《重生后皇朝中我指鹿为马》 第1章 苏醒的相国公之子 贞启十三年。 未时。 相国公府。 一位侍女端着水盆,轻推那扇华丽的房门,宛如推开了一个神秘的世界。房间的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如纸的公子,他的相貌犹如仙人下凡,超凡脱俗。然而,那副病怏怏的躯体,却似美玉微瑕,成为他唯一的缺憾。 孟皓清,字益合,乃当朝相国公之嫡子。半年前,他随公主一同狩猎,为救公主,他义无反顾地飞身坠崖。虽保住了性命,但却已昏迷半年之久,宛如沉睡的雄狮。太医们轮番诊脉,皆言其苏醒的几率微乎其微,仿佛那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侍女将水盆轻放于地,伸手试了试水温,而后低声自语:“这玲儿,怎将水弄得如此之热。” 言罢,她放下水盆,转身步出房间。床上之人眼睫微颤,额上细汗瞬间化作豆大,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嘶~” 孟皓清稍动了一下身躯,剧痛即刻袭来,只觉天旋地转。他定了定神,强忍住疼痛,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摆设,眉头不禁紧皱起来。 这景象让他很陌生,他感觉像是在古代,他回忆了一下,他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疾驰的冷藏车撞飞,此刻他如果还活着那应该躺在医院,脑海里再次回忆出了当时的画面,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房门被打开,侍女惊呼一声,手中刚打好的凉水水盆没拿稳掉在地上,她本能的后退一步,小跑出门然后大喊:“快来人啊,公子醒了,老爷,夫人 快来人呐 ”。 公子?谁是公子,这姑娘穿的怎么像个宫女,坐在床上的孟皓清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莫名其妙。 转瞬之间房间里涌入一群人,一个妇人在床边哭天抹泪,把她抱在怀里,床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官袍,胡须微微发白的一个男人,他看似面无表情其实,紧张的一直搓手。 “别哭了,太医院的人马上就到”。 他声音粗犷沉稳,但微微有些颤抖,这是激动导致的。 妇人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怀里紧紧抱着眼神发直的孟皓清,不停地摩挲着他的脑袋。 “益合,益合,你可算醒啦!快跟娘说句话呀,我的好儿子,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这时候的孟皓清,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不真实,他这是……穿越啦?不对不对,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咋碰上这么奇葩的事儿呢。 他叫林帆,是一家心理咨询事务所的心理医生,怎么一睁眼就变成孟皓清了。 他依旧两眼发直,仿若雕塑一般,旁边的夫人无论怎样晃动,他都宛如磐石,纹丝不动。 太医把过脉后,轻抚了一下胡须,眯起双眼,缓缓说道:“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他体内为何有武夫的气流,我记得相国说过,公子不会武功啊。” 房间里的人仿佛只听见了身体无大碍这几个字,其他的话语就如同过耳轻风,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孟母着急地问道:“傅太医,方才你说益合无大碍,可他为何还两眼发直,毫无生机啊?” 太医安慰道:“夫人莫急,公子就像那受伤的小鹿,还需多休息休息,切勿刺激他,只需留一人照顾,其余人都不得叨扰他。” “都出去!” 孟母对着屋里的侍女以及亲属,厉声下了命令。 傅太医起身,取过旁侧桌上的毛笔,于宣纸之上写下几味药,而后递予相国公,沉声道:“相国,此乃为公子所开之养气血药方,每日各取一钱,以沸水缓火熬制,待温热后服下即可。” “谢傅太医。” “相国言重了,您乃当朝名臣,我岂敢妄自尊大。” 孟司温,字勋举。 当朝相国,正一品大员,位极人臣,擅长治水之术、兵法、工农之学,乃首批朝廷官员,二十五岁时便追随当今圣上,助其建立皇室,平定内乱。 孟皓清此时已然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与其说是穿越,倒不如说是重生,他心想,或许那日冷藏车真的将他撞死了。 他吩咐贴身侍女留在房内照料,孟司温则拉走了恋恋不舍的孟母。 此刻已至酉时,孟皓清犹如一具雕塑般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上方,侍女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颊,孟皓清微微动了动眼皮,有气无力地问道:“如今是何年?” 侍女惊愕地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答道:“回公子,如今是贞启十三年。” 孟皓清眉头紧蹙,贞启?这年号他闻所未闻。 “那国号是什么?” 这问题一出,侍女顿时懵了,心中暗想,我家公子莫不是傻了? “国号为尉。” 孟皓清再次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琢磨,魏?难道是大魏?可他如今身处的,难道是大魏曹丕或者曹睿的天下?不对呀,大魏的年号并非贞启啊。 “府中可有书房?” 侍女呆呆地点了点头。 “在何处?” “在西侧。” 孟皓清闻言,迅速起身,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子,一把抓起旁边的蜡烛。 “公子,这可使不得啊,公子的伤还未痊愈呢!” 孟皓清哪还顾得上这些,披上一件袍子,便匆匆推开房门,一路小跑而去。 侍女拉也拉不住,只得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孟皓清手持蜡烛,在书房里逐一审视着书架上的书籍,当他看到一本名为《建国录》的书时,如获至宝,慌忙取下,然后将蜡烛台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尉 建国十三年,当今圣上名唤李启,字兴尉。十五岁便投身军旅,前君主生性残暴,宦官弄权,致使朝政混乱,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李启二十三岁时,暗中结党营私,二十五岁时手握二十万雄兵,高举反叛大旗,以推翻昏君为名,与前君主鏖战近三年。二十八岁时,李启攻入皇城,前君主在金阮殿下自缢身亡,李启登基称帝,年号“贞启”,国号“大尉”。称帝后,他广纳贤才,开仓放粮,免除百姓三年赋税,其麾下一文一武两位大臣,一个助他平定内乱,一个帮他抵御外敌,贞启三年,江山得以稳固。 此文臣乃孟司温,武将则为邵凯。 “这都是什么啊 我可是文科生啊,我所知之历史都是假的?李家天下,盛世当为唐朝,怎会冒出个大尉,且是此尉。” 孟皓清低声自语,突感头痛欲裂,双手抱头,脑海中不断有记忆涌现,关于孟皓清的所有记忆皆已恢复。 “公子,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莫要吓雯儿啊,公子。” 侍女见他双手抱头,似甚为痛苦,赶忙推门而入,这惊惶之声引得一众下人前来,诸多侍女皆围在孟皓清身旁,呼着公子,孟母闻此声一路小跑而来。 “发生何事?发生何事?” 见雯儿抱着躺在地上的孟皓清,孟母连忙将儿子扶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雯儿。” 孟母面色凝重,眉头紧蹙,瞪视着雯儿。 雯儿赶忙跪下,抽噎着说道:“皆怪我不好,我未能照看公子,公子方才匆忙拿着蜡烛便往书房奔去,我跟上见公子在看书,便松了一口气,在门口候着,谁知……公子突然痛苦地抱头,呜呜呜~” 孟皓清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而后说道:“母亲,此事与她无关,都回去吧,现已深夜,如此多人聚于此,父亲稍后怕是会动怒。” 孟母见儿子无恙,赶忙激动地拉住孟皓清的手,遣散众人离去。 ilwxs.com 第2章 还有我孟司温不知道的? 孟皓清对着母亲微微一笑,缓声道:“母亲,孩儿有些倦了,欲先回房歇息,让雯儿随我一同去吧。” 唯恐遭受责罚的雯儿赶忙起身,紧紧抱住孟皓清的手臂。 孟母轻抚孟皓清的脸颊,言道:“好!益合,明日母亲再去探望你。” 孟皓清颔首微笑,由雯儿搀扶着走出书房。雯儿在旁谨慎相随,唯恐这位公子动怒。回到自己房间,孟皓清对雯儿说道:“你也回去歇息吧,我无碍。” 他并无侍女侍寝的封建之念,梳理原主记忆,这雯儿确为同房侍女,不仅照料他的衣食起居,更是他的启蒙之师。 雯儿微微一怔,随后施礼退出孟皓清的房间。 孟皓清见她离去,吹灭蜡烛,继而盘腿端坐于床上。他稍作调息,运转丹田之气,此乃太医所言的武夫气流。他徐徐引导气流流向经脉,紧闭双眼,不断逼退那股强劲的气流,额头很快渗出细密汗珠。他惊觉这团气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此实乃有悖常理,武夫之气的恢复速度有限,绝不可能持续有气息输出,这仿若一个永远满蓝的武夫,他人耗尽需休息恢复,而他永远不缺。 “呼~” 孟皓清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躯,此时的他较刚醒来时更为清醒,也舒适许多。如今,他已达四品武夫之境,距迈入五品仅一步之遥。 他仔细梳理了一下记忆,他自己在大尉可是声名远扬的公子哥,毫不夸张地说,大尉的达官显贵以及知晓他乃相国之子的人,对他的评价就俩字:纨绔。平日里,他就如同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既不读书,也不练武。 而他的父亲对他的评价则更为简练:庸。 不过,他为人颇为和善,虽说不务正业,但大家都乐意与这位和善的相国公之子深交,他的朋友众多,太子、四皇子、长公主、二公主都将他视为挚友。 半年前,四皇子仅率数十名弓箭手,便胆敢私自带领长公主和二公主进山狩猎。他也一同入山,中途长公主惊觉一只猛虎,四皇子连忙下令众人缓缓后撤,以免惊动猛虎。然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长公主尚未勒住缰绳,惊呼出声之际,猛虎已然扑来。除了长公主,所有人都急忙后退了数十步。 眼看着猛虎朝手无寸铁的长公主猛扑,孟皓清眼疾手快,如疾风般扑倒在马上的长公主身上。随后,几名弓手射向猛虎,猛虎不仅未退,反而气势汹汹地攻向孟皓清和长公主二人。那虎爪如狂风般拍来,孟皓清再次义无反顾地挡在长公主身前,被猛虎强大的力量掀翻,随后如落叶般滚落山崖。四皇子来不及反应,只能先将长公主拉上马,却未能抓住孟皓清,致使孟皓清昏迷长达半年之久。。 “草,这悲催的人生,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也就算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死了半年”。 孟皓清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也是一种塞翁失马吧,让他有了这一身武夫的能力。 翌日。 咻~ 嗖嗖嗖~ 院子里,唐刀划破空气,发出的声音犹如恶鬼的尖叫,异常刺耳。孟皓清感觉此时自己就像孙猴儿去龙王那借兵器一般,手中的唐刀宛如一般软绵绵轻飘飘的,无论怎么挥舞都难以尽兴。可想而知,半年前他双手持刀都如同蚍蜉撼树般费劲。 孟司温也是听到声响后才来到院子外的,他皱着眉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孟皓清舞了好久。他的内心此时已经不仅仅是震撼了,他甚至荒唐地想,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是被人调包了,根本不是他儿子孟益合。 “益合!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的伤刚好”。 孟母的声音盖过了他练功的声音,孟皓清旋转一下刀柄将唐刀入鞘,双手抱拳。 “母亲!儿臣给母亲请安”。 孟母皱着眉头,拽掉他腰间的唐刀扔到了一旁,随即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屋子。 “益合啊!你怎可这般莽撞,你可知你都昏迷了半年之久,这才刚醒就舞刀弄枪的”。 “无碍的母亲,我身体安好”。 孟母拉着孟皓清坐在床上,抚摸着他的头发,生怕这孩子一闭眼就睁不开了。 孟司温这辈子就娶了一任妻子,没有妾室,也就这一个儿子所以孟母对其十分疼爱 “你要是在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可怎么活!”孟母说着便掉下了眼泪。 孟皓清赶紧安慰道:“娘,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不再让娘担心了。” 孟母擦干眼泪,说道:“你昏迷这段时间,你爹一直在调查你意外的真相。如今你醒来了,也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孟皓清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鲁莽行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皓清要开始努力学习兵法武艺。他要变得更强,保护自己和家人。同时,他也要暗中调查那场意外的真相,发誓要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很显然那日猛虎的目标是四皇子和长公主其中一个,而且那老虎好像被训练过一样,目标明确,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雯儿敲门行礼说道:“公子,老爷让你去东园,他有事找你”。 孟母拍了拍孟皓清的手:“去吧”。 孟皓清起身,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向东园走去。 屋内,孟司温看着手中的书,孟皓清进门抱拳。 “请父亲安”。 孟司温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书,嘴里对孟皓清说道:“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早上练的那两下绝非几日促成,在这相国府内,还有我孟司温不知道的事情也是稀奇”。 “父亲说笑了,孩儿只是随便的学了几招,这刚醒便想操练一下而已”。 “益合,这里没有外人,为父面前就不必说假话”。 “孩儿所言,句句当真”。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 孟司温把手中的书递给孟皓清然后起身背手说道:“看一看,有何见解”。 孟皓清接过父亲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微微嘴角上扬。 此乃一本朝政参本,系各地官员呈予皇帝之奏折。制成参本,盖因皇帝自觉所定之法非最佳,遂令小太监抄录奏折内容,下发朝中大臣,以询其高见。 此参本之要旨,乃北方边境战局严峻,大尉将士之御寒能力逊于边境邻国将士,十万大军已在边境折损近两万。 若继续进攻,伤亡必甚,然退兵又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打开之缺口,恐又将闭合。 北方边境之邻国名曰凛国,虽地狭人稀,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凛国人常于边境滋事,令大尉恼怒异常。今年年初,李启下令发兵十万攻凛国,迄今五月已过,整整三月仍未能攻克。 “退兵?断不可行!取胜之法,吾已尽在掌控之中”。孟司温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凛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其拥兵二十五万,然其将领实非精锐之师,甚至作战能力尚不及我大尉精锐部队之十分之一,此乃陛下敢发兵十万攻打凛国之缘由。” “继续说。”孟皓清抽出腰间的铁扇,如孔雀开屏般展开,缓缓扇动,随即在屋内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何久攻不下,且损失两万将士?皆因凛国常年气温酷寒,犹如暴雪肆虐,其国民之御寒能力,远在我等之上。” 第3章 公主相争 孟皓清轻摇铁扇,眉头微皱,沉声道:“陛下之意,无非是弃之不舍,不愿撤兵边境,亦不想支援边境。帝王之术,无非是权衡利弊。在陛下心中,凛国只值十万精兵,多一个不可,少一个不妥。” 孟司温端起茶碗,轻吹一口,缓声道:“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破局?” 孟皓清嘴角微扬,肃然道:“凛国地处严寒,每逢七月便进山狩猎屯粮。凛国之所以能在弹丸之地称霸,皆因粮草储备充足。猎杀一月,足以供凛国全体将士食用一年有余。再加上凛国百姓的进贡,实乃生生不息之河。” “现如今五月已到中旬,凛国的粮草也就还能支撑一个半月之久,七月初,凛王必定会祭祀随即下令进山狩猎准备下半年以及明年上半年一年的粮草,我想我们应该给凛王添把火,让他加快这个行动“。 “继续说”。 孟皓清无奈地叹息一声,他爹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黑脸,犹如那阴沉的天空,令他心中极为不爽。然而,他别无他法,只得继续说道:“务必要找出凛国粮仓的所在位置,随后前军在城门前挑衅引战,以吸引敌人的火力,后军则趁机烧掉粮仓,然后火速退兵,切不可恋战。前军收到后军退兵的信号后,也要迅速退兵,随即在凛国百里之外安营扎寨,休养整顿。不出五日,凛国必定会派兵侦查方圆百里的情况,我们必须隐匿于百里之外。三日之后,凛国就会举行祭祀,紧接着狩猎便会开始,届时我们大尉的狩猎也将拉开帷幕。” 孟司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他迅速收敛,喝光手中的茶,说道:“退下吧,明日随我上朝。” 孟皓清抱拳施礼,转身离去。他心中有些烦闷,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不仅没有得到半句夸奖,反而还遭受到那如同冰山一般的臭脸。 雯儿行色匆匆,恰好与孟皓清撞了个正着,她急忙说道:“公子,长公主和二公主大驾光临,公子快快前去迎驾”。 孟皓清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摇着扇子,向正厅信步走去。 “孟皓清,拜见长公主,二公主”。 他拱手作揖,单膝跪地。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孟皓清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裙的佳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亭亭玉立。在她身旁,是一位身着浅蓝裙子的女子,恰似一株清新的幽兰,淡雅脱俗。二女皆貌若天仙,气质高雅,身着白裙的是长公主,蓝裙的则是二公主。 宁阳公主,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乃是李启的长女。她性格沉稳,犹如深潭之水,静水流深;善于观察,恰似敏锐的鹰眼,洞察秋毫。她更是都察院总督张凌云唯一的得意弟子,擅长攻心之术,仿佛能洞悉人心。 萱灵公主,恰似一朵娇柔的鲜花,是李启的次女。她刁蛮任性,犹如调皮的小猫咪,让人又爱又怜;内心柔弱,恰似易碎的琉璃,需要悉心呵护;头脑简单,宛如一张白纸,单纯可爱,活脱脱一个典型的傻白甜。 当脑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之后,宁阳公主抬头匆匆瞥了两人一眼,随即如疾风般赶快扶起孟皓清,三人这才安稳落座。 宁阳公主柔声说道:“益合!得知你醒来的消息,我和萱灵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探望。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多谢长公主关怀,我原本还打算等伤好之后,亲自登门拜访公主呢。”孟皓清嘴角含笑,轻声答道。 “那怎么行,益合你如今可是大功臣,理当是我们前来探望你才对,如今朝堂之上,无人不钦佩你那没有武功却舍身救公主的壮举。”萱灵在一旁娇声插嘴道。 孟皓清不禁有些惊愕,他自忖还未与二位公主熟稔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益合”这个称呼,除了父母以及关系亲近的男性友人之外,任何女子这样叫都显得过于亲昵。 宁阳自然是乐意如此称呼的,毕竟她的性命都是孟皓清救下的,虽说这半年来,她的父皇每日都送相国府灵丹妙药和滋补药材作为补偿,但这丝毫无法阻挡她对孟皓清的感恩之情。 然而,萱灵却与众不同,她的信条便是,宁阳所拥有的,她也要拥有;宁阳喜欢的,她也要喜欢;宁阳渴望得到的,她不仅想要,还要比宁阳更早得到。她当然清楚这样称呼孟皓清并不妥当,可她就是要处处与宁阳针锋相对。 萱灵轻扬下巴,眼神中透着丝丝傲娇。 孟皓清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微笑着看向二位公主。 就在这时,宁阳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赶忙转移话题,关切地询问起孟皓清的伤势恢复状况。孟皓清微笑着表示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萱灵见状,立刻说道:“那你可要好好休养,本公主会经常来看你的。”接着,她便开始自顾自地讲述起宫廷中的一些趣事,试图逗乐孟皓清。孟皓清静静地听着萱灵讲述,不时插上几句话,引得萱灵笑声不断。宁阳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意识到,萱灵对孟皓清的关注似乎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程度。 就在这时,孟皓清注意到了宁阳的情绪变化。他轻声问道:“长公主,你近日可好?” 宁阳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孟皓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有劳长公主挂念,我会尽快恢复的。” 眼看着天色渐晚,宁阳和萱灵起身告辞。孟皓清送她们到门口,临行前,萱灵还不忘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待二人马车走远,孟皓清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心中暗自叹息。 深夜盘腿坐在床上的孟皓清收起气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的细汗滴在床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雯儿手捧傅太医开的汤药,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戌时已至,公子该服药了。” “放下~出去吧。”孟皓清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能凝结空气。 雯儿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为何孟皓清对她如此冷淡,往常雯儿半夜敲门,倘若孟皓清放她进来,那今夜她必定是走不出去了。她曾以为孟皓清醒来不出一日,就会如饿虎扑食般找她行雨水之欢。毕竟,身为通房侍女的她,这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孟皓清,也只能爱一个男人。 “你好像有些多愁善感。”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雯儿心中的脆弱,她停下脚步,低头不语,宛如一朵娇羞的水莲花。 刚刚他在练功时,正想试试两个身体调动真气提升是否会更快一些。他就如同一头寻觅猎物的雄狮,目光锁定了这个通房侍女,本来打算明天试试,谁知道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今晚在这吧。”孟皓清的话语如同天籁,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雯儿怕是自己听错了,连忙抬头,满脸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羞涩地看着孟皓清。 “愣着干嘛,门关上。”孟皓清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雯儿不由自主地照做。 这一夜,南院的浪声浪语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响彻了整个相国府。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婉转,时而激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欲望之中。甚至连别院的侍女都被这哀嚎浪叫声扰得无法入眠,她们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以平静。 直至丑时,雯儿的求饶声才渐渐停歇。 “公子~公子~饶了奴婢吧~” “欠你半年的,一并还给你。” “不要了,不要了~” 第4章 三皇子齐聚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昨晚的声音传遍整个相国府,到最后那叫声已经不能算是浪叫了,可以说是哀嚎,求饶的哀嚎。 早晨的孟皓清正拿着一把唐刀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下人们看着他也是一脸懵,难道昨晚她们听错了? 直到屋子里的雯儿扶着墙满眼的黑眼圈,一步一步不敢大幅度的迈步子从内室走出来,大家更是目瞪口呆。 “公子!老爷在国府门口等候公子多时了”。 一个小侍卫前来禀报,孟皓清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要陪父亲入朝。他将手中的唐刀入鞘,随手丢给侍卫,然后慌张地快速小跑起来,不多时便来到了国府门口。 孟皓清一头扎进马车里,一屁股坐下后喘着粗气。孟司温则淡定地坐在主位,手里握着一本兵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抚弄一下胡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孟皓清小心翼翼地坐在侧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别提像往常那样大咧咧地坐在他父亲旁边了。 咔哒~ 铁扇开扇,他扇动着扇子缓解紧张感。 “驾车”。 孟司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后,门口的马夫就轻声叫了一声。孟皓清则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马车停下,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路上,孟司温都没有说话,而孟皓清也保持沉默。终于,当马车停下时,孟司温才缓缓开口道:“伤刚好,注意不要胡来,你母亲今日早晨让我转告你,房事要节制。” 孟皓清听了这话,感到十分尴尬,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然后,他起身撩开帘子,先下了马车。然而,他撩帘子的手并没有放下,似乎在等待孟司温下车。 孟司温和孟皓清一同走在这皇城中,他们默默地走着,没有交谈。路上,有许多人向孟司温行礼问好,可见其地位之高。走着走着,他们遇到了好多同僚,并一起前行。 “在大殿外面等候,你没有官职不可进入大殿,陛下宣你觐见你在进入”。 孟皓清恭敬地抱拳行礼道:“孩儿明白”。 孟司温刚刚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上了一个台阶,突然听到右侧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正快步走来,双手抱拳,身后紧跟着两名随从。那名男子走到孟司温面前,对着他深深地一拜,语气恭敬地说道:“见过相国大人”。 孟司温闻声立刻扭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连忙还礼,双手抱拳,微微弯腰,说道:“参见太子殿下”。随后,孟司温向大殿内走去。 这位太子名为李阔,字云安,是当今圣上李启的嫡长子。他的母亲乃是当朝皇后薛氏。贞启三年,李阔被册封为太子,并掌控着兵部五万兵权。贞启二年,年仅十六岁的他亲自率领军队出征西北,成功平定外敌入侵,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和勇气。他的武力值更是高达六品大圆满境界,令人瞩目。 孟皓清和他父亲不一样,他父亲身为正一品官员,见到太子甚至都不用行礼。但孟皓清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要行礼,还要下跪。只见孟皓清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说道:“孟皓清,参见太子殿下!” 听到孟皓清的话后,李阔急忙上前一步,将孟皓清扶了起来,并开口说道:“益合?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们可是好兄弟啊,怎么能行如此大礼呢?昨天听说你醒过来了,本来想立刻去府上探望你,但是谁知道母后身体不舒服,所以只能留在宫中陪伴母后。” 在将孟皓清扶起来之后,右边又来了一个人,双手抱拳,对着李阔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道:“三弟见过太子殿下。”这个人便是李均,字云治,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他天性残忍,喜欢杀戮,喜欢虐待别人。由于其生母在他13岁时突然暴毙,导致他的性格变得十分古怪。虽然懂得一些权衡之术和博弈之术,但却和其他皇兄们关系不和。 “免礼 免礼”。 李阔的态度没了刚才的和善,只是平淡的回应着李均。 孟皓清刚要抱拳拜李均,身后又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这么巧啊,大哥和三哥都在啊,益合竟然也在,这今日真是喜鹊报喜啊”。 随后抱拳对李阔 李均 各一拜。 李希 字云国 皇四子,其母为当朝韶德娘娘,闲云野鹤皇子,爱好琴棋书画,对皇位无兴趣。 说完拍了拍孟皓清的肩膀,他与孟皓清可属于穿一条裤子,用这句话再好不过,两人不务正业可是在大尉人尽皆知,分则各自安好,合则祸害他人,俩人鬼点子一出什么事儿都敢干,简直就是聚是折箩 散是泔水,纯属恶心人。 李希十八岁成人那天俩人喝点酒,一人一句越说越上头,说到看不惯工部侍郎很久了之后俩人脑子一热把工部的一间别院给放火点了,最主要的是那里面有还剩三天就要完工的龙辇,准备给皇上上山祭祖用的,他俩一把火给烧了。 烧就烧吧,烧完你俩倒是跑啊,跑也没跑掉,被工部的人抓个正着,你说他俩丢人吧,闯祸了还被人给抓住了,你说他俩不丢人吧诶~您猜怎么着?抓他俩的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皇上知道这事儿大发雷霆,不仅仅打了两人三十大板还囚禁俩人三个月不许出家门,不许食肉,不许喝酒。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三位皇子向大殿走去,留孟皓清一人在这大殿台阶外,抬头一看这金阮殿雄伟壮观,震慑到了孟皓清。 金阮殿内,龙椅上李启不怒自威,这位贞启大帝自从建立大尉以来无一天缺席朝政,朝堂上,龙椅的左侧坐着三位皇子,右侧坐着两位公主,而下边左侧站着两排武将,武将得首位是一位老将就是邵凯,如今已两鬓斑白,可散发的还是嗜血的气息,杀气逼人。右侧站着两排文臣,右侧第一排第一位正是孟司温,第二排第一位名叫王珣,官职正一品,司徒。 李启沉稳的声音响起:“诸位爱卿,昨日关于凛国边境的解决方案有谁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启话刚说完就有人出列启奏,随着一个又一人启奏之后,李启叹了口气,这些人说的方法他都想过,无非就是强攻 派兵支援,还有一小部分觉得不值想撤军的,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孟爱卿,可有破局之法”。 孟司温出列,抬手一拜说道:“臣有一计,名叫,引兵断粮,请君入瓮”。 他把昨天孟皓清说的原话不动的复述给了皇上,贞启帝越听眼睛越亮,待孟司温说完,贞启帝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引兵断粮,请君入瓮,不愧是我大尉的相国,传令,边境的战事按照孟爱卿所说,限他们一个月之内拿下凛国班师回朝”。 孟司温抬手又一拜说道:“老臣直言,此计并不是我所想出来”。 “哦?孟爱卿这话从何说起,除你之外还有谁可将兵法运用如此”。 “回禀陛下正是犬子,孟皓清”。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坐在龙椅上的李启也懵了,他们印象中孟皓清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怎么有如此大才,莫不是这老子在往儿子身上贴金? 第5章 你说他墉? 贞启帝微微一笑,说道:“哦?益合?我听闻益合已经苏醒了,孟爱卿这是爱子心切在为爱子铺路?”。 显然,贞启帝的意思很简单老子不信,你儿子在大尉的形象是什么人尽皆知,要文不文,要武不武,唯一的特点就是人缘好仅此而已。 孟司温连忙说道:“臣万万不敢,此计确实是犬子所想出来的”。 他可不想背上欺君之罪。 贞启帝看孟司温不像开玩笑 “益合今日来了吗?” “回禀陛下 在殿外”。 “宣孟皓清觐见”。 旁边的小太监高声喊孟皓清觐见。 孟皓清气宇轩昂的走进大殿,这位昏迷半年的相国之子可谓是焦点到了极点,当年舍命救公主可谓是真的轰动了朝堂,这正是他人缘好的原因,他这一救也让宁阳公主心生情愫。 “臣孟皓清,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次孟皓清是双膝跪地,然后叩首一拜。 贞启连忙抬手说道:“免礼免礼,快快免礼,益合啊,起来吧”。 长公主宁阳微笑的看着孟皓清,对于这个大尉相国的儿子虽说外界对他的评价就是平庸公子,可是当他舍命相救的时候长公主的情愫在心中发芽,如今也是将要开花。 “谢陛下”,孟皓清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贞启帝笑着问道:“听说这计策是你想出来的,给朕讲讲具体如何实施。” 孟皓清拱手一礼,将自己的计划详实地讲述了一遍。 贞启帝频频点头,面露赞赏之色。 待孟皓清讲完,贞启帝转头看向孟司温,道:“如此甚好,孟爱卿教子有方啊!” 孟司温赶忙一拜谢恩。 宁阳公主美眸含笑,看着孟皓清的眼神越发温柔。 虽说贞启帝对刚才孟皓清的一番理论很欣赏,可他还是觉得这都是他爹教的,不像他自己的东西啊。 贞启帝说道:“那依益合所言,倘若平定了凛国,接下来该怎么治理”。 贞启帝出题了,既然你说这是你的东西,那就考考你。 孟司温眉头微皱,他对自己的儿子信心不足,然而,爱子情深的他为了堵住朝堂上那些说他儿子平庸的悠悠众口,才执意带他上朝。 他认为儿子有点小聪明,就拿昨天给他献计献策来说,孟皓清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但孟司温并不觉得儿子有什么大才,无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这一切都在孟皓清的掌控之中,他早就料到贞启帝一定会出题考他。 只见他微微拱手一拜,朗声道:“凛国平定之后,凛王依旧是凛王,那么凛国就将变成凛城了。要让凛王明白,他对于大尉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可用之,弃之,杀之,除反叛者外,不得对平民百姓动武,更不可滥杀无辜。” “随后一年内,将我们大尉的货币统一到凛国,打开凛国通往我大尉的城门。到那时,凛国的子民就是我大尉的子民,学习大尉文化。起初五年,凛国税收减半,随后引进人才管理凛国内部制度,与我大尉如出一辙。” 这一番高谈阔论,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令在场之人无不钦佩。其眼光之长远,非屠戮全城之类的逆天狂言所能比拟,此等谋略,实乃天纵之才。 孟司温惊愕,其子带给他诸多惊喜,此番治国之论实乃上游水平之智谋,无需大尉人管理,而是将凛国人化为大尉人,此乃从根本上治理凛国之策。 长公主与二公主皆面露赞赏之色,四皇子则一脸茫然,他还是那个曾与他一同纵火工部的孟益合吗? 贞启帝大笑:“哈哈,甚好,此乃相国之子,看来世间对你存有天大之误解,既救了朕之公主,又献了凛国攻城之法,当赏。” “孟皓清听封,朕封你为探清府总督,官职正四品,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即日起上任。”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中官员皆眉头紧蹙,此赏赐唯有黄金千两尚可,探清府此部门甚为特殊,属独立部门,既不隶属刑部,亦不隶属兵部,所能调动者唯有皇上与太子,其主要职责乃干一些脏活累活,亦即皇上欲行一些不便示人之事,此事若让刑部、兵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正统机关去做,恐有不妥,遂成立探清府,彼等遭骂最多,赏赐最少,且其中官员可称皆为变态。 在一个说法就是这探清府野的很没人敢得罪,背骂名背多了也就不在乎了,所以里面军纪可是十分散漫,个个腰间别着官刀两眼一睁就是闯祸。 所以没人愿意干这个探清府总督,前几位总督也都辞官了 “嘶~”! 站在第一排的孟司温倒抽一口凉气,他想让他儿子露脸而已,想让外界改变自己儿子的形象,怎么把自己儿子推火坑里了。 退朝之后,各个官员都伴随孟司温左右有说有笑的走着,此刻孟司温犹如吃了死苍蝇一样,探清府这块烫手山芋竟然落到他儿子头上了。 而孟司温则是一脸淡定的跟在父亲的身后,手中的铁扇微微扇动。 “益合”。 一声轻轻的呼唤,众官员齐齐回头,看见两个公主提裙小跑向这边跑来,众人拱手行礼,孟司温对孟皓清点了点头,示意他在皇城外马车等他。 “见过二位公主”。 宁阳还是一身小白裙,而萱灵则穿的是杏色裙子。 萱灵抢先拉住孟皓清的胳膊说道:“益合,你带我出宫玩吧”。 显然这个“我”字用的不错,意思简单,就带我萱灵一人。 孟皓清微微挣了一下胳膊,然后笑着说道:“这怎么行呢,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我偷带二位公主出宫,岂不是要被下狱”。 萱灵跺脚,嘟着嘴巴说道:“我看谁敢,本公主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这~” 还在犹豫的孟皓清看了一眼宁阳公主,宁阳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还没等他答应。 萱灵拉着孟皓清就往宫门走去,孟皓清也不好挣脱,只得被她拽着走。宁阳在后面紧跟着。 走了几步孟皓清对旁边的官兵说道:“你去正门口找一下我父亲,就说二位公主有事找我,让父亲先走吧”。 官兵抱拳喊了一声是随后小跑离开,向这门方向跑去。 孟皓清带着两位公主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集市,各种小吃和玩意儿琳琅满目。萱灵兴奋地东看看西摸摸,孟皓清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突然,萱灵看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她被各式各样的面具吸引住了。 “益合,我要这个面具!”萱灵指着一个兔子面具说道。 孟皓清拿起面具,仔细看了看,然后戴在了脸上。 “哈哈哈,你好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萱灵笑得前仰后合。 孟皓清也被她的笑声感染,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三人在集市里逛了很久,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时光。 第6章 杀伐果断 街上的嘈杂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聚拢,前方人头攒动。 “大人!大人!万万不可,她才 14 岁啊,怎么可能是什么朝中逆党啊!” “滚开,老东西,我说她是,她就是!” 三人眉头紧蹙,孟皓清定睛一瞧,前方的状况令人揪心: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官刀,如凶神恶煞般指着一个老者,而他的右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抓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妙龄少女。 “探清府的人。”孟皓清轻声嘟囔了一句。 旁边的百姓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哎!这算是完了,被这群人盯上算是完了,可怜那姑娘了。” 旁边人随声附和:“哎,这人听说是刑部曹大人的外甥,仗着他舅舅的权势,在探清府谋了个差事,简直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强抢民女,天理难容啊!” 孟皓清奋力拨开人群,走到前面,只见他手中的女子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他声音低沉的喊一声:“住手!放开她!” 那人眉头一皱,如饿狼般恶狠狠地看向孟皓清:“滚开!活腻了吧你,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没看见本大爷在办案吗?” “我让你放开她!”孟皓清义正言辞。 那人却不以为意,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将刀收入腰间的刀鞘里,抱着双臂,挑衅地说道:“哟!我要是不放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孟皓清一脸冷峻,嘴角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砍了你。” “哈哈哈,砍我?你可知道我舅舅是谁吗?他可是……” 话未说完,只见孟皓清如鬼魅般闪身来到那人面前,接着,他迅速握住那人腰间的刀柄,然后一个侧身,如疾风般踹出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胸膛上。 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只听得“锵”的一声,刀已出鞘。 孟皓清右手持着官刀,左手的铁扇仍在轻轻扇动着,他的面庞如同千年寒冰,毫无表情。 随即,他用力一挥,一道强大的气流如猛虎下山般直逼那人。 “砰!”那人撞碎了街边商贩的摊位,随后,剑气如毒蛇般劈到他身上,他顿时瘫坐在墙角,宛如一滩烂泥。浓烟散去,他的双眼毫无生机,头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刀痕,昭示着他已命丧黄泉。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皆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逃离。 孟皓清看着角落里的尸体,心中却如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他转身将刀随意地丢在地上,走向那名少女,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少女抬起头,眼中仍有恐惧的余波,但还是微微点头。 孟皓清微微一笑,如春风般温暖地安慰道:“不用害怕,已经没事了。” 少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街边则是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洗礼。 旁边的二位公主全都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之中。孟皓清不是不会武功吗?何时竟变得如此强大? 暗处,一个身影目睹了全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手提钢刀,如疾风般小跑而来。 他们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街道,以及躺在墙角的同僚,刹那间,纷纷拔刀出鞘。 其中一人喊道:“拿下!” 孟皓清转头面色宛如寒霜降临,令人不寒而栗。那几人瞬间瞪大双眼,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随即慌忙收刀抱拳,跪地行礼。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知是孟大人在此!” 孟皓清抽出下跪说该死那人胸口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双手,然后如同丢弃垃圾一般,将手帕丢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把这姑娘送回家,然后将周边的损失,你们给我原价赔偿给商户。如若让我知道你们跟我耍心眼,我定让你们人头落地!通知所有探清府的探子,若遇见自己的同僚在大街上作恶,可直接砍了他” 孟皓清手持折扇,宛如翩翩公子,与二位公主一同向皇宫走去消失在了街角。 那些官兵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将死者的遗体抬走,同时向周围的商家低声下气地道歉,并赔偿损失。 城市的喧嚣渐渐恢复,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却如同巨石投入湖中,在人们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孟皓清的名字,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益合,你刚刚好威风啊”。 萱灵蹦蹦跳跳的跟在孟皓清身旁,宁阳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公主过奖了”。 孟皓清一行人继续朝着皇宫走去。一路上,他沉默寡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萱灵和宁阳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再嬉闹,安静地陪伴着他。 走着走着,孟皓清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犀利地看向前方。 \"怎么了?\"萱灵紧张地问道。 孟皓清淡淡地说:\"前面有杀气。\"他伸手示意萱灵和宁阳躲到身后,然后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黑衣人悄然出现,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孟皓清等人。孟皓清身形一闪,主动冲向黑衣人,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他是个文人,以前也是,这杀戮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在这大尉中不认识他相国之子倒也不稀奇,但是不认识二位公主那绝对不会,所以这群人的目标很显然是二位公主。 孟皓清以扇子为武器,招式凌厉,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但对方人数众多,逐渐占据上风。 关键时刻,孟皓清使出绝技,扇中射出几道寒光,瞬间击毙数名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略作退缩。孟皓清趁机护着两位公主逃离现场。 然而,没跑多远,他们发现前路已被更多的黑衣人截断…… “呼~烦死了,你们这群杂碎”。 倘若二位公主再出现什么危险,他不但身家性命不保,可能还会连累父亲,毕竟自己私自带二位公主出门这是不合规矩的。 “二位公主退后”。 孟皓清挡住二位公主,闭上眼睛,将丹田的气流再次最大化的聚于全身随后睁开双眼,单脚跺地。 “轰~” 强大的气流以圆形的状态扩散,一瞬间击杀了所有围过来的黑衣人。 孟皓清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看到二位公主平安无事,也就松了一口气。 “二位公主,我们快走吧,这青天白日的他们就敢当街刺杀,看来目标很明确,快快回宫,你们就安全了”。 将两位公主送到了宫中之后,孟皓清摇扇离开,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多了,先是早上上朝接了一个烂摊子,然后是杀了一个强抢民女的探子,再然后……他就遇刺了。 孟皓清回到家中,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意识到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操纵,目的就是杀害公主。 孟皓清决定深入调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保护公主的安全,并派遣密探暗中调查。 孟皓清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线索。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智慧,四处搜集情报,试图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 第7章 刺杀 御书房 戌时 小太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贞启帝听,李启手拿着书“有趣。”李启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问道:“那依你所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小太监连忙低头,惶恐地说道:“陛下圣明,奴才不知。”李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暗自思量。 这件事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朝堂动荡。 此时已经深夜,孟皓清满头大汗打坐在床上练功。 突然,孟皓清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心中一惊,立刻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孟皓清警惕地问道。 黑影嘿嘿一笑,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说完,黑影出手如电,向孟皓清攻去。孟皓清侧身躲过,随即施展出自己的武功,与黑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孟皓清逐渐发现,这个黑影的武功竟然不在他之下,而且招式诡异,让他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孟皓清看到黑影露出了一个破绽。他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使出全力打出一掌,正中黑影的胸口。 黑影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但他并没有受伤,反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黑影说道,“你太天真了!” 说完,黑影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强。孟皓清拼尽全力抵挡,但最终还是被黑影一掌打中,飞了出去。 “七品”。 孟皓清捂着胸口,声响惊动了相国府的下人,雯儿推开门瞬间瞪大双眼随即高声喊道:“来人呐,有刺客”。 黑影瞬间闪身到孟皓清面前,看样子他想在人来之前干掉孟皓清,孟皓清只能再次运转丹田的气流随即单脚跺地。 “砰!” 强大的气流再次炸开,二人迅速拉开距离。此时,闻声而来的相国府侍卫已经将黑影团团围住,让他无处可逃。黑衣人见势不妙,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烟雾弹,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顿时,一股浓烟弥漫开来,众人纷纷捂住口鼻,眼睛也被刺激得难以睁开。孟皓清反应迅速,立刻打开扇子,用它来挡住烟雾,以免受到影响。当烟雾渐渐散去,众人发现黑衣人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混乱和疑惑。 “下三滥”。 孟皓清心中暗自咒骂道:“该死!” 相国府的守卫可谓森严至极,他的父亲乃是大尉开国元勋,正一品官员,因此守卫们个个都是二品以上的高手。而这名黑衣人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绕过这些严密的守卫,直接闯入他的卧房,其能力之强令人惊叹不已。 刚才与黑衣人交手时,孟皓清大致估计了一下对方的实力,至少在七品以上。如今的他虽然勉力拥有五品的实力,但凭借着丹田内那股霸道的气流,与六品的武夫对抗也能平分秋色。然而,刚才面对黑衣人时,孟皓清却感觉到自己难以占得丝毫上风,这意味着此人的实力绝对超过七品。 闻声而来的孟司温一脸严肃,吩咐了下人收拾一下就把孟皓清叫到了书房。 “今日朝堂上你的攻城理论得到了赞赏,今天晚上又有人行刺你,有什么感想”。 他父亲还是摆着臭脸,可能生性就不爱笑吧。 孟皓清手持铁扇,坐在侧边,看了一眼主位的孟司温说道:“父亲,可以告诉我最近朝廷是不是很不太平,或者有什么事吗”。 孟司温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唉,其实此事早有端倪。近日皇上收到一封神秘信件,内容不详,但看得出皇上对此颇为重视。我怀疑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孟皓清皱眉道:“莫非有人企图谋反?” 孟司温摇摇头:“目前还不好断言,但局势的确不容乐观。你在朝堂上提出的攻城理论,或许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此次行刺,也许只是一个警告。” 孟皓清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定当全力以赴,守护大尉安宁。” 孟司温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愧是我孟司温的儿子。但切记,行事需谨慎,莫要轻易相信他人,皇上之所以整顿探清府就是为了让探子们以后放手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烫手山芋竟然给了你”。 孟皓清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他想他也是时候该把那件皇上想干的事情干了。 孟司温加强了守卫,又派人把相国府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 深夜 御书房。 黑衣人抱拳下跪:“奴才参见陛下!” 李启此时正手拄着头打盹儿,听到声音后慢慢睁开眼睛,慵懒地说道:“事情办得如何?” 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今日奴才在城内亲眼目睹,孟皓清刀砍探清府强抢民女的探子,又目睹此人一人击杀数十名刺客保护公主。戌时之后,我还亲自去试探了一番,他确实会武功,而且身手绝对在五品以上,甚至更好。” 李启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问道:“这孟益合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朕啊,藏得够深的。那刺杀公主的刺客可有眉目了?” 黑衣人低头回道:“回陛下,根据奴才的调查,那群刺客乃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组织的杀手,他们这次行动似乎是受人雇佣。不过,目前尚未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李启眉头微皱,“不管是谁,胆敢对公主下手,朕绝不会轻饶。继续追查,务必找出真凶。” “遵旨。”黑衣人领命后,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 李启靠在龙椅上,心中暗自思忖。孟皓清的表现让他感到惊讶,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着过人的才智,还有着不凡的身手。看来,之前对他的关注还不够。 李启将身上的袍子裹紧一番,然后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朕对新任探清府总督得试探算是过关了,朕果真没看错人,希望他明白朕的意思吧”。 第8章 清理探清府 辰时 相国府。 晨练完了的孟皓清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着,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官袍,腰间挂上了那把唐刀,还是手持铁扇,看起来英姿飒爽,潇洒不凡。一个侍卫双手抱拳说道:“公子,一切准备就绪”。 孟皓清抬眼平静地看了一眼侍卫,然后缓缓开口道:“让那十几个身手好的在背地里跟着我,不要露面,等我号令”。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公子!”侍卫恭敬地应道,转身离去执行命令。 探清府。 一大早所有探清府的探子全都聚在这个院子里,他们莫名其妙的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早上突然接到通知,所有探子必须到场,这让大家感到十分疑惑。 探清府大院一时间变得浩浩荡荡,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众人的前面摆着一把太师椅,显得格外醒目。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可能意味着新上任的总督要开始训话了。 气氛紧张而压抑,每个人都暗自揣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们知道,这位新总督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改变和挑战。然而,对于未来的走向,谁也无法预测。 门口的守卫看到来人立马抱拳行礼说道:“见过孟大人”。 孟皓清微微点头走进院子,看到了众多的探子。他走上前,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 “各位,本官今日来此,是要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探清府将由本官直接管辖。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不服,但这是皇上的旨意。今后,你们只需听从本官的命令,违者严惩不贷!”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在孟皓清的太师椅背后,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太监,此人名为陆忠,乃是探清府内的管家。只见他微微俯身,趴在孟皓清的耳畔轻声问道:“孟大人,是否可以开始了?” 孟皓清以手支头,呈现出一种慵懒的姿态,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不一会儿,两名小太监再次现身,他们抬来了一张摆满各种信件的桌子,并放置于孟皓清身旁。完成任务后,两人悄然离去。 陆忠从容地从袖子中取出一卷轴,缓缓展开并念道:“被念到名字的人,请站到孟大人的身后。虎卫沈丘、虎卫赵怀恩、虎卫袁举、虎卫周千、豹卫......狼卫......鹿卫......”陆忠一口气念出了上百个名字,转眼间,孟皓清的太师椅后方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与此同时,前方同样聚集了上百位未被念及姓名之人,形成鲜明对比。 至于被念到名字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他们名字前加上什么虎卫豹卫狼卫。 孟皓清扫了眼那些没被叫到名字的人,缓缓开口道:“没念到名字的人,从今天起,就不再是我探清府的人了。”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有人大声抗议道:“我们为朝廷效力多年,凭什么说赶走就赶走!”。 陆忠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道:“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 孟皓清头也不回地说:“既然不是我探清府的人了,那我们该算算旧账了”。 孟皓清拿来桌子旁边的一封信打开念道:“贞启十二年,七月二十九,探清府探子陈康等数十名探子在位期间擅自离岗,在东都城南饮酒做乐喝醉打砸商家店铺,强抢民女,至三名百姓死亡,商家损失白银近三百两”。 信件中记载陈康同党十多人的名字,孟皓清将信件扔到陈康面前问道:“陈康!可有此事”。 队伍中一人连忙跪下抱拳连连说道:“孟大人,小的知错了 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小的知错了”。 “拉出去,砍了”。 孟皓清面沉似水,毫无怜悯之意。 其他十几人见势不妙,纷纷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啊!大人开恩呐!” 然而,孟皓清不为所动,冷漠地命令道:“一起拉出去,砍了!” 片刻后,外面传来了几声惨叫,随即恢复了平静。 剩下的人噤若寒蝉 孟皓清道:“今后,谁敢再犯,这就是下场!”很显然这话是给站在后面的人说的 陆忠轻声问道:“大人,这样会不会太过严厉了些?” 孟皓清冷笑一声:“若不治乱世,用重典,何以正风气?” 这时下面其他的人也反映过来,也知道自己的破事儿估计也暴露了,其中一人连忙跳出来指着孟皓清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不就仗着你爹是相国而已吗?在座的各位谁的家里没点背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话还没说完,孟皓清直接抽出腰间唐刀用力一挥,一道剑气如闪电般划过,瞬间将那人身体劈成两半。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 “嘶~”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望着孟皓清。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果断狠辣之人,心中对他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孟皓清冷漠地看着地上两半的尸体,缓缓说道:“你是谁你去问问阎王吧” 随后收刀再次坐到太师椅上,歪头看着下面的人,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瞬间十多名相国府守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将剩下的人全都围住。这些守卫散发着强大的杀气,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让人不敢小觑。都是三品的能力。 “我就不一一念了,没念到名字的人你们的破事都在这些信件里,有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只是帮凶不是主谋,不好意思,按律该当连坐”。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者。 “杀!”随着一声令下,相国府得守卫马上做出反应随即刀光剑影瞬间闪烁,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一时间大院里哀嚎连连,恐惧和绝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染红了整个大院,宛如一幅恐怖的画卷。 这是一场残酷的屠杀,没有丝毫怜悯和犹豫。那些曾经犯下罪行的探子,无论是否是主谋还是帮凶,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他们的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被冷酷地剥夺。 在这场血腥的清洗之后,只剩下血迹斑斑的墙壁和尸体。 孟皓清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精致的铁扇,轻轻一甩,扇子便打开了。他转过身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身后的众人。这些人都是在位期间未曾犯过错误的探子,但此刻却一个个面露苍白之色,有的人甚至双腿颤抖得厉害,就连一向沉稳的陆忠也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孟皓清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从今天起,诸位应该清楚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了吧?”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轻易回应。孟皓清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探清府将实行等级制度。我们设有虎卫、豹卫、狼卫和鹿卫四个级别。刚才陆忠念名字时已经告知过大家各自的级别。每个虎卫负责管理五个豹卫,而每个豹卫则要管理十五个狼卫。你们的职责主要包括办理案件、追捕犯人,以及执行我下达的更高层次的任务。至于鹿卫,则负责最基本的巡逻街道、守护夜晚以及执行宵禁等简单工作。” ilwxs.com 陆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快步走到孟皓清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朗声道:“虎卫沈丘听令!即日起,率领你麾下将士前往东堂安营扎寨;虎卫赵怀恩听令!率部前往西堂;虎卫袁举听令!移师南堂;虎卫周千听令!你们去北堂驻守!” 说罢,他将手中的四个卷轴分别递给眼前四位虎卫统领,里面详细记载着他们各自需要管理的其他人员名单。四人恭敬地接过卷轴,双手抱于胸前,向孟皓清深深鞠躬道:“多谢孟大人信任,末将等定当不负所托,不辱使命!”言辞恳切,充满了对孟皓清的敬意和忠诚。 孟皓清微微颔首,然后沉声道:“在其位,谋其政,若有二心,下场必与他们一般无二!找人收拾一下这里,你们且去忙吧。” 孟皓清凝视着身后那座高耸入云的鼓楼,它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兽,盘踞在探清府的正中央。这里,便是他日后办公的所在。他缓缓迈步向前,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爬着楼梯,仿佛在攀登着人生的高峰。终于,他登上了最顶层,倚靠在围栏上。极目远眺,整个探清府尽收眼底,甚至连整个东都也一览无余,那宏伟的皇城更是清晰可见,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大地之上。 事情掀起轩然大波,一瞬间整个东都的老百姓对此事口口相传,对这个相国之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噔噔噔! 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们的心尖上。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也将原本沉浸于美景中的孟皓清瞬间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陆忠一脸严肃地快步走来,手中紧握着一份公文。走到孟皓清面前后,他恭敬地抱拳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禀孟大人,太子殿下有要事召见,请您即刻前往。\" 孟皓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回应道:\"知道了。\"随后转过身去,缓缓走下楼梯。 此刻,太子正坐在一楼的主位上,神情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期待。他静静地等待着孟皓清的到来,心中似乎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 孟皓清来到一楼后,毫不犹豫地走向太子,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一拜,高声喊道:\"参见太子殿下!\"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充满了对太子的尊敬和忠诚。 太子微微一笑说道:“益合,我不是说过吗,你我之间不必行礼”。 “谢殿下。”孟皓清直起身,看向太子,“不知殿下找臣所为何事?” 太子站起身,走近孟皓清,压低声音说道:“益合,你这地方说话方便吗”。 孟皓清微微一愣然后说道:“放心吧殿下,能留在这个鼓楼里的都是我的亲信”。 太子看着孟皓清,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他缓缓开口道:“你所提出的攻城理论如今已经在实施之中了,我坚信不出两个月,边境将会传来捷报,那时,朝廷中的各个大臣恐怕会形成一边倒的局面,他们可能会借机废除我的太子之位。” 听到这话,孟皓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愕不已,他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说:“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您不能放弃自己的地位,这不仅关系到您个人的前途,更关乎大尉的稳定和未来啊!” 太子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我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呢?但如今的形势如此紧迫,如果我们不主动采取行动,那么最终只会陷入被动。” 孟皓清低头沉思片刻,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然后抬起头来,对太子说:“殿下,请不要着急,让臣再仔细想一想,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应对当前的局势。” “还有何办法?那群老东西一心想扶持二皇子上位,处处与我作对。如今战事即将胜利,他们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太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孟皓清语气轻柔地缓缓说道:“自古以来,废弃年长的皇子而立年幼的皇子为继承人,一直都是皇室的忌讳之事。尽管陛下是一代明君,但朝中大臣们过度偏向二皇子,陛下也感到十分无奈。殿下在西北征战多年,而二皇子却在朝中拉拢势力、结党营私,扶持了许多官员上位。当年那些人或许认为太子之位已经非二皇子莫属,然而殿下在西北取得大捷,再加上中军主帅邵凯极力推荐殿下这位嫡长子为太子,这才使得殿下成功夺得太子之位。”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可如今殿下与二皇子同样身为嫡子,这些人的思想尚未腐朽到废除嫡子而立庶子的地步。然而,二皇子对太子之位觊觎已久,朝廷中有一大批人拥护他,其中以司徒王珣为首以及大批正二品官员尤为突出。吏部、刑部、工部、户部这四大部的尚书全都拥护二皇子,形势极为严峻。目前,太子殿下仅有主帅邵凯将军一人支持,可是邵将军虽跟随皇上打天下多年,如今已年过半百,在朝中虽然威严由在,但是力度和这些文臣比简直就是不足挂齿”。 太子闭眼听着孟皓清的分析,虽然他不在乎这太子之位,可是这场斗争大家心里都明白,谁输谁死,皇后娘娘为何最近身体不好,就是不想看到两个自己的亲生骨肉手足相残。 “益合啊,别卖关子了,说说怎么办吧”。 太子表情十分严峻。 孟皓清开扇说道:“如今太子殿下想拉帮结派恐怕太晚,家父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态度,殿下如今想破局只有一个办法,威逼百官” “如何威逼百官?”太子眉头紧皱。 孟皓清微微一笑,靠近太子轻声说道:“殿下莫急,以您在军中的威望。明日早朝,您可在朝堂之上提议设立新军,由您亲自统领。这样一来,那些原本支持二皇子的武将,必然会转而投向您的麾下。”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设立新军?会不会引起圣上的猜忌?” 孟皓清摇了摇头:“不会。眼下我们只有赌了,我们就赌皇上也希望你来当这个太子,况且圣上正值壮年,自然希望看到太子您有所作为。而且,新军的建立也有利于巩固大尉的边防。只要殿下操作得当,必能得到圣上的支持。” 太子点了点头:“好,就依你所言。只是,这新军的将领人选……” 孟皓清笑道:“这便是关键所在。殿下可从那些中立的武将中挑选可信之人担任新军将领,同时赐予他们丰厚的赏赐。如此,他们必定会死心塌地地追随殿下。” 第10章 站位 太子凝视着这个在苏醒之前终日在东都纵情享乐的相国之子,只觉无比陌生。 藏,乃是一种能力,近来这位相国之子崭露头角,颇为不凡。此刻,他或许应当摆脱相国之子的名号,因为他是探清府总督、正四品官员孟皓清。 没有武功傍身时,他舍生忘死救公主;苏醒后,他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提出攻城之策;接着,他手起刀落,斩杀强抢民女的探子;一人独战刺客,再次护公主周全;而今日清晨,他又肃清了探清府的毒瘤。 这一切,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此人既藏智又藏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太子微微一笑,无奈地叹道:“益合,你还是我所认识的益合吗?” 孟皓清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是,也不是。” 太子轻点了点头,而后问道:“益合,我亦不知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究竟如何,故而这场赌局,你我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孟皓清心中暗自苦笑,这太子无非就是想将孟皓清拖下水。 倘若他继续与他的父亲保持中立,那么无论太子是上位还是被废黜,他们都能安然无恙。 然而,倘若此次太子按照孟皓清的办法来处理这场动荡,赢了倒也罢了,输了的话,恐怕在李启在位期间他们家还能平安无事,可一旦二皇子登基,相国府必将灰飞烟灭。 孟皓清从未如此慌乱过,自太子与他说话起,他手中的铁扇就如同受惊的蝴蝶一般,不停地摇动着,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看了一眼太子,说道:“臣有一计,若殿下有所顾虑,此计不仅能试探出陛下的态度,还能试探出朝中大臣的立场。我们可以借此看看这满朝文武中有多少人支持殿下,日后殿下便可肃清这混乱的朝野。” 原本孟皓清认为太子成立新军直接向皇上索要兵权即可,可瞧着太子的模样,似乎有所忌惮,他实在难以确定皇上的态度。孟皓清在太子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太子顿时瞪大双眼,惊叫道:“不可,倘若未能成功,父皇定会降罪于你!” 孟皓清说道:“殿下不必忧心,即便真的获罪,我也心甘情愿。此计能让殿下洞悉当今群臣的倾向,若日后殿下登基,便可彻底肃清这混乱的朝野。”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太子连连摇头,表示不满。 孟皓清手持铁扇,缓缓起身,那铁扇仍在不停地扇动着,他无奈地叹道:“殿下若想成为下一代君主,切不可优柔寡断,须知帝王之术,当果断决绝!” 太子紧闭双眸,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纠结,孟皓清所说的方法简直就是一个亡命赌徒的孤注一掷,倘若皇上真的不力挺他这个太子,孟皓清必将如流星般迅速坠入牢狱的深渊。 申时已至。 相国府内,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共进晚餐,病愈之后,这是一家人首次正式地享用一顿丰盛的宴席,孟母满心欢喜地给孟皓清夹菜。 孟司温一边吃着饭,一边面色如乌云般凝重,开口说道:“益合,太子殿下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啪!” 孟母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吃饭时,不许谈论朝政,这规矩不是你定下的吗?” 见自己的夫人冷若冰霜,他赶忙像鸵鸟一样埋头吃饭,随后将手中碗筷放下,擦拭了一下手之后起身说道:“书房等你”。 孟母没好气地白了孟司温一眼,然后扭头笑盈盈地对孟皓清说:“慢点吃,别理你爹。”孟皓清微微一笑,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儿臣吃好了。”说完,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孟司温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细细品味着茶香。当他看到孟皓清走进来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用眼神示意孟皓清把门关好,然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孟皓清坐下。 孟皓清走到孟司温面前,缓缓坐了下来,神情有些紧张和拘谨。孟司温看着孟皓清,轻声说道:“说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孟皓清拱手后坐下,将今日殿下面前发生之事如实道出。 孟司温听后沉默许久才道,“你刚入朝堂还是不要太出众的好,益合,你决定了吗,此时如果真的执行那么你就彻底卷入这场动荡了”。 孟皓清对此感到讶异,平日里父亲最为谨慎,听这没挨骂的口气就说明父亲还是支持他。 孟司温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只是眼下并无更好办法。他接着叮嘱道:“此事风险极大,万不可掉以轻心。需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孟皓清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窗外,夜幕渐深,一轮明月高悬。孟皓清心中暗自思量,既然已决定放手一搏,便定要护得太子周全。 “父亲,如果可以我希望此事您可以站位太子”。 孟司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待到明日你付诸行动之际,无论我是否支持太子,整个大尉都会知晓我孟司温的儿子已然站在了太子一方,如此一来,我孟司温便也算是站了队。” 孟皓清凝视着父亲,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与钦佩。他深知父亲的用意,这无疑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父亲,我已然明了。我定会谨小慎微,绝不辜负您的殷切期望。”孟皓清言辞恳切地说道。 孟司温颔首示意,轻拍了拍孟皓清的肩膀,“切记,在这权力的角斗场中,唯有强者方能存活。然而,亦要坚守自己的本心。” 夜,愈发深沉。孟皓清步出书房,心中充盈着坚定的决心与无畏的勇气。他深知,未来的道路漫长且崎岖,但他已然整装待发。 他心里有九成的把握皇上还是拥戴太子的。 第11章 问责 卯时。 东都金阮殿。 “臣有本启奏!”一声嘹亮的声音响彻朝堂,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出列,神情严肃地说道:“禀皇上,臣弹劾探清府总督孟皓清,滥用职权,杀害我大尉官员!” 此人正是刑部郎中曹德修,前几日孟皓清当街砍死那个强抢民女的探清府探子的舅舅,他心中愤愤不平,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恶心一把孟皓清。 “臣附议!”又一名大臣站了出来,拱手道:“禀皇上,探清府总督孟皓清昨日杀害我大尉官员近三百人,此子不除,定当祸乱朝政!” “臣附议……” 一时间,朝堂上响起了一片附和声,大批大臣纷纷站了出来,表示支持曹德修的弹劾。而孟皓清的父亲孟司温此时却闭目站在首位,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似乎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 贞启帝微微一怔,随即将目光投向孟皓清,沉声道:“益合,可有何申辩?” 孟皓清跨步而出,随后拱手施礼,这朝服过于厚重庞大,令他颇感不适,他稍作整理衣袖,朗声道:“回陛下,曹大人所言官员,乃是他的甥男。此子当街诬陷一十四岁妙龄少女为朝廷逆党,其居心叵测,妄图强行霸占民女。此子在百姓口中恶行累累,实乃人人得而诛之的恶犬!” 曹德修怒发冲冠,出列指着孟皓清破口大骂:“匹夫竖子,你这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之徒,毫无证据竟敢当街杀人!恳请陛下立刻将此匹夫处死,以免其扰乱朝纲!”。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而压抑。那些出列要求弹劾孟皓清的人,大多是昨天早上被他所杀之人的亲属。他们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但却不敢轻易发作。 曹德修是看到孟皓清昨天杀了太多探清府的人,所以笃定今天众人肯定都要弹劾孟皓清,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出来,可能会引起怀疑或遭到报复。但现在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他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跳出来,指责孟皓清。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孟皓清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行为。孟皓清深知这些人的心思,他决定给曹德修一个下马威。 孟皓清向贞启帝行礼后,坚定地表示自己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接着,他转身面向曹德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与挑衅。 \"曹大人,人我杀了,你又能奈我何?\" 孟皓清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这句话让整个朝堂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讶于孟皓清的胆量和傲慢。 曹德修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原本以为孟皓清会因为害怕而低头认错,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无法回应孟皓清的质问。 贞启帝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禁暗暗惊叹,孟皓清的勇气犹如泰山般巍峨,果断恰似闪电般迅疾。毕竟,数日前他便知晓了孟皓清的种种作为,倘若觉得他有何不妥,孟皓清恐怕早已身陷囹圄。 “够了!”贞启帝终于开金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此事暂且搁置,待朕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至于你们所言昨日孟益合斩杀了近三百探清府探子这件事……” 言罢,贞启帝将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如天女散花般全部扔了出去,并且怒不可遏地吼道:“都给朕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人究竟都干了一些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朝堂上的每一个人,仿佛要透过他们的皮囊,洞悉他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吓得文武百官此时不敢喘气,曹德修也灰溜溜的站了回去。 朝堂上鸦雀无声,众人皆低头看着满地的奏折,心中忐忑不安。贞启帝坐回龙椅,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些都是朕近半年收到的密奏,里面清楚地记载了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你们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朕的信任?别以为在座的各位都干净,那些探子背后是谁朕都知道”。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纷纷跪地请罪,表示一定会严查自身,肃清不正之风。 贞启帝见状,语气稍缓:“既然如此,朕也不过多干预孟皓清肃清探清府一事了,以后孟皓清有先斩后奏的特许”。 贞启帝挥手示意众人起身,接着说道:“孟皓清虽行事鲁莽,但其忠心可鉴,且斩三百多人中无一人无辜朕不追究其责任。” 听到这话,孟皓清内心无比平静,因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昨天早上斩杀那近三百人时,他就已经想到皇上肯定是知道这些事,那么皇上希望他怎么做呢?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预计的方向发展。 而孟司温 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惶恐之色。 此时,整个朝堂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人敢于轻易开口说话。贞启帝的威严仍然强大得令人畏惧,这位皇帝可是造反出身,年轻时亲自率军出征,手上沾染的鲜血比任何一个武将都多。所以,满朝文武大臣只有邵凯和孟司温才不会被他的暴躁脾气所震慑。毕竟他们都是曾经跟随贞启帝一同打天下的老臣,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自然与其他臣子不同。 在座的各位深知贞启帝的手段本来大家在背地里干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皇上虽然看着碍眼但是也没什么心思管这些事情,可突然有一天出了这么一个莽夫,大家在饭桌上吃的好好的,这人坐下之后不但没吃饭,甚至连筷子都没拿直接掀桌子了,这让本来没心思管的皇上瞬间来了兴致,那可太好了,本来我就看不惯你们在这吃饭,既然有人掀桌了,那就都别吃了且以后谁在敢摆桌那可就是挑战皇上的龙威了。 第12章 指鹿为马 孟皓清与太子目光交汇,彼此微微点头示意。孟皓清迈步出列,抱拳施礼,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昨日,臣有幸获得三样稀世珍宝,今日特地带至御前,敬献陛下。” 贞启帝闻听此言,原本威严的面庞如春花绽放般喜笑颜开,急切地说道:“速速呈上,让朕一观究竟。”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太监如疾风般小步走来,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托盘。孟皓清小心翼翼地揭开托盘上的红布,刹那间,三道光芒闪耀夺目。原来,托盘上摆放着三面镜子,一面大如脸盆,一面恰似烧饼,一面小若茶杯。 “启奏陛下,此乃微臣献给皇上的首件稀世珍宝,名曰千里传音镜这面大镜被唤作父镜;中间那面称作母镜;而最小的那面名为子镜。此宝物之功能,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这母镜仿若仙法所化,可高悬于九天之上,映照方圆千里之景,且所映之象能如幻影般显现在父镜之上。子镜之妙处,则在于持子镜喊话,其声便如黄莺出谷,通过母镜传至母镜所照之千里范围。” 贞启帝闻言,喜不自禁道:“竟有如此神异之物?益合,快快给朕展示一番!” “遵旨,微臣这就为陛下演示!” 言罢,他命人将母镜如飞鸟投林般抛向空中,继而将父镜如定海神针般立起。果不其然,父镜之上竟如画卷舒展般呈现出大殿之外的景象,甚至连皇城之外的百姓街道都清晰可见。 随即,孟皓清拿起子镜,然后放在口前,特意压低声音说道:“护我大尉,扬我国威”。 转瞬之间殿外传来刚刚孟皓清的声音,正是那句护我大尉扬我国威,而且传出去的声音十分洪亮。 刹那间,朝堂之上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文武百官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贞启帝更是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拍手称赞。 “哈哈,妙哉,赏孟皓清黄金百两!” 孟皓清谢恩之后,又言道:“陛下,臣还有第二件稀世珍宝。” 言罢,小太监再度呈上一个托盘,孟皓清轻轻揭开红布,托盘之上赫然呈现出一枚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的淡青色玉佩。 孟皓清介绍道:“陛下,此玉佩名曰锦鲤,其功效是使用者可将其悬挂于腰间,能起到驱寒护体之神效。” 孟皓清将玉佩拿起,那玉佩犹如一泓碧水般玲珑剔透,璀璨夺目,令人眼前一亮。 贞启帝瞥见玉佩的瞬间,只觉眼前光芒四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他不禁开口问道:“如此说来,此玉佩竟是滋养体魄的神器?妙哉!朕膝下有两位公主,可这玉佩仅有一枚,朕欲将其赐予一位公主,依益合所言,究竟送予哪位公主为好呢?” 这个问题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孟皓清的心上,他始料未及,竟有如此棘手之事。 朝堂上,两位公主的眼眸瞬间如星辰般闪耀,宁阳公主正襟危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孟皓清,似乎在等待他的抉择;萱灵公主则满怀期待,那眼神仿佛能融化冰雪。 孟皓清抱拳施礼,言辞恳切:“这……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倘若非要赐予公主,那么就赠予宁阳公主吧。” 宁阳公主闻听此言,喜上眉梢,她羞涩地起身,双手接过玉佩,宛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行礼谢恩后,仍紧紧握着玉佩,爱不释手;反观萱灵,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宛如星辰坠落,随即撅起小嘴,扭过头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似有万般委屈。 孟皓清此刻也看到了萱灵的表情,瞬间他冷汗直流,其实孟皓清心里的衡量算是正确的,此法肯定会得罪一位公主,得罪宁阳公主那位冷若冰霜的人,还不如得罪古灵精怪的萱灵,因为他有把握能把萱灵哄好,可那位冷美人她就不太确定了。 孟皓清再次开口说道:“陛下,臣还有最后一件宝贝”。 说罢,两个太监从殿外缓缓推进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笼子,此笼子硕大无比,足有半个身子大小。随即,孟皓清轻拉笼子上的红布,只见笼子中有一个近一岁的小幼鹿,此鹿眼睛犹如晶莹的宝石,璀璨夺目,然而其尾巴却被涂成了鲜艳的红色,宛如燃烧的火焰。 百官见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鹿,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贞启帝也觉得并无特别之处,随即皱起眉头问道:“益合,此不就是一只幼年梅花小鹿吗,有何特别之处?”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随即“咔哒”一声打开折扇,铁扇打开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朝堂。这一举动无疑是大不敬之举,百官仍在低声议论,孟皓清却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此物可不是普通的梅花鹿,而是一只来自西域的千里赤云马。此马犹如天马行空,如若长大,便可日行千里,其速度之快,令人惊叹。且此马极好养活,仅需三天喂食一次即可,待其成年之时,便可如疾风般日行千里。”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犹如炸开了锅,众人皆瞠目结舌,他们都在想这孟皓清莫不是疯了,这随处可见的梅花鹿怎么会是马,况且就算是马,三天一喂食怎可能日行千里,百里都不可能,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贞启帝此时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一只梅花鹿呢?但孟皓清究竟想要干什么,却让他感到十分费解。 这时,一位大臣站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对贞启帝说:“陛下,孟大人所言实在荒谬,这不过是一只尚未成年的小梅花鹿罢了。即便它真是一匹马,也绝不可能像孟大人所说的那样,只需三日喂食就能日行千里啊!” 随着这位大臣的质疑声响起,朝堂之上立刻变得喧闹起来,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认同。一时间,“对啊”、“就是啊”等声音此起彼伏。 贞启帝依旧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而一旁的三皇子、四皇子以及两位公主也是一脸疑惑。他们深知,欺君之罪和藐视朝堂可是大罪。两位公主一直密切关注着皇上的表情变化,担心皇上会降罪于孟皓清,同时也埋怨他不该胡言乱语。 第13章 到底是鹿是马 孟皓清抱拳说道:“陛下此事既然颇有争议,臣有一办法,不如就让这朝堂百官来做定夺,这到底是鹿,还是马”。 贞启帝微微一怔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盯紧孟浩清说道:“怎样定夺”。 孟皓清正步走至殿中央,手持折扇,风度翩翩地踱步数圈后,停下脚步,缓缓打开折扇,轻轻摇动着。他左手执扇,双手摊开,而后缓缓向后退去,眼神扫过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大人,请听我说。如果你们认为此物是马,那么请站到我的左手边;如果你们认为此物是鹿,那么请站到我的右手边。” “嘶~” 朝堂之上,瞬间又变得嘈杂起来,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孟皓清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如此戏弄朝廷和圣上!这岂止是欺君罔上、藐视朝堂,简直就是叛国之徒啊! 此时的贞启帝仍然不明白孟皓清的意图,但他决定顺水推舟,看看这个孟皓清究竟有何打算。于是,贞启帝大手一挥,威严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益合所说,各位爱卿,你们来判断一下,此物到底是鹿还是马呢?” 这…… 一瞬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实在搞不懂圣上的意思,心想:为何不直接将孟皓清定罪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陷入一片沉默,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表态。正当所有人都犹豫不决时,太子终于站起身来,他步伐稳健,缓缓走到孟皓清的左侧,然后镇定自若地开口道:“禀父皇,儿臣认为,此物是马。”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得合不拢嘴,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太子,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贞启帝坐在龙椅之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可算知道孟皓清的意图了,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胆识和智慧颇为赞赏。他暗自思忖,孟皓清竟敢以身入局,不惧粉身碎骨,其智谋可谓高深莫测,令人钦佩。 贞启帝再次挥了挥手,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朕的太子觉得此物是马,那么诸位爱卿呢?你们有何看法?”他的目光扫过群臣,带着一种威严与期待。 孟皓清和太子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们心中清楚,自己赌对了,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不再重要。贞启帝显然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意图,此刻只是看他们如何继续这场戏码。 这时,司徒,王珣出列,走到了右手边,然后恭敬地抱拳说道:“陛下,微臣认为,这就是一只普通的梅花鹿。” 随后,一众支持二皇子的官员依次出列,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工部尚书这四位权臣亦紧跟其后,立于王珣身后。 紧接着,四部的所有五品、六品大臣亦纷纷出列,整齐地站至右手边。 整个朝堂瞬间泾渭分明,气氛紧张而肃穆。 武将一方,中军主帅邵凯默默移步至太子身后,其余众人瞬间明了其意图,随后兵部尚书、詹事府詹事、大理寺卿、国子监祭酒、骠骑大将军等大臣纷纷站至邵凯身后。 如此看来,太子党之人不在少数。 与此同时,大尉相国、都察院、翰林院、通政司、礼部等官员仍立于原地未动。 此时,孟司温悄然出列,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因相国向来保持中立,只见他默默行至孟皓清左手边,这一举动令所有人震惊不已,他这是公然站在了太子一方。 孟司温的加入使得局势变得更加微妙,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们开始暗自思忖。 贞启帝看着原地不动的大臣说道:“爱卿们难道看不出来是鹿是马吗”。 都察院右都御史率先出列说道:“陛下圣明,我等过于愚钝,实在是看不出此物是鹿是马”那些没有站位的人也纷纷跪下喊着陛下圣明。 这些是中立的人 贞启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早已有了想法。 然后扭头对侧边坐着的几个皇子公主说道:“你们认为呢”。 三皇子率先起身出列站到了王珣旁边。 四皇子随后起身站到了孟皓清的左手边。 随即两位公主也纷纷站到左手边,她们不知道什么站位,只知道孟皓清心中的准确答案是左手,所以二女就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左手。 “既然诸位爱卿各执一词,不如派人上前查看一番。”贞启帝发话道。 随即,一名太监奉旨上前,仔细检查了那头鹿。 太监跟随皇上多年怎能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朗声说道:“禀皇上,此物确实似马又似鹿,奴才也看不懂到底是何物”。 贞启帝知道,孟皓清和太子想要的态度他已经给完了,那么接下来他想知道孟皓清该如何收场,于是玩味的一笑说道:“益合,这朝中大臣还是各执一词啊,朕所见,认为是鹿的爱卿居多,这到底是何物”。 孟皓清也明白 这贞启帝是想看他如何收场了,倘若他执意说是马,那么百官不服因为站位的结果在这呢,如果他改口说是鹿那么他有罪,欺君之罪。 孟皓清缓缓扇动着手中的铁扇说道:“陛下,众臣说是鹿的居多,可微臣还是说他就是西域的千里赤云马,此马生长很快,三日之后即可成型,陛下可等三日之后在看,此物必是马的形状”。 贞启帝瞬间大笑:“哈哈哈哈,好,来人呐,把此物放到西塘的花园,待三日之后在看”。他笑是因为觉得孟皓清真是聪明的出奇,把这一切连起来一看一环扣一环,简直密不透风,此等计谋把一个不怕死还有智慧的莽夫体现的淋漓尽致。 贞启帝起身随后大手一挥,拂袖离去:“众爱卿,退朝”。 众人下跪行礼之后纷纷起身向殿外走去,太子和孟皓清并肩而行,孟皓清开扇挡住自己的脸凑到太子耳边说道:“殿下,晚上派人去西塘花园把那只鹿杀了”。 太子点了点头,二人继续并肩向殿外走去。 第14章 一哄就好 这一路上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王珣等众大臣如一群无头苍蝇般聚堆走着。王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今早皇上这是摆明了要拥戴太子,这对他们扶二皇子上位来说,简直是如临大敌,形势极为不利。然而,他们并未死心,总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如今孟司温也坚定地站在了太子这边,这让他们倍感棘手。要知道,开国时一文一武两大功臣,他们又如何斗得过呢? 王珣虽贵为司徒,位列正一品大员,可在东都乃至整个大尉,他的名声与孟司温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虽在朝中位高权重,但在民心这一块,他却犹如那扶不起的阿斗,实在是难以与孟司温相提并论。如今相国都站在太子这边,这就意味着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人也站在了太子那边,那么太子自然就得了民心。 孟皓清轻摇着铁扇,和太子二人闲庭信步地走着。孟皓清面带微笑,开口说道:“殿下,如今这局势正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发展。明日早朝,殿下便可向陛下索要兵权,再加上殿下手中那五万兵部的兵权,便可成立新军。届时,再精心挑选出新军的领军人物,殿下便可挥师南下。到那时,二皇子那点北伐凛王的功劳,与殿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此一来,殿下的太子之位便可稳如泰山了。” 太子眉头紧蹙,沉声道:“挥军南下?此乃何故?” “殿下,现今二皇子已然御驾亲征,而我大尉,东西南北的四个邻国皆如饿狼般,在我大尉边境不时地骚扰。陛下对此早已忍无可忍,南部边境的云国、西部边境的蛟国、东部边境的靖国,再加上即将大捷的凛国,这四国一直是陛下的心头大患。殿下既然手握兵权,就必须有所作为,这亦是陛下所期望的。故而,绝不能仅是坐拥兵权,必须挥师南下,且务必如二皇子那般御驾亲征。” 太子言道:“御驾亲征倒并非难事,只是益合,我若主动挥军南下,恐又会给那些老东西可乘之机,助老二结党营私、铲除异己。” 孟皓清朗笑出声:“哈哈哈哈,殿下,倘若太子在外御驾亲征,朝廷中还有人胆敢图谋不轨,皇上岂能视若无睹?殿下放心,您御驾之后,无人敢轻举妄动。” 谈笑之间,俩人已如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太和门,随即孟皓清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殿下,臣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转身如疾风般向西侧奔去,眼看着就要踏出皇城了,他才猛然想起有件要事遗忘,不禁在心中暗骂:“坏了!” 于是他赶忙转身,一路疾驰,如离弦之箭般向萱灵宫飞奔而去。 巳时 萱灵宫。 此刻的萱灵公主正在大发雷霆,周围的两个宫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二人心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明白只是上个早朝,究竟是谁把这位祖宗给得罪了。 “殿下,莫气,莫气。” 二人只能轻声细语,如春风般轻柔地哄着。 突然,一个侍卫在门外抱拳单膝下跪,高声喊道:“禀殿下,孟大人求见!” 萱灵猛地抬头,怒目圆睁,愤怒地问道:“哪个孟大人啊?” 侍卫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战战兢兢地说道:“探清府总督孟皓清大人。” 萱灵火速起身,怒发冲冠,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冲到侍卫面前,说道:“本宫不见!” 侍卫面露难色,说道:“这……可孟大人说,殿下不见他就在宫外死等不走了。” 萱灵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侍卫腰间的刀,“锵”的一声,随后用刀指着侍卫,厉声道:“连你也敢欺负本宫,你莫非是想抗命不成?本宫说不见就不见,让他给本宫滚!” 侍卫吓得连连叩头,而这时,两个宫女却看出了萱灵的心思,准是外面那家伙惹得她们公主大动肝火,两名宫女连忙轻轻安抚着萱灵,柔声说道:“殿下不气,殿下不气,孟大人想必是来给殿下赔罪的,殿下还是见见吧。” 旋即一名宫女仿若轻风般将萱灵手中的刀轻柔地夺下,而后如弃敝履般丢给侍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萱灵到椅子旁,扶她款款坐下,犹如呵护稀世珍宝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萱灵竭力平息了一下如熊熊烈火般的怒火,说道:“让他死进来吧”。 侍卫如惊弓之鸟般飞奔了出去,须臾,孟皓清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进门前还悄悄地探头探脑,望见萱灵如雕塑般怒气冲冲地坐着,孟皓清嬉皮笑脸地如哈巴狗般走到她跟前,谄媚地说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哪个有眼无珠的惹小殿下生气了,告诉臣,臣砍了他”。 萱灵抱着手臂,然后如高傲的孔雀般撅嘴扭头,轻哼了一声。 孟皓清又亦步亦趋地挪步到萱灵扭头的位置,然后说道:“殿下吃饭了吗,要不我带殿下出宫游玩一番?” 萱灵听完瞬间如火山爆发般对孟皓清拳打脚踢,用力地推搡着他,怒不可遏地说道:“滚开,找你的臭宁阳去,你还来找本宫干什么,反正有人给你撑腰,反正你喜欢宁阳你不喜欢本宫,给本宫滚”。 孟皓清转身,然后说道:“行,那我就走了”。 听言,萱灵的脸上如被寒霜笼罩般露出失望之色,轻咬下唇,然后如鸵鸟般扭头偷看一眼又火速把头扭回来。 “我可真走了哦”。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坏笑地看着萱灵。他慢慢地扭过头去,装作要离开的样子,但眼睛却偷偷地往回瞟,观察着萱灵的反应。然而,萱灵仍然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孟皓清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萱灵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着,孟皓清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与之前在朝堂上拿出被皇上送给宁阳的那枚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有所不同。这枚玉佩呈现出淡淡的红色,虽然与之前的那枚颜色不一样,但它的形状和成色都如出一辙,依然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孟皓清将玉佩放在手中把玩着,同时自言自语道:“哎!可是我走了之后这枚精美的玉佩可怎么办啊?毕竟我只有两枚,本来打算一枚送给皇上,另一枚送给小殿下的,谁知道皇上把那枚送给了长公主,哎!行吧,反正小殿下也不理我,那我把这枚也送给长公主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调侃,让人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甚至说是欠揍。听的旁边的两个宫女都掩面偷乐,孟皓清故意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方式来引起萱灵的注意,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萱灵这才扭头看到孟皓清手中拿着那枚玉佩,这才赶紧抢了过来说道:“你敢,本宫让人把你拉出去杖毙”。 孟皓清歪头看着萱灵说道:“你舍得吗”。 第15章 奇女子 萱灵是一个特别好哄的女孩子,其实在孟皓清来萱灵宫找她的时候她的气已经没了一半了。 尤其是听完他本来就准备了两个玉佩,一个宛如稀世珍宝,打算敬献给皇上,另一个恰似璀璨明珠,打算赠予她,只是迫于无奈,皇上当朝就让他在她和宁阳之间择其一相赠。 萱灵此时已然破涕为笑,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生怕被他人夺去。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萱灵开心地说道,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却已如春花绽放般笑靥如花。 孟皓清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别哭了,哭得都像只小花猫了。” 萱灵娇嗔道:“还不是你惹我哭的!” 孟皓清连忙道歉,两人相视而笑,就连身后的宫女也如释重负,可算把这个小祖宗哄好了。 离开了萱灵宫后。 孟皓清在回家的路上,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他面沉似水,步履从容地走着,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咻”。 一个暗器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孟皓清微微侧头,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这致命的暗器。 咔哒~ 手中铁扇如孔雀开屏般瞬间展开,他身形一闪,如疾风般来到那人面前,闪身带来的风如狂风骤雨般吹起那人的面纱。 孟皓清皱着眉,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貌脸庞,他没有出手,只因他从不打女人,这个女人精致的脸庞犹如仙子下凡,惹人怜爱,一双美眸如秋水般清澈,樱桃小嘴如樱桃般诱人。 女子嘴角上扬,轻声说道:“孟大人这是不对女人动手吗?很遗憾,动手您也绝非我的对手。” 随后女子侧身飞起一脚,如旋风般踹在孟皓清的胸膛上,孟皓清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飞了出去。 孟皓清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骂:“什么?八品之上?这怎么可能!” 被一个年轻女子的实力深深震撼到了,随后孟皓清稳住身形,扇动着扇子,沉声道:“你是何人?” 见他站稳了,女子也不禁心中一震,刚才她发力也有六成,她本不想取他性命,可这一脚孟皓清竟然硬扛住了,还如此轻松地站稳了。 孟皓清在她出脚的瞬间,便如一头蛰伏的雄狮,调动丹田那股霸道无匹的气流,瞬间遍布全身。这一脚虽未对他造成重创,但带来的冲击力仍如惊涛骇浪般,令他的身子不禁晃了晃。他心中暗自揣测,此人的实力恐怕在八品之上,甚至是九品巅峰,距离满介仅一步之遥,亦或已然达到满介之境。 女子轻轻撩开面纱,那张紧张的面庞如出水芙蓉般展露无遗,突兀的大长腿如白玉般修长,随意放下,宛如一幅引人注目的画卷。 女子抱拳行礼,朱唇轻启:“在下大理寺卿姜绪承门下大弟子陈锦初,见过孟大人。” 陈锦初,字洛一,乃大理寺卿姜绪承的首位高徒,其为人清冷,恰似那傲雪寒梅,美貌与智慧并存,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无敌的她却时常感到寂寞,唯有有趣之人方能入她的法眼,其内心的孤独,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她的实力更是登峰造极,大尉首个满介武夫,距离化境仅差临门一脚。 孟皓清见她并无恶意,便悠然地扇动着扇子,缓缓说道:“陈大人寻我所为何事?这见面便动手,未免有些唐突了吧。” 陈锦初柳眉一挑,学着刚才的孟皓清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孟皓清面前,随即如疾风骤雨般挥出一拳,这一拳蕴含着八成的力道。 “砰!” 孟皓清如铁钳般紧紧握住她的拳头,刹那间,强大的气流如火山喷发般炸开,周围的花草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 陈锦初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声说道:“你究竟是何实力?” 孟皓清表面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此刻的他完全是在苦苦支撑,他虽然只拥有五品的实力,但凭借体内那股神秘的气流,可以说跟谁都能试一试,打不打的过就不知道了反正都能过上两招,然而,他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体内的气流恢复速度渐渐跟不上,此刻他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都要被碾碎了。 孟皓清强忍着剧痛,歪头说道:“五品啊,陈大人难道还没试出来吗?”。 陈锦初收拳,如疾风般后退一步道:“再来!我就不信你这小子如此邪门?” 孟皓清缓缓放下手臂,此刻的他强撑着身体,体内的气流如涓涓细流般恢复着,若想再接她一拳,少说也得一个时辰,若是旁人,想要恢复,至少得一天,这便是孟皓清体内霸气气流的过人之处。 此刻,他只觉喉咙一阵腥甜,硬是将那口鲜血生生咽了下去,若是吐出来,那可就丢了面子。突然,孟皓清心中一动,想要试试不用那股气流接她一下会是怎样的结果。 随即,他摆出请的姿势,瞬间,陈锦初侧身一脚,这一脚,依旧是八成功力。孟皓清挥出右拳,如泰山压卵般用力一挥,接触的瞬间,孟皓清又如断了线的风筝,再次飞了出去。 “噗~” 孟皓清一口鲜血如箭般喷出,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犹如死狗一般,纹丝不动。 陈锦初瞬间大惊失色,慌忙地跑了过去,嘴里呼喊着孟大人孟大人。 将孟皓清扶起,看着他那苍白如纸的脸庞,陈锦初紧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摸着他的脉搏。 孟皓清突然睁眼,手中银针如闪电般一掌拍入陈锦初的肩膀,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陈锦初瞬间中招,刚想反抗,却已为时晚矣,她被封住了穴道,如雕塑般无法动弹了。 陈锦初蹲着身子,一动不动,愤愤地说道:“你堂堂探清府总督,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孟皓清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然后悠然地打开扇子,说道:“那不重要,陈大人以满阶的功夫打我一个五品实力,如何赢你并不重要。” 说罢,他将生硬的陈锦初扶起。 陈锦初瞬间慌乱起来:“你想做什么?” 孟皓清把她带到树旁边,让她靠着树,然后如捆粽子般把她绑在了树上。 第16章 姜绪承:益合大才! 孟皓清再次轻点她的穴位,这下子,无论她实力如何强大,想要冲破穴位,至少也得两个时辰。 陈锦初此刻恰似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孟益合,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定要取你性命!” 孟皓清面不改色,轻声说道:“陈锦初,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陈锦初毫不示弱,扭头冷哼一声:“反正给我些时间,待我冲破穴道,我必取你性命!” 孟皓清凑上前去,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一口,然后轻佻地说道:“这是你偷袭我的代价。” 陈锦初瞬间面红耳赤,气愤地吼道:“你个无耻之徒,登徒子,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放开我!” 孟皓清转身欲走,身后传来陈锦初的怒骂声:“孟益合你个混账东西,你放开我,你若敢走,我定不会放过你,就算把整个东都翻个底朝天,我也定会找到你,然后将你千刀万剐!” 孟皓清又转身回到她面前,再次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挑了挑眉,说道:“我等着你哦,陈大人,先绑两个时辰再说吧。” 说罢,还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然后扬长而去。 此刻的陈锦初急得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流淌而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孟皓清摆了一道。她本只是想试探一下他,顺便交个朋友,却不想遭受如此大的委屈。 近日,孟皓清声名鹊起,起初她并未觉得有何特别,即便他砍了探清府三百个毒瘤探子,清官也并非罕见。然而,直到今早她师父上朝回来,提及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这才勾起了她的兴趣。她向来喜欢有趣之人,却未曾料到在试探他功夫时,竟如此投入,还被他算计,如今不仅被这个色狼轻薄,还被绑在树上,陈锦初从未受过这般委屈,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孟皓清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回到了相国府。当他推开房门时,一股无法抵挡的虚弱感涌上心头,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口中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气息变得急促而紊乱。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骨骼仿佛已经破碎,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疼痛和无力。 他艰难地爬上床,盘腿坐下,开始运用内力疗伤。他将那股霸道的气流引导至全身,试图修复受伤的身体。随着气流的运转,他感到一股暖流逐渐渗透全身,缓解了些许痛苦,但他的额头仍然布满汗水。 雯儿听到孟皓清跌跌撞撞的声音,急忙推门而入。她看到满地的血迹,不禁吓了一跳。然而,当她看到孟皓清正坐在床上满头大汗时,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轻轻地关上门,退出房间,生怕打扰到孟皓清的疗伤。同时,她决定为孟皓清准备一些食物,并打来一盆水供他擦拭身子。 午时已过。 大理寺内一片安静。 突然,陈锦初怒气冲冲地走进门来,一脚踹翻了榻上的茶桌。他愤怒地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道:“孟皓清这个混蛋,别让我抓住他!” 门外走进来一位老人,他轻抚着下巴的胡须,脸上挂着笑容,缓缓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洛一,你才刚刚回来,为何如此生气呢?你一向沉稳冷静,情绪很少表露出来,为师倒是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我的徒儿如此动怒?” 陈锦初听到声音后,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老者行礼,口中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这位老人名叫姜绪承,是大理寺卿,官居正二品,在朝中属于邵大将军一派。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化境巅峰,擅长解梦和兵法。 姜绪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陈锦初坐下。陈锦初坐定后,气愤地说道:“那个可恶的孟益合简直就是个无耻之徒!”接着,她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姜绪承。 姜绪承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罕见啊,我这徒儿竟然会在别人手上吃亏!” 陈锦初撅起小嘴,娇嗔地说道:“哎呀,师父,您也笑话我!” 姜绪承连连摇头,说道:“我可没有啊,孟益合那可是实打实的大才之人,其心胸犹如那广袤的天空一般宽广。洛一你不妨想一想,你可是满介巅峰的实力,打他一个区区五品武夫,他得受多重的伤啊!然而,孟益合却并未有过多言语,仅仅是封住了你的穴位。封穴之后,他也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不轨之事。他若是想,你那时候就如同那煮熟的鸭子,想飞都难啊!” “可他……” 陈锦初刚想说孟皓清亲了她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那俏脸瞬间变得如晚霞般绯红。听她师父这么一讲,确实如此,孟皓清被一个陌生女子打成重伤,封住穴位之后,居然没有任何越界之举。如果换了旁人,她怕是早已丢了身子,甚至性命不保,那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想到此处,陈锦初不禁心生后怕,暗自庆幸自己遇到的并非坏人。 但与此同时,她又对孟皓清产生了一丝好奇与好感,毕竟像他这样正直善良、才华横溢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自己不过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确实是自己先去招惹他的,他也只是给了自己一点小小的惩罚,亲一下倒也算不上什么。 “好啦,为师还有事,先走了。”姜绪承拍了拍陈锦初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陈锦初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心情复杂,思绪万千。她想起了孟皓清的宽容和善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 “也许,我真的应该去跟他道个歉……毕竟,我的出手确实太重了些。”陈锦初低声呢喃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 越想越是烦躁的陈锦初,最终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她干脆闭上眼睛,躺在床铺上,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进入梦乡。 第17章 新军成立 卯时。 金阮殿内,庄严肃穆。 吏部尚书吴耀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出列,抱拳行礼,声如洪钟地说道:“臣有事启奏,禀陛下,俞州知府宋庆,修书求助,其言俞州内乱,山匪如狼似虎,打家劫舍,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山匪人数超三万,官兵不敌,恳请陛下发兵俞州,剿灭山匪!” 吴耀言罢,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洪武亦如疾风般出列抱拳,神色凝重地说道:“回禀陛下,都察院总督张大人也接到求助信,总督大人特意命臣今日早朝禀报皇上,此事千真万确,俞州如今混乱不堪,百姓被迫食人肉果腹,俞州城中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贞启帝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怒喝道:“岂有此理!朕的大尉竟然还有子民需食人肉果腹,竟还有恶贼胆敢欺压朕的百姓子民!传朕的旨意,命兵部尚书杨淮举领兵一万,即日起发兵俞州,剿灭山匪!” 随即,刑部尚书孙文通出列抱拳,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大尉内乱,向来出兵未超过两千。依臣之见,此山匪虽数量庞大,不过是乌合之众,需用计方可瓦解。” 孙文通此话一出,站在后位的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吏部和刑部的二人,怕是要联手给他挖坑了。 贞启帝眉头紧蹙,问道:“那依爱卿所言,此事该如何处置?” 孙文通抱拳说道:“依臣所言,探清府孟大人,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其攻城之计更是如雷贯耳。陛下可派孟大人前往俞州平定山匪。” 孟皓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出列抱拳,朗声道:“禀陛下,微臣愿往。” 贞启帝龙颜大悦:“益合觉得朕给你多少兵马合适?” 孟皓清气定神闲地说道:“臣不需兵部一兵一卒,仅带探清府探子前往,不出半月,方可剿灭山匪。” 此话一出,不光皇上,众臣皆瞠目结舌,感觉孟皓清怕是疯了,整个探清府如今全部出动也就三百多人。 在看孟司温和太子二人一脸淡定。如今孟皓清的任何离谱操作在太子眼里他都觉得是正常的,是他能搞的定的。 贞启帝朗声道:“好,若能平定山匪,朕必当重重赏赐!” 贞启帝乃是一个极重颜面的皇帝,他深知若是孟皓清此番成功,必将名垂青史,而他这位皇帝也会颜面大增,在百姓心中更是治理有方。 大理寺卿姜绪承抱拳出列,高声说道:“禀皇上,孟大人现今不过是五品武夫的实力,俞州内乱,山匪肆虐,恐孟大人有安全之虞,老臣愿派遣臣座下大弟子一同前去,护孟大人周全。” 孟皓清顿时懵了,随即连连抱拳拒绝,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大弟子可是陈锦初啊,昨日刚将人家绑在树上,躲都来不及呢,还让他往她身边凑,那是绝对不行的。 贞启帝也认为应当保护孟皓清的安全,当即大手一挥,果断道:“准了!” 啪嚓!此时的孟皓清只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无数片,却也只能抱拳谢恩了。 此时,太子抱拳出列,慷慨激昂地说道:“儿臣启奏父皇,儿臣欲建立新军,起兵南下,平定边境内乱之后,攻打云国。” 此话一出,朝廷之上一片哗然。 王珣出列,急切地说道:“陛下三思啊!如今太子殿下已手握五万兵部将领,纵观古今,任何君王在未册封藩王之前,皇子手中的兵权从未超过两万。” 随后,二皇子的党羽们纷纷出列,附议道。 贞启帝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孟皓清,此时的孟皓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贞启帝嘴角微微上扬。 贞启帝开口问道:“那太子需要新军多少人啊?” 太子慷慨陈词道:“儿臣如今手中有五万虎狼之师,若父皇再赐予儿臣十万雄兵,十五万大军便可如猛虎下山,挥师南下,直取云国!” 二皇子如今坐拥八万精兵,太子五万之众若再加上十万,那真是如日中天,风光无限。 然而,反对之声再度响起,刑部尚书孙文通挺身而出,高声说道:“陛下,请您深思熟虑啊!如王司徒所言,太子殿下若手握十五万大军,那将成为心腹大患。一旦发生叛乱,后果将不堪设想,犹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偏颇,当年二皇子出兵凛国,王珣和众尚书纷纷上书,为二皇子讨要了五万兵权。二皇子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凛国,如今十万大军仅余八万,这轮到太子时,众人却开始担忧内患。 贞启帝沉凝片刻,说道:“邵将军,你有何高见?” 论及带兵打仗,邵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乃是大尉所有将士的主帅,何为中军主帅?只要你在大尉当兵,就得听从他的号令,无论是骠骑大将军,还是领军将军、车骑将军,皆归他统辖,他是军中至高无上的长官。 贞启帝点名邵凯之后,王珣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这不明摆着是您自己同意了吗?让一个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发言,邵凯自然是全力支持太子的。李启未称帝之时,与发妻诞下太子,邵凯可以说是全程陪伴着太子成长。贞启二年,太子带兵歼灭西北,全程所运用的皆是邵凯的兵法。二人情同师徒,贞启三年太子被封为太子之后,邵凯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位嫡长子。 邵凯出列抱拳,朗声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有此雄心壮志,实乃国之幸事。臣虽年事已高,但上阵杀敌仍有余勇。太子殿下深得微臣兵法精髓,虽尚未臻至化境,但假以时日,稍加实战,必能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这种说法就是,老子的兵法只传给了太子,我的成就你们都知道,我的东西绝对是纯的,我都给太子了,你们看着办吧,我死了以后有外敌你们需要靠我的兵法征战才能做到最精简胜利 第18章 冤家路窄 贞启帝见邵凯也如此拥护太子,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容,朗声道:“好!云安啊,那朕便再赐予你十万精兵,待整军完毕后,即刻发兵云国!” 太子抱拳谢恩后,重新落座。 贞启帝目光如炬,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缓声道:“众爱卿,对于这新军领军将军之位,可有合适人选?” 骠骑将军蔡颜挺身而出,抱拳施礼,声如洪钟地说道:“微臣愿担当此任,领军助太子夺取云国!” 其他武将亦纷纷出列,争先恐后地表示愿担任领军将军。 三皇子亦步亦趋地出列,抱拳说道:“禀父皇,儿臣愿领军助大哥攻取云国!” 贞启帝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诸位皆有心担当此领军将军,那不如我们来一场比试吧。各部皆可派出一人,一决高下。至于比试的内容,就交由翰林院的学士们来精心制定吧。” 翰林院大学士韩非赶忙抱拳应道:“臣遵旨!” 随后,朝堂之上众人纷纷散去。 太子与孟皓清并肩走出朝堂,在皇城中缓缓前行。太子面露忧色,说道:“益合,这俞州你当真打算不带一兵一卒,仅带几个探子就能剿灭山匪?” 孟皓清嘴角轻扬,轻摇折扇,胸有成竹地说道:“殿下不必忧心,有人妄图让我命丧俞州,臣岂会让他们得逞?” 太子眉头紧蹙,疑惑道:“命丧俞州?这是何意?” 孟皓清轻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吏部率先发难,称俞州求救。俞州距离东都足有九百里之遥,也就是说,发出求救信到吏部手中,恐怕需要五天,即便是加急,也得四天。” 孟皓清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当都察院也收到求救信时,这就有些蹊跷了。” 太子追问道:“有何蹊跷?” 孟皓清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说道:“殿下不妨设想一下,俞州知府修书求救,为何要发两封?极有可能,他在半月前就已修书求救吏部尚书,却迟迟未收到圣上出兵的消息。” 太子稍作停顿,缓声说道:“也就是说,俞州知府在半月前便发出了求救信号,十天前吏部就收到了这封信件,然而却未告知父皇。随后,俞州知府见父皇并未出兵援助,便猜到了吏部并未上报,索性在数日前再次修书求救,而此次是将书信发给了都察院总督。今日,总督命范洪武提及此事。” 孟皓清长叹一口气,说道:“哎!理应如此,吏部尚书为何突然决定将此事上报呢?想必是和刑部尚书孙文通商议好了,要让近期崭露头角的我前去,并且要以少量兵马出动。即使我向吏部求助,他们也会像之前一样扣下信件,妄图让我命丧俞州。” 太子眉头紧蹙,说道:“益合,我带兵悄悄随你入俞州吧,咱们速战速决,剿灭山匪。” 孟皓清急忙摇头,说道:“万万不可,殿下。这正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他们是故意拿我近期的表现说事,说我能力超群,让我以少胜多。实际上,孙文通已经向陛下暗示,让我领兵两千前往。只要殿下派兵前往俞州,他们二人便会立刻污蔑殿下的兵是叛军,企图占据俞州,如此一来,一切都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太子说道:“可是益合,你当真一兵一卒都不带,就能剿灭那三万山匪吗?” 孟皓清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敢确定,我并没有走一步看十步的远见卓识,只是当他们说出这些话时,我心中涌起了一股自信,先去俞州看看情况吧。” 太子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这岂能是儿戏!三万山匪可不是好对付的,益合切不可孤身涉险。要不,我去请求父皇,让我随你一同前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孟皓清连忙摇头,微笑着回答道:“不必了,殿下。您刚刚成立新军,东都不能没有您。”他深知太子肩负着重要的责任,不能轻易离开东都。 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坚定地问道:“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孟皓清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也许明日吧。”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又郑重其事地说道:“益合,还有一事,我想让你当这个领军将军。”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孟皓清的信任和期望。 孟皓清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说道:“算了吧殿下,我从未带兵打仗过,要说处理一些小事臣在所不辞,可让我统领十五万大军,这不行。”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经验有限,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整个战局。 眼看着即将踏出皇城,太子竟然亲自将他送至皇城午门,孟皓清谢恩鞠躬后,转身缓缓离去,宛如一片孤叶飘离皇城。 孟皓清突然如遭雷击般一怔,继而喃喃自语道:“不对呀,我不是应该前往东华门吗?马车在那边,怎会聊着聊着就与太子一同走向午门了呢?” 他无奈地转身,向东华门的方向缓缓走去。 东华门。 陆忠此时已在东华门恭候多时,见他走来,陆忠抱拳施礼,朗声道:“见过孟大人!” 孟皓清刚欲登上马车。 “孟益合!” 一声呼喊,如惊雷炸响。 孟皓清瞬间如雕塑般僵立在原地,他不敢回头,这个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耳畔,真是冤家路窄啊!他仿若未闻,迅速撩开帘子,如受惊的兔子般窜进马车内。 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宛如寒霜凝结:“孟益合,给我滚出来,否则我将这马车拆得粉碎!” 言罢,马车外传来“锵”的一声,她拔剑出鞘,寒光四射。 孟皓清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缓缓撩开帘子,下了马车。果然,那副清冷如霜的面容映入眼帘。 “陈大人唤我何事?” 陈锦初将剑收入鞘中,随后抱着双臂,如同冰山般走到孟皓清面前,说道:“见到我,你为何要跑?” “哦?我……并未听到陈大人叫我。” 陈锦初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孟皓清,双颊便如熟透的苹果般泛起红晕,原本平静的心湖瞬间泛起丝丝涟漪。 陈锦初翻了个白眼,娇嗔道:“你……你伤势可痊愈了?”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见孟皓清如此呛她,她立刻嗔怒地说道:“你这人怎如此小气,我这不特意前来向你致歉吗?” 孟皓清说道:“免了吧,在下可受不起,陈大人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妙。” 陈锦初一听,更是气恼,跺了跺脚说道:“可惜了,我听师父说,让我随你去俞州,这下我可以与孟大人朝夕相处了。” 孟皓清无奈地摇头,苦笑道:“陈大人,我是否有何处得罪了你?若有,还望明示,我定当改过。”。 第19章 点兵 孟皓清的话气得陈锦初面红耳赤,宛如一个熟透的苹果。她跺着脚,像一只饿虎一样猛扑过去,紧紧抓住孟皓清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孟皓清立刻倒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你是属狗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锦初每次见到孟皓清都会吃亏。她想起那天自己被绑在树上,还被孟皓清轻轻吻了一下,就像蜻蜓点水一般。而今天,他却冷漠地像寒风一样呛她,她内心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紧紧咬住孟皓清的胳膊,不肯松口,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孟皓清惊呆了:“喂,陈大人,你在咬我诶,你怎么哭了?” 陈锦初松开嘴,擦了一把眼泪,像个怨妇一样说道:“谁让你欺负我的!” 孟皓清此时震惊得犹如遭受雷击:“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那天明明是你先动手的,现在你又咬我,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我说你有,你就有!” 孟皓清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陈锦初抬起头,泪眼朦胧,如梨花带雨般看着他,“你知道就好。” 孟皓清看到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拂去眼角的泪水。 然而,陈锦初却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 孟皓清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我只是想……帮你擦擦眼泪而已。” 陈锦初别过头去,冷哼一声,“不用你假惺惺的。” 留下孟皓清独自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行,那我走了。” 随后孟皓清转身走向马车,脚步沉重得仿佛拖着千斤重担。 陈锦初也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上了马车。 孟皓清无奈地说道:“陈大人,你跟着我干嘛?我要回探清府。” “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孟皓清无奈吩咐陆忠驾车。 探清府。 孟皓清翩然下了马车,陈锦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活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孟皓清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直把孟皓清搞得哭笑不得。 前两天,孟皓清为这座位于探清府中央的高大鼓楼取了个名字。既然东西南北四个堂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这座鼓楼,好似水围城一般,孟皓清便在鼓楼的门口高悬一块匾,名曰“清水楼”。 孟皓清悠然地坐在清水楼顶层,旁边的椅子上,陈锦初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的糕点,喝着他的茶,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只盼着赶紧把这位小姑奶奶打发走。 孟皓清唤来陆忠:“去把沈丘和周千叫来。” 陆忠恭敬地拱手一拜,旋即下楼。 陈锦初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扭头说道:“你当真打算带着你探清府的这点人去俞州?” 孟皓清一脸无奈地说道:“吃你的吧,小祖宗。” 陈锦初翻了个白眼,说道:“恕我直言,即便有我陪你去,你就带着这区区三百人,想去剿灭三万山匪,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能做的,也不过是保你不死罢了。” 孟皓清挑了挑眉,说道:“谁说我要带走三百人的?都带走了,我这探清府谁来看守?东都的治安谁来管?” 陈锦初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口茶,说道:“你连三百人都带不够,还妄想剿灭三万山匪?事先声明啊,我虽是个满介武夫,可没那一人抵万军的本事。” “你去不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你师父在朝堂上把你硬塞给我的时候,我还极力反对来着,要不是皇上下旨,我才没打算带你去呢。” 陈锦初顿时怒不可遏:“什么?你竟敢瞧不起我?你的意思是,这次去俞州,我根本就是个无用之人?”。 “算是吧”。 陈锦初轻轻放下茶杯,正欲如饿虎扑食般夺过他的胳膊,再狠狠咬上一口,楼下却传来阵阵脚步声,她只得无奈作罢。 沈丘和周千二人身着探清府的官服,腰间悬挂着唐刀,另一侧的腰间则挂着一块铜制的令牌,上边赫然刻着老虎的形状,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虎卫沈丘” “虎卫周千” “参见孟大人” 二人抱拳单膝下跪施礼,动作整齐划一,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孟皓清抬手示意二人坐到旁边去,二人如温顺的绵羊一般乖乖照做。 孟皓清说道:“你俩从你们各自的堂口各选出五十个人随我出征,前往俞州。就各自带三个豹卫队吧,其余的人留守堂口。吩咐下去,我不在期间不得散漫,如有人犯错严惩不贷!” 二人起身抱拳,随后沈丘说道:“大人,我们何时动身?因为我东堂今晚执行宵禁,我需要做调整。” 孟皓清稍加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明早吧!带好马匹钱粮,整个探清府的马匹任由你们挑选,要选最好的,我们需要速度!” “是!” 二人抱拳行礼后,如疾风般下了楼。 陈锦初见二人走了,连忙说道:“孟益合,你是不是疯了?一百人?这一百人还不够那群山匪塞牙缝呢,你这是去送死啊!” 孟皓清扭头,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吃完了吗?姑奶奶,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明早辰时,探清府集合。” “算了,懒得理你,不过事先说好,我要坐马车,我可不想骑马。” 这次,孟皓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陈大人还是留在东都吧!” 陈锦初气鼓鼓地离开了探清府。 孟皓清看向窗外,心中思考着此次行程。 他知道此行危险重重,但他必须去。 他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无论多么困难,他都要为之奋斗。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力。 只要计划周详,行动果敢,就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孟皓清此时担心的是他若离开东都这边太子的新军领军会不会被那些老狐狸动手脚,幸好这次新军领军将军的选举方式由翰林院定夺,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20章 前往俞州 翌日,晨曦微露。 探清府门口,沈丘和周千宛如两座山岳般屹立,他们身后的人马整装待发,如钢铁洪流般肃穆。此刻,他们身披黑色甲胄,仿佛黑夜的使者,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黑色的旗帜。马车早已装满粮草,一百名骑士驾驭着高头大马,如冷面杀神,表情冷酷至极。在二人前方,还有一匹雄峻的战马,那是为孟皓清准备的,而他们身后,则列着一辆马车,孟皓清依旧按照陈锦初的意思,为她备好了舒适的座驾。 孟皓清和陈锦初二人从探清府缓缓走出,孟皓清身着甲胄,威风凛凛,而陈锦初则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在这铁血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娇艳。 陈锦初轻盈地钻进马车,孟皓清则矫健地翻身上马,随后他调转马头,声音如洪钟般响亮:“诸位~想必都清楚此次出行的目的,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仅有百人,外加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陈锦初撩开帘子,娇嗔地骂道:“喂!你说谁有勇无谋呢,说谁是莽夫呢,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皓清并未理会她,继续说道:“此次之行,算是对你们虎卫二人的一次考验,我要看看你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另外,若是有贪生怕死之徒,现在就可以下马回家。” 孟皓清见众将依旧一脸冷酷,毫无退缩之意,满意地点了点头。放眼望去,这些将士们几乎人人都是三品高手,如群星璀璨,令人心生敬畏。 孟皓清继续说道:“我们必须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行军,在三天内抵达俞州,随后休整一天,待我摸清俞州山匪的情况后,便展开剿灭行动。此次行动,我预计在半月之内完成,班师回朝。诸位若没有贪生怕死之人,那就随我一同前往俞州剿匪!” “杀!杀!杀!” 一阵激昂的怒吼声,如惊雷般响彻整个探清府,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撼。孟皓清满意地笑着,随后调转马头,如离弦之箭般开始了行军。 他之所以想在半月内平定山匪,主要是想赶在新军领军选举之前赶回东都。翰林院制定选举方案,起码需要半月时间,他深知有人会给太子使绊子,所以必须加快速度。 辰时,阳光透过御书房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御书房内,贞启帝以手托腮,双目微闭,似在沉思,又似在小憩。身边的大太监如幽灵般,蹑手蹑脚地靠近,轻声唤道:“陛下。” 贞启帝没有睁眼,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皮,声音低沉地问道:“孟益合出发了吗?” 大太监手持拂尘,点头哈腰,宛如一只谄媚的哈巴狗,说道:“回陛下,今日寅时便已出发,带了探清府一百人马,还有一些粮草,以及姜大人的大弟子随他出征。” 贞启帝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如释重负地说道:“嗯!有陈锦初陪着他,朕就不怕他有生命危险了。” “父皇!放开我!我要见父皇!”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犹如黄莺出谷,又似银铃般清脆。 贞启帝微微抬头,不用想也知道,敢在御书房门口如此放肆的人,唯有他那刁蛮的小公主萱灵。 贞启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让她进来吧。” 守卫这次放她进来,萱灵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连基本的礼数都抛诸脑后,冲进来便开口嚷道:“父皇为何让益合去俞州送死?为何听那些老东西的话,不给益合兵马?我不管,父皇立刻修书一封,让益合回来!”说罢,她双手抱臂,撅起小嘴,扭过头去,轻哼一声,活脱脱一个任性的小丫头。 贞启帝一脸宠溺地说道:“灵儿啊,何时变得如此蛮横无理了?你益合哥哥这是出兵打仗,怎能如此儿戏?” “那父皇给益合再派遣五万兵马!”萱灵不依不饶地喊道。 “是你益合哥哥自己夸下海口,说不要一兵一卒的。”贞启帝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萱灵仍在气鼓鼓的,贞启帝起身,过去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偏厅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灵儿,你如今已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这般任性。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参与带兵之事呢?” 大太监这时蹑手蹑脚地走来,轻声说道:“陛下,翰林院大学士韩非求见。” 贞启帝轻轻拍了一下萱灵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去吧,回你寝宫吧。” 萱灵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贞启帝再次回到御书房主厅,稳稳地坐在龙椅上,此时韩非,进门后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贞启帝微微抬手,说道:“起来吧,找朕所为何事?” 韩非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禀陛下,臣拟定的选举方式还请陛下过目。” 贞启帝惊讶地说道:“才一天时间你就写好了?过目就不必了,你给朕说说吧。” 韩非面露难色地说道:“不过需要借陛下的宝贝一用。” 贞启帝愣了一下:“哦?朕还有宝贝可以借你?说来听听?” “正是前些日子孟大人送给陛下的千里传音镜。” 贞启帝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毕竟韩非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他甚是满意。 随即韩非说道:“臣决定将选举的地点定在云山森林,那可是一片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森林。” 然后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选举方式。 各部选出一人参赛,地点在云山森林八百里范围内,不得踏出此范围,参赛者需在腰间悬挂铃铛,夺得对方铃铛对方即为淘汰,最后留下的人即为胜利,参赛前参赛者的姓名需要严格保密,参赛者会被蒙住双眼,每隔半炷香的时间下放一名参赛者入场,位置随机,入场后扯开眼罩方可开始参赛,当参赛者入场过半时,皇上需要启动掠食者,比赛中安排两位能力超群的掠食者进行追捕,赛中需点到为止,不可伤其性命。 贞启帝坐在龙椅上,眯着眼听着韩非滔滔不绝地说着,然后开口问道:“爱卿觉得,这掠食者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 韩非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回陛下,掠食者能力必须在参赛者之上,最好形成碾压的局面,臣认为,掠食者至少要有九品以上的实力!” 贞启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拍手说道:“好,那就听爱卿的。不过,你要朕的千里传音镜是为何?” 韩非笑着回答道:“陛下,此宝乃上古之物,能将千里之外的景象传入其中,若将其悬挂于森林之上,陛下就能看到比赛的全过程了!” 贞启帝闻言,龙颜大悦,拍手叫好:“妙啊!如此一来,朕便能在宫中亲眼目睹这场盛事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雅兴了。 第21章 布局 ilwxs.com 都察院。 此刻都察院的花园里,一座凉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亭中坐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少女。此女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裙裳,精致的妆发如诗如画,闪耀的饰品恰似繁星点点。她此刻蒙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低声吟唱着一首神秘的歌谣。 长公主宁阳。 身旁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宛如仙人下凡,仙风道骨,令人敬仰。尽管长发已如霜雪般洁白,但那双眼眸却依然清澈如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宁阳公主仍在念叨着什么,紧张的双手如不安的蝴蝶般扣着手指。 “错啦!重新背”。 张凌云那严厉的声音,犹如惊雷乍响,吓得宁阳公主身体猛地一抖,此刻张凌云眉头紧蹙,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宁阳公主吐出一口浊气,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然后开口念道:“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洪钟大吕:“大声点”。 宁阳稍稍提高了音量:“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俨兮……兮……”。 张凌云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端坐的宁阳公主,随后愤怒地吼道:“该罚!”。 宁阳公主伸出手,随即张凌云拿出戒尺,“啪”的一声清脆响起,犹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嘶~”这一下让宁阳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张凌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宁阳记事起,她的师父打她的次数寥寥无几,随着她长大,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是从未挨过打,今日却打破了这个记录。 她此刻感觉自己的手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钻心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挡住眼睛的丝带此刻已被泪水浸湿,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丝带后面,两行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哭泣的并非是被罚,而是那个已经率领仅仅一百人发兵俞州的孟益合。 张凌云那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殿下今日为何心不在焉?这十五章殿下八岁就已铭记于心,理应倒背如流,今日为师检查,为何殿下却吞吞吐吐?殿下的心到底飞到何处去了?” 宁阳公主依然未能拿下眼前的丝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浸湿了它,宁阳公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刚想继续背诵,身旁那苍老的声音又如幽灵般传来:“俞州虽已如龙潭虎穴,可孟益合明知俞州状况却胆敢如此入城,定然有破局之法。兵法向来变化莫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知晓胜方是谁。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役虽如凤毛麟角,但是破敌之法皆在领军者的心中。” 宁阳公主心中所想,他张凌云若是不知,那这世上便无人知晓了。自这丫头牙牙学语时起,张凌云便对她悉心施教,且要求极为严格。看着她从一个小豆丁儿成长为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又怎能不了解自己徒儿的心思呢? 张凌云再次开口道:“人有优劣之分,孟益合不是说过吗?双方在博弈之时,若有一方是个莽夫,那么双方的结局都不会太好。而他正是那莽夫,不过,他这句话并不全面。他是个莽夫不假,可他是个有智谋的莽夫。” 言罢,张凌云起身,然后叹息一声说道:“罢了,殿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殿下心不在此,即便为师今日强逼你背出来,想必也是徒劳无功。” 随后,张凌云如一片落叶般离开了凉亭。 宁阳公主哭了许久,才缓缓摘下丝带,此刻她的双眼已如熟透的桃子般通红,擦掉脸上的泪珠,将丝带如弃敝履般丢在一旁,起身遥望着远方的夕阳。也许是心思被张凌云看穿了,她的脸上也泛起了如晚霞般的红晕。 “益合,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对吧?” 对着远方的夕阳轻声呢喃了一句之后,她便起身离去。 张凌云在顶层一间小屋的阳台上,看着远去的宁阳公主,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相国之子,二人的结局究竟如何,无人能够知晓。 夜幕降临,戌时已至。 司徒府内,灯火通明。 王珣端坐于主位,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双目微闭,似在养精蓄锐。 一名侍卫抱拳行礼,声如洪钟:“禀大人,刑部尚书孙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吧。”王珣的声音平静如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文通踏入房门,抱拳行礼,恭敬道:“见过王大人。” 王珣缓缓睁眼,目光如炬,示意孙文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优雅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他斟上一杯香茗。 “孙大人,准备得如何了?”王珣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却又暗藏锋芒。 孙文通轻抿一口茶,眉头微皱,说道:“五百校刀手已经整装待发,可是王大人,孟皓清身边有陈锦初,这五百人是否足够?” 王珣微微一笑,仿佛胸有成竹,说道:“足够了,老虎尚有打盹之时,只要吩咐他们机灵些。” “可是……我们杀了孟皓清,那孟司温岂会善罢甘休?”孙文通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必须杀了他!此子屡次三番坏我好事,若没有他,二殿下凯旋归来,我们便可逼陛下废太子而立二殿下。这等匹夫竖子,竟有如此才智,绝不能留!”王珣的声音中透着决然。 孙文通皱眉道:“我主要是担心孟司温若是得知他儿子被我们所杀,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做得仔细些,那五百人回来之后也一并处理了吧。眼下我们的实力还无法与孟司温抗衡,所以绝对不能有丝毫破绽。杀了他儿子这块绊脚石,日后对付太子那一派的人就容易多了。”王珣的眼神坚定如铁。 孙文通说道:“好,五百校刀手已经星夜兼程,定将其碎尸万段!” 王珣说道:“还有领军将军选举近在眼前,我们要多安排一些我们的人去参加选举,拿下领军之位。如此一来,新军成立后,我们便可逐步将其瓦解。” 说罢,孙文通起身离开司徒府,王珣凝视着窗外,陷入沉思。 第22章 掌握之中 深夜,万籁俱寂。 斋宫,宛如沉睡的巨兽,在黑暗中静静蛰伏。 然而,在这静谧的深夜,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是老鼠在偷食时发出的声音。 “转一转转一转,两面都烤均匀一些。” “要不你来,哪那么多废话!” “刷点油啊,刷点油啊!” “好好的一只烧鹅被你烤成这样,你到底行不行?” 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犹如一把利刃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随即,愤怒的声音响起:“不干了,要不你来要不你来!” 顺着火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三人正围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的烤鹅,宛如一只被火烤得痛苦挣扎的天鹅,滋滋啦啦地流着油,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幸。 一阵怒斥声如惊雷般响起:“你俩有完没完了!” 贞启帝的怒斥,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争吵的两人身上。再看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像两只斗鸡,谁也不肯服输。 贞启帝无奈地说道:“老孟!继续烤你的。” 孟司温扭头轻哼,那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一般:“老子不伺候了,没见过这么多事的!” 贞启帝又推了推旁边的邵凯,说道:“你去给老孟道个歉,要不然咱仨这烧鹅今天是吃不上了。” 邵凯也扭过头去,倔强地说道:“老夫随陛下征战的时候,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呢!让老夫给他道歉,做梦!” 贞启帝无奈地一笑,说道:“老孟,要不算了吧。他年纪大了,唠叨就唠叨点,你继续烤,朕还等着吃呢。” 孟司温气愤地说道:“哼!当年要是没有老子的布局,就他那有勇无谋的匹夫,还想攻破东都?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听这话,邵凯连忙说道:“你说谁匹夫呢?你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贞启帝怒斥道:“行了!你们俩加一起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每次见面都像小孩子一样掐架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一百多岁了。邵凯将军今年五十九岁,孟司温四十一岁,俩人的年龄加起来正好一百岁。 见皇上生气了,俩人这才又坐正了身子,再次转起烤炉上的烧鹅,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过了好一会儿,孟司温手持匕首,宛如庖丁解牛般将两只鹅腿分给贞启帝一个,分给邵凯一个,自己则割下一只翅膀,三人开始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 三人吃着烤鹅,喝着美酒,此刻已然将君臣之礼抛诸脑后,仿佛这扇门外边的万里江山与他们毫无瓜葛。 邵凯吃得满嘴流油,他大口咀嚼着手中的鹅腿,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后说道:“陛下,我的探子来报,孙文通集结了五百校刀手,看样子应该是去追杀益合了。” 旁边的孟司温一脸漠然,仿若未闻,继续埋头吃着手里的鹅肉,仿佛对方说要追杀的人跟他毫无干系。 贞启帝边咀嚼着鹅肉,边叹息道:“哎!这群名门世家真当朕的天下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也不知道朕的二皇子受到了他们怎样的蛊惑,竟然手足相残。” 邵凯说道:“陛下,倘若云安在这次斗争中获胜,陛下真的舍得杀二皇子吗?” “杀不杀二皇子,朕尚未确定,但是朕说过,朕的孩子们谁要敢将刀口对准自己的手足兄弟,朕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太子自打上位以来,被这群名门世家折腾得不成样子。倘若王珣再如此发展下去,恐怕哪天他手中的剑就不是指向太子了,而是指向朕的头颅!”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司温说道:“陛下,益合辅佐太子的方式的确过于冒险,然而臣发现,这确实是胜算最大的方法。王珣此人心思缜密,老奸巨猾,他一路平步青云,靠的就是蛊惑皇子,进而发展自己的党羽。如今朝中大半人都是拥护二皇子的,可实际上拥护的是他王珣啊!” 贞启帝心中对东都的那些世家充满了深深的厌恶。原本,他打算逐个击破这些世家,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把手伸向了皇子们。更糟糕的是,他那个不争气的二皇子还深陷其中,使得他陷入了极度的被动局面。多年来,他竭尽全力维持着各方势力的平衡,早已疲惫不堪。然而,就在此时,一直默默无闻的孟皓清却出人意料地首先发动了攻击。 贞启帝喝了一口酒,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益合率先开局,还走的是一步险棋,朕就怕太子跟不上益合的步伐。” 邵凯喝了一口酒哈哈笑道:“哈哈哈哈,陛下,倘若云安如果连益合的辅佐他都接受不了,那么他这太子之位也不必坐下去了,况且在一众皇子里,太子与陛下是最为相像的,老臣相信,太子必成气候”。 贞启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邵凯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怎样,这场争斗必须有个结果。朕会密切关注局势的发展,确保朝廷的稳定。” 邵凯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益合此次究竟能否凯旋而归,虽说那五百校刀手肯定是要不了他的命,但俞州三万山匪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这可是一场生死之战,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贞启帝安慰道:“不必过度担忧,当时朝堂之上他问朕要多少兵马朕都会应允于他,可既然他胆敢说出不要一兵一卒,如今仅带一百探子入俞州,那我们就选择相信他吧。他既已决定,必有应对之策,我们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两人在讨论孟司温儿子的生死,孟司温则在一旁喝酒吃肉毫不在意,他也不知道他何时起对他儿子有着绝对的自信 此时,一名内侍匆匆走近,跪地禀报,“陛下,宫外有急报传来。” 贞启帝眉头微皱,“呈上来。” 他接过奏报,快速浏览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陛下,发生何事?”邵凯和孟司温齐声问道。 贞启帝将奏报递给二人,“北部边境大捷,预一个月之后班师回朝” 三人对视一眼,看来二皇子快要回来了。 第23章 考核 酉时,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色。 孟皓清带领着他的队伍已经离开了东都三百里之远,但他们仍然在路上奔波,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让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得到一些休息。 正当孟皓清专注于赶路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报!”这声报告打破了平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名探子骑马疾驰而来,迅速地向孟皓清禀报:“孟大人,我们收到后方探子的消息,距离我们大约五十里的地方,有将近五百人的队伍正在追赶我们。他们的马匹和装备看起来都是来自东都内部,很可能是刑部的人。” 孟皓清一脸云淡风轻,心中暗自思忖,估摸着也该来了。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沈丘二人,又瞄了一眼那辆马车,心想没必要大动干戈地让陈锦初出手,自己更是懒得动手。 孟皓清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盯着沈丘和周千,缓声道:“你二人各领十个狼卫,去将身后的尾巴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我会领着他们去前方安营扎寨,天黑之前你俩务必归来,且不得有任何伤亡。若两个要求都未能达成,你俩就等着被罚俸半年吧!” 言罢,他调转马头,继续策马奔腾。沈周二人下马抱拳施礼后,脸上毫无惊色,旋即便带人朝后方疾驰而去。 沈丘一路狂奔,突然单手握拳,高高举起,示意后方停止。他眯起双眼,沉声道:“周大人,如今可以确定了,应是刑部的装备。” 周千颔首示意,下令众人隐匿起来。他观察了一下地形,随后趴在沈丘耳边低语几句,二人旋即分头行动。 须臾,一行人快马加鞭,突然前排的马匹如遭雷击般绊倒,刹那间队伍陷入混乱。随即,周边的山上如雨点般纷纷丢下瓷罐子,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此起彼伏,有人惊恐地高呼:“不好!有埋伏,大家莫慌!” 山上的瓷罐子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这时刑部的队伍已然乱作一团,人群中有人嘶声喊道:“不好!是火油!” 话音未落,周边的火把瞬间亮起,数十个火把如火龙般纷纷朝他们袭来,随即传来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沈丘和周千如门神般一左一右挡住那些人逃窜的方向,沈丘率先拔刀运气,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将旁边的大树拦腰斩断,挡住了前方的道路。紧接着,周千如法炮制。此时,刑部的人犹如无头苍蝇般抱头鼠窜,被火烤得叫苦连天。待火势稍减,山上的人如饿狼扑食般下来,开始检查是否有活口,又手起刀落砍杀了几个幸存者后,众人移开挡住的大树,然后扬长而去。 众人已将营寨扎得稳如泰山,孟皓清此刻正端坐在大营中的榻上,双目紧闭,宛如一尊入定的老僧。 陈锦初轻挑营寨的帘子,如一只灵动的蝴蝶,飘然而入。 “孟益合,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孟皓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陈大人,您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闯入男子的营帐,这是否有些不合礼数啊?” 陈锦初却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坐到了他旁边的垫子上,随后说道:“有什么关系,本小姐才不在乎呢!” 孟皓清眉头微皱,说道:“我在乎,那麻烦陈大人出去吧,外边的兄弟正在生火做饭呢,想必很快就好了。” 陈锦初起身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真没劲”,便如一阵风般离开了孟皓清的营帐。 过了一会儿,门外沈周二人抱拳说道:“孟大人,臣等前来复命!” “进来!” 沈丘撩开营帐,周千如影随形,紧追其后。随后,二人单膝下跪,朗声道:“一切处理妥当,无一人伤亡,五百校刀手全部被斩于马下!” 此刻,孟皓清微微睁开眼睛,说道:“倘若我们能有命回到东都,你们二人就去找陆忠,每人领三百两白银,分发给刚才的兄弟们。” 二人抱拳谢恩后,如离弦之箭般离开了营帐。此时,外边做饭的兄弟已经支起了大锅,干树枝被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激昂的交响曲,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陈锦初的营帐就在孟皓清的旁边,她此时正慵懒地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闻着外边飘来的饭香,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亥时,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此时已至深夜,众人如倦鸟归巢,纷纷返回营帐歇息,而外边巡逻守夜的探子,则如机警的猎鹰,眼神凌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孟皓清的营帐中,火光摇曳,他满头大汗,仍在苦苦练功,试图完美驾驭丹田内的气流,犹如驯服一头桀骜不驯的野马。 突然,身后一把利剑如毒蛇般悄悄划破营帐,一个身穿狼卫官服的人如鬼魅般悄悄走到孟皓清身后,举起手中的剑,眼神凶狠,如饿狼扑食般用力向孟皓清的头砍去。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犹如黄钟大吕,孟皓清此时眼睛尚未睁开,却面无表情地用手中的铁扇如盾牌般挡住砍来的剑。 随后,他沉声说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孙文通给了你多少银子,竟让你连项上人头都不要了!” 说完,他如鹰爪般抓住那人手腕,随后用力一甩,将那人像沙包一样丢到了营帐外。孟皓清睁眼起身,如疾风般闪出营帐。 “嗖”的一声,他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快速地闪到营帐外,低头看着那人。那人此刻满脸惶恐,如受惊的兔子。孟皓清手中铁扇“咔哒”一声打开,随后他皱着眉头用力横扫,一道寒光如冷月般直逼那人脖颈,随后人头滚落。 这声响如平地惊雷,瞬间吵醒众人。沈丘和周千如离弦之箭,率先赶来,随后一众人也如潮水般围了过来。看见人头分离的尸体,加上旁边一脸严肃的孟皓清,众人心中已然明了,队伍里有内鬼。 陈锦初并未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营帐门口,如旁观者般看着前面的众人。孟皓清转身,摇着扇子,淡然说道:“把这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 第24章 入俞州 翌日申时。 极速行军的孟皓清仅用了两天半时间到达俞州城。 俞州知府宋庆携着俞州的一众班底以及零零散散的官兵,犹如一群疲惫的羔羊,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孟皓清稳坐于马背之上,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那座破烂得犹如风烛残年的老者般的俞州城。城中的房屋被大火摧残得面目全非,宛如被恶魔肆虐过的废墟。仅有的几个商户所售卖的,也尽是些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残骸。 “臣俞州知府宋庆,参见总督大人!” 宋庆等众人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纷纷下跪行礼,孟皓清则如春风拂面般下马扶起宋庆,随后轻声说道:“宋大人不必行此大礼,我不过是当朝四品官员而已,官职并未高于宋大人。” 宋庆诚惶诚恐地说道:“圣上派大人来解救我俞州于危难之中,老臣岂敢有丝毫怠慢。孟大人实乃当朝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俞州定能在大人的庇护下度过难关。” 宋庆引领着孟皓清众人入城,来到了宋府。如今的宋府戒备森严,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宋庆所言不虚,如今所有的官兵皆在他的宋府,其余人非死即逃。放眼望去,这三十多官兵能守护住他宋庆的府邸,实乃不易。 宋府空间有限,孟皓清将探子们全部派遣至离宋府十里之遥的空地,让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而他则带着陈锦初入住了宋府。 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孟皓清和宋庆在正堂落座。陈锦初姗姗来迟静静地坐在孟皓清的身旁。 宋庆无奈地叹息道:“孟大人,圣上仅派遣诸位百人,如何能救助这俞州啊?” 孟皓清轻挥衣袖,说道:“先说说俞州内和山匪的情况吧。” 宋庆此刻的心犹如被千斤重锤狠狠击碎,他虽已知晓府中的事情,可实在难以相信,仅凭这区区百人,怎能攻破那三万之众的山匪。 宋庆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哎!这山匪领头人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山匪的领头人叫舒玉婉,此女子于贞启 11 年在俞州山上的绝命谷落草为寇。贞启十二年,她靠着烧杀抢掠,麾下已拥兵近三万。半年前,舒玉婉率军冲下山来,掠夺了俞州城所有的钱粮,每隔三天下山一次,如今的俞州城就像二位看到的那样已如残花败柳,破败不堪。” 孟皓清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舒玉婉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失散已久的故人。他努力探寻原主的记忆,却如堕五里雾中,一无所获。但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个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联系。 陈锦初说道:“即便如此,难道这些山匪如今还是每隔三日便如约而至吗?” 宋庆摇头叹息道:“哎,半月前,山匪对俞州城便已失去了兴趣我这才可以发出求救信,可发出的第一封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无奈之下,我只能修书第二封给我的老友张凌云,这次才盼来了各位大人,解救俞州于危难之中。” 果不其然,正如孟皓清之前所想,他如今必须想方设法剿灭这些山匪,才有底气向皇上开口,重建俞州。 孟皓清霍然起身,对陈锦初说道:“走!去绝命谷一探究竟!” 绝命谷中。 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对着上位之人说道:“禀将军,小的看得真真切切,千真万确,确实是将军给我们看的画像之人,绝不会有错。应该是东都派人来剿灭我们的,不过仅带了一百人而已。” 上位坐着一个身姿婀娜、妖娆多姿的女子,她的眼神犹如蛇蝎,一袭红衣似火。听到下面的人如此禀报,她连忙瞪大双眼,急切地问道:“你当真看清楚了?没想到狗皇帝竟然派他来俞州,可让我好找!对呀!对呀!我早该想到的,他应该在东都的啊,对,就是他!他是相国的儿子肯定在东都啊” 不知为何,舒玉婉竟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番话,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随即,她霍然站起,说道:“你确定就是画像上的人?” 侍卫斩钉截铁地说道:“小的确认那人确实和将军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如有半句假话,小的愿献上项上人头!” 舒玉婉听完,连忙摆手,吩咐他退下,随后高兴得闭上了眼睛。 绝命谷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山上两个身影俯瞰着脚下硕大的绝命谷,孟皓清感慨地说道:“怪不得此谷名为绝命,四周山峦环绕,恰似铜墙铁壁,中间唯有一兵谷,我看这在绝命谷屯兵之人,定是愚不可及,若要破敌,百人足矣。” 陈锦初接话道:“益合,你有何高见啊,我听闻这绝命谷的主人自号将军,且生得倾国倾城。” 孟皓清未语,轻摇折扇,说道:“走吧!明日便进攻绝命谷。” 孟皓清吩咐众人在绝命谷附近三十里安营扎寨,他与陈锦初也未再返回宋庆府上。孟皓清在大营中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沙盘,他凝视着沙盘,陷入沉思。 陈锦初在旁问道:“如何?可行否?” 孟皓清答道:“张辽当年能以八百之众破敌十万,一百破三万亦非不可。” 陈锦初皱起眉头,问道:“张辽是谁?” 孟皓清挑眉,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啊!乃我胞弟。” 陈锦初一怔,说道:“哦,你胞弟啊。” 隔了一会,又道:“不对啊,你不是姓孟吗,为何你胞弟姓张?” 孟皓清又一本正经地说:“张辽原是姓孟,后来随他主公曹阿满改姓了张。” 陈锦初微微点头,似乎听明白了,在那连连应和着。 沈丘和周千二人在外求见,孟皓清将二人放了进来,随后四人一同注视着沙盘,孟皓清说道:“明日午时,我与沈丘率人从东边上山,陈大人和周千则带人从西边上山,抵达山顶后,将巨石推至山下,攻破绝命谷前后防御,再以火攻之法,让绝命谷化作一片火海,而后便可长驱直入,收割敌军。” 第25章 舒玉婉的回忆 孟皓清营帐外,传来一阵低沉而急切的声音。 “孟大人,老臣宋庆求见!” 宋庆在营帐外抱拳高呼,声如洪钟,孟皓清放其进来之后,宋庆说道:“孟大人,扎营在此,老臣特为孟大人送来一些粮草。这可是我宋府仅剩的粮草啊,还望孟大人笑纳。” 孟皓清连连摆手,说道:“这万万使不得,我们的粮草还够五日之用,俞州如今本就物资匮乏,您保住自己的班底,俞州就不算沦陷,所以还请宋大人将粮草带回去吧。” 宋庆抱拳说道:“老臣实在是无以为报,仅剩这些微薄的粮草,还望孟大人收下。这也算是为孟大人剿匪尽一份绵薄之力了,否则老臣有何颜面面对俞州的百姓啊!” 听他如此一说,孟皓清只得苦笑一声,收下了宋庆送来的粮草。 子时,万籁俱寂。 绝命谷中,舒玉婉侧卧在大堂的椅子上,紧闭双眸,眉毛微微颤动,如同风中摇曳的柳叶。她那洁白的双腿,宛如两条白蟒蛇,修长而优美。 她的思绪,再一次飘回到了五年前。 贞启八年。 十四岁的孟皓清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跟随父亲出征。孟司温将他带在身边,是希望这个看似愚钝的儿子能够与他一同学习兵法和治国之道。彼时,孟司温和邵凯领命攻打西南,彼时的西南,有一座城名为风环,已落入云国之手。为了重新夺回风环,邵凯亲自领军,孟司温则担任军师。 风环城外的郊外树林中,一支十几人的队伍正押送着一批少女。正在周边闲逛的孟皓清,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孟皓清定睛一看,只见几个官兵身着云国的服饰,那些少女显然都是大尉的人,一个个此时哭得梨花带雨,应该都深知被带走的命运将会如何。 孟皓清决定一探究竟,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猫,小心翼翼地躲在暗处,密切观察着这支队伍的一举一动。不久,队伍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谷,这里看上去仿佛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孟皓清蹑手蹑脚地靠近山谷,他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他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云国服饰的男子正背着手,如一座山般屹立着,与领队的侍卫交谈着。 孟皓清来到了山谷后方,看见他们囤积粮草的营帐,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于是迅速取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一点,营帐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宛如一条火龙腾空而起,随即谷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快来人啊,粮仓失火啦!” 待那些看守的官兵全都跑去救火,孟皓清悄悄地潜入关押女子的地方,他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她们割开绳子。 “快跑!”他轻声说道,仿佛是一阵轻柔的风。 所有人悄然离开,眼看就要出山谷之时,却被官兵发现。 “站住!”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 一瞬间,孟皓清带着众人如惊弓之鸟般四处逃窜,官兵们则如饿狼扑食一般一拥而上。众人刚刚逃离魔爪,一个女子却突然摔倒在地,孟皓清回头一看,随即慌忙拉住那女子的手腕,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向树林中跑去。 他一步三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女子拼命地摇头,哭着说自己跑不动了。几个官兵拔刀将他俩团团围住,孟皓清死命地护住女子,紧紧抓住她的手,死活不肯松手,他心里清楚,只要一松手,这女子便在劫难逃。 无奈之下,官兵将两人带回山谷,一同关押了起来。 孟皓清轻声安慰女子道:“别怕别怕,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暖阳。 女子十分感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她没有逃出去,反而连累他,他还没有恼怒还在安慰着她。 女子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叫舒玉婉,字南笙”。 “我叫孟皓清,字益合”。 此时,官兵犹如饿狼一般,突然打开牢门,将舒玉婉粗暴地拉起。见状,孟皓清如护崽的母鸡,死命地抱住她,因为她深知,如若俩人分开,舒玉婉必将命丧黄泉。 官兵如拔河般用力地撕扯着二人,孟皓清高声喊道:“让你们的统领来,跟他说我是大尉相国之子!” 两个官兵听闻,瞬间愣住,皱了皱眉头后,松开了两人,转身离开了牢房。他之所以将这个身份说出,是因为云国此时已如强弩之末,留着他,还能与大尉谈条件,为了保住舒玉婉,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孟皓清紧紧地抱着舒玉婉,犹如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轻声安抚着这个受惊的姑娘。舒玉婉在他怀里,如风中残烛般轻轻抽泣。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领队如幽灵般推门而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孟皓清,冷冷地说道:“听说你是相国的儿子,如何证明?” 孟皓清眼神平淡,宛如一潭死水,说道:“你可以不信,我想你们之所以没有进入风环,是因为风环已经被攻破了吧。如今,你们进退两难,只能藏身于这山谷内,随后抓周围百姓为筹码,然后找邵凯将军谈判,放你们回云国。”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该如何相信你是相国之子。” 孟皓清扭头轻哼,不屑地说道:“没人让你信啊,你大可以杀了我们。” 领队扭头,如鬼魅般离开了牢房。缓过神来的舒玉婉,才惊讶地问他相国之子的事情是真是假,孟皓清沉默不语。 连续五天,都没有人再来骚扰他们,每天只有一份近乎发霉的食物,如施舍般被送进来。孟皓清把食物都给了舒玉婉,两人因为谁吃谁不吃,总是争吵不休。奈何孟皓清态度坚决,犹如磐石,舒玉婉只能边吃边流泪。 一日夜晚躺在孟皓清怀里的舒玉婉说道:“益合,等我们出去你就娶我可好”。 “好”。 第26章 修罗场 翌日 戌时。 孟皓清破天荒地将所有食物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舒玉婉一眼,说道:“今日,我带你出去。” 连续六天,孟皓清犹如一个耐心的猎手,仔细观察着这个山谷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所有将士的配置,这间牢房换人所需的时间,外边训练士兵换岗的规律,以及山谷大门何时会露出破绽。 孟皓清俯下身,在舒玉婉的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舒玉婉如同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然后袅袅婷婷地起身跟门口的侍卫搭讪。 突然,舒玉婉如灵蛇出洞般抓住守卫的胳膊,然后猛地一拉,将他死死地卡在牢房的缝隙里。孟皓清则瞅准时机,如同猎豹一般握住手中的竹签,用力地刺入守卫的脖子,鲜血如泉涌般流出,守卫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孟皓清迅速摸到他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拉着舒玉婉的手,如同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走出牢房。 孟皓清拉着舒玉婉躲在牢房附近的石头后面,他如同一只潜伏的野狼,在等待巡逻士兵换岗的空隙。终于,两个身着官服的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孟皓清看准时机,拉着舒玉婉如离弦之箭般快速地跑到山谷口的附近。眼看着山谷口的两个士兵还在一丝不苟地巡视,孟皓清闭上眼睛,默默地数着时间。果然,没过一会儿,二人提刀向山谷内走去。 右侧远处来人替换他们,这期间的间隔犹如白驹过隙,短暂得令人咋舌。孟皓清再次拉住舒玉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跑出谷口。然而,还是被换岗的两个侍卫发现了。一瞬间,四人如饿虎扑食般快速拔刀,孟皓清拉着舒玉婉拼命地跑,身后四人则如影随形地死命追赶。 跑了很久,舒玉婉的体力渐渐不支,身后的侍卫却依旧穷追不舍。孟皓清紧紧地抓住她,从未想过抛弃她,舒玉婉看着那只紧紧握住她的手,眉头紧皱,宛如一朵在狂风中凋零的花朵。在一个山坡旁,她停下脚步,然后深情地说道:“益合,这样我们都跑不掉。益合,如果我们都还活着,你一定要找到我,然后娶我。” 说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孟皓清狠狠地推下山坡,然后义无反顾地向反方向跑去,引开追兵。 待到孟皓清再次睁眼已经身处邵凯将军的大营,风环早已攻破,东都已经派人接管不出五日将班师回朝,孟皓清跟孟司温和邵凯说了这几天的事情,随即邵凯带人去了那个山谷抓了里面的云国人,可是并未找到舒玉婉。 绝命谷,宛若幽冥地府,阴森恐怖。 “益合!” 舒玉婉从噩梦中惊醒,气喘如牛,额上汗珠滚滚而下,仿佛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每次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她便心如刀绞,痛苦难耐,然而,那甜蜜的回忆又犹如甘霖,润泽着她干涸的心田。与孟皓清共度的那几日,恰似一朵娇嫩的小花,在他的悉心呵护下绽放。这些年来,她发疯似地寻觅着他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此时,侍卫来报:“将军,画像之人率领东都的探子在绝命谷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其身旁还有一位女子。” 听到“女子”二字,舒玉婉眉头紧蹙,如麻花一般,问道:“女子?是何模样的女子?” “这……这……属下实不知晓。” 舒玉婉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的偏执已经到了极点,任何靠近孟皓清的女人,她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翌日午时。 孟皓清如战神般屹立,英姿飒爽,整装待发。旁边的陈锦初腰间别着宝剑,寒光闪闪,身后紧跟着周千等人。孟皓清的身旁,沈丘如影随形。 两人相视一笑,微微颔首,随即如飞鸟般一东一西,分道扬镳。 孟皓清即将登顶,他眉头微皱,似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拦住沈丘,沉声道:“不对!有情况。” 沈丘亦感受到周围气氛的诡异,二人同时握紧刀柄,身后的探子也如猎豹般伺机而动。 刹那间,一群人马如潮水般涌出,孟皓清与沈丘二人迅速拔刀,沈丘身先士卒,一刀挥出,犹如蛟龙出海。 双方瞬间陷入激战,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仿佛绽放的血色花朵。孟皓清身轻如燕,剑法如疾风骤雨,凌厉无比,一人独战数名强敌,却稳如泰山,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敌人如蚁群般源源不断,逐渐将他们包围。孟皓清深知局势危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战场,试图寻找破局之法。 就在此时,他的目光锁定在敌方队伍中的一名首领身上,只见那首领指挥着其他敌人发动进攻。孟皓清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便出现在那名首领面前。他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手中唐刀如毒蛇般划过,那首领发出一声惨叫,颓然倒地。沈丘也在此时结束了战斗,众人望着满地的尸体,心中皆是震撼不已。 这时孟皓清稍作思索,突然眉头紧皱,意识到情况不妙,随后说道:“坏了,陈锦初有危险,快走!”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带领众人快速下山,向着西边疾驰而去。他深知自己这边有埋伏,陈锦初那边自然也不会例外,如果绝命谷的主人没有在东边拦截他,那么必定是前往西边去了。 与此同时,陈锦初微微皱眉,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周围的风声呼啸而过,吹拂得树木沙沙作响,仿佛预示着一场激战即将来临。然而,陈锦初嘴角却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似乎对眼前的局势胸有成竹。而一旁的周千则紧握唐刀,目光坚定地盯着前方的一众人马,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只见舒玉婉闪现到陈锦初面前,与她对上一掌。刹那间,强大的气流以圆形的姿态炸开,将两人笼罩其中。陈锦初一脸淡然,毫无畏惧之色;而舒玉婉也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两人都使出了全力,各自运用内力抗衡着对方的掌力。 舒玉婉冷冷地说道:“满介巅峰?哼,我这满介中期在你眼里恐怕还不够看吧!”她的声音冰冷刺骨,透露出对陈锦初实力的不满和嫉妒。 陈锦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冷淡地回应道:“知道就好。受死吧,趁益合没来之前,你先去死!”她的眼神充满杀意,毫不掩饰对舒玉婉的敌意。 舒玉婉此刻更加气愤随即怒斥道:“益合可不是你叫的”。陈锦初算是碰到她的底线了,随即她的内力猛然爆发,与陈锦初的掌力再度碰撞在一起。 第27章 所念之人不念我 这一轮内力的较量,舒玉婉并未觉得自己处于下风,她收掌后如闪电般闪回自己的队伍中,接着微微抬手,刹那间,山上周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数千人,他们手中的弓箭已然拉满,如饿狼般对准着她们。 “放箭!” 舒玉婉一声令下,嗖嗖的声音瞬间响起,犹如疾风骤雨般,周围噼里啪啦数万支箭如蝗虫过境般射来。 陈锦初微微皱眉,随后拔剑,体内气息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她挥舞着手中的剑,如蛟龙出海般抵御着飞过来的箭支。周千等人也在奋力地挥砍着天上的箭支,如螳臂当车般艰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舒玉婉再次将手落下,数万只箭如潮水般再次袭来,陈锦初奋力地挥舞着剑,奈何箭支数量太多,即使她有着满阶的修为,也如蚍蜉撼树般力不从心。眼看着还有数十支箭如毒蛇般直逼她的面门,箭支近在咫尺。 “嗖” 闪身带来的风声响起,孟皓清如疾风一样出现在她的身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用力往回一拉,将她带到自己身后。随后,三支箭支如毒蛇般刺入了孟皓清的左肩膀处,孟皓清强忍剧痛,掰折箭支然后如弃敝履般丢到一旁,任由箭头留在体内,此刻,他的嘴角已经流出鲜血,如一朵盛开的血花。陈锦初看见挡在自己前面的孟皓清,心里如被千万根针扎般自责。 舒玉婉看见来人是谁之后,眉头如麻花般皱了起来,刚想开口说话,拉弓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舒玉婉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山间炸响,奈何为时已晚,箭支已经如流星般飞了出去。 孟皓清捂着肩膀,如受伤的猛虎般强忍剧痛,随后高声喊道:“都退后!” 随即,他调动丹田气流,这次他把气流全部凝聚,如压缩的弹簧般,然后单脚跺地,轰隆一声,气流如火山爆发般以圆形炸开,炸飞了所有飞过来的箭支。可还是有两只箭如狡猾的狐狸般刺进了他的右肩膀,他还是掰折箭支,抬头愤怒地看着前方的舒玉婉,此刻,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他记起了所有和她的点点滴滴,但孟皓清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如燃烧的火焰。 舒玉婉与孟皓清的目光交汇的刹那,她的双眸瞬间瞪得浑圆,心中唯有一个字,疼。那眼神犹如一把锐利的剑,无情地刺入她的心脏,而身后的官兵依旧拉弓搭箭,箭簇如毒蛇般对准他们。 舒玉婉怒不可遏,猛地扭头,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放下,莫要伤他,放他们走,放他们走!” 此时的舒玉婉,眼中盈满了泪水,她拼命克制着情绪,然而那不争气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 她的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莫要伤他,莫要伤他。” 孟皓清强忍着剧痛,面如死灰地展开折扇,仿佛那扇子是他最后的盾牌,他缓缓摇动着扇子,试图掩盖那深入骨髓的疼痛,然后转身,云淡风轻地说道:“走,回营。”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舒玉婉的视线之中,孟皓清已然满头大汗,如雨般洒落。 “噗~” 孟皓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随后如被伐倒的巨木般直挺挺地倒下。 “益合!” 陈锦初瞬间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如纸。 “孟大人!” 沈丘和周千失声惊叫,随即迅速扶住孟皓清,众人皆是惊慌失措,沈丘动作敏捷地背起孟皓清,周千和陈锦初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众人如疾风般向山下营帐狂奔而去。 舒玉婉收兵之后,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又如行尸走肉般,她茫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绝命谷的,脑海中充斥着孟皓清刚才那充满愤恨的眼神,那眼神犹如恶狼的獠牙,仿佛在无情地撕咬着她,又似在狠狠地责备着她,其中没有丝毫爱意。 酉时,如血的残阳缓缓西沉。 孟皓清的营帐内,沈丘和陈锦初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着太医对孟皓清进行救治,帐外周千则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踱步。 榻下的水盆中,五支箭头宛如五条毒蛇,在水中浸泡着,实在难以想象太医是如何将它们拔出的。孟皓清赤裸着上身,此时白布紧紧缠住了他的伤口,太医一脸凝重地对陈锦初说道:“孟大人伤势极为严重,这箭上可是有毒啊!我虽已为孟大人上了些药,但能否脱离危险,就只能看他能否挺过今晚了。” 陈锦初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凝视着躺在榻上的男人,又看了看水盆中的箭支,心如刀绞。 沈丘紧紧抓住太医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郑太医,就没有其他办法医治孟大人了吗?” 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老臣已是束手无策了,好在孟大人是习武之人,只能祈求这一晚上孟大人体内的武夫气流能将箭支上的毒逼出来了。倘若孟大人挺不过今晚,那可真是回天乏术啊,沈大人啊!那……那箭头上可是剧毒啊!” 听到这话,二人如遭五雷轰顶,沈丘更是身体一晃。 陈锦初抹去眼角的泪水,将太医打发走后,对沈丘说道:“你和周千在益合营帐外一百米范围内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包括你们俩,我来救他。” 沈丘一听,瞬间抱拳领命,走出营帐,拉着周千二人在孟皓清营帐一百米处严阵以待。 待到四下无人的时候,营帐中的火光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洒在了榻上的男人身上。 陈锦初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孟皓清。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让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以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她还记得今天孟皓清舍身救她的那一刻,那时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箭支无情地刺入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陈锦初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仿佛晶莹的珍珠一般。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女人也同样泪流满面。舒玉婉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开来,她不在乎那个女人是谁,也不在乎她和孟皓清之间有什么关系。真正让她心碎的,是孟皓清那愤怒的眼神,仿佛将她视若死敌。这种愤怒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灵,让她感到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第28章 沈周二人秒变小丑 陈锦初小心翼翼地将手帕从温水盆中取出,然后轻轻拧干,宛如呵护着珍贵的宝物一般,仔细地擦拭着孟皓清那满头大汗的额头。看着他那苍白如纸的双唇,陈锦初的小脸瞬间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她轻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如轻盈的蝴蝶般坐在孟皓清的床边,然后缓缓俯下身子,在他那干燥的双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 孟皓清微微睁开双眼,那虚弱的身躯让他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只能吃力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陈锦初紧紧地拥抱着他,然后再次俯下身去,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双唇,接着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别说话,凝神静气,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还回来,至于多出来的,就算我抢的。” 说完,她犹如优雅的仙子般脱下自己的衣裳,露出那如羊脂白玉般洁白的肌肤,将衣服随意地丢在榻旁。她取下头上的簪子和饰品,那如瀑布般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她手中的簪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准确地打灭了营帐油灯的火苗。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扯开孟皓清的被子,解开他的腰带,微闭双眼,将体内的气息凝聚起来,随后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般爬上了孟皓清的榻上。 卯时。 晨曦的阳光如金色的轻纱般洒进了孟皓清的营帐,榻上的孟皓清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然而,他的怀里却静静地躺着一个洁白如霞的女子,宛如一朵娇羞的花朵,将羞涩的脸颊深深地埋进他的臂弯,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孟皓清的身上。被子如同温柔的云朵,轻轻地覆盖着两人洁白的身躯。孟皓清的眼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瞬间,他感觉有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他随即扭过头去,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怀中的美人宛如沉睡的仙子,那微红的脸颊如天边的晚霞,柳叶般的眉毛微微弯曲,朱唇轻启,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陈锦初的手搭在他的胸膛上,孟皓清此刻不敢有丝毫的动弹,他的内心还在努力回忆着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皓清此刻寻思着,要不就紧闭双眸继续佯装酣睡,他轻缓地闭上双眼,怎奈被窝中的美人稍动了一下,置于他胸口的玉手也微微颤动了一下,陈锦初深埋在孟皓清的臂弯里,而后闷闷的说道:“心脏跳动如此之快,想来体内的毒素已然清除殆尽了。” 此言一出,孟皓清愈发紧张,陈锦初放在他胸口的手再度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紧接着轻笑一声说道:“醒了还装,孟大人的威风去哪儿了?” 言罢,陈锦初侧身以手支头,而后笑意盈盈地凝视着仍在装睡的孟皓清,她轻拉被子,遮住自己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身躯,孟皓清此时面红耳赤,微微侧头。 陈锦初对这种感觉甚是喜爱,平时被他欺凌多次,难得见到他这般窘态,遂决定戏弄他一番。陈锦初用纤纤玉指轻轻戳着他的侧脸,然后娇声嗲气的说道:“孟大人还不睁眼瞧瞧臣妾,臣妾昨夜可是为了孟大人失了贞洁。” 孟皓清再度将头扭开,此时他只觉自己的身躯燥热难耐,他深知这个女子意欲何为。说实话,在未重生至这副躯体之前,孟皓清从未谈过女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雯儿,这个女子似乎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孟皓清悄悄地摆正自己的头,然后悄然睁眼,待到视线清晰之后,瞬间与陈锦初的双眸相对,陈锦初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孟皓清着实不知这究竟有何可笑之处,只能再次扭头,这次陈锦初强行将他的头摆正,而后看着他的眼睛,故作嗔怒地说道:“你不想承认?” 孟皓清轻如羽毛般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以此作为对她话语的回应。 陈锦初此刻恰似那娇羞的花朵,恋爱中的少女便是这般,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能让她溃不成军。陈锦初重新躺在床上,娇羞地用被子盖住脸庞。 孟皓清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那身官袍此刻已被鲜血浸染,榻边摆放着一身崭新的官袍,想必是昨晚陈锦初为他精心准备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穿上。 此刻的他神清气爽,活动了一下身体,肩膀的伤口仍有些疼痛。他整理了一下这一身洁白的衣服,穿上官靴之后,配上这一身长袍,显得格外帅气。他将披散的头发扎起,活脱脱就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翩翩公子。 孟皓清低头看着榻上的陈锦初,柔声说道:“洛一,起来吧。” 这称呼让陈锦初的身子猛地一震,虽然她深知孟皓清的心意,但是当他亲自拉近两人的关系之后,陈锦初的心还是像小鹿乱撞一般。 陈锦初微微颔首,随后起身,背对着孟皓清开始穿衣。孟皓清盯着她那洁白如雪的玉背,不由得心驰神往,随后轻咳一声,扭过头去。当陈锦初穿好了自己的长袍之后,起身看见榻上的一抹鲜红,她不禁莞尔一笑,女子的贞洁在昨晚她就已经置之脑后,为了救这个男人,她无怨无悔,也许爱情早在她心中悄然萌芽。 孟皓清也瞧见了陈锦初盯着的地方,向来不轻易脸红的他此刻也面如红苹果。 孟皓清说道:“走吧,陪我去山上再探寻一下绝命谷的破局之法。” 陈锦初轻点了下头,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孟皓清紧紧抓住,随即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陈锦初只能羞涩地嘴角上扬,被孟皓清牵着走出了营帐。 在孟皓清营帐外,沈丘和周千此刻正努力睁大眼睛,他俩宛如两座雕塑般矗立在营帐的百米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孟皓清紧紧握着陈锦初的手,缓缓向两人走去。他轻声对沈周二人说:“让兄弟们开火做饭吧,你们也去休息一下,我和陈姑娘要上山看看。” 沈周二人听到声音,仿佛被电击一般,瞬间回过神来,立刻变得精神抖擞。他们迅速抱拳行礼,然而,当他们抬头看向孟皓清和陈锦初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生怕自己产生了错觉。 沈周二人凝视着晨曦映照下的孟皓清和陈锦初,尤其是看到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令他们感到震惊的并非是昨日身负重伤、今日却安然无恙的孟大人,而是那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 待到俩人走远,沈丘沙哑的声音响起:“那是……那是……孟大人?……他?……他和陈大人?”。 周千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吧,毕竟我们俩在这守了一晚上没人进去孟大人的营帐中,所以应该是吧”。 第29章 破敌之法 在前往山上的途中,陈锦初好奇地问道:“益合,那个舒玉婉似乎与你颇为熟稔。” 孟皓清微微一怔,随后缓缓说道:“岂止是熟稔,我曾许诺要娶她为妻。” 陈锦初扬起下巴,略带傲娇地说道:“哦~原来她是你那未过门的夫人啊。” 孟皓清白了她一眼,接着将与舒玉婉的所有过往和盘托出,期间陈锦初不时地添油加醋,嘲讽上几句。 待他说完,陈锦初说道:“这么说来,昨日她放我们走,难道是还念着旧情?” 孟皓清摇摇头,叹息道:“不知晓啊,我不知道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竟能让她做出将整个俞州百姓视为草芥之事。” 陈锦初说道:“益合,我们还是依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岂不更好,为何还要重新勘察?” 孟皓清无奈地摇头道:“此计不通了,她既然知晓对手是我,定然也清楚我的想法,火攻之法已然行不通了。” 陈锦初撅起小嘴,嘟囔道:“是吧!我看她对你甚是了解。” 孟皓清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别这般酸溜溜的,孟夫人。” 陈锦初的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不再言语。 孟皓清凝视着脚下的绝命谷,眉头紧蹙,果然如他所料,舒玉婉此时已有所防备,不仅加固了前后的城墙,谷中还摆放着大量木桶,想必里面装的皆是水。 孟皓清轻摇着扇子,原本万无一失的破局之法,此刻却功亏一篑,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时间,他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孟皓清紧闭双眼,用他那来自现代的记忆,拼命地回忆着诸位先辈的高光时刻,记忆中疯狂地搜寻着以少胜多的霸主,是那位意气风发的关二爷,是那个火烧连营的陆逊,还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他将想到的几人各分一份,随后揉成一团。 孟皓清幽幽地叹口气,说道:“哎,其实这绝命谷想要攻破并非难事,然而如今我们仅占得地利,却失了天时。” 陈锦初抱着手臂,疑惑地问道:“何为天时?” “我需要一场雨,一场瓢泼大雨。火攻既然行不通,那就水淹。” 说完,孟皓清指着绝命谷头顶那块巨石,说道:“洛一,你瞧见那个巨石了吗?之前我们约定推倒前后的巨石,随后用火攻。可这西边的巨石与东边的巨石大不相同,它的后面是一片低洼之地。倘若能有一场大雨,将低洼之地蓄满,然后再次推倒巨石,便可水淹绝命谷,如此一来,他们便插翅难逃。” 陈锦初皱着眉头说道:“这大旱之年,何来大雨?而且俞州向来干旱少雨,想要下雨简直是难如登天。” 孟皓清无奈地叹息道:“哎!想当年,丞相能为周公瑾借来一场东风,真不知谁能来给我借一场大雨。” 陈锦初好奇地问道:“哪位丞相?周公瑾又是何人?” 孟皓清一脸肃穆地说道:“诸葛孔明丞相,此人乃是神人,是我的太太太太祖父。” 陈锦初再次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不对啊,那神人姓诸葛,你为何姓孟?” 孟皓清解释道:“哦~因为家父姓孟。” 陈锦初似懂非懂,呆呆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说道:“借雨之事,我倒是有所耳闻。我师父曾说,他游历江湖时,遇见过一人画符求雨,竟真为干旱的地区求来了一场大雨。” 显然,孟皓清并不相信,他深知,那些会观一些天相的人,只要算出乌云的走向以及速度,就能知晓一个地方何时下雨。这种江湖骗子,还不如萧敬腾来得靠谱。 见孟皓清一脸狐疑,陈锦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拉过孟皓清的胳膊,作势就要咬下去。孟皓清眼疾手快,赶忙托住她的下巴,轻轻地捏了几下,然后宠溺地说道:“我信还不行吗?可眼下那求雨之人又不在身边,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陈锦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师父倒是教过我画那求雨符咒,可我一直觉得自己没那个能耐,所以就没试过。” 孟皓清的眼睛忽地一亮,紧紧拉住陈锦初的手,急切地说道:“那你为何不试一试呢?万一成功了呢?” “这……可是……”陈锦初犹豫着,欲言又止。 孟皓清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来到一旁的空地,陈锦初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折断树上的树枝,然后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符咒看上去错综复杂,犹如一张神秘的蛛网。陈锦初全神贯注地画着,将这一整片空地都画满之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孟皓清,撅起嘴说道:“要是求不来雨可怎么办?” 孟皓清安慰道:“无妨无妨,求不来雨就算咱俩在画画了,能欣赏一下你的画作也不算虚度光阴。” 陈锦初羞涩地笑了笑,随后坐在画好的阵法中间,抽出宝剑,紧闭双眼,宝剑划破手指,鲜血瞬间染红了剑身。她嘴里念念有词,咒语声仿佛穿越了时空。随后,剑气如虹,只见她剑指天空,又将剑抛出,剑稳稳地扎在一个点位上。不多时,陈锦初睁开双眼,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依旧是晴空万里。 她起身拔出宝剑,收入剑鞘,却发现孟皓清在拼命憋笑,她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又想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咬他。孟皓清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陈锦初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她没好气地说道:“本以为能帮上你的大忙,什么求雨,都是骗人的鬼话,哼!” 孟皓清还在努力的安慰着她,突然狂风大起,晴朗的天空乌云降临随便挡住了太阳陈锦初惊讶地望着天空,原本灰心丧气的她瞬间兴奋起来。 “快看!真的有效!”她激动地抓住孟皓清的衣袖。 孟皓清也露出欣喜的笑容,“果然,你的求雨符咒成功了!” 随着风势渐猛,乌云越来越厚。 第30章 水淹七军 孟皓清满脸欣喜地抱起陈锦初,激动地说道:“你真是我的诸葛亮啊!”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天空逐渐变得越来越暗,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陈锦初见状,急忙从孟皓清怀中跳下来,并拉起他的手,催促道:“我们得赶紧下山了,要是下雨淋湿了你的伤口可怎么办?”她心里十分担忧,害怕雨水会浸湿孟皓清的衣物,进而引发伤口感染。 于是,两人加快步伐,与乌云赛跑般迅速下山。 终于,他们成功回到了营帐。孟皓清疲惫不堪地坐在榻上,随即叫来沈丘和周千。 此刻,孟皓清正赤裸着上身,而陈锦初则贴心地为他敷药。地上铺满了换下的裹帘,显得一片狼藉。陈锦初宛如一位温柔贤淑的妻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孟皓清的伤口,对两人的闯入毫无羞怯之意。 孟皓清平静地开口说:“沈丘,你带领一些人前往西边的巨石处,将石头后面地势较低洼的地方再深挖一些,但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你们的行动。” 外边此刻已然是瓢泼大雨,如银河倒泻一般,沈丘领命后,率领数十人,身着蓑衣,手持锄头,悄悄地向西边的山头进发。 孟皓清对周千沉声道:“告知余下的所有兄弟们,埋伏在通往绝命谷的那条路上,进行截杀!” 周千领命离去,须臾之间,整个营寨便只剩下孟皓清与陈锦初二人。 陈锦初为他包扎好伤口,孟皓清穿好衣裳,随后套上甲胄,望着营帐外的倾盆大雨,他笃定,不出两个时辰,绝命谷必亡。 陈锦初此时轻声问道:“你真的舍得让她死吗?” 孟皓清冷声道:“她都舍得让俞州百姓死,我又为何不舍得让她死?” 孟皓清平静地看着帐外,陈锦初不知为何,此时的她仿佛对孟皓清了如指掌,看出了孟皓清心中的五味杂陈,她感觉到孟皓清的心在滴血。 陈锦初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肩头,孟皓清感受到她的安慰,苦笑了一下。或许他的内心也十分矛盾吧,其实他深知以舒玉婉满介中期的身手,想要逃脱简直易如反掌。 帐外传来一声禀报,一个身披蓑衣的探子说道:“孟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孟皓清点了点头,与陈锦初共撑一把油纸伞,向着山上走去。 此时的天气恶劣至极,仿佛是上天在发怒,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似要将整个俞州吞噬。 孟皓清身后站着沈丘等人,此时低洼之地已被雨水灌满,水深足以淹没半个人。 孟皓清面若寒霜地看着脚下的绝命谷,又扭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俞州城,他将油纸伞递给陈锦初,随后来到巨石后边。 他紧握右拳,将丹田的气流汇聚全身,随后如雷霆万钧般一拳打在巨石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气浪炸开,巨石滚落山下,身后低洼的水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汹涌地流向绝命谷。 绝命谷,一名侍卫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闯进主堂,抱拳单膝下跪,急切地说道:“报!禀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头顶的巨石落了下来,山上有洪水如猛兽般来袭,已经淹没了我们的后方!” 舒玉婉微微睁开双眼说道:“知道了,集结所有将士我们撤出绝命谷”。 她深知心上人所做之事,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那通红的双眼,如决堤的洪水,再次不争气地滚落串串泪珠。她毅然起身,穿上甲胄,手握长刀,威风凛凛地踏出了主堂。 洪水瞬间如咆哮的巨龙,淹没了整个绝命谷。那些零零散散想要出去的人,全部被周千如饿虎扑食般截杀。周千俯瞰着脚下这座犹如坟墓一般四面环山的绝命谷,此时已变成了一片汪洋水城。 孟皓清和周千会合后,朗声道:“走吧诸位,回营,有贵客在。” 众人回到营寨后,只见舒玉婉如雕塑般手握长枪,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将近五千将士,三万山匪如今仅剩于此。 陈锦初眯起眼睛,身上的气息如火山般瞬间爆发,刚要如离弦之箭般冲过去,孟皓清却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拦住了她。孟皓清缓缓摇头,说道:“我和她的事,我来解决。” 陈锦初收起气息,孟皓清凝视着面无表情但双眼通红的舒玉婉,轻声说道:“好久不见,南笙姑娘。” 舒玉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益合!跟我走吧。” “去哪?”孟皓清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去哪都行,只要你履行你的承诺。”舒玉婉的语气坚定得如钢铁般。 孟皓清轻摇着扇子,扇面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他缓缓说道:“俞州百姓的命,谁来还?” 舒玉婉轻笑一声,那笑声仿佛夜枭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他们都该死!包括那个狗皇帝!” “跟我回东都吧,我保你不死。”孟皓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舒玉婉歪头一笑说道:“即使我身后没有这些将士,我一个人也能杀了他们,包括你旁边的那个女人,你信吗?”。 孟皓清微微一笑说道:“我信”。 可陈锦初不信,她挑眉说道:“我不信,狂徒”。 舒玉婉此刻懒得理她,她就想和心上人对话,没有理会陈锦初然后看着孟皓清说道:“跟我走吧益合!我只要你”。 孟皓清说道:“我如果说不呢”。 “嗖”。 闪身带动的风声响起,舒玉婉闪身来到孟皓清的面前,两人的脸距离不过一拳远。 陈锦初迅速作出反应,刚想抬手,手腕就被孟皓清抓住,孟皓清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随后右手死死的握着陈锦初。 孟皓清说道:“你想走没人能拦你,可是你想带我走,不行!”。 看出了他的决绝,此刻舒玉婉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的还跟五年前一样一点没变,可能变得真是她自己吧 第31章 日后在见不留情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孟皓清面若寒霜,死死地盯着那如秋水般美丽的眼睛,他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太多的情绪,爱意如潮水般汹涌,疑惑似浓雾般弥漫,酸楚像陈醋般酸涩,悲伤如暴雨般倾盆,愧疚如巨石般沉重,渴望像火焰般炽热等等,唯独没有看到恨。 舒玉婉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看来他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此刻他就如同五年前死死抓住自己不让敌军抓走一样,死命地抓着陈锦初,他未曾改变,改变的是她。 舒玉婉如闪电般闪回到椅子前,重新坐下。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哭过了,这次见到他之后,哭泣的次数竟如此之多。此刻,她的眼眶又湿润了,强忍着情绪说道:“益合!我可以放过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你身边的女人,以及俞州的百姓,我只要你跟我走。” 孟皓清紧紧握着陈锦初的手,想让她平息愤怒的情绪,他轻轻地捏着她的手,仿佛在诉说着冷静。 孟皓清直视着舒玉婉,说道:“五年前我救你一命,而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们两不相欠。昨日你放了我一次,我欠你的,今日我还你。除了跟你走,怎样都行,哪怕你要我的命。” 此话一出,舒玉婉猛地扭过头去,痛苦的表情如狂风般席卷而来,随后两行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悄悄地擦掉眼泪,然后说道:“好!三招,三招不死我马上撤出俞州。” 陈锦初眉头紧蹙,她知道孟皓清身上有伤,随后挺身而出,挡在孟皓清面前说道:“我来接你三招。” 孟皓清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往后拉,说道:“洛一,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放心,我不会死的。” 也不顾陈锦初的担忧,孟皓清毅然上前一步,摆出接招的架势。 “砰!” 强大的气流如炸弹般炸开,二人的双拳如两颗流星般对碰,周围的气流如汹涌的山洪般袭来,这一下直接抽干了孟皓清丹田所有的气息,可舒玉婉并没有使出全力。 舒玉婉如一头猛虎,控制着力道,企图打晕孟皓清,然后将他带走,然而,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孟皓清的实力。 刚刚这一击,身后的陈锦初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孟皓清不让她与舒玉婉交手,原来这女人的能力远在她之上。昨日试探出她满介中期,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幌子,就方才的情形而言,舒玉婉已然达到化境,如此一来,也便明白了舒玉婉为何如此气定神闲,她说能杀掉所有人,绝非虚言。 舒玉婉手如疾风,拳似骤雨,再次攻出,气浪如汹涌的波涛,如约而至。孟皓清嘴角鲜血汩汩流出,但他依然强撑着,硬接下这一拳。 看见他嘴角流血,舒玉婉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收拳,收拳之后又不知所措地想要上前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孟皓清。随后,她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甘,轻咬着下唇,仿佛要咬出血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犹如一把利剑,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这一巴掌,扇在了孟皓清的脸上,也扇在了舒玉婉的心上。她随即转身,默默流泪,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一巴掌,宣泄出她的不满,宣泄出她的不甘心,更宣泄出她对孟皓清那如潮水般的爱意。 她哽咽着说道:“三招了,你赢了,我会撤出俞州,你走吧。” 孟皓清喘着粗气,擦掉嘴角的鲜血,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没关系!我还能再接你一招。” 舒玉婉背对着他,眉头紧锁,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峰,冷冷地说道:“滚!快滚!” 舒玉婉拿起长枪,如疾风般离去,身后的那些人也紧紧跟随。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勇气看孟皓清一眼,她任由眼泪肆意流淌,也不愿去擦拭。 陈锦初搀扶着孟皓清,孟皓清轻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无妨,不过是气息被抽干罢了,走吧,去下这最后一步棋。” 孟皓清率领众人来到宋府,此刻的宋府依旧灯火通明,宛如一座璀璨的宫殿。外围的官兵如钢铁长城般拥护着这座府邸,孟皓清微微抬手,轻启朱唇道:“杀!一个不留!” 沈丘和周千虽然不明就里,但他们深知孟皓清的命令不可违抗,随即拔刀出鞘,寒光闪烁,众人如猛虎下山般纷纷冲了进去,不多时,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孟皓清闲庭信步地走进宋府,宋庆如霜打的茄子般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一群探子将他团团围住。孟皓清优雅地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吹一下,然后浅尝一口。 宋庆长吁短叹道:“我早该想到,堂堂相国公的儿子怎会是愚钝之人,想必舒玉婉等人已被孟大人拿下了。” 众人皆如看戏一般,就连陈锦初也一脸茫然地在旁边静候。 宋庆再次开口,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问道:“孟大人是如何知晓我是内鬼的?” 孟皓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首先,俞州上下满目疮痍,破败不堪,我进城之后,却见你这府邸犹如鹤立鸡群,依旧屹立不倒。我起初还觉得颇为奇怪,心想应是你拼死拥护的结果。然而,入住之后,我却发现这整个宋府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 宋庆如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孟大人不吝赐教。” 孟皓清目光如炬,直视着宋庆,说道:“那日你来我营寨,口口声声说是送粮草,还说是俞州仅剩的粮食。可我打开查看,那粮草皆是军粮的标准,这俞州百姓都已到了食人肉果腹的地步,你一个知府,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军粮,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孟皓清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火攻绝命谷的计划想必是泄露了,要不然舒玉婉怎会设下埋伏来对付我和洛一?那么,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呢?那天晚上知晓我计划的人,唯有洛一和沈丘周千,他们皆是我的心腹,断无泄密之理,那就只能是贸然现身我营寨的宋大人了。” 宋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我在帐外听到之后,便急忙去找了舒玉婉,险些害得孟大人丢了性命,我真是罪该万死啊!” 孟皓清凝视着神情颓废的宋庆,疑惑地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与山匪有所接触,为何还要向皇上发送求救信?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第32章 宋庆的故事 宋庆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哎!或许我也想尽早结束这一切吧,尽早洗刷我的罪孽,让朝廷速速派人来拯救俞州,如此一来,我即便死去也了无遗憾了。” 宋庆缓缓讲起了一段往昔:“自我出任以来,俞州在我的治理下虽谈不上风调雨顺,但百姓起码能够吃饱穿暖。虽说比不上梁州、奇州那般城池繁华,但百姓也能安居乐业。然而,有一天,我的儿子突然患上恶疾,我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甚至远赴东都请太医诊治,可最终还是回天乏术。” “在我赶回东都的路上遇见一个人,他说他可以救我儿,前提是让我配合山匪封闭俞州城,他说绝命谷有一个将军让我与她一同搜刮百姓钱财,起初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奈何回到家中妻子整日以泪洗面急火攻心郁郁而终啊,随后我儿病情越发的恶化”。 “我忆起那人所言之绝命谷,遂孤身潜入,本欲救我儿,待其痊愈后上报朝廷,一举剿灭山匪,入绝命谷后,那人头戴面纱十分神秘,我求药之后为我儿服下,岂料那人予我之汤药,我儿饮后虽能好转数日,然若不续饮,则如疯癫之徒般胡言乱语。” “我万般无奈,只得屡屡求药,渐渐地,他们下山劫掠百姓财物,我亦只能视而不见,每日仅去取药罢了,然其后他们愈发变本加厉,致使俞州鸡飞狗跳,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最终竟将抢来之钱财分予我,我实无他法,为救我儿,唯有继续封锁消息。” “后来城中百姓终日哀嚎不断,众多皆逃亡而去,我推开门一看,俞州已然残破不堪,人烟稀少,我儿后来但凡一日不饮药,便会发狂,我只能拼命喂其药,可有一日他清醒时,紧抓住我的手言,不愿见我如此,亦不愿见俞州如此模样,言罢,随即晕厥过去,正是此语令我向东都发出求救之信。” 众人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孟皓清看着眼前这个驼背老人也有些怜悯。 宋庆继续说道:“第一封信我修书发往吏部,可是迟迟没有消息,我觉得吏部并未禀告皇上,我只能修书给我老友张凌云,结果边传来孟大人发兵俞州的消息,起初我是不太信任孟大人能凭借这几个人就能打败山匪的”。 “那日晚上我儿不仅神志不清随后胡言乱语更是严重到用头撞墙,我再次心软想去绝命谷求药,就这样我去了绝命谷,这次舒玉婉让我打听孟大人的情况,我就带着些许粮草去营帐找你,无意间听到你的计划,我把计划全盘托出,才换来些许汤药,回家喂我儿服下”。 “我儿清醒时听说我又一次身入绝命谷,他十分恼火,随后趁我离开之际,撞墙自尽了”。 说到这宋庆抱头痛哭,好像想抽离自己的大脑一样。 孟皓清起身背对宋庆随后说道:“你可以安心上路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宋庆缓缓站起身来,颤抖着伸出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脱下身上的官袍,摘下头顶的官帽,并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叠放整齐。做完这一切后,宋庆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宋庆罪该万死!愿用我永世不得超生,换来俞州百姓的安宁!”宋庆声嘶力竭地喊道。 话音刚落,他猛地向前冲刺,狠狠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宋庆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孟皓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和无奈。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沈丘,语气沉重地说道:“给他找一口好点的棺材,把他埋葬在他自己府邸的后院里吧。记得要刻上一块墓碑。” 沈丘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孟皓清的意思。他知道,尽管宋庆犯下了大错,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以死谢罪。 接着,孟皓清又对周千吩咐道:“立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东都。告诉朝廷,俞州的山匪已经全部肃清,而俞州知府宋庆在协助孟大人剿灭山匪后,因内心愧疚无法面对俞州的百姓,于是在家中自杀身亡。如今,俞州已没有任何官员可以管理事务,希望朝廷能尽快派遣新的知府以及班底来接管俞州,并派工部的人前来修复俞州的建筑。” 周千领命而去,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孟皓清正视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所要尽快的收尾。 东都 刑部。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来跪下抱拳说道:“禀孙大人,五百校刀于东都四百里处全部丧命,无一人生还”。 孙文通放下手中的书然后皱着眉头说道:“都死了?”。 侍卫只能连连点头。 孙文通命他退下随后愤怒的砸碎了桌子上的茶碗。 “可恶!”孙文通气得咬牙切齿,“这群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原本指望五百校刀能够将孟皓清一行人尽数斩杀,没想到却得到了如此噩耗。 孙文通深知此事若是让皇上知晓,定会龙颜大怒,自己也难逃其咎。 “不行,绝不能让皇上知道此事。”他暗自想道,“必须想办法掩盖过去。” 于是,孙文通唤来一名心腹,低声嘱咐道:“你速速把知道这事的家丁全部杀了,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心腹领命离去,孙文通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然而,他心中仍有一丝不安。毕竟,孟皓清并非等闲之辈,此次计划失败,恐怕日后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孙文通转身坐回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片刻后,他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孙文通自言自语道,“不能再让孟皓清活着回来” 他唤来另一名心腹,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心腹听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领命而去。 不时一位黑衣人推门进来抱拳说道:“孙大人,唤我何事”。 孙文通摸着胡子说道:“孟皓清可能已经平定了俞州,你在他回京的路上截杀他,记住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毕竟他身边有个陈锦初护他”。 黑衣人轻哼一声说道:“陈锦初?我把她的首级一并带回来就是了”。 孙文通微微颔首说道:“去吧,速战速决”。 第33章 凯旋 卯时。 东都金阮殿。 贞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过下方的群臣,神情肃穆而庄重。 都察院右都御史于九抱拳出列,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响彻整个朝堂。他恭敬地禀报道:“启奏陛下,俞州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捷报!孟大人率军,英勇无畏,全歼山匪两万五千人,大获全胜!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仍有五千山匪侥幸逃脱,但他们已全部逃出俞州。此外,俞州知府宋庆在协助孟大人后,自觉无颜面对俞州百姓,选择在家中自裁谢罪。如今,孟大人恳请陛下派遣新任俞州知府及其班底前往俞州上任,以稳定当地局势,并安排工部前往俞州修复受损地区,恢复民生。”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皆面露惊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孟皓清居然真的仅凭借区区一百人就剿灭了三万山匪!尽管有五千山匪逃脱,但这场胜利依然堪称辉煌。 邵凯此刻也不禁为之震撼,目光投向坐席上的两位公主。只见她们脸上洋溢着惊喜与欢喜之情,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无比兴奋。然而,孟司温却面色淡然,似乎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他眼中,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毫无意外可言。 贞启帝龙颜大悦,喜不自禁地说道:“好!朕要赏赐益合!赏孟皓清黄金千两,上等战马一匹,以及赤霄宝剑一把!” 孟司温出列作揖,毕恭毕敬地替他儿子谢主隆恩。 随后,贞启帝如调兵遣将般安排了新的班底,并派遣工部大臣,风驰电掣地前往俞州。 辰时。 孟皓清此时已将队伍整顿得井然有序,准备返回东都。他回首凝望了一眼俞州城,心中暗自思忖,这座城应该很快就会重现昔日的繁华盛景了吧。 陈锦初登上马车,随后一众人如长龙般浩浩荡荡地向东都进发。 远处,一个女人亭亭玉立于山峰之巅,目送着队伍渐行渐远。她此刻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满心的不甘犹如汹涌的潮水,在心中澎湃,嘴里嘟囔着:“益合!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随后,她扭头对身后的侍卫说道:“走!去东都!” 萱灵宫。 百无聊赖的萱灵此时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趴在桌子上,手中摩挲着那个令她爱不释手的玉佩,口中喃喃自语道:“益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益合哥哥可真厉害,竟然能以少胜多。” 身后的两个宫女看着茶饭不思的小殿下,俩人相视一笑,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情。 随后,门口有丫鬟前来禀报:“禀殿下,长公主来了。” 萱灵连忙抬起头,只见宁阳公主仪态端庄、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萱灵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宁阳公主毫不客气地坐下,随后说道:“好久没来看妹妹了,我就不能来看看?” 随后,她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萱灵手中的玉佩,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想,这个玉佩与自己的那块简直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有所不同。看着萱灵对玉佩视若珍宝的模样,宁阳公主好奇地问道:“妹妹这玉佩哪来的,看着十分珍贵。” 萱灵的眼眸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随后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扬起下巴说道:“益合哥哥送的!” 终究是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答案,宁阳公主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楚难耐。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朝堂上孟皓清将那块名为锦鲤的玉佩取出,原本是要送给她父皇的,而另一个则是打算送给萱灵。如此说来,如果她的父皇没有要求孟皓清在两人之中选择一个送出玉佩,那么这两块玉佩,一个属于她的父皇,另一个则属于萱灵。 想通这一切之后,宁阳公主如遭雷击,这几日的甜蜜幻想如同美丽的泡沫,瞬间破灭。她的心中对孟皓清充满了埋怨,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宁阳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原来是益合送的,看来他对你真是喜爱有加呢。” 萱灵得意地笑了笑,那眼神中仿佛燃烧着挑衅的火焰。 宁阳公主连忙岔开话题,聊了些其他的事情,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望着宁阳公主离去的背影,萱灵觉得自己仿佛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她总觉得今天的宁阳公主在她面前一败涂地,终于,她凭借着孟皓清送的玉佩,在与宁阳的这场较量中获得了胜利。 而此刻的宁阳公主,心情如同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异常低落。她原本以为孟皓清送她玉佩是对她有意,却没想到这玉佩本应是属于萱灵的。她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她决定立刻找孟皓清回来,好好地跟他算这笔账。 宁阳公主向来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孟皓清竟然变得如此耀眼,当年救他时,她对他心生情愫,那时她觉得以自己长公主的身份,一定能够牢牢抓住孟皓清的心。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那份自信,她感觉孟皓清离她越来越远,仿佛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 孟皓清的名声如今已经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不仅在朝堂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热议,甚至连东都的百姓们都在口口相传他的事迹。他以区区一百人之力战胜三万敌军的壮举,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故事。这个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让人们对孟皓清这位年轻将领的英勇和智谋赞叹不已。无论是在街头巷尾还是在市井之中,人们都纷纷谈论着他的战功,将其视为英雄般的存在。孟皓清的名字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在东都的天空之上,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的声誉与日俱增,人们对他的敬仰之情也愈发深厚。 第34章 凭什么五品占上风 距离东都尚有三百里之遥,孟皓清的队伍依旧马不停蹄地向前行进着。孟皓清剑眉一挑,看着前方,轻笑一声,随后对沈丘说道:“沈丘,倘若你与前面这人交手,你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 队伍戛然而止,沈丘凝视着前方的黑衣人,沉声道:“属下惭愧,我若单独迎战,死亡的概率占八成;若我与周千一同出手,我俩一同战死的可能性占六成。” 孟皓清微微颔首,说道:“大致如此,以你二人四品的实力,确实难以与他抗衡。” 谈笑之间,黑衣人已然拔刀,如疾风般瞬间冲了过来,手起刀落,孟皓清眼前只见两把刀交叉,宛如铜墙铁壁般挡住了黑衣人的利刃。看着近在咫尺的三把刀,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他对沈丘和周千的反应甚是满意。此时,沈周二人只觉得胳膊发麻,他俩竭尽全力才勉强接住这一击,已然耗尽了所有力气。 孟皓清瞬间单手扶住马背,随后飞起一脚,犹如蛟龙出海,踹在那人胸膛上。然而,那人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孟皓清转头对沈周二人说道:“退下吧,你俩在我心中已然通过考验,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沈周二人收刀,默默退至后方。 “嗖!” 马车中陈锦初宛如一颗炮弹般疾驰而出,带起的劲风刮得树木沙沙作响。陈锦初腾空而起,飞起一脚,如泰山压卵般踹在了黑衣人另一边肩膀上,刹那间,黑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浓烟中,黑衣人缓缓起身,站在原地,沉声说道:“不错!不愧是大尉首位满介武夫,这力道在我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不过,让我诧异的还是孟大人,你凭借五品实力,何以能打出如此高的伤害?” 孟皓清屹立在原地,嘴角上扬,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挥,指向前方,说道:“我不仅能打出刚才的伤害,我还能与她联手,将你置于死地,对吧!满介巅峰!” 陈锦初此刻也有些惊呆了她都没试出来前面人是什么实力,孟皓清竟然仅凭一脚就知道他是满介巅峰。 孟皓清沉声道:“洛一,前方此人与你一般,皆为满介巅峰之实力,然而他却强于你,若你二人单挑,你四他六。” 陈锦初此时愈发困惑了,自结识孟皓清那日起,她便发觉孟皓清能够精准地洞察对手的实力,即便是她这满介巅峰的实力,也仅能看出比她弱之人,可孟皓清竟能无差别地看清任何人。 黑衣人此刻顿感棘手,他来此之前,自信能够击败陈锦初,对孟皓清更是未加重视。然而,当这二人并肩而立时,他竟生出一种会落败的预感。 孟皓清率先出招,身形如鬼魅般闪至黑衣人面前,随后折扇舞动,如疾风骤雨,凌厉的攻势让黑衣人疲于应对。 陈锦初见状,亦不甘示弱,脚下似生双翼,瞬间冲入战局。她的拳法刚猛无俦,每一拳都似雷霆万钧,与孟皓清的攻击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无缝。 黑衣人在两人的夹击之下,暗自咬牙,心中暗忖,未曾料到竟小觑了孟皓清。他腾空而起,如苍鹰搏兔,一拳砸向地面,强大的气流轰然炸开,陈锦初见状,连忙将孟皓清拉回,双方再次对峙原地。 黑衣人突然发动奇袭,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瞬间一拳轰出,孟皓清汇聚丹田气流,稳稳接住这一拳,强大的气流如火山喷发,狂风呼啸,后面的探子紧紧拉住马绳,生怕被吹走。黑衣人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低声喝问:“你一个区区五品,何以能与我过招,还能占据上风,你究竟是何路数?” 陈锦初反应迅速,拔剑的速度快如闪电,一剑挥出,剑气如长虹贯日,黑衣人措手不及,只能松开与孟皓清的对招,迎接剑气之后,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随即口吐鲜血,他捂着胸口,恶狠狠地说道:“你定会死在我手中,孟大人!” 随后,他抛出烟雾弹,烟雾弥漫,待烟雾散去,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皓清摇着扇子说道:“这孙大人手下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陈锦初惊道:“孙文通的人?为何要杀你?” 孟皓清一脸严肃地说道:“孙文通欲让我娶他家闺女,我不从,他便出此下策。” 陈锦初傻乎乎地点头应和着:“哦!哦!不对呀,孙文通膝下无儿无女,何来的闺女?” 见孟皓清在憋笑,陈锦初便知自己又被他忽悠了,随即翻了个白眼。 翌日 未时。 孟皓清的队伍已抵达东都,二人也各自归家报平安。 孟府主厅,父子二人正在品茶,谈论着近期的事宜。 侍卫进来禀报:“禀老爷,太子殿下驾到。” 孟司温说道:“益合,找你的,你去吧。” 孟皓清点了点头,随后走了出去。二人汇合后,登上了太子的马车。太子率先开口:“益合,你真是大才之人啊!” 孟皓清谦逊地说道:“殿下过奖了。” 随后太子说道:“如此匆忙地来找你,是因如今十五万大军我已整肃完毕,五万囤于兵部,十万囤于东都边境。父皇今日朝堂上说,明日举行领军将军选拔赛,益合,我真心希望你能参加。” 孟皓清摇头道:“殿下不必在意这领军将军之位归谁,你只需知晓这十五万大军唯你调遣即可。” 太子说道:“不,此次参赛之人,连我都不知晓有谁,完全保密。而且此次比赛的方式全然凭借实力,所以我对你信心满满。我听闻老三老四也会去,老三若获胜,我可就真的头疼了。” 太子随后又将比赛方式说了一遍,孟皓清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比赛方式竟是如此严苛,蒙上双眼,随机下放到云山森林,位置也随机,这简直就是绝地求生啊!莫非这拟定计划的人也是穿越而来的?”。 孟皓清看着太子问道:“殿下可知道比赛中的掠食者是何人担任”。 太子叹口气说道:“完全不知道,父皇对此事极为严苛,就连老三老四参赛还是我逼问出来的,其余参赛人我一概不知,更别提掠食者了”。 第35章 比赛前夕 孟皓清心中着实对此次比赛兴致缺缺,然而,那独特的赛制却又如同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向太子询问道:“殿下,照您方才所言,各部皆可推举一人前去参赛。如此算来,少说也得有二十余人参与其中吧?这么说来,我所在的探清府是否同样能够派遣一人参赛呢?” 太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缓声回应道:“正是如此。眼下,参赛名单已交由翰林院负责统计,且截至今日下午仍有充裕时间可供报名。益合啊,难道你真就不打算亲自上场一试身手么?” 孟皓清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从容地回答道:“既然我手中握有一个宝贵的参赛名额,自然不能轻易将其荒废掉。只是我自己确实无意参赛,倒是我探清府中的虎卫们个个英勇善战。尤其是沈丘与周千,他们刚刚执行完任务归来,急需休整歇息一番。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推举赵怀恩代表我们探清府出战。” 原本满心期待着孟皓清能亲身参赛的太子,闻听此言不禁面露失望之色。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微笑着与孟皓清继续交谈了一会儿就吩咐侍卫驾车离开了。 申时。 大理寺。 孟皓清手握皇上御赐的赤霄剑,降临在大理寺门口。那富丽堂皇的大理寺,恰似一座宏伟的宫殿,气派非凡。门口一个小书童正在打扫着台阶,见孟皓清来了,连忙拱手行礼,说道:“见过孟大人,师父今日不在。” 孟皓清愣了一下,原来这小书童误会他了,以为他是来找姜绪承的。孟皓清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哦,我不找你师父,我找洛一。” 小书童也愣了,不明白为什么孟皓清竟然称呼陈锦初的名字,但还是点头说道:“您找大师姐啊,她在桃花庭呢,您请。” 孟皓清点了点头,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大理寺。 陈锦初此时正坐在桃花庭发呆,石桌上摆放着黑白棋,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她出神地观察着棋局,思绪却早已如飞鸟般,不知飞向了何处。 孟皓清蹑手蹑脚地来到陈锦初的身后,见到这小美人在发呆,他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随后,他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从身后一把抱住陈锦初,然后将下巴温柔地顶在她的肩膀上,接着用力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犹如一道闪电,吓了陈锦初一跳。但是,当她发现来人是孟皓清之后,便不再挣扎,而是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肆无忌惮地让他抱着。 “洛一,我送你一把剑怎么样啊?”孟皓清的声音仿佛春风般轻柔。 孟皓清不喜欢使剑,他最爱的是他的铁扇和唐刀。所以,他打算把赤霄剑送给陈锦初,就像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献给心中的女神。 陈锦初眼睛一亮,拿起孟皓清放在她身边的剑,仔细端详着,说道:“这不是赤霄剑吗?皇上赐给你的,你怎可私自送人?”随后,她又焦急地说道:“这让皇上知道可是死罪,你快快拿回去,我不要。” 孟皓清笑了笑,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说道:“大尉律法御赐之物不可赠予、丢弃、转手,仅可赐封者及其家人所用。” “可我……”。陈锦初刚想说可我不是你的家人,随后脑海中又浮现出在俞州营帐内的场景,顿时小脸羞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忙把剑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在桃花庭卿卿我我、谈笑风生了许久,突然陈锦初开口问道:“对了益合,皇上明日就要举行领军将军选举比赛了,听宁阳公主说太子十分想让你去参加,那你去参加吗?” 孟皓清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不过我手中有一个推举名额,我打算让赵怀恩去。” 这时,小书童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摆放着两盘糕点和一盘水果,宛如精美的艺术品。放下之后,小书童便如一阵轻风般离去了。 陈锦初微微一怔,然后扭头问道:“什么意思啊,小九?” 小书童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师父让送的,我就不打扰大师姐和孟大人了。” 陈锦初害羞地扭回头,仿佛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一般。 孟皓清自然地拿起一个糕点,边吃边说:“你们大理寺的名额给了谁?” 陈锦初也吃着,然后回答道:“不知道,是师父亲自选的,而且不许说出来。明天一早,皇宫里会来公公带走参赛者。不过我好像听说我们大理寺不参加,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陈锦初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后,又接着说:“据说这次比赛十分严格,貌似邵凯主帅亲自监督。而且皇上也下旨,各部参赛者除了自己的推举人知道以外,不可泄露给第三人,否则就是死罪。甚至有的参赛者自己都不知道,只有推荐人知道。” 孟皓清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新军领军人选皇上很看重啊,连太子殿下都不知道比赛中负责追击的掠食者是谁”。 陈锦初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此次赛事对参赛者有着严格的等级要求,最高要求七品,而最低也不得低于五品。这便意味着,那些被称为‘掠食者’的强者们,必然要拥有绝对碾压对手的恐怖实力才行啊,我觉得他们至少得有九品的修为,亦或是达到满介境界,更有可能已然踏入化境层次。然而,在大尉之中,能够臻至化境之人可谓凤毛麟角,数来数去,恐怕也就只有邵凯主帅所统领的中军中的前后左右四位将军了。而且据传闻所言,那位前将军关治更是厉害非凡,据传其已成功登上化境巅峰之位。倘若真由他们充当掠食者的话,那参赛选手可就要遭殃咯!” 就在陈锦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时,一旁的孟皓清却早已魂不守舍,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佳人。此时的他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于陈锦初所说的话语竟是半句都未曾听进去。恋爱中的男人果真如旁人所说一般,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此时此刻,在孟皓清眼中,陈锦初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或许是孟皓清那过于炽热的目光终于引起了陈锦初的注意,只见她缓缓转过头来,迎上了身旁这个正痴痴望着自己发呆的男子的视线。刹那间,四目相对,陈锦初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甜蜜之感。 第36章 云山森林 卯时,晨曦初露。 太和殿门口,皇帝的龙椅宛如一座威严的山岳,贞启帝端坐在其上,不怒自威,仿佛能掌控世间万物。而在大殿外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如群星般席地而坐。空中,千里传音镜的父镜高悬,犹如一轮硕大的明月,镜面上呈现出云山森林的如诗画卷。 站在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手持拂尘,高声喊道:“肃静!”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响,瞬间让下面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贞启帝缓声道:“韩爱卿,上前宣读一下参赛规则。” 韩非起身,抽出卷轴,宛如一位庄重的使者,站在台阶上,手持子镜,高声念着比赛规则。 与此同时,云山森林外,十八座轿子如同一排挺拔的青松,屹立在森林入口。上方的母镜传来韩非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在空气中回荡。 皇宫三皇子府邸,门口停放着一座华丽的轿子,轿子旁边站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腰间别着宝剑,他如同山岳般稳稳地握着剑柄,静静地等待着三皇子。他名叫刘知,乃是中军左将军。 三皇子走出府邸,拱手行礼,说道:“见过刘将军。” 刘知抱拳回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随后,他拿出一个黑色布条,如同一条神秘的黑蛇,将布条系在了三皇子的双眼处。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三皇子进入了轿子,轻声说道:“殿下,进入了这个轿子之后,殿下就不可摘下布条,更不可说话。在没人搀扶您入场之前,您皆需如此,如有违规,将被淘汰出局。” 三皇子坚定地说道:“明白。” 随后,刘知微微颔首,两个侍卫如同力士般抬起轿子,缓缓离去。 四皇子府邸亦是如此,不过前来迎接他的是后将军崔炎。崔炎同样将要求仔细地说了一遍,随后带着四皇子离开了。 云山森林入口,又有两个轿子如同轻盈的飞鸟般落地。远在皇宫的韩非,手持子镜,郑重地说道:“比赛期间,参赛者需要点到为止,不可伤其性命。赛场中有四位将军督战,如有犯规,四位将军会如同闪电般出手打断,随即淘汰犯规者。”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高大的香炉放置在台阶上,香炉上笔直地插着一根香,仿佛是在向天地诉说着什么。 云山森林,中部地区由邵凯主帅亲自督战,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在这个范围内,任何人若出现犯规,督战将军便可如雷霆般出手淘汰。东部地区由前将军关治督战,西部地区由左将军刘知坐镇,南部地区右将军钱朋严阵以待,北部地区由后将军崔炎把守,五人已经入场,如同五座山岳般,矗立在各自地区的最高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面。 贞启帝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开始吧。” 韩非回头微微颔首,随后手持子镜,声如洪钟地喊道:“比赛开始!” 四名侍卫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分别抬着两个轿子,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东部地区的某一个位置,两个侍卫轻轻地放下轿子,将里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随后在他腰间挂上铃铛,摘下那人眼睛上的黑布后,俩人又抬着轿子迅速离开了。 与此同时,云山森林上空的母镜传来韩非那铿锵有力的声音:“第一位参赛者入场,大尉三皇子,李均,实力五品中期!” 南部地区的轿子也缓缓落下,操作如出一辙,解下黑布后,侍卫如一阵风般离去。 母镜再次响起那清脆的声音:“第二位参赛者入场,大尉四皇子,李希,实力五品初期!” 四皇子环顾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刚才听到的信息,他知道他三哥也入场了,可究竟在何方,他却毫无头绪,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腰间的铃铛发出叮叮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迷茫。本来他并无参赛之意,奈何他父皇觉得他太过清闲,硬是要求他参加这场比赛。 半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云山森林的某处轿子再次稳稳地落下,随后母镜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位参赛者入场,刑部尚书孙文通义子,孙讯,实力五品中期!” 目前几人尚未相遇,这场比赛犹如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大概需要进行一整天,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还犹未可知。 午时。 此刻,太阳犹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炙烤着众大臣,令他们酷热难耐,就连龙椅上的贞启帝也有些许焦躁。这一上午,已有九人入场,却无一人被淘汰。有人在相遇后选择结盟,共同御敌;有人在过招不敌后,便如惊弓之鸟般开始逃窜。 云山森林上空的母镜传来清脆的声响:“第十位参赛者入场,吏部安达,实力七品巅峰,推举人吏部尚书吴耀。” 话音刚落,云山森林入口处,有两个人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人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芒,宛如一条银龙;一人手持宝剑,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恰似一泓秋水。这两个女人此刻正活动着筋骨,仿佛两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 上空母镜中传来韩非的声音:“参赛者入场已过半,掠食者即将进入赛场,诸位参赛者请注意。第一位掠食者,大尉首位满介武夫,大理寺卿姜绪承的首席大弟子——陈 锦 初,实力满介巅峰。” “第二位掠食者,大尉中军主帅邵凯亲传弟子,赵 湘,实力同样满介巅峰。” 赵湘,字星楚。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身银色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犹如战神下凡。 两女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斗志,随后碰拳,如离弦之箭般冲入赛场。 “咻!” 赛场内,长枪如流星般落地,直直地扎在两个参赛者脚下。赵湘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二人面前,她双手如铁钳般掐住二人的脖子,用力一甩,将二人如同破布娃娃般丢出。随后,她双手迅速抓住二人的铃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二人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赵湘淘汰出局,母镜也传来二人出局的消息,随后两个侍卫迅速带走了两人。 “第十一位参赛者入场,兵部张广,实力七品初期,推举人兵部尚书杨淮举。” 紧接着,出局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刚刚,陈锦初如闪电般出手,瞬间淘汰了一个三人联盟。 第37章 被迫营业 就在那轻松自如、充满自信的谈笑之间,赵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出手,瞬间就将其中一人淘汰出局。这迅猛而凌厉的动作,让大殿之外围观的众人终于感受到了这场比赛的趣味所在。 要知道,从一开始,这两位掠食者进入场地之后,根本不顾及参赛者身份,完全就是凭借本能地去行动。只要他们能够抓住机会,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地让其出局。如此一来,原本场上还有十一个人的局面,转眼间就只剩下区区五个人而已。 更令人感到悲催的是,后面陆续入场的那三个人运气实在太差。他们刚刚踏入场地,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不幸遭遇了三皇子和孙讯。结果可想而知,这三位可怜的参赛者相继被无情地拿下了身上的铃铛,只能黯然离场。 就在这时,韩非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第十五位参赛者入场!国子监齐二升,实力六品巅峰。推举人国子监祭酒罗权。” 此刻,三皇子正与孙讯两人漫不经心地在场地内行走着,脸上洋溢着因为刚才连续获胜而带来的喜悦之情。他们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他们踩在了脚下。然而,就在这时,三皇子突然抬起头来,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名身材曼妙手持长枪的女子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赵湘看着眼前的三皇子,拱手说道:“三殿下,得罪了。”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原来,赵湘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三皇子身旁。紧接着,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站在三皇子身边的孙讯。这一脚势大力沉,孙讯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赵湘的另一只拳头也如疾风骤雨般朝着三皇子的胸口轰去。三皇子虽然贵为皇子,但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三皇子被这一拳打得连连后退。而赵湘则乘胜追击,伸手一把抓住了挂在三皇子腰间的铃铛。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三皇子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再次起身发现腰间的铃铛已经在赵湘手中。 三皇子长吁短叹道:“赵将军真是毫不留情啊!” 母镜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三皇子李均,出局!” 随即,三皇子如同斗败的公鸡,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云山森林。 待赵湘抬头望去,孙讯竟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跑了,气得赵湘直跺脚,心中暗骂:原来刚才三皇子和她说话,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真是狡诈如狐! “第十六位选手入场,户部冯立凡,实力六品初期,推举人户部尚书赵秦。” 冯立凡才刚迈出两步,就如遭雷击般遇见了陈锦初,他无奈得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交出了腰间的铃铛,这场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如白驹过隙般的几秒钟,最倒霉的人无疑就是他了。 申时已至。 此刻赛场上已如千帆过尽,登入了十八位参赛者,而如今,仅剩五人在这风起云涌的赛场上,继续鏖战。 “第十九位参赛者入场,工部 钟焕,实力七品巅峰,推举人工部尚书马迪。” “第二十位参赛者入场,探清府总督孟皓清,实力五品巅峰,推举人太子李阔。” 最后一条播报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朝堂掀起轩然大波,众人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孟皓清竟然也参赛了。 云山森林如今仅剩七人,一直躺在树上酣睡的四皇子,听到最后一位参赛者的名字,犹如被电击一般瞬间清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哟!益合来了,找他玩去”。 随后,他像一只敏捷的猴子,翻身跳下来,大步向前方走去。四皇子睡了一上午觉,竟然没被任何人发现,一睁眼,发现仅剩七个人了,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陈锦初和赵湘二人此刻并肩而立,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赵湘扭头,娇嗔地说道:“情哥哥来了,我们洛一可怎么办啊”。 陈锦初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他说他不参加的,骗人”。 “你不会放水吧”。 陈锦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放水是不可能的,依我的性格,接下来我会第一个让他出局”。 孟皓清扯下黑色布条,活动了一下脖子,他在轿子里仿若被禁锢了整整六个时辰,早已不知睡了多少个春秋。他如无头苍蝇般毫无方向地走着,真是倒霉透顶,一大早就被父亲从睡梦中生拉硬拽起来,像扔货物一样扔到轿子上。 随后邵凯给他蒙上黑布,严令他从此时起不许摘下黑布,不许说话。他还在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母镜的声音,仿若一道晴天霹雳,他竟然被迫参赛了。当他得知掠食者是谁时,更是如坐针毡,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何人安排,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吧。 “哟哟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跟谁走散了?” 身后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娇嗔,孟皓清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轻轻用扇子敲了敲额头,转身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陈锦初撅着嘴说道:“你不是说不参加的吗?” 孟皓清没有上前,始终与陈锦初保持着百米之遥,歪着头,用宠溺的语气说道:“你也没告诉我你当掠食者啊。” 陈锦初撅着小嘴,张开双臂,娇嗔地说道:“抱抱。” 孟皓清轻笑一声,说道:“哈哈,依陈大小姐的性格,你知道我来了之后,定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来淘汰我,所以,退后。” 陈锦初此刻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高兴是因为自己的爱人竟然如此了解自己轻而易举的就猜透了她的小心思,生气是因为自己想好的套路竟然这么轻易的被他看穿了。 被看穿小心思的陈锦初,此刻脸上红扑扑的,犹如熟透的苹果,她气得直跺脚,说道:“那我就硬来了哦!” 第38章 看穿一切 孟皓清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气急败坏、满脸怒容的陈锦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将双手一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抓得住我吗?” 陈锦初闻言,柳眉倒竖,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孟皓清,娇喝道:“哼!这样吧,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打,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跑呢,又太耗费精力和时间。不如咱俩调换一下位置如何?我腰间也挂上铃铛,就在这片区域内,只要你能成功夺走我腰间的铃铛,我便放你离开,并且在这场比试当中,我保证绝不会对你出手。” 孟皓清听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确实难以与陈锦初较量,并且她绝不会手软,她会下死手的去淘汰孟皓清,而逃跑这条路也行不通,因为陈锦初的速度远胜于他。思前想后,似乎只有按照陈锦初所说的方法去做,才有那么一丝获胜的希望。 片刻之后,孟皓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问道:“当真如此?” 陈锦初双手抱臂于胸前,神色傲然地说道:“本小姐向来一言九鼎,君无戏言!来吧!”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从其他参赛者那里夺来的铃铛,轻轻地系在了自己纤细的腰间,并摆好了应战的架势。 见此情形,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只见他屏气凝神,开始调动起丹田中的气流。随着内力的运转,那股强大的气流如同奔腾的洪流一般迅速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刹那间,孟皓清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他眸中射出。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陈锦初疾驰而去。 孟皓清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陈锦初面前,伸手向她腰间的铃铛抓去。然而,陈锦初的动作更快,她轻盈地一侧身,躲开了孟皓清的攻击。 孟皓清并未气馁,立刻转身再次袭向陈锦初。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角逐。 几个回合过后,孟皓清逐渐适应了陈锦初的速度,陈锦初脸上也是一脸轻松,虽然有些惊讶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有远超自身实力的水平,但是这些东西在她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陈锦初闪身站在树上,俯视着树下的孟皓清傲娇的说道:“行不行啊益合”。 孟皓清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但心里还是很开心,恋爱的气息让他感觉只要跟陈锦初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孟皓清抬头望向树上的陈锦初,朗声道:“洛一,我可要发力了!” 言罢,他汇聚丹田全部气流,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随后猛地一掌拍在地上,只听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站在树上的陈锦初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这强大的震动震得站立不稳。孟皓清瞅准时机,如闪电般一个闪身,稳稳地接住了即将掉落的陈锦初,随后趁机夺下她腰间的铃铛。站稳之后,孟皓清只觉得天旋地转,望着怀里的陈锦初,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然后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陈锦初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羞涩得如一朵娇艳的花朵,低下了头。孟皓清轻弹一下她的额头,随后得意地说道:“我赢了!” 站在远处的左将军刘知目睹了全部过程,他抱着手臂,自言自语地说道:“有点意思,武夫的气息就如同源源不断的内力,供应着武夫本身体内的机能,使武夫身体能力比普通人翻倍。这小子竟然能将气息外放,而且看样子他的气息恢复程度比普通武夫恢复程度要快许多,就凭他刚才那一下,看样子威力不小于七品。怪不得太子殿下说这小子跟以前不一样了,能跟陈锦初打成这个程度还真有点东西~~” 孟皓清和陈锦初正在情意绵绵,远处传来一阵鼓掌声,随后戏谑地说道:“不错嘛!怪不得洛一都说孟大人不是那么好对付了,这么一看确实厉害,不过光天化日的,你们俩人搂搂抱抱的,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俩人赶紧分开,同时扭头看见赵湘身后背着一杆银枪,抱着手臂,缓缓走来。 陈锦初嗔怪道:“就你多嘴!” 赵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得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我们大尉第一女武夫迷得神魂颠倒,这么一看,还真是厉害啊!” 赵湘早已在此暗中观察,目睹两人的比试后,她断定陈锦初并未手下留情,不禁暗自感叹孟皓清确实有几分能耐。赵湘抱拳施礼,朗声道:“赵湘,字星楚,见过孟大人。” 孟皓清亦回礼一拜,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孟皓清与陈锦初方才的所有举动,竟悉数呈现在了父镜之上。父镜的神奇之处在于,只要千里之内有打斗的气息,它就会率先显现出来。方才两人的激战以及那含情脉脉的全过程,文武百官尽收眼底。 坐席上的众人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宁阳公主和萱灵公主怒目圆睁,二女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太子见孟皓清有如此能耐,不禁喜上眉梢,心中暗忖此次定能稳操胜券,这正是他所期望看到的。 就在此时,树林里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一群人,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众人,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赶来一探究竟。齐二升率先站到孟皓清身旁,他深知接下来便是太子党与二皇子党派之间的激烈争夺。 四皇子嬉笑着,也站到了孟皓清旁边,紧接着张广也来了。 再看前方,钟焕、孙讯、张达三人并肩走来。一瞬间,两个党派的对决拉开了帷幕,七人面对面地站着,看似心有灵犀地结盟,实则各怀鬼胎。明面上大家都心照不宣,背地里却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二皇子党羽夺取领军将军之位而绞尽脑汁。虽然统兵权在太子手中,但当个领军将军也能给太子使些绊子,如此良机,王珣自然要让各部全力以赴了。 第39章 真正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从人数方面来分析,孟皓清所处的阵营明显占据着上风。他这边有着四皇子、齐二升和张广,加上他本人总共四人。而对面走来的则是孙讯、钟焕以及安达。 当看到这三人气势汹汹地靠近时,孟皓清不禁感到一阵头痛袭来。要知道,对方的两人可是拥有七品巅峰的实力,哪怕是孙讯尽管只是处于五品中期,但这家伙向来以鬼点子多着称,绝对不容小觑。 再反观自己这边的情况,孟皓清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虽说自己能够依靠丹田内的气流与七品初期的高手相抗衡,然而就在刚刚与陈锦初的那场激烈比试之中,他体内的气流已经近乎消耗殆尽。此刻若真要再次动手,恐怕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无奈之下,孟皓清只得将目光转向身旁的队友们,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信心和支持。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四皇子,对于这位殿下的真实实力究竟如何,孟皓清心里实在没有底,甚至暗暗祈祷着只要他别给自己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接着是齐二升,此人乃是整个队伍当中唯一一名达到七品初期境界的高手。只可惜啊,这齐二升空有一身武力,却生得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块头,可以说是毫无谋略可言。最后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张广,平日里就像个闷葫芦似的,无论别人怎么询问,他都只会简短地回答问题,绝不会多说哪怕半句多余的话。真可谓是“千金难买张广一句话”啊!面对如此参差不齐的阵容配置,孟皓清深感此次战斗将会异常艰难。 赵湘冷笑道:“哟!人都到齐了啊,我和陈大人就如同那收割生命的死神,能瞬间将你们这些幸存者抹杀得一干二净,我们的攻击可是无差别覆盖的!” 齐二升嚷嚷道:“俺才不管那些呢,俺师父说了,参加这场比赛就是要让俺帮助俺认识的人获胜,俺赢不赢无所谓。俺听了那面镜子里的说话声,这整场比赛俺就认识孟益合孟大人,谁敢阻挡孟大人获胜,都得给俺滚出局!” 在一旁的孟皓清无奈地扶额叹气,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憨憨竟然把这事儿说得如此直白,随后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张广。 张广迎着孟皓清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此时的孟皓清简直要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战场,还被安排了这两个憨货相随,更搞笑的是,这俩憨货孟皓清以前接触过不少,当时还觉得他们挺正常的,怎么如今一看,俩人竟如此愚笨! 既然事情已经挑明,那就得有人站出来说话了,钟焕说道:“既然陈大人能为孟大人改变规则,那么我想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我看赵将军和陈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赵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我和洛一不会插手的,希望你们能尽快结束战斗!” 随后安达挺身而出,指着孟皓清说道:“我要向你发起挑战!” 钟焕看了一眼四皇子,四皇子连忙摆手说道:“别看我啊,我可不参与,我对赢得比赛没兴趣,你们慢慢玩吧,结束了我好和益合喝酒去。”说罢,他将腰间的铃铛扯下,丢给了赵湘,然后翻身坐到树上,做好了一副看戏的样子。 这下局面明朗了三对三,安达率先挑战孟皓清,可孟皓清现在不想应战也不能应战,他需要恢复一下丹田气流才能有与之一战的实力,要不然此次必输。 齐二升双拳相碰,豪气干云地说道:“俺来,对付你何须孟大人出马!” 安达活动了一下筋骨,如猛虎下山般朝着齐二升猛扑过去。两人瞬间便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难分难解,犹如两颗流星在夜空中激烈碰撞。 孟皓清趁机调整内息,如临大敌般争取早点恢复实力。他一边观战,一边苦思冥想应对策略,仿佛在黑暗中寻找那一丝曙光。 场上的形势逐渐变得如暴风骤雨般激烈起来,齐二升和安达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六品巅峰和七品初期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更别提安达这种七品巅峰的强者了。齐二升就像一头蛮牛,刚开始的时候,任何人都难以招架他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拳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弊端也越来越多,一个合格的武夫绝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齐二升猛地一拳如炮弹般打向安达的左肋。安达躲闪不及,被打中后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退几步,随后嘴角上扬,如鬼魅般一个瞬身来到齐二升身后。齐二升感受到身后的气息,如惊弓之鸟般猛然转身,然而却为时已晚,安达的一拳如泰山压卵般打在齐二升胸口上,这一拳力道犹如排山倒海,直接将齐二升击飞出去。他如陨石般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中吐出的鲜血如点点红梅,绽放在冰冷的地面上。 安达得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在嘲笑齐二升的不自量力。 张广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如果再不出手相助,齐二升恐怕性命难保。 就在这时,张广突然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出现在安达面前。 他出手如电,掌风凌厉,一时间竟让安达有些手忙脚乱,如热锅上的蚂蚁。 安达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暗自惊讶:这张广的实力竟然如此深不可测,犹如无底深渊! 此时,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都凝固了,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齐二升艰难的起身摘下腰间得铃铛递给了赵湘,随后坐到树下看着张广合安达的对决,安达被齐二升消耗了太久,一瞬间也招架不住张广的攻势,显得尤为吃力,孙讯见状想上前帮忙,被钟焕拦住,钟焕说道:“在安达没败之前就先看着吧,如果处于下风我们就帮忙那未免也太小人了”。 第40章 苦战 孙讯的神色瞬间变得如死灰般暗淡,他心里暗想,如果此刻能拿下张广,那剩下孟皓清一人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只可惜钟焕不允许。 钟焕此时凝视着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孟皓清,眉头紧紧皱起,他明显感觉到孟皓清此时的气息比刚才强大了数倍。刚开始,他认为恢复能力快是稀松平常之事,可如今他却觉得孟皓清的恢复速度简直离谱得超乎想象。 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安达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落在地。再看张广手中,已经稳稳地握住了安达的铃铛。 安达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一旁坐下。张广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此刻,他也想将钟焕击败,这样孟皓清就毫无压力了。然而,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此时的他甚至连消耗钟焕一半体力都难以做到。 钟焕瞥了一眼旁边的孙讯,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行动了。孙讯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冲出,与张广打得难解难分。趁着张广此刻的疲惫,孙讯企图一举将其秒杀。张广即便此时已疲惫不堪,但七品初期的实力对付一个小小的五品中期还是易如反掌。随着时间的推移,孙讯的攻势也逐渐变得单调乏味,只见张广一个闪身,轻松避开了孙讯的攻击,同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孙讯的肚子上。孙讯剧痛难忍,连连后退数步。 张广乘胜追击,丝毫不给孙讯喘息的机会,招式如疾风骤雨般连续不断。孙讯疲于招架,逐渐落入下风。孙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铃铛已然不翼而飞。 张广打败孙讯后,又看了一眼钟焕,此时的他已然筋疲力尽,但为了给孟皓清减轻压力,他还是决定再拼一次。他刚要动手,孟皓清却云淡风轻地起身说道:“歇一会吧,剩下的交给我。” 张广见孟皓清已经起身,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下腰间的铃铛,随手扔给了赵湘。 陈锦初此刻正一脸自信的看着孟皓清,她对孟皓清有着绝对的信任,相信他会拿下钟焕的。 孟皓清活动了一下筋骨,如饿虎扑食般步步紧逼钟焕。钟焕感受到孟皓清那如泰山压卵般强大的气场,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力以赴地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犹如龙争虎斗,难分胜负。钟焕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抓住孟皓清的一个破绽,猛地发力,如雷霆万钧般一掌打在孟皓清的胸口。孟皓清向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差距犹如鸿沟,即使他丹田有强大的气流支撑,但是七品巅峰的钟焕还真不是徒有其表的纸老虎。 但他并没有放弃,擦掉血迹,如离弦之箭般再次冲上前去,孟皓清使出浑身解数,与钟焕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他的拳法犹如疾风骤雨,腿法恰似电闪雷鸣,每一招都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 然而,钟焕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巧妙地躲避着孟皓清的攻击,并时不时地发动反击。 在一次交锋中,孟皓清犹如鹰隼般看准时机,一拳如炮弹般击中钟焕的腹部。钟焕吃痛,动作略微迟缓。孟皓清趁势而上,如暴风骤雨般连续出招,打得钟焕节节败退。钟焕此时也意识到,孟皓清体力恢复的速度犹如火箭般迅速,他跟孟皓清战斗力这么久已经感觉气息下滑体力下降了,但是孟皓清从吃力到现在还能与他招架一番,可以看出他恢复能力的速度是何等强大。孟皓清抓住机会,飞起一脚,如旋风般将钟焕踹倒在地。 钟焕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孟皓清不给她机会,迅速上前,用膝盖如千斤巨石般压住钟焕的胸膛,使其无法动弹,钟焕此时内心只有三个字,凭什么?他竟然落入下风了。 只见钟焕紧紧地握住孟皓清那粗壮有力的大腿,然后整个身躯如同陀螺一般迅速地旋转起来,借着这股强大的离心力,钟焕成功地挣脱了束缚。紧接着,他稳稳地站起身来,紧闭双眸,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天空,仿佛在与上天沟通着什么神秘的力量。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铺天盖地地朝孟皓清席卷而来,它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直直地冲向目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孟皓清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手中的扇子瞬间展开,犹如一面坚固的盾牌,挡在了身前。那些乌鸦狠狠地撞击在扇子上,羽毛四处飞溅,却无法突破孟皓清的防线。就在这时,钟焕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一闪出现在孟皓清身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膝盖,用力一顶,正中孟皓清的腹部。 这一击威力巨大,孟皓清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单膝跪了下去。他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而钟焕并没有就此罢休,他顺势使出一招旋风踢,腿部带起一阵劲风,直逼孟皓清而去。 孟皓清强忍着疼痛,抬起手臂艰难地挡住了这凶猛的一击。但与此同时,他也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打向钟焕。 两人的拳头和腿脚在空中交错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最终,双方各自向后退去,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们都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孟皓清伸手擦去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宛如两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钟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准备迎接接下来更为激烈的战斗。 钟焕看到孟皓清如此顽强,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不能让对手有丝毫喘息之机,否则局势很可能会逆转。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朝着孟皓清猛扑过去,双拳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对方,双腿更是不断踢出凌厉的招式,一心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激战。 然而,孟皓清并未被钟焕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所吓倒。相反,他沉着冷静地以静制动,仔细观察着钟焕的每一个动作,寻找着反击的最佳时机。 终于,当钟焕的一记重拳挥出时,孟皓清看准破绽,猛地一侧身,灵巧地避开了这一击。同时,他手中的折扇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迅速地划过钟焕的小腿。只听“嗤”的一声,钟焕的裤腿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钟焕吃痛倒地,孟皓清顺势跃起,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随后扇子顶在钟焕脖子上冷冷说道:“你输了。” 钟焕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皓清。 张广和赵湘等人纷纷叫好,为孟皓清的胜利而欢呼。 这场比试,让孟皓清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让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第41章 赢了我也不当 钟焕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起身,目光凝视着满头大汗的孟皓清。尽管心中略有不爽,但他深知自己缺少孟皓清那股拼命三郎的劲头,而且这小子的邪门他也算是领教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哎!我认输。”随后,他一把扯下腰间的铃铛,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废品一般,将其丢给了赵湘。 母镜的声音宛如洪钟一般响起:“获胜者,探清府-孟皓清。” 眼看着天色如泼墨般渐渐变黑,陈锦初和四皇子一人紧紧搀扶着孟皓清的一个胳膊,宛如守护着珍贵宝物一般,缓缓走出了森林。 贞启帝的声音如雷贯耳,朗声说道:“比赛的胜者是孟皓清,那么领军将军自然非他莫属,太子啊,接下来新军就看你和益合的了。” 太子赶忙起身,毕恭毕敬地一拜,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定当不辱使命。” 云山森林这边,待到众人鱼贯而出,路口的四位将军和一众侍卫早已恭候多时,宛如忠诚的卫士一般。四皇子见状,连忙热情地说道:“益合,随我去宫中开怀畅饮如何?稍后坐我的马车一同回宫。” 孟皓清此时哪有闲情逸致饮酒作乐啊,他只想着尽快赶回府邸休息。然而,面对四皇子的盛情邀请,他又实在难以开口拒绝,于是,他悄悄地捏了一下陈锦初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求助的意味,示意让她想个法子推脱。陈锦初心领神会,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四殿下第二个入场,一直忙活到现在,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依我之见,殿下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四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自从孟皓清醒来之后,二人便再未有过多的接触。就连在上朝时,也只是匆匆见上一面,随后退朝,他又与太子并肩同行,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乎孟皓清变得异常忙碌,那个曾经与他一起把酒言欢、肆意闯荡的孟皓清,如今已如黄鹤一去不复返。 孟皓清敏锐地捕捉到了四皇子的表情变化,他连忙说道:“无妨无妨,既然四殿下如此盛情邀请,那我便随殿下回宫吧。” 四皇子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他紧紧抓住孟皓清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朝着马车的方向大步走去。 孟皓清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担心的陈锦初,随后给了她一个微笑示意她没事的,就上了四皇子的马车。 戌时已至。 皇宫四殿下府邸,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二人正于凉亭中把酒言欢,谈笑风生,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光。石桌上那几盘精致的小菜,二人吃得是津津有味。 “益合,如今大哥统领新军,你当领军将军,相信假以时日,你们二人必能平定南部边境,随后一举扫灭云国。” 孟皓清轻抿一口酒,随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打算当这个领军将军,而且我也没这个资格。”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你不当恐怕任何人当都难以服众。” 听到这个声音,二人如惊弓之鸟,迅速放下酒杯,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颔首,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说道:“不必施礼,听说益合在四弟府上,我特意处理完了事情之后赶来和你们一聚,看来还不晚啊。” 说完,他笑着把提着的酒放在石桌上,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接着向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四皇子对旁边的宫女说道:“为太子添副碟子。” 太子看着孟皓清,语重心长地说道:“益合啊!跟我说说,为何如此不想当这十五万大军的领军将军?” 孟皓清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殿下,且看整个东都,能达到将军之位的武将,无非具备两点,要么有着绝世的武功,要么有着卓越的用兵才能。臣二者皆无,实难担当此重任。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臣自觉德不配位。” 太子笑了笑,说道:“如今在我大尉,文武百官皆对孟益合的大才赞不绝口,何来德不配位之说?” 孟皓清叹息一声,感慨道:“正因如此,微臣才难以承担此等重任啊。一个人若是过于锋芒毕露,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过于出众,微臣恐怕性命难保啊。” 四皇子突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要冲破云霄,似乎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奇谈怪论。 四皇子摆了摆手,说道:“大哥,益合不愿也情有可原,但是益合的想法实在是天真幼稚得可笑,身家性命不保?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且不说如今探清府在大尉的崇高地位以及个人的强大实力,单就说相国大人一人,在大尉的地位那可是非同一般的高,所以身家性命不保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孟皓清此时心中充满了无奈,四皇子这种只看表面不看本质的眼光实在是令人无言以对。俞州之行,他就经历了三次生死攸关的时刻,先是被五百校刀手追杀,然后被宋庆告密,最后在返程的路上又遭遇高手截杀。难道他们不知道孟皓清是探清府总督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孟皓清的父亲是相国吗?显然,想要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太子叹息一声,说道:“可这满朝文武,我又能信任谁呢?” 孟皓清手中轻摇着扇子,微笑着说道:“殿下,微臣有一人举荐,此人不仅武艺超群,而且拥有超凡的洞察力,实乃出兵南下的领军将军不二之选。” 太子挑起眉毛,好奇地问道:“哦?是何人?”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赵湘,赵将军,此人乃是邵凯主帅的得意弟子,不仅深得邵凯将军的武功真传,而且洞察力敏锐至极。他的武功与殿下所学的邵凯主帅的兵法相互融合,必能天下无敌。” 太子深思一下确实如此,虽然没有嚷心中的人选担任,但是赵湘也还是可以,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决定这领军将军就由赵湘担任。 第42章 满盘皆输 深夜,万籁俱寂。 御书房内,灯光昏暗。 还在批阅奏折的皇上此时已如强弩之末,疲惫不堪。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敲打着人心。大太监手持拂尘,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随即弯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八百里急报!” 皇上并未抬头,依旧埋头翻阅奏折,嘴里淡淡地说道:“念!” 大太监手忙脚乱地把拂尘夹在腋下,随后打开急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双眼瞬间瞪大,如铜铃一般,腋下的拂尘也不由自主地掉落。他慌慌张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赶紧捡起拂尘,又颤抖着打开急报。 贞启帝抬头看了一眼大太监,眉头紧紧皱起,如两道深锁的沟壑,说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大太监咽了咽口水,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喉咙:“陛下,二……二殿下……反……反了!” 贞启帝的双眼瞬间瞪大,如燃烧的火焰,怒吼道:“什么内容,念!” 大太监战战兢兢地念道:“启奏陛下,二皇子占据凛国后,听闻太子立新军,随即发起叛乱,将凛国百官全部斩杀,随后迅速攻打大尉北部梁州。梁州知府当场身死,梁州……丢……丢了……至此,向大尉北部十二州以及东都内部二皇子党羽全部分发密诏,自立……称王……二皇子命其党羽王珣火速前往梁州,并让其为南部七洲,西部九州,东部七州等各个州郡全部发送密诏,让其……反……反……陛下!” 大太监擦了擦汗水,随后说道:“此信是梁州知府临死之前派部下八百里加急送到东都,并言必须交到奴才手中才行。” 贞启帝怒不可遏,怒斥道:“畜牲!来人!宣孟皓清速速觐见!” 大太监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匆匆走出了御书房。 贞启帝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原以为李肖没有如此大的胆子,谁曾想,这个意外的惊喜,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措手不及。本来,他并未打算这么早对李肖动手,可李肖竟然先将矛头指向了他。 丑时。 相国府。 门口的马车缓缓停下,如老牛般喘着粗气。侍卫轻轻撩起车帘,大太监像只被惊扰的兔子,匆匆忙忙地跳下马车,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好侍卫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大太监定了定神,随即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 守门的侍卫从里面传来声音:“谁啊?” 大太监压低声音说道:“副总管太监付贤,奉旨前来,召孟皓清觐见。” 侍卫赶紧打开门,像迎接贵宾一样将其迎了进来,随后火急火燎地带领付贤进入了孟皓清的院子,侍卫的手像击鼓一般急促地敲着门。 屋子里的床上,孟皓清正抱着偷偷来见他的陈锦初,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惊雷般在两人耳边炸响,孟皓清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谁啊?” 侍卫连忙说道:“公子,皇宫来人,皇上召见。” 怀里的陈锦初此时也如受惊的小鹿般,略显慌张。孟皓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示意她没事。他深知深夜召见必定事关重大,随后说道:“在院子外等我,我更衣后便来。” 门外的二人如听话的绵羊一般,识趣地走出了孟皓清的院子,在院门口静静地等候着。付贤手持拂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 孟皓清点燃蜡烛,昏暗的房间瞬间被照亮,仿佛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孟皓清率先下床,穿上了探清府的官服。他之所以不穿正装或者朝服,是因为他感觉皇上有可能让他去执行一项危险的任务,就像去斩杀一头凶猛的巨兽。 陈锦初在一旁帮他整理着衣服,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她不由得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为他系上腰带,轻声问道:“何时回来?还有,我该怎么办?” 孟皓清笑着系上最后一颗扣子,随后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孟夫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太晚了,就在府上睡吧。明儿一早,雯儿会把早饭送来。吃完了之后,你想走就走,想等我回来就等。” 陈锦初羞涩地点了点头,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孟皓清最后套上了甲胄、护腕以及绑腿,腰间别上唐刀,扇子别在另一边腰上,宛如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随后,他弯腰亲了一下陈锦初,便推门离去,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见孟皓清出了院子,二人犹如两条尾巴,紧紧地跟在后边,付贤更是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着。 二人登上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马车中,大太监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言不发,孟皓清则气定神闲地坐着,仿佛他进入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不时,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东华门,二人如两只受惊的兔子,匆匆忙忙地跳下马车。孟皓清也顾不得阉人步伐缓慢,扭头问道:“公公,陛下应该在御书房吧,我先去了。” 付贤点头,孟皓清如一阵疾风,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臣孟皓清,奉旨前来。” “进来。” 孟皓清推门而入,只见龙椅上的贞启帝满脸愤怒,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也顾不上卸甲卸刀,迈进门关上门之后,单膝跪地。 贞启帝把密信像扔垃圾一样丢给孟皓清,淡淡地说道:“看看。” 孟皓清捡起地上的信件,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随后他看完信件上的内容,抬头看了一眼贞启帝,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等待发号施令。 贞启帝丢给孟皓清一个金令牌,仿佛这是一道圣旨,说道:“朕命你,速速动身抄了二皇子所有党羽的家,如有反抗,杀!” 孟皓清捡起地上的令牌,随后抱拳领命,没有过多言语,此时时间紧迫,犹如火上浇油,要在李肖的密信没有送到这些党派之前动手,他转身如一阵旋风般走出了御书房。 皇宫的马车如一阵风般将他送到了探清府,孟皓清急匆匆地走了进去,无视门口守卫的行礼,以及进入之后各个探子的行礼,仿佛他们都是空气一般。 第43章 抄家 孟皓清并未登上清水楼楼顶,而是在一楼静候陆忠。 “大人!不知何事召唤在下?”陆忠抱拳行礼,高声问道。 孟皓清面色凝重,沉声道:“今夜何人当值?” “回大人,沈大人主内,赵大人巡外。” 孟皓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果断说道:“速让他俩前来见我,命其堂口所有人整装待发,于门口集合,让周千和袁举回探清府当值。” 陆忠领命,如离弦之箭般匆匆离去。不多时,沈丘和赵怀恩二人便如疾风般赶来。 “虎卫赵怀恩!” “虎卫沈丘!” “见过孟大人!” 孟皓清摆了摆手,神色冷峻地说道:“准备一下,半炷香之后随我出任务,抄家!” 二人先是微微皱眉,随后如闪电般抱拳离去。 不一会儿,门外已集结好了沈丘和赵怀恩堂口的所有人,袁举和周千也匆匆赶来顶替二人当值。 孟皓清一脸严肃地走出房门,目光如炬地看着这将近二百人,抬头仰望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淡淡地说道:“从现在起,无论你们面对的是谁,只要有反抗,格杀勿论!除了我的号令,任何人都无权命令你们!” 说罢,孟皓清翻身上马,率领众人朝着司徒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司徒府内。 王珣的院子里,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急匆匆地跑来。他心急如焚地敲着门,王珣不悦地说道:“大半夜的,谁啊?” “王大人,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王珣如触电般火速披上一件衣服,随后打开门,坐在椅子上。 黑衣人关上门,结结巴巴地说道:“禀大人,二殿下……反……反了!” 王珣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反了?何时反的?” 黑衣人掏出密信,颤抖着递给王珣,随后说道:“七天前,二殿下杀了凛国所有官员目前又夺取了梁州。” 王珣打开密信,看了一眼内容,随后怒不可遏,“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破口大骂道:“他是没有脑子吗!这个匹夫,这个匹夫!,凭借他八万人马和吞并的凛国废物,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人马,就敢妄想号令天下,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随后王珣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说道:“火速备好车马,速速离开东都”。 “砰!” 院外踹门得声音传来,随后刀剑出鞘得声音紧接着传来。 司徒府侍卫纷纷出动拔刀对峙。 “你们什么人,竟然深夜擅闯司徒府”。 孟皓清冷脸走了进来举起贞启帝给的令牌说道:“圣上有令司徒府所有人下狱等候圣上吩咐,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其中一个侍卫看清出是探清府的人随即出列说道:“谁知道你们探清府拿的令牌的是真是假,这吃屎的狗什么时候拿起耗子来了,我们王……”。 “锵”。 拔刀声响起,随后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如约而至,那人话没说完,赵怀恩一刀砍出随后快速收刀入鞘淡淡的说道:“孟大人有令,反抗者格杀勿论”。且看那人身已如残枝败叶般躺在地上,人首分离。 孟皓清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沈丘,沈丘便心领神会地点头,一同向里走去,将此地留给了赵怀恩。 不多时,院子里便传来了打砸之声,家眷的哀嚎声更是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凄惨的叫声,时而还传来拔刀的声响。 孟皓清带着沈丘闯进了内院,沈丘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只见王珣正端坐在椅子上,床上摆放着打包好的行李。然而,当他看到孟皓清进来的瞬间,双眼顿时变得灰暗无光,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王司徒,以您的势力,想必对如今所发生之事心知肚明吧,还请王司徒随我走一趟,圣上有旨宣您入宫。” 王珣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起身,随孟皓清走了出去。外面的地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尸体,那些反抗的家眷和侍卫皆已被杀,被抓获的人在门口掩面而泣。 马车前,沈丘给王珣戴上了沉重的木枷锁,将他推入了马车。 孟皓清说道:“贴上封条,待天亮之时,大理寺的人自会前来收缴司徒府的所有钱财。” 两个探子点头应是,关上了司徒府的大门,随后贴上了封条。 随后,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孙文通的府邸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此时此刻,孙文通正手忙脚乱、神色慌张地将一件件金银首饰匆匆忙忙地装进一个布包之中。很明显,他早已得知王珣被抄家的消息,心中惶恐不安,急于收拾细软以便逃跑。 走在路上时,孟皓清突然扭过头来,对着身旁的赵怀恩大声说道:“赵怀恩!你带着你们堂口的兄弟们直接去把吴耀的家给抄了!另外,沈丘这里给我留下三十个人就行,其余的人手你全都带走,去抄户部尚书赵秦的家。咱们三人分头行动,务必速战速决!记住,如果遇到有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说罢,他眼神凌厉,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怀恩和沈丘听令后,双双拱手领命,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不同的方向疾步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孟皓清等人便来到了孙府门前。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孟皓清飞起一脚猛地踹开了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紧接着,他身后的众多探子如潮水般一拥而入。这些探子训练有素,动作敏捷,进门之后立刻四散开来,有条不紊地展开抓捕行动。而孟皓清则身形一闪,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冲向主院。 来到主院门口,孟皓清又是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的孙文通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恐万分地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孟皓清手持寒光闪闪的唐刀站在门口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瞬间瘫倒在地。 第44章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孟皓清看着如寒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的孙文通,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戏谑,整个大尉之中,若说他孟皓清最为厌恶之人,那绝非王珣,而是这个刑部尚书孙文通,其厌恶之情,已至极点。 “与我走一趟吧,孙大人,此乃皇上旨意,召你入宫。” 两个探子如饿虎扑食般架起浑身颤抖的孙文通,出了孙府后,为他戴上沉重的木枷锁,随后将其塞进刑车,照例在大门贴上封条,便如得胜的将军般扬长而去。 未几,三人会合,此时吴耀、赵秦双双被擒,一时间东都的街道上,四辆刑车犹如长龙般连成一排,只待最后一人落网,众人便可收工。来到工部,大门紧闭,宛如铜墙铁壁。此次孟皓清并未亲自动手,只是轻挥衣袖示意,沈丘、赵怀恩二人如猛虎下山般踹门而入,随后一群探子如蜂群般汹涌而入。一时间,工部内传来阵阵尖叫与哀嚎,识趣者乖乖缴械投降,不识趣者则只能命丧黄泉。二人押着工部尚书马迪走出工部,马迪出门后,抬头望见四辆刑车,又瞧见四人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叹道:“哈哈!六部尚书已落四部,此等奇景,纵览古今,亦堪称千古奇谭啊!” 马迪被戴上木枷锁后,同样被押上刑车。此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五人如丧家之犬般被刑车拉往皇城,身后紧跟着的,是他们的一众家眷。孟皓清的任务至此算是圆满完成,他只需负责抓人即可,余下之事,便交由大理寺处置。至于那些小鱼小虾,孟皓清实无动手之念,因为他深知,只要这五人被擒,其余人等自然伏法。 皇宫此刻大开午门,本应准备上早朝的皇上,此时却仍在御书房中。这位十三年来从未缺席朝政的贞启帝,今日恐怕要破例了。 孟皓清骑着高头大马,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皇宫。宫内的侍卫与探清府的探子相互交接,将这群家眷送入大牢。 孟皓清大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随后几个如鬼魅般的探子迅速将刑车上的五人放下,几人亦步亦趋地跟随孟皓清,押送着五人进入了那庄严肃穆的御书房。 五人进入御书房后,邵凯、孟司温以及姜绪承皆在,五人见状,如受惊的鹌鹑一般,连忙跪地叩头。 孟皓清刚想如脚底抹油般溜出去,就被贞启帝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叫住。 示意他站到他爹旁边,孟皓清也没多想就快步的站了过去。 五人跪在地上,如鸵鸟般低头不语,不一会大太监付贤如变戏法般呈上来好多书信,这就是在这五人家中搜出来的所有与二皇子的密信,贞启帝如同扔垃圾般直接把所有的信件丢了出去,随后又把半夜接到的密信也一并扔了出去,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这就是你们拥护的二皇子所对朕干的事情,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朕好好的看看”。 五人中只有王珣已经如行尸走肉般生无可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奈模样,其余四人则全都如筛糠般身体发抖,随后磕头如捣蒜般说道:“臣等罪该万死”。 贞启帝手中把玩着一个玉扳指,在他眼里,这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哪怕二皇子造反,哪怕梁州沦陷,他都有信心能轻而易举地拿回来,最让他反感的是这些权臣竟然拥护了一个反叛的皇子,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当年用人的时候是不是瞎了眼,竟然用了这些没脑子的人,一瞬间,四个正二品、一个正一品的权臣如流星般陨落,这对大尉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虽说不出三日他就能让这四部恢复正常工作,但他就是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贞启帝说道:“传令,四部尚书,吴耀,赵秦,孙文通,马迪,结党营私,拥护二皇子,私通叛国皇子,现将其四人打入地牢,削去四人官职,贬为庶民,事件由大理寺,都察院共同侦办”。 随后侍卫涌出,纷纷架起四人,拖出御书房,四人还在挣扎求饶,奈何没有人理会,一夜之间昨日风光无限的二品大员今日沦为阶下囚。 贞启帝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下方的王讯,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司徒,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珣满脸惶恐,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开恩,赐微臣一个全尸。” 若是那四个人尚有一线生机,能在大牢中苟延残喘,那么王珣则是必死无疑。他身为首位拥护二皇子的权臣,在如今的局势中可谓是“居功至伟”。那封密信点名让他执行分发密信、开启反叛的任务,足见他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王珣此刻懊悔不已,恨自己愚不可及,更恨二皇子的鲁莽行事。倘若不反,假以时日,他们尚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只需耐心等待,待到贞启帝退位或者驾崩,这天下便可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得到。可如今,他们已毫无胜算,二皇子一时冲动,贸然宣布反叛,无疑是自寻死路,让这盘棋迅速走向败局,最终满盘皆输。 贞启帝手臂一挥,如同挥斥方遒的将军,威严地说道:“来人,将王珣打入死牢,三日后斩首示众,由探清府执行!” 两名侍卫如狼似虎般将王珣架了出去,刹那间,御书房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贞启帝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至于李肖,朕欲派遣太子的新军前去剿灭。待收复梁州之后,长驱直入凛国。四位爱卿可有异议?” 孟司温抱拳施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可给二皇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陛下下旨召回,告知他东都的党羽已尽数伏法,命其缴械投降,回东都请罪。倘若二皇子执迷不悟,再发兵讨伐也为时不晚。如今东都内部其党羽已被一网打尽,此事传出后,北部十二州即便有人心怀不轨,也会安分守己。所以,还望陛下慈悲为怀,给二皇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孟司温的想法甚是单纯,毕竟二皇子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又是嫡出,理应留他一条活路,虎毒不食子,倘若背上杀子的名声,贞启帝恐怕会失些民心。 第45章 北伐 贞启帝此刻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真恨不得将这个亲生儿子碎尸万段。然而,转念一想孟司温所言,又觉得不无道理,于是提起笔来,亲自写下了书信。 贞启帝沉声道:“让太子准备发兵吧,以我对肖儿的了解,他是绝不会主动投降请罪的。我所能做的,只是让太子将他押回东都发落,而非当场斩杀,如此也算仁至义尽了。” 贞启帝的亲笔信如流星般火速发往梁州,然而二皇子投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巳时。 如今,整个东都都已知晓发生了何事,这一时间,几位大员被下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孟皓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陈锦初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当看到回来的人是孟皓清时,她连忙打开房门,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了爱人的怀抱。 孟皓清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问道:“我就猜到你不会走的,吃早饭了吗?” 陈锦初轻点螓首,她深知被深夜召见意味着何等重要,心中对孟皓清的安危充满了担忧。索性便在这里静静等待他归来,即使此刻的孟皓清满身血腥,她也毫不介意地扑入他的怀中。 陈锦初帮孟皓清卸下身上的甲胄,孟皓清换上便装后,陈锦初轻声问道:“我听府上的丫鬟说,今早东都大变天,王珣等人全部下狱,这是你干的吧?” 孟皓清任由陈锦初为他整理衣物,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是的,二皇子造反了,皇上命我抄了他所有党羽的家。我把几个大官给抄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大理寺去处理了。” 陈锦初并未太过惊讶,将孟皓清按在椅子上坐下,为他倒了杯茶,轻轻推到他面前,说道:“早上雯儿送来的糕点,还剩一些,我去拿给你。” 孟皓清轻抿了口茶,随后摆了摆手,说道:“不了,一大清早,杀戮无数,血腥场面不堪入目,实在是没了胃口。” 陈锦初撅了撅嘴,像一只撒娇的小猫,随后一个飞身,横坐在孟皓清的腿上,双手如蛇般环住他的脖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一举动,让孟皓清的脸瞬间红如苹果,他发现陈锦初就是典型的小女人,外表坚强,内心柔弱,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这个小女人就像胶水一样黏着他,而且特别喜欢和他亲昵。 孟皓清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想干什么啊,孟夫人?” 陈锦初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陈锦初心里清楚,她和孟皓清现在都是武将,随时都可能奔赴战场。倘若能够平安归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幸战死沙场,这样的二人世界恐怕会越来越少。当她得知赵湘当上领军将军之后,她就有一种预感,新军下次发兵,她的师父一定会让她随军出征。以前的陈锦初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每次出征都会兴奋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然而,这一次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充满了惆怅。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害怕自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她生怕死后的灵魂看到这个男人在深夜等待她归来的身影,生怕看到他为她哭泣的悲伤场景。 孟皓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出两天,皇上就会下令出兵北伐。我想太子可能会带我出征。待我北伐归来,我就娶你,如何?” 陈锦初瞬间瞪大了双眼,犹如两颗璀璨的明珠,说道:“此话当真?” 孟皓清坚定地说道:“我何时骗过你?” 陈锦初心中一阵欣喜,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可是随后,心中又涌起一丝不安,因为她自己也可能会随军出征,而且每次随军她都是先锋,不知道这次是否还有命等到他来娶她。 孟皓清的内心也犹如被一片阴霾笼罩,惆怅万分,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翻涌。自俞州归来,今早听闻二皇子反叛的消息,他总觉得有一些谜团尚未解开,仿佛俞州、梁州、二皇子、王珣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紧紧串联,但他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二人的沉思。 “公子,太子殿下驾到,正在主厅等您。”门口传来雯儿的声音,孟皓清金屋藏娇的秘密,唯有她这位贴身侍女知晓,因此她此刻不敢轻易惊扰孟皓清。 孟皓清随口应了一声,随后陈锦初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从他腿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躲进了里面的屋子里。看到孟皓清在那里偷笑,陈锦初气得掐腰撅嘴,以示不满。 孟皓清来到相国府的主厅,太子示意他坐下,两人便开始交谈起来。 “益合,父皇命我后天出兵北伐,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前往,我身边需要有你这样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太子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了要求。 孟皓清疑惑地问道:“殿下,为何您和皇上都如此笃定,二皇子即便接到圣旨也不会认罪?” 太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父皇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老二的人。如果说父皇的四个儿子中谁最具野心,那无疑是老二。老二有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性格,所以即使下达诏书,也无疑如同石沉大海。” 孟皓清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父亲会在御书房恳请皇上下诏书,原来父亲也深知二皇子不会认罪,如此这般,只是为了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孟皓清说道:“这次殿下打算十五万大军全部出动吗?” 太子摇了摇头,说道:“只带十万新军,这次算是对这十万新军的一次考验。” 孟皓清叹息一声,说道:“我愿意随殿下出征。” 第46章 万妖岭 梁州。 在一座幽静的府邸深处,隐藏着一间神秘的密室。密室中弥漫着昏暗的光线,气氛压抑而凝重。 只见一个身着艳丽服饰、妆容妩媚的女子静静地站立在一把古朴的椅子前方。椅上坐着一名年近五十的老女人,她虽已过不惑之年,但身材依旧婀娜多姿,肌肤光滑如少女,只是满头银丝如雪般耀眼。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紧接着传来老女人愤怒至极的咆哮声:“谁准许你擅自教唆李肖造反的?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这个鲁莽之举,导致王珣等人纷纷陷入困境,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朝堂局势如今被你彻底搅乱!你和那个舒玉婉一样,脑子里装的尽是些没用的男欢女爱之事,简直就是两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那名被打的女子双手捂住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嘤嘤地抽泣起来。她微微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小声说道:“怀柔知道错了,请您息怒……” 然而,老女人并未因此罢休,她继续厉声道:“知道错又能怎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立刻给我滚回万妖岭去,回到那里后马上通知其他三位圣女,务必将舒玉婉那个只知道想男人的蠢货给我找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这个老女人口中的万妖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大尉最西部的岛屿之上。此岛地处云国与大尉之间,四面环海,犹如一座与世隔绝的仙境。这个老女人名曰许慕春,乃万妖岭之岭主,其座下有五大圣女,舒玉婉身为万妖岭圣女之首,亦是麒麟圣女。刚刚惨遭殴打的女子,名为上官怀柔,乃万妖岭青龙圣女。相传此岛有一种神奇的花朵,可熬制成汤药,内服能治百病,外敷可使容颜永驻。这万妖岭充满了神秘色彩,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 东都,华灯初上。 明日清晨,大军即将发兵梁州。孟皓清伫立在清水楼楼顶,俯瞰着整个繁华的东都,他轻摇着扇子,神情惬意,然而心中唯一的不安,依旧是昨日那股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无论是俞州、梁州,还是这东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而这只手的目的,无人能知。但孟皓清有一种预感,这只手要做的事情,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孟皓清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哎!希望此次北伐能够顺利,这讨厌的预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叮当!” “哗啦啦啦!” 天空中,烟花绚烂绽放,瞬间照亮了整个东都。那五颜六色的光芒,宛如梦幻般柔和,楼顶的孟皓清也不禁扬起了微笑。 此时,在东都的另一个楼顶,一名女子也在欣赏着这惬意的烟花美景,身后四名女子单膝跪地。 “青龙圣女上官怀柔。” “白虎圣女上官锦绣。” “朱雀圣女上官乐瑶。” “玄武圣女上官元香。” “参见麒麟圣女。” 整齐的跪拜声,犹如黄钟大吕,打破了舒玉婉的雅兴。她微微皱眉,扭头说道:“你们几个找我何事?” 上官怀柔起身说道:“禀圣女,岭主有令,让我们召您回梁州。李肖已然反叛,岭主命您率领我们四位,援助李肖死守梁州。” 舒玉婉怎敢忤逆许慕春的旨意,遂随四人鱼贯而出,匆匆吩咐了下人几句,便身轻如燕,轻功一展,与其余四个女子在东都的屋顶上仿若飞燕般疾驰,奋力朝梁州奔去。 翌日。 卯时。 东都外围,有一座可容纳五十万人的兵营,此刻营中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太子面沉似水,对着众将神情肃穆。他此时身披一身将军甲胄,腰间悬挂着宝剑,英姿飒爽;再看旁边的孟皓清,身着探清府官服,并未着甲胄,只是腰间别着唐刀,手中轻摇扇子,儒雅翩翩。下方二女,皆骑着高头大马,赵湘一袭红衣,如烈火般明艳,身披红色披风,手持一杆银枪,威风凛凛;陈锦初亦是如此,不过身着银白色甲胄,手持出征大旗。她们身后,便是那十万雄师。 那旗帜上“云安”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太子凝视着帅旗,随后高声喊道:“将士们,我大尉疆土寸土必争,如今李肖叛国,罪不容诛。今日吾等率军北伐,若不能夺回梁州,拿下凛城,我愿与诸将士一同马革裹尸,犯我大尉疆土者……”。 “杀!杀!杀!”。 十万大军的怒吼,犹如雷霆万钧,响彻整个东都。 太子和孟皓清走下高台,随后翻身上马,率领十万大军如钢铁洪流般,浩浩荡荡地向梁州进发。 梁州。 在那座威严耸立的军营大帐之中,李肖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巨大而精细的沙盘。沙盘之上,城池、山川、河流等地形清晰可见,仿佛一幅真实的战争画卷展现在他面前。 此时的李肖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战略计划——攻克临城。然而,梁州地势特殊,易攻难守,这让他不禁眉头紧皱。相比之下,奇州更是一块难以啃下的硬骨头。如今的他已然陷入绝境,身后已无退路可言。 不久前,贞启帝下达的诏书摆在他的案头。但以他执拗且从不轻易低头认错的性格,想要让他就此认罪伏法简直比登天还难。原本,他满心期待着自己发出的十二封密诏能够得到北部十二州知府们的响应与支持,毕竟作为二皇子,他自认为还是有些威望的。可事与愿违,这些密诏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就连他在东都苦心经营多年的党羽也纷纷落马,一时之间局势变得极为不利。 尽管如此,李肖并未轻言放弃。他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能顺利拿下北部的四个州郡,便有足够的资本与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子一较高下。只是,他心里十分清楚,等待着他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因为他即将面对的对手,正是那位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威名远扬的太子大哥。 想当年,在大尉尚未建立国家之时,李肖曾亲眼目睹过太子大哥在外敌入侵时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的英姿;而在建国之后,当国内出现叛乱之际,又是这位太子大哥挺身而出,迅速平定内乱,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面对这样一个几乎从未尝过败绩、在内战中也是所向披靡的强大敌手,李肖深知此次交锋必将充满艰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的他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ilwxs.com 第47章 梁州 舒玉婉此刻已然抵达梁州,一夜的长途跋涉令她疲惫至极,纵使她那举世无双的轻功,也难以抵御这般疲劳。 她端坐于密室的主位上,她的师父许慕春已然离去,如今此处,她便是最大。 怀柔抱拳禀报:“圣女,东都发兵了,此次乃是太子李阔的新军,整整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太子李阔更是御驾亲征,领军将军是赵湘,先锋将军是陈锦初,首席军师则是孟皓清。” 舒玉婉眉头微皱,孟皓清竟然也随军出征,她那令人头疼之事又再度袭来,不过须臾,她的眼神中便闪过一丝狠辣,只因她又听到了陈锦初这个名字,她此番定要将其斩杀。 舒玉婉霍然起身,将身旁的那杆长枪递与怀柔,此乃她出行前向怀柔所借,如今完璧归赵,随后她取出了禅杖,那禅杖恰似唐三藏取经的法宝,哗啦啦作响,外表亦是光彩夺目,怀柔深知她取出这兵器,便意味着她要大开杀戒。 舒玉婉背对着怀柔言道:“梁州可以舍弃了,李肖绝非李阔的对手,有益合在,这十万大军宛如天兵天将,他十个李肖也难及一个孟益合,故而李肖的生死无需挂怀,不过我们也要从太子爷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这两个女将军就留下吧,阎王殿正缺两个侍女,就让她俩前去侍奉吧。” “此外,”舒玉婉转过身来,眼中透着无比的坚定,“派人散布消息,就言我在梁州城。” 她深知孟皓清的性情,听闻她在此,必定会前来找她,此乃她调虎离山之计。 舒玉婉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禅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此次她定要将孟皓清带走,同样也要将陈锦初置于死地。 此时云安军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如钢铁洪流般行军,前往梁州的路途漫长而遥远,行军速度不疾不徐,以众将士的体能,不到三天便可抵达。 天空中传来鹰的尖啸,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那只鹰一直盘旋在孟皓清的头顶,仿佛是他忠诚的卫士。孟皓清伸出胳膊,那只鹰便如箭一般落下,他取出鹰爪上的字条,随后挥手放飞了老鹰。他坐在马背上,打开字条,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这是他前些天打入梁州的探清府探子送来的消息,他知道了舒玉婉在梁州,前些天的那种奇怪感觉再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不过一切都要等到了梁州再说。 他伸出手,调动气流,如同一股旋风般炸碎了字条,随后牵着马绳,继续如离弦之箭般奔腾起来。 梁州 李肖大营,侍卫抱拳说道:“殿下,李阔大军距梁州还有六百里,预计明日辰时到达。” 李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继续凝视着沙盘,他此时在想,如果守梁州的是他大哥,那么他会如何布防,而他自己又会怎样进攻呢?首次和太子正面交锋,李肖的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他深知太子的恐怖程度,如今还有孟皓清当军师,简直是如虎添翼。他不知道孟皓清究竟是怎样在昏睡半年醒来之后,变得如此智谋过人。 但是攻打凛国的攻城之法是他孟益合想出来的,才能致使他大捷。如今这把锋利的刀握在了太子手里,可想而知这是何等强大的实力。 此时已至深夜,众人都在休息,营帐中太子和孟皓清同样凝视着地图,帐外的火堆烧着干树枝,噼里啪啦地响着,仿佛是在为他们的讨论伴奏。二人在帐中你一言我一语,如同两位智者在切磋智慧,探讨着如何将伤亡降到最低。 孟皓清轻摇着折扇,目光凝视着那在暗淡火光映照下的牛皮地图,随后轻声问道:“殿下,若是您来镇守梁州,您会如何防守?” 太子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梁州城墙低矮,实非易守之地。若换作是我,在无援兵的情况下,我会在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只因这是入梁州的必经之路,随后以左侧为攻,右侧为守。攻军出,则如猛虎下山,只攻不防;守军防,则似铜墙铁壁,只守不攻。如此一来,可攻可守,形成一矛一盾之人墙,让将士们的体力得以充分发挥,防守时攻军休整,进攻时守军休整。” 孟皓清微微颔首,接着问道:“倘若守军失利,您又当如何?” 太子答道:“守军一旦落败,即刻整军撤回梁州城墙,绝不让攻军顶替守军之位。撤回之后,再坚守城墙。如此,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最少可守住梁州三月之久。” 孟皓清挑了挑眉,随后说道:“好!就依此守城之法,我们来打败他。” 太子皱眉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老二会用我的思维守梁州?这不可能吧”。 孟皓清微微点头说道:“以我对二皇子的了解,他这一生好像都在和您这个太子较劲,仿佛想要追赶你一样,所以他会用的”。 太子也没有反驳,只是盯着地图说道:“想攻破也简单啊,攻守兼备之法也有薄弱之处,攻军发起进攻的时候守军会撤下,伏击撤下得守军即可,下一次敌方进攻之后守军会薄弱很多,不多时便会败下阵来,待到整军撤回城墙,那是就攻城即可”。 太子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还是不认为老二会用的思维守梁州”。 孟皓清笑着说道:“那既然这样不如我和殿下打个赌,倘若我赢,回到东都殿下把那坛好酒送我,我输,殿下随便发落我”。 太子眼前一亮说道:“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人碰拳以示约定。 第48章 博弈 东都,御书房内。 贞启帝孤独地伫立在窗边,昏暗的光线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他,使他的内心愈发显得孤寂。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前半生在沙场上征战,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后半生却被困在这皇宫的樊笼之中,犹如一只被束缚的雄鹰,失去了自由翱翔的天空。 都说他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帝王,十三年来从未缺席过朝政,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被世人唾弃。他以造反之身登上皇位,似乎一生都在紧张地度过。可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相互残杀,仿佛一夜之间,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的这两个儿子皆是在建国之前与发妻所生,每一个都被他视若珍宝。两子更是历经了无数的磨难。如今,看着二子必有一伤,他那颗帝王的无情之心也被抛弃,心中只剩下一个父亲的慈爱。 身后,大太监付贤的声音传来:“陛下,已是寅时,陛下该休息了。” 贞启帝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付贤,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很失败,连自己的孩子们都管教不好。” 付贤连忙跪下,惶恐地说道:“陛下息怒,二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二皇子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如此。” 贞启帝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凄凉:“起来吧,你不用安慰朕。朕知道,他们都是为了皇位。可是,这皇位真的让人如此痴迷吗?” 付贤低头不语。贞启帝走到龙椅上坐下,疲惫的身躯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他缓缓地说道:“付贤,修书一封,发往梁州,吩咐太子务必将肖儿活着带回来。” “遵旨。”付贤退下后,贞启帝如泄气的皮球一般,疲惫地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样,但他清楚,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将这个逆子带回来,至于如何处置,那便是关起门来的家事了。 辰时,阳光如箭,刺破云层。 太子的军队仍在行军,前方的官兵来报:“禀殿下,前方一百里有营寨,帅旗为肖,是二皇子的军队。” 太子微微点头,目光如炬,看向旁边的孟皓清,心中暗叹:看来还是孟皓清赢了。 太子在前方不远处安营扎寨,将士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整军,赵湘、陈锦初二人如疾风般撩开营帐,如雕塑般站到了正在凝视沙盘的孟皓清身旁,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太子沉声道:“赵将军和陈将军,尔等分别率领两队人马,待我从正面发起进攻时,你们二人伏击撤回的守军。我会亲率大军正面强攻,佯装败退,待我撤回之时,老二定会率领追兵追杀。那时,守军定会撤回,二位将军便可伺机伏击撤退的守军。倘若老二的攻军回防,二位将军即刻撤退。” 二女抱拳领命,如轻盈的飞燕般离开了营帐。孟皓清则坐到一旁,慵懒地打着哈欠说道:“殿下,不出三日,二皇子定会撤回梁州城墙。后续攻城,拼的就是人数和耐力了。待攻城成功之后,便是殿下与二皇子之间的博弈了。” 太子仍在看着沙盘,忧心忡忡地叹口气说道:“昨夜,父皇派人星夜送来诏书,让我务必将老二生擒活捉带回,这可真是令我左右为难啊。以老二的刚烈性格,他定是宁死不屈,不战死沙场绝不会罢休的。” 孟皓清轻摇着扇子,胸有成竹地说道:“殿下不必忧虑,生擒二皇子,犹如探囊取物。” 梁州城前五十里处,两军如汹涌的洪流般浩浩荡荡地对峙着,李肖骑马缓缓向前,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前方犹如雄狮般威猛的太子军队。李阔也策马而出,二人如今已有半年未见,脸上都如寒霜般冷若冰霜。李肖朗声道:“好久不见了,大哥!” 太子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那就卸甲投降,交出兵符,随我回东都请罪!” “哈哈哈哈哈,殿下莫不是在说笑?我身后亦有十万雄师,殿下凭什么认为我必输无疑?” 太子也懒得言语,他缓缓地拔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剑,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直指前方随后怒吼道:“众将听令,杀!” 随即身后传来如雷般的怒吼和冲锋的声音,一瞬间两军如两头凶猛的巨兽,狠狠地交战在一起,果真如此,李肖的军队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只做防守,仅仅是应付太子的人,不让其越过防线。 不多时,太子再次举起佩剑下令撤回,太子的军队如潮水般火速撤出战场,随后李肖带头冲锋,身后的攻军如汹涌的波涛,紧追太子。 李肖马上驰骋,手持长刀,声如洪钟地喊道:“取下李阔首级者赏白银千两!”一时间,攻军群情激昂,如被点燃的火药桶。 在守军撤回李肖大营的路上,一杆银枪如流星般从天而降,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银枪如同定海神针般扎在地上,强大的气流如爆炸的核弹,瞬间掀翻数人。赵湘,陈锦初一左一右杀出,如两只凶猛的猎豹,随后火速拼杀李肖的军队。 赵湘一身红衣,快马驰骋,随手拔起落地的银枪,犹如战神附体,所到之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陈锦初手持赤霄剑,眼神毒辣,如鹰隼般锐利,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死在其剑下的叛军如被收割的麦子,数不胜数。 李肖听到身后传来的厮杀声,心中暗自一惊,他没想到太子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帮手,想必守军已经被伏击。 李肖挥舞着长刀,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他想回防守军,但是大脑的空白让他失去理智,眼看就要被逼入绝境,李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一挥长刀,发出一阵如野兽般的怒吼,带着攻军继续向着太子杀去。 这一举动让太子有些意外,他看得出来李肖是真想置他于死地,随后太子手持佩剑,再次发出进攻信号,新军如训练有素的大雁,有序调转马头,太子如离弦之箭,率先出击,双方再次混战在一起,战场上尘土飞扬,杀声震天,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吞噬。 李肖奋立抵挡,但无奈敌众我寡,逐渐陷入困境,他如一只被困的雄狮,眼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下令撤退。他带领残部且战且退,如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摇摇欲坠。 陈锦初和赵湘见李肖回防便下令撤回。 第49章 生一百个 深夜。 李肖的大营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之中。 他端坐于营帐内的椅子上,面沉似水,宛如雕塑般凝视着眼前的沙盘,手中二十五万大军今日竟折损了五万精锐,这些战死的士兵皆是大尉带来的亲兵。如今,剩下的二十万大军中有十五万是凛国的俘虏兵,他们守城尚可,若论战力,根本无法与太子的新军相提并论,而且这些人也不会为自己拼死卖命。 北部的夜晚寒冷彻骨,即使梁州距离凛国尚有数百公里之遥,此地的寒风依然如凌厉的箭矢,无情地穿透人的肌肤。身后,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悄然为李肖披上了一件披风,随后轻柔地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轻声呢喃:“殿下,莫要累坏了身子,早些歇息吧。” 李肖轻捏了一下怀柔的手,没有过多言语。他也不明白,为何仅凭怀柔一句“不如自立为王”,自己就敢忤逆皇帝老子。这个女人非同寻常,犹如一阵旋风,能够扰乱他的心智。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怀柔的呼吸如兰,在李肖的耳边轻轻吐着热气。李肖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随后无奈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倒在自己怀中,紧接着抱起她,缓缓走向床边。 此时的孟皓清如同一只孤独的夜莺,静静地坐在树上,仰望着天上那轮滚圆的明月。一阵清风从他左侧拂过,随后一个曼妙的身影宛如仙子般轻盈地坐在了他的身旁。陈锦初将头轻轻倚靠在孟皓清的肩膀上,柔声问道:“怎么了,益合?自出征以来,你便一直心不在焉,似乎有满腹心事。” 孟皓清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感觉心中不安,前些日子探子来报,舒玉婉竟然在梁州城中。” 陈锦初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她怎么会在梁州?她究竟意欲何为?” 孟皓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本来出征前我就心中忐忑,得知她在梁州后,更是惶恐不安。我总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着一切,而我们就如同这只手中的棋子,身不由己。” 陈锦初凝视着孟皓清,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那如诗如画的面容,令人心动不已,这男人答应过要娶她,这就够了。 陈锦初柔声说道:“益合,倘若有朝一日我深陷绝境,你当如何?” 孟皓清嘴角轻扬,微微一笑说道:“我定会以命护你周全。” 陈锦初心中如蜜般甜润,但嘴上却娇嗔道:“傻子,我若身陷险境,那定是棘手至极的问题,说明你也无力解决。你要赶快跑,拼命的跑,而后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孟皓清决然摇头:“不妥,没了你,我活着又有何意义?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活着,你就为我生下一百个孩子;死了,我们就下辈子再生一百个孩子。” “噗嗤~” 陈锦初忍俊不禁,随后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谁要给你生孩子,还一百个,我们大理寺养的猪也没这等能耐。” 俩人就在这如水的月光下谈笑风生,幸福无比,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所有的疲惫与紧张都如烟云般消散无踪了。 东都,惠温宫。 榻上,皇后娘娘面色苍白如纸,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犹如一把利刃划破了这寂静的宫殿。身旁的宫女惊慌失措,连忙小跑过来,轻轻拍打着皇后的后背。皇后艰难地看了一眼手绢,那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梅,在杏色的手绢上肆意蔓延。 宫女心急如焚,一把夺过手绢,声音颤抖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怎么又咳血了,来人呐,快去宣太医!” 皇后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不必兴师动众,哀家无事。” 随后,她缓缓靠在枕头上,眼神迷茫而又哀伤,喃喃自语道:“晴儿啊,今日可有梁州的消息?阔儿和肖儿回来了吗?” 晴儿为她掖了一下被子,轻声说道:“回皇后娘娘,尚未传来消息。” 皇后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那两行清泪仿佛是她心中无尽的苦涩与哀愁。自从朝中分出两派的那一天起,她便知晓会有如此结局,而当这一天真正来临,她又该如何去面对? 皇后的脑海中,当年生下李阔和李肖的场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此刻让她目睹骨肉相残,她这位母亲该如何承受?这一生,她是贞启帝的贤妻,为他诞下两子两女,然而,她却自觉不是一位称职的母亲,竟让两兄弟陷入如此境地。 贞启帝风风火火地赶来,推开门,便瞧见靠在榻上的皇后。他屏退宫女后,急忙坐到她身旁。皇后扭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贞启帝紧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爱妃,听闻你又咳血了,朕来看看你。” 见皇后一直扭过头,沉默不语,贞启帝自然明白她的担忧所在,随后长叹一声道:“朕知晓你挂念肖儿,朕已下令让阔儿将他活着带回来。” 皇后这才转过头来,说道:“陛下,臣妾不知何为皇位,臣妾只知肖儿和阔儿是我含辛茹苦怀胎十月所生。臣妾身为皇后不假,可臣妾首先是一位母亲。如今……哎!事已至此,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只愿他们二人能够平安归来。”皇后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又透着无尽的无奈。 贞启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宽慰道:“爱妃切莫忧心过度,朕相信阔儿会顾念兄弟情谊,不会伤害肖儿。” 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愿如此吧……臣妾只盼他们兄弟二人能够和和美美,不再心生嫌隙。” 然而,这显然是痴人说梦。贞启帝深知,李肖叛国这等重罪,即便归来,也难逃被问斩的命运,即便念及父子之情,李肖也会命丧狱中。 第50章 老二就是老二 翌日。 骄阳似火,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天空,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午时,两军如两尊巨兽般对峙,李肖身后,是当年与他一同征战凛国的雄兵,如今却仅剩下五万精锐和十五万俘虏兵。此役,必是一场生死之战,然而,他已决心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太子端坐于马背之上,一手紧握腰间的佩剑,仿佛那是他权力的象征;一手握住马绳,如同掌控着命运的缰绳。身后,赵湘和陈锦初如两朵娇艳的鲜花,骑马而立,英姿飒爽。 战鼓如雷,震耳欲聋,李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犹如一条蛟龙出海,带领五万精锐如猛虎下山般杀向太子。他身先士卒,毫不畏惧,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然而,太子的新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李肖的军队渐渐陷入困境,伤亡惨重。赵湘和陈锦初亦毫不示弱,她们手中的兵器如同闪电般挥舞,杀敌无数。战场上,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经过一场惨烈的厮杀,李肖最终败下阵来,回到军中大营。 他疲惫不堪地坐在营帐内,刚刚看着营帐中满地伤兵,心中满是懊恼与自责。他深知,这场战争已然落败,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他光着上身,怀柔正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伤口,他身上新增的几道剑痕,如狰狞的蜈蚣,令人触目惊心。他大口喘着粗气,接下来的拼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 此时,一名士兵匆匆而入,禀报:“殿下,太子派人送来一封信。” 李肖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如刀割般刺痛他的双眼:“李肖,你若投降,我可饶你一命,你我再这样手足相残,必有一伤。” 李肖怒不可遏,他狠狠地将信揉成一团,仿佛那是他心中的愤恨与不甘。 他毅然穿上衣服,再次套上甲胄,戴上头盔,手持长枪,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走出了营帐。 他俯瞰着下面的伤残将士,他们此时满身鲜血,如残阳般凄凉,李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再看看风中飘摇的帅旗,“肖”字依然屹立不倒,如同他坚定的信念。 李肖高举长枪,声如洪钟地喊道:“兄弟们,再次随我出征!” “杀!杀!杀!” 下面的士兵们同样高举武器,怒吼着杀声,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雄狮,他们的声音震得地动山摇,仿佛要将敌人的魂魄都吓得粉碎。 新一轮的拼杀亦如惊涛拍岸,这两位大尉皇子恰似那破浪的弄潮儿,永远冲锋在前,永远奋不顾身地厮杀,可李肖却永远力不从心,每次的阵型都如薄纸般被轻易击破。此次亦不例外,再一次撤军回营时,夜幕已如墨染,今日五万精锐又如残花般凋零两万。李肖神情凝重地凝视着沙盘,心中如一团乱麻,他实在猜不透破解他阵型的人究竟是孟皓清还是太子。 太子大营中。 孟皓清手指着沙盘上的一个位置,宛如指点江山的智者,说道:“殿下,这个地方是否就是上次洛一和赵将军去伏击二皇子守军所走的那条路?” 太子微微颔首,应道:“正是,此路虽不通梁州,却恰巧通往老二营寨左侧。” 孟皓清稍作思考,随即说道:“殿下,在此处设一队伏兵吧,今晚二皇子或许会前来偷营。” 太子扭头望了一眼外面如银盘般的月亮,不以为然地说道:“这都戌时了,老二的人马已如疲惫的老牛,怎可能还有精力来偷营?” 孟皓清摇了摇头,宛如一位洞悉世事的智者,说道:“殿下能想到他人疲马乏,那么二皇子也能猜到您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定会认为殿下此时定然放松警惕。” 亥时。 李肖悄悄的率领着一队精兵,正打算抄小路绕到太子后方。 行至半途,李肖的眉头却如麻花般拧起,他抬手握拳,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刚想下令撤回,突然山上亮起如繁星般的火把。 随后,箭雨如蝗群般袭来,李肖的部队瞬间陷入混乱,如被狂风席卷的落叶。 李肖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撤退,一边挥舞着佩剑,如舞动的风车般抵御着飞来的箭支。 原来,太子早已如诸葛孔明般神机妙算,料到李肖会有此举,提前布下了天罗地网。李肖只能再次带着残兵败将撤回了军营。 营帐中,李肖怒发冲冠,一脚踹翻帅案,上面的茶杯、兵书全都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散落一地。随后,他怒骂道:“那太子爷何时有了这料事如神的本事!定是那孟益合,坏了我翻盘的大事,他该死!他该死~~” “来人!”李肖对着帐外怒吼道。 “末将在!”一名裨将闻声而入。 “率五千精骑,随我再次夜袭敌营!”李肖眼中寒光四射。 “可是......殿下,我军刚刚受挫,锐气大减,此刻不宜再战啊。”裨将面露难色。 “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言!若能成功,必能大振士气!”李肖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说。 裨将无奈领命而去。 李肖亲自领军,向太子营地扑去,此时李肖已失去理智,这次他要正面夜袭太子大营。 太子和孟皓清正在营帐中饮茶,外面传来禀报的声音,一名侍卫抱拳说道:“禀殿下,禀军师,二皇子率领五千人马向我方大营袭来”。 太子愣了一下说道:“正面袭来?”。 侍卫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先锋正是二皇子”。 孟皓清打了个哈欠说道:“殿下也派五千人马去应战就可以了,不过先锋随便找个武将就可以,殿下不必亲自前往,二皇子准是失了理智,这时殿下须避其锋芒”。 太子点了点头,随后按照孟皓清说的吩咐了一下侍卫。 孟皓清则是再次打了个哈欠摇着扇子一脸慵懒的摆了摆手,示意太子自己要回自己的营帐睡觉了,便走了出去。 第51章 攻城 这一夜,太子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派遣出去的五千人马如钢铁长城般屹立在营寨口,只守不攻。李肖率领着众人如汹涌的波涛,发起了几轮猛攻,却全部如撞在礁石上一般被挡住。任李肖在外面如何叫骂,太子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李肖如困兽般冲杀到卯时之后,无奈如潮水般撤军回营。 李肖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帐中的椅子上,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后,就会迎来太子新一轮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昨晚的正面交锋,让李肖的人马如今已不足三万,能否顶住今日的进攻,全看他的运气了。 巳时。 还在闭目养神的李肖被一阵如惊雷般的擂鼓声吵醒。他知道,太子已经如饿虎般整军待发,不多时,今日的进攻即将如狂风暴雨般来临。他披头散发地走到水盆前,打算洗一把脸。铜黄色的镜子如一面魔镜,照射出他如死灰般惨淡的样貌。长发披肩,却已由青丝变为白发,仿佛一夜之间,岁月的沧桑如霜雪般染白了他的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不由得放肆狂笑,那笑声如夜枭的哀鸣,充满了不甘。 “我李肖一生征战沙场,自认为能力不低于李阔,父皇称帝,却因那荒谬的嫡长嫡次而立他为太子,将江山如赌注般托付于他,哈哈哈哈哈,如今我屡败李阔,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结局了。” 一阵放肆的自嘲后,李肖喊道:“来人~整军,迎敌!” 随后,他如战神般穿上铠甲,手握长枪,毅然走出了营帐。 在那间昏暗无光的密室里,舒玉婉听完怀柔的汇报,随后说道:“李肖这颗棋子已如风中残烛,可以弃之不用了。待他守城之后,准备伏击陈锦初,随后就撤出梁州。” 怀柔心中如打翻了醋瓶,酸涩难言。她不知道自己对李肖是何等的情感,只知道当她听到要弃李肖这颗棋子时,心中如被重锤击中般难受。 直至申时,太子今日已经发起了七次如狂风巨浪般的进攻,李肖的军队如残花败柳般惨败。营帐中的沙盘也已经被情绪激动如怒狮的李肖踹翻。他看着帐外还剩不到一万的残兵败将,终于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决定回城防守。 太子帅营中,孟皓清如雕塑般以手支头,闭目养神,太子轻撩营帐的帘子,云淡风轻地说道:“益合,老二退兵了,撤回了梁州,下一步我们该攻城了。” 孟皓清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殿下,通知将士们整军,占领二皇子营寨,留守一万将士在此。” 太子点头,吩咐下去后不久,将士们便如潮水般整军前进,涌入了李肖营帐。 赵湘心中暗自盘算着剩余的将士,十万大军还剩九万多一点,损耗未到十分之一,这战损完全符合太子和孟皓清的预期。 到达新的大营之后,太子和孟皓清再次凝视起沙盘,二人在研究如何以最小的战损攻克城池。 孟皓清说道:“殿下,如今李肖应该还剩将近十五万人马,不过这些人马应该全都是凛国俘虏兵。虽说这些兵马的战斗力远不及我们大尉,但是他们守城的本领还是相当厉害。我昨晚站在高处俯瞰梁州城墙,虽说低矮但却如铜墙铁壁般坚固,所以硬攻肯定是行不通的。” 太子眉头紧锁,说道:“想让老二开城投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硬攻的话战损又太大,那还剩下什么办法呢?” 孟皓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梁州入口有两个,李肖必定会分兵于左侧城门,可左侧城门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佯装屯兵城左,以此来分散李肖正门的兵力。但是,攻城的方法该如何才能将战损降到最低呢?” 太子说道:“益合,我听闻在俞州时,你首次决定攻打绝命谷的方法是火攻之法,虽说没有成功,但是梁州城墙低矮,用投石车发起火攻会不会是个绝妙的方法?” 孟皓清叹了口气,说道:“此方法我也曾考虑过,可是投石车的攻击距离有限,如果将其推进到可攻击范围内,我们的将士将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孟皓清略微停顿,缓声道:“不过……” 太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然明了,只要孟皓清如此言语,便意味着他已有解决弊端之法。 太子追问道:“不过什么?” 孟皓清沉凝片刻,说道:“相传百年前,有一位将军,名曰郭元昌。当朝帝王责令他攻取一座城池,然而彼时投石车射程甚短,尚未抵达可攻击范围,进攻将士便已被敌军弓箭射杀。郭元昌苦思冥想,心生一计,以人海为墙,四处抓捕周遭百姓以及敌军俘虏兵。人海在前,投石车在后,待抵达攻击范围,虽有人海抵挡,坚持时间不长,但足以发动两轮投石车,最终仅用半天时间便攻下城池。” 太子闻言,不禁一愣,随后满脸惊愕地说道:“益合?你……?难道要我抓捕百姓充当人墙?如此残忍之事,我这个大尉太子怎能做得出来?” 孟皓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不是,此等伤天害理、损人不利己之事,虽说伤天和伤人和,但是不伤益合啊,那我也绝不会去做。我的意思是,郭元昌的思路虽正确,但方法欠佳。我们可稍加改良,以盾牌兵为先锋,投石车紧随其后,待逼近投石车攻击范围,即可发起进攻。” 太子如释重负,轻舒一口气,说道:“嗯,就照此行事。只是,倘若老二派兵出城进攻,那该如何是好?” 孟皓清胸有成竹地说道:“只需在投石车后方部署骑兵即可。若二皇子大开城门,盾牌兵即刻撤退,骑兵则奋勇迎战。” 太子连连点头,随后依孟皓清所言开始整军。 一切准备就绪,太子和孟皓清站在营寨外,注视着远方的梁州城。 第52章 兄弟 “报~~殿下,太子率领大军前来叫阵!”士兵神色慌张,匆忙禀报。 城墙的阁楼里,李肖紧闭双眼坐在椅子上。听到士兵的禀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梁州城前,随着激昂的号角声响起,盾牌兵们如钢铁洪流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敌城推进。投石车在后方如蛰伏的巨兽,蓄势待发。投石车后,赵湘和陈锦初一左一右,各带领着百人骑兵,如猛虎下山,严阵以待。 太子稳坐于马背上,抬手握拳,示意大军停止前行。他凝视着前方的梁州城墙,只见城墙上的弓手已经将弓弦拉满,仿佛一支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只待大军靠近一步,便会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太子调转马头,躲到了投石车后方,随后高声喊道:“推进!” 号角声再次响起,如战鼓雷动,盾牌兵的喊杀声同样响彻云霄,如惊涛拍岸。厚重的铠甲加上坚固的盾牌,让众人推进的步伐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城墙上,李肖眉头紧蹙,如临大敌般看着城下的阵法,随后他举起右手,又猛然落下,高声喊道:“放箭!” 不多时,箭雨如蝗群般向太子袭来。盾牌兵们瞬间如变戏法般变化阵型,第一排蹲下,立起盾牌,如铜墙铁壁;第二排举起盾牌,如坚不可摧的堡垒。随后,所有的箭支全部如雨点般打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身后的士兵毫发未损。 太子见状,高声喊道:“投石车准备!放~” 不多时,投石车上放上了火油坛子,士兵们迅速点火,发射。数十枚坛子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熊熊烈焰,犹如火星一般发射到城墙上。一瞬间,炸开的火花如绚丽的烟花般瞬间绽放,城墙上的守军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末日降临。 二皇子惊恐地躲到了后方的阁楼,心中暗自思忖:此计如此歹毒,想必是孟皓清那阴险狡诈之徒想出来的。他若想破阵,必须下令开城应战。 李肖已无退路,不多时,果然派出军队出城迎战。 太子一声令下,盾牌兵们如潮水般迅速后撤,露出身后严阵以待的骑兵。赵湘和陈锦初如离弦之箭,瞬间杀出。 双方军队如两股汹涌的洪流,瞬间厮杀在一起。战场上尘土飞扬,如滚滚黄云,杀声震天,如雷霆万钧。 杀出的将士全都是凛国俘虏兵,虽说人数很多,但是就如纸老虎一般,被赵湘和陈锦初带领的骑兵犹如屠杀蝼蚁一般迅速斩杀。 撤军的号角声响起,李肖的将士迅速逃回城内,关闭城门。 太子岂能让李肖有喘息的机会,太子大手一挥,鼓声四起。云梯和攻城车迅速向前推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赵湘和陈锦初率领部分骑兵迂回到城池两侧,试图寻找其他突破口。 城墙上的李肖心急如焚,他明白,如果城墙失守,那就只能自刎于梁州城上。他挥舞着长剑,组织士兵拼死抵抗,但敌人的攻击如狂风暴雨,守城军渐渐难以抵挡。 李肖一声令下,箭矢如蝗,再次射向云梯,云梯上的将士瞬间如秋叶般坠落。太子见状,当机立断,下令撤回攻城车。 李肖调遣两队将士,如猛虎般一左一右冲向赵湘和陈锦初的骑兵。虽惨遭败绩,但他们以命相搏,直至二女撤退。 刹那间,战场上硝烟滚滚,如乌云蔽日,城墙上下的尸体堆积如山,仿若一座小山。李肖清理着死去将士的遗体,望着那被鲜血浸染得猩红的城墙,他满心无奈,仿佛看到自己马革裹尸的结局又近了一步。 太子营帐中,二人密谋着计策。休战即将结束,他深知下一轮攻击李肖必败无疑,可二人实在担忧李肖会在下一次的攻击中丧命,毕竟贞启帝有旨,要将李肖生擒回去。 孟皓清轻摇着扇子,缓缓说道:“下一轮攻击,一炷香之后展开即可,殿下此次攻城之后,您需身先士卒,作为先锋,待城门大开,率先入城,生擒二皇子。” 太子颔首,叹息一声道:“哎!出征之时,母亲紧握着我的手,让我务必将他带回,可是……” 一炷香后,战鼓再次敲响,如催命的鼓点。城墙上的李肖听到这声音,犹如听到了死亡的丧钟,城墙上的守城军浴血奋战,投石车再次发动攻击,火球如流星般袭来。 李肖一声令下,所有的将士如潮水般涌出城门,做最后的生死搏杀。正门的将士们倾巢出动,太子如猛虎下山,拔出佩剑,高呼冲锋,两队人马瞬间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震耳欲聋。 然而,李肖的人马终究势单力薄,城门在敌人的猛攻下被攻破。 太子率领军队长驱直入,如饿虎扑食般直逼城墙上的李肖。城墙上尸横遍野,李肖披头散发,宛如风中残烛,手拄着长枪,斜靠在椅子上。太子身后的将士们蠢蠢欲动,欲上前擒拿李肖,却被太子断然喝止:“都给我退下!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上城墙一步!” 看着满头白发的李肖,太子的声音低沉如雷:“老二,跟我回东都,面见父皇吧。” 李肖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随后撤下铠甲后的一条布,如行云流水般扎起头发,他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利刃,直刺太子的双眼,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回去还能活命啊?” 太子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你败了。” 李肖缓缓起身,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他丢掉手中的长枪,随后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惨笑一声说道:“下辈子,我宁愿做一个平民百姓,也绝不生在这无情的帝王家,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如夜枭啼哭,在空旷的城墙上回荡。就在他即将自刎的刹那,太子如鬼魅般闪身而至,死死握住他的手腕,面沉似水地说道:“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要带你回家。” 随后,太子握住剑身,如同拔河一般,缓缓将李肖的佩剑从他的脖子上移开。他的手中已满是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而下,但太子的眼神坚定如铁,仿佛在告诉李肖,他绝不会让他轻易放弃。李肖拼命地握住剑柄,想要挣脱太子的束缚,太子却再次用力扳直李肖的佩剑。太子身体一动,刹那间,剑身如闪电般向前刺出,直接刺入太子的肩膀。 一瞬间,李肖瞪大了双眼,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阻止他自刎。 第53章 罪子 李肖哆哆嗦嗦地松开握住剑柄的手,眼睁睁看着满手是血的太子艰难地拔出肩膀上的剑,随后太子紧紧捂着肩膀,嘴角汩汩地吐出鲜血。 李肖颤抖着双唇,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太子喘着粗气,嘴角却挂着一抹惨然的笑,说道:“因为……母亲……母亲说过我们是兄弟。” 此话一出,李肖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刹那间瘫软在地,太子伸出手,坚定地说道:“二弟,我们同父同母,这世界上除了父皇和母后,谁能比得过我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出征前,母亲说过要让我把你活着带回她面前,我一定要做到!宁阳和萱灵这两个小妹也说过许久未见二哥,等你回家。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怎可能不管你?” 李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嘟囔着“对不起”。 太子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二弟,跟我回家,大哥护你周全!” 李肖紧紧握住太子的手,随后在太子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与太子紧紧相拥。 李肖和太子相互搀扶着,缓缓地走下城楼。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仿佛两颗在乱世中相互依偎的星辰,向着营寨走去。 战争的硝烟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孟皓清望着梁州的百姓安然无恙,心中暗自思忖,二皇子绝非一个坏人。此刻,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他派去调查舒玉婉的探子至今杳无音讯,孟皓清心知肚明,那探子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太子营寨中,太医为太子处理完伤口后,太子当机立断,下令让赵湘和陈锦初从梁州左门进入,将剩余降将押送回来。随后,他又通知部下今夜开怀畅饮,庆功宴上不醉不归,明日午时班师回东都。 随后,二人围坐在桌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李肖此时也已卸下了甲胄,身着一袭黑色布衣,二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李肖一脸愧疚地说道:“大哥,从小到大,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都优先给我们三个。宁阳和萱灵这俩小妹,总是吃完自己手里的,就来抢我们俩的。这前半生,二弟真是对不起你啊!” 说完,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霍然起身,高声喊道:“来人啊!把我绑了,关入牢营之中,明日用刑车押送我回东都,向父皇请罪!” 太子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二弟,你这是为何?” 李肖惨然一笑,说道:“能吃这一顿肉,能和大哥共饮这一口酒,二弟已然知足。罪子就是罪子,就该有个罪子的样子。” 随后,外面的侍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太子,太子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带走了李肖。 孟皓清处理完了梁州城墙上的收尾工作,如释重负地回到了大营。他撩开营帐,太子见状,连忙起身说道:“益合,你回来了,快来!这场大胜,全是你的功劳,快来与我一同畅饮!” 孟皓清心中有些不安,开口问道:“殿下,赵将军和洛一去哪了?” 太子喝得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哦……我派她俩去梁州左侧的城门,把俘虏押送回来了。” 孟皓清心感不安,但还是被太子强拉着喝酒。 梁州。 去往左侧城门的小路上,赵湘和陈锦初并肩徐行,身后紧跟着五百骑兵。二人谈笑风生,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突然,陈锦初眉头微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嗖!” “轰隆!” 舒玉婉犹如一只矫健的雄鹰,从天而降。她手中的禅杖宛如一条凶猛的蛟龙,用力砸在地面上。一瞬间,气浪如汹涌的波涛般炸开,哀嚎声此起彼伏,五百骑兵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全部炸飞,落地之后已无生机。 赵湘和陈锦初反应迅速,如离弦之箭般火速发起进攻。然而,左右两侧分别出现了四个身影,他们的长枪如闪电般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四人瞬间掀翻了赵湘和陈锦初的马匹。 浓烟渐渐散去,二女面沉似水,宛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静静地站在原地。赵湘紧紧握住长枪;陈锦初则已经拔出了赤霄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冷冷地看向前方。 舒玉婉手持禅杖,如同战神降临,四个圣女如同护法般站在其身后,她沉声说道:“好久不见啊陈姑娘”。 陈锦初面若寒霜,宛如冰山美人,只是淡淡的说道:“上次在俞州益合拦住我,我没杀了你,你今日怎敢自己来送死”。 舒玉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同毒蛇吐信,说道:“他拦着你不是怕你杀了我,而是怕你死在我手里”。 陈锦初剑指舒玉婉,眼中寒光闪烁,宛如利剑出鞘,说道:“哼,狂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舒玉婉也不废话,怒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挥动禅杖朝陈锦初攻去闪身来到二女面前。 陈锦初身形一闪,如同飞燕掠水,躲开攻击,同时挥剑反击,剑势如疾风骤雨。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犹如火星撞地球。 赵湘见状,挥舞长枪加入战斗,与陈锦初一同对抗舒玉婉,但是二女不但没有占据上风,反而有些力不从心。 舒玉婉手中禅杖跺地,轰隆一声,地动山摇,仿佛大地都被撕裂开来,随即气流炸开,如火山喷发。 四个圣女瞬间加入战斗,赵湘心中暗叫不好,这些人全都是满介的实力,舒玉婉更是化境实力,俩人奋力抵抗,赵湘说道:“洛一,找机会跑,我们不是对手”。 听到赵湘的话,陈锦初知道现在形势危急,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突然,她注意到战场边缘有一处空隙,宛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或许可以从那里突围。 陈锦初向赵湘使了个眼色,然后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冲向那个方向。 舒玉婉察觉到了陈锦初的意图,她冷笑一声,如影随形,施展轻功追了上去,手中禅杖如泰山压卵般砸向二人,赵湘见状连忙推开陈锦初,禅杖如陨石坠落般落在二人中间,强大的力量将俩人震开,如断了线的风筝。 第54章 我说过会拼命护你 赵湘和陈锦初如风中残烛般艰难地起身,两人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如箭般喷出,随后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入肺中。舒玉婉出手如电处处直逼要害。 舒玉婉身形一闪来到陈锦初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随后侧身一脚,陈锦初瞬间飞了出去。赵湘见状,连忙起身,如疾风般接住陈锦初,两人单膝跪地,喘着粗气,陈锦初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她苦笑着说道:“对不起了星楚,连累你得陪我一起死在这了。” 赵湘笑着说道:“这个女人是不是你情哥哥的小情人啊,要不然怎么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都快死了还在贫嘴!” 赵湘的乐观态度如冬日暖阳般让陈锦初有了一丝温暖,随即闭眼准备接受死亡的降临。 舒玉婉走到二女面前,握紧禅杖,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当啷!” 兵器碰撞的声音如惊雷般传来,随即闪身带动的风声如怒涛般袭来,孟皓清唐刀如蛟龙出海般抵住舒玉婉的禅杖,随后用力一挥,舒玉婉毫无防备,如落叶般后退一步。看到来人是谁之后,她的心中再次泛起酸涩的涟漪。 赵湘和陈锦初看见孟皓清挡在俩人前面,想艰难地站起来,奈何伤势太重,互相搀扶才勉强站起。 陈锦初喘着粗气,抓住孟皓清的胳膊说道:“你来干嘛,益合,快跑!” 孟皓清冷冷地看着前方的舒玉婉,他的眼神如寒星般冰冷,对方在对上他的眼神后又失了心神。 舒玉婉强装镇定地说道:“让开!” 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心上人这样的眼神了,她的眼泪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世界上只有孟皓清能像一把利剑般扰乱她的心神。 孟皓清眯着眼睛说道:“南笙姑娘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眼中永远透露着杀戮?” 面对心上人的指责,舒玉婉的两行清泪终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舒玉婉手持禅杖指着孟皓清喊道:“我让你让开”。 孟皓清将唐刀收入鞘中,随后如行云流水般缓缓打开折扇,轻摇着扇子,决然地说道:“杀她俩易如反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舒玉婉难以置信陈锦初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女人的敏锐直觉让她察觉到孟皓清对这两个女人中陈锦初的在意超乎寻常。再看孟皓清挡在两人身前,身体却微微偏向陈锦初,舒玉婉心中暗忖,或许两人的关系已然非同一般。 舒玉婉双眼通红,颤抖着用禅杖指着陈锦初,厉声道:“益合,今日你和这个女人只能有一个活口!” 孟皓清声音低沉,坚定地说道:“好!只要你放她们走,我任由你处置!” 陈锦初再次紧紧握住孟皓清的手腕,艰难地说道:“不要~益合~你……你快走,不要答应她!” 孟皓清扭头给了陈锦初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我答应过你,定会拼命护你周全。” 舒玉婉看到两人的互动,心中已然确信二人关系非同小可,但仍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益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孟皓清拼命护着陈锦初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在风环牢房中舍命护她的样子,舒玉婉实在无法接受。 孟皓清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是我的女人,想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舒玉婉听到这最不愿听到的答案,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仰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她颤抖着双唇说道:“好!我可以放她们走,但是你要跟我走!” 孟皓清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道:“跟你走不妥,我以死换她们离开,可否?” 舒玉婉苦笑一声,说道:“孟益合,我究竟是如何让你如此厌恶,以至于你宁愿死都不愿跟我走!” 身后的陈锦初拼命地摇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停地流淌,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要,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 一阵如寒风般清冷且如老狐般老练的声音骤然响起:“那你们都给我死在这里!” 随后,闪身的风声呼啸而起,来人的拳头如铁锤般砸在孟皓清的腹部,强大的力量瞬间如洪水猛兽般击碎了孟皓清的防御,即便他在一瞬间调动丹田气流,也如螳臂当车般无法抵挡。刹那间,气流被抽干,孟皓清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单膝跪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舒玉婉紧张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握紧拳头,刚想上前,许慕春便扭头怒目圆睁,随后厉声喝道:“退下!” 舒玉婉拼命地摇头,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师父,不要伤他,南笙求你,不要伤害他!” 舒玉婉试图上前哀求,许慕春怒声吼道:“你们四个,给我按住她!” 四个圣女虽然面露犹豫之色,但也不敢忤逆许慕春,随后只能按住拼命挣扎的舒玉婉。此时的舒玉婉,眼泪如洪水般不停流淌,她深知许慕春的手段有多么狠辣。 许慕春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孟皓清三人,此时二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孟皓清,许慕春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说道:“刚才南笙给你机会你们不抓住,那就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你们三个都给我死在这吧!” 说罢,许慕春扭动了大拇指的扳指,随后手中凝聚气息,抬手一掌如泰山般直接向孟皓清的头拍去。 舒玉婉挣脱束缚,随后发了疯般地喊着不要,手中禅杖握紧,如闪电般闪身到孟皓清前面,用禅杖抵住许慕春的攻击。 陈锦初的身体挡住站不起来的孟皓清,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她,缓缓抬头,看到了舒玉婉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般挡在三人面前。 许慕春愤怒地说道:“舒玉婉,你竟敢忤逆为师!” 舒玉婉的眼泪不停滚落,颤抖着说道:“师父,南笙求你了,让他们走吧!”。 随后舒玉婉跪下,抱着许慕春的腿不停的哀求。 第55章 故人之子 许慕春如鹰爪般掐住舒玉婉的脖颈,随后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起,狠狠地丢到后面,怒目圆睁,咆哮道:“你们四个,若再按不住她,就都给我死在这!” 四个圣女这次死死地按住舒玉婉,舒玉婉哭泣着死命挣扎。 孟皓清如青松般伸出手臂,拦下陈锦初和赵湘二人,将她俩护在自己身后,随后低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对不起,洛一,赵将军,今日我们三个或许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二女一脸泰然自若,虽陈锦初想竭力保下孟皓清,但如今的形势显然是天方夜谭,三人皆身负重伤,赵湘的状况稍好一些,可想要艰难逃跑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三人艰难地相互搀扶着起身,站直了身体,孟皓清依旧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前辈动手吧,我孟皓清向来无惧死亡。” 许慕春凝视着一脸淡定的孟皓清,随后冷冷地说道:“你姓孟,又是东都人,那么孟司温是你何人?” 听到父亲的名字,孟皓清不禁一愣,随后心中暗喜,兴许有了一线生机。 孟皓清答道:“正是家父。” 许慕春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说道:“我说怎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你和你老子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只会哄骗女人的窝囊废!” 听到“故人”二字,孟皓清心中暗自盘算,这个女人想必和自己的父亲有些渊源,遂说道:“那前辈可否看在您口中之人的薄面上,高抬贵手放过我身后的两个姑娘,我不求其他,我的性命前辈可随时取走。” 许慕春沉声道:“哦?卖他面子?他也配?而且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孟皓清赶忙跪地叩头,哀求道:“还请……前辈……对我身后的二女高抬贵手。” 这瞬间,陈锦初泪如决堤,她紧紧抓住孟皓清的手,拼命地摇头,仿佛要摇散心中的痛苦,她实在不愿看到孟皓清为了她如此委曲求全。 许慕春放肆地狂笑,那笑声如夜枭一般刺耳,说道:“好!我放你们全都走,但是你得留一样东西给我。” 孟皓清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许慕春,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慕春便说道:“你这双招子生得好生漂亮,特别像你父亲,把这双招子留下来,我就放你们全都走。” 众人皆惊,她竟然想要孟皓清的眼睛!陈锦初连忙拉住孟皓清的胳膊,拼命摇头,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益合,不要答应她,求你了,求你了不要答应她,舒玉婉想要我的命,我给就是了!” 孟皓清抬头,死死地盯着许慕春,说道:“好!我答应你,还请前辈说话算话,我这双眼睛,你拿去便是!” 舒玉婉还在拼命地挣脱,那模样仿佛要挣断身上的枷锁,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啊师父,南笙求你了,莫要伤他!” 许慕春扭头,怒喝道:“那我就杀了他!” 舒玉婉闻言,如遭雷击,缓缓低下头,不想看到这残忍的一幕。许慕春命令道:“你们四个,按住她的头,掰开她的眼睛,让她好好看着,让她亲眼看着!” 随后,四个圣女如饿虎扑食般,将舒玉婉的头拉起,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她,让她不得不看着这一切。 孟皓清抬头,准备迎接许慕春的掠夺,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按住陈锦初,示意她别动。陈锦初低头闭眼,泪水疯狂的滚落。 许慕春把手弯成虎爪状,随后用力在孟皓清眼前一挥,那动作快如闪电,瞬间犹如利刃划拨空气。孟皓清只觉眼前一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紧闭的双眼,鲜血如泉涌般流出。 孟皓清如一片凋零的落叶,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赵湘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率先扶住了孟皓清,而被孟皓清按住双手的陈锦初,也如挣脱了牢笼的小鸟,随后哭着扶住了孟皓清。 许慕春转身,犹如一个冷酷的恶魔,说道:“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父亲,或者告诉程慧岚那个贱人,你的眼睛是许慕春夺走的”。 程慧岚这个名字是孟皓清的母亲名字,他强忍着眼睛的剧痛,随后如一颗坠落的星辰,昏死过去。 许慕春摆手,仿佛在驱赶一群讨厌的苍蝇,说道:“你们走吧,老夫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随即,四个圣女如同四条灵动的蛇,拉起舒玉婉,拉着她跟随许慕春往万妖岭方向走去。 赵湘背起孟皓清,犹如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山,说道:“别哭了洛一,我们快走,我刚才发现那个老女人并未挖出孟大人的眼睛,应该只是划伤他的眼睛了,我们快回去兴许还能救治他”。 陈锦初擦了把眼泪,随后在后面扶着孟皓清,然后二女如离弦的箭一般,拼命地往大营的方向跑。 孟皓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息和事物,他的脑子中有着清晰的画面,周围的树木如忠诚的卫士,背着他的赵湘和扶着他的陈锦初如温暖的阳光,他都能在脑中倒映出来,虽然只有灰白色,但能量的流动却如灵动的音符,清晰可见。他此时感觉自己如风中残烛,十分虚弱,但是还是硬撑着一口气。 陈锦初一边扶着他,一边擦自己的眼泪,哭着说道:“益合,你会没事的,你挺住啊,你说过回东都要娶我的”。 孟皓清眼睛的血不停的流淌,再加上许慕春开头的那一下抽干了他的气流,此时他感觉身体发热,仿佛要被熊熊烈火吞噬,离开这个世界。 孟皓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陈锦初说道:“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话刚说完,他就如一盏熄灭的灯,彻底失去了意识。 赵湘和陈锦初一听,更加拼命地往大营跑去。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回孟皓清,就像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人,坚定而执着。 孟皓清昏睡之间感觉自己如此的荒唐,没重生之前自己是个打工族,在那个世界犹如蝼蚁,每个月的工资交了房租水电买了油米白面随后一无所有,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病都不敢生,更不敢交所谓的女朋友,在这个世界她感觉自己有了用处,可如今又要身死在这,真的讽刺至极。 第56章 失踪 营寨中的嘈杂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将微醉的太子从迷蒙中刺醒。他皱了皱眉头,犹如被惊扰的雄狮,走出了营帐。 只见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匆匆地在孟皓清营帐中进进出出,太子连忙如疾风般走了过去。 陈锦初和赵湘小心翼翼地把孟皓清放在榻上,仿佛他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为他盖好被子。陈锦初慌乱得如同迷失的羔羊,扯着嗓子喊道:“太医呢,快传太医!” 随后,众人如潮水般急匆匆地请来太医。太医为孟皓清诊脉,神情严肃得如同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决战。 太子撩开营帐,如同拨开云雾,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发生何事?” 随后,当他看到榻上的孟皓清时,瞬间瞪大双眼,如同被雷击中,快步走上前问道:“益合?这是怎么了,何时伤得如此之重?” 赵湘的声音中透着无奈和沮丧:“路上遇到了高手,那五人能力远超于我和洛一。” 太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放眼整个大尉,远超于满介巅峰的存在本就凤毛麟角,这一瞬间竟然出现五个,简直是匪夷所思。 太子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诊脉,如同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曙光。太医皱了皱眉头,说道:“孟大人情况不容乐观,五脏六腑皆受重创,如残花败柳。眼睛的伤势更是严重,即便我为他医治,恐怕他的后半生也将在黑暗中度过。”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榻旁的陈锦初瞬间如遭雷击,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般,生无可恋地握着孟皓清的手,如同握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多时,太医满手鲜血,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已止住血,剩下的就看孟大人的恢复能力了。待我去采些草药熬制汤药,为孟大人服下慢慢的五脏六腑的损伤就会恢复,让孟大人好好休息吧”。 太医在水盆中轻轻洗了一下手,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暗红,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血色,他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殿下,皇宫中的太医兴许比老臣更有办法,傅太医三代从医,兴许他有医治孟大人眼睛的良方,虽然希望渺茫,但也值得一试。” 太子微微颔首,随后对着帐外的侍卫高声喊道:“传我命令,通知全军,明日寅时班师回朝!” 众人鱼贯而出,营帐中只剩下陈锦初泪眼朦胧地守在孟皓清身旁。 陈锦初的眼泪早已流干,她喃喃自语道:“益合,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回到东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罢,你都必须兑现承诺。” 孟皓清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被烈火焚烧,燥热难耐,脑海中纷乱的画面如潮水般不断涌现,丹田处的那股气流汹涌澎湃,如脱缰的野马,让他痛苦不堪。 子时。 陈锦初趴在孟皓清的榻边,已然熟睡,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孟皓清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自己而去。一阵微风吹来,营帐中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她宛如仙子下凡,却又带着几分神秘和哀怨。她凝视着榻上的两人,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她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诵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禅杖,禅杖发出的哗啦啦响声,犹如地狱的恶鬼在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定!”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后,禅杖狠狠地剁向地面,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一切都被卷入了一个深邃的幻境之中。接着,她快步走向前,用力地撕扯着陈锦初的手,然而,陈锦初抓孟皓清抓得实在太紧,舒玉婉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两人的手分开。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孟皓清背在身上,从榻上扯下一条布,绑在腰间,紧紧地固定住了她和孟皓清的身体。她轻叹一声,看了一眼趴在榻上的陈锦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轻声说道:“他爱你,我不能杀你,我不能让他伤心,更不能让他恨我,所以我不能伤害你,因为我也爱他”。 说完,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营帐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随着舒玉婉的决然离去,幻境如同一层脆弱的薄纱被轻易揭开,陈锦初瞬间从混沌中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榻上孟皓清的身影如轻烟般消散无踪,刹那间,焦急如焚的她霍然起身,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营帐,声嘶力竭地呼喊:“来人呐!有人劫走了孟大人”。 一瞬间,营寨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乱作一团。太子闻声赶来,目睹孟皓清的失踪,他怒发冲冠,对着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一人赏了一记响亮的巴掌,怒喝道:“你们两个是饭桶吗,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来人!拉下去打三十军棍”。 两个侍卫如丧家之犬被拖走,嘴里不住地求饶。 不知为何,在孟皓清受伤之际,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竟变得如火山般暴躁,尤其是对于有关孟皓清的事情,更是犹如惊弓之鸟,敏感异常。 太子怒目圆睁,咆哮道:“来人!给我去追,不把益合追回来,你们都别回来”。 这一夜,太子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派出将近三千人如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去追寻孟皓清的下落。 舒玉婉背着孟皓清在树林中如疾风般狂奔,她紧紧地拉住绑着二人身体的布条,仿佛那是连接他们命运的红线。她听到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如催命的鼓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她只能拼命地在树林里穿梭,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为了甩掉身后的人,她别无他法,只能如此。她深知,绝不能将孟皓清送回去,否则他这辈子就真的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了。 许慕春给她下了死命令,将她软禁在万妖岭,但她全然不顾。她偷跑出来,只为将孟皓清带回,医治他的眼睛。她无法想象心上人下辈子在黑暗中度过,此刻的她,眼神坚定如磐石,她深知带回去可能会被师父发现,从而引发一系列麻烦,但她已别无选择,只有在万妖岭,才能让孟皓清重见光明。 第57章 掘地三尺 “哐当!” 太子怒发冲冠,飞起一脚踹翻面前的帅案,下面跪着的三人是带领三千人找了孟皓清一夜的人,显然结果令太子大失所望,太子正在大发雷霆。 “马上再去给我找,把整个梁州城给我翻个底朝天,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益合找出来,否则你们都给我死无葬身之地!” 下面三人如捣蒜般连连磕头,随后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太子营帐。 此时的陈锦初如病入膏肓般躺在榻上,不停地咳嗽着,急火攻心的她如今面色惨白如纸,再加上昨日的重伤,随后又以泪洗面,现在身体极度虚弱,双眼通红,赵湘在一旁悉心照料着她,喂她喝药的同时也不停地安慰她。 陈锦初剧烈地咳嗽着,拿开手中的手绢,鲜血如红梅般绽放在白色的手绢上,她毫不在意地丢掉,随后有气无力地问道:“益合回来了吗?” 赵湘拿起药碗,用汤匙轻轻搅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喂给了陈锦初,她叹息着说道:“太子殿下派出去的三千人刚刚全部回来了,并未发现孟大人的踪迹,劫走孟大人的人轻功绝世,目前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陈锦初闭上双眼,两滴晶莹的泪水流出,随后挣扎着想起身下榻,赵湘连忙按住她说道:“你身体现在糟糕透顶,乖乖躺着。” 陈锦初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让我出去把他找回来,你让我去吧,我不能没有他,星楚,我好想他。” 赵湘按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孟大人拼死救我们回来,可不是让我们这般自暴自弃的,你觉得他忍心看到你这样吗?乖乖的把药喝了,等身体康复了才有去寻他的资本,要不然都是白费力气。” 陈锦初泪眼朦胧,眼中满是绝望。 太子此时稍稍冷静了一些,他深知自己现在手握十万大军,而且刚刚攻下梁州,凛国此时已如囊中之物,而且无人接管这一切,所以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然而,不甘心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拿出纸笔,奋笔疾书,给父皇修书一封。他将近期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写出,其中包括孟皓清如今的状况以及他的失踪。此刻的他,犹如迷失在黑暗中的人,迫切地希望贞启帝能够为他指明方向,究竟是班师回朝,还是另寻他法。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如今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孟皓清固然重要,可如今粮草已经消耗殆尽,况且梁州已然平定,凛国自然也已沦为凛城。然而,凛城却无人接管,若是继续拖延,凛城一旦起义,那么他和李肖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足足写了三篇密密麻麻的字,心中如明镜般清晰地呈现出从东都出发至今的所有状况。他渴望着父皇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随后将信小心翼翼地装入信封,叫来侍卫,郑重其事地说道:“八百里加急,务必将此密信火速送往东都,交到父皇贴身太监付贤手中,切记,此事十万火急!” 侍卫抱拳领命,犹如离弦之箭般从马厩中牵出快马,风驰电掣地向东都方向疾驰而去。 太子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依旧炽热,但并未扰乱他的心智。 此刻的他,满心都是自责,出征将近半月之久,不仅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失去了双眼,还将人弄丢了。他无法容忍自己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万妖岭,宛如一座神秘的仙境。 岛上,奇花异草漫山遍野,其中一种红色花朵如火焰般绚烂,形状恰似凤凰的尾巴,散发的清香仿佛能弥漫整个岛屿。 背着孟皓清,历经一天的艰难跋涉,舒玉婉终于登上了岛。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背上的孟皓清,此刻他的身体如燃烧的炭火,滚烫异常。舒玉婉小心翼翼地从后山潜入自己的院子,轻轻推开房门,那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清新的香气,整洁的陈设和布局宛如温暖的怀抱。她解开腰间的布条,如同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将孟皓清轻轻地放在榻上。 舒玉婉打来一盆热水,打湿了手绢,然后轻柔地擦拭着满头大汗的孟皓清。看着眼前双眼通红,不时流出鲜血的心上人,舒玉婉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她从怀中取出那奇妙的红色花朵,宛如捧着一颗稀世珍宝。随后,她将花朵放在手中,气息如春风般送出,疯狂地榨取着花朵的汁液。一瞬间,数朵花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变成了一滴红色液体,悬浮于舒玉婉的手心之上,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舒玉婉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动作极其轻柔地扒开了孟皓清紧闭的双眼。她的眼神专注且充满关切,手悬浮着那滴神秘的红色液体,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滴红色液体分别滴入孟皓清的双眼中。就在液体与眼珠接触的刹那间,一股奇异的能量似乎在孟皓清的体内爆发开来。 只见孟皓清的双眼猛地翻出白眼,原本英俊的面庞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那种痛苦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呃~啊!\" 从孟皓清的喉咙深处传出一声低沉而痛苦的闷哼,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正在黑暗中低声咆哮。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痛楚和挣扎,令人闻之心颤。 舒玉婉见状,连忙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孟皓清的脸庞,试图以此来安抚他的痛苦。然而,她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周围,或许是担心孟皓清痛苦的声音会被岛内的其他人察觉到。但在她内心深处,可能还隐藏着一丝丝私心,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特殊情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安慰他。 于是,舒玉婉缓缓俯下身去,她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轻轻地印在了孟皓清的唇上。她用自己的亲吻堵住了孟皓清口中即将溢出的痛苦闷哼,也阻止了那可能会引来危险的声响。 此刻,她微微闭上了双眼,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之中。她感受着孟皓清温热的气息,心跳也不禁加快起来…… 渐渐地,孟皓清的痛苦逐渐减轻,舒玉婉抬头轻抚着他的额头,仿佛在安抚一颗受伤的心灵。待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她为他把起脉来。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如同被春风吹拂过的花朵,正在逐渐恢复生机,丹田的气流如潺潺流水,无时无刻不在为每个器官输送着能量。 舒玉婉松了口气,虽然孟皓清的双眼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但是许慕春造成的内伤已无大碍。 第58章 感知能力 东都,这座繁华而庄严的都城沐浴在阳光之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贞启帝端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手中拿着太子刚刚送来的密信。他的目光在信纸上快速扫过,每看一行字,心中的忧虑便增添一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和太子如出一辙。 孟皓清不仅双目失明,如今更是离奇失踪,生死未卜。这样的消息对于孟司温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作为皇帝,他深知自己必须要给孟司温一个交代。然而,事情远比想象中的棘手得多。 贞启帝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付贤啊!马上替朕拟一道诏书。传朕旨意,命太子即刻班师回朝。同时,派遣新的官员班底赶赴梁州接管事务。令翰林院学士韩非暂时担任梁州知府一职,并任命他出使凛城,务必要稳定住梁州与凛城的局势之后再返回东都向朕复命。此外,关于孟皓清失踪之事,暂且对外隐瞒,不得走漏半点风声。朕会派出身边最得力的护卫秘密前往梁州展开调查,一定要将孟皓清找回来!” 付贤听闻此言,赶忙跪地叩头领旨。随后,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砚台旁边。只见他伸手轻轻拿起一支毛笔,饱蘸墨汁,开始全神贯注地起草诏书。随着笔尖在宣纸上舞动,一个个工整的字迹逐渐浮现出来。 付贤很快便将诏书拟好,呈交给贞启帝审阅。 贞启帝仔细阅览后,甚是满意,当即盖上玉玺,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太子处。 另一边,护卫队也已集结完毕,准备踏上寻找孟皓清的征程。 万妖岭。 在舒玉婉的房间里,她坐在榻边,守护了孟皓清整整一夜。突然,一阵痛苦的低吼声如惊雷般再次炸响,将闭目养神的舒玉婉从浅眠中惊醒。她瞬间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将手放在孟皓清的额头上,这已经是滴入花汁液之后第六次出现排斥反应了,痛苦如潮水般席卷了孟皓清的全身。 舒玉婉轻轻抚摸着孟皓清的脸庞,眉头紧紧锁住,随后小声说道:“好了好了,有我在呢。”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让孟皓清渐渐安静下来。 “当当当”。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令舒玉婉瞬间警觉起来,她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她迅速拿起床边的禅杖,紧紧握在手中,因为她的院子向来不会有人闯入,除了她的师父,就是其余的四大圣女。而她的师父将她软禁在这里之后,就闭关修炼了。 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听到了孟皓清的声音,前来查看情况。舒玉婉的眼神凌厉得如同刀子,她不介意将来人杀掉,无论是谁,都可以成为她禅杖下的亡魂。 “谁啊?”舒玉婉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门外传来了锦绣的声音:“禀圣女,我是锦绣,岛上的野果熟了,我们姐妹摘了许多来送点给圣女。” 舒玉婉说道:“放门口吧,还有,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我的院子。” 锦绣说道:“遵命。”随即,她把篮子放在了门口边,转身走了出去。 舒玉婉靠在门边,稍微感受了一下,发现院子里果然没人了之后,才打开门,把篮子拿了进来。篮子里装着红彤彤的野果子,如同一个个小巧的灯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些嫩绿的茶叶嫩芽,仿佛是春天的使者。 孟皓清此时的意识稍微有些清醒,他感觉到了周围的景象,屋子里的陈设和舒玉婉的身影,全都如电影般映射在了他的脑海里,虽然是暗灰色的,但这突如其来的新能力,让他感觉如同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拼命地想要扩大感受范围,扩到方圆十里之后眼睛的痛苦再次来临。 “呃~啊!” 舒玉婉听闻这声惨叫,如惊弓之鸟般慌张地放下篮子和禅杖,紧接着提起裙摆,如离弦之箭般小跑回里面的卧房,将手再次轻柔地放在孟皓清的额头上,轻声呢喃道:“益合,凝神。” 看到孟皓清遭受如此折磨,舒玉婉的眼睛瞬间红得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孟皓清咳嗽一声,梦呓般地说道:“疼!好疼!” 舒玉婉弯下腰,将脸如轻柔的羽毛般贴在孟皓清的脸上,随后在他耳边如春风般轻轻说道:“有我在,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舒玉婉紧紧握住孟皓清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她默默念起一段古老的咒语,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秘呼唤,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渐渐地,孟皓清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缓,就如同那波澜不惊、宁静祥和的湖面一般,不再有丝毫的起伏和波动。而之前一直折磨着他的剧痛,此刻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如潮水一般缓缓地消退而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他原本混沌不清的神志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变得越发清晰。此时此刻,他仿佛拥有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周围每一个细微变化,甚至可以清楚地知晓站在身旁之人究竟是谁。 “这……是什么地方?”孟皓清艰难地张开双唇,发出的声音却依旧如同那在狂风中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残烛一般,微弱得几乎让人难以听清。 听到心上人的问话,舒玉婉微微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宛如一朵在春日暖阳下绽放得无比绚烂的鲜花,美丽动人且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看到孟皓清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舒玉婉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了地。她轻轻地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回答道:“这里是万妖岭。”。” 孟皓清微微睁开眼,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他只能闭上双眼,用那种特殊的能力感知周围的情况。灰白色的场景如一幅水墨画般在他的脑海中显现,他并没有扩大感知范围,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然提升到了六品,而且还是中期的实力。这突如其来的提升,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天天运用丹田气流练功,好几次都只差临门一脚,但始终无法突破五品的瓶颈,这一下却直接让他跃升到了六品中期。 他淡淡地说道:“万妖岭是哪?” 舒玉婉轻声说道:“大尉和云国之间。” 孟皓清没有说话,他知道既然舒玉婉将他带到这里,肯定是要医治他的眼睛。 第59章 班师回朝 太子所在的大营营帐内。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奔入帐中,高声喊道:“报——八百里加急!”声音在空旷的营地回荡开来。 太子闻声,心头一紧,他深知此加急快报必定来自于贞启帝。于是,他迅速从座椅上站起,急切地说道:“快拿过来!” 那名士兵赶忙将手中的诏书递到太子面前,太子接过诏书,迫不及待地拆开,然后飞速展开阅览。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待读完整个诏书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营帐中的众人下令道:“传我命令,通知全军,明日一早班师回东都!另外,关于益合失踪一事,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半句,若有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 听到太子如此严厉的命令,在场的侍卫们纷纷抱拳领命,随后快步离去传达指令。此时的太子心情沉重至极,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当如何尽快寻得孟皓清的下落。此次出征本欲立下赫赫战功,未曾想竟将自己的军师给弄瞎了不说,还不慎将其弄丢,这可真是一场糟糕透顶的战事啊!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营帐内,陈锦初正如同往日一般静静地躺在榻上。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她面容憔悴,双目红肿,显然是已经连续数日以泪洗面所致。由于过度悲伤和忧虑,她的病情再度恶化,尽管太医已更换了好几副药方,但却始终未见任何起色。此外,为了找寻孟皓清的踪迹,太子早已分派众多人手四处探寻,可惜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赵湘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缓缓走到陈锦初的榻前,轻声劝慰道:“洛一,先把药喝了吧。等我们明日回到东都后,再请宫中的太医好好为你诊治一番,相信你的病一定会很快痊愈的。”说着,她轻轻地吹了吹汤药表面,试图让它稍稍冷却一些。 陈锦初犹如被五雷轰顶般,艰难地爬起,颤声道:“回东都?明日?” 赵湘轻叹一声,道:“嗯!皇上诏书已下,命我们明日班师回朝。” 陈锦初急忙说道:“那益合怎么办,我不走,不找到益合我绝不离开梁州!” 赵湘说道:“据太子殿下的侍卫近几日的探查,孟大人并不在梁州,种种迹象表明,劫走孟大人的人是向南去了。” 陈锦初万念俱灰,绝望地闭上双眼,喃喃道:“益合,你究竟身在何方啊……” 赵湘放下药碗,坐在榻边,紧紧拉着陈锦初的手,安慰道:“所以你要回东都好好养伤,你身为武夫,疗伤并非难事。只是这次你急火攻心,伤势才会如此严重。待回到东都,让宫里的太医将你医好,我们再去寻找孟大人。洛一,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陈锦初听了赵湘的话,心中稍安。她深知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有所行动,唯有先返回东都疗伤,之后再去寻觅孟皓清。 此时,东都那边太子班师回朝的消息已然家喻户晓,韩非也带着新的班底奔赴梁州。朝堂之上,王珣等人或被杀,或下狱,太子一派的人被压制多年,如今总算扬眉吐气。而令贞启帝头疼的是,四部尚书的人选至今仍未敲定。 万妖岭。 在过去的数日时光里,舒玉婉始终如一地悉心照料着孟皓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与关怀,仿佛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爱意都倾注在了这个受伤之人的身上。 如今,除了那依旧失明的双眼之外,孟皓清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势已然完全康复。此刻的他正静静地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尽管眼睛被白色的布条紧紧缠绕,但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 在他的脑海之中,所感知到的世界是一片灰白色的景象。然而,这看似单调的颜色组合,却宛如一幅淡雅而迷人的水墨画。那朦胧的线条、虚幻的轮廓以及深浅不一的灰度,都构成了一种独特的美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就在这时,舒玉婉轻盈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并缓缓地坐在了孟皓清的对面。她手中的汤匙轻轻地搅动着碗里浓稠的米粥,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气,然后将汤匙送到了孟皓清的嘴边。 孟皓清像机器人般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骨骼摩擦发出的嘎达声仿若魔鬼的嘲笑,异常刺耳,他沉声说道:“何时放我离开?” 舒玉婉缓缓放下手中的碗,轻声说道:“你就如此不情愿与我共处一室?” 孟皓清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若执意强留,我亦插翅难逃,化境巅峰实力的南笙姑娘,捏死我犹如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此前,孟皓清尚能大致判断出任何来人的实力,而今,他那超凡的感知能力,足以让他清晰地洞察气息的流动。之前,他推断舒玉婉的实力高于陈锦初,应为化境初期,可他万万没想到,舒玉婉的恐怖程度已然达到化境巅峰。 舒玉婉起身,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轻轻挑起孟皓清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张让她朝思暮想整整五年的脸庞,如今依旧如此迷人,只是她不明白,如今的心上人为何对她如此冷漠。 下巴被挑起,那冰凉的触感犹如寒潭之水,伴着阵阵清香,却让孟皓清浑身不自在,他面色淡然,轻声问道:“我着实好奇,十五岁的舒南笙柔弱得如同一朵娇嫩的鲜花,二十岁的舒南笙却狠辣得如同一条剧毒的蛇蝎,这五年究竟是怎样的魔力,能让一个女子蜕变成一个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武夫,难道这万妖岭真如此邪门?” 舒玉婉面对心上人的质问,心中虽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暗自庆幸,自从相见以来,心上人一直唤她南笙,未曾叫过她的大名,这一细微之处,足以证明孟皓清并未与她疏远。 舒玉婉说道:“我也同样好奇,十四岁的那个少年将我视作稀世珍宝,十九岁的这个少年虽说意气风发,却屡次让我心碎。” 孟皓清眉头紧蹙,说道:“你要我将一个将俞州百姓屠戮殆尽、杀伐果断的人视作珍宝?我做不到!” 舒玉婉瞬间提高了音量,大声吼道:“我没有!” 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把孟皓清吓了一大跳。 第60章 诉说心中的委屈 此刻,舒玉婉泪如泉涌,那声高喊就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一般,狠狠地劈开了她心底积压已久的种种委屈和苦楚。她宛如一个遭受不白之冤的孩子,满脸泪痕地站在家长跟前,开始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地倾诉起来。 只见她身体微微颤抖着,边抽泣边哽咽道:“俞州百姓的惨死跟我毫无关系!尽管我心里的确觉得那些人都该受到惩罚,但我绝不是那种漠视生命、肆意妄为之人!当初奉命去驻守俞州时,那个地方早就已经破烂衰败到不成样子了。而这一切都是东都的那帮家伙搞出来的阴谋诡计,可到头来,我的师父竟然假借我的名义对外宣称这些恶行皆是出自我手,面对师父的命令,我又能如何呢?难道我敢公然违抗吗?” 孟皓清默默地听着舒玉婉的这番哭诉,心中不由得再次确信无疑,原来俞州发生的这场惨剧背后果然隐藏着朝堂中人的操纵和算计。只是,此人如此煞费苦心地策划这一切,其真正的目的究竟何在呢?孟皓清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舒玉婉泪如雨下,那晶莹的泪珠不断地从她那红肿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她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让自己的抽泣声小一些,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然而,她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根本无法抑制住。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语无伦次、滔滔不绝地倾诉道:“孟益合,你可知道吗?自从那天之后,我找了你整整五年啊!这漫长的五年时光里,我几乎踏遍了整个大尉的每一寸土地。只要有一丝关于你的线索,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赶过去。我甚至还远走他乡,去到了遥远的云国,只为了能够寻找到你的踪迹。” 说到这里,舒玉婉的哭声愈发悲切起来,仿佛要将这五年来所承受的所有苦难与折磨都通过哭声宣泄出来。“每一天晚上,我都会被噩梦惊醒。在梦中,我看到那天你身陷绝境却未能逃脱出去;我看到你无情地抛弃了我,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我看到你迎娶了其他的女子,而把我们曾经的誓言抛诸脑后。难道在风环的日子,那些相互依偎的温暖瞬间,你全都忘记了吗?” 此时此刻,舒玉婉已经完全顾不得周围是否会有人听见她的哭诉。她只想将压抑在心底已久的情感一股脑儿地释放出来,让孟益合清楚地了解她这五年来所经历的一切。而在她的脑海深处,始终萦绕着孟皓清对她的不信任,那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次次刺痛着她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当我远远地瞧见你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时,那一刻,我满心欢喜,激动得难以自抑,只想立刻飞奔过去紧紧地将你拥入怀中,感受你的温度和气息。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却对我如此冷漠无情,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予我。 一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那股愤怒几乎要将我吞噬殆尽。我恨透了那个名叫陈锦初的女人,我大声怒吼着:“把我的益合还给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我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甘。” 舒玉婉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那颗原本充满怨恨的心逐渐变得麻木不仁。我已经退而求其次,不再奢求能够完全拥有你,哪怕你心里始终有着陈锦初的位置也罢,我唯一渴望的仅仅只是你能够停下匆忙的脚步,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就好。 我不顾一切地将你从大营中劫持出来,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让陈锦初死上一百次。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手下留情,只因我深知你深爱着她,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之中。而我对你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又怎能忍心见到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呢?” 此时此刻,孟皓清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般错综复杂。回想起当初那件事情,的确是他太过冲动和鲁莽,未曾给舒玉婉留下任何解释的余地。他就这样盲目地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强加于舒玉婉的身上,甚至连一句简单的询问都不曾有过。那时,他看向舒玉婉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和绝情,仿佛眼前之人并非他曾经深爱过的女子。 或许,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真正改变过,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只不过,无情的岁月在悄然之间侵蚀了他们之间那份珍贵无比的信任,使得他们渐行渐远,最终形同陌路。 孟皓清缓缓闭上双眼,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从前。在这漫长的五年里,他从未停止过对舒玉婉的苦苦追寻。他踏遍了千山万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只为了能够再次与她相逢。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世人,这两个心心念念、相互寻觅对方的痴情人儿,竟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孟皓清缓缓地抬起手,想要轻轻地拭去舒玉婉那如珍珠般滚落的泪水。然而,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舒玉婉那娇嫩的脸颊时,却突然停顿住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陈锦初那张美丽而温柔的面容。陈锦初,那个深深地爱着他、他也同样深情爱着的女子。一想到这里,孟皓清心中便充满了愧疚和矛盾。 尽管身处这个时代,可以允许男子三妻四妾,但孟皓清毕竟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所以,此时此刻的他决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违背道德准则的事情来。 沉默片刻之后,孟皓清终于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我答应你,在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我都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不过……我必须要向东都那边报个平安才行。”说完这句话后,他静静感受着舒玉婉情绪的变化,脑海中浮现的灰白景象,舒玉婉还在轻轻抽泣 第61章 求情 东都。 这座繁华而古老的城市,阳光洒落在宏伟的宫殿建筑之上,熠熠生辉。其中最为壮观的当属那座金碧辉煌的金阮殿。 此刻,贞启帝面沉似水,不怒自威地端坐于龙椅之上。一旁的太子已从梁州归来,正仪态端庄地坐在左侧。整个朝堂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孟司温因病未能上朝参政,而文官行列中的王珣更是因罪被斩首示众,四部尚书也被打入天牢监禁起来。如此一来,原本济济一堂的官员们显得稀稀拉拉。 贞启帝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群臣,然后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带李肖!” 随着太监尖锐高亢的呼喊声响起,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押解着五花大绑的李肖缓缓走上朝堂。只见李肖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径直跪倒在朝堂的正中央。 贞启帝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讥讽道:“好一个胆大包天、自立为王之人啊!如今怎会乖乖跪在此处?” 面对贞启帝毫不留情的嘲讽,李肖心中纵有千般不满和怨言,但依然紧咬牙关,低头不语。此时此刻,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当初在梁州城上太子对他所说的话语,他如今想的就是有错就要勇于承认,挨打时就得挺直身子站稳的思想。 李肖向来心高气傲,一身铮铮铁骨,但他深知自己所犯之错不容辩驳。即使面临再严厉的惩处,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亦无怨无悔。毕竟,生于帝王之家,有些抉择并非由他所能左右。 贞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般地汹涌澎湃,恼怒之情溢于言表。只因其子李肖所引发的这一场荒唐闹剧,竟导致了凛城与大尉两地的融合进程被硬生生地拖延了许久。 不仅如此,自己精心为太子挑选而出的那位辅臣,如今不仅双目失明,更是踪迹全无,生死未卜。这般惨重的损失对于整个大尉而言,无疑是一记沉重无比的打击。 贞启帝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猛地一拍龙案,厉声呵斥道:“李肖,给朕抬起头来!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罪行?” 李肖听到父亲的怒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仍硬着头皮微微抬起头来,低声说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儿臣甘愿领受任何惩处。” 然而,李肖那看似顺从的话语背后,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和傲慢无礼。贞启帝将其神态尽收眼底,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霍然站起身来,手指着李肖怒喝道:“说得好!来人呐,立刻把李肖给我拖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哗然之中,大臣们面面相觑,惊愕不已。紧接着,众臣纷纷跪地叩头,齐声高呼:“陛下息怒!请陛下开恩饶过二皇子一命!” 而此时,太子也匆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贞启帝跟前,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言辞恳切地说道:“父皇息怒啊!二弟此次的确是犯了大错,但想必也是一时糊涂所致。况且二弟往日里也曾多次立下赫赫战功,为大尉立下汗马功劳。还望父皇念及父子情分,以及二弟过往的功绩,能够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恳请父皇三思而后行啊!”。 宁阳和萱灵听闻此言,急忙起身,双双跪地,齐声说道:“父皇息怒,请您饶恕二哥吧!二哥他一定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过错呀!”她们那娇柔的面庞上满是急切与担忧之色,眼神中充满了对兄长的关切之情。 然而,这二位公主显然并不知晓此刻孟皓清现在的处境,更不知道孟皓清此时已经下落不明。 贞启帝见状,脸色愈发阴沉,怒吼道:“全都给朕住口!你们可知晓这个忤逆之子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大殿之上炸响,震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此时此刻,任凭诸位大臣们如何苦苦哀求,乃至自己的几个亲生子女纷纷求情,贞启帝都仿若未闻。只因李肖密信中的内容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贞启帝自己不介意背负上杀子的恶名。可是一想到自己深爱的皇后,贞启帝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顾虑。 要知道,贞启帝的后宫之中仅有三位嫔妃。早年,正是这位皇后为他诞下了太子、二皇子以及眼前的这两位公主。而那位生下三皇子的安佳娘娘已然离世,如今只剩下生下四皇子的朝德娘娘。在这后宫的三人当中,贞启帝最为宠爱的便是一直陪伴着自己南征北战、打下这片江山的发妻——皇后。也正因如此,对于处置李肖一事,他不得不考虑到皇后的感受,故而显得犹豫不决。 贞启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从今日起,李肖,朕要将你软禁于你的宫中,没有朕亲自下达的命令,绝不许踏出宫门一步!从今往后,你的余生就只能在这座府邸之中度过了。” 听到这番话,李肖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仍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甘,不过保住了一条命,随后他重重地磕下头去,声音颤抖着说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此刻的他心中无比清楚,自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之后权势地位都如同过眼云烟般消散而去,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只被贞启帝牢牢圈禁起来的可怜小鸟罢了。 然而,这样的处罚对于犯下大错的李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最轻的惩罚了。毕竟,贞启帝念及多年的父子之情,终究还是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或许,这便是贞启帝对这份父子情谊最后的一丝眷顾和表达吧。 朝堂中的众人对这处罚结果都很满意,此事也传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焦急的等到了这个消息,随即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第62章 三封信 太子正悠然地坐在自家府邸的清幽小院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忽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嘹亮的鹰叫声,划破了原本的宁静。太子闻声抬起头来,只见一只矫健的雄鹰正在他头顶上方盘旋翱翔。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紧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迅速站起身来,敏捷地伸出手臂。那只鹰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稳稳地落在了太子粗壮有力的胳膊之上。 太子熟练地从鹰爪处取下系着的字条,然后轻轻一挥手,将这只忠诚的信使放飞回蓝天。他展开手中的字条,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文字。 只见字条上写道:“殿下,见字如面。臣一切安好,无需挂念。不久之后便能回到东都向您复命。只是目前臣眼睛尚未痊愈,字迹难免潦草,请殿下多多海涵。现今东都朝堂之中尚有内鬼潜伏,而臣经过一番推断,认定此人为导致俞州和梁州混乱局势的始作俑者。依臣愚见,殿下不妨秘密会见二皇子,询问关于梁州事件以及他发起叛乱的主要缘由。据臣推测,陛下念及亲情,必然不会轻易处死二皇子。然而,殿下需谨记此次会面务必做到机密周全,万不可走漏风声。毕竟如今朝堂中的内鬼究竟是谁,实在难以预料,任何人都可能心怀不轨。另外,烦请殿下将臣安好的消息转达给臣之父,好让家人放心。” 太子读完纸条后,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当得知孟皓清此刻安然无恙时,一直高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然而,孟皓清信中所提及的内鬼一事却如一团迷雾般萦绕在他心间,令他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 此前,王珣等一众要员纷纷因罪落马,所有人都认为幕后黑手乃是二皇子及其党羽。毕竟,在诸多事件之中,二皇子的身影总是若隐若现。可是,如今孟皓清的这封信却好似一把利剑,刺破了原有的认知,让太子开始怀疑起之前对这些事件操纵者的判断。 俞州事件,太子知晓其中部分内情。那始作俑者正是宋庆,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凶残的山匪头目竟然是看似柔弱的舒玉婉!至于梁州事件,则确凿无疑是二皇子一手策划的阴谋。然而,眼前孟皓清的这封信,却让太子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之前所有事件背后的真正操控者并非众人所想的那般简单。 此时,位于东都一角的探清府正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这座府邸在陆忠的精心打理下显得井井有条,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而孟皓清在此前,倒更像是个甩手掌柜,将内部那些琐碎的小事件统统交由陆忠去处理。只有遇到重大事件时,他才会亲自出马接管。正因如此,孟皓清对于这位管家可谓是信任有加。 在清水楼的一楼,陆忠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翻阅书籍。忽然间,一阵清脆的鹰叫声划破长空传入他的耳中。陆忠闻声而动,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地小跑出门。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矫健的雄鹰正在头顶上空盘旋翱翔。见此情景,陆忠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右臂,老鹰落在他胳膊上,他取下鹰爪上的字条。 陆忠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神秘的字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陆忠,立刻派遣沈丘秘密调查之前四皇子狩猎时猛虎袭击公主事件。”看到这行字后,陆忠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这件事情发生至今已将近一年之久,期间并未有任何新的线索或动静。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此时孟皓清会突然下令重新调查此事。不过,作为下属,他深知自己只需服从命令即可,无需多问。于是,陆忠默默地将字条收好,转身便急匆匆地去找沈丘。 另一边,孟皓清坐在舒玉婉房间的椅子上,蒙着黑布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一系列事件:俞州事件、梁州事件,以前的猛虎袭击事件……种种迹象表明,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背后,实则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幕后主使的目标十分明确,那便是大尉国的高层官员以及诸位皇子,猛虎袭击事件针对四皇子和公主,俞州针对宋庆,梁州针对二皇子和梁州知府,这么一想确实很恐怖。 与此同时,在大理寺内,陈锦初正安静地待在屋子里养伤。宫中太医送来的药物果然不同凡响,药效极佳。此刻,她正集中精力,运用自身的气息不断地滋养并修复受损的五脏六腑。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鹰叫。陈锦初一听,瞬间睁大了眼睛,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这只鹰呢?身为孟皓清的女人,她对他的喜好可谓是了如指掌。孟皓清最喜欢的动物便是那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而且他还精心饲养着五只威风凛凛的老鹰。这些老鹰经过他长时间的悉心驯化,个个都变得无比机灵聪慧,仿佛能听懂主人的每一个指令。 陈锦初见此情形,心中一阵惊喜,急忙站起身来。她顾不得整理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裙摆,一路小跑着冲向门外。当她来到门口时,仰头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只矫健的鹰正在天空中盘旋飞翔。它时而展翅高飞,时而俯冲而下,身姿优美而灵动。 陈锦初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臂,那只老鹰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稳稳地降落在她的手臂之上。她小心翼翼地从鹰爪上取下绑着的字条,然后轻轻挥动着手臂,示意老鹰可以离去了。看着老鹰重新振翅高飞,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她才缓缓低下头,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打开了手中的字条。 就在展开纸条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因为映入眼帘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那熟悉的字迹。只见上面写道:“亲爱的洛一,见字如面。此刻我身处在遥远的万妖岭,将我带走之人乃是舒玉婉。她一心想要医治好我的双眼,目前双眼尚未完全痊愈,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如初。待我痊愈之后,定会立刻启程返回东都。到那时,便是我迎娶你过门的良辰吉日。请你不必担心挂念,我在这里一切安好。” 读完这封信,陈锦初不禁破涕为笑。得知劫走孟皓清的竟是舒玉婉,她原本悬着的心反倒一下子落了下来,踏实了许多。毕竟在这个世上,若说还有谁会真心希望孟皓清能够安然无恙、毫发无损,除了她陈锦初之外,恐怕也就只有舒玉婉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洋溢出幸福而安心的笑容,静静地伫立在门口,凝望着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孟皓清归来的身影。 第63章 爱意随风起 万妖岭,这是一片神秘而危险的地方,虽说美丽但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然而,在这片山岭之中,却有一处宁静的所在,舒玉婉的闺房。 此刻,孟皓清正悠然地坐在一把精美的椅子上,右手轻轻地摇动着自己的铁扇。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被一条黑色的布条紧紧地绑住,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不便或不安,反而流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孟皓清发现即使不依赖双眼,他依然能够自如地应对日常生活。这一切都得益于他新获得的感知能力,这种奇妙的力量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景象。在他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幅灰白的画面,不仅能够准确地映射出周围环境中的物体轮廓,甚至连人体内气息的流动都能洞察得一清二楚。这一发现令他惊叹不已,对这种神奇的能力越发喜爱。 最近几天,舒玉婉整个人变得格外开朗活泼,宛如春天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尽管孟皓清依旧刻意与她保持着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但相较于从前那种冷漠疏离的态度,已然有了极大的改善。现在,他们可以自然地交流、谈笑风生。 孟皓清对舒玉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因为在他眼中,曾经深爱的女子在他面前展现出的是无比的脆弱与真诚,他坚信这样的她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只见舒玉婉如同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羞涩少女,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温暖。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孟皓清的面前,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朵奇异的花朵。这朵花色彩斑斓,花瓣边缘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气。接着,舒玉婉将花轻轻地放在手心,然后闭上双眸,开始调动体内的气息。随着气息的流转,她的手掌逐渐泛起一层微弱的光芒,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花朵之中。与此同时,那朵奇异的花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花瓣上渐渐渗出晶莹剔透的汁液。 没过多久,只见舒玉婉的手掌之上,有一滴鲜艳如血般的红色液体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解开了蒙在孟皓清眼睛上的那块黑色布条。接着,她又轻柔地将孟皓清紧闭着的双眼慢慢地撑开,然后控制着手掌中的那滴红色液体一分为二,精准无误地分别滴入了孟皓清的两只眼睛里。 就在液体刚刚接触到眼球的瞬间,孟皓清突然紧皱起眉头来,紧接着从他的双眼中冒出了缕缕白色烟雾。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仿佛正被无数根细针同时穿刺一般,那种刺痛感让他几乎难以忍受。 而站在一旁的舒玉婉,则温柔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孟皓清的头部,试图以此来安抚他的痛苦和不安。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益合,七天之后再滴入一次这种汁液,你的双眼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了。” 听到这话,孟皓清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此刻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的内心一直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复杂的情感。在他的脑海深处,始终回荡着一个声音——绝对不能对不起陈锦初!然而,每当他想到舒玉婉为了寻找他竟然整整耗费了五年的光阴,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涟漪。 谁能知晓这漫长的五年时光里,她究竟承受了多少苦难与折磨?一切皆源于当年在风环那个地方,她随口说出的那句“出去之后你娶我可好”,而当时他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简单的“好”字。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竟让这个深情的女子痴痴等待了他五年之久。 舒玉婉帮孟皓清重新将那如墨般漆黑的布系上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孟皓清的声音传来让舒玉婉的脚步瞬间止住。 她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南笙,谢谢你……这些年,辛苦了。”孟皓清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舒玉婉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美丽而温暖,“没关系,只要能找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孟皓清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深知,自己对舒玉婉有着特殊的情感,但对于陈锦初的承诺,却如同一座无法轻易跨越的高山。 “倘若我说当年的诺言我无法实现,你该如何?”孟皓清的话语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 舒玉婉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失望,那失望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 “好,我懂,你爱陈锦初我知道,当日我没杀她就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看到你伤心,所以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南笙就开心。但是,舒玉婉这辈子都只能是孟益合的女人。”说完,她转身离去,那背影如同凋零的花瓣,孤独而凄凉。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争气地掉落,留下孟皓清独自在原地,思考着未来的方向。 此时,孟皓清感觉心头一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他最不擅长处理的便是感情,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他对陈锦初的爱深入骨髓,可以说愿意为了她舍弃生命,否则也不会失去双眼。 但是如今,这颗心却要装下第二个人,这让他感到无比的不适。倘若他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思维,或许真的会两个都要,但如今这种思维却像一把沉重的枷锁,死死地锁住了他。 孟皓清苦笑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上古时期把爱情定义成了毒药,定义为了一种病,看来果真如此。” 他缓缓起身,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随后走到门口。他的感知如同雷达一般,捕捉到了舒玉婉在花园中的凉亭里轻轻抽泣的声音。那抽泣声如同一曲悲伤的乐章,在他的心头萦绕,久久不散。 第64章 秘密会谈 孟皓清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向那座古色古香的凉亭。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角,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而此时,坐在凉亭中的舒玉婉似乎有所察觉,但即便孟皓清无法看到,她也迅速慌乱地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脆弱。 孟皓清静静地站立在舒玉婉身旁,此时他心情复杂但他还是轻轻地伸出手臂,将舒玉婉的头揽入自己宽厚的胸膛。舒玉婉顺从地依偎在他怀中,闭上双眼,倾听着孟皓清有力的心跳声。十分享受孟皓清轻轻的抚摸她的头,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他们又回到了曾经共同被困于风环牢狱的那段艰难岁月。 尽管那时的生活异常艰苦,然而对于舒玉婉来说,那段日子却是她迄今为止最为幸福的时光。只因为有孟皓清陪伴在身边,无论遭遇多少磨难,她都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内心充满了温暖和安宁。 与此同时,遥远的东都已至戌时。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太子悄悄地从无人的后花园绕过曲折小径,来到了李肖的府邸门前。望着眼前高耸的围墙,太子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腾空跃起,轻松翻过墙头,悄然落入府内。 他落地时所带动的轻微风声,却引起了屋内李肖的警觉。李肖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握住桌上锋利的匕首,眯起双眸紧盯着门口。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李肖压低声音沉声道:“谁啊!” 门外的太子连忙轻声回应道:“二弟,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他放下手中的匕首,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迎接太子的到来。 太子放下手中的两坛好酒,随后只见太子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然后轻轻地将其摆放在了那张古色古香的桌子之上。 李肖动作利落地顺势坐了下来,伸手慢慢地揭开油纸,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烧鸡香气如同一股无形的烟雾一般迅速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那诱人的香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人垂涎欲滴。 李肖熟练地打开酒坛上的木塞,先是凑上去深深地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接着便将这坛美酒递向了太子。而后,他又自顾自地打开另一坛酒,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仰头豪爽地灌下一大口,紧接着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好酒啊!”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寒暄了几句。片刻后,李肖收敛笑容,目光变得严肃起来,直截了当地问道:“大哥深夜到访,想必是有重要之事相商,直说吧。” 太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二弟,我此次前来,确实有事想要问个明白。我想知道当时在凛城,你究竟是如何下定决心反叛,随后又是怎样做出攻打梁州这个决策的呢?” 听到这话,李肖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哎!说来实在惭愧,这所有的一切变故竟然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 太子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疑惑地反问道:“女人?”对于李肖不近女色的性子,太子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贞启帝曾亲自为他们兄弟二人挑选妃子,太子顺从地选择了如今的太子妃,然而李肖对此却毫无兴趣,甚至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这一度让贞启帝感到颇为头痛。 李肖云淡风轻地说道:“如今的我被废弃在这深宫中,孤独地度过余生。虽说这境况有些凄惨,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也放下了许多沉重的包袱。每日品品茶,赏赏花,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所以我也无需对大哥有所隐瞒。” 随后,李肖便如潺潺流水般娓娓道来。 “益合的攻城之法让我取得大捷之后,我本打算整军撤回。然而,深夜时分,一个女子竟摸进了我的营帐,而我却毫无察觉。要知道,以我七品的实力,怎会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 “随后,这个女人说她有笔交易要与我谈,她让我加入她们,渗透到大尉的高层,然后起兵造反。条件便是用她那婀娜的身躯作为交换。起初,我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可她身上那股如幽兰般的清香,却如迷魂香般逐渐让我迷失了心智。” “原本,她计划着让我半年之后从梁州起兵。但那晚我们云雨之后,她却告诉我,如今东都太子已经成立新军,不如半年后我也自立为王。我当时犹如被怒火烧灼,脑子一热,瞬间怒不可遏。” “对于大哥成立新军之事,我气愤至极。再加上那时我所处的位置,对攻打梁州极为有利。于是,我在次日便发起了反叛,并修书给王珣。可那个女人却有些惊慌失措,她说此时时机尚早,让我半年后再做决定。” “当时的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犹如一头失控的蛮牛,直接带兵将梁州囤积的一万大尉军全部斩杀,梁州知府也当场毙命。随后,我还分发书信给各个州郡。” 李肖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对自己当时的愚蠢行为懊悔不已。 太子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一切果然如益合推断的一样,这背后果真有人推动这一切。 随后李肖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说道:“不过……在梁州有一个事情让我感到很奇怪,我攻打下来梁州的第二天在梁州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仅仅是一个背影,但是……”。 随后李肖趴在太子耳边耳语几句,太子瞬间瞪大双眼,然后说道:“二弟,此事当真?这可不能玩笑” 李肖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起初我也不敢确认,但是回朝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那个背影十有八九就是他”。 第65章 调查 两兄弟相对而坐,他们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不知不觉间竟聊了许久。随着话题的深入,太子心中对于李肖所谓的反叛之事逐渐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本在朝堂之上存在着两个派系之争倒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现如今看来,李肖似乎仅仅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此刻的李肖已有几分醉意,面色微红,眼神略显迷离地开口道:“大哥啊,倘若这件事情当真如此,恐怕就会变得颇为棘手了。不知您是否还记得贞启八年的时候,那座固若金汤的风环城竟然莫名其妙地丢失了?依小弟之见,此次事件应当与之前发生的俞州和梁州事件如出一辙!” 太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李肖所言,接着回应道:“照此情形来看,当年他想必是在邵凯主帅的营帐之中安插了内应。而且据益合所推断,他们的真正意图乃是想要逐步渗透进大尉的高层核心,继而推翻父皇的统治,再扶植起一个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皇帝取而代之。只不过,其中有一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先是制造了惨绝人寰的俞州大屠杀事件,又暗中唆使你发动叛乱,并企图教唆你血洗梁州城的无辜百姓。虽说最终由于你提前发难掀起反叛,也没有屠戮城中百姓,这无疑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部署。可他们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呢?”。 遥想当年,那王珣竟然公然表明立场,坚定地站在了二皇子一方。紧接着,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短短几句话间便以扶持二皇子党羽为名号,巧妙地将朝中一众重臣纷纷拉拢至自己麾下。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这四部以及王珣本人皆已落马,但隐藏于暗处之人究竟是谁?又有谁知晓呢?目前看来,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局势恐怕并非表面那般安稳平和。 此时,李肖开口道:“大哥啊,回想起往昔之事,当年王珣找上我,表示要对我予以扶持之时,我心中也曾感到些许怪异。现今仔细思量一番,想来这王珣应当亦是他们那边的人呐!他借着扶持我的幌子,暗中向大尉高层渗透势力。依小弟之见,大哥您理应着手去调查一下当年风环城的具体状况。虽说距离那时已有五年之久,但风环城那里想必仍有可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闻听此言,太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今益合已然不在身边,面对眼前这般错综复杂的局面,我着实不知该如何迈出下一步了。” 李肖赶忙劝道:“大哥万不可过度倚仗益合一人呀!小弟猜想,益合定然也是希望大哥您能够独立自主,在某些事务上自行做出决断才好。” 太子暗自思忖道,确实如此啊!自从孟皓清苏醒过来后,于朝堂之上可谓是大放异彩、光芒万丈。尤其是那次指鹿为马的事件过后,贞启帝便将孟皓清钦定为太子日后乃至其登基后的辅臣。毫不夸张地说,孟皓清无疑将会成为太子登基之后的下一任相国。自那时起,太子对孟皓清的意见几乎言听计从,甚至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连调查风环城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想要与孟皓清共同商议一番。 每当回想起孟皓清失去双眼并被劫持而去时的情景,太子便会瞬间失去理智,原本温文尔雅的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异常暴躁的情绪。在尚未收到孟皓清发来的密信之前,他的心始终高悬着,无法安定下来。由此可见,自己对于孟皓清真真是过度依赖了呀! 太子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天色已然不早了,二弟请留步吧。”语罢,他轻轻地推开房门,谨慎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方才悄悄地迈出脚步,离开了李肖的府邸。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宏伟壮丽的东宫殿宇之上。 这座庄严而又神秘的太子府邸内,气氛凝重却不失优雅。只见一名身着鲜艳红衣、扎着高挺马尾辫的女子正迈着矫健的步伐,英姿飒爽地向这边走来。那身红衣随风飘动,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令人眼前一亮。 女子来到殿前,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声音清脆而有力地道:“赵湘参见太子殿下!” 坐在殿中的太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起来吧,赵将军。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托。” 赵湘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恭敬地应道:“殿下吩咐便是,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太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此次需要你走一趟风环。想必你还记得当年你师父邵凯夺回风环之事吧?当时你虽年纪尚小,但也随他一同前往。如今本太子想要你再去秘密调查一番风环的班底情况。重点查查风环现今除了知府之外,究竟还有何人在掌权,并且要弄清楚此人与东都方面是否存在关联。” 赵湘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然而她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尽管心中有所不解,她依然果断地抱拳道:“谨遵殿下旨意!”随后便转身离开东宫,准备踏上这趟充满未知的旅程。 回想起当年,赵湘年仅十三岁,便跟随师父邵凯一同奔赴风环。那场激烈的战斗至今仍历历在目,不过当时的她毕竟年幼,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在一旁观战。但即便如此,她对风环的大致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据她所知,当年的风环城班底在那场战斗中并不能说是毫发无损,只不过损失相对较小罢了,仅知府和主事二人不幸身亡,至于其他一些小官员,则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太子为何突然对风环的情况如此关注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赵湘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接下任务,她就必须不辱使命,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第66章 前往风环 风环,这座历经沧桑岁月洗礼的古老城池,静静地矗立在大尉南部。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这片广袤大地之上。作为一座靠海老城,风环不仅拥有着迷人的海滨风光,更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历史与故事。 再往南行,便会抵达神秘的云国。而在风环与云国之间,横亘着一座充满奇异色彩的小岛万妖岭,让人既心生好奇又望而生畏。 此次身负秘密任务的赵湘,不得不孤身踏上这段前途未卜的征程。只见她身手敏捷地飞身跃上一匹骏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此番出行她并未携带自己平日里惯用的长枪,而是仅将佩剑悬挂于腰间。紧接着,她轻轻地蒙上一层鲜艳如血的红色面纱,仿佛要将自己隐藏于尘世之外。随后,她紧紧勒住马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风环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遥远之处的一座阁楼顶,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待赵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并自言自语道:“哼,竟然是去往风环?哎!看样子孟皓清那个家伙已经有所察觉了啊。既要暗中调查风环之事,又要追查猛虎袭击一案,想不到此子竟如此聪慧机敏。真可惜啊,想当年那只凶猛的老虎怎么就没能把他给咬死呢?” 言罢,男子缓缓收起手中折扇,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阁楼上踱步而下。回到屋内,他悠然自得地坐于一把雕花太师椅上,端起桌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轻抿一口之后,转头对着身后阴影中的一人吩咐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绝佳机会。想当初你未能成功除掉陈锦初和孟皓清二人,实在令我失望透顶。不过这一次,如果能顺利击杀赵湘,那么过往的罪责便可一笔勾销,饶你不死。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身后那位身着一袭黑袍的男子双手抱拳,恭敬地领受命令。想当初,在孟皓清从俞州返程之时,他曾身负使命前去拦截并予以击杀。怎奈时运不济,最终不敌陈锦初与孟皓清这二人联手,铩羽而归。 他刚刚转身欲走,身后却再度传来那名男子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且慢!此次行动,你将孙讯和安达一并带上。此二者的旧主皆已身陷大牢,现今归至我麾下效命,得让他们明白,我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夜色如墨,深沉无边。只见三条黑影犹如鬼魅一般在黑暗中急速穿梭前进。然而,想要追上那一路快马加鞭疾驰而去的赵湘,难度着实不小。 “大哥,您觉得此番我们能够大功告成吗?”安达略显忐忑地开口询问道。 “休要多言!此行只许胜不许败。再者说了,以咱们兄弟三人的能耐,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小姑娘不成?”黑衣人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没错!虽说那赵湘有着满介巅峰的实力,但大哥您亦是不遑多让啊!更别提还有我跟安达从旁协助,此次定然要将其置于死地!”孙讯连忙随声附和着说道。 话音未落,三人脚下步伐又加快几分,风驰电掣般向着赵湘离去的方向奋力追赶而去。 御书房。 在宽敞而华丽的宫殿内,贞启帝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其龙袍上的金线闪烁着耀眼光芒,彰显出无上的威严。桌子的左侧,邵凯身着一袭蓝色官服,神情严肃;右侧则是孟司温,他一身黑袍,面容冷峻。 此时,一封神秘的信件在众人手中传阅着,最终落到了邵凯的手上。邵凯迅速展开信纸,目光如炬地扫过上面的文字。片刻之后,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将信件随手放置在了一旁灯台的熊熊火苗之上。瞬间,信纸燃烧起来,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与飘飞的灰烬一同弥漫在空中。窗外适时吹来一阵清风,将这股黑烟与灰尘一并吹散,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贞启帝脸色阴沉,声音低沉地开口道:“依着益合所述,此人心怀叵测,妄图渗透我大尉朝的高层官员,而后扶植一个傀儡登上皇位,进而颠覆朕的大好河山!” 孟司温微微颔首,接口说道:“据微臣所知,益合的这番推论极有可能属实。那王珣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已然培植起众多的高层势力。连堂堂的四部尚书都能被他一手操纵,成为他的心腹之人。倘若他暗中杀害某一州的知府,再随心所欲地操控另一人接任该职,那么那个州郡岂不是就落入他的掌控之中?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至极啊!” 邵凯眉头紧蹙,疑惑地问道:“然而,那王珣为何要大肆屠杀无辜百姓呢?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孟司温缓缓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满脸疑惑之色。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对方仅仅是想要控制州郡的兵力,那只需将这个州郡的核心班底铲除即可,又何必如此残忍地对无辜的俞州百姓大开杀戒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阴谋? 贞启帝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如剑,沉声道:“照此情形来看,如今我朝之中定然还有心怀叵测之人潜伏。连王珣这般位高权重的大员都已落马,倘若他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那操纵棋局之人的官职岂不是更甚于他?” 孟司温再次摇头否定道:“陛下,您这话恐怕有所偏颇。这幕后下棋之人未必就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之人,说不定仅是一介普通百姓而已。然而,据益合与太子殿下推测,能够掌控王珣等一众要员者,绝对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正如益合所说,此次落马的四位部尚书,加上王珣这位司徒大人,再算上清除掉他们五人旗下的几个芝麻小官,其实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贞启帝闻言,顿时双目圆睁,惊怒交加地吼道:“什么?竟然只是冰山一角?朕的朝堂难道如今已然被侵蚀得如此严重不堪了吗?” 第67章 思念 孟司温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请您暂且息怒。眼下,太子殿下与益合正分别着手调查风环以及当年那起骇人听闻的猛虎袭击事件。以他们二人之能,想必用不了多久,真相便能大白于天下。” 邵凯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接着说道:“依臣所见,咱们不妨先来梳理一番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早在五年之前,此种阴险狡诈的渗透计划便已悄然展开。当时,有人谋害风环知府,致使该地出现权力真空。然而,未曾料到的是,云国却趁机而入,妄图从中渔利。 紧接着,便是去年四皇子外出狩猎之际,又有奸人企图暗害皇子与公主,幸而有益合挺身而出,方才化险为夷。此后不久,更有人暗中操控俞州知府,使得无辜的俞州百姓惨遭屠戮。再到前些日子的梁州之事,据太子殿下所言,有人居心叵测地蛊惑二殿下,唆使其在半年之后占领梁州,并下令将城中百姓赶尽杀绝。怎奈二殿下并未完全听从那人的指使,而是仓促发动反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二殿下尚且存有一丝良知,仅诛杀了梁州的一众官员,并未对普通百姓痛下杀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招棋未能如愿,才最终导致王珣等一干涉案人员纷纷落马。由此观之,这位幕后布局之人,似乎并未能做到算无遗策、掌控全局啊!” 孟司温微微勾唇,轻笑一声后缓缓说道:“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呐!当初风环一早就开始行动,暗中进行着渗透。然而当时的我们却目光短浅,仅仅将其视为太子与二皇子之间争夺皇位的斗争,从而划分出了两个派别。但谁能想到呢?就连二皇子也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邵凯听后,不禁嗤笑出声,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说道:“哼,你平日里总是自诩智谋过人、运筹帷幄,大大小小的胜仗不知打了多少场。可到头来,还不是依靠自己的儿子才洞悉了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吗?” 孟司温面不改色地回应道:“话虽如此,但不管怎样,他终归还是我的亲生骨肉啊。就算到了天涯海角,孟益合也永远都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爹。”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之时,一旁的贞启帝赶忙伸出手拦下他们,生怕这场争吵愈演愈烈。紧接着,贞启帝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位莫要再争执不休了。眼下,咱们不妨先瞧瞧太子和益合究竟会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吧。想当年,我们也曾意气风发,纵横沙场,打下了这片大好河山。如今岁月如梭,我们已然老去,是时候该将这些重大事务交由年轻一代去处理了。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需要完成的使命,我们已经成功地打下了天下,接下来稳固江山社稷的重任就得看这帮孩子们的表现。” 宁阳宫。 宁静的夜晚,宁阳静静地坐在院中那微微晃动的秋千之上。她轻轻地晃荡着自己修长而纤细的双腿,双眸则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繁星点点闪烁其中,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于黑色的天幕之中。然而,此刻宁阳的心间却是沉甸甸的,仿佛被一块巨石所压覆,因为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孟皓清,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她的眼前。 自从孟皓清前往梁州之后,日子便一天天过去,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始终杳无音讯。就连她的太子哥哥归来之时,也未能将她牵挂已久的益合哥哥一同带回。当她满心焦急地向大哥询问孟皓清的下落时,得到的却仅仅是一句轻描淡写且略显敷衍的回答:“益合在外有事。”这简单的几个字如何能够抚平她内心深处的忧虑与思念?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对孟皓清的苦苦等待,宁阳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曾经,即便不能时常相聚,但至少每日的早朝之上,她还能远远地望上他一眼,以解相思之苦。然而,如今连这样短暂的相见都成了一种奢望。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日的比赛场上,当时孟皓清与陈锦初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亲密举止,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宁阳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一瞬间,她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美丽的面庞上满是忧愁之色。 其实,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宁阳便已深深地倾慕着孟皓清。那时的他或许尚未如此出众耀眼,在众人眼中显得平凡无奇。但他豪爽洒脱的性格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了宁阳的心底。尽管身为相国之子,他却从不倚仗家族权势居功自傲,反而一直秉持着谦卑待人的处世之道。尤其是那次奋不顾身地飞身救她之后,更是让这份爱意在宁阳的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而如今的孟皓清,不仅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更拥有了运筹帷幄的非凡智慧。他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世人面前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然而,正是这样越发优秀的他,让宁阳在心生欢喜之余,更多了几分忐忑与不安。 尤其是陈锦初的出现更让她有了危机感,虽为公主,但她深知得不到心上人的心,怎么样都是空谈。 优雅端庄的她会在孟皓清仅带一百人入俞州平山匪而担心,会在他和陈锦初打情骂俏的时候而吃醋,可她就是不敢真真实实的说出埋在心中的爱意。 与此同时的萱灵宫亦是如此,萱灵公主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手中那块孟皓清送给她的玉佩,心中的思念越发严重。 她也回忆到了那日赛场上的场景,回忆起父镜中显现出来他和陈锦初打情骂俏,十分亲密,她瞬间坐直了身子,把玉佩气愤的丢在桌子上说道:“花心大萝卜,谁要想他啊”。 随后叹口气,又拿起了玉佩,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紧紧握着。 第68章 淑女,御姐,病娇女 经过一整天一整夜马不停蹄地奔波,赵湘此刻终于能够停歇下来喘口气。只见她熟练地生起一堆篝火,旁边的马匹被牢牢地拴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她静静地坐在火堆旁,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上面串着一只香气四溢的野兔正在火上烘烤着。 兔肉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滋啦啦”的声响,不断冒出金黄色的油脂滴落在火中,激起一阵小小的火花;与此同时,燃烧着的树枝也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清脆爆裂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阴森恐怖的树林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赵湘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兔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说起她与陈锦初这二人,虽说性格以及为人处世的方式大相径庭,但在吃东西这件事情上却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赵湘向来性格火辣且极度外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陈锦初则恰恰相反,她性格温柔乖巧又内向腼腆,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水莲花。然而,正是因为她们都对美食有着无法抗拒的热爱,才让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女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倘若把陈锦初比作一位温婉可人的淑女,那么赵湘无疑就是那个热情奔放、言辞犀利的贫嘴御姐。此时此刻,赵湘心满意足地享受着美味的兔肉,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天底下所有的美食啊,就应当统统进到自己的嘴巴里才算不枉此生!正当她沉浸在这般美好的幻想之中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身后有三个身影正拼尽全力地追赶而来,很快就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此地距离风环城尚有百里之遥,赵湘深知时间紧迫。她看了一眼空中的月亮,心中暗自思忖道:若想在天亮之前抵达风环,必须抓紧时间赶路才行。于是,她决定填饱肚子后马上出发。 赵湘从行囊中取出水囊,喝了一大口水囊里清凉的水,然后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残渣。接着,她站起身来,走到马匹旁边,解开了马绳。 只见赵湘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口中轻呼一声:“驾!”那匹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随着她的离去,身后的火堆也渐渐暗淡下来,只剩下一些未燃尽的木柴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地上则散落着一堆吃剩的兔子骨头,显示出这里曾经有人停留过。 不多时,天空更加暗淡应该已达子时,繁星点点闪烁于天空之中。就在这时,三道黑影迅速掠过原野。为首的安达率先落地,他蹲下身去,伸手摸了一下那堆尚有余温的篝火灰烬,转头对另外两人说道:“看这情形,应该刚离开不久,我们加快速度,兴许还能追上。”说完,他起身一跃而起,继续朝着前方飞奔而去。其余两人纷纷点头应和,紧跟着安达的步伐。 万妖岭 与此同时,在万妖岭的一座府邸内,舒玉婉正身处自己的闺房之中。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藏香香炉,缕缕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淡雅的香气。舒玉婉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素衣,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她轻轻地拿起一根火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颗藏香,然后将其放入香炉之中。 此刻,孟皓清手持一把折扇,站在窗边微微扇动着。这段日子以来,他俩不得不分开睡。原本属于舒玉婉的那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如今已被孟皓清占据,而舒玉婉只能委屈地睡在里面原先丫鬟住的狭小房间里。尽管如此,舒玉婉却并未有过多抱怨,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孟皓清小心翼翼地解开蒙住双眼的那块黑布,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眸。然而,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眼皮传递进来,带来些许若有若无的光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眼睛上的伤口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然渐渐愈合。 此时,孟皓清淡淡地开口道:“南笙,今晚你就在这里歇息吧,我去里间睡。”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听不出丝毫波澜。 而另一边,舒玉婉刚刚点完一炉熏香,弥漫着整个房间。她轻盈地走到孟皓清身后,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他,而后将头倚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柔声细语地说道:“你为何如此介意与我同榻而眠呢?当初在风环的牢狱之中,我们不也是相拥而眠,而且并非一日两日之事啊。” 孟皓清紧握着手中的黑布,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他紧闭双眸,一只手搭在舒玉婉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心中纠结万分。他很想狠下心来,用力挣脱开她的拥抱,但内心深处那份复杂的情感却如同蛛丝一般缠绕着他,令他无法割舍。最终,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用略带低沉的嗓音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我,恐怕已不再像当年那般恪守君子之道了。” 似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孟皓清话语中的细微情绪波动,舒玉婉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稍稍凑近孟皓清的耳畔,呵气如兰地道:“那又如何?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孟皓清说道:“不行,别闹了南笙,你睡在这吧”。 舒玉婉知道孟皓清心中还是因为陈锦初而介意和她的情感,她松开孟皓清随后说道:“没劲死了,你睡这吧,你是病人,我去里面就行”。 随即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如果说陈锦初是温柔腼腆的淑女,赵湘是火辣贫嘴的御姐,那么舒玉婉就是性格扭曲情感依赖的病娇,她爱孟皓清爱到可以逐渐接受他的一切,哪怕他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她也不在乎,而且近几日她和孟皓清的亲密接触让她整个人都活泼了很多,由此可见简单的事情就能让她满足至极。 第69章 遭遇 辰时,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大地带来一片金黄。 赵湘此时已经抵达风环。她端坐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之上,身姿挺拔而优雅。目光凝视着前方那座巍峨耸立、气势恢宏的风环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座城池历经岁月沧桑,却依然保持着它当年的雄伟风姿,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她微微转头,望向右侧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波光粼粼,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声。海风轻拂着她的面庞,撩动着她如丝般柔顺的秀发。此刻,她感到无比惬意和放松。 赵湘轻轻地驾了一声,胯下的白马便缓缓地朝着悬崖边走去。太阳正渐渐地从海平面上升起,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她身上,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她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壮丽的景色,下方波涛汹涌的大海就像一头凶猛的巨兽,不断地翻滚咆哮着。海风愈发强劲起来,吹拂着她的发丝,轻柔得宛如爱人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赵湘突然沉声说道:“都跟了一路了,到这了还不现身吗?你们三个还真是执着啊!”话音刚落,只见三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旁边的树林子里嗖嗖嗖地纵身跃出,稳稳地落在了赵湘的侧边。 赵湘见状,迅速调转马头,眼神变得异常凌厉,直直地盯着前方的三个蒙面黑衣人。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威严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你们也应该认得我。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如此费尽心思地追杀于我?我赵湘自问行得端坐得正,向来不招惹是非,而且这些年征战沙场,为大尉效力,从未与朝中任何人为敌结怨。今日之事,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我手下无情!”。 话落,只见她右手猛然一抽,寒光闪烁间,腰间那柄锋利无比的佩剑已然出鞘,直直地指向正前方的那三个人。 此时,三名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人冷冷开口道:“姑娘,这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要怪只能怪你多管闲事,调查了你本不该调查之事。此事虽与你毫无干系,但你今日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赵湘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她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太子命她暗中调查风环班底这件事,竟会给自己招来如此杀身之祸。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是无用。她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前方,寒声道:“既然多说无益,那就别再啰嗦,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言罢,她左手用力一拍身下的马背,整个人借力腾空跃起。与此同时,她双手紧握佩剑,朝着那三人所在的方向猛力挥出一剑。 刹那间,只见赵湘身形如电,快若疾风。她手中佩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强大的剑气呼啸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那三人汹涌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那三人亦是不敢怠慢,脚下步伐疾动,纷纷侧身躲避。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剑气狠狠地击打在地面之上,瞬间将坚硬的土地撕开一条细长的裂缝。一时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待到尘土渐渐散去,赵湘轻盈地落在地上,身姿挺拔如松,手中佩剑依旧笔直地指向前方。而那三人也在不远处相继落地,与赵湘隔空对峙着。双方之间相距足有三十余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万妖岭。 在舒玉婉府邸的庭院中,孟皓清站立在院子的正中央,他双眼依旧绑着黑布,此时他正凭借着新得来的感知能力,如敏锐的猎犬般捕捉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他皱起眉头,脑海中灰白的场景如幽灵般如约而至。他能感知到整个院子里的任何风吹草动,甚至屋子里的舒玉婉,他都能感受到她体内气息如潺潺流水般的流动。 孟皓清用铁扇轻轻地敲了敲头,随后喃喃自语道:“这能力的最大范围究竟是多少啊?上次尝试了一下,眼睛却疼得仿佛要裂开,要不我再试试?” 随后,孟皓清决定再次挑战自己能力的极限。他集中精神,如火山喷发般全力释放自己的感知力,脑中的灰白画面以圆形的姿态迅速扩散,仿佛要冲破那无形的束缚。 随着他的努力,灰白色的画面如涟漪般逐渐向外扩展,他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大。但与此同时,他的头痛也如汹涌的潮水般越发剧烈,仿佛要将他的头颅撕裂。 孟皓清咬着牙,如坚韧的青松般坚持着,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就在这时,他的感知范围如膨胀的气球般越来越大,甚至能将整个万妖岭都包裹其中。眼下,他能清晰地看到方圆百里内的任何情况,哪怕是一根小草的纹路都如画卷般清晰可见。 孟皓清看到距离舒玉婉府邸一百多里的地方才有人烟,那座府邸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他猜测里面应该有四个人。他再次扩散自己的感知,此时的范围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忍着大脑的剧痛,“看”到了岛中还有一座高楼,那高楼如巍峨的山峰般气派,楼顶一人正在打坐,那气息流动让孟皓清感觉十分熟悉,他推断此人应该就是许慕春。 此时,他紧闭的双眼已有鲜血流出,可他不管不顾,继续扩大着自己的感知范围。此时的范围已达方圆二百里,已经完全覆盖住了万妖岭,继续向周围扩散。 孟皓清感知到这座万妖岭有六个人,而且他都熟悉这六人的气息,其中离他最近的就是屋里的舒玉婉,而远处将近一百里的地方里面住着四个人就是那天和舒玉婉袭击陈锦初和赵湘的那四人,在远处的高楼中那人就是许慕春,那么这偌大的岛屿就仅有这几个女人而已。 第70章 命悬一线 就在此刻,孟皓清那紧闭的双眼中再次流出汩汩鲜血,仿佛两道猩红的溪流沿着他苍白如纸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最终滴答滴答地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溅起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花朵。 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剧痛难忍,那种疼痛仿佛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大脑深处,让他几近昏厥。而他的双眼更是如同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被炽热的火焰无情灼烧着,痛苦不堪言。尽管如此,他仍然咬紧牙关,拼命地想要扩大自己的感知范围。 很快,他就看到在遥远的悬崖边上,竟然有四个人正在激烈地相互厮杀搏斗。那四道身影在他的视野中若隐若现,但不知为何,他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是如此熟悉。于是,他不顾自身的伤痛,再次竭尽全力地将感知进一步扩大。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猛然袭来,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呃~,啊!” 孟皓清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同遭受重击般单膝跪倒在地。他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归来。与此同时,他的感知范围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弹回,只能勉强感知到眼前这座院子里的情况。 他颤抖着抬起右手,抹去下巴上滴落的血珠,然后用另一只手扶着地面,艰难地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喃喃自语道:“赵湘……安达……还有孙讯……那个人也好熟悉……他们怎会在此处出现?” 而在屋内听到孟皓清惨叫声的舒玉婉,则顿时花容失色。她惊慌失措地提起裙摆,顾不得形象地一路小跑冲向院子。当她远远望见孟皓清跪在院子中央、双目流血时,心中的恐惧和担忧更是达到了顶点。她脚下步伐愈发急促,片刻间便来到了孟皓清身旁。 “益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睛是不是又开始难受了?”舒玉婉满脸焦急与关切之色,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孟皓清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没......没事......我只是......只是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感知能力罢了,谁知道一下子用力过猛了。” 舒玉婉一听这话,不由得紧皱起眉头,面露担忧之色,嗔怪道:“你呀!怎么能如此胡来呢?你的眼睛本就在恢复期,这样乱来,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完全康复啊!”说着,她轻柔地扶起孟皓清,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鲜血。 擦净血迹后,舒玉婉牵起孟皓清的手,柔声说道:“走吧,先去把你眼睛上的黑布换一换,然后再喝点水润润嗓子。” 此刻的孟皓清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但他心中却始终牵挂着悬崖边上的赵湘。他深知以赵湘一人之力对抗那三个强敌,必定会十分吃力。然而,身体的状况让他现在无法立刻前去支援,只能暗自祈祷赵湘多撑一会,撑到他恢复好了马上就去帮她。 孟皓清艰难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热茶,希望这股暖流能够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而舒玉婉则动作娴熟地解开他眼睛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黑布,接着拿起干净的手帕,仔细地将他眼睛周围残留的血迹一点点擦掉。最后,又细心地为他绑上一块崭新的黑布。 做完这些后,舒玉婉轻声叮嘱道:“明日只要再往你的眼睛里滴入一次药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但是记住哦,千万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使劲使用你所说的那种感知能力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孟皓清面沉似水,微微点了点头,可他那紧锁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过一丝一毫。因为此刻,他的内心深处依旧牵挂着赵湘的安危,仿佛赵湘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头。 悬崖边。 赵湘手握佩剑,身姿矫健如燕,与那三名强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只见她剑走偏锋,招式灵动多变,竟能与那三个敌人打得有来有回。尤其是与那身着黑袍的黑衣人之间的对决,更是难解难分,双方基本上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然而,尽管赵湘实力不俗,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除了黑衣人之外,还有安达和孙讯两人从旁协助,这让赵湘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起来。 就在这时,赵湘身形一闪,以一个极其敏捷的侧身动作避开了安达和黑衣人同时刺来的利剑。紧接着,她抓住时机,猛然向前一挥手中的佩剑,剑风呼啸而过,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逼得安达与黑衣人不得不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不过,赵湘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稍作休整,那狡猾的孙讯便瞅准机会,突然发动偷袭。只见他身形迅速欺近赵湘身后,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直直地朝着赵湘的后背刺去。赵湘察觉到危险临近,连忙转身挥剑抵挡,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被孙讯的剑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顺着指尖滴落而下。 另一边,安达眼见赵湘受伤,立刻乘胜追击,剑法变得愈发凌厉起来。他每一剑都直指赵湘的要害部位,攻势犹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赵湘虽然拼尽全力奋起抵抗,但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她也只能节节败退,渐渐地陷入了劣势之中。 与此同时,那名黑衣人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趁着赵湘疲于应对安达的进攻之际,忽然侧身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赵湘的胸口处。赵湘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最终重重地摔倒在了悬崖边上。 赵湘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一只手紧紧捂住受伤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撑着地面支撑着身体。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原本整洁的衣衫此刻也已变得破烂不堪,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看上去无比狼狈。然而,即便身处如此绝境,赵湘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因为她深知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倒在这里,她还要活下去! 此时,那黑衣人与安达以及孙讯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显然,他们打算联手一举终结赵湘的性命。于是,三人不再犹豫,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赵湘猛扑过去。 第71章 救援 此刻,赵湘单膝跪地,右手紧紧握着那把已然近乎卷刃的佩剑,剑身闪烁着微弱的寒光。她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眼神却坚定地凝视着前方即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三人。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她还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站起身来,摆出一副战斗的姿势。 三名黑衣人之中为首者猛地腾空而起,如同一只凶猛的黑鹰扑向猎物一般,飞起一脚朝着赵湘狠狠踹去。这一脚带着凌厉的劲风,仿佛能撕裂空气。赵湘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举起佩剑试图格挡住这致命的一击。然而,由于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她无处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迎接对方的攻势。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赵湘身形一晃,一个踉跄差点跌下悬崖。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形,勉力抵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就在这时,安达瞅准时机,身形一闪,瞬间欺身至赵湘身旁,挥拳猛击而出。这一拳速度极快,力量惊人,赵湘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打得飞身而出。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朝着悬崖下方坠去。这一刻,赵湘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和苦涩,她苦笑着缓缓闭上双眼,逐渐放弃了抵抗,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在赵湘的身体即将坠入深渊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嗖!” 只见一道身影闪现而至,眨眼间便来到了三人后方。原来是孟皓清赶到了现场。只见他左手持一把折扇,潇洒自如;右臂则稳稳地夹住赵湘纤细的腰肢,宛如一尊战神般威风凛凛地站立着。而赵湘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鸡崽儿似的,被孟皓清紧紧夹在腰间动弹不得。 赵湘微微睁开双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飞速掠过的地面,吓得她花容失色。紧接着,她扭过头,目光落在了孟皓清身上。当看到眼前之人竟是孟皓清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处险境。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孟皓清那双眼睛之上还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条,显得格外醒目。孟皓清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对着面前的三名黑衣人,冷冷地开口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居然联手欺负一个小姑娘,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被孟皓清夹着的赵湘有些不舒服,随后扭动了一下身子,孟皓清见状把她放下来,随后赵湘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杂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随后站在孟皓清旁边,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孟皓清剑眉紧蹙,手持扇子直直地指向对方,冷声说道:“我认得你,想当初在俞州返回东都的路途之上,我和洛一险些就让你命丧黄泉。真没想到啊,像你这样的窝囊废居然还有胆量前来冒犯!” 此言一出,那黑衣人的双眸瞬间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心中暗自惊诧不已。他原本以为孟皓清双目无恙能够认出自己并不稀奇,可如今眼前之人分明已是双目失明之态,却依旧能够将自己一眼识破,这其中缘由着实令人费解。 然而,那黑衣人很快便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冷笑着回应道:“哈哈,孟大人果然好眼力!不过上次分别之时,在下就曾言明,终有一日会取您性命。今日便是兑现诺言的时候!” 孟皓清面不改色,缓缓地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动起来,微风拂过他俊朗的面庞,更添几分潇洒之气。只见他轻启薄唇,云淡风轻地说道:“就凭你?我若想杀你,你死,占四成”说罢,他手中折扇合上随后屹立在原处,一股无形的气势骤然散发开来。 旁边的安达和孙讯瞬间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安达曾经亲眼目睹过孟皓清与钟焕之间激烈的交手场面,对于当时孟皓清展现出的五品巅峰实力可谓记忆犹新。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去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眼前的孟皓清竟然已经突破至六品中期!更令人惊讶的是,从孟皓清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势来看,竟是丝毫都不输给站在他身旁那位已然达到满阶巅峰境界的神秘黑衣人。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安达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就在这时,孟皓清忽然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向安达,缓缓开口道:“我想,此刻你应该可以将脸上的蒙面巾取下来了吧?没错,我说的就是你,安达。” 紧接着,他又将手指转向孙讯,语气依旧平静而坚定:“还有你,孙讯,别再藏着掖着了,把面罩也摘下来吧。真是让人感到好奇啊,你们二人的主子吴耀和孙文通,如今早已如同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你们究竟还在为谁效命呢?” 孟皓清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不仅赵湘被惊得目瞪口呆,就连位于前方的那三个人也是满脸惊愕之色。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双目失明的孟皓清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准确无误地辨认出他们身份的。毕竟,在他们看来,一个失去视力的人能够做到这般精准判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赵湘对于朝堂之中那些错综复杂、纷乱如麻的权力争斗之事知之甚少。她就像陈锦初一样,只是个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女子,整日里只晓得享受美食带来的快乐,对于为何会有这三个人对自己穷追不舍、欲置之于死地更是一无所知。 鬼使神差之间安达和孙讯二人果然摘了面罩。 “竟然真的是你们!”赵湘惊呼出声。 安达和孙讯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决绝,本来吴耀和孙讯二人入狱险些让他们连坐,要不是他们得新主子哪能让他们保住身家性命,所以今天不管孟皓清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他和赵湘必须死。 第72章 睁眼可能打不过,闭眼随便打 孟皓清目光如炬,稳稳地指向中间的黑衣人,缓声道:“我想,对于你的身份,我心中已然有数。回想当初在返程东都的路途之中,我便对你有所猜测。如今看来,我的直觉未曾出错。不如这样吧,你是否愿意将脸上的面罩摘下,让大家一睹真容?想必阁下便是右将军钱朋麾下那位赫赫有名的二品骠骑将军蔡颜!” 此言一出,黑衣人不禁心头一震,但很快便恢复镇定。毕竟此刻孟皓清所展现出的种种表现,已令他见怪不怪,仿佛无论遇到何种情况,孟皓清皆能从容应对,视作平常之事。 然而,当蔡颜依言揭下面罩之时,一旁的赵湘亦是满脸惊愕之色。谁能想到,这位堂堂大尉二品大将军,竟是一名叛贼!要知道,邵凯作为中军主帅掌管大尉所有兵力。其中,包括受封的前后左右四位一品将军,而每位一品将军帐下又分别设有五位二品大将军。蔡颜,恰恰就是从属于右将军钱朋的那位骠骑将军,其官职之高、地位之重,实非寻常人所能比拟。 只见蔡颜面色阴沉,冷冷地开口道:“孟大人果真是智谋超群,令人钦佩。不过很可惜,既然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么我想,今日您恐怕就得留在此处了。”说罢,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可孟皓清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悠然自得地缓缓摇动手中的扇子,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神情泰然自若,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成竹在胸,即便面对如此凶险的局面,亦能轻松掌控全局。这个满介巅峰的武夫他也不放在眼里。 孙讯一脸凶神恶煞,率先开口吼道:“少啰嗦!蔡将军,咱们直接把这俩家伙宰了,然后回去交差就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皓清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紧接着,只听见“嗖”的一声,他的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孙讯的面前。那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令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还未等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回过神来,孟皓清已经提起膝盖,猛地向孙讯顶去。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流轰然炸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遭受如此重击的孙讯,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般。 然而,孟皓清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止。在完成这致命一击后,他又如同一阵风般迅速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再看孙讯,只见他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随后,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像是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终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孙讯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丝毫动静。 刚才孟皓清的那一击实在太过迅猛,以至于竟然将孙讯当场秒杀。要知道,孙讯可是拥有五品中期实力的高手啊!就算孟皓清比他高出一品,达到了六品境界,但想要如此轻松地将其斩杀,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刚才不仅安达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与孙讯紧挨着站在一起、久经沙场多年的蔡颜都未能察觉到孟皓清的攻击,甚至让孟皓清在发动袭击之后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让人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蔡颜和安达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的眼神之中皆流露出深深的震惊之色。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孟皓清所展现出的实力竟会强大到这般令人骇然的地步! “好……好强……”安达不由自主地喃喃低语着,他的嗓音微微发颤。 蔡颜则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如潮的情绪。他深知此时此刻绝非心生惧意之时,当务之急乃是寻思出应对眼前这艰难危局之法。 只见蔡颜怒目圆睁,对着孟皓清厉声喝问:“孟皓清,你莫非是活腻了不成?竟敢如此张狂放肆!” 然而,面对蔡颜的质问,孟皓清却只是神色淡然地回应道:“我不过是略施手段送他上路罢了,莫要急躁,稍后便轮到你们二人步其后尘了。” 听闻此言,蔡颜的面色愈发狰狞狠厉起来,他右手紧握着长刀,浑身气势猛然暴涨,紧接着将体内雄浑的气息尽数汇聚于刀刃之上,而后猛地挥刀横劈而出。刹那间,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呼啸着朝孟皓清与赵湘二人席卷而去,其势若雷霆万钧,锐不可当。 而站在一旁的赵湘见状,毫不迟疑地摆好了迎敌的架势。与此同时,孟皓清迅速合拢手中那把精铁打造而成的折扇,身形一闪,向前踏出一步,同时紧紧握住铁扇,手臂一挥,以一记精妙绝伦的上挑动作,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蔡颜发出的剑气。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彻四周,那来势汹汹的剑气竟是被孟皓清轻而易举地挑飞到了半空之中。 孟皓清面沉似水,仅仅轻轻一抖手中的折扇就轻易地挑开了蔡颜的攻击,他带来的震惊感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赵湘不相信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是孟皓清。 蔡颜瞪大双眼,他刚才那一下用出了近乎全力,可就这么被孟皓清接住了 就在这时,孟皓清再次挥动折扇,一道凌厉的劲风直逼蔡颜要害。 蔡颜心中暗叫不好,他感觉这恐怖的气息根本不小于他的力道,他心中叫骂到底凭什么,上次他虽然有些奇怪五品巅峰的孟皓清能打出那样的伤害,但是还是能让他接受。 那么这次孟皓清就有点刷新蔡颜的认知了,他实在是不相信。 蔡颜慌忙侧身躲避,但仍被劲风吹得脸颊生疼。他稳住身子,望着孟皓清,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孟皓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一步步向蔡颜逼近,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威压。 赵湘看着眼前的孟皓清,心中暗自惊叹。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孟皓清的实力,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估量还是太低了。 第73章 愤恨 在那场紧张刺激的比赛当中当她看到孟皓清展现出来的实力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叹之情。当时她以为孟皓清只是比同阶段的人稍微强一些而已,但今天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实力竟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么多!也难怪陈锦初会对他如此痴迷狂热,看来这男人的确有非凡之处。 孟皓清似乎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力挽狂澜、化险为夷。即使面对生死考验,他也毫不犹豫,勇往直前,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在刚刚,赵湘都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孟皓清紧紧地夹在了胳膊之上。 此时,只听得一声怒吼,蔡颜猛然腾空而起,如同一只凶猛的猎鹰一般扑向孟皓清。而安达也不甘示弱,紧跟在蔡颜身后,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朝着正迎面走来的孟皓清发动了凌厉的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孟皓清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蔡颜的猛击。与此同时,他借着闪避之势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安达。安达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逼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孟皓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蔡颜疾驰而去。他手中那把看似普通的铁扇此刻竟像是化作了一道闪电,带着令人胆寒的寒光直直地刺向蔡颜。 蔡颜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侧身躲闪。但即便他动作敏捷,还是未能完全避开孟皓清这迅猛无比的一击,手臂上被铁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受伤的剧痛让蔡颜的脸色变得极为狰狞,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起来。他不再保留丝毫实力,全力以赴地施展出自己所有的绝招,与孟皓清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尽管孟皓清失去了双眼,但他那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脑中的灰白画面加上他敏锐的听觉和触觉,从而一次次巧妙地化解对方的攻击,并给予有力的回击,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孟皓清手中铁扇招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攻势愈发凶猛凌厉,每一下都挥出皆带着森冷的寒意与无尽的杀意。面对如此骇人的攻击,蔡颜还是能稍微化解,可安达逐渐力不从心,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皓清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多年来生死边缘徘徊所练就的本能令他瞬间心生警觉,身形猛地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疾驰而来的暗器。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枚暗器直直地射向了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刹那间,树干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令人触目惊心。 然而,未等众人喘口气,第二枚暗器又接踵而至。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赵湘眼疾手快,娇躯一闪便迅速来到了孟皓清身后。她手腕一抖,手中佩剑划出一道寒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向那枚暗器。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暗器被硬生生击飞出去,远远地没入草丛之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好身手!”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起,一个黑色身影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从树梢之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三人中间。蔡颜和安达定睛一看,脸上不禁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原来,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钟焕。 此时此刻的钟焕已然成功突破了七品境界,其实力更是一举攀升至八品之境。原本阁楼上那位神秘人物对此次行动仍心存担忧,但见钟焕如今功力大进,便派遣他前来协助蔡颜和安达二人。经过一番暗中观察之后,钟焕对于自己以及同伴们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此刻的他胸有成竹,坚信凭借自身与安达、蔡颜的联手之力,定能将眼前这个棘手的孟皓清一举拿下。 钟焕一直小心翼翼地隐匿着自己的行踪和气息,始终未曾踏入孟皓清的感知范围之内,因而得以成功避开对方的察觉。就在他轻盈地落地瞬间,孟皓清凭借其敏锐的感知能力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仅仅通过这短暂的接触,孟皓清便已然洞悉钟焕已臻至八品境界,并且明显是刚刚完成突破不久。此刻,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钟焕体内那汹涌澎湃、如激流般飞速流转的气息,由此可以推断出此时的钟焕正处于一种实力远超平日的状态之中。 钟焕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猛地抽出别在腰间的锋利匕首,咬牙切齿地怒喝道:“孟大人啊孟大人,您犯下的最大过错便是抄了我们主子的家!现如今的我们,简直就如同那些无家可归、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狼狈不堪!” 面对钟焕的怒斥,孟皓清却只是神色淡然地回应道:“不错,家的确是由我所抄,然而你又能拿我怎样呢?”他那轻描淡写的态度更是进一步激怒了在场的众人。 见此情形,钟焕的怒气愈发不可遏制,他死死地盯着孟皓清,一字一句地吼道:“你平日里不总是喜欢算计所占的份额吗?那么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就凭我们三人联手之力,你们二人今日必死无疑,这个结局可是占足了整整十成!”此时此刻,突破境界后的钟焕对孟皓清可谓是恨之入骨,满心只想着立刻将眼前之人斩杀于刀下,方能消解心头积聚已久的愤恨。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爱做白日梦的家伙,死到临头了还觉得自己有着十成的成功把握”。 随后远处舒玉婉手持禅杖缓缓的走来,舒玉婉走到孟皓清身旁,眼神冷漠地看着钟焕等人。 孟皓清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跟来。” 舒玉婉哼了一声:“你自己偷偷的跑出来真当我不知道啊。” 第74章 秒杀 孟皓清原本计划悄无声息地前去施以援手,但当他刚刚踏出万妖岭时,便被警觉性极高的舒玉婉所发觉。尽管此刻的舒玉婉并不清楚孟皓清究竟意欲何为,但出于对他的关切以及内心深处那一丝难以言喻的直觉,她毫不犹豫地抄起手中的禅杖,紧紧跟随着孟皓清匆匆离去的身影。在经过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之后,舒玉婉深知孟皓清绝非那种会不辞而别的人,因此她笃定孟皓清此番匆忙行动定然事出有因。 就在此时,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正朝这边走来的舒玉婉。刹那间,这三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自若,只因舒玉婉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令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即便是先前还自信满满的钟焕,此刻面对这股骇人的气势,也不禁心生怯意,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至于蔡颜,则表现得更为不堪,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子的实力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其恐怖程度甚至已经到了能够瞬间将他抹杀的境地。 而赵湘望着逐渐走近的舒玉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恼怒之情。虽说陈锦初早已告知她孟皓清身在舒玉婉处,但当亲眼看到这个曾经差点致她和陈锦初于死地的女人时,她下意识地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架势。过往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仿佛仍历历在目,使得赵湘对舒玉婉始终怀有深深的忌惮与敌意。 舒玉婉站在孟皓清旁边,只见她那如鹰般犀利的眼神迅速扫过眼前众人,仿佛能洞悉一切秘密一般。最终,目光定格在了站在孟皓清另一侧的赵湘身上。 “原来益合如此行色匆匆,竟是因为你呀!”舒玉婉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这话,赵湘气得银牙紧咬,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舒玉婉,嘴里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女!”然而,面对赵湘的责骂,舒玉婉却仿若未闻,完全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她只是轻轻地扭过头去,望向身旁的孟皓清,轻声问道:“益合,若是将他们三人全部置于死地,你觉得怎样?” 孟皓清淡淡一笑,手中折扇缓缓打开,轻轻摇动几下后,轻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嗯,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舒玉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只见她单手紧握禅杖,猛地往地上一跺。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地面喷涌而出,周围尘土飞扬。而舒玉婉则借着这股力量,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安达面前。 安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双眼瞬间瞪大到极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舒玉婉的手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安达的脖颈处劈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安达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安达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但鲜血依旧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狂涌而出。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反抗,可就在这时,舒玉婉又是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同时再次举起手中的禅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安达的头部。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安达的头颅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猩红的血水和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溅得满地都是。那血腥恐怖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解决掉安达之后,舒玉婉并未有丝毫停顿。她顺势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一旁的蔡颜身上。可怜的蔡颜根本来不及躲闪,整个人飞了出去。 接着,舒玉婉一个闪身,又来到了正处于发呆状态的钟焕面前。钟焕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挥起手中的匕首朝舒玉婉刺去。然而,舒玉婉的动作实在太快,她轻易地就抓住了钟焕的手腕,并用力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钟焕的手腕应声折断,匕首也随之掉落。 只听钟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痛苦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紧接着便见他整个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疼痛,单膝跪地,身体微微颤抖着。而另一边的蔡颜尽管此时心中恐惧万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子,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地朝着舒玉婉狠狠砍去。 然而,舒玉婉反应极快,只见她一只手稳稳捏住钟焕的手腕,让其无法挣脱,同时轻盈地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蔡颜来势汹汹的攻击。紧接着,她飞起一脚,精准无误地踢向蔡颜的肚子。 蔡颜遭此重击力一击,不禁闷哼出声,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脚步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去,每一步都显得极为沉重和吃力。 这时,舒玉婉松开了被她牢牢控制住的钟焕,眼神冰冷如霜,透露出丝丝寒意,就这样一步步缓慢但坚定地向着蔡颜逼迫而去。蔡颜惊恐万状地望着逐渐逼近自己的舒玉婉,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一边不停地往后退缩,口中还喃喃道:“你……你别过来……!” 面对蔡颜的求饶,舒玉婉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反而泛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只见她手臂猛然一挥,手中的禅杖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蔡颜的脑袋就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骤然爆开,红白相间的血浆四处飞溅,喷洒得到处都是,场面异常血腥恐怖。 解决掉蔡颜之后,舒玉婉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钟焕,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之情。 “你也是时候该上路了。”舒玉婉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钟焕听到这话,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战栗不止。他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趁机逃离这个可怕的女人。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舒玉婉眼疾脚快,一脚重重地踩踏在钟焕的背上,使得他瞬间失去反抗之力,趴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舒玉婉高高举起手中的禅杖,在阳光的映照下,禅杖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眼看着这致命的一击即将落下,给予钟焕最后的审判。 悬崖边四人的尸体奇形怪状的躺在地上。 第75章 无需调查 孟皓清这时缓缓扭过头来,对着赵湘,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此番派你前来风环,想必是为了调查当年之事吧?”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只是在随意询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赵湘微微颔首,应道:“正是如此,太子殿下吩咐我调查一下风环这边的班底情况。”说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专注。 孟皓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尽快回去向殿下复命吧。关于当年风环发生的那些事,依我之见,应当与邵凯主帅手下的人有关。而且,除了蔡颜之外,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关键人物。这一点,就让太子殿下在东都那边着手调查吧。”他一边说着,手中的扇子轻轻摇动起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话音刚落,孟皓清便转身朝着舒玉婉所在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盈而从容。然而,他才刚刚迈出几步,身后便传来赵湘急切的呼喊声:“等等……孟大人……难道你不打算与我一同返回东都吗?” 孟皓清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了,赵将军。我的眼睛尚未完全康复,还需要在南笙那里多休养几日。” 听到这话,赵湘不禁轻咬下唇,秀眉微蹙,脸上流露出些许不甘之色。她的神态变得颇为复杂,既有担忧又有疑惑,犹豫片刻后,她再次开口道:“可是……洛一她……”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止住,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 孟皓清淡然一笑,宽慰道:“放心吧,赵将军。我已经给洛一传去了信件,告知了她我的近况。你还是赶紧回去向太子殿下复命要紧。”说完,他不再停留,再次转身离去,只留下赵湘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赵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在此刻提及陈锦初这个名字。或许,陈锦初就像是她与孟皓清之间那唯一若有若无的联系纽带。当她看到孟皓清正准备与舒玉婉一同离去时,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然而,这股不适并非源自于想要为陈锦初鸣不平,而是一种更为复杂、隐晦的情绪。 孟皓清步伐轻盈地走到舒玉婉身旁,他那温柔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们走吧。”仿佛这简单的三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舒玉婉娇美的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容,她含情脉脉地瞥了一眼赵湘,随后毫不犹豫地伸手紧紧握住孟皓清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朝着万妖岭的方向渐行渐远。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赵湘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她缓缓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坐骑。翻身跃上骏马后,她用力一挥马鞭,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东都疾驰而去。 一路上,赵湘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地赶路。随着距离东都越来越近,她的心情却变得愈发沉重起来。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与孟皓清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斥着满满的疑惑和纠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湘向来都是个敢爱敢恨之人,但此刻她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她无法忽视内心深处对孟皓清那份悄然滋长的特殊情感;另一方面,陈锦初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们可是能够交付生死的挚友。在友情与爱情之间,她究竟该如何抉择?这个问题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口,令她感到无比烦闷。 在蜿蜒曲折、风景如画的回万妖岭小道上,孟皓清一边迈着轻快而又略显沉重的步伐,一边轻声地对身旁的舒玉婉说道:“明日应该就是最后一次用药了吧,明日之后我就要回东都了,算起来,我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去过了,所以......”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这话,舒玉婉原本挂着淡淡笑容的脸庞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哦~好吧,那你何时再来找我呢?”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一般。 孟皓清略微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说道:“呃……要不……你随我一起回东都怎么样?”说完这句话,他竟然满怀期待地看着舒玉婉,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舒玉婉听到这个提议,心里不由得一阵欢喜,因为这说明心上人对自己有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然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她轻咬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也很想跟你一同前往东都,可是我现在身负重任,师父很快就会出关,我实在是走不开啊。”说话间,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与遗憾。 孟皓清慵懒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伸出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嘴巴,有些困倦地说道:“行吧,那我明天一大清早便动身赶回东都。不过呢,关于这个许慕春,我得跟你好好说一说。说实话,我对她真没多少了解,可此人做事的手段极其狠辣,让人不寒而栗啊!我实在不清楚她真正的目的究竟何在,然而很明显可以看出,她似乎牵扯进许多复杂的事情当中。既然你之前提到在俞州时,是她派遣你进入绝命谷,那么这件事情必然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舒玉婉一听孟皓清提起自己敬爱的师父,神色瞬间变得急切起来,赶忙解释道:“不可能的,我坚信俞州发生的那些事情绝对与师父毫无瓜葛!当时那三万山匪根本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至于他们的首领究竟是谁,我也是一无所知!我只晓得有这么个人闯进俞州以后,迅速掌控住了宋庆,接着大肆屠戮俞州无辜的百姓,做完这一切后,那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在这时,师父才指派我前去接替那个人留下的空位。” 第76章 奇异的死亡 孟皓清实在不愿去询问她与许慕春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此时此刻,他满心牵挂着的唯有陈锦初一人。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他虽未曾间断地向陈锦初传递信件,可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又怎能温暖得了美人的芳心? 就在这时,舒玉婉突然开口问道:“益合,如果我随你一同回到东都,你是否会迎娶我过门?”此语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孟皓清耳边炸响,令他瞬间愣在了原地。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神色,缓声回应道:“南笙啊,于我而言,你着实非常重要。毫不夸张地讲,除却我的双亲之外,在我心底,你的地位能够位列前三。只是……我此生注定要娶洛一为妻。”这番话语既是一种承诺,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舒玉婉闻罢,面庞之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靥。仿佛在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句“你在我心里挺重要的”,至于其他言语都已变得不再重要。哪怕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充满变数,至少在此刻,她心甘情愿选择相信孟皓清所说的每一句话。 可是,孟皓清的内心深处却隐隐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对于陈锦初那份深沉且炽热的情感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而舒玉婉的适时出现,则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他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之中。 舒玉婉紧紧地拉住孟皓清的手,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之情。这种情感仿佛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但又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分离。 翌日东都。 一座被时间遗忘的神秘阁楼矗立在东都的角落。阁楼上,那个神秘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安静地坐在一把古老的椅子上,双目紧闭,宛如一尊沉睡的雕像。然而,他手中不停把玩着的两颗铁珠却显示出他内心并非如表面那般平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人匆匆忙忙地赶到神秘人身后,然后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将军!蔡颜四人……全部命丧于风环!”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原本闭目养神的神秘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赵湘何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居然能够一举斩杀他们四个?”神秘人怒声喝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疑惑。 侍卫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赵湘一人所为,我们的人在现场捡回的尸体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四人之中除了孙讯之外,其余三人的死法完全相同,而且这种杀人手法绝非赵湘所能施展出来的。” 听到这里,神秘人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背后,沉思片刻后问道:“尸体都带回来了吗?” 侍卫赶忙点头回答道:“就在后院。” 话音未落,神秘人便迫不及待地下楼朝着后院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想要尽快揭开这场离奇死亡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在那座陈旧而幽静的阁楼后院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四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宛如沉睡中的幽灵。 神秘人身披黑色长袍,缓缓走近这排尸体。他伸出手,轻轻掀开覆盖在第一具尸体上的白布。刹那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当他看清死者面容时,不禁微微皱眉。原来,此人正是孙讯,他的身体扭曲变形,双眼圆睁,仿佛还沉浸在临死前的恐惧之中。 神秘人仔细观察着孙讯的尸体,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之处,孙讯的肋骨竟然全部被震碎! 这种伤势绝非寻常手段所能造成,而且从现场情况来看,孙讯显然是遭遇了瞬间的致命一击,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神秘人眯起眼睛,开始在脑海中还原孙讯的死亡过程。他想象着一个身手矫健、力量惊人的人突然出现,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孙讯置于死地…… 片刻之后,神秘人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第二具尸体。当他揭开盖在上面的白布时,一张恐怖至极的面孔映入眼帘。安达的脸部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整个头颅几乎完全裂开,脑浆四溢,其惨状让人不忍直视。神秘人凝视着安达的尸体,心中暗自思忖道:“从伤口形态判断,安达和孙讯绝对不是死于同一人之手。这个凶手究竟是什么来头?” 带着满心的疑惑,神秘人继续前行,来到了第三具尸体旁边。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揭开白布,眼前的情景再次让他感到震惊。只见钟焕的尸体与安达如出一辙,也是头部遭受重创,颅骨破碎不堪。神秘人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钟焕的伤口,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然而,除了能确定凶器威力巨大之外,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最后,神秘人移步到第四具尸体跟前,毫不犹豫地揭开了白布。蔡颜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命运也未能逃脱厄运,同样是脑袋被敲碎,面目全非。神秘人望着这一排惨烈的尸体,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凶手不仅拥有一种特殊的武器,而且其实力之强超乎想象……”。 只见那神秘人身形未动,只是微微扭过头去,对着身旁恭立着的侍卫沉声道:“现场可还有其他什么线索?”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侍卫赶忙抱拳躬身回应道:“回禀将军,经过属下等人仔细地勘察,发现这现场总共出现过七个人。起初,乃是蔡颜将军他们三人与赵湘之间展开了一场激战。从现场留下的痕迹以及双方交手时所造成的破坏来看,这场战斗开始的时候,蔡颜将军一方占据上风,而赵湘则明显处于劣势。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前来相助赵湘。据属下推测,此人极有可能便是杀害孙讯之人!” 说到这里,侍卫顿了一顿,接着继续禀报:“之后不久,钟焕也赶到了现场。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一个身影骤然现身。而正是这个后来者,以雷霆之势一举将蔡颜将军三人斩杀当场!” 第77章 恢复双眼 神秘人小心翼翼地将钟焕的尸体翻转过来,仔细查看之下,赫然发现在他宽阔的背部竟有着一个浅浅的脚印。这个脚印看似并不起眼,但凭借多年的经验,神秘人敏锐地察觉到其大小与寻常女子的脚一般无二。 神秘人的眉头微微一皱,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紧接着,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个脚印所在之处,然后用拇指和食指稍稍捻动,感受着指尖残留的细微触感。做完这些动作之后,他又将手凑近自己的鼻子,轻轻嗅了嗅。 片刻过后,只听见神秘人喃喃自语道:“这味道……怎么会如此熟悉呢?”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疑惑之情。 神秘人身躯缓缓站直,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似乎正在脑海深处努力搜寻着关于这股熟悉味道的记忆。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突然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时,原本紧皱的眉头已然舒展,嘴角更是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是万妖岭!”神秘人低声呢喃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也唯有她们才有这般实力能够做到此等地步。看来,我得去找许慕春讨要一个说法才行!”说罢,神秘人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阁楼走去。 当神秘人重新踏入阁楼之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他径直走向阁楼内部的一扇暗门,脚步轻盈而坚定。来到暗门前,神秘人先是停顿了一瞬,而后伸手轻轻地推开门扇。 随着暗门被缓缓推开,一间略显简陋的房间出现在眼前。房间的墙壁显得有些斑驳,上面挂着一幅已经泛黄的古老地图。神秘人的目光瞬间就被这幅地图吸引住了,他径直走到地图前,视线紧紧锁定在地图上标记着“万妖岭”的位置,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万妖岭。 舒玉婉小心翼翼地将那神秘花朵的汁液轻轻滴入孟皓清的眼中。刹那间,一股灼热感袭来,他的双眼开始冒出缕缕白烟。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承受着这般剧痛,孟皓清的表情却异常淡定,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疼痛,并坦然接受了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起初,视线还很模糊,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层浓雾之中。但渐渐地,这层雾霭消散开来,视野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清晰。原本无色的世界开始被色彩填充,各种鲜艳的颜色逐一呈现出来。而就在这时,一张绝美的脸庞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张脸属于舒玉婉,只见她正微笑着凝视着孟皓清。当看到心上人的漂亮眼睛终于恢复如初时,她满心欢喜,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欣慰的光芒。 孟皓清的双眼此刻确实有所不同。眼白部分变得洁白如玉,毫无瑕疵;而黑色的瞳孔中央,则透出一抹深邃的暗红色,犹如黑夜中的点点星火,相比起以往那双已经堪称美丽的眼睛,如今更是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和神秘感,愈发引人注目。 舒玉婉见孟皓清已经能够看清东西,便调皮地晃了晃手,在他眼前晃动着问道:“益合,能看到我吗?”孟皓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前所未有的清晰,就连细微之处也能一览无余。 这次意外失去双眼,对孟皓清来说竟成了一次因祸得福的经历。除了视力得到极大提升之外,他还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获得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同时脑海中也涌现出了许多之前未曾接触过的新信息。 舒玉婉轻轻地扶起孟皓清,关切地询问道:“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孟皓清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接着,他深情地看了舒玉婉一眼,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院子当中。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照着他那越发迷人的双眸,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孟皓清缓缓地抬起头来,那一瞬间,灿烂的阳光如利剑般直直地刺入他的双眼。突如其来的强光令他下意识地又迅速低下头去,然而即便如此,泪水仍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流淌而出。这强烈的光线对于刚恢复视力没多久的他来说,实在太过刺激和难以承受了。 过了片刻,待不适感稍稍减轻一些后,孟皓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一块黑布仔细地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之上。毕竟现在他已经能够重见光明,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而且凭借着自身敏锐的感知能力,暂时蒙上眼睛对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好好保护这来之不易的眼睛才行。 站在一旁的舒玉婉见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孟皓清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他些许安慰与力量一般。紧接着,她柔声细语地开口说道:“方才才重新恢复视力,一下子确实难以适应这么强的光线,不过无需过于忧心,用不了多久便能完全恢复正常啦。” 听到舒玉婉这番宽慰之言,孟皓清点了点头,但很快便又开口问道:“南笙,难道你真的不愿意随我一同返回东都吗?”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之意。 只见舒玉婉嘴角微扬,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若回到东都,难不成让我住进相国府么?”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孟皓清,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捕捉到某种特殊的表情变化。 孟皓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呀!相国府地方宽敞得很呢,光是我所居住的那个院子里面就有好多间屋子。而且我的屋子里也还有不少空闲的房间,任你随意挑选喜欢的便是。”他说得十分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或者敷衍的成分。 舒玉婉凝视着眼前这个一脸诚恳、正儿八经地述说着这些话语的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满满的都是感动之情。 第78章 返回东都 孟皓清微微转动了一下脖颈,然后张开嘴巴,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说道:“眼看着就要到午时啦,等用过饭后,我就得赶回东都去喽。唉,也不晓得下一次咱俩见面得等到啥时候咯!” 站在一旁的舒玉婉轻声回应道:“应该不会太久的吧,我还记得当初在那风环牢狱之中,你曾对我说过,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会再次相逢的。” 孟皓清听后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地摇起手中的折扇,缓缓地迈步走进了屋子里。舒玉婉静静地凝视着孟皓清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忽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紧跟着也迈进了屋门。 其实,舒玉婉内心深处非常渴望能与孟皓清一同返回东都,但一想到若是被她那刚刚出关的师父发现她擅自离开,定然会暴跳如雷、大发脾气。毕竟,她这条命乃是许慕春所救,于情于理,她都决不能违逆师父的意愿啊。 待二人享用完毕丰盛的午膳之后,孟皓清便起身向舒玉婉辞行。舒玉婉一路将他送至门口,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他身上,眼睁睁地望着他一步一步渐行渐远。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然模糊了她的双眸。 由于孟皓清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东都,因此他并没有选择骑马前行,而是凭借自身高超的轻功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飞速穿梭。与此同时,他还利用这段时间来全力恢复自己已经空窗了整整一个月之久的实力。只见他身形灵动飘逸,其轻功与敏锐无比的感知能力相互配合,更是相得益彰、如虎添翼。 东都。 戌时。 在巍峨庄严的东宫里,太子正静静地坐在桌前,那张宽大的桌面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堆纸张。这些纸张可都不是普通之物,它们皆是近期由太子的侍卫们费尽心力搜集而来的重要情报。 为了清查当年随邵凯一同出征的所有将领,太子不辞辛劳地将这堆积如山的情报逐一翻阅查看,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焦头烂额、毫无头绪。就连李肖曾提及在梁州所见到的那个人,也经过详细调查,却依旧未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太子不禁喃喃自语道:“益合口中所说的那个内鬼究竟会是谁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脸上满是苦恼之色。 就在这时,原本沉浸于思考中的太子忽然皱起了眉头,他那敏锐的感知让他察觉到似乎有人正悄然踏入东宫。以太子六品的实力而言,要想听不到这细微的动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只见他迅速握紧放在桌上的一把锋利匕首,同时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窗外,仿佛要透过那扇窗户看穿来者的身份和目的。 然而,还没等太子做出更多反应,一道身影瞬间闪现在他的身后。太子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腕处握着的匕首进行反击。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的刹那间,那只握着匕首的手腕竟然被来人牢牢地握住。 “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传入太子的耳中。听到这个声音,太子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待看清来人之后,他更是又惊又喜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挥出一拳。而站在面前之人正是孟皓清,只见他轻松地侧身躲过了这一击。 此时,昏暗的灯光恰好映照在了孟皓清的脸庞之上。太子定睛一看,发现孟皓清那双平日里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竟被一块黑色的布条紧紧缠绕着,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涌上心头。 太子缓缓地抬起手,目光落在孟皓清身上,似乎想要透过那层面纱看清他的双眼。然而,孟皓清却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不碍事的,殿下。我的眼睛已经痊愈了,只是暂时还不太适应过于强烈的光线罢了。”说着,他动作迅速地走到对面坐下。 刚一落座,太子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益合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整整一个月里,本殿可是日夜忧心,生怕你遭遇什么不测。” 孟皓清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赶忙伸手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露出一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看着太子说道:“殿下放心,微臣此次归来便是要助殿下揪出当年的那个内鬼。” 太子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老二曾跟我说过,他在梁州见到了一个身影,与老三极为相似。但我仔细调查了老三近期的行踪,发现他根本没有去过梁州。况且,当年风环之乱时,老三也不过才十二岁而已,如此年幼的年纪,怎么可能会参与其中呢?” 孟皓清一边听着太子的叙述,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待太子说完后,他才开口回应道:“关于风环之事,微臣大致已经梳理清楚了。想当年,风环之地遭云国趁虚而入,这确实是那些人始料未及的情况。正因如此,他们才不得不将此事呈报给陛下。” 太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皓清,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孟皓清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当年邵凯帐下的四个一品将军,是谁联合蔡颜启奏随邵凯出征风环之人,而那个人,便是此次风环之乱的始作俑者!” 太子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益合,此事可万万开不得玩笑!那四位将军可是我朝的开国功臣呐,他们与相国大人还有邵凯主帅一样,都有着赫赫功勋,名垂青史。倘若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就贸然冤枉他们,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子,沉声道:“殿下放心,微臣岂敢拿如此大事儿戏?此前我已修书一封呈给陛下,详细说明了渗透大尉高层的事情。而且就在昨日,赵将军也将风环那边发生的种种事端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殿下您,想必殿下随后便转达给了陛下。以陛下之英明神武、家父之智谋过人,再加上邵凯主帅对军中事务的了若指掌,此时此刻,他们三人恐怕早已心中有数,猜出那风环之内鬼究竟是谁了。” 第79章 崔炎 在那间弥漫着神秘气息的阁楼中,一个身影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黯淡的灯光如薄纱般缓缓地映射在他那张略显沧桑的面庞之上,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只见此人神态端庄,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辣之气。那苍白如雪的胡须,宛如时光流逝留下的深深印记,见证着他历经的风雨和年华的老去。而其大拇指上戴着的那枚温润如玉的扳指,则无声地彰显着他所拥有的无上权威。 这位神秘人物便是崔炎,身为中军后将军、大尉一品将军的他,乃是主帅邵凯帐下四位一品将军中的一员。他拥有着化境中期的强大实力,更是策划渗透大尉高层计划的主谋之一。曾经,他残忍地杀害了风环的众多班底,并操控俞州知府,并对无辜的俞州百姓展开血腥屠杀。然而,事后他竟能全身而退,着实让人惊叹不已。更令人诧异的是,他还与许慕春暗中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 此刻,崔炎微微睁开双眸,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似乎这轻微的动作也蕴含着无尽的威严。紧接着,他伸手拿起身旁放置的精致茶碗,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喉咙滚动间发出细微的声响。而后,他用低沉而浑厚的嗓音问道:“许慕春那边还没动静吗?” 站在一旁的侍卫赶忙抱拳行礼,恭声回答道:“禀报将军,许慕春仍在闭关中尚未出关。” 听到这个消息,崔炎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待侍卫离去之后,他再次缓缓闭上眼睛,整个房间又重新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唯有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昭示着他的存在。 东宫。 太子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崔炎此人万万动不得呀,虽然说他手中所掌控的兵权,邵凯主帅能够随时将其收回来,然而又有谁能知晓他暗地里究竟培养了多少完全听命于他自己的心腹之人呢?” 孟皓清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宽慰道:“殿下莫要过于急躁,此时此刻,咱们只需要在暗中密切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就好了。梁州那边的局势已然被我们成功地平定下来,用不了多久,韩非也定会着手对凛城展开全面整顿。当下而言,我们所能做的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毕竟咱们手里可是没有一星半点确凿的证据,想要让崔炎乖乖伏法谈何容易呐!” 太子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孟皓清所言,接着又追问道:“那么,此次梁州发生的一系列事端,是否跟老三有所关联呢?” 孟皓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朗声道:“呵呵呵……殿下您想想看,就连二殿下都不知不觉间沦为了他们手中操控的一枚棋子,更何况三殿下呢?只不过目前来说,咱们切不可贸然地下定论,还是先冷静观望事态的发展变化吧,这便是我们当下所能采取的策略罢了。好在咱们现如今倒也算不上处于绝对的被动局面,至少我们已经大致摸清了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只是依我之见,崔炎恐怕并非唯一一个参与其中的人,或许还有其他同谋尚未浮出水面呢。” 孟皓清的回来让太子心中有底许多,起码不用焦头烂额。 孟皓清离开了东宫之后,便消失在黑夜中。 大理寺。 陈锦初的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昏黄而黯淡的光线,仿佛被岁月蒙上了一层轻纱。她静静地趴在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上,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个精致的香包。那香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针一线都是她对孟皓清满满的情意和牵挂。 桌子上的烛台孤零零地立着,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将那昏暗的光芒投射在陈锦初白皙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此刻的她,心中满是对孟皓清的深深思念。尽管这几日他们一直通过书信往来,但那些冰冷的文字又怎能填补得了美人内心深处的空虚与寂寞呢?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燃烧的蜡烛火焰忽然微微颤抖起来,就像是被一阵轻风拂过。陈锦初先是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随即立刻警觉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做出更多反应,只觉身后一道黑影迅速靠近,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了她那单薄的身躯,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环住她腰的双手死死的抱着她。 刹那间,陈锦初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直到那个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轻轻吹进她的耳朵,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眼眶也不禁渐渐湿润了。 孟皓清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贴着陈锦初的耳畔响起:“谁家的小美人儿呀,怎么已是子时却还未入眠,难道心中思念着谁家的公子不成?”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宠溺,让陈锦初的心如鹿撞,双颊瞬间泛起一片绯红。 陈锦初不敢相信的扭头向后看去,终究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庞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舍不得挣脱爱人的怀抱,她轻轻的扭动身体随后面对面的站在孟皓清的前面,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眼泪不停的流。 孟皓清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慰,陈锦初抬手一拳一拳的打着孟皓清表示不满,表示这段时间的思念,嘴里念着:“你是不是有了舒玉婉就忘了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孟皓清轻笑一声说道:“哪有啊,我可没和她发生与你发生过的事情”。 见爱人嘴里说着如此下流的话,陈锦初脸红心跳,抬头泪眼蒙眬的看着孟皓清,双手捧在他的脸,摸着那绑着黑布的眼睛说道:“疼吗~”。 第80章 风止意难平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伸手扯下那块蒙住双眼的黑布。刹那间,那对美丽绝伦的眼睛展露无遗。即便是在如此黯淡的灯光之下,它们依然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光芒,而那双黑色的瞳孔之中,隐隐透出一抹暗红色调,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帅气。 孟皓清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疼。”然而,站在他面前的陈锦初却紧紧抱住他的腰肢,身体因抽泣而颤抖着。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哽咽着问道:“我说……当时的你,真的不疼吗?” 孟皓清再次温柔地回应道:“当时的我,也确实不疼。” 话音刚落,陈锦初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令人心碎的话语一般,原本就已悲痛欲绝的哭声愈发激烈起来。她泣不成声地喃喃自语道:“我疼……这里疼!”说着,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孟皓清真切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痛楚。 孟皓清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他缓缓捧起陈锦初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用拇指轻柔地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紧接着,他俯身亲吻上她的双唇。陈锦初微微闭上双眼,全身心地沉浸在爱人那充满温情的亲吻之中。这一刻,她将多日以来积聚在心底的无尽思念与牵挂统统释放了出来。她犹如一头饿极了的小兽,疯狂地索求着孟皓清嘴唇所带来的温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月光照射的大理寺中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穿透过那扇雕花窗户,暗淡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陈锦初的闺房中,仿佛给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薄纱。此时此刻,榻上正躺着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他们沉浸在无尽的缠绵之中,互诉着彼此深深的思念。 只见陈锦初一个轻盈的翻身,如一只灵动的蝴蝶般优雅地压在了孟皓清的身上。她微微喘息着,气息如同春日里轻轻拂过湖面的微风,带着一丝令人心醉的温热。她伸出一只玉手,轻轻地抚摸着孟皓清那张英俊的脸庞,眼神中满含深情与期待,娇嗔地问道:“你曾经说过,待从梁州归来便会迎娶我,不知这个承诺何时才能兑现呢?” 孟皓清感受到陈锦初手中传来的温柔触感,心中不禁一阵激荡。他紧紧地握住陈锦初的小手,用坚定而又充满爱意的声音回答道:“明日,我便入宫面圣,恳请皇上为我们赐下婚约。” 听到这番话,陈锦初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她似乎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满心欢喜地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交付于眼前之人,摆出一副任君采撷、楚楚可怜的模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地爬上了榻边,温柔地映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陈锦初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静静地依偎在孟皓清宽阔的怀抱中,她那美丽的面庞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情过后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被子覆盖住了她那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身躯,但却不经意间露出了圆润光洁的肩头,宛如羊脂白玉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惊扰了这对甜蜜恋人的清梦。陈锦初不满地皱起了秀眉,像是被吵醒的小懒猫一样,更加用力地往孟皓清的怀里钻去,试图躲避这恼人的声响。孟皓清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俯下身来,在陈锦初的耳边轻声低语道:“洛一,这里可是你的院子啊,外面想必是有人来找你了”。 陈锦初猛地回过神来,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紧接着迅速坐起身来。此刻,那床柔软的被子正覆盖在她的胸前,但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被子有滑落之势。她眼疾手快,赶忙伸出一只手紧紧扶住被子,生怕它掉落下来从而走光。与此同时,她的目光直直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并高声喊道:“谁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洛一,是我!都已经到辰时了,怎的还不见你起床呢?”原来是赵湘的声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陈锦初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一旁的孟皓清也悄无声息地慢慢坐直身子。只见他将下巴轻轻地搭在陈锦初那柔弱无骨的肩膀之上,然后开始若有似无地轻轻厮磨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使得毫无防备的陈锦初一惊,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略带娇羞地嗔怪道:“哎呀,你真是个坏人!”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陈锦初定了定神,对着门外回应道:“星楚,你先去主厅稍等片刻吧,我这就起来啦。”听到这话,门外的赵湘应了一声,接着便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确认赵湘已经离开后,陈锦初这才扭过头来,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戳了一下孟皓清的脑门,撅着嘴埋怨道:“哼,都怪你!害得人家现在这样狼狈不堪。要是待会儿被星楚看到我这副模样,她肯定又会拿我寻开心、打趣我的!”说罢,陈锦初还不忘娇嗔地白了孟皓清一眼,那眼神里既有几分责怪,又藏不住丝丝柔情蜜意。 孟皓清嘴角上扬,一把将陈锦初搂进怀中,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那不如我们再做点什么,让她听到后从主厅出来更有好戏看。” 陈锦初的脸瞬间羞得通红,她用力推了推孟皓清,“别闹了,赶紧起来吧。”说着,她挣脱了孟皓清的拥抱,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 有人说上古时期人们把爱情视为一种病,而大家都沉迷于这种病,然后配上性之后这种病就变成了绝症。 第81章 偷来的甜蜜 陈锦初悠然地端坐在榻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正在仔细地整理自己的衣物。而此时,调皮捣蛋的孟皓清正在她身后,像个不安分的孩子一样,不停地制造着小麻烦。他时而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陈锦初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时而又恶作剧般地拉扯一下陈锦初刚刚穿戴整齐的衣角,弄得陈锦初既好气又好笑,却也对这样的亲昵举动感到满心欢喜。毕竟,她着实喜爱与孟皓清之间这种你来我往、充满情趣的打闹嬉戏。 待陈锦初终于梳妆打扮完毕后,她微微转身面向孟皓清,柔声细语地说道:“益合,星楚寻我有事相商,我且先过去瞧瞧究竟所为何事。你就在这儿乖乖等着我归来,待我回来后,咱俩再悄悄溜出去享用美食。”言罢,她轻柔地捧起孟皓清那俊朗的面庞,在其脸颊上落下一吻,旋即双颊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娇羞地快步踏出房门。 孟皓清则痴痴地望着陈锦初离去的倩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抹饱含深情的温暖笑容。 不多时,陈锦初便来到了主厅。抬眼望去,只见赵湘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把雕花大椅之上,那坐姿可谓相当豪放不羁一只玉足竟直接踩踏在了椅子上!此刻的她正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 陈锦初见此情形,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调侃道:“哎呀呀,我的星楚大小姐,你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如此不拘小节?这副坐姿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将来哪家的公子哥还敢娶你进门呐?” 赵湘闻言,满不在乎地将头一歪,俏皮地回应道:“哼,本小姐才不稀罕那些纨绔公子呢!若真无人愿娶我,那我索性去把你家的孟益合给抢过来便是!”。 赵湘轻抿了一口香茗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接着又开口说道:“等时机成熟,届时你便是正室夫人,而我则甘做他的小妾,你觉得怎样?” 陈锦初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响彻整个房间。笑罢,她施施然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姿态优雅地说道:“如此甚好!只要益合乐意,我自然没有意见。你若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二房娘子,那我必定举双手赞成。日后啊,咱们一同管理他的后院,想来也是一番有趣景象呢。” 听到陈锦初越说越是不着边际,赵湘不禁着急起来,赶忙挥手驱赶道:“去去去,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说完,还狠狠地瞪了陈锦初一眼。紧接着,她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缓缓说道:“依我之见,你如今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想必身体已然大好。而且我猜孟大人不久之后便会回到东都了。洛一,你也莫要太过焦急。前些时日,我前往风环时有幸见过孟大人一面,当时瞧着他状况良好,想来一切顺遂。” 然而此时的陈锦初却微微挑起眉毛,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闺房之中还藏着孟皓清呢。很明显,赵湘对此一无所知,全然不晓得孟皓清早在昨日就已经返回了东都。想到此处,陈锦初的心中竟生出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怕被赵湘发现异样,她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与赵闲聊了许久之后,此时已临近午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然而,陈锦初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美好的景象之上,只因心中过于挂念被藏于闺房之中的孟皓清,以至于她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一旁的赵湘察觉到了陈锦初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洛一,怎么了?瞧你今日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陈锦初猛地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眼神略带慌乱,赶忙掩饰着说道:“没什么,可能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说罢,还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赵湘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然后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待到晚些时候再过来来找你玩。”陈锦初连忙起身相送,两人并肩走到门口,相互道别。 目送赵湘离开后,陈锦初匆匆返回到自己的闺房。 当她刚刚推开房门时,原本躲藏在门后的孟皓清突然一下子蹦了出来,嘴里还故意发出一声怪叫。毫无防备的陈锦初被吓得尖叫出声,花容失色。待看清来人是孟皓清后,她娇嗔地挥起粉拳捶打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埋怨道:“你这家伙,真是太幼稚了!吓死我啦!”孟皓清则顺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嘻嘻地说道:“谁让你出去那么久,可想死你啦。对了,赵湘找你所为何事呀?” 陈锦初轻靠在孟皓清温暖的怀抱中,柔声回答道:“其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闲聊而已。我和星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各自的师父外,在这世上也没有其他太多牵挂之人。我俩情同姐妹,互为依靠,因此时常相聚相伴,聊聊心事。”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而又满足的笑容”。 孟皓清知道二女的身世,他轻抚着陈锦初的秀发,安慰道:“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跟我说。” 陈锦初点点头,对于爱人的慰藉她心中感到无比温暖。 “放心吧,我的大小姐。”孟皓清在陈锦初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陈锦初如今在乎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除了她师父姜绪承就是赵湘,在就是面前的这个爱人孟皓清,她从未体验过失去的感觉,但是孟皓清为了她好几次身陷险境的时候那种窒息感让陈锦初十分痛苦。 尤其是在梁州睁开眼发现失去双眼的孟皓清不见的时候,那一刻她感觉有人抽出了她的灵魂,这种失去的感觉她不想在体验第二次。 陈锦初紧紧抱住孟皓清,生怕失去他。她轻声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承受失去你的这种痛苦了。” 孟皓清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承诺道:“我答应你,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第82章 血脉压制 申时。 相国府。 从陈锦初那里出来以后,孟皓清脚步匆匆地径直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要知道,他都快有两个月未曾与自己的双亲相见了,想来他眼睛受伤这事瞒不住父亲,但母亲肯定对此一无所知。 一边想着这些,孟皓清一边忍不住连连打着哈欠,缓缓地迈进了自家那熟悉的院子。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却让他猛地止住了步伐。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妇人,面容冷峻,双目之中透露出丝丝凶光,眉头紧紧皱起,双手则背于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孟皓清。 孟皓清见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上前去,亲热地唤道:“母亲!” 可谁知,孟母却是脸色一沉,声音低沉地问道:“这两个月你究竟跑到哪里去撒野了?” 孟皓清赶忙伸手挠了挠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慌张,嘴里嘟囔着回答道:“没去哪儿啊,孩儿只是奉命前往梁州办事而已。” 话刚说完,孟母瞬间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抽出一根鸡毛掸子,二话不说,照着孟皓清的屁股就狠狠地抽打下去,同时口中怒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跟老娘撒谎!我看你眼中怕是早已没有我这个当娘的了!太子早早就返回东都复命去了,你们一同前去的,怎么就只有他一人回来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孟皓清被打得哇哇乱叫,双手拼命捂着屁股,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在院子里四处逃窜起来。 孟皓清一边跑着,一边说道:“娘,孩儿没撒谎,我真的在梁州”。 只见孟母满脸怒气冲冲地在后面紧紧追赶着,她那手中挥舞着的鸡毛掸子仿佛化作了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口中还不停地叫骂着:“好哇你这个不孝子!自从你当上了官以后,居然连你老娘也敢欺骗啦!以往顶多也就是两三天不回家罢了,可这回倒好,竟敢这么长时间彻夜不归!你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跑到外面去寻欢作乐、花天酒地了?” 孟皓清一边拼命躲闪着母亲的抽打,一边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声:“哎哟哟……疼死我啦!娘啊,我真的没有啊,您可要相信我呀!” 就在这时,雯儿和一众侍女们听到动静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孟皓清一看到她们,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个箭步冲到雯儿身后躲藏起来。 雯儿见状,顿时慌了神,但还是鼓起勇气对孟母劝说道:“夫人请息怒啊,请饶恕公子吧!公子他现在身负官职重任,怎么可能会在外头胡作非为、花天酒地呢?” 一旁的侍女们也赶紧随声附和,齐声哀求道:“是啊是啊,夫人您就饶过公子这一回吧!” 孟皓清则死死抓住雯儿的肩膀,身体因血脉压制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向孟母解释道:“娘,我真的没说谎,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梁州办事呢!” 然而,此时的孟母已经气得火冒三丈,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辩解之词。只见她撸起衣袖,气势汹汹地手持鸡毛掸子,指着众人厉声喝道:“你们统统都给我闪开!今天谁要是胆敢阻拦我教训他,休怪我不客气!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不打死你”。 雯儿见此情形,脸色骤变,慌忙双膝跪地,急切地说道:“夫人,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公子吧,这样打下去,真的会把公子打伤的呀!”与此同时,众多侍女也纷纷效仿,齐刷刷地跪下来一同求情。然而,尽管众人苦苦哀求,孟母的火气似乎并未消减多少,依旧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院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孟司温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孟司温说道:“这大白天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啊,这是怎么了”。 孟母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去,随即举起手中的鸡毛掸子,直直地指向孟司温,厉声喝道:“当官!当官!当官!成天就只晓得叫他当官!你瞧瞧他如今都变成什么样了?整日整夜不着家,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教育有方吗?哼!自从他从梁州回来之后,整整一个月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孟司温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轻咳一声,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当然清楚,当初在梁州之时,孟皓清不幸受伤,甚至还失去了双眼。由于此事对他打击极大,以至于急火攻心之下,只能在家里休养多日。后来,太子告知他孟皓清已经来信,表示身体并无大碍。可又担心孟母为此忧心忡忡,于是便与夫人一起撒了个谎,称孟皓清一切安好,并且早就回到了东都。可谁能料到,这些日子以来,孟母一直不停地问自己儿子哪去了。 孟司温也听太子说过,他儿子在一个地方治疗眼睛,他哪敢跟自己夫人说这事,于是就撒谎说,每天早朝过后就不知道去哪玩儿了,这下可把他儿子坑苦了,这可玩大了。 孟司温又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哎!这……一个男儿身贪玩点不碍事吧!况且益合这不回来了吗,夫人也莫动肝火”。 “贪玩?你倒是会给他找借口!”孟母怒目而视,“他如今可是翅膀硬了,竟然敢一个月不回家,你竟还由着他胡闹,要是在像上次那样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是好?” 孟司温赶忙宽慰道:“夫人息怒,保重身体要紧。益合如今有武功在身定不会有事的。”。 孟母发泄了一通之后也没了脾气,她就是担心她儿子再像上次那样然后昏迷了半年之久,看着躲在雯儿身后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孟皓清,孟母叹了口气说道:“不早了,随我去膳房用膳吧”。 说罢她丢掉手中的鸡毛掸子,然后走出了孟皓清的院子。 众人此时都松了一口气,孟司温也深呼吸一下然后说道:“呃……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把这收拾一下,然后益合随我去膳房跟你娘一起用膳吧”。 第83章 背刺亲爹 孟司温双手背负在身后,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缓缓地跟随着孟母,一同踏出了孟皓清所在的院子。孟皓清见他们渐行渐远,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从雯儿的身后挪移而出。然而,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一众侍女正纷纷用手遮掩着面容,痴痴地偷笑起来,那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众侍女基本上都是陪伴孟皓清长大的,她们很少看见孟皓清如此狼狈不堪,孟皓清在相国府挨打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稀少,所以众侍女觉得孟皓清此刻的模样简直滑稽到了极点。 孟皓清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恰似那熟透的苹果,他有些窘迫地开口辩解道:“你们笑什么呀!我这……我这可是出于一片赤诚的孝心呐!” 雯儿见状,不禁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伸手轻轻推了推孟皓清,柔声道:“好啦好啦,少爷您就别再磨磨蹭蹭了,老爷和夫人还在膳房等着您前去用膳呢。”孟皓清对着那些偷笑不止的侍女们调皮地扮了个鬼脸,而后故作镇定地迈出了自己的院子,仿佛他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前往膳房的途中,孟皓清一边走着,一边暗自思忖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今日母亲会发如此之大的脾气,甚至连听他解释一句的机会都不给。苦思冥想许久之后,他总算是恍然大悟,定然是父亲在其中兴风作浪!为了隐瞒他生病的实情,父亲竟然信口雌黄,谎称他早已回到了东都。 想到此处,孟皓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里喃喃自语道:“哎呀,怪不得母亲会这般大发雷霆,原来都是父亲惹的祸。哼,这笔账可得好好记在父亲头上才行!”此刻,一想起母亲那威严的气势以及凌厉的眼神,孟皓清仍心有余悸,那血脉的压制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让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还在微微颤抖着。 膳房之中,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子上已然满满当当摆好了各色美味佳肴,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孟父和孟母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正静静地等待着孟皓清入席。只见孟皓清面带微笑,快步走来,十分识趣地在二老中间的位置坐下。他先是优雅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擦拭双手,而后才从容不迫地伸手拿起面前的碗筷。 孟皓清目光流转,先是瞥了一眼仍在生闷气、脸色不太好看的孟母,接着又瞧了瞧若无其事、一脸平静的孟司温。此刻,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烦闷,暗自思忖道: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位父亲,他又怎会无端遭受那顿皮肉之苦呢?越想越是气闷,手上扒拉米饭的动作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孟皓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碗筷,看向孟司温开口说道:“对了父亲,此次梁州之行,孩儿竟偶遇了您的一位故交。” 孟司温闻言微微抬起头来,面露好奇之色,追问道:“哦?我的故交?不知是哪位呀?” 孟皓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此人自称与父亲您交情匪浅,虽说立场与我相对,但当我提及父亲您的大名时,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放了我一马。” 孟司温听后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一旁的汤匙,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鲜汤送入口中,边喝边问:“如此说来,倒真是个仗义之人。只是不知究竟是谁呢?待我日后也好登门致谢。” 孟皓清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稍作停顿之后方才缓缓吐出三个字:“许慕春!” “噗~咳咳咳咳”。话音刚落,只见孟司温一口鲜汤猛地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孟司温随意地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却猛地对上孟母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面庞,尤其是她那双瞪大的眼睛,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自己。 孟司温心里一慌,顿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似乎那个叫做许慕春的名字如同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一般,瞬间将这顿原本平静的饭炸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只见孟母脸色铁青,“哐当”一声扔下手中的碗筷,动作利落地擦了擦嘴,然后霍然站起身来,对着孟司温冷冷地抛下一句:“今晚你就给我去书房睡吧!”话毕,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膳房。 此时已临近入冬时节,天气日渐寒冷,让他睡书房?那简直就是要他半条老命啊!孟司温大惊失色,慌忙跟着起身,急切地喊道:“夫人……这个……你先听我说呀……”然而,孟母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步伐匆匆地向前走去。 孟司温一边紧紧跟随着孟母的脚步,一边不停地在她身后唠唠叨叨地解释着,希望能够改变她的决定。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的孟皓清,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二话不说,狠狠地伸手推了一把孟皓清的脑袋,低声咒骂道:“都是你小子害的!”骂完之后,又赶紧加快速度追上孟母,继续苦苦哀求。 而孟皓清呢,则被孟司温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但看到孟司温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没错,那天许慕春听到孟皓清自称是孟司温儿子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不甘和怨恨的神情,虽然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但那充满怨念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再加上许慕春说出了孟母的名字,而且眼神恶毒,这样一看三人肯定有一些渊源,如果孟皓清没猜错的话,他父亲年轻的时候一定和许慕春有过情感上的交流,但不知道为什么娶了如今的孟母,想必这个事情让许慕春对孟母有了仇恨,所以才要夺去孟皓清身上唯一和他父亲相像的双眼。 第84章 公主争清 卯时。 金銮殿。 时隔整整两个月都未曾现身于朝堂之上的孟皓清,今日终于再度归来。只见他身着一袭庄重威严的黑色朝服,朝服上精美的刺绣让孟皓清显得十分帅气,他身姿挺拔地在宫殿之外阔步而行。在他的身侧,簇拥着几位许久未见的挚友,他们一路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而热烈。 众人行至殿外时,孟皓清停下脚步,目光缓缓抬起,凝视着那高耸入云、久违的长长台阶。正当他刚刚准备抬脚迈上台阶之际,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益合哥哥!” 孟皓清闻声扭头望去,只见萱灵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提着一身鲜艳夺目的小红裙,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飞奔而来。她那娇俏可爱的面庞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跟随着孟皓清一同前来的那几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后,便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十分识趣地继续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丝毫没有等待孟皓清的意思。 孟皓清见此情形,赶忙对着萱灵拱手行礼,恭声说道:“拜见小殿下。” 然而,萱灵却对这繁琐的君臣之礼表现得极为不耐烦,她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小手随意地摆了摆,仿佛想要将这些规矩统统挥去一般。紧接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孟皓清身旁,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益合哥哥,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啦?萱灵可想死你了呢!” 孟皓清感受到萱灵的亲昵举动,心中不禁有些尴尬和窘迫。他试图轻轻挣脱萱灵的束缚,于是微微动了动被抓住的左胳膊。谁知,他越是挣扎,萱灵就抓得越发用力起来,丝毫不肯松手。 就在此时,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道清冷而低沉的声音:“益合……”。 孟皓清漫不经心地扭过脑袋,目光看到一道亮丽的身影。只见长公主宁阳身着一袭浅粉色的裙子,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正莲步轻移,缓缓地朝这边走来。看到这一幕,孟皓清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宁阳走到孟皓清身旁,巧笑嫣然地学着旁边萱灵的模样,伸手抓住了孟皓清的胳膊,娇嗔道:“益合,这些日子怎的都不见你的踪迹?大哥早就从梁州回来了,可你却迟迟不归”说话间,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皓清,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孟皓清正欲开口解释,却突然感觉到左右两边传来两股力量,低头一看,原来是两位公主不知何时竟较起了劲,一人一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她们互相对视着,眼神交汇之处仿佛有火花四溅,而手上的动作却是一下接着一下,用力拉扯着孟皓清,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际,孟皓清眼疾手快,猛地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双臂。他定了定神,朝着两位公主躬身行礼后说道:“回二位公主的话,近日一直在梁州处理事务的收尾工作,实在是分身乏术,故而回来得晚了些,请公主恕罪。”说罢,他偷偷抬眼观察着两位公主的反应。 恰在此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般骤然响起:“你们两个,身为公主,在这大殿之外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哪里还有一点公主该有的仪态?”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微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向这边。 萱灵闻言,小嘴一撇,颇不服气地撅了撅嘴,随后还冲着太子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宁阳见状,脸色一沉,气呼呼地将头扭到一边,显然对眼前的状况表示十分不满。而就在此时,太子迅速走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孟皓清的胳膊,然后两人并肩朝着金碧辉煌的金阮殿内大步走去。 孟皓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于太子能够如此及时地现身相助,他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深知若不是太子出手,今日之事恐怕难以收场。 没过多久,只见殿内和殿外到处都挤满了身着各式官服、神情肃穆的文武百官。这些官员们依照品级依次排列整齐,待百官行完礼之后,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一脸威严之相的贞启帝缓缓开口道:“众卿平身!”紧接着,站在贞启帝身旁的那位大太监付贤手持拂尘,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只见翰林院掌院学士王卢安跨步而出,来到殿前躬身施礼,朗声道:“禀陛下,翰林院大学士韩非昨日信件来报,称如今梁州一带局势已然稳定下来。不仅如此,凛城方面也已经按照先前孟大人所提建议推动我大尉文化,随后从梁州抽调了部分班底以及兵马前往驻守。目前一切事务皆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之中,正如孟大人当初所言那般进展顺利。据臣所知,韩非不日便可返回东都,向陛下复命。” 贞启帝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随即大声说道:“甚好!韩爱卿此番功劳不小,朕特命其即日起程返回东都,担任吏部尚书一职,官升正二品,并赏赐白银千两!” 王卢安赶忙再次躬身拜谢,代韩非领旨谢恩之后,这才转身回到自己所在的队列之中。 恰巧王卢安刚刚提到自己,孟皓清也连忙出列说道:“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贞启帝也是多日未见孟皓清,虽然知道他在治疗眼睛并且又跟太子来往书信,而且这些日子也有密信给贞启帝,但见字终是不如见人,贞启帝抬手说道:“益合啊,朕也是许久未见你,你随太子北伐有功,朕还未好好嘉奖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孟皓清嘴角上扬说道:“臣恳请陛下赐婚”。 这句话说完,众人全都心有余悸,都知道孟皓清想求的是和谁的婚。 第85章 求皇上赐婚 贞启帝微微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啊!益合的确也是时候婚配啦。既然这样,朕便特准你婚娶自由。只要那女子心甘情愿与你共结连理、两情相悦,朕定会应允你们的婚事。” 其实呢,贞启帝多多少少也听闻过一些有关孟皓清和陈锦初之间的风言风语。因此,他干脆不再插手孟皓清的婚姻大事。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凡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家中的儿女谈婚论嫁之事,都必须经过皇帝的首肯才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规矩,原因在于其中牵涉到诸多贵族间的联姻事宜,以及朝廷各派系势力之间的相互制衡关系。所以,如果没有得到皇上的许可,像孟皓清这种出身于正一品大员相国之家的儿子,是绝对不能擅自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并随意成婚的。 孟皓清闻听此言,心中大喜过望,赶忙跪地叩头谢恩。然而此时此刻,朝堂之上坐在右侧的两位公主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只见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紧皱双眉,面露不悦之色。 很显然,她们对于孟皓清所求究竟为何事心知肚明,也清楚他想要迎娶之人是谁。此刻,望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男子即将另娶他人为妻,两位公主的眼眸之中尽是熊熊怒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爱之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贞启帝面带微笑,缓声说道:“既然如此,朕便赐予你一座由工部精心打造的花轿吧!”话语刚落,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之声。众人皆知,工部所打造之物向来仅供皇亲国戚使用,如当今圣上、太子殿下以及诸位公主等,其品质与工艺皆是上乘之选。此次陛下将此殊荣赐予孟皓清,足见对他这场婚姻的高度重视与大力支持。 孟皓清闻听此言,心中大喜过望,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赶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口中高声喊道:“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洪亮而又充满感激之情,引得在场众臣纷纷侧目。待起身之后,孟皓清依旧难掩内心的喜悦,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待到退朝之时,孟皓清更是迫不及待地加快步伐,急匆匆地朝着宫外奔去。此刻的他,满心欢喜,只想尽快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心爱的陈锦初。只见他脚下生风,步履轻快,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幸福的云端之上。 不多时,孟皓清便来到了东华门外。他一眼望见停在不远处的陆忠的马车,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车内,甚至连身后孟司温呼喊他的声音都未曾听见。孟司温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后,只得转身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其实,孟司温原本打算追上儿子,询问一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让自家孩子这般上心,但眼下看来,也只有等孟皓清回到家中再行盘问了。 说起来,孟司温此人平日里专注于政务,对于外界的诸多传闻鲜少关注,以至于朝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有关他儿子与陈锦初之间的故事,他这位做父亲的却丝毫没有察觉。 大理寺。 陈锦初此刻正立身于自家院子中央,只见她双手紧握着那把赤霄宝剑,身形如疾风般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气势惊人。剑光闪烁之间,剑身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响彻整个院落。她向来练功的方式都颇为粗暴豪放,没过多长时间,原本整齐有序的院中树木已变得枝残叶败、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孟皓清悄然踏入了陈锦初的院子。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随后开口赞道:“不错不错,陈将军不愧是咱们大尉国首位满介女武夫啊!这身手当真是世间罕有。”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陈锦初猛地停下动作,手中长剑顺势插入地面。她循声望去,见到来人竟是孟皓清后,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紧接着,她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飞身朝着孟皓清扑去。只见她灵活地一跃而起,双腿紧紧夹住孟皓清的腰部,双臂则迅速环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就像挂在了孟皓清身上似的,口中还兴奋地喊道:“益合!你来啦!” 孟皓清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如微风拂柳般伸手轻轻刮了一下陈锦初小巧可爱的鼻子,柔声说道:“洛一,今天早上我进宫面圣,向皇上请求赐婚咱俩的婚事,皇上已经应允了。” 陈锦初一听这话,瞬间瞪大了那双如宝石般美丽动人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见孟皓清点了点头,陈锦初激动得如小鹿乱撞,差点落下泪来。她毫不犹豫地如乳燕投林般凑上前去,在孟皓清那张英俊得如雕刻般的脸庞上飞快地亲了一口,心中暗自感叹着,过往所经历过的种种艰难险阻在此刻看来,似乎全都变得如过眼云烟般微不足道且无比值得了。 孟皓清抱着陈锦初,如陀螺般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缓缓放下她。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如羊脂般温润的玉镯,递给陈锦初,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现在交给你了。” 陈锦初满心欢喜地接过玉镯,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她看着孟皓清,深情地说:“益合,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孟皓清说道:“这算是定情信物,三书六礼一样都不会少,放心我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的,以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孟夫人了。” 陈锦初与孟皓清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此时无声胜有声。突然,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了陈锦初的裙摆和发丝,也吹乱了孟皓清的心。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陈锦初散落的秀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洛一,我终于可以娶你了。”陈锦初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了头。 第86章 三书六礼 相国府。 孟母和孟司温笑盈盈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慈爱地看着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着过几天结婚事宜的孟皓清。只见孟皓清口若悬河,将各项准备工作一一阐述得清晰明了。 待他说完之后,孟母微笑着开口道:“益合啊,关于陈锦初这姑娘,我之前也略有耳闻。听闻此女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实乃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咱们家既然有幸能与这样的女子结亲,那自然万万不可怠慢了人家。既是要成婚,传统的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这些礼节可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呀!” 说到此处,孟母稍作停顿,略微思索一番后接着说道:“至于纳采时所需要的媒婆嘛,咱们可得好好斟酌挑选一番才行。这媒婆必须德高望重,如此方能彰显咱家对此桩亲事的重视程度。不知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司温突然开口说道:“夫人,我心中倒有一人选。还记得秦书怡此人?” 孟母微微皱眉,仔细回想片刻后说道:“你所说的莫非是兵部尚书杨淮举的夫人?” 孟司温笑着点点头应道:“正是这位夫人。想当年,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婚事便是由她从中牵线搭桥促成的美事。如今虽已年过四十,但她的风姿不减当年,且在京城之中也是颇有名望的人物呢。” 孟母听后,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颔首表示赞同道:“嗯,若真如你所言,那让秦书怡来担当此次纳采的媒人确实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二人就此商定,确定由秦书怡担任纳采的媒人。 见此事已定,孟皓清又紧接着问道:“那婚书一事该如何操办呢?” 孟司温略一思索后开口道:“依我之见,咱们应当请礼部尚书何茂前来书写婚书,如此一来,可称得上是至高无上的礼节了。”话音刚落,一家三口瞬间心领神会,表示赞同,认定写婚书之事非礼部尚书莫属。 然而,眼下还有一项关键任务需要找人负责,那就是纳吉之人的人选。此人不仅需要具备极高的威望,更要在卜卦领域有着深厚的造诣,以便能够挑选出一个最为吉祥的日子,作为这场盛大婚礼举行的良辰吉日。 此时,孟司温眉头微皱,不无担忧地说道:“钦天监监正高望如今已然年事颇高,现今钦天监内大小事务皆交由其徒儿汤谦操持。只可惜那汤谦奉圣上旨意前去探寻古墓,至今已有半年之久仍未返回东都。至于高望是否还有精力亲自起卦,实在难以预料啊。” 孟母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直接去找高望便是!想当年,他可没少仰仗着你相国的权势呢。能在监正之位稳坐这么多年,且未曾被卷入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之中,还不是多亏了你一直对他加以庇护?如今咱家益合即将成婚,让他帮忙卜卦推算一个良辰吉日,又有何难处?”。 “母亲所言甚是。”孟皓清点了点头。 纳采。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大地上,给整个东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秦书怡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手中紧紧握着那份象征着姻缘的婚书,脚步轻快地朝着大理寺走去。 终于抵达大理寺门口,秦书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褶皱的裙摆,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踏入了这座庄严的官署。此时的大理寺内,官员们来来往往,忙碌而有序。 见到姜绪承后,秦书怡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将婚书递上前去,微笑着说道:“姜大人,我今日特代表孟皓清前来向您的爱徒陈锦初提亲。陈姑娘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实乃良配。且陈姑娘如今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还望姜大人能代行父母之职,应允这桩亲事。” 姜绪承接过婚书,仔细端详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回应道:“孟大人才华出众、品行端正,亦是难得的佳婿。既是如此,老夫自然愿意成全这段良缘。” 问名。 秦书怡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接着说道:“姜大人,您既已同意了孩子们的婚事,那咱们接下来就按照正常的婚嫁流程行事吧。不知可否烦请姜大人告知陈姑娘的芳龄以及生辰八字?” 姜绪承轻抚胡须,眼中满是笑意,缓缓答道:“好说好说,家女今年刚好年方十八,生辰乃是阴历六月初八。” 秦书怡赶忙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这些重要信息一一写了下来,而后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之后,她又与姜绪承闲聊了几句家常,方才告辞离去。 待秦书怡离开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相国府,并将所获信息告知了孟司温。得知陈锦初的生辰八字后,孟司温不敢耽搁,立即备下厚礼,亲自前往钦天监。 纳吉。 当孟司温踏入钦天监时,高望正在案前埋头翻阅着一本古老的典籍。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一眼便瞧见了孟司温,随即起身迎了上去,拱手笑道:“哎哟,相国大人今日怎有空光临我这小小的钦天监啊?真是令下官受宠若惊!” 孟司温也回以一礼,微笑着说道:“监正大人言重了,本相此次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求。”说着,他示意身后的随从将礼品呈上。 高望见此情形,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说道:“相国大人但讲无妨,只要下官力所能及之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听完孟司温所言,高望说道:“这等小事我怎会推脱,只是我如今年纪大了,怕是力不从心啊。要是算的不好这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孟司温连忙说道:“监正莫要忧虑,您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您帮忙选的日子,我们定是放心的。” 高望笑着答应了下来,“既然相国如此信任我,那我就试试吧。” 高望接过孟皓清和陈锦初的生辰八字,随后起卦占卜。 第87章 筹备婚礼 未时。 相国府。 纳征。 孟母站在庭院中央,神色严肃而专注地指挥着一群忙碌的侍女们来来往往。她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裳,发髻高挽,端庄大气。只见她双手不断比划着方向,口中还不停发出各种指令。 院子里摆放着一堆用鲜艳红布包裹着的物件,侍女们按照孟母的指示,将它们一一放入担子当中。雯儿小心翼翼地抱着精美的绫罗绸缎,轻柔地走到担子旁边,轻轻地将其放置其中。跟在她身后的一众侍女手中也各自捧着不同的物品,有的提着装满上等茶叶的精致盒子;有的拎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酒;还有的端着一篮新鲜欲滴的水果、一盘制作精巧的糕点以及不少肉类食材。 整整好几担的聘礼都整齐地摆放在地上,每一件都被红绸严严实实地盖住,只露出些许边角。这时,孟母从怀中掏出一大包金光闪闪的金银首饰,随后拿红布绑好轻轻放在已经堆积如山的聘礼之上,然后转身对着身旁的家丁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你们可得小心点儿啊,这些物品无一不是上乘之选,千万别毛毛躁躁地磕坏碰伤了!” 正当孟母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下人们做事时,忽然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哟呵!这自己亲生儿子结婚果然就是不一样呢,瞧瞧把我的程姐姐给忙活成啥样啦!” 孟母闻声扭头看去,只见秦书怡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手持一把小巧玲珑的扇子,面带微笑,正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来。孟母赶忙快步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道:“妹妹来啦,真是辛苦妹妹了呀,又是帮忙牵线说媒,又是忙着协助送聘礼的。” 秦书怡面带微笑,紧紧地拉住孟母温暖无比的手,柔声说道:“哎呀,姐姐太客气啦!这都是身为妹妹应尽的本分嘛。姐姐和相国大人如此看重于我,才会委以我说媒这般重任呢。”她的眼中闪烁着真诚与喜悦的光芒。 孟母闻言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如洪钟一般响亮而清脆。只见她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精致的礼书,小心翼翼地递到了秦书怡的面前。这本礼书封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里面详细记载了此次聘礼所包含的全部物品。按照习俗,这些聘礼将由媒婆连同礼书一起送往新娘子的家中。 秦书怡神态自若地接过礼书,动作优雅大方,仿佛这一切都再熟悉不过。紧接着,她转身向着身后那些早已挑起担子、整装待发的相国府家丁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自己的步伐。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相国府的大门。 一路上,秦书怡领着众人招摇过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围观。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庄严肃穆的大理寺门前。秦书怡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家丁们将沉甸甸的聘礼挑进陈锦初的院子里摆放整齐。安排妥当后,她手持礼书,迈着轻盈的步子朝着姜绪承的院子走去。 姜绪承此时正在院中悠闲地踱步,看到秦书怡到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快步上前迎接道:“辛苦你啦,秦妹子!”说着,伸手接过了秦书怡手中的礼书。 请期。 秦书怡轻轻摆了摆手,娇嗔地说道:“姜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呀?这可是小女子我的荣幸呢!对了,相国府特地请了钦天监监正高望亲自起卦推算良辰吉日,结果显示后天就是个大吉之日,可以举行迎亲仪式。不知姜大人对此可有什么异议吗?” 姜绪承面带微笑,伸手示意秦书怡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待秦书怡款款落座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既然此次占卜乃是由高大人亲自主持,那么所选定的日子必定是良辰吉日无疑了,对此,我这边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说罢,他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大理寺书童立刻会意,迅速抬出了众多装满嫁妆的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旁。 姜绪承看着眼前这些精美的嫁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接着对秦书怡说道:“这些都是我特意为小女精心准备的嫁妆,一会儿还烦请妹子安排相国府的家丁帮忙抬回去。” 秦书怡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姜绪承考虑得如此周到细致。她目光流转,再次环视了一圈那些正有条不紊地摆放聘礼的家丁们,确认一切都已妥当之后,方才起身向姜绪承告辞。 告别姜绪承,走出大理寺的大门,秦书怡带着相国府的一众家丁踏上了返程之路。这一路行来,风和日丽,道路平坦,可谓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不多时,相国府已然在望。秦书怡领着众人进了府邸,直奔内院而去。一到地方,她便亲自指挥着家丁们将姜绪承送来的嫁妆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指定的位置。就在这时,孟母闻讯匆匆赶来,脸上满是关切与欣喜,她一边快步走向秦书怡,一边嘴里念叨着:“哎呀,辛苦了我的妹妹!” 待到近前,孟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书怡,见她毫无劳累的状态这才放心的转头看向那些被家丁们抬进来的物品,当看清那些正是姜绪承送回的嫁妆之时,孟母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分明透露着满心欢喜和对这桩婚事尘埃落定的欣慰之情。 眼下三书六礼已然接近尾声,三书还差迎亲当天的迎书,六礼还差亲迎,这婚事就算完美了。 孟母有些感慨,与秦书怡在院中坐着品茶之时思绪万千,她想起了那个呱呱坠地的孩子当年才那么点儿大,如今已经要婚配了,那个昏迷半年的儿子不但有了作为还娶了妻子,孟母在看她如今已然年华老去,不禁苦笑不得。 秦书怡看着孟母说道:“姐姐不必忧虑,岁月年华逝去那都是天道轮回,如今益合这般意气风发,岂不是更加彰显姐姐和相国大人的教导有方”。 第88章 新婚 今日的相国府可谓是热闹非凡,到处张贴着喜庆的红灯笼和彩带,将整个府邸装点得宛如梦幻之境。从上至下,每一个角落都被精心打扫过,一尘不染,连那些花花草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被修剪得格外漂亮,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它们最娇艳动人的姿态。 而此刻,孟皓清正悠然自得地躺在榻上,仰望着天空,心中暗自打着算盘。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因为明天便是他期盼已久的大婚之日!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想到院子里那顶华丽的花轿那可是皇上亲自赏赐的呢!只要等到明日良辰吉时一到,这顶花轿就会载着他前去迎接他美丽的新娘。此时此刻,孟皓清感觉自己就像沉浸在甜蜜的糖罐之中,满心欢喜。 亲迎。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来到了寅时。 尽管太阳尚未升起,但相国府内早已是人声鼎沸、喧闹不止。 府上的侍女和家丁们纷纷忙碌起来,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婚礼所需的各种物品。而孟皓清呢?他竟然一夜未眠,早早地起身,穿上了那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喜服。这件喜服上的刺绣简直堪称巧夺天工,美轮美奂。 他静静地站在铜镜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或许,正是因为即将迎娶心爱之人,才让他如此容光焕发吧。 与此同时,远在大理寺的陈锦初正端坐于镜子前,身着一袭精致绝美的新娘装,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她的容颜本就倾国倾城,如今在这身华服的映衬下,更是如同仙子下凡,美艳无双,令人不敢直视。 几位侍女如众星捧月般围在她身旁,一左一右地仔细为她梳妆打扮,手中不停地将一件件精美的头饰戴在她的头上,仿佛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陈锦初看着镜子里那张娇媚的俊脸,心中如鹿撞,暗自窃喜,正是镜中这个女人把孟皓清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她即将修成正果,如同凤凰涅盘,重生为幸福的新娘。她拿起侍女递来的胭脂,如蜻蜓点水般涂在嘴巴上,然后轻轻抿了抿嘴唇,那一抹嫣红,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随后,侍女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上,她端坐于此,如同一位高贵的女王。随后,红盖头如同一片红霞,轻轻落下,遮住了她的面容。待到众侍女出去,整个房间中安静得如同深夜的幽谷,连她自己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孟皓清此时已经在院中焦急地等候,准备出发去迎接他的新娘。孟父孟母此时缓步走了出来,孟皓清连忙行礼一拜。看到母亲紧锁的眉眼,孟皓清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母亲,您不开心吗?” 孟母连忙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又有些勉强,她说道:“没……没……娘是……高兴的,对……高兴的,我儿可算要成婚了。” 孟司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益合啊,你可知道?此次皇上为了能赐予你新婚最为隆重、完美的礼节,可是煞费苦心呐!特地恩准你的新娘在皇宫的东华门处静候佳期,如今时辰已到,你即刻便能够率领着迎亲的浩荡队伍赶赴东华门,去迎娶你那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啦!” 孟皓清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要知道,从皇宫出嫁那就意味着陈锦初将享有如同公主一般尊贵的礼遇,这份殊荣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 想到此处,孟皓清心花怒放,犹如那盛开的牡丹,连忙戴上那朵鲜艳夺目的大红花,而后如飞燕般敏捷地翻身上马。只见他稳稳地端坐于那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之上,恰似那凯旋而归的将军,英姿飒爽,气宇轩昂。随着他手中缰绳一抖,身后那支迎亲的队伍也如一条长龙般紧跟着鱼贯而出。 刹那之间,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炸裂;与此同时,欢快激昂的乐队吹奏起喜庆热闹的乐曲,悠扬动听的旋律在空中交织回荡,如同一曲华丽的交响乐;而那气势磅礴的锣鼓更是敲得震天动地,仿佛要将那沉睡的大地都唤醒。孟皓清身后那一众随行之人纷纷向满大街围观凑热闹的人们抛洒着甜蜜的糖果,那糖果如同五彩斑斓的雨点,引得众人欢呼雀跃,争抢不休。 大家望着那顶装饰精美、华丽非凡的花轿,一个个皆是喜笑颜开,欢声笑语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 这支迎亲的队伍行进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抵达了皇宫的东华门前。抬眼望去,但见门外一众全副武装的侍卫整齐列队,如钢铁长城般严阵以待;而那送亲的队伍亦是浩浩荡荡,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宛如一条奔腾的江河。如此盛大壮观的场面,着实令孟皓清有些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给予他这般超乎想象的排场和礼遇。稍稍定了定神之后,孟皓清赶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送亲的花轿跟前。 他满心欢喜地站在花轿前,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因为他深知,这顶花轿里坐着的正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新娘。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封精心准备的迎书,双手恭恭敬敬地将其递到花轿之前。 一旁的宫女轻盈地上前,轻轻撩起花轿的帘子。就在这时,一只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的纤纤玉手缓缓伸出,优雅地接过了那封迎书。 至此,象征着婚姻美满、礼仪周全的三书六礼已全部圆满完成。紧接着,花轿之中又送出了花球的另一端。孟皓清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接住,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美丽的新娘走出花轿。 宫女再次轻柔地撩开帘子,只见花轿之内端坐着一位身姿婀娜的新娘。她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红衣,仿佛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而新娘头上则蒙着一块精致的红盖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诱人的魅力。此刻,新娘正紧紧扯着花球的另一端。 孟皓清面带微笑,温柔而有力地拉住花球,慢慢地将新娘从花轿中牵引而出。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发出阵阵欢呼和祝福之声,整个场面热闹非凡,洋溢着幸福与欢乐的氛围。 第89章 狸猫换太子 孟皓清小心翼翼地将新娘牵至那皇上御赐的华贵花轿之前,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仿佛要将眼前这美丽的人儿深深地刻入心底。一旁的侍女见状,轻盈地走上前去,轻轻撩起了花轿的帘子。新娘微微颔首,娇羞地低下了头,莲步轻移,缓缓踏入了花轿之中。 孟皓清望着新娘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之意。他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紧握着的花球,那花球如同他们之间的羁绊一般,被轻轻地送回到新娘手中。然而,尽管心中有万般留恋,孟皓清却深知此刻不能耽搁太久。只见他迅速转身,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身姿矫健而潇洒。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喜庆的锣鼓声也如潮水般紧随其后。孟皓清骑在高头大马上,率领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相国府进发。一路上,彩旗飘扬,欢声笑语不断。 此时此刻的相国府内早已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府中的庭院里摆满了丰盛的酒席,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令人垂涎欲滴。来自四面八方的达官显贵们纷纷抱拳向孟皓清表示祝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整个相国府可谓是宾客盈门,除了当今圣上未能亲临之外,那些平日里常见面的官员们几乎全都携带厚礼前来道喜,一时间,相国府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没过多久,孟皓清带领着迎亲的队伍顺利返回到了相国府门前。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花轿跟前。这时,新娘从轿内伸出一只玉手,紧紧握住了花球的一端。孟皓清微微一笑,再次轻柔地牵起了那象征着幸福与美满的花球。 二人并肩而行,一人居左,一人靠右,缓缓地走进了相国府那巍峨壮丽的大门。一路上,孟皓清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往身旁的新娘身上瞟去。他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激动之情难以自抑。 此刻,新娘头上的红盖头轻轻晃动着,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孟皓清几次想要伸手掀起那盖头,一睹今日陈锦初的芳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毕竟,按照习俗,这盖头只有等到进入洞房时才能揭开。 终于,新娘顺利地跨过了象征吉祥如意的火盆,来到了宽敞明亮的主厅。只见主位之上端坐着孟司温和孟母,他们面带微笑,眼中满是欢喜和期待。 此时,秦书怡那清亮高亢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响起:“一拜——天地!”听到指令,孟皓清与新娘急忙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向着门外的天空和大地深深一拜。 紧接着,秦书怡又喊道:“二拜——高堂!”两人闻声而动,再次转向孟司温和孟母所在的方向,虔诚地弯腰行礼,表示对长辈的敬重。 “夫妻对拜!”随着这一声呼喊,孟皓清与新娘面对面而立,透过那层厚厚的红盖头,孟皓清似乎感受到了新娘羞涩而温柔的目光。然后,他们同时弯下腰,完成了这充满仪式感的一拜。 “送入洞房!”秦书怡的话音刚落,两名侍女便快步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新娘,朝着新房走去。孟皓清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新娘远去的背影,心中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焦急万分 。然而,他深知自己还有迎宾待客的重任在身,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渴望,留在主厅继续应酬。 就在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酒席也正式拉开了帷幕。众人纷纷围坐在桌旁,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孟皓清则被亲朋好友们簇拥着,推杯换盏,逐桌敬酒,忙得不亦乐乎。 这偌大的院子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孟皓清放眼望去,竟发现这里面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皆是朝中的大臣们。他们纷纷热情地拉住孟皓清,非要与他共饮美酒不可。于是乎,一杯接一杯的佳酿如流水般灌入孟皓清的腹中。待他好不容易敬完一圈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此刻的孟皓清,心思早已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奔回自家的小院去了。只因那里正有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在痴痴等待着他归来。 这场喧闹无比的酒宴逐渐走向尾声,而此时的孟皓清已然有了几分醉意。只见他那张俊朗的脸庞泛着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诱人;身上那件原本华丽无比的红衣也因多次敬酒而变得褶皱不堪。夜幕悄然降临,相国府内却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府外更是烟花盛放,将夜空装点得如梦似幻。 孟皓清在贴身丫鬟雯儿的搀扶下,努力稳住身形,定了定神,试图让自己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这样,他强打精神,微笑着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前来道贺的客人。 待到热闹非凡的相国府渐渐安静下来,宾客们大多散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家丁还在忙碌地收拾着院子里那些残羹剩饭。这时,孟皓清才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所住的院子缓缓走去。 终于抵达院门口时,两盏红彤彤的蜡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将他的房间照得透亮。孟皓清先是站定在门口,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浓烈酒气的浊气,然后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一些。 他微笑的推开门,随后转身关门,看到床上端坐着他的新娘,正在等他掀盖头,桌上有美酒和一些糕点,还放了一杆如意喜杆。 他拿着喜杆站在新娘面前然后说道:“洛一,我要掀盖头了哟”。 新娘身子一颤,好像在也有些紧张。 孟皓清用喜杆挑起盖头,随后掀开盖头露出了新娘那张绝美的面容。 孟皓清看着这张美丽的脸,皱了皱眉头,随后好像不相信一样,认为自己喝多的孟皓清,用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然后使劲的晃了晃头,可眼前的美人还是如此。 孟皓清手一抖,手中的如意喜杆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宁阳殿下……怎么是你”。 他声音颤抖后退一步随后摔倒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第90章 腹黑傲娇女 两日前。 御书房。 贞启帝端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一名侍卫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低头禀报:“禀陛下,长公主求见。” 贞启帝听闻,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从奏折上移开,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宁阳公主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轻盈而优雅地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殿内。她来到贞启帝面前,微微屈膝行礼,轻声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贞启帝面带微笑,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温和地问道:“宁阳啊,今日来找父皇所为何事呀?” 宁阳公主稍作迟疑,原本白皙的面庞渐渐泛起一丝红晕,但很快又被阴沉所取代。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父皇,儿臣想嫁给孟益合。” 贞启帝闻言,先是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即说道:“嫁给益合?莫跟父皇开玩笑。”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会有如此想法。 然而,宁阳公主的态度却异常坚定,她再次开口道:“儿臣并未玩笑,孟皓清要婚配,娶的人必须是我!” 贞启帝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这可不妥啊,益合过两日就要迎娶陈锦初入门了,哪能突然反悔改娶你呢?你想去当妾室?你身为尊贵的公主,怎么可能去给孟皓清做妾室,此事万万不可行!”。 宁阳眼眶泛红,语气坚定地说道:“儿臣绝不会去做那低三下四的妾室,儿臣只要孟皓清明媒正娶,儿臣定要成为他堂堂正正的发妻!” 贞启帝见状,心中一惊,深知女儿并非在开玩笑,遂沉下脸来回应道:“这如何能行?朕早已应承益合,准许他自主嫁娶,况且如今满朝文武皆已知晓,他即将迎娶之人乃是陈锦初啊。再者,朕亦有所耳闻,孟司温已然将诸事都为益合筹备妥当,那三书六礼业已施行,只差两日之后便可迎亲入府了,此时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宁阳听闻此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双眼变得通红如血。只见她突然伸手拔出腰间暗藏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自己白皙纤细的脖颈之上,声嘶力竭地喊道:“儿臣不管这些!孟皓清非娶儿臣不可,否则儿臣今日便死在父皇您的面前!” 贞启帝大惊失色,赶忙抬起双手,急切地吼道:“宁阳!你怎能如此肆意妄为、胡作非为!婚姻之事,岂容得这般视同儿戏?快快把匕首给朕放下来!” 然而,宁阳仿若未闻,手中紧握着匕首,抵在脖子处的力道再度加重几分。刹那间,已有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匕首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绽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贞启帝眼见情势危急,心下大骇,只得软下声音喝道:“快放下!你这究竟是在做甚?难道想要以此来要挟你的父皇不成?” 贞启帝心急如焚地站起身来,但双脚却像被钉住一般,不敢向前迈出一步靠近宁阳。他深知此刻的宁阳情绪激动,稍有不慎便可能做出过激之事,因此只能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只见贞启帝一脸凝重,语重心长地对宁阳劝说道:“宁阳啊,我的乖女儿!父皇知道你钟情于那孟益合,可是天下之大,好男儿众多。父皇允许你在整个大尉国任意挑选心仪之人作为夫婿,无论是哪家公子,只要你喜欢,父皇都会应允。但唯独这孟益合不可,这朝堂之上,优秀出众的大臣之子又岂止他孟益合一人大有人在呐!若是这些都不合你心意,哪怕是他国的世子,父皇也会欣然同意。所以,快些将手中的匕首放下吧!莫要伤了自己。” 然而,宁阳丝毫没有听进贞启帝的劝告,反而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要!我不管其他人如何优秀,我此生非孟益合不嫁!两日之后,他迎娶进门的新娘必须是我!” 话说这贞启帝,在位多年,堪称一代明君。他每日按时上朝处理政务,从不荒废政事;对待后宫嫔妃也是雨露均沾,从未沉溺于女色之中;对于百姓更是关爱有加,从不横征暴敛、肆意欺压。不仅如此,他还严禁宦官掌权干政,使得宫廷内一片清明。可就是这样一位近乎完美的皇帝,却有着一个小小的缺点,过于宠溺自己发妻所生的四个孩子。 这嫡出的四子,自小便是贞启帝的心尖宝贝。上至太子和李肖,下至宁阳和萱灵,无一不是备受宠爱。而贞启帝之所以这般娇惯他们,皆是因为这四人乃是他与发妻爱情的结晶。 先不说别人,就李肖而言,就差把刀抵在他这个皇帝老子头顶了,犯了如此大罪,被押回东都,他贞启帝就是软禁圈养而已,不为别的,他爱自己的发妻,发妻生的孩子犯错受罚也是最轻。 若今日在此处闹事的并非嫡出子女,而是那庶出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恐怕贞启帝绝对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眼见刀子已经要再次深入宁阳的脖颈,贞启帝这才叹口气说道:“行!朕答应你,朕想办法让他孟皓清娶你过门,朕就是把他绑了也让他娶你”。 宁阳说道:“父皇此话当真?”。 贞启帝摆了摆手说道:“当真当真,放下吧,朕一言九鼎,什么时候骗过你,把匕首放下”。 宁阳这才丢掉匕首,然后也不管脖子上的伤口,蹲在地上大哭,哭的是爱人不爱她,哭的是自己为了他宁可用如此无情的权利手段,哭的是凭什么她贵为公主,孟皓清却从不多看她一眼。 如果说陈锦初是温柔腼腆的淑女,赵湘是火辣贫嘴的御姐,舒玉婉是性格扭曲情感依赖的病娇,宁阳就是高傲腹黑的傲娇女,她贵为公主接受不了爱人不爱她,那么就需要拿出非常手段去抢夺这个爱人。 第91章 密谋 一日前。 深夜。 相国府。 此刻,所有的筹备工作都已完成,只待明日将陈锦初迎娶过门。主厅内,孟司温和他的妻子正悠然地坐在椅子上,两人面带微笑,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明日婚礼的各项细节安排。他们畅想着这场盛大典礼将会如何完美呈现,眼中满是对儿子未来幸福生活的期待。 就在这时,相国府的管家魏莽快步走进主厅,向着孟司温抱拳行礼后恭敬地说道:“老爷!刚刚得到消息,宫中有使者前来传话,说是皇上要召见您呢。” 孟司温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镇定,他轻轻挥了挥手,从容不迫地回应道:“哦?既是如此,那也不必耽搁。老魏啊,你快去把马车准备妥当,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宫中。”魏莽连忙点头应诺,转身迅速离开了主厅前去备车。 孟司温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和声说道:“夫人,烦请为我更一下衣装,我这就得进宫去面圣了。”孟母温柔地点点头,起身与孟司温一同走向里屋。 没过多久,府外的魏莽已然将马车备好。只见一辆装饰华丽、宽敞舒适的马车停在门前,魏莽稳稳地拉住缰绳等待主人上车。孟司温脚步匆匆地从府中走出,来不及过多停留便一头钻进了马车之中。魏莽小心翼翼地放下帘子,而后跳上驭座,挥动马鞭驱使着马车徐徐前行。 车轮滚滚向前,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宫的东华门前。在这里,早已有一名机灵的小太监在此恭候多时。当他远远望见孟司温的马车逐渐靠近,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待到马车停稳,小太监赶忙伸手与魏莽一同搀扶着孟司温下了马车。 那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而后用尖细而又略带谄媚的嗓音说道:“相国大人,奴才给您请安啦!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在此恭候大驾光临呢。” 孟司温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接着转头看向身旁的魏莽,笑着说道:“老魏啊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累了就进马车里休息” 魏莽同样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这样,孟司温和小太监并肩而行,朝着御书房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站在门口处,孟司温先是停下脚步,低头仔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略显褶皱的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然而,就在他踏入房间的瞬间,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屋内除了皇上的贴身太监付贤之外,竟还有其他数人在座。 姜绪承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左侧的一把椅子上,其神态自若,而皇后娘娘则端庄优雅地端坐着,举手投足间尽显母仪天下之风范;此外,都察院总督张凌云以及太子殿下也赫然在列。 孟司温见状,心中不禁一紧,暗忖道:“今日这场面怎么如此隆重,像是一场鸿门宴?”虽然心有疑虑,但他还是赶忙上前一步,准备向皇上行跪拜大礼。 就在这时,一直稳坐于龙椅之上的贞启帝连忙挥了挥手,急切地说道:“老孟啊,快快免礼,快过来坐下吧!” 听到皇上发话,孟司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缓缓走到姜绪承对面的座位前坐了下来。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后,皇后娘娘率先打破沉默,面带微笑,语气亲切地开口问道:“相国大人,算起来咱们也是有些时日未曾相见了,不知您近来身体可还安好?” 面对皇后娘娘突如其来的问候,孟司温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觉得眼前的情形愈发诡异,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于是,他紧皱着眉头,犹豫再三后,方才低声答道:“承蒙皇后娘娘挂念,微臣一切尚好……只是不知今日皇上召集臣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孟司温深知不能再让这嘘寒问暖的气氛继续下去,毕竟在座之人,除了高高在上的皇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及身份尊贵的太子外,其余皆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忠臣良将。尽管他们的官职或许不如他显赫,但既然众人相聚于此,便意味着定有要事相商。于是,孟司温毫不犹豫地选择直截了当地戳破这层窗户纸。 贞启帝见状,不禁轻叹一声,满脸无奈之色。紧接着,他缓缓将宁阳公主之事一五一十地道来,字里行间尽是难以言说的无奈之情。在座诸位闻之,无不眉头紧蹙,其中尤以姜绪承和孟司温为甚。 而皇后则始终面色淡然,想来贞启帝早已事先向她透露过此事。至于太子,其神情显得颇为微妙,一方面是自己疼爱的妹妹遭遇困境,另一方面又是情同手足的兄弟面临抉择。他自是能够听懂父皇话中的深意,因此望向孟司温的目光愈发无奈起来。 待贞启帝讲述完毕,孟司温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那么依陛下之意,不知您希望老臣如何行事呢?”此时此刻,孟司温的脸色阴沉如水,心中已然明了,皇上此番将他召来,必定是心意已决。 贞启帝说道:“我看益合与陈锦初还未过门,不如老孟回去找益合商议一下,明日娶妻就娶宁阳吧”。 孟司温苦笑,他太了解他儿子什么德行了,如今世人都说孟益合是有智谋的莽夫,莽夫一词就足以奠定如今贞启帝的想法,倘若贞启帝下圣旨强行让孟皓清娶宁阳公主,那么孟司温脑子中已经出现了他儿子的做法,他儿子会抗旨并且拒绝迎亲,此后更会罢官,在极端一点孟皓清可能还会跟陈锦初私奔。 孟司温说道:“陛下,益合的性格在座的各位我想都很了解,尤其是太子殿下,陛下所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整个大尉也就只有他孟司温敢跟贞启帝这么说话了,这一句无稽之谈算是孟司温对贞启帝的不满。 在看姜绪承,此时低头不语,这个事情要说伤害的人无疑是两个孩子,孟皓清和陈锦初,并且陈锦初是伤害最大的人 第92章 伤人和又伤益合 孟司温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我们孟家和姜大人家已完成互换聘礼之事,那象征着婚约成立的婚书也早已交付。按照传统的三书六礼,眼下仅剩下迎书一书以及亲迎一礼尚未完成。原计划一切顺利,两个孩子明日便能喜结连理,成就美满姻缘。然而事到如今,这局面简直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叫老臣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啊!”说罢,孟司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 贞启帝则一边轻抚着自己的胡须,一边缓缓开口道:“老孟啊,朕深知当初曾应允过益合享有婚配自由之权。可是现今,宁阳竟然闹起绝食,甚至以死相逼,誓要嫁给益合。这状况真真是让朕左右为难呐!”贞启帝说着,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 紧接着,贞启帝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太子,语重心长地吩咐道:“云安啊,你向来与益合关系亲密无间,而且他担任你的辅臣也非一朝一夕了。这些日子以来,想必从他那里你也学得了不少鬼点子,依朕看,对于眼前这棘手之事,或许你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太子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眉,面露难色地回应道:“父皇明鉴,儿臣实乃愚钝之人,对此等复杂之事确实束手无策呀。”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可不愿意充当这个恶人角色去拆散一对有情人,更何况这种破坏他人感情和睦之事,又有谁能够狠下心肠做得出来呢?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绪承终于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望向对面的孟司温。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之意。他们都清楚,这场风波无论最终结局如何,无疑都会像一把利刃般在两个无辜孩子的心口狠狠地划上一刀。 这二人皆已身为人父,又怎能不心疼自家孩子?尤其是姜绪承,对于陈锦初而言,他不仅是其师父,更可谓是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着长大。此刻要他亲口将这事告知陈锦初,这无异于逼迫那孩子去寻死路啊! 就在这时,张凌云忽然开口道:“微臣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依我看呐,益合那孩子性子向来鲁莽冲动。要不咱们来一招偷梁换柱怎样?”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他身上。只见张凌云轻抚着自己那已经微微泛白的胡须,缓缓解释道:“既然益合知晓此事后定然会暴跳如雷,那咱们不妨赶在未过门之前暂且瞒住他。至于新娘嘛,可以调包一下。明日所有的仪式流程依旧照常举行,但让宁阳公主取代陈锦初成为新娘子。只要将盖头盖得严实一些,务必不能让益合察觉到新娘究竟何人即可。等到拜堂结束、礼数完成之后,就算他想要反悔,恐怕也是为时已晚。” 孟司温听闻此计,旋即转头望向贞启帝。很明显,贞启帝对这个主意颇为满意。紧接着,他又将视线移向姜绪承,两人再度对视之时,彼此眼中皆是满满的心疼自己的孩子。 姜绪承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既已至此,那么烦请各位务必保守秘密。我将会把洛一暂且囚禁起来,待到孟益合与宁阳公主顺利拜堂成亲之后,再将她释放出来。”说罢,他微微眯起双眼,透露出一丝决然之色。 孟司温听闻此言,眉头紧皱,满脸忧色地说道:“这件事诸位还是应当谨慎对待啊!依我之见,益合对那陈锦初的爱意已然深入骨髓。至于他是否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结局,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预料他究竟会因冲动而做出何等出格之事。”孟司温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此刻心中着实担忧不已,但为了儿子能有一线生机,即便希望渺茫,他也要尽力争取一番。 姜绪承看着孟司温一脸为难的模样,心下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意,随即缓声道:“相国大人无需为此过度忧虑。不管益合日后做出怎样出格之举,我这把老骨头定会替他兜底善后。”言罢,他起身轻轻拍了拍孟司温的肩膀,以示安慰。 孟司温缓缓闭上双目,沉默片刻后,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这个处理方式。 此时,贞启帝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然后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明日相关事宜。原来,他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命下人将所需之物全部筹备妥当。 只待明日拜堂礼成,便会向天下宣告孟皓清成为了当朝驸马的喜讯。一时间,整个宫殿内气氛紧张而又压抑,众人皆各怀心思,默默不语。 听完贞启帝的吩咐之后,众人缓缓地退出了那庄严肃穆的御书房。走在人群中的孟司温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在地。尽管他心中明白儿子能够迎娶公主乃是天大的喜事,但一想到此事最终可能带来的后果,以及儿子孟皓清是否会对此感到满意,孟司温便觉得心如刀绞。那令人敬畏又恐惧的皇权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终于,孟司温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钻进了属于自己的马车之中。随着魏莽手中马鞭一挥,马车开始缓缓前行,向着相国府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孟司温始终紧闭双眼,靠在车厢内壁上,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和担忧。 没过多久,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相国府门前。孟司温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下了车,然后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居住的主院走去。此时,孟母正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等待着他归来。一见孟司温满脸愁容、神色黯然,孟母急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老爷,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您这般愁苦模样?” 孟司温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用空洞无神的目光看向孟母,随后长叹一声,将方才在御书房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了她听。 孟母听完后,顿时大惊失色,失声叫道:“什么?竟有如此之事!这……这如何使得啊!倘若益合知晓真相,他又该如何是好?咱们这不等于害了他嘛!” 孟司温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夫人呐,此乃圣上旨意,与圣旨无异。纵使我等心中再有不甘,又能怎样呢?难道还敢违抗圣命不成?” 第93章 计谋权宜但伤洛一 二老此刻确实感到束手无策,他们深知事已至此,无法再做出任何改变,于是便只能选择坦然接受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等到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二老经过一夜的休整,已然恢复了精神和体力。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着手筹备婚礼中的各种大小事务。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则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宁阳公主正身处自己的寝宫之内,周围环绕着一群训练有素、动作娴熟的宫女们。只见她端庄地端坐在一面巨大的铜镜之前,那明亮如镜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她美丽动人的容颜。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为她描绘着精致绝美的妆容,每一笔每一划都倾注了无尽的心血与巧思。 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的宁阳公主,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头上戴着一顶华丽无比的凤冠,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她身上佩戴的那些金银首饰,无一不是品质上乘之作,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不多时,天空已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即将破晓而出。宁阳公主轻轻拿起桌上的胭脂盒,用纤细的手指蘸取些许胭脂,然后均匀地涂抹于自己红润的嘴唇之上。完成这最后一道装扮工序后,她便被宫女们小心地蒙上了象征吉祥如意的红色盖头。 两名宫女分立左右,轻轻地搀扶起宁阳公主,引领着她迈出轻盈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宁阳宫门外停放着的花轿走去。终于,她们来到了花轿旁边,宫女们先将手中寓意幸福美满的花球送入花轿内,紧接着便协助宁阳公主稳稳当当地坐入其中。 进入花轿后的宁阳公主,双手紧紧地握住那只花球,心情异常激动澎湃。因为就在今日,她将要如愿以偿地嫁给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心上人孟皓清。尽管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使用了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甚至有些腹黑的手段,但此时此刻,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在她看来,只要最终能够成为孟皓清的妻子,其他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毫不介意。 站在一旁的宫女向守候在外的侍卫微微示意,得到指令的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抬起花轿,缓缓地向着东华门行进。门外,早已排列整齐的送亲队伍阵容庞大、气势恢宏,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整个场面显得极为壮观。 大理寺。 精心妆扮后的陈锦初此刻正端庄地坐在床边,那身华丽的喜服衬得她愈发娇美动人。蒙着红盖头的她,心中满怀着期待与兴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绽放。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踏入房间。姜绪承那张一向严肃的面庞出现在门口,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然后用低沉而凝重的声音说道:“洛一!把盖头摘下来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陈锦初毫不犹豫地伸手揭开了红盖头。刹那间,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展露无遗,那精致的五官如诗如画,美得令人窒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好奇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姜绪承,轻声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还未等陈锦初反应过来,只见姜绪承叹息一声,紧接着身形一晃,瞬间便闪到了她的身前。他的手指如同疾风骤雨般迅速舞动起来,嗖嗖嗖几下,精准地点在了陈锦初身上的几处穴位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毫无防备的陈锦初顿时僵住了身子,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姜绪承面色沉重地将昨晚面见皇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锦初。随着姜绪承的讲述不断深入,陈锦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眶也渐渐泛红。当姜绪承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陈锦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流淌而下。 姜绪承看着泪流满面的徒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坚定地说道:“徒儿啊,莫要怪罪为师。这封穴之术能够让你在接下来的十个时辰内都无法动弹。等到孟益合和公主顺利完婚之后,此术自会解除。”说完这番话后,姜绪承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锦初,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陈锦初独自一人,呆坐在床边,任由泪水肆意滑落。 过了很久很久,终于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便是喧天的锣鼓声响彻云霄。双眼通红如兔子一般的陈锦初,此时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嘴巴也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张不开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然而,她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不止,内心更是被无尽的痛苦所淹没。 这本应是属于她和心爱之人的幸福时刻啊!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他携手步入成婚的场景,而如今,那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竟然要迎娶别的女子为妻。外面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那原本应该是迎接她这位美丽新娘的,但现在却与她毫无关系。想到此处,陈锦初的眼泪再次哗哗地流淌而下。 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以至于精心化好的妆容都被泪水冲花了,原本娇艳动人的脸蛋变得一塌糊涂。就连身上那件华丽无比的新娘装,也沾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泪痕。门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仿佛变成了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刺痛着陈锦初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她清楚地知道,从今往后,她深爱着的那个人将不再属于她。此时此刻,她心中唯一挂念的就是,如果孟皓清知晓了这所有的真相,那么他将会如何面对?以孟皓清的性格,恐怕很难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吧。陈锦初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这般忧心忡忡。 可惜命运弄人,如今的她被师父点了穴位,全身瘫软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与她人成亲,自己却无能为力。她只能任凭泪水不停地流淌,仿佛要用尽这一生的悲伤。 而在门外,同样备受煎熬的还有姜绪承。他静静地背着手站立着,这一刻,他的心情并不比两个年轻人好过多少。望着远处喜庆的场面,他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第94章 被换的新娘 孟皓清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难以置信地望着床上正襟危坐的新娘。就在这一瞬间,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问道:“殿……殿下,您……您为何会在这里?” 宁阳见状,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想要上前扶起孟皓清。然而,处于极度惊恐中的孟皓清却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向后退去,并歇斯底里地喊道:“别过来!难道说,今天与我拜堂成亲的竟然是长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宁阳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来安抚眼前这个情绪失控的男人,但话还未出口,就见孟皓清连滚带爬的起身,然后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慌不择路地朝着门外跑去。在奔跑的过程中,他胸前那朵鲜艳夺目的大红花也被扯落下来,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而屋内的宁阳则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孟皓清气喘吁吁地跑到主院子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父母。此时的他,双目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父亲、母亲,我的新娘呢?” 孟母心疼地抬起手,想要站起身来为自己的儿子擦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便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可她的动作却被一旁的孟司温拦住了。只见孟司温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新娘不就在你的屋子里吗?” 听到这话,孟皓清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和绝望,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说的是洛一!我的洛一在哪里?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孟司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然后缓缓开口,将昨晚皇上召见之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道来。当听到父亲提及针对自己所施之计谋时,孟皓清如遭雷击,瞬间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抱住头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呼喊:“别说了!别说了!我只要我的洛一,你们快把她还给我!” 然而,无论孟皓清如何抗拒,有些事实终究无法逃避。如今局势已定,木已成舟,孟司温深知必须要让儿子面对现实,尽管这个过程会无比艰难和残忍。他硬下心肠,继续说道:“益合,你必须认清现状,宁阳公主才是你的正妻,从今日起,你便是堂堂驸马爷。从今往后,你非但不能纳妾,就连与其他女子也需保持距离,不得亲近半分。” 此刻的孟皓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头发散乱不堪,双目布满血丝,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我要去找我的新娘……不……洛一还在等着我去迎娶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她一直在等我,一直都在等我……”其状甚是癫狂,让人见之无不心生怜悯。一旁的孟母见状,心痛难忍,连忙用手帕捂住脸庞,嘤嘤啜泣起来。 孟皓清心中自是难以接受这般残酷的安排,但皇命难违,作为臣子的孟司温又何尝愿意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只是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个人的意愿往往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孟皓清猛地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拔腿便朝着门外奔逃而去。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司温突然发出一声冷喝:“老魏!拦住他!”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气势威严的老者闪现而出。身为相国府的管家兼孟司温的贴身护卫,魏莽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瞬间移动到孟皓清身前,稳稳地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并一脸郑重地说道:“少爷!您还是听从老爷的吩咐吧。” 孟皓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伸手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精美的铁扇,紧紧握住扇柄,同时口中冷冷地说道:“魏叔,让开!”然而,魏莽却只是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孟皓清,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让路。 孟司温再次说道:“益合,大局已定各安天命,知其不可奈安之若命”。 孟皓清的脸色愈发阴沉,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竟变得犹如鲜血一般通红。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魏叔,我再最后说一次,让开!”言罢,他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右掌之上更是光芒闪烁,仿佛有一团无形的力量正在汇聚。 紧接着,孟皓清大喝一声,毫无保留地将那股磅礴的气息通过手掌全力拍出。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魏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击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撞击在了院子中央的围墙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魏莽本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九品巅峰的强者,竟然会被孟皓清如此轻易地一掌打飞。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 此时的孟皓清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知其不可奈!安之若命?我呸!我命由我不由天!”。 魏莽刚要去追孟皓清,身后的孟司温叹口气沉声说道:“算了,算了,让他去吧”。 随后孟司温闭上双眼仿佛不愿看到这一切。 旁边的院子就是孟皓清的院子,院中的新娘一身红衣站在院中,她听到了孟皓清癫狂的喊叫,听到了孟皓清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宁阳此时苦笑的望着天空,两行清泪流出,随后擦去眼角的泪水向屋子里走去,宁阳走进房间,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心情无比复杂,既为孟皓清的离去而伤心,又为自己的爱情而感到无奈。 她拿起手中的红盖头,轻轻抚摸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第95章 思念被拒之门外 此刻,陈锦初那原本精致典雅的闺房已然变得一片狼藉不堪入目。四周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如今已尽数被狠狠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锋利的瓷渣,散落在房间各处。而陈锦初则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般,毫无生气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早已凌乱得不成样子,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她那双曾经灵动美丽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通红无比,仿佛两颗熟透了的樱桃镶嵌在脸上。泪水似乎早就流干了,只剩下干涸的泪痕残留在眼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眼前被自己亲手砸得如此混乱不堪的闺房,她居然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杂乱无章的房间景象,不正如同她那支离破碎、一塌糊涂的人生一般吗? 与此同时,在大理寺门外,两名身着洁白长衫的男子挡住了孟皓清的去路,并齐声说道:“孟大人,请您止步返回吧。师父有严令,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踏入大理寺半步。” 孟皓清闻言,冷冷地凝视着面前这两人,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威严。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给我让开!”然而,那两名白衣男子却不为所动,他们依旧坚定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挡住了大理寺的大门入口处。 见此情形,孟皓清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他迅速伸手抓住二人的胳膊,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在他手掌间骤然凝聚起来。只听得一声闷响,眨眼之间,那两名白衣男子便被孟皓清猛地扔飞了出去。随后,孟皓清不再停留片刻,迈着大步急匆匆地冲进了大理寺内。一路狂奔之下,他终于来到了陈锦初所在的院子里。 这时,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姜绪承注意到了孟皓清的到来,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显得格外平静。姜绪承缓缓开口道:“驸马,今日可是您与公主殿下的新婚大喜之夜,您不留在府上陪伴娇美的新娘子,反倒跑到这里来了,究竟所为何事呢?依在下之见,您还是速速打道回府去吧。” 听到这番话,孟皓清心中的愤怒愈发不可遏制,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 孟皓清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姜大人,请您高抬贵手,将道路让开!”那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而此时,屋内的陈锦初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后,心中猛地一颤,慌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边。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趴在门边,透过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向外张望。果不其然,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深深爱着的身影。此刻,她的心爱之人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头发披散开来,乱糟糟的,正与姜绪承针锋相对地对峙着。 只见姜绪承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我要是就不让呢?你又能奈我何?”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屑。 孟皓清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晚辈无礼了!”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忽地一闪迅速后撤一步,紧接着飞起一脚,狠狠地朝着姜绪承踹去。然而,姜绪承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反应极为敏捷,轻松地侧身一闪,便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就在孟皓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姜绪承瞅准时机,一个箭步欺身上前,眨眼间便来到了孟皓清的侧边。他扬起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直朝孟皓清的头部砸去。眼看着这一拳就要击中目标,可就在千钧一发之刻,姜绪承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本紧握成拳的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来,那拳头也在距离孟皓清的脑袋仅有毫厘之差时停住了转变成弹了他的头一下。 姜绪承深知,如果自己真的对孟皓清下了狠手,那么对于这两个命运多舛的孩子来说,无疑将会是雪上加霜。于是,他顺势伸手一把抓住孟皓清的胳膊,用力一扭,同时厉声喝道:“小子,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今晚不能留在这”。 说完他松开孟皓清转身走出了陈锦初的院子。 孟皓清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地冲到门前,他那急促的脚步仿佛要踏破地面。紧接着,他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门推开。门扉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所震撼。 终于,孟皓清见到了那张他日思夜想、深深爱着的脸庞。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饿虎扑食般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抱住了陈锦初。两人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一起,死死相拥着,似乎只要一松手,对方就会像烟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皓清深情款款地捧起陈锦初那满是泪痕的面庞,轻柔地将她脸颊旁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佳人,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 然而就在这时,陈锦初突然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奋力挣脱孟皓清温暖而有力的怀抱。见此情景,孟皓清心有不甘,想要再向前迈出一步靠近心爱的女子。可谁知,陈锦初却连连后退,并大声喊道:“驸马,请自重!” 听到这句话,孟皓清瞬间瞪大了双眼,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愤怒的火花。他声音冰冷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陈锦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后缓缓抬起右手,紧紧握住自己左手腕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咔哒!”开扇的声音响起。 孟皓清见状,毫不犹豫的就打开手中的铁扇。只见寒光一闪,锋利的扇叶已然抵在了自己的动脉之处。他同样用冷漠的语气威胁道:“陈锦初,你若胆敢摘下那个玉镯,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落个人首分离的下场!” 陈锦初一愣,但只是短暂的停顿之后,她依然坚定地握着玉镯,慢慢地想要摘掉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第96章 我就是莽夫 孟皓清微微眯起双眸,一道寒光从眼底闪过,他紧咬着牙关,手上青筋暴起,再次加大了手中那把染血铁扇的力度。此刻,铁扇上的鲜血顺着扇骨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而那锋利的扇叶距离他的脖颈仅有毫厘之差,只需再稍稍移动一下,这铁扇便会无情地穿透他的喉咙,让他瞬间身首异处。 \"不要!\" 陈锦初惊恐地尖叫出声,声音划破长空。紧接着,她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握住孟皓清粗壮有力的胳膊,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往回拖拽。然而,尽管陈锦初用尽了全力,但孟皓清却如同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纹丝不动。 最终,这场博弈较量以孟皓清的胜利告终,他果然如众人所评价的那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夫,陈锦初再也不敢挑战孟皓清的胆量了,她终究不敢摘下那只象征着两人定情的玉镯。 此时此刻,她那双原本娇嫩白皙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但她仍然死死地抓住孟皓清的胳膊,不敢有丝毫松懈,唯恐他会突然再次发力,导致无法挽回的悲剧发生。 此时,那把铁扇的扇叶已然被鲜血完全浸染,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之色。然而,即便如此,孟皓清依旧没有松开紧握铁扇的手,仿佛那把扇子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神,就这样用铁扇抵住自己的脖子,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陈锦初见状,心急如焚,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她带着哭腔哀求道:“不要啊~益合,求求你了,快点放手吧,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 面对陈锦初的苦苦哀求,孟皓清只是冷冷地侧过头,他的眼神如寒潭之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他毫无感情地说道:“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显然,孟皓清对刚才陈锦初的那句“驸马请自重”很是恼火,陈锦初连忙说道:“好,我收回我收回”。 然而,孟皓清还是没有收力,他的双眼犹如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陈锦初,仿佛要将她吞噬。他说道:“今天你该叫我什么?” 陈锦初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的声音颤抖着:“益合!益合!” 孟皓清再次用力抵着脖子,然后冷冷地说道:“不对!再叫!” 陈锦初死命地扯着他的胳膊,然后紧张的闭眼说道:“这……相……相公?夫君?” 听到满意的答案,孟皓清这才收了力。他脖子上的鲜血如红色的瀑布般流淌而出,已经渗透了他的衣服。陈锦初连忙扯下自己的衣襟,慌张地包扎孟皓清的伤口,将布条紧紧地系着。 陈锦初紧张得双手颤抖着,她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孟皓清苦笑一下,握住她正在包扎他伤口且颤抖的小手,随后贴在脸上,轻声地说道:“对不起,洛一,吓到你了。” 陈锦初先是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微微颤抖着身体,而后缓缓地将头倚靠在了孟皓清那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之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怨与委屈,轻声呢喃道:“你怎么舍得这样伤害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孟皓清凝视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心中满是懊悔和自责。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确实把她吓坏了。 于是,他伸出手来,轻柔地抚弄着陈锦初柔顺的秀发,随后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语气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太过癫狂了,才会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请原谅我吧。” 陈锦初抬起头来,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孟皓清,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接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孟皓清那张英俊的脸庞,感受着他脸颊上传来的温度。 此刻的他们,早已没有了清晨时的光彩照人,凌乱不堪的头发随意散落着,再加上哭红的双眼,看上去无比狼狈。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陈锦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地拉下孟皓清的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双唇。两人身上穿着崭新的婚服,原本应该是喜庆而美好的场景,可如今却因为种种变故变得有些残破不堪。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紧紧相拥在一起,热烈地亲吻着对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在这深情的一吻中,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怀抱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甜蜜。 可是,就在两人吻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之际,陈锦初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紧接着,她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孟皓清往外推去。由于孟皓清正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了门外。 陈锦初火速关上了房门,然后靠在门上,任由门外的孟皓清拼命拍打着门,她两行清泪流出,然后说道:“益合!我早已是你的女人,我陈锦初这辈子只会是你孟皓清的女人,永远都会是,但是师父说的对,今晚你不能留在这,你要回去相国府,要让世人知道新婚之夜你不在府中,你会被皇上治罪的”。 门外的孟皓清好像再次进入癫狂状态,他怒吼道:“我不要回去,你才是我的新娘”。 陈锦初知道孟皓清的脾气,随后她面对着只有一门之隔的孟皓清,她手放在印有孟皓清影子的地方,好像这样也可以抚摸到爱人的脸庞,随后说道:“益合,你听我说,冷静些,当接过你的婚书那一刻我早就成为了你的新娘,如果你爱我,你就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夫君!回去吧”。 第97章 冲昏头脑 姜绪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缓缓站起身来。只见他立于院外,双手微微抬起,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掌心喷涌而出。那气息迅速凝聚成一道道金色的绳索,如灵蛇般蜿蜒而去,精准地捆住了正在门外疯狂拍门的孟皓清。 姜绪承手臂猛然发力,将那金色绳索狠狠一拉。随着他这一动作,孟皓清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着后方飞去。眨眼之间,孟皓清已然被甩出了大理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此时正值深夜,东都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孟皓清就这样披头散发、一身新郎装扮,狼狈不堪地在街道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他手中原本满满的一壶美酒,此刻已点滴不剩,只剩下空荡荡的酒壶握在手中。 孟皓清脚步踉跄着,嘴里还不时打着酒嗝。他迷迷糊糊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似乎想要再倒出几滴酒来,但终究只是徒劳。最后,他苦笑着将酒壶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尽管此刻的孟皓清已被酒精麻痹了头脑,但他的思维却依旧敏锐无比。回想起今日迎亲时的种种情景,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懊恼和悔恨。为何送亲的队伍之中竟不见姜绪承与赵湘?又为何婚礼会突然改至东华门举行?还有临行前,他母亲那勉强而苦涩的笑容……这一个个细微的破绽,其实当时孟皓清都有所察觉。然而,那时的他完全沉浸在即将迎娶陈锦初的喜悦之中,以至于失去了往日里运筹帷幄的冷静与理智。最终,才让自己被众人联手设计,狠狠地摆了一道,落入了这“灯下黑”的陷阱之中。 深夜如墨般漆黑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层层遮蔽,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大地。时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将这片黑暗撕裂成一道道惨白的裂痕,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轰然响起,震撼着整个世界。 就在这一刹那间,大雨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密集而猛烈的雨幕。孟皓清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自己的身躯。他缓缓抬起头,仰望着那片阴沉的天空,继而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这场狂暴的暴雨。 豆大的雨点犹如一条条凶猛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并未感到丝毫疼痛,真正刺痛他内心深处的,却是无法言说的心伤。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癫狂至极的大笑突然从孟皓清的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穿透了重重雨幕,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厉。 此时的他,双眼已然变得猩红一片,仿佛能滴出血来。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已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这恐怖的景象令他不由得瞬间低下头去,并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 然而,当他松开手时,却惊恐地发现掌心之中竟满是雨水与血水的混合物。他难以置信地再次闭上眼睛,稍作停顿后又猛地睁开,可呈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掌。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孟皓清只能露出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扯下陈锦初曾经为他精心包扎过脖子的那块红色衣襟,然后熟练地将其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此刻,他宛如一个想要逃避现实、远离尘世纷扰的人,不愿再目睹这个世界的任何景象。刹那间,眼前无尽的黑暗虽然令人心生恐惧,但同时也让孟皓清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解脱。 凭借着敏锐的感知能力,一幅灰白色的画面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在这幅奇异的图景中,雨水的纹路竟是如此清晰可见且美妙绝伦,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变幻无穷的图案。正是这些奇妙的景象,给孟皓清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慰藉。 街边那间古旧房屋的二楼小窗悄然无声地缓缓打开。屋内,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缝隙向外窥视。赵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街道上的孟皓清身上,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只见孟皓清步伐略显踉跄,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离,但仍固执地一步步向前走着。他的双眼被布条牢牢绑住。 屋子里的赵湘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看到孟皓清将布条拿下再次重新系紧后,才继续艰难前行。这时,赵湘不禁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傻子……” 此刻的孟皓清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之前酒精带来的强烈麻痹感虽然渐渐消退,但身体依然虚弱不堪。然而,就在这极度疲惫之时,他能清晰感受到丹田处有一股温热的气流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动着。这股气流如同灵动的小精灵一般,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不断修复着他受伤的躯体。神奇的是,就连他脖颈处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经过气流的滋养,此刻竟也已开始慢慢结痂愈合。 天空中的雨水只大不小,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拍打在孟皓清的身上,带给他阵阵寒意。但这些许寒冷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他的心早已被深深的痛苦所占据。 尽管双眼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孟皓清的感知能力十分好用,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到了相国府门前。而此时,府门外的魏莽正焦急地在雨中守候着。一见到孟皓清归来,魏莽赶忙迎上去,撑开一把油纸伞递到他手中,并关切地说道:“少爷,咱们快回家吧!” 魏莽看着孟皓清蒙着双眼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下意识地上前想要搀扶他。可手还未碰到孟皓清的胳膊,便被他抬手拦下。紧接着,两人一同踏入了相国府的大门。 进府之后,孟皓清并未如魏莽所想那般跟随他前往主厅,而是转身朝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他脚步不停,穿过庭院小径,径直来到了书房门口。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那扇紧闭已久的房门。 第98章 守空房的新娘 宽敞明亮的主厅内,孟司温端坐在那张雕刻精美的椅子上,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凝视着前方。一旁的孟母则焦急地在大厅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她的步伐显得有些凌乱,仿佛心中正被一股不安的情绪所搅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魏莽收好了手中那把油纸伞,快步走进厅来,恭恭敬敬地向孟司温和孟母行礼后说道:“老爷,夫人,少爷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呢。”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忧心忡忡的老两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孟母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下终于可以落回肚子里了。 然而,刚刚放下心来的孟母又不禁担忧起另一件事,她转头看向依旧稳坐如泰山的孟司温,满脸忧虑地问道:“咱家儿子不会想不开去寻短见吧?” 孟司温听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你这当娘的真是瞎操心!咱们的儿子可是一身铮铮傲骨,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愚蠢至极的事情?” 随后孟司温叹口气说道:“不过日后这小子对朝中的大事小情恐怕要用他的方式进行旁观了,这种无声的反抗不知道会怎么样”。 与此同时,在书房之中,仅有一支孤零零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间略显昏暗的屋子,孟皓清光着身子坐在大木桶里。 在那只木桶之中,温热的水轻柔地拥抱着他的身躯,仿佛母亲温暖的怀抱般令人感到无比惬意。府中的侍女们如同轻盈的蝴蝶般不时地穿梭而入,小心翼翼地倒入热水,以保持水温恰到好处。 当雯儿最后一次踏入书房时,孟皓清正沉浸在这份舒适与宁静之中。他缓缓抬起手,轻声说道:“不必再加了,雯儿,去帮我准备些吃食吧。”雯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拿起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水盆,转身迈着小步走出了书房。 孟皓清慢慢地扯下覆盖在眼睛上的那条衣襟,定睛凝视着它。这是条细长而鲜艳的红色衣襟,其色泽犹如天边晚霞那般绚丽夺目。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这是陈锦初从她自己那件精美的新娘装之上亲手撕扯下来的。此时此刻,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衣襟,宛如握着一件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宝,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它。 而在隔壁的房间里,宁阳静静地端坐在床榻之上。透过那扇半掩着的房门,她眼睁睁地看着孟皓清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自始至终都没有朝这间精心布置的婚房投来哪怕一丝关注的目光。她的心瞬间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穿一般,疼痛难忍。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她身上那身华丽的婚服以及精致的妆容之上。 这身装扮原本应该是充满喜悦和幸福的象征,但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凄凉与哀伤。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身为尊贵公主的她平日里从不曾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去梳妆打扮,然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她生平第一次画上了这般娇艳动人的妆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位令她倾心不已的男子孟皓清。可惜,他竟然连多看一眼都不曾有过。 宁阳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门口走去。每迈出一步,心中那份失落与痛楚就愈发强烈一分。终于,她来到了门前,双手颤抖着停在了门扉之上。此时的她内心极度挣扎,一方面想要不顾一切地推开这扇门将书房里的孟皓清强行拉到自己身边;另一方面又害怕这样做只会让对方对自己心生厌恶。最终,宁阳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和心痛,默默地收回了双手。 翌日。 日上三竿时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照亮了一片喜庆的红。按照习俗,新娘子过门后的第一天清晨,应当早早起身去向公婆请安。然而此刻,宁阳却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目光游离地望着窗外,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她实在鼓不起勇气独自出门去为孟司温夫妇请安。毕竟这才是新婚的第二天,而自己的夫君昨夜竟未宿在新房,而是睡在了书房。想到这里,宁阳不禁感到一阵委屈和失落。 就在这时,几个侍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们手中捧着精致的妆匣和首饰盒,准备为新妇梳妆打扮。当看到美丽的公主竟然独守空房时,几位侍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不由得生出几分唏嘘之意。 与此同时,孟皓清在书房里悠悠转醒。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温暖阳光,心情格外舒畅。今日他并未如往常一般早起去上早朝,而是选择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起床后,他换上了一身清爽的浅蓝色长衫,更显得身姿挺拔、风度翩翩。 然后,孟皓清拿起那条鲜艳的红色衣襟,仔细地将它绑在了眼睛上。那一抹红色在他白皙的面庞映衬下,愈发显得醒目而独特。接着,他右手持一把精美的折扇,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书房的门。 “益合~”正当孟皓清抬脚欲迈出房门之际,一声轻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他闻声止住了步伐,缓缓扭过头去。 宁阳身着一袭淡红色的衣裙,亭亭玉立地站在不远处。她的脸上略施粉黛,眉梢眼角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见孟皓清对着自己,虽然蒙住了眼睛,宁阳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开口说道:“要去父母那里请安的,你要随我一同前去才行。”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孟皓清听了这话,眉头微皱,淡淡地回应道:“不必如此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我尚有重要之事亟待处理。”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开。 宁阳见状,急忙上前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这岂是能随意忽略的礼数?你身为我的夫君,理应陪我一起前往。莫不是……你觉得我这个公主配不上你不成?”说到最后,宁阳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眶也渐渐泛红。 第99章 御兽 孟皓清微微歪着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缓缓地开口说道:“殿下难道忘记了吗?这个新娘的身份究竟是如何得来的?是否连我那三书六礼想要迎娶之人都抛诸脑后了呢?哼!这驸马的身份,我可是一点都不稀罕,更不可能承认!” 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绕过宁阳,径直朝着院子外面大步流星地走去。只留下宁阳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过了片刻,宁阳回过神来,贝齿轻轻咬住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倔强。紧接着,她冲着孟皓清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喊道:“你不认也得认!就算得不到你的真心又何妨?时至今日,你孟皓清名正言顺的正室妻子唯有我宁阳一人!” 说完这番话后,宁阳气鼓鼓地提起裙摆,转身向着主院快步走去。虽然此刻只有她孤身一人,但她依然决定独自去向孟司温和孟母请安问好。 而此时,在主院的正厅之中,孟司温和孟母正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孟司温自从早上退朝之后,就一直在这儿陪着孟母等待着两个孩子的到来。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正午时分了,却始终不见两人的踪影。正当二老心中有些焦急的时候,只见宁阳独自一人款款而来。 走进正厅,宁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女儿拜见父亲、母亲,给二位请安了。” 孟母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连忙摆着手说道:“快过来,快过来,宁阳啊,我的好儿媳,快快走到母亲这边来,让母亲好好瞧瞧。” 宁阳顺从地移步到孟母跟前,孟母亲切地拉住她那双纤细柔嫩的玉手,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宁阳那倾国倾城的娇美容颜。尽管心中对儿子存有一丝愧疚之情,但事已至此,孟母已然坦然接纳了这位尊贵的公主。况且,宁阳不仅生得貌美如花,其高贵的身份更是令孟母喜不自禁。然而,就在这时,孟母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突然凝固,她下意识地转头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门外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孟母不禁失望地长叹一口气。站在一旁的孟司温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皱起眉头,语气略带责备地开口问道:“宁阳啊,益合他人呢?怎么不见他与你一同前来?” 宁阳听后,神色有些慌张,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呃……益合他……他……有要紧之事需要处理,故而未能与我同来,此次是女儿独自前来给您请安的。” 孟司温闻言,微微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着心头不断涌起的怒火,沉默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沉声说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能比新婚次日陪伴自己的妻子向母亲请安更为重要?” 孟母见气氛越发紧张,赶忙出言劝解,她紧紧握住宁阳的手,轻声说道:“好了好了,兴许真有极为重要的事务缠身也未可知。益合如今为官,公务繁忙也是在所难免嘛。” 孟司温却丝毫不为所动,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早朝都不去上了,有个屁的公务繁忙,我看他还是没有认清现实”。 宁阳连忙说道:“父亲息怒,益合……他很好……还望父亲莫怪于他”。 探清府。 孟皓清端坐在清水楼一层的座位上,身姿挺拔如松,双目虽被红色衣襟蒙住,却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他身旁的陆忠正专心致志地为其烹制香茗,动作娴熟而优雅。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沈丘步履匆匆地快步走到孟皓清面前。 “虎卫沈丘,拜见孟大人!”沈丘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有力。 孟皓清手中轻摇折扇,微微抬起右手,语气平淡地说道:“起来吧,入座说话。” 沈丘依言起身,恭敬地在一旁坐下,稍稍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孟大人,您交代卑职调查之事已有眉目。” 孟皓清轻点了下头,神色凝重地问道:“说说看,结果究竟如何?” 沈丘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地回答道:“回大人,经属下深入调查,当年那场猛虎袭人事件确有诸多可疑之处。属下亲自前往事发之山查探,据当地经验丰富的老猎户所言,此山向来罕有猛虎出没,他在此山中狩猎已近三十载,却从未见过所谓的老虎踪迹。由此推断,当年出现的那只猛虎极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放置于该山中。此外,属下还仔细查阅了当时三日之内出入东都的所有马车记录,发现在这段时间内仅有一辆大型马车曾驶入东都。” 孟皓清眉头微皱,追问道:“那么,这辆押送马车的人又是谁?”。 沈丘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回禀大人,关于那辆神秘的马车,我们并未找到有关其押送人员的任何记录。不过,此次调查卑职倒是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发现。” 坐在一旁的孟皓清微微颔首,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得到许可后,沈丘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钟焕此人?” 孟皓清稍稍思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见此情形,沈丘便继续讲述起来:“想当初,在那场激烈的领军将军选举之中,钟焕可是使出了一招令人意想不到的手段来对付大人您啊!大人您应该还记忆犹新吧,那时只见钟焕猛然间抬起一只手,直指天空,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数十只乌鸦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一般,呼啦啦地从四面八方飞涌而来。” 听到这里,孟皓清眉头微皱,插话问道:“你所提及的莫非就是御兽之术?” 沈丘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愈发严肃地回应道:“没错,大人。正因如此,卑职大胆猜测,当年那只凶猛异常、突然出现的猛虎,极有可能也是被懂得御兽之术的人暗中操控所致。” 第100章 感同身受 孟皓清微微转动着自己的脖颈,轻声说道:“说实话,对于这御兽之术,我的确知之甚少。不过嘛,倒也是略有耳闻。听闻此术需得长期与各类动物混居一处方可习得。然而现今之人,又有谁愿意去修习这般凶险万分的术法呢?” 沈丘说道:“大人,卑职经过一番详细调查后得知,这御兽术实则种类繁多。正如您所言,那种需要长期与动物群居方能掌控众多大型凶猛野兽的御兽术,确实要自小开始悉心培养,那种属于最高级的御兽术,至于那钟焕所掌握的,仅仅只是御兽术的一点皮毛罢了。他只能凭借自身的气息来发出一些刺激飞禽的指令而已,而且其作用范围也仅限于飞禽一类。由此可见,他绝无可能是此案的凶手,但他必然与真正的凶手存在某种关联。” 言罢,沈丘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接着缓声道:“卑职进一步追查发现,云国的南部地区,有那么一个神秘的部落。这个部落实行了一种独特且残酷传承方式的御兽术。他们会把刚刚年满两岁的幼童无情地抛入狼群之中任其自生自灭。倘若那幼儿不幸命丧狼口,便会即刻换上另一名幼儿继续尝试。只有当这些孩子能够在狼群中顽强生存至十岁时,才会被转移至与老虎、狮子等猛兽共处的笼子里继续接受磨练。” “手段极其残忍,据说一百个幼儿中才会成功一个,待到成功之时,那人就会习得御兽术,可随意支配任何动物”。 孟皓清叹口气说道:“又是云国”。 沈丘面色凝重地说道:“卑职经过一番深入探查,惊觉当年钟焕竟与云国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虽说那时钟焕名义上归属于工部尚书马迪麾下,但实际上真正能够左右他行动之人却另有其主,而此人身居高位、权势滔天!” 孟皓清微微颔首,表示让沈丘继续讲下去。只见沈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正是那位后将军——崔炎!” 听到这里,孟皓清并未露出太过惊讶之色,似乎这一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他此前便曾有所猜测,既然崔炎乃是渗透大尉一事的幕后主谋之一,那么诸多事宜必然与之有着紧密的联系。 孟皓清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严肃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吧,再继续追查下去恐怕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沈丘闻听此言,赶忙站起身来,向着孟皓清抱拳施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清水楼。 此刻,孟皓清独自坐在屋内,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休。如今的局面令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一方面,由于崔炎位高权重,想要进一步彻查此事已然不可能;另一方面,尽管明知所有事端皆由崔炎一手策划,但碍于对方的势力庞大,自己根本无法轻易将其撼动。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孟皓清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该如何迈出下一步。 孟皓清扭头对陆忠说道:“陆忠,派人帮我把顶楼的屋子收拾一下,床榻填床被子,今日起我就住在探清府了”。 陆忠面色凝重地抱拳点头示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清水楼。 其实,陆忠对于孟皓清大婚之事心知肚明,而且对他不愿回到相国府的缘由也是一清二楚。不仅如此,陆忠更是知晓孟皓清心中所属之人究竟是谁,以及最终所迎娶的女子又是何人。 要说这世上若有人能最为真切地体悟到孟皓清彼时的心境,恐怕非这位探清府的管家陆忠莫属了。众人皆言宦官冷酷无情,但陆忠却与之截然不同。尽管他身躯残缺不全,然而其嗓音依旧雄浑有力,身形依然挺直如松。只是,每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眉眼间那一丝黯然神伤,便会让人察觉到,原来陆忠亦是个深藏不露、饱经沧桑且有着诸多故事的人物。 至于陆忠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经历,无人能够洞悉其中奥秘。没有人清楚他为何望着娇艳欲滴的桃花时总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亦无人明白他为何要伫立在时花馆楼下,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那间位于阁楼上的窗户。面对世人的戏谑调侃,嘲讽他身为一名阉人,即便站在妓院门前也只能望洋兴叹、有心无力之时,陆忠也不过是轻轻一笑而过,并不加以辩驳。 未时。 御书房。 贞启帝稳稳地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他身姿挺拔,神情威严。而付贤则恭恭敬敬地手持拂尘站立在皇帝的身后,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此时,下方有人正在向贞启帝禀报着一件重要的事情。然而,当听完此人的陈述之后,贞启帝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随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之上,语气略带忧愁地对着付贤说道:“付贤啊,你说说看,朕是否有些不近人情呢?现如今,居然搞得孟皓清连早朝都不来参加了。而且,还有传闻说,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孟皓清竟然让宁阳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新房,这实在是荒唐至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付贤听闻此言,连忙弯下腰来,谦卑地回应道:“陛下,您贵为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地位,自然不会有错。您乃是真龙天子下凡,又岂会有是非对错之分呢?就如同陛下您所说之物若是绿色,那它必然就是绿色,无人能够质疑。” 贞启帝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朕当初为太子精心挑选的这位辅臣,其实力和潜力非凡,如果假以时日悉心培养,他的能力必定能够超越朕的相国。朕原本满心期待着,待到朕百年之后驾鹤西去之时,他能够忠心耿耿地辅佐太子,使得我大尉王朝得以延续盛世繁华。可是未曾想到,如今朕却因为一些儿女私情之事,不小心伤害到了这位辅臣的心”。说到此处,贞启帝不禁又是一声长叹,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不甘,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长公主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陈锦初。 第101章 你有你的诡计,我有我的脾气 子时。 清水楼。 此时此刻,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孟皓清独自伫立在顶楼房间阳台之上,极目远眺着整个探清府。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应接不暇、心力交瘁。尽管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思绪却如同脱缰野马,难以停歇,致使他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眉头紧锁,大脑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思考着各种错综复杂的线索。 心中挂念着大尉的安危以及那里无辜受苦的百姓们,他绝不容忍崔炎之流再次肆意残害他们。然而,目前的局势扑朔迷离,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孟皓清深知此事只能依靠自己暗中调查,否则无论是谁贸然卷入其中,都可能遭遇不测,就连身手不凡的赵湘也险些命丧那些恶徒之手。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躁情绪,开始仔细梳理当前所掌握的信息。 首先,他必须弄清楚在俞州之时,究竟是崔炎派遣何人对百姓痛下杀手?其次,许慕春为何执意要将这桩血腥罪行嫁祸给舒玉婉? 而崔炎与许慕春之间又存在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再者,梁州那边李肖曾目睹一个酷似三皇子的神秘背影,难道说这位身份尊贵的三皇子也牵涉进了这场阴谋之中? 此外,还有沈丘最新调查发现的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猛虎袭击事件,那个操控猛兽之人究竟来自何方?是敌国云国的奸细,亦或是大尉国内深藏不露、竟能习得御兽奇术的异人? 众多疑问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但孟皓清坚信,只要自己保持冷静,抽丝剥茧,定能揭开重重迷雾背后隐藏的真相。 孟皓清自言自语的说道:“崔炎实在难以对付,既然如此,暂且先将他所派遣去屠杀俞州百姓之人给揪出来!另外,还有那个能够驾驭猛兽的家伙,也务必找到他的踪迹!至于许慕春嘛……目前还是先观察一番,看看情况再说。”话一说完,只见他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缓缓转过身来,朝着屋内走去。 走进屋子后,他随手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那条红色衣襟,接着动作熟练地将它系在了手腕之上。 原本,他计划今天再次前去与陈锦初见上一面。然而圣上早已向天下宣告,说是孟皓清迎娶了长公主。 如此一来,如果他再像以往那样大张旗鼓地与陈锦初相见,恐怕将会给心爱的她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思及此处,他也只好无奈地选择默默思念,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再悄悄地前去探望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 相国府 而此时此刻,宁阳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着窗外。她怎么也想不到,孟皓清如今竟然连家门都不愿踏入一步。她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竟会让孟皓清如此厌恶。 新婚后住在书房倒也罢了,可现如今,就连这座院子他都不愿意回来。此刻已是三更时分,宁阳仍不时地询问身旁的侍女:“孟皓清是否已经归来?”即便得知他已然回来,但只是去了书房歇也还能勉强接受,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少爷还未归。 未眠之人可不单单只有宁阳一人。此刻,在主厅之中,孟司温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而孟母则阴沉着脸端坐在椅子之上。 就在这时,魏莽神色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夫人,少爷今日一整天都待在探清府呢!” 孟司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魏莽先退下去。随后,他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瞧瞧,瞧瞧啊!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我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较什么劲?堂堂大尉公主下嫁给咱们家,他倒好,竟然将人家晾在一旁不理不睬,现如今更是摆出长期住到他那个破探清府的架势了!” 孟母闻言,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阴阳怪气地回怼道:“哼,也不知道我当初是跟谁生下这么个执拗的种儿来。这倔强的性子,简直和某人当年非要拉着许慕春私奔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后来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怎的,娶了我之后便将那许慕春抛之脑后了。依我看呐,咱儿子也会有那么一天的,您老就多给他点时间吧!”说罢,还不忘再狠狠地瞪孟司温一眼。 听到这话,孟司温不禁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赶忙说道:“夫人,旧事何必重提呢……”孟司温顿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的确,他年轻时确实荒唐过,如今被妻子提起,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脸红。 看到丈夫吃瘪,孟母心中暗爽,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 “行了行了,别再耽搁时间了,咱们得赶紧琢磨出个法子来才成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瞧着他俩一直这般僵持不下吗?”孟母满脸焦虑地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双手也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孟司温站在一旁,眉头紧皱,深深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唉,事到如今,看来我还得亲自去跟他谈一谈才行。但愿这次他能够把我的话听进心里去。”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大厅。 不一会儿工夫,只见孟司温和魏莽一同登上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随着魏莽一声清脆的鞭响,那两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扬起前蹄,拉着马车朝着探清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不多时,那辆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探清府的门前。孟司温在魏莽小心翼翼地搀扶下,缓缓地下了马车。他抬起头,仰望着那扇敞开的黑色大门,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 此时,两名手持长枪、神情严肃的守卫察觉到了动静,齐声喝问道:“什么人?竟敢深夜擅闯探清府!”孟司温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这两名守卫。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映照在他那张略显疲惫但依然威严十足的脸庞上。 待看清来人竟是孟司温后,那两名守卫顿时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抱拳行礼,口中忙不迭地道:“奴才该死,奴才不知是相国大人驾到,多有冒犯,请大人恕罪!”然而,孟司温却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迈步走进了探清府内。他的身影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孤寂与无奈。 第102章 父子谈话 孟司温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了清水楼。此刻,陆忠正躺在一楼侧房的床上,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然而,他那异常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轻微的推门声。尽管夜已深,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披上衣裳,拿起手边的蜡烛,匆匆走出房间。当他看清来人竟是孟司温时,连忙躬身行礼道:“下官拜见相国大人!不知相国大人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孟司温面色凝重地问道:“益合在哪里?” 陆忠忙回答道:“回相国大人,孟大人正在顶楼的房间歇息。您请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唤孟大人前来。” 孟司温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不用如此麻烦,你且去休息,我自行上楼去找他便是。” 陆忠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转身回到屋内,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孟司温面前,恭敬地说道:“楼梯间光线昏暗,还望相国大人小心慢行。” 孟司温微微点头,伸手接过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慢慢地拾级而上。 而此时,位于顶楼房间里的孟皓清正穿着一身洁白如雪、质地柔软光滑的宽松绸衣,准备上床就寝。他感到双手有些发凉,于是不停地揉搓着,又对着掌心哈了几口热气。正当他刚刚掀开被子,想要钻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那神秘而强大的感知能力。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身上荡漾开来,迅速向四周蔓延。随着气流的扩散,周围原本漆黑一片的环境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灰白的场景如同画卷般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 在这个画面里,只见有一人正手持一盏油灯,步履蹒跚地沿着楼梯向上走着。那人的身姿和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流动,让孟皓清心知肚明,来者正是他的父亲。 孟皓清猛地睁开双眼。他快速穿上那件放置在床边的长袍,细致地系好每一粒扣子,整理好着装之后,快步走向楼梯口。 当看到父亲的身影逐渐靠近时,孟皓清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说着,他赶忙上前搀扶住孟司温的胳膊,并顺势接过那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 父子俩肩并着肩,一同走到不远处的椅子旁。待孟司温坐定后,孟皓清也紧跟着坐在一旁。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摇曳的烛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孟皓清看着父亲那张略显严肃的脸,开口问道:“父亲,您深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啊?” 孟司温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哼!你就打算一直住在你这探清府了吗?我看你呀,到现在都还没有认清现实呢!” 听到父亲这番话,孟皓清心中不禁一沉,其实他早就料到父亲此次前来必定与这件事情有关。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解释道:“父亲,今天的公务实在太多,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我才索性留宿在此。” 然而,孟司温显然对儿子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语气愈发沉重地说:“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借口!孟益合,如今大局已定,这驸马的身份你不认也得认”。 孟皓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自然知晓,又何曾不认这个身份?只不过这驸马究竟该如何当,以何种方式来当,难道不应当由我说了算么?” 孟司温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你莫非不知若是让皇上晓得你这般冷落宁阳长公主,定将砍了你这颗脑袋!” 孟皓清却是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要杀便杀好了!这皇权无时无刻不在束缚着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再说了,皇上在我身旁安插的那些眼线,真以为我一无所知不成?哼,我可不是瞎子!就拿昨日来说,我做了些什么、去了何处,乃至归来后睡在了哪里,恐怕他那位皇帝早已心知肚明了吧!” 孟司温听了这话,不禁脸色大变,慌忙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而后气急败坏地骂道:“小兔崽子,休要在此与我胡言乱语!宁阳长公主下嫁于你,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这长公主的尊贵身份配上你孟皓清,那可是绰绰有余啊!你......赶快随我回府!” 然而,孟皓清却只是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懒洋洋地应道:“即便回府,我也不过是睡在书房罢了。” “你!”孟司温指着孟皓清,气的说不出话来。 孟皓清一脸淡漠,似乎并不在意父亲的愤怒。 “好,好,既然你如此决绝,那我也不再强求。但你记住,你终究是孟家的子孙,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孟家的颜面。倘若你再肆意妄为,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会连累整个孟家!”孟司温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孟皓清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暗暗冷笑。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但他毫不在乎。 在他看来,所谓的家族荣誉、权力地位,不过是虚幻的枷锁,他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孟皓清这种无声的反抗就建立在皇上不敢动孟司温的前提下,而且皇上也不敢动他,因为他是贞启帝亲自选出来给他太子当辅臣的人,太子是何人,未来大尉的掌权人,他贞启帝不至于动手扇自己的脸。 孟皓清心中的不爽是因为这一番诡计竟然用在了他身上,在他身上演了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被爱冲昏头脑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陈锦初身为他的挚爱承受了如此痛苦,回想一下陈锦初一次次的流泪好像都是因为他。 第103章 龙之心脏 贞启十三年。十一月初七。 卯时。 金阮殿。 只见朝堂之上,气氛肃穆庄重,众大臣皆分立两侧,垂首而立。此时,吏部侍郎肖玉青忽然跨步而出,对着高高在上、端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上的贞启帝抱拳行礼后,朗声道:“禀陛下,微臣有本要启奏!”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在了他身上。 肖玉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近日来,民间四处流传着一则神秘的传闻。据说三百多年前,有一位神奇的预言使者曾经精心撰写了一本预言书。此书当中详细记录了一本上古卷轴的具体位置,而这上古卷轴则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其中记载了一件被称为‘龙之心脏’的宝物所在之处。” 一直稳坐于龙椅之上的贞启帝听闻此语,起初并未将这等无稽之谈放在心上,然而当他看到吏部之人竟对此事如此深信不疑时,心中不禁一动,遂开口追问道:“那么,究竟何为龙之心脏?” 就在这时,站在队列中端的钦天监监正高望缓缓出列。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满是凝重之色,用略显苍老却依旧洪亮的声音回答道:“回禀陛下,自古以来便有传说称,龙之心脏乃是能够掌控国运势之物。所谓‘得龙心者得天下’,这句传言绝非是空穴来风啊!昨晚,老臣夜观天象,发现天子星旁边竟突然冒出一颗新星,此异象恐将会对我大尉的国运产生重大影响。以老臣之见,这所谓的龙之心脏必定就是导致此番异常天象的根源所在。因此,恳请陛下即刻下达旨意,全力寻找那上古卷轴,并设法觅得龙心,以保我大尉国千秋万代、繁荣昌盛!” 贞启帝剑眉紧蹙,脸色阴沉地说道:“立刻将那本妖书给朕找出来!此事交由探清府去办!”他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着,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然而,此时理应站出来接旨的孟皓清却毫无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朝堂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只有贞启帝不耐烦地用手指轻敲龙椅扶手的声音清晰可闻。 终于,都察院右都御史于九抱拳出列,恭声说道:“陛下,孟大人已多日未曾参与朝政之事了。至今为止,已有整整八日未见其身影啊!” 贞启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向坐在左侧的太子。只见太子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近期也未曾见到过孟皓清。 贞启帝心中了然,看来这孟皓清还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呢。想到此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高声说道:“既然如此,杨怀举,朕命你速速派遣两千精兵,就算要将东都翻个底朝天,也必须要把那本妖书给朕找出来!”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杨淮举连忙出列,抱拳领命道:“臣遵旨!定当不辱使命,尽快找出妖书呈交陛下!”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准备调兵遣将,展开搜寻行动。 午时。 探清府。 陆忠身着一袭青色长袍,步伐沉稳而缓慢地踏入了清水楼那古色古香的大门。他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了正端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看书的孟皓清身上。 陆忠轻手轻脚地走近孟皓清,生怕打扰到他阅读的兴致。待到距离足够近时,他才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孟大人,今日的朝政参本在此。”说罢,他小心翼翼地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那份精心整理好的参本,并恭敬地递向孟皓清。 孟皓清听闻陆忠的话语,缓缓放下手中那本已经翻阅过半的书籍,伸手接过参本。他轻轻翻开封面,开始仔细查看其中的内容。然而,当他读到某一处时,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道:“龙心?此乃何物?堂堂大尉竟然会因为一个徒有虚名、虚无缥缈的龙之心脏而影响国运?简直荒谬!”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消息,孟皓清向来提不起丝毫兴趣。凭借着自己来自 21 世纪的广博见识和敏锐洞察力,他深知这类传闻往往缺乏可靠性。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手持参本朝着楼上走去。 尽管孟皓清已有多日未曾返回相国府,亦有多日未能亲临朝堂,但朝中的大小事务他都会吩咐陆忠准备一份当日的参本以供查阅。这段时间里,他独自一人居住在这清幽宁静的探清府内,倒也感觉颇为惬意。远离了朝廷中的那些勾心斗角与纷纷扰扰,偶尔还能悄悄前去探望一下陈锦初。这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对他而言可谓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万妖岭。 许慕春依旧身处那间昏暗无比的顶楼密室之中,正紧闭双眸,静心凝神地闭关修炼着。只见她双腿盘坐于地上,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原本萦绕在周周的气息瞬间收敛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接着,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咔声。 许慕春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地朝着窗边走去。她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越过重重楼阁和山川,投向遥远的天际。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正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各种思绪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不息。 片刻之后,许慕春转身离开阁楼,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楼去。当她来到楼下时,却发现四名圣女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她们一见到许慕春出现,立刻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恭迎岭主出关!” 许慕春微微颔首,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开口问道:“舒玉婉呢?” 站在最前方的怀柔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启禀岭主,麒麟圣女目前仍在府邸等候您的发落。” 许慕春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冷哼一声道:“哼!这次倒还算听话,这几个月她一直都老老实实呆在岛上吗?” 怀柔赶忙再次答道:“回岭主,这段时间以来,圣女未曾踏出万妖岭半步。” 许慕春听后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以她的本事,如果真想出去,你们恐怕也难以察觉。罢了,叫她过来见我吧。”说罢,许慕春便迈步朝着大厅走去。 第104章 暴怒傲娇女 在探清府门外,一辆豪华无比、装饰精美的高档马车稳稳地停住。车帘被轻轻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接着便是一个拥有曼妙身姿的女子从车上款款而下。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红色的衣裳,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然而此刻,这位女子脸上却带着明显的怒气,使得她原本娇柔美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凌厉之色。 她脚步匆匆,气势汹汹地朝着探清府大门走去。门口的守卫们一见到来者,立刻脸色大变,慌忙单膝跪地,齐声高呼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而这位被称为长公主的宁阳殿下,对于守卫们的参拜完全视若无睹,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他们,就这样昂首挺胸地径直走入了探清府内。一路上,众人皆对其恭敬避让,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多时,宁阳便来到了位于探清府中央位置的清水楼前。正在一楼的陆忠远远望见宁阳走来,赶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礼并说道:“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有何要事?” 宁阳却是一脸不耐烦地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陆忠,口中喝道:“滚开!本宫今天就是要来见益合的!” 陆忠见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仍硬着头皮再次拦住宁阳,急切地解释道:“殿下息怒啊,孟大人此刻正在顶楼处理重要公务呢,之前已经下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顶楼一步啊。” 听到这话,宁阳气得瞪大了双眼,怒声吼道:“大胆奴才!我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难道我想见自己的丈夫还需要经过别人同意不成?给我让开!” 面对盛怒之下的宁阳,陆忠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更是慌乱不已。若是放在以往,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飞奔上楼向孟皓清禀报此事。可现如今情况不同了呀,这宁阳公主已然下嫁于孟大人,这夫妻之间究竟是谁当家作主,孰大孰小,还真是难以判断呐!想到此处,陆忠只能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苦苦哀求宁阳稍安勿躁,不要冲动行事。 宁阳见到此景后,瞬间满脸涨得通红,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只见她秀眉紧蹙,美眸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陆忠。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抽出陆忠腰间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并将其高高举起,直直地指向陆忠,怒不可遏地骂道:“好啊!就连你也敢来欺负本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忠被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一边拼命地挥舞着双手,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殿……殿下息怒啊,殿下息怒!小的怎敢冒犯您呢,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吧。待我马上上楼去禀报孟大人知晓。” 然而,宁阳对他的解释和求饶根本不为所动。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陆忠,便手持短刀,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朝着楼上走去。陆忠见势不妙,想要上前阻拦,但无奈宁阳走得太快,他根本就追不上。于是,他只好紧紧跟在宁阳的屁股后面,不停地说着各种好话、软话,什么“祖宗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之类的话语,几乎要把嘴皮子磨破了,可宁阳却始终连理都不理他一下。 而此刻,孟皓清正悠然自得地站在窗边,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自己精心养护的几盆娇艳欲滴的鲜花。他嘴里还时不时地嚼着几颗香喷喷的花生粒,欣赏着那些美丽动人的花朵,心情格外舒畅愉悦。 楼下传来的阵阵吵闹声以及楼梯间那嘈杂的脚步声,孟皓清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很清楚,来者正是宁阳。但不知为何,他丝毫没有转身相迎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地摆弄着手中的花朵,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宁阳一手提着华丽的裙摆,脚步匆匆地上到了最后一节楼梯。当她一眼看到正在悠闲地摆弄着花朵的孟皓清时,心中的怒火顿时又燃烧起来,而且比之前更甚。她猛地转过身,用手中的短刀指着紧跟在身后、正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赔不是的陆忠,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这就是你说的处理公务?”。 陆忠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不停地擦拭着,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就在这时,原本正在专注摆弄鲜花的孟皓清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那双冰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宁阳,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紧接着,他又瞥了一眼陆忠,微微颔首示意其离开。 得到指令后的陆忠如蒙大赦,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此刻,他已顾不得被宁阳夺去的短刀,匆匆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后,便转身急匆匆地下楼而去。 待陆忠离去后,孟皓清再次扭过头,重新开始摆弄起自己面前的那几盆花花草草,似乎对身后的宁阳毫不在意。 而宁阳呢,则依然心有余悸。她还是有些畏惧孟皓清,方才孟皓清那冷漠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时,她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升起。 不过很快,她强自镇定下来,快步走到房间中央的那张桌子旁,毫不犹豫地将陆忠的短刀重重地丢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接着,她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气鼓鼓地抱起双臂,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瞪着孟皓清的背影。 然而,孟皓清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听到这话,宁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你还问我何事?你已经将近十多天未曾归家,把我这个做妻子的孤零零地丢在那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孟益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孟皓清还在修剪着花的枝叶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未回答。 第105章 没人规定成婚就要住一起吧 孟皓清专注地修剪着花的枯叶,手中的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他面色沉静如水,剪去一片又一片枯黄的叶子后,终于打破沉默,沉声说道:“这一切如今已如了殿下的愿,我已然成为驸马,如今整个东都的所有百姓都知道我孟益合娶了长公主宁阳,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站在一旁的宁阳公主瞪大了美丽的双眸,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她直视着孟皓清,娇嗔道:“你就这么讨厌我?竟然连家都不肯回!你倒是给本公主说说看,我究竟哪里配不上你?” 孟皓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将剪刀放在一旁,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宁阳公主,平静地回答道:“我何曾讨厌过殿下。只是这驸马之位乃是您和陛下强行按在我头上的,既然如此,那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方式自然也无人能够管束得了我。” 宁阳公主气得跺了跺脚,上前一步逼近孟皓清,大声说道:“我不管这些!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跟我回去!” 孟皓清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呵呵,没人规定成婚后夫妻二人就一定要居住在一起吧?”说罢,他再次拿起剪刀,继续修剪起那些花朵的枯叶来,仿佛眼前的宁阳公主根本不存在一般。 身为一个带点疯批的腹黑傲娇公主,宁阳哪里能忍受得了孟皓清如此这般地无视自己?只见她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娇嗔一声之后,便使出浑身解数,大力地将孟皓清的身子硬生生地扭了过来。此刻,她全然不顾及孟皓清手中那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剪刀是否会伤到他们两人,只是紧紧地拽住孟皓清的衣服,凭借着一股蛮劲强行拉低孟皓清的头,紧接着,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双唇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孟皓清的嘴唇。 就在这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孟皓清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心中暗自诧异,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宁阳的束缚,但却发现宁阳如同八爪鱼一般死死地缠住了他。 宁阳双手紧紧地环住孟皓清的脖子,不肯松手半分,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孟益合,你可是亲口说过我们是夫妻,既然如此,这便是夫妻之间应尽的义务!” 孟皓清闻言,脸色微红,微微侧过头去,试图躲避宁阳炽热的脸庞。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语气急切地说道:“殿下,请您快些放开我!”然而,宁阳此时已然陷入了癫狂状态,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宣泄出她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和不满。 孟皓清不停地躲闪着宁阳的亲吻,而宁阳见势不妙,干脆直接将头深埋进孟皓清的脖颈之处,如雨点般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面对宁阳如此疯狂的举动,孟皓清又羞又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愤怒到极点的他,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那力量之大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这一挥之下,他与宁阳的身体被强行分离开来,两人之间瞬间出现了一段距离。 紧接着,他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一般,迅速伸出右手,死死地掐住了宁阳那纤细柔嫩的脖颈。此刻的孟皓清,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还是方才那短暂而又亲密的接触所致。他那双原本深邃迷人的眼眸,如今已被愤怒所占据,怒目圆睁地瞪视着眼前的宁阳。 再看宁阳,她那原本娇艳欲滴、涂抹得精致无比的胭脂,此刻已然变得混乱不堪,失去了原有的美感。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不甘和委屈。然而,面对孟皓清如此粗暴的举动,宁阳竟丝毫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只是静静地任由对方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 尽管身体因呼吸困难而开始颤抖,但宁阳仍倔强地抿紧双唇,片刻之后,她再次鼓足勇气,颤抖着声音说道:“哼!要不你干脆杀了我吧,这样一来,你不就能如愿以偿地迎娶陈锦初了吗?孟益合,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永远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唯有我才有资格拥有这个身份!” 当听到宁阳提及陈锦初时,孟皓清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手上的力道再度加重,只见宁阳的双脚开始微微踮起,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她就这样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孟皓清,望着这个让她爱入骨髓却对她毫无爱意的男人。即便到了这般田地,宁阳依旧不肯低头认错,她那柔弱的身躯中似乎蕴藏着一股强大的韧性和坚持。 此刻,只见宁阳紧紧地用双手握住孟皓清坚实有力的胳膊,仿佛生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不见一般。而她那张白皙的面庞不知何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宁阳依旧高昂着头颅,坚决不肯低下,这便是她一贯以来的性格。自小到大,她始终秉持着这样一个信念,只要是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弄到手;若是无法轻易获取,那么哪怕是去抢夺,也在所不惜。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紧接着,他缓缓松开了原本死死掐住宁阳脖子的手。宁阳如获大赦般赶紧捂住被掐得生疼的脖子,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稍作停顿之后,孟皓清淡淡开口道:“回去吧。” 声音虽轻,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不容置疑。然而,宁阳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口吻轻声说道:“哼,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杀我的,既然如此,那就乖乖跟我回家吧!” 第106章 被掌控的人生 孟皓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他注视着眼前尊贵无比的长公主,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地说道:“殿下,我们本可以以一种体面、和谐的方式相处下去。您依旧是那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长公主,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臣实在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如此强硬地闯入微臣的生活,将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难道我们像过去那般相安无事不好吗?” 宁阳听到这话,情绪刹那间变得激动起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怒火,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高声喊道:“不好!孟益合,我爱你啊!明明是我最先出现在你身边的,我们一同成长,一同学习,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可为什么最后却被别人抢走了你?凭什么后来者居上,这公平吗?” 孟皓清抬起头来,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之色。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甘,但事已至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结局。然而,一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未能娶到自己最想娶的那个人,他的心头便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陈锦初是他心中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可是如今二人想见却要偷偷摸摸。 沉默片刻之后,孟皓清再次开口道:“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无话可说。我会回家的,殿下,请您先行回府吧。今日,一定会返回家中。” 宁阳望着孟皓清那一脸认真的神情,心中虽然仍有诸多不满和委屈,但她也深知孟皓清向来说话算数,只要他答应了的事情,就必定会做到。于是,她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提起裙摆,转过身去,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地下楼离去。 孟皓清开扇,轻轻的摇着扇子,努力的平息心中的怒火,他怒的其实不是宁阳来闹,孟皓清还在耿耿于怀被贞启帝玩的这一手狸猫换太子,原来一切的一切他都扳不过皇权,在这里一样没有公平可言,好像这一切都是被迫的,孟皓清被迫当上了探清府总督,被迫成为了所谓的太子辅臣,被迫出兵俞州,被迫参见领军将军选举,被迫娶了宁阳,好像他的人生在这里也一样被规划着。 申时。 御书房。 只见一名身着黑袍、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那就是钦天监监正高望的弟子,此刻他正单手紧握着罗盘,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目光凝视着地面上那本刚刚被找到的古书。这本古书上所绘的神秘卦象,据说正是能够精确定位传说中的上古卷轴所在位置的关键线索。 那名弟子紧闭双眼,眉头越皱越深,仿佛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奋力抗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一滴滴砸向地面。而他手中的罗盘指针,则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疯狂乱转,毫无规律可言。就连端坐在龙椅之上的贞启帝,此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皱起眉头来。 突然,只听得“啪嚓!”一声脆响。 罗盘的镜面瞬间破碎开来。紧接着,那名弟子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摇摇欲坠,差一点就瘫软在地。他强撑着身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贞启帝,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拳行礼道:“陛下,微臣无能,实在无法精准定位卷轴的具体方向啊……”说罢,他便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 贞启帝见状,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挥手,示意这名弟子先退下。 站在一旁的高望同样也是满脸愁容,叹息着对贞启帝说道:“陛下,此子已然是我钦天监内排名极为靠前的优秀弟子了。若是连他都无法成功定位,那么放眼整个大尉,恐怕也就唯有一人还有可能做到此事了。” 贞启帝眼神微微一闪,脱口而出问道:“汤谦?” 高望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他将其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在钦天监的一众弟子们,但令人惊讶的是,众多弟子之中唯有汤谦一人真正领悟并掌握到了高望百分之百的本领精髓。尤其是那高望自创的诸如八门定位、天象显现以及五行八卦等一系列极其繁复深奥的术法,汤谦不仅学得炉火纯青,甚至还能够在此基础之上加以创新和发展。 时光荏苒,如今的高望已然年近九旬,垂垂老矣。岁月不饶人,将近九十岁高龄的他身体机能早已大不如前,哪怕是像八门定位这样曾经驾轻就熟的术法,此刻想要施展出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回想起上次为孟司温起卦选日子那样相对较为基础的操作,当时的他都倍感吃力,更遑论如今面对更为复杂棘手的情况呢? 一直以来,民间都流传着一种说法,术士一生都在不断透支自己的生命,因为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往往涉及到揭示天机,而这在世人眼中无疑是犯下了弥天大罪。然而,高望年轻时却始终秉持着一颗善良正直的心,广积善行德事,或许正因如此,才得以让他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这个岁数。 此时此刻,只想安享平静晚年生活的高望再也无心去钻研那些过于繁杂高深的术法,平日里至多也就是在夜晚仰望星空,观察一下天象变化而已。 就在这时,贞启帝突然扭过头来,对着身旁的付贤吩咐道:“替朕拟一道诏书,速速传召汤谦即刻返回东都!”听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后,付贤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抱拳向贞启帝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到旁边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子前。 付贤拿起笔,略加思索,便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一封诏书便已写就。他将诏书递给贞启帝,后者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人,快马加鞭将此诏书送至汤谦手中!”贞启帝大声说道。 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接过诏书,然后迅速离去。 第107章 汤谦 夜幕悄然降临,今晚的孟皓清回到了相国府。然而尽管已经归来,但他依旧未选择与宁阳同住一室,而是独自住进了书房。 到了晚间,孟皓清与宁阳一同前往拜见二位老人,并共进晚餐。席间气氛融洽,一家人谈笑风生,共享这温馨时刻。用餐结束后,孟皓清便起身告退,径直返回书房歇息去了。 对于孟皓清的这番举动,宁阳并未表现出丝毫在意。她心中明白,感情之事急不得,犹如吃饭一般,需得一口一口慢慢咀嚼品味,方能领略其中滋味。故而,她选择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眼前状况,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翌日。 巳时。 与此同时,在皇宫内的御书房中,贞启帝正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其下方站立着高望,而在高望身旁,则另有一名身着洁白衣衫的男子。此男子双目炯炯有神,异常锐利,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他身形略显精瘦,但其脸颊轮廓分明、棱角清晰,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内敛,颇具大家风范。这位男子便是高望的得意亲传弟子现任钦天监监副汤谦。 此刻,只见汤谦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的精致罗盘,右手则紧紧握着一本书册。他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时而面露疑惑之色,时而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之后,他忽然扭过头来,目光投向自己的师父高望,稍作停顿,紧接着转向贞启帝,恭敬地开口道:“禀报陛下,根据此书所提供的卦象,微臣竭尽全力也仅能推算出大致方位。还请陛下恕罪,经过八门定位之法推演得出的位置范围,大约在方圆三十里左右。” 贞启帝眉头紧紧皱起,面色阴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与质疑说道:“就连你竟然也无法精准地定位那卷轴的位置吗?”话语间透露出对汤谦的失望和急切。 汤谦连忙抱拳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又略带无奈地回答道:“陛下息怒,微臣虽做到百分之百的精准定位,因为那实在是难如登天。不过,请陛下放心,微臣能够竭尽全力将误差尽量缩短。以目前微臣的功力,将误差控制在二十里范围内还是有把握的,微臣愿意一试!”说完,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贞启帝。 贞启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让汤谦尝试一番。得到许可后,汤谦先是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高望,然后便走到一处空旷之地,左手紧紧握住罗盘,缓缓席地而坐。只见他双目紧闭,神情专注,体内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输送至罗盘之中。 随着汤谦气息的注入,罗盘上的指针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此刻的汤谦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然而,他不敢有丝毫分神,依旧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罗盘。 再看那罗盘,指针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地转动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与此同时,汤谦的脸色愈发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逐渐失去血色,甚至嘴角还微微渗出血丝。但他始终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不肯放弃。 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冒出阵阵白色烟雾,仿佛变成了一块滚烫无比的山芋。而指针的旋转速度也终于开始变慢,并逐渐稳定下来,最终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方位。见此情景,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汤谦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他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 高望神色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宛如铁钳般稳稳地扶住自己的这位得意门徒。他的目光如闪电般迅速落在罗盘的镜面上,当看到镜面完好无损并未破碎时,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仿佛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因为这意味着汤谦此次施法成功了。 汤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心神镇定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向贞启帝禀报:“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已大致确定了卷轴所在的方位,误差绝对不会超过十五里范围。” 听到这话,贞启帝一直紧绷着的脸,宛如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高望,满意地点点头道:“高爱卿不愧是教导有方,能培养出像汤谦这样可独当一面的人才,朕甚是欣慰啊。汤谦,朕问你,如果要将这卷轴安全带回来,需要朕赐予你多少人马?” 此时的汤谦仍有些虚弱,在高望的搀扶下,他微微皱起眉头,宛如一座即将崩塌的山峰,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微臣通过内景之术窥视到了地下的景象,并且在卦象中还显现出了四个大字‘飞蛾扑火’。由此可见,想要获取这卷轴绝非易事,此地可谓是龙潭虎穴,极度凶险。恕微臣斗胆直言,即便陛下您调拨给微臣五十万大军,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啊。” 贞启帝深知这些术士所言非虚,他们所掌握的神秘力量和占卜之术,常常能够洞悉一些常人无法知晓的危险与机遇。于是,他不禁长叹一声,仿佛是在叹息命运的无常,接着追问道:“既然如此,那究竟该如何才能顺利取出这上古卷轴呢?” 汤谦此时摸着下巴,思考着该如何取得卷轴,他看的出来民间的传言让贞启帝十分在乎,那句得龙心者的天下的传言想必让贞启帝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汤谦自从习得八门定位之后,没少占卜各大事宜,也多多少少下过几次墓穴,但这个内景显现出来的地下景象他实在是不敢下,他的武功仅仅是中规中矩的状态,在地下自保用的,可是这次他无法自保。 第108章 催生 汤谦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陛下,臣经过深思熟虑,倒是想到了一个能够取得上古卷轴的办法。” 贞启帝微微挑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期待,连忙问道:“哦?快快说来!只要你能顺利取出上古卷轴,不管是什么要求,只管向朕开口,朕定会全力满足于你!” 汤谦郑重其事地说道:“首先,臣需要组建一支人数不超过十人的精锐小队。这支小队之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要有一名足智多谋、武功盖世之人作为领队。此人心思必须极其缜密,具备强大的洞察力,能够精准地洞察局势中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同时还要擅长制定周详的行动计划,不仅要保证将我们安全地带进目标之地,更要确保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整个小队成员的性命可全都掌握在此人的手中啊!” 听到这里,贞启帝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要说这样的人才,他脑海中倒确实浮现出了一人。只是,那人性格倔强,上次因为一些事情闹得很不愉快,至今恐怕还在生闷气呢。 汤谦继续说道:“除了这名至关重要的领队之外,其他队员也许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不过,这其中还需要有一人拥有惊人的蛮力,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力挽狂澜,冲破重重阻碍,地下的地势复杂,可不是用气息轰炸就可以的,这时就需要那位蛮力大的人出力”。 贞启帝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缓缓开口道:“好!既然如此,只要是合理的需求,你只管说出来便是,关于人选之事,朕定会全力以赴支持。至于这次领队之人嘛……不知二位认为孟皓清怎么样?” 汤谦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不已,因为孟皓清恰好就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只见他连忙拱手作揖,恭敬地回应道:“回陛下,微臣认为孟大人实乃大才之士啊!他不仅战功赫赫,曾经想出攻城之法破凛城、收服俞州一带的山匪,更是与太子殿下一同成功平定了梁州之乱。以他的才能和功绩来看,绝对称得上是此次领队的不二之选!” 贞启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如今孟皓清已成为他的女婿,但由于前段时间那场被调换新娘的闹剧,导致那孩子心生愤懑,至今已有将近十日未曾上朝了。贞启帝心里清楚,这是他无声而强烈的抗议之举。 这时,汤谦又接着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倘若这卷轴之中当真记载了龙心所在的位置,微臣斗胆希望陛下能够准许由微臣来负责对其位置进行推演。只因依微臣之见,这般奇特的卦象实在是极为罕见。微臣相信通过此番推演,自己在卦术方面定能有所精进,所以恳请陛下赐予微臣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 贞启帝面带微笑,眼中满含赞赏之意,缓声道:“哈哈,甚好!纵观我整个大尉王朝,在占卜之术方面,除了你师父昔日的赫赫威名之外,现今又有何人能够超越你汤谦呢?朕准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此时正值戌时。 屋内烛火摇曳,孟司温和孟母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凝重地等待着。不多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孟皓清与宁阳二人姗姗来迟。孟皓清慢悠悠地走进门内,随意地在侧边找了个位子坐下;而宁阳则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孟皓清身旁落座。两人坐定后,稍作歇息,宁阳轻轻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茶水。这时,孟司温开口道:“陛下有旨,命你明日务必上早朝。” 孟皓清听闻此言,不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回道:“不去,朝上又没什么要紧之事,再者说,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探清府总督罢了,何须前去上朝,听那些官员们惺惺作态、摆足官威。”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孟皓清这番不正经的话语,竟让一旁的宁阳忍俊不禁,她赶忙用衣袖遮住面容,偷偷浅笑起来。 见此情景,孟司温顿时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怒视着孟皓清,厉声道:“孟益合,你身为堂堂正四品大员,竟敢连续缺席朝政长达十日之久!放眼整个大尉王朝,谁有这般胆量?小兔崽子,休要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赶紧给我收敛一下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脾气!”。 孟皓清其实并不惧怕孟司温,然而当他转过头,望见同样怒目圆睁的孟母时,心中不禁打起了鼓来。这所谓的血脉压制真是奇妙无比,虽说孟司温最多也就是对他劈头盖脸地责骂一番,但孟母可就不同了,她是真会动手揍人的呀!而且自己还丝毫不敢还手。回想起半个月前,孟母手持鸡毛掸子,在院子里追得他四处逃窜的场景,那画面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孟皓清的脑海之中。 此刻,孟皓清慌张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咳咳……那个……明日我去便是了。”说罢,他赶紧端起面前的茶碗,大口大口地喝起茶来,试图以此掩饰内心的紧张情绪。 这边孟司温刚刚讲完话,接下来便轮到孟母发言了。只见孟母满脸笑容地看向宁阳,亲切地说道:“宁儿啊!你与益合已然成亲多日,也是时候该办些正事儿啦,娘我啊,盼星星盼月亮般地想要早点抱上大胖孙子呢!” “噗~咳咳咳咳咳”。 听到这话,正在喝茶的孟皓清瞬间瞪大了眼睛,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噗”的一声全部喷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孟母,脸上露出一副惊愕至极的表情。而坐在一旁的宁阳,则早已羞红了脸蛋,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直视众人。 第109章 选人 卯时。 金阮殿。 一众身着华丽官服的官员们,如同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迈着整齐而庄重的步伐行走在皇宫之外。那通往金阮殿的台阶高耸入云,仿佛如同登天一般艰难险阻。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寻常的日子里,许久未曾露面于朝堂之上的孟皓清,却出人意料地现身其中。 按照常理而言,以孟皓清的身份地位,本应与宁阳一同享有配座之待遇,但令人诧异的是,他依旧坚定地站立在自己往日所熟悉的那个位置上。 待得众大臣恭敬行礼完毕后,端坐在皇位上的贞启帝微微颔首,随即缓缓开口将昨日汤谦的构想以及挑选领队之人的具体标准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紧接着,贞启帝稍作停顿,目光环视群臣一圈后,再次言道:“诸位爱卿,此次寻找卷轴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丝毫耽搁。不仅如此,后续我们还需寻觅到至关重要的龙心。故而当下之急乃是选出一批得力人马去执行此项任务。那么,对于这人选究竟该如何抉择呢?” 此时,立于下方的孟皓清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只因昨夜他被强行要求前来上朝,而今早朝刚一开始便谈及选人之事,这般情形岂不是明明白白地暗示着想要选定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么? 正当孟皓清心下暗自揣测之时,只见吏部侍郎肖玉青双手抱拳,稳步走出队列,向着皇帝躬身施礼道:“回禀陛下,微臣认为孟皓清大人实乃担任此领队一职的不二之选。孟大人向来智谋超群、足智多谋,且其武艺更是精湛高强,世间罕有敌手。若由孟大人统领此番行动,必能旗开得胜,顺利完成使命!”。 孟皓清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哭丧着脸扭头看了一眼肖玉青,仿佛在说:“你妈…………身体健康”。 这显然就是提前商议好的计谋呀!说不定昨日便已经确定由孟皓清来带领队伍了,瞧瞧那贞启帝和肖玉青,竟然在这里一唱一和地演起了双簧戏码。 只见孟皓清一脸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然后快步走出队列,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回禀陛下,微臣近日身体抱恙,恐怕不慎染上了风寒之症,着实难以担当如此重任,恳请陛下另行寻觅合适之人吧。” 他这番话刚说出口,朝堂之上众多官员纷纷皱起眉头。谁不知道这位可是堂堂的习武之人,平日里身强体壮、孔武有力,那小小的风寒病毒要是敢侵入他的身体,怕是走上两步就得被他体内汹涌澎湃的武夫气流狠狠扇上三个大嘴巴子,灰溜溜地逃走呢!这家伙分明就是在这里信口胡诌。 贞启帝对于这样的局面似乎早有预料,他面色平静地先转头看向坐在右侧的宁阳,接着又将目光投向太子。原来,他正在等待着这两人站出来说话表态呢。 太子也是聪慧过人,瞬间领悟到了父亲的意图,于是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但儿臣也清楚自身能力有限,实在无法胜任这领队一职。因此,还望父皇能等到益合病愈之后再行启程之事。” 孟皓清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掉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合着不管自己有没有病,都非得走这一趟不可?要是有病就得等着病好之后出发,没病那就立刻动身启程,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没得选择嘛!这对父子可真够“善解人意”的啊! 此时的孟皓清已经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想要下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抱拳领命道:“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贞启帝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好!益合啊,既然你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并且愿意亲自带队前往,那么剩余的随行人员你便可以随意挑选了。”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走出队列,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谢陛下隆恩!那么微臣就要开始挑选合适的人选了。” “首先,微臣希望赵湘赵将军能够一同前往,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为此次行动保驾护航;其次是兵部的张广,此人虽沉默寡言,但是心思极其细腻,还有国子监的齐二升此人就是汤谦口中的力大无穷一身蛮力之人,必定能为我们解决不少难题;还有探清府的赵怀恩,他擅长情报收集,有他在定会事半功倍;而大理寺的陈锦初是个武功可以和赵湘将军对等的存在,这五人出马能够确保整个行程的安全无虞;最后,再加上太子殿下和汤谦大人,咱们一行八人,想必足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了。” 贞启帝原本正要点头应允,然而当他听到陈锦初这个名字时,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孟皓清打的什么小算盘。不过,他并没有当场戳穿孟皓清,而是扭头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宁阳,见到宁阳毫不在意只是微微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应允了下来。 宁阳虽然心里酸溜溜的,但是如今孟皓清愿意回家,虽说俩人还分房睡,但是她相信假以时日可以把孟皓清的心揽过来,她也深知无法改变孟皓清爱陈锦初的心,那么她就换一种方法,改变不了她就也挤进孟皓清的心中去,反正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多时,赵湘,兵部尚书杨淮举,国子监祭酒罗权,大理寺卿姜绪承纷纷出列抱拳领命。 除了赵湘自行领命之外其余的人全都被上司私自应允了。 退朝之后众人纷纷离开皇宫,孟皓清和宁阳并肩向宫外走去,虽然期间毫无交流也没有任何亲密举动但是还是显出新婚夫妻的姿态。 远处的萱灵轻咬下唇,皱着眉头,眼中的泪水打转着,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第110章 处决孙文通 萱灵从小到大与宁阳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过,有胜有负,但总体而言,败绩居多。然而此次较量,她却输得一败涂地。她由衷地钦佩宁阳那过人的勇气,因为当听闻孟皓清即将婚配之时,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匆匆跑回自己的寝宫,又是发脾气又是伤心落泪。可宁阳呢?居然巧妙地使出一招灯下黑之计,出人意料地成功俘获了孟皓清的人,虽说没得到心但是起码她把孟皓清的人握在了手中。 萱灵呆呆地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人身影,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怎么都无法止住。无论如何努力,她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宁阳。 当得知这所有事情的真相时,萱灵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甚至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此刻的她满心悔恨,不断地质问自己,为何就不能像宁阳那般果敢无畏,直接去面见贞启帝闹腾一番,说不定最终也能够如愿以偿呢。 与此同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探清府门前。马车内,孟皓清悠悠转醒,微微睁开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紧接着将目光投向正坐在对面、一脸乖巧模样的宁阳,轻声说道:“我让沈丘护送你回去吧。”听到这话,宁阳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的。”说罢,孟皓清轻轻掀起车帘,动作优雅地下了马车。 只见门外的沈丘,腰际悬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唐刀,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守候在此处。看到孟皓清与陆忠一同走来,他连忙快步迎上前去。 孟皓清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沈丘啊,辛苦你送殿下回府一趟了。今日我这边有些要事需要与陆忠商谈,就只能烦请你代为跑这一趟啦!” 沈丘闻言,立即抱拳领命,然后步履匆匆地朝着马车走去。只见他身手敏捷地登上马车,稳稳地坐定之后,顺手拿起一旁的鞭子,在空中用力一挥,清脆的鞭声响起,那马车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相国府疾驰而去。 此时,孟皓清正端坐在清水楼的主位之上,而陆忠则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静候着孟皓清下达指令。 少顷,孟皓清轻轻端起面前的茶碗,先是用碗盖缓缓拂去表面的浮沫,接着轻啜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方才再度开口说道:“这数月以来,大理寺一直在全力调查四部尚书之事。如今,这调查工作总算暂告一个段落了。其余三位尚书怕是这辈子都得被囚禁于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了。然而,这孙文通的状况却尤为严重。他身上所背负的案子实在是多得令人咋舌,单是强抢民女一项,就有众多百姓联名参奏了他十几本之多。依我看,此人怕是难逃一死!” 说到此处,孟皓清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措辞。过了片刻,他才继续言道:“陛下已然明示,将会在今日于菜市口将其斩首示众。我呢,则费尽心思替咱们探清府争取到了这个执行斩首的机会。此次孙文通的斩首事宜,就交由你来操办吧!” 话音刚落,陆忠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孟皓清,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随后只听得“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伏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唇也哆哆嗦嗦难以合拢。只见他用沙哑而又充满敬畏的声音说道:“孟大人大恩大德,陆忠实在无以为报啊!此生此世,陆忠这条贱命便是属于孟大人您的了,大人若有需要,随时随地都可取走!”说完便连连叩头。 孟皓清轻抿一口香茗,而后沉声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快快起来吧。稍后你便可率领探清府的人前往刑部大牢拿人了。”其语气平淡如水,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要说起孙文通与陆忠之间的恩怨纠葛,那可是由来已久。两人之间的矛盾犹如深不见底的沟壑,难以填平。 陆忠缓缓站起身来,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毕恭毕敬地向孟皓清再次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去。 孟皓清微微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仇恨真能如此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吗?看来想要让陆忠彻底放下心中的包袱,唯有将孙文通斩杀方能实现吧。” 刑部大牢之中,孙文通头发散乱如杂草,身上穿着的衣物也是破旧不堪、千疮百孔。此刻的他早已失去往日的风光,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曾经那位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刑部尚书孙文通,如今已然沦为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的一名阶下之囚。 “皇上!~皇上来了,我……我孙文通乃是皇上亲自钦点的刑部尚书啊!我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哈哈哈哈哈……”这疯癫痴狂的话语再一次从孙文通口中传出,回荡在阴冷潮湿的牢房内,久久不散。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沉重无比、锈迹斑斑的大牢门缓缓地开启了,发出一阵沉闷而又刺耳的摩擦声。陆忠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身姿挺拔如松,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趴在冰冷地面上的孙文通。此刻的陆忠,那双深邃且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与毒辣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紧紧地锁定住眼前这个如同疯癫之人般的孙文通。 孙文通听到牢门开启的声音后,艰难地抬起头来,当他看到陆忠时,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迸射出一丝希望之光。只见他犹如一只濒死的野兽,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地朝着陆忠冲过去,想要抓住陆忠的双脚以求一线生机。然而,陆忠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孙文通的头上。只听得一声闷响,孙文通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牢房的墙壁上,然后又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地。 陆忠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孙文通,随即便转头对身后的两名来自探清府的手下吩咐道:“把他带走!”那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闻言,立刻快步上前,动作利落地将孙文通从地上架了起来。由于孙文通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铁链,所以当他们行动的时候,那些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而响亮的哗哗声,在这寂静的大牢里显得格外突兀。 尽管孙文通此时仍然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胡言乱语,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那两名侍卫执行任务。他们牢牢地抓住孙文通的胳膊,毫不费力地拖着他往牢房外走去。随着他们渐行渐远,孙文通那含糊不清的喊叫声也逐渐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尽头…… 第111章 陆忠往事(1) 陆忠面色阴沉地走到另一间牢房前,他伸手轻轻一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便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缓缓敞开。只见昏暗的牢房内,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坐着一个身影,那人同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仿佛已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陆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的恨意,沉声说道:“对了!还有你一个,我怎么会忘了,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就是你率领着那帮畜生冲进来的,对吧,曹大人?” 坐在地上的曹德修听到声音后,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惊恐地仰视着陆忠。当看清眼前之人时,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道:“是……是你?” 陆忠岔开双腿然后说道:“来吧曹大人,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兴许我就大发慈悲放了你”。 曹德修连忙爬到了陆忠的胯下,随后钻过了陆忠的裤裆,然后抱着陆忠的脚哀求道:“陆大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陆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再次回头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卫命令道:“带走!” 那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应声上前,如拎小鸡一般将曹德修从地上架起来,然后拖着他朝外走去。刑部大牢外,两辆破旧的囚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它们的“乘客”。负责押送的探清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将孙文通和曹德修分别塞进不同的囚车里,并牢牢锁好车门。 随着一声令下,刑部的人和探清府的人一同启程,带着这两个罪大恶极之人前往菜市口。一路上,街道两旁挤满了愤怒的民众,他们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盯着囚车上的孙文通和曹德修。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孙文通!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狗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话音未落,一个臭气熏天的鸡蛋如同炮弹般砸向孙文通的头部,只听“啪”的一声,蛋液四溅,糊满了孙文通的脸。这一举动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大家纷纷抄起手中能找到的各种东西,如烂菜叶、石头等,雨点般地朝囚车上砸去。一时间,咒骂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终于来到了菜市口,这里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喧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嘈杂的声浪。陆忠面无表情地站在邢台的侧边,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只见两名囚犯被缓缓押解而来,正是那刑部尚书孙文通和刑部侍郎曹德修。 此刻的孙文通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整个人看上去疯疯癫癫,已全然没有往日的官威。而曹德修更是不堪,脸色惨白如纸,双腿颤抖不止,裤裆处竟湿了一大片,显然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陆忠深吸一口气,从袖口中慢慢掏出一份罪行文书。他双手展开文书,声音洪亮地朗读起来:“刑部尚书孙文通,刑部侍郎曹德修,此二人为非作歹,结党营私,迫害无数忠良之士;更有甚者,竟敢强抢民女,肆意妄为!其在位期间,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依我大尉律法,此等恶徒,罪当诛杀!圣上英明,特下旨意,于今日将这二人就地正法!” 话音刚落,陆忠手臂一挥,将手中的文书狠狠丢向一旁。刀斧手们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其中一人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曹德修那颗惊恐万分的头颅瞬间滚落地面。鲜血四溅,染红了邢台周围的土地。紧接着,另一名刀斧手毫不犹豫地举起大刀,朝着孙文通的脖颈砍去。又是一道寒光闪过,孙文通的脑袋也随之落地。 就在这一刹那,整个刑场上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纷纷拍手称快,为正义得到伸张而感到欣慰。陆忠缓缓抬起头,仰望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复杂,似乎在向天诉说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与冤屈。 今日,他总算是报了血海深仇。然而,当想到那些曾经遭受过孙文通和曹德修迫害的无辜之人时,陆忠心中的悲痛仍难以抑制。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他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止住泪水,可是更多的泪珠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最后,他用一种阴冷至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仿佛要让这两个恶人永远受到诅咒。 时花馆外,阳光洒落在青石街道上,陆忠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来。刚刚执行完斩首事宜的他,身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腥之气。他站定在时花馆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阁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那扇窗户仿佛承载了他无尽的思念与期待,他多么渴望能从那里看到那张熟悉而又亲切的脸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忠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然而,漫长的等待过后,依旧未能如愿以偿,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身,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渐渐离去。 就在他渐行渐远之时,那扇一直紧闭的窗户忽然悄悄地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屋内的女子身着艳丽的衣裳,妆容精致,长得可谓倾国倾城。但此刻的她,却深陷于这滚滚红尘之中,无法自拔。她透过那条缝隙,泪眼朦胧地凝视着陆忠逐渐远去的背影,泪水如决堤之水般顺着脸颊滑落。她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被陆忠发现自己的存在。 待到陆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女子才轻轻地合上窗户。然而,就在这时,陆忠像是突然心有感应一般,猛地回过头来。他的目光投向那扇已经紧闭的窗户,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哀伤。他再次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而后继续迈开脚步,慢慢地离开了这个令他心碎的地方。 命运总是喜欢这般无情地捉弄世人。她心里清楚得很,今日菜市口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因此并未前往。每一次陆忠来到楼下,她其实都心知肚明,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窗户,去迎接他炽热的目光。她只能隔着那层厚厚的窗户纸,模模糊糊地看着楼下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这一次,也不例外。当他终于远去,她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想要再看一眼他的背影。 第112章 陆忠往事(2) 贞启七年。 陆府。 彼时的陆忠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刻,整个人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其父亲陆继言时任大尉兵部侍郎,而陆忠本人也刚刚中举,不久后便能踏入那令人向往的官场,陆家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头无两、风光无限。 辰时。 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整个城市带来一丝温暖与明亮。此时,陆忠的父亲陆继言刚刚结束早朝,从皇宫匆忙赶回陆府。只见他步履匆匆,眉头紧皱,似乎心中装着一件令他十分恼火之事。 陆母早已在主厅焦急地等待着陆继言归来,她不停地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被攥得紧紧的。当终于看到陆继言踏进府门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般连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陆继言一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兔崽子人呢?我看他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很明显,陆忠这次又闯下了大祸。 陆母赶忙一边倒茶递到陆继言面前,一边轻声劝道:“老爷,您先消消气。我已经派人去那家赔礼道歉并送上银子了,那家人见好就收,拿了银子之后也就不再追究此事,算是息事宁人了。” 然而,陆继言并没有因为陆母的劝解而平息怒火,反而越说越生气,大声骂道:“这个逆子,赶紧让他给我滚出来!他还真以为自己在东都可以只手遮天了不成?竟然如此肆意妄为,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动手。这回可好,这事儿都已经惊动刑部了!” 原来,中了举人的陆忠在回家的途中偶遇一名学士,两人不知因何起了口角。陆忠年轻气盛,冲动之下竟直接出手将对方的胳膊打断了。这一鲁莽之举不仅给自己惹来了麻烦,更是让整个陆家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 此时此刻,陆忠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神情,正兴致勃勃地和心爱之人相谈甚欢。只见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女子,这位女子芳名叫做唐芊芊,乃是陆忠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唐家虽然未曾涉足官场,但在繁华的东都也经营着一些规模不大不小的生意。而陆家与唐家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相互扶持,共同发展。 陆忠面带微笑,深情款款地对着唐芊芊说道:“芊芊,如今我已高中举人,待过些时日,我便会前往你家中提亲,迎娶你过门。”听闻此言,唐芊芊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许了陆忠的话语,同时任由陆忠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柔荑。 未时。 在热闹非凡的东都街道上,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前行。马车的帘子被轻轻地掀开一条细微的缝隙,从里面探出一张獐头鼠目、满脸猥琐的脸庞。 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正走在回家路上的唐芊芊,眼神中流露出贪婪和觊觎之色。过了片刻,他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帘子,伸手摸了摸下巴处杂乱的胡须,而后转头向身旁的人问道:“方才经过此处的那位姑娘究竟是哪家的闺秀?长得可真是国色天香,令人心动不已啊!” 坐在一旁的曹德修闻言,赶忙伸手撩开车帘向外张望了一眼,接着回过头来对孙文通答道:“哦,那是唐家的千金小姐,而且还是陆家陆继言长子陆忠的未婚妻呢。”当孙文通听到“陆继言”这个名字时,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皱起来,似乎心中有所顾虑。 孙文通气愤地说道:“陆家!怎么又是陆家?这段时间这陆家也太出风头了!不过就是个未婚妻罢了,还未正式成亲呢,你下午立刻去唐家一趟,替我传话,就说我孙文通要纳妾,我倒想瞧瞧在这东都,究竟是他家陆家更有权势,还是我孙家更胜一筹!” 当天夜里,孙文通准备的提亲礼品竟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毕竟有着陆家庇护的唐家,自然不会惧怕区区一个孙文通。 孙文通得知此事后,愤怒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好啊!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就让陆家从此销声匿迹!”说完,他用力一捏,手中的茶碗瞬间化作碎片散落一地。紧接着,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此时的陆继言在朝堂之上乃隶属于太子一派,且此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许多二皇子旗下的官员都曾遭他弹劾检举。因此,孙文通对陆继言早已心怀不满。 次日清晨,王珣连同四部尚书一起上书弹劾陆继言,诬陷他私自勾结云国特使,企图掏空兵部大权。更为严重的是,他们声称在陆继言的家中搜出了与云国往来的书信多达百余封。一时间,朝堂上下议论纷纷,一场针对陆继言的风暴即将掀起。 贞启帝一声令下,要将陆家清查!孙文通领着刑部的大批人马,如汹涌潮水般浩浩荡荡地闯入了陆府。此时此刻,陆继言面色阴沉如水,毫无表情地端坐在那张雕花大椅之上。他心中清楚得很,此次自己已然是陷入绝境,再也无法翻身。 就在一夜之间,曾经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陆府,瞬间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变得破烂不堪,仿若一片荒芜之地。陆继言不仅被剥夺了官职,而且只能带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家眷,黯然离开陆府,迁至一间破旧不堪的小房子里苟且偷生。而原本依靠着陆继言庇护的唐家,此刻也是风雨飘摇,每况愈下。 眼见着唐家没了陆继言这座靠山,孙文通趁机派出手下爪牙,气势汹汹地上门威逼利诱,妄图强行夺走唐芊芊。然而,唐芊芊却坚贞不屈,宁死也要守护自己与陆继言之间那份真挚深沉的爱情。她的坚决抵抗,无疑成为了加速唐家和陆家走向覆灭的致命导火索。 曾经威风凛凛的陆忠,如今已不复往日的荣光,他和一家老小以及所剩不多的几个家眷,只能像蝼蚁一般蜷缩在城市东边的一个角落里艰难求生。与此同时,唐家在东都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众多商户纷纷趁火打劫,以极低的价格大肆吞并唐家的产业。但孙文通对于唐家的残酷制裁远远尚未结束,因为这场惊天动地的风暴不过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113章 陆忠往事(3) 某日。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陆继言那扇摇摇欲坠的家门竟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刹那间,尘土飞扬,木屑四溅。孙文通和曹德修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闯进了这间破旧不堪的院子。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如狼似虎,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刑部众人更是凶狠无比,简直是见人就杀,毫不留情。一时间,这间原本宁静的小院里充斥着凄惨的哭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一拥而上,死死地压住陆继言,将他强行摁跪在地。此时的陆继言怒发冲冠,双目喷火,狠狠地瞪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孙文通,咬牙切齿地吼道:“狗贼,你已经害得我陆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如今我带着妻儿在这里忍辱偷生,苟延残喘,你居然还是不肯善罢甘休,非要赶尽杀绝吗?” 孙文通却不以为意,他一边悠闲地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陆大人啊陆大人,您难道忘记了吗?咱们刑部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被按压在一旁的陆忠早已气得双眼通红,他怒不可遏地冲着孙文通大骂起来:“孙文通,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不得好死!” 孙文通闻言脸色一变,扭头冷冷地吩咐道:“给我掌嘴!”话音未落,只见身旁一名侍卫快步上前,扬起手掌,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了陆忠的脸上。顿时,陆忠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孙文通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站在陆继言身后的侍卫动手。那名侍卫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陆继言那颗头颅便已滚落于地,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看到丈夫惨遭杀害,陆母悲痛欲绝,她不顾一切地扑到陆继言的尸体上放声哀嚎。可还没等她哭几声,又是一道寒芒闪过,一把锋利的长刀无情地刺穿了陆母的身体。陆母瞪大了眼睛,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无力地垂下,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被死死按在冰冷地面上的陆忠,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目睹着自己的双亲惨遭毒手。他的身体因极度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着,拼命扭动想要挣脱束缚,但那如铁钳般的大手却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父亲!母亲——”陆忠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仇恨,“孙文通,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亲手杀了你!” 他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情的刀剑挥舞之声。就在身后的侍卫高举长刀,准备再次向陆忠砍去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原来是唐芊芊,只见她不顾一切地狂奔而来,甚至连鞋子都掉落在了半路上。 跑到孙文通面前后,唐芊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涌出,她紧紧抓住孙文通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求求孙大人高抬贵手,饶过陆忠一命吧!小女子愿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她便抱住孙文通的大腿,不停地哭泣着。 孙文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他低头俯瞰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得意之情。随后,他伸出右手轻轻挑起唐芊芊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 他掐了掐唐芊芊的下巴说道:“好啊!只要你开口,我的美人儿,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那么明日我就向你唐家提亲可好,你来当我的小妾”。 看到这一幕,陆忠的心瞬间揪紧,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芊芊,千万不要啊!” 一旁的曹德修见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陆忠的脸上。顿时,陆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趁着这个机会,孙文通一把拉起唐芊芊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淡淡地丢下一句话:“罢了,暂且放了他吧。” 听到这句话,陆忠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但紧接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此刻,他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惨景,以及那个杀害自己父母、羞辱自己心爱之人的恶贼孙文通的面孔。他暗暗发誓,此生若不将孙文通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曹德修满脸狰狞地盯着陆忠,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冷笑,恶狠狠地说道:“废物!你若是乖乖地从这里钻过去,本大爷或许还能大发慈悲放了你这条贱命!”说罢,他故意将两腿大大地岔开,用手指着自己的胯下,向陆忠投去挑衅的目光,那模样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陆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屈辱。然而,面对曹德修的威逼利诱,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咬咬牙,强忍着泪水,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条受伤的狗一样,一步一步地朝着曹德修的胯下缓缓爬去。每爬行一寸,都像是在他的心口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当陆忠终于爬到曹德修的胯下时,他抬起头来,苦涩地笑了笑,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所有的尊严和希望都被无情地践踏在了脚下。但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日后有机会复仇,他还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从曹德修的胯下爬了过去。 看到陆忠如此狼狈的样子,跟随着曹德修的那一众走狗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他们放肆的笑声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随后,这群人便大摇大摆、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屋子,留下陆忠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地上。 第114章 陆忠往事(4) 陆忠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几天前还在原本那个银装素裹、美轮美奂的陆府,今日已经成为泡影变成了这个简陋的破房子。而曾经威风凛凛的兵部侍郎他敬爱的父亲,此刻却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然成为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且人首分离,在看看一旁,母亲的遗体也是惨不忍睹。 眼前的这一幕让陆忠心如刀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天时间,一切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之中。突然,陆忠像是发疯了似的,连滚带爬地冲向父母的尸体,一把抱住他们,仰天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长啸。那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宣泄出来。 此时此刻,陆忠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向刑部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讨回血债,让他们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几日后。 迎亲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般蜿蜒前行,浩浩荡荡地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欢快激昂的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东都的上空,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传递至每一个角落。 在这热闹非凡的景象之中,一顶装饰精美的花轿正缓缓移动着。而轿中的新娘却早已哭成了泪人,她那娇柔的身躯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断涌出,浸湿了她手中紧握着的红帕子。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渐渐降临,喧嚣的城市也逐渐归于宁静。然而,在这深宅大院的一间屋子里,一场噩梦正在上演。 \"啪!\" 突然,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紧接着,孙文通那充满愤怒与鄙夷的咒骂声随之而来:\"贱人!花了老夫如此多的银子娶你进门,没想到你竟然已非完璧之身。我看你定然早早便与那姓陆的废物有了苟且之事!\" 只见地上的唐芊芊双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头发凌乱不堪,她无助地哭泣着,泪水顺着指缝流淌而下。面对孙文通的怒斥和辱骂,她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屈辱。 孙文通气急败坏地对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啊!快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拖到柴房去,明日一早再将她送入时花馆!\" 话音未落,房门猛地被推开,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快步走进屋内。他们毫不留情地架起唐芊芊,如同拖着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一般,径直朝着柴房走去。一路上,唐芊芊的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庭院里,令人闻之心酸。 最终,唐芊芊被无情地扔进了阴暗潮湿的柴房。冰冷坚硬的地面让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增添了几分疼痛,但此刻她的心已经破碎成无数片,肉体上的折磨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孙文通的手下们手持利刃,冲进了唐家府邸。一时间,喊杀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片刻之后,唐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丧黄泉,鲜血染红了这片曾经温馨祥和的家园。 与此同时,唐芊芊被强行带到了时花馆,从此沦为一名风尘女子。尽管她内心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但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再也无法停歇。 而另一边,陆忠得知了唐家遭此劫难以及唐芊芊的悲惨遭遇后,心急如焚。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救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于是匆匆赶往时花馆。可谁知,当他刚刚抵达门口时,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拦了下来。如今的他无权无势,根本没有人会买他的账。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陆忠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说来也是幸运,竟有一人曾承蒙陆家恩惠,此番听闻陆忠之事,便竭尽全力地帮他四处打听消息。终于,让他探得了关于唐芊芊的确切的情况,唐芊芊早已签下了卖身契,若想将她赎出,非得花费一大笔银子才行,而这笔费用竟然高达令人咋舌的四千两白银! 遥想往昔,这点钱财对于陆家来说,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陆忠面对如此巨额的数目,只觉它仿佛是高挂天际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陆忠深知,若要报得血海深仇、挣到足够多的银钱来赎回唐芊芊,唯一的出路便是入宫。只是眼下,他所考取的举人功名已毫无用处,随着家族的衰败没落,他再也无缘踏入官场之路。思来想去,陆忠终究还是被逼到了绝境,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想出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于是乎,陆忠几经辗转,总算寻到了父亲昔日的至交好友。这位友人倒也念及旧情,毫不犹豫地带他进入了皇宫之中。随后,一名太监领着他们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了皇宫内的一处僻静小院前。临进门之际,那太监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忠,面色凝重地说道:“陆公子啊,您可要想好了,一旦踏进这扇门,那就再无回头路可言了。按照规矩,在此待满五日若是粒米未进,我们就得给您净身啦。等到净身后再过两日,您出来之时,可就与咱家一般模样喽。” 陆忠听后,缓缓抬起头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长长地叹息一声,而后坚定地回答道:“走吧,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即便前路艰险,我亦无怨无悔。”说罢,他毅然决然地迈进了那扇未知的院门,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门后的黑暗之中。 七日之后陆忠一身太监服饰,缓步的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拂尘,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偌大的皇宫,虽净身,但陆忠好似吊着一口气一般,魁梧的身材和粗犷的嗓音一点没变。 陆忠悄无声息的入了皇宫,去了当时没人待见的探清府,在探清府他熬走了一个又一个总督,也从一个无名太监混到了如今的探清府管家。 第115章 集结 酉时。 相国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孟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共进晚餐。然而,与温馨和谐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孟皓清那一脸不爽的表情。只见他随意地瘫坐在椅子上,双腿大开,坐姿豪放得让人侧目;而他的吃相更是夸张,大口咀嚼食物,嘴里不时发出响亮的吧唧声,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在享受美食。这般豪迈的姿态,令在座的另外三人看得瞠目结舌。 坐在一旁的宁阳,倒是时不时地给孟皓清夹菜,眼中满是关切之意。可就在这时,孟司温看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斥责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嗒”一声脆响,孟皓清将手中的碗筷猛地丢在了餐桌上,溅起一片汤汁。他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后霍然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饱了!”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斋堂。 望着孟皓清远去的背影,孟司温先是一愣,随即怒不可遏地吼道:“这个兔崽子,他这是冲谁发脾气呢?简直无法无天了!” 此时,宁阳强忍着笑意,因为在她眼中,爱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独特且耀眼。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孟皓清之所以如此反常,多半是因为对今早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想到这里,她不禁暗自叹息,自己的父皇和大哥今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着实令人气愤难平。 见孟司温余怒未消,孟母赶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最近这两个月来,他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德行嘛!我看呐,也不知道他这臭脾气到底是随了谁,就别去理会他了。”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又白了一眼孟司温,继续低头吃饭。 孟母那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似乎带着些许不满地嗔怪道:“这不就和你这个当爹的一模一样嘛!心里头有啥情绪啊,全明明白白地写在了那张脸上!” 此时,书房之中一片静谧,唯有那烛台上的火苗轻轻摇曳着,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芒。孟皓清正手持一幅地图,凑近烛光仔细端详着。这幅地图乃是今早他下朝后,汤谦特意为他标注出的几个关键地点。 汤谦八门定位推演出来卷轴所在的位置在充州。充州地处大尉国的西部边陲之地,那里山峦起伏、连绵不绝。望着那蜿蜒曲折的山脉,孟皓清不禁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起来:“这路途可真是太过遥远啦!就算咱们这几个习武之人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单程也得耗费五日之久呢!如此一来一回,实在是太过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翌日。 钦天监那朱红色的大门前,熙熙攘攘地聚集着一群人,正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启程所需的各种物资。其中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巨大背包,被数道绳索牢牢地捆绑着,仿佛里面装着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就在此时,从远处徐徐走来两个人影。只见赵湘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妆,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她身旁的陈锦初则穿着一身淡雅的青色素服,显得清新脱俗、风度翩翩。她们俩并肩而行,步伐轻盈,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广与齐二升也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了门口。这几个人相互之间友好地点头示意,并纷纷向站在一旁的汤谦打过招呼之后,便安静地站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尚未到来的其他成员。没过多久,太子所乘坐的华丽马车终于在远处缓缓出现,逐渐向着钦天监门口靠近过来。 然而此刻,队伍里还差一人未到。正当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又有一辆马车从不远处疾驰而来。待到马车停稳,驾车的陆忠敏捷地掀开帘子,赵怀恩率先跳下马车,然后稳稳当当地站定身形,静静地守候在一旁。紧接着,孟皓清优雅地下了马车,他先是环顾四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陈锦初,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笑意,但很快便收敛起来,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 待孟皓清走到人群前面,大家都默默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发出出发的指令。只见孟皓清微微仰头,环视一圈后开口说道:“兵部送来的快马昨日应该都已送达到位了吧?此次行程咱们无需像急行军那般匆忙赶路,但也绝不可过于拖沓缓慢。”说罢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次的路线。 孟皓清凝视着那个硕大无比的背包,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身旁身材壮实的齐二升,笑着开口道:“二升啊,这背包就由你来背着吧。要知道,我带你出来可不就是让你来当苦力的嘛。不过作为补偿,等会儿你可以骑那匹最为出色的骏马。”说罢,他还轻轻拍了拍齐二升宽厚的肩膀。 齐二升听到这话,露出一副憨厚老实的笑容,挠了挠头应道:“好嘞!俺师父早就跟俺讲过啦,出门在外就得一切都听从孟大人您的安排。”说完,便毫不迟疑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大背包,背在了自己坚实的脊背上。 孟皓清见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他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汤谦身上,询问道:“此次行动,我初步计划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完成,不知你意下如何?” 汤谦略作思索,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从咱们这里到目的地再折返回来,光是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差不多就得小十天。因此,一个月的时间倒也不算太长。只是……”说到这儿,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接着道:“根据之前所卜之卦象来看,此番深入地下之行恐怕充满了诸多凶险与未知。所以,大家务必多加小心谨慎才是。” 就在这时,赵怀恩已然将所有的马匹都牵引了过来。众人见此情形,纷纷身手敏捷地翻身跃上马背。只见齐二升背上那个巨大的背包之后,动作略显笨拙地上了马,最终稳稳地矗立在整个队伍的末尾位置。 孟皓清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陈锦初和赵湘,又看了看太子,然后对打头的赵怀恩说道:“怀恩,出发吧”。 随后赵怀恩点了点头,怒吼一声,马匹瞬间窜了出去,一瞬间八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充州的方向奔去。 第116章 立场 万妖岭。 许慕春静静地闭着双眼,端坐在那张雕花梨木椅上,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周围静谧得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一阵轻柔而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舒玉婉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身姿婀娜地缓步走向许慕春。她的步伐轻盈优雅,如同踏在云端之上。当她走到许慕春身前不远处时,停住脚步,亭亭玉立地站立着,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许慕春微微抬起右手,轻轻一挥,示意身旁的其他人先行退下。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躬身行礼后悄然离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舒玉婉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低垂,双手交叠于身前,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难掩内心的忐忑不安。 许慕春缓缓睁开双眸,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舒玉婉,然后他慢慢地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封,并将其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檀木桌上。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慕春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其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舒玉婉微微眯起双眼,轻步上前,伸出白皙如玉的纤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信件。她大致浏览了一下信中的内容,随后微微皱眉。原来,这封信详细记录了当日在悬崖边上发生的事情,她如何亲手将安达等人置于死地的整个经过。 许慕春紧盯着舒玉婉的一举一动,继续说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时你应该身处岛内。可是如今,崔炎却一口咬定此事必定是我们万妖岭所为。而且,信中所描述的杀人手法以及武器造成的打击伤痕,唯有你能够做到,或者更确切地说,只有你的禅杖才能留下这样独特的痕迹。所以?” 舒玉婉深知自己的师父向来都是心中有数才会发问,因此她明白绝不能对其撒谎。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承认道:“是我干的。” 那清脆而又清冷的声音宛如一阵寒风吹过,让人不禁心生寒意。舒玉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听到这话,许慕春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怒视着舒玉婉,低沉地质问道:“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徒儿为何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 面对师父的质问,舒玉婉毫无惧色,平静地回答道:“这几个人企图杀害益合,所以他们罪该万死。”她的语气坚定无比,似乎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许慕春盛怒之下一掌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那张坚固的木桌瞬间四分五裂。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舒玉婉怒骂道:“舒南笙啊舒南笙,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被那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你满脑子装的全是孟益合,丝毫不顾及大局,简直无可救药!下次要是让我再碰见他,定将他碎尸万段!孟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薄情寡义之徒!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和孟皓清有任何往来,否则休怪为师不认你这个徒弟!你可知道,因为你的鲁莽之举,给崔炎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说起她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着实有些怪异。许慕春深深地爱着孟司温,而舒玉婉则钟情于孟皓清。更为巧合的是,这师徒俩竟然爱上了一对父子,且皆是一厢情愿、求而不得。命运的捉弄使得这段情感纠葛愈发复杂难解。 舒玉婉面色凝重地直视着师父许慕春,缓声道:“师父,徒儿实在不解,您究竟与那崔炎定下了怎样的约定?咱们万妖岭一直以来都与世隔绝,宛如避世之阁般存在于世。遥想当年,贞启虽曾下令派遣兵马妄图侵占咱们万妖岭,但当朝相国在发兵仅一月之际便火速上奏请求停止行动。由此可见,咱们与大尉之间的仇怨,应当还未到非得屠城这般惨烈的程度吧!况且,当年大尉所遣之人也不过是为了岛上那些珍稀的花朵罢了,他们并未做出任何伤人性命之事啊。所以,师父,您是否该给徒儿一个合理的解释呢?为何要让徒儿替那屠灭俞州城之人背负罪名?” 这番连珠炮似的话语,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冲击得许慕春不禁有些惊愕。这么多年来,舒玉婉对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百般顺从的,可自从与孟皓清邂逅之后,这位昔日乖巧无比的徒儿竟仿佛进入了叛逆期一般,如今竟敢如此毫不客气地质问起自己来了。 许慕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回应道:“为师行事,难道还需一一向你说明不成?”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凌厉而威严,直直地射向舒玉婉。 然而,面对师父的威压,舒玉婉却毫无退缩之意,只见她微微抬起头,勇敢地与许慕春对视着,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不屈,显然是打定主意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舒玉婉深吸一口气,说道:“师父,徒儿并非有意冒犯您的权威,但此事关乎徒儿清白与名誉,徒儿不得不问。” 许慕春冷哼一声:“这世间的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舒玉婉心中一动,问道:“师父,难道这一切与益合有关?” 许慕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哼,他不过是个外人,怎会牵扯其中。”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声音婉转空灵。许慕春脸色一变,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舒玉婉一脸疑惑,“师父,是谁?”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缓缓走来。许慕春皱眉道:“崔炎你来此作甚?” 崔炎微微一笑:“许岭主不来见我,那我得来找许岭主讨个说法”。 许慕春挥了挥手示意舒玉婉退下。 第117章 所谓约定 崔炎悠然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送着舒玉婉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他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凝重。只听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传出:“是她干的吧……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儿跟钟焕背上残留的气味如出一辙。” 许慕春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崔炎的判断,紧接着开口问道:“那么现在,请告诉我您来此的真正目的吧。毕竟,仅仅因为那几条狗,似乎并不值得您亲自跑这么一趟。” 崔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轻声说道:“呵,说来倒也奇怪啊,怎么稍微有点本事、有些能耐的女子,都会被孟家的那些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呢?”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迅速闪过。眨眼间,许慕春便已瞬移至崔炎身前,手中紧握着的一柄锋利匕首直直指向崔炎的眼睛,距离仅有短短两寸之遥。与此同时,她那冰冷刺骨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是不是自以为跟我已经足够熟悉了,以至于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地开这种低俗无聊的玩笑?”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险,崔炎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毫无半分惊慌之色。他从容不迫地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将抵在眼前的匕首挪移开来,而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慢悠悠地回应道:“莫要这般紧张嘛,我不过是想稍稍缓解一下这沉闷压抑的氛围罢了。” 许慕春见状,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目光冷冽地盯着崔炎,漠然说道:“废话少说,赶紧谈正事吧。万妖岭这个地方向来不欢迎你们这些男子踏入。” 崔炎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孟皓清已然率领一众高手前去寻觅那神秘的上古卷轴了,李启更是将年轻一辈中的杰出人物尽数调配给了孟皓清、赵湘以及陈锦初等人,就连太子也亲自前往了。此时此刻,无疑是我们启动计划的绝佳时机啊!” 许慕春一脸冷漠地回应道:“你们所谓的那个破渗透计划,我丝毫提不起兴趣来。我之所以与你们合作,所图之事想必你心里清楚得很!” 崔炎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铁珠子,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难道俞州满城的无辜百姓,还未能满足你的期望么?” 许慕春猛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怒:“少在这里跟我说些废话!想当年,风环之地明明近在咫尺,却最终未能落入我们手中;而今,原本可以轻易到手的梁州竟然也如同煮熟的鸭子一般飞走了。你们还有脸在此大言不惭?” 崔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哼一声,反驳道:“哼!梁州之事怎可怪罪于我们?若不是你的手下擅自唆使李肖谋反,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导致全盘皆输?” 许慕春懒得再与崔炎争辩,只见他不耐烦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随手便朝着崔炎扔了过去,并冷冷地叮嘱道:“这里面是一个月所需的份量,使用时切记不可一次性投放过多,否则一旦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崔炎面色阴沉地盯着许慕春,语气冰冷地说道:“许岭主,今日之事我且记下了。日后还望您能看管好自己的手下,莫要再让他们做出这般破坏我们之间友好关系的行径来。否则,就休怪崔某不顾往日情面,翻脸不认人!”说罢,崔炎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物件,霍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望着崔炎渐行渐远的背影,许慕春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眸。 她轻轻地扭动着大拇指上那枚精致的扳指,仿佛想要通过这一动作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然而,尽管她已经闭关多日,但体内那股狂暴的气息却始终难以被完全压制住。即便她竭尽全力去驯服它们,可这些气息依然时不时地躁动不安,令她倍感困扰。此刻,许慕春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不由自主地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亥时。 孟皓清一众人此刻正身处茂密的树林之中,有条不紊地搭建着营帐。 营帐内烛火摇曳,一片明亮,而帐外的篝火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肆意地燃烧着,将周围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在距离营帐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火堆。陈锦初静静地坐在那里,怀抱着自己的双膝,宛如一朵孤独绽放的花朵。她那美丽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从她的身后传来,仿佛是有人踩着落叶缓缓靠近。 陈锦初微微侧过头去,只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改变姿势盘腿坐着,随后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过头来继续凝视着火堆。 不一会儿,孟皓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陈锦初的面前。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走到陈锦初跟前,然后轻轻地躺倒在了她柔软的双腿之上。陈锦初见状,连忙伸出双手,温柔地捧住孟皓清那张英俊的脸庞。接着,她微微低下头,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孟皓清的额头,并轻声问道:“最近很累吧?我听说你因为我的事情没少和皇上置气,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孟皓清紧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他感受着身下陈锦初双腿的温暖,还有她轻柔抚摸自己脸颊所带来的那种令人陶醉的触感。对于陈锦初的问话,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选择默默地沉浸在这份温馨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皓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洛一,如果我们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私奔离开,这里面的六个人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抓住我们。” 听到这话,陈锦初一愣,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噗嗤!”那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银铃一般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第118章 入口 陈锦初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孟皓清挺翘的鼻梁,嘴角微扬,略带嗔怪地说道:“亏你能想得出来!” 此时的孟皓清正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躺在陈锦初修长美腿上的美妙感觉,他缓缓睁开双眼,凝视着眼前那张如诗如画般俊俏的面庞,认真地回应道:“我可不是开玩笑哦,当日皇上亲自下令让寻找卷轴和龙心,并钦点我担任此次行动的领队时,我心里真就是这么盘算的。把你带在身旁,一旦瞅准时机,咱们就脚底抹油开溜,从此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再不回头!” 俩人旁边的火堆燃烧树枝的噼里啪啦声衬托着二人的甜蜜。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于这美好憧憬之际,突然间,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悠悠传来:“那二位不妨猜猜,当你们打定主意要远走高飞之时,我赵湘是否会拼尽全力去追捕你们呢?”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陈锦初吓得花容失色,心跳陡然加速。而反观孟皓清,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紧张之色。 陈锦初手忙脚乱地扭过头去,只见赵湘双手抱臂,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身后。她满脸羞红,娇嗔地埋怨道:“哎呀呀,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偷听我们讲话啊!” 赵湘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慢条斯理地说道:“呵呵呵,大半夜的,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谋划着私奔之事,到底是我的罪过比较大呢,还是你们俩的罪过更大一些呢?” 几日后。 辰时。 经过数日漫长而疲惫的舟车劳顿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充州。这里是充州境内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地,四周山峦起伏,草木稀疏,显得颇为荒凉。 汤谦手持着精致的罗盘,神情专注地四处张望。他迈着缓慢而谨慎的步伐,时而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地形地貌。当走到某一处时,他突然止住脚步,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凝视着前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站定之后,汤谦转头看向身边的太子和孟皓清,面露忧色地开口说道:“不知为何,自从踏入这片荒山开始,我手中的罗盘就像是失去控制一般,无论怎样操作,始终无法准确定位方向。” 一旁的孟皓清听到这话,脸上并未露出过多惊讶之色。对于这种并非自己专业领域内的难题,他向来很少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跟随在汤谦身旁。其实,在内心深处,孟皓清一直认为此次寻找所谓的龙心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简直就是笑话。他甚至觉得这听起来玄之又玄、不靠谱至极的事情纯粹是在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然而,孟皓清之所以会答应参与这次行动,原因有二。其一,在朝堂之上,贞启帝施加的压力着实巨大,如果直接拒绝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其二,则是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离开东都,躲避那些繁琐事务的纠缠,同时还能够与心爱之人陈锦初光明正大地相处一段时间。因此,对于能否找到那份神秘的卷轴,他压根儿就不在乎,他更懒得给一个男人提供情绪价值。 但太子的想法却与孟皓清截然不同。毕竟,此事关乎着他们李家的江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此刻,面对眼前的困境,太子心急如焚,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汤谦紧闭双眸,左手紧紧握住那古旧的罗盘,右手迅速地双指并拢结成法印。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八门~定!位!”随着他话音落下,刹那间,他手中的罗盘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原本快速旋转的指针像是受到了某种安抚一般,逐渐减缓了转动速度,最后稳稳地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方位。 汤谦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罗盘之上,稍作观察之后,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就是这个方向,大家跟我来吧。”说完,他便当先一步朝着所指的方向走去,众人见状也赶忙紧跟其后。 没过多久,汤谦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土地,而后抬头说道:“应该就在这片地下了,咱们准备动手开挖吧。”听到这话,孟皓清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张广和齐二升吩咐道:“二升,你先把背包放下来,然后跟张广一起拿上锄头,就从汤大人指定的这个位置开始挖掘。” 安排好两人之后,孟皓清又将视线投向赵怀恩,接着说道:“怀恩啊,你辛苦一趟,到四周去仔细查看一番,留意是否有任何异样之处。”赵怀恩闻言连忙抱拳应道:“遵命!”随即身形一闪,快速向着周围探查而去。 而此时,留在原地的孟皓清则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静静地注视着汤谦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张广和齐二升二人进行挖掘工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身材魁梧壮硕如牛的齐二升已然凭借着自己惊人的力气用锄头挖出了一个颇深的大坑,但汤谦却始终未曾喊停。 没过多久,那原本深不见底的大坑之中突然有一块地方开始松动起来,紧接着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随着土石不断滚落,一个巨大而古老的石门缓缓出现在人们眼前。此时挖掘工作才刚刚进行到一半,但一直紧盯着坑洞情况的汤谦却在此刻高声喊停。 待众人都停下手中动作后,汤谦一脸凝重地开口道:“诸位,这石门便是通往地宫的入口所在了。此前我曾以内景之法窥探此地,知晓这座地宫规模极其庞大,而且其中暗藏无数凶险机关。待会儿大家进入地宫之后切记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他的话语让在场之人心中都是一凛,不由自主地点头应是。 这时,人群中的孟皓清轻摇手中折扇,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湘身上,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赵将军,以您的实力,想要打碎这石门怕是只需简简单单一拳就足够了吧?要不劳烦您亲自出手试一试如何?” 听到这话,赵湘没好气地白了孟皓清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哼!我与你们家那位洛一姑娘的功力相差无几,你怎地不叫她来打碎这石门呢?难不成……你一点也不心疼人家?”说罢,赵湘也不再理会孟皓清,纵身一跃便跳入了深坑之中。 第119章 入地宫 赵湘稳稳落地之后,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暗自调动起体内雄浑的真气。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她周身散发开来,令人不敢小觑。紧接着赵湘身形一闪,侧身飞起一脚狠狠踹向那半露在外的石门。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那坚固无比的石门在赵湘这雷霆万钧般的一击之下彻底崩碎坍塌,扬起漫天尘土。待到尘埃落定,众人朝石门内望去,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宛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大口,让人望而生畏。 孟皓清站在深坑边缘,目光紧紧盯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张广、怀恩,你们二人就在此守候吧,莫要进入这深坑之中。此刻已近正午时分,倘若明日午时我们仍未从这里走出,你们便将这坑填平,并封上石门而后返回东都复命即可,只言我等皆殒命于这地宫之内便可。” 他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无不面露惊色,但孟皓清却恍若未见一般,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石门走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太子见状,亦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汤谦稍作迟疑,旋即也快步跟上。紧接着,赵湘与陈锦初相互对视一眼,也一同迈入了那阴森幽暗的石门之后。殿后的则是齐二升,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仿佛生怕会惊动什么未知的存在。 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前行,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光线愈发昏暗,直至最终完全被黑暗所吞噬。此时此地,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难以看清。于是乎,众人纷纷点亮手中的火把,刹那间,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地宫中摇曳闪烁起来,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使得整个空间泛起一层黯淡的光晕。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前方赫然出现另一扇紧闭的大门,拦住了他们继续前进的道路。孟皓清正欲伸手推开那扇门之际,忽闻一声厉喝传来——“别动!”原来是汤谦出声制止。只见他面色凝重,手持火把疾步上前,靠近石门后用火光照亮了整扇门。 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清晰看到石门之上精心雕琢着极为繁复精美的图案。其中尤以中央处的两条龙形图案最为引人注目,它们活灵活现、呼之欲出,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石门的束缚腾空而起。汤谦不敢大意,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触摸了一下石门表面,感受其质地。 汤谦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此处设有机关!”说罢,他举起右手,轻轻敲击着眼前的石门,侧耳倾听着声响,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依我判断,这扇门的内部安置了两颗铁珠。一旦我们强行推开此门,铁珠便会顺势滑落,进而引发机关启动。届时,想必石门梁上方的两根长枪将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弹出,瞬间刺穿我们的身躯。” 一旁的太子听闻此言,面露惊惶之色,焦急地问道:“那眼下该如何是好?”然而,汤谦并未多言,只是全神贯注地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他伸出双手,自上而下仔仔细细地摸索着整个石门表面,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之处。当摸到石门中部某个特定位置时,他突然停下动作,紧闭双眸,屏气凝神,暗暗凝聚周身气息于手掌之上。刹那间,他的手掌化作虎爪之形,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猛然刺入石门之中。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手臂抽出,一颗铁珠赫然出现在他紧握的掌心之中。 汤谦随手一扬,将那颗铁珠扔至远处,而后又如法炮制,在门外右侧的石门上用相同的手法成功找出另一颗铁珠。做完这一切后,他长舒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如今危险已除,我们可以放心前行了。”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的孟皓清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轻推了一下石门,但很快就察觉到这门异常沉重,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推动分毫。于是,他识趣地闪到一侧,目光投向身后的齐二升。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齐二升已然心领神会。只见他大步向前,稳稳地站定在石门前,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紧绷,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推向石门。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那沉重的石门在齐二升竭尽全力的推动下缓缓开启。就在那一刹那,一群通体乌黑的蝙蝠如同一股黑色旋风般尖叫着冲出门缝,直扑向众人面门。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纷纷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庞,以防被这些凶猛的蝙蝠伤到。 待那群蝙蝠如潮水一般全部涌出石门后,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胳膊,然后慢慢地踏进了门后的世界。这里依旧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条幽深而漫长的隧道向前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让人无法揣测它究竟会通往何处。隧道两侧的墙壁上,则绘有一幅幅神秘的壁画。 孟皓清手持着火把,将火光凑近壁画,仔细端详起上面的图案来。不知为何,此刻他心中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某个地方见到过这些壁画一样。他不禁皱起眉头,聚精会神地审视着每一处细节,试图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与之相关的线索。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跟随着孟皓清一起凝视着那些壁画,但看了半天却谁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沉默片刻后,孟皓清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依我之见,这些壁画似乎描绘了这座地宫的建造过程。据其所述,在八百多年前,有一批工匠奉命于周襄王,在此处重新修建地宫。而且,这地宫中仅有一间主室,里面存放着传说中的上古卷轴。”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神情。 第120章 凶险的地宫 就在此时,陈锦初忽然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壁画上的某一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期待,开口说道:“你们快看呐!这个地方的标记如此特殊,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苦苦寻觅的、埋藏着那神秘卷轴的准确位置啊?” 听到陈锦初的话语,孟皓清连忙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定睛望去。然而,他仅仅只是凝视片刻后,便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解释道:“据这幅壁画所述,真正的主室仅有一个,但当初建造此地宫之人显然心机深沉,为了防止珍贵之物被盗取,特意额外修建了足足八个虚假的主室。而且,这八个假主室可谓是危机四伏、凶险万分,但凡有人不小心踏入其中,恐怕就会命丧黄泉,永远埋葬于此地。” 说罢,孟皓清稍稍扭过头去,目光落在一旁的汤谦身上,带着几分希冀与不确定,轻声询问道:“汤大人,不知以您高超的八门定位之术,能否找出那个真正的主室所在呢?” 面对孟皓清满怀期望的眼神,汤谦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回答道:“唉……实不相瞒,在下此前已经尝试过运用八门定位之法来探寻真主室的方位了。可惜的是,我的罗盘在此处竟然毫无反应,完全失去了作用。这座地宫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以往所经历过的任何一座,其难度简直堪称百倍之上啊!自从进入此地宫以来,我这八门定位术似乎就彻底失灵了,如今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凭借多年经验,勉强看出这地宫内一些浅显的机关布置罢了。至于其他方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啦!” 听完汤谦这番话,孟皓清心中不由得一沉,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但他深知此刻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在这壁画前后踱步徘徊,试图从那些古老的图案和文字之中寻得更多有用的线索。 孟皓清手托着下巴,喃喃低语道:“八百年前,乃是周襄王所处之东周时期。东周,诸侯纷起,局势变幻莫测。若据此推算,周襄王之后八百年,又该是何种历史纪元?然我在这大尉之地,所学历史竟毫无用武之地,此地仿若全然异于我所知之世界。观史书对于前朝之记载,极为简略,仅言前朝建国历时六十三载,其间数位帝王,亦是匆匆带过,仅着重提及前朝末代帝王之残暴昏庸。我本已笃定身处全然陌生之异界,岂料周襄王之名却在此处突兀浮现,此究竟是何意?着实令人费解。” 就在这时,众人发现孟皓清正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赵湘好奇地凑近前去,轻声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呢?”孟皓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再次投向那神秘的壁画,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咱们先往前走走看吧,我觉得前面的墙壁上很有可能还会有关于出路的壁画提示。”说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和坚定。 要知道,孟皓清对于古人的心思可是颇有研究。正所谓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就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棋局一般,必然存在着破解之法。古人绝不会故意设置一个毫无生机、必死无疑的局面留给后世之人。这种信念支撑着孟皓清不断前行探索。 于是,众人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继续朝着前方迈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触动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机关陷阱。没过多久,前方的墙壁上果然又一次出现了一大片色彩斑斓的壁画。几个人见状,急忙加快脚步冲上前去,用火把将墙壁照得透亮,满怀期待地等着孟皓清前来查看解读。 孟皓清快步走到壁画前,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眼,便微微摇头叹息道:“唉!这幅壁画没什么太大用处,上面所描绘的不过是这座地宫的建造者们的生平事迹而已。据这壁画所述,在众多匠人中为首的那个人名叫徐林,正是他奉当时周襄王的旨意率领众工匠修建了此地宫。而这位徐林更是被赞誉为‘大周神匠’,以其精湛的锻造武器技艺以及巧夺天工的修建机关墓室能力而声名远扬。” 随后,众人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行进。没过多久,他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了另一扇巨大而厚重的石门,宛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横亘在道路中央,拦住了众人前行的去路。 这一次,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方的汤谦,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依赖,静静地等待着他做出下一步的决策。汤谦面色凝重地缓缓走向那扇神秘的石门,先是伸出手轻轻敲击了几下石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与石门进行某种特殊的交流。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掌触摸着石门表面,一寸一寸地仔细摸索起来,试图从中探寻到一些隐藏的线索或者机关。 过了一会儿,汤谦直起身来,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依我判断,这扇门本身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至于门后的情况究竟如何,是否就是我们一直苦苦寻觅的主室,我现在还无法确定。” 这时,孟皓清走上前来,一脸决然地说道:“眼下已经别无他法了,我们一路走来,这条通道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而且沿途的壁画虽然看了不少,但除了这扇门之外,再无其他出口或岔道。所以,无论这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要打开它看一看!” 听到这话,一旁的齐二升立刻豪气干云地应道:“说得对!怕个啥子哟!就让俺来把这扇门给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些啥子东西。要是真有啥子危险,有俺齐二升在这里顶着呢!你们都闪开点,看俺的!”说着,他从旁边接过火把递给汤谦,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双手用力地相互摩擦着,一副跃跃欲试、志在必得的模样。 只见齐二升大步流星地走到石门前,稳稳地站住脚跟,然后深吸一口气,将两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紧紧按在了石门之上。刹那间,他全身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凸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显示出他正在竭尽全力地推动石门。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那扇看似沉重无比的石门竟然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齐二升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推动着石门。终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门被他成功地推开了。一时间,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有些窒息。齐二升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伸手随意地拍打掉落在手上的灰尘,然后从汤谦手中接过火把,照亮了眼前漆黑一片的空间。 第121章 真假主室 里面的场景简直让人惊掉下巴!只见四周的墙壁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精美的壁画,它们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在这片壁画环绕之中,赫然立着一口硕大无比的石棺材,那棺材巨大得如同小山一般,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又压抑的气息。 棺材前方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石桌,桌上静静地放置着两个造型奇特的烛台。孟皓清小心翼翼地迈步向前,轻轻伸手点燃了那两个烛台。刹那间,烛光摇曳,如同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将整个地宫照得透亮起来。 汤谦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地凑近石棺,仔细端详起来。他一边观察,一边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呀,这地宫之中怎会突兀地出现这么一口棺材呢?这里面究竟埋葬的是谁啊?” 就在这时,孟皓清已然将目光投向了周围的壁画,并认真研读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面色凝重地对众人说道:“据我所看到的这些壁画所示,这座地宫中一共埋藏了九个人。而且,这九个人正是当年负责修建此地宫之人。” 听闻此言,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不约而同地朝着孟皓清围拢过去。孟皓清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幅壁画,接着解释道:“你们看这幅壁画上面所描绘的情景,徐林领命修建这座地宫,然而待工程完工之后,周襄王却下令让他以及其他八位参与修建的人员一同在此殉葬,目的便是要他们九人永远镇守着那份上古卷轴。至于剩下的那八人,则均是徐林的同族亲人。” 赵湘听后,不禁义愤填膺地叫嚷起来:“什么?这周襄王也忒残忍暴虐了吧!居然让这些工匠们在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之后,还要命丧黄泉,葬身于自己亲手打造的地宫之中!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孟皓清的目光依然被眼前的壁画牢牢吸引,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思索,缓缓开口道:“想当年,这地宫竣工之后,那九位参与修建之人便清楚自己已注定要命丧于此。他们心中怀着对这浩大工程的复杂情感,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想留下些什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画笔在墙壁上细致地描绘出了整个地宫修建的全部历程。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倾注了他们的心血与怨念。待画作完成,他们从容地饮下了毒酒,而后平静地躺进了棺材之中,静待死亡的降临,将无尽的秘密也一同尘封于此。” 汤谦微微抬起头,目光审慎地环视着四周,片刻后,他沉稳地说道:“此处并非主室,从格局与陈设来看,应该只是一个侧室罢了。依我推断,这个棺材里面大概率是什么都没有的,主室应当在棺材后面的方位。” 说罢,汤谦开始仔细地四处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棺材的前面,那里静静地放置着一张卷起来的牛皮纸。众人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纷纷围拢了过去。汤谦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拾起牛皮纸,展开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只见上面的字体古奥,他只认得一小部分。孟皓清见状,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拿过牛皮纸,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说道:“这上面的字,我恰好能看懂,这竟是徐林留给后人的一封信。” 孟皓清双手颤抖地捧着那张泛黄的牛皮纸,目光紧紧锁定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口中轻声念叨着:“尔等入此地皆是对上古卷轴的渴望,我身受大周的教诲,理应保守卷轴的秘密……周襄王特命我等修建此地宫,将上古卷轴和我等埋葬于此。棺后的大石门后面便是主室,主室之中设有九个分室,而这九个分室里分别安葬着我等九人的遗体。至于那上古卷轴,则被放置于其中一口石棺之内。后生若是想要获得这上古卷轴,就必须开启正确的石棺。倘若开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念罢,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眸,集中精神,试图运用自己独特的感知能力来窥探这座神秘地宫的内部结构。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灰白色的画面,起初模糊不清,但随着他不断调整呼吸、凝聚心神,这幅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画面中的地宫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通道错综复杂,墙壁上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这些都是刚刚他们看过的画面,孟皓清控制着自己的感知气息,使其如同涟漪一般以圆形向四周扩散开来。然而,当这股气息触及到棺材后面的大石门时,突然间遭遇到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冲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孟皓清如遭重击,猛地睁开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几步。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心中已然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孟皓清叹口气说道:“我无法窥探这门后的状况,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这个石门了”。 汤谦面色凝重地冲着众人微微颔首,示意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状况。紧接着,他步履沉稳地走向那位于棺材后方的石门,犹如猎豹靠近猎物一般小心翼翼。只见他站定之后,目光如炬,开始一寸寸、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四周来。 终于,经过一番细致观察,汤谦的视线锁定在了墙壁上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凸起处。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轻轻按下那个机关。刹那间,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仿佛沉睡已久的巨兽被唤醒。伴随着这阵轰鸣声,原本紧闭的大门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动,逐渐展露出门后的景象。 当大门完全敞开时,众人的目光迫不及待地投向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宽敞无比的主室,而在这间主室之中,竟整齐排列着九个大小相同的小分室!更令人震惊的是,每个分室里都摆放着一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棺材,那九口棺材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沉默的守护者。 汤谦略作停顿,便毫不犹豫地率先迈步走进主室。紧随其后的是太子与齐二升二人,他俩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汤谦的脚步。然而就在这时,正欲抬脚迈入主室的孟皓清突然听到“咔哒”一声脆响! 孟皓清心头一紧,双眉瞬间紧皱起来。他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拦下身后正要跟进的赵湘和陈锦初,并压低声音说道:“先别进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122章 失智 ilwxs.com 原来是太子不小心踩到了隐藏于暗处的机关!刹那间,在场的六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毫无防备的太子、汤谦和齐二升躲闪不及,纷纷中招。只见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保持警惕的孟皓清迅速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铁扇,手腕一抖,铁扇应声而开,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般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与此同时,赵湘和陈锦初也不甘示弱,她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双手,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进入主室的三个人突然间瞪大了双眼,那模样就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一般。尤其是齐二升,他的双目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紧接着,他机械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朝着孟皓清疾驰而去。眨眼之间,便已来到了孟皓清的面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孟皓清临危不乱。只见他手中的铁扇猛地合拢,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齐二升势大力沉的一刀。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趁着齐二升攻势受阻的间隙,孟皓清顺势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齐二升的腹部。这一脚力道极大,齐二升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飞回了主室内。 这边厢,太子和汤谦见势不妙,也立刻发起了反攻。太子挥舞着双拳,气势汹汹地朝赵湘扑去。赵湘眼疾手快,一个侧身巧妙地避开了太子的攻击。紧接着,她伸手紧紧抓住太子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拉。太子猝不及防,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赵湘趁此机会,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太子的胸口上。太子闷哼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在另一边,陈锦初则与汤谦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剑招较量。只见陈锦初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剑法凌厉如风。每一剑刺出,都带着破风之声,让汤谦根本无法近身,但在陈锦初如此凶猛的攻势之下,一时间竟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此时,主室内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众人一惊,只见齐二升再次冲了出来,不过这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强。 孟皓清知道事情不对,他大喝一声:“定有妖邪作祟!大家小心!” 孟皓清刚与齐二升交手,便敏锐地觉察到对方能力骤增。此刻的齐二升宛如脱胎换骨一般,实力堪称超凡脱俗。与此同时,赵湘和陈锦初二位女子亦注意到这一异样。原本太子和汤谦二人的武功就稀松平常,然而令人惊诧的是,仅拥有六品巅峰实力的太子竟能够与处于满阶巅峰状态的赵湘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至于汤谦,其本身并非武将出身,但面对陈锦初时却毫无惧色。 眼看着这三个仿若丧失理智之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孟皓清陷入了两难之境:既无法痛下杀手将他们击败,又难以轻易将他们制服。要知道,想要让这三个人乖乖就范绝非易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齐二升怒发冲冠般暴喝一声,紧接着挥出一记威力惊人的重拳,直朝孟皓清猛扑而来。孟皓清见状不敢怠慢,连忙提气握拳迎击而上。双拳相交之际,刹那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气流轰然四散开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地宫中回荡不休。孟皓清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道:“不好!齐二升的实力似乎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经过仔细观察,他惊觉这三人只要身处主室之中,实力便会如滚雪球般逐渐增强。 再瞧另一边,战况亦是愈发危急。赵湘在太子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已渐感力不从心,难以招架。而那太子的实力提升速度快得匪夷所思,所施展的招式更是变得愈加诡异离奇,让人防不胜防。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齐二升突然之间仿佛又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整个人如同木偶般失去了自我意识。他原本就无神的双眼,此刻更是像两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猛地瞪得浑圆。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长刀也随着手臂的挥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朝着赵湘刺去! 而此时此刻的赵湘,正被太子凌厉的招式紧紧纠缠住,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余地。眼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利刃就要无情地刺穿自己的身躯,赵湘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一旁的陈锦初见状,心急如焚,他急忙扭过头来大声呼喊:“星楚小心啊!”然而,他的提醒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齐二升突然调转的攻击让孟皓清防不胜防,孟皓清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太多,身形一闪便如鬼魅般迅速出现在太子身旁。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太子,将其逼退数步之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赵湘,为她挡住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齐二升的长刀已然深深地刺入了孟皓清的后背,并顺势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孟皓清的衣衫。 赵湘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恐万分地睁大双眸,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而孟皓清则紧蹙着眉头,强忍着剧痛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深深穿透自己身体、还在不停滴血的长刀。只见那锋利的刀尖已经抵在了赵湘的腹部,但幸运的是并没有真正刺入其中。 就这样,孟皓清紧紧地拥抱着赵湘,两人面对面地僵立在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第123章 机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皓清突然感到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袭来。原来是那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陷入癫狂状态的齐二升,猛地将深深插入孟皓清体内的长刀给拔了出来! 刹那间,孟皓清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般,整个身体瞬间瘫软下来。一旁的赵湘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孟皓清。孟皓清则无力地倚靠在赵湘柔弱的肩膀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而另一边,陈锦初也注意到了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竟然身负重伤,陈锦初心急如焚,慌乱失措得连手中的招式都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面对步步紧逼的汤谦,她渐渐地有些难以招架住对方凌厉凶猛的攻势。 然而,就在这时,陈锦初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尊造型怪异的雕像正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陈锦初身形一闪,迅速避开了汤谦接踵而至的攻击,接着手中长剑一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砍向了那尊诡异的雕像。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雕像应声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被控制住心神的人们也纷纷如梦初醒一般,逐渐恢复了正常。 一时间,在场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能从刚才那一连串令人震惊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 陈锦初她脸色煞白,脚步踉跄地朝着孟皓清飞奔而去。此刻,赵湘正在拼尽全力试图按住孟皓清不断流血的伤口,但由于太过紧张和害怕,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双手更是忙乱得不知所措。她一边紧紧地抱住孟皓清,一边用力按压着伤口,可即便如此,鲜血依旧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孟皓清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陈锦初见状,心急如焚,她来不及多想,迅速伸手扯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然后动作麻利地缠绕在了孟皓清的伤口处,希望能够暂时止住那汹涌不止的血流。 陈锦初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下来,她声音颤抖地喊道:“益合,醒醒,醒醒啊!”然而,无论她怎么呼唤,倒在地上的益合都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原本失智的三个人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他们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当他们终于恢复神智后,惊恐地发现主室内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物品和血迹。而在不远处,两个女子正焦急地给孟皓清包扎伤口。 齐二升满脸惊慌失措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只见那双手紧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子,血腥的场面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是俺,是俺!是俺伤的孟大人……” 听到这话,太子和汤谦心头一紧,连忙快步向前查看孟皓清的伤势。只见孟皓清正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出一口鲜血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虚弱地扫过围在身边的众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各位……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赵湘和陈锦初闻言,赶忙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孟皓清。此刻的孟皓清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他用手死死捂住自己受伤的腹部,但鲜血还是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来。他咬紧牙关,努力调动丹田内的气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伤口处。可是,这可怕的贯穿伤却像一个无底洞一样,贪婪地吞噬着他输送过去的气流,使得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好在孟皓清丹田内的气流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其强大而霸道的力量勉强地将前后伤口紧紧封住,使得那猩红的鲜血不再肆意流淌出来。 汤谦满脸愧疚与自责之色,喃喃自语道:“都怪我啊,是我没能准确判断出主室的具体情况,便贸然带领着大家闯了进来……”话语间充满了懊悔之意。 孟皓清则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这只是一场突发的意外状况,任谁都难以完全掌控局面。在两位女子的细心搀扶之下,他缓缓地走到了房间的中央位置。目光落在仍处于发愣状态的齐二升身上时,孟皓清淡然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对方那健硕无比的肩膀,宽慰道:“行了,二升,你也并非有意为之,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然而,很明显此时的齐二升尚未从误伤孟皓清这件事情当中解脱出来,内心依旧被深深的自责所笼罩,久久无法释怀。 孟皓清那双锐利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眼前九个小巧玲珑的分室之中摆放着的九口棺材,心中暗自思忖着——传说中的上古卷轴想必就藏匿在这其中某一口石棺之内吧!于是,他转头看向汤谦,开口问道:“汤谦,以你的经验和见识,能否推断得出卷轴究竟藏在哪一口石棺里面呢?” 汤谦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移步到那九口棺材跟前,逐一审视起来。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回答道:“实在抱歉,我无能为力。而且更为棘手的是,咱们根本没有尝试错误的机会,因为这九口石棺无一例外全都设置了极其精巧且致命的机关陷阱,稍有不慎开错一口,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会命丧黄泉呐!” 汤谦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仍努力让语调保持平稳,紧接着说道:“这九口棺材,每一口都被精心布置了机关。里面全都装着水银,只要开错其中任何一口,机关瞬间就会被触发,那些水银便会如汹涌的银色潮水般瞬间流出。水银所到之处,一切都会被其无情侵蚀,而随着这侵蚀的蔓延,地面上早已设置好的机关也会被再次触发。到那时,我们头顶上方那些装满火油的罐子,就会接二连三地掉落。在火油四溅、火光冲天的混乱之中,我们恐怕就要永远地被葬送在这阴森恐怖之地了,再无生机可言。” 第124章 铜钟 帮我改写,原文内容是孟皓清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疲惫。此时的他,全然不顾及身上伤口处如刀割般阵阵刺痛,仿佛这具身躯所承受的痛苦已被他抛诸脑后。他挣脱了陈锦初与赵湘搀扶的手臂,那动作带着几分决然。只见他双脚站立,脚步略显踉跄,身躯微微摇晃,似是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然而,他的眼神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仿若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其中燃烧。他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去,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口中还喃喃自语道:“这该死的古人啊,一点提示都不肯给咱们留下!就这么贸然地开棺,咱们岂不是要吃大亏?” 站在一旁的汤谦,眉头紧紧皱起,犹如川字镌刻其上。他的眼神中透着思索的光芒,大脑飞速运转,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话虽如此,但这九口棺材上面分明都刻着各自的名字呀。依我看,那传说中的上古卷轴极有可能就在徐林的棺材之中。” 孟皓清听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表情严肃而凝重,反驳道:“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那些聪明绝顶的古人会想不到吗?之前我们所得到的所有提示,无一不是从徐林的视角来向我们阐述的,这使得我们自然而然地认为主角就是徐林。但如果真把上古卷轴放在他的棺材里,那不就如同掩耳盗铃一般明显吗?”说到此处,孟皓清的脚步不禁缓缓停下,他的目光如炬,凝重地凝视着眼前排列整齐的棺材。那九口棺材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的秘密,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紧接着,孟皓清微微闭目,试图将自己的感知能力释放出去。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他集中精力的表现。他想要探测一下这些棺材周围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然而,结果却依旧如此,当他的感知力触及到棺材时,竟像是碰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瞬间被反弹了回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孟皓清心中一惊,他暗自思忖道:能够布置出如此强大的防护力量,可见建造这座地宫之人的智慧绝对是非同凡响。此人竟然巧妙地运用气息之力护住了此地,使得其他人根本无法通过特殊能力来窥探其中的秘密。这地宫之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与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揭开呢?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突然发话了。他的声音沉稳而威严,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诸位莫急,当年周襄王既然放心地将藏匿上古卷轴的重任交予徐林之手,那就足以证明他对徐林是何等的信任。而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徐林也是个忠心耿耿之辈,竟然愿意殉葬此处,那就说明就如益合所说的一样,他不会让我们轻易地找到上古卷轴。” 孟皓清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的思索。他的目光穿越这地宫的昏暗,似是在追寻着千年前的真相。缓缓开口说道:“恰恰相反,我内心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你看那徐林,他对周襄王的态度,真的能称之为忠心耿耿吗?我觉得并非如此。他或许只是在当时的情境下,被逼无奈,只能选择接受那一切安排。但他又心有不甘,不想让后人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获取上古卷轴,毕竟这卷轴中蕴含着无尽的秘密与力量。他想要在这历史的长河中彰显自己的独特智慧,留下属于自己的独特印记。我们静下心来想一想,世间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地死在这暗无天日、阴森孤寂的地宫里呢?更何况这地宫还是自己亲手建造的,这岂不是等同于自己给自己修筑一座冰冷的坟墓吗?所以,基于这些推测,我坚信徐林一定会给我们留下一些微妙的提示,就像是在这重重迷雾中,悄然隐藏着的一丝曙光,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汤谦则在那墓室中间,紧紧围绕着那口属于徐林的石棺,缓缓踱步。他的脚步轻盈而沉稳,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石棺的每一处细节。那眼神似是要将石棺看穿,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突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大声说道:“不对啊,这口棺材看起来极为奇怪啊。” 众人听闻汤谦所言,纷纷围聚过来。孟皓清急切地问道:“哪里奇怪?快说来听听。” 汤谦指着棺材底部说:“你们看,这底部的纹路与其他两口棺材有所不同,它更像是一种隐晦的阵法图。”众人凑近细瞧,果然发现一些细微却独特的线条。那些线条蜿蜒曲折,似是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昏暗的墓室灯光下,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太子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徐林留下的提示?如果按照这阵法图破解,说不定就能打开机关找到上古卷轴。” 于是,众人依照各自所学,开始尝试解读这个疑似阵法图的纹路。孟皓清凭借着渊博的知识,逐渐理出了头绪。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我想我知道如何操作了。”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按照特定顺序触动棺材上对应的部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那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表现。 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棺材侧面缓缓弹出一个暗格,里面露出一卷陈旧的羊皮纸。孟皓清伸手取出羊皮纸,大家紧张又期待地看向他手中之物。那羊皮纸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似是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秘密。 孟皓清看着羊皮纸上面的字迹然后说道:“这上面说,九个分室的上方的铜钟会给我们提示”。 听到此话众人连忙抬头看向分室上方的铜钟,九个分室上面都有一口,太子刚想敲一下,汤谦连忙说道:“等一下殿下,保险起见还是让臣先来吧”。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汤谦率先敲响一口铜钟,刺耳的钟声响起,让众人全都皱起眉头,那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久久不散。随即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众人分别敲响了其他八个铜钟。 第125章 上古卷轴 陈锦初此时徐徐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疑惑与惊喜交织的光芒,语调平缓却又掷地有声地说道:“这九个铜钟的声响似有微妙差异,而我察觉其音波于空气中竟编织出奇异的律动,仿若在勾勒着某种神秘图案。”其声虽轻,却如平静湖面乍起的一丝涟漪,在众人的心间激起层层波澜。众人闻之,皆即刻停下手中事务,屏气凝神,专注探察。刹那间,地宫仿若被静谧的幕布所笼罩,唯余铜钟那袅袅不绝的余音,悠悠回荡于这幽秘的空间。再看那音波,恰似灵动的丝线相互交织缠绕,于半空之中翩跹穿梭,隐隐有幽微光芒闪烁其间,似在努力拼凑出一幅如梦如幻的神秘影像。那光芒虽微弱,却在这昏暗的地宫之中,宛如夜空中孤寂闪烁的星辰,散发着引人遐思的独特魅力。 孟皓清双眉轻蹙,陷入深深的沉思。须臾,他双眸微抬,深邃的目光中似有思绪流转,继而不紧不慢地开口:“此或许是更为隐秘的提示,我们当悉心辨析这音波的频率与节奏。”语毕,众人纷纷收敛心神,调整状态,侧耳倾听那铜钟余音中潜藏的微妙变化。汤谦则不假思索地从怀中迅速取出一个精巧的仪器,那仪器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全神贯注地调试着,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颗颗晶莹,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于地宫的石板地上,溅起细微的水花。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仪器,不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动,手指于仪器之上灵动跳跃,仿若正与这神秘莫测的音波展开一场无声的深邃交流。 太子身姿英挺,神色沉稳自若,他卓然而立一旁,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四散开来。众人依令行事,从各个不同角度细细观测那音波光影的变幻。有的俯身蹲下,仰首凝视,目光专注而炽热;有的则退至远处,眯眼打量,试图捕捉每一处细节。赵湘本就目光犀利敏锐,此刻更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突然,她眼眸骤亮,清脆悦耳的声音划破寂静:“诸位且看,那光影于东边角落似有更为浓烈的汇聚,莫不是暗藏玄机?”众人闻声,心中大喜,迅速围拢而去。只见那东边角落的墙壁之上,在音波的映照之下,渐渐浮现出一些若隐若现的符号。那些符号宛如古老的神秘符文,笔画简洁却似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它们散发着幽淡的光晕,在墙壁之上闪烁摇曳,仿若在低诉着千年前那被岁月尘封的隐秘往事。 汤谦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器,额头上的汗珠愈发密集,眼神却依旧坚毅而执着。伴随他持续不断地调节法器位置,那符号所散发的光芒缓缓地凝聚于第三口石棺之前。汤谦的手臂微微颤抖,那是长时间维持法器运转所带来的身心俱疲的征兆。终于,他的身躯不堪法器的侵蚀,一个踉跄向前,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沉重,仿若破旧的风箱艰难运作。齐二升见势不妙,急忙快步上前,一把稳稳扶住他的手臂,满脸关切地问询:“汤兄,你可安好?”汤谦微微摆手,示意并无大碍。众人见状,亦纷纷围聚过来,目光中交织着担忧与期待。随后,众人一同来到第三口石棺面前。 孟皓清凝视着眼前的石棺,目光深邃而凝重,缓缓而言:“上古卷轴想来便在这石棺之中了,若无异样的话。”汤谦缓缓起身,轻轻拍落身上的尘埃,神色决然地说道:“依现有的提示推断,应是别无他选了,开启吧。”言罢,他微微向齐二升递了个眼色。齐二升深吸一口气,阔步向前,他的眼神坚定如磐,毫无惧色。他抬手示意众人后退,而后双手抵住石棺,运力推动。刹那间,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犹如条条青色小蛇蜿蜒游动。转瞬之间,轰隆隆的巨响乍起,那声音仿若洪钟大吕,在地宫中汹涌回荡,震耳欲聋。棺盖在齐二升的奋力推动之下,缓缓挪移,须臾便被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定睛细瞧,只见棺内有一具森然白骨,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白骨的形态扭曲怪异,仿若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痛苦与挣扎,又似在默默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深邃秘密。 那具惨白的白骨静静地躺卧于棺内,其瘦骨嶙峋的手掌之中,紧紧握着一个精美绝伦的卷轴。从外观观之,此卷轴散发着一股神秘而悠远的古老气息,众人心中暗自揣测,想必这便是那众人苦苦寻觅的上古卷轴无疑了!孟皓清小心翼翼地趋近,动作轻柔地扒开白骨紧攥的手指,一番努力之后,终成功将卷轴取出。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疾步转身,将卷轴递于站在一旁焦急等候的汤谦手中。 汤谦接过卷轴,赶忙凑近身旁的火烛光亮处仔细端详。那精致的卷轴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愈发显得光彩夺目,尤其是其上雕刻的麒麟图案,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若下一刻便能从卷轴之中奔腾而出,威震四方。汤谦凝视有顷,微微点头,语气笃定地说道:“确然无疑,此正是我们心心念念寻觅的上古卷轴!”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只听得一阵沉闷的轰鸣声轰然响起,整个地宫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撼动,剧烈地颤抖起来,恰似遭遇了一场极为强烈的地震。 孟皓清脸色骤变,眉头紧锁,高声呼喊:“不妙,我等取得卷轴之后,此地原本隐匿的气息瞬间四下扩散,致使此地即将崩塌,诸位速离!”言罢,他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伤口,却仍强忍着剧痛,急忙挥手示意众人速速撤离。赵湘与陈锦初见状,毫不犹豫地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孟皓清,以防他因伤势过重而踉跄跌倒。其余众人亦纷纷回过神来,紧紧跟随其后,向着主室方向发足狂奔。一时间,脚步声、呼喊声以及地宫持续坍塌的轰隆声交织一片,响彻这危机四伏的地宫空间…… 第126章 动情的贫嘴御姐 子时。 地宫外此刻已然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之中。然而,那些精心扎好的营帐内却是灯火辉煌,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这片漆黑的大地上。 孟皓清的营帐里只见榻前的水盆早已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孟皓清赤裸着上身,那道贯穿身体的伤口犹如恶魔张开的巨口,狰狞而恐怖。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哗哗直流,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身下的被褥上。 陈锦初站在榻旁,双手沾满了鲜血,正紧张地一次又一次为孟皓清包扎着伤口。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营帐外,赵湘静静地抱着双臂,一脸严肃地倚靠在门口。她的目光悄悄地投向营帐内部,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在地宫中孟皓清奋不顾身、舍命为她挡住那致命一刀的惊险场景。 就在这时,陈锦初刚刚绑紧的白色布条瞬间就被渗出的鲜血染红。这已是她第三次为孟皓清换药了,可伤口依旧血流不止。 陈锦初见状,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想要拆开布条重新包扎。孟皓清见状,嘴唇微微颤动,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握住陈锦初的手,虚弱地说道:“洛一,别再弄了,这不碍事。我一直在运用体内的气流输送至伤口处,试图止血,但看来要想完全止住怕是不太可能了,慢慢来吧”。 陈锦初的眼眸中满是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这声叹息抽走,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一旁。她的视线落在那已经被鲜血染得殷红的水盆中,愣了片刻,才缓缓将手浸入。血水泛起微微的涟漪,她的手指在其中搅动,随后麻木地在布巾上擦拭着,试图抹去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水混合物。做完这一切,她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搭在孟皓清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益合,今晚我守着你吧,这伤口若是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孟皓清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不在意的笑容,伸手将陈锦初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坚实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带着一丝安抚:“不碍事,不过是些小伤罢了。我连眼睛都瞎过,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门外,赵湘独自站在微弱的火光中。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她的脸庞,却照不进她此刻复杂的内心。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指甲,试图用这小小的动作掩饰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外面火堆中干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 赵湘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在这份感情之中。少女的心曾试图将这份爱意深深地藏起,如同守护着一个珍贵而危险的秘密。然而,她却忘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此刻,她第一次在心中正面审视自己对孟皓清的感情,那是纯粹而毫无杂质的爱,如同一泓清泉,在心底静静流淌。 可是,这份爱于她而言,却像是一把双刃剑。因为陈锦初是她在这世间最好的姐妹,她的心中有一道坚固的道德防线,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出为了一个男人而伤害自己姐妹的事情。这份爱,只能被她默默地深埋在心底,成为一个永远不能言说的秘密。 “咳咳!” 孟皓清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在安静的帐内显得格外刺耳。这阵咳嗽仿佛一道惊雷,瞬间让帐内的陈锦初和帐外门口守候的赵湘神经高度紧绷起来。 赵湘心中一紧,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掀起营帐的一角,透过缝隙向里张望。当看到榻上孟皓清的状况时,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只见孟皓清正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原本包扎好的腹部伤口此刻又有血迹慢慢渗了出来,那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赵湘紧张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以至于嘴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而不自知。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孟皓清腹部的伤口,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掌心已满是汗水。 与此同时,帐内的陈锦初见状也急忙上前,动作迅速地伸手去解开缠绕在孟皓清腹部的布条。孟皓清则紧皱着眉头,强忍着剧痛,努力调动起丹田内的气流,试图将其再次输送到伤口处。然而,那股气流异常霸道,每一次涌动都带来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但为了止住伤口流血,他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随着气流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伤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开始缓缓合拢,鲜血逐渐停止外流。但这个过程对孟皓清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见伤口终于不再出血,陈锦初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不敢耽搁,赶紧从一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了孟皓清后背的伤口上。由于这是一处贯穿伤,如果总是在同一个位置涂抹药物,极有可能会引发感染,导致伤势进一步恶化。 完成上药后,陈锦初再次手忙脚乱地扯下一条洁白的布条,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伤口牢牢缠住,并用力系紧。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孟皓清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淡淡的白雾。他微微扬起下巴,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汇聚在下巴处。他抬起手,用胳膊轻轻擦去那些汗珠,一边擦一边说道:“无碍无碍,你莫要担心。此次腹部里面的伤口,幸得我运气不错,在受伤瞬间运气凝神,以自身气流将伤口缝合住了,看这情形,应该不会再裂开了。” 他的声音虽然透着一丝疲惫,却努力保持着镇定,试图让身旁的人安心。说罢,他瞧见陈锦初满脸紧张,那一双美目中满是担忧与关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孟皓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暖意,他伸出手,那只手带着些许温热,轻轻抚上陈锦初的小脸。手指微微弯曲,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害怕。 陈锦初为他披上衣服,然后就靠在他肩膀上静静的陪着他,只能坐着孟皓清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了。 第127章 下毒 三日后。 戌时。 东都。 在皇宫幽深处,有一间房舍,室内光线黯淡,唯有点点火光摇曳,映照出周遭那些古朴而凝重的陈设。崔炎正襟危坐于一张雕花大椅之上,他面容沉静,双眸紧闭,仿若已遁入自己的冥想之境。那一双满是岁月痕迹的手,徐徐摩挲着两颗铁珠,其质地冰冷坚硬,在他的摩挲下,发出丝丝细微的摩擦声响。 正值此时,房门仿若被一阵幽风悄然拂开,一道黑影仿若暗夜幽灵般,毫无声息地飘然而入。来者全身紧裹在一袭黑色夜行衣内,面部遮着一块黑布,仅露出一双寒星般闪烁的眼眸。 纵然有人擅自闯入,崔炎却依旧纹丝未动,双眼未睁,仅以那略带沙哑却威严赫赫的嗓音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黑衣人悄然走近,压低了声调,毕恭毕敬地回应:“将军放心,属下已依您的指令,将毒酒筹备妥当。明日夜幕降临之际,我的手下会趁御膳房众人不备,悄然替换为李肖准备的酒壶。此次所投之毒剂量甚巨,定能一举取其性命。” 崔炎微微颔首,继而又问:“皇上那边情形怎样?” 黑衣人稍作停顿,随后轻声呈报:“至今已然七日有余,属下每日皆依计行事,向皇上下了微量毒药。观皇上近日龙体,已然呈现萎靡之态,精神愈发不济。料想再经两日,毒性定会全面发作,彼时皇上恐将一病不起,沉疴难愈。” 闻听此言,崔炎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电,自眼缝中犀利射出。他略作沉思,沉声道:“如此甚佳。然明日需给皇上增添药量,定要使他及早病倒。吾得到密报,孟皓清等人明日或将返回东都。前些时日探子来报,称他们已成功获取上古卷轴,正兼程而归,明日应能抵达。孟皓清心思缜密,眼光毒辣,幸得此次皇上遣他外出,否则于吾等大业,必成极大阻碍。故而在他归来之前,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黑衣人抱拳行礼,态度恭敬,而后缓缓倒退,直至退出房间,又轻轻将房门掩上。 室内独留崔炎一人,他目光凝视门口方向,继而幽幽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李肖啊李肖,实不相瞒,吾本心并不欲对你痛下杀手。你虽被废于寝宫,却也属可怜之人。然时至今日,若留你性命,吾之诸多计划必将受阻,难以顺遂施行……”言至此处,崔炎眉头紧锁,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贞启帝正强撑着孱弱不堪的身躯,全神贯注地批阅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此刻他面色惨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纷纷滚落,整个人显得憔悴消瘦,仿若一阵轻风便能将其吹倒。 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咳咳咳……”贞启帝急忙以手掩口,竭力抑制咳嗽,却未能如愿。一旁的付贤见状,匆忙疾步上前,双手轻柔地在贞启帝后背拍抚,欲助其舒缓不适。 待贞启帝咳嗽稍止,他垂首望向自己掌心,只见一片暗红色血迹,令人触目惊心。付贤目睹此景,脸色瞬间煞白,惶急高呼:“陛下!您万不能再如此操劳,已然咳血,务必即刻歇息调养!” 然贞启帝仅是微微摇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嗓音沙哑地说道:“无妨,许是近日劳累过度所致。对了,付贤,朕问你,益合是否即将归来?” 付贤一边持续轻拍贞启帝后背,一边赶忙答道:“回陛下,据微臣所知,孟大人预计明日午时便能抵达东都。” “咳咳咳咳......” 一阵仿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陡然响起,贞启帝原本挺直的身躯剧烈颤抖,仿若风中残烛,飘摇欲坠。付贤见此,神色骤变,紧张万分,急忙双手齐用,在贞启帝后背轻拍。同时,满面焦急地开口说道:“陛下,您这般状况实难令人安心!奴才这便速去传傅太医前来为陛下诊视!” 然贞启帝却缓缓抬起手,虚弱无力地摆了摆,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近些时日,那些太医轮番前来为朕把脉,却始终未能查明朕这龙体究竟所患何疾。老傅年事已高,莫要再折腾他了。” 闻听此言,付贤心头不禁一酸,眼眶渐次湿润。这些日子以来,他眼睁睁瞧着贞启帝身体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心中满是悲戚。 这时,贞启帝忽尔发出一声轻微笑意,带着几分自嘲之意说道:“付贤啊,你跟随朕已然几载春秋?” 付贤闻言,赶忙微微低头,恭恭敬敬地回应:“回禀陛下,奴才自追随陛下以来,至今已然整整二十载岁月。” 贞启帝听后,轻轻点头,感慨万千地说道:“是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遥忆前朝动荡之际,朕于那烽火连天的战场救下你。彼时的你,不过是个十余岁的懵懂少年。可怜小小年纪便遭此厄运,被送入宫中成为阉人。而今转瞬之间,你亦将近不惑之年。你我皆已老去,往昔的英勇不复存在,已然垂垂老矣,不中用咯……” 付贤听着贞启帝的感慨,心中五味杂陈,强忍着泪水说道:“陛下,您龙体欠安,万不可如此消沉。想当年陛下纵横沙场,何等威风凛凛,此等小疾定能安然度过。”贞启帝微微苦笑,正欲言语,却又被一阵咳嗽打断。 而在崔炎这边,他起身踱步,思索着后续计划。若皇上一病不起,朝堂之上必然震动,各方势力定会蠢蠢欲动。他需得提前布局,拉拢一些摇摆不定之人,打压那些可能与他作对的势力。至于李肖,虽心有不忍,但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只能狠下心肠。崔炎深知,权力之路,向来铺满荆棘,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该杀的就要杀,往后的日子他要让大尉全部攥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心慈手软那段然不可。 第128章 归来 翌日。 未时。 此刻,在东都那巍峨高耸、气势恢宏的城门之外,孟皓清及其随从们正风驰电掣般策马狂奔而来。马蹄急速踏击地面,扬起滚滚尘烟,如同一股黄色的旋风席卷而过。尽管他们面容憔悴、满脸倦容,但眼神之中透露出无比的坚毅与果敢。 孟皓清心潮澎湃,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自从离开京城外出至今,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宫廷中的局势变化。不知道当今圣上龙体是否安康?朝廷内部又是否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呢?这些问题犹如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忧心忡忡。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抽,口中高声呼喊着,催促胯下骏马再次提速疾行。与此同时,背在他身后的那个包裹里,存放着一卷上古卷轴。这卷神秘而古老的卷轴散发出一种奇异而深邃的气息,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惊涛骇浪。 终于,一行人顺利抵达了东都城内。进城后,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孟皓清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背包递给了身旁的太子殿下,并嘱咐道:“太子殿下,此上古卷轴就交由您和汤谦大人送往皇宫吧!”说罢,他转身朝着相国府方向疾驰而去。因为他深知,要想了解最近几日皇宫内的真实状况,必须先回到相国府向自己的父亲请教一番。 临行前,孟皓清回过头来,对着紧跟其后的赵怀恩郑重其事地吩咐道:“怀恩啊,你速速返回探清府一趟。依我之见,今晚皇上很可能会传召我进宫面圣听命。届时,你务必叫上沈丘一同前来,待夜幕降临之时,随我一同入宫。切不可延误!”话音未落,只见他双腿猛夹马腹,坐骑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 昨夜孟皓清收到密信,他面色凝重地展开信纸阅读起来。只见信中的文字如同毒蛇一般蜿蜒爬行,传递出一个令他忧心忡忡的消息,崔炎近日频繁现身于皇宫之中!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孟皓清的心坎。因为他深知崔炎此人阴险狡诈、心怀叵测,其频频出入皇宫必然有所图谋。而这种局面恰恰是孟皓清一直以来最为担忧之事。 此刻,在相国府门外,骄阳似火,酷热难耐。孟母与宁阳正站在烈日之下,她们用手遮挡着额头,焦急地望向前方。尽管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两人心中却充满了兴奋之情。原来,孟皓清离家已有将近半个月之久,这段时间对于孟母来说,日子过得漫长而又难熬;而对于宁阳而言,则更是饱受相思之苦。尤其是宁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对夫君的思念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匹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孟皓清正紧紧勒住缰绳,奋力驾驭着坐骑朝着相国府飞奔而至。 孟母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对着刚刚下马的孟皓清喊道:“快快快,益合啊,可想死娘了!”孟皓清听到母亲的呼唤,也赶忙露出微笑,随手将马绳丢给身旁的侍卫,然后快步走到孟母身前,拉起她那满是皱纹的双手,关切地问道:“娘,近来身体可还安好?”孟母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激动地回答道:“好,一切都好,就是天天盼着你能早日归来。” 然而,站在一旁的宁阳此时心情却有些失落。她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期待着能够得到他深情的拥抱和问候。可是,孟皓清却仅仅只是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转过头继续与孟母交谈起来。这样冷淡的态度让宁阳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和委屈。 孟皓清与孟母相互问候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开口问道:“母亲,不知父亲此刻身在何处?” 孟母微笑着回应道:“你父亲正在书房等着你呢。”听到这话,孟皓清微微颔首示意明白了,然后就像脚底抹了油一般,急匆匆地朝着书房奔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孟母方才留意到身旁宁阳那略显低落的情绪。她赶忙伸手拉住宁阳的柔荑,轻声安慰道:“宁儿啊,你且放宽心。益合既然已是你的夫君,那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如今只需要再多给些时日让他慢慢接受即可。” 宁阳闻言,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但心底深处依旧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今晚孟皓清多半又要在书房就寝了。 与此同时,孟皓清已然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位于主院的书房门前。他轻轻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孟司温。孟皓清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快步上前,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孟司温见状,随意地摆了摆手,缓声问道:“此行是否一切顺利?” 孟皓清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父亲大人的话,孩儿已经成功将所需之物拿到手了。只是不知近日皇宫之中可有什么异样情况发生?” 孟司温先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近些日子以来,皇上龙体欠安,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们轮流为其诊脉,却始终未能查出任何病因所在。不仅如此这几日崔炎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了,他手下的兵马如今大部分竟然连邵凯都使唤不动了”。 孟皓清心头一惊,他想过问题可能有些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而且平日里一向身强体壮的贞启帝怎么能身体欠佳呢,这里面一定跟崔炎有关系,孟皓清此时有如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要想知道真相只能等皇上召见他了。 第129章 密诏 戌时。 夜幕笼罩下的皇宫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宫墙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东华门前。车帘被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轻轻掀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车内坐着的正是孟皓清。只见他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地望向车窗外。 坐在一旁的沈丘小心翼翼地将帘子完全掀开,孟皓清动作敏捷地纵身跃下马车。站稳脚跟后,他迅速转身靠近站在马车旁的赵怀恩,并压低声音嘱咐道:“怀恩,此次行动至关重要,你只需负责查看一下皇上寝宫和御书房周围的兵力部署情况便可。若能分辨出这些士兵隶属于何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切记,倘若发现局势不利,不要有丝毫犹豫,立刻逃跑!用尽全身力气拼命狂奔!” 赵怀恩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任务的艰巨性与危险性。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面巾蒙住口鼻,然后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目送赵怀恩离去之后,孟皓清转头看向身旁的沈丘,再次叮嘱道:“沈丘,你留在此处接应怀恩。一旦他不幸暴露行迹遭人追杀,无论对方身份如何,你们都要果断出手将其斩杀,切不可心慈手软!” 沈丘双手抱拳,恭敬地应声道:“属下遵命,请大人放心!” 安排妥当一切后,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然后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快速穿过东华门。刚进门内,便瞧见早已等候在此的付贤正满脸焦虑地来回踱步。一见到孟皓清,付贤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急切地说道:“孟大人啊,您总算是来了!” 孟皓清脚步未停,一边继续快步前行,一边开口询问道:“陛下近来龙体状况究竟如何?” 跟在孟皓清身后的付贤手持拂尘,神色忧虑地回答道:“回大人,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呐!就在今日,陛下已先后咳血两次,病情愈发严重了……”。 御书房。 付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孟皓清则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此刻,贞启帝正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只手支撑着头部,紧闭双目,仿佛正在小憩以恢复精力。然而,他那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脸上更是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 突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咳咳......\" 贞启帝忍不住咳了几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却显得异常突兀。紧接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先是有些迷离,待看清眼前之人后,他瞬间睁大了双眼,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笑容,然后亲切地说道:“益合啊,快快!快走上前来,让朕好好瞧瞧。这都已经半个月没见了,朕怎么瞧着你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不少呢?” 听到皇帝的话,孟皓清不敢怠慢,他象征性地向前迈了两步,来到距离皇帝较近的地方停下脚步。接着,他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关切地说道:“陛下,微臣方才听闻付总管提及陛下近来龙体欠安,您应当多加歇息才是啊,怎能如此操劳过度呢?” 贞启帝闻言,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孟皓清不必多礼,然后挺直身子,靠在椅背上,轻声说道:“无妨无妨,付贤那家伙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朕这点小毛病算不得什么。今晚召你来此,实则是有要事需要交付于你去办。” 孟皓清再次抱拳,恭敬地回答道:“陛下但请吩咐,微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贞启帝叹了口气,眉头微皱,一脸忧虑地说道:“想必老孟已经跟你讲过了吧,现如今那崔炎的势力日益膨胀,愈发强大起来。别说是其他三位将军难以与之抗衡了,就连邵凯也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快要压制不住他了……”。 贞启帝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朕现在命你……”。 亥时。 孟皓清缓缓地从御书房走出,心中如同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令他步履蹒跚。他心事重重地漫步在皇宫那幽深而漫长的小径上,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忧虑。身后紧紧相随的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笼,昏黄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出孟皓清那略显落寞的身影。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丝微弱的灯光,逐渐靠近并与孟皓清正面相遇。孟皓清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灯光后的一行人身上。只见几位威武雄壮的护卫簇拥着三皇子正朝这边走来。 孟皓清连忙抱拳行礼,恭声道:“见过三殿下。” 三皇子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调侃道:“哟!这不是大尉的大红人嘛,孟大人近日可真是风光无限呐!” 孟皓清此刻根本无暇与他斗嘴耍贫,只想赶紧打完招呼就此别过。然而,三皇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不过呢,孟大人怕是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遗憾吧?比如说未能娶得心爱之人……哦,对了!那个叫陈锦初的姑娘,本殿下也是颇为中意呢。要不这样吧,待我改日向父皇提亲,由我来迎娶她如何?如此一来,也算是替孟大人弥补这份遗憾啦。” 一听到陈锦初这个名字,孟皓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尤其是三皇子口中那轻浮浪荡的言语,更是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心窝。他死死地握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这个莽夫的性格还是被理智压下去了。 虽然她不在乎在这皇宫中杀了这个所谓的三皇子,但是此时的他还是颇为理智,毕竟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杀皇子和弑君没什么两样,所以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第130章 嘴毒 孟皓清可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蔑的轻笑,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三殿下可真是会开玩笑啊!我的那点遗憾又怎能跟您相比呢?这天下之人,有谁不知道咱们尊贵无比的三皇子竟是由一个婢女所生,而且还能够有幸进入皇室。只可惜啊,那位安佳娘娘实在是命苦福薄,不得圣上宠爱,最终竟孤零零地死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如此结局,当真是令人扼腕叹息,此等憾事,岂不比我那微不足道的遗憾要沉重得多?” 孟皓清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三皇子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众所周知,三皇子的生母安佳娘娘本是一介卑微的侍女,却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贞启帝的临幸。原本她这样的身份地位,若无身孕,根本不可能踏入后宫半步。然而命运弄人,她偏偏怀上了龙种,并且诞下了一名男婴,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正因如此,在开国之后,贞启帝才破例将其封为娘娘。 可好景不长,自从安佳娘娘生下三皇子以后,便再也未能得到贞启帝的一丝一毫垂怜。就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独守空闺,最终郁郁而终,香消玉殒于寝宫之内。 听闻此言,三皇子顿时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孟皓清,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孟皓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简直就是活腻歪了!你在找死!” 面对盛怒之下的三皇子,孟皓清却是毫无惧色,反而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哈哈,没错,我就是在找死。不过,就算我真的想死,只怕三殿下您也未必有那个本事能奈我何吧?” 三皇子身后的两个侍卫握紧刀柄,皱着眉头死盯着孟皓清。 孟皓清见到眼前的情景后,双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接着他轻轻地歪了下头,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缓缓开口道:“什么时候连小小的虫子都胆敢有如此多余的动作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毕,只见孟皓清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那两名侍卫面前。他出手如电,速度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只听到“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原来是他毫不留情地给了每个侍卫一记响亮的耳光。 被打的两名侍卫顿时愣住了,他们下意识地用单手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脸颊,但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握着刀柄不肯松开。 然而,孟皓清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突然爆发出体内强大的气息,整个空间仿佛都因他而震颤起来。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两名侍卫,沉声道:“跪下!” 随着这声怒吼,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气流汹涌而出,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在场的众人顿感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重,甚至有些人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而那两名侍卫所承受的压力更是巨大,他们惊恐万分,尽管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这股恐怖的力量,只能乖乖地单膝跪地。 就在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三皇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孟皓清冷哼一声道:“孟大人,您此举是否有些太过份了?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孟皓清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成一副和善的笑容。他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三皇子微笑着解释道:“三殿下息怒啊!我只是看到这两个奴才实在是不懂规矩,居然在您堂堂三皇子的身后就想要拔刀动武。万一伤到了尊贵的三殿下可如何是好?所以在下才不得不出手教训他们一番,也是为了三殿下的安全着想嘛。” 跟随孟皓清的两个小太监见势不妙,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小跑着出来打圆场。其中一个小太监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惶恐,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孟大人,您瞧这夜色深沉,此时已然到了子时。还是让奴才赶紧送孟大人出宫吧。” 三皇子本就心中不悦,此刻见状,狠狠地瞪了孟皓清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利箭一般,饱含着愤怒与警告。随后,他一甩衣袖,带着侍卫转身匆匆离去,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似是在宣泄着他的不满。 孟皓清望着三皇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哼~废物。”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跟着两个小太监,大步流星地朝着东华门的方向走去。 东华门外,赵怀恩和沈丘如两尊雕塑般静静地守候在马车旁。他们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只是那偶尔微微颤动的手指,泄露了他们内心的一丝紧张。显然,他们此番办事应该颇为顺利,不然也不会如此镇定。见孟皓清出来,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抱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孟皓清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丘,你来驾车。怀恩,跟我进来说一下情况。” 言罢,他轻轻一跃,身姿矫健地跳上了马车。赵怀恩紧随其后,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待到沈丘稳稳地坐在车轴上,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夜空,马车便如同一头被唤醒的巨兽,缓缓向前行进。 马车之内,孟皓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急切,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赵怀恩微微欠身,双手抱拳,恭敬地回道:“回孟大人,属下仔细探查过了,发现寝宫和御书房的外围,密密麻麻全都是皇上的贴身侍卫,防守甚是严密,几乎是水泄不通,但是在寝宫和御书房的暗处属下发现有几个暗子,而且这几个人并不是皇上的人,属下发现几人步伐极为轻盈,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分布在房顶以及后院,行动十分井然有序,属下无能只知道几人肯定不属于皇宫,但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路数,倘若在靠近十几米就会被发现,属下实在不敢” 第131章 阴差阳错 气呼呼的三皇子面色铁青,脚下如生风一般,快步地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疾行而去。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还未从刚才与孟皓清的碰面中平息下来心中的怒火。对于那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那可是他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关于他母亲的悲惨遭遇。而这件事,也逐渐塑造出了他如今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性情。 三皇子只顾埋头赶路,走着走着,突然瞧见前方有几个宫女正端着几个托盘,步履匆匆。由于走得急,她们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迎面而来的三皇子。 待看清来人竟是三皇子时,这几个宫女犹如惊弓之鸟般,慌忙停下脚步,诚惶诚恐地向三皇子行礼问安。 三皇子阴沉着脸,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宫女们,冷冷地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这般匆忙,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打头的那个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三殿下,这些是下午陛下赏赐给二皇子的烧酒。只因几个奴才办事不力,竟然将此事耽搁至今,所以奴婢们才会如此匆忙,赶着给二殿下送过去。” 听到这话,三皇子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哼!他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凭什么能享受到这样的优厚待遇?依本皇子看,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必要给他送去!你们几个,现在立刻把这些东西统统送到本皇子的寝宫来!” 那几个宫女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脸上均露出为难之色。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嗫嚅道:“这……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这是陛下赐予二皇子的东西,如果我们擅自做主改送到您那里,万一被陛下知道了,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呀……”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三皇子恶狠狠地打断了:“怎么?难道本皇子的命令在你们眼里如同废纸一张吗?本皇子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得怎么做!否则,休怪本皇子对你们不客气!” 面对三皇子的威逼恐吓,这几个宫女再也不敢多言,只得连连点头应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随后,她们乖乖地调转方向,跟着三皇子一同朝他的寝宫走去。 寅时。 此刻的皇宫仿佛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混乱不堪。只见众多太医神色匆忙地朝着三皇子的寝宫飞奔而去,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手中提着各式药箱和医具。与此同时,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迅速分散开来,将整个寝宫大门紧紧围住,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 在这突如其来的喧嚣声中,原本在御书房闭目养神的贞启帝被猛然惊醒。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袍子,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待稍稍平复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听着外面越来越嘈杂的声音,贞启帝皱起眉头,高声喊道:“付贤!付贤!人呢?”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愈发喧闹的人声。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付贤一脸慌张地冲了进来,还没站稳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不好了,三殿下寝宫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说是三殿下......被......被毒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贞启帝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强撑着站起身来,随手抓起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付贤见状,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在皇帝身后。 不多时,贞启帝便来到了三皇子的寝宫前。众人看到皇帝亲临,纷纷下跪行礼,齐声高呼万岁。贞启帝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繁文缛节,直接伸手用力推开几个挡路的太医,径直冲进了寝宫。 此时此刻,寝宫的地面之上,三皇子瞪大着双眼,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他那原本鲜活的生命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从他口中流淌而出的鲜血,已经在冰冷的地砖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显然,这位曾经尊贵无比的三皇子已然毫无生机可言。 贞启帝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地上那滩血迹的颜色,随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周围的众人,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朕如实说来!” 一名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后说道:“回禀陛下,经过微臣等人初步查验,三皇子乃是中毒身亡。只是目前微臣尚未查清毒源所在,但据微臣观察,此毒极为罕见。而且,从三殿下的血液已经变为暗红色这一情况来看,这毒已然侵蚀了他的全身,毒性之猛烈,实非寻常毒药可比。” 崔炎府邸。 此时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崔炎正坐在堂上,一脸怒容地听着侍卫的禀报。当听到事情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时,他瞬间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之色。 紧接着,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抬手就是一掌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张坚固的桌子竟被他生生拍得粉碎,木屑四溅。 崔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指着面前的侍卫怒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能把事情搞成这副样子!” 那名侍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将军息怒,这……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啊。谁能想到,送往李肖寝宫的毒酒,最后会被三殿下给截走呢?” 崔炎闻言更是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屁话!现在倒好,非但李肖那个杂种没有死,反而还白白搭上了李均这条性命!你们这群饭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ilwxs.com 侍卫将刚刚三皇子与孟皓清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说给了崔炎听。 崔炎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时而皱眉,时而若有所思。待侍卫说完,他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心中暗自打起了算盘。 他深知此事如今已经到达了这样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了,事情迟早会被调查清楚,可在这当口,却也有可利用之处。 于是,他缓缓开口说道:“李均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虽说真相终会大白,可眼下,先让孟大人在刑部大牢里委屈几日吧。” 说罢,崔炎微微侧身,靠近旁边的侍卫,压低声音,轻声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侍卫神情严肃,不断点头。随后,崔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见状,皆行礼告退,只留下崔炎一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翌日。 辰时。 晨曦初破,宁静的探清府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车轮滚动声惊破。一大批神色冷峻、装备精良的人马如潮水般迅速包围了整个探清府,一时间,尘土飞扬,气氛剑拔弩张。紧接着,好几辆马车在飞扬的尘土中匆匆停驻在探清府门口,车辕与车身发出的嘎吱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探清府的守卫们目睹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皆警觉地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刀柄,双腿微微分开,摆出防御姿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局面。他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些不速之客,丝毫不敢懈怠。 一位刑部侍卫身姿挺拔,表情严肃,高举着代表刑部威严的令牌,上前一步,对着守卫大声说道:“刑部办案!孟大人在何处?”其声音洪亮而威严,在府门前回荡。 沈丘正在府内巡视,听到外面的动静,匆忙赶来,见此情形,心中一紧,连忙转身,脚步匆匆地回去禀报孟皓清。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神色间满是忧虑与凝重,脚下步伐愈发加快。 片刻之后,一群人鱼贯而入,一股脑地全部涌入清水楼。此时的孟皓清正以手支头,安然坐在主位的椅子上,双眼紧闭,似在休憩,又似在沉思。身旁,沈丘、赵怀恩、周千、袁举四位虎卫如雕塑般挺立,他们双手紧握刀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四周,浑身散发着一股内敛而强大的气场,仿佛只要有丝毫异动,便会拔刀相向。陆忠则站在另一侧,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安,静静地看着拥进来的这众多来人。 孟皓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扫过眼前的场景,嘴角泛起一阵苦笑。这般阵容,着实豪华至极。只见新任刑部尚书岳维昂首挺胸,神色冷峻;大理寺卿姜绪承面容严肃,目光深邃;都察院总督张凌云,这三人气场强大联袂而至,可谓是缉拿要犯的顶配阵容了。 岳维上前一步,手中紧握着皇上的令牌,高声说道:“孟大人请随我们走一趟吧。昨夜三皇子不幸死在寝宫,据他的侍卫所言,昨晚孟大人和三殿下之间有些不愉快。皇上特命我们前来缉拿孟大人归案。”他的声音在楼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孟皓清仿若未闻,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前面的几个人,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与沉静,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 这时,性子急躁的沈丘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说道:“不知道岳大人可有证据?无凭无据就想带走孟大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与质问,双眼紧紧盯着岳维,毫不畏惧。 岳维身后的刑部之人听到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其中一人向前一步,手指沈丘,厉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狗没有主人的命令就敢出来咬人了?”其话语粗俗且嚣张。 话音未落,只听“锵!”的一声,沈丘已然拔刀出鞘,刀身寒光闪烁,映照出他愤怒的面容,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刹那间,屋内气氛骤紧,拔刀之声响彻四周。三法司众人如临大敌,个个动作迅猛,手中长刀齐刷刷出鞘,寒光闪烁,映照出一张张冷峻严肃的面容。 孟皓清这边,四位虎卫反应更是敏捷,几乎在瞬间便将腰间佩刀抽出,动作整齐划一,虎虎生风。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陆忠,也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陆忠一向对刑部的人没什么好感,可以说有着世仇,虽然杀了孙文通和曹德修,但是刑部的人在他心里都该当连坐,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面色冷峻地直视着前方的一众来人,仿佛只要孟皓清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孟皓清见状,微微抬起右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众人放下武器。他的目光敏锐,已然洞察出此事的严重性。只见眼前这些刑部之人,着装与往日常见的刑部服饰截然不同,他们衣服上绣着狮子图案,这显然是宫中的刑部直属人员。这与平时在宫外见到的刑部人大所不同,在加上三法司头子全都到此,孟皓清心中明白,如此阵仗,必定是皇上下令前来缉拿自己,若是稍有反抗,便是违抗皇命,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孟司温和邵凯缓缓步入屋内。他们二人步伐沉稳,仪态威严,所到之处,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令在场之人皆为之侧目。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皆抱拳行礼,动作恭敬而整齐,屋内的紧张气氛似乎也因他们的到来而稍有缓和。 孟司温的目光径直落在孟皓清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威严,又似有几分无奈,他缓缓开口说道:“益合,跟他们走一趟。”话语简短有力,却似蕴含着千言万语。 孟皓清听闻,心中毫无波澜,随即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衫,准备随众人离去。 此时,那名刑部的侍卫从袖中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看那架势是要对孟皓清进行封穴。刚欲上前,却被岳维伸手拦住。岳维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孟大人的为人,我等皆知,还不至于这般。收起来吧,做事也需得体面些。”岳维的声音不大,却在屋内清晰地回荡,那名侍卫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银针收了回去。 第133章 入狱 这个惊人的消息如同野火一般,瞬间就在整个东都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引起一片哗然与混乱。尤其是与孟皓清关系密切之人,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陈锦初心急如焚地找到了自己的师父姜绪承,她满脸焦虑之色,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师父询问有关孟皓清的具体情况。然而,她甚至还来不及踏进房门,便被姜绪承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原来,姜绪承深知此事错综复杂,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徒儿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另一边,宁阳公主听闻消息后亦是心急如燎,毫不犹豫地匆忙入宫,一心只想找贞启帝讨要一个说法。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贞启帝竟然闭门不见,无论宁阳公主如何哀求,始终不肯相见。 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昔日里那些与孟皓清交情深厚的人们,此刻却纷纷选择回避,仿佛只要一提起孟皓清的名字,就像是遇到了可怕的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在这一片混乱与冷漠当中,唯有宁阳公主、陈锦初以及赵湘这三位女子始终没有放弃,她们坚持不懈地四处打听着关于孟皓清的最新消息。相比之下,其他众人似乎对于孟皓清之事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仔细想来倒也不难理解,毕竟连孟皓清的父亲,那位位高权重的大尉相国孟司温,对此事都束手无策,其他人又能有什么回天之力呢?此时此刻,大家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默默等待,期盼着最终能够等来一个明确的结果。 皇宫刑部大牢。 孟皓清此刻头发散乱不堪,像杂草一般垂落在肩头。他被紧紧地捆绑在那冰冷的架子上,原本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衣衫如今已变得污秽肮脏,上面沾满了尘土与血迹。而那个手持鞭子的侍卫,则面无表情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孟皓清身上,每一次挥鞭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岳维远远地就听到了那刺耳的鞭子声响彻整个牢房区域,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一阵焦急。脚下步伐加快,如疾风般迅速冲进了牢房之中。只见他怒发冲冠,双目圆睁,满脸怒气地朝着那正在行刑的侍卫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那侍卫被突如其来的喝斥吓了一跳,手中的鞭子差点掉落在地上。他紧张得喉咙发干,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在用刑啊。” 岳维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指着那侍卫破口大骂起来:“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侍卫被吓得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思考片刻后说道:“是......是探清府总督,孟大人啊。” 岳维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孟大人,那你怎么还敢如此大胆对他用刑?难道你不知道他乃是相国之子吗?倘若日后真相大白,证明孟大人是清白无辜的,你这条小命能抵得上几次?还不快给我住手,滚出去!” 侍卫这时终于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他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牢房。 岳维见那侍卫离去,赶忙快步走到孟皓清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从架子上放了下来。随着孟皓清身体的移动,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哗啦哗啦声,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所遭受的苦难。岳维心急如焚,伸手想要掏出钥匙解开孟皓清的手铐和脚铐,让他早日脱离这痛苦的折磨。 孟皓清缓缓地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必了岳大人,这手铐脚铐可比我的命还要长呢!就让它们这样挂着吧,于我而言并无大碍。” 站在一旁的岳维面露难色,显得有些无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可是……可是这……孟大人您戴着这些东西,行动实在多有不便啊。” 听到这话,孟皓清不禁轻笑出声,笑声中似乎透露出一种释然,接着说道:“我本就是来坐牢之人,又何须在意行动是否方便呢?” 就在此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张凌云和姜绪承一同走了进来。此刻的孟皓清虽然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但透过那杂乱头发的缝隙,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二人的模样。特别是张凌云那个老头儿,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如今的他已是风烛残年、垂垂老矣。 两人一进入牢房,目光便立刻落在了孟皓清的身上,当他们看清孟皓清的惨状后,姜绪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们刑部对他用刑了?” 岳维心中一紧,他深知此刻自己已经引起了二人的不满。正当他想要吞吞吐吐地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孟皓清抢先一步打断道:“行了姜叔,此事与岳大人无关,您二位今日前来,想必不是只为了给我打抱不平这么简单吧?”。 只见张凌云面色凝重地率先开口道:“益合,事到如今,你还是跟我们说实话吧!大家都想知道,这三皇子究竟是不是你所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面前的孟皓清,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回应道:“哼,就算是我杀的,那又如何?若不是我杀的,又能怎样呢?”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与挑衅,仿佛根本不在意众人对他的质问。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绪承也忍不住出声道:“益合,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拿来开玩笑啊!你要知道,杀害三皇子可是重罪,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孟皓清,希望对方能够重视这件事情。 然而,孟皓清却丝毫没有被姜绪承的话所打动,还是沉声说道:“我既然已经被你们带到了这个地方,这不就充分说明你们所有人都认定三皇子就是我杀的了嘛!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难不成我说一句‘不是我杀的’,你们就会立马放我离开这里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说完,他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哗啦啦的手铐铁链声随着孟皓清的动作响起。 询问了很久孟皓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姜绪承和张凌云还有岳维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第134章 孟皓清自述(1) 深夜时分,外面的世界依然灯火辉煌,宛如白昼一般明亮。然而,在皇宫深处的刑部大牢里,却弥漫着一股阴森压抑的气息。 其中一间牢房里,微弱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一把破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孟皓清,他的双腿和双手都被沉重的铁链紧紧地拷住,无法动弹分毫。此刻的他,头发散乱不堪,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即使如此,也难以掩盖他那憔悴而疲惫的面容。 他的身上虽然并未有明显的伤痕,但那件原本洁白如雪的长袍早已变得污秽不堪,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折磨与摧残。 突然,一阵清脆的\"咔哒\"声打破了牢房中的寂静。只见大牢的门缓缓被推开,一个手提灯笼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跟在其后的,是一脸冷漠、面无表情的太子。 这座位于皇宫内的刑部大牢与外界的普通刑部大牢截然不同。在这里,关押的都是身份特殊或是犯下重罪之人,因此负责看守的狱卒皆是顶尖高手,他们自小就在这深宫内院中长大,对各种阴谋诡计可谓了如指掌。 见到太子到来,刑部的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搬来了一把精致的椅子和一张雕花长桌,并将其放置在孟皓清的对面。那个机灵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衣袖仔细擦拭了一番孟皓清对面的凳子,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太子从容不迫地走到桌前坐下,接着微微抬起右手。太监心领神会,连忙将手中的一个木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他小心地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鹅以及满满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太监先是十分恭敬地将那碗阳春面缓缓推至孟皓清的面前,紧接着又递给他一双筷子,整个动作显得既优雅又庄重。 太子从进门一直看着孟皓清,可他并未抬头,太子皱眉说道:“益合,别不说话,老三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孟皓清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原本整齐束起的长发此刻已变得无比凌乱,它们肆意地散落在他的脸庞周围,仿佛一层厚厚的帷幕,将他的面容遮掩得若隐若现。然而,透过那几缕垂落的发丝之间的缝隙,他还是隐隐约约地瞥见了太子脸上的神情。 紧接着,只听得他发出一声轻微的笑声,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嘲讽与苦涩。随后,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筷子,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开始吸食面前那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阳春面。对于一旁摆放着的美味烧鹅,他甚至连瞥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没过多久,孟皓清便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整碗面条,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随意地扯过自己那件早已脏兮兮的衣服衣角,胡乱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汤汁和油渍。做完这些后,他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并轻轻地晃动了几下脑袋,试图让那些凌乱不堪的头发稍微规整一些。终于,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完全展露了出来。 此时,他紧紧地盯着太子,语气低沉而又坚定地问道:“所以,就连你也不肯相信我吗?”话音未落,只见太子的身躯猛地一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要知道,他曾多次与孟皓清一同驰骋疆场,并肩作战。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他不仅学到了许多行军打仗的策略和技巧,更是从孟皓清身上领悟到了如何洞察人心。 于是,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对视,太子便能清晰地从孟皓清的眼神之中捕捉到那一抹深深的失望之情。稍作停顿之后,太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才开口回应道:“益合啊,如今刑部、大理寺还有都察院三方势力都已经介入调查此事,而且所有收集到的证据无一不是指向于你。倘若罪名最终得以确立,恐怕就算是相国大人亲自出面,也未必能够保得住你啊!” 孟皓清并未立刻回应太子的问话,而是微微垂首,声音低沉得犹如从幽深古巷中传来,又似在轻声呢喃着一段与自身毫无关联的陈年往事:“转瞬之间,年关将至。待此新年过去,我便年满二十了。依咱们大尉之俗,凡二十岁的男子,大多已然为人父。而我孟皓清虽已成婚,却未能迎娶心中挚爱之人,如此一来,又怎能谈及生子之事?” 言罢,孟皓清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要将心头所有的惆怅都随着这一口气吐出。紧接着,他稍稍停顿片刻后,再度开口道:“遥想当年,贞启元年之时,彼时的我不过才区区七岁而已。嗯,的确是七岁,尚处于懵懂初开、刚刚开始记事的年岁。就在那一年,圣上与我的父亲,还有邵凯主帅齐心协力,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平定了这整片江山,并顺利地完成了疆土的划分。 自此之后,国号定为‘尉’,年号则定作‘贞启’。不久之后,我的父亲因功受封,荣升为相国一职,可谓位极人臣,仅居圣上一人之下。而我呢,则自然而然地成为众人眼中那位相国大人的公子。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这匆匆的十三年已然流逝而去。贞启二年时,我刚好满八岁,那时整个大尉国已然趋于稳定,于是乎,皇宫之中设立起了私塾。 “私塾先生我还记得他,就是张凌云,那个老头,呵~整个私塾里全都是达官显贵的孩子包括我,我第一次进入私塾,里面有太子殿下,宁阳公主,还有萱灵,还有很多人我忘了,就这样我们俩第一次认识,那时候殿下一副高高在上玩世不恭的脸让我记忆犹新,我还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那个相国的孩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我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你的眼睛说,你就是皇帝的儿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第135章 孟皓清自述(2) 孟皓清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那乱糟糟如鸡窝一般的头发,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手腕上沉重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哗啦啦刺耳的响声。然而,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再次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地讲述起属于他的那段往事。 “贞启四年,那时的我刚满十岁,便已开始接触并学习那些对于同龄人来说难度极高的知识和技能。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张凌云那个顽固刻板的老头儿曾说过的那句话——‘你们皆是开国功勋之后,万不可沦为庸碌之辈!因为你们代表着大尉的未来!’”说到此处,孟皓清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自那日起,张凌云这老头儿便开启了每日一考的模式。犹记得某一天,所有人,没错,就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我之外......他们竟然全都能够将那部冗长晦涩的《道德经》完完整整地背诵出来。而我呢?吭哧吭哧、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才背到第十章,然后就像被掐住喉咙般突然没了下文。顿时,整个房间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声。从那天起,大尉上下便开始流传起这样一句让我颜面尽失的话:‘相国之子,平庸至极,亦不过尔尔罢了。 ’哼!就仅仅因为这么一句话,竟害得我的亲生父亲也曾一度对我产生深深的质疑。他不仅怀疑当年那场战乱是否将我的脑袋给摔坏了,甚至还荒唐地怀疑过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即便面对如此窘境,当时年少轻狂的我却依旧摆出一副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模样。” “所幸的是,这些年尽管我身上存在着诸多不足,但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我的性格谦逊温和,待人亲切友善,从来不端着架子,并且对于一些细枝末节之事从不计较。正因如此,许多人都乐意与我结交朋友。 而我所交到的第一个好友便是四皇子,没错,正是那位身份尊贵的殿下。自从与他相识以后,仿佛一道封印被解除开来,我每日都会与老四一同四处玩耍嬉戏。 起初只是单纯地游山玩水,可渐渐地便发展成了肆意闯荡、惹是生非。先是趁张凌云熟睡之时将其胡须剪掉,接着又烧毁了他用于讲学授课的书籍,我俩简直成为了声名狼藉之人,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弃厌恶,就连狗见了也要远远躲开。每天白昼时分,我会在私塾里遭受张凌云的责打;待到夜幕降临返回家中时,则要承受来自父亲的棍棒教训。 我的手心和臀部时常红肿不堪,这已然成为家常便饭。至今我仍然清晰记得与四皇子一起闯下大祸次数最多的那一天。清晨之际,我们合力将御膳房的灶台捣毁;时至正午,手持侍卫的佩刀,将张凌云精心栽种的花朵摧残得面目全非;午后未歇,竟在他的茶壶之中倒入了大把粗盐;直至夜晚来临,我二人更是胆大包天地一把火烧掉了工部的一间偏房。所有这些事情竟然都发生在了同一天!”。 孟皓清笑了笑好似在回味这一刻的美好随后他收起笑容再次说道:“皇上大怒,打了我俩一人三十大板,然后关在家里三个月不许出门不许饮酒,如果非要让我仔细地回想一下,究竟何时才是自己过得最为舒服、快乐的时光呢?思来想去,恐怕还得属曾经与老四一起厮混的日子。那段岁月里,我们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真可谓是逍遥快活到了极致。 时间回溯至贞启八年,那时年仅十四岁的我,终究还是无法承受住父亲如暴风骤雨般猛烈的责骂。最终,他毅然决然地带我踏上了出征之路。也就是在这一年,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记得那次在风环,我成功解救了一伙身陷囹圄的女子俘虏。尽管最后我和另外一名姑娘不幸又被敌人给抓捕了回去,但值得庆幸的是,其余的人都顺利逃脱了。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我欢呼喝彩。 也是在同一年,情窦初开的我深深地爱上了那位姑娘。她便是我此生所钟情的第一个女人!后来,历经千辛万苦,我带着她逃离了那可怕的牢房。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出于害怕会牵连于我,她竟狠心将我用力地推下山崖,以此吸引追兵的注意力,好为我争取一线生机。 或许是上天眷顾吧,当我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竟然奇迹般地躺在了邵凯主帅的营帐之中。而正是在这一年,父亲开始逐渐注意到我身上隐藏着的闪光点。慢慢地,他开始接纳了一直以来被众人视为平庸甚至有些不入流的我,还有那些曾被他不屑一顾、认为是下三滥的特质,例如所谓的待人亲切以及不拘泥于繁文缛节等等等等。” 自那次风环归来之后,父亲便下定决心要扭转众人对我的不良印象。然而,我却依旧我行我素,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生活。我整日与老四厮混在一起,饮酒作乐,四处闯荡惹事生非。尽管如此放纵不羁,我俩倒也有所分寸,从未涉足那烟花柳巷之地青楼。或许正因如此,皇上和我父亲对我们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不过于过分,想做什么便随我们去了。 对于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阿谀奉承之人,我向来嗤之以鼻,内心充满了不屑之情。因此,每当父亲劝我入朝为官时,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加以回绝。毕竟,在我看来,官场的尔虞我诈并非我心之所向,我所渴望的只是一份简单而自由的生活,如同那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 但我深知自己与四皇子不同,皇上对于四皇子的未来并无过多期许,反正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继承。故而,只要四皇子不谋反作乱,任凭他怎样肆意玩乐,皇上都不会多加管束。然而,我却没有这般幸运,作为老孟家仅存的一脉香火,父亲绝不允许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于是,张凌云这位私塾先生肩负起了教导我的重任,并且愈发严厉起来。若是教不会我知识道理,他动手更加狠辣。时光荏苒,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也逐渐老去。当他望着眼前已然年满十六岁且身材高大的我时,手中的戒尺终究是再也挥不下去了。” 第136章 孟皓清自述(3) 孟皓清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目光投向坐在对面、正皱着眉头认真倾听他讲故事的太子。对于太子那紧锁的眉头,孟皓清选择视而不见,毕竟他已经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如此之多,又岂会在意这剩下的部分呢?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用低沉而沉稳的声音,缓缓讲述起自己那波澜壮阔的前半生。 “贞启十二年,正值岁末年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到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四皇子却按捺不住内心对冒险的渴望,悄悄地带领着几名贴身侍卫,计划与我一同深入山林进行一场刺激的狩猎之旅。”孟皓清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令人难忘的经历。 “可谁能想到,这件事不知怎的竟被宁阳公主和萱灵公主知晓了。这两个小姑娘哪肯放过这样好玩的机会,她们缠着四皇子非要一起去不可。四皇子实在拗不过她们,只得无奈地带她们一同踏上了这次充满未知危险的旅程。” “进入山中没多久,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虎啸声骤然响起,响彻整个山谷。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纷纷抬起头来,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成年猛虎宛如一座小山般屹立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它威风凛凛,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凶光。” “说时迟那时快,那只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宁阳公主。面对如此凶猛的猛兽袭击,我们其他人下意识地迅速向后撤了几步。然而,宁阳公主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完全忘记了躲闪。” “眼看着宁阳公主就要命丧虎口,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宁阳公主从马背上飞身扑倒在地,惊险万分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那只猛虎的利爪便如狂风暴雨般再次朝着我们二人狠狠袭来。我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翻身将宁阳公主紧紧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她。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老虎的巨掌重重地拍在了我的后背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整个人掀飞了出去,随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悠悠转醒之时,发现时光已然流转到了贞启十三年,此时正值五月中旬。掐指一算,我竟已足足昏迷了长达七个月之久!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漫长啊。 自苏醒以后,我的人生便犹如脱缰野马般失去了控制。似乎无论何事,皆不能如我所愿地发展。那日在书房之中,我无意间提及了一种攻城之法,未曾想,父亲听闻后竟是毫不犹豫地带我上朝。面对满朝文武,我一脸茫然地将整个兵法详细阐述了一番。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我始料未及我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当上了探清府总督,官居正四品。说实话,对于当官这件事,我向来并无太多兴趣,但如今既然已被如此强硬地推上了这个官位,那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然而,尚未等到正式上任履职,我便在街上遭遇了一件令人愤慨之事。只见一名无赖探子正在肆意欺凌一位柔弱少女,此情此景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当场就将那个可恶的家伙给砍倒在地。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谁曾想,麻烦却接踵而至。 在护送两位公主返回皇宫的途中,我们不幸遭受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暗杀。面对众多杀手的围攻,我毫不畏惧,凭借着一身武艺以一敌众,最终成功地将他们全部斩杀。尽管这场战斗取得了胜利,但在那一刻,我对杀戮充满了极度的厌恶之情。只可惜,生不逢时,有时候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去保护自己和他人。 果不其然,当晚我再次成为了别人的目标。一位武功高强之人悄然摸进了我的院子,并与我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缠斗。经过一番苦战,我渐渐察觉到此人的招式似曾相识,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极有可能是皇上特意派来试探我的。就这样,短短一天时间里,我接连经历了三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二天上任,我清理了探清府内部的毒瘤探子,那一天杀的人几乎染红了整个探清府,而后不久,殿下你打着兄弟的名义亲自来到我的探清府探访。 当时你与我详细讲述了关于王珣等一众人的种种事宜,都说我是个莽夫,仔细想来,或许我的确如此吧!就在次日,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我竟敢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公然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此一举动无疑是将自身的生死荣辱全都押注其上,可以说是赌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啊!幸而天可怜见,最终这场豪赌竟是让我侥幸胜出。经此一事,我在东都瞬间声名鹊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人物。 紧接着,我率领区区百名探子便毅然决然地奔赴俞州平乱。令人惊叹的是,我们居然成功地平定了叛乱。从那之后我成了朝堂大臣口中的太子辅臣,这是皇上钦点的,世间都说我是你太子登基后的下一任相国,待到我胜利班师回朝之时,却不知为何又被莫名其妙地卷入到一场激烈的竞赛之中。 说来也是荒唐至极,可谁能想到,这般机缘巧合之下,我竟然再次获胜。而按照规则,胜者将会出任新军的领军将军一职。然而此次,面对这样一个众人梦寐以求的高位,我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无论如何,我都绝不肯接受这份任命! 好在关键时刻,我想到了赵湘,赵湘也仗义挺身而出,替我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般的职位。然后有一天半夜皇上召见我说二皇子反了,命我抄家二皇子党羽,我更是毫不手软地对二皇子的一众党羽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查和惩治行动,将他们的家产尽数查抄没收。 再后来,我便跟随您一同踏入梁州这片土地,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终于顺利击败了二皇子及其势力。只是未曾料到,在此期间我不幸双目失明。若不是南笙不顾一切地强行带我离开险境,恐怕时至今日,我依旧是个双目不能视物之人!待回到东都以后,经过长时间的暗中调查和缜密推理,我终于逐渐理清了隐藏在背后的所有阴谋诡计,并最终推断出崔炎正是其中的罪魁祸首之一。 第137章 孟皓清自述(4) 孟皓清轻笑一声沉声说道:“从那之后我在大尉的口碑可谓是彻底两极反转,世人的评价是相国之子怎么可能平庸,孟皓清大才之人,藏文又藏武,实乃一有智谋莽夫也,我彻底摆脱了相国之子的头衔,取而代之的是探清府总督孟大人,好多人提起孟大人三个字不再是想到我父亲孟司温,而且会问哪个孟大人啊?相国大人还是总督大人?哈哈,挺有趣的”。 孟皓清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面前那只还残留着些许汤汁的空碗,轻声开口道:“我回到东都后,你特意请我吃了一碗阳春面。那味道至今仍萦绕在我的心头,难以忘怀。要知道,皇宫之中山珍海味可谓琳琅满目,但不知为何,偏偏只有这碗看似普通的阳春面让我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它浓郁的汤底、柔软的面条吧……” 说到此处,孟皓清稍稍停顿了一下,思绪仿佛飘回了那段遥远的过去。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然而,就在吃完这碗面不久之后,我向皇上请求赐婚。当时的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手灯下黑甚至连太子殿下您也参与其中。 可笑的是,我直到最后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过是众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而最终,我竟阴差阳错地迎娶了宁阳公主。现在想来,倒也能够理解,毕竟她是您的亲妹妹,您选择对我隐瞒此事也算合情合理。于是,我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安排。”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微沉重起来:“从那时起,我对那所谓至高无上的皇权彻底失去了信心和期望。此后我不再愿意去朝堂之上面对那些虚伪的面孔和勾心斗角的权谋之争,而是终日在探清府上无所事事,我那时候天天喝酒,我也不回相国府,也不愿意见那个我所谓的美新娘,那时候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 “现在想想从贞启元年到现在一晃眼过去了整整十三年啊!这就是我二十岁之前的全部人生,从一个放荡不羁的混蛋变成了如今藏文又藏武的太子辅臣,在这漫长的十三年里,我孟皓清居然未能结交到哪怕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如今,更是被扣上了莫须有的‘杀害皇子’之罪名,身陷囹圄,被囚禁于此。” “要知道,仅仅凭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别说是姜绪承、张凌云那些家伙了,即便是我的父亲大人,恐怕也是爱莫能助啊!所以呢,我压根儿就没指望过有谁能够前来搭救于我,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说来真是令人心寒,居然没有哪怕一个人愿意相信我所说的话。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待我,其实我都不在乎啦。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连太子殿下如今竟然也对我产生了怀疑,甚至还当面质问起我来了。想当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我苏醒过来后的第二天,当我在那金碧辉煌的金阮殿门前向你行大礼之时,你亲口对我说:“咱们可是兄弟啊,何必如此多礼呢?” “当时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一直把这份情谊默默铭记在了心底。之后在朝堂之上我为了你指鹿为马,还有后来我们一同征战沙场,勇破梁州,又结伴探寻那神秘的上古卷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始终觉得咱们之间的交情就算称不上兄弟,至少也算得上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吧?可是今天,你却用这般质疑的目光看着我,真的令我感到无比的失望与痛心呐!” “咔哒!” 牢房的门再度开启,刑部尚书岳维竟亲至,伸手推开那沉重的铁门。他身后,陈锦初与赵湘满脸忧色,紧紧相随。岳维上前一步,行礼毕,高声奏道:“殿下,皇上有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方会审,已然查明,孟大人清白无罪。三殿下惨遭下毒身亡,毒源系夜间所饮烧酒,而孟大人与此酒毫无接触,故而判定无罪。臣特奉旨,前来释放孟大人。” 言罢,岳维身后两名侍卫疾步上前,双手熟练地解开孟皓清手脚之上的铁铐。铐锁坠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牢房中回荡。孟皓清缓缓起身,先轻轻活动了几下被禁锢许久的手腕,似在感受重获自由的舒畅,随后抬手整理了一番凌乱的长发,那原本俊逸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他稳步站到太子身后,声调低沉却清晰:“想来是臣一厢情愿了。从今往后,臣与殿下之间,只以君臣之礼相待。若殿下无事,臣便先行告退。” 语毕,孟皓清微微侧身,向陈锦初与赵湘轻轻点头示意。三人遂并肩同行,一步步踏出这刑部大牢。身影渐远,只留下空旷的牢房与无尽的思绪在原地徘徊。 出了刑部大牢那扇沉重而又漆黑的大门后,孟皓清缓缓地停下脚步,微微扭过头来,目光温柔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陈锦初身上。月光洒在他略显憔悴的面庞上,但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只见他慢慢地抬起手臂,轻轻地拉住了陈锦初那只纤细柔滑的小手,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一般。接着,他稍稍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心,用这种方式传递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安慰与关怀。 孟皓清压低嗓音,柔声细语地说道:“这次表现不错哦,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应该是没有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吧?嗯,这样才对嘛,可不能每次我一有点儿事情,你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呀。” 陈锦初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但依然英俊潇洒的爱人。此刻的他,身上那件原本洁白如雪的衣衫早已变得脏兮兮且皱巴巴的,甚至还有几处沾染了尘土和血迹。然而,这些都无法掩盖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魅力。陈锦初丝毫不在意他此时的狼狈模样,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紧紧地依偎在了孟皓清宽阔温暖的胸膛前。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尽情享受着这一刻属于他们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与宁静。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略带嗔怒的女子声音突兀地响起:“喂!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啦,我可还在旁边站着呢!要这么腻歪就赶紧滚回家去吧!”说话之人正是赵湘,她双手抱胸,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对沉浸在甜蜜氛围中的情侣。 第138章 太子监国 深夜。 御书房。 贞启帝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却依旧强撑着病体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每看一份奏折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但他仍咬牙坚持着。 终于,经过没日没夜的努力,原本堆满整个书桌的奏折渐渐减少,只剩下寥寥几本尚未处理。望着眼前这为数不多的奏折,贞启帝那疲惫不堪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就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宁静。“咳咳咳咳……”贞启帝用手捂住嘴巴,试图抑制住咳嗽,但根本无济于事。随着咳嗽愈发猛烈,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紧接着,一抹鲜红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淌而出。 贞启帝颤抖着手拿起一方手帕,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当他看到手帕上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液时,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又一次浮现出那个曾多次出现过的场景。 至此,贞启帝心中已然明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不祥预感并非空穴来风。他深知自己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的地步。于是,他缓缓靠向身后的龙椅,有气无力地对着身旁正忙前忙后、准备伺候他喝药的付贤吩咐道:“付贤啊,快替朕拟一道圣旨。” 听到皇上的命令,付贤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刚刚端过来、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快步走到书桌前。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皇上要下达的必定是极为重要的旨意。只见付贤迅速取过一支毛笔,蘸饱墨汁,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贞启帝发话。 贞启帝深吸一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用略显虚弱但依然威严十足的声音说道:“贞启十三年,十二月初七。朕因身体久病不愈,实在难以继续处理朝政之事。故自即日起,朕将安心养病,休养生息。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朕决定命太子暂时代理国事,监理朝纲,行使皇权。望众卿能尽心辅佐太子,共保我大尉江山社稷之稳固,长治久安。钦此!”。 贞启帝接过付贤恭敬递上来的圣旨,微微眯起双眸,仔细地审视起来。只见那圣旨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所书内容条理清晰、言简意赅。贞启帝越看越是满意,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他轻轻将圣旨放在一旁的龙案上,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看向付贤,缓声道:“付贤,从此时此刻起,便由太子监国理政吧!朕呢,则会一直待在这御书房内。自明日起,立刻封锁整个御书房,周边区域全部交由朕的亲兵负责看守警戒。记住,没有朕的旨意,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苍蝇也休想飞入此地!另外,朕的一日三餐不再由御膳房供应,所有膳食皆由你亲自安排人手去准备制作。从今往后,咱们二人就吃住在一起。” 付贤听到这番话,心中猛地一惊,双目瞬间瞪得浑圆。他追随贞启帝多年,对于宫廷中的种种权谋争斗自然心知肚明。如今贞启帝下达如此严厉的命令,毫无疑问是有人暗中设计陷害于他。看来这深宫内苑之中,怕是已经有奸恶之徒在兴风作浪、图谋不轨了。 想到此处,付贤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应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那些把守的亲兵、做饭的厨子,还有日后所用的食材,微臣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疏忽大意!” 贞启帝点了点头,似乎对付贤的表现还算满意。接着,他又补充道:“明晚,你设法悄悄将傅太医请到这里来,让他给朕好好把一把脉。切记,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待所有事情都吩咐完毕之后,贞启帝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重新坐回到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付贤悄然离开了御书房之后,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原本宁静的御书房周边却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只见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士兵,他们行动迅速而有序,眨眼之间便将整个御书房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刹那间,这片原本寂静无声的夜色被甲胄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哗啦啦声打破,那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在此地爆发。 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一位身披银色甲胄的将军迈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御书房走去。他身形高大威猛,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只见他右手紧紧握着腰间剑柄,表情严肃至极,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当这位将军走到御书房门前时,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房门。然而,正当他准备卸下身上那沉重的甲胄和腰间锋利无比的佩刀时,贞启帝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必了,刘知,进来吧。” 听到皇帝的命令,左将军刘知微微一怔,但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着,他熟练地将佩刀从腰间扭转至身后,然后单膝跪地,低头恭敬地说道:“末将刘知,奉命前来!” 贞启帝坐在书桌前,轻轻抬起手,示意刘知起身说话。待刘知站起身来,贞启帝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缓缓开口道:“付贤应该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了吧?那么从现在开始,朕要把御书房的安全全部交托给你负责。记住,如果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无需多言,直接斩杀便是。” 刘知听后,神情肃穆地点头应道:“末将领旨,定当不辱使命,不负陛下重托!”说完,他再次抱拳行礼,表示自己对这份重任的决心与忠诚。 贞启帝满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刘知可以退下执行任务了。看着刘知转身离去的背影,贞启帝心中不禁回想起当年与这位副将一同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日子…… 第139章 斩文斩武 卯时。 贞启帝的那道圣旨一经传出,犹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尉王朝的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太子监国之事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热议的话题,可谓是人尽皆知。 对于此事,百姓们的看法不尽相同,大致可分为两派。一派人觉得这位年轻的太子资历尚浅,尚未成熟到能够与他英明神武的父亲相提并论;而另一派人则持乐观态度,他们主张应该给太子一个机会去尝试一番,看看他究竟是否有能力超越其父亲贞启帝的治国方略。 然而,当监国后的第一次早朝落下帷幕时,众人的评价却出现了戏剧性的反转,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金銮殿。 此刻,金碧辉煌的金阮殿内庄严肃穆,太子身着那件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袍,缓缓步入大殿。这件独特的龙袍对他来说还略显陌生,虽然太子早就有资格穿这套太子龙袍,自从贞启帝给他量身定做这件龙袍之后这还是他生平首次穿上它。尽管如此,太子心中仍充满敬畏之情,不敢轻易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而是选择端坐在龙椅下方的阶梯之上。 待众大臣行过三跪九叩之礼后,太子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殿下的百官。这也是他首次从这样的角度审视诸位朝廷重臣,即使未能登上龙椅,但身处这金銮殿的正中央,的确可以将每一位大臣的面容和神态都尽收眼底。 太子仔细地观察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而,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之人。没错,孟皓清竟然又一次缺席了朝政。 只见太子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父皇龙体抱恙,故而特意下令让本太子监国理政。诸位爱卿,若有要事需上奏,尽可直言不讳。”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的众大臣们先是面面相觑,而后皆不约而同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无本要启奏之事。 此时,太子面色一沉,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要下达旨意了。现今邵凯主帅年事已高,实难再胜任主帅一职。因此,本王期望邵将军能主动将手中兵权尽数交出,交由本王代为掌管。不知在座诸位对此可有不同意见?” 刹那间,原本安静肃穆的朝堂就如同被投入一颗巨石的湖面般,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嘈杂声不绝于耳。 “肃静!”就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太子身旁的那位替身太监猛地一挥手中的拂尘,并高声喝斥道。其声音尖锐刺耳,极具穿透力,一下子便压过了众人的议论之声。 听到这声高喊之后,下方的所有大臣都下意识地停止了交谈,齐齐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前列的邵凯将军。这位久经沙场、饱经风霜的老将军,此刻他的面容依旧如往常那般沉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失措之色。 就在此时,朝堂之上众多大臣纷纷面露惊愕之色,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要出列驳斥这一决定。然而,他们还未及有所行动,便瞧见邵凯微微皱起那浓密如墨的双眉,只是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瞬间便将那几个蠢蠢欲动之人给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紧接着,邵凯稳步向前迈出一步,对着上方抱拳道:“老朽愿遵旨行事。既已至此,老朽索性卸下这一身官职,告老还乡去也。不知殿下能否恩准?”言罢,邵凯毫不犹豫地伸手解下腰间象征着无上权力与荣耀的兵符,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递上去,然后静静地站立原地,等待着太子下达最后的旨意。 太子身后的那位贴身太监见状,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邵凯手中接过兵符,再转身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太子面前。太子漫不经心地接过兵符,放在手中随意把玩起来,同时抬起头来,注视着下方的邵凯,缓缓开口道:“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欲告老还乡,那本王自然应允。” 邵凯闻听此言,连忙再次抱拳躬身施礼,朗声道:“多谢殿下垂怜,应允老朽所请!”其声音洪亮有力,在偌大的朝堂之中回荡不绝。 此时此刻,满朝文武百官皆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不解之色。他们实在难以理解,这位昔日曾被太子视为恩师的邵凯将军,如今怎会落得如此下场?遥想当初,当孟皓清指鹿为马帮太子确定其他大臣立场的时候,邵凯可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挺身而出,坚定地站在了太子一方啊!可如今……众人不禁暗自揣测,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而此刻的太子,则依旧悠然自得地把玩着手中的兵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视着台下那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官员们,心中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呢?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晓吧。但可以明显感觉到,看到百官们如此焦虑不安的模样,太子竟隐隐生出一丝快意来。 然而,这场朝堂风暴并未就此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太子接下来的话语,恰似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惊起千层浪,令诸位大臣不禁瞠目结舌。 太子神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文官阵营,随后沉稳开口道:“本王决议,自此刻起,废除相国之位。相国大人操劳国事已久,如今也该稍作休憩。烦请孟大人将手中权柄交付于本王代管。念及孟大人正值盛年,经验丰富,户部尚书一职现今空缺,此职事务繁杂,唯有孟大人之才能可担此重任,还望孟大人莫要推辞,屈就接任户部尚书一职。” 此语一出,仿若一道惊雷在朝堂炸响。刹那间,朝堂内一片寂静,紧接着,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嘶~”那声音清晰可闻,众人心中皆掀起了惊涛骇浪。 孟司温身为相国,在整个大尉除了贞启帝之外,他可谓只手遮天,权势赫赫。太子此举,无疑是要将孟司温手中的权力一网打尽。相国之位,位高权重,乃正一品官职,而户部尚书仅为正二品,降级处理孟司温实在是让众人惊愕不已。 见此情形,大臣们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与猜疑。孟司温一旦交出行政权、人事权等核心权力,邵凯又已上交兵权,如此一来,太子手中几乎掌控了整个王朝的命脉。这岂不是意味着,倘若太子心生异志,想要推翻贞启帝的统治,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这大尉王朝的未来走向,瞬间变得扑朔迷离,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孟司温微微一顿,旋即出列,双手抱拳,行礼道:“殿下旨意,老臣自当遵从。老臣愿毫无保留地交出所有权力,以全殿下之令。只是,这户部尚书一职,老臣委实难以胜任。老臣年逾四十,精力渐衰,且多年专注于相国事务,于户部事宜甚少涉猎,恐有负殿下重托。老臣恳请殿下恩准,效仿邵凯将军,准予老臣告老还乡,安度余生。”孟司温言辞恳切,然其心中所想,却无人能知。 第140章 特殊待遇 一场冗长而紧张的早朝终于结束,然而对于邵凯和孟司温来说,这场早朝却成为了他们政治生涯中的转折点。在朝堂之上,他们毫无预兆地被剥夺了所有权力,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尉王朝。 二人面对如此突变,并未有过多言语,面无表情且毫不犹豫地当场辞去官职,并决定告老还乡。 这一举动在整个大尉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普通百姓们更是炸开了锅。要知道,孟司温可是备受民众敬重的相国啊!他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如今竟遭此待遇,怎能不让人愤慨?一时间,街头巷尾充斥着对太子监国的责骂之声。原本对于太子监国就存在两种不同声音的百姓们,此刻几乎是一边倒地指责这位监国的太子无能。 巳时。 阳光洒在了相国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前。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孟皓清从车上匆匆跃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顾不得整理衣冠,便疾步向府内走去。穿过庭院,来到主厅,只见孟司温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把雕花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古籍,津津有味地阅读着。 看到孟皓清风风火火的样子,孟司温不禁皱起眉头,责备道:“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行事怎还是这般毛躁不堪?” 孟皓清顾不上回应父亲的批评,急切地开口说道:“父亲,今日早朝之事您......\" 话未说完,便被孟司温抬手打断。 孟司温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书籍,语气轻松地说道:“都听说了?这有何不好?正好借此机会,我也能好好歇息一番了。” 孟皓清闻言,一屁股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满脸忧虑地皱起眉头,反驳道:“可是父亲,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事先没有丝毫征兆。如此一来,朝中局势必将大乱,这对大尉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 孟司温缓缓地拿起那本书,目光再次落在书页之上,但嘴上却并未停歇,继续说道:“倘若我与邵凯拒不交出手中权力,你可有仔细思量过这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这位皇上亲自钦点的太子监国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一场闹剧?这般情形之下,满朝的文武百官又有何人能够心悦诚服?这不就等同于整个大尉陷入群龙无首之境么?届时,朝堂必将愈发混乱不堪!” 孟皓清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尽管此刻他尚难以完全洞悉太子此举背后真正的意图,但不得不承认,父亲所言确实颇有一番道理。毕竟,大尉有主与无主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如今贞启帝虽尚未驾崩,但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然无力处理朝政之事。正因如此,才会令太子监国,旨在托付其代为治理国家政务。假如太子监国伊始所下达的第一道旨意便遭遇全体官员的无视或违抗,那么这个所谓的监国之位恐怕也就变得名存实亡、可有可无了。 孟司温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孟皓清,语重心长地说道:“益合啊,你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放纵自己的性子。然而时至今日,你怎地依旧未能上朝参政呢?” 自贞启帝那令人意想不到的“灯下黑”手段针对了孟皓清后,孟皓清便彻底远离了朝堂参政之事。 他仿若一只受伤的孤鹰,默默地躲在自己的巢穴舔舐伤口,不再涉足那权力争斗的朝堂。 唯有一次,在其母连番的威逼与利诱之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踏入朝堂。谁料,这一去竟似羊入虎口。朝堂之上,贞启帝与太子宛如配合默契的双簧演员,一唱一和,设下陷阱。孟皓清毫无防备,被他们算计其中,无奈受命前往充州探寻那所谓的上古卷轴。那一路的艰辛与危险自是不必言说,在充州的地宫里九死一生,险些将自己的性命永远留在了那阴森黑暗、机关重重之地。 戌时。 御书房。 在御书房的深处,有一间密室,幽秘而安静。贞启帝面容略显苍白,端坐在椅子上,缓缓地啜饮着手中的汤药。那苦涩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似也在诉说着他身体的不适。傅太医轻手轻脚地靠近,伸出三指,悄然搭在贞启帝的脉搏之上。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已然诊断出皇上乃是中毒之症。这毒虽不致立刻致命,但调理起来却需耗费漫长的时光,犹如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马拉松,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付贤侍立在旁,嘴巴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一天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贞启帝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紧皱,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二人当真把权力毫无保留地交了?”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震惊。 付贤微微颔首,确认了这个消息。贞启帝轻轻放下手中的药碗,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磕碰声,随后便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渐渐明白了邵凯和孟司温二人此举背后的良苦用心。这二人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今这般作为,定是有着诸多无奈与深远考量。 贞启帝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忧虑,缓缓说道:“哎,看来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或许真如朕所推测的一样,大尉的朝堂怕是即将面临一场汹涌的动乱了。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转头对付贤说道:“付贤,替朕拟一道圣旨。即日起,探清府所有探子可不听圣旨,只听孟皓清一人调遣。孟皓清在大尉的身份特殊,唯有朕能对其下令”付贤恭敬地领命,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走出了密室。 随后贞启帝看向了一旁的傅太医,付贤连忙心领神会顺便把傅太医也一并带出了密室。 随后他来到密室外御书房的桌子前,铺开圣旨,笔锋蘸满墨汁,思索片刻后,便开始书写起来。那一笔一划间,似也承载着大尉朝堂的命运与未来的走向。 贞启帝靠在椅子上,身体虽有些疲惫,但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仍在细细回想事情的发展脉络。 第141章 开始博弈 此时,密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付贤双手捧着刚刚写好的圣旨,神情肃穆。而在他身后,跟着一位黑衣人。那黑衣人身姿矫健,行动间带着一股凌厉之气。他快步走进密室,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地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随后,他缓缓抬起头,伸手扯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英俊且坚毅的脸庞,正是李肖。 贞启帝看着眼前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肖儿,起来吧。事情办得如何了?” 李肖依言起身,双手抱拳,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回道:“回父皇,父皇寝宫以及御书房周围昨夜潜伏的那些暗子,虽然在刘知将军包围御书房后几人火速逃跑,但今晚儿臣满城追捕现如今已全部成功暗杀,无一人逃脱,可谓大获全胜。”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与冷峻,在这宫廷斗争的漩涡之中,他已然成为了贞启帝手中的一把利刃。 贞启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接下来就看你和孟益合的了。朕已告知孟益合在这场动荡之中该扮演何种角色,你定要全力配合于他。唯有你们二人齐心协力,方能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中为朕稳住大局,守护我大尉的江山社稷。” 李肖再次抱拳,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儿臣遵旨。”那声音在密室之中回荡,似是一种誓言,一种对未来艰难任务的无畏承诺。 崔炎府邸。 听完了侍卫的汇报之后,崔炎紧紧地皱起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啊?太子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夺去了一文一武身上的所有权利!而那邵凯和孟司温更是奇怪,居然拱手相送不说,还直接辞官归隐了!紧接着,那贞启帝又颁布了一道昭告天下的圣旨,宣称探清府可以不听从皇命行事。更让人费解的是,众人都在竭尽全力地保护太子,声称要保住这片江山社稷,可那贞启帝却一心想要庇护孟益合……” 崔炎越想越是觉得眼前的局势迷雾重重,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侍卫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这名侍卫来到崔炎面前后,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高声说道:“禀报将军,昨夜我们安插在皇宫中的那些暗子,今天在撤出皇宫之后,竟然全部遭到了暗杀,没有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崔炎猛地瞪大了双眼,心中瞬间如遭雷击一般。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之前那些让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此刻就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崔炎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众人先行退下。 待众人离去之后,崔炎慢慢地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前。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洒落在地上的皎洁月光,口中低声呢喃道:“看来,这分明就是给我下的一封战书啊!只是,他那探清府不过区区五千人马罢了,究竟能有多大能耐,竟敢与我正面交锋呢?” 邵凯府邸。 邵凯此刻已然褪去那身沉重的铠甲,换上了一袭朴素的黑色布衣。多年来,这竟是他首次如此惬意地卸下身上所有官职。没过多久,只见门口处一道亮丽的红色身影如疾风般快步走来。待来人走近,原来是身着一袭红衣的赵湘。她迅速抱拳行礼,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徒儿见过师父!” 邵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后缓缓说道:“从明日开始,你便可辞去太子新军领军将军这一职务。如今为师已不在朝堂之中任职,恐怕会有一些人心怀叵测,对你这个与我关系密切之人加以排挤打压。再者,明日为师便要同孟司温一同离开东都了。为师着实担心你一个女子独自留在朝中难以应对诸多复杂局面。所以明日,你就前往探清府吧,在孟益合身旁做事,为师也能稍稍安心些。” 赵湘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低头,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呃......可是......为何一定要在孟益合身边呢?他......”。 话未说完,邵凯便摆了摆手将其打断,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心中对孟益合存有的那份心思。为师看人或许有时不够精准,但对于你赵湘这点小心思,为师还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哟!” 被戳中心事的赵湘瞬间羞红了脸,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跺了跺脚,娇嗔着反驳道:“哎呀师父,您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这一幕如果让孟皓清看到他一定会瞠目结舌,打死孟皓清都不相信赵湘还有这样小女子的样子。 邵凯看着害羞的赵湘,笑意更浓,“莫要狡辩了,你的性子为师还不清楚?你虽在军中果敢坚毅,但面对感情之事却也是个小女儿姿态。”赵湘嘟着嘴,不再言语。 邵凯收起笑容,正色道:“那孟益合为人正直,且才华横溢,如今在大尉也是有一定作为,你跟着他既能得他庇护,又能继续历练自身。” 赵湘抬起头看着邵凯说道:“师父,徒儿明白了。徒儿定会听从师父安排。只是,师父您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说着,眼眶泛红。 邵凯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会太久的,星楚啊,你平日性格火辣开朗,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为师还是要告诫你,做事切不可鲁莽,大尉不久将会有一场大动荡,为师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啊”。 赵湘深吸一口气,再次抱拳行礼,“徒儿谨遵师命。” 邵凯满意地点点头,师徒二人在月光的照射下在院中又叙说了些往昔旧事,赵湘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142章 告老还乡 辰时。 相国府。 此刻,晨曦微露,一轮红日缓缓从东方升起,将温暖而柔和的光芒洒向大地。相国府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家丁和侍女们正手忙脚乱地将一件件物品搬上马车。他们或抬着沉重的箱子,或抱着包裹严实的锦缎,额头已渗出汗珠,但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孟司温和孟母早已梳洗完毕,身着华丽的服饰,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他们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期待和不舍。 就在这时,孟皓清轻轻推开书房那扇雕花木门,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宁阳也恰好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两人目光交汇,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孟皓清微微颔首示意后,便转身迈步离去。宁阳见状,如同一个跟屁虫紧紧跟随其后。 不多时,他们一同来到了主院。当孟皓清望见院子中的这番繁忙场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急切地询问道:“父亲、母亲,这里如此匆忙,究竟所为何事?” 孟司温闻声转过头来,瞧见自家儿子满脸诧异之色,赶忙微笑着解释道:“本想待出发前再告知于你,不想还是让你提前知晓了。过会儿啊,我和邵凯会带领一些家眷离开东都。” 孟皓清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急忙追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孟司温长叹一口气,缓声道:“在大尉建立之初,我与邵凯曾在风环城的竹林深处购置了一座宅院。如今我俩皆已辞官归隐,便想着前往那里安享余生。”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邵凯带领着他的一众人马鱼贯而入。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事先约定好在此处一同从相国府启程。 孟司温目光温和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儿子孟皓清,缓声道:“益合啊,如今的局势想必你也看得清楚明白。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闯荡了。从今往后,这相国府便改名为孟府吧,而这座府邸的主人便是你孟皓清。” 孟皓清闻言,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急忙开口道:“可是父亲,您此番要带着母亲以及一些家眷上路,这一路上的安全可如何保障啊?” 话音未落,突然“哎呦”一声惨叫响起。原来是孟皓清正说着话时,冷不防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他疼得龇牙咧嘴,赶忙伸手捂住屁股,回头一看,只见邵凯正面色阴沉地瞪着他。 邵凯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臭小子,你莫不是瞧不起老夫?虽说老夫年近六十,但你若不信,我只需三招之内便能将你轻易放倒!”说罢,还示威般地晃了晃拳头。 孟皓清见状,哪里还敢多言,连忙陪起笑脸,连连点头应和着。 这时,邵凯转头朝着送行的人群高喊一声:“关治!” 随着他的呼喊,送行队伍中一名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男子应声而出。此人正是前将军关治。只见他步伐矫健,快速走到邵凯身前,然后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悬挂的兵符,双手恭敬地递到了邵凯手中。 邵凯把兵符递给孟皓清,同时说道:“这兵符乃是关治帐下的信物,其意义非凡,有此兵符,便能调遣关治麾下十万英勇将士。你且收好,只要你心意已决,哪怕是持此兵符挥师攻打皇宫,亦无不可。” 孟皓清眼中满是疑惑,他缓缓伸出手,接过兵符,那兵符在他手中似有千斤重。刚要开口询问,邵凯仿佛知晓他的心思,紧接着说道:“自然,这是到了极端危急时刻才会动用的手段,我与你父亲都已年迈,岁月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两人年纪相加已近百岁,精力早已大不如前。这大尉之位的未来,终究是要交付到你们年轻人手中。你若想与崔炎抗衡,仅凭你那五千探清府的探子,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无法与之匹敌,所以这兵符你定要留好,以备不时之需。” 孟皓清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他紧紧握住兵符,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邵凯,似在无声地许下诺言。邵凯见状,微微摆了摆手,转身与孟司温轻声交谈起来,他们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商讨着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 此时,孟母眼眶泛红,她轻轻拉着宁阳的手,两人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待孟皓清与邵凯、孟司温交谈完毕,孟母才缓缓松开宁阳的手,用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朝着孟皓清走去,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益合啊,陪娘在这府中走走吧,可好?” 孟皓清连忙点头,上前一步,挽住孟母的手臂。母子二人缓缓踱步,在这宏伟而又略显寂静的相国府中悠然漫步,所经之处,似有岁月的痕迹在脚下蔓延。 待到两人已经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孟母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儿啊,你自小到大都是个性格温和、谦逊有礼之人,从来不曾憎恨过任何人。毕竟你是娘亲生下来并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娘又怎么会不了解你呢?就算是当初你遭人袭击,昏迷长达半年之久, 醒来之后对于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是只字不提,更是从未有过半分怨恨他人或者其他事物的心绪。因此,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实在你的内心深处,压根就不讨厌宁阳,甚至连恨意都谈不上一丝一毫。只不过,你真正气愤难平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即将迎娶那陈锦初入门之时,却硬生生地被这肮脏不堪的皇权给蛮横地横插进来一脚!娘深知你的苦楚和无奈,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的好孩子啊,人生之路漫长而曲折,我们总得向前看才行呐!过去的已然成为历史,无论多么痛苦或遗憾,都无法再重新来过。唯有勇敢地面对未来,积极乐观地去迎接新的挑战与机遇,才能让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呀!” 第143章 从未恨过 孟母微微一顿,缓声道:“儿啊,自从宁阳嫁入咱们家之后,你便一直宿于书房之中,这些事为娘心里都清楚得很呐。只是,你可曾知晓宁阳终日里以泪洗面?她贵为堂堂长公主,下嫁到咱家来却是这番光景。孩子啊,咱可不能如此行事啊!为娘深知你钟情于那陈锦初,但现今你的正室乃是这位宁阳公主呀。” 孟皓清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心中自然明白母亲所言句句在理,然而,迎娶陈锦初为妻,实乃他此生最大的心愿。而今,这愿望已然化为泡影,正如母亲所说那般,他孟皓清对于世间诸事皆无半点怨恨之心,即便是遭遇猛虎袭击之祸,甚至被生生夺去双眼,亦不曾心生愤恨。 孟母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唉!可怜我那宁儿,整日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但只要一瞧见你归来,便会立刻匆匆收拾妆容,唯恐让你瞧出端倪。她心心念念地只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于你面前呐。孩子,为娘并不在意往后你究竟要纳多少妻妾,即便来日真有契机能让你再娶那陈锦初进门,为娘也绝不希望看到你再次伤害到宁儿一丝一毫啊!” 孟皓清紧紧地握住孟母那略显粗糙却温暖无比的手,目光坚定而又充满感激地看着她,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却饱含深情地说道:“娘!孩儿明白您和爹的苦心,您们尽管放心去吧。” 孟母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那双历经岁月沧桑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或许是看出了自己儿子心中隐藏着的那份担忧与不安,于是轻轻地拍了拍孟皓清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孩子啊,莫要太过忧心。我和你父亲此次离开东都,归期未定,但无论如何,就算没有邵凯在我们身旁护佑周全,可别忘了咱们家里还有你魏叔呢。有他在,定能保得家中平安无事。” 说到此处,孟母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接着感慨万分地继续讲述起来:“想当年,你父亲和你邵叔一同闯荡江湖、出生入死,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按常理来说,以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你父亲称呼邵凯一声大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故而呀,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守护好邵老将军留在东都的那些亲人家眷们。切莫让他们受到丝毫伤害。” 孟母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移至孟皓清身上,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昨晚,我从你父亲口中得知,现如今你的处境颇为艰难,可以说是处于众矢之的。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娘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固执己见,一味地阻拦你步入仕途为官了。毕竟,这官场之路虽布满荆棘险阻,但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秉持一颗公正廉明之心,相信终能有所作为。所以,我的儿啊,你无需顾虑太多,只管放开手脚,大胆地向前迈进吧!”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夫人!”声音由远及近,只见魏莽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到得近前,他微微喘着气说道:“夫人,咱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启程上路啦!”听到这话,母子才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来路慢慢走回去。 此时的院子里好不热闹,数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整齐地排列着,每一辆马车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行李,显然这些都是精心收拾好的行装。而那些随行的家丁、家眷们也早已纷纷登上各自的马车,只待主人下令便可出发。 孟皓清与宁阳并肩站立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众人忙忙碌碌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就在这时,宁阳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一股温暖所包围,她不禁低下头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原来是孟皓清不知何时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刹那间,宁阳的双颊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要知道,这可是他们成婚以来,她的爱人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啊!她的心瞬间像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孟皓清的手,仿佛只要稍一松手,眼前的幸福便会如同流沙一般从指间溜走。 见到两人这般含情脉脉的模样,站在不远处的孟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心里清楚,刚刚自己与儿子之间的那场谈话想必是起到了作用,想到此处,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孟司温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稳稳当当地踏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就在此时,孟司温步履稳健地来到了两人跟前。他先是站定身形,接着目光如炬,自头顶开始缓缓下移,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后,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孩子啊,为父一直以来都未曾对你感到失望过。益合呀,唯有当我们这些老一辈人逐渐离去之后,你行事方可不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当今圣上赐予你这般崇高的特权不可居功自傲,在尚未彻底拨开那重重迷雾之前,这场较量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胜负之分亦难以定论呐!”说罢,孟司温轻轻抬起右手,用力地拍了拍孟皓清的肩膀,似是要将自己满心的期许与信任通过这一拍传递给他。 而后,他转过身去,稳步登上了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随着魏莽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马蹄声、车轮滚动声以及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雄浑激昂的乐章。这支庞大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在街道上徐徐前行,所经之处,引得两旁围观的百姓纷纷侧目。 邵凯和孟司温即将离开东都的消息不胫而走,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众多百姓在听闻此讯后的第一反应皆是难以置信,待回过神来,方才意识到那位深受他们敬爱有加的相国大人竟然真的已经辞官归隐,告老还乡;就连那位曾经驰骋疆场、守护一方平安的邵老将军也已步入暮年,选择解甲归田。一时间,人们感慨万千,心中既有对两位功臣离去的不舍,又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与担忧。 第144章 清肖联手 在这座庞大的相国府内,即便经历了种种变迁,但似乎并未显得太过冷清。昔日那高悬于门前、象征着无上权势的“相国府”三个大字,现今已悄然换成了“孟府”两个苍劲有力的字眼。 孟皓清也顺理成章地搬入了主院居住,而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雯儿,则自然而然地肩负起了新任管家的重任。 时间转眼来到了戌时。此刻,孟皓清正静静地端坐在主厅之中,耐心等待着什么。他时不时便会将目光投向门外,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之色。只见他在厅内来来回回不停地踱步,仿佛心中揣着一块巨石,令他坐立难安。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声响传入孟皓清的耳中。那是一道犹如闪电般快速闪过的声音,瞬间划破了周围宁静的空气。孟皓清闻声微微皱眉,紧接着迅速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运用自己敏锐的感知能力去探测来人的气息。片刻之后,一幅灰色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而出,当他察觉到那股无比熟悉的气息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于是,孟皓清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下,并伸手将桌上的茶碗斟满了茶水。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主厅之内。来者一路疾行,显然是赶得极为匆忙,以至于刚一进入大厅便气喘吁吁起来。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然后二话不说,径直走到孟皓清身旁的椅子处,一屁股坐了下去。 接着,他抓起面前的茶碗,仰头便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甚至连一滴都未曾剩下。然而,仅仅一碗茶水显然无法缓解他的口渴,只见他随手又抄起一旁的茶壶,继续往空茶碗中倾倒,直到再次将满满一碗茶水灌入口中,发出一连串“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待他终于喝得心满意足之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正坐在对面的孟皓清。 孟皓清看着眼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开口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二殿下!”。 李肖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接着拿起茶壶,缓缓将茶杯倒满,轻声说道:“可别再这般恭维于我了,我早已不再是什么尊贵的皇子啦。想当初,父皇一怒之下,不仅削去了我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连那所谓的名号都未曾给我留下。现如今的我呀,不过是一个无官无权、自由自在之人罢了。” 孟皓清微微摇头,一脸认真地回应道:“殿下此言差矣!不管怎样,您始终都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更何况您还是嫡出的次子呢。这流淌在体内的皇室血脉,可不是轻易就能被抹去或改变的呀!” 李肖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再次挥挥手说道:“哎呀,咱们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越扯越远啦!关于此次的动荡局势,益合啊,父皇大致已经跟我讲过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也算心中有数。而至于如何打破这个困局嘛,就得全仰仗你了。父皇还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听从你的安排,由你来决定我在这场风波中应当扮演何种角色。所以呐,今日我便专程前来找你领取任务啊。” 孟皓清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随即俯身凑到李肖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只需帮我完成两件事情便可......” 李肖起初还只是微皱着眉头静静聆听,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同。然而当他听完第二件事后,不禁面露些许惊讶之色,但稍作犹豫后,最终还是咬咬牙,勉强点了点头。 亥时。 孟皓清拖着沉重且疲惫的身躯,在悄然送别李肖之后,缓缓迈向自己的庭院。一路上,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涌不息,心情愈发沉重。踏入院子,他抬手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屋内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呆住。那原本属于父母、承载着无数温馨记忆的偌大房间,如今已彻底易主,成为了他的专属空间。下人们显然精心打理过,房间内的一切都被重新布置,崭新的装饰透着几分陌生,唯有那依旧摆在原位的床榻,能让他勉强寻得一丝旧日的痕迹。可看到床上的那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此时,宁阳正端坐在床边,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难掩一丝落寞与期待。显然,她已在此等候多时。孟皓清只觉一阵尴尬涌上心头,白天在父母面前牵起宁阳的手,不过是为了让老人安心,可在他内心深处,对于圆房之事,仍毫无准备,亦无半分意愿。他微微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内略显沉闷的寂静:“我……我去里屋睡吧,殿下睡在这里就好。” 宁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愤怒与不甘,她圆睁双眸,死死地瞪着孟皓清,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中,我就如此毫无魅力,连让你孟益合动一丝圆房的念头都不能?” 宁阳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诧异于自己的勇气。自嫁入孟家,她便莫名地对孟皓清心生畏惧。犹记得那次前往探清府寻他,本想故意用陈锦初激怒他,却未曾料到他会突然暴怒,被他掐住脖子拎起的瞬间,恐惧如影随形,好在孟皓清最终恢复了冷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孟皓清自从被他那精明的母亲一眼看穿心中所想后,便也不再故作矜持、端着架子了。虽说他对宁阳并无恨意,但要让他与宁阳圆房,心里却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儿。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始终认为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渣男行径。而且,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一直深爱着他的陈锦初啊!然而,他又曾向孟母许诺过不会伤害宁阳,一时间竟陷入两难之境。 只见孟皓清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这个……其实……我明天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要不咱们就改日再行圆房之事吧?”说罢,他忐忑不安地偷瞄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宁阳,只见她依旧板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见此情景,孟皓清心知这个借口恐怕难以蒙混过关,于是赶忙灵机一动,迅速转移话题说道:“哦,对了!明日不如你随我一同前往探清府吧。如今这府上守卫稀少,我实在担心你的安危。明日我会专门调拨一部分将士前来加强府内的安保工作。等这边的守卫力量部署妥当之后,你再安心待在府里可好?”说完这番话,孟皓清满怀期待地望向宁阳,希望能借此平息她的怒火。 宁阳觉得这事情要两情相悦才行,不能是硬逼着他,于是索性下了孟皓清给的台阶,随后说道:“行吧”。 也不知道是改日圆房行吧,还是明日去探清府行吧。 第145章 东都现在我说了算 卯时。 此刻,探清府内气氛紧张而肃穆,所有的探子已然全部集结完毕。只见那宽敞的庭院之中,四个威猛雄壮的虎卫如同四座山岳一般稳稳地站立在四方队伍的最前列。他们手紧紧握住刀柄,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清水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出现。 时光荏苒,仅仅过去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当初规模不过五百人的探清府如今已发展成一支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五千人大军。这些人或许并非个个都身怀绝世武功,但他们那标准的身材、严肃不苟言笑的神情,以及统一身着的探清府官服,却使得他们整体看上去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未过多时,只听得门口的马车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两道倩影从车上轻盈跃下。原来是赵湘和陈锦初两位女子正款步而来。 陈锦初昨天也被姜绪承委派给了探清府,美其名曰大理寺日后要做的事情可能超出常理,姜绪承并不想让陈锦初与孟皓清针锋相对。 当她们望见眼前这支庞大而威严的队伍时,不禁双双露出惊讶之色,心中对孟皓清更是钦佩不已。想当年,这探清府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声名狼藉之地,可谁能想到在孟皓清的悉心打造之下,竟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女缓缓步入清水楼,一眼便瞧见在那居中的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女子。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令她们稍稍一愣神,但很快便回过神来,随即动作整齐划一地抱拳躬身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坐在椅中的宁阳见状,连忙起身回礼,并微笑着说道:“见过赵将军,陈将军。” 赵湘微微侧身,目光投向陈锦初,那眼神中分明透着一丝疑惑与诧异,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陈锦初则轻轻扬了扬肩,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弧度,那姿态像是在说,这又有何妨?毕竟宁阳才是孟皓清明媒正娶的正妻。 陆忠不愧是经验老到的管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尴尬气息,立刻快步上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抬手示意两位女子就座,试图用这一连串的动作打破眼前略显僵持的局面。 片刻之后,楼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孟皓清下楼的脚步声。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三人视线之中时,众人皆不禁微微一怔,尤其是宁阳,她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还偷偷的咽了咽口水。记忆中的孟皓清从未有过这般模样。 此刻的孟皓清身着一袭紧致的探清府官服,那官服质地精良,其上精致地绣着麒麟图案,麒麟的纹路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云而起。 他的双臂戴着铁护臂,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腰间束着一条宽边腰带,完美地勾勒出他那宽窄合宜的蜂腰,再往下,是一双笔直而有力的双腿,整个人的身形虎背 蜂腰 螳螂腿。 与以往不同,孟皓清以往总是穿着宽松的朝服,或是样式普通的探清府官服,即便是外出执行任务,也不过是在普通官服外披一件甲胄罢了,平日里更多的是一身随性的公子便装。 可今日,这紧身的战斗官服穿在他身上,将他的身材优势展露无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霸气。腰间别着一把铁扇,扇柄镶嵌着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光。他的长发被紧紧束起,一丝不乱,呼吸平稳而均匀,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四方步,一步一步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令人心生敬畏。 赵湘此时也失了神,不过陈锦初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她和孟皓清可谓是早已坦诚相待什么样子的孟皓清她都见过。 孟皓清面带微笑地向那两位女子轻轻颔首示意后,便转身迈步前行。只见那两名女子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一同缓缓走出了清水楼。 楼下原本就聚集着一群黑压压的人群,此刻一见他们心目中的首领现身,众人纷纷匆忙单膝跪地,并异口同声地高呼道:“参见孟大人!”这声音犹如雷鸣一般,响彻整个街道。 孟皓清稍稍抬起头来,目光扫视过下方跪着的众人,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想来各位应该都已经知晓此次圣上所下达的皇命了吧?赋予我们如此特殊的权力并非是要让大家借此机会肆意妄为、欺压良善百姓啊!不知诸位是否能够理解其中深意呢?”说话间,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如鹰隼般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些部下。 众人感受到来自上方那股强大的威压,心中不禁一凛,但还是毫不犹豫且坚定不移地齐声回应道:“我等明白!” 听到众人这般回答,孟皓清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轻点了一下头后接着又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东都将全面实行宵禁制度。在此期间,所有身处东都的大小官员以及各路将领皆不准踏出东都城门半步。若有胆敢违抗此命令之人,一律问斩立决!袁举何在?” 随着孟皓清话音落下,一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虎卫应声而出,大步向前迈出一步后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属下在!” 孟皓清神情严肃地注视着面前这位忠诚的下属,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现命你率领一千名探子火速前往并严密包围住东都的各个出入口。记住,除了普通老百姓以外,无论是哪位官员或者将领妄图出城,一概阻拦,绝不可放行!” 袁举闻令后,高声应道:“末将领命!定当不负大人所托,坚决完成任务!”言罢,他转身带领着手下一众探子迅速离去,执行孟皓清所交代的重要使命去了。 孟皓清手下这个虎卫都有独特的本事,沈丘擅长观察局势然后制定作战计划和调查案件,赵怀恩轻功了得擅长收集情报,袁举洞察力很强能看破人心识破各种伪装,周千……做饭好吃。 第146章 暗潮涌动 崔炎府邸。 一名神色匆匆的侍卫快步跑来,单膝跪地向崔炎禀报:“将军,情况不妙啊!咱们的人现在根本没法接近御书房周边区域,就连皇上的寝宫都难以靠近分毫。昨天有不少将士试图靠近御书房,结果全都被刘知那帮家伙给无情地斩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崔炎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缓缓开口道:“如此看来,李启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罢了,既然进不去,那就暂且按兵不动吧。反正只要等到我们彻底掌控了整个朝堂局势,到那时再杀进他的御书房也为时未晚。立刻传令下去,让所有将士迅速撤出东都,最近这段时间咱们行事过于高调张扬,只怕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了。”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一个男子拱手抱拳,一脸凝重地说道:“将军,恐怕现在想要撤离已经来不及了。昨日孟皓清突然下达了东都宵禁令,除了普通百姓之外,任何文臣武将一律不准踏出东都一步!”此人正是崔炎的副将贾曲,他为人阴险狡诈,但却也是崔炎极为倚重的得力助手。 崔炎闻言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只能想办法乔装改扮一番,然后趁机溜出去,尽快与外面的将士们会合。”然而,贾曲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回答道:“属下之前已经命几个人试过这种方法了,可根本就行不通啊!而且还有一些心急的将士强行闯关,最终都惨遭杀害……”。 只见崔炎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贾曲见状,赶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那把守城门之人名叫袁举,乃是探清府的虎卫。此人心思缜密、眼神尤为毒辣,只需一眼便能轻易分辨出咱们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差异。更为棘手的是,眼下探清府的众多探子已经将整座东都围得水泄不通!” 听到此处,崔炎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后说道:“哼,他们这是想将我们困在这里,来个瓮中捉鳖啊。不过无妨,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暂且不走好了。反正马上就要到新年了,不如就在此地陪着孟大人一同过年吧。” 贾曲面露忧色地问道:“可是将军,咱们城外还有诸多将士呢,该如何是好?” 崔炎略作思索,随后沉声道:“先让城外的将士们原地待命即可。另外,速速派人去通知城中那一万多名将士,务必躲藏妥当,近段时间切莫轻易现身!” 贾曲听后连连点头应道:“末将领命。只是将军,如今我们所掌控的朝堂局势极不稳定,可以说是摇摇欲坠啊。若是贞启帝得以恢复,恐怕朝中绝大部分大臣都会立刻倒戈相向。毕竟谁也不愿意背负着贼子的千古骂名呐!” 崔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些情况本将军自然清楚。现今朝堂之上,众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御书房密室。 贞启帝面容略显疲惫,以手轻轻支着头,整个身躯斜靠在那把雕龙画凤的檀木椅子上,双眸闭合,似在养神休憩。密室之内,寂静幽冷,寒意如丝缕般悄然蔓延,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着一丝阴霾。此时,一旁侍奉的付贤,见皇帝陛下似在睡梦中也难掩倦意,便轻手轻脚地拿起一件厚实的锦缎袍子,小心翼翼地盖在贞启帝的身上,那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这片刻宁静。 片刻之后,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傅川脚步轻缓,每一步都落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他慢慢地靠近贞启帝,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小心,靠近之时,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搭在贞启帝的手腕上,准备为其诊脉。尽管傅川的动作已经极为轻微,但那细微的触感仍让贞启帝有所察觉,他缓缓睁开双眼,喉咙间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 傅川见状,神色惶恐,双腿立刻弯曲,作势就要下跪行礼。贞启帝见状,微微坐直了身体,抬手轻轻摆了摆,说道:“此处并无外人,繁文缛节大可免去。”言罢,贞启帝将原本支着头的胳膊放回身侧,摆放妥当,傅川再次将手指搭在贞启帝的脉搏之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脉搏的跳动。密室之中,寂静无声,唯有傅川偶尔皱眉思索的神情,一旁的付贤,眼睛紧紧盯着傅川的一举一动,手心不自觉地沁出冷汗,神色间满是紧张与担忧。 过了些许时候,傅川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后说道:“陛下,幸得陛下洪福齐天,身体恢复状况尚算良好。只是这密室环境阴冷潮湿,于陛下龙体康复多有不利,致使恢复之速颇为缓慢。臣方才为陛下仔细诊脉,察觉陛下体内毒素正逐渐消退,此乃吉象。然如今陛下又新患风湿之症,若不尽早移驾至温暖向阳之处,多沐阳光,日后陛下肩部恐会时常疼痛难忍,还望陛下三思。” 贞启帝眉头微微一蹙,轻咳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随后缓缓说道:“此时还尚未到合适之时,这场精心编排的大戏,如今还未到落幕的时刻。况且,关键的主角还未曾正式登场施展手段,朕身为这幕后的布局之人,也只能暂且忍耐这恼人的风湿之苦,在这阴冷之地委屈些时日了。”贞启帝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与无奈,仿佛在这密室之中,已然将朝堂的风云变幻尽收眼底。 傅川见皇帝如此,赶忙转身走向放置物件的盒子。他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几包精心包裹的草药,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接着,他又从中取出几个制作精良的膏药,转身递给付贤,同时郑重地说道:“这些草药皆是为陛下精心调配的。用法还是依照往常那般,以沸水充分煎煮,只是此次剂量有所调整,每日服用两次即可。倘若陛下肩部风湿疼痛发作,便将这膏药为陛下贴上,其药效颇为显着,可有效缓解疼痛。”傅川的声音沉稳而专业,每一个字都透着对皇帝健康的关切。 付贤双手恭敬地接过草药和膏药,微微低头,然后轻点了点头。他知晓此刻护送傅川离开密室乃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便侧身引着傅川,脚步缓慢而沉稳地朝着密室门口走去。一路上,两人皆未言语,唯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廊道中回响。 待付贤返回密室之后,贞启帝抬眼望向他,轻声问道:“付贤啊,朕被困于这密室之中,对朝堂之事已多日未闻。近些日子朝堂之上究竟是何种境况啊?”贞启帝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与关切,虽然身处密室养伤,可心中对朝堂局势的牵挂从未减少。 付贤微微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回陛下,如今朝堂局势颇为复杂。太子殿下近来动作频频,已然拉拢了诸多朝中大臣,其势力范围正在逐步扩张。不仅如此,他还借故罢免了许多文臣武将,那些被罢免之人虽心怀不满,然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如今朝堂之上,众人皆生怕因言语不慎而引发动乱,尤其是张凌云、姜绪承等几位老臣,更是谨小慎微,不敢过多言语,深怕卷入这场暗流涌动的纷争之中。”付贤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贞启帝的神情变化,不敢有丝毫懈怠。 贞启帝听后,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这些老臣,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深谙其中利害。他们心里明白,倘若此刻贸然与太子站在对立面,那朝堂的局势必定会陷入极度的不稳定之中。所以,朕料想他们几人此刻皆是在委曲求全,暂避锋芒,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做打算罢了。”贞启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洞察一切的睿智,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第147章 心结 巳时。 云山森林。 这个坐落在东都边境的广袤森林,曾经见证过一场激烈的新军领军将军选拔。如今,阳光倾洒而下,穿透茂密的枝叶,在地面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就在这宁静而又充满生机的上午,孟皓清与齐二升正漫步其中,看似悠闲却各怀心思。 此刻的齐二升眉头紧锁,仿佛心中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自从在地宫中不慎误伤孟皓清后,他便一直深陷于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正因如此,心思细腻的孟皓清特意将约他从国子监出来,美其名曰巡查东都边境的动态,实则是想帮这位憨厚老实的好友摆脱自责的泥沼。 走在前方的齐二升步履沉重,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地挪动着脚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孟皓清饶有兴致的目光。只见孟皓清望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齐二升不仅身材魁梧,就连走路的姿势都颇为滑稽,一摇一晃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动画片里憨态可掬的熊二。 “二升啊!我走得好累,要不你来背我一程吧?”孟皓清突然出声喊道。听到这话,齐二升猛地回过头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接着迅速蹲下身子,向孟皓清示意让他爬到自己背上。 然而,就在齐二升静静的等候他上来的时候,孟皓清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猝不及防之下,齐二升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来了个大大的前趴。看到这一幕,孟皓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林间回荡。 齐二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无奈地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孟皓清。他也不生气,只是傻笑着挠了挠头,似乎早已习惯了孟皓清这种奇怪的举动。待身上的灰尘大致清理干净后,齐二升迈着大步追上了仍在手舞足蹈的孟皓清,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继续在这片神秘的森林中缓缓前行。 孟皓清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眼前的齐二升,轻声问道:“二升啊,咱们相识至今,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呢?” 齐二升下意识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眉头微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俺……俺记不太清楚啦,感觉好像已经有十年左右了吧。” 孟皓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感慨地说道:“是啊,应该差不多有十年了。还记得我身陷刑部大牢之时,曾暗自思忖过,我孟皓清活到二十岁,竟然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未曾结交到。那时,我的脑海里逐一闪过四皇子、张广还有你齐二升的身影,心里不禁自问,你们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呢?经过一番思索后,我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很显然,你们对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而是如同兄弟一般亲密无间,更像家人一样。” 说到此处,孟皓清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遥想儿时岁月,总觉得你和张广太过沉闷无趣,故而平日里若没有正儿八经的事情需要商议处理,我通常不会主动去找你们。而那些肆意放纵、荒唐胡闹的时刻,我往往都会选择与四皇子一同度过。然而,每当我面临危险或者需要支援时,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总是你们两个。要么是随军出征,浴血沙场;要么便是奉命守护于我身旁,不离不弃。这么多年来,你们其中一人沉默寡言,另一人则忠厚老实,但却始终如一地为我遮风挡雨,不知替我拦下了多少明枪暗箭。也正因如此,当你因一时失智而误伤我那一剑时,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你所扮演的一直都是那个护我周全的角色!” 齐二升缓缓地低下了头,就像一朵被沉甸甸的露水压低了脑袋的花朵一般。他的目光不敢与孟皓清对视,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对方叫自己出来的原因。一股暖流在心底涌动着,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心。 孟皓清淡淡地开口道:“那件事情啊,我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过!所以呢,二升,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去想了。再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连根头发都没少!要是你一直被困在那一刻,以后可怎么保护我?”。 听到这里,齐二升慢慢地抬起了头,脸上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憨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和忧虑,让人看到后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好起来。不过很明显,此刻的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孟皓清已经足够强大,并不需要他。然而,尽管如此,孟皓清这番贴心的话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欣慰,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孟皓清见状微微一笑,接着用力的撞了一下身旁的齐二升。要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山丘,他那宽阔的胸膛几乎能够将孟皓清整个儿装进去。可是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撞之下,齐二升竟然稳如泰山、纹丝未动。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敏捷地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之中,朝着那嘈杂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地摸索过去。 二人蹑手蹑脚地躲在了远处那茂密且幽深的灌木丛里,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紧张而又专注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发生的一幕。只见一群凶神恶煞、手持利刃的人,正气势汹汹地追逐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脚步踉跄,似乎已经精疲力竭,但仍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着。 孟皓清和齐二升见状,不禁同时皱起了眉头。齐二升紧紧盯着那群人,嘴里喃喃自语道:“俺好像看过这些人,这些人的装扮俺记得……”一旁的孟皓清听闻此言,连忙追问:“在什么地方见过?快想想!” 齐二升一边挠着头,一边努力回忆着过往的经历。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俺记起来啦!有一次俺跟着罗大人进宫办事儿,到了深夜时分,就在那东华门附近看到过这群人。当时他们也是这般装扮,一模一样!” 孟皓清听后,心头一震,顿时恍然大悟。他心中暗想:既然如此,那么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崔炎的手下,看这装扮应该是崔炎的亲信,孟皓清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第148章 找相国的女子 眼看那几个恶徒即将擒住女子,孟皓清与齐二升毫不犹豫,如离弦之箭般冲将出去。孟皓清身姿矫健,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被恶徒们踹飞的女子。他的动作轻柔且迅速,仿佛生怕给女子带来一丝伤害,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其平放在地上。 此时,齐二升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那几个恶徒身后乍现。只见他双手似铁钳一般,猛地按住其中两人的头颅,而后狠狠发力相向一拍,那两人瞬间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孟皓清则身形一闪,已然来到剩余恶徒面前。他手中铁扇“唰”地展开,扇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紧接着,他侧身使出一记凌厉的飞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后,铁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如死神的镰刀般逼近恶徒们的咽喉。刹那间,血如泉涌,那几个恶徒捂着脖子,鲜血汩汩流出,两眼翻白,生机顿失。 齐二升岂会停歇,他顺势拎起一个还在挣扎的恶徒,大喝一声,将其用力甩向旁边的石壁。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恶徒的身体软软滑落,没了气息。 见此血腥惨烈的场景,剩下的两个恶徒吓得呆若木鸡,双腿发软。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瞬间回过神来,转身拔腿就跑。孟皓清见状,冷冷喝道:“二升,别留活口!” 齐二升微微点头,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刹那间,袖口寒光一闪,两把飞刀如流星赶月般呼啸而出,精准地贯穿了逃跑二人的后背。二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再不动弹。 齐二升面色冷峻,如同一头谨慎的猎豹,逐一仔细检查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不放过任何一丝生机的迹象。直到他确认没有一个活口,才微微抬起头,朝着孟皓清所在的方向坚定地点了点头。 孟皓清蹲下身子,轻柔地扶起那女子,她的身体柔弱无骨,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脸颊,试图唤醒她。随后,孟皓清抬眸望向齐二升,眼神交汇间传达着无声的默契。齐二升迅速将腰间的水壶一把扯下,手腕一抖,水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丢向孟皓清。孟皓清稳稳接住,打开壶盖,小心翼翼地喂女子喝了几口。 “咳咳咳咳”。 女子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如同干涸的河道突然涌入清泉,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迷茫与虚弱,气若游丝地说道:“是……是你救了我吗?” 孟皓清微微颔首,以示回应,紧接着轻声问道:“姑娘,你要去哪,为何这些人要追杀你?” 女子眼神呆滞,仿佛思绪还被困在一片混沌迷雾之中,只是呆呆地望着孟皓清,过了片刻才喃喃说道:“我……我要干什么来着?”孟皓清顿时一脸黑线,心中满是无奈,暗自腹诽:这姑娘莫不是在拿我打趣,自己要做何事竟来问我? 女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哦!对了……我要……我要去东都,找相国大人孟司温。”话落,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一软,双眼缓缓闭上,再次失去了意识。 孟皓清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心中满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要去找自己的父亲。他迅速伸出两指,搭在女子的手腕上,片刻后,神色平静地说道:“许是太累了,且多日粒米未进,这才饿晕了过去。” 既然眼前这位娇俏可人的姑娘是专程前来寻找自己父亲的,那么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坐视不理。只见孟皓清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去,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将她打横抱起。他的双臂稳稳当当,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随后,孟皓清朝着正在检查尸体的齐二升喊了一声:“二升,咱们走吧!”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招呼声的齐二升连忙站起身来,他手脚麻利地将刚刚从那些尸体上搜刮下来的所有有用之物统统装进了随身的包袱里。接着,他抬起头看向孟皓清,面露犹豫之色,开口问道:“可这些个尸体该如何处置呢?总不能就这么撂在这儿吧?” 孟皓清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不必理会它们,这些人既然已死,自然会有他们的主子寻上门来收拾残局的。”说罢,便迈开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齐二升闻言点了点头,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孟皓清的判断。于是,他紧紧跟在孟皓清身后,一同渐行渐远。 这一路行来,孟皓清始终觉得怀中的女子颇为怪异。她的气息平稳得如同沉睡中的婴儿一般,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令孟皓清感到诧异的是,尽管此女身形娇柔,看似与寻常弱质女流无异,但她体内竟流淌着武夫般雄浑的气流。这种反差实在令人费解,也让孟皓清心下暗自揣测起这神秘女子的身份来历。 孟皓清并未将她带回孟府,而是径直前往了探清府。当他抱着这名陌生女子踏入府门时,赵湘和陈锦初不禁面露惊愕之色。毕竟,平日里孟皓清行事稳重,如今突然带回来一名女子,着实出乎她们的意料。 待孟皓清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述给赵湘和陈锦初后,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随后,赵湘和陈锦初赶忙动手为那名女子擦拭身子,并贴心地为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裳。 随着衣物的更换,女子的面容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肌肤胜雪,柳眉如黛,双眸犹如星辰般璀璨明亮,鼻梁挺直而小巧,嘴唇不点自红,宛如樱桃般诱人。这般绝世容颜,竟是丝毫不逊于赵湘和陈锦初二位佳人。一时间,整个房间仿佛都因这女子的美貌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第149章 天然呆 翌日。 酉时。 孟皓清、赵湘和陈锦初三人站在房间里,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张榻上仍在沉睡中的女子。他们各自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仿佛想要透过那紧闭的双眼窥探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赵湘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这姑娘究竟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居然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真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情。 陈锦初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刚才我已替她把过脉,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所致罢了。”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位陌生女子的状况感到有些无奈。 赵湘转过头来,将视线投向孟皓清,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这姑娘大老远跑来寻找相国大人所为何事呢?” 孟皓清同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接着说道:“我当时问她时,话还未说完,她便突然晕厥过去了。而且这姑娘着实有些奇怪……”说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赵湘见状,连忙追问道:“哦?何处奇怪?快说来听听!” 孟皓清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解释道:“经过我的观察,发现她的身体丝毫没有任何练武留下的痕迹,整个人显得异常柔弱,按常理推断,她应该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她的身上竟隐隐散发出一股武夫气流。” 就在此时,一直静静聆听的陈锦初插话道:“其实这倒也并非全然稀奇之事。曾经师父提及过,世间存在一种特殊之人,他们天生便携带武夫气流,但由于身体条件所限,无法真正踏上习武之路。不过,这些人却能够巧妙运用自身的气流去完成诸多常人难以做到之事,比如行医救人等。”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那名女子毫无征兆地突然坐了起来!这个举动实在太过突兀,吓得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心脏也跟着猛地跳了一下。 只见女子先是有些茫然地东张西望,目光迅速扫过房间里的各种陈设,似乎想要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接着,她将视线缓缓移到面前的三个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疑惑。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注意力便被孟皓清吸引住了,那双眼睛就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地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手忙脚乱地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脚步踉跄地冲到桌子前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端起桌上的茶壶,毫不犹豫地将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开始大口大口、咕嘟咕嘟地猛灌起水来。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瞬间让另外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位行为怪异的女子。好一会儿之后,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走到椅子前坐下,开始七嘴八舌地向女子发问。 陈锦初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孟皓清紧接着追问:“你来这里找我父亲究竟有何要事呢?” 赵湘则好奇地打听:“姑娘,不知你是从何处而来?” 孟皓清面露关切之色,询问道:“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最后赵湘问道:“姑娘,你现在饿不饿呀?”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女子却仿佛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喝着水。正当大家以为她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时,最后那个关于是否饥饿的问题却好似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只见她突然停下喝水的动作,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孟皓清,嘴里快速吐出一个字:“饿!” 孟皓清见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扶额轻叹一声后,转头朝着门外大声喊道:“陆忠,快给这位姑娘准备一些吃的东西送过来!” 经过这番折腾,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这姑娘似乎只能听懂与自身需求密切相关的话语,对于其他问题,则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这姑娘是个天然呆。 没过多久,陆忠就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端来了满满一大桌丰盛的食物,不仅有各式各样香气扑鼻的菜肴,还有一个装满了白花花米饭的大木桶。那女子一见这些美食,眼睛顿时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把夺过一只空碗和一双筷子。 只见她的动作慌乱而迅速,仿佛生怕有人会跟她抢似的。她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只空碗用力地塞进木桶里,瞬间就盛起了满满的一碗米饭。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用筷子夹起桌上的菜肴,狼吞虎咽起来。 她吃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急,嘴巴不停地咀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每一口米饭都被她大口大口地扒进嘴里,与此同时,她手中的筷子还不断地伸向那些美味可口的菜肴,眨眼间,整个桌子上的饭菜就像是遭遇了一场可怕的蝗灾,所有的食物都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不见。 短短一会儿功夫,原本摆满了各种佳肴的餐桌,此刻只剩下一个个空空如也的盘子,干净得好似刚刚被洗过一样。然而,那女子似乎仍未满足,她两只手紧紧地捧着那只已经见底的饭碗,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全是饭菜,说话也变得含混不清,但还是努力地朝着孟皓清嘟囔道:“不……够!” 孟皓清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只能无奈地再次扶额叹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转过头去,提高声音冲着门外喊道:“陆忠,再去弄些饭菜过来!” 很快,陆忠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满桌的空盘子时,脸上不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他们并没有多做停留,陆忠迅速指挥身后的人将一道道新鲜出炉的热菜摆放到桌面上,并手脚麻利地收走了那些空盘子。最后,他还不忘在桌上又放上一小桶热气腾腾的米饭,然后才转身离去。 第150章 鬼医圣手 或许是因为刚刚饱餐一顿,身体得到了些许能量补充,这位女子进食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一些,但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歇,依旧不停地将食物往嘴里填塞着。只见此时她那小巧的嘴巴被各种菜肴和米饭填满,说话都变得有些含糊不清起来。 “我……我叫夏言熙,字念音。我的爷爷名叫夏仲秋,就是他老人家让我前来寻找相国大人的。” “夏仲秋!” 当这三个字从女子口中吐出之后,在座的另外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孟皓清满脸惊讶地开口问道:“夏老头竟然是你的爷爷?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闻过夏老头还有个孙女呢?” 这个夏仲秋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大尉的开国元勋之一,因其医术高超而被誉为“鬼医圣手”。在大尉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阎王让你三更死,鬼医留你到五更。”说的便是夏仲秋那神奇的医术。 据说,他所掌握的独门绝技——鬼手,可以将自身的气流汇聚于双手之上,然后随心所欲地穿梭于病人体内进行医治。然而,就在贞启帝八年的时候,已经年逾九十高龄的夏仲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东都,从此开始云游四海、闯荡江湖。而且,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位传奇人物一生膝下无子无女。 面对孟皓清的疑问,夏言熙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继续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并随口应道:“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只记得贞启八年的时候,爷爷在苗州把我给捡了回去,并取名为夏言熙,我也算爷爷抚养长大的,这些年我一直跟爷爷游历江湖”。 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令孟皓清不禁有些瞠目结舌、惊愕万分他也没想到多年不见得夏仲秋竟然多了个孙女,还是捡来的,他缓缓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水,仿佛想要借助这碗水来平复听到这狗血剧情的情绪波动。然而,当他刚把碗送到嘴边准备一饮而尽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清脆悦耳但又让人哭笑不得的声音。 夏言熙鼓着腮帮子,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让她说话都变得含含糊糊,但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出她说的每一个字。只听见她用天真无邪且带着一丝娇憨的语气对孟皓清说道:“你就是相国大人的儿子孟益合吧?我爷爷说如果觉得你长得还不赖,就让我嫁给你!”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孟皓清口中的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化作无数水珠,如喷泉般朝着前方喷涌而出。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那声音听起来既尴尬又窘迫。 此刻的孟皓清正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姑娘,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而此时的夏言熙则睁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真诚和坦率。她看着孟皓清,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向对方强调自己所言非虚。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原来是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子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破功笑出了声。其中陈锦初笑得最为夸张,只见她双手捂着肚子,身体因为大笑而不停地颤抖着,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已经憋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而赵湘虽然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那微微抖动的肩膀以及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孟皓清的模样,也充分暴露了她正在极力忍耐笑意的事实。 在孟皓清的认知里,夏仲秋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那言语风格,活脱脱就是个老不正经的江湖郎中。与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记忆相互映照,夏仲秋就好似那些在街边叫卖大力丸与印度神油的药贩子,嘴里吐出的话语,三句里头总有两句离不开下三路的低俗内容。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的流转,都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往那不堪的方面去联想,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与轻佻气息。 孟皓清着实有些难以忍受这般情境,眼神不经意间瞥见身旁的两位女子。只见她们虽极力忍耐,却仍能看出在憋笑。 孟皓清心中一动,悄悄将手伸向陈锦初的腰间,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你还笑,怎么,我若是娶了她,你就这么开心?行啊,真到了那时候,你们俩都成了我的女人,可别为了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乖乖地一起分享我吧。” 陈锦初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抬眸看向孟皓清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轻启朱唇回应道:“随便你咯,如今不也相当于在分享吗?我又不是你的正妻,你这风流登徒子想娶多少个,我可没意见。毕竟人多了,吃饭的时候也热闹些,人多吃饭香嘛,不是吗?” 孟皓清正襟危坐于桌前,此刻却面色铁青,仿佛刚刚吞下了一只令人作呕的死苍蝇一般难看至极,想必陈锦初是疯了,说出如此疯话。 他望着眼前仍在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夏言熙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夏老头的孙女,可有何凭证?” 夏言熙听闻此言,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碗筷,优雅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后,对着孟皓清俏皮地勾了勾手指,示意其凑近一些。 孟皓清犹豫片刻,但还是依言缓缓靠近过去。就在两人距离咫尺之遥时,只见夏言熙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异常,她那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紧接着便开始凝聚周身的气息于掌心之中。 刹那间,夏言熙的右手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犹如幽冥之火般摇曳闪烁着。未等孟皓清反应过来,那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右手已然如闪电般迅速地刺入了他的身躯之内。孟皓清顿感一股剧痛袭来,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之色。他只觉得自己的体内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正在肆无忌惮地蠕动着,所到之处带来阵阵刺骨的疼痛。而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那只神秘之手竟然一路朝着他的心脏位置游弋而去。 就在孟皓清心胆俱裂之际,那只恐怖的手终于抵达了他的心脏处,并紧紧地握住了那颗正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时间,孟皓清呼吸急促,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都因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颤抖不止。 然而,始作俑者夏言熙却并未就此罢手。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酷而戏谑的笑容,先是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陈锦初,而后又将目光重新移回到孟皓清身上,轻启朱唇道:“哟!这心脏还有点意思,你的心脏告诉我这个女人在你心中的份量可不轻啊!” 夏言熙施展出来的鬼手,已经证明了她和夏仲秋的关系。 第151章 传承人 夏言熙缓缓地抽回手,那一瞬间,孟皓清才察觉到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接着,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自己的身躯,发现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丝毫异样,心中这才彻底笃定,刚刚夏言熙所施展的必定是夏仲秋的独门绝技——鬼手。这鬼手,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实。 夏言熙仿若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平静地重新端起碗筷,那模样就像是被饿了许久的饕餮,开始尽情地享受桌上的美食。她身形虽娇小纤细,可食量却大得惊人,整整六人份的食物在她的扫荡下逐渐见底,这般情景,着实令人咋舌。 孟皓清凝视着狼吞虎咽的夏言熙,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夏老头让你来找我父亲,究竟所为何事?” 正埋首于饭菜之中的夏言熙,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片刻之后,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碗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旋即,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若蚊蝇般地说道:“爷爷,他……被人害死了。” 此语一出,屋内的三人顿时神情凝重,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未曾料到,再次听闻鬼医圣手夏仲秋的消息,竟然是他的死讯。夏仲秋在他们心中,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是传奇般的存在,如今这座高山轰然崩塌,只留下无尽的惊愕与悲痛。 孟皓清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像是怕惊扰到夏言熙那脆弱的神经,轻声说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言熙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抬起手,用衣袖快速地擦去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她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泛起幽绿的光芒,那光芒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诡异。她咬了咬牙,将右手猛地刺入自己的肩膀,眉头因剧痛而紧紧皱起。片刻之后,她从肩膀处缓缓抽出一封信。她将信递给孟皓清,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是爷爷给相国大人的信,他说如果见不到相国大人,交给孟益合也行。你看看吧,里面应该写了原因,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孟皓清接过那封信,入手之处,竟还带着些许温热,那残留的温度似乎诉说着写信之人的急切与不甘。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件,展开信纸,目光缓缓扫过那一行行字迹,夏仲秋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相国大人,见字如面。当您开启此信之际,老身恐已魂归黄泉,与世长辞。老身于这世间已度过近百年的光阴,岁月悠悠,却无儿无女相伴,孤苦伶仃。念音,那是我在苗州偶然捡到的一个姑娘,初遇之时,她神志不清,伴随着痴傻,仿若被迷雾笼罩的幼兽。我心生怜悯,便以鬼手绝技为她医治,费了无数心血,终使她恢复神智。我本满心期许,想着日后能与这姑娘相互扶持,于是认下她当我孙女,让她为我养老送终,如此一来,鬼手之术亦能得以传承,延续我夏家医术之香火,这是两全其美之事。” “然,今年却灾祸连连,诡异之事频发。我携念音游历大尉各州郡,本想安享晚年,却不想总有人暗中窥探,四处打听我夏仲秋的行踪。起初,我只当是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好奇,并未放在心上。可数月之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打破了平静。那追杀之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的身法与武功路数,竟皆出自邵凯麾下。老身跟随陛下征战多年,见多识广,一眼便断定,此事绝非偶然,定是东都邵凯帐下有将军出了问题,恐有不轨之心,不然不会追杀我一个将死的老头,许是盯上了我的鬼手” “前些日子,冤家路窄,我再次与那伙歹人狭路相逢。这一次,我更是惊觉其中一人所用功夫,必定是后将军崔炎的亲传绝学。此事非同小可,东都之内,恐有内乱将起。老身这把老骨头,早已历经风雨,活够了本。如今,我不求相国大人出手相救,只恳请您能看在老身曾为大尉略尽绵薄之力的份上,保全念音这丫头。她聪慧过人,又尽得我鬼手之真传,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对大尉定有大用。万望相国大人务必护她周全,莫要让她落入歹人之手,遭受迫害。” 孟皓清的眉头随着阅读的深入而越皱越紧,他深知此事牵连甚广,心中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而屋内的气氛也因这封信的内容变得凝重压抑起来。 孟皓清缓缓地将信件仔细折叠,收入怀中,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跟我说说,夏老爷子到底是怎么遭遇不测的?” 夏言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只要一想起那惨烈的场景,心中就会被无尽的哀伤淹没。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缓缓说道:“就在爷爷临死前的那个晚上,爷爷把我叫到跟前,他的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决绝。他施展鬼手,竟将这封信缓缓地藏入了我的身体之中。随后,他紧紧地握住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叮嘱我,倘若他遭遇不幸,命丧黄泉,我一定要马上逃离,一刻都不要停留,拼了命地跑,要前往东都寻找相国孟司温,并且把信亲手交到相国大人的手中。” 夏言熙微微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汹涌的情绪,接着说道:“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上山采药。当我满心欢喜地背着药篓回到家中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如坠噩梦。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殷红,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腿发软,但还是强忍着恐惧,焦急地朝着屋内奔去。只见爷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早已没了生机,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我心急如焚,立刻施展鬼手,试图将爷爷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曾经能起死回生的医术在这一刻却失去了魔力,爷爷依旧毫无反应。”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继续说道:“后来,我在慌乱中仔细检查,才发现爷爷是被暗器所伤。那暗器极为歹毒,在爷爷体内瞬间炸开,仿佛是一个恶魔,一瞬间就将爷爷的气息全部抽空,致使他气绝身亡。我忍着巨大的悲痛,亲手埋葬了爷爷。本想着过几日收拾好心情便启程前往东都,可谁能料到,灾难并未就此停止。就在我还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之中时,一瞬间,漫山遍野都是前来抓捕我的人。我孤立无援,别无他法,只能被迫开始一路逃亡。在逃亡的路上,我历经无数艰险,好不容易才到了东都,刚到这里,就遇见了那几个人,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便都知晓了。” 第152章 暗器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坐着的夏言熙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猛地挺直了身躯。只见她面色凝重,左手开始散发出幽幽的绿色光芒。那诡异的光芒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延伸至她的右手边肩膀处。 紧接着,那手从她的肩膀处伸了进去。然后抽出,而此刻手中竟然多了一个小巧的暗器! 夏言熙小心翼翼地将暗器放置在面前的桌子上,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这是我费尽力气才从我爷爷的体内找出来的。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用这个暗器残忍地害死了我爷爷。当时情况危急,我便冒险将它一同藏进了自己的肩膀里,期望日后能够派上用场。” 坐在一旁的孟皓清听闻此言,立刻伸手拿起那个暗器,仔细地端详起来。这暗器看起来类似于一根细长的钢针,但又有所不同。其针尾部分宛如一朵正在绽放的鲜花,花瓣层层叠叠,甚是精美。然而,如此美丽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赵湘突然眼神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孟皓清手中的暗器,口中惊呼道:“暗爆针?” 孟皓清见状,不禁疑惑地看向赵湘,开口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你会这般惊讶?” 赵湘定了定神,解释道:“据我所知,崔炎麾下有一员副将名叫贾曲,此人擅长使用两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作为武器。但鲜为人知的是,他真正令人胆寒的杀招却是这暗爆针。你们看这针尾的花朵,其实原本只是一个尚未开放的花骨朵罢了。一旦这根针成功刺入人的身体,那花骨朵就会在瞬间爆开,化作眼前这般绚烂的花朵模样。其威力之大、杀伤力之强,简直超乎想象。” 孟皓清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这个贾曲,究竟是何种实力?” 赵湘接到问题,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色,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关于贾曲的种种信息。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据我所知,贾曲乃是八品初期的实力。” 孟皓清听到这个答案,眉毛轻轻挑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在他看来,这样的实力尚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如今的孟皓清,自身已然达到了七品初期的境界,且他的武夫之路独具特色,与寻常武夫大不相同。对于他而言,横跨一个段位进行战斗并非难事,莫说是八品初期,即便是面对八品巅峰的强者,他也有足够的自信与底气,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要知道,孟皓清所修炼的武夫气流别具一格。当他睁开双眼时,便能够凭借自身独特的功法与技巧,轻松跨越段位的限制与对手周旋。而一旦他闭上双眼,进入到另一种战斗状态,那他就仿佛化身成为另一种更为强大而神秘的存在,战斗力将会得到更为恐怖的提升,其手段与实力往往会让对手始料未及,陷入绝境。 孟皓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缓缓转向夏言熙,轻声说道:“既然夏老头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了我父亲,那么从今往后,你便留在东都吧。只是可惜,我父亲现今已然离开东都,告老还乡去了。不过你无需担忧,日后有我在东都护着你便是。”说罢,他静静地凝视着夏言熙,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此时的夏言熙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听闻此言后,她抬起头来,与孟皓清对视一眼,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孟皓清转头望向窗外,观察了一下外面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接着回过头对夏言熙说道:“时间不早啦,早些歇息吧。从今天起,这间屋子就归你居住了。这清水楼的顶楼可是我的专属房间,但你尽管安心在此入住,绝不会有人前来叨扰于你。” 夏言熙听完,先是一脸憨态可掬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那……那你让我住在这里,你又住到哪里去呢?” 孟皓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怔,稍作思索之后回答道:“我自然是回到孟府居住啊,难不成还能和你同住一室不成?”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然而令孟皓清没有料到的是,夏言熙听了他这番话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连连应声道:“好呀!其实也未尝不可嘛。反正爷爷曾经对我说过,如果觉得你模样生得还算不错,那就可以考虑嫁予你为妻。”说完,夏言熙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煞是可爱。 身后陈锦初二女再次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对于这呆萌少女几人既无奈又想笑。 孟皓清扶额叹息摇了摇头随后走出了房间。 如果说陈锦初是温柔腼腆的淑女,赵湘是火辣贫嘴的御姐,舒玉婉是性格扭曲情感依赖的病娇,宁阳是高傲腹黑的傲娇女,夏言熙就是天然呆的蠢萌妹子,在她的世界里思考任何问题都需要在三秒以上,因为时间太短她也想不明白。 戌时。 经过一番精心的安排,所有事情都已处理妥当,众人也纷纷准备回到各自的房间去歇息。这段时间以来,陈锦初和赵湘一直居住在探清府内。而位于清水楼后方的那几间屋子,早已被清扫得一尘不染、整洁异常。于是,这两位女子便决定在此安身。 陈锦初轻轻地推开属于自己的那扇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当她刚刚关上房门并扭过头时,却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正端坐在床上竟然是孟皓清!陈锦初一惊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之色。稍作镇定之后,她狠狠地瞪了孟皓清一眼,并娇嗔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孟皓清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他慢慢地向着陈锦初逼近过去,同时开口说道:“今日下午,咱家小娘子可是口出狂言哦,难道不需要为此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吗?” 听到这话,陈锦初心头一紧,不禁有些小鹿乱撞起来。她一边不断地向后退去一边有些许紧张。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孟皓清已然快步上前,猛地将她拦腰抱起。 第153章 养不起 辰时。 探清府。 此刻,孟皓清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楼,轻抿香茗,品味其中韵味。眼瞅着新年将至,而他计划动手的日子也日益临近。然而,此前托付给二皇子去办的两件要事,迄今竟连一丝头绪都未显现出来。真可谓是天不遂人愿,如此艰难之境着实令人头疼。但即便面临这般困境,孟皓清却依旧保持着往日那副波澜不惊的淡定姿态。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鹰唳之声骤然响起,划破长空。孟皓清听闻此声,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二皇子第一件事已经办成了,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门外。只见他所饲养的那只雄鹰正在高空中盘旋翱翔,两只锐利的鹰爪紧紧抓着一样东西。孟皓清见状,不紧不慢地端起手中的茶碗,轻轻啜饮了一口。 “咻——”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风声传来,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自门外疾射而入。鹰的力气十分的大,将此物射出带来的风声威力还是很大的,孟皓清眼神一凝,右手迅速探出,精准无误地将其牢牢抓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幅画卷。他随手将茶碗搁置于桌上,然后手腕一抖,用力将那幅画轴甩开。刹那间,一幅精美的画作展现在眼前,画面之中清晰地呈现出一个人物的身影。 孟皓清凑近前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画像中的那个人。只见他眉头紧锁,苦思冥想,却怎么也认不出此人究竟是谁。尽管绞尽脑汁,脑海中仍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不过冥冥之中,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曾经在哪里与这个人有过交集,但具体的情形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孟皓清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人到底是谁呢?为何我会觉得如此眼熟……”。 孟皓清紧闭双眸,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着,拼命地想要回忆起眼前这个身影究竟在哪里出现过。然而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始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记忆画面。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陆忠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个礼后说道:“孟大人,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件。” 孟皓清闻言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但还是迅速合上了手中的画卷,起身走向陆忠,并伸出右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信。 拿到信后的孟皓清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信封的外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随着信纸被慢慢展开,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吾弟近来可好?见字如面!弟身处东都已然多年,期间想必是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吧!愚兄虽远在他乡,但每每听闻有关弟弟的种种事迹,都深感欣慰不已。如今临近年关,这阖家团圆之日即将来临,愚兄对吾弟的思念之情更是日益加深。特此告知,明日午时三刻,愚兄将会抵达东都。届时,还望弟弟能够备好佳酿,与为兄一同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看到那龙飞凤舞般的署名之后,孟皓清先是一愣,随即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又豪迈,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 紧接着,他心中暗自思忖道:“嘿,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想吃饭的时候就有人递过来筷子,来得太是时候啦!说不定此人真能助我回想起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噔噔噔”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孟皓清闻声微微扭过头去,只见夏言熙正一边挠着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迈着慵懒的步子,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每走一步,似乎都带着些许不情愿和困倦之意。待她终于走到孟皓清面前时,便停下脚步,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皓清看,嘴里还嘟囔着:“饿……”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猫咪。 孟皓清见状,不禁无奈地扶额叹息一声,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刚刚才吃完早饭没多久吧?而且一口气可是吃下了整整十二个馒头!”然而,面对孟皓清的质问,夏言熙却恍若未闻,只是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然后撒娇似的来回摇晃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饿嘛!饿嘛!人家就是饿嘛!” 孟皓清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只得连连摆手求饶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啦!我这就吩咐陆忠赶紧把午饭给你端上来,行了吧?唉,真拿你没辙呀!真不知道夏老头这些年都是怎么养活你的,居然能让你养成这么个贪吃的性子。” 说罢,他赶忙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生怕再被夏言熙这般折腾下去,幸好孟皓清家底丰厚,还不至于被吃穷,这姑娘的惊人饭量还真让孟皓清好奇,夏老头到底是怎么把她养活的,夏老头离开东都一路云游四海,金银细软也有限,竟能把她养大成人。 听到孟皓清答应给自己弄吃的,夏言熙立刻喜笑颜开,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接着,她心满意足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动着双脚,静静地等待着美味可口的饭菜送上门来。 崔炎府邸。 贾曲神色匆匆地推开房门,连门都来不及合上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只见他满脸焦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进门,他便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崔炎抱拳行礼,然后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禀报将军!那三十五个失踪的将士已经全部找到,但不幸的是,他们均已遇难,地点就在云山森林,且无一人存活。” 崔炎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来,原本小憩的目光瞬间瞪大转移到了贾曲身上。他微微歪着头,眼神犀利如刀,紧紧地盯着贾曲,沉声问道:“他们为何会去到云山森林?我分明下令让你带领他们除掉夏仲秋后即刻返回,怎会出现如此状况?” 第154章 旧友 贾曲被崔炎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怵,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当时我们成功除掉夏仲秋后,意外发现现场竟还有一名与他关系密切的姑娘。而且,那姑娘口称夏仲秋为爷爷,看起来似乎也习得‘鬼手’。然而,由于我们一时疏忽,竟然让那姑娘趁乱逃脱了。于是,末将便决定先行赶回东都向您复命,同时派遣其他将士继续追击那名女子。可谁知......最终却酿成了这般惨祸。” 崔炎闻言,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他冷哼一声,质疑道:“夏仲秋已是年近百岁的老头子,一生未曾娶妻生子,又哪来的孙女?此事其中定有蹊跷,快给本将军如实道来!” 贾曲赶忙低头应道:“回将军,关于此事实属末将等人所知有限。当时仅仅只是听到那姑娘亲口呼唤夏仲秋为爷爷罢了,至于其他内情,确实一概不知啊。” 崔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习得鬼手一事究竟是从何说起?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站在一旁的贾曲赶忙回应道:“他们亲眼目睹那位姑娘竟然能够神奇地将气流凝聚于双手之上,而后直接探入身体之中,但令人惊奇的是,她自己却能做到毫发未损。” 听到这里,崔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紧接着便急切地吼道:“马上,立刻派人去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逃脱!” 贾曲闻言,刚要转身离去执行命令,却突然又被崔炎给叫住了。只见崔炎一脸严肃地追问道:“对了,那几个人死因查清楚了吗?” 贾曲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其中一部分人是被极其强大的力量暴力捏碎了头骨,当场惨死;还有几个人则是喉咙处被锋利无比的利刃割破。” 听完贾曲的描述,崔炎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他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贾曲先退下去。 翌日。 午时。 孟府门外,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停下。随着车夫一声轻喝,车帘被轻轻掀起,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敏捷地跃下马车。这男子看上去与孟皓清年纪相仿,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门口的侍卫见此情景,赶忙上前抱拳行礼,口中恭敬道:“见过公子!”然而那男子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便迫不及待地迈开大步,径直朝孟府内走去。一路上步履匆匆,仿佛心中对将要与孟皓清会面十分期待。 此时,孟府的庭院之中,孟皓清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之上等待着。听到脚步声渐近,他抬头望去,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快速朝着自己走来。与此同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也随之传来,如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孟皓清见状,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连忙站起身来迎向对方。两人刚一靠近,便紧紧相拥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情谊溢于言表。 松开怀抱后,孟皓清看着眼前之人,笑着说道:“哎呀呀,今日可真是稀客临门啊!这些年来咱们虽然一直通过书信往来,但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抛开令尊大人,独自一人跑到这东都来寻我。” 这位不速之客名叫商北,字雪松,乳名则唤作二虎。他的父亲乃是开国元勋之一的商千豪。商北当年与孟皓清等人曾同在皇宫中的张凌云学堂接受教育。直到贞启五年时,商千豪被封为奇州知府,于是便携全家迁往奇州定居。而商北之所以会有个如此接地气的小名~二虎,却是因为他家中原本还有一位兄长,可惜早年不幸夭折。为了保佑他此生平平安安,其父才特意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商北生性豪爽大方,且天赋异禀,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此刻,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孟皓清,然后开口笑道:“哈哈,我说益合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的还是这般眉清目秀呢?莫不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不成?”说罢,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两人亲密地搂着肩膀,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正朝着主厅的方向悠然走去。此时,宁阳许是听到了他们在院子里交谈得笑声,迈着轻盈而舒缓的步伐迎了过来,她的身后,恭敬地跟随着两名侍女。商北瞧见宁阳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立刻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谨。他迅速收起笑容,双手抱拳,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宁阳的目光在商北身上轻轻一扫,便立刻认出了他,随后优雅地抬起手,轻声说道:“免礼免礼,商公子,你我确实好些年未曾相见了。”商北深知宫廷礼数,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说了一串吉祥话,而后便像寻求庇护一般,悄然躲到了孟皓清的身后,不再言语。 宁阳的视线转而投向孟皓清,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轻声问道:“相公,晚膳可留在府中享用?我这便吩咐下人去准备。”孟皓清点了点头,而后带着一脸惊愕的商北,一同走进了主厅。 商北自然知晓孟皓清迎娶了公主,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长公主,在孟皓清面前竟宛如一位极为贤惠且温顺听话的寻常妻子。 两人缓缓落座,开始悠然地品茗。商北率先打破沉默,他放下茶杯,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与钦佩,对孟皓清说道:“我说益合,你可真是厉害啊!这面前的可是长公主殿下,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仿佛变成了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一般?话说回来,我可听闻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迹,尤其是今年,你先是平定了俞州的山匪,而后又随太子平定梁州的内乱,还有诸多其他功绩,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孟益合了。” 第155章 v12 东都与奇州,恰似近邻,其间路途短若咫尺,两地之人若想谋面,真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奈何商北之父,往昔曾痛失一子,因而对这仅存的儿子倍加珍视,视如家族命脉、香火独苗,自是不许他轻易迈出奇州半步。也正因了这缘故,虽说两地近在眼前,可他俩却已多年未曾相见。 此刻,久别重逢的二人,心中的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奔腾。孟皓清端起香茗,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悠悠说道:“我可听闻了不少你的趣事,你商二虎,居然一下子迎娶了十二位夫人,这等风流韵事,可真是羡煞旁人,也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商北一听,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紧接着轻咳几声,试图掩盖那爬上脸颊的尴尬之色。 他急忙辩解道:“哎呀,别提这了,想当年,我老爹刚到奇州上任知府,那公务繁忙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整日里忙得晕头转向,连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整日里不是在山林中狩猎,就是在酒馆里喝得烂醉如泥,逍遥快活,对成家立业这档子事,那是半点儿心思都没有。可谁能想到,眨眼间就到了贞启十年,我也年满二十了。你也知道,在咱们大尉,像我这般年纪的男子,大多都已儿女绕膝为人父了。偏巧在这个时候,我老爹把奇州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井井有条,风调雨顺,他也终于有了闲暇时光。这下可好,他把主意一下子聚焦到了我身上,成天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说我都老大不小了,还不娶妻生子,这可如何是好。” 商北端起茶杯,又猛灌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接着说道:“就在这当口,皇宫里来了旨意,要在各州郡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当宫女。你想想,但凡家里还有点办法的姑娘,谁愿意把自己的青春年华耗在那深宫里啊?我当时脑子一热,灵机一动,想着干脆在那些参选的姑娘里挑几个,谁知道一下有十二个姑娘愿意跟我,我索性就全娶了。好家伙,这一下子,商府可就热闹得像炸开了锅,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就连我老爹都被我这荒唐行径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无奈地摆摆手,说让我自己搞定这一摊子后院之事。如今倒好,我被这十二个夫人围得水泄不通,整天晕头转向,苦不堪言。这不,实在没辙了,才跑到东都来躲躲清静。” 孟皓清听了,拼命忍住笑,可那嘴角还是不听话地往上翘,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他好奇地追问道:“我说二虎,你这艳福不浅,娶了十二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怎么就没一个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或者乖巧闺女呢?想必你老爹早就盼着抱孙子孙女,好好享受天伦之乐了吧。你说你都有十二个夫人了,居然连个有孕的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商北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重重地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唉,别提了!你是不知道,如今这十二个夫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结成了联盟,对我那是严加管教,有时候我叫错她们名字还得挨上一顿板子,那滋味可真不好受。我现在看见她们就像老鼠见了猫,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生孩子的事儿啊!” 商北看着孟皓清那憋笑憋得辛苦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尴尬,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赶忙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哦,对了!关于你迎娶公主的事儿,我也略有耳闻。听说陛下和相国大人操办这事儿的时候,可把你气得不轻。不过今天看你和长公主相处得还算融洽嘛。” 孟皓清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唉,又能怎样呢?咱们身为臣子,就像那风中的落叶,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别说是婚姻大事自己做不了主,就算是圣上哪天心血来潮,要咱们立刻去死,咱们也只能乖乖地领命,不敢有丝毫违抗啊。” 两人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两只互相揭短的刺猬,把各自的伤心往事都翻了出来,一时间,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就像被乌云吞噬了一般,变得阴沉压抑,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二人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商北皱着眉头,满脸感慨地说道:“想当年啊,我老爹在东都那可是威风八面。宅邸置办得豪华气派,都察院右都御史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谁人不羡慕?可谁能想到,陛下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就像一阵狂风,把老爹从东都吹到了奇州,成了个知府。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命运就像那变幻莫测的天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孟皓清微微抬起手,轻轻地摆了摆,就像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示意商北别再继续说这些敏感的话题。 商北也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懂了孟皓清的意思,立马闭上了嘴,可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我可听说了,最近东都可不太平。陛下龙体欠安,太子监国之后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毫不留情地把相国大人的职位给削掉了。我之前还一直为你提心吊胆呢。不过今天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益合,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商二虎帮忙的,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尽管开口就是!” 孟皓清微微一笑,缓缓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商北虽然是一片好心,可毕竟远在奇州,对东都那错综复杂的局势和暗流涌动的权谋斗争了解得太少了。而且,他也实在不想把自己这位好朋友卷入到这场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孟皓清眼下要做的事情就像那堆积如山的货物,一件接着一件,身为这盘权谋棋局里的重要棋子,他可不敢随随便便就把事情透露给商北,哪怕商北是他多年的挚友。 孟皓清站起身来说道:“二虎,你离开东都都好些年了,走,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这东都的新变化。”说完,他轻轻摇着扇子,搂着商北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地向府外走去。 第156章 双生虎牙 酉时。 在繁华无比的东都街道上,孟皓清与商北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谈笑风生。此时夜幕降临,但街道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各种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使得这条街道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走着走着,商北忽然被街边一个铺子上摆放的一件饰品吸引住了目光。只见那是两条精美的项链,两条项链的吊坠上镶嵌着洁白如雪的虎牙。商北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而孟皓清则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扇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旁。 商北站定在推车前,仔细端详起那对挂在上面的虎牙项链来。这对虎牙形状相似,仿佛是天生的一对,而且每颗虎牙上面都好似镶嵌着坚硬的玄铁,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在玄铁之上,还各有一颗小巧玲珑的宝石,一蓝一红,煞是好看。商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这两对虎牙,感受着它们细腻的质地和独特的纹理。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贩满脸笑容地凑过来,热情地介绍道:“哟!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眼力啊!这对虎牙可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双生虎牙’呢!” 听到小贩的话,商北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继续抚摸着那两对虎牙问道:“这对虎牙如此精美,不知背后可有什么故事?” 小贩嘿嘿一笑,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对虎牙可是大有来头。据说呀,是一对亲兄弟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幸遭遇了一只凶猛的老虎。不过好在他们俩临危不惧,齐心协力,最终成功地将那只猛虎击退,并取下了它的两颗虎牙作为战利品。后来,有人就把这对虎牙制作成了这两条项链。” 商北听完这个故事,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对着小贩问道:“老板,我对这对虎牙甚是喜爱,不知买下它需要多少银两?” 小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连忙回答道:“既然公子诚心想要,那在下也不多要价,只要给五两银子便可。” 商北没有丝毫迟疑地伸手探向腰间,迅速解下那个沉甸甸的钱袋。他将钱袋口朝下轻轻一抖,只见白花花的银子倾泻而出,其中有足足五两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白银。商北用手精准地抓起这些银子,递到了小贩面前。 小贩满脸笑容,一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喜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五两白银。接着,他动作麻利地从摊位上取下那两条精美的虎牙项链,毕恭毕敬地呈给商北。 商北满心欢喜地接过这两条项链,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转头看向身旁的孟皓清,开口问道:“益合啊,你说说看,那对打虎兄弟,当他们直面那头凶猛无比的老虎时,心里究竟都在琢磨些啥呢?” 孟皓清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依我之见,他们定是想着‘弟若死,兄绝不独活;兄若死,弟紧跟其后’。此等情谊,着实令人钦佩!” 听到这话,商北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感慨万分地说道:“人人皆言你孟益合才华横溢、智谋过人,我商二虎真是三生有幸识得你这样的兄弟” 说着,商北将其中一条镶嵌着一颗鲜艳欲滴的红色宝石的虎牙项链递到孟皓清面前,诚挚地说道:“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各持其一。无论往昔你孟益合如何看待我这商二虎,此时此刻开始,咱们俩就要如同那对打虎亲兄弟一般,不离不弃。弟若是不嫌弃,愿你我兄弟之情长长久久,此生不渝!” 孟皓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他毫不犹疑地接过那颗虎牙,随即不假思索地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商北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手轻轻地拿起另一个虎牙项链,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戴好之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益合,缓缓开口道:“益合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商家遭遇不幸而覆灭……我商二虎,也不敢奢求太多。只盼望着你能够伸出援手,帮我照顾好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家眷们。尤其是我的那十二个夫人,可千万不能让她们流落至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啊!你只需分给她们一些钱粮,让她们能够平安地离开奇州便足矣。” 站在一旁的孟皓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拍了拍商北的肩膀,宽慰道:“哈哈,在奇州地界儿上,又有谁敢轻易将你偌大的商家给覆灭喽?你就别在这里瞎矫情啦!走走走,这天色眼看着都不早了,咱哥俩赶紧到前面那家酒楼里去,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 商北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两人相互搂着彼此的肩膀,迈着大步朝着前方的酒楼走去。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仿佛已经忘却了刚刚谈论过的沉重话题。 亥时。 华灯初上,明月高悬,城中的这家酒楼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孟皓清与商北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二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时间仿若在这酒意中悄然流逝,许久许久,直喝得双眼迷离,醉意醺醺。 此时的他们,脸颊被酒精染得通红,眼神也失了焦点,说话变得前言不搭后语。孟皓清付了酒钱,两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互相搀扶着,脚步踉跄地往孟府的方向走去。 孟皓清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在空气中散开,他的手臂顺势搂上商北的肩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跟你说二虎,你知道吗?我有……真的有很多年没这么高兴了……”话语间,舌头都有些打结。 商北亦是满脸通红,眼睛半睁半闭,听到孟皓清的话,咧着嘴傻笑道:“彼此彼此,我也一样,痛快,今日真是痛快!” 第157章 不会哄人 只见那两个人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踏入了孟府的大门,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酒气,彼此勾肩搭背,一路上还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孟皓清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忽然瞥见主厅的门口处,宁阳正满脸怒气地伫立在那儿。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怒视着孟皓清,仿佛要喷出火来。孟皓清见状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事情招惹到这位尊贵的公主如此大动肝火,但很快他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商北一同走向主厅。 待两人走到椅子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重重地瘫坐下去,紧接着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那股混杂着酒精味道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而另一边的宁阳,则因为极度的气愤导致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先是狠狠地冷哼了一声,接着用力跺了一下脚,提起裙摆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响。 这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坐在椅子上,喉咙干渴难耐,于是便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猛灌茶水,试图缓解口中的燥热和干涩。一旁的雯儿则不停地前来为他们添加热水。这时,孟皓清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向雯儿问道:“雯儿啊,商公子的房间可都打扫妥当了?” 雯儿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公子的话,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啦!就安排在了原先您居住的那个房间呢。” 孟皓清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雯儿这丫头做事向来周到细致,此番安排也算合情合理。毕竟原先自己所住的那个院子自从他搬至主院之后,便一直闲置无人居住,正好可以用来安置商北。想到此处,孟皓清转头对身旁的下人们吩咐道:“你们几个,快些带商公子前去歇息吧。” 商北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茶水后,便感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见他身体微微摇晃着,在两名仆人的左右搀扶下,脚步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外走去。那模样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在地。 而就在此时,一直在角落里观察着局势的雯儿,眼见大厅内再无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孟皓清身旁,轻声细语道:“公子,依奴婢之见,您还是赶紧去好生哄一哄宁阳殿下吧。下午的时候,您亲口对殿下说会在府上用晚膳,殿下听后满心欢喜,赶忙吩咐下人们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其中更有几道精致的菜品乃是宁阳殿下手艺亲制呢!然而,殿下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您归来的身影。如今您到这个时辰才现身......” 话未说完,孟皓清猛然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嘴巴微张,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他举起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片刻之后,他如梦初醒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坏了坏了,真是糟糕透顶!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言罢,孟皓清再也顾不得其他,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所住的院子飞奔而去,那匆忙的背影仿佛身后有什么凶猛野兽正在追赶一般。 雯儿静静地站着,目光紧紧追随着孟皓清渐渐远去的背影。见他身形挺拔,步伐虽仍带着些许酒后的虚浮,却已隐隐透着沉稳,雯儿不禁以袖掩面,偷偷地笑了起来。她心里暗自思忖,孟皓清与往昔相比,当真是变化不小,以往那孩子气的任性与浮躁似已褪去了许多。若是搁在从前,以他那倔强又不羁的性子,决然不会纡尊降贵去哄宁阳,怕是只会满脸不在乎地丢出一句“随她去吧”,而后便将事情抛诸脑后,依旧我行我素。 孟皓清一路脚步虚浮,却也尽量稳住身形,终是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他伸出手,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烛火昏黄摇曳,宁阳正端坐在椅子上,那张小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气犹未消。见孟皓清进来,宁阳立刻送上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脖颈一扭,将头转到一旁,摆明了不想与他有任何眼神交汇。 孟皓清见状,微微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僵局。他缓缓踱步至宁阳身旁,身形有些许僵硬,犹豫再三,才开口道:“那个……殿下……这……此事全然是我的不是,我确确实实是因一时疏忽才忘却了,绝非有意为之,请殿下明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与讨好,只是那残留的酒意仍让话语有些许含糊。 宁阳却仿若未闻,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又从鼻腔中轻轻哼出一声,以表心中的不满,随后脑袋再度一扭,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孟皓清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本就不善应对此种局面,哄女人的手段更是匮乏。他心中暗自叫苦,眉头轻皱,思索片刻后,心中忽生一计。只见他缓缓俯下身去,双唇在宁阳那粉嫩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宁阳瞬间乱了方寸,她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心中似有小鹿乱撞,原本故作镇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偷偷地抬眼,快速地瞥了孟皓清一眼,却不想正好对上他那炽热而深情的目光。 刹那间,四目相对,宁阳的脸愈发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她羞怯不已,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孟皓清的身子,声若蚊蚋般娇嗔道:“走开,酒鬼。” 也许是那浓烈的酒精在血液里肆意流淌,让孟皓清的脚步略显踉跄地走到了宁阳跟前,并稳稳当当地站住了身子。此刻的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立在宁阳身前,微微低下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而此时的宁阳,则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眸,看似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指甲,而是因为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使得她压根儿不敢抬头直视站在面前的孟皓清。毕竟,那个男人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山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突然间,孟皓清毫无征兆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挑起了宁阳的下巴。宁阳猝不及防之下,只能被迫扬起头来,就这样与孟皓清四目相对。那张原本倾国倾城的面庞,在此刻更是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第158章 调戏 孟皓清的脑海中却如同电影放映般不断闪过这张脸曾经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他不禁开始沉思,究竟是从何时起,这个女人深深地爱上了自己呢?是那次惊心动魄的狩猎场上,他奋不顾身地飞身救下险些丧命于虎口的她吗?亦或是更早之前,便已情根深种? 孟皓清微微眯起双眼,脸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手指所挑起的宁阳的下巴处,正传来一阵温热之感。想来定是这女人太过紧张所致吧。 就在这时,孟皓清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起来,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在他唇边浮现。他暗自思忖道:平日里看起来那般腹黑傲娇、不可一世的长公主,如今在自己手中竟然也会变得如此胆怯,真是有趣得紧啊! 孟皓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时刻。这个女人,居然凭借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强行将他据为己有。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对于这一切,他心中竟生不出一丝恨意。回想起那时,孟皓清满心愤恨的对象唯有那象征着绝对权力的皇权以及娶不到挚爱的心酸,原本,他已紧紧握住了陈锦初的手,仿佛命运已然注定他们会携手相伴一生。但就在那一刻,贞启帝无情地伸出手来,硬生生地将他与陈锦初分开,转而将宁阳塞到了他的怀中。 此刻,宁阳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依旧痴痴地望着孟皓清,宛如一泓清泉,清澈而动人。 孟皓清缓缓低下头,目光渐渐聚焦在宁阳那张娇美的脸庞上。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轻地掐了宁阳的下巴,稍稍用了些力气。宁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但她并未反抗,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眼看着两人的双唇即将触碰在一起,宁阳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个吻的准备。她轻轻合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双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静静地等待着,期待着孟皓清温柔的亲吻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孟皓清突然发出一阵轻笑。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紧接着,他猛地抬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然后,他微微起身,动作优雅而从容,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要亲吻宁阳的意思。 宁阳瞬间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孟皓清。一时间,所有的期待和紧张都化作了尴尬和羞愤。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益合……你……”后面的话语仿佛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皓清却仿若未觉,依旧掐着宁阳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问道:“哦?我……怎么了?” 宁阳紧紧地闭着双眸,鼻腔之中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冷哼,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对于孟皓清深深的不满之情。而站在她前面的孟皓清,那只掐着宁阳下巴的大手却在此刻再度发力,使得宁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紧接着,孟皓清又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宁阳的下巴,使宁阳的头左右摆动,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说道:“哦?我的殿下似乎生气了呢,竟然闭上眼睛不再理睬我了。既然如此,那可如何是好呀?要不……我干脆就先走一步好了。”说罢,孟皓清还故意做出一副要松手离开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双目的宁阳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所施加的力道有所减弱。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孟皓清真的会就此离去。于是,她急忙睁开双眼,怒目圆睁,狠狠地瞪向眼前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然而,孟皓清显然并没有被宁阳愤怒的目光所吓倒。只见他再一次将宁阳的下巴高高挑起,迫使她的头部不得不再次仰望着自己。而后,孟皓清缓缓地伸出双手,轻柔地捧住了宁阳那张精致的脸庞。下一刻,他毫无征兆地低下头去,将自己的双唇精准无误地印在了宁阳那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宁阳先是一愣,但很快她便沉浸其中,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尽情地享受着来自孟皓清嘴唇的温热触感。尽管孟皓清的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但是此时此刻的宁阳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欢喜与甜蜜。 因为这可是自孟皓清迎娶她进门之后,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接触,而且还是由孟皓清主动发起的深情一吻。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宁阳深深地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只想就这样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尽情享受这份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孟皓清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落在那因呼吸困难而紧闭双眸的宁阳身上。方才唇间的温热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无踪,宁阳也随之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微发颤地拉住孟皓清的手,娇声说道:“益合……我们……”话未说完,便被孟皓清打断。 只见孟皓清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宁阳光洁的额头,柔声说道:“不行哦!府中现在有客人来访呢,而且商北就在隔壁的院子里。” 听到孟皓清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宁阳不禁小嘴一撅,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她轻咬着粉嫩的下唇,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 然而孟皓清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又伸手掐住了宁阳小巧的下巴,并轻轻地摇晃了几下,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殿下你啊,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我的人,若再想这般轻易地得到我的身,那岂不是太便宜你啦?”说罢,还朝宁阳挑衅般眨了眨眼。 宁阳手放在了他腰上然后轻轻的捏着他的肉,歪头看着孟皓清,沉声说道:“所以,陈锦初得到了你的所有,我宁阳却不能轻易得到是吗?”。 腰间的肉被宁阳掐着,孟皓清也没有丝毫的疼痛感,他嘴角上扬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你跟她比不了,至于为什么比不了,殿下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宁阳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娇嗔道:“那又怎样,不管以后怎样我都是正妻”。 孟皓清倒吸一口凉气,他腰间的痛感传来,他皱眉说道:“好疼,殿下……轻些”。 宁阳非但没有松手而是更加用力的掐着孟皓清腰间的肉,然后轻笑一声说道:“凭什么?刚才你掐我下巴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轻些”。 孟皓清发现好像一旦提起陈锦初以往面对孟皓清胆怯的宁阳就变得什么也不怕的模样。 他还是懂得怎么拿捏这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他抬手轻轻的把宁阳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然后说道:“早些歇息吧,殿下……”。 第159章 云国人 翌日。 卯时。 清晨时分,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整个东都。原本打定主意不上早朝的孟皓清却出乎意料地早早醒来。尽管近日朝堂之上关于太子监国之事议论纷纷,但这些都未能引起他丝毫兴趣。 此刻,他正静静地端坐在主厅的椅子上,轻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然而,昨日那彻夜狂欢后的宿醉感仍如影随形,不断侵扰着他的神经,令他感到阵阵头痛。于是,他轻轻地用手指揉捏着自己的鼻梁骨,试图稍稍缓解这份痛楚。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哈欠声。只见商北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捶打着自己昏沉的脑袋,满脸倦容地缓缓走近。待走到孟皓清身旁时,他随意地抬手拍了拍孟皓清的肩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孟皓清见状,微微一笑,顺手将摆在桌上的另一只茶碗推向商北,并轻声问道:“怎么醒得如此之早?” 商北端起茶碗,先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然后咂巴咂巴嘴,回答道:“唉,习惯啦!在家的时候,老爷子每天也都是这个时辰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还总是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说完,他又端起茶碗小啜了几口,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快地清醒过来。 稍作停顿后,商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孟皓清,接着说道:“哦,对了,益合啊,昨晚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件事想要拜托我帮忙嘛。这会儿周围也没别人,就我们兄弟俩你有啥话但说无妨!” 孟皓清面色凝重地从宽大的袖口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幅由李肖送来的画卷,然后将其递到了商北面前,并开口说道:“二虎,你可是有着过目不忘之能呢!快帮我瞧瞧这幅画像上的人究竟是谁?说实话,我老是觉得自己曾经在哪儿遇见过他,可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商北赶忙伸手接过画像,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坏了它一般。接着,他缓缓地将画卷展开,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所绘之人。只见他眉头微皱,稍作思索后便开口回答道:“仅从这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应当是个云国人无疑了。但我对云国人可不太熟悉,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呢?” 孟皓清听后却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商北的说法,紧接着说道:“不对……依我的记忆,这个人肯定曾在我们东都露过面,而且似乎还是多年以前就在皇宫之中现身过。不知你可有印象?反正我总是觉得对此人似曾相识。” 商北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再次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画像来。这次,他看得格外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而,片刻之后,他还是略带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实在抱歉益合。我确实对此人毫无印象。不过嘛,如果能亲眼见到本人而非仅仅只是一幅画像,说不定我还能想起点儿什么来。” 孟皓清见状,不禁轻笑出声,打趣着说道:“嘿!就知道你这家伙爱吹牛,少在这里给我瞎显摆!赶紧再好好回忆回忆,这个人至关重要,而且我坚信他确确实实曾在皇宫内出现过,我估摸着你多半也是见过的。” 商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紧张和疑惑一并排出体外。紧接着,他紧紧地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与眼前画像有关的蛛丝马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他微微睁开双眸,目光落在画像之上,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扶住自己的下巴,聚精会神地端详起画像中的人物来。 片刻之后,商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口说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似乎确实对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儿模糊的印象。” 站在一旁的孟皓清听到这话,顿时精神一振,急忙追问:“快快说来,你究竟在哪里见过此人?” 商北略作思索,回答道:“我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应当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呢。如今这孩子已然长大成人,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我也只能根据当年的些许记忆做出这样的推测罢了。所幸绘制这幅画像的人技艺高超,把人像刻画得栩栩如生,如若不然,恐怕就算绞尽脑汁,我也难以回想起来啊。” 孟皓清可没心思听他啰嗦这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再卖关子啦,赶紧说重点!” 商北见状,不再耽搁,接着说道:“益合,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贞启四年那会儿,宫中的张凌云学堂曾来过一个小孩子。当时我不过才十三岁,而你大概也就只有十岁左右吧。那个小孩子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年纪……”。 孟皓清微微低下头,眉头轻皱,眼神中透着思索的神色,短暂的沉默后,缓缓摇了摇头,以表示自己对商北提及之事毫无印象。 商北见状,轻声说道:“那个小孩名叫胡丸,也不知你对他是否还有些许记忆。我听闻,他是后将军崔炎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在宫中停留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其中有将近一个月是在学堂里学习,之后便突然消失不见,再无踪迹可寻。” 孟皓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相关片段,片刻后说道:“经你这么一提,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我都快要淡忘了。不过,关于这人后来去了哪里,你可有消息?” 商北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还知晓另外一些情况,你知道在宫中这短短三个月,胡丸是由谁抚养的吗?虽说只是短暂的抚养期。” 说着,商北微微凑近孟皓清,附在其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孟皓清听到这个名字,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与疑惑,紧紧盯着商北,声音略带急促地问道:“此话当真?” 商北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此事当时极为保密,并未对外宣扬。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听我父亲谈及。那时我父亲任职都察院右都御史,与张凌云多有往来。有一次,父亲带我前往张凌云府中,其间张凌云偶然提及此事,故而我才知晓。” 第160章 御兽人 孟皓清此刻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若照此说来,当年那场猛虎袭击事件竟是专门针对我而来?绝非偶然地指向宁阳与萱灵二人。看来,当务之急便是要寻到那个神秘莫测的胡丸。否则,待到这盘棋局接近尾声时,他若是冷不丁地现身搅局,局势恐怕将会变得异常棘手。” 眼见孟皓清仍沉浸于深思之中,一旁的商北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益合,不知这个胡丸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孟皓清倒也并未对其隐瞒,缓声道来:“想必你应该还记得贞启十二年之时吧?那一年,我不幸遭遇猛虎袭击,身受重伤以致昏厥长达半年之久啊!” 商北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难道此事竟与此人有所关联不成?” 孟皓清微微颔首应道:“不错,当年那头袭击我的猛虎实则受人操控,而那个幕后黑手正是这个名叫胡丸的家伙。据我所知,此人乃是一名技艺精湛的御兽人。” 商北何其聪明,只一瞬便洞悉其中关键所在,随即瞪大双眸惊呼出声:“什么?如此说来......” 然而,话尚未说完,只见孟皓清急忙抬手作噤声状,示意他切莫再继续讲下去。 商北看到眼前的情形,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孟皓清身上,郑重其事地开口道:“益合,你尽管放心好了,这次我打算在东都停留整整三天。在这段时间里,就让我陪着你一道去追查那胡丸的踪迹,务必将其一网打尽、彻底铲除,以永绝后患!” 然而,孟皓清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行,二虎!这件事所牵涉到的人和事错综复杂,实在是太过多且棘手了,你绝对不能被卷入这个漩涡当中来!” 听到这话,商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急如焚地反驳道:“益合,你究竟清楚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吗?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孤身一人去涉险呢?就算是豁出我们商家的所有一切,我也要义无反顾地与你并肩作战到底!” 孟皓清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二虎,这一盘棋眼看着就要收官结束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能力。如果万一不幸我遭遇不测身亡,那时你再替我报仇雪恨也为时不晚呐。” 商北闻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纠结。他心里非常清楚,孟皓清所要直面抗衡的不仅仅只是东都的势力,很有可能还包括整个大尉。此时此刻,自己所能给予的帮助已然少之又少,如果真像自己刚才所言那般不顾一切地拿整个商家去陪孟皓清放手一搏的话,恐怕最终只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未时。 探清府。 孟皓清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赵怀恩。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来,将手中那张精心绘制的画像递到了赵怀恩面前,并压低声音嘱咐道:“带上你堂口的那些兄弟,悄悄地去把画像上的这个人给我找出来。记住,动作要快,不能打草惊蛇!” 赵怀恩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双手恭敬地接过画像。他展开仔细端详了一番画中人的面容后,随即抱拳道:“属下一定尽快完成任务!”言罢,他转身便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离开了清水楼。 待赵怀恩离去之后,孟皓清缓缓站起身来,慢慢地移步走到了窗边。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东都景象,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抹笑容之中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与无奈。 “唉……”只听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地道:“真希望能够赶快结束这所有的纷扰和争斗啊。”说完,他依旧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窗前,思绪仿佛早已飘向了远方。 崔炎府邸。 贾曲一脸严肃地向崔炎详细汇报完朝堂的近况后,便静静地站立于他的身后,如同一个忠诚的卫士。 崔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深邃而冰冷,淡淡地开口道:“如今局势,只要能牢牢掌控住东都,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然而,在此范围之外,那些令人厌烦、阻碍我们计划实施的存在,必须统统被铲除干净,一个不留!”他的声音虽轻,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贾曲闻言,立刻拱手回应道:“将军放心,咱们在城内暗中埋伏的一万名将士早已整装待命,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迅速出击。” 崔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很好。另外,派人通知城外留守的那九万名将士也做好万全准备。一旦将探清府那帮人彻底消灭,并探查清楚所有情况之后,立即进军东都,全面接管朝堂大权。” 贾曲再次恭敬地应诺,随后便像一座雕塑般稳稳地矗立在崔炎身后,一言不发。 此时,只见崔炎双手缓缓转动着两颗乌黑发亮的铁球,嘴里喃喃自语起来:“哼!探清府?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孟皓清?你们这些绊脚石,都给本将军去死吧!”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的场景。 临近年关,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了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中。街头巷尾,家家户户窗户上贴着精美的窗花将这座古老的城市装点得格外美丽。 百姓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忙碌地置办年货、走亲访友,互相传递着新年的祝福与问候。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身处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尽管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但每个人的心中却充满了忐忑不安。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朝中的老臣如张凌云和姜绪承等人,此刻更是忧心忡忡。他们深知眼下局势的紧张与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一场血雨腥风。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孟皓清却是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他孤立无援,虽然周围的人都对他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但他毫无退缩之意。张凌云和姜绪承望着单枪匹马的孟皓清,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祈祷一切能够顺利度过这场危机。 第161章 胡丸 三日后。 卯时。 孟府门口,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夫们正在忙碌地整理行囊和检查马匹。商北站在马车旁边,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神情笼罩着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庞。而孟皓清则一脸轻松地与他交谈着。 \"益合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唉......还是算了吧,说了也只会让人觉得我太过矫情。\" 商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孟皓清看着好友这般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商北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这次的动乱虽然来势汹汹,但还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 然而,商北心里清楚得很,事情远非孟皓清所说的那般简单。他那双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生怕这一分别就是永别。 终于,商北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转过头去,用力地摆了摆手,然后敏捷地跳上了马车。只见他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倘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我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也定会让那些害你的人给你陪葬!\" 说完,他便一把撩起车帘,迅速钻进了车厢里。 随着商北的话音落下,马夫挥动手中的鞭子,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响起。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逐渐向着前方行驶而去。 孟皓清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只听见骨骼之间相互摩擦,发出一阵嘎达嘎达的声响,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这场激烈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孟皓清静静地站在孟府门口,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物或消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只见一辆装饰简朴但不失庄重的马车正缓缓朝着这边驶来。驾车之人正是沈丘,他熟练地操控着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孟皓清的面前。 孟皓清警觉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身手敏捷地纵身一跃,跳进了马车之中。刚进入车厢内,他便看到坐在里面的赵怀恩正一脸恭敬地看着自己。 赵怀恩见孟皓清进来,立刻抱拳说道:“孟大人,事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孟皓清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紧接着问道:“情况如何?你们可都仔细勘察过了?那个家伙究竟藏身在何处?周围可有其他可疑之人?” 赵怀恩赶忙回答道:“回大人,经过我们的缜密探查,确定他藏身于云山森林之中。属下等人在附近搜寻多时,并未发现还有其他人的踪迹。现如今,那片云山森林早已荒废,罕有人至,因此可以断定胡丸只有孤身一人藏匿在此处。” 孟皓清听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甚好,但行事切不可过于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眼下正值年关将近,我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让东都的百姓们整日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赵怀恩连忙应道:“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不过……属下心中一直有些疑惑,就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何需劳动孟大人您亲自出马呢?” 孟皓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沉声道:“此人可不是一般角色,他乃是一名御兽人。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过他了!” 午时。 云山森林。 孟皓清、赵怀恩以及沈丘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在茂密幽深的森林之中徐徐前行着。赵怀恩在前头引路,他们正朝着远方一个隐匿于树林深处的山洞进发。 那山洞里面,有一名少年正端坐在地上,双目紧闭,静心打坐。突然间,一阵刺耳的乌鸦啼叫声划破了宁静,少年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失措。紧接着,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眉头紧紧皱起,然后伸出右手,那只乌鸦像是受到某种指引一般,稳稳地降落在他的手心之上。乌鸦叫了几声之后,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消息。最后,他无奈地挥挥手,将乌鸦放飞到空中。 就在这时,胡丸也跟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迈步离开这个地方。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远,一个阴森寒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哪儿啊,兔崽子?” 胡丸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慌乱地扭过头去。只见孟皓清正斜倚在一棵大树旁,嘴里悠然自得地叼着一根野草,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地盯着胡丸。 胡丸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拔腿狂奔而去。可谁知,他刚刚跑出没多远,赵怀恩与沈丘二人已经双手抱臂,并肩而立,挡住了他的去路。 面对眼前的困局,胡丸只得停下脚步,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同时双手握拳握得咯咯作响,怒目圆睁地对着孟皓清等人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哟呵!这么快就把我给忘啦?话说回来,当年那个妄图驱使老虎来取我性命之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我这张脸呢?” 只见那胡丸满脸惊慌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喊道:“这……这不关我的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要与眼前之人拉开距离。 而站在对面的孟皓清则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盯着胡丸。只见他右手迅速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精致铁扇,然后猛地将其打开。伴随着“唰”的一声轻响,扇子展开后闪烁出一道寒光。 孟皓清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亮出你的真本事吧!让我好好瞧瞧你们这些所谓的御兽人究竟有几斤几两!” 听到这话,胡丸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咬牙切齿地吼道:“好!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话音未落,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黑沉沉的,仿佛要压下来一般。紧接着,一阵刺耳的鸦鸣声划破了整个森林的宁静,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随着胡丸手臂一挥而下,无数只乌鸦如黑色的箭雨般朝着孟皓清疾飞而去。它们张开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喙,气势汹汹地扑向目标,仿佛要将孟皓清撕成碎片。 第162章 猛兽 孟皓清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紧盯着那如黑云般疾飞而来的一群乌鸦。他稳稳地站定原地,丝毫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 对面的沈丘敏锐地捕捉到了孟皓清这看似淡定实则暗藏玄机的举动,随即与赵怀恩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刹那间,只见两人同时纵身一跃,如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而起。 沈丘紧紧握住手中的唐刀,手臂肌肉紧绷,猛地用力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瞬间呼啸而出,犹如闪电划过天空,径直劈开前方的空气。那原本气势汹汹的乌鸦群,在这道强大剑气的冲击下,顿时被打得七零八落、四处逃窜。 紧接着,赵怀恩毫不示弱,迅速跟上沈丘的节奏。他双掌一拍,然后在空中急速画圆,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掌心处逐渐汇聚成一团耀眼的气团。随着赵怀恩一声暴喝,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气团狠狠地打向那群已然惊慌失措的乌鸦。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气团如同炮弹一般爆炸开来,强烈的冲击波瞬间将剩余的乌鸦全部击落,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 此时,仍悠然扇着扇子的孟皓清轻启双唇,略带戏谑地说道:“我可是让你亮出真正的看家本领呢,像这种教给钟焕的小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啦!”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胡丸终于出手了。他单手握拳置于胸前,另一只手则快速结印,并口中念念有词。伴随着一阵低沉而又诡异的狼嚎声和熊叫声骤然响起,整个森林仿佛都被惊动了。一时间,四周树木沙沙作响,草丛中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片刻之后,只见数十头饿狼从四面八方缓缓爬出,它们个个呲牙咧嘴,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闪烁着贪婪的寒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猎物。与此同时,一头体型巨大的棕熊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它那粗壮有力的四肢每踏一步,地面都会随之微微颤动。棕熊的脸上同样面露凶光,一对长长的獠牙格外引人注目,口水顺着嘴角不停地流淌下来,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如此凶猛的围攻之势,胡丸却只是嘴角轻轻一扬,似乎对自己召唤出来的这些猛兽充满了信心。紧接着,他再次念起那段神秘的咒语。得到指令的群狼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它们如潮水般汹涌而上,向着孟皓清等人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静立不动的孟皓清突然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眨眼之间,他已出现在狼群后方,手中那把折扇直直刺向前方,孟皓清挥舞着铁扇,一瞬间群狼惨叫声响起。 胡丸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此刻,他急需更多强大的凶兽来帮助自己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右手,高声喊道:“虎豹豺狼听我号令!” 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林间回荡开来,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刹那间,整个森林都被惊动了,各种各样凶猛动物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有猛虎的咆哮、猎豹的怒吼、野狼的长嗥……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 而就在这时,嗷嗷待哺的巨大棕熊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突然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它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粗壮有力的四肢蹬地而起,挥舞着锋利无比的熊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孟皓清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棕熊的爪子即将击中孟皓清的时候,从它的身后突然飞射而出两根粗大的铁链,如同两条灵动的毒蛇一般,分别准确无误地缠住了棕熊的左右两只胳膊。紧接着,沈丘和赵怀恩两人同时发力,死死地拉住这两根铁链,与发狂的棕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面对气势汹汹的棕熊,孟皓清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铁扇,手腕轻轻一抖,铁扇便如同一道闪电般横扫而出。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冰冷刺骨的寒光横向劈开空气,直直地斩向棕熊的脖颈处。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棕熊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遭受重创的棕熊发出一阵痛苦至极的嗷嗷叫声,响彻云霄。然而,尽管已经身负重伤,但这头凶悍的猛兽依然不肯轻易罢休,它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拼命想要挣脱沈丘和赵怀恩的束缚。 趁着这个机会,孟皓清身形一闪迅速地出现在了棕熊的面前。他双脚稳稳落地,微微屈膝下蹲,然后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右臂之上,猛然一拳轰出。这一拳蕴含着无尽的威势,犹如泰山压卵一般重重地砸在了棕熊的肚子上。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棕熊庞大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接着,它那原本高高扬起的头颅无力地垂落下来,双眼紧闭,轰然倒地。至此,这只曾经威风凛凛的棕熊彻底失去了生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沈丘和赵怀恩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风箱一般。两人艰难地扔掉手中那沉重的铁链,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他们用衣袖胡乱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痕。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胡丸正满脸焦急之色,口中念念有词地吟诵着神秘的咒语。然而,四周却依旧静悄悄的,那些凶猛的野兽并没有如预期般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胡丸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一只矫健的猎豹从树林深处窜出,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径直朝着孟皓清猛扑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丘和赵怀恩都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孟皓清避开了猎豹的攻击。紧接着,他顺势一个高鞭腿,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踢在了猎豹的脖子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猎豹的颈椎骨应声而断,它庞大的身躯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击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猎豹痛苦地嗷呜嗷呜叫了两声后,便再也没了动静,显然已经丧失了生机。整个场面惊心动魄,让人不禁为之捏一把冷汗。 第163章 只欠东风 胡丸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苦等待多时、寄予厚望的凶猛野兽,竟然就这么被孟皓清轻而易举地给秒杀掉了。 此时此刻,胡丸紧张得浑身发抖,嘴里仍在拼命念叨着那些神秘的咒语,满心期盼着更多的猛兽能够尽快赶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而另一边,孟皓清则一脸冷漠地看着胡丸,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只见他缓缓沉下声来,冷冷地说道:“好了好了,别再白费力气了,你这所谓的杂技表演也该收场了。接下来,轮到你踏上黄泉路啦!” 听到这话,胡丸惊恐万分,一边疯狂地摇着头,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不!不!求求你不要杀我啊!”然而,面对胡丸的哀求,孟皓清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胡丸面前。 紧接着,孟皓清伸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胡丸的脖颈,并将其用力按压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之上。 此时的胡丸,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孟皓清的束缚,但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孟皓清冷眼盯着胡丸,语气森寒地继续说道:“哼,少在这里装可怜。既然你不想死得太痛苦,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当年派遣你来操控猛兽行凶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所要杀害的目标是不是我?倘若你给出的答案与我心中所想一致,说不定我会发发慈悲,让你走得稍微痛快一些。”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胡丸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人的名字。 孟皓清听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随后,他手上猛然加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胡丸的颈骨应声折断。 胡丸的双眼顿时向上一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软绵绵地垂挂在了孟皓清的手中。孟皓清厌恶地看了一眼手中已经断气的胡丸,像丢弃一件垃圾似的随手将他扔到一旁。接着,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孟皓清说道:“走吧,一会这家伙召唤的猛兽来了,我们还要费些力气”。 沈丘和赵怀恩紧跟其后,向森林外走去。 申时。 崔炎府邸。 崔炎悠然地坐在屋内,轻抿一口香茗,正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推开,贾曲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崔炎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贾曲顾不上喘气,满脸惊恐地喊道:“不……不好了将军,胡丸……他……他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崔炎犹如遭受雷击一般,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什么?胡丸竟然死了?他隐匿于那云山森林已有数年之久,即便是当年那场选举比赛之时,在我的全力掩护之下,亦是安然无恙,怎会突然间就命丧黄泉?究竟发生了何事?” 贾曲一边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将军息怒,据属下所知,他的行踪不知为何竟被那探清府的赵怀恩查探得一清二楚。今日午时,更是由孟皓清亲自出马将其斩杀。” 崔炎听罢,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一个探清府!看来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再过三日便是新年,事不宜迟,立刻传令下去,按照原计划行事。三日后务必掌控整个朝堂局势。在此之前,告知城内所有将士即刻做好战斗准备,定要让那探清府在我们面前灰飞烟灭!孟皓清,这笔血债我定会让你加倍偿还!”说罢,崔炎狠狠地将手中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溅,满地狼藉。 探清府。 孟皓清静静地坐在那张古朴的椅子上,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仿佛要透过那堵无形的墙壁看到遥远的未来。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可谓是万事俱备,但唯独还缺少那关键的一股助力东风。只要等到二皇子顺利地完成第二件事情,那么他精心策划已久的布局便能够正式展开。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而嘹亮的鹰叫声划破了宁静的氛围,突兀地从屋外传入屋内。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孟皓清原本紧绷的神经猛地一颤,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之色。紧接着,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起身,快步冲出了清水楼。 来到户外,孟皓清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空中那只盘旋翱翔的雄鹰身上。它矫健的身姿在蓝天白云之间自由穿梭,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天际。孟皓清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粗壮有力的右臂,向空中做出一个召唤的手势。那只雄鹰似乎与他心有灵犀,瞬间收起翅膀,如流星般直直坠落而下,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孟皓清的手臂之上。 孟皓清动作熟练地摘下绑在鹰爪上的字条,然后轻轻一挥手臂,将雄鹰重新送回蓝天之中。他目送着雄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才缓缓低下头,怀着满心期待和些许紧张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打开手中的字条。 果然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正是二皇子那熟悉的笔迹。寥寥数语简洁明了:“已找到,目前安全。”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但对于孟皓清来说,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孟皓清微微挑眉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么游戏开始了,准备好了吗殿下,让我们来看看东都到底谁说了算”。 随后他撕碎手中的字条然后走进了清水楼。 第164章 张灯结彩 残腊将尽,新年的跫音渐近,仅剩三日,东都便要披上新年的华裳。工部的官员与工匠们,如蚁行于市,各司其职,忙碌地穿梭于大街小巷,精心装点着这座宏伟的都城。 瞧去,家家户户的宅第旁,皆立起了高大粗壮的木桩,其材质或为坚韧的檀木,或为质朴的松木。木桩稳稳地扎根于地,仿佛忠诚的卫士。两枚圆润的灯笼悬于其上,红绸灯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羞涩的少女翩翩起舞。那灯笼上精致的彩绘,或是龙凤呈祥的吉兆,或是梅兰竹菊的雅韵,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探清府亦融入了这喜庆的氛围之中。工部之人,手中的铁锤与铁钉交错起落,须臾间,无数木桩环绕府邸而立。紧接着,大红灯笼依次高挂,仿若繁星坠落人间。原本清冷肃穆、仿若被霜雪覆盖的探清府,刹那间被这火红的光芒点燃,一扫往日的死寂,洋溢着新年特有的欢腾与祥瑞之气。 戌时。 夜幕如墨,深邃的天空中忽然烟花绚烂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交相辉映,新年的脚步已然悄然临近。城中有些心急之人,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期盼,未等除夕夜的钟声敲响,便早早燃起了烟花爆竹。刹那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那璀璨的火光似利剑,将幽黑的天空瞬间照亮,仿若白昼降临。 孟皓清独坐在椅子上,以手支头,面容略显疲惫。这些日子以来,他马不停蹄地奔波劳碌,未曾有过一刻的松懈与安歇。 陈锦初莲步轻移,手中捧着一件暖和的袍子,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孟皓清,轻轻将袍子披在他的肩头,动作轻柔无比,生怕惊扰了他的休憩。她黛眉微蹙,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虽不清楚自己的夫君究竟为何事如此操劳,但隐隐有一种预感,一场惊心动魄的动乱即将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而孟皓清,无疑会在这场风暴的旋涡中心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寂静的探清府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打破,那声音仿若汹涌的潮水,瞬间冲破了平静。紧接着,拔刀出鞘的“铿铿”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回荡。 “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胆敢擅闯探清府,可知这是死罪!” 探清府的探子们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警惕与愤怒。 孟皓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从浅眠中惊醒,他缓缓睁开双眸,那眼眸中尚有一丝惺忪。他抬手将盖在身上的袍子仔细整理了一下然后披在肩膀上,转头看向陈锦初,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温柔,随后二人相伴,步伐徐缓地走出清水楼。 只见探清府的庭院之中,一群探子们已拔刀出鞘,利刃在烟花的映照下寒光闪闪,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指向围墙之处。 孟皓清抬眸望去,只见围墙之上,崔炎麾下的一众将士威风凛凛地伫立着。为首的贾曲,面色冷峻,仿若石雕,毫无表情地站在中间,他的单臂之下夹着一人。待看见孟皓清现身,贾曲手腕一扬,将那人如扔掷沙袋般丢落在庭院之中,而后开口说道:“诸位莫要惊慌,新年将至,我不过是代将军前来探望各位。” 孟皓清的目光瞬间落在地上之人身上,眉头紧紧皱起,待看清是张广时,他的心猛地一揪,不假思索地快步奔了过去。他屈膝蹲下,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仔细查看张广的伤势。此时的张广,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仿佛一片即将飘落的枯叶。 贾曲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继而说道:“孟大人,我家将军有令,探清府众人皆不得离去,东都城将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专为各位绽放。”他特意加重了“烟花”二字的语气,其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孟皓清猛地起身,抬头直视着站在围墙上的贾曲,声音冷若冰霜:“张广的伤,可是你所为?” 贾曲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 他的话尚未说完,只听得“嗖”的一声,仿若夜空中流星划过的声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孟皓清瞬间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般闪身来到贾曲面前,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带着十足的劲道,猛地砸向贾曲的腹部。 毫无防备的贾曲哪里来得及躲避,硬生生地承受了这雷霆一击。刹那间,贾曲的双眼瞪得滚圆,仿若铜铃,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愕之色。 孟皓清岂会就此罢休,他再次身形如电,眨眼间又来到贾曲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贾曲,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那些追随贾曲的将士们见状,纷纷反应过来,他们齐拔刀出鞘,寒光闪烁间,一个个如饿虎扑食般跳下围墙。 然而,他们尚未迈出两步,探清府的探子们已如潮水般迅速围拢过来,将他们困在中间。 周千手持长刀,长刀斜指地面,他微微仰头,眼神犀利如鹰隼,透露出一股凶狠决绝之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谁敢妄动一步!我砍了他,若有不服者,大可前来一试!” 只见孟皓清身形一闪,如闪电般飞起一脚,那高鞭腿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踹在了贾曲的下巴上!刹那间,贾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落在地,眼前金星直冒,头晕目眩得厉害。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完全不明白为何孟皓清竟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孟皓清站在原地,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贾曲,然后转头对着周千沉声说道:“放他们走吧。”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着,孟皓清又将目光移回到趴在地上的贾曲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回去告诉你家将军,这场棋局胜负已定,我孟皓清赢定了!”说罢,他不再理会贾曲等人,转身迈着稳健而缓慢的步伐,向着探清府走去。 其余的探子们见状,连忙紧紧跟上孟皓清的脚步,鱼贯而入探清府内。 此时,那些原本被围住的将士们赶紧跑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贾曲从地上扶起来。贾曲摇晃了几下脑袋,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强忍着疼痛,挥手示意众人赶快离开此地。于是,这群人架起贾曲便匆匆忙忙地朝着前方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ilwxs.com 孟皓清步伐匆匆地走到躺在冰冷地面上、已然气若游丝的张广跟前,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准备将命悬一线的张广搀扶起来。就在这时,张广猛地咳嗽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虚弱。只见他使出浑身仅存的力气,紧紧拽住孟皓清的胳膊,极其艰难地微微仰起头来,嘴唇轻颤着凑近孟皓清的耳畔,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孟皓清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到这几句话后,瞬间变得惊愕万分,双眼瞪得浑圆,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紧接着,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跳上身旁不远处的一个木桩。站稳之后,他一把摘下挂在木桩顶端的灯笼,急切地将手伸进灯笼内部,用力扯出里面燃烧着的长明蜡烛,并随手扔到一边。做完这些,他没有丝毫停顿,又一次将手探入灯笼底部摸索起来。片刻之后,一个黑球状的物体被他掏了出来。 孟皓清小心翼翼地掰开这个黑球,刹那间,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扑鼻而来,黑色的火药顺着裂口汩汩流出。孟皓清心中暗叫不好,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也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来不及多想,扭头朝着身后大手一挥喊道:“所有人听令!赶快撤出此地!立刻把东都家家户户门前木桩上的所有灯笼统统毁掉!动作要快!” 他的话音未落,在场的众人便纷纷行动起来。一时间,整个探清府内人影闪动,探子们如潮水般迅速涌出,按照孟皓清的指令执行任务。而孟皓清则焦急地转头看向陈锦初,高声喊道:“洛一,快去通知赵湘和夏言熙,让他们二人速速离开探清府,现在这地方不安全!”喊罢,孟皓清不敢有片刻耽搁,赶忙蹲下身子,背起伤势严重的张广,快步的向着府外疾走而去。 此时的张广已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他艰难地趴在孟皓清宽厚的背上,用极其微弱且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不......光灯笼里有......那火药,就连......木桩下面......下面也藏着......有木桶......而木桶里面同样装着......大量的火药!” 听到这番话后,孟皓清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呆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他嘴唇微颤,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什......么?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匆匆赶来,向孟皓清抱拳行礼后禀报道:“启禀孟大人,府中的灯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取下,如今应当暂时没有危险了。” 孟皓清稍稍回过神来,眼神凌厉地看着那名探子,语气严肃地命令道:“好!立刻带上几个人去将府周围所有的木桩统统拆掉,并仔细清查一番,务必把那些隐藏在木桩下方的木桶都给我完好无损地取出来!” 那名探子得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转身带着几名手下匆匆离去执行任务。此刻由于探清府周围的灯笼已被悉数取下,所以整个府邸内部看上去似乎的确是安全了许多。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背着受伤的张广缓缓地朝着探清府走去。然而没走出多远,他们便与迎面走来的陈锦初、赵湘以及夏言熙三位女子相遇了。 只见孟皓清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走吧,目前这里应该算是安全了。”说罢,他继续背着张广加快脚步朝着清水楼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清水楼。孟皓清小心翼翼地将张广安顿在一楼陆忠的房间里,并轻轻地让他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孟皓清迅速扭过头去,目光殷切地望向夏言熙,语气诚恳地开口道:“夏姑娘,不知能否费心瞧一瞧张广的伤势?”听到这话,夏言熙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如木偶般呆滞地点了点头。 她轻移莲步,向前迈出一小步,稳稳地站立在了床边。只见她抬起一只手,开始缓慢地凝聚起周身的气息,那气息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她的掌心之中。随着气息越聚越多,她的手掌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 下一刻,夏言熙手臂一挥,将手中凝聚而成的绿色气息如流水般送出,那股绿色的气流瞬间笼罩住了躺在床上的张广。这绿色的气息宛如灵动的精灵,从头到脚地将张广整个人都包裹其中,显得极为神奇。片刻之后,夏言熙轻轻收回气息,秀眉微蹙,神色凝重地说道:“他身上所受之伤甚重,显然是遭人毒打所致,其五脏六腑皆已遭受重创,想要在短期内治愈怕是不易啊。” 话毕,夏言熙并未停下动作,而是再次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并将它们紧紧并拢在一起。接着,她准确无误地点在了张广胸口处的几个关键穴位之上。做完这些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缓声道:“如此一来,他应会感觉稍微舒适一些。只需再饮下几副对症的汤药,而后静心调养一段时间,或许便能逐渐康复。” 孟皓清听完夏言熙所言,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另外三名女子,轻声说道:“我们暂且先行离去吧,也好留给张广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能够安心休养。” 说完,孟皓清刚转过身来,正欲迈步向外走去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微弱的力道紧紧握住。他心中一动,立刻意识到是床上的张广所为,于是心领神会地止住了脚步,并向那三名女子示意她们先出去等候。 待得三女退出房间并轻轻合上房门之后,孟皓清方才重新坐回到床边。此时,他看到张广原本紧闭着的双眼正在缓缓睁开,尽管那双眼眸中透露出的光芒极其微弱,但孟皓清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急切与焦虑。张广张开嘴唇,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艰难地说道:“崔……崔炎要反……” 第166章 不眠夜 张广面如死灰,身体禁不住微微战栗,猛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破喉而出。那咳嗽声恰似骤起的狂风,突兀且猛烈,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碎,心肺都要咳至嗓子眼儿。孟皓清在一旁瞧见,心猛地一揪,不假思索地抄起桌上的茶碗,蹑手蹑脚地凑到张广嘴边,轻轻托起他的头,缓缓将水喂入其口中。 喝了些许水后,张广急促的呼吸稍有缓和,可喉咙里仍不时传出轻微的呼噜声,好似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拉动。片刻后,张广强打起精神,拖着孱弱的身躯,向孟皓清续起话头:“现今朝堂,恰似乌云蔽日,暗流汹涌。众人皆对朝局心怀愤懑,却噤若寒蝉,无人敢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皆因太子殿下权势倾天,其金口玉言仿若圣旨,无人敢有半分违逆。数日前,我偶然发觉崔炎爪牙在暗中囤积大量硝石与硫磺,此等行径令我顿生疑窦,遂决意悄然探查一番……咳咳咳!” 话犹未尽,一阵更为汹涌的咳嗽如汹涌波涛般截断了他的言语。张广胸膛剧烈起伏,面色涨得紫红,双手死死捂住嘴,竭力压制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咳意。孟皓清心急如焚,匆忙又倒了几口水,心急火燎地喂给张广。良久,咳嗽声才渐渐止息,张广方能重新启齿。 “经我多方探寻,竟惊悉崔炎与工部狼狈为奸,暗中研制火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将这些极度危险的火药,或隐匿于灯笼之内,或藏于木桶之中。我正欲前来向你禀报此等天字号大事,奈何天不遂人愿,我的踪迹终是暴露无遗。”言至此处,张广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浓重的惊惶与怅惘。 略作停歇,张广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而干涩:“崔炎放言,若探清府妄图撤离东都半步,他定会悍然下令引爆火药,使整座东都沦为一片炼狱火海,焦土废墟!” 话音刚落,张广仿若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脑袋绵软地耷拉下去,双目徐徐闭合,再没了一丝生气。此刻的他,气息奄奄,恰似风中残烛,摇摇欲灭,需静心调养,休养生息。 孟皓清默默为他掖好锦被,而后转身,缓缓步出房间。 派出的探子皆已归来,东都大街小巷木桩上的灯笼悉被取下,探清府周遭木桩也被放倒,一个个装满火药的木桶被挖掘而出。孟皓清负手伫立在清水楼前,俯瞰着探子们挖掘出的那些木桶,神色凝重。 孟皓清目光扫过楼下疲惫不堪、灰头土脸的众人,朗声道:“诸位都且回府歇息吧,有我孟皓清在,定保探清府五千探子安然无恙,毫发不伤!” 言罢,他转身背手,稳步迈入清水楼内,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丑时。 此刻,夜色已深,浓重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一般。孟皓清静静地伫立在清水楼三层的窗前,目光投向窗外那一片漆黑的世界。尽管已是深夜,但他却毫无睡意,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缠绕。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远方,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眼前浮现出的,是东都那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木桩,木桩的灯笼已经全部被毁,然而,真正令他感到力不从心的,却是那位于木桩下方堆积如山的木桶。即便是拼尽全力,累到精疲力竭,恐怕也无法将其彻底清理干净。 孟皓清眉头紧锁,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应对之策。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在此之前,无论遭遇怎样艰难险阻,他总能凭借过人的智慧和勇气迎刃而解。但这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他竟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为他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袍子。而后,那双手缓缓地环绕住他的腰身,一个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了他宽厚的后背之上。 孟皓清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握住了那环在腰间的玉手,轻声问道:“洛一,你觉得……我能够拯救整个东都的百姓吗?还有那些一直追随我的探子们,我真的有办法将他们从这场危机之中解救出来吗?” 陈锦初将孟皓清抱得更紧了些,柔声安慰道:“一定会的!你可是曾经以区区百人之力大破敌军三万人马的孟益合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办不到的呢?” 听到这番话,孟皓清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将陈锦初紧紧地搂入怀中。他轻柔地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之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心跳。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她最喜欢这样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那是世间最动人的旋律。 孟皓清轻柔地捧起陈锦初那娇美的脸庞,只见此时的陈锦初早已双眸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因为聪慧如她,又怎会不知晓孟皓清接下来将要做什么?她深知眼前这个男子一旦下定决心,便会不顾一切、勇往直前,哪怕最终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他也定会毫不犹豫地下完这一盘生死棋局。 孟皓清深情地凝视着陈锦初,缓缓开口道:“娘子……哈哈……说来惭愧,自我与你相识至今,竟从未这般唤过你。你称过我为夫君、相公,我自然也要亲昵地唤你一声夫人、娘子才是啊!” 稍作停顿后,孟皓清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倘若……我只是说倘若……此次我真的不幸身死……”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陈锦初已然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扬起粉嫩的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孟皓清坚实的胸口。 并嗔怒地喊道:“夫若身死,妻绝不独活!我定会紧紧追随于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第167章 开始布局 翌日。 卯时。 此刻,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微弱而柔和的光芒。清水楼的一楼大堂内,弥漫着一股静谧的氛围,然而在座的一众人却神情各异。 孟皓清端坐在主位之上,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刻毫无表情,仿佛一座冰山般冷峻。他身着一袭黑色锦衣,更衬得他气质不凡。在孟皓清的左右两侧的椅子上,分别坐着四名虎卫。他们个个眼神犀利,透露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此外,还有三个人分坐于这些虎卫对面陆忠,赵湘,夏言熙,然而,这人群之中唯独少了陈锦初的身影,使得整个场面略显几分怪异和不完整。 就在这时,孟皓清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探入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片刻之后,只见他从中取出了四个颜色各异的锦囊。那锦囊制作精巧,绣工细腻,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孟皓清首先将目光投向左侧首位的陆忠,然后手臂一挥,将手中的一个锦囊准确无误地抛向对方。陆忠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接住了飞来的锦囊。 孟皓清注视着陆忠,郑重其事地嘱咐道:“陆忠,此锦囊你需妥善保管。若在前行途中遇到不知如何抉择之时,方可打开它。切记,定要待到无计可施之境,方能开启。” 陆忠闻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孟皓清的意思。 接着,孟皓清又转向右侧第二位的赵怀恩,同样抛出一个锦囊,并言道:“怀恩,待你们一行人离开东都之后,便可打开此锦囊。届时,只需依照里面所写之内容行事即可。” 赵怀恩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锦囊,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紧接着,孟皓清再次动作,将第三个锦囊扔给了位于右侧第三位的沈丘,同时叮嘱道:“与赵怀恩一样,你也是在离开东都之后方可打开锦囊。” 沈丘亦如前两人那般,干脆利落地接过锦囊,放入怀中收好。最后,孟皓清将剩下的那个锦囊轻轻地抛给了夏言熙。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他语气温柔地说道:“夏姑娘,这个锦囊就由你自行决定何时打开吧。” 夏言熙微微颔首,那白皙纤细的玉手轻轻伸出,接过孟皓清递来的锦囊。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作势便要打开锦囊。 孟皓清见状,心急之下连忙高声说道:“喂!你干什么?” 夏言熙一脸无辜,眼神中带着些许呆萌,呆呆地回应道:“不是你说的我想什么时候打开都可以吗?我此刻心中实在好奇,便想现在就打开看看。” 孟皓清无奈至极,抬手扶额,深深叹息一声后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随后,孟皓清迅速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夺过夏言熙手中的锦囊,转身将其丢给周千,说道:“还是交给你吧周千。周千,你的任务便是从此时此刻开始,全力保护夏姑娘。这锦囊的开启时机由你定夺,只在你认为应当打开的时候方可打开,并且务必牢记,此事在执行之时,唯有你和夏姑娘知晓其中秘密,绝不可让其余旁人得知分毫。”周千神色凝重,郑重点头示意明白。 紧接着,孟皓清的目光转向袁举,眼神中带着几分郑重与严肃,说道:“袁举,张广就拜托你了这一路你帮我照看好他,还有,你目光犀利、洞察入微,这双眼睛犹如利刃,能看穿人心险恶。你记住了,倘若在离开东都之后,一旦接触到那些你凭直觉认为行迹可疑、心怀不轨之人,无需犹豫,你可直接出手将其斩杀,绝不能让危险有机会靠近我们。” 袁举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领命道:“遵命!” 随后,孟皓清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全部退下。众人鱼贯而出,片刻之后,整个一楼便仅剩赵湘和孟皓清二人。 孟皓清凝视着赵湘,目光中饱含深意,缓缓说道:“赵将军,我有一事要特别嘱咐于你。从现在开始,直至你们离开东都这段时间内,若我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反对的决定,那时的你,无论心中想法如何,哪怕这个决定连你自己也不赞同,你都必须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同意我的决定。你要义无反顾地稳住所有人的情绪,尤其是洛一,绝不能让局面失控,你可明白?”。 随后孟皓清从袖子里再次拿出一个锦囊然后递给赵湘说道:“这个锦囊是给你和洛一的,如果实在稳不住洛一就把锦囊打开”。 赵湘秀眉微蹙,接过锦囊,她轻轻地咬住那如樱桃般红润的下唇,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她微微颔首,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轻移,似乎想要就此离去。然而,才刚刚走出两步,她却又突然止住身形,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孟皓清。 只见她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孟大人,如果此次我们皆能幸免于难,请你务必赐予我些许时光,有些话,我想要对你一吐为快。”言罢,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期待。 孟皓清听闻此言,亦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轻点下头,面带微笑,表示应允。得到回应后的赵湘,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旋即转身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原本就显得有些冷清的屋子内,此刻更是只剩下孟皓清一人。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曾几何时,无论是面对怎样艰难险阻的局面,他总是能够保持绝对的自信和冷静。犹记得当初率领区区百名探子深入俞州,直面三万穷凶极恶的山匪之时,他的内心也未曾有过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可是如今,不知为何,仅仅只是一场尚未真正拉开帷幕的较量,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孟皓清不禁喃喃自语道:“陛下啊陛下,您精心策划的这一出大戏眼看就要开场了。只希望您能够洞悉微臣的心思,让这场好戏得以圆满落幕吧……”。 孟皓清随后推开门缓步向府外走去。 第168章 一句先生 巳时。 都察院。 都察院的那座古雅清幽的凉亭里,张凌云正静静地端坐着,他的身躯略显佝偻,却依然透着一股威严之气。此刻,他安然地坐在冰冷的石凳之上,双眼凝视着面前那张摆放在石桌上的双色棋局。岁月如流,如今的他已然满头银丝,连胡须也已变得雪白,在寒风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而,即便是这寒冬的凛冽风雪,也无法撼动这位老者坚定如山的身影。 就在此时,一名身披甲胄、英姿飒爽的侍卫匆匆而来,抱拳躬身施礼道:“禀大人,孟大人到访!”声音洪亮而恭敬。 听到禀报后,张凌云微微皱起眉头,似乎略感意外,但很快便恢复平静,轻声回应道:“让他进来吧。”言语间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定从容。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孟皓清便来到张凌云身旁后,孟皓清停下脚步,双手拱起,深深一拜,恭声道:“孟皓清拜见先生。” 这张凌云乃是孟皓清的授业恩师。自小到大,在那庄严肃穆的皇宫学府之中,这位老先生对孟皓清可谓是关怀备至、用心良苦。张凌云一生虽仅收得宁阳这一个正式弟子,但在其教书育人之时,朝中众多大臣家的子弟皆曾受教于他,受益匪浅。 当孟皓清这一声饱含敬意与深情的“先生”脱口而出时,张凌云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之感。他缓缓伸出手,指向对面那张空着的石凳示意孟皓清入座。 孟皓清见状,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在石凳上坐定。 孟皓清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黑子,那黑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泽。他目光沉静,稍作思索后,果断地将黑子落于棋盘之上,棋子与棋盘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凌云始终没有抬头看孟皓清一眼,他面容冷峻,表情严肃,手中的白子似与他融为一体,紧接着也迅速落子,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二人你来我往,下棋的节奏快得异乎寻常,唯有那清脆的落子声在屋内此起彼伏。 张凌云依旧神色凝重,不苟言笑,此时,他那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凉亭里缓缓响起:“我没办法帮你。” 话语简短却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孟皓清和张凌云仿若未闻,他们的目光紧紧锁住棋盘,手中的棋子依旧有条不紊地落下,每一步都似蕴含着千钧之力,又似在这黑白交错间展开一场无声的较量。 孟皓清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不需要先生帮我,我只是有一事相求。”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执着。 张凌云手中的白子在空中稍作停顿,随后轻轻落下,伴随着棋子触盘的细微动静,他问道:“想好了?” 孟皓清点了点头,微微抬头,目光深邃而悠远,说道:“今晚估计就会开始。”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人能感受到此事的紧迫与重要性。 张凌云听后,微微点头,表情依然严肃,说道:“说吧,只要不让我反太子殿下,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我拼老命都可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然,仿佛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决心。 孟皓清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轻笑,随即“啪嗒”一声,黑子精准地落于棋盘之上,他说道:“不至于,请先生帮我保证宁阳的安全。” 张凌云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落子,干脆利落地回应道:“好!”那枚白子在棋盘上稳稳立定,似是一份无声的承诺。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落子声,孟皓清黑子再次落下,这一子落下后,他缓缓起身,衣袂随风轻轻飘动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 张凌云眉头微微皱起,只见棋盘上黑子势如破竹,白子已无力回天,他输了。 就在此刻,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仍久久凝视着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仿佛想要透过虚空看到更多。 突然间,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起来。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孟皓清儿时的模样,那时的他还只是个稚嫩天真的孩童。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孟皓清已然年满二十岁,按照常理来说,这般年纪在大尉已足以为人之父了。 想到此处,张凌云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尽管岁月如梭,但他对孟皓清的关切之情却从未有过丝毫减退。尤其是最近,他隐隐约约听闻了一些关于孟皓清的风声,心中更是充满忧虑和不安。他实在无法预测接下来孟皓清到底会采取怎样的行动,而这种未知让他着实为这个孩子捏了一把冷汗。 孟府。 正值午时三刻,烈日高悬,阳光洒落在庭院里,将一切都映照得熠熠生辉。孟皓清风尘仆仆地赶回府邸,踏入大门后,他径直走向雯儿所在之处。待见到雯儿,他稍作停顿,简明扼要地向其交代了几句话后,便步履匆匆地朝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当他来到院门前时,轻轻推开门扉。抬眼望去,只见屋内的桌前正坐着一个倩影。此时此刻,宁阳正全神贯注地阅读手中的书籍。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宁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目光与孟皓清交汇的瞬间,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然而,这笑容仅仅维持了片刻,紧接着她便迅速收敛起来,轻哼一声道:“哼!你说!这几天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言语之间,流露出些许嗔怪之意。 孟皓清笑着拿起桌子上的茶碗然后大口大口的喝光,随后走到宁阳面前,然后掐着她的下巴轻轻的晃了晃说道:“在探清府啊,和洛一在一起”。 宁阳撅嘴抱着手臂然后说道:“就知道宠幸你的二房,我这个正妻只能坐冷板凳”。 第169章 约定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对呀,就是这样呢,那可如何是好啊?要不然殿下您干脆休了我吧?”说完,还挑衅般眨了眨眼。 宁阳闻言,狠狠地瞪了孟皓清一眼,娇嗔道:“想的你美!” 孟皓清见状,立刻敛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对宁阳说道:“殿下,不知可否应允我一件事情?” 宁阳见他如此认真,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从此时此刻起,无论殿下听闻了何种消息,亦或是目睹到怎样的情景,即便是有人传来说我已经不幸身亡,殿下都万万不可踏出这孟府半步,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宁阳听后,秀眉一蹙,面露忧色,急切地追问道:“这究竟是为何?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说出这般话来?又为何要将我软禁于这府中?” 孟皓清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殿下莫急,您先回答我,是否能够答应我的请求?” 宁阳凝视着孟皓清,只见他神情凝重,丝毫不像在开玩笑,心中不禁一紧,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连忙问道:“益合!你快与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何事了?只要你如实相告,我自当答应你。” 孟皓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今日晚间,恐怕您那位敬爱的大哥就要对我下手了。因此,还望殿下能信守承诺,切勿离开孟府。” 宁阳听闻孟皓清所言,不禁满脸诧异,一双美目瞪得极大。在这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大尉,谁会不知晓太子与孟皓清之间的关系亲密无间,仿若快到了穿同一条裤子的程度。如今孟皓清竟说太子会对他下手,这于宁阳而言,简直就是荒谬绝伦、无稽之谈,仿若天方夜谭一般令人难以接受。 宁阳连连摇头,急切地说道:“不可能,大哥怎会对你动手?况且如今虽说大哥在监国,可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待过不了几日,父皇龙体康复之后,大哥不还是那个太子而已。其间定有什么误会,断不会如此的。”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因焦急而微微发颤,语速也快得似连珠炮一般。 孟皓清见宁阳如此反应,心中知晓她一时难以相信,但此刻事态紧急,他也实在懒得去过多解释其中复杂的缘由与纠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宁阳,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说答应我吗?”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不容置疑,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宁阳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当下便说道:“我这就进宫找大哥问个明白。”言罢,她便作势要起身,那身姿轻盈欲动,似一只急于展翅高飞的鸟儿。 孟皓清见状,迅速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稳稳地按回座位。他微微俯身,目光与宁阳平视,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深沉,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我没开玩笑,殿下。你只要答应我,不管怎样,哪怕是听到我身死的噩耗,哪怕是听到陛下驾崩这等惊天动地之事,你都要待在孟府,一步也不要离开,等我回来,可好?”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似重锤一般敲在宁阳的心上。 宁阳听闻这一番话,不禁心中一惊,美目圆睁,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她的脑海中瞬间一片混乱,满心都是疑惑与震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涉及到父皇驾崩之事。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与迷茫之中,她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意却如同一盏明灯,始终坚定不移。尽管满心不解,她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府中等你回来,夫君。”那一声“夫君”,饱含着她对孟皓清无尽的信任与深情,温柔且坚定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孟皓清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轻轻晃动了几下后说道:“好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是说到做到哦。瞧,时间也不早了,我必须得离开了。”说罢,便松开手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宁阳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突然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舍,根本无法接受孟皓清就这样离开自己。于是,当孟皓清转过身去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宁阳急忙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并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带着哭腔哀求道:“别走!益合,求求你别走,我真的很害怕……”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因为此时此刻,她心中无比清楚,如果这次放开了孟皓清的手,也许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让她感到绝望和无助。 孟皓清缓缓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宁阳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别怕,乖乖等我回来,一定要相信我。” 听到这话,宁阳哭得更厉害了,她抬起头望着孟皓清,哽咽着说道:“我不要等,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煎熬,我真的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孟皓清凝视着宁阳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眸,似乎想要透过它们看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情感。沉默片刻之后,他忽然开口问道:“我一直都很好奇,殿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呢?” 宁阳闻言,先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接着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孟皓清听后,微微一笑,再次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可若是我此去不能平安归来,那不就永远都听不到这个答案了吗?”说完,他试图挣开宁阳的拥抱,但宁阳却抱得更紧了,死活不肯松手。 宁阳说道:“贞启四年!你在师父课堂上背不出道德经却一脸无所谓的时候”。 孟皓清扯开了宁阳的胳膊然后把她按在椅子上说道:“那就等我活着回来告诉殿下,我是什么时候爱上殿下的吧”。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 第170章 包围 腊月二十八。 戌时。 探清府。 孟皓清身姿挺拔却又略带踌躇地在清水楼的顶楼门口来回踱步,他的内心犹如被暴风雨侵袭的海面,久久难以平静。那扇紧闭的房门之后,此刻住着的是夏言熙。此次前来,孟皓清乃是有事相求于她,然而一想到那夏言熙犹如不谙世事的天然呆少女,他的心中便不禁泛起一丝无奈与畏难情绪。以往与她的相处经历如同一幕幕短剧在他脑海中闪过,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场景,让他深知与这位少女打交道绝非易事。 时间在他的徘徊与纠结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似在考验他的决心。终于,在深思熟虑许久之后,孟皓清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缓缓伸出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房门。 房内的气氛静谧而又带着一丝微妙的紧张,孟皓清与夏言熙的交谈声似有若无地从门缝中传出,却又听不真切具体的内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皓清神色凝重地走出了夏言熙的房间,他的步伐略显沉重,仿佛肩头背负着千斤重担。缓缓下楼后,他径直走向主厅,寻了一把椅子坐下,那坐姿看似悠闲,实则内心紧绷如弦,静静地等待着即将拉开帷幕的一场大戏。 不多时,远方传来阵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仿若雷鸣滚滚而来。崔炎,这位威风凛凛的将领,率领着城中的一万将士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探清府团团围住。 刹那间,原本看似平静的探清府仿若被惊扰的蜂巢,所有的探子倾巢而出。他们身姿矫健,迅速分散在整个探清府的各个角落,围墙之上,黑影闪动;房顶之上,人影绰绰;就连清水楼的楼顶,也瞬间布满了探清府的探子,他们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崔炎面色沉静,气定神闲地带着他的将士们稳步踏入探清府。他的手中,高举着明黄色的圣旨,那圣旨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威严。 踏入府中的那一刻,他微微提高了声音,那声音沉稳而有力,仿若洪钟大吕,回荡在探清府的上空:“太子殿下有旨,探清府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现令所有探清府探子全部打入刑部大牢等候处置。” 随着崔炎的话音落下,孟皓清从府内缓缓走出,他的身后,陈锦初和赵湘紧紧跟随。孟皓清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似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裁决,又似在这风云变幻之际,谋划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布局。 崔炎那略显苍老却透着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响起:“孟大人,带着探清府所有人跟在下走一趟吧。”话语落地,仿若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孟皓清身后,一群探子迅速围拢过来,他们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警惕与决绝。 其中一名探子,眼中怒火中烧,猛地抽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唐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凛凛寒光,直直指向崔炎,高声喝道:“探清府不听圣旨,何来跟你走一趟一说!”那声音带着几分倔强与无畏,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崔炎原本沉静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他眯起双眼,眼中寒芒如刀,紧紧地盯着那名探子,随后冷冷说道:“探清府果然没规矩,一个小小臭虫竟然跟老夫口出狂言。”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如电,“嗖”的一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闪出,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同一颗炮弹般迅猛地打向那名探子。这一拳,快若闪电,力量惊人,仿佛能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孟皓清见状,神色淡然,毫不犹豫地迅速伸手,一把挡住那名探子。 与此同时,他左掌顺势拍出,掌心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孟皓清与崔炎这一拳一掌瞬间相交,刹那间,仿若天地间的能量都在此处汇聚碰撞,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浪如汹涌的海啸般向四周炸开。 崔炎不禁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惊讶,他身为化境巅峰实力的高手,这一拳竟然被孟皓清如此轻而易举地接住了。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孟皓清丹田内的气流早就被抽干,已然是强弩之末,全凭一股坚韧的意志和多年练就的本能在支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赵湘瞅准时机,娇喝一声,玉足轻点地面,整个人借力飞起,一脚迅猛踹出。这一脚,角度刁钻,力量刚猛,崔炎心中一惊,不敢硬接,瞬间收招,身体向后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崔炎稳住身形后,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与傲慢,说道:“你们想反叛朝廷不成?”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质问与压迫感。 赵湘毫不畏惧,上前一步,大声说道:“陛下有旨探清府可不听圣旨,何来谋反一说?”她的眼神坚定而勇敢,与崔炎对视着,丝毫不落下风。 崔炎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刺骨:“太子殿下说你谋反你就谋反,难道孟大人忘了吗?这东都如今在我手中,所以东都我说了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霸道与嚣张,仿佛整个东都都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陈锦初在一旁听了,心中怒火中烧,说道:“益合别跟他废话,那就打,我和星楚与你联手,我们三人还怕拿不下他?”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自信,手中的武器微微颤动,似在渴望着战斗的到来。 此时的场景,犹如在梁州那一幕重现。赵湘和陈锦初二女皆是满介巅峰的高手,再加上孟皓清这个能力未知的变数,三人联手对战一个化境巅峰。想当初在梁州,舒玉婉以几乎碾压的态势打退了赵湘和陈锦初二女,而如今,崔炎不仅自身实力高强,还带着一万将士虎视眈眈。这一场战斗,尚未开始,便已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将整个探清府都笼罩在阴霾之下。 第171章 东都你说了算? 孟皓清迅速伸出手臂,拦住身旁跃跃欲试的二女。他的身姿挺拔,渊渟岳峙般的气势散发开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崔炎,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你说东都你说了算,从何说起?”那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与质疑,仿佛崔炎的话不过是天方夜谭般可笑。 崔炎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冷说道:“难道孟大人不知道这整个东都地下埋着什么吗?我只要探清府所有人的命,包括你。就看孟大人跟不跟我换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仿若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发出致命的警告。 孟皓清轻轻挑眉,故作惊讶道:“哦?崔将军好像笃定了我一定会跟你换?”他的语气轻松,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隐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睿智与谋略。说罢,孟皓清缓缓抬起右手,那动作优雅而从容,却似有着指挥千军万马的力量。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手势一同投向清水楼楼顶。只见袁举身姿矫健,如苍鹰般伫立在楼顶边缘,他双手稳稳地拉满弓弦,那弓弦紧绷得好似满月。 箭头之上,火焰跳跃燃烧,映照着他冷峻坚毅的脸庞。随后,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探清府对面的一处房子木桩下面,随着“咻”的一声尖锐呼啸,火箭如流星赶月般离弦而出,划破长空,精准无比地击中目标。 刹那间,“轰隆”一声巨响,木桩下面火光冲天,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四周扩散,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崔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孟皓清微微歪头,那模样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他轻声问道:“现在呢?”那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敲击在崔炎的心间。 崔炎恼羞成怒,猛地扭头,对着旁边的将士怒喝道:“带人把楼顶那个射箭的给我干掉!”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几名将士闻言,立刻如猎豹般动身,脚步匆匆,刚迈出几步。 突然,天空中黑影闪动,木桶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砰砰砰”几声巨响,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凄惨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交响曲。 沈丘拉着一个板车,缓缓从黑暗处现身。那板车上堆满了精心埋在探清府周围木桩下面的木桶,而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木桶里全是威力巨大的火药。沈丘的脸上带着一丝冷峻的得意,他的出现将崔炎彻底陷入了被动与惊愕之中。 沈丘举起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那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他大声喝道:“孟大人有令,谁敢靠近清水楼,那么大家都同归于尽吧!”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决绝与无畏,令在场众人皆为之一震。 崔炎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孟皓清,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信你能弃东都百姓于不顾。”他深知孟皓清一向心系百姓,自认为抓住了孟皓清的命门,话语中满是笃定与挑衅。 孟皓清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他再次缓缓举起右手,动作不疾不徐,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 清水楼楼顶之上,袁举早已严阵以待,见孟皓清的手势,他立刻再次拉满弓弦。那强弓在他手中发出“嘎吱”的声响,似是在诉说着即将释放的强大力量。 袁举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目标,随后松手,火箭如闪电般迅速离弦,划破长空,带着死亡的呼啸,精准无误地射在另一处的房子木桩下面。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爆炸声再次响彻天际,火光与浓烟瞬间冲天而起,将那一片区域笼罩其中。 孟皓清神色平静,凝视着崔炎,语气淡然地说道:“无所谓!我们全都死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就算整个东都全都化为灰烬我也不亏。” 他的话语冰冷刺骨,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皆如蝼蚁。 然而,孟皓清心中实则另有盘算。他深知崔炎正是在拿捏他的内心,笃定他不敢弃百姓的生命于不顾。 而孟皓清确实不能不顾百姓死活,方才袁举射的两箭,那两处房子里其实全都空无一人,这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他必须在崔炎发现真相之前,佯装出一副冷酷无情、比崔炎更加狠辣决绝的模样,以此来威慑住崔炎,让崔炎在心理上产生动摇与畏惧,从而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主动权与周旋空间。 在这场生死博弈之中,孟皓清看似无情的表象之下,实则隐藏着一颗为了保护更多人而不得不冒险的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此刻孟皓清所面临的困境,恰似这两难的抉择。一边是探清府众多探子的性命,一边是东都万千百姓的安危,仿若天平的两端,无论倾向哪一方,都将背负难以承受之重。 他深知,这分明就是一场残酷的博弈,对手崔炎心狠手辣,保不准在放了他们之后,便会丧心病狂地对东都百姓痛下杀手。 可若将探清府探子的性命拱手相让,他又如何对得起这些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绝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方,他定要鱼和熊掌兼得。 然而,这谈何容易?想要达成此愿,又该拿什么去交换?布局的时候他思索良久心中才有了答案,若非要付出代价,那便唯有他自己的一条命吧。 崔炎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孟皓清必定会在探清府探子与东都百姓之间做出艰难抉择,自己便可借此机会将其彻底击垮。 却没想到,孟皓清竟如此倔强,原本以为拿捏得死死的命门,如今却似失去了效力,变得一文不值。他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恼怒与不甘,死死地盯着孟皓清,恶狠狠地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能活着离开吧?城外还有我九万将士,我就算现在放你们出去又如何?你们不过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嚣张与狂妄,试图以此来震慑孟皓清,挽回自己逐渐失去的优势。 第172章 分别 孟皓清微微扬起嘴角,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坦然地直视着崔炎,声音平和却坚定地说道:“好!那我和崔将军做个交易如何?”他的身姿挺拔,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中,竟显得那般从容不迫,仿佛周遭的危险与他毫无关联。 崔炎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冷冷地问道:“什么交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犹如寒夜中的冷风,带着丝丝寒意。 孟皓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用我的命,换东都百姓和我身后所有探子的命如何?” 这一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周围众人听闻,无不惊愕失色。 四个虎卫满脸震惊,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赵湘亦是面露诧异之色,眉头紧皱,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皓清。 而陈锦初更是反应强烈,她先是一愣,随后眼眶泛红,大声喊道:“不可,益合,要死我们一起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激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孟皓清见陈锦初如此反应,心中虽有不忍,但此刻形势危急,他已别无选择。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来到陈锦初身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的手臂已经如铁钳般瞬间锁住了陈锦初的脖子。 陈锦初心中明白孟皓清此举的意图,她拼命地挣扎,双脚不停地在地面上乱蹬,双手用力地掰扯着孟皓清的手臂,试图挣脱开来。 然而,孟皓清的力气极大,她的挣扎全然无用。孟皓清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手中气息缓缓凝聚,那气息犹如实质般的轻柔雾气,轻轻地蒙住了陈锦初的双眼。片刻之间,陈锦初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失去了知觉。 孟皓清小心翼翼地把她横着抱起,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缓缓走向清水楼的台阶,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而稳重,生怕惊扰到怀中之人。来到台阶处,他轻轻地将陈锦初放下,让她靠在柱子上。 孟皓清蹲下身子,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怜惜,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陈锦初的发丝,低声说道:“对不起了洛一,接下来的事情对你来说实在太残忍了,睡一觉吧。”那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无奈。 孟皓清身姿笔挺,面容沉静如水,他缓缓转身,目光径直投向崔炎,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决然,开口问道:“将军考虑得怎么样啊?我的命是否值这个价钱?”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清晰可闻,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交易。 崔炎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他高声说道:“好!这些人都可以放了,你跟我走!”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气中回荡,似是这场对峙的最终裁决。 孟皓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赞道:“爽快。” 然而,他的这一决定却如同一颗投入人群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周围众人听闻,纷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与不舍,呼喊声此起彼伏。 “不可!”一名探子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与绝望。 “不行!孟大人,我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去送死!”另一名探子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满脸的焦急与不甘。 “我们同生共死!”众多声音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片强烈的反对浪潮,他们对孟皓清的忠诚与爱戴在此刻展露无遗。 孟皓清微微抬起双手,轻轻地左右摆动,那动作虽轻柔,却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逐渐稳住了这混乱的局面。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中饱含坚定随后大手一挥横扫一下大声说道:“所有人,撤出东都。”他的话语简短却有力,犹如军令一般,不容违抗。 赵湘心中一急,刚想迈步上前阻拦,可就在这时,那日孟皓清对她所说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猛地在她心头敲响。她的脚步瞬间停顿,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最终,她咬了咬牙,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尽管她的内心对这一决定百般不赞成,但为了大局着想,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守承诺,稳住局面。 陆忠和四个虎卫犹如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舍,却又因孟皓清的命令而不敢有所行动。 许多探子们都低着头,牙关紧咬,拼命地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其中一名探子,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指节泛白,由于用力过度,身体也在不停地抖动。 他低着头,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他的嘴里愤怒地低吼着:“可恶!”那低沉的怒吼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在这寂静而又悲伤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孟皓清猛地扭过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陆忠,大声喝道:“陆忠,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给我带出东都!”他的声音因焦急与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神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陆忠紧握着手中的匕首,那匕首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犹豫,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可是……”他欲言又止,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被孟皓清那强大的气场和不容违抗的命令给堵了回去。 孟皓清根本不给陆忠任何解释的机会,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没有可是!都给我滚!” 这一声怒吼如雷鸣般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周围的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孟皓清深知此刻局势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不能让陆忠的犹豫耽误了众人撤离的最佳时机,哪怕是用这种强硬的态度,他也要确保所有人能够安全离开东都,倘若被崔炎的人发现刚才炸掉的两个房子里面没有人那就都走不了了。 第173章 贫嘴御姐的告白 赵湘此时心中一凛,她清楚地知晓,答应孟皓清的事情到了该付诸行动的时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高高地扬起那有力的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大声喊道:“听孟大人的,所有人跟陆忠撤出东都!”她的声音坚定而洪亮,如同洪钟大吕,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众人才不得不作出反应,即使心中十分不想抛弃孟皓清,众人仿佛得到了统一的指令,纷纷身形闪动。 他们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东都城外疾驰而去。一时间,只见黑影交错,衣袂飘飘,脚步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紧张而又有序的撤离乐章。 周千紧紧跟在夏言熙身旁,他的眼神警惕而专注,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全心全意地保护着她的安全。 袁举则背着受伤的张广,他的步伐虽然略显沉重,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决心与承诺。众人都怀着各自的信念,似乎全都在坚定不移地遵守着与孟皓清的约定。 赵湘看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稍感宽慰。她转身想要带着昏迷的陈锦初离开,刚迈出几步,却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回头。她的目光锁定在孟皓清身上,那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担忧、更有深深的爱意。 突然,她快步冲向孟皓清,紧紧地抱住了他。她将下巴轻轻地顶在孟皓清的肩膀上,感受着他后背传来的宽厚与温暖,那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赵湘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益合!我喜欢你!在风环城的悬崖边那一刻我就喜欢你了。想知道后来我怎么爱你无法自拔的,你得给我活着,活着才有资格找我听故事。”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倔强与期待,仿佛这是她与命运的约定。 说完,赵湘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在孟皓清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一口饱含着她的深情与不舍,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随后,她迅速转身,小心翼翼地抱起陈锦初,向着东都城外奋力跑去。她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有些孤独却又无比坚定,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孟皓清仿若对脖子处那丝丝缕缕传来的疼痛毫无察觉,他的思绪早已飘远。此刻,环顾四周,偌大的探清府已然空无一人,死寂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而在他心中,这无人之境正意味着他的计划初战告捷,他成功地将众人送出了东都,远离了危险的旋涡。接下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神秘的锦囊之上,那是他扭转乾坤的最后依仗。 崔炎身后,一名侍卫缓缓走出,他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一步一步迈向孟皓清。在靠近孟皓清时,他的手悄然移至腰间,轻轻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那银针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银蛇。 侍卫手握银针,微微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孟皓清,声音平静地说道:“孟大人?可以理解吧。”这话语看似询问,实则毫无商量的余地,只是一种宣告,宣告孟皓清即将被控制的命运。 孟皓清微微阖上双眼,他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反抗,仿佛以这种沉默默认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侍卫见他如此反应,迅速移步至孟皓清的身后。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随后猛地抬起手掌,手中的银针随着这一掌之力,如同一道闪电般精准地拍入孟皓清的后颈。 刹那间,孟皓清只感觉体内原本顺畅流转的气流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掐灭,原本生机勃勃的内息世界一下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生机全无。他的双眼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瞪大,眼中满是惊愕与不甘。紧接着,双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旁边几个侍卫见状,迅速上前,七手八脚地架起孟皓清那绵软无力的身躯。崔炎微微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他的眼神冷漠而得意,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精心雕琢的战利品。他淡淡地说道:“走吧,带孟大人参观一下我们的牢房。”那语气轻松随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孟皓清即将踏入的不是牢房,而是地狱的入口。 此时,探清府众人一路疾行,终于抵达了东都城门口。赵怀恩身姿矫健,他施展起轻功,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飞燕,在房顶上轻盈地穿梭跳跃。他的衣袂随风飘舞,猎猎作响,脚下的瓦片却未发出丝毫声响,仿佛他与这房顶融为一体。在快速奔走间,他腾出一只手,迅速地掏出那个至关重要的锦囊。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锦囊,从中取出字条,然后快速展开。目光扫过字条上的字迹:“潜入东都,找到我被关押的位置随后去奇州和众人汇合”。那简短的话语,却似有着千钧之重,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指明了方向。 赵怀恩脚尖轻点房顶,稳稳地落下。他缓缓扭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沈丘等人。此时,无需多言,他只是将夹着字条的锦囊在众人面前轻轻一晃,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那眼神中传递着明确的信息,众人也都心领神会。他们深知,此刻已到了分秒必争的关键时刻,每一个人都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随后,赵怀恩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沈丘等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对即将展开的行动的决然。 谁能想到曾经声名狼藉的探清府如今变得这般井然有序。 东都城门外黑影纷纷落下,一瞬间城门口黑压压一片,众人全都屹立于此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沈丘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锦囊,展开字条。 “崔炎不会放过你们,带领众人前往奇州,商北会帮你们,在那等候赵怀恩的到来”。 沈丘一声令下带领众人向奇州跑去。 第174章 跪下说话 崔炎端坐在马车之中,车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缓缓撩起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来,对着外面的侍卫高声下令:“派剩下的所有将士出城追杀探清府的人,遇到之后,杀!”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瞬间吹散了周围的暖意。 侍卫们闻言,立刻抱拳行礼,齐声领命。随后,他们迅速整队,带领着其余将士如潮水般快速地向城外奔去。马蹄声扬起阵阵尘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子时。 夜幕笼罩着整个孟府,一片寂静之中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贾曲率领着一众手下,脚步匆匆,神色匆匆,向着孟府狂奔而来。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唯有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眼看着孟府那威严庄重的大门近在咫尺,贾曲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抄家成功后的荣耀。他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傲慢,示意众人冲进孟府。 然而,就在他们刚要靠近孟府的瞬间,变故陡生。一众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现,迅速将孟府团团围住,形成了一股密不透风的人墙。这些人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握紧刀柄的双手青筋暴起,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贾曲等人,仿佛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出手。 贾曲见状,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仔细打量着这些人,从他们的服饰装扮上一眼便认出,这些人乃是都察院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大声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打乱了阵脚。 此时,孟府之中,张凌云正背手而立。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虽年事已高,但眼神却依旧凌厉如鹰隼冷冷地看着门外的贾曲等人。 贾曲也很快注意到了张凌云那威严的目光,心中不禁一凛。他深知这位老者的身份与地位,不敢有丝毫怠慢。随后,他强装镇定,对着张凌云高声说道:“太子有令……孟皓……” 话还未说完,只见张凌云身形如电,瞬间闪动。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同一道幻影,刹那间便闪到了贾曲面前。 贾曲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张凌云的一巴掌已经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仿佛是对他的一种严厉的警告。 紧接着,张凌云再次闪回府中,依旧背着手,声音低沉而威严地说道:“崔炎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见了老夫这等没礼数,是不是没有爹妈生养啊?给我跪下,有什么事跪下说话!” 贾曲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心中满是屈辱与无奈。他深知自己绝对不敢得罪这个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咬了咬牙,缓缓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有旨,孟皓清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特命在下前来抄家。”他的声音中虽然带着一丝不甘,但在张凌云的威严面前,也只能乖乖低头。 张凌云那略显苍老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孟府门前缓缓响起,犹如洪钟震响,让在场众人皆为之一凛:“抄家?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面住的是谁,你们难道不清楚吗?老夫的唯一弟子,大尉长公主宁阳殿下在此居住,你们也敢肆意造次?”他的语调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贾曲面露惶恐之色,但仍硬着头皮说道:“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让小的抄了孟府,小的不敢不从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畏惧,在张凌云强大的气场下,显得格外渺小。 张凌云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平静,他缓缓地迈出门槛,那沉稳的步伐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 他站定后,抬头凝视着门口高悬的“孟府”二字,突然,他猛地伸出那干枯却有力的大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直接将孟府的牌子击得粉碎。木屑飞溅,在夜空中四散开来,如同一场短暂而震撼的烟火。 贾曲见此情景,顿时面露难色,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急忙说道:“张大人这般恐怕不合规矩,这孟府里恐怕藏有探清府逆党,小的也奉命追查逆党,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哀求,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张凌云微微转头,眼神冷漠地看着贾曲,淡淡地说道:“查逆党那是你的事。” 随后,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孟府的大门,那手指犹如一把利剑,划破夜空。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看到这扇门了吗?只要在这扇门之外,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与老夫无关。但是,谁要是敢进这扇门,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孟府周围回荡,让贾曲身后的一众手下都不禁心生畏惧,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贾曲听闻张凌云的话,心中十分紧张,此时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从地上起身。他整了整衣衫,再次恭恭敬敬地向张凌云行了一拜,那姿态放得极低,弯腰近乎九十度,额头都快要触及地面,说道:“那小的这就告退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后的轻快,但仍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恭敬。 起身后,贾曲迅速转身,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大幅度地摆动着手臂,示意身后那些早已严阵以待的将士们赶紧撤离。将士们接到命令,如蒙大赦,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开,一时间,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张凌云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贾曲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他冷哼一声,说道:“狗仗人势的东西。”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嘲讽与鄙夷,仿佛在宣判贾曲的卑微与可憎。 随后,张凌云缓缓扭过头,眼神凌厉地扫视着那些围着孟府的都察院侍卫。他的目光犹如实质,所到之处,侍卫们皆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张凌云提高了声音,语气严厉地说道:“孟府要是飞进去一只苍蝇,你们都给老夫去死吧。”他的话语如同军令,不容置疑,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的威慑力。 都察院的侍卫们闻言,心中一凛,齐声高喊:“明白!”那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敬畏与服从,他们深知张凌云的手段与威望,不敢有丝毫懈怠,皆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好孟府,不让一只苍蝇靠近。 ilwxs.com 第175章 主角配角 腊月二十九。 巳时。 御书房密室。 在那幽秘的密室之中,贞启帝身着一袭龙袍,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病弱地站于桌前,手中紧握着毛笔,正全神贯注地书写着。 近些日子,他难得有了片刻清闲,往昔的朝堂纷争、阴谋算计仿若暂时被这密室的寂静所隔绝。虽说体内那要命的毒已解去了大半,可这长时间被困于这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密室里,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状况。诚如傅川太医所言,他如今饱受风湿之苦,那病痛犹如细密的针,不时地在关节处攒刺。贞启帝微微蹙起眉头,随后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间传来嘶啦啦的疼痛,似是在抗议着这长久的幽闭与湿冷。 然而,这点疼痛并未扰了他挥毫泼墨的雅兴,笔下的字迹依旧苍劲有力,墨痕在宣纸上晕染开来,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坚韧与深沉。 此时,密室那厚重的门缓缓打开,付贤手执着拂尘,脚步匆匆地赶来。他面色略显焦急,行至贞启帝身旁,恭敬地拱手一拜,而后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地将昨晚东都所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一一禀报。 贞启帝神情专注,头也未抬,手中的笔毫不停歇,仿若他的思绪能够在这书写与倾听之间自如切换。 当听闻孟皓清被抓之事时,他那原本舒展的眉间骤然皱起,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波澜,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恼怒:“什么?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呀?”话语中满是对孟皓清行事的不解。 他稍作停顿,似是在整理思绪,接着又道:“他从地宫归来之后,朕曾秘密召见于他,彼时朕已将计划和盘托出,告知他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朝堂的对立面,而后伺机而动,与肖儿一同做好这一场大戏中的配角。朕本以为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可谁能料到,这戏演着演着,朕却好似迷失了方向,越来越糊涂。现如今,局势全然脱离了朕的预期,朕反倒成了配角,孟益合那小子却成了主角,而如今这个主角竟然还被抓了,他到底意欲何为呀?” 贞启帝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那隐藏在心底的筹谋与期望,此刻也被这意外的变故搅得混乱不堪。 付贤神色凝重,眼中满是忧虑与疑惑,他微微躬身,向着贞启帝轻声问道:“陛下,如今事出突然,这局面已然失控,陛下眼下该如何是好?”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贞启帝的思绪。 贞启帝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神情,既有无奈,又似有着几分期待。 他沉吟片刻,语调低沉却又透着沉稳地说道:“如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孟益合那小子向来心思缜密,他这般突然改变战术,想必是有所发现。朕猜测,他定是察觉到了某些关键之处,才致使局势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既如此,朕且先按捺住性子,拭目以待,朕倒要好好瞧瞧,益合接下来究竟会有怎样的谋划,又会如何应对这乱局。”贞启帝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似是穿透了密室的墙壁,望向那遥远而又波谲云诡的朝堂。 想当初,贞启帝的布局可谓是环环相扣,心思缜密至极。他深知自身中毒之事不容小觑,为求万全之策,便选择了秘密疗毒,意图在暗中恢复元气。 而朝堂之上,他则放心地将大权交予太子,期望太子能够在这段时间内稳住朝纲,积累威望。同时,安排孟皓清假意与太子决裂,进而反叛朝堂,以此来引出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他的预想中,若是崔炎按捺不住,露出那隐藏已久的獠牙,便可借机将其一举铲除,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隐患便能消除大半。 然而,天不遂人愿,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太子竟不知何时起,悄然滋生了野心,行事愈发肆意妄为。他毫不留情地直接削去了邵凯和孟司温的官职,这一举动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使得原本暗流涌动的朝堂变得波涛汹涌。 贞启帝无奈之下,只能被迫做出应对之策。他赐予孟皓清特殊的权力,使其能够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有一定的自保与周旋之力,又派遣李肖前去协助他,期望他们二人能够在这混乱的朝堂中稳住阵脚,不至于让局面彻底崩盘。 贞启帝心中暗自思量,只待时机成熟,他便会从这幕后走出,以帝王之威,震慑百官,重新掌控朝局,让一切都回归到他所期望的轨道之上。只是,这其中的变数越来越让他看不懂。 奇州。 天色渐明,临近奇州城门口,探清府的一干人等已在夜色中整整奔波了一晚上,个个面容疲惫,神色却依旧坚毅。陆忠和沈丘二人一马当先,带领着探清府众人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他们的脚步匆忙而又凌乱,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黎明中显得格外清晰,衣袂被风扯动,猎猎作响。 袁举背着受伤的张广,身姿矫健地落在一棵树上。他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后转过头,对着身后奋力奔跑的众人高声喊道:“大家加快速度!身后的追兵正逐渐逼近,形势危急!只要穿过这片树林,便是奇州地界,大家务必坚持住!”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为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众人齐声应和,那声音虽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却充满了力量。紧接着,他们咬紧牙关,在树林中继续拼命地奔跑。脚下的枯枝落叶被踩得嘎吱作响,众人不敢有丝毫停歇。 此时,一名探子气喘吁吁地撵上沈丘,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沈大人,大事不好!身后的骑兵距离我们已不足三十里,按照目前的速度,半炷香的时间便能将我们追上!” 沈丘心中猛地一沉,面色凝重,他强自镇定,问道:“大概有多少追兵?” 探子咽了口唾沫,快速答道:“约有八千左右。” 沈丘听闻,心中暗叫不好。众人经历了一夜的长途跋涉,早已体力透支,如今面对如此众多的追兵,若真被追上,无疑是羊入虎口,绝无生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瞬间又被坚定所取代,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这绝境中找寻一线生机。 第176章 最低限度的痛苦 奇州那雄伟的城门已然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天空陡然暗了下来,一片箭雨如乌云般呼啸而来,尖锐的呼啸声划破了宁静探清府众人到底还是没能彻底摆脱追兵。 赵湘猛地转身,她的背上,陈锦初依旧昏迷不醒。看来此次孟皓清为了达成目的,对自己的心爱之人下手着实过重了些。 赵湘心中虽有担忧与无奈,但此刻也无暇多想。她快速地检查了一下紧紧捆绑住两人的布条,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凝聚周身的气息。只见她猛地挺直腰板,单脚侧身用力跺地,伴随着这一跺,一股强大的气流以她为中心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 那飞来的箭雨在触碰到气流的瞬间,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纷纷炸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赵湘不敢有丝毫耽搁,在化解箭雨危机后,立刻转身,继续朝着奇州城门奔去。 就在这时,一阵拔刀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在树林中突兀地响起。原本静谧的树林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七零八落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涌现,如鬼魅般迅速,他们迅速列阵,成功挡住了追兵的去路。赵湘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戒备。商北则镇定自若,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刀,那长刀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商北面色冷峻,淡淡地说道:“赵将军,带着众人入城吧,在奇州,我说了算。”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霸气。 崔炎的追兵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但仍强装镇定地高声喝道:“你是何人?他们可是朝廷要犯,你速速让开,莫要阻拦朝廷执法!” 商北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一挥手,身旁的亲兵训练有素地迅速散开,将崔炎的追兵全部团团围住。商北向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直视着追兵,大声说道:“这是奇州,不是你们东都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若要捉拿要犯,滚回你们的东都去!在我的地盘,还由不得你们张狂。” 那追兵的领头之人,眼睁睁地望着树林里仿若潮水般密密麻麻涌现的人群,瞬间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人个个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肃杀之意,手中的兵器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领头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让他的手脚都微微有些发凉。 他深知,眼前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硬拼的话恐怕只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于是,他当机立断,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甘喊道:“撤!”随着这一声令下,追兵们如蒙大赦,纷纷掉转马头,狼狈地向来路奔逃而去,一时间,马蹄声乱作一团,扬起阵阵尘土。 看到追兵如潮水般退去,商北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峻与满意。他嘴唇轻启,一声令下,那原本将追兵围得严严实实的亲兵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幽灵一般,迅速而有序地消失在树林之中,没有留下一丝多余的声响与痕迹,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商北整了整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奇州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与自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奇州这片土地的脉搏之上,宣告着他对这片土地不容置疑的掌控权。 未时 在商府那雕梁画栋的庭院深处,众人皆已妥善安顿下来。一间布置精巧的房间里,赵湘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陈锦初。房中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赵湘凝视着陈锦初,喃喃自语道:“益合那家伙,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啊,洛一这一觉睡到现在,怎么还不见苏醒呢?”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躺着的陈锦初,眉头微微一蹙,仿佛是被这轻声的话语所惊扰。紧接着,她的双眼缓缓睁开,眼神中尚有一丝迷茫,打量着四周陌生又精致的陈设。突然,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她猛地记起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赵湘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慌乱:“星楚,益合呢?益合他怎么样了?” 赵湘轻轻拍了拍陈锦初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平和:“洛一,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益合他……还是被崔炎抓走了,现在落在了崔炎的手里。” 陈锦初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匆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心急如焚地说道:“不行,我必须去找他,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带回来。” 赵湘赶忙起身阻拦,双手稳稳地按住陈锦初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洛一,你冷静一下。我答应过益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先稳住你。你知道吗?这一切其实他早有布局,在这场精心策划的局中,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特定的任务,唯独你,益合特意将你排除在外。他这么做,正是因为他深知你的性格,怕你的爱会让他的布局全盘皆乱啊。你要明白他的苦心。” 陈锦初缓缓低下头,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她心里如明镜一般,她思绪回到了前天的晚上和孟皓清在窗边的场景,她清楚地知晓当时孟皓清话语中的深意。孟皓清那平静的眼神背后,是对自身处境的透彻洞察,他明白此次自己所面临的危机,恐怕是难以安然化解。他之所以希望陈锦初置身事外,是源于对她深沉的关爱,他想将陈锦初可能遭受的痛苦降到最低限度。毕竟,若陈锦初身处局中,一旦孟皓清遭遇不测,那沉重的自责将会如影随形,伴随她度过漫长的一生。 陈锦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哗哗地顺着脸颊流淌。赵湘看着伤心欲绝的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好啦,别哭了。眼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方面要完成益合布的布局,这是他之前精心策划的,不容有失;另一方面,就算情况变得棘手,我们也要想尽办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把益合解救出来。” 第177章 死了告诉我 赵湘缓缓起身,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她轻声说道:“走吧。” 陈锦初微微一怔,秀眉轻蹙,连忙问道:“去哪!” 赵湘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接着说道:“去找一个能救你情哥哥的人。” 陈锦初听后,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话语中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是嘛!某人现在一口一个益合的叫着,弄的我还以为是某人的情哥哥呢。” 赵湘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急忙说道:“你瞎说什么呢。” 陈锦初向前一步,直视着赵湘的眼睛,说道:“别装了,你什么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说罢,陈锦初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赵湘微微泛红的脸颊,然后语气缓和了些问道:“去找谁啊?” 赵湘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略显失态的状态,缓缓说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义无反顾的救他,而且那个人恐怖如斯。” 陈锦初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人物,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后紧紧盯着赵湘说道:“你是说……”赵湘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紧接着,二人动作迅速,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火速动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用力推开房门,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仿佛还回荡着她们刚刚的对话。 在另一个房间里,夏言熙懒洋洋地坐在一把雕花檀木椅上,纤细的双腿随意地晃来晃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门口那个如雕塑般站立着、负责守护她安全的周千。终于,她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烦闷,猛地站起身来,轻轻一推房门,然后扭过头去,朝着周千脆生生地问道:“孟益合死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一直保持警觉状态的周千不由得一愣,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讲啊!孟大人福大命大,一定能够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说罢,他还忍不住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仿佛担心有人听到这番不太吉利的话语。 然而,夏言熙对周千的反应却毫不在意,只见她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应道:“哦!那好吧,如果他真的死了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哟。”说完,也不等周千再回话,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只留下周千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惊愕与无奈。 酉时。 万妖岭。 此刻,舒玉婉正孤身一人静坐在屋内。近来这段时间,她的内心时常会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慌乱之感,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降临,但又说不清道不明具体是什么原因。这种感觉就像一层阴霾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然而,由于自身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除了继续留在这座岛上等待之外,别无他法。 只见她以单手支撑着头颅,身体斜倚在桌旁,显得格外慵懒。那眉眼之间,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如今这般平淡生活的厌倦与无趣。 就在这时,原本微闭着双眼的舒玉婉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又迅速眯起,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她动作轻盈地站起身来,如同一只猫般悄无声息地闪身躲到了门后。 没过多久,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她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了开来。走进房内的正是赵湘和陈锦初二人,她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朝着屋内张望,似乎生怕惊醒了屋中的主人。二女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布置,一边还不时地吸一吸鼻子,脸上满是对房间中弥漫香气的不满之色。 当她们刚刚向前迈出几步的时候,陈锦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丝寒意。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已经悄然抵在了那里。与此同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真是两位稀客啊!没想到时隔数月未见,陈姑娘依然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呢。”说话之人,正是藏身于门后的舒玉婉。 赵湘扭头与舒玉婉对视,刚想有动作,舒玉婉歪头轻笑随后抵在陈锦初脖子上的匕首更用力了,陈锦初倒是没有害怕轻笑一声说道:“就这么欢迎贵客啊,不请我们坐坐吗”。 舒玉婉面沉似水地将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收入鞘中,然后缓缓走向门口,轻轻一推,房门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紧紧关闭起来。她转过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到桌前坐下,目光如炬地扫过面前的另外两位女子。待三人都稳稳当当地落了座,舒玉婉才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说吧,益合到底出什么事了?” 坐在左边的赵湘微微一怔,有些诧异地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益合出事了?” 舒玉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淡淡地回答道:“二位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当初在梁州的时候,若不是我手下留情,恐怕你们早就已经命丧黄泉,成为孤魂野鬼了。所以,如果不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以你们的性子又怎会主动前来找我呢?而且这事情十有八九还与益合有关。”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接着说道:“再说了,要是这事儿能轻易搞定,你们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地寻到我头上来。” 陈锦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她伸出手来,轻轻拿起面前的茶碗。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茶碗举到嘴边,张开嘴巴,开始大口大口地猛灌起来。那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是干涸已久的土地在尽情吮吸着甘霖。 她们二女为了能够尽快赶到万妖岭,一路上施展轻功,如飞燕般在空中疾驰而过。由于时间紧迫,她们甚至连马都来不及骑,就这样凭借着自身的内力和轻身功夫,一路飞奔而来。此刻,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二女根本顾不上多说什么废话。 稍作喘息之后,陈锦初率先打破沉默,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崔炎……那个可恶的家伙,把他给抓走了!” 第178章 在遇修罗场 就在陈锦初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述完毕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舒玉婉毫无征兆地发动突袭!她紧握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击打在陈锦初的左肩之上。由于事发太过突然,陈锦初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眨眼之间,她整个人便与身下的凳子彻底分离开来。 还未等陈锦初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舒玉婉迅速伸出胳膊,死死地抵住了她的脖颈,并顺势将其重重地按压在了墙壁之上。 此时的舒玉婉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眼前的陈锦初,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 坐在一旁的赵湘见此情形,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帮忙,但陈锦初却眼疾手快,连忙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而舒玉婉则一边用胳膊紧紧抵住陈锦初的脖子,一边冷冷地开口说道:“如果连你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益合,那么我劝你还是趁早把他交还给我吧。至少让他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不会先于我一步遭遇不幸!” 听到这番话,陈锦初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轻声冷笑起来。她稍稍仰起头,直视着舒玉婉的眼睛,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恐怕是你弄错了状况。事实上,益合从来都不需要我们任何人的保护,即便是你也不例外。恰恰相反的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守护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安全。” 陈锦初的话音刚落,舒玉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下一秒钟,她抵住陈锦初脖子的手臂却又不自觉地微微加力,同时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瞧瞧你这副自以为掌控全局、吃定一切的模样,难怪益合会对你如此着迷,甚至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 只见舒玉婉娇笑着伸出另外一只如葱般白皙修长的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陈锦初那纤细柔软的腰部曲线。她的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盯着陈锦初那张绝美的面庞,口中发出一阵令人心醉神迷的轻笑声:“啧啧啧!瞧瞧瞧瞧,这身材可真是婀娜多姿、曼妙无比啊!再看看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简直就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的美玉啊!别说是益合那个家伙了,就连我看到之后,都不禁有些心动和喜欢呢。” 说罢,舒玉婉微微向前凑近,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贴近到陈锦初小巧玲珑的耳朵旁。她先是轻柔地对着陈锦初的耳朵吹了一口温热的气息,那股热气仿佛带着无尽的暧昧与诱惑,让陈锦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舒玉婉又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地咬住了陈锦初粉嫩的耳垂,稍作停留后才缓缓松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挑逗与暗示。 舒玉婉微微敛神,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表情,缓缓松开陈锦初,随后端庄地坐回原位,轻声问道:“益合如今被关在何处,你可知晓?” 赵湘轻轻摇头,神色间透着一丝无奈与忧虑:“眼下还不清楚。他是在东都被掳走的,我推测,应该还在东都吧。” 舒玉婉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崔炎的实力,我恐怕难以应对自如。据我了解,这个老家伙已然处于化境巅峰多年,功力深厚。而我才刚刚步入化境巅峰未满一年,相较之下,他确实更胜一筹。所以,此次行动,我必须抢占先机,夺得主动权,方可有几分胜算。” 戌时三刻。 雾野。 此地名为雾野城,坐落在东都与奇州交界之处,紧邻着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云山森林。这座城市正如其名字一般,常年被浓雾所笼罩,雾气弥漫,让人难以看清城内的景象。由于环境恶劣,城中居住的百姓寥寥无几,许多地方显得十分荒凉。 就在这荒芜之地,崔炎率领大军屯兵于此。兵营之中,营帐林立,军旗飘扬。那十万将士皆是崔炎的亲兵,个个身强体壮,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他们日夜操练,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冲锋陷阵。 而在兵营的牢房里,孟皓清正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此刻的他奄奄一息地被绑在架子上,四肢和脖颈皆被沉重的铁链紧紧缠绕,几乎无法动弹分毫。他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仿佛已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残破不堪的木偶。经过贾曲一整天一夜的残酷折磨,孟皓清的脸颊已然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得令人不忍直视。那原本健硕的身躯也变得皮开肉绽,惨状触目惊心。 从东都带走他的时候侍卫封住了孟皓清的穴位,致使他既感受不到自身内部的气息流动,就连丹田中的气流也毫无生机。如今的孟皓清,与普通凡人毫无二致,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力量。然而,即便身处如此绝境,只要他闭上双眼,依然能够凭借顽强的意志发动微弱的感知能力,但这种感知的范围却因伤势过重而大幅缩小。 在崔炎那透着威严气息的营帐之中,一名侍卫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将营中将士的准备情形详细汇报完毕。 崔炎神色平静,仿若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他语调淡淡地吩咐道:“给贾曲一万将士留守兵营,务必保障营地的安全与秩序。其余九万将士,即刻做好出发准备,随本帅踏入东都。待进入东都后,先于城内原地待命,不得轻举妄动。待所有部署安排妥当,时机成熟之际,便可长驱直入皇宫,一举控制朝堂。如今那贞启帝已如强弩之末,气数将尽,正是我等成就大业之绝佳时机。” 侍卫听闻,双手抱拳,高声领命:“末将遵命!”言罢,刚要转身离去,崔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出声说道:“且慢。你去告知贾曲,瞅准时机,差不多就送孟皓清那家伙上路吧,莫要再留祸患。” 侍卫再次应和,声音洪亮而干脆:“是!”随后便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匆匆离开营帐,去传达崔炎的指令。 第179章 营救 腊月三十。 子时。 奇州。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在奇州城外的旷野上疾驰而过,所过之处扬起一阵尘土。仔细看去,原来是个男子正在拼命地逃窜。只见他左手紧紧捂住自己受伤的肩膀,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袖。然而,尽管伤势严重,他仍然不敢有丝毫停歇,时不时地扭头回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警惕。 赵怀恩一向以其惊人的速度而闻名。即便此刻身负重伤,但凭借着这一身本领,他还是能够一次次地避开崔炎侍卫们的追杀。眼看着城门就在不远处,赵怀恩心中暗喜,只要进了城,或许就能暂时逃过一劫。于是,他鼓足最后一丝力气,一个箭步向前翻腾而起,跃入了一旁的丛林之中。紧接着,他又如飞鸟一般轻盈地飞身一跃,跳下了陡峭的山坡。由于惯性太大,落地后的他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随后便一头扎进了奇州城内。 与此同时,那些紧追不舍的侍卫们追到山坡之上,看着赵怀恩消失在城中,不禁皱起眉头,满脸怒容。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吼道:“该死!又让他逃到奇州去了!” 另一名侍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没办法,那座城我们可不能随便进去。走吧,先回去向将军禀报此事。”说罢,众侍卫纷纷掉转马头,悻悻然离去。 赵怀恩靠在街边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右手紧紧握住受伤的肩膀,试图止住流血。稍稍缓过气来后,他抬头望了一眼前方山坡上逐渐远去的追兵,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确认安全之后,他强忍着伤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着商府的方向奔去。 没过多久,商府内一间屋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屋内正坐着的陆忠和沈丘听到声响,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两人齐声问道:“谁啊?”声音低沉而有力。 月光如水洒落在门外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上。此时的赵怀恩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显得异常焦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喊道:“是我,赵怀恩!” 听闻此言,陆忠和沈丘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怀恩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像失去支撑的木偶一般直直地跪了下去。 陆忠此刻见他身形一晃,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架住了赵怀恩。几乎同时,沈丘也一个箭步上前,急忙扶住赵怀恩的另一侧。二人下意识地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与急切,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扶着赵怀恩进入了房间。 一进房间,赵怀恩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坐到椅子上,紧接着双手迅速地撕扯自己的衣服。随着衣服破裂的声响,他肩膀上那血淋淋的伤口展露无遗,鲜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陆忠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地在屋内寻找包扎的物品,眼神专注而紧张,一边找一边说道:“怀恩,你先忍着点。”随后便开始为他包扎伤口,动作虽然急切但十分熟练。 沈丘在一旁焦急地踱步,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问道:“怀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孟大人?” 赵怀恩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桌上的一碗水,仰起头,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了下去,像是要把一路的疲惫与干渴都驱散。喝完水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找到了,在雾野。情况万分紧急,我们必须马上出发。崔炎已经带兵往东都去了,只留贾曲带一万将士留守兵营。此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东都那边,正是我们行动的绝佳时机,一刻都不能延误。” 沈丘听闻,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转身,语气坚定地说道:“我马上去召集人马,准备出发。” 赵怀恩看着沈丘离去的背影,活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肩膀,虽然伤口仍传来阵阵疼痛,但他咬了咬牙,起身穿上衣服。对陆忠说道:“陆大人,我们四个不能一同行动,队伍过于庞大的话,在接近雾野时极易打草惊蛇,不利于救援孟大人。” 陆忠正站在桌前,手中握着笔快速地写着什么,听到赵怀恩的话,他一边点头表示赞同,一边加快了书写的速度。不一会儿,他将写好的字条仔细地卷起,再次确认无误后,抬起头说道:“好,就依你所言。让其他三位虎卫各自带着堂口人马分三路进入雾野。你受了伤,我与你一路,相互也有个照应。我先把消息传递给赵将军和陈将军,然后我们立刻出发。” 说罢,陆忠快步跑到院子里。他站在院子中央,身姿挺拔,神色严肃。只见他手指弯曲,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吹响了手哨。 尖锐的哨声划破天空,不多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鹰叫,那只训练有素的鹰迅速地朝着院子俯冲而下。 陆忠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至关重要的字条紧紧系在了雄鹰锋利的爪子之上,他的动作迅速而又轻柔,仿佛生怕惊醒了这只沉睡中的猛禽。完成这一切后,陆忠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松开手放飞了那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夜空,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没过多久,原本寂静冷清的府邸在如水的月光映照之下,突然变得热闹非凡起来。只见人影攒动,脚步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分散在各个角落待命的探子们已经全部集结完毕。陆忠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并肩而立的四名虎卫,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神情肃穆。简单交代几句之后,陆忠与四人默契地分开行动,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夏言熙正稳稳地端坐在一匹骏马背上,风驰电掣般向前疾驰着。她美丽的脸庞被迎面吹来的疾风吹得有些泛红,但眼神却始终坚定而锐利。忽然,她猛地扭过头来,望向身边同样骑着快马紧跟其后的周千,高声问道:“孟益合到底死了没有?”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周千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实在是不愿意搭理这个难缠的女人。若不是看在她是孟皓清的人份儿上,以自己的脾气恐怕早就忍不住对她大发雷霆了。然而此刻形势紧迫,容不得他过多抱怨,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道:“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话未说完,便又狠狠一抽马鞭,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第180章 折磨 辰时。 赵湘、陈锦初和舒玉婉这三位女子,此时正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前往东都的道路上。今天恰逢大年三十,整个大尉国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人们张灯结彩,笑语欢声不断。然而,这喜庆的氛围并没有让她们放缓匆忙的步伐,反而更显急迫。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而响亮的鹰叫声划破长空,传入众人耳中。陈锦初一听到这声音,便迅速抬起头来,紧接着停下了脚步,高声喊道:“等等!”只见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纤细的手臂,朝着天空一挥。那原本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仿佛听懂了她的指令一般,如箭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陈锦初动作娴熟地从鹰腿处摘下一张小小的字条,然后轻轻一扬手,将雄鹰再次放飞回蓝天之中。她低头匆匆扫了一眼手中的字条,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猛地扭过头,对着身旁的赵湘和舒玉婉急切地说道:“找到了!益合在雾野,但情况不妙,据消息称崔炎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东都,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控朝堂局势,圣上如今危在旦夕啊!” 赵湘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忧心忡忡地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必须立刻与刘知将军会合,共同商议如何保护皇上才行!” 陈锦初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道:“可是我们……”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舒玉婉挺身而出,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益合那边就交给我吧!既然崔炎已经离开雾野,想必那里不会有太多阻碍,以我的能力应当能够应付得来。你们俩速速前去营救皇帝陛下要紧,放心吧,我定会确保益合安然无恙,并顺利带回来与你们会合!”说罢,她毫不迟疑地转身向着雾野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未时。 东都。 此刻,崔炎已然抵达东都,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九万将士。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甲胄鲜明,正悄然地潜入东都城内,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只待时机一到便会直射目标。 崔炎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池,心中暗自思忖:只要一切按计划行事,用不了多久,这朝堂便能彻底掌控于自己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神色慌张的侍卫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向崔炎禀报:“将军,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抓获赵怀恩那厮,让他逃往了奇州!” 听到这个消息,崔炎顿时怒不可遏,大声斥骂道:“没用的废物!连区区一个赵怀恩都抓不到,本将军养你们还有何用处?”侍卫吓得浑身颤抖,头低得更低了,不敢作声。 稍作平复后,崔炎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奇州……又是奇州,那可是商千豪的地盘。他那个儿子商北与孟皓清关系匪浅,简直亲如手足。如今既然知晓孟皓清被困在雾野,那就绝不能让他活着出来坏我大事。” 想到此处,崔炎当即对侍卫下令道:“速速传信给贾曲,令他即刻斩杀孟皓清,而后赶来东都与我汇合。至于兵营那边,暂且不必理会了!” 侍卫赶忙抱拳应诺,然后转身快步离开,执行命令去了。 戌时。 华灯初上,东都城内烟花绚烂盛放,似是要将那辞旧迎新的喜悦与畅快昭告天下。璀璨烟火照亮了夜空,也映照着城中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欢声笑语,沉浸在这节日的氛围之中,殊不知,在雾野城的兵营牢房里,正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绝望。 崔炎兵营的牢房阴暗潮湿,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贾曲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满是戏谑与得意,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被绑在架子上的孟皓清身上。 此时的孟皓清,早已不复往日的潇洒模样,满脸血污,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一缕缕地被汗水和血水浸湿,贴在他那苍白的皮肤上。 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即便如此,他仍倔强地微微睁开双眼,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鄙夷,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得志的贾曲。 贾曲被那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孟皓清面前,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一向很狂妄吗?哼,如今将军即将掌控整个东都,到那时,我定会第一个冲进孟府,把你们孟家搅得天翻地覆。你就好好在天堂看着吧,看看我是如何将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毁掉的!” 孟皓清的喉咙被死死卡住,只能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却依旧带着嘲讽:“就……你?……一个……连……跪下……都成为……习惯的狗奴才……?”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牢房内回荡,贾曲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他两巴掌狠狠地扇在孟皓清的脸上,手掌与脸颊碰撞发出的声响令人心寒。这些日子以来,他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孟皓清,可孟皓清的内心防线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将其攻破。相反,孟皓清哪怕只是回击一句,都能轻易地挑起贾曲的怒火,让他陷入疯狂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禀贾大人,将军有令,命您即刻杀掉孟皓清,然后火速撤离雾野,前往东都与将军汇合。” 贾曲闻言,眉头紧皱,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应了一声:“知道了。”他背着手,缓缓转身,再次看向奄奄一息的孟皓清,冷哼一声道:“真无趣,我还没玩够呢。孟大人,你要是现在说句好听的,我兴许还能给你个痛快。” 然而,还未等孟皓清回应,又有侍卫惊慌失措地前来禀报:“不好了,贾大人!有人袭击我们兵营,来者是一名女子,她单枪匹马,却武艺高强,营寨门口的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孟皓清听闻,缓缓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凭借着他那独特的感知能力,窥探着营寨门口的情况。在他的脑海中,一幅灰白的画面逐渐呈现出来,只见那女子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士兵之间。孟皓清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这动作,身形,这身法,难道是南笙吗?哈,刚刚好,如果她早来一会儿,恐怕会打乱我的布局。” 贾曲一听有人来袭,便猜到定是来救孟皓清的。他恶狠狠地抓住孟皓清的头发,用力一提,迫使孟皓清仰起头看着自己,狰狞地说道:“你的女人来救你了,不过可惜啊,她来晚了,她只能得到你的一具尸体!” 孟皓清强忍着头皮传来的剧痛,艰难地说道:“无……所谓……相信我……你……你一会……会死的更惨……哈哈哈……兴许黄泉路……上……你会紧跟……我的脚步。” ilwxs.com 就在此刻,贾曲稍稍向后退去一步,微微眯起双眼,开始全力凝聚自身的气息。只见他抬起手掌,稳稳地对准了孟皓清,口中冷冷地说道:“哼,废话如此之多,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送孟大官人一程吧!” 话音刚落,贾曲手中那凝聚已久的强大气息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猛然爆发开来,竟幻化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着孟皓清猛扑而去。刹那间,那紫色火焰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将孟皓清整个人紧紧包裹其中。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恐怖的紫火便已迅速蔓延至孟皓清的全身,并且源源不断地侵入他的躯体之中。孟皓清先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太过在意,但紧接着,他的眉头却突然紧皱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呃~!啊!”只听得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兵营,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此刻,孟皓清的身体已然完全僵直,无法动弹分毫。而他身上所缠绕的那些沉重铁链,则伴随着他身体因痛苦而剧烈的抖动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哗啦声,不绝于耳。 然而,即便如此,贾曲那无比强大的气息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猛烈地持续攻击着孟皓清。 与此同时,那诡异的紫火也仍在不停地侵蚀着他的身躯,仿佛要将其彻底吞噬殆尽。 还在营中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的舒玉婉,突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吸引住了注意力。那叫声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她猛地扭过头,目光如炬般射向远处的一间牢房。因为她深知,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正被困在那里! 与此同时,牢房内的贾曲正眉头紧锁,满脸阴鸷。只见一团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将整个牢房都映照得亮堂堂的。 然而,这美丽而诡异的火光却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和痛苦。随着贾曲再次加大气息输出,那团紫火骤然变得更加耀眼夺目,如同恶魔的獠牙一般,无情地侵蚀着孟皓清的身躯。 此刻的孟皓清已经无力反抗,只能任凭那恐怖的紫火肆意焚烧。渐渐地,他连呻吟声都消失不见了。 终于,贾曲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原本僵直的孟皓清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木偶,全身瘫软下来,再一次重重地跌落到椅子上。他的头也无力地耷拉着,仿佛生命之光已从他身上彻底消逝。 站在一旁的侍卫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探了探孟皓清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稍作停顿后,侍卫缓缓扭头对着贾曲说道:“大人,他死了。” 贾曲听闻此言,还是不太放心地走上前去亲自查看一番。果不其然,眼前的孟皓清真的已经毫无生机可言。他的脉搏不再跳动,心脏也停止了搏动,就连那原本就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此时也完全干涸枯竭了。 确认无误后,贾曲随手擦去沾在手上的脏血,冷冷地吩咐道:“好了,我们走。先出去把那个女人解决掉,然后去找将军汇合。”说罢,他便带着一众侍卫转身离去。 贾曲的身子刚刚完成转身的动作,尚未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丝毫反应,舒玉婉已如同一道迅猛的闪电,撤身而起,紧接着便是一记凌厉无比的飞踹。贾曲大惊失色,匆忙间双臂交叉,妄图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脚。 然而,舒玉婉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岂是他所能轻易抵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贾曲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般向后飞去,后背重重地撞击在牢房那坚硬无比的墙壁上。墙壁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砖石碎屑四处飞溅,尘埃弥漫在空气中,贾曲整个人飞出了牢房。 舒玉婉丝毫没有停顿,她顺势将手中那散发着寒光的禅杖高高举起,而后猛地朝着旁边的侍卫砸去。 禅杖带着呼呼风声落下,那侍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砸得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解决掉侍卫之后,舒玉婉心急如焚,她匆忙地将禅杖扔到一旁,那禅杖落地时发出的“哐当”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刺耳。紧接着,她快步小跑到椅子前,眼前孟皓清的惨状让她的心脏猛地一揪。 只见孟皓清浑身是血,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脸上满是血污和伤痕,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额前。 舒玉婉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她慌乱地伸手去扯断孟皓清身上那粗重的铁链子,那铁链在她的拉扯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孟皓清所遭受的无尽痛苦。 终于,她成功地扯断了所有铁链,孟皓清那虚弱的身体便朝着她倒了下来。舒玉婉急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孟皓清抱在怀中,仿佛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的双手在孟皓清的身上不断地摸索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道:“益合!你醒醒啊,不会的!不会的,益合,益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凉。 她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孟皓清的脉搏,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她屏住呼吸,仔细地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跳动,然而,那脉搏却若有若无,几乎难以察觉。 舒玉婉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迅速伸出手指,点了孟皓清身上的几个重要穴道,每点一下都带着一丝希望,可是孟皓清依旧毫无反应。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孟皓清那满是血污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孟皓清的心脏位置,开始运气疗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与坚毅,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孟皓清的体内,可是,孟皓清的身体却依旧冰冷而僵硬,没有丝毫起色,现状没有得到任何改变。 舒玉婉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哗哗直流,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益合”,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她开始用力地摇晃着孟皓清的身体,仿佛想要把他从沉睡中唤醒。她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治疗方法都一一尝试了个遍,可孟皓清就像一尊毫无生机的雕像,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对她的呼唤和努力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孟皓清的脸上移开,看向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只见孟皓清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淤青、伤口和血迹,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那残破的身躯让人触目惊心。 再看看爱人那犹如血葫芦一般的脸,舒玉婉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狠狠地割着,痛得无法呼吸。她紧紧地抱着孟皓清,将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仰天长啸,那啸声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在牢房中久久回荡。 紧接着,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第182章 暴怒的疯批病娇女 就在这一刹那间,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出现了惊人的异象。明明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得让人瑟瑟发抖,但此刻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那雷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带着无尽的怒意和不甘,轰隆隆地响彻云霄,似乎在宣泄着某种强烈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恰恰与孟皓清的身死紧密相连,仿佛连上天也对他的离去感到愤愤不平。 舒玉婉瞪大了双眼,眼眶早已被泪水淹没,红彤彤的一片。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划过她苍白的脸颊。然而,外面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响逐渐传入她的耳朵,让她那几近崩溃的心智稍稍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紧紧皱起眉头,满脸怒容,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紧接着,舒玉婉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怀中孟皓清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庞。那触感冰凉刺骨,令她的心猛地一揪。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孟皓清背起来,脚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此刻,整个营寨中的人都已经手持兵器闻讯赶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之前都曾亲眼目睹过舒玉婉的威猛和厉害,如今面对如此悲愤交加、杀气腾腾的她,一个个都吓得胆战心惊,双腿发软,甚至连向前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人群之中,贾曲挣扎着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向着这边缓缓靠近。 舒玉婉轻轻地将孟皓清的尸体放置在一旁,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爱人。 她细心地理顺了他凌乱的发丝,嘴里喃喃自语道:“益合啊!你先等等我,别着急走得太远。我会把这群可恶之人统统杀光,待我妥善安葬好你后,便立刻前去寻你……”说完这番话,舒玉婉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直面眼前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只见她手臂一挥,伸向后方,那根巨大的禅杖竟如有灵性一般,瞬间飞至她的手中。 贾曲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稍微活动了一下刚刚被打得几乎散架的身体,咬牙切齿地吼道:“给我杀了这个疯女人!” 舒玉婉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冰山,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贾曲,那眼神仿佛能将他冻结。只见她朱唇轻启,冷声说道:“我男人身上的伤都是你所为?”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话音刚落,舒玉婉猛地一挥手,手中的禅杖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四周的树叶被卷得漫天飞舞。暗红色的气流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从舒玉婉的脚底喷涌而出,直冲九霄云外。气流所过之处,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形成一道巨大的尘柱。 此时的舒玉婉,长发随风飘扬,在这深夜的寒风中显得越发冷酷无情。她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通红,透露出无尽的愤怒和杀意。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群敌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敢动我的男人,今日我定要让你们灰飞烟灭!你们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说罢,舒玉婉脚下猛力一跺,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跃起。在空中,她单手紧紧握住禅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着下方万军中间的地面砸去。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大地剧烈颤抖,暗红色的气浪以禅杖落点为中心瞬间炸裂开来。气浪所产生的冲击力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将周围的那些将士们全部掀飞了出去。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夜空,场面惨不忍睹。 没有人知道此时冲向万军的舒玉婉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想的是早点替他报仇,还是早点见到他。 兵营之内,此刻仿若修罗地狱降临人间,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如汹涌潮水般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几欲作呕。 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恐怖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仿若置身于噩梦的深渊。舒玉婉宛如一位从血海中走出的女煞神,卓然而立在那尸体山上。 她身姿挺拔,却又透着无尽的肃杀之意,缓缓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寒星般凝视着下方。她的全身早已被鲜血浸透,那刺目的红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不过这些血自然都来自于那些妄图阻拦她的敌人,而非她自身所流。她的眼神不带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冷漠,仿若在俯瞰着蝼蚁一般,冷冷地注视着下面的贾曲。 贾曲此时早已吓得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目光惊恐地扫过眼前那高耸的尸体山,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这些人,无一不是丧命于舒玉婉之手,那是怎样一种令人胆寒的恐怖力量,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这一万将士如灰飞烟灭般倒下,命丧雾野这片土地。 贾曲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可那干涩的喉咙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兵营中格外清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不断后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踉跄,只想离这恐怖的源头远一些,再远一些。那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和惨烈的景象冲击着他的感官,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就在他转身欲逃的瞬间,舒玉婉如鬼魅般一个闪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贾曲,那眼神中蕴含的愤怒与仇恨仿佛能将其灼烧。 还未等贾曲有所反应,舒玉婉猛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贾曲双脚离地,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他的双腿在空中无助地乱蹬,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舒玉婉的手,却如蚍蜉撼树般徒劳无功。舒玉婉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可那笑容却比寒冬的冰刀还要冷冽,她轻声说道:“你们都该死。” 言罢,只见她手中光芒一闪,一股强大的气息开始源源不断地输送而出。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搅动,暗红色的气流如汹涌的漩涡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疯狂地朝着贾曲的身体涌去。 贾曲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暗红色的气流如恶魔般钻进自己的体内,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那股气流在他的体内肆意冲撞,仿若一台无情的绞肉机,所到之处,五脏六腑皆被无情地碾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甚至连他的骨头与肉都在这强大的力量下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仿佛即将断裂。贾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双眼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翻白,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便彻底失去了生机,如同一具软塌塌的木偶,被舒玉婉随手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第183章 消失的尸体 率先抵达雾野的正是周千与夏言熙二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潜藏于暗处,目光落在那堆积如山、触目惊心的尸体之上时,心中顿时一沉,仿佛瞬间洞悉了此间发生过何等惨烈之事。 周千一眼便望见远处那具格外显眼的尸体,刹那间,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惊愕之色。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刚刚有所动作,手臂便被身旁的夏言熙紧紧抓住。 只见夏言熙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问道:“孟益合死了吗?” 此时的周千只觉双腿发软,如坠冰窖一般,浑身颤抖不止,就连嘴唇都变得苍白如纸。他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好……好像……孟大人好像……”话未说完,周千已是语不成句。 其实,周千又何尝看不出来,那靠墙而卧的尸体正是孟皓清,而且从其毫无生气的模样来看,显然早已命丧黄泉。 周千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挣脱夏言熙的束缚,前去仔细查看一番。然而就在他刚要付诸行动之际,夏言熙再次用力拽住了他,并低声提醒道:“锦囊!” 经此一言,周千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随后哆哆嗦嗦地将其打开。只见锦囊中一张纸条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带着我的尸体离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人。” 周千望着这行字迹,不禁愣在了当场。但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咬咬牙,决定按照孟皓清的遗愿行事。 恰在此时,舒玉婉正与贾曲对峙。周千当机立断,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夏言熙悄悄地朝着孟皓清的尸体所在之处摸了过去。 周千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触在孟皓清的脉搏之上,那指尖微微颤抖,似是害怕触碰到那残酷的真相。 片刻之后,他的心猛地一沉,那原本还怀着一丝侥幸而悬着的心,此刻彻底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他。他整个人仿若被定在了原地,眼神空洞而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冰冷的现实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灵魂。 好在夏言熙反应机敏,他的声音急促却又沉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带着尸体我们快走,一会你其余的同僚来了就麻烦了。” 这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将周千从恍惚中惊醒。 他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扛起孟皓清那冰冷且沉重的尸体。 就在舒玉婉拎起贾曲的那一瞬间,他瞅准时机,身形一闪,似一道黑影般迅速消失在这血腥弥漫的牢房之中。 舒玉婉面无表情地看着死去的贾曲,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贾曲的死亡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后,她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眼神中依旧冷漠。然而,没过多久,四面八方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探清府的人从四周匆匆赶来,他们刚踏入这片修罗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那惨烈的场景,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鲜血汇聚成小股的血流在地上蜿蜒,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其恐怖程度简直不亚于传说中悟空初入狮驼岭时所见的尸山血海。众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似乎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舒玉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墙壁旁边。原本孟皓清的尸体所在之处如今空空如也,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她身形如电,瞬间冲了过去,一路上,那些碍事的尸体被她无情地踹开,有的甚至被踢飞数丈之远。她在周围焦急地四处寻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她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对着探清府的众人怒吼道:“你们马上给我把益合的尸体找出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愣,其实他们在看到这场景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也早就做好了面对残酷真相的心理准备。他们深知,能让舒玉婉如此大发雷霆的,无疑就是孟皓清遭遇了不测。然而,当亲耳听到这个答案时,他们还是感觉仿若五雷轰顶,内心深处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众人双腿发软,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强撑着身体,在这满是血腥与死亡的地方四处搜寻。 沈丘、袁举、赵怀恩三人此时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他们心中,孟皓清一直是那个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存在,仿佛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永远屹立不倒。可如今,却被告知他死在了这里,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一般。 陆忠站在那里,整个人仿若失了魂一般,呆愣在原地。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头深深地低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他的嘴唇轻轻蠕动,自言自语道:“对!不会的!还有!还有锦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望,在这绝望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紧接着,他慌张地伸手在怀中摸索,掏出那个锦囊,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笨拙地打开字条。只见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老虎形状的兵符,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字条上写着:“带着所有探清府的人和关治将军汇合,用此兵符调遣关治将军帐下人马,进入东都,待到崔炎带兵进入皇宫后,杀!”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天空忽然之间风云变色,诡异的异象再度降临世间。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仿佛是雷神在愤怒地咆哮着。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形成了一道密集的雨幕。 此刻正值寒冬腊月,这冰冷刺骨的雨水却好似一条条凶狠的皮鞭,无情地抽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寒风裹挟着冷雨,肆意侵袭着人们的身躯,带来阵阵寒意。 舒玉婉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正在四处焦急搜寻孟皓清尸体的众人。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仰望着那漆黑阴暗低沉的天空。任凭冰凉的雨水不断地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也没有丝毫躲闪之意。 突然间,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猛地张开了双臂。与此同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时而像疯狂的大笑,时而又如同绝望的哭泣,让人难以分辨究竟是喜还是悲。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这怪异的声音在空旷的兵营中不停地回响着,犹如幽灵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第184章 身死消息 舒玉婉宛如失去了生命活力一般,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似的,空洞无神地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陆忠所在的位置靠近。当终于来到陆忠面前时,她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声音轻声说道:“你……便是陆忠么?我曾听益合提及过你。如今,请务必将他的遗体寻回。至于他所遭受的冤屈和仇恨,就由我来替他讨还!” 说完这番话后,舒玉婉那原本就毫无生气的面庞变得愈发苍白如纸。紧接着,她像是一个幽灵般,再次缓缓地转过身去,然后以同样迟缓的脚步渐渐远离了营寨。只见她那单薄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朝着东都的方向慢慢移动着,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酉时。 崔炎府邸。 一名神色慌张、脚步匆忙的侍卫如疾风般奔至将军面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不……不好了将军!贾大人和一万将士在雾野遭遇不测,全军覆没,无一人得以生还啊!” 听闻此言,崔炎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吼道:“你说什么?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 侍卫惶恐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回答:“属……属下不知啊将军,但逃回来的那个人说极有可能是万妖岭的人所为。” 崔炎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万妖岭!又是万妖岭!那个该死的舒玉婉吗?还有许慕春,此事她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了,孟皓清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侍卫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后说道:“回将军,孟皓清已经身亡,只是……他的尸体却离奇失踪了。目前,探清府的人正在咱们的营地四处搜寻孟皓清的尸首。” 崔炎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接着问道:“哦?如此说来,孟皓清真的死了?这消息可确切?” 侍卫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千真万确,将军!侥幸逃脱的侍卫亲口所言,他亲眼目睹贾大人亲手将孟皓清斩杀之后,万妖岭的人才突然发动袭击,冲进了营寨。”。 崔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只要孟皓清死了就行,这个碍事的绊脚石可算是死了,下去吧,厚葬贾曲”。 侍卫抱拳行礼然后离开了。 与此同时,孟皓清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 皇宫。 御书房密室。 密室那扇沉重的门缓缓打开,付贤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径直朝着桌前正专注写字的贞启帝奔去。他面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用衣袖慌乱地擦拭着,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孟……孟益合……死了。” 贞启帝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凝重,手中那支饱蘸墨汁的毛笔猛地一抖,一滴浓墨溅落在洁白的宣纸上,紧接着毛笔不受控制地掉落,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迅速扭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付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付贤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滚动,继续说道:“今日未时,孟大人在雾野遭遇不幸,可离奇的是,尸体竟然……不见了踪影。” 贞启帝听闻这一噩耗,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瘫坐在椅子上。付贤急忙上前搀扶,双手都在微微战栗,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调:“陛下……崔炎已经带兵潜入东都,其将士数量多达九万。” 东都作为皇宫的所在之地,一直以来都有着严格的禁令。除了皇上亲自钦点的将士,任何军队都不得擅自进入。长久以来,除了负责守护皇宫的禁卫军,从未有如此大规模的部队踏入东都一步,就连太子的新军也只能驻扎在东都的边境。崔炎如今这般行径,无疑是公然造反。 贞启帝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如同一幅幅画卷展开,拼命地回忆着这一系列事件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心中不住地暗自思忖:孟益合啊孟益合,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事到如今,朕又该如何应对这重重危机?他的大脑如同飞速旋转的陀螺,各种线索、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 突然,他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之处,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嘴角竟上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贞启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道:“但愿事情正如朕所期望的那般发展吧。倘若你果真胆敢以性命作为赌注来参与这场赌局,那么朕岂不是亏大发了?失去像你这般不可多得的人才,实在令人惋惜。而且,你如今的胆量可比当年在朝堂之上公然指鹿为马时还要更胜一筹呢!”说罢,贞启帝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紧接着,只见贞启帝霍然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后说道:“好了,益合这个主角已然将所有戏份尽数演绎完毕。该离去之人已远去,该死之徒亦已殒命。然而,尚有最后关键的一步未曾完成。这一步,这小子竟然给朕了,那便交由朕亲自来踏出吧。想来待朕走完此步,他孟益合也到了该谢幕之时了。”言罢,贞启帝信步走向一侧,停在了那张摆放着圣旨的桌案前,定睛凝视着桌上的圣旨,稍作停顿之后,转头看向身旁的付贤吩咐道:“付贤,速速拟写一道圣旨。” 付贤闻听此言,连忙恭声应道:“遵命,陛下。”随即,他迅速上前几步,来到桌案旁,伸手轻轻拿起一支毛笔,蘸满墨汁,准备依照贞启帝的旨意书写圣旨。 奇州。 商府。 商府内,商北独自站在自己那布置典雅的房间里,心绪烦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时地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急促而杂乱,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步履匆匆的声响,打破了屋内沉闷的氛围。 商北神色一凛,连忙快步走向门口。门刚一打开,侍卫已匆匆赶到近前。侍卫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而急促地说道:“公子,东都传来消息,孟大人,殒命于雾野。” 商北犹如遭受晴天霹雳,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眸中满是震惊与惶恐。他的身体本能地挺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愣愣地盯着侍卫,一动不动。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虚幻起来,就连侍卫那焦急呼喊他的声音,也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如此空洞而不真切。 他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处泛起一股甜腻的腥味。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那鲜红的血渍溅落在地上,在光洁的石板上晕染开来,显得格外刺目。 侍卫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起身,高声呼喊着:“公子!”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这呼喊声引来了外面的一些侍女,她们匆忙涌入房间。 众人见商北这般模样,皆面露惊惶之色。两名侍女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商北的双腿仍在不住地颤抖,他试图踉跄地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倔强,然而身体却已不听使唤,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即便有侍女在旁搀扶,他也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虚弱地靠在侍女身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第185章 傻吗 戌时。 刘知府邸。 在那宽敞无比的院子一角,一座精致的阁楼高高矗立着,而此刻,阁楼内的灯光依然通明。赵湘与陈锦初二人早已将崔炎暗中率兵潜入东都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刘知。得知此事后,刘知当机立断,立刻加强了对御书房周边的防卫部署。由于赵湘和陈锦初二女现今已成为朝廷通缉的要犯,因此刘知不得不暂且小心翼翼地将她们藏匿于自家府宅中的这座阁楼上。 已然年过四旬的刘知,自接下圣上所交付的使命之后,每至夜深人静之时,他都会亲自率领兵马坚守在御书房外,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这府邸之中,除却将军夫人以及刘知将军的爱女之外,便只剩下寥寥数位仆从。如此一来,赵湘和陈锦初被隐匿于此,倒也并未引起过多人的关注。 陈锦初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那漫天绽放、绚烂夺目的烟花。每逢年关将至,年三十的东都总是展现出一幅美不胜收的景象,令人陶醉其中。 然而,今年的东都虽然同样美丽动人,但这份美丽之下却隐隐透露出丝丝凶险之气。往昔,每当此时,皇宫之内必定是一片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之景;但如今,这里却是出奇地静谧,甚至静得有些令人心生恐惧,仿佛一场狂风骤雨即将席卷而来,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烈预感。 陈锦初轻轻擦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来,像是终于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心一般扭头拿起赤霄剑。 赵湘眼见此状,神色一惊,赶忙站起身来,急切地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洛一?” 陈锦初一脸决绝,目光坚定地回答道:“我要前往雾野!我绝不相信益合会死在那里,哪怕他当真命丧雾野,我也要将他的尸首带回!” 赵湘牢记着与孟皓清之间的约定,务必要想方设法稳住情绪激动的陈锦初。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按住陈锦初,焦急地喊道:“你莫不是疯了不成?此时此刻,东都到处都是崔炎的人马。只要你踏出这将军府半步,立刻便会被他们察觉!” 然而,陈锦初已然听不进任何劝告,她用力挣脱着赵湘的束缚,大声吼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定要前去将益合带回来,即便为此赔上性命,我也要与他生死相随!我就是不信他已身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湘死死地拦住她,表情异常严肃,连连摇头说道:“我曾对益合许下承诺,绝不会放任你如此胡作非为!” 陈锦初怒目圆睁,对着赵湘高声喝道:“星楚,你给我闪开!” 赵湘望着眼前执拗的陈锦初,不禁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她深知陈锦初的脾性,一旦露出这般决然的眼神,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打定主意,任谁都休想阻拦得住了。此刻的赵湘着实无计可施,只得缓缓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锦囊。 赵湘一脸郑重地对陈锦初说道:“陆忠、三个虎卫还有我,每人都有一个锦囊,这些可都是益合交给我们的。而且,他还分别告知了我们打开锦囊的具体时间呢。益合特意叮嘱我说,如果真到万不得已之时,无法稳住你的情绪,那就得把这个锦囊转交给你,让你来亲自打开它。” 听到这话,陈锦初一愣,随即秀眉紧蹙起来,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只见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锦囊,迅速将其拆开,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张字条。当她看清上面的字迹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竟是孟皓清那熟悉的笔迹,简简单单只写着两个字:“傻吗?” 就是这么简短的两个字,却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陈锦初内心所有的疑惑与阴霾。她一下子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爱人的良苦用心,同时也想通了为何那些尸体竟然会凭空消失不见。想到这里,原本满脸泪痕的陈锦初,突然间破涕为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动人。 一旁的赵湘看到这般情景,不由得撇撇嘴,然后没好气儿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其实,从头到尾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孟皓清已经死了。 因为她深知那个男人向来心思缜密、布局精巧,虽说对于生死之事看得比较淡薄,但绝不会轻易在不该死的时候贸然赴死。于是乎,赵湘忍不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调侃道:“哟呵!笑得这么欢实干嘛呀?难不成你家男人都不在人世了,你反倒觉得更开心啦?” 陈锦初脸红的用身体轻轻的撞了一下赵湘的肩膀,随后俩人都笑了起来。 亥时。 陆忠率领着探清府的全体人员,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关治将军的驻扎之地,众探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条不紊的准备休息。 待一切都安顿妥当后,夜幕悄然降临。趁着月色正浓,陆忠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关治将军的营帐之中。营帐内烛火摇曳,光影绰约。陆忠轻手轻脚地走到关治面前,将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兵符恭敬地递到了他的手中。 接过兵符后的关治微微眯起双眸还在沉思。而陆忠则压低声音,将孟皓清所交代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毫无遗漏地向关治讲述了一遍。 待陆忠讲完,关治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然明了。陆忠见任务完成,便如来时那般,又如一阵轻风般迅速离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帐中的关治独自坐在案几前,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枚兵符,偶尔会用手指轻轻摩挲一下上面精致的纹路。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然后喃喃自语道:“这个孟皓清啊,可真是有点意思!无论与谁接触,哪怕只是寥寥数次,也总能让人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上次在云山森林的那场比赛中,我就已亲眼目睹了这小子的与众不同之处。没想到如今,他竟然精心布置下如此庞大的一个局,势要做到人赃并获,让那崔炎的罪名彻底坐实。为此,他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这小子命够硬,能够在这场风波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否则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言罢,关治缓缓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向营帐门口。他伸手猛地撩开营帐的帘子,外面清冷的月光瞬间洒落在他身上,映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和坚毅冷峻的面容。此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接下来便是调遣兵马,按照计划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 第186章 复仇 贞启十四年。 一月初一。 寅时。 此刻,舒玉婉正独自漫步于一条清幽僻静的小径之上。她那张绝美的面庞依旧毫无表情,步伐也并不显得仓促急切。自从踏上这前往东都的路途以来,她始终都是这般不紧不慢地走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她行进得如此缓慢呢?原来,她的思绪早已被与孟皓清相关的种种回忆所占据。 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甜蜜的瞬间以及心碎的离别场景,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 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正是这些深深烙印在心底的记忆,令她忘却了施展轻功或者骑乘马匹加快行程。她就这般一步步坚定地朝着东都迈进,尽管那里是一个令她心生厌恶之地,但为了给自己心爱的人报仇雪恨,她义无反顾。 就在这时,舒玉婉突然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冷冽地看向前方拦住去路的四个人。然而,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瞥之后,她便仿若未将这四人放在眼中一般,毫不理会地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见此情形,那四名女子急忙上前阻拦,并齐声说道:“圣女,请您随我们一同回去吧!岭主为此事大发雷霆,命令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您带回去。” 面对她们的阻拦,舒玉婉只是冷哼一声,冰冷的话语从口中吐出:“让开!” 舒玉婉可是堂堂五大圣女之首麒麟圣女啊!不仅如此,她更是许慕春的得意弟子。论及身份地位,她可要比眼前这四位所谓的圣女高出许多。说白了,这另外四名圣女不过就是些卑微的侍女罢了。 四个圣女如同四座雕塑般稳稳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她们目光坚定,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舒玉婉带走。而面对这一局面,舒玉婉亦是毫不退缩,她紧紧握住手中那根散发着淡淡佛光的禅杖,手臂猛然发力,朝着地面狠狠一剁!随着这一击,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体内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息压迫,四个圣女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迅速调整姿势,运功抵御。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住手!” 这个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四个圣女闻声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许慕春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来。她身姿挺拔,气质非凡,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见到许慕春到来,四个圣女急忙恭敬地站到她的身后,垂首而立,不再多言。而此时的舒玉婉,脸上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毫无变化。她紧盯着许慕春,眼中闪烁着倔强与不屈,随后沉声说道:“师父,连您也要阻拦我吗?” 许慕春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眼前的爱徒,缓声问道:“南笙,雾野崔炎手下的一万将士可是你所杀?” 听到师父的质问,舒玉婉没有丝毫犹豫,坦然回答道:“没错,正是徒儿所为。” 许慕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追问道:“仅仅只是为了那个孟皓清?” 舒玉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轻笑道:“怎么?难道还不够吗?还没完呢,崔炎也必须死,他要给我男人陪葬,就算搭上我自己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说罢,她身上的气势再次暴涨,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令人望而生畏。 许慕春那如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柔顺的发丝,她美丽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但她仍然极力地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够了!一切都到此为止吧,现在跟我回岛上去。” 站在对面的舒玉婉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地盯着许慕春,毫不退缩地说道:“到底益合的死是否与师父您有关呢?毕竟,我可是发现师父您似乎与那崔炎一同密谋着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至于你们具体谋划些什么,我并不想过多追问。然而,今日无论如何,我定要亲手斩杀那崔炎!” 许慕春闻言,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告诉你,孟皓清的死其实正是由我一手策划的,你又当如何?” 舒玉婉听后,身体猛地一震,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即便如此,那又能怎样?南笙的性命本就是师父所救,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待我诛杀崔炎之后,自会将这条贱命交还于您,如此一来,往后咱们师徒二人便可再无瓜葛、两不相欠了!” 许慕春听完这番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四位圣女,毫不犹豫地下令道:“动手,将她给我绑起来,立刻带回万妖岭!” 怀柔等人刚欲向前迈步,舒玉婉脸色骤冷,如冰霜凝结,那原本垂于身侧的禅杖,转瞬之间,恰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刺出。 尖锐的杖头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低吟,眼瞅着便要触碰到怀柔的身躯。此时,许慕春瞧出舒玉婉这一击竟是毫不留情,欲置人于死地的狠辣招数,当下心急如焚。 只见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瞬移至舒玉婉身旁,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那力度之大,似要将她的腕骨捏碎。许慕春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舒玉婉,大声质问道:“你疯了?” 舒玉婉面色冷峻,毫无惧色,冷冷回应道:“阻挡我的人都得死。” 许慕春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鄙夷,大声吼道:“那我是不是也该死在你手里?孟家的人,从始至终就没出过好东西。他孟司温生出来的儿子又怎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舒玉婉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自己心爱的人被师父如此肆意侮辱,她那双眼眸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不是只要他孟司温跟您生一个,就是良善之辈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许慕春的心窝。她只觉心中一阵气血翻涌,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一直以来,她在舒玉婉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如今却被这般顶撞,还被无情地戳中内心深处那隐秘的角落。 许慕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羞恼,扬起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 的一声脆响,她那带着满心怒火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舒玉婉的脸上。 舒玉婉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许慕春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舒玉婉那满含震惊与怨恨的眼神,在这寂静中无声地对峙着。 第187章 假死 许慕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舒玉婉手中紧握的禅杖,他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寒声说道:“从今日起,你胆敢踏出万妖岭半步,休怪我无情!” 听到这句话,舒玉婉娇躯一颤,心中已然明了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结局。她凄然一笑,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天空。此刻,夜幕依旧笼罩大地,天边尚未泛起一丝曙光。她轻轻合上双眸,语气平淡却透着无尽的哀伤道:“既然如此,那我苟活于世还有何意义?益合啊,我分明叫你走得慢些,为何不等我……孟益合,我来找你了……” 话音未落,只见她双指并拢,体内真气迅速汇聚于指尖。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脏部位猛然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慕春目光一凛,身形一闪便来到了舒玉婉身前,伸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而后,他顺势发力,将她的胳膊扭转至身后,并用力按压住她的身体。 被制伏后的舒玉婉并未挣扎反抗,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随即,她再度紧闭双目,修长的脖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就在这时,一旁的怀柔突然失声惊呼道:“不好,圣女要吞气自尽!” 许慕春闻言心头一惊,连忙松开舒玉婉的胳膊,旋即闪电般出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掌猛地拍在了她的左肩之上。刹那间,舒玉婉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尽管那股凌厉的气流最终未能咽下,但仍如利刃一般划过她脆弱的咽喉,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舒玉婉的胸脯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双眼圆睁,满是血丝的嘴巴一张一合,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一时,可你拦得住我一世吗?哼,别做梦了!”那声音中满是怨毒与不甘,在空气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 许慕春面无表情手臂快速挥动,手刀带着凌厉的劲风,精准地砍向舒玉婉的脖颈。舒玉婉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觉脖颈处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 许慕春顺势轻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稍一用力,将她稳稳地抱起随后大踏步走向一旁的四个圣女,把舒玉婉朝着她们一丢,简洁有力地说道:“走吧,带她回岭。”话语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怀柔赶忙上前,微微弯腰,将失去意识的舒玉婉背在背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她不会滑落。然后,朝着远处静静停放着的马车缓缓走去。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段不平凡的经历,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辰时。 雾野。 在那极为偏僻的山间,四周皆是一片萧索荒芜之景。干枯的树木枝丫横斜,衰败的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连绵成片,似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毫无生机的黄毯。一条小溪潺潺流淌于其间,溪水撞击在石块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此时,夏言熙正静静地坐在溪边,她的面容略显苍白,眼神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她将双腿缓缓放入溪流之中,那河水冰冷刺骨,寒意似能透过肌肤直抵骨髓,可她却仿若毫无知觉,只是任由双腿在水中轻轻荡来荡去,溅起一圈圈的涟漪。在她身侧,孟皓清的尸体毫无生气地平躺着,他的衣衫破损,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那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紧紧闭着,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而周千则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他身姿挺拔,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时间追溯到腊月二十八崔炎带人闯入探清府前一个时辰)。 孟皓清脚步匆匆,来到夏言熙的房门前。他伸出手,用力推开那扇门,而后敏捷地一闪身进入屋内,又迅速地将房门关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目光扫过,只见夏言熙正安然坐在桌前,双手不停地忙碌着,原来是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孟皓清见状,不禁嘴角微微抽搐,满脸无语地开口说道:“你这一天天的,嘴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吗?”那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无奈。 夏言熙却毫不在意,嘴里大口嚼着烧鸡的肉,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回应道:“哎呀!你这么说,莫非是心疼银子不成?”说罢,还不忘冲孟皓清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孟皓清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她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直奔主题说道:“夏姑娘,我曾听夏老头提起过,他似乎有一种神奇的法子能够让人假死。我在想,不知道你会不会这门技艺呢?”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好奇。 夏言熙听闻此言,缓缓放下手中的烧鸡,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爷爷会的,我自然也都会。你说的那个,是不是银针封心之法呀?这可是我爷爷亲自传授给我的。”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自豪。 孟皓清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略有耳闻。不过,你可以跟我详细讲讲其中的门道吗?” 夏言熙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后娓娓道来:“所谓的封心之法,乃是将六根银针分别精准地刺入心脏的六个特定位置。当这六根银针在承受了一定的气息攻击后,便会瞬间产生一种奇妙的力量,锁住心脏的生机。如此一来,脉搏和呼吸也会随之全部停止,整个人就呈现出假死的状态。只要在两天时间内,将心脏处的六根银针全部小心地取下来,人便可以复活。但若是遭遇了皮肉之苦,或者是外伤致死的情况,那这法子可就没用了。” 孟皓清站在原地,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与犹豫之中。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他暗自思忖着,崔炎的那些人手段狠辣,难以捉摸,自己实在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动用内力气息来攻击自己。 若是不幸被他们一刀砍死,那便万事皆休;又或者被他们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在无尽的皮肉之苦中死去,那又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些可怕的后果,他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然而,事已至此,他似乎也没有太多其他的选择,时间紧迫,不容他再继续迟疑。终于,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那夏姑娘为我施展一下这个封心之法可否?” 夏言熙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可以啊!不过我得先告诉你,这过程可是很疼的。”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提醒。 孟皓清缓缓起身,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他一步一步地挪到夏言熙面前,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蹦出嗓子眼。他一咬牙,一跺脚,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喊道:“来吧,我不怕!”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夏言熙转身走到一旁,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仔细地擦了擦手,随后弯下腰,从随身带着的布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针包。她轻轻打开针包,只见一排排的银针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从中抽出一根银针,然后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孟皓清,表情严肃地说道:“脱衣服。” 孟皓清听到这话,顿时一愣,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呃……这不好吧。”他的眼神中满是羞涩与尴尬。 夏言熙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耐心地解释道:“脱了衣服我才能精准下针啊,不然稍有偏差,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孟皓清犹豫再三,在夏言熙的注视下,还是极为扭扭捏捏地脱掉了上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护住胸前。夏言熙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孟皓清心脏的位置,瞬间眼神变得凌厉无比。 她屏住呼吸,手持银针,快速而精准地朝着孟皓清的皮肤刺去。针尖刚刚触碰到皮肤,孟皓清便感觉一阵凉意袭来,紧接着,夏言熙再次发力,银针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身体。孟皓清的眉头瞬间皱成一个“川”字,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从心脏处蔓延开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夏言熙没有丝毫停顿,手法娴熟而果断,如法炮制,将其余的五根银针也全部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完成之后孟皓清额头已经全是汗,他擦了擦额头随后穿上衣服,问道:“那我死了你可记得救我”。 夏言熙说道:“放心吧,只要在你假死之后的两天内拔出来这六根银针保证你安然无恙,不过记住了啊,假死的时候也很痛苦的”。 孟皓清点了点头随后起身道谢后,推门走出了夏言熙的房间。 第188章 死几天了 时光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那轮朝阳已然越升越高,洒下的光芒愈发炽烈。原本冰冷刺骨、寒意逼人的河水,在阳光的持续照耀下,也渐渐有了丝丝暖意。 夏言熙静静地守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孟皓清那毫无生机的“尸体”上。此时,她的掌心之中忽然泛起一抹奇异的绿光,那光芒幽然闪烁,似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她神色凝重,缓缓伸出手,将那散发着绿光的手掌轻轻探入孟皓清的心脏部位。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深深的褶皱,显然,这施针拔针之举极为艰难。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迅速地从孟皓清的心脏处拽出一根银针。那银针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她随手将其丢到一边,银针落地,发出一声细微的清脆声响。 一直在远处警戒的周千,此时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距离他远他大声问道:“孟大人什么时候能醒啊,夏姑娘?我们可没太多时间啊,这地方不宜久留,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夏言熙头也未抬,一边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一边沉稳地说道:“快了,还有两根没拔出来。再等半炷香吧,这封心之法刺入虽说也不易,但拿出来可更是费劲。必须要一根一根地拔出来,而且其间还不能间隔时间太短,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稍有差池,那孟益合可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她的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颗颗晶莹。 片刻之后,夏言熙二度出手。她双眸如电,死死地锁定孟皓清的胸口,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抵要害。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双手随即泛起幽绿光芒,那光芒在她的指尖凝聚,如同一把灵动的光剑。她找准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孟皓清的胸口,又在眨眼间迅速抽出手指,紧接着将另一根银针也拔了出来。 夏言熙微微仰头,长出一口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赶忙将手轻轻搭在孟皓清的胸口,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终于,在那片刻的死寂之后,她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跳动,原本停止的心跳有了复苏的迹象。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然而,孟皓清依旧双眼紧闭,毫无苏醒的迹象。回想起贾曲对他施加的暴行,那简直是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折磨,如此严重的外伤,想要恢复谈何容易,也难怪他到现在还被困在昏迷的深渊之中。 孟皓清的双眼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拉扯,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那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 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气息的吞吐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仿佛生命的火焰随时可能熄灭。他的眼神迷茫而又带着一丝警惕,缓缓地扫视着四周的景象。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夏言熙的脸庞时,那紧绷的神情才稍稍舒缓,一丝庆幸在眼底闪过,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精心谋划的布局已然成功,而他也侥幸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孟皓清试图坐起身来,可刚一动弹,身体各处便传来如刀割般的刺痛,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强忍着剧痛,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地问道:“我……我死了几天了?” 夏言熙歪着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像一天一夜吧,或许更久,谁能说得准呢。” 孟皓清咬着牙,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那钻心的疼痛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他却只是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贾曲那个兔崽子,手段可真够狠的,对我百般折磨。要不是我最后想办法激怒了他,恐怕真得被他折磨致死。幸好他最后动用气息给了我个痛快,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真没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满是污垢的衣服,双手更是被血水和泥土混合得不成样子,此刻的他活脱脱像个落魄的乞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望向夏言熙说道:“呃……夏姑娘,要不你先去周千那边等我会儿?” 夏言熙正坐在岸边,双腿悠闲地晃荡着,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她抬起头,眼睛里透着一丝疑惑,问道:“为什么?” 孟皓清的脸微微泛红,尴尬地说道:“我身上脏得很,得洗个澡。” 夏言熙听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后站起身来,故作不屑地说道:“切!谁稀罕看啊。” 不多时,孟皓清便跟随在夏言熙身后,来到了负责把守的周千所在之处。周千听到动静回头张望,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死而复生的孟皓清时,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如遭雷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紧接着,他的眼眶迅速泛红,那是激动与惊喜交织的情绪反应。他赶忙双手抱拳,行礼道:“孟大人!”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孟皓清看着周千这副模样,脸上露出一脸无语的神情,他实在受不了这般“肉麻”的重逢场景,还是跟个男的,只见他抬腿,不轻不重地照着周千的屁股就是一脚,而后又用力地推了一下周千的头,佯装恼怒地说道:“哭个屁啊,滚!” 周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和一推弄得有些懵,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他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孟皓清,那眼神仿佛在说:“大人,我这是真情流露啊,为何要踢我?” 这时,孟皓清神色自若地说道:“脱衣服。” 周千明显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脱衣服?为什么呀?” 孟皓清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要洗澡,这身衣服脏得不成样子,没法再穿了。你的衣服借我,咱俩换一下。” 周千听后,挠了挠自己的头,心里有些不情愿,嘴里小声嘀咕着:“凭什么?我就这一身衣服,给了大人我穿什么?” 孟皓清似乎听到了他的嘀咕,微微抬头,眼神犀利地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嗯?你有意见?” 周千被这眼神一吓,连忙像拨浪鼓一样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不过属下布包里还有一套衣服,孟大人要是不嫌弃……” 孟皓清没等他说完,又推了一下他的头,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拿来。” 周千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冤种,默默打开自己的布包,将衣服递给了孟皓清。孟皓清接过衣服,转身向着刚才的河流处大步走去,只留下周千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