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浪漫:我,大顽主,钟跃民!》 第1章 穿越了! “跃民,你醒醒,醒醒!” “袁军,你丫的别坐着了,赶紧过来看看,跃民不会有事吧?咋没个动静,别特么死了。” “郑桐,你别大呼小叫,自己吓自己,跃民就是晕过去,过去就会醒过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慌什么!” “你他娘的敢情不是你被板砖砸脑门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行来个人工呼吸吧。” 袁军起身过来道: “亏你还戴眼镜,说有学问的人呢,跃民又不是落水昏迷,要哪门子人工呼吸,不行就扇几巴掌,估计就醒了!” ”那你来!” “我扇可以,不过一会跃民醒来,可别说是我扇的。” “赶紧的,救人要紧,这么磨叽,我绝对不告发。” “啪!” 袁军抬手就是一巴掌,一点不含糊,人没醒,就要左边来一下, “哎,别打了!” ‘李俊’醒来,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刚虽昏迷当中,混混沌沌,但两人的对话隐约听到一些,郑桐?袁军?他也没有这俩哥们啊,怎么回事? 再瞧两人打扮,一个穿着草绿色的马裤呢军大衣,身材挺膀,一个戴个眼镜,一身蓝色制服,白面书生模样。 郑桐忙上来,喜道: “跃民,你丫可醒了,吓死我们了。” ‘李俊’迷糊,“兄弟,你哪位?我这是在哪?” 打量番屋里环境,很有年代感,肯定不是自己家。 郑桐扶了扶鼻梁上眼镜, “跃民,我郑桐啊,他袁军,这是你家啊?你……你不会失忆了吧?” 郑桐?袁军?钟……钟跃民? 下一秒,起声大叫,“哎呦,卧槽!” 表情错愕,他这是穿越到了血色浪漫钟跃民身上? 四下一找,那前头墙上刚好挂一镜子,忙过去,一照,确认了,自己真穿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忧愁寡断性子,前世孤儿,无父无母(父母祭天,法力无边,穿越文标配),也没结婚,无牵无挂,既来之则安之,穿越到钟跃民身上挺好,今儿起他就改名叫钟跃民了。 要是有个空间、系统什么的,那就更完美了,似回应他一般,突然潜意识当中发现自己脑海里有一片空间,意识一动就能显现出来,面积不小,有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只是眼下还是一片荒地,什么也没有。 “卧槽,卧槽!” 钟跃民激动大叫,这次真发财了,眼下这年代,真金白银都不如有这空间在,到时种上谷物粮食,最起码吃喝不愁了。 身后的郑桐、袁军两人却是看的发毛,这又蹦又跳又喊的,怎么看都像脑瓜子被砸坏,成精神病了,郑桐上来道: “跃民,你别吓我们,不行咱去医院看看吧。” 钟跃民把情绪收了收,道: “郑桐,我没事,我刚可能就是被砸迷糊了,这会好了!” 过去坐到一边,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我这脸刚谁扇的?” 郑桐立马把袁军供出来, “袁军,扇的可特么重了!” “你丫的,郑桐!” 袁军也是立马回怼, “就你这样的,在抗战时期绝对是一狗汉奸,老子就不该信你。” 郑桐一脸无所谓。 钟跃民又指了指自己脑瓜,绑了一圈又一圈,跟个印度阿三一样, “这咋回事?” “你小子真失忆了?”袁军道: “之前咱不是跟俩妞交流学习经验嘛,还没讲几句,来一伙人跟咱掐,这不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你脑瓜子被板砖拍了个响,哥们左手也被砸了,现在还红肿着呢,就郑桐这小子溜得快,毫发无损,娘的,下次就不该带他,净坑队友了。” “去你的!” 郑桐不干了,道: “哥们眼镜片都给干碎了,不过对方那小子也没捞着好,命根子让我抡了脚,当即就跪了。” “你丫吹吧,我怎么没看着呢?” “那会都干群架了,这么多人,谁顾得上谁啊”, 郑桐双手比划起来,道: “当时跟哥们对上的是一大高个,我脑瓜子才到他肩膀处,你们也知道的,干仗我不擅长,只能跟他智斗,采用迂回战术,伺机而动,哪知这狗日的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一拳怼我脸,眼镜干碎掉地上,哥们当时就怒了,丫的,打人不打脸,还搞偷袭,当即右脚一抡,直要他命门,然后冲上去一顿王八拳, 可哥们砸了数十拳,这货不仅没倒,连坑都不吭一声,关键我自己手还疼,我当时就纳闷了,这狗日的难不成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这么抗揍嘛? 我弯腰把地上眼镜捡起来,再抬头一瞧,好家伙,前头是一合抱粗的树干子,敢情哥们刚一直跟它掐呢,后来哨子响了,肯定是公安来了,赶紧溜之大吉。” 钟跃民和袁军都笑起,真是猪队友。 钟跃民道: “那俩妞一个叫周晓白,一个叫罗芸对吧?” 袁军道: “那左右肩头各搭一麻花辫的,是叫周晓白,另一个脸蛋圆嘟嘟的叫罗芸啊?跃民,周晓白我不跟你争了,那妞儿我看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我不成,那个罗芸嘛,我倒想试试,郑桐,你丫的别跟我抢啊。” “我抢个屁!” 郑桐鄙视道: “你有能耐你俩都拿下,我和跃民不会眼馋的,不过我不是打击你,你袁军肯定没戏,这俩妞都不是善茬,咱不就跟人聊个天,搭个话嘛,转眼就让其他人来收拾我们,我看今儿个跟咱干仗的,估计也是大院里的,以后肯定能碰着,咱得小心点。” “那更好!” 袁军气势汹汹,“回头我包里放把菜刀,下回见到了,小爷剁了丫的,以报断臂之仇。” 钟跃民多少无奈,这就是顽主啊,父母如今都在里头改造学习,也没人管束,也不能用上课,整天不是街上拍婆子就是外头跟人干仗,不学无术,跟小混混、地痞没什么两样, 道:“郑桐,袁军,你俩身上还有钱吗?” “哪里还有钱”,袁军道: “老子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就你头上这包扎费用,还是从革委会那边预支的,人王主任说了,从你下月生活费里扣,你要用钱干啥啊?” “嗯,想买点花草等种子!” 第2章 钓鱼达人! “买种子?” 两人以为听茬了,郑桐道: “跃民,你又琢磨什么馊点子呢?买种子干嘛?我跟你讲,这几天悠着点,咱刚跟人干完仗,王占英那老家伙可是盯着咱,别再出幺蛾子了。” “你想哪里去了!” 钟跃民道: “我家院里光秃秃的,看着挺萧条,没生气,我想洒点花草种子种上,来年兴许就草木盎然,绿意葱葱,看着舒服。” 本意是想去外面供销社买点谷物粮食种子,在空间里种下,看看生长效果的,奈何兜里没钱,所以只能问两人借,编个由头,刚说出来就后悔了,找谁借不好,找郑桐两人,比他还穷,其实说起来,他们每月都有15块的生活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省着点花,绝对够用了,还能有剩余,只是他们这帮人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成天跑外头撒欢,吃喝玩乐,溜冰、老莫餐厅消费、干仗花的医疗费等,都是不正当支出,所以基本到月末那几天,钱已经花光,这几天最难熬,要饿肚子,月初多风光,月末就有多狼狈。 袁军道: “这玩意还要买啊?去外头公园挖些过来,现成的,别等来年,明儿就能春暖花开,提前享受。” 钟跃民没回应,三人又扯一会,郑桐两人回去了,剩自己,钟跃民起身来到门口,看着偌大的院子,有些感慨,这要往后推个三四十年,这处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妥妥价值上亿啊,自己老子虽然进去了,但好在上面没没收这住处, 还成! 这会还是中午,准备出趟门挣点钱买种子,骑上停院里的二八大杠出发了,二十来分钟后,一辆自行车从二环内某一公园飞快窜出,后车架子上还别着一根长竹子,竹身翠绿翠绿,根部还有泥呢, 刚拔的,新鲜出土! 后面一公园管理处工作人员追出来,对着破口大骂, ”孙子,有种给我站住,谁特么让你来公园里拔竹子的,别让我抓到你。” 只是自行车早就窜出老远,拐了几个弯,确认安全了,车子在一拐角停下,坐自行车上的人可不就是钟跃民了,他想钓鱼挣点钱的,得有钓鱼竿不是,就想到去公园拔一根竹子来,只是刚得手就被公园巡逻人员发现了,要不是跑得快,真要栽了,歇了会,找了街边一修鞋摊,要了点纳鞋底的牛筋线,这玩意结实,韧度不比鱼线差,摊主还给他一别针,当鱼钩了,就是没倒钩,鱼很容易脱钩,不过只能将就着用了,条件有限。 钟跃民道: “大爷,你又送线送鱼钩的,多不好意思,这样好了,一会我要钓到鱼,就送你一条。” 大爷笑笑,“不碍事,又值不了几个钱。” “大爷,车子我停这儿,你帮我看着点,我就在前头护城河里钓。” “好!” 钟跃民来到护城河边,找到个钓坑位,地上找了找,运气不错,有根鸭毛,当作浮漂了,然后从兜里取出一用完瘪了的牙膏,卷起,石头“嘭嘭嘭……”砸数下,成一团了,当作铅了,一简易的钓竿就完成了,鱼饵就地取材,翻土挖蚯蚓,到处都是,钩上一条,一甩鱼线,就等鱼儿上钩了, 只是等了十来分钟,浮漂动都没动一下,提起看了看,蚯蚓完好无损,只是相比刚下水的蠕动扭曲,这会彻底凉凉了,继续抛下河里,等了半个来小时,没丁点动静,从一开始自信满满,到了这会,蔫巴了,护城河里没鱼?不能啊,眼下又没什么电鱼工具,或者毒鱼专用药,护城河里也不可能大规模撒网捕鱼,这鱼都跑哪里去了?天气冷都不吃食? 这可咋整,眼瞅第一桶金的计划就要落空了,突然想到要不用空间里的蚯蚓试一试?没准能成,说干就干,意念一动,脑海中空间浮现,不需要他动手,全凭意念,荒地自己翻了起来,翻了几块确实没发现一条蚯蚓,却是无意中发现,这块足球场大小的荒地正中央位置,竟然有一池子,池水清澈碧绿,都能看到池底的景物,中心位置有池水不住的往上涌,喷泉一般,整个池水表面升腾氤氲雾气,仙境一般。 熟读年代文小说的钟跃民立马知晓,随即狂喜,这是仙泉? 空间+仙泉的组合,简直逆天了,老天爷对他不薄啊。 赶紧试一试功效,把饵料在仙泉里浸了浸,再次甩杆下河,这一次很快有了动静,鸭毛直接往上一顶,然后瞬间躺平,他知道鱼儿钩住了,猛得一提鱼竿, 很沉, 牛筋线绷紧,整根竹竿子头部都弯成六七十度的角了,这鱼不小,他不敢硬拽,怕鱼竿子折了,周旋一番,把鱼溜累了,终于给拽到岸边,一提起来这鱼活蹦乱跳,一尾大草鱼,怕是有七八斤重了,没地儿装,跑到修鞋摊那边问大爷借了个桶子,装了水先给养着,有了仙泉的加持,钓鱼就不是问题了,只要饵料一下去,立马就有动静,短短十来分钟,钓上来二十多条,平均都在三斤,桶里根本放不下,他全给收进空间里,新挖了个小池子,用仙泉养着。 “哎,你小子干嘛的!” 就在这时,一声呵斥传来,钟跃民抬头看去,见一身着军装的男子往他这边过来,来到他这边,先瞅了眼桶里的鱼,冷哼道: “你小子胆儿不小,敢来这儿钓鱼,哪个街道办的?我要扣下你,让你们街道办主任来领人,简直无法无天。” 钟跃民看着面前男子,这类兵痞他见得多了,这会吆三喝四的,多半是看中他桶里的鱼了,没给面,回怼道: “你跟谁嚷嚷呢?你要敢扣,小爷就能让你把你身上这衣服给扒拉下来,跑这来找存在感,我告诉你,找错人了,小爷可不是吓大的,滚蛋!” “呵,你特么挺有种,哪个街道办的?敢报名嘛?” “有啥不敢的?”钟跃民端坐地上,斜眼看人, 道:“不就是要打听我底细嘛,成,小爷告诉你,大院里的,我老子副部,至于哪个部门,就你这一小兵,无权知道。” “就你老子还副部?你咋不说是军区司令呢?” 男子不屑,“我还无权知道,今儿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目中无人。” “呵呵!” 钟跃民笑了笑,地上爬起,活动下手腕,语气轻松道: “行啊,小爷我今儿上午刚跟别人干过一仗,正愁没处发泄呢,还有自个找上门挨揍的,怎么得成全你,事先说好,别一会揍哭耍无赖,男人点,来吧。” 双拳做出打斗的姿势,要论干仗,他钟跃民怕过谁? 对方却懵逼了,因为他发现钟跃民嘴角微勾,隐隐带着笑意,这特么还期待上了?再看人打扮,一身国防绿军装,再加上这牛气样,一副不怕事敢死磕的主,搞不好真是大院里的那些顽主,真要闹大,人家钓个鱼也不犯法,过去唬人讹鱼那一套不管用了,姿态放低了些, 道:“这一片归我管,不允许钓鱼,把鱼留下,赶紧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钟跃民都给逗笑了,道: “你咋不说整个京城归你管呢?那我也告诉你,小爷我这会心情还不错,别再惹恼我,不然小爷我可六亲不认。” “你……” 男人给气着了,这小子还真油盐不进,道: “那你给我条鱼,以后这边随你钓。” “不给”,钟跃民一口拒绝,“想要拿钱买。” 男人没招了,恨恨道:“这护城河里不知死过多少人,这些鱼都是吃那玩意长大的,你也敢吃!” “这就不需要你费心了,我不仅吃,还吃得麻香。” 拿这吓唬他,哪条河里没死过人?长江、黄河也死过人,世上所有死过人的河流最终都汇入大海,那大海里的海鲜是不是也不能吃啊? 不搭理这货,坐回地上继续钓鱼,人讨个没趣,悻悻的离开了,哪知没一会人又回来了,还拿着钓鱼竿,手里提溜一桶,就在他一边钓起来,只是他这一会一条,一会一条,对方浮漂却是半天没动静, 急了! 越抛越近,最后俩浮漂都要挨一块了, “哎,哎……”钟跃民喊了两声。 男子道:“咋了?这河你家开的?我不能在这儿钓?” 钟跃民起身,“你也别费那事了,来,我这钓坑位给你,你过来在这钓。” 自己重新找了个位置,不是良心发现,怕鱼线缠住,影响他钓鱼。 这货撅个腚,佝偻腰,抓鱼竿的右手伸的老长,才勉强把钩抛他这边,这姿势他看着都累。 男子高兴过来,原本期盼着上条大的,只是鱼钩抛下去,又是半天没动静,旁边那小子却是一条接一条,真他娘见鬼了,大家用的都是蚯蚓饵料,这鱼儿还‘挑食’不成? 枯坐一小时,别说鱼了,鱼鳞没钩到一片,对方呢?那水桶都爆满,都装不下了,太特么打击人,自尊心严重受挫, 不钓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第3章 交易! 男人来到钟跃民这边,垂头丧气道: “你给我来条鱼,我买成吧?“ 钟跃民放下鱼竿,桶里捞出一条,边上抓把枯草,搓成线穿过鱼鳃,系个扣提溜手里, ”给我一块钱好了。” “这么贵?!” “现在鱼市面上2毛一斤要的吧?我这条最起码五斤,只少不多,还没收你票呢,嫌贵啊,那你去别处买吧。” 要给放回水桶里。 “哎,哎,我买,我买!” 男子拿出一块钱买下这条大草鱼,晚上能开个荤了, “你小子钓鱼技术可以,这么会工夫钓这么多。” “还成!” 钟跃民没多说,转过身继续钓起鱼来,男子张张嘴本想再说点什么,套套话你小子到底怎么钓的,学点技术,却见人没待见意思,只能拎着鱼离开了。 钟跃民接着又钓了半个来小时,收竿走人,两个小时不到,桶里算上空间水池里的,足足有一百多斤了,收获满满,回到修鞋摊这边,大爷看着水桶的鱼,诧异道: “小伙子,这都你刚才钓的?” 钟跃民点头,用草绳穿过三条鱼的鱼鳃,给了大爷, “大爷,这一条呢是刚才牛筋线和鱼钩的钱,另外两条我想买下你这桶,你看行吧?” 大爷道:“这哪值三条鱼,用不了这么多,给个一条就成。” 钟跃民把三条鱼直接给人,来到停车地儿,趁没人注意,给收进空间,然后骑车离开了,来到自家附近一收购站,打算把鱼卖了,先从空间里拿出50斤来,收购站负责人看着鲜活的鱼,问道: “你这鱼哪里来的?都这么大条。” “刚钓的!” “钓的?” 见对方有些怀疑,钟跃民指了指放车后架的鱼竿, “真是钓的,不然这么些鱼我去哪里拿?” 负责人道:“行,这我要了,按市场价两毛一斤,没问题吧?” “可以!” 最终赚了12块钱,加上空间里还有五十多斤,两个小时挣了20多,相当于一个普工一月的工资了。 收了钱准备走人,“哎,小伙子,等一等!” 边上供销社跑出来一中年男子,来到他面前,道: “小伙子,你这边鱼还有嘛?” “你是?” “我是这边供销社主任,叫黄大民”,男子道: “你刚卖给收购站的鱼,又大又鲜活,如果还有的话,你给我,我给你3毛一斤怎么样?” 钟跃民道:“黄主任,现在可不许买卖,我给收购站也是以物换物。” “小伙子,你放心!” 黄大民道: “我也没说让你卖我,咱也是以物换物,我供销社里各种生活物品有的是,咱也等价交换,这没毛病吧?” “这倒可以!” 钟跃民道:“我家里还有50来斤鱼,你要都有,我下午晚点时候给你送过来。” “成成!” 黄大民道: “我看你钓鱼技术不错,不然哪能钓这么多鱼,以后你钓上来的鱼,都送我这边来,有多少要多少,怎么样?” 钟跃民道:“黄主任,这么些鱼,你这供销社能都吃得下嘛?” “小瞧了不是!” 黄大民道: “现在全国生活物资紧缺,像猪肉、羊肉这些,都定量供应,咱整个京城五六百万人,这点鱼算什么,猪肉一斤要七八毛,鱼虽说熬不出什么油,但胜在便宜,怎么着也算荤菜,不愁卖不出去。” 钟跃民点头,“成,以后我就往你这边送。” “好嘞!” 钟跃民又问道: “黄主任,你家供销社有谷物种子嘛?水稻、小麦等。” “有啊,怎么,你要种子干嘛?” “我家乡下有亲戚,托我给他买点。” “这样子!”黄大民道:“那一会等你送鱼过来,我给你准备好。” “好,那就谢谢了。” 到了晚些时候,钟跃民把剩余的五十多斤鱼送到供销社,换了些物品,钱和票, “黄主任,这种子多少钱?” “用不着,你拿去好了,没几个钱。” “这怎么行,一码归一码。” “钟老弟啊”,黄大民道: “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多往我这边送送鱼,你别看我当这主任,外人眼里多么风光自在,但也压力不小,如今物资紧缺,好多生活必需品都断供了,上面要求各供销点努力自救,不能老是等着上面救援,要尽最大努力维持好日常运营,谁出乱子,谁就下去,听听,这是要咱立军令状了,难啊!” 钟跃民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点点头, “黄主任,鱼多的不敢保证,一天三四十斤还是没问题的。” “好好!” 离开供销社,钟跃民回到大院,先去了趟革委会王主任的家,老远就听到主任家里的谩骂声, “你个畜生,老子打死你,谁让你去偷看女人洗澡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个小流氓,我打死你……” 屋里紧接着有哭喊声响起! “别打了,别打了!”女人大怒, “你想把儿子打死啊?又不是三儿的错,还不是袁军、郑桐那两个天杀的小王八蛋指使的,蔫坏蔫坏的,有能耐你去收拾那两个小王八蛋去,就会窝里横打自己儿子,把你能的,哼!” 钟跃民这会到了门口,头有些大,郑桐、袁军,你俩丫的,中午那会还劝他不要整幺蛾子出来,王主任正在气头上,转个身工夫,就特么又惹上事了,看来来的不是时候,算了,鱼下回送吧。 转身要走人,门却打开了,一脸怒气冲冲的王占英站里头,见外头的钟跃民,更恼了, “钟跃民,你站我家门口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找事啊?我告诉你们几个啊,再敢生事,我饶不了你们,这月也别见你们父母了。” “王主任,我哪敢呐!” 钟跃民提了提手里的草鱼,道:“我这是给你送鱼来了。” 王占英见这么大一条草鱼,有个五六斤了,道: “给我送鱼,你小子会这么好心?是不是又惹什么事,要我来给你擦屁股?我劝你别费那心思了,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说好话求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哼。” “王主任,你真误会我意思了”,钟跃民道: “这鱼是我今儿下午刚钓的,过去没少给主任您添麻烦,挺过意不去的,想着送条鱼过来感谢一下,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 王占英诧异了,这小子今儿吃错药了不成?这么客气礼貌? 钟跃民确实想讨好巴结这位,眼下时局如此,这王占英过去只是一科长,最先响应,一跃成为革委会一主任,手里权力大得惊人,不说别的,如今里头关着学习改造的,正部、副部都不少,人家就能定这些人生死,一点不为过,所以,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里头自家老爷子着想,不求照顾,只要别给穿小鞋就成。 想接这鱼吧,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他婆娘出来了,在屋里刚都听到两人对话了,脸上堆着笑容,很轻巧自然的接过鱼,道: “老王,这是人家跃民一片心意,不收哪城,跃民,我替我家老王谢谢你了,这鱼可真大。” “不用谢,不用谢!” 钟跃民微笑回应,瞥了眼屋里头,王占英家的老三,人高马大,胖胖呼呼的,得有一百七八十斤了,这年头能吃成这样,真心不容易,也变相说明王主任家的伙食有多好,坐主任这个位置上,油水太足了,个子体重是成年人了,这行为能力却跟个孩子一样,正哭得稀里哗啦,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可能王占英坏事干得太多了,老三一生下来,就是个先天智障儿,三四岁孩子的智力。 钟跃民没多待,送完鱼便离开了,回到自己家,郑桐、袁军,还有同个大院的几个哥们,几人正在屋里头吹牛打屁,话题基本就是两个,茬架和拍婆子,郑桐和袁军家之前都被查封了,所以他家这院子就成了哥几个的聚集地,平日里都爱往这边凑。 钟跃民把车子架好,进了屋,“呦,都在呢!” 过去坐到一边。 郑桐道:“跃民,人都跑哪里去了?哥几个等你一下午。” “钓鱼去了。” 一个道:“跃民,你抽哪门子风?外头天寒地冻的,外头早结冰了,钓哪门子鱼,钓到没有?” 袁军接过话,“这还用问嘛,两手空空的,怕是鱼鳞没捞到一片。” 钟跃民道: “那你们可就错了,不仅钓到了,还不少呢,有个百来斤。” “跃民,我发觉你现在吹牛都不把门了”,袁军嘲讽道: ”还百来斤,咋不说上千斤,也对,反对吹牛不上税,牛逼吹上天都可以。” 钟跃民笑了笑,兜里拿出两张大团结和一些票,拍到桌子上,道: “看清楚点,这钱是卖鱼挣来的,人家供销社刚付的。” “哎呦,我去!” 袁军立马上手查看,左瞅瞅,右瞧瞧,真的,不淡定了, “真是钓鱼挣的啊?” “那还能有假!” “……不是!” 郑桐不解道:“外面供销社一斤鱼也就两三毛,你这有二十多块,真钓了上百斤?你下河里撒网去了?” “我下什么水,大冬天的”,钟跃民道:“鱼竿钓的,就一下午工夫。” “我咋这么不信呢!” “不信明儿跟我去,保准你们都能钓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4章 老莫餐厅! 第二天一早,昨儿钟跃民去拔过竹子的公园门口,又是飞快窜出四五个车影,身后也是追出一公园管理处工作人员,好像还是昨天那位,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你们他娘的组团拔竹子来了?给我站住,站住,别让老子抓到你们。” 远处看着的钟跃民也是无奈,昨儿跟郑桐几人说,自己钓竿是这边公园里拔的,这几个货便一早就摸进去了,都他娘是人才。 鱼竿做好,来到护城河,不是昨天那儿,换了个地儿,他把浸过仙泉的饵料给他们,有了仙泉这一逆天法宝,水里的鱼儿就是隔个几十里,也能闻着味过来,几人手里鱼竿就没歇过,没一会工夫,每个人桶里都有十多斤了, 袁军异常兴奋, “跃民,咱今儿不是捅到鱼窝了吧?我长这么大,钓鱼从没像今儿钓的这么爽过,哈哈哈,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收获,哥几个可就都发了。” 钟跃民笑笑没说话,当天钓完,把鱼全都卖给了供销社,哥几个都挣了十来块,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到了第四天, 蔫巴了,鱼不上钩了,因为饵料没浸仙泉,他故意这么做的,要天天爆满,太惹眼,也不现实,不符合事物逻辑,起风的年代,还是低调些为好,之所以带郑桐、袁军他们几个来钓鱼,一嘛当然是让他们挣点小钱,不至于一到月底就挨饿,二嘛,自己往后手里有大把钱,也能有个合理的说法,说是钓鱼卖鱼挣的,袁军、郑桐他们都知道。 一下午时间,几人一条没上来,钟跃民道: “今儿歇了吧,估计这块没鱼了,走吧,走吧,咱回去。” 几人无奈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袁军搓了搓脸,道: “蹲一下午,一条鱼没钓着,脸都冻木了,我还指望钓鱼来发家致富呢,看来不成了,跃民,晚上要不去老莫搓一顿吧?” 钟跃民道:“袁军,你不把兜里那几块钱花完,身子骨不得劲怎么着?” “还真是!” 袁军很诚恳道: “就跟身上有蚂蚁爬一样,主要是咱哥几个都多久没去老莫了?馋啊,去呗?” 钟跃民见郑桐几人也是如此, “成成,今儿就过去搓一顿,我请客。” “跃民,老子爱死你了!” 一行人骑着自行车来到西直门外大街的老莫,老莫,全名是莫斯科餐厅,为啥叫老莫呢?其实是为了避嫌,建国那会,咱跟北边的老毛子关系不错,亲如兄弟,莫斯科餐厅也是在那会开起来的,这不仅仅是一家餐厅,更是两国友谊的象征。 只是到了眼下,双方交恶,已是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在7000多公里的边境线上,双方部署的兵力已达百万之巨,局势紧张,稍微有擦枪走火,很可能爆发全面的战争。 所以,眼下形势,叫莫斯科餐厅不合适了,改称老莫。 几人到来时,正值饭点,里头人不少,在大厅里寻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个空桌,几人过去坐下,这老莫餐厅不管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方面的服务,都很不错,头顶挂着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墙壁上挂着欧美风格的油画,还有袒胸露乳的洋妞呢,餐桌上还盖一块雪白的桌布,每个人面前摆放一套精美的餐具,屁股底下是弹簧座椅,包裹性特好。 环境相当不错,消费自然不便宜,吃一顿花个二三十很普通,相当于一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 所以能来这边消费的,一般为两类人,一类真正有钱的,上层人物,承受得起这消费,二嘛,像他们这种大院顽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顽主圈里有了条不成文的规定,没去过老莫吃喝过的,不算真正的顽主,进不了这个圈子,因此都是打肿脸充胖子,胡吃海塞一顿,月末只能饿肚子了。 屁股还没坐热,袁军就顺了人一套餐具,郑桐道: “袁军,我都不屑跟你一桌,你丫的每次来都要顺这玩意,拿回去能吃能喝?” “你丫管得着嘛”,袁军道:“我就是拿回去抠屎,我也乐意。” 郑桐挤兑道:“你也就敢顺这点小玩意,有种把椅子搬了去,那我就叫你声袁爷。” “郑桐,你丫别激我,我真干得出来!” 这时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服务员过来,热情道: “几位客人,请问你们要点什么菜?” 袁军拿起菜单,装模作样又开始耍宝起来, “嗯……同志,有卤煮火烧嘛?” 郑桐几人笑起。 女服务员道:“我们这是西餐厅,没有。” 袁军继续道:“同志,那你们这儿有带料加工服务嘛?俺们自己带了饼子,能给俺烩烩不?” 女服务员脸上有些不乐意了,冷冷道:“没有。” “俺不让你白服务,俺给你们加工费,俺家那块大车店都有带料加工,你这同志咋还瞧不起俺们乡下人呢。” 郑桐几人憋着肚子笑。 钟跃民本不想插嘴的,这剧情他熟悉啊,可能是受他附身的这个‘钟跃民’影响,嘴上不说点不得劲, 插话道: “同志,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是我家乡下一表弟,农村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来这边消费,还以为是在农村的大车店呢,您多包涵,今儿一早还是骑着小毛驴,“嘎达,嘎达”过来的,一手还拎个大猪头……” 郑桐几人憋不住,大笑起来,把女服务员气够呛, “你们到底点不点菜?” “点点,我们点菜!” 郑桐从袁军手里接过菜单,道: “同志,你别跟这几人一般见识,一点没文化,有辱斯文,嗯……先来个奶油沙司圆肉饼吧,按每人半斤量来上。” 女服务员正认真记着,想着总算来个正常的,哪知一听,脸更阴沉了, “这是一道菜,不是肉饼。” “不可能!”郑桐指着菜名,认真道:“同志,我可是认识字的,这不写着饼,还是圆的。” “哈哈哈……”袁军几人再也绷不住,眼泪笑出来了。 “你们……” 女服务员气得胸口直起伏,“一帮流氓!” 气呼呼离去了。 第5章 鸽子市! 钟跃民几人不知道的是,在大厅不远处的一桌,周晓白和罗芸今晚也在这边消费,钟跃民几人从一进门,嬉笑玩闹,不想引起注意都不行,加上之前双方就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很快被周晓白两人给发现了。 罗芸道: “晓白,看到没?这都什么人,上次还故意拦道跟咱套近乎,装什么表哥表妹的,就一群小流氓,吃个饭还不忘调戏人家餐厅女服务员,活该被张海洋他们揍。” 周晓白道: “罗芸,你小点声,不要让他们听到,不然咱怕是又要被缠上。” “有什么好怕的。” 罗芸道: “大庭广众,这些小流氓还敢乱来?让张海洋他们再收拾他们就是,不过话说回来,晓白,我看张海洋对你有意思,不然能二话不说就上去跟那些小流氓茬架?你爸是军区副司令员,海洋他爸司令部参谋长,我之前听你说起过,抗战那会双方还是老搭档,对吧?” 周晓白点头。 “你俩又一个院里,知根知底,也算门当户对,我觉得挺合适。” ”你可别乱说!” 周晓白道:“我跟张海洋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谈对象,至少现在不会。” “为啥呀?” “太熟了!” “太熟不好嘛?” “跟你说不明白”,周晓白道: “反正我俩绝对不可能,没感觉,罗芸,你这张口闭口海洋的,怎么着,对人有意思?我可以给你们牵线。” “我在说你,别扯到我。” 两人说话工夫,钟跃民这边点的菜已经上桌了,刚气跑女服务员后,把大厅经理直接给‘请’过来了,没有再闹,袁军重新要了份餐具,然后点了菜,这会也没工夫扯淡了,狼吞虎咽,叮铃哐啷,动静不小,跟八辈子没吃饭一样,惹得边上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正吃得起劲呢,却是突然停电了,大厅里一片漆黑,有客人大喊起来,“怎么回事,咋还停电了?” 袁军、郑桐几人跟着起哄, “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还高档西餐厅呢。” ”赔钱,赔钱……” 经理跑过来喊, “请大家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要乱走动,餐厅有备用发电机,马上就能恢复电力,对不住,对不住。” 郑桐道:“跃民,要不咱溜吧,这一顿你也不用请了。” “行了,你们都安心坐着”,钟跃民道: “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袁军,听到没有?” 边上很安静,跟人没在一样,钟跃民立马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待电力恢复,哪特么还有袁军的影子,屁股底下的弹簧椅也没了,他嘴角抽了抽,想骂人, “这狗几把东西……” 郑桐几人都不是善茬,一看这架势,直接用手把盘子里剩余的食物扒拉进嘴里,起身,含糊道: “跃民,还愣着干啥?袁军这狗日的还真敢把椅子顺走,再不走咱可就跑不了了。” 弯着腰从一边溜出去了。 钟跃民无奈,娘的,菜没吃两口,兜里当即掏出30,放在桌上,一顿西餐加上一把椅子,应该够了,然后快速离去。 郑桐几人趁着停电工夫溜走,钟跃民付了钱,这一连串行为都被远处的周晓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个当初假装他表哥的高个子男生,有点意思,逃跑了还不忘付钱,对其小流氓的印象稍微改善一些,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丢丢。 —— —— 三天后,空间里播下的谷物种子,已经开始冒出嫩芽了,荒地上有了绿意,看着生机勃勃,有了色彩,不再那么单调,钟跃民兴奋了,按目前这生长速度,水稻、小麦从出苗到生长成熟,整个周期能缩短近半,甚至更短,搞不好一个月就可以收一茬了,想来其它农作物也是如此,包括家禽动物,发财了,有空间,有仙泉在,想变穷光蛋都难。 下午六点多,冬天日头短,天已经黑下来了,钟跃民穿了身黑色袄子,下面棉裤,都是挂了不少补丁,戴一顶羊剪绒皮帽,围个围脖,把半张脸遮住,出现在了德胜门附近一鸽子市(黑市),计划经济的年代,物资紧缺,谁都有个急需,不可能都从正规渠道获取的,所以呢这类地下市场就应运而生了,在京城这种市场还不少,他知道的就有五六个,毕竟是违法买卖,见不得人,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着来,跟投机办打游击,你下班,他上班,主打一个无缝对接,而且市场开启时间都在晚上,这样就是被投机办发现了,也能趁着夜色逃离。 钟跃民这会在市场里溜达着,人不少,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个的穿着打扮,跟他差不多,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别人认出来,跟进村偷地雷一样,看着都是鬼鬼祟祟的。 钟跃民来到一卖鸡的摊贩前,“你这几只母鸡能下蛋不?” “咋不能,一天有时能下俩!” 头上包着围巾的妇女道: “大兄弟,你买我家这几只母鸡不亏,买了以后天天能吃鸡蛋,要不是我家男人生病需要钱医治,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钟跃民提了提几只母鸡,怪沉的,“这一只得有三斤多吧?” “有的,你要的话2块一只,这价格公道吧?不坑你!” “行吧!” 钟跃民掏钱,“这三只我都要了。” “哎,好好!” 三只母鸡到手,找个没人地儿直接收进空间的鸡圈里,里头扔了些白菜叶子,三只母鸡立马上去啄食起来,然后继续转悠,又买了几只鸭子,还收了俩小猪仔,全给收进了空间,收获不少,看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回去, “哎,大兄弟!” 后面有人叫住他,钟跃民回过身,一男的,跟他一样包裹的严实,不过听声年纪应该比较大了,四十来岁肯定有了,男子道: “你是不是要野猪啊?我刚在边上听到你跟摊贩一些对话。” 钟跃民点头,“怎么,你有?” 中年男道: “我现在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抓一头,我家对面那山上,林高树茂,里面野猪不少,三四百斤的大野猪都有。” “我要的可是活的,你能抓到?” “没问题!” 中年男子道: “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给你回复,还是在这儿,这个时间点,你看怎么样?“ “可以!” 第6章 铁牛功! 钟跃民坐在自家屋里书桌后,埋头写着什么,一边的一台捷克斯洛伐克产的老式电唱机飘出《山楂树》的歌曲,听惯了后世那种稍显浮躁的情爱歌曲,老毛子这种符合眼下年代洁白无瑕、坚韧曲折,没夹杂一丝杂质的纯粹爱情,感觉更能打动人心。 这时袁军几个进来了, “跃民,写什么呢?你刚没跟我们在一块逗弄老三,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袁军边说边来到书桌边,低头一瞧, “这写什么呢?密密麻麻的,情书啊?” “我对象没一个,写屁情书,写小说,准备投报社。” 昨儿个他无意中看到一份报纸,上面征稿,包括诗歌、散文、小说、短篇都可以,如果读者认可,还可以出书,销量要不错,千字25,千字50,甚至千字100都有,前世也算博览群书,写篇小说还不容易,有空间在,挣钱是其次,主要是对外又多了个理由,别人问你兜里钱的来处,可以大大方方跟人说,我钓鱼,写小说挣的,挣得光明正大。 袁军一听乐了, “跃民,就你字都识不全,还写小说呢?不是抄了街边摆摊的小人书,滥竽充数去了吧?我跟你讲,这可不成,小人书也是有版权的,要被原着作家抓住,搞不好你得进去蹲着吃牢饭。” 郑桐拿过稿件看了看,嘴里念叨, “《亮剑》,嗯,这名儿挺带劲!” 本意就是闹着玩的,没当回事,看个乐呵,哪知这看了三四百字后,脸上没了戏谑之色,认真起来,越看越入神,袁军见状,一把夺了过去, “有这么好看嘛?哥们我也看看。” 郑桐推了推鼻梁上眼镜,道: “跃民,这亮剑真是你写的?可以啊,我虽然不是作家,但也读过几本书的,文字平实,好多大白话,但那话怎么说来着?返璞归真,能让人一看就被吸引进去,代入感很强,这可不容易,没深厚功底,绝对写不出这等文字的。” 一番吹捧,倒是把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诧异,到底是日后京大历史系的大学教师,点评独到,抓到根上了,厉害! 钟跃民大言不惭道:“不是我写的还能是谁写的?你们手里这一份,实打实的原稿。” 他之所以选择亮剑,一个,符合当下的形势,二嘛,战争类题材,尤其打小鬼子,永远不会过时,热血、拼杀、狭路相逢勇者胜,亮剑时刻……最能振奋人心,当然了,一些禁忌需要规避去,不然他这小说怕是钱还没挣到,自己要被抓里头,跟自个老子作伴去。 “好看,好看,确实好看!” 袁军这会已经看完了,拍大腿叫好,刚看到李云龙带队跟坂田联队干仗, “柱子,干他娘的一炮怎么样?” “跃民,怎么没了?” “我这不刚写嘛,就被你俩给夺过去了,我这篇小说有20来万字,这才写了两万多,早着呢,回头写完了你们再看。” 把袁军手里稿件拿过来,转而道: ”你们几个又捉弄老三了?差不多行了,回头老三要告到他老子那儿,你们几个能有好果子吃?” “就老三那智商,话都说不利索,会告状嘛?” 袁军道: “那王占英隔三差五找我们茬,哥几个气不过,这老东西怎么对付我们的,咱就怎么收拾他那宝贝儿子,这就叫父债子还。” 钟跃民无语, “别整过了,别忘了,咱消停点,咱家老爷子在里头能好过一些。” 袁军几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三四秒,摆摆手,袁军道: “不说这些,跃民,跟你说个正事,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要公演了,就在天桥剧场,这周礼拜六,这事儿在咱大院顽主圈里传开了,哥几个来时路上还合计呢,商量了下,照眼下这形势,礼拜六早上去肯定没戏,礼拜五晚上就过去排队,第二天一早拿票走人,你看怎么样?” 钟跃民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那玩意有啥好看的,大半夜蹲一宿,寒风刺骨,我可遭不了这罪。” “跃民,这可是《红色娘子军》”,郑桐道: “难得演出一回,咱都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接班人,那就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去感受下艺术的熏陶是很有必要的。” 说的煞有介事,边上几个跟着附和。 钟跃民笑骂, “还他娘艺术熏陶,郑桐,哥几个,你们丫的就说想看舞台上姑娘的脸蛋、身段不就得了,整这没用的,你们懂艺术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郑桐扯着歪理, “都一样的,你是咱主心骨,可得去,我估摸售票那天全四九城的顽主都会去,上次跟咱茬架的那几个狗东西肯定也会去,到时肯定要茬架,你可是‘主犯’,没你哪成,去吧,去吧。” “就是,就是……”几人都起哄。 钟跃民架不住,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小说思路都被你们给打乱了,我去还不成,回头我找个帮手,镇镇场子,省得哥几个再被收拾,尤其郑桐你,可不许再溜了,也别跟树桩子干仗了。” 郑桐道: “跃民,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想当初小爷我也是脚踢南山猛虎,拳打北海蛟龙……” “你快别吹嘘了!” 袁军听不下去了,鄙视道: “还猛虎、蛟龙,我看你是脚踢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儿园还差不多,你说你一‘书生’,好好学习,卖弄些笔啊墨的就得了,掺和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干嘛,跟你爹一样,一臭老九。” 郑桐的老子叫郑天宇,部里的高级工程师,人家留过洋喝过洋墨水,虽跟袁军、钟跃民老子一样,都有战争背景,但绝对不是大老粗,可谓书香门第,在这种家庭环境熏陶,耳濡目染下,郑桐在大院顽主圈里可谓一‘异类’了,最怕茬架、干仗,人一多,自个双腿就发软,想要逃跑,一点不靠谱,属于典型的‘郑逃逃’,袁军等人没少拿这些挤兑他。 郑桐一听不乐意了,道: “臭老九怎么了?臭老九再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哪像你老子,大字不识一个,一些基本常识都不懂,闹出笑话。” 边上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怂恿道:“郑桐,袁局长怎么闹笑话了?你讲给我们听听。” “对对,讲讲,讲讲!” 郑桐来了劲,绘声绘色说起来, “有一回啊袁局长下乡考察调研,下面人自然得好生招待,不能怠慢了,酒足饭饱,袁局长有了尿意,出门解手,农村嘛,没那么多讲究,边上找个田埂就撒了,只是没一会只听袁局长“嗷”一声,然后双手捂着裆踉踉跄跄跑回来,表情痛苦,你们猜怎么着?” 一个道:“鸡儿不是让蛇给咬了吧?” “净扯淡,大冬天有个几毛蛇。” “那要不拉链卡鸡儿上了?”这位一看就是过来人。 “不对!” 几人七嘴八舌一顿猜,”郑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郑桐道: “原来啊,袁局长撒尿的地儿,那下面有一水泵,农村用来打水灌溉的,那水泵有一截电缆皮破损,漏电了,袁局长不以为意,吃了没文化的亏,这一撒,不就导电了,那鸡儿当即“咣”一声,全身酥酥麻麻,跟他娘被净身一样,得亏不严重,不然哪有小袁军啊。” ”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钟跃民也跟着笑起,这小子真特么损。 袁军面上挂不住,揪住郑桐衣领子,恶狠狠道: “老子花了你!” 郑桐也不怵,“来啊,小爷怕你,不敢花就是孙子。” 剑拔弩张! “行了!” 钟跃民上去把两人劝开, “多大点事,你俩有这能耐,留着礼拜六对那帮人狠,别只会窝里横。” 两人冷哼一声,互不搭理,跟生死冤家一样,只是没一会,又勾肩搭背撩骚,他这担心纯多余,都特么属于二皮脸。 袁军道: “跃民,最近怎么不去钓鱼了,哥几个兜里可是又空了。” “哪来这么多鱼,歇几天再说”, 其实他隔三差五就去钓一回,不光护城河,后海、北海,三十多公里外的颐和园昆明湖都去钓过,他一次性钓个三四百斤,然后养在空间池子里,每天拿出三四十斤卖给供销社,而且空间里的水稻,秧苗已经有二十多公分高了,长势喜人,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割了,之前去鸽子市又买了些母鸡,鸭子,这鸡鸭喝了空间的仙泉,下蛋频率特高,简直就是母鸡中的战斗鸡,卖的鱼钱和鸡蛋、鸭蛋钱,空间里现在存放了700多块钱, 有钱人! 他不是不想带袁军他们,关键这几个家伙赚了钱就招摇撞市,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实在太惹眼,道: “回头我挣稿费了,给哥几个改善下伙食。” 又是三天,《亮剑》赶稿写出8万字,然后寄给了报社,到了天黑,去了趟德胜门附近的那个鸽子市,之前跟人约好的,到了约定时间也没见来人,又等了半个来小时,还没来人,准备拍屁股走人, “哎,大兄弟,大兄弟!” 先前那个中年男子赶过来了,到他面前,一脸欠意, “大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让你久等了,车子路上坏了,我修半天才算好。”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钟跃民道: “大哥,野猪抓到了?” “抓到了,抓到了”,中年男道: “在深山里候了两天两夜,终于给逮到一只。” “在哪呢?家里养着?” “没没,我给驮过来了,就在车上,要不您跟我过去看看?” 两人到了外头一僻静地儿,停了一辆独轮板车,板车上面用块苫布盖着,严严实实的,中年男掀开苫布,上面五花大绑一黑乎乎的大野猪,那森白獠牙有十几公分长,浑身毛发如钢针一样,摸着都扎手,跟一座移动的小山一样,那肚皮一起一伏,似昏睡过去了, 钟跃民诧异,“大哥,这野猪怕是有四百多斤吧?”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如此吨位的野猪,足够震撼,要这玩意拱一下,非死即残,一猪二熊三老虎,名不虚传。 “差不多!“ “大哥,你怎么逮到这玩意的?” 关键还是活的,着实牛逼。 中年男道: “费点劲,年轻那会还逮到过比这更大的,现在上岁数了,不行了,只能用草药给麻翻了,大兄弟,这头野猪得抓紧处理了,要是药性一过苏醒过来,谁都降不住。” “你帮我给卸到这草丛里,我外头有人,有车,让他们装走就是。” “好嘞!” 中年男袖子一撸,解了绳子,双手抓住野猪的前蹄和后腿,一使劲,这四百多斤的大野猪竟然被他给提了起来,然后扔进去一边的草丛,他特么都傻眼了,再瞧这位身板,也是虎背熊腰,虽穿着厚厚衣物,但臂膀爆炸性的肌肉线条还是隐约能见,而且他还发现这位两边太阳穴是鼓胀的,双手各关节有一层厚茧子,不像是干庄稼活造成的,倒是像打沙包、打树桩,日积月累形成的,这位怕不是练过。 钟跃民兜里掏出钱,道: “大哥,这野猪就算400斤重量好了,咱按市场猪肉价来,6毛一斤,那就是240块,你看怎么样?” “这多了,多了!” 中年男道: “大兄弟,野猪没家猪值钱,这玩意腥,肉也柴,没多少油的,有些人吃不惯,你给个一百来块就成了。” 这人倒挺实在,钟跃民点出200,和一些票,粮票、布票、油票都有,直接给人, “大哥,你逮头野猪不容易,这野猪400斤肯定不止,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这200你收着,剩下的40我给你换成票,你们农村的这票稀缺,有了钱和票,也能去供销社买点生活物品,方便。” 中年男子眼睛都红了,手里抓着钱有些抖, “大兄弟,谢谢,谢谢,你可是救了我媳妇的命啊,谢谢,谢谢!” 看来这位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钟跃民道: “大哥,要不这样,我先让人把野猪收走,你去外头等我,我一会过来找你,咱谈点事。” “好好,那我外头等你!” 中年男子推着独轮板车离开了。 待人一走,钟跃民到草丛边把这头大野猪收进了空间的猪圈里,收拾妥当,出去找人去了,中年男子诧异, “大兄弟,这么快好了?” 钟跃民点点头,道:“大哥,你贵姓?” “我姓武,叫武三,今年43了。” “喔,那我得叫你声武叔了,我叫钟跃民”,钟跃民道:“武叔,我要猜测没错,你应该是练武之人吧?” 武三点头,“钟兄弟啊,你怎么知道的?” “武叔,你就叫我跃民”,钟跃民道: “你之前不说你家是房山那边的,到这德胜门怎么得有五六十公里了吧?一般人光走道过来估计都得累够呛,你可是推着独轮车,还驮一四百多斤的野猪,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啊,我看你这身板,太阳穴鼓起,手有厚茧,一人就能降服这么大头野猪,你要是没练过,谁信啊。” 武三点点头, “钟兄……呃,跃民啊,你说对了,不瞒你,我爷还在世时,可是武状元,御前侍卫,《少林七十二艺练法》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我爷爷练的就是其中一艺,名为铁牛功! 铁牛功为硬功内壮,属阳刚之劲,其练法先鼓气于腹,以指环扣之,初不必甚重,日行数度,主要就是“吐气、换气、纳气、养气”四个阶段,正所谓“内炼一口气,外炼筋骨皮”,功法大成之时,就能成就金刚不坏之躯,刀枪不入,一拳轰出,坚石化为齑粉,力破千军, 我爷爷就是凭借此功法,才夺得当年武状元的,后来这功法传给我爹,我爹又传给我,只是可能我资质平庸,不是练武的料,学了点皮毛,埋没了这上乘功法,辜负了我爷爷、爹的期望,唉……” “武叔,你太谦虚了!” 钟跃民道: “你刚不说年轻那会单人降服过比这还要大的野猪,一猪二熊三虎,武松打虎,老虎才排第三,武叔你单人活捉野猪,说明你比你这本家武二郎还要厉害。” 武三笑起,连摆手,道: “这我哪敢,人家武二郎打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老虎,野猪再厉害,它也不敢跟虎斗。” 钟跃民道: “武叔,我这人从小就喜欢玩弄些拳脚,要不您收我为徒吧,以后我就叫你声师傅,伺候您和师娘,不知可否行?” “你想跟我学武没问题”,武三道:“不过我就会点皮毛,怕耽误你了。” “武叔……不对!” 钟跃民改口,道:“师傅,你就别谦虚了,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说罢,立马对人跪下,磕了个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武三忙将人搀扶起,惶恐道: “不敢,不敢,现在不兴这一套,你们皇根城下的城里人哪能对我一农民磕头嘛,我把我会的一定全数教你。” 钟跃民道: “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给你磕头是应该的。” 第7章 拜师学艺! “师傅,你现在是不是急用钱,师娘出什么事了嘛?” 武三道: “你师娘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为给她治病,家里积蓄花光,外债还不少,不怕你笑话,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前几天又犯病呕血了,得亏村里人帮忙,一块凑点钱住进了医院,不过眼下大家伙生活都不富裕,这医院呐就是个烧钱的地儿,那点钱根本经不住花,没钱医治,医院也不让你住了, 这不治不行啊,就这么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师娘嫁给我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怎么忍心就看着她离我而去,我就把你师娘留在医院楼道里打地铺歇着,让孩子照顾着,这样有个万一,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一庄稼汉,也没什么本事,想着来这边碰碰运气,结果不就遇到跃民你了,有你这200多,你师娘就能好好治疗了。” 钟跃民道:“师傅,师娘在哪个医院?” “积水潭医院!” “师傅,那我跟你过去看看吧,我家也在那附近。” “这……” 武三道:“跃民,你师娘得的是肺结核,这病要传染的,你还是别去了。” 钟跃民道: “不至于,肺结核我了解一些,主要是饮食、患者咳嗽出的飞沫传播,我戴着口罩就好,其实绝大多数患者咳出来的飞沫都是阴性的,不带有结核杆菌,所以没有传染性。” “咦?” 武三诧异,“跃民,你对这病也这么了解嘛?之前做过化验,确实是阴性,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钟跃民道: “我有个亲戚就是这病,后来治好就痊愈了,师傅,结核病在四五十年代,咱国家因为医疗水平落后,没有专门医治消灭结核菌的药物,不夸张讲,那就跟绝症差不多,只有等死了,眼下可是有这类专用药物的,只要听医生安排,按时吃药,配合治疗,是完全可以治愈的,我那亲戚现在就好好的,师娘如今都咳血了,那蛮严重了,怎么会拖到这一步?” 武三叹口气, “都怨我没本事,先前医生说了,这病啊非常顽固,吃药治疗周期很长,半年最起码的,有的甚至得一年多,期间药绝对不能断了,不然一复发,那就前功尽弃,跃民,你不知道,这类药物听说都是国外进口的,是药三分毒,还得配合着吃一些护肝护心的药物,这一个疗程下来,最起码五六百,如果效果不理想,还得继续吃,上千都要,只是我家这情况…… 唉……吃吃停停,这不给耽误了,都是我害了你师娘。” 钟跃民明白了,都是没钱闹的, “师傅,这哪能怨你,那咱现在抓紧过去,让师娘住上院,早些治疗。” 他过去推上独轮车。 “哎,好好!” 武三也不多说,“跃民,我来吧,哪能让你推。” “师傅,你就别跟我见外”,钟跃民道: “你这推个几百斤的野猪,走了四五十里路,肯定累了,歇会,歇会,空车推着又不费劲,走走。” 离开鸽子市,两人直奔积水潭医院,路过供销社,人家已经关门了,钟跃民“嘭嘭嘭…”敲门,武三道: “跃民,别买了,不能让你破费,人家都关门了。” “没事,听我的!” “谁啊?”里头一道男人声,有些不满,“关门了,敲什么……” 门打开,见外头来人,脸上怒容瞬间消失,笑骂道: “跃民,是你啊,我还以为谁来闹事呢,换别人,我直接一脚踹出去了。” 钟跃民笑着道:“黄叔,下班了?我过来买点东西,还请方便下。” 黄大民道:“你是真会挑时间,不能早些来?” 发现站一边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是?” 钟跃民给双方介绍下,黄大民寒暄着,“老哥,你好!” 兜里掏出包大前门,抽出根,“来根!” “不会,不会,您自己来,自己来!” 武三惶恐,其实他会的,不过这么好的香烟没抽过,都是旱烟,烟丝就是农村晾晒干的南瓜叶、丝瓜藤等,过过烟瘾,这位可是供销社主任,在他看来,那可是‘大官’了。 钟跃民道:“黄叔,这我师傅,我师娘生病住院了,这不想着买点礼品什么,去医院看看我师娘。” 师傅? 黄大民疑惑,心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拜一师傅了?不过也没多问, “行,那你进来吧,自个挑。” 钟跃民跟着进去,有个十来分钟才出来,手里提溜一网兜,里面有罐头、水果、麦乳精、核桃酥…… 武三心疼道: “跃民,哪能让你这么破费,都糟蹋了。” “师傅,别心疼钱,你徒弟我能挣”,有空间在,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要多少有多少,到了医院,独轮车放一边,他要去了附近一国营饭馆,炒了两个肉菜,红烧肉、红烧排骨,一个菜一块二,装进了自带的铝饭盒里,这是刚在供销社买的,又要了十多个大肉包,四分一个,一个要一两粮票,武三见跃民手里买回来的食物,整个人都麻了, “跃民,你这……” “师傅,什么也别说了,咱进去,师娘他们肯定都没吃,走走!” 率先往医院里头走,武三后面跟上,来到住院部,进了一边楼道,往上走,隐隐听到楼上有咳嗽声,来到三楼的楼道,有些昏暗,只能借着外头走廊的灯光,那角落里躺着一女人,身上盖着棉被,这会靠在墙边,头发凌乱,面色虚白,很瘦,感觉都脱相了,不住的咳嗽着,边上堆放着一些衣物、行李,瓶瓶罐罐,脸盆、水桶什么,上头拉了根绳子,挂着毛巾、衣物等,这是把这当‘家’了, 边上还有一孩子,也是瘦瘦小小的,十二三岁样子,这应该是他师傅的孩子了,武阳先是面露惊恐,待看到后面跟上来的武三后,立马从地上爬起迎上来, “爹,你来了!” 武三疼爱的摸了摸儿子脑瓜,他媳妇身体不好,年轻时一直没能怀上,三十多了才有的,算是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 “你娘怎么样,还好吧?” 武阳哭着脸,“爹,娘刚才又咳血了,我给擦掉了,爹,你借到钱没有?娘得吃药治疗,不能再等了。” “爹有钱了,咱马上住院给你娘治病!” 武三来到自己媳妇身边,蹲下身,把兜里200块钱拿出来, “孩他娘,咱有钱了,两百块,咱马上去住院。” 林桂香: “孩他爹,这……这哪来这么多钱?村里人借的?” 武三道: “咱村哪有家境富裕的,之前能给咱凑些钱,都是很不容易了,前几天我抓了头野猪,卖了给挣的。” 林桂香闻言,鼻子发酸, “孩他爹,是我连累了你,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年轻了,那野猪可是畜生,不长眼的,要有个万一,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掉起眼泪珠子来。 “哭啥子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武三把钟跃民叫过来, “孩他娘,这卖野猪的钱就是跃民给的,本来根本卖不到这么多钱,他现在是我徒弟了,知道你生病住院,非要过来看你,你看看人手里拎着的,又是麦乳精,又是罐头,还有刚从国营饭店买的饭菜、包子,这都花了好几十,拦都拦不住。” “师傅,你就别夸我了”,钟跃民道: “师娘生病住院,我过来看望总不能空手吧?师娘,我叫钟跃民,你就叫我跃民好了。” 林桂香这会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自己男人就是一乡下农民,没什么本事,面前这小伙子穿着的可是黄呢子军大衣,一看就是城里人,怎么就成自个男人徒弟了? 面上应着,“你好,你好,跃……跃民。” 钟跃民把两个饭盒打开,放一边的小炕桌上,黄油纸包打开,十几个肉包子滚落下来,香气弥漫开来,一边的武阳馋得直咽口水,不住往下咽,实在太香了,家里穷,别说肉了,就是饭都吃不饱,在医院这段时间吃得就是干巴巴的面饼子,接点热水,就着咸菜咽下去,都快忘了肉是啥滋味了。 钟跃民拿起一个大肉包给孩子,“来,吃!” 武阳怯怯的没敢接,看向他爹,武三道: “拿着吃吧,谢谢你钟大哥!” 武阳这才高兴接过,“谢谢钟大哥!” 迫不及待大口吃起来,这大肉包跟婴幼儿的脸蛋大小差不多,武阳三口两口下去一大半,眨眼功夫一个肉包解决了,不住的舔着手指上的油渍,显然意犹未尽,看来真是饿坏了, 钟跃民又给他一个,武阳摇头, “钟大哥,我……我饱了,就给爹娘吃,娘生病要补身体,爹要干重活,我不吃了。” 这孩子真懂事,包子塞人手里, “没事,还有这么多呢,别光吃包子,这菜也吃,吃,使劲吃!” 自己也拿起一个吃,又给师傅师娘拿一个, “师傅,师娘,你们也吃,趁热。” 十多个包子,最后剩四个,他就吃了一个,孩子三个,师娘一个,师傅两个,他师傅肯定没吃饱,收着吃的,就这身板,真敞开肚皮,十多个不在话下。 第8章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吃好,武三去办理了入院手续,这楼道里不能再待了,太冷了,也不知哪里吹来的冷风,待这么一会,双手都冰凉的,最后住进了一双人病房,另一张床暂时没人,钟跃民帮着把楼道里的行李、瓶瓶罐罐等搬回病房里,钱交了,止血的吊瓶立马打上了, “师傅,那你们晚上睡哪?” 武三道:“打个地铺就好,没那么多讲究,之前一直在楼道,屋里暖和多了,没事的。” 钟跃民道: “师傅,师娘这病也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好的,刚医生不说了,就是药效最理想,止血也得半个来月,等不咳血病情稳定了,再回家吃药慢慢休养,你农村大队那边肯定也要干活挣工分的吧?” 武三点头,“不碍事,明儿我早点回去,医院里有小阳在,他会照顾他娘的。” “师傅,我意思这样,让小阳住我家去吧,这样也能休息好”,钟跃民道: “我那边也能做饭,到时每天做好饭菜送过来,师娘也能吃个热乎的,对身体恢复有好处,你们看怎么样?” “住你家?” 武三道:“这不合适,你家里父母能同意啊?” “我就一个人住,老大一个院子了,房间有的是”,钟跃民道: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妈在我小时就生病去世了,我爸……犯错误了,在里头改造学习。” 武三疑惑,“跃民,你爸犯什么事了?”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犯事,我爸是……”把家庭情况给一说。 武三两口子吓呆了,林桂香支吾道: “跃民,你……你爸是这么大的领导啊?副部是不是跟公社主任一样大啊?” “你净胡扯!” 武三无语,他虽是农民,但好歹读过点书,了解一些,道: “跃民他爸副部级领导,那就相当于省委的领导了,这公社主任差了十万八千里,对吧,跃民?” “师傅,我爸现在里头学习,说难听点能不能出来还是一回事,这副部有名无实”,钟跃民道: “反正我家就我一人,就让小阳跟我过去,师傅你以后来医院,也可以去我那边歇歇脚的。” “这样更不行了,你家住大院里头,平头小老百姓哪能进去,给你添麻烦。” “不会的,这我来解决”,钟跃民道: “师傅,你就别跟我客气,我还想跟你学武呢,你住我家,也有时间教,就算不为自己,也得替小阳想想,让他天天这么打地铺睡,也休息不好,你看看小阳,太瘦了。” 武三两口子一阵心酸,心疼儿子,武阳道: “钟大哥,我……我没事的。” “听我的!”钟跃民摸了摸孩子脑瓜,“师傅,一会就跟我过去看看,把一些行李也拿过去,你也放心,下次过来也认得路。” 武三也就不再推托,这边又待了会,跟护士交代声,三人离开了病房,下了楼,准备离开住院部,前头收费窗口有吵闹声传来,里面收费工作人员带着怒气, “我要跟你说几遍?这是医院规定,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要都像你这样来赊账,医院还开不开了?没钱就去借去,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让开,让开,别耽误后面排队的,赶紧的……” 排窗口的年轻人还是哀求着, “同志,你行行好,我娘现在就在外面三轮车上躺着,你就先给我抓副药,我人不走,我弟去借钱了,把我押在这儿行吧?” “你再胡搅蛮缠我可叫医院护卫队了,你一大活人我押你干嘛?” 后面几个排队的也催促着, “没钱就赶紧让开,你家亲人生病急需治疗,我们家里人也等着用药呢。” “就是了!” 各扫门前雪。 年轻人双唇紧抿着,万分不甘,就要离开,一只手突然搭上他肩膀, “奎勇,这么巧,在这碰上你了。” 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哥们,李奎勇,也是后世人口中,人人都想成为钟跃民,却偏偏都活成了李奎勇,就是这位。 李奎勇见来人,先一怔,随即惊喜道: “钟跃民!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师娘生病住院过来看看她……” “哎,你们两个聊天一边聊去,站这儿算怎么回事?真没素质!” 里头这收费的女人四十来岁,一副臭脸,估计是更年期赶上来亲戚了,跟欠人百八十万一样, 钟跃民道:“多少?” “什么多少?” “钱?” 钟跃民拿过奎勇手里的收费单,拍到女人面前。 女人冷哼声,“你有钱付啊?装什么大头……” “啪!”一沓钱拍窗口上,“够吧?!” 有个两百多。 女人闭嘴了,不过脸更难看了,跟吃了死苍蝇一样,“二十三块五毛六!” 付了钱,拿了取药单子,两人离开窗口到一边,钟跃民把单子给人, “奎勇,抓紧去取药吧。” 李奎勇道: “跃民,咱都这么些年没见,一见面就让你付钱,我……回头等我弟借到钱,我马上还你。” “咱俩还需要这么客气,钱不急”,钟跃民道: “我师傅在等着我呢,先不聊了,你家还是在宣武区南横街那边?” “对!” “行,我明儿过来找你,到时细聊,我先走了!” 离开医院,钟跃民带着他师傅和小阳来到大院的家, “师傅,小阳,这就我家!” 武三看着这宽敞整洁的四合院,正房、厢房,有个七八间,独门独院, “跃民,你家这四合院过去怕不是哪个王公贵族住过的吧?” “师傅,我家这院子环境还不错,过去我估摸着就是一小官的府邸吧,跟那些王爷、格格的相比,差远了,人家那是五进四合院,影壁、垂花门、月亮门,什么倒座房、后罩房、耳房等等,一应俱全。” ”这可以了,可以了!” 钟跃民带两人熟悉下环境,到一厢房, “师傅,以后你和小阳就住这儿,家里现在就我一人住,平日里来这边的,就是我几个要好哥们,岁数跟我差不多大,那些人都挺爱玩闹的,你多担待着点,反正随便些着来,我家没那么多讲究。” “跃民,这是我打扰你们了,唉……师傅我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钟跃民也不多说,“师傅,那你一会还回医院吧?” “我还是住医院吧,你师娘一人在那,我也不放心,让小阳在这住,这孩子在楼道里睡了这么些天,今天好好睡一觉。” “那成,那你们自个收拾收拾,我回我房间了。” 第二天一早,钟跃民在自己屋里睡得香呢,外头有动静传来,他迷糊睁眼看下窗户外头,天还蒙蒙亮,穿了衣物出门,声音厨房那边传出来的,他过去一瞧,是小阳在里头洗漱着锅碗瓢盆, “小阳,这一早忙乎什么呢?” 武阳回头,有些欠意道: “钟大哥,把你吵醒了,我准备做点早饭,发现这些锅碗瓢盆都落了不少灰,我给洗洗。” 钟跃民进去道: “你钟大哥我以前在家很少做饭,来厨房顶多就是烧个水,能不落灰嘛。” 武阳疑惑,“钟大哥,那你吃什么啊?” “我?”钟跃民道: “我一般就是去哥们家东蹭一顿,西蹭一顿,要么直接外头饭馆。” 他一个人,实在懒得做,有空间在,坐吃山空根本不存在的。 “小阳,你也别忙乎了,厨房里也没米、粮、菜,回头我去供销社买些回来。” “钟大哥,我爹昨晚给我留钱了,我这边洗好就去买”,武阳道: “我爹说了,不能白住钟大哥家房子,以后要眼里有活,洗衣做饭扫地等活儿都交给我来,钟大哥,你别看我小,家务活我都会的,钟大哥家里取水都方便好多,打开水龙头就有,我家得挑着担子去山沟里打水,来回一趟要半个多小时。” 穷人孩子早当家,懂事的让人心疼, “行,那你先忙着。” 出了厨房,简单洗漱下,进了空间,麦子、水稻又长高了一截,肉眼可见,鸡、鸭圈里满地白乎乎的鸡、鸭蛋,个头又大又圆呼,真特么能下啊,一个晚上收了一小箩筐,猪圈里那头四百来斤的野猪已经醒来了,非常狂暴,在猪圈里横冲直撞,试着要逃出大石块垒起的圈子,要不是有先见之明,加厚加高,还真扛不住这头畜生的冲击,里头还有两头老母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也没管,让这畜生折腾吧。 之前空间里撒下的大白菜籽,已经冒出嫩芽了,大白菜生长周期短,一般两个来月就能成熟,空间温度适宜,又有仙泉加持,他估摸会比水稻、小麦成熟时间更快,马上就能收割,种植大白菜不是为了卖,几分钱一斤,没搞头,主要给鸡、鸭,猪吃,还有水池里的鱼,还种植了些黄豆和油菜籽,准备后面自己炼油,外头油票不好搞,那就自己种,还能卖钱,一举两得。 从空间里取出一篮子鸡蛋,一大袋小米,这是先前粮店买的,几尾大草鱼,回到厨房, “小阳,早上你就简单做个,熬点米粥,摊几个鸡蛋,这几条鱼养缸里,中午我买点豆腐回来,到时做个鲫鱼豆腐汤,味道肯定不会差。” 武阳看着圆呼饱满的鸡蛋, “钟大哥,这是鸡蛋?咋这么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都赶上鹅蛋了。钟大哥,我……我还是去买吧,我爹说了不能再花你钱。” “小阳,你爹现在是我师傅”,钟跃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说起来,我也是你爹儿子,你还叫我哥呢,自家人客气什么?” “可是……” “我问你,你想不想你娘把病治好,身体快些恢复?” “那当然了!” “所以得加强营养,身体抵抗力强了,恢复得也快,听我的,赶紧做,做好了咱先吃,然后再送医院去,你爹娘都没吃呢。” “喔!” 钟跃民只能在一边打下手,做饭还没人小阳厉害,两人忙乎半个来小时,热乎乎的米粥,摊的金黄的鸡蛋,加上一碟咸菜,令人食欲大开,两人坐正屋桌子边, “小阳,趁热吃,吃完给你爹娘打包送过去。” 武阳拿起筷子小口喝着米粥,只是夹点咸菜,鸡蛋都不去碰,钟跃民把装鸡蛋的盘子端起,直接扒拉进他碗里, “钟大哥,够了,够了,都掉出来了。” “吃,多吃,吃饱为止,不够咱再摊,一篮子鸡蛋呢,怕什么!” 钟跃民道:“以后我就是你亲大哥,再跟我客气,我可要收拾你。” 武阳眼圈变红了, “钟大哥,你对我真好,昨晚吃的肉包子和红烧肉,上回吃还是前年过年时,而且就吃了一块,肉包子可香可香了,昨晚做梦我还梦到了。” “你喜欢,钟大哥回头再给你买。” 武阳点点头,埋头大口吃起来, “跃民,你丫的又一个人吃独食呢?这么香,太不够意思了!” 外头响动传来,不用看就知道谁来了,过了会袁军、郑桐几人进了屋,见桌上摊金黄的鸡蛋,上手就来抓, 钟跃民给打掉,这几个货肯定没吃早饭,“你们几个可真会挑时间,做饭时候没人影,好了就全冒出来了,要吃自己去拿碗筷。” 几人飞速跑向厨房,盛了米粥坐桌子边大快朵颐,袁军这才发现还有个弟弟, “跃民,这弟弟谁啊?你家亲戚?” “我师傅的儿子,叫武阳,小阳,这是你郑桐哥,袁军哥……” 武阳起身,对着每个人鞠躬问好,“郑大哥好,袁大哥好……” “呵,这小孩挺有礼貌”,袁军道:“跃民,你小子什么时候拜师了?” “现在外头太乱,学点武艺防身,我这师傅可不简单,我师傅他爷爷当年可是武状元,御前侍卫……” “真的假的!” 郑桐道:“哎,小阳,那你爹这么厉害,你应该跟他练过吧?” 武阳点头, “郑大哥,我从小就跟我爹学习练武,不过我爹说我资质太差,跟他一样,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袁军摸了摸人身子骨,道: “小阳,不是你袁大哥我瞧不起你,就你这瘦得跟竹竿一样,感觉来阵风就能吹倒了,还练武呢?娘们打得过嘛?” 武阳有些不服气,噘嘴道: “袁大哥,你不要小瞧人,我在八九岁时就跟着我爹进深山老林去打猎,野猪、豹子都见识过,也没能把我怎么着,我还亲手踢死过一头野猪呢,不过不算大,也就一百来斤。” “哎呦呦!” 袁军一百个不相信,道: “我觉得我已经够能吹嘘显摆了,今儿遇见你,我甘拜下风,八九岁?踢死一百来斤野猪?蒙谁呢?你怕是在做梦吧。” 武阳道: “反正我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爹去,我身体瘦,是……是因为没吃的,老是饿肚子。” “你爹我也不认识,要不你给我们展示展示,不然我们真不信。” 武阳道:“这里又没有野猪,我咋踢嘛?” “没野猪可以别得替换的嘛,院里有棵榆树,要不拿它练练?” 钟跃民没好气, “我家院里就这么一点绿叶了,你还不放过,有点人性没有?要踢就踢你。” “多大点事,真要踢断了,回头哥们去公园给你拔一棵来,说到做到,怎么样,小阳,要怂了咱就不显摆了,当我没说,吃饭,吃饭。” 武阳筷子一扣碗口,道:“我才不会怂,踢就踢。” 起身出了门,袁军几人也不吃了,跟了出去,钟跃民摇头无奈,这帮人真够闹腾的,只能跟出去,到了院里,东南墙角边有棵榆树,不算粗,也就成年男子小腿那般粗细,不过这树不是其它木板、石板等死物,它是有生命,有韧性的,想要一脚踢断,光凭力气可不成,爆发力、冲击力、扫腿,摆腰等极其讲究,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武阳拍了拍树干,转身对钟跃民道: “钟大哥,真踢啊?” “踢吧,踢坏了你袁大哥不说了,去公园拔棵一模一样的,别有压力。” 他也想看看,小阳到底有多大能耐。 袁军一边道: ”小阳,树踢坏了我赔,不过你这腿要踢折了,医药费我可赔不起,得找你钟大哥了。” 武阳也没说话,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有个十多秒没动静,袁军等不及, “小阳,不行就咱认个错,男人嘛,能屈能……” “唰!” 武阳突然动了,左脚没移动,右腿直接一记扫堂腿,势大力沉,”嘭”一声闷响,整个树干摇摇晃晃,上面枯枝树条落下不少,动作干净利落,很迅猛,很像李小龙那种截拳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几人都没看清怎么出腿的, 虽然树干没踢……“咔嚓!” 钟跃民喊一声,“快往边上去,树倒过来了!” 几人忙往两边躲开,树干直直倒落下来,都特么傻眼了,武阳这小子看着这么瘦弱,攻击力太特么强悍了,这要踢人肋骨上,骨折算轻的,搞不好命都要没了。 第9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难人! 袁军愣原地,半天没动静,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钟跃民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道: “别忘了刚才说过的话,去公园拔一棵一模一样的。” 袁军回过身,来到武阳面前,看着他右腿, “你这他娘的是少林金刚腿吧?太特么牛叉了,小阳,刚我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放屁,别放心上,这样,你教教我,有没有什么速成教程?一个礼拜就成的,哥们要学会了这一脚,四九城那特么就是横着走,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呲我,劳资丫一脚过去,教他做人。” “行了,你搁当供销社买大白菜呢,还速成教程!” 钟跃民道: “没听人小阳刚才讲,从小跟他爹练习武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玩意都是持之以恒,流血流汗练出来的,你还是先把我家这棵榆树赔了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跃民,你急个屁,不就一棵树嘛,哥们明儿就给你整棵大的。” 吃完饭,武阳带着早饭去医院了,钟跃民也出门了,先去了趟主任家,把事儿一说,武三、武阳就是京城郊区农民,不算外来户,贫农,身份清白,他说成是自家远房亲戚,家人生病住院要住段时间,加上这段日子没少给主任家送鱼,王占英答应了,没找麻烦,离开大院,去供销社购置了点礼品,然后去了李奎勇家。 医院病房,武三,林桂香见儿子带过来的早饭,小米粥,鸡蛋、还有昨儿个没吃完的肉包,热乎乎的,很有食欲, 武三皱眉道: “小阳,爹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再花你钟大哥的好了,怎么那么不听话。” 武阳委屈道: “爹,我……我跟钟大哥说了,可钟大哥不让,我不吃,钟大哥还不高兴,说娘这病就得加强营养,身体才能恢复得快,还说中午要做鲫鱼豆腐汤呢。” “跃民这孩子……” 武三心里满是感激,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孩他娘,吃吧,跃民这孩子心善,有孝心,不能辜负了。” 把一碗米粥递过去, 林桂香接过,“小阳,你吃没有?一块吃。” “娘,我吃过了”,摸摸肚皮,“你看我肚皮,都鼓了,从没吃过这么饱。” 又怕他爹责骂,解释道: “爹,是钟大哥让我吃的,我不吃,他还倒进我碗里。“ 武三道: “小阳,以后住你钟大哥家,要多多干活,咱现在报答不了你钟大哥,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 “知道了,爹!” “回头我把家里那几个木桩子,石锁等拿过来,跃民他家院子大,也不占地。” ”孩他爹,你拿这些东西干啥?” 武三道: “我既然是跃民的师傅,虽然自己武艺也不怎么着,但我会的一定要教会他,人家这么有诚心,我也不能随便应付,得细心教导。” 林桂香点头,递过来肉包子, “趁热吃吧,一会还得赶回家,这边不用担心,昨晚上了药,感觉好多了。” “哎,好!” —— —— 钟跃民这会走在一胡同巷子里,李奎勇家就在这片胡同里,上次来都是好些年前了,这胡同里岔道太多,跟蜘蛛网一样,有些记不清该往哪走了。 钟跃民是大院子弟,李奎勇是普通老百姓家孩子,双方之间有道天然的分界线,玩不到一块去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说谁瞧不起谁,可能就是所处阶层的不同,双方之间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条条道路通罗马! 像钟跃民、袁军等人,其实本身一出生就在罗马了,虽然如今父母都在里头,但该有的背景、关系、资源,一样不缺,他俩后来不都参了军,袁军都成驻外大校武官,虽说这其中有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但没他老子的关系,很难走到这一步, 前世的钟跃民呢?更是游戏人间,活得潇洒自在,但别忘了,潇洒、自在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得有足够的物质基础支撑,他老子副部级别,不说权力多大,至少工资待遇不会差的,钟跃民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什么负担。 李奎勇则完全不是了,他老子李顺发,早年从沧州逃荒来到京城谋生活的,以拉黄包车为生,后来京城解放了,像他这种最纯粹的穷人,是最光荣的,在50年代中期成了一名有编制的黄包车夫,被定了56元的工资,这工资可不低,比一般的普通工人都要高。 50年代的物价很便宜,一个人养一大家子不算太难,可是后来日子就越过越紧了,尤其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学教授都吃不饱,何况是李顺发家了,家里这么多张嘴就靠他拉车挣钱来养着呢,一刻不敢歇,这拉车载人驮货可都是重体力活,又吃不饱,经常饿肚子,长此以往,身体哪能受得住,到了1965年春节刚过,李顺发就撒手西去,死于肾衰竭和心脏病等多种并发症, 那年李奎勇才14岁,家里顶梁柱没了,他母亲是农村来的,大字不识一个,好在国家有好政策,看他们家困难,街道办给安排一些小活给他家干,勉强能过日子,李奎勇作为家里老大,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了这个家,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 再后来,去遥远的陕北下乡插队,待了整整十多年,到了1979年才回到京城,托了关系找了份出租车活,找了个乡下婆娘,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算是安稳了,只是好景不长,得了肺癌,晚期,也没钱治疗,从医院回来,就在家等死了,走完了这匆匆忙忙的一生, 悄无声息的,好像就没来过这世界一样。 临临终前,钟跃民去看他,李奎勇道: “跃民,你知道我在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后,脑子里第一个是什么想法嘛?” 钟跃民摇头。 李奎勇叹口气, “解脱,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不用再这么累了,我这辈子活得太窝囊,从我能记事起,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我也没为自己好好活过,尤其困难时期那三年,每天饿得真是前胸贴后背,眼里直冒星星,那种饿得发慌的滋味我到现在还记得,太煎熬了, 后来上面不是号召知青下乡插队,我作为家里老大,自然得去了,最后插队去了贫瘠的陕北,还是最贫穷的村子,一年累死累活忙乎到头,一分没挣到,还倒欠队里口粮,为了给家里补贴家用,我拼了命的干活,大队活干完我又跑去水库工地干,搬石头,遇到塌方,被乱石埋下面,摔断了三根肋骨,吐了一盆子血,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伤没好利索呢,我又去了,没人逼我,是我舍不得人家管一天三顿饭,还有每天一块钱的工钱。 这种日子我就这么过了四年,到了74年,运气不错,进了县电话局,给人家野外架线,正式工,每月四十多的工资,美,但我一分不敢乱花,我心里时刻告诫自己,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你特么不是为自己而活,每月挣的工资就给自己留点生活费,其它全部邮回去, 一套工作服穿个几年不带换的, 跃民,你知道嘛,我在插队那段时间,后来认识一姑娘,人西安知青,我俩好了三年,是真爱,我是真喜欢她,命都可以给她,可是呢,我家就这条件,我自己都过得这副鬼样子,我怎么可能给她幸福?给她个安稳的家。 离开那晚,我俩开房了,她非要把身子给我,我他娘不是圣人,一个你心爱的女人如此真心对你,说要把自己给你,你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你知道吗,真是心如刀割,比死了还难受,但我清楚,我真的给不了她幸福,我要了她,那就是再害她,我不能让她受苦。 当晚,我俩光溜就这么抱一宿,什么也没干,后来我回了京城,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但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她,她是我李奎勇这辈子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现在的媳妇,只能说凑合过日子,模样磕碜不说,脑子也不大灵光,基本就一文盲,当然啦,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谁也别嫌弃谁,大家半斤八两,就我这样的,能娶到一个媳妇,谢天谢地了。 跃民啊,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人到临死前,很多事都看清楚了,很通透,那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其实从一出生,人就三六九等就分出来了,真就那么回事,拿我说,你看我这一生,年轻那会还挺嘚瑟,蹦跶来折腾去,看着挺欢实,其实就是瞎搞,自以为是,多了不起,多能耐呢,但根本就跳不出自身这个圈子,走我老子的老路而已,我儿子也是,活脱脱一个年轻时的我,我都能看到他老了那会是怎么个情景。 不过,跃民,我并不后悔我这一生,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会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照顾好我娘,我弟弟妹妹,这是我父亲托付给我,也是作为长兄的责任,必须把这个家扛起来,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跃民,这辈子我能结交到你这个好兄弟,值了,希望我走以后,多来坟前看看我,跟我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就是李奎勇苦难、贫穷、无奈、不甘……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一生,没有什么惊天动力,热血激情,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他的出生,他的离去,就好比一粒石子丢进大海深处,一丝涟漪不会荡起,也从不会被人察觉。 同样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袁军最后成了大校、郑桐成了大学教授、张海洋刑警大队长,李援朝国企老总, 而像那些底层人呢? 比如李奎勇,拼了命的奋斗,最终也没跳出这个圈子,吴满囤,穷苦人家,把部队当作了全部希望的寄托,最终成了烈士,再如小混蛋,一人单挑全四九城顽主,最终惨死乱刀之下。 你会发现这上层和底层的人,有一个明显区别,就是所处的背景、关系、资源,截然不同,说白了就是人家有个好爹,当然了,这里并不是说嘲讽、讥笑这个社会的不公,像跃民、袁军他们老子的地位,那也都是用命拼搏来的,过去不也是泥腿子出身,身上流了多少血,落了多少伤,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现在只是就事论事,一个人身处的环境,家里所能给你的资源,关系等,对于你未来的人生道路,可以说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难人,其实不是这样的,厄运没有选择性的,可能每个人身上都会落到,唯一区别就是,落到上层人身上,他们会用金钱、关系、资源等来解决掉‘厄运’,或者将损失尽可能降到最低,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要是落到底层人,他们的抗风险能力太低了,好比一枚鸡蛋,厄运好比一石块,从空中落下砸中,只能是破裂了。 仅此而已! 对于穷人来说,选择的余地太少太少,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太多,根本没有给他们翻身的筹码,这时再有厄运降临,只会越陷越深,最终淹没在人生这一大泥潭子里面。 第10章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大院的孩子跟外面的普通人家孩子,这两拨人就是天生的天敌一般,互相瞧不上眼,大院的觉得外头的都是穷货,住大杂院,啃窝窝头咸菜,跟你一块玩掉价,外头的看大院子弟,更加不屑,就是一小地痞流氓,什么都不会,就会耍嘴皮子,不就仗着有个好爹,不然什么也不是,两边人一见面就掐,茬架。 钟跃民和李奎勇却算是‘异类’了,那一年,钟跃民父亲从南京调到京城,很突然,时间上也很仓促,大院里的小学已经不接收新生了,所以只能选择院外的,就这么着跟李奎勇成了同班同学,李奎勇那会还是学校摔跤队的,别看个头小,但干起架来比谁都猛,没人敢惹他,两人就是在那会结交成为好朋友,后来钟跃民调回到大院里的育英小学,跟李奎勇做同学,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半,不过并不影响两人友谊,后来多有联系,并没有断过。 李奎勇家穷归穷,但人实在,重情重义,为了发小小混蛋,两人敢独自面对一帮发疯了的大院顽主,最后要不是钟跃民拼死相救,李奎勇的下场就跟小混蛋一样,被乱刀捅死了。 钟跃民回城之后的落魄,李奎勇开上了出租,至少那一段时间,两人的‘地位’,调了下个,李奎勇并没有冷嘲热讽,而是以实际行动来帮助哥们,带着出租车同事去光顾钟跃民开的煎饼摊子,贡献虽小,但却情真意切, 这种哥们怎么能不值得深交呢。 一番寻找,路上又问了人,最后总算是找到了李奎勇家的大杂院,进院就是一阴暗逼仄的通道,边上堆放着一些废旧木板、纸箱,还有烧炉子的蜂窝煤等杂物,要对面过来个人,两人都得侧身,不然过不去,这大杂院面积跟他家四合院差不多,不过这边里头住了七八户,这年头人多啊,一户家庭少则三四人,多的七八个,就这一个院住了四五十号人,想想,是多么的拥挤、嘈杂。 李奎勇家他记得是在大杂院东边最里头一间,来到门口,发现一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身打满补丁的灰色袄子,蹲地上正生着炉子,边上还有个更小的,五六岁样子,手里拿把蒲扇,小手、小脸蛋脏兮兮的,这应该是李奎勇的两个妹妹了,叫什么名他记不得了, 他过去道:“小妹妹,你哥在家吧?” 俩小丫头抬头看着他,那小的见来陌生人,蒲扇都掉地上,然后逃回了屋里,大的从地上起来,怯生生道: “在……在的,我大哥去外面挑水了,一会就回来。” “我是你大哥朋友,叫……” “我知道,你是钟大哥!”丫头道: “大哥昨晚就交代过我,说你要过来,那……那你进屋坐。” “好!” 钟跃民跟着进屋,这边是正屋,隔壁还有间小平房,加起来也就三四十个平方,住六口人,太挤了。 屋里里头墙角放了一张‘床’,好像就是块门板,四个角用大青砖给堆叠起来,奎勇他娘躺床上,有客人来,爬起靠在床头,面色有些白,虚弱道: “是跃民来了嘛?” “婶儿,是我”,钟跃民过去,刚那大丫头搬把椅子过来, “钟大哥,你坐!” “好!”钟跃民坐下, “婶儿,昨晚有事,没来得及去看你,你这身体没啥事吧?得什么病了?” “不碍事,不碍事,都老毛病了”,李母道: “本来就不用去医院的,家里养养就好,小勇啊非要驮我去,糟蹋钱不是,昨儿个听小勇说,这药费还是你付的,都不知该怎么谢你了。” “婶儿,我跟奎勇是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钟跃民道: “我家情况你该知道一些的,反正就我一人,没什么负担,钱的事不急,我现在也不缺,你还是要把身体养好,咱得听医生的,可不能自个熬,不然小病也熬成大病,到时奎勇、奎元他们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嘛?花得钱不就更多了,所以现在彻底治好,也是给家里减轻负担。” ”钟大哥,你喝水!” 丫头倒了杯热水,钟跃民接过,然后这丫头过去坐到小板凳上,开始糊纸盒起来,钟跃民道: “这是街道办给你家的活?” “嗯!”丫头点头, “我爹走了后,街道办照顾咱家给的活,糊一百个纸盒就有一分钱,我糊的快,一天能挣个一两毛呢。” 语气里有些得意, “这样我也能帮大哥分担点压力,不过这活也不是天天有,别人家也都不容易,都抢着干……小玲、小彬,你俩别看了,过来糊纸盒。” 俩小的个子还没那张四方桌高,双手搭在桌子边沿,两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桌上网兜里的罐头、奶糖,鸡蛋等物品,这是他带来的,钟跃民一笑,把这茬给忘了,过去解开网兜,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俩小的, “来,拿着吃!” 大丫头跑过来, “钟大哥,这……这太贵重了,不能要你的。” 其实她也馋,早就看到了。 “不就几颗糖,贵重什么,我跟你们大哥是最好的朋友,兄弟,跟我还见外。” 李母道:“既然是钟大哥给你们的,那就拿着,谢谢人。” 仨孩子这才接了, “谢谢钟大哥!” “谢谢大哥哥!” “谢谢大哥哥!” 俩小的迫不及待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吧唧两下嘴, “大姐,这大白兔奶糖可真甜!” 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跑去床边,又剥了一颗, “娘,你也吃!” “娘不吃,自己留着,可不能吃多,一天就一颗。” “喔!” 过了会,李奎勇和他弟弟李奎元挑水回来了, “跃民,你过来了?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又让你破费了。” 钟跃民道: “我好不容易来趟你家,过来看婶儿,还有你弟弟妹妹,总不能空手吧?你们院里现在还没装自来水嘛?我家那块早就有了。” 李奎勇道: “我家这边大杂院,不能跟你那边比,年初就说要装自来水,只是一直没动静,我估摸又得到明年去了。” 两人寒暄几句,去了隔壁,李奎勇和他几个弟弟妹妹都住这儿,那种高低铺,用个帘子简单隔一下, “随便坐,地儿小,别介意啊。” 钟月民直接坐床铺上,“咱得有几年没见了吧?刚过来时差点没找到你家,还是问的人。” 李奎勇点头, “有了,跃民,说真的,你们大院里的人我一个瞧不上,唯独你是例外,我好哥们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钟跃民苦笑声,没多说,转而道: “这些年家里怎么样?” 李奎勇叹口气, “你也看到了,我父亲走后,日子过得更紧巴了,要不是街道办这边照顾着点,一家子都得活活饿死,我想找活干,也压根找不着,我这每天就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弟弟妹妹不饿肚子,吃上饱饭,愁啊! 对了,那钱我一时半会还真还不上,你宽限我些时日……” “别老提这个,搞得我今儿来催钱似的”,钟跃民道: “我现在不缺钱,不用着急还我。” “你不是也就每月15块的生活费,就你们大院里这些人,每天吃喝玩乐这么个折腾法,月底都是得挨饿了”,李奎勇道: “过去一到月底,你可没少来我家蹭饭。” 钟跃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也够混蛋的,人说得是事实,李奎勇家都这么困难,他还能下得去嘴,也变相说明李奎勇一家实在,真诚,人家从没埋怨过。 “我最近找到个挣钱法子,钓鱼!” 钟跃民道: “每天都能钓到三四十斤,卖给供销社,三毛一斤,一天就能挣十几块。” “你就吹吧,这大冬天的你还钓鱼,还三四十斤,河里鱼你家养得怎么着?” 钟跃民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军用水壶,交给人, “这是一种国外的‘药水’,专门用来钓鱼的,你将它倒在饵料上,蚯蚓、玉米饼等可以,一抛下河,鱼儿立马能上钩,我说一天三四十斤都算少的,你要不信,自个去试试。” “真的假的?国外还有这种药水呢?” 李奎勇拧开盖子,闻了闻,没任何味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钟跃民道: “不过,奎勇,这事儿千万不要声张,你钓鱼高调点可以,但这‘药水’一定要保密,你呢隔三差五去钓一次,然后卖给供销社,不然这天天去,太惹眼了,要被小人盯上,免不了一些麻烦。” 李奎勇见跃民说得煞有介事,道: ”跃民,真要每天能钓这么多,一个礼拜钓一次也成啊。” “那你回头就试试吧。” 他了解李奎勇的性子,自尊心强,你要直接给他钱,人肯定不会收,觉得你瞧不起他,所以还不如给他个挣钱的法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仙泉他有的是,用完了再给他装一壶。 李奎勇道:“跃民,昨晚不跟我说有事,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 把礼拜六天桥剧场买票的事儿一说。 “我以为多大事,不就助个场嘛”,李奎勇拍着胸脯道: “礼拜六那天我一定来,那几个小子敢呲牙,我帮你收拾他们。” “不至于,我估摸打不起来的。” 这边待了一个来小时,他便离开了,李奎勇也迫不及待拿了家里的钓鱼竿,家里是有的,之前也去钓过,不过基本都是空手回来, “大哥,你这干嘛去?” “钓鱼,奎元,你跟我一块去,拿个水桶。” “喔”,李奎元有些不明白,怎么这时节去钓鱼。 兄弟俩拿了渔具出了门,遇上街坊问干嘛去,说去钓鱼,待两人走远,街坊笑呵呵摇头, “这俩傻小子,大冬天钓鱼,脑子冻坏掉了。” 兄弟俩来到护城河边,奎元挖了蚯蚓,李奎勇给倒了点‘药水’, “大哥,你倒水干嘛?蚯蚓都淹死了。” “这是你钟大哥给的药水,说是能钓上大鱼,我试一试。” 鱼钩穿上蚯蚓,抛下河里,李奎勇身子还没蹲下呢,浮漂立马有了动静,他猛得一提竿, 沉! 有货了! 鱼竿弯得要对折了! “大哥,有了,有了!”奎元在岸边兴奋大叫, “抄网,抄网,快点!” “喔,好好!” 奎元忙拿起地上的抄网,下到河边,两人忙乎一番,总算把这大家伙给捞上岸了,一大鲤鱼,得有五六斤了, 奎元兴奋道:“大哥,这鲤鱼可真大,咱之前可从没钓过这么大的。” “装桶里去!”李奎勇也同样激动,看来跃民说得是真的,这药水真的有用, 再次抛饵料下水…… 一个多小时后,水桶里已经装满了,鲤鱼、鲫鱼、草鱼都有,怕是有四五十斤, 李奎元道: “大哥,装不下了,这么些鱼够吃咱一阵子了。” 李奎勇收起鱼竿, “今天就到这,把这些鱼卖供销社去,换钱。” 找了根木棍,穿过水桶,兄弟俩一前一后提着,离开了护城河,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大杂院,手里各拎着一条大草鱼,刚嘲讽的那街坊见状,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这……这你俩钓的?” 李奎勇神气道: “王叔,中午我家熬鱼汤,回头给你送碗过来。” 到了家里,几个小的都围上来, “大哥,这鱼好大呢!” “嗯,中午咱吃鱼。” “喔,有鱼吃了,有鱼吃了”, 孩子欢天喜地,上午吃了奶糖,还有水果罐头,中午又吃鱼,比过年还高兴。 两条鱼先养桶里,李奎勇进了屋,来到床边,把卖鱼挣得钱拿出来, “娘,你看!” 李母道:“小勇,这钱哪里来的?” 边上李奎元道: “娘,这是大哥刚钓鱼挣的,钓了五十多斤,卖给供销社,挣了十五块呢。” 李奎勇妹子道: “大哥,二哥,这……这真是卖鱼挣的?咋能钓这么多呢?你们才出去一个多小时。” “那还能有假”,奎元道: “那是因为钟大哥给了一种‘药水’,可好使了,饵料一抛下去就上钩,我俩都忙不过来,要不是水桶装不下,还能钓更多。” 李奎勇道: “奎元、小梅,这事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咱自己知道就行,以后我每个礼拜去钓一次,一趟就能挣十几、二十块。” 李梅道: “大哥,真有这么多啊?那你这一个月就能挣七八十块,比过去咱爹挣得都要多,关键还不用每天上班干活。” 李奎勇点头, “以后娘也有钱买药,咱家也不用饿肚子了。” 中午,熬了一大锅的草鱼,贴了玉米饼子,汤色浓白,饼子金黄,热气腾腾,屋里弥漫着香味,几个小的馋死了,李奎勇道: “吃吃,今儿敞开肚皮吃……” 看着他娘、弟弟妹妹大口吃饼,喝鱼汤,欢声笑语,李奎勇一脸满足,他觉得自己这会才像个真正的大哥,幸福温馨的一家人。 第11章 缘分! 钟跃民回到家,武阳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见他回来, ”钟大哥,你回来了,我刚去你房间把你的脏衣服也拿出来洗了。” 钟跃民过去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一大人让你一小孩帮我洗。” 武阳道: “钟大哥,你帮我家这么多,我爹说了,我家也报答不了钟大哥,那就干些力所能及的,我没事的,在家时家务活都我干。” “行吧,你洗着!” 他提了提手里的物品, “这我刚从供销社买的,有豆腐,猪肉,还有大米,白面,中午就做鲫鱼豆腐,回头给你娘送过去。” ”钟大哥,这……” “行了,你别说了,再跟我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中午饭你来做,我可就坐等着吃了。” “好!” 吃完午饭,武阳给他娘送饭去了,他进了空间瞧了瞧,那头公野猪昨儿个在猪圈里四处狂奔乱撞,今儿不闹腾了,不过并没有歇,这会趴一头母猪上办事呢,“哼哼唧唧”的,倒是一点不耽误,这么快就娶上婆娘了,到了晚上睡觉前,又进空间查看,好家伙,还特么趴着,只是换了另一头母猪,真特么强悍。 空间里出来,准备睡觉了,外头院门被砸得“嘭嘭”响,钟跃民下床披件外衣出去,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跃民,开门,我!” 袁军在外头大喊,武阳这时也从一边厢房出来,钟跃民过去开门, 然后就见袁军一身泥站外头,满头大汗,手、脸都黑乎乎的,头发有些炸毛,气喘吁吁, “咋了,这大晚上的,让狗撵了怎么着?” 袁军擦把额头汗水,指了指放一边地上的一棵大树, “来,帮把手,抬进去!” 刚光线黑暗他都没看着,是一棵榆树,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细,有十几米长了,傻眼了, “这哪来的?” “还能哪来,公园里拔来的呗,就上次拔竹子那地儿”,袁军道: “哥们说到做到, 说赔一棵就赔一棵,怎么样,小阳,你袁大哥够意思吧?” 钟跃民多少无语,真几把牲口啊, “大哥,你薅羊毛也不能照着一只褥啊,回头公园管理处寻过来,这可是铁证如山,想狡辩都找不到词儿来。” “你怕什么,我大晚上拔的,他们上哪寻人去?赶紧,赶紧,帮抬进去种上,哥们可是一路拖回来的,可真要累屁了。” 三人一块把树拖进院里,挖了个坑重新栽上,忙乎一个多小时,三人都出一身汗。 第二天一早,他再进空间,那头野猪蔫吧了,躺猪圈里睡着呢,再强悍不了,倒是两头老母猪悠闲吃着大白菜,气色看着蛮‘红润’的,还时不时用鼻子去拱下那头野猪,挑衅一般,瞧那意思, 起来再战,怎么怂了?是不是公猪?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话一点不假。 同时,某处公园,一公园管理处工作人员站门口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卧槽你姥姥,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把公园当自家后院了,可劲的薅,好歹换个地儿,没这么欺负人的,别让我……”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过来,心道这人不是神经病吧,一大早的整哪一出啊? —— —— 天桥剧场位于京城宣武区北纬路的东口,边上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桥,解放前,这地儿算是最热闹的,也是下层老百姓讨生活、娱乐的场所,聚集了各种耍把式卖艺的,什么杂耍顶碗、胸口碎大石、撂跤、吞剑、赤膊表演三叉戟、推销大力丸等,小吃、地摊也非常多,如今不成了,周边低矮破旧的平房,萧条瑟瑟,显得冷冷清清的。 夜里,十点多,寒风刺骨,钟跃民被郑桐、袁军几人给拽来,这会躲在一墙角根,围着一小堆篝火取暖,冷风一吹,篝火火苗窜起,“噼里啪啦”,冒起阵阵火星子, 袁军吸溜下被冻出的鼻涕,裹了裹衣领子, “娘的,可真特么冷啊,哥几个要不咱撤吧?实在扛不住了。” “我说袁军”,郑桐鄙夷道: “能不能有点男人魄力?今儿晚上提前来蹲点,这主意可是你出的,哥几个舍命陪君子,我们都没怎么着,你这主事的倒先打起退堂鼓,撤也成,明儿新侨饭店摆一桌,以表歉意,哥几个,赞不赞同?” “赞同,赞同!” “赞同你个毛!” 袁军骂咧道: “咱大半夜出来蹲点,又特么不是为了我一人,你们不想买到票看舞台上的娘们啊?” “袁军,娘们我们当然想看,不过我们也就看看,不动手动脚,哥几个虚怀若谷,舞台上的娘们都让给你,让你去拍,够意思吧?哈哈哈……” 郑桐跟着笑起, “袁军可不敢拍,他要敢拍舞台上的妞儿,明儿个就蹲里头去。” “你们几个丫的别激我,小爷兴起,回头真拍一个回来,到时有你们眼热的。” “绝对不会!”郑桐呛道: “你要能拍个回来,新侨饭店我请客,随便你造。” “行,这话我记得,老子到时吃穷你”,袁军放下狠话,起身找个地儿解手去了,没一会匆匆跑回来,一脸兴奋, “哎,跃民,跃民,喜事,大喜事啊。” ”什么喜事啊?” 钟跃民靠在墙角,双手藏大衣袖筒里,眯着眼道: “要生了怎么着?” 袁军蹲下身,兴奋道: “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不是鬼吧?” “屁鬼,你‘表妹’周晓白,还有那个罗芸。” “哎呦呦!”郑桐先激动了,地上爬起,四处张望,“哪呢,哪呢?” 袁军也是起身,指了指远处一地儿, “就那儿,看到没有?俩穿军大衣的,蹲那平房墙根下呢。” 郑桐踮着抻脖看, “哪呢,黑咕隆咚,也看不清啊,你没看差吧?” “咱为这俩妞跟人干了一仗,跃民头上纱布才刚拆呢,我特么能看差,千真万确”,袁军又回过身, “跃民,机会难得,就只有她俩,要不要去试试?” 钟跃民靠坐在角落,没动弹意思,道: “什么机会?上次装人表哥套近乎,跟人都干一仗了,这俩妞早就把我们当小流氓,混混了,刚你们几个这么闹腾,我估摸两人早就知道咱在这儿了,避之不及,凑上去干嘛?自讨没趣,歇着吧。” “跃民,见了漂亮妞不拍的,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咋的,脑瓜子那一板砖,把你身体某些重要器官给打坏了?” 钟跃民都懒得回应,他实在太困了,大半夜跑来这蹲着,简直有病,缩缩脖子,闭眼休息了,见正主没动静,袁军、郑桐几人也歇了,倒是安静不少,只听到燃烧的柴火“噼、啪”的作响,到了后半夜,突然有吵闹声传来,好像就是周晓白、罗芸那边传过来的,是几个小流氓在纠缠着两人, “跃民?”郑桐喊一声。 钟跃民起身,搓把脸,“带上家伙!”径直朝前头走去。 ”槽!” 袁军一下从地上蹦起,一脸兴奋,道:“我就说你小子贼心不死,刚装啥呀!” 地上捡俩板砖给装进斜挎的军绿包里,紧跟了上去, ”哥们今儿要来个英雄救美!” 郑桐几人也紧随而上。 周晓白和罗芸两人这时已被几个小混混逼角落里了,两人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晚上要过来排队,周边人不少,不过都是在看热闹的,并没出手帮忙意思,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 “你们给我滚开,不然我们喊公安了。” “喊呗!”领头一个嬉皮笑脸, “又不是没进去蹲过,里头有吃有喝,不知道多舒坦,再说了,我们不就想跟你们交个朋友,这不犯法吧?公安凭什么抓我们?” “就是了,你想让我们离开也成,就答应我们老大的追求,跟他谈对象,我们叫你声嫂子,以后在这四九城里,保管没人敢欺负你。” “想得美!“ 罗芸冷声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长得什么德行,看着就呕心,都给我们滚开。” “你个妞儿嘴巴挺毒啊,小爷我今儿就先拿你开刀。” 上去拉拽。 “救命啊,救命啊……” 钟跃民这时赶到,将拉拽的混混一脚踹开,对方被踹地上,吃一嘴泥,恼羞成怒地上爬起,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插手老子的事,老子活剁了他。” 袁军斜挎军绿包肩带缠绕手上,随时准备动手, “你丫吓唬谁呢?在这充几把大头蒜,小爷我横时,你们几个王八犊子还在喝奶呢。” 郑桐几人也是板砖、弹簧锁在手。 对面几个气焰瞬间下去一半,被踹一脚吃泥的领头混混,压着火, “你们几个混哪的?” “大院里的”,钟跃民一指袁军,对几个混混道: “他劳资是公安局局长,就管这一片,后面几位的老子也都在公安部上班,你们几个胆子不小,敢在京城首都耍流氓,都特么活腻歪了吧?” 混混道:“你吓唬谁呢,还公安局长,老子就是公安部长。” “呵呵,不信是吧?”钟跃民冷笑, “郑桐,我记得没错,附近有个派出所,所长是你老子的下属吧?赶紧去,叫人,说有耍流氓,把公安局长儿子给打了,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 ”好嘞!” 郑桐从小机灵,立马转身跑开‘叫人’去了。 钟跃民道: “不是不信嘛,好好等着吧,看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混混见人说得言之凿凿,目中无人,几人又都穿着军大衣,做事风格确实像大院里的那些顽主,露怯了, “小子,你们几个给劳资等着,这事儿没完。” 讲几句废话,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然后灰溜溜逃走了, 袁军朝几人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一口, “我呸,什么玩意,真是给混混丢脸。” 事儿解决,钟跃民转过身,这才把视线投向周晓白两人身上,不知是被混混气到了还是给冻的,两人脸蛋都是红彤彤的,像挂了俩苹果一样,周晓白围一红色围巾,两条麻花辫搁左右两侧肩头,模样俏丽,透着几分清纯,罗芸脸蛋圆乎乎的,稍逊一筹,不过也是秀色可餐,一双眼睛滴溜溜在他们几人身上转,相比周晓白的羞涩,这姑娘胆子大不少。 钟跃民道: “表妹,咱又见面了,你俩胆子可真够大的,大半夜俩姑娘跑这儿来,遇到流氓了吧?要没我们帮忙,你俩指不定要出事。” “谁你表妹啊,别套近乎!” 罗芸呛声道: “你们男的能来排队买票,我们女的就不行嘛?我看你们跟刚才那几个混混一样,晓白,咱俩这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了,搞不好刚才那几个流氓就是他们找人假扮,好来个英雄救美的前段,跟上次假扮表哥认表妹的戏码一样。” “哎,我说这位罗芸同志!” 袁军不乐意了,道: “你这可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竟然把我们几个跟刚才那几个混混混为一谈,简直是对我们人格的侮辱,这大半夜寒风凛冽,搞这么一出?闲的!再说了,我们哪里知道你俩在这儿?能提前预知怎么着?” 罗芸道:“那上次你们对我们俩耍流氓,可是真真的,你们还狡辩?” ”耍流氓?呵呵!” 钟跃民笑了笑,道: “我们一没言语侮辱,二没动手动脚,三更没强迫你们做任何事,大家都是革命儿女,志同道合的共产主义战士,只是想跟两位姑娘结交认识一下而已,这要被说成是耍流氓,那天底下可能早就是流氓、地痞、混混横行了,还有个好人嘛?” “就是!” 袁军道: “我们只是想跟你们探讨下同志之间的革命友谊,如果可以,也可以试着把这友谊进一步的升华……” “歪理”,周晓白没好气,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按你意思,上次你们的无理搭讪,还是我们不对了?” “当然你们不对了!” 钟跃民道: “谁让你们长得这么好看呢,如果你俩长得猪不啃,狗不叼的,你就算真的是我表妹,我可能也绕得远远的,这人啊,太优秀太漂亮,她就得让人恭维、吹嘘、欣赏……这其实也是你们的一种责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看看外面那些美好的事物,大山大河、烟花易冷、花团锦簇等,不都是需要来欣赏的,相辅相成,这样才能更加衬托出她们的美丽、锦绣,对吧?” 俩姑娘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知道是甜言蜜语,不靠谱,但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周晓白又哼着, “歪理!” 不过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袁军道: “要不要去我们那儿坐坐?有篝火,能取暖,有我们几个在,绝对不会再有小流氓敢来欺负你们。” “不去!”罗芸一口拒绝,“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态度坚决。 钟跃民道: “上次的事算我们不对,今儿帮你们赶跑小流氓,那咱就算两清了,你们是漂亮,但我们也有自尊的,一口一个流氓、混混,别忘了,刚是我们几个流氓救了你们,咱走!” 转身离去,袁军几人紧跟上来,走得干脆。 罗芸道:“晓白,你看看这人,还不乐意了,我说得不对嘛。” “罗芸,你刚是有些过激了,刚要没他们,咱俩可怎么办。” 几人回到篝火这边,郑桐不知哪里冒出来,坐到一边,道: “袁军,你丫的也太着急了,得循序渐进知道不知道?跃民刚好不容易把气氛铺垫起来,再唠一唠,聊一聊,俩妞儿肯定能过来,你倒好,一开口全特么毁了。” “槽,你还埋怨起我来了”,袁军挺不乐意道: “我还不是为了大家伙,郑桐,那会你又跑哪去了?有能耐你上,净特么事后诸葛亮,整些没用的。” “我不是找公安去了嘛!” “行了,你俩!” 钟跃民听得脑瓜子晕乎, “你们也别折腾了,人家压根没正眼看过咱,你俩倒先掐上了,都歇歇,都歇歇,别整没用的。” 把绒帽子往下一扒拉,盖住了眼睛,靠墙角眯觉起来,没睡一会呢,袁军又扒拉他,“跃民,跃民,别睡了……” “你他娘的,成心……”眼睛一睁,就见俩妞站他面前,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瞧, “怎么个意思?” 袁军凑耳边低声道:“还能怎么意思,睡迷糊了,赶紧啊……” 周晓白道:“你……你叫钟跃民是吧?” “啊!” “刚才的事谢谢你们,也向你们道歉”,周晓白道: “刚我们说的话,确实不对,对不起。” “小事,没什么!” 周晓白咬了咬红唇,“那……那我们能坐下来烤火嘛?” “行,太行了!” 袁军抢过话,忙起身, “来来,你俩坐我这边,这边避风……郑桐,还有你们几个,有点眼力见,别傻坐着了,赶紧再去捡点柴火,赶紧,赶紧。” 自个坐到罗芸身边,大献殷勤,郑桐几人心里骂娘,见色忘义的家伙,不过都去捡柴火了,过了会抱一捆回来,罗芸道: “你们从哪捡这么些木头?” “附近有个建筑工地。” “那是公家的,你们也敢拿来烧。” “那要不你去捡呗?” 郑桐把一堆木头放地上,拍了拍身上灰尘,一屁股坐下,道: “大半夜的,你总不能让哥几个去山上砍柴回来烧吧?” 罗芸哼声,又道:“郑桐,袁军,你们几个父亲真是公安部领导啊?” 袁军一笑, “这你也信,刚跃民用来吓唬那几个小流氓的,不过我们确实都是一个大院的,不过家里老子嘛,唉……都在里头改造学习呢。” “这样子!” “哎,罗芸,你俩也应该是大院里的吧?” “嗯!” 袁军道:“上次跟我们茬架那一拨人,跟你们一个大院?” “一个院的怎么了?”罗芸道: “干嘛,你们要找他们算账啊?” “没有,问问”,袁军道: “你们大院那几个下手可特么够狠的,一棍砸我手,现在还有淤青呢,郑桐眼镜干碎了,跃民最惨,脑瓜子被板砖拍出血,纱布前两天才拆了,你们看看,那么长一道疤。” 周晓白坐钟跃民身边,看得仔细,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 “其实那天我和罗芸离开后,就遇到张海洋他们,我们没跟他们说什么,更没说要来报复你们,你们后来两拨人打架,我俩一点不知,我说得都是真的,不管你们信不信。” “我信!”钟跃民很坚定道。 “啊?”周晓白几人都齐齐看过来,表情有些错愕。 “呃,那个……” 钟跃民意识到自己言语欠妥,把自己代入到过去的那个‘钟跃民’角色里,现在真实情况是,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认识,你有这么了解对方? “我意思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不会撒谎的。” 被这么直白的夸赞,周晓白脸都白了。 郑桐又道: “周晓白,罗芸,你俩大晚上过来蹲守,也是为了明儿的票,看《红色娘子军》了?” ”那当然了,不然谁大冷天出来受这罪。“ 袁军插话道: “看来咱都是有共同的喜好,我们几个也非常喜欢看,平日里没事就听听音乐、弹弹钢琴,朗诵下诗歌散文,陶冶情操,艺术这东西是需要熏陶的,熏久了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 ”噗嗤!” 郑桐几人憋着笑,实在没忍住,喷了出来。 周晓白疑惑,“你们笑什么呀?我觉得袁军讲得挺好的。” 郑桐道:“袁军是讲得不错,不过他熏陶的不是艺术,很可能是自个的臭脚丫子,你们要是谁感冒鼻子不通气,去他房间待个几分钟,保证俩鼻孔都熏通畅,透透的,哈哈哈……” 几人大笑起。 袁军没好气, “郑桐,你丫的又损我,我他娘就不能熏陶下艺术嘛?” 钟跃民道: “袁军,这也没外人,你装什么绅士,就说想看舞台上那些演员的脸蛋、身段不就得了,费那劲,你觉得周晓白和罗芸是傻子嘛?” 俩姑娘也是无语了,周晓白突然看向钟跃民,问道: “那你呢?” “什么?” “你想看什么?” “不管是艺术还是女人,我都不想看”,钟跃民如实道: ”要不是被他们几个强行拉来,这会我早躺在自家床上温暖的被窝里,梦见周公了。” 第12章 吃软饭的男人! “跃明,你还说我装呢,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袁军道: “晓白,我跟你讲,当初钟跃民假扮你表哥,可是他想出来的主意,你知道他怎么跟我们说的嘛?他说这妞长得太漂亮了,我一定要给她拿下当自己媳妇,听见没?这家伙绝对是闷骚型的。“ 周晓白只觉脸有些发烫,不回应。 “你小子别胡说,我可没说过。” 那是过去那个‘钟跃民’说的,他说得没错,不过其他人只会认为这是狡辩了。 有俩娇滴滴的姑娘加入,这漫漫长夜也不那么难熬了,也不知谁起的头,开始唱歌了,周晓白唱了首,《小路》,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歌声唯美清丽,带着丝丝的伤感,听得几人都给带入了进去,都鼓起掌来。 罗芸唱了首57年电影《柳堡的故事》插曲《九九艳阳天》,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 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 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 嗓音高亢嘹亮,非常有穿透力,同样博得了阵阵喝彩。 袁军也是一展歌喉,唱了首脍炙人口的《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袁军唱歌不怎么地,不过也没走调,四平八稳,还成,接着郑桐几人也都唱了,最后起哄让他也唱一首, 袁军道: “跃民,大家兴致正高,你可别扫兴啊,美女在边上,害羞了怎么着?” 钟跃民有些哭笑不得,害羞不至于,关键是真不会啊,你们都唱着属于这年代的歌曲,他一‘未来人’,会个毛线。 周晓白道:“钟跃民,你也唱一首吧。” 钟跃民抵不住这般热情, “行吧,我唱一首,不过这是我自己写的歌曲,稍微有点超前,你们听了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来呗,还能把我们唱吐怎么着?”郑桐挤兑着,几人都笑起。 钟跃民道:“我这歌叫《同桌的你》”,清了清嗓子,随即清唱起来,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一曲唱罢,几人也没个动静,呆愣的看着他,钟跃民以为歌曲太超前,有些适应不了, “怎么,不好听?” 话音刚落,他们这篝火边不知什么时候给围了一圈,大家伙鼓掌拍手, “好听,好听,我从没听过这么唯美恬淡的歌曲,都让我想起我那个曾经的同桌女同学了。” 大家纷纷褒奖,赞美,让他这‘剽窃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待人群散去,郑桐诧异道: “跃民,这歌曲真是你写的啊?” “不然呢?”厚着脸皮承认。 周晓白看着钟跃民,眼神里多了丝异样的情愫,语气有些酸,道: “你跟你那女同学关系一定……很好吧?” 钟跃民道: “我从小到大,好像没跟女同学同桌过,我倒是想有个温柔善良美丽的女同桌,但可惜没那荣幸!” 周晓白没来由松口气, “那你怎么能写出如此优美真实的同桌关系呢?没有真实经历,我感觉很难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其实也非尽然!” 钟跃民道:“书中有颜如玉,也有黄金屋,我平日里喜欢看书,看得多了,心中的世界也就广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就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挺厉害的”,周晓白这会跟个小迷妹一样, “那个,这歌歌词你回去后能抄写给我一份嘛?我觉得真的很好听。” “没问题啊,一首歌而已,回头给你写。” “谢谢啊!“ 几人接着又是你一句我一言闲聊着,到了后半夜,瞌睡虫来袭,都扛不住了,沉沉睡去,篝火也熄灭了,周晓白只觉越来越冷,以为睡自个家床上,身子一歪往边上倒去…… 很暖和! 第二天一早,耳边有嘈杂声响起,吵吵闹闹,钟跃民迷糊睁开眼,这么瘫坐地上一宿,双腿都麻了,浑身冰冷,要爬起来,右肩感觉很沉,低头一瞧,周晓白脑袋枕在肩膀上,睡得正香呢,嘴角还留着一丝口水,这么近距离观赏,这姑娘五官精致,睫毛长长,挂着些许的白霜,肤色白嫩,红唇娇艳,唇上能看见细细的绒毛,不时的吧唧下嘴, 怪可爱的。 也不敢动弹,袁军、郑桐、罗芸几人都没在,不知跑哪去了,就这么又保持了十来分钟,前来剧场买票的人是越来越多,嘈杂喧闹,跟菜市场一样,周晓白被吵醒了,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带着笑容但略显疲惫的脸庞, 钟跃民声音柔和,“醒了?” 周晓白先怔下,随即脸忙从钟跃民肩膀上移开,有些窘迫,自己竟然靠着人睡着了, “对……对不起啊,我太困了。” “没事!”钟跃民递上手帕,“擦一擦吧,都流口水了。” 周晓白更羞了,自己窘迫一面全都让人看见了,接过给擦了擦。 这时郑桐几人也回来了,语气调侃, “呦,两位醒了,刚看你俩抱一块睡得香,没敢打扰你们。” 钟跃民两人从地上爬起,活动活动肩膀,被姑娘压得都麻了,“你们几个干嘛去了?” “上厕所啊,这边公厕全是人,都去外头上的。” 郑桐道:“跃民,咱赶紧排队去吧,窗口全是人,抓紧。” 钟跃民几人过去排队,来到昨晚放砖块占的位置,钟跃民问俩姑娘, “你们在哪占位置呢?” 周晓白懵懵道:“不是去后面排队嘛?” “你俩别告诉我,昨晚熬一夜,完了打算今早重新排队?” “不然呢?” 钟跃民一捂额头,被这俩傻妞打败了, “没看见别人地上都放砖头、小板凳,都是占位置的,这会再排队哪里来得及,看看后头,都排三里地去了,轮到你们,票早卖光了。” “啊?” 俩姑娘傻眼,罗芸道: “这……这也没人跟我们说啊,再说了,昨晚黑乎乎的,地上放块砖谁能看见啊?” “那怎么办啊?” 周晓白眼神希冀的看向钟跃民,她是真的很想看《红色娘子军》,不然也不会熬一夜,骗家里说在罗芸家学习过夜,要让家里人知道,肯定好一顿训斥。 钟跃民往后退了退,让出空位,“来吧,你俩排前头。” “这……这插队能行嘛?” “哎呀,晓白,管不了那么多了”,罗芸拉住晓白手,插了进去。 后面就有人不高兴了,嚷嚷着, “怎么随便插队啊?有没有素质?” “嚷嚷什么嚷嚷?”袁军转身骂道: “我们昨晚就来占位置了,熬了一夜,看看哥们眼睛,都熬成熊猫了,插个屁队!” “你说占位就占位?那我一个礼拜前就来占位置了呢。” “嘿,我这暴脾气!” 袁军也不废话,军绿挎包里直接拿出把菜刀,举头发扬了两下,后面几个嚷嚷的立马闭嘴了, “真特么贱骨头,非得逼小爷动粗,有辱斯文!” 又把菜刀收了回去,俩姑娘第一次觉得这袁军其实也蛮‘可爱’的,不过心里也慌,感觉自己也成女流氓,同流合污了。 这时李奎勇过来了,“跃民”,对他挥手,钟跃民回应,待人过来,“奎勇,来了!” 给几人介绍一下,袁军先安排上来了,语气多有不屑, “你就是李奎勇啊,我听跃民经常说起你。” “喔,跃民说我什么了?” 袁军道:“说你茬架多么多么厉害,一人打仨绰绰有余,我看跃民净吹嘘了,今儿一见,名不副实啊。” 李奎勇一把摘掉袁军头上的帽子,把玩道: “一对三绰绰有余,确实过了,不过像你这样的,还真不在话下。” “你特么,小爷剁了你丫的。”菜刀又拿出来了。 李奎勇呵呵声,“你特么吓唬谁呢,来,有种砍!”把脖子伸出来,“谁不砍谁特么是孙子。” “哎,哎,你俩都消停点!” 钟跃民头大, “奎勇,我是让你来站场子的,不是拆台的。” 两人真要打起来,袁军俩都不是李奎勇对手,人家从小练摔跤,打架一把好手。 李奎勇把帽子还了,“今儿看跃民面上,不服气,咱单练。” “小爷怕你。” 一边的周晓白两人吓坏了,这些人怎么这样,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言不合就拔菜刀呢,真想不明白。 快到售票时间了,这人是越聚越多,车铃声由远而近传来,然后就看到长长的车流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车上也是穿着各种棉大衣、呢子大衣、军绿大衣的年轻人,似一股股汹涌的洪流最终汇聚到天桥剧场门口。 本就不宽敞的售票门口,更是拥挤不堪,队伍是人挤人,前胸贴后背,脚跟踩脚尖,有人摔倒,有人鞋子被踩掉,有人趁机揩油占便宜, “别特么挤了,老子裤子被拽掉了!” ”哪个龟儿子摸我屁股?劳资男的,不是娘们。” “卧槽,还特么摸!” 闹哄哄的,真有可能挤怀孕,整个排长队的队伍摇摇晃晃的,要被挤出去,想插也插不了了,钟跃民这会也是痛苦并快乐着,跟前面的周晓白贴得紧紧,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但还是能感受到彼此的温热,姑娘长发不知用的什么洗发水,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有些歉意道: “晓白,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太挤了。“ 周晓白背对着人,脸蛋红扑扑的,心跳的厉害,除了自己父亲,从没跟别的异性这么亲密过,不过那宽厚结实的胸膛,却是给她一种安全感, “嗯,没……没事的。” 这时郑桐在他后面用手捅了捅,“跃民,来了!” 钟跃民顺其所指方向一瞧,可不就是张海洋那一拨人,约摸七八个,对方也看见他们了, “跃民,上吧?” “等着吧,人不自个来了!” 张海洋几人把车子一架,手持三棱刮刀、木棍、弹簧锁、砖块径直朝他们这边过来,人群纷纷散开,然后又迅速围拥上,等着看好戏呢, “孙子,咱又见面了啊!”张海洋霸气道: “今儿新仇旧恨一起算,一起上还是单练,随你们挑。” “孙子,吓唬你爷爷呢!” 袁军菜刀在手,桀骜不驯,“上次揍你们揍轻了,今儿爷爷好好伺候伺候你们。” 李奎勇站出来,一句话没有,随时准备动手,剑拔弩张之时,周晓白站了出来,站钟跃民身上,双手张开护住, “张海洋,你们不许欺负跃民!” 这话透着浓浓的暧昧之意,像护自己男人一样,周边起哄嘘声四起, “哎呦喂,一个大男人还让自己对象站出来保护自己,还是不是男人?” “妞儿,要不跟哥哥吧,保证你不会让人受欺负。” 钟跃民摸摸鼻子,这整的,搞得她吃软饭一样,张海洋吃味,心里更不得劲,周晓白怎么跟这帮人凑一块了?瞧这样子,关系不一般,他几个跟班更不舒服,小爷们可是为你们两个妞儿茬架,现在倒好,反过来帮他们, 杀人诛心! 钟跃民道:“海洋,我昨晚听晓白说了,你是住二号院,八一学校的,对不对?” 张海洋点头。 “八一学校的杨晓京认识吧?” “当然认识,我好哥们”,张海洋道:“你哪的?” “我们几个育英的。” “育英我有认识的,罗建国认识吧?” “我俩一个班的。”钟跃民道: “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脑瓜子开瓢,你脸怼了一灯泡,谁也没吃亏,就此揭过,怎么样?” 周晓白道: “就是,都认识的干嘛动不动就打架,海洋,你要再打架,我去你爸那儿告你状去。” 祭出了大杀器! 张海洋有些尴尬,心道我们两拨人茬架还不是为了你,倒打一耙,一点面不给,只能服软, “晓白,我也没说打,既然自己人,那就这样吧,来,握个手吧,正式认识一下,张海洋。” “钟跃民!” 一场眼瞅爆发的冲突,最终虎头蛇尾草草收场,看热闹的直呼没劲,好好一场架让这女人给搅和了,钟跃民几人回到队伍里,钟跃民对周晓白道: “谢了!” 周晓白摇头,“你们的事其实我也有关系,这我应该做的。” “你家跟张海洋家关系应该不错吧?” 周晓白点头, “我爸和海洋爸在部队时是老搭档,两家算是世交,我和张海洋从小就认识了。” 钟跃民打趣道: “那你俩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跟我们在一起,难怪人会这么紧张。” “什么青梅竹马”,周晓白急了,甚至有些生气,“你别胡说,我们不是那关系,我……我们不可能的,你别乱想。” “我没乱想!” 回答的干脆。 周晓白轻跺下脚,转身不理人了,心道你怎么能不乱想呢?一副受气的小女人姿态,情绪上的变化,连周晓白自己都没察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不想让人误会,尤其钟跃民。 大人物一般都是最后出场的,作为四九城大院顽主的头,李援朝当然是最后一个当场,跟大多数顽主一样,一身军大衣,戴着羊剪绒帽,坐上自行车上,一脚支撑着地面,另一脚跷在自行车横梁上,周边围着数十个横眉立目的年轻人,众星捧月一般, 李援朝个子很高,身材魁梧,一张英俊的国字脸,他一来到现场,犹如首长巡视队伍一般,先前闹哄哄的队伍这会都安静不少,目光扫视着队伍,期间会停顿下来,双方彼此做一个标准的美式军礼,能让李援朝回敬的,自然不会是小人物,钟跃民、张海洋都在其中。 李援朝一行人径直来到队伍最前排,窗口位置,排最前头的很自觉的往后退,后面人谁也没敢不满,这就是人李援朝的底气, 罗芸回头道: “哎,袁军,这些人插队,你怎么不拔菜刀了?” 袁军心里骂娘,我拔个屁菜刀,这女人故意让他难堪是不是?很实诚道: “打不过。” “跃民,那人就是李援朝?”李奎勇语气不屑, “我看不过如此,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钟跃民道: “不是怕,不过人李援朝确实是个人物,顽主圈里的都是天老大,地老二,排行第三就是自己了,谁也不服谁,不过李援朝例外吧。” 熬了一夜,最终都买着票了,尤其周晓白,罗芸俩姑娘,高兴坏了,把票小心翼翼放进袄子内兜里,生怕丢了, “哎,跃民,到时你会去看的吧?” “我?”钟跃民把票随手揣裤兜,“看看吧,没事就去。” “你一定要去,不许不来。”语气强硬,却是带着几分撒娇。 “啊?” 周晓白解释道: “咱是连票,挨着的,我可不想到时边上坐个小流氓,影响观看心情。” 袁军道:“晓白,跃民可是大流氓,你得小心了,别让他占便宜了。” 周晓白瞪人一眼,“跃民,那我们先走了。“ “好,慢走。” 待人一走,袁军几人凑上来, “跃民,有戏,有戏,看来你俩昨晚抱一块睡,睡出感情来了,趁热打铁,争取把周晓白这妞儿给拿下。” 钟跃民笑了笑,没回应,这会李援朝等人已经离开了,嘀咕着, “不对啊,没按正常剧本走啊。” “什么不对?你嘀咕什么呢?” 小混蛋竟然没出现,难不成因为他的介入,原有的历史轨迹发生改变了? 第13章 钟作家! 历史轨迹没有改变,只是延迟了,钟跃民回到家后,才从同个院里一个哥们口中得知,李援朝在半路被小混蛋给劫了道,抢走了票,李援朝对外放话,演出当晚,要活捉小混蛋,收拾他,这会工夫顽主圈里早就传开,纷纷响应,大有进京勤王的架势, “跃民,这种露脸的事儿,咱也得掺和一脚,好好出出风头。”袁军跃跃欲试。 “行了,歇着吧。” 钟跃民这会举着石锁,这玩意足有60多斤,是他师傅昨晚连夜独轮车驮过来的,还有几个大木桩子,大沙袋挂袁军拔来的那棵榆树上,喘着粗气道: “这小混蛋可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凶残着呢,还出风头,安安心心看演出,其它事别去掺和。” “那小混蛋有三头六臂不成,连你也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钟跃民道: “就为斗口气,有意义嘛?那小混蛋敢杀人的主,袁军,我就问你,你敢不敢杀人?” 袁军撇下嘴,没说话。 一个道:“跃民,你跟李援朝好歹关系不错,这不给人帮个场,挺没义气的。” “义气能当饭吃怎么着?”钟跃民把石锁放下,擦把额头汗水,道: “到时你们真出点事,或者死人了,伤心的只会是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至于那些哥们、兄弟,呵呵,指不定哪快活,搞不好,你们的对象人家也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年轻人,不要冲动,茬架是最没品的,下下之策,做任何事之前,多替家里人想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忍心父母受这罪?” 郑桐道: “跃民,我发觉你自从挨了一板砖后变了好多,变得冷静、睿智,要照以往,你早揭竿而起了。” 钟跃民又来到木桩子前,做了个咏春叶问的招式, “不是变了,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你说咱成天不是拍婆子,就是茬架,上蹿下跳,把自己整得跟大马猴一样,有意思嘛?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啥事有意义啊?” “练武……啪啪啪!”对着木桩子打起来。 武阳道: “钟大哥,你这样练没用,花架子,袁哥,你也是,沙包不是打的,用身体撞,而且你们得先练扎马步,等马步扎稳当了,才能练习这些。“ “扎马步还要学啊?” 袁军立马做了个示范,还装逼的“喝,喝,呼,哈”做了几个自以为牛掰的动作, “怎么样,小阳,够帅气吧?” 武阳如实道:“松松垮垮,像头吃了巴豆拉稀的老马。” “哈哈哈……” 这点评很独到,一针见血,惹得众人大笑。 “嘿,你小子!” 袁军起身过来,“来,你给我扎一个,我倒要看看你扎的什么马。” 武阳把裤腿挽起一些,扎了个马步,别看人瘦,上身腰板却是笔直的,眼神锐利,他们几个对于武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来,这马步扎得稳当,该怎么形容呢,有那么股子气在那儿, 武阳道: “我爹说了,在扎马步的过程中,还要配合呼吸,吸气时,将气沉入丹田(即腹部),使腹部鼓起;呼气时,腹部放松,将气从丹田排出,一吸一呼要调整后,达到平衡,这样才能蹲长久,我一开始蹲只有十来分钟,现在好多了,能这么蹲三四个小时。” “你吹牛吧?三四个小时”,郑桐道: “我蹲坑保持这个姿势十分钟,那腿就麻了,你练多久了?“ “从小就练,有七八年了”,武阳道: “郑哥,我说得都是真的,不然你踹我试试,不带倒的。“ “我踹了你别叫疼啊。” “不会!” 郑桐对着人右腿踢了一脚,收了些,没敢下大力, 武阳道:“郑哥,你没吃饭嘛?” “嘿,你小子!” 郑桐袖子一撸,不留力了,“我使出全力了啊。” 右脚抡圆了踹去,“嘭”一声闷哼,武阳小身板只是晃了下,双脚却似生根一般,寸步未动,扎的坚实,倒是郑桐,这一脚力大了,弧度摆的也有些大,抻到筋了,疼得龇牙咧嘴。 袁军道: “小阳,要按你这么个练法,哥几个得十几年后才能成为武林高手,那会都三十好几,没准奔四张了,哪还有架打,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就没有什么速成功法,比如猴子偷桃,猛虎掏心,简单直接粗暴点的,一招制敌,那多威风。” 武阳摇头, “这我不会,我爹说了,练武没有什么速成的,要是有,多是唬人的花架子,练武也不是为了打架干仗,是强身健体的。” “听到没有,袁军?” 钟跃民道:“不要老打打杀杀的,还不如小阳看的透彻……” 这时外头邮递员在门口喊, “钟跃民,有你信,来拿一下。” 钟跃民一听,不是之前投稿的《亮剑》来稿费了吧,兴冲冲跑出去,拿了信,迫不及待打开,里面也没稿费单,有封信,打开看了看,意思让他去西单那边的新华书店详细商谈,一脑门问号,我投的报社,跟新华书店有什么关系? 邮递员道: “这是好事啊,说明你投的稿子被人家看中了,我看人家是要跟你商讨出书事宜,赶紧过去瞧瞧吧。” “老哥,我投的报社,怎么要跑去新华书店呢?“ “这有什么”,邮递员道: “现在都这样,外头不是乱糟糟的,好多机构都空置了,新华书店、报社其实也算是一家,不用担心,肯定是好事。” “好,谢了啊。” 这边收好信,回屋取了《亮剑》后续的稿子,跟袁军几人说声,骑上车直奔西单那边的新华书店,到了地儿,跟里头工作人员说明来意,给他带到里头一办公室, “店长,钟作家过来了。” 坐办公桌后正看报的中年男子放下手里报纸,起身迎出,先自我介绍了下,然后道: “哎呀,钟作家,真没想到你如此年轻,看你这模样,怕还是学生吧?” “之前还在上高中,不过现在是无业游民了,呵呵!” 钟跃民道: “王店长,作家这两字我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小钟,或者跃民好了。” 第14章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当得起,当得起”,王立道: “钟作家,呃……跃民啊,你这《亮剑》写得太好了,我从第一眼看到就深深的入迷了,爱不释手啊。” “王店长你过奖了,能得到您的褒奖,也是我的荣幸。” 王立摆手, “别谦虚,咱刚接触,你不了解我,我这人性子直,好就是好,不好就不好,你这《亮剑》确实很有水准,能从平实的文字中,爆发出如火烧喷发的惊天动地,这种极致的反差,给读者阅读的体验感上以极大的冲击,以我多年的工作阅历和出书经验,你这《亮剑》只要出书销售,市场上一定会大受欢迎。 我只是有些疑惑,一开始我认为这作者应该有四五十岁,参加过抗日战争,只有亲生经历了,才能写出战争的真实和残酷,只是现在,你是怎么个创作过程?方便透露下嘛?” “其实也没什么!” 钟跃民道: “我是大院孩子,我父亲年轻那会就参军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经历过多少,我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一直想着写本关于抗争题材的小说。” “原来如此!” 王立道:“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跃民,今儿把你叫过来,主要就是跟你商讨下关于出书的事宜。” “王店长,我之前才投了几万的稿件,书还没写完,大概有20来万字,现在就能出书?” “可以的!” 王立道: “目前就是这种形式,印刷成册,相当于连载模式,要是市场认可,后续可以追加印刷,要是不理想,可能就没下文了,也算及时止损。” 钟跃民点头, “行,能出书是好事,我没问题,本来我就想着挣几个稿费,那就可以了。” 王立道: “目前我们这边稿费的定价,也是按千字的报价,一般性的也就千字2,千字4,一篇短文、通稿之类的可能就是十几块钱,不过你这本《亮剑》,先前报社主编可是亲自定价,初始价千字25,后续看市场表现,3万册一个定额,如果超过了,稿费翻倍,打个比方,如果最终卖出9万册,稿费翻三倍,就是千字75,明白吧?” 钟跃民道:“王店长,照这个算法,我20万字的小说,最多可以挣到块了?” “对,也许还不止!” 钟跃民搓了搓手,“那我会好好写的。” 后面办理了出书的手续,签字画押等流程,又把先前赶出的8万字稿件给了人,王立拿了稿件,直接坐回到办公桌后椅子上,迫不及待看起来,都没工夫搭理他了,也不打扰,直接离开了书店,回了大院。 袁军、郑桐几人立马凑上来,问他多少稿费,嚷嚷着要他请客吃饭, “行了,别扒拉了,现在没有,等回头出书的,哥们挣个万把块的,老莫、新侨随你们选。” “卧槽,真出书了?”袁军诧异, “这么说你要成钟作家了?” “那是!”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一个擅长拍婆子,拍砖茬架的顽主,‘弃明投暗’,耍起了笔杆子,有点‘不务正业’啊?是吧,哥几个?” “袁军,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郑桐道: “关键有钱就行了呗,没听跃民讲,要是销量好,千字75的稿费,到时跃民就成大财主了,哥几个不也跟着吃香喝辣。” 晚上,钟跃民去了趟鸽子市,把空间里的鸡蛋、鸭蛋给兜售一些,太多了,自个吃肯定吃不完,卖了差不多两百来块钱,又淘了些会下蛋的鸡、鸭,要进一步扩大鸡鸭蛋的生产量,收获满满,回去路上却被劫道了,对方五六个人,带头一个个子不高,长得矮墩墩的,不过挺结实,尤其那脖子,很粗壮,感觉跟个小号泰森一样,一脸络腮胡,寸头,凶相,一般人见了,没怎么着就要怵三分。 钟跃民见状,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他能打不假,但特么不是超人,实在不成,躲进空间就是, 懒洋洋道:“几位,有事啊?” “呵呵,行!” 络腮胡咧嘴笑了笑,“见了我龙哥,还能笑得出来,你是第一个,小子,挺有种啊。” 钟跃民道: “难不成我该哭不成?我也不知道你是龙哥还是虫哥,我这人不喜欢磨磨唧唧的,有事说事,别整些没用的,耽误我时间。” “小子,你很狂啊”,一个拔出腰间拔出把三棱刮刀,“小爷先给你放管血。” 络腮胡给拦住,道: “这一片归我管,我注意你有段时间了,手里货挺多啊,收的也多,我想总不能自个吃吧?跟你做笔交易,你手里的货都交给我,我给你散,多少我都能吃下,省得你这一家家跑,省时省力还不用冒大风险被投机办抓住,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嘛?”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是掉也不可能砸我头上”,钟跃民道: “说说你要的报酬吧。” “小子挺机灵”,络腮胡道: “行,是个明白人,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你的货我要一半的利润,不多吧?” “哈哈哈……” 钟跃民大笑,真给逗乐了, “龙哥是吧?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手套白狼套的好啊,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就要我一半的利润,你直接说抢就得了呗?” “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没我允许,往后你别想在这一片兜售。”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钟跃民道:“全京城鸽子市多了去了,我还差这一处?这年头物资紧张,我还怕卖不出去?笑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忽悠吓唬几句就成,我跟你们讲,你们挑错人了,骗小孩老太太去吧。” 络腮胡沉声道:“这么说你是拒绝我的提议了?” “啊,怎么着吧?” “行,那今儿我龙哥就得给你立个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给老子围了……“ 几个小弟冲上来, “哎,流星!”钟跃民突然一指天空,大喊一声。 几人下意识反应,抬头看天,钟跃民趁这工夫窜进了一边的灌木丛,络腮胡瞅着黑乎乎的天空,连颗星星都没有,狗屁流星,回头一瞧,人没影了,恼羞成怒, “小王八犊子,敢诓你龙哥,给我追,老子要活剥了他的皮。” 几个小弟要摸进灌木丛,突然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剧烈的震颤起来,“哗哗哗……”,肯定不是人的动静,慌了, “龙哥,这……这里头不会有野猪什么的吧?什么动静?” “屁” 朱龙狠狠拍小弟一个脑瓜,“你脑子进水了,这里是京城,不是山区,有个毛的野……” 话没说完,只见一头黑乎乎如铁塔般的玩意从灌木丛窜出,把几人撞得人仰马翻,疼得瘫地上哭爹喊娘,朱龙忍着痛余光瞥见好像真是一头大野猪,至少三四百斤,这还不算,最特么惊悚的是猪背上好像还骑着个人, 大晚上的,见鬼了不成? 十来分钟后,空间里,钟跃民在猪圈边,对里头的野猪道: “行,今儿算是你立功了,回头再给你找几个妾,你给老子多使使劲,多生出些猪崽子出来。” 这野猪听懂一般,哼唧哼唧,又趴一头母猪背上去了。 —— —— 后面几天,钟跃民每天早起,躲进空间,要扎半个小时的马步,对于他这种练武‘新人’来说,有些难了,别说半个小时,做到姿势标准按他师傅要求的马步,一般人几分钟都坚持不下来,他能坚持个十来分钟算不错了,再久双腿发酸发软,身上跟火燎一般,这根本不是光凭意志力就能坚持的, 不过他学到了个‘窍门’,空间不是有仙泉,这玩意能吸引鱼群争相上钩,庄稼蹭蹭往上长,鸡、鸭下蛋逆天,说不定对人也有益处,便尝试了一下,效果还真逆天,一口下去,沁人心脾,温凉之意走遍全身,那火燎感瞬间消失,酸软疲惫大幅减轻,感觉就像注入了一强心剂一样。 这让他如获至宝,有仙泉在,别说半小时,三四个小时也成,按他师傅说的,你要能稳扎马步三四个小时,脸不红气不喘,心如平镜,铁牛功的第一层养气功法,算是成了,要知道,小阳练到这一层,可是足足八九年。 他他娘成武学奇才了! 《红色娘子军》演出当晚,罗芸来到周晓白家,开门的是周晓白母亲陈亦君,面容姣好,周晓白的眼睛、鼻子都随了她母亲,温婉淡雅,肤色白嫩,光看样貌,顶多三十左右,要跟周晓白站一块,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妹俩呢。 “陈姨好。” “小芸过来了,晓白还在屋里换衣服呢,你进去找她吧。” 罗芸进了屋,径直去了周晓白卧室,见闺蜜床上零零散散放了一堆的衣服,过去道: “晓白,这是要干嘛?出远门怎么着?” 周晓白见来人,忙道: “罗芸,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选哪一件好?这件红白相间的外套怎么样?要么这呢子大衣,配上高领毛衣?还是直接军绿装……哎呀,我都挑花了,不知该穿哪件。” 罗芸站一边看着闺蜜“咯咯咯”笑,也不回应。 “你傻笑什么啊?” “晓白,你不对劲,不对……”罗芸道: “应该说上次咱跟钟跃民他们分手后,你就变得不对劲了,成天魂不守舍,三句不离那个钟跃民,哎,晓白,你好歹也是副司令女儿,咱大院那些男孩子哪个不把你当梦中情人,你是一个没瞧上过,怎么一遇到钟跃民这个‘表哥’,就被他迷得上了贼船呢,太没出息了。” “罗芸,你别胡说!” 周晓白脸红起,道:“什么上贼船,这么难听,我……我跟跃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芸翻个大白眼, “晓白,我们从小就认识,谁不了解谁啊,你还能骗得过我?不然你这会大费周折干嘛?大晚上打扮再漂亮,黑乎乎的也看不着,不就想给你的跃民看嘛,喜欢就喜欢呗,也没什么,我只是纳闷,这钟跃民何德何能,能让晓白你这么惦记着,这小子也太幸福了,捡了这么大一便宜。” “去你的!” 周晓白没好气,“我俩可没怎么着,什么叫捡大便宜,我是便宜货怎么着?” 说罢坐到床上,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跃民他……他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喜欢打架吧但有分寸,喜欢胡闹吧但有尺度,又幽默风趣,还会自己写歌,那首《同桌的你》,你不也听过,真的很好听,这人全身就跟藏满了谜团一样,让人很有吸引力,想要去进一步的探索,反正跃民给我一种安全感,踏实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 “你完了!” 罗芸道:“你还探索,你现在已经掉入了钟跃民的泥潭里,无法自拔了,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有感觉,那就很危险了,不过这个钟跃民吧,个子高高,长得也不赖,他父亲还是个副部,虽然现在里头‘学习’,要是后面能出来,跟你家勉强算是门当户对,也不错。” “喂,罗芸”,周晓白道: “这是我和跃民谈对象,又不是谈家庭,你别这么现实好不好?” “不是我现实,社会如此”,罗芸道: “你可不是普通家庭,你父亲是大军区副司令,你两个哥哥都在部队担任要职,就是陈姨也在机关当领导,他钟跃民要是大院外普通家庭出生,你父母肯定不同意,这不是势利不势利的问题,你可以理解为阶层的隔离,双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凑不到一块去,就是强行凑一起,理念、生活方式、思想、彼此的亲朋……反正各种不搭,我说得这些可都是很现实的。” “罗芸,你想得可真多!”周晓白道: “我从没想过这些,再说了,我跟跃民八字没一撇,也不知道人怎么想的。” “不想不行,事到临头再去考虑,哪还来得及”, 罗芸道: “你周晓白可是副司令的闺女,身材样貌出众,送上门去的他钟跃民还能拒绝不成?除非有病!” “你才送上门,这么难听”,周晓白道: “一会见了面,你可别说漏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家里情况,觉得我是个刁蛮大小姐,这样不好。” “我才不会乱说,不过他们不跟张海洋认识嘛,没准人家早就知道你身份了。” “张海洋应该不会说的。”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罗芸道: “抓紧吧,演出就要开始了,我可不想迟到再进不去剧场。“ “那你说我选哪一件?” “就这妮子大衣好了!” “好看嘛?” “好看,好看”,罗芸催促着,“我的大小姐,你抓紧点吧,你打扮这么漂亮,搞不好他钟跃民压根没去,你不白忙乎一场。” “他敢!” 周晓白哼道:“他答应过我的,要敢不来,我去他家抓人,哼!” “行,你厉害好了吧,赶紧,赶紧!” 半个来小时后,两人到了天桥剧场门口,人还真不少,一边自行车停溜一排了,看不到头,快到演出时间了,人员陆陆续续进场,不过门口这会也聚了一些人,三三两两凑一块,周晓白皱眉道: “罗芸,你说这些人真是来看演出的嘛?你看看,手里还拿着棍子、弹簧锁,鬼鬼祟祟的,肯定不会是在琢磨什么好事。”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呀?” “李援朝知道吧?” 周晓白摇头,“李援朝谁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是之前听海洋说的”, 罗芸道: “咱之前见过的,就礼拜六买票那天,那李援朝带着人直接插队买票,就是张海洋、袁军他们也不敢多嘴,那人应该挺厉害的,不过在那天买完票之后,这李援朝被人劫道,票被抢走了。” ”谁这么大胆?” “说是一个小混蛋的。”罗芸道: “那个李援朝当场放出话,那个小混蛋今晚要敢来剧场看演出,就收拾他,大院里的这些顽主纷纷响应,你看看这些人穿着,肯定院里的,一会搞不好真要打起来,都是些惹事的主,咱先好好看场演出,怎么就这么难。” “这样子!”周晓白担忧道:“那跃民他们待会是不是对付那个小混蛋?” “没准的,钟跃民他们几个好像跟那个李援朝认识。” “不行,我得阻止跃民!” 正说着,袁军、郑桐几人来了,“呦,罗芸,晓白,来这么早,等我们呢?” “早什么呀,马上演出了,你们可真行,哪有让我们女孩子等你们男生的”,罗芸见几人胸前斜挎包鼓鼓囊囊的,皱眉道: “里头装什么呀?” 郑桐道:“没什么,一些吃的。” 罗芸不信,彪悍的上去扒拉袁军挎包, “哎哎,干嘛,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要这样……” 最终被罗芸翻出两块大青砖,没好气, “你们吃砖头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嘛,不就是要对付那个小混蛋,你们这些人可真无聊,成天就想着茬架,有什么意思啊?” “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懂!” 周晓白看看后头,却没见钟跃民身影,不高兴道:“袁军、郑桐,跃民他人呢?别告诉我他没来?” “这哪能,后面锁车交停车费,一会就到。” 过了会,钟跃民过来了,剧院门口认识人不少,都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 “跃民,你也来了!” 和平里的地雷带着几个弟兄过来, “今儿个可就热闹了,援朝、海洋他们已经在里头了”,说着外衣扣子一解,敞开,里头挂了把斧头,霸气道: “哥几个家伙什齐全,那小混蛋敢来,哥们剁了他丫的,我在剧院二层,有事招呼。” 钟跃民也是无语,知道多说无益,这都是热血上头小青年,“好。” 来到周晓白几人这边,“来了,走吧,咱进去。” 周晓白把钟跃民上下打量番,斜挎包也没有,道: “你怎么不带武器啊?” 钟跃民打趣道:“怎么,看个《红色娘子军》,我还得上舞台跟南霸天茬架去?” 袁军几人笑得乐不可支。 周晓白这会可没好心情,如果可以,她想跟罗芸一样,直接上手去摸一摸钟跃民大衣,看有没有藏板砖、木棍之类的,嘟嘴道: “跃民,你们是不是要对付那个小混蛋?” 钟跃民摇头,算明白了,“我没有,是他们几个,不关我事”,指着袁军几人,先前劝也劝了,不听,没办法了, ”我只想好好看演出。” “真的?” “那还能有假。”钟跃民道: “你们看看这门口,他李援朝一号召,四九城顽主圈有名有姓的基本都来了,就为对付一个小混蛋,我这小人物就不掺和了,也不需要啊。” 周晓白展颜一笑,“那还差不多,走吧,咱进去。” 一行人进了里头,剧场一楼正中位置,李援朝等人坐在那儿,以他为中心,边上围着男男女女,李援朝跟人微笑点头,要么握个手,跟领导人接见下属一样,钟跃民没过去,径直去了前排,他和周晓白是连票,找到位置坐了下来,袁军几人右侧边一排,也坐了下来,郑桐胳膊肘捅了捅袁军, “哎,袁军,往右侧看。” 袁军转头看过去,那最右边角落阴暗位置,有俩人,好像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好像还特么亲嘴上了, “谁啊?” “还能谁,瞧瞧那男的发型?整个大锅盖!” 袁军怔下, “杜卫东那小子?娘的,这小鬼子又祸害咱们的姑娘呢?草他娘的,一会抓过来好好审问审问,抗日胜利都这么多年了,还敢为非作歹,小爷我要为民除害。” 杜卫东是个纯正的小鬼子,父亲叫杜源平五郎,外国专家局工作,不过这小子是在京城出生,长大,一口京片子讲得比谁都地道,不知底细,根本看不出是外国人。 “你丫除个屁害!” 郑桐道:“看清楚了,那妞,金发的,外国的大洋马。” 袁军再仔细一瞧, “哎呦喂,还真是,这小鬼子还挺特么厉害,洋妞都整上了,我听说洋妞的白面馒头挺圆乎,啥滋味啊?啧啧啧……怎么好事全特么让杜卫东这小子占了?” 羡慕嫉妒恨! 越想越气, “不行,洋妞怎么了,不也是共产主义的革命战士,兄弟姐妹啊,不能让小鬼子给嚯嚯了,郑桐,哥几个,咱得拯救她啊。” “行,我们精神上支持你,做你坚强的后盾。” “切,没劲!” 第15章 小混蛋的过去! 相比袁军、郑桐这边的玩闹,钟跃民和周晓白这边安静多了,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这般独处,谁也没开口,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过去的那个‘钟跃民’油嘴滑舌,爱耍嘴皮子,现在的他,平日里喜欢一个人独处,不大喜欢人多玩闹, 他偏头看着边上的姑娘,侧脸也很耐看,挺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微撅起的小嘴,耳垂白嫩饱满,舞台上的灯光映射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加上今晚的穿着,得体不失俏皮,感觉跟个瓷娃娃一样,有种想捏下那光滑脸蛋的冲动。 周晓白也感受到了钟跃民的目光,紧张,窃喜,心跳得厉害,她偏过头看着人,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不脏吧?” “没有!”钟跃民摇头,又佯装苦恼道: “我苦恼,一会该是看演出呢,还是看晓白你。” “当然看演出了,看我干嘛?” 钟跃民道:“你看看今儿这打扮,跟一花仙子一样,我哪有心情看演出啊。” 周晓白脸更红了,“油嘴滑舌,就会讲好听的”, 心里却是美美的,算你有良心,我在家里准备这么久,还不是等着你这话,红唇不自觉的往上勾起,道: “哎,跃民,你以前是不是也用这种花言巧语勾搭别的姑娘?你这么坏,姑娘肯定上钩,怕是屡试不爽吧?” “那你可是冤枉我了。” 钟跃民道: “你别看我们几个平日里玩得挺疯,不过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要动真格,一准怂,再说了,我们这吊儿郎当,成天不务正业,哪个姑娘瞧得上,远远看见就绕道走了,我是空有一身功夫,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切,就你们还英雄呢?狗熊还差不多!” 周晓白道: “这么说你以前没谈过对象?” “没有!” “真的?“ “我还能骗你,倒是晓白你,在学校肯定是校花吧?追你的人至少一个加强连。” “哪有这么夸张,追我的是不少,还有写那种肉麻情书,或者路上偶遇的,恶心死了。” “就没你中意的?”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周晓白避开钟跃民目光,有些紧张道:“嗯,高高的,风趣幽默,要有担当……反正得对眼,要有感觉。” “感觉?” “那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嗯,女的,活的。” 周晓白听得认真,“没了?” “嗯!” “……不是!”周晓白没好气,打他一下,“你这算什么选择,就会忽悠我。” “没忽悠你”,钟跃民道: “我呢长得也就那个样,家里老头子呢还搁里头学习呢,像我这种,用我们大院革委会主任的话说,属于可教育好的孩子,听着不错,其实大家都明白,以后像当兵、进厂工作,或者评个什么先进个人等,那都跟你没戏了,你说就我这样的,还敢奢求什么呀?对不对?” “你父亲有问题,现在又不是说定罪了”,周晓白道: “不是在学习改造中,兴许以后就出来了,干嘛这么悲观?我觉得两人谈对象,首先最起码彼此有感情,这才是关键,其它的因素不是决定性的,再说了,我……我觉得你……你挺不错的。” 钟跃民调侃道:“那要不咱俩凑合凑合,一块过日子呗?” “胡说什么呢你!” 周晓白侧过一边,脸发烫,耳根子都红了,这家伙算是在跟她表白嘛? 好在演出这时开始,帷幕渐渐拉开,剧场灯光也渐渐暗下来,《红色娘子军》的序曲响起,一个穿着红军军装,身背一把大刀的男子出现在舞台上,这是主演之一,娘子军连党代表洪常青,先是凹了几个造型,一招一式极具爆发力,表情认真坚毅,不过在他看来,感觉就是有些夸张了,并不是说不尊重, 怎么说呢,就好比你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日常接触熏陶的就是港片、好莱坞大片、狗血短剧等,然后冷不丁给你换个环境,丢北朝鲜去,听女主持虎视眈眈,声嘶力竭的播音,看五六岁的小女孩唱歌,却是一副老城样, 感觉特别的突兀,这种意境! 台下观众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小混蛋其实早来了,在一楼角落阴暗位置猫着,不过并不是他一人,李奎勇也来了,小混蛋一开始并没有叫李奎勇来,按他的性子,说单枪匹马,就绝对不会食言,人也傲,这些个大院的小崽子他才不会放眼里,还打算捅伤几个立威呢。 李奎勇是自己找上发小的,还劝过,让人别去,可不听,他没办法,只能跟着一块来。 剧场就这么大,楼上楼下都有李援朝安排的人,小混蛋两人很快就被发现了,不过并没急着动手,李援朝给楼上的地雷,楼下的张海洋、杜卫东一个手势,稍安勿躁,先把人围了再说…… 舞台上,吴琼花历尽千辛来到根据地,看见面前的红旗,便奋不顾身扑了上去,热泪盈眶,她拿起红旗一角紧贴在自己脸上,台下的袁军看着感慨万千,‘哭着’道: “娘的,老子要是那面红旗该多好。” 第二幕结束,帷幕重新拉上,剧场灯光亮起,李援朝猛得起身,喊一声, “动手!” 张海洋、地雷、杜卫东等人操着各式武器围拥上去,小混蛋也不躲了,匕首在手,起身迎击, “麻痹的,哪个想死就给小爷上来,小爷给你放放血。“ 李援朝大步上前,冷声道: “小混蛋,你还真有种,明知道今晚要收拾你,你还敢来,我该佩服你有勇气呢还是愚蠢,今晚不废你条胳膊,你特么别想出这个门。” “哈哈哈……” 小混蛋不屑大笑, “李援朝,你吓唬谁呢?就你们这些个歪瓜裂枣,小爷我一刀一个收拾了,有胆量就上,废什么话,来吧!” 小混蛋霸气嚣张,没一点畏惧,甚至是期待着,早盼着这一刻了。 “卧槽尼玛!” 杜卫东来血性了,今晚他们这么多人,对方只有两人,可这会气势上却被对方压制住了,这绝对不能容忍,手里操着把菜刀就冲上去了, “老子活劈了你!” 凶神恶煞,不过有些滑稽的是,这货嘴角边还有口红印,肯定是刚才跟那洋妞亲嘴时留下的。 这杜卫东确实有股狠劲,打架不含糊,但是呢,他这股狠劲,吓唬成分居多,吓唬小流氓地痞还成,要是碰上硬茬子,好比面前小混蛋、李奎勇两人,那就抓瞎了, 李奎勇空手迎上,眼里都是不屑,对方一刀劈下,李奎勇眼疾手快,一把钳住人抓菜刀的手腕,另一手抓住杜卫东的腰带, 大喝一声,“起!” 整个人直接被举过头顶,这杜卫东不胖,但也不瘦,怎么着得有一百五六十斤,一把过顶,天生神力有些夸张,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然后杜卫东就像被扔麻袋一样,在空中划出一优美的抛物线,重重砸到了舞台下方的乐池里,是人仰马翻,杜卫东惨叫连连,再没了先前的气势, 他那个洋妞对象吓得直叫, “亲爱的,你丫咋的了,oh,my god!!!” 一干顽主都特么傻眼,地雷手里的斧头有些抖,这货真特么牲口,把人举过顶不说,还能直接把人扔到最前排,这可是在最后一排,这番震慑,一时没人敢上了, 李援朝恼火, “一起上,干死他!” “哄!”人群一拥而上,“嘭、哐、轰……”椅子飞起干碎,酒瓶子乱飞,惨叫声四起,观众四散而逃,乱作一团。 钟跃民起身过去,周晓白一把抓住他手,紧紧的, “你不要去!” “我不打架,就看看!” “不行”,周晓白态度坚决,都把人手臂抱在她胸口, “哪也不许去,不然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钟跃民有些哭笑不得,心道你是我什么人,管得也太宽了, “我真不去打架,我去把郑桐、袁军他们劝下来,他们哪是小混蛋的对手,有个闪失,咱还得送他们去医院。” “你真不去打架?” “不去!” “那我跟你一块去”! “行吧,行吧,走走!” 手依旧被姑娘牢牢抓着,来到后排外围,袁军几人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冲上去,瞅到一机会,袁军把手里挎包一甩,里头装着俩大青砖, “小混蛋,吃你爷爷一记……” 话没放完,却被钟跃民给揪住了,“吃什么吃,消停点,喊几声得了,别凑上去……” “跃民,你拦着我干什么,这是我袁军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扬个毛”,钟跃民道:“这混乱场面谁知道谁啊,你要扬名,刚怎么不第一个冲上去?” “我特么不傻!” 袁军头脑清晰道: “瞧瞧,那下面乐池里躺着的,我估计杜卫东那小鬼子这次怎么着得在床上躺三个月了,不然别想下地了,跃民,你上次算救我一命,李奎勇这小子真特么牲口。” 两人说话工夫,干仗中心圈已经移动到中间一排位置了,然后一路向下,最后小混蛋两人窜进一边的舞台化妆间,里面演员正有说有笑,有些换着衣服, “哐当!” 被突然冲进来的一群人给吓坏了,“啊,啊……”大叫,双手捂胸,场面更加混乱,小混蛋两人趁机从后门逃脱, “鞠,鞠……”哨声紧接着响起,顽主们再熟悉不过,公安来了,李援朝脸色铁青,他们足足二三十多号人,没抓到小混蛋不说,反倒自己这边损兵折将,这面算栽了, “先撤,回头再跟小混蛋慢慢算账。” 郑桐道:“跃民,袁军,咱也赶紧溜吧。”说罢第一个脚底抹油走人,钟跃民对周晓白道: “咱也走。” 周晓白憨憨道:“我们又没打架,公安总不能乱抓人吧?演出还没结束呢。” 钟跃民无语了,这姑娘还真是傻憨,正常剧情走向,这俩傻妞都被当作女流氓抓进了派出所,要不是有个副司令的好爹,搞不好真要里头蹲着去。 “还看什么呀,你看看现场,桌椅砸了,乐师伤了,演员都给吓哭了,还不够乱,公安来了,管你好人坏人,抓了再说,到时进了里头,你能解释得清楚嘛?黄泥掉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走走,赶紧走。” 周晓白任由钟跃民拉着手,逃离了剧场,这边几人刚出剧场,迅速躲进左边的巷子口,另一头数十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公安快速赶过来,第一时间进了剧场内部,险之又险,再晚上个几秒,正好跟人正面对上,要被一锅端了。 “娘的,差点撞着!” 郑桐小声道:“也不知李援朝、张海洋他们逃脱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太乱了”,袁军道:“咱走吧,别回头公安摸这边来。” 钟跃民道: “你们在前头那家国营饭店门口等我,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你不许去!”周晓白抓住钟跃民手,生气道: “哪都不许去。” “我不去打架,真有事,挺急的”,钟跃民含情脉脉看着对方, “我答应,绝对不会乱来,这样还不行吗?” 周晓白这才松手,“那你要小心,我们等你。” “好!” 钟跃民往边上一条黑乎乎巷子快速跑过去, “哎,跃民,你到底干嘛去啊?” 袁军后面喊,钟跃民没回答,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深处…… 另一边,小混蛋和李奎勇最终逃脱,把追赶他们的人都给甩了,这会在回去路上一条巷子里,小混蛋道: “勇哥,可以啊,多年没见,你这身手不但一点没生疏,反而更加精进,刚在剧场那一手,把那帮鳖孙全给吓破胆了,畅快,畅快,就是今晚没捅到人,娘的,有点扫兴,下次的,下次我非捅他几个解恨。” “九儿,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李奎勇小时搬过一次家,没搬家之前,跟周常力是一个院里的,那会周常力还很瘦小,经常被人欺负,李奎勇练过摔跤,没人敢惹他,所以经常帮助常力,收拾那帮欺负他的人,两人的友谊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后来李奎勇搬了家,之间联系就少了,也就是在前几天,他才知道外头一直在传,那个手段凶残,专找大院里顽主麻烦的小混蛋,竟然是他的发小,不过就算如此,今晚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来了。 “勇哥,你觉得我变坏了?” 李奎勇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与错?该怎么区分呢?“ 周常力道: “你家搬走以后,后面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家跟大杂院里一邻居有些纠纷,这混蛋跑去找那些红小兵,污蔑我是流氓,那帮混蛋是非不分直接把我抓进去了,我爹阻拦,也被他们一顿毒打,肋骨当场断了两根,我在里头被他们折磨毒打,松口了,认了,这才捡回一条命,周强记得嘛?” “记得,以前不也是摔跤队的,我俩关系不错。” “他死了!”周常力道: “罪名跟我一样,不过他硬气,没松口,被活活打死。 勇哥,要说变,我就是那时候变了,我不想再做好人、老实人了,因为他们太窝囊,太废物,被打得头破血流,人家爬你头上拉屎撒尿,你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凭什么那些人能决定我们的生死?劳资不服,劳资要报仇,为我爹,为周强,为自己,也为所有被欺压的老实人。” 周常力双目猩红,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李奎勇叹口气,他没想到自家搬家后,小九家发生了那么多事,道: “小九,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这么破罐子破摔啊,像你这么胡来,迟早要出人命,你要有个事,你爹、你妹妹,他们怎么办?看着你冷冰冰的尸体,会是何等的撕心裂肺?” “我没想过那么多!“ 周常力冷漠道: “反正现在活着也没意思,我就要跟这帮大院的较劲,我烂命一条,谁怕谁,一命抵一命,再捞几条,那就赚了,哥们不亏,至于家里……勇哥,回头帮忙照应下。” “放屁!“ 李奎勇破口大骂, “小九,你这么做真的太自私了,小妹才八九岁,你就忍心抛下她?你有没有想过,她到时会不会跟你小时候一样,被人欺负?她需要你这个亲哥护着,而你又在哪呢?啊! 我特么才不会替你照顾你家里人,我家情况你不清楚吗?我爹几年前走了,我妈身体不好,家里弟弟妹妹这么多张嘴要吃饭,重担都扛我身上了,要说累,要说心酸,我一点不会比你少,但我绝对不会像你这么胡来,因为我时刻牢记着我爹临终前对我说得话,他说, “小勇啊,你是大哥,大人了,从今往后你娘,你的弟弟妹妹就要你来照顾了,这个家就要你给撑起来。” 这是咱作为一个男人,必须承担起的责任,义不容辞,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你明白嘛?” “说得好!” 前头巷子深处突然走出来一道人影,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第16章 未来的兵王! 小混蛋立马掏出匕首,“谁啊?” 李奎勇道:“小九,把刀收回去,我一朋友。” 他听出来人的声了,朝前头喊,“跃民,你怎么在这?“ 钟跃民从巷子深处走出来,来到两人面前, “我在这儿守你们半天了。” 李奎勇道:“你怎么知道我俩会走这条道?” “直觉吧!” “跃民,你不会是跟李援朝他们一样,守这儿对付我俩的吧?” 钟跃民道:“我要对付你们,还用等到现在?刚在剧场就动手了。” 小混蛋一听,再看人穿着,已经能猜测到对方身份了,匕首对着人, “小子,你也是院里的?胆儿不小,一人敢来劫道,行,刚没打过瘾,手里没见血,小爷就拿你开刀。” “小九,把刀放下!” 李奎勇沉声,“你要敢动跃民,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勇哥,这小子特么谁啊?让你这么保他?” “小九,我跟跃民的关系就跟我和你一样,明白嘛?把刀收了!” 小混蛋这才把匕首收起,李奎勇道: “跃民,你在这儿等着我们,总不是来叙旧的吧?” “想跟你聊聊!” “小九,你先回去吧,回头我来找你。” ”这小子不会对付你吧?” “你放心,绝对不会!” 小混蛋又看了眼钟跃民,随即径直朝前头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待人一走,钟跃明道:“奎勇,你怎么想的?” 李奎勇道: “跃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刚说了,我跟小九关系就跟咱俩一样,我要是有难,你会袖手旁观嘛?” “不会!” “那就是了!”李奎勇道: “我知道让你难做了,挺不是东西,前脚你刚帮了我家这么大忙,后脚我就把你卖了,要不你揍我一顿,我心里也能好受点。” “我大半夜在这蹲守候你,你认为我就想跟你说这个?那你太小瞧我钟跃民了”, 钟跃民道: “实话跟你说,今儿的事我压根不想参与,要不是袁军他们一定要拉我过来凑热闹,我早特么上床睡觉了, 让我难做,我有什么难做?我跟李援朝他们也就那样,有我俩关系铁嘛?你不用愧疚,根本不是这个事。” “那你找我什么事啊?” “刚你和你发小的谈话我听到了”,钟跃民道: “他要一意孤行,你还准备跟着他一块干吗?今儿运气好,逃脱了,下次,下下次呢?你发小能不管不顾,抛弃一切,你行嘛?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娘、你弟弟妹妹,这么一大家子怎么办?” “我……我没想过这些!” “那得想啊”,钟跃民道: “我知道你讲义气,但凡事都有个度,过了这条线,那不叫义气,只是逞匹夫之勇,愚蠢,只顾自己一时痛快,丝毫不为家里人想想,咱不是孩子了,你刚才不说得挺明白,你爹临终前把这个家托付给你,那你就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这我都知道,我刚才不是在劝小九,可是他……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滑入深渊,最后把命丢了?” “咱尽了力,问心无愧就好”,钟跃民叹口气, “奎勇,我可不想你出事,别最后把自己陷进去,太不值当了。” 李奎勇点头, “我知道,跃民,我会再劝劝小九的,让他收手。” “行吧,我就说这些,走了!”转身离开,刚出一步,又回过头, “告诉你这发小,千万不要杀人,这一条要犯了,再无回头之路。” “小九真敢杀人?” “你没看他刚看我的眼神,巴不得在我身上多捅几个窟窿眼,你说他敢不敢?千万别开这头,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行,我明白了。” 钟跃民回到跟周晓白他们约定好的国营饭店门口,都过去了四十来分钟,袁军几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周晓白更是担忧不已,心一直提着,见到钟跃民终于回来,忙小跑上去,生气道: “你去哪了?不说一会就回来嘛?以为出什么事,担心死了。” 虽是埋怨,言语里却是浓浓的关怀之意,钟跃民有些歉意,更有感动,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没事了,我送你们回家吧?这么晚了,你俩姑娘自己回去,也不安全。” “嗯!” 最后让郑桐几人把他和袁军的自行车给骑回去,他俩各骑周晓白、罗芸的车子,一人载一个给人送回家去,钟跃民载着周晓白跟在后面,他转过身见姑娘双手抓着车架子,瑟瑟发抖的,道: “抓着我腰,双手揣我兜里,贴近点,这样就不冷了。” 周晓白羞答“嗯”一声,照做了,感受着男人宽广的后背,很有安全感, ”跃民,你刚干什么去了?” 钟跃民没隐瞒,把事儿一说,周晓白责怪道: “你怎么敢孤身一人去找那个小混蛋,刚才那么多人抓他都让人给跑了,人手里还有刀。” “我又不是跟人去打架,我也不是找他,有李奎勇在,小混蛋也不敢伤我。” “跃民,我觉得你有时挺奇怪的,应该说是矛盾更贴切一点。” “怎么说?” “你明明是大院里的,却能跟外面的人相处得这么好,有这么诚挚的兄弟情义,不是我势利眼,咱大院孩子跟外头普通人家孩子,不说对立吧,反正很少有合得来的。” 钟跃民耸耸肩,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在我眼里没有院外、院内之分,严格说起来,我其实跟李奎勇他一样,属于外头的普通人家。”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钟跃民回头道:“晓白,我要普通家庭出生,你还会跟我好嘛?” 周晓白道:“你说得好,是……是指哪方面的?” “你说呢?” 周晓白搭钟跃民腰上的手掐了他一天,嘟嘴生气道: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嫌贫爱富的人嘛?才不会,我跟你说过的,喜欢一个人,看对眼,有感觉最重要,我才不会以贫富来作为择偶的标准,按你意思,要一七八十岁的老头是个有钱人,我还得嫁给他不是?” 钟跃民一笑, “我可没说你嫌贫爱富,再说了,以你家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如此。” “我家什么条件?” “你父亲是大军区副司令,你母亲机关单位当领导,你两个哥哥哈尔滨军事学院毕业,有文凭、有能力,加上你父亲的人脉关系,以后怎么着得混个将星,你家这条件别人基本都是高攀了。” “你怎么对我家这么清楚?张海洋跟你讲的?” 钟跃民摇头,“我自己打听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周晓白没好气,”你把我当战利品怎么着?” 心里甜蜜,这么说跃民心里也有她,不然这么费心调查她干嘛? 半个小时后,把人送到二号大院,门口,周晓白从后座下来,有些依依不舍,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太短了, “跃民,你骑我车回去吧,别走回去了。” “行!” 钟跃民点头,“你俩进去吧,我们也走了。” “哎,我……我以后可以去你家找你嘛?” “可以啊!”钟跃民道: “随时欢迎,反正我家里没什么人,就我们几个。” 周晓白和罗芸进了大院,袁军过来,一脸疲惫, “跃民,你载我,我可骑不动了,儿子撒谎,这罗芸别看个子不高,挺瘦弱的,分量不轻,蹬得我直喘气,现在俩腿还酸呢。” 然后这货直接坐前头横梁上了。 “……不是,大哥!” 钟跃民无语了, “咱俩大男人,这样合适嘛?大晚上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回头别让公安逮着,治你个乱搞男男罪。” “屁,赶紧的,回家去,几把冻死了。” —— —— 几天后,小混蛋又捅人了,这次的受害者还是跟钟跃民他们一个大院的,不是别人,就是未来的兵王宁伟的哥哥,消息是二毛跑来他家告诉的,当时他们几人正在院里练功呢, 钟跃民脸一沉,“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呢,送医院去了,就在积水潭医院。” “我去看看。” 钟跃民推上车,急匆匆离开了,赶到医院,一番问询,在一病房里找到了宁群,右小腿绑着绷带,靠床头,面色有些虚白,不过人看着还成,至少是清醒的,边上站一小孩,八九岁样,这是宁伟,脸上还有泪痕,这是哭过, 他过去到床边,“宁群,没事吧?” “跃民,你怎么过来了?” 宁群摆手, “没事,被小混蛋小腿扎了一刀,就流点血,死不了人。” “怎么回事?” 宁伟插话道: “钟大哥,那个小混蛋跑到咱大院门口耍流氓,被我哥正好撞见了,上去理论,人二话不说就拔出匕首捅我哥,离去时还说什么要不是我发小让我留点手,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以后机灵点,见着我小混蛋给我绕道走。” 钟跃民一听,不由松口气,看来奎勇把小混蛋劝住了,至少下手不会那么黑,懂分寸了,拍了拍宁伟肩膀,宽慰着。 宁群道:“小混蛋这狗东西,这次我没防备让他偷袭了,等我伤好的,我再找他算账。” “宁群,千万别这么干!” 钟跃民道: “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就是把人逮到又怎么样?你敢杀人嘛?不敢吧!小混蛋敢,他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一命换一命,赚了,你不一样,还有大好前程呢,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小宁伟想想,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 好不容易救回条命,原有的历史轨迹改变了,你这再去送死,他不白忙乎了,而且后世宁伟最终会走向歧途,他大哥牺牲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要有宁群平日里照顾看管着,根本不可能最后落个吞枪自杀的凄惨结局。 宁伟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抓着大哥的手, “哥,你不要去跟那个小混蛋打架,我不要你去。” 宁群叹口气,“小伟,哥听你的,以后不找小混蛋麻烦,别哭啊。” 又对钟跃民道: “跃民,你们也得小心点,你们之前不去天桥剧场堵小混蛋去了,这小子我看现在就是要报复当晚那些人,不能不防啊。” “行,我有数”,钟跃民道: “刚在楼下窗口我给你交了点钱,你安心养病。” “跃民,这怎么行!” “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一个大院的,互相帮忙不应该的”,钟跃民道:“我要有难,你宁群也不会袖手旁观,对吧?” 宁群鼻子发酸,“跃民,谢了,还有个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 “我估计得在医院住一个来星期,小伟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去你那边住几天,有人看着点,我也能安心点”,宁群道: “一日三餐让他自己回去吃,他自己会做饭的。” “这你就别操心了”,钟跃民道: “宁伟就住我那,吃饭也在我那解决,做好了让宁伟给你送过来。” “这多不好……” “别这那了,就这么说定”, 这边待了一会,又去了楼上病房看了看师娘,药用上了,每日三餐营养也上去了,恢复得很快,基本不咳血了,再住个几天观察下,要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专用药物治疗,这个周期就比较长了,因人而异,短则三四个月,长则一年多,出院按时吃药、复查就行。 离开医院,把小宁伟也给带回了家,到了家,宁伟见院子里头热火朝天的景象,打桩的打桩,举石锁的举石锁,还有扎马步的,武阳在一边跟个小师傅一样,教导着二毛、袁军等人, 宁伟诧异道: “钟大哥,你家这是在干嘛呢?耍杂技嘛?” “练武,强身健体”,钟跃民拍了拍宁伟肩膀, “你这身子骨柔弱了点,要不要跟他们一块练?强身健体。” ”我可以嘛?”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招手把武阳叫过来,给两人介绍下, “小宁伟,这是你小阳哥,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你小阳哥功夫可不一般,那小混蛋厉害吧?不过在你小阳哥面前,也就一脚的事,非死即残,根本不敢叫嚣。” “小阳哥,你这么厉害?”宁伟崇拜不已,”我要跟你练武,以后好保护我大哥。” 武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还好了,没钟大哥说得那么夸张,既然钟大哥让我教你,我一定会好好教的。” 宁伟“扑通”一声对人跪下, “师傅在上,请受宁伟一拜。” 第17章 钟大哥对象! 空间里的水稻、小麦成熟了,算算时间一个月不到,颗粒饱满,金黄,沉甸甸的,密不透风,看着像堵墙一样,水稻、小麦眼下的亩产,受困于环境、种植技术等,一般只有两三百斤,像陕北那些土地贫瘠地方,估计100斤都够呛,可他空间的这几亩,每亩足有1200斤,而且出粉率、出米率极高,能有90%,也就是1080斤, 眼下大米、面粉的价格在每斤一、两毛,他拿去鸽子市卖,3毛一斤,不用粮票,相当抢手,根本不用吆喝,人家一看这大米颗粒饱满,白溜得跟珍珠一样,面粉无一丝杂质,袋口一扒拉开,争先恐后购买, “哎,大兄弟,我来十斤大米!” “给我来二十斤面粉。” “我要三十斤。” “别急,别急,大家一个个来,都有,都有……” 也就个把小时,卖出去两百多斤,他还真有些小瞧了京城群众的购买力,不过事后想想也不为奇,眼下京城人口就算没有千万,七八百万肯定有的(起风了,很多机构瘫痪,当时人口数量没统计),就按每天每人半斤好了,那也是百万斤的量,关键这半斤的供应粮中,粗粮还占一大半,什么土豆、玉米面、高粱米等,像大米、白面这种细粮很少,有钱都很难买到,供销社没货,市场需求却不小,正规渠道买不到,所有很多人跑来鸽子市、黑市购买, 他这几千斤的量,对于百万斤级别的需求,可以说杯水车薪,好比一粒石子投入大海,泛不起一起涟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还是比较小心谨慎的,一个鸽子市兜售个两三百斤,然后转战下一个,忙乎几天,又是进账1000左右,对于别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不过对于见过‘大钱’的他来说,后世月工资好歹过万,1000块毛毛雨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个难题,怎么把销售渠道拓宽,水稻、小麦基本二十多天就能收一茬,后面大豆、油菜籽也马上成熟,还有鸡、鸭蛋,猪肉等,销售物品只会越来越多,光靠他自己肯定不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万一被投机办逮到,那就完犊子了,关键还要浪费他大量的精力,所以他这思来想去,得找个帮手, 然后想起了那位龙哥! 朱龙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祖籍就是京城本地的,祖上还是大户人家,四九城没解放那会,朱家干布料买卖,在沪市、天津、广州等地儿都有分店,可谓家财万贯,在京城地界也是有名有姓的,只是后面变天了,本来有机会去港岛那边避避难的,许是侥幸心理,舍不得祖辈挣下来的家财就这么没了,最后没走成,结果可想而知,到了朱龙这儿,住大杂院,黑五类,被监视,时不时还得被斗,早没了过去老朱家的风光。 朱龙今儿外面回来,进了大杂院,沉个脸,心情不大好,之前被那个小崽子耍了,这段时间一直再寻他,只是人一直没找到,不过就在昨儿个,这小崽子竟然又跑到他看守的地盘来兜售物品,是压根没把他朱龙放眼里,最恼火的是这次又让他给跑了,着实可恨。 回到自家门口,他小妹在生炉子, “大哥,你回来了,家里有客人,说你是朋友,娘在招待着呢。” “朋友,谁啊?” 姑娘摇摇头,“我不认识!” 朱龙纳闷,因为自己身份关系,很少带朋友来自己家,也就那么几个心腹,小妹肯定认识的,便进了屋,看到坐桌子边的年轻人后,右手快速摸向裤兜里藏着的匕首,沉声道: “你怎么在这里?胆子不小!” 朱母道: “小龙,怎么跟小钟说话的?人家都等你半天了,这小钟礼貌懂事,你看看,来咱家拿了这么多东西,大米、白面,鸡蛋,鱼,可比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强多了。” 朱龙看着放一边的物品,更加疑惑,“你到底想干嘛?” 钟跃民起身, “龙哥,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找我,我这几天有些忙,没时间,今儿这不抽空过来,别紧张。婶子,我跟龙哥去外面谈点事。” “外头冷,就去隔壁吧。” “行!” 两人便来到隔壁,钟跃民先进去的,朱龙紧跟后面,一进去,立马反锁,匕首在手,对着人, “你个兔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找你好些天的,今儿自己送上门,老子给你放放血。” “行了,把匕首收了,歇一歇!” 钟跃民语气轻松,找了凳子坐下,道: “你真要放我血,随你来,我只要喊一声,把大杂院左右邻居招呼过来,就你家黑五类,全家都得遭殃,更别说你私底下搞投机倒把,罪上加罪,抓进去枪毙也不为过,明白吗?” 朱龙抓匕首的手,手背青筋鼓起,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过去只有他威胁人, “你特么到底要干嘛?” “找你合作!”钟跃民直接说明来意, “你不是一直惦记我手里货,我同意了,不过这分成嘛,我给你一成。” “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别不识好歹”,钟跃民冷哼,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别人求而不得,要不是我觉得你朱龙有点能耐,我特么才不会上门来跟你合作,我手里货有的是,大米、面粉、鸡鸭鱼、猪肉,大豆、油菜籽……要多少有多少,一万的量,你就能拿1000,这还嫌少?再多,你也没那能耐吃得下,给个答复吧,不行,我马上走人。” 朱龙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我不光知道你家,我还知道你老朱家的过去……” 钟跃民道: “你手底下那些人,是谁,住哪,家里几口人,还有你朱龙在投机办安插的眼线……” 朱龙听到最后,眼神里全是恐惧,“你,你……到底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钟跃民道: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朱龙绝对惹不起的人,你用屁股想想,我为什么能拿到这么多的紧缺物资,能这么轻松掌握你们每个人的资料,话我就说这么多,给个答复吧?” “我要不合作,你是不是要对付我?”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对付你们纯属浪费我时间”,钟跃民道: “这泼天的富贵你不要,有的是人会接,我再找人就是。” 朱龙一咬牙,“我干!” “好!” 钟跃民起身,过来道: “明天晚上,之前咱第一次见面那鸽子市,我会把货物拿过来,到时你来接收,记住了,这买卖,就你知我知,我不想第三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要给我耍小聪明,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我能在你晚上睡觉时,悄无声息放把菜刀在你枕头边,你信不信?“ 朱龙眼角抽搐下,“我……我明白了。” “行!“ 钟跃民不多说,开门出了房间,对外头烧水的姑娘道:“丫头,我走了啊,回头再来看你们。” “喔,钟大哥再见!” 屋里的朱龙腿一软,瘫坐地上,大喘气,后背都湿透了,吓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自己在人面前,感觉没穿衣服一般,光溜溜的,八辈祖宗都被翻出来了,这会连起一丝的抵抗都不敢。 钟跃民的扎马步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从一开始的十来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到现在的两个小时,虽有仙泉的加持,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加强,下盘更稳了,每次扎完马步,出一身汗,就去空间的池子里泡个澡,不用多长时间,十来分钟后,又是生龙活虎,感觉这玩意就是作弊器,源源不断的给身体提供无限的机能。 他师傅也是诧异不已,不止一次说他是练武奇才,别人需要几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你这一个来月就完成了,简直逆天。 “跃民,以后马步继续扎,但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了,半个小时的养气功法就成,按你的练功进度,我想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实战功法,铁牛功其实还有另一种叫法,叫做铁腹功,其练法先鼓气于腹,以指环扣之,初时用掌心之力搓磨其腹部之肌肤,逐渐坚实,然后用拳击,日亦数行之…… 至此则功已七八成矣,更于临卧之时,以巨石压腹上,及起而去之,以练其持久之劲……” 袁军几人刚一听实战功法,耳朵立马支棱起,跑过来学习,袁军这时道: “武师傅,你这讲半天,我怎么听着像是过去杂耍艺人在天桥玩得胸口碎大石啊?” 武三点头, “是,也不是,其实功法很多都相通的,像少林七十二艺的很多功法绝技,比如一指金刚法、金钟罩、金龙手、推山掌等,不少都跟铁牛功有相同之处,招式虽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 郑桐道:“袁军,你丫别瞧不起天桥杂耍手艺人,那胸口碎大石普通人可来不了,搞不好是个武林高手。” 武三继续道: “铁牛功功法,主要是御敌之功,至于制敌是后手了,怎么说呢,并不是崇尚攻击至上的,大成之时,体内真气流转,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袁军咂摸两下嘴,又琢磨出味来, “武师傅,你说这意思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铁牛功大成后,就跟个乌龟壳一样,刀削斧凿没用,别人不能把咱怎么着,但也制服不了对方,只能被动挨打,这……这也太窝囊了,我这辛辛苦苦练大半个月,合着全无用功。” 武三一笑,随手拿起地上两块大青砖,叠加一起,道: “小袁,我之前听跃民他们讲起,你跟人茬架都喜欢包里装俩青砖,对吧?” “对对”,袁军兴奋道: “这玩意好使,一甩起来,没人敢靠近,凡中招者都是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是嘛?” 武三微微一笑,右掌变拳,猛得一拳打出, “噗!” 俩大青砖不仅断裂,更是直接成细小的碎块了,散落一地,在场众人除了武阳,都特么傻眼了,武三把手里剩俩半截的砖块扔地上,拍了拍右手上的碎屑,对袁军道: “怎么样,这铁牛功还成吧?” 袁军嘴巴大张,半天才合上, “卧槽,卧槽!”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啪啪!” 给自己两巴掌, “武师傅,刚当我说得全是屁话,你快教教我们,这玩意咋练的?我要求不高,能一拳砸断一块青砖就成,这样小爷我在四九城横着走可能还差点火候,但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行了,袁军!” 钟跃民没好气, “不长记性怎么着?左耳进,右耳出的,跟你说几百遍了,这练武哪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持之以恒,你要学个三五天就成,那才叫没天理了,别老想着急于求成,胖子也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老心浮气躁呢。 我觉得这铁牛功法挺适合眼下这环境的,你们想想,现在都是热兵器时代,枪、炮的,这什么金龙手、一指金刚法等,攻击再厉害,能干过子弹呐?所以说,先做好防御,然后等待时机,一招制敌,师傅,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武三点点头,过去到木桩前,道: “我给你们演示一遍,把木桩假象成敌人,怎么个最简洁有效,第一时间将人制服,都看清楚了……” 武三袖子撸起,运个气,下一秒出手如闪电,”啪啪啪……”,厚重的木桩子被拍的“嘭嘭”直响,整个都晃动起来,力道发沉,还迅速准确,指哪打哪,他们只能看到个残影。 众人叹为观止,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袁军、二毛等人看着,先前他们没少打,还沾沾自喜觉得不错,这一对比,他们就是幼儿园杂耍, 跟武师傅比? 侮辱了这个比字。 一套打桩下来,武三脸不红气不喘,道:“这只是最基本的,等你们融会贯通了,就要配合自身体内这股子气,右手出击,体内的真气便要凝聚在右手掌,这样才是力破千军的一击。“ 袁军迷糊,“武师傅,啥是真气啊?我怎么一点感觉不到?” 武三道: “这我不好说,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感受也不一样,只能自己去体会,你们几个,除了跃民,小阳,还有小伟,都还需要认认真真扎马步,根基最为重要,不练扎实,功法练再多,都是花架子。” 郑桐有些丧气,“武师傅,你这意思,我们几个还不如小宁伟这小屁孩?” 小阳,跃民也就算了,小宁伟才八九岁啊。 刚断奶,没准睡觉还尿床呢。 武三道: “你们可别小看小伟,这孩子确实有天赋,说起来,比跃民还厉害,这般年龄,有如此毅力和领悟力,可比小阳小时候厉害多了,只要保持现状,不骄不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宁伟挠挠头,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钟跃民也是认同的,他师傅看人很准,宁伟这个未来的兵王,如今就已经显示出不同于常人的天赋了。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 练了一上午,中午时间,几人围着桌子吃饭,钟跃民道: “师傅,师娘应该快出院了吧?” 武三点头, “医生说了,现在也不咳血了,让回去吃药休养,我打算明儿就办理出院手续,跃民,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师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师傅,你别老是把谢谢挂嘴边”,钟跃民道: “我是这么想的,师娘出院后直接住我家,跟小阳住一块,也能有个照应。” “这不行,不行,已经够麻烦你了!” 武三道:“哪还能再花你钱,不成,不成,还是回乡下农村。” “师傅,你听我讲”,钟跃民道: “师娘这身体,回去肯定不能干活的,要休养,还得要复查,到时这来来回回多折腾,就住我家,你徒弟我能挣钱,小说都已经出书了,回头挣个千八百块,一点没问题。” “跃民你是有本事的,但这都是你自己辛苦挣的,师傅我怎么能要徒弟钱呢。” “哎呀,就这么说定了,我还等你教我实战功法呢,其它都别说了,吃饭,吃饭……” —— —— 周晓白和罗芸两人来到钟跃民家时,看到院里有个孩子在蹲马步,身着单衣,姿势极为标准,一脑门汗水,身体一动不动的,要不是看到身体散发出阵阵热气,还以为是个假人怎么着,院里还有石锁、木桩、沙包等物,感觉进了一杂技团,罗芸哈着气道: “晓白,是这儿吧?咱有没有走错?” 周晓白又看了看一边的门牌号,“没错啊,跃民之前给我的地址,就是这儿啊。” “哎,小孩!” 罗芸喊人,宁伟停下,小跑过来,“你们找谁?“ “这是钟跃民家吧?” “你找钟大哥,他还在睡觉呢。“ 罗芸道: “晓白,你这成天心心念的,一大早过来,跃民这家伙倒好,还在呼呼大睡。” “谁心心念了!” 周晓白脸微红,其实罗芸说得对,自己虽跟跃民认识时间不长,两人总共也就见过三次面,但她对人依恋是越来越多了,一天没见脑海里全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也有气,自从上次剧场送她回家后,一个多礼拜没见面了,那家伙也不来找她,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是不是有事,跟人又茬架了?或者被小混蛋报复?又或者找了别的姑娘?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把这臭屁家伙当作枕头,捶打了一遍又一遍,今儿一早实在煎熬不住了,便拉上罗芸来找跃民,美其名为谢谢之前给她俩买《红色娘子军》的票。 罗芸看破不说破,这种拙劣借口,小孩子都骗不了。 周晓白看着宁伟,“你好,你是跃民的弟弟?“ 宁伟摇头, “我也是住这大院的,我大哥前段时间被小混蛋捅伤,钟大哥便把我安排到他家,这样也能照顾我。” 正说着,武阳胸前挂着围裙,手里一把锅铲,小脑袋从厨房里探出来,道:“小伟,谁来了?” “呃……” 宁伟想了下,随即道:“小阳哥,好像应该是,嗯……钟大哥的对象来找他呢。” 一句对象,周晓白当即闹个大红脸,想要解释, “我不……” 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第18章 当你老了! 一听是钟大哥对象,武阳更加上心了,跑过来,礼貌道: “两位姐姐好,钟大哥还在睡觉,你们先进屋坐会吧。” 把两人请到正屋坐下,武阳用红糖泡了两杯糖水, “你们请喝糖水。” ”谢谢啊。” 周晓白小心接过,罗芸道: “你是跃民什么人啊?没听说跃民还有个弟弟啊?” 武阳道:“我不是大院的,我家农村的,我爹是钟大哥的师傅,我娘她……” 两人听完都有些诧异,觉得这钟跃民总做出些不同于常人的事情,罗芸道: “那个,小阳啊,你钟大哥还在呼呼大睡,倒是让你一人做早饭,他这么大个人也好意思。” “不是这样的”,武阳摇头道: “我是自己要求干的,我爹说了,我家欠钟大哥太多了,也报答不了钟大哥什么,那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两位姐姐,要不我去把钟大哥叫醒吧?” 罗芸道:“你钟大哥昨晚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去了,天天睡懒觉。” “才不是!” 宁伟还是个小孩子,没听说调侃之意,以为说他钟大哥坏话,反驳道: “钟大哥这几天熬夜写书,每晚都到十一二点才睡,才没干坏事。” “写书?”罗芸一百个不信,道: “你说你钟大哥熬夜看小人说,我俩会信,写书?就你钟大哥和袁军、郑桐几个,屁股底下跟按弹簧一样,根本坐不住,成天蹦跶,他写什么呀?你这孩子年纪轻轻不学好,我看都是被袁军他们教坏的。” “我说得都是真的!” 宁伟一叉腰,生气道:“不许说钟大哥,袁哥,郑哥坏话,哼。” 一副小大人样,罗芸都给逗乐了,“晓白,你瞧瞧,这孩子还挺逗。” 周晓白劝住罗芸, “你惹孩子生气干嘛,我看你也像个小孩……小阳,我们在这等着吧,你不是在做早饭,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喔!” 武阳便回了厨房,宁伟去了院里继续扎马步,周晓白打量起屋里的环境,过了有半个来小时,袁军、郑桐、二毛等人准时来报到了,见周晓白两人在屋里,睡意都清醒不少,个个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袁军腆着脸上去, “真是稀客啊,我说今儿右眼皮子一早跳个不停,敢情是两位大美人莅临寒舍。” “袁军,你会不会说话”,罗芸没好气,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怎么着,我俩是灾啊?这是钟跃民家,你充当什么主人家。” 袁军嘿嘿笑着,一点不生气,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跃民家不假,但也是大家的,除了晚上不睡这,其余时间我们都在这儿,现在又添了你们两个成员,以后更加热闹了。” “哎,晓白,罗芸!” 郑桐贱嗖嗖道: “以后还请多介绍些志同道合的革命主义女战士过来,大家在一块多接触交流下,共同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这是很有必要也是积极向上的。” “对对……”二毛几人两眼放绿光。 罗芸哼声, “你快别侮辱革命主义战士这几个字了,还添砖加瓦,我看添堵还差不多,晓白,我看咱俩现在是羊入狼穴了,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什么眼神。” 周晓白笑了笑,袁军这些人的玩闹,早就习惯了,道: “袁军,郑桐,跃民这院里放了这么些器具是干嘛的?” “练功的,我们天天练。” 罗芸道:“你们打算学成后去天桥卖艺杂耍怎么着?” “肤浅!” 袁军道: “练功那是为了强身健体,做任何事都得有个强健的体魄,这是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身体要垮了,一切都白搭,要能练成一身好武艺,小爷我在四九城那就横着走,谁敢呲牙,我丫干他,打到他服为止。 霸道,牛掰,就是这么尿性。” 周晓白、罗芸两人只能呵呵了,一开始说得还挺像回事,三句后立马现原形,你练功是为了强身健体啊?蒙谁呢? 武阳这时也把早饭做好,热气腾腾的米粥,一小箩筐的大白馒头,一大盆摊得金黄的鸡蛋,还有咸菜,袁军几人也没客气,立马找椅子坐下, 罗芸表情错愕,“你……你们就吃这个?” “啊,怎么?伙食太差了?”袁军道。 “……不是!” 罗芸道:“就一顿早饭造这么多?” 她和晓白家也算殷实家庭,吃喝肯定不愁的,但眼下大环境如此,也不能说这么胡吃海塞啊,这一桌子,米粥、白面、鸡蛋,都是细粮,不便宜啊,在她们家能吃好几天了。 “你们大院每月生活费这么多嘛?” “多什么呀!”郑桐道: “一月15块,能勉强支撑到20来号,后面就得饿肚子了。” “那你们还敢这么吃?” “罗芸,这你就别操心了,跃民这家伙不差钱”,袁军招呼两人, ”你俩这么早过来,肯定还没吃吧?坐下一起。” 武阳把碗筷放到两人面前,周晓白道: “这不好吧,要不我俩给你们钱?” “臊我们呢!” 袁军道: “一顿饭而已,我们几个天天蹭跃民的,你俩就别客气了,对了,晓白,你去把跃民叫醒吧,哪有姑娘上他家来,自个却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一点不绅士。” 周晓白道:“我可不去!” 她一个女孩子去一个男人房间,亏你想得出来,心里却是不抗拒的,最后被罗芸、袁军几人‘花言巧语’,自己好像也是心甘情愿,进了跃民房间,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人还在睡觉呢,床边地上掉了衣物,她给捡起放一边,相比于平日里爱闹腾油嘴滑舌的家伙,这家伙这会却是安安静静的, 周晓白坐床边,不忍心叫醒他,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着,他觉得跃民就跟个酣睡的婴儿一样,眼里都是柔和、爱意,就是这个可恶家伙,让她患得患失,还失眠了,他倒好,睡得这么香。 她很想狠狠掐一把这‘恶人’,这么些天也不来找自己,却又舍不得,伸手在他脸蛋上轻轻抚摸着, 钟跃民翻个身,嘴里“嗯,啊”一声,周晓白忙收回手,起身,生怕被发现了,被子滑落到一边,露出了裤衩子,还是骚红色的,还支起了帐篷, 很顶! 周晓白是个憨纯姑娘不假,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自己母亲也教过她一些男女方面的生理知识,俏脸血红, 这人真是……睡觉都不老实! 哪敢待了,跑了出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嘭!” ”嗯?”钟跃民被吵醒了,床上爬起,睡眼惺忪,一脸迷茫, “咋了?”以为袁军几人院里练功闹出的动静。 低头看了眼蓄势待发的小钟,见怪不怪,早晨升旗,对于他这年龄的男生来说,再平常不过。 然后在吃早饭的过程中,他就一直被周晓白用幽怨加羞恼的眼神看着,搞得他莫名其妙,他也没得罪你,这是要干嘛?抽得间隙,姑娘还偷摸对他说, “流氓,哼!” 他更是无语,心道是你自己进了我房间好不好,我还没说你是女流氓呢。 吃完饭,几人屋里闲聊着,罗芸道: “哎,跃民,袁军说你可是大财主,不差钱,这么些钱你哪里来的?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吧?” “这你都知道?” 钟跃民道: “我呢,前天扶一老奶奶过马路,老奶奶看我心善,非要塞我100块,不接不行,昨儿个呢路上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夸我是个好孩子,又奖励我一百……” 袁军几人笑得肚子疼。 周晓白打人一下, “跟你说认真的,你可不要做什么违法之事,你要真缺钱,我……我其实攒了一点,可以给……给你的。” 哎呦呦! 可把袁军等人酸死了,嫉妒羡慕恨呐,大家都是人,跃民你这家伙怎么就招姑娘这么稀罕? 钟跃民道: “这钱是我写小说挣的稿费,来的光明正大,违法犯罪的事肯定不会去干,你就放心好了。” “你还真写小说了?”周晓白道: “在上学那会,我和罗芸其实也给报社投过稿,不过最后都杳无音讯,估计人家看不上,就是相中了,一篇稿费也就十来块钱吧?” 郑桐道: “你们投的应该是诗歌散文之类的吧?跃民这可是小说,报社相当重视,都给印刷成册了,出书售卖了,新华书店就有的卖,严格说起来,跃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作家,一点不带虚的。” “那书呢?” 罗芸道,她还是不大相信,钟跃民这吊儿郎当的顽主,跟她印象中温文尔雅,舞文弄墨的作家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 袁军起身去门口靠窗书桌拿了两本印刷好的书过来,给了两人, “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接过,封皮还挺精致,“亮剑!”,着作一栏写着钟跃民三个字,两人震惊了,罗芸道: “跃民,你还真出书了?不是哪里抄袭来的吧?” “我说罗芸同志!” 袁军道: “你还知识青年呢,有点常识好不好?看看是哪里出版的?带人民字头的,还是在新华书店出售,人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嘛?跃民跟书店签订的合约,千字25,要是销量可观,千75,千100都是有可能,到时稿费挣个万把块还不是轻轻松松,你们说说这小子是不是狗大户吧?吃他几个馒头、鸡蛋算什么呀。” 神气活现的,感觉这书是他写得一样。 罗芸白袁军一眼,又对钟跃民道: “跃民,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周晓白道: “这《亮剑》我前两天就看过,是我爸拿回来的,他很少夸奖人的,就说这《亮剑》写得真不错,我就好奇拿过来看看。” 她只是没注意到书的作者会是跃民,就是看到了,也会认为同名同姓罢了。 ”我爸还说,这书的作者肯定参加过抗日战争,怎么着得五六十了”,随即看向坐一边的跃民,打趣道: “要让我爸知道跃民你的年龄,还是一生瓜蛋子,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钟跃民摸摸鼻子,“什么生瓜蛋子,已经快成熟了好吧。” 袁军道: “跃民,你说你这小说写得多值吧,挣了稿费不说,还顺便得到未来的老丈人认可,我看你和晓白的事儿基本能成了,双喜临门啊。” 周晓白被说得心如小鹿乱撞,却是没反驳。 “袁军,你丫别胡扯!” 两人关系都没确认,根本没八字,一撇都没有,你还直接入洞房了。 袁军这时又道: “哎,罗芸,你们院里的张海洋,这段时间挺活跃,听说带着人跟地雷,张晓京他们到处寻小混蛋,有这事吧?” “这我不太清楚,我也不关心!” 罗芸道: “你们这些男生也不知怎么想的,成天就想着茬架,就昨儿个,我还看见那个叫杜什么来着?就那晚在剧场里,被跃民的朋友,那个李奎勇举过头顶,给一下摔到乐池里的家伙。” “杜卫东!” “对对,叫杜卫东”,罗芸道: “右腿打着石膏,左手绷带,脑瓜子也是,拄着拐杖,跟个木乃伊版的铁拐李一样,走道都费劲,还要他那个应该是对象吧,洋女人给搀扶着,跟张海洋他们凑一块,扬言要李奎勇好看,我和晓白看了都乐呵,真是奇葩。” 袁军、郑桐几人听了却有些不是滋味,袁军叹口气,满是挫败感, ”真他娘没天理了,杜卫东这种小鬼子都能找到对象,还是洋妞,唉……哥几个得找个地儿好好哭一场,娘的,什么世道,天妒英才啊。” “行了,别给自个脸上贴金,你们也就这点出息。” 钟跃民道: “不过也不用自卑,你们想想,他杜卫东老子哪里上班的?外国专家局,里头都是老外,近水楼台先得月,以杜卫东这小鬼子的好色性格,窝边草哪有不吃的。” “这么说也对!”袁军拍大腿道: “你说我老子要是在外国专家局当个局长多好,洋婆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哥们一人给你们分发一个,咱这也算是为国出力,报过去的血海深仇了。” “我说袁军,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 罗芸道: “张口闭口就是女人,我们两个女孩子还在这呢,那外国妞有什么好的?穿的暴露,还当着众人面跟人亲吻,脸都不要了。” “罗芸,这你就不懂了,十个男人九个色,剩余一个可能是太监”, 袁军道:“再说了,那洋妞的白面馒头……咳咳咳!” 一兴起,差点说漏嘴了。 俩姑娘虽不明白白面馒头是什么意思,不过见袁军几人猥琐样,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词,罗芸狠狠瞪人眼。 周晓白看着钟跃民,道: “你也喜欢那种洋女人啊?” 声音很平和,眼神却是透着阵阵杀意,瞧这意思,只要一个字说错,怕是要被‘极刑’! “这哪能!” 钟跃民脸上挂着笑,道: “洋妞都有体味,不好闻,人高马大,皮肤粗糙,像袁军这种想跟人亲个嘴,估计得先搬个椅子站上去。” “哈哈哈……”二毛等人大笑起。 “去你的,跃民”,袁军回怼道: “你丫的又损我,哥们个子是不高,但比杜卫东那小鬼子高一个头,再说了,我真亲不着,我不会蹦跶起来?或者双腿勾住人洋妞的腰?难不倒你们袁爷。” 郑桐几人笑得更疯了。 “哎,不对啊,跃民”,郑桐突然想起道:“你怎么知道洋妞有体味?你趴上身上嗅过啊?” “还用趴啊?”钟跃民道: “咱去老莫、新侨消费,洋妞又不是没碰到过,擦身经过,扑面而来的那阵风都带着股味,形容不出来,反正不好闻。” 周晓白很认真的对钟跃民道: “你不许跟那些个洋妞好?” 钟跃民有些无奈,这憨妞还挺霸道,控制欲强了点,前世那个‘钟跃民’最终跟周晓白分手,双方身份差距是一方面,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这憨妞的控制欲了,她想要掌控钟跃民的一切, 可‘钟跃民’是什么人? 游戏人间的浪子,所有稳定的因素,家庭、孩子、工作等等,对他来说就是灾难,身体里的不安分、躁动因子哪能被束缚住,相反思想超前,理念有别于这时代绝大多数女性的秦岭,更能吸引‘钟跃民’, 直白点就是,我睡了你秦岭,不用负责,她跟‘钟跃民’好,也只是肉体和精神的需求,不存在一定要组建家庭, 仅此而已! 钟跃民回着, “你想多了,我要找个洋妞,我老子得拿擀面杖削我,哪有晓白你这种娇小可爱香喷喷的姑娘好。“ “你俩可别肉麻了,起我一身鸡皮。” 罗芸搓着手臂,指了指一边挂墙上的吉他, “跃民,你还会弹这个?这东西一般商场买不着吧?” “朝阳那边的友谊商店买的,略懂!” 这年头没电视、电脑、手机,娱乐项目实在缺乏,他纯粹是打发时间, ”友谊商店只有外国人能进,你怎么进去的?” 袁军道: “晓白,跃民这小子鸡贼,把自个打扮一番,整得跟个归国华侨一样,一口流利英语,把守门口的那服务员整得一愣一愣的,腰一弯,右手做个优美绅士的姿势, “请!” 别提多恭敬了,哥几个躲一边乐玩了,人大摇大摆买了吉他出来,那服务员还说, “欢迎下次惠顾。” 周晓白道:“跃民,你还会英语?” “略懂,咱上学不都学过。” “那能一样,咱书上就是学个abcd……一些简单词汇而已,日常英语交流,那就跟天书一样了”, 周晓白道:“你买来吉他肯定会弹,弹一个给我们看看。” “我真不会,瞎玩。” “那我们就瞎听呗”,袁军过去把吉他拿过来, “来吧,来吧,别谦虚,晓白在这,好好表现表现,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你。” 钟跃民也懒得解释,接过吉他挂胸前,道: “那我弹一首,歌曲名叫《当你老了》”,调了下音弦,清唱起来,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取暖,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 ……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我要为你 唱起这首心里的歌……” 第19章 芳心暗许! 一首唱完,周晓白眼眶都有些湿了, “跃民,真的很好听,这应该也是你自己写的歌曲吧。” 这种曲风、歌词跟眼下的歌曲可是大相径庭,跟上次跃民唱的《同桌的你》,倒是相同的风格。 “算是吧。” 郑桐扶了扶眼镜,疑惑道: “真是奇了怪了,跃民,我从你歌曲中字里行间,怎么听出了人生百态,生死离别,没点人生阅历很难达到这个境界,感觉你这年轻的躯壳里藏了个小老头一样,怪,怪哉。” 这小子倒挺敏锐,钟跃民道: “这没什么,书看得多了,阅历自然就丰富了。” 周晓白道: “跃民,你把这首歌歌词写给我吧,还有上次的《同桌的你》,你都忘了,一起给吧。” “行行,我现在就写。” 几人一直聊到中午,俩姑娘午饭也是在这儿吃的,吃完袁军提议去滑冰,一听俩姑娘不会,更加兴奋了, “不会咱可以学啊,作为一个北方人,京城首都的,你说你不会滑冰,这就跟南方人不会游泳一样,不是给首都人丢人嘛,这滑冰咱一定得学会了。 我和跃民都是滑冰高手,这样好了,晓白由跃民来教,我就辛苦点,当罗芸的滑冰师傅吧,一个下午,保证教会。” 郑桐几人直鄙夷,你特么还辛苦,泡妞就说泡妞,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一行人便去了什刹海冰场,今儿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冰场外围人不少,停好车,袁军道: “跃民,咱也别买票了,直接钻棚子吧,省点钱。“ 这冰场外围一圈就是用那种草席子给围起来的,冰滑场这么大,里面管理人员不可能都检查的到,不少人为了逃这几分钱的进场门票,用小刀在偏僻处把席子划拉一口子,然后钻了进去,袁军他们过去也没少干。 ”行了,歇了吧!” 钟跃民道: “钱我来掏,咱也没拿冰鞋,还得去那边租,别折腾了,走吧,去进门口那边。” 租了冰鞋,换上,来到里头冰场,里面滑冰的也不少,军绿装、将校呢军装在冰场里尤为的招眼,作为一个合格的顽主,冰场滑冰是必备的技能,此处就是各大院顽主们的信息联络站,也是结交四方好汉的首选之地,顽主圈就跟江湖一样,你朋友越多,够义气,那份儿就越大, 目前来说,四九城‘顽主圈’,李援朝应该算是江湖中的武林盟主了,虽没正式册封过,但大家其实都认可的。 “跃民,来滑冰啊!” “跃民,边上的妞你对象啊?可真带劲!” “跃民……” 冰场里熟人不少,有一个大院的,比如外号“猴儿腚”的乐冀中,同个学校的罗建国,还有几个是红霞公寓的,钟跃民微笑点头回应。 周晓白道:“你认识的人还不少呢,以前经常来?” “这边就是顽主的社交圈,你要没来过什刹海滑过冰,连当顽主的资格都没有。” 周晓白嘟嘴道: “我看这些个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以后跟他们少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久了,好人都要变坏,知道没有?” “哎,我说周晓白同志”,钟跃民道: “你有你的朋友圈,我也有我的,你不能拿你的那一套思想来管理、约束我,再说了,咱俩现在也没怎么着,你这是不是管得宽了点?” “你没听他们说啊?说我是你对象,那我就要管你。” “那咱俩是嘛?” “我……”周晓白滞下, “我不管,我就要管你,早上在你房间你就欺负我,耍流氓,我回家告诉我爸去。” “大姐!” 钟跃民道:“我那会都在睡觉,做梦呢,咋欺负你啊?” “你……你就是欺负我,睡觉还不老实。” 他真没明白,“行行,我听你的还不成嘛?来吧,我教你滑冰。“ 带着姑娘找了个空地儿,双手抓着姑娘两手,他在前面慢慢引导,边往后倒退, “膝盖稍微弯曲一点,身子不要僵着,放轻松一点,对,就这样,来,慢慢往前滑……眼睛不要看冰面,看前头……对对,就这样,保持,保持……” 他慢慢松手了, “哎呀,你……你别松手啊,我……我停不下来了,跃民,救命啊,跃民……” “用右脚扣住,扣住……”钟跃民在后面喊,这傻妞压根没听,嘴里只顾喊“救命”,刚教她的动作要领全忘了,跟开车女人一样,一遇危险,什么方向盘、刹车、离合器,都不关她事,双手一捂脸,只顾大喊大叫。 最后没刹住,直接撞在了外围拦着的席子上,摔个大屁股墩,速度不快,应该没什么事,就是这么一娇滴滴的美人儿做这么一滑稽的姿势,挺可乐的,笑得他腰直不起来,肚子都疼。 周晓白更加羞恼, “你还笑,快扶我起来。” 钟跃民滑过去将人搀扶起,给了拍了拍屁股,道: “刚不记得好好的,紧张什么?” “你一松手我能不紧张嘛?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这话可太伤人心”,钟跃民道: “初练滑冰的哪有不摔跤的,多摔几下就好了,我要一直牵着你,估计永远都学不会。” “慢慢来嘛,反正你先不要松手,我屁股都摔疼了。” “好好,那要不我给你揉揉?”下意识看了眼姑娘挺翘的屁股。 “不要,又占我便宜!” 就这么教了一个来小时,这姑娘能自个慢悠悠滑了,就跟人走道一样,想跑还得费点工夫。 周晓白拉着心上人手,两人绕着冰场慢慢转悠,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跃民,滑冰还真挺有意思的呢。” “你以前从来没来过?” “那也不是,看到别人滑,从没自己上场”,周晓白道: “你也知道的,现在外头这么乱,学校也停课,我爸妈让我不要出去跟那些人瞎混,所以这一两年里,我基本都是在家待着,朋友也很少,就罗芸几个好友,哎,跃民,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闷,挺没乐趣的?” “不会!” 钟跃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非得说整天咋咋呼呼,应酬交友,游山玩水,出去浪才是生活,不是这样的,其实我这人我也喜欢安静的环境,太闹不适应。” “你还喜欢静呢?你们几个不是拍婆子就是茬架,唯恐天下不乱。” “你只看到表面,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每一部喜剧片的背后,其实都是一部悲剧。” 周晓白突然停下来,看着钟跃民,道: “你意思,你的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只是你的掩饰,内心深层次是悲伤忧愁的?” “也没说悲伤忧愁”,钟跃民道: “也不具体指我一人,泛指这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你看看这冰场上滑冰的,欢声笑语,也许他们脸上都戴了个假面具,后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一面,我、袁军、郑桐,都是属于能够教育好的孩子,对于未来都很迷茫,何去何从,天下之大,何处是家呢?” 周晓白突然有些心疼起跃民来, “跃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感性,在我对你的印象,就是大大咧咧,无所顾忌,没心没肺,从不知悲伤是何物,不知眼泪是什么滋味,对不起啊。” “没那么严重,我还是很乐观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会去忧愁未来的不确定,活在当下才是真。” “活在当下才是真!” 周晓白品着这话,“讲得真好。” “跃民,跃民!” 这时郑桐匆匆忙滑过来,到他们面前,焦急道: “你俩别谈情说爱了,赶紧过去,袁军跟几个小流氓干上了,赶紧的。” 钟跃民头大,不是在教罗芸滑冰嘛,这他娘也能‘抽空’茬架,也来不及多问,“走走!” 拉着周晓白赶了过去。 袁军这边,这会围了一圈人,袁军将罗芸护在身后,对面是几个小流氓,看着罗芸这小妞两眼直放光,这次倒不是袁军找茬,是这几个小流氓见罗芸长得漂亮,就一直在两人身边滑冰转悠,袁军一直忍着,对方却是认为袁军怂,愈发大胆,对人罗芸动手动脚,袁军火了,挎包一甩,大青砖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即把个小流氓砸的头破血流,这不两边就掐起来了。 “小子,你胆儿不小,敢在这儿动手,今儿不废你条胳膊,别想出这冰场。” “你丫吓唬谁呢?小爷特么是吓大的,有种就上,小爷再给你们开个瓢。” “你特么的……” 这时钟跃民几人也赶过来了,周晓白到罗芸身边, ”罗芸,没事吧?怎么回事?” 罗芸气呼呼道: “那几个小流氓刚摸我,恶心死了,袁军气不过,这不打起来了。” “元哥,元哥……” 这时几个流氓的老大好像也过来了,几个小流氓对人点头喊人,很恭敬,钟跃民见来人,眉头微皱,这人他还算认识,是西单一带的顽主,这片冰场严格说起来是他的场子,此人绰号“三元子”,本身是个清洁工,工作就是用铁锹把垃圾铲到卡车上,然后运到郊区卸车,这人白天基本都在这片冰场混,滑冰技术贼溜,为人也很豪爽,挺讲义气,虽是普通家庭出生,但院里的顽主都愿意跟他交朋友,也是有名有份的‘顽主’了。 “三元子,这几个你朋友啊?” 钟跃民先开口。 李元点头,把人打量一番,“你认识我?” “西单的三元子,如雷贯耳,谁不认识!” 李元道: “道上朋友给面,略有薄名,这怎么回事?” “你这几个朋友见姑娘长得漂亮,动手动脚,我朋友这才动的手。” 李元偏头看着几个小弟,“是这样嘛?” 一个支吾道:“元哥,你看我这脑瓜子被砸……” “我特么问你是不是?” 手下不说话了。 “你他娘的……”李元恼火, “我跟你们说过几遍?拍婆子我不管,但别特么使用下三滥手段,把我话当耳边风是吧?自己掌嘴,一人十个。” 见没动静,“怎么着,要我亲自动手啊?” 几个小弟嘴角抽搐下,自己扇自己起来,“啪啪啪……”一点没留力,脸颊很快红肿起来,围观瞧热闹的看着都觉得疼。 “给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排完,李元对钟跃民道:“你看这样行吧?” “行,这事就揭过。” 这边打算走人。 “别急啊!” 钟跃民回过身,“怎么,还有事?” 李元道:“这边怎么说也算我地盘,我这哥们被砸得头都破了,是不是有些过,得给个交代?” “那你想怎么交代?” “别说我欺负人,头谁砸破的,我跟他练练,一对一,我输了,认栽,他要输了……” 看着袁军,“也吃我一板砖,不过分吧?” 袁军上前来,“小爷怕你,来就来!” 钟跃民拦住, “我跟你练练,你三元子也是个人物,武斗伤和气,咱来个文斗。” “怎么个文斗?” “这不冰场嘛,当然是滑冰了。” “呵呵呵……” 李元笑起,“那我不是欺负人吗,你确定要跟我比滑冰?那就随你挑。” “行,那咱就比个1000米,谁先滑完谁赢。” “可以!” 两人过去到起点准备,冰场滑冰的也不玩了,都围在边上准备看比赛,整得跟冬奥会竞速赛一样,袁军道: “跃民,你有把握赢这家伙吧?这李元滑冰一绝,就是专业的来,也不敢打马虎眼。” “我有屁把握,尽力而为吧。” “麻痹的,输了也没事,不就砸块砖嘛,小爷受得起。” “也别这么绝望,等着吧。” 他选择1000米耐力赛,是经过考量的,要单论滑冰技术,他肯定不及李元,短距离更讲究爆发力,技术性,跟人比,十有八九要输,长距离,技术当然重要,但耐力更为关键,他有体内的仙泉加持,动力源源不断,可以一搏。 “跃民,你要小心啊!”周晓白担忧不已。 “放心,别紧张”,钟跃民打趣道: “我输了,开瓢的是袁军。” 双方做好准备,一声令下,比赛开始,钟跃民第一时间窜出去,没留一丝力,一开始就是全力冲刺,李元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嘴里都是不屑,一看就是没比过长距离的,要懂得体力的分配,这会跟头豹子一样迅猛,几圈下来,就要像蜗牛了, 然后……一圈,两圈…… 跟后面的李元面色就没那么轻松了,气已经有些喘了,钟跃民这家伙竟然没一丝羸弱迹象,速度甚至是更快了,两人距离被拉大,这他娘怎么可能,活见鬼了…… 到了最后一圈,他只能咬牙拼死冲了,100米,80米,50米,30米……赶不上了,对方已经冲过线了, 终点处,郑桐、袁军几人都是兴奋叫起。 李元来到钟跃民面前,竟然发现对方呼吸匀称,一点没有紊乱,心惊了,这家伙还留力了不成? “兄弟贵姓?认识一下,在这片冰场上我还是头回输,不过我心服口服,你确实比我厉害。” “钟跃民!“ 两人握个手,钟跃民道: “我是凭股蛮力,你是纯粹技术,还有,一开始你要不轻敌,最后30米你肯定超过我,咱俩算是平局。”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李元道: “不过你这脾气挺对我,你这朋友我交了,我李元没什么能耐,不过以后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支个声,绝对帮场。” “好!” 回去路上,周晓白紧搂着钟跃民的腰,脸贴着后背,就像亲密的爱人一样,钟跃民都诧异,这妞怎么这么大胆,还是大白天,之前晚上送她回家,还忸忸怩怩的不好意思。 哪里知道,刚才钟跃民在冰场上的表现,彻底打动并且俘获了她的芳心,女人嘛,在恋爱当中,都追求浪漫、唯美的,爱幻想,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盖世英雄,在自己落难之时,能驾着七彩祥云来救她,刚刚的冰场就是如此,虽然主角不是自己,但足够她幻想好一阵了。 把姑娘送到大院门口,也没见人下来意思,他回头一瞧,姑娘紧抱着他,痴痴的发笑,也不知道人在想什么, “到了!” “啊?喔……”周晓白这才回过神,下了车,有些失落, “这么快啊!跃民,你什么时候再教我滑冰啊?” “都可以,你想学,就来我家找我。” 周晓白撒娇道: “干嘛每次都要我去你家找你?我一姑娘家老往男孩子家窜,像我多想嫁人一样,你就不能主动一点?” “我倒是想啊!”钟跃民道“ “关键你家这高宅大院的,你爸可是副司令,我一上门,你爸一开门,见我,谁啊?我说找周晓白,你爸问我是谁?我咋说?对象?你爸肯定说,滚球去,不得一脚将我踹楼道里去。” 周晓白“咯咯咯”笑起,没好气, “我爸才不会这么没素质,你可以在楼下等我的嘛,等以后熟悉了,我……我再带你去我家。 那要不咱明儿去滑冰?” “明天不行,我得去看我爸,一月就一次,后天吧。” “那好吧,不许忘了!” “绝对不会!” 第20章 他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周晓白和罗芸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院,罗芸道: “晓白,一会回了家,你收一收吧。” “收什么?” ”脸上笑容呗”,罗芸道:“从冰场回来,就一直看你这么傻乐,你爸妈不是傻子。” “那我高兴,还不兴笑啊?“ “完了,完了,你啊彻底沦陷了。” “我就彻底沦陷怎么了?” 周晓白大方承认, “罗芸,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发觉我真的彻底喜欢上了跃民,从骨子里喜欢,我不想骗自己。” “你俩才认识多久,这就刻骨铭心了?” “喜欢就喜欢,并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比方说咱跟张海洋,从小就认识,一块长大,父母世交,张海洋各方面其实也挺不错的,你会喜欢嘛?” 罗芸摇头,“太熟了,跟人谈对象,感觉怪怪的,关键没那感觉。” “那就是了!” 周晓白道: “可能冥冥之中就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等你,我等待的那个人就是跃民,我确信。” “他钟跃民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迷恋?” “第一次跟跃民接触,我对他印象跟那些小流氓一样,只会恶心”,周晓白道: “不过后面慢慢了解下来,我发觉跃民有很多优点,你看他会自己写歌,还唱的这么好,自己写小说,都出版出书了,又有善心,跟陌生人只有一面之缘,就这么热心帮助他们,袁军、郑桐等人这么玩闹,那都是以跃民为主心骨,今儿冰场上的场景你都看到了吧?我发觉只要跃民在,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反正跟他在一起,很安心,安全。” 罗芸道: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有缺点,全是优点,不过这钟跃民确实有些本事,你跟他在一块,我不反对,不过晓白,你想过没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情况?” “什么?” “就是跃民家的家庭!”罗芸道:“他爸要是最后出不来,被定罪,那可能连普通家庭都不如。” “我养他。” 罗芸翻个白眼, “哪有这么简单,你得考虑你家的情况,你嫁给一个成分有问题的,你爸、你妈,你两个大哥那边,这肯定都有影响的,搞不好会受到连累,我不是危言耸听,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我没想那么多”,周晓白道: “也许,跃民他爸的问题,以后都能解决,再说了,成分有问题,难道连结婚的权力都没有嘛?” “你这是抬杠,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我只活在当下,珍惜现在”,周晓白道:“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性,我不去操心,也不会去忧愁还没发生的事。” 罗芸无奈,“被你打败了!” “罗芸,我觉得袁军对你是有意思的”,周晓白道: “袁军闹归闹,但心地不坏,你俩可以试试的。” “算了吧,我再考虑考虑”,罗芸道: “晓白,我家没你家有那么大能耐,我爸只是一副师,在京城地界,就拿咱住的大院来说,我家只能是排最末流的,我不可能像你这么‘乱来’,容错的空间太少了。” 周晓白道:“那你意思,袁军他爸要能出来,官复原职,你俩就可以谈?” “嗯!” 周晓白回到自己家里,开了门进屋,换了鞋子,把随身包挂一边,哼着小曲往客厅走,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晓白,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周镇南坐在客厅沙发椅上看报,开口道。 周晓白吓一跳,抚着胸口嗔怪道: “爸,你怎么都没个声,吓死我了。” 周镇南把手里报纸放面前茶几上,笑着回道: “我这么大个活人坐这里,是你自己没看着,今儿怎么了?一早就出去,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没有什么事,就是开心嘛”,周晓白过去坐到她父亲身边,很亲密的挽着自己父亲胳膊,撒娇着, “爸,你今儿怎么没去军区啊?” “怎么,你爸我待家里,你不欢迎?” “怎么会,我举双手欢迎”,周晓白道:“我大哥、二哥要是在,那肯定要不自在了,得溜出去了。” 周镇南是1955年授衔中将,周副司令是1955年授衔的中将副司令,是当时将领中为数不多的出身于黄埔的将军,位居高位,不光严于律己,对于两个儿子更是严厉,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打骂常有的,久而久之,晓白这两个大哥见自个老子,还没怎么着,得先出一身冷汗。 “你个鬼丫头!” 周镇南宠溺的摸了摸闺女脑袋,家里头也就这丫头敢对他翻脸,呼来喝去,不过他挺享受的。 周晓白又道: “爸,我跟你说个秘密呗?” “什么秘密啊?” “你上次不说那个《亮剑》的作者应该是五六十岁,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对不对?” “嗯,怎么了?” “你错了!”周晓白得意道: “人家年龄跟你女儿一样,严格说起来还只是一高中生。” “净胡扯!” 周镇南道: “一生瓜蛋子没当过兵,更没打过仗,怎么能把战争场面写得如此真实、残酷、热血,不可能的。” “爸,我可没骗你!”周晓白道: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没经历过不代表就写不出来,可以多看书,多了解些战争题材的书籍,当然了,可能也需要很高的写作天赋吧。” 周镇南听出点意思,“你今儿见到这书的作者了?” “嗯,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吧”,周镇南道:“闺女,你啊太单纯,别让人给骗了。“ “我才不会!”周晓白道:“你女儿可不傻”,说着从大衣内兜取出几份稿件,递上去, “爸,你看看这个,自然就知我说得是真是假了。” “这什么?”周镇南接过摊开,好像是稿件。 “这是《亮剑》后面的稿件,有足足八万字,大结局的。” 周晓白道: “爸,你不是一直等着《亮剑》的后文嘛,我提前给你看,仅此一份,原稿,书店目前根本买不到。” 第21章 探视! “喔!” 周镇南倒是上心了,稿件上的字有些写,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大行了,“晓白,帮爸去书房把眼镜拿过来。” 周晓白起身去书房把眼镜拿给她爸,周镇南戴上眼镜仔细看起来,周晓白也没打扰,起身去了自己卧室,到了下班时间,听到外头动静,这才出来, “妈,你下班了。” 陈亦君点头,身上已经系了围裙,准备做晚饭了, “你爸在看什么呢?我回来都不知道,自个坐客厅看得仔细。” “小说!” “小说?” “晓白,来一下!”周镇南在喊。 周晓白过去,坐回到她父亲身边,道:“爸,怎么样,这《亮剑》后续的稿件不假吧?“ 周镇南点头, “丫头,你应该认识这《亮剑》作者,关系还应该不错,而且还是个男的吧?” “爸,你怎么知道?太厉害了!” 周镇南笑了笑, “别拍你爸马屁,这算什么,人家名儿不是写这儿,钟跃民,总不能是个女名吧?人家能把原稿给你,那就是对你有足够的信任,再看看你现在这高兴样,今儿一天都跟这小伙子在一块吧?” 周晓白有些慌,她爸宠爱她不假,但在男女之事上,对她要求比较严的,支吾道: “爸,我……我今天和罗芸一块去的,就……就是朋友之间的聚会,没……没什么的。” “我说什么了嘛?你这是不打自招。” 自家闺女他这当爸的还能不清楚,一看这慌张样,肯定不会是一般关系, “晓白,你呢不是小孩子了,也算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思想、主见,你从小到大,也一直是个乖孩子,很少让我们操心,但是呢,爸觉得谈对象这事上,还早了点,你是女孩子,更加要谨慎,不然吃亏的可是你……” “爸,我跟人跃民,真……真没什么,你想多了!“ 周晓白嘟嘴,低声道:“你刚还说我是大人了,有主见,怎么又说我……早了,你女儿才不笨,懂得分寸。” “行了,爸只是提醒你,什么时候带这个小钟回家来,让爸看看。” “嗯?” 周晓白一双美眸张大了几分,“爸,这……这会不会太快了?” “你想什么呢?我是想看看这《亮剑》的作者,不说跟你年龄一般大,我是好奇,他是怎么创作出如此优秀的作品,不是别的身份。” 周晓白大囧,拿了原稿,起身回了自个屋,陈亦君疑惑,过来道: “镇南,你跟晓白说什么,惹她生气了?” 周镇南无奈摇头,“这丫头啊……” —— —— 第二天一早,钟跃民在院里扎了半个小时马步,然后又打了一个小时的木桩,出一身汗,进了空间泡了个仙泉浴,舒畅,把空间里的鸡、鸭蛋收集起来,大白菜喂鸡鸭猪羊,羊是先前让朱龙这边去乡下购买来的,还收购了些猪崽、鸡鸭,光靠几头母猪产崽,量上不去,自给自足绝对够了,但他的目标是要实现大规模的产业化,大把挣钱, 黄豆、油菜籽成熟了,意念一动,全给收割了,黄豆一般亩产也就三四百斤,不过他这有仙泉灌溉,足足1300斤,出油率还高,普通的黄豆只有17%-18%样子,他这黄豆达到80%以上,1300斤黄豆出油1080斤,油菜籽也是如此,亩产1200斤,出油率达到90%以上。 眼下豆油、菜油价比猪肉还贵,要八九毛一斤,他这边三四千斤的豆油、菜油,就能挣三四千了,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收拾妥当,回头找个时间把货物交给朱龙,让他来散货,有这么个二手经销商在,他这轻松多了,等着收钱就是。 出了空间,吃了小阳做的早饭,他带了些生活物品出门了, “小阳,小伟,你俩看着家啊!” 师娘现在住他家,小阳肯定也要留下来照顾,宁伟他哥前两天就出院了,不过这俩孩子特别投缘,宁伟又拜了小阳为师傅,每天一早就跑来这边跟他师傅练武,这会两人在院里练着呢, “知道了,钟大哥!” 今儿是探视的日子,按照惯例,都要先去革委会主任王占英那边去报备,说是报备,其实就是挨训,这不他刚到主任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头训斥声,训斥对象不是别人,就是袁军、郑桐俩倒霉蛋。 他敲了敲门,里头传来王占英的愤怒声, “进来!” 钟跃民开门进去,来到办公桌前,跟袁军、郑桐两人站一排, “王主任!” 王占英见是钟跃民,面色好看了些,语气和蔼, “跃民来了,你先一边坐会,等我训完这俩小兔崽子的。“ 对于钟跃民这段时间的表现,王占英还是很满意的,不调皮捣蛋,也没给他惹麻烦,关键这小子突然变机灵了,隔三差五跑去他家送鱼送肉,还很会说话,说这并不是送礼,是主任您工作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一心为民,这是群众对您的一片心意,无论如何得收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给好脸色不行。 钟跃民过去坐到一边,王占英前一秒还是一张笑脸,转个身对着袁军两人,立马一张冷漠脸,看着袁军站他面前,吊儿郎当,拉拉胯胯,气打不一处来, “你能不能好好站着?年纪轻轻没骨头怎么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你们是小流氓,一点没冤枉你们。” 袁军对此早习以为常,反正每次来这儿都是挨训的,你要不骂几句,他心里反倒慌了,不得劲,道: “王主任,你这可冤枉我了,你怎么训斥我都成,但不能人身攻击啊,我本身就是因为残疾,天生一腿长一腿短,站着可不得一肩高一肩地,从小别人就取笑我,说我是铁拐李,这流里流气不是装的,已经够自卑了,你还揭我短,我这心可难受死了。” 郑桐趁机挤兑袁军, “王主任,我可以证明,袁军的腿确实有残疾,这小子身上的那些个零件还真可长可短,能屈能伸,上次在澡堂洗澡,这小子躺地上把俩腿、双手都撑开,问我什么字,我说‘大’字啊,他说不对,这不是‘太’阳嘛,我扶了扶眼镜一瞧,还真是,这小子从地上爬起,王主任你猜怎么着?变‘卜’字了,真是变幻万千,绝了。” “郑桐,你丫的又损我!” 两人闹一起。 王占英气得脸都给憋红了,一拍桌子, “你俩小流氓给我闭嘴,说你们是小流氓,都是抬举你们了,像你们这种害虫我看就得跟你们父亲一样,待里头反省,省得出来祸害人。” “王主任,你这话可就过了”,袁军不服气道: “我爸那可是革命战士,抗日英雄,怎么就成害——虫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没我爸流血拼杀,打跑小鬼子和蒋光头,你王主任也不一定能坐上今儿这位置。” “就是!” 郑桐道: “王主任,你老说我们是可以教育好的孩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是革委会主任,你家老三就是‘教育不好的孩子了’,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王占英气得要出脑出血了,这几个兔崽子小嘴跟机关炮一样,“哒哒哒……”的,他还真说不过,喘着气道: “你俩要再胡搅蛮缠,这月也别探视了,给我滚。“ “王主任,那我们端正态度还不行嘛?” 袁军又出新招,“不过有个事,我们得向你好好汇报下,不然要出人命的。” 王占英眉头皱更深了,这小子肯定没憋好屁, “说说!” 袁军道: “咱这每月15块的生活费实在太少了,你看看我们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这点钱换粮食压根不够吃,根本坚持不到下月,到20来号就断粮了,你给我们往上加加呗。” “就是王主任!” 郑桐凑热闹,“我们不是祖国的花朵嘛,需要养分来滋润,这样才能茁壮成年,含苞待放,现在倒好,骨瘦如柴,饿得两眼直冒金星,成花骨朵了,这哪成啊,以后谁来保家卫国,扛起华夏的脊梁。” “行了,行了,你俩打住”,王占英一脸不耐烦, “就你们还祖国的花朵?一天没个正形,能扛什么呀?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月15的生活费是上面的规定,别人家都够,每月甚至还有富余,你们几个少去外头瞎折腾,这钱肯定够用,别在我这装可怜。” “王主任,你这话可有些偏颇了”,郑桐道: “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要不信,可以去大院里调查一下,像罗建国、宁群、乐冀中、于国庆(二毛)他们,情况都跟我们一样,15块真不够,主任您是17级的科长,大领导,每月工资富余,当然不知下面群众疾苦了,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了。” “郑桐,你别阴阳怪气的”,王占英道: “那罗建国,乐冀中等人是什么好孩子啊?不都跟你们一样,一丘之貉,你们怎么不向好的学呢?“ “我们学了啊!” 袁军道:“主任,你家老三是好孩子吧?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人特老实,爱乐于助人,是不是?“ “什么叫在我眼里?难道不是嘛?” “哎呦喂,我的王主任!” 袁军一拍大腿,跟个爱嚼舌根的农村妇女一样, “你被骗了,你家老三在家里是老实不假,都是演给你看的,到了外头,那就是咱这大院的‘大顽主’,谁要不听话,敢违抗他命令,大嘴巴子就招呼上来了。” “胡扯,我家老三不是那种人,他连小蚂蚁都不敢踩,更别说打人了”,王占英冷哼, “袁军,你别污蔑人。” “我哪敢呐!” 袁军一脸‘委屈’, “主任,你家老三仗着他爸是主任,在外面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他当着我面威胁,如果敢不听他话,就让我爸停了你们每月的生活费,还要收拾你们的老子,那二毛不乐意,刚反驳一句,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你家老三什么体格子?二毛什么体格子?一巴掌扇得二毛原地转一陀螺,嘴巴歪了,鼻子流血,老特么惨了。” “我家老三怎么可能打人?” “主任,我说得可都是真的,当时跃民、宁群等他们都在,这么多人证,你要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的。” 袁军说得言之凿凿,王占英心里打鼓, “回头我问问我家老三,要真他干的,我抽他。” “王主任!” 郑桐道: “你问了也没用,你家老三不会说实话的,再说了,他要干了坏事,怎么可能承认,就拿袁军来说,这小子之前在革委会大礼堂上撒尿,作案工具都被管理员当场拽手里,这家伙还不承认,说不是他撒的,脸都不要了,你说能有什么办法。” “去你丫的,郑桐!” 袁军道:“你才特么被抓住了呢,老子现在就拽你。” 两人又闹上了,眼见王占英要发飙,钟跃民上来阻止,‘训斥’, “你俩行了啊,闹什么闹?王主任每天日理万机,为人民服务,忙得上厕所时间都没有,你俩不感恩戴德,还净给主任添麻烦,有没有良心? 王主任,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现在就去探视,不打扰你宝贵的时间了。” 王占英压住火,“你俩都跟跃民好好学学,行了,去吧。” 三人出了办公室,袁军道: “跃民,你现在怎么跟王占英狼狈为奸了呢,还是不是我们兄弟?” “滚犊子!” 钟跃民没好气, “你俩天天吃我喝我的,我向你们收过一分钱?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你俩跟王占英闹什么闹?纯粹浪费时间,屁用没有。” “我知道没用!” 袁军哼道: “但我就看不惯那颐指气使的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什么玩意,就不能让他舒坦,气气他也成。”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替你老子想一想!” 钟跃民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一个小主任不假,但现在他就能管着你老子,他在你这儿受气,回头就给你老子小鞋穿,要阴毒点,给上头打小报告,搞不好你老子命都不保,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事还少嘛?” “跃民,所以你现在改变策略,讨好王占英了?” “也不能说讨好,至少面上过得去,不求感恩,但也别来害我。” 钟跃民道:“不要太过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袁军恨恨道:“我听你的,大的整不了,小爷就磨他家老三,哼!” 第22章 毒计! 袁军和郑桐去了8号房,钟跃民去了5号房,见到了他的老子钟山岳,进了屋,也没忸怩, “爸,我来看你了。” 毕竟占据了这具身体,叫声爸应该的,把带的一些生活物品放到桌上,一样样拿出来,有牙膏、换洗衣物、红糖、白糖、鸡蛋,白面,大米……一条大前门, “爸,这烟你拿着抽,不过我劝你还是少抽点,这玩意对身体没任何好处。” 钟山岳道:“你哪来钱买这么些物品,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吧?” “爸,你放心”,钟跃民道: “我要真犯事,王主任能允许把这些物品带进来?我自己写小说挣得稿费,这钱来得光明正大。“ “你唬你劳资呢?” 钟山岳没好气, “就你认那俩字,字写得跟狗爬一样,五百字的作业,吭哧瘪肚几个小时憋不出几个来,还写小说,你当你老子傻呢。” 钟跃民挠挠头,到底是亲爹,训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也不多说,我带过来的一本《亮剑》递过去, “爸,你自己看吧,这就我写的,已经出书了,新华书店就有,目前已经售出6万册了,后面应该会更多。” 钟山岳拿起,翻开第一页,见作者名一栏确是钟跃民,看了几页,嗯,可以,写得真挺不错,代入感很强,钟山岳在参加红军之前,是长沙师范学校的学生,好舞文弄墨,经常在小报上发表些文章和评论,在学校也算个名人,尤其热爱周树人的文章,狂热的崇拜者,不过也因为此,出了事,跟一个反对周树人的家伙,两人互掐,文斗变成武恶斗,对方拿匕首捅他要他命,他拼死反抗,抓起一块石头砸人脑瓜,人当即晕死过去,其实没死,他慌了,对方老子好像还是一小军阀,抓到肯定被枪毙,只能跑路了,最后投了红军,那是1935年的事。 所以可不是泥腿子出身,算是半个文人,对于写作,并不陌生,有个十来分钟,钟山岳把书放下,看着儿子,眼神怀疑, “这真是你写的?不是抄袭什么?” “爸,这是新华书店售卖的,人家审稿等各环节严格着呢,作者不是我名字,如假包换。” 钟跃民道:“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军事方面的书籍,看着看着手痒,想自己动笔写一写,没想到效果还挺不错。” 事实摆在眼前,钟山岳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儿子比他这老子强,都出书了, “行,这书我留着,回头我看看。” 两人又闲聊起来,他把这段时间自身情况跟他老子汇报一下,包括拜了个师父,半个来小时,钟山岳道: “跃民,我看你这次来,变了好多,挺不错的,如果手里钱宽裕,给你外公、外婆、大舅那边汇一点,都在农村,生活不富裕,爸在里头不缺吃不缺喝,不要给我花钱。” “爸,我已经汇了500过去,还有粮和票,你放心。” 钟跃民母亲叫姚萍,钟山岳当年追媳妇基本没费什么劲,先前打了人后参了军,部队打到东北参加辽沈战役时,已经是野战军各纵队中最年轻的主力师师长,姚萍当时是总部宣传干事,大学生,风华正茂,下面部队不知多少人惦记着,找各种理由跑来总部,虽跟人不认识,但看上一眼也是满足的。 钟山岳自然也有所耳闻,他可比别人强多了,直接骑着大马来到总部机关,两只眼睛跟雷达一样四处扫描,最后在井台边发现了姚萍,人当时正在洗衣服, 他下了马,过去道:“你就是姚萍?” “啊!”姚萍点头。 钟山岳直接开门见山,“我是五纵二师师长钟山岳,你可看仔细了。” 姚萍愣了愣,还真把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那时的钟山岳30出头,相貌英俊,身材魁梧,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但并不影响气度,还真挺有吸引力,只是她不知道这人要干嘛? “你有事啊?” 钟山岳道:“锦州已经被我们围成铁通,总攻马上就要开始,等我们把锦州打下来,我就过来娶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重新上马,挥鞭离去,把姚萍雷得是外焦里嫩,站原地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 后来两人结婚,钟山岳问姚萍,“当时那么多人追你,你怎么就单单看中我了?” 姚萍淡然道:“不是你说的让我等你嘛?” 这就是钟山岳钢铁直男的爱情,要不是遇到同样‘强悍’的姚萍,搞不好这一辈子得打光棍。 只是跃民母亲命薄,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最后得重病去世了,那年他才10岁,他老子后面也没再娶,只剩爷俩相依为命。 钟山岳欣慰点头,看来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跃民啊,你刚才说谈了个对象,人家家庭不一般,父亲是大军区副司令,授中将?” “爸,八字没一撇呢,我就这么一说。” “行了,我还不了解你“,钟跃民道: “真要没影的事儿,你也不会说,你长大了,谈对象呢,爸也不拦你,不过有一条,不许胡来,还有啊,你想过没有,就咱家现在这状况,爸以后很可能会拖累你。” “爸,你这担心纯属多余”,钟跃民道: “我跟晓白吧……顺其自然,以我对晓白的了解,她也不是那种人,挺单纯的。你可是我亲爸,生我养我,何来拖累一说,没你哪有我,爸,你就在里面好好歇着,你的问题肯定能解决的。” 钟山岳一笑,“过去是我劝你,现在反倒你小子过来安慰我了,行,挺好的。” 父子俩谈了一个来小时,这次探视结束。 —— —— 前门大街东来顺,一包房里,一张大圆桌,上面支了一火锅,汤底开了,氤氲升腾,边上是火锅的一些配菜,羊肉、肥牛肉、时鲜熟菜、豆制品等,李援朝、杜卫东、张海洋等一干大院顽主围着圆桌坐下,正商量着怎么揪出小混蛋这狗东西。 杜卫东全身绷带绑着,搞得跟个重伤员一样,但并不影响饭局上的装大,就属他最高调了,酒也喝了不少,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说话有些大舌头,骂咧道: “援朝,小混蛋这狗东西是怕咱了,这些天咱发动四九城的顽主逮他,连个鬼影子没看着,我估摸着肯定是躲哪个耗子洞去了,京城七八百万人,找这么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咱在明,人在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对我们很不利啊。” 李援朝把玩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顺时针旋转,来东来顺吃火锅,配上红酒,这品味独特,讲究个中西结合, 道:“卫东,你有什么好主意?” “引蛇出洞,主动出击!” “喔,怎么个引法?” 杜卫东道: “援朝,小混蛋现在不仅咱在寻他,公安也是在抓捕他,听说小混蛋的家周边都被布控了,咱没动手机会,不过那个李奎勇,跟小混蛋穿一条裤子的,可以从他下手,这小子家里有几个弟弟妹妹,我意思把他妹子抓来一个,逼小混蛋现身,要不来,把李奎勇妹子给祸祸了。” “杜卫东,你出得什么馊点子”, 张海洋一听就不舒服,怼道: “我们是跟小混蛋不对付,我知道你之前被李奎勇收拾得挺狼狈,你要对付李奎勇没问题,但整他家里人干嘛?还对付一孩子,能不能别搞这些下三滥玩意,遭人唾骂。” “就是,坏咱名声!” 张海洋几个跟班,张晓京几人出声附和。 “海洋,我倒觉得卫东这法子可行!” 地雷插话道: “这手段是有些龌龊,不过得分对谁,那个小混蛋之前跟咱大院的人干,那可是凶残着呢,管你是谁,上来就动刀子,根本不讲理的,就这种垃圾,咱还跟他讲几把道理?讲什么道义?恶人就得恶人磨,这不是我们要是下三滥,是他小混蛋逼的。” 张海洋冷哼一声没接话,下三滥就下三滥,非得标榜自己,卖肉还立贞洁牌坊,什么玩意。 杜卫东没搭理张海洋,询问李援朝, “援朝,你说呢?” 李援朝手里酒杯停下, “可以试一试,不过,卫东,咱目的是把小混蛋给引出来,事别做得太过。” “你放心,我刚也就是说说,有分寸的。” “好!” 张海洋直接起身,“援朝,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没等回复,径直离开,张晓京几人起身跟上,饭局多少有些尴尬,地雷哼声, “死了张屠户,不吃混毛猪,你张海洋以为自己多厉害,看着吧,没你,我们照样把小混蛋收拾了。” 李援朝笑眯眯的, “地雷,别这么说,海洋这人我了解,性子直来直去,讲义气,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事儿让他来办,确实为难他了,地雷,那就辛苦你一下。” “援朝,你就放心好了,保证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 —— 西城某一水泥厂,厂区西边放置了大量的预制水泥管,大环境因素,外头建设都停了,水泥厂如今处于半停工状态,这些生产出来的水泥管就这么扔在这儿,周边已是杂草丛生,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小混蛋如今就在这边‘安家’,就住在水泥管里,这些水泥管直径一米多,两边用草席子一挡,住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像小混蛋这种人,钱倒是不会太缺,兜里应该有些的,哪里来的进项呢?就是外头的那些偷儿,也就是‘佛爷’,这些人有手艺,但打架不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失手的时候,这就需要像小混蛋这种打手来保护他们,也叫做‘养佛爷’,以小混蛋的名声,不少佛爷主动上门缴纳钱财寻求保护,所以他不缺钱。 但眼下这年代,有钱并不是万能的,就拿京城的房子来说,本就紧张,随着人口越来越多,根本没有多余的住房,眼下旅店、租房,那都得需要证明的,查得相当严格,普通人都得查你好几遍,更何况负案在身的小混蛋,所以只能住这种犄角旮旯,东躲西藏,日子过得苦,有钱花不出去。 李奎勇爬上水泥厂西墙,蹲下身,四下查看一番,见无异样,翻进了厂区,到存放水泥管的区域,来到其中一个, “小九,小九!” 小混蛋听得声,席子一掀开,匕首在手,见是李奎勇,又给收起,从里面出来,哈着气, “勇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找了个地儿,陶然亭那边,筒子楼”,李奎勇道: ”走吧,收拾收拾,跟我过去。” 小混蛋道: “外头公安和那帮大院的兔崽子可都在寻我,安全嘛?不行我就住这儿,有个风吹草动能立马遁走。” “放心好了,我找的地儿绝对安全”,李奎勇道: “这里哪能睡人,你瞅瞅你冻的,别冻出毛病来,走吧,走吧,别磨叽。” “行,我听你的”, 小混蛋钻回水泥管里,把被褥一卷,两人便离开了。 安顿好小九,李奎勇回了家,刚到家里,他大妹过来道: “大哥,你回来了,刚我出去倒马桶,大杂院门口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李奎勇眉头皱起,“看清人长什么样了嘛。” “没有,戴着帽子,捂着围脖,严严实实的。” 李奎勇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了,肯定那帮大院的狗东西,监视他,好摸到小九, 道:“小梅,以后出去跟你二哥一块,别一个人出去,听到没有?“ “大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进去吧!” 第二天下午,李奎勇带着奎元去钓鱼了,一个礼拜去钓一次,一次能钓五六十斤,卖给供销社就能挣十五六块钱,有了这经济来源,家里的伙食改善不少,不光能吃饱,还能偶尔吃上顿白面,李奎勇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心里由衷感谢跃民。 下午钓完鱼,换了钱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正常这会大妹应该在门口搭建的简易厨房烧菜了,却是没见大妹,只有俩小的忙乎着,生炉子,火没点起来,全是烟,李奎勇把渔具放一边,过去生了火,道: “你们大姐呢?” 小丫头道: “大哥,大姐刚出去买盐了,家里没盐了,不过大姐都去了半个小时,还没回来呢,我和小彬就自己生火了。” 他家出了右边巷子口就有家供销社,走道过去最多五分钟,怎么可能买半个小时,李奎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这种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这时跑进来一个小孩,他认识,是住隔壁大杂院一孩子,把一张纸条递到他手上, “勇哥哥,刚外面有个人让我把这纸条给你,他还给我一颗糖呢。” 李奎勇忙接过纸条,摊开一看,脸色巨变,手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第23章 采花大盗! 李奎元见他大哥脸色,担忧道: “大哥,出什么事了,上面写的什么?” 李奎勇把纸条捏手里,压着怒火, “奎元,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 “大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小梅出事了?” “别多问,小梅不会有事的!” 李奎勇没多说,跑出了大杂院,穿出巷子,来到外头大街,往右边赶去,那边是陶然亭方向,他刚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小九,跟他商量对策,可刚跑出几步却又突然停下,折返回来,这事要让小九知道,以他的脾气绝对会杀人的,之前自己好不容易劝住他,可千万不能杀人,关键小九也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只会越来越麻烦。 思来想去,只能找跃民了,拿定主意,便往相反方向狂奔,赶到跃民家时浑身都湿透了,正屋里,钟跃民、郑桐、袁军,小阳、小伟正在围着桌子吃晚饭,师娘单独一桌,餐具也是分开的,毕竟是传染病,安全第一。 见到李奎勇喘气如牛,满头大汗来到他家,屋里众人都愣了愣,钟跃民起身过去, ”奎勇,你咋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奎勇把一直拽手里的纸条给人,“跃民,你……你看看这个。” 钟跃民接过,这纸团都湿了,他摊开,上面皱皱巴巴写着一行字, ——你妹妹在我们手里,明晚带小混蛋过来,就你们两人,地址明天会告诉你,别报公安,也别耍小聪明,不然,后果自负! 钟跃民眉头皱起,“谁给你的?” “让邻居家一孩子送过来的,肯定是李援朝那帮狗东西干的”,李奎勇道: “跃民,小梅可不能出事啊,这事你得帮忙,帮我啊。” “你跟小混……你发小说了没有?” “我哪敢说,让他知道,他准提着刀上门找李援朝去,问题解决不了,只会越闹越大,小梅也会有危险。” “你做得对!” 钟跃民脑子飞速转起来,想着该怎么处理眼下这档子事, “奎勇,李援朝这段时间发动四九城的顽主,到处找你发小,不过我们几个都没参与,具体情况一无所知,算了……我先带你去见个人,他应该会知道。” “谁啊?” “别问了,去了再说。” 袁军几人上来,袁军道:“跃民,怎么了?这火急火燎的?” 钟跃民把纸条给人,袁军拿过一看,震惊道: “人……人被绑了?” “嗯!”钟跃民道:“你们吃饭吧,我和奎勇出去趟。” “我跟你一块去!” “算了吧……” “跃民,你瞧不起谁呢”,袁军道: “我跟李奎勇是不对付,但跟这是两码事,我没看见纸条倒也罢了,既然看见了,今儿不管是谁,就是陌生人好了,我也得帮一把,什么狗几把玩意,祸不及家人,哪有这么搞的,咱是顽主不假,不是什么好货,但绝对不能玩这么埋汰的,简直特么丢人现眼,这事要李援朝这龟孙指使的,小爷我照削不误。 我跟你们去,对方既然把人都抓走了,肯定早有防备,你们俩能打,也特么不是神仙,多个人多份力。” 钟跃民拍了拍袁军肩膀,李奎勇郑重道: “谢谢!” “跃民,我也去!”郑桐几人上来。 “你们留着”,钟跃民道: “现在不是去茬架,真要茬架,你们就是不想去,我也得拽上你们,咱走。” “跃民!” 师娘突然开口,“让小阳和你们一块去。” “师娘,这……” “去吧,小阳能帮你们”,师娘道: “小阳,保护好你钟大哥和袁哥。” “知道了,娘!“ 武阳走了过来,钟跃民不再多说,骑上院里自行车,离开了大院,半个来小时到了2号院,袁军道: “跃民,咱来这儿干啥?奎勇他妹子绑这儿来了?” “动点脑子,你绑人绑大院里头?嫌自个活得太长了?” 钟跃民道:“张海洋这段时间跟李援朝这边接触比较多,他兴许知道些情况,我进去问问,你们在这边等我信。” “万一这家伙就是参与者呢?那咱可就是自投罗网。” “不会,我相信他人品!” 没多说,进了大院,到了里头,抓瞎了,刚着急忙慌的,压根不知道张海洋家住哪一幢楼,没招,先去找晓白吧,她家是知道的,之前来过几次,不过没敢进屋,都把人送楼下,然后离开了,来到晓白家楼下,二楼靠近东边一扇窗户,正对着外头一棵几十米高的梧桐树,就是晓白的卧室,他来到梧桐树下,双手抓住树干,动作轻盈、敏捷的爬了上去,来到一枝杈上,跟二楼窗户仅两三米距离,用抓手里的小石子敲打着玻璃, 卧室里,周晓白正靠在床头看着《亮剑》,其实对于这种战争题材的小说,她一女孩子,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就因为是跃民写的,那她就喜欢,这本书翻来覆去都看过三四遍了,但依然爱不释手,看着书里的一个个字,感觉跃民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咚!” 窗户被敲了一下,她柳眉微微蹙起,肯定又是楼下那些顽皮的孩子扔的石子,她这窗户先前就被打破过,没搭理…… 外头的钟跃民纳闷了,灯亮着,睡觉了不成?又扔了几颗…… 周晓白忍不住了,下了床到窗户边,打开,对着下面喊,“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没……” 然后见到蹲对面枝杈上的人影,日思夜想,以为自个眼睛出幻觉了, “跃……跃民?” “是我,是我”,钟跃民低声道:“敲这么多下,怎么没声,以为你睡着了。” “我以为是楼下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周晓白高兴道: “跃民,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还爬上树,有事啊?” “有点,很急!” “那,那……那你要不要进来?” 周晓白害羞的邀请,她这房间,除了她爸和两个哥哥,再没有别的异性进来过,还怕跃民害怕,很体贴道: “我爸今晚在军区呢,还没回来,家里就……就我和我妈,你不用怕的。” 钟跃民翻个白眼,看姑娘脸颊上飞着羞人的红晕,欲拒还迎的,好家伙,这是把他当成窃玉偷香的采花大盗了。 第24章 癫狂的杜卫东! 钟跃民委婉拒绝, “我就不进来了,找你有急事,方便下来嘛?” 周晓白稍有些失落,“那你等我一会。” “好!” 钟跃民便从树上下来,周晓白都还穿着睡衣,脱了换上大衣,来到外面客厅,陈亦君在客厅沙发上织毛衣,见闺女这番穿着, “晓白,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嗯,妈,那个……”周晓白有些心虚,道: “晚上吃得有点多,我出去散个步。” “吃多?” 不就吃了半碗饭,刚去闺女房间,都换睡衣躺床上了,这整得哪一出?不过也没多想, “就楼下转转,别去外头。” “妈,知道了!” 周晓白出了门,来到楼下见到心上人, “跃民,这么晚过来找我什么事啊?” “我找海洋,不知道他家住哪幢,还请帮带个路。” “啊?” 满腔欣喜感觉直瞬间被浇了盆冷水,透心凉,嘟嘴道: “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 “真有急事,你看我一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就想到你,说明你也很重要,对不对?” 周晓白这才好受一点,“那我带你去,对了,你找海洋什么事……” 十来分钟后,钟跃民把张海洋带到大院门口,张海洋见到李奎勇也在,眉头微皱,钟跃民没废话,开门见山,纸条给人, “这事你有参与嘛?” 张海洋接过纸条一看,随即破口大骂, “杜卫东、地雷这俩狗东西还真特么干了。” 钟跃民脸色一沉,“海洋,这事儿你还真插手了?” 李奎勇却是对着张海洋直接跪下,求饶道: “张海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绑走我妹妹不就是要对付我嘛?我跟你们去,随你们处置,绝不会吭一声,求你把我妹妹放了,她还是一孩子啊,求你了……” 对着人直接磕头,“咚咚咚……” 额头都出血了。 “张海洋”,袁军怼道: “我以前看你还算个人物,是我瞎了狗眼,这种恶心埋汰勾当也干得出来,什么玩意。” “……不是!” 张海洋也有些恼, “袁军,你冲我发什么火?李奎勇,你先起来,起来……” 把人搀扶起,道: “这事儿我是知道不假,但我绝对没参与,就昨儿个在前门大街的东来顺,李援朝、杜卫东、地雷……我们都在,商量着怎么揪出小混蛋,杜卫东这狗东西就想出这么一歪招,当时我一听就不乐意,起身走人了,我说得都是真的,跃民,你们要不信,当时张晓京也在,你可以问他。” “我信你!” 钟跃民拍了拍他肩膀, “我认识的张海洋,绝不会干这种瘪孙子破事,海洋,这事还得你帮忙,你知不知道些内情?” “李奎勇他妹子肯定被地雷带人绑走了,这小子和平里的,那边有家废旧砖厂,就是这小子的地盘,平日里跟他那些个玩得好的就爱凑那儿,绑了这么一大活人,总不可能藏家里头,我估摸着没准在那儿。” “海洋,那就麻烦你带个路!” “行,我带你们去!” 周晓白拉着跃民胳膊, “跃民,你这是去救人,我不拦你,但你得带上我,不然我不放心。” “你一个女孩子跟着去也没用啊,我还得顾着你”,钟跃民道: “回家去吧,这么晚了,你妈不得担心你。” “我说我在罗芸家”,周晓白坚持着,“你得带上我,不然我在家里待着也睡不着,还得担心你,有没有良心。” 张海洋多少有些吃味,也对钟跃民服气,周晓白在他们大院,绝对属于玉女级别的,跟他这般年龄的男孩子,哪个不把她当作最理想的对象,犹如女神一般,不敢亵渎,跟她说上几句话都觉得是奢侈,只是这会在钟跃民面前如此小女人姿态,他们院里的这些小年轻不得痛心死,当然包括自己了。 “哎,我说两位!” 袁军看不下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腻歪,十万火急啊!” 钟跃民不再劝,“走吧,走吧!” 一行人骑上自行车,往和平里方向赶去。而此刻和平里的一处废弃砖厂厂房里,周围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只铁皮桶生着篝火,火焰被夜里的冷风吹得猎猎作响,随风摆动,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杜卫东和他的几个跟班围着铁皮桶烤火,脚下七零八落散着些酒瓶子,个个面红耳赤,一嘴酒气, 一个道: “卫东,你说明儿个小混蛋和那个李奎勇会来嘛?” 杜卫东瞅了眼一边的小姑娘,咧嘴道: “除非李奎勇不管他亲妹子的死活,怂蛋一个,不过这狗东西的妹子还挺水灵的,要不来,嘿嘿,老子就祸祸了她。” “卫东,你还是悠着点”,一个道: “李援朝特别叮嘱过,咱的目的是引出小混蛋,别干出格的事,你不是都有个洋妞了,那白面馒头大的……” 几个跟班嘿嘿笑起,是男人都懂的。 “他李援朝算个屁!” 杜卫东绝逼喝大了,不屑道: “办事磨磨唧唧,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能成什么事?当初被小混蛋匕首顶着肚皮,屁不敢放一个,乖乖把票交了,就这能耐能当咱四九城大院顽主的头?太丢人现眼了。” 几个跟班没有接话,也不敢,这家伙肯定是喝大了。 杜卫东接着道: “洋妞算个屁,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得换换口味,这种青涩小妞也挺不错的。” 那色眯眯的眼神,被绑椅子上的李梅吓得浑身颤抖。 一个道:“卫东,那李奎勇可不好对付,你忘了你身上这些伤怎么来得了?” 杜卫东一听就来气,这事儿都被当成顽主圈里的笑料了,说什么的都有,说他杜卫东跟李奎勇一个照面,就被提溜起跟个沙包一样扔了出去,摔个七荤八素,老特么惨了,还说把命根子都摔坏了,不能跟女人那个,他杜卫东在顽主圈里大小也是个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去尼玛的!” 把脚边的酒瓶子全给踢掉,晃晃悠悠起身,看着李奎勇的妹子,嘴里“呵呵呵……”发笑,癫狂症一样, “李奎勇,你个狗玩意,让老子难堪,今儿个老子就祸祸你妹子,先收点利息再说。” 踉踉跄跄走过去, 李梅吓坏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大哥,救命,救命啊,呜呜呜……” 第25章 劳资初吻没了! 杜卫东上去把李梅上身的袄子,还有里头内衣全给扯掉了,光溜溜的,李梅吓得大哭,浑身颤抖, “你不要过来,不要……” 李梅越大声,越惊恐,杜卫东更加兴奋,“哈哈哈……还真细皮嫩肉的,还没尝过男人滋味吧?今儿小爷给你开个荤…… 上下其手,嘴巴凑上去。 几个跟班有些看不下去,一个上来道: “卫东,这还是一孩子,你别整过了,要有麻烦的。” “就是,歇了吧!” “放屁!” 杜卫东癫狂道: “有什么麻烦?劳资是外国人,在你们华夏享有特权,就是杀了人,最多也就是遣返回国,你们华夏人就这点小胆?怂货!” “卫东,你几把喝多了吧,怎么说话的?”几个跟班有些恼,为你好,你特么还装上了。 “我说得不对嘛?” 杜卫东冷哼,“要有胆,来,这小妞送给你们,敢下手嘛?” 几人都没说话。 “不敢就闭嘴,看小爷怎么祸祸她,回头再收拾李奎勇那狗东西。” 又去拽李梅的棉裤子,一边肆意大笑,“哈哈哈……” “大哥,你在哪,救我啊……” 她绝望了。 就在这时,紧赶慢赶,钟跃民一行人赶到废旧砖厂,一进厂区李奎勇就听到他大妹凄厉的救命声,一路狂奔过来,然后就见到眼前的场景,眼睛一下就红了, “杜卫东,卧槽你个姥姥!” 拔脚冲上来,眼里只有杜卫东这狗杂碎,其他人全部无视,眨眼间冲到杜卫东面前,将人飞踹到地上,双膝顶住人胸口,拳头直接往脑门上招呼, “嘭,嘭,嘭……” ‘可怜’的杜卫东,本就一身伤,这会又喝醉,都没看清来人,就被人摁地上一顿海揍, “卧槽尼玛,让你欺负我妹子,槽你血姥姥……” “噗,噗……” 嘴破了,鼻子歪了,额头冒血,没一会功夫,杜卫东成血人了,几个跟班想上来阻止,不过见李奎勇这般凶残,都畏惧不敢上前来。 钟跃民几人紧跟着赶到,袁军手持三棱刮刀,一马当先,对着杜卫东几个跟班, “都给我歇了,谁几把敢乱动,小爷我一刀一个伺候。” 武阳赤手空拳,面色淡然侯在一边,虽没打过架,但对他来说都小场面,哪有在山林里跟三四百斤的野猪生死搏斗来得惊心动魄。 钟跃民见到被绑在椅子上,衣裳不整的李梅,脸阴沉得可怕,他过去解了绳子,把自己军大衣脱下将李梅全身包裹住,宽慰着丫头, “丫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了!” “哇!” 李梅嚎啕大哭,扑到钟跃民怀里, “钟大哥,呜呜呜……” 钟跃民轻拍着丫头后背,那边李奎勇还摁着杜卫东死揍, “晓白!”他把丫头交给晓白,过去到李奎勇身边,将已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奎勇一把给拽起, “奎勇,别特么打了,再打人要死人了,小梅没事,去看看她。” 李奎勇右手都淌着血,面色阴寒,他过去到自己大妹身边,见大妹那惊恐哭泣的脸庞,满是心疼和愧疚, “小梅,大哥来了。” “大哥,呜呜呜……!”李梅扑进了大哥怀里。 地上的杜卫东上身都是血,嘴里直哼唧,跟条死狗差不多,钟跃民蹲下身,冷声道: “杜卫东,我是钟跃民,你特么给我听好了,今晚你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你不服气,行,来找我钟跃民,我跟你掰掰手腕,别整这些下三滥手段,再有下次,我特么把你命根子剁碎了喂狗!” 说罢起身,对着几个跟班道: “还特么愣着干什么?把人送医院!” 几人慌忙过来,将杜卫东搀扶起,钟跃民道: “别想着报公安,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嘛?猥亵、违背妇女意愿、强暴未遂,还是未成年人,哪一条都够枪毙你们的。” 他主要是为李梅考虑,杜卫东揍就揍了,打残都不为过,一个女孩子要是在这种事上出点谣言,没影的事儿都能整出幺蛾子,以后还怎么生活,人生才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毁了。 “不会,不会!” “给李援朝带个话,就说我钟跃民说的,他特么就是个卵子,再有下次,这杜卫东就是他的前车之鉴,滚吧!” 几人抬着杜卫东灰溜溜离开了,张海洋上来,道: “跃民,刚这……我估摸不会是李援朝指使的,你看杜卫东这几人,一身酒气,是自作主张,喝大了胡来。” “海洋,我问你,他李援朝有没有参与绑人这事吧?” 张海洋没吱声。 “怎么,你怕李援朝?” “我怕个屁!”张海洋怼一句,道: “跃民,你也不用激我,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他李援朝也不是一般人,你跟他死掐,麻烦不小。” 钟跃民耸耸肩, “我钟跃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今晚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晚来一步,要是小梅被……他杜卫东一准没命,现在不是我挑事,是他李援朝做的事太恶心人了,换成你家妹子,你怕是要一刀一刀活剐了杜卫东这狗玩意,海洋,我不希望以后咱俩在对立面。” 张海洋摆手, “跃民,李援朝那边我以后不去凑热闹了,一见到杜卫东和地雷这俩狗玩意,我特么就恶心,让他们自个折腾吧。” 钟跃民拍拍他肩膀,来到李奎勇身边, “奎勇,先去我家,给小梅洗洗,然后你俩再回去。” 不然就现在这副样子,吓到家里人,李奎勇点头,一行人离开砖厂,他还得送晓白回去,让袁军、李奎勇先回大院,这边骑车把晓白送到家,院门口,车子停下,钟跃民双脚撑地,也没下车, “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你妈肯定着急了。” “嗯!” 周晓白点头,道:“跃民,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发这么大脾气,有点吓人。” “怎么,吓到你了?” 周晓白摇头, “没有,那个杜卫东真不是人,小梅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好在小梅没事,跃民,张海洋这人我了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会忌惮那个李援朝,你以后可一定要小心。” “放心,你男人其实也挺厉害的。”钟跃民随口一说。 周晓白俏脸腾一下红起,如蚊蝇般“嗯”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踮起脚尖,抬起头,对着人双唇蜻蜓点水般啄了那么一下, “今晚你很帅呢,这我奖励你的”,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跑进了院里,钟跃民摸了摸唇边,心道, 娘的,劳资初吻没了! 第26章 对立! 第二天一早,地雷带着一帮子人上门找张海洋算账,手里开山斧,牛气哄哄的, “张海洋,你个龟孙,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告密,跟李奎勇、小混蛋穿一条裤子,以前算我瞎了狗眼,今儿劳资要给杜卫东报仇,单练还是一起上,你挑选!” “地雷,你几把一早吃粪了?嘴巴这么臭!” 张晓京一点不惯着, “看把你能耐的,这点人够嘛?敢来我们二号院撒野,来,都过来,都过来……” 对着不远处一帮子玩闹的青年嚷一嗓子,十几人立马手持刀棍上来,把地雷一伙围成了铁桶, “来,再给小爷牛逼一下!” “怕鸡毛!” 地雷没怕的意思, “今儿劳资敢来,就没想着能全身而退,张海洋,我今儿就是断条腿,也得砍你一斧子,为杜卫东报仇。” “一口一个杜卫东,这杜卫东特么是你亲爹啊?“ 张海洋鄙夷道: “要让你劳资知道你认个小鬼子当亲爹,鸡儿把你剁碎喂鸡去,好赖不分,昨晚要不是跃民、李奎勇他们,你地雷就得蹲里头,变特么地瓜了,讲义气没错,但别傻不愣登给人当枪使,明白没?动动脑子!” “你把话说明白的,你几把的告密还有理了?人杜卫东现在躺医院,医生说了,这次没一个月别想出院,鼻梁都骨折了,他我兄弟,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平事?” “呵,兄弟?” 张海洋道:“来,你过来,咱俩单唠。”往一边走去,地雷跟上,两人来到一边, “行了,就这吧,想跟我说什么?” 张海洋道:“李奎勇的妹妹是你安排人去给绑来的吧?” “啊!” 地雷点头, “那天在东来顺,你也在的,这手段是埋汰点,但我们可没把人怎么着,就让小姑娘待一晚上,等小混蛋过来。” “大冬天的,把人小姑娘衣服扒拉干净,杜卫东那狗日的还要祸祸她,这特么叫没怎么着?” 地雷道: “张海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刚从医院过来,杜卫东说是你小子告密,把砖厂位置告诉了李奎勇和钟跃民他们,然后被收拾一顿,他那几个跟班也是这么说的。” “呵!” 张海洋笑一声, “所以说你这人根本不动脑子的,人家说什么都信,让你吃屎你也吃? 就你这样的,人家把你卖了还在给人数钱,我来告诉你昨晚怎么回事,杜卫东那狗杂碎喝点b酒,就特么要上天了……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地雷,这个锅你绝对跑不掉,而且大头得你来背,因为人是你绑来的,你才是主犯。” “这……这不能吧?” 地雷表情疑惑,“李奎勇那妹子才八九岁,他杜卫东能干出这种事来?”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别忘了他的身份,小鬼子”,张海洋道: “别看说着一口地道华夏话,骨子里流着小鬼子的血,麻拉个槽蛋的,抗日胜利都这么多年了,这狗东西还想着糟蹋我们的姐妹,地雷,我问你,要是你妹子被他这么祸祸,你会怎么办?” “剁了他!” “那不就是了”,张海洋道: “李奎勇揍他一个月不能出院都是轻的,什么垃圾玩意,槽! 这就是昨晚的真实情况,一句没诓你,不然我生儿子没屁眼,你也不想想,真要像他杜卫东这般说的,这小子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绝对会报公安,反正人是你绑来的,他就搭把手,这锅你就背定了,明白嘛?” 地雷听进去了,把在医院杜卫东跟他说的话再一琢磨,这混蛋避重就轻,可不就是把他当枪使,来找张海洋麻烦。 ”杜卫东,敢吭劳资,老子现在就找你算账去。” “地雷,别忙乎了”,张海洋道: “这狗东西会承认嘛?以后离这种人远一点,你要对付小混蛋,我不阻拦,但别使些下三滥手段,李援朝我看也就这样,你跟着掺和,以后绝对要出事,这我肺腑之言,听不听随你。” 地雷轻点头,没回应,带着人离开了。 医院里,杜卫东脑瓜子只有一双眼睛,嘴巴露出来,跟个千年木乃伊一样,他那个法国巴黎的对象,叫什么爱玛的,不过按之前袁军、郑桐两人的说法,这洋妞根本不是什么巴黎的,估摸是阿尔巴尼亚妞,而且还是阿尔巴尼亚郊区来的。 爱玛来华夏时间不长,华夏语就会那么一两句,这会看着躺病床上痛得哼唧的杜卫东,蹦出一句, “亲爱的,你丫又咋的了?” 这说话语气都跟杜卫东学的,这洋妞自然听不出这语境,把一边在换药的护士逗得“噗嗤”笑出声来,心道这洋女人怎么听着有些幸灾乐祸。 杜卫东听着烦躁,这洋妞他都有些玩腻了,爱搭不理,这时李援朝带着几个心腹进了病房, 杜卫东撑起身子靠到床头,“援朝,你来了。” 李援朝来到病床边,见人这副惨样, “卫东,我刚知道你被李奎勇给打伤了,这不就赶来医院,到底怎么回事?那废弃砖厂李奎勇是怎么知道的?还被人给摸了过去。” “都是张海洋这混蛋出卖了咱……” 杜卫东把昨晚事发经过一说,当然了,又用了对付地雷的惯用伎俩,避重就轻,把自个摘得干干净净。 李援朝听完,眯起眼睛, “你是说张海洋当时和钟跃民、李奎勇一块来的?” 杜卫东点头, “援朝,咱都让他们给耍了,我受点伤无所谓,钟跃民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李援朝是卵蛋,下次要再敢做这下三滥勾当,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李援朝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寒意,“他真这么说的?“ “你要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他,这种话我能乱带嘛。” “行,呵呵!” 李援朝拍了拍手里的真皮手套,笑眯眯的, “钟跃民,我还真小瞧你了。” 杜卫东趁机递刀, “援朝,你可是我们大院顽主的头,哪个不敢给你面子,他钟跃民、张海洋算什么东西,这场子咱要不给争回来,其他顽主会怎么想?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俩狗东西。” “别急,你先养伤!” 李援朝劝慰一句,在病房里待了十来分钟,然后离开了。 这边出了病房,一个心腹道: “援朝,杜卫东这小子不老实,把李奎勇家那个妹子衣服都扒拉光要强暴这茬丁点不漏,总特么不会失忆了吧?要不是钟跃民他们及时赶到,这小子还真能干出这丧尽天良的事。” 李援朝道: “到底是小鬼子,不跟咱一条心,没事,他杜卫东以为自己多聪明,不就想激化我和张海洋、钟跃民的矛盾,拿枪使唤,他好在后面看好戏。”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揭穿这小鬼子的把戏?” “揭穿干嘛?不是要演吗?好啊,我好好陪他演一回,这种人留着有用。” “那钟跃民那边呢?” 李援朝脸突然阴沉下来,冷冰冰道:“ “他钟跃民不说我李援朝是个卵蛋,说真的,敢这么指名道姓不留情面这么骂我的,在四九城大院里头还真找不到,至少在今儿之前,一个没有,有个对手也挺好的,他钟跃民不是要玩嘛,我就好好陪他玩一把。” 言语里透着浓浓的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他显赫的家庭,他在顽主圈里的地位,还有他李援朝这三个字。 第27章 进货渠道! 被周晓白那晚偷吻之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后面一个多礼拜,周晓白每天都要来钟跃民家,自己不好意思,就拉罗芸来打掩护,有时早饭,中午饭都在这边吃,一开始周晓白要付饭钱,被钟跃民‘训斥’一顿后,不再提饭钱的事了,吃得心安理得。 袁军打趣道: “我说周晓白同志,我看你也别夫家、娘家来回折腾了,我看从明儿个起,就把家里被褥拿过来,跟跃民睡一张床上得了,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生个大胖小子抱回娘家,你俩的事儿不成也得成了。” “去你的!” 周晓白没好气,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跃民才不会像你们几个这样,他可是个好男孩。” “哎呦喂!” 郑桐表情夸张, “晓白,你这可是侮辱‘好’这个字了,我跟你讲,跃民这小子在你面前绅士礼貌,风度翩翩,那都装的,私底下跟我们几个在一块,研究话题那就是怎么个拍婆子,昨儿个还唠,打算去大院里女浴室偷看里头姑娘洗澡呢……” “郑桐,别瞎扯啊!” 钟跃民出声阻止,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坐一边晓白不善的眼神了, “你们几个干得好事,非拽上我干嘛?昨晚我可是早早睡下了,对吧,小阳?” 武阳很认真的点头。 二毛道:“跃民,你是没去,不过怎么钻进女浴室外墙的狗洞,怎么爬上屋檐,在哪里偷看,这可都是你教我们的,这总抵不了赖吧?” 钟跃民呵呵了,真是好人没好报,分分钟把他卖了,也没回应,周晓白道: “跃民,你以前还真偷看过女人洗澡啊?” “是偷看过,不过那都七八岁的时候,光屁股满院跑,知道啥呀!” 钟跃民道: “我们大院那浴室,有年头了,这么些年一点没改变,你说能不清楚。” “那你以后不许偷看!”周晓白认真说道。 “行行!” 这锅又得他背,本来就没偷看,偷看啥呀,边上有这么一娇滴滴香嫩嫩的,还舍近求远? 费那事! 罗芸饶有兴趣,“哎,袁军,那你们几个昨晚得手没有?” “我说罗芸,你一姑娘家家的,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办法”,罗芸叹气道: “我也不想跟你们几个同流合污,没办法,被某些人每天抓来当差,我这是有苦说不出,说来听听呗。” “我来,我来!” 郑桐自告奋勇,身子坐直一些,绘声绘色描述起来, “我们几个当时爬屋顶上,掀开瓦片往里头瞅,巧不巧,刚好刚见一‘姑娘’在洗澡,里头氤氲雾气,有些看不到清,不过那圆呼呼的屁股,可白可白了,我不撒谎,哥几个当时都看迷糊了,尤其袁军,口水直接淌浴室里头了,那眼珠子瞪得,眼眶要再大点,能直接飞出去……” “你们这些男人啊……” 罗芸直鄙夷。 “不过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郑桐继续道: “只听里头谁喊了声老王,那白屁股突然转过身来,原来特么是个大老爷们,那胸前的护胸毛旺盛的,都他娘赶上大猩猩了,哥几个前一刻还在幻想‘姑娘’优美的身躯,美丽的脸蛋,结果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差点没滑下去,原来是袁军这狗头军师带错路,钻到男浴室这头了?” “咯咯咯……” 俩姑娘笑得花枝乱颤,罗芸开心道: “该!” 这些人闹归闹,也不正经,不过还真挺可乐的,每天跟他们在一块,至少一点不会觉得闷。 吃完中午饭,钟跃民打算去趟李奎勇家,一来看看李梅这丫头,恢复得怎么样,二嘛,之前给奎勇的仙泉,估计快用完了,再给他一些,周晓白现在特黏人,除了睡觉、上厕所不跟来,其它时间一准在,可能热恋中的姑娘都这样,其实两个的关系一直没正式确定,不过也就差层窗户纸了, 她也要去,那就带着呗。 推车出院子,骑上车,周晓白坐后面,双手抱住跃民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骑车上路, “跃民,我觉得你壮实了不少?” “有嘛?” “有,以前搂着你腰感觉有些偏瘦,现在我双手都快环不过来了。” “可能伙食好了吧。” 其实他清楚,伙食一方面,最重要每天一早雷打不动的半个小时扎马步,然后一个小时的打木桩,撞沙袋,举石锁,仙泉喝着又泡着,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腹肌也增强了,垒垒块块,极具视觉冲击性。 期间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些礼品,米、面、肉什么,其实空间里都有,不过这会带着晓白,总不能凭空出现,花钱买吧。 黄大民见钟跃民今儿个带个姑娘过来,道: “跃民,这你对象啊?可真够漂亮的,你小子有福气。” 钟跃民笑笑没回应,周晓白羞红脸,黄大民把人拉到一边,低声道: “跃民,上次跟你说猪肉的事儿,有眉目没有?” “黄叔,你这供销社还能缺猪肉了?” “现在大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又马上就是春节了,过年了,大家都忙乎一整年,除夕夜总得吃顿荤的吧?京城七八百万人口,这需求量海了,其实我这也不是拿供销社卖,别的用途,我有个朋友,人是电子厂的厂长,厂里两千多号人,到时过年了,总得发几斤猪肉,钱倒不缺,但关键没地儿买,那肉联厂的猪肉都被国营大企业、政府机关给包了,毛都没一根, 这可愁坏他了,过年不分发点猪肉,肯定说不过去,这不找上我,无论如何要帮这个忙,其实我也没办法,是供销社主任不假,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直缠着我,我这没办法,一咬牙应下了,现在想想,真想给自己抽个大嘴巴,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钟跃民道: “黄叔,两千多号人,就是一人一斤好了,那也要两三千斤了,我去哪里给你找这么些猪肉。” 他空间养着不少猪崽,正常一头猪出栏时间,最快也得五六个月,不过他空间里的猪,吃着用仙泉灌溉成熟的白菜、水稻、小麦,生长周期极短,一个月不到就长到三百来斤,可以出栏宰杀了,出栏的猪都交给朱龙来兜售,上次就是随口跟黄大民一说,说有进货的渠道,没想到人真惦记上了。 “你能找到多少算多少?当然了,越多肯定越好。”黄大民道: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拍板,这收购价格比市场价高个两三成,你肯定有得赚的。” 钟跃民点头, “行吧,黄叔,我尽量,不过黄叔,我上次跟你说的渠道,其实也是从黑市那边收购,低收高卖,挣个差价,毕竟见不得光,里头的风险不小,还是尽量得低调一些。” “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黄大民其实也猜到了,你不去黑市收购,还能去哪收?总不可能自个生猪崽吧?他其实蛮佩服跃民这小子的,人机灵,有礼貌,关键有能力,以后绝对是个人物。 道:“真万一出岔子,也绝对连累不到你,人家厂里工人辛苦一年,就想年三十夜吃顿带荤菜的饺子,不过分吧?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要举报,别说我饶不了他,这两千多号工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第28章 下乡! 供销社买好东西,两人来到李奎勇家, “跃民,今儿怎么有空来我家?” 看到周晓白也过来了,也知道两人关系, “过来看看你,小梅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这几天夜里睡觉老做噩梦惊醒。” 李奎勇把两人请进屋里, “娘,跃民过来了,还有他对象。” 李奎勇母亲这会正和几个孩子坐桌子边糊纸盒, “跃民来了!” 李母起身,“小梅,快去给你钟大哥还有他对象倒杯水。” “喔!”李梅起身去一边倒水。 李母道: “跃民啊,怎么每次过来都买这么多东西,下次可别再买了,糟蹋钱了。” “婶子,值不了几个钱,给孩子们的。” 把物品放桌子上,拿出一袋核桃酥,给了俩已经凑上来的孩子, “来,自己拿着吃吧。” 俩孩子高兴接过, “谢谢钟大哥。” “谢谢钟大哥。” 钟跃民两人坐到一边,李梅倒了水过来,“钟大哥,晓白姐,你们喝水。” “好,谢谢啊。” 李母看着周晓白,道: “这闺女可真俊,跃民,你是有福气的,可得好好待人家,你是男孩子,得让着些女孩子,可不能欺负人。” 钟跃民喝口水,“婶儿,我哪敢欺负她,倒是她天天欺负我。” 周晓白轻捶下人,嘟嘴不乐意, “我哪欺负你了?不许污蔑人。”看着桌上的纸盒,好奇道: “婶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晓白姐,糊纸盒呢,就是火柴盒子”,站一边的李梅道: “这是街道办给我们的活,能补贴点家用。” “喔!”周晓白道: “小梅,那糊一个多少钱?一两分应该有的吧?” 钟跃民笑起。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晓白,你啊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两手不沾阳春水,不知人间疾苦,这玩意糊一百个可能才一分钱,一天什么都不干,从早糊到晚,手脚快的,糊一两千个,也就两三毛。” “这……这么点啊?” “你以为呢?就这样,大家还抢着糊,这活不一定能接到。“ 周晓白震惊了,她是大院的孩子,从小到大,社交圈基本都在大院里,对于外面普通人家的家庭状况,还真不了解,所以在她的思维里,所谓的‘穷人’应该就是吃不上荤菜,但肯定不会挨饿,每月工资十几、二十块,这么个印象。 其实刚进到这边的大杂院,她就觉得不可思议,逼仄狭窄,杂乱无章,不大的院子里竟然住了七八户人家,走道都得侧身,用水要去外面挑,厨房在外头,上厕所需要去公厕,要换自己,她真没有勇气能住下去。 “小梅,要不你教教我,我想试试。” “闺女,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你歇着”, 这闺女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哪敢让她干活。 ”婶儿,没事的。” 抽得间隙,钟跃民把李奎勇叫到门口,道: “奎勇,你这发小最近一直在找地雷他们的麻烦,小梅的事儿你跟他说了?” 李奎勇摇头, “我哪能跟他讲,不过这事儿在你们顽主圈都传开了,不是什么秘密,小九还能不知道?前两天还把我骂一顿,说我不够意思,小梅出事,不跟他当哥的讲……我劝了,事儿都过去了,杜卫东也收拾了,可他不听,唉……” 钟跃民道: “你还是要多劝劝,最重要一条,绝对不能杀人,只要出一条人命,就回不去了,明白嘛?” 李奎勇点头,“我知道,对了,跃民,那李援朝没找你麻烦吧?” “目前没有。” “你们顽主圈里,我也听到些消息,说你和李援朝不对付,骂他卵子,要大干一场怎么着,我怎么觉得这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准备看‘好戏’呢? 还有那个李援朝,我是瞧不上,但也确实是个人物,你得防着些,有用得着我的,一定招呼,说起来是我连累可你。” “行了,没那么邪乎。” 钟跃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接着就是。” 说着从随身包里取出一酒瓶子,里面灌了仙泉, “这‘药水’拿着,上次给你的应该快要用完了吧?” 李奎勇道: “跃民,这‘药水’是真好使,泡了饵料,一下水立马有鱼上钩,我每周去钓一回,有个四五十斤,一周挣个十五、二十的,一月就有六七十,比我爹在世时蹬三轮的工资还要高,我家一家子不用饿肚子,还能存下些钱来, 不过,跃民,这个‘药水’应该挺贵的吧?你这给我……” 钟跃民直接塞他手里, “这你就别操心了,再过一个来月就春节了,这段时间可以多钓一些,到了明年,咱估计都得下乡插队了,家里多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李奎勇点头, “下乡插队的事儿,我们街道办都已经在宣传、号召了,别的地儿我不知道,反正我家这一片大家积极性很高,跟参军一样,觉得下乡光荣,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炼一颗红心。” 钟跃民一笑,“你呢,也想去?” “我是家里老大,我肯定得下去”,李奎勇道: “跃民,跟你说真的,其实我不愿下去,说得好听,天花乱坠的,接受贫穷再教育,我家之前隔三差五要饿肚子,饭都吃不饱,还不够穷嘛? 关键不去不成啊,去年我院里邻居一孩子,死活不去,后面他父母工作单位领导、街道办主任、区里书记轮番上场劝说,那街道办老太太每天都跑来他家,跟他娘和尚念经一样,一念就是一天,你要再不去,影响的可不光是你自己,你父母、兄弟姐妹、亲戚都要受牵连,简直特么就是千夫所指,成大罪人了,后来实在扛不住,妥协了。” 钟跃民点头,大环境如此,自己的命运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把握的,犹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飘荡,未来在何处,谁也不清楚。 “跃民,你是大院的,也还要下乡?” 钟跃民苦笑声, “我还不如你呢,你可是纯正的中下贫农,‘光荣’,我呢?黑五类,我老子都还在里头待着,像我这种的,不下去都不成,什么当兵、大学、工厂招工,全都没你份,奎勇,以后没准咱还能分一个地儿呢。” “那敢情好,咱兄弟又能在一块了”,李奎勇道: ”跃民,说句现实的,你父亲问题要解决不了,你跟周晓白……” “未来的事不去担忧,一步步来吧。” 第29章 万元户! 离开李奎勇家,钟跃民载着周晓白又去了趟新华书店,准备把剩余的稿件拿过去,还有就是稿费结算一下,路上,周晓白道: “跃民,你怎么跟李奎勇认识的?跟他家里人这么要好,几个孩子都把你亲大哥。” 钟跃民道: “我爸当年从南京调到京城,时间上很仓促,院里小学不接收了,我在外面普通小学上了一年多,当时跟奎勇同班同桌,我俩那时就很合得来,能玩到一起,后来我转到育英了,我俩也保持着联系,那会不懂事,还经常去奎勇家蹭饭,奎勇家条件你也看到了,太不容易了,他父母从没抱怨过一句,友谊一直保持到现在。” 周晓白点头,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什么环境下都能适应,我不是瞧不起李奎勇一家,我意思,你父亲好歹是副部级领导,你也是大院孩子,还能跟李奎勇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有这么好的友谊,真挺厉害的。” “这没什么,我之前记得跟你说过的,在我心里没有院内院外之分,我这人交友,初衷最重要,你对我真心,我回报诚心,就这么简单。” 周晓白紧抱着钟跃民,脸贴在后背上,喃喃道: ”跃民,我对你也是一片真爱,全身心的投入了,你可不能辜负我。” 来到书店,在里头办公室见到了王立, “王叔,这又悠闲着呢?”先前来过几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调侃道: “王叔,你这工作好,每天就是坐办公室看报喝茶,工资还不低,就是给个部长也不换。” 王立笑骂,“你小子又拿你王叔做寻开心”,起身绕出办公桌,见站一边的姑娘, “这位是?” ”我对象!” 周晓白跟着钟跃民一样叫人,“王叔好。” “哎,你好,你好!” 这臭小子好福气,找这么一漂亮的对象,“来来,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 ”王叔,你就别忙乎了,我们不渴”,刚在李奎勇家两人喝了不少糖水,肚子都有些胀, “今儿过来,主要是把《亮剑》剩余的稿件给你,这书也算完结了。” “喔,你这速度够快的”,王立一听,坐到一边,“来来,你们也坐,跃民,把稿件赶紧给我看看。” 两人一边坐下,钟跃民把稿件给人,王立接过,随手翻看起来,没仔细看,就是大概的先翻一遍,然后道: “跃民,你确实有很高的写作天赋,二十多万的小说,不短了,这个体量,绝大多数作家怎么着得半年一年的,甚至更长,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关键质量还能稳得住,销量火爆,实属难得啊,我这书店都得靠你这一本书来养活了。” 他这话一点不夸张,如今环境因素导致,书店很多书籍基本不能出售,入不敷出状态,自从《亮剑》出书销售后,书店盈利了,还不少,真金白银,实打实的。 钟跃民道:“王叔,我就运气好,瞎猫撞死耗子了。” “你这话要让那些兢兢业业写了十多年小说,却不得志的作家听到,非得活活气死,还瞎猫碰死耗子,人家抓了十几年,怎么就没抓到一只?你不用谦虚,水平高就是水平高,跃民,这一本写完了,有没有后续的作品?” 钟跃民道: “王叔,你可饶了我吧,你别看我写得快,但都是熬夜写出来的,写作这玩意真是煎熬,没灵感遇到瓶颈,那真是苦思冥想,头昏脑胀,一晚上不知死掉多少脑细胞,还掉头发,很容易秃顶的,形象没了,回头对象再跟人跑了,我挣再多钱也没用。” 坐一边的周晓白不着痕迹的在钟跃民腰上掐了一把,让他胡说,钟跃民咧着嘴,强装欢笑。 这小细节没逃过王立眼睛,笑笑不语。 “等我歇一段的,到时要来灵感,有好题材写出来,一定先请王叔你给帮忙审审。” 其实他写《亮剑》就是纯粹‘抄袭’,根本不用过脑,谦虚点总是好的,太过惊艳,别人把他当怪物了,现在可是打四旧。 “那我可等着你新书。” “王叔,这稿费是不是该给我结下了?”钟跃民搓手,有些‘急切’。 “你小子!” 王立笑骂,“你还差钱呐?之前领走的稿费够你花销了,你今儿来得还真是时候,掐点来的,上午上面稿费刚打下来,你下午就过来了,闻着味了怎么着?” 起身过去到办公桌边一保险箱,打开把钱取了出来,过来把一鼓鼓的信封放到钟跃民面前, “一共5872.31块,自己先点点。” 钟跃民拿起信封,往口子里瞅了两眼,“不用点。” 周晓白一边诧异,“这么多钱啊?” 她家殷实不假,但也不算大富大贵之家,长这么大,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王立道: “小周啊,你这对象有本事啊,光靠动动笔杆子就能成为一个万元户,不对,照目前的销量,三四个万元户是最起码的,普通人一辈子挣不来,说真的,我都羡慕……把钱看紧了,别让这小子胡乱花,这男人啊,兜里有点钱就不消停。” 钟跃民摸摸鼻子,这算是嫉妒报复嘛?没这么挑拨离间的,离开书店,周晓白道: “跃民,这么多钱放身上可不安全,尽快存银行去吧。” “放家里好了,存银行太麻烦。” 虽说是正规所得,但他家这身份比较特殊,要被有心人拿这说事,免不了一些麻烦,放空间里,可比银行安全多了。 “想要什么礼物嘛?手表?收音机?衣服?鞋子……?妹妹说句话,哥哥带你去买,咱不差钱。” 周晓白被钟跃民耍活宝样给逗乐了, “有钱就显摆,刚王叔怎么说的?让我看着你点,你们男人兜里有钱就不安稳,我不要礼物,还是好好存着吧,以后……用钱的地儿多了。” 钟跃民玩笑道:“放心,到时娶你的彩礼肯定够的。” “谁要嫁给你,美死你”,周晓白红着脸,“我……我都还没答应,哼。” “真不要礼物?” “不要!” “那要不请你吃顿饭?” “今晚不行”,周晓白道: “我二哥不是回来了,今儿出门前我妈交代了,让我早点回家,改天的,这顿饭我记着。” “好!” 第30章 情敌! 半个小时后,钟跃民把周晓白送到了家,她家楼下今儿个停了两辆小轿车,一辆他认得,是晓白父亲的,老毛子生产的,嘎斯m12吉姆轿车,另一辆也是嘎斯车,不过也没在意。 钟跃民道:“晓白,那我走了,你上去吧。” “哎,你别走啊”,周晓白拉住跃民胳膊,道: “礼品都买来了,上楼去我家坐坐吧,你都来我家好几次,一次没上去过,你家我是天天去,总得礼尚往来吧?” 钟跃民道: “你父母还不知道我俩谈对象,我这突兀上门,你知道代表了什么嘛?你二哥不也回来了,到时别用擀面杖将我撵出来。” “我二哥才没有那么野蛮!” 周晓白俏皮道:“再说了又不是对象身份,是别的。” “别的,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爸特别喜欢看你写得这本《亮剑》,一直说要见见你,我爸好歹是个副司令,三番两次的请求,你还推三阻四的,架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钟跃民哭笑不得, “别血口喷人,你是说过你爸喜欢看《亮剑》,但可从没说要见我,还三番两次请求,自己好好想想。” “肯定有,是你自己忘记了,算了,现在总不会忘了吧?” 周晓白装起糊涂,把手里装礼品的网兜递过来, “这你拿着,第一次来我家,总不能空手。”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刚来路上为什么非要买礼品,这憨妞早有预谋,道: “我怎么感觉有种被坑了的感觉呢?周晓白同志,你可学坏了啊。” “我就坑你怎么了?”周晓白道: “你不是怕了吧?我一个姑娘天天跑你家,都没顾虑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倒忸忸怩怩的,去不去,给个话。” 钟跃民无奈,接了网兜,“走吧,上去,别说你爸是副司令,就是正的,我也不会眨个眼皮子。” “吹牛!” 周晓白高兴的双手挽住钟跃民胳膊,两人往楼道里走去,来到楼上,周晓白宽慰道: “你别紧张啊,我爸妈其实很好说话的,就是我二哥霸道了点,他是军人嘛,在部队当个小连长,官不大,瘾不小,老是用军人那一套来审视、要求别人,就是像张海洋、张晓京他们这些我们二号院里的年轻人,我二哥每次从部队回来,总要揪住他们几个好好训斥一番,这要路上碰到了,张海洋他们跟老鼠见猫一样,远远看到就立马绕道走了,一会我二哥要盘问起来,你别生气,他就这种脾气。” 钟跃民点头, “我不紧张,我今儿是钟作家的身份,又不是女婿上门,你二哥没必要跟我过不去吧?心里轻松着呢。” 周晓白嘟嘴道: “我怎么感觉你还很挺满意现在的身份,怎么,不是对象关系,你就这么开心?” “大姐,你不是让我今晚以作家身份来你家,不都按照你指示做,总不能哭丧个脸见你家人吧?” “那你也不能太高兴”,周晓白道: “我今晚让你来我家,其实就是给我爸妈、二哥他们提前打个预防针,先认识一下,以后咱俩关系确认,也不至于太突兀,你还不明白?” 钟跃民手指点了点姑娘洁白的额头,“你聪明好了吧,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那还差不多!” 两人来到门口,周晓白跟个小媳妇一样,给自己男人理了理上衣,然后敲门, “妈,我回来了。” 很快门开了,里头开门的却不是陈亦君,是李援朝,三人都愣住了,还是周晓白先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在我家?” “晓白回来了”,李援朝脸上挂着笑容,语气特亲切, “跃民也在呢,晓白,我爸妈今儿来你们家做客,你俩来得巧,晚饭刚好做好了,进来吧,正好可以一起吃。” 敢情楼下另一辆轿车是李援朝老子的,周晓白柳眉微蹙起,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见外,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还里面请,又不熟悉,晓白都叫上了,有些不舒服,只是良好的家庭素养让她没发作,两人进了屋来到客厅,陈亦君见闺女回来,忙招呼, “晓白,快来,快来,见见你李叔、沈姨。” 这会客厅沙发椅上,人不少,一边是周晓白的父亲周镇南和她二哥周淮海,另一边则是李援朝的父母。 周晓白被她母亲拉过去,“晓白,这是你李叔、沈姨。” 周晓白打量着两人,以前可从没见过她家有这亲戚, “你这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李叔好,沈姨好。” 沈兰拉着周晓白手,上下好一番打量, “亦君啊,你可是生了个好闺女,长得真俊,这小脸蛋长得……” 那眼神就跟看儿媳妇一样。 陈亦君道: “沈兰,我家晓白各方面都挺好的,从小到大也没让我们怎么操过心,就是性子柔弱了些,也不会叫人,你家援朝比晓白强多了,这么有礼貌,长得高高大大,这长相是都把你和李副司令的优良基因给遗传去了,我看以后上你家来说亲的媒婆,怕是要把你家门槛给踏破了。” “你可别这么夸他,援朝是男孩子,性子不就得刚强一点了,不过亦君,你这么一说,觉没觉得晓白跟我家援朝挺般配的,你看看,两人站一块,还真是郎才女貌,亦君啊,没准啊咱以后还能结成亲家呢。” 两人都笑起,这话似玩笑似当真,两家人其乐融融的,倒把钟跃民晾一边了, 周淮海这时才发现站一边的钟跃民,道: “晓白,这位是谁啊?” 周晓白对钟跃民招下手,“你过来啊,站那么远干嘛?” 钟跃民走过去。 “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周晓白道: “他叫钟跃民,也是大院的孩子,爸,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见写《亮剑》小说的作者嘛,人就站在你面前了。” 钟跃民对二老问好, “周叔好,陈姨好,冒昧前来,打扰了。” 周镇南打量着钟跃民,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跃民啊,我家晓白可是天天念叨你,我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爸,我哪有!” 周晓白害羞回着,沈兰见未来的‘儿媳妇’这般,都是过来人,哪会不知,立马琢磨出点味来,晓白跟这个叫钟跃民的怕是关系不一般。 第31章 针锋相对! 陈亦君也是第一次见钟跃民,名儿倒是听过,听自个闺女说起的,这段时间这丫头天天往外跑,每次回来脸上都挂着笑容,她当娘的哪能不知道女儿的心事,现在都把人带回家了,这不进一步确认了,只是这丫头真是的,你带人回来,好歹事先跟我们说一声啊。 这整得,前一秒还跟‘亲家’谈婚论嫁呢,后一秒又冒出一‘女婿’来,多少有些尴尬。 “老周啊。” 李海龙这时上来,打量眼钟跃民,对着周镇南道: “这本《亮剑》小说,还别说,很对我胃口,我也是爱不释手,是这年轻人写的?” 周镇南点头。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小伙子,你这年龄肯定没当过兵,打战那就更不用说了,却能写出贴近现实,不矫揉造作,真实描述战争残酷性,军人的血性,如此优秀的战争作品,不简单呐。” “李副司令,您过奖了!” 钟跃民谦虚道: “在您和周叔面前,英雄两字万万不敢当,没你们过去在战场上不惧牺牲,流汗流血奋勇杀敌,哪有新华夏,哪有如今人民的安居乐业,我书中的主角,其实也是参考了像周叔、李副司令这般的大英雄,小说主角才能有血有肉有灵魂,更好的给读者展示战争的残酷、英雄的不凡、新华夏的来之不易,所以你们才是抗战的真正大英雄。” “哈哈哈……” 两人开怀畅笑起,李海龙道: “老周,听到没有?到底是耍笔杆子的,出口成章,把我俩吹捧的,我这心里都飘飘然起来了,行了,今儿是私底下的家庭聚会,没有什么副司令,你也叫我声李叔,不会委屈你吧?” “不会,不会,是我荣幸!” 钟跃民连摆手,“李叔!” 陈亦君道:“人都齐了,我去把饭菜端上来,咱吃晚饭吧。” 往厨房去,沈兰跟了过去,周晓白也上去帮忙。 饭菜上桌,一张长桌,座位还是有些讲究的,周镇南和李海龙并排坐首位,左右下首则是陈亦君,沈兰,然后是几个小辈了,周淮海把李援朝边上的椅子拉出来, “小妹,来,你坐这。” “二哥,你坐吧,我坐这儿就好了”, 也不等回复,拉开椅子直接坐到钟跃民身边,周淮海无奈,只能自己坐到李援朝边上。 陈亦君招呼着,“沈兰,没什么好招待的,咱随便吃点。” “都这么多菜了,可以了!” 陈亦君给李援朝碗里夹菜,“援朝,来陈姨家就跟自家一样,别客气,自己夹着吃。” “哎,谢谢陈姨。” 沈兰也给周晓白夹菜,“晓白,来,你也吃。” 周晓白只能接过,心里不大乐意的,干嘛呀你们,妈也真是的,哪有这样子的,面上挤出丝笑容, “谢谢沈姨。” 不过她有招,给钟跃民夹了块鸡肉, “你也吃啊,别愣着,这茭白要吧?我给你夹,这排骨要吧?我夹给你,这豆腐要吧,我夹……” 没一会工夫,他饭没吃一口,菜快堆成小山了,其他人看他眼神都不对,有些尴尬,这憨妞也是,知道你是维护我,但也别太‘得意忘形’了,不过挺感动的。 “晓白,我自己来,自己来,你也吃。” “我说小妹,你把菜都夹完了,我们还吃不吃了?” 周晓白哼声,“二哥,不还有这么多”,给他二哥也夹了点, “够了吧?” 周淮海道:“人家援朝碗里还空着呢。” “二哥,你没手啊?”周晓白道:“你离他近,就给他夹一下呗,我可够不着。” 周淮海噎一下,这丫头今儿绝对是故意的。 李援朝有礼貌道:“二哥,没事,我自己能夹。” 沈兰道: “那个,小钟啊,刚晓白讲你也是大院里的,是二号院嘛?” 李援朝插话道:“妈,跃民是部委大院的,他爸可是副部职务。” “援朝,你跟跃民还认识啊?”陈亦君问道。 李援朝点头,“我俩不仅认识,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对吧,跃民?” 钟跃民点头。 “跃民为人讲义气,脾气也好,心性也坚韧,他父亲如今还在里头‘学习’呢,家里就他一人,日常生活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条,要换我,我肯定没他这么坚强,我真挺佩服他的。” 这话明着褒奖,实则就是告诉大家,钟跃民他父亲犯了错,现在里头蹲着,能不能出来是一回事。 沈兰道:“小钟啊,那你父亲问题现在得到解决了嘛?”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想迟早会解决的。” “别气馁,孩子!”沈兰‘关心’道: “你父亲肯定会没事的,不过可苦了你了,后面要当兵,或者找个机关的工作,怕是要受影响,这不耽误了。” 到底是母子,都暗藏祸心,钟跃民笑眯眯道: “援朝,沈姨,多谢你们关心,就是不当兵,不工作,我也不会饿死的,我写小说挣得稿费也有两三万,就是在家什么都不干,我想这日子应该过得挺滋润。” 沈兰直接呛了一口,“咳咳咳……”,震惊道: “这……这写小说稿费能这么多?” “沈姨!” 周晓白出声帮自己男人找回场子,道: “不是每个写小说的都能挣这么多稿费,是跃民他有本事,《亮剑》现在都售出十几万册了,新华书店的王店长还催促他,赶紧写下一本呢,就在刚才,跃民领了5000多的稿费,跃民,你拿出来给沈姨和我妈看看……” 身下的手拽了拽人衣摆,“快点的。” 钟跃民便从包里拿出那厚厚的信封,把钱倒出来…… 震惊说不上,都是有身份的家庭,这点钱还不至于失态,就是觉得你一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动动笔就能挣这么多钱,确实挺厉害的。 吃完晚饭,周镇南和李海龙在客厅沙发聊着,几个女的厨房收拾碗筷,钟跃民和李援朝在门口位置谈话, “跃民,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说?” “就我跟晓白……”李援朝道: “这不是我意思,是我妈相中了晓白,我这不给抓过来了,实属无奈!” 钟跃民没搭话,看人表演,对方紧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像晓白这么优秀的姑娘,也确实很吸引人,你说是吧,跃民?呵呵!” 第32章 老丈人的说教! “援朝,有话就直说,别整这弯绕的,我怎么发觉你跟杜卫东那个小鬼子凑一块久了,也沾染了些恶习,挺膈应人的。” 李援朝收起笑容,语气变得有些冷, “行,那咱俩就开门见山,在绑李奎勇妹子的事情上,我不否认,我参与了,我也同意杜卫东、地雷这么干,但我绝对没指使杜卫东祸祸人小姑娘。” “这我相信!” “那你还骂我卵蛋?” “你不是嘛?”钟跃民反问, “你李援朝号称四九城顽主老大,却绑个小姑娘,把你给能的,骂你卵蛋都轻的。” 李援朝沉个脸,“跃民,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 “我不想跟任何人作对,说真的,就你们这些人整天耍嘴炮,动不动就茬架,还以为自个多厉害,在我看来很幼稚,我压根瞧不上,让你们真杀人,敢嘛? 钟跃民摸着自己心脏位置,道: “我只凭本心做事,谁丧良心那我就好好教他做回人。” “你确信你有这能力教?” “确信不确信,大可以试试。” ”呵呵,行!” 李援朝笑起, “有些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跃民,我承认你是个人物,我有心想跟你结交,大家共创辉煌,但你非得走阴暗沟槽,随你,今儿我就向你正式发起挑战,周晓白是你对象吧?这女人我要定了,到时我要给抢到手,把她整床上去,你可千万别哭。” 他李援朝有这自信,虽才二十出头,但玩过的女人一手都数不过来,花丛老手,女人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门清,别看现在周晓白这女人对钟跃民百依百顺,对自己挺不待见,他有把握让这局势发生彻底的改变? “呵呵!” 钟跃民讥笑,道: “援朝,你听说过一句话嘛?叫做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想很适合你目前的处境。” “你什么意思?” “你来晚了!” 李援朝眉头皱起,“你俩特么的已经上过床了?” ”嘴巴不要这么臭!” 懒得跟人多说,转身往客厅去。 半个小时后,李海龙一家准备离开,沈兰拉着周晓白手, “晓白,以后有时间可要来沈姨家玩,我家大院那边里头有个小公园,环境挺不错的,我让援朝到时好好陪你转转,好吧?” 周晓白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面上还是礼貌性点头。 这边李家离开了,钟跃民也不打算多待,“周叔,陈姨,那我也走了……” “你不急!” 周镇南道:“来吧,跟我去书房,咱爷俩聊聊。” 周晓白道: “爸,都家里人,干嘛要去书房,不能在这儿说?你不许吓唬跃民。” 周镇南都给气乐了,女大不中留,跃民这小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招,让自个闺女对人这么死心塌地,没多说,往里头书房去。 钟跃民对晓白宽慰句没事的,跟了过去,来到书房,钟跃民原以为里头肯定有不少墨宝,桌上白纸摊开,笔墨伺候,墙上挂着本人的真迹,古香古色,书法大家风范,这么个意境,可进了里头一看环境,完全不是,就是普通的桌子一张,椅子几把,桌子还掉色,一脚还缺了,上面也没什么东西,几张报纸,一个烟灰缸,一搪瓷杯,印着劳动最光荣,还有一本《亮剑》。 多少有些寒酸呐! “来,坐吧!” 周镇南椅子上坐下,给自己点上根烟。 钟跃民也没坐,“周叔,我还是站着好了,有事您说。” “让你坐就坐,还得好请你?” 钟跃民一边坐下,双腿并拢, 双手放上面,腰杆笔直,跟个小学生一样。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狼,不能把你吃了。” “周叔,我不紧张,我只是出于对一个久经沙场,奋勇杀敌抗战英雄老兵的尊敬,还有晚辈对于长辈应有的敬重。”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这么说你是一点不怕我?” “不怕!” 钟跃民摇头,“周叔你刚不也说了,不是狼,不吃人,再说我这皮糙肉厚,你也不一定能啃得下。” “呵呵,年轻人啊,还真是有股子莽劲,行,比我那两个熊儿子强多了。” 周镇南道:“今晚饭局,看出什么没有?” “看出点。” “说说!” “李援朝想跟晓白谈对象。” ”然后呢?” “他李援朝没戏。”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 “是我对晓白有信心,还有对周叔也是。”钟跃民道: “以周叔如今的地位、胸襟,我想总不至于干涉晓白谈对象,都新华夏了,周叔、陈姨都是有修养有素质的,总不能再弄过去旧社会那一套,父母包办婚姻吧?” “你不用拍我们马屁!” 周镇南弹弹烟灰,道: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和你陈姨可是把晓白当作心头肉,我现在不是以别的身份,仅仅是以父亲的身份来跟你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自己女儿有个好归宿,过上幸福日子,我不求晓白以后大富大贵,有个安稳的日子,能留在京城,有时间多陪陪我和她妈,那就可以了,你们的事我不反对,但是你钟跃民以后要是给不了晓白幸福,我希望你能主动退出,跃民,你是聪明人,明白我意思嘛?” 钟跃民点头,“周叔,你的话我记下了,我会努力的。” 客厅里,周晓白抱怨着她妈, “妈,你今晚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跟那个李援朝根本不认识,哪有刚见面就这么撮合的,弄得尴尬死,一点不为我想想,跃民会怎么想?他要生气怎么办?” 陈亦君道: “晓白,你沈姨和我是一个单位的,先前聊天时我就随口一说,有时间来家里坐坐,这不今儿个就过来了,你白天又没在家,我想跟你说也说不上啊,我看人援朝也挺好的,一表人才,礼貌懂事……” “妈,你快别说了!” 周晓白打断, “那都是装出来的,这个李援朝是大院顽主圈里的头头,之前还指使人把一个小姑娘给……反正恶心死了,我才不会跟这种人谈对象,你们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我俩绝对不可能。” 第33章 未来! “那个钟跃民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维护他?” 周淮海道: “不就写了本《亮剑》,挣点稿费,小妹,你得清楚,他父亲如今都还在里头关着,能不能出来还是一回事,要是最后被定罪,他钟跃民连普通家庭孩子都不如,以后当兵、工作、或者大学,肯定没他份,总不能靠写书这种不稳定的职业来维持生活吧? 春节过后,明年三四月份春季征兵就要开始了,你的路咱爸都给你规划好了,先下部队去野战医院学习一年,有了这履历,再给你安排去军医大深造几年,毕业了就调回京城总军区医院。 那钟跃民呢?他父亲问题不解决,当兵别想了,那只能去下乡插队,京城去插队的地方,要么陕北,要么东北北大荒,都是苦寒之地,古代时用来流放犯人的,户口迁走,那就是农村人了,搞不好后半辈子就得待农村,天天跟土地、锄头、镐把子打交道,你到时还跑过去跟人过日子?你觉得现实嘛?” “二哥,跃民他爸的问题迟早会解决的,我等他!” “你说得轻巧。”周淮海道: “要是五年、十年后才解决,你等他五年、十年?都老姑娘了,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你啊,现在只知道浪漫,不知生活的柴米油盐,二哥以前也跟你一样,觉得两人谈对象,只要彼此中意对方,其它都不重要,不是这样的,婚姻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背后的家庭,也是至关重要的。 小妹,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替咱家想想,咱爸、咱妈,甚至我和你大哥,咱是军人家庭,咱爸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暗地里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呢,就等着你犯错误,你说你跟有成分问题的家庭结合,一些宵小就会以此攻讦咱家,咱爸,都是有可能的,这你又想过没有?” 周晓白道: “我俩现在都年轻,参军,上军医大,还有好几年呢,兴许这时间里,跃民他爸的问题就解决了。” “那要解决不了呢?”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楚,我也不会去担心,我只珍惜现在。” 周晓白道: “二哥,你也别劝我了,道理我都懂,不过我绝对不会离开跃民的,我喜欢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更不是冲动,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这一辈子只会跟跃民好。” “这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还这辈子,你俩才认识多久?” “二哥,你不懂,有些人虽只见一面,但他就是你这辈子的归宿。” 周淮海都给气乐了,他还不懂了,突然想到什么, “小妹,你没被这小子欺负吧?” 周晓白羞恼,“二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啊?才没有。” “淮海,怎么说你妹妹的。” “我是怕小妹吃亏……我说错了,给你道歉”,周淮海道: “我觉得这李援朝挺好的,跟咱家也算门当户对,你看人沈姨多喜欢你……” “二哥,你快别说了!” 周晓白道: “二哥,我发觉你现在挺市侩的,动不动别人家庭如何如何,按你意思,两人谈对象,就得按对方家庭富不富裕来挑选嘛?对方要是个老头,我是不是也得嫁?” “你别跟我抬杠好不好?” 周淮海翻个眼, “我是你亲二哥,还能害你嘛?人援朝各方面条件确实可以,我也没说你俩一定要如何如何,给人个机会,相处着试一试,兴许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李援朝,你的爱情观也会改变的,这人的阅历都是这么实践出来的,至于你说人家李援朝是顽主,这算什么呀,顶多就是年轻气盛爱胡闹,你二哥以前不也这样,到时去部队锻炼几年,那就稳重了,这都不是事。 妈,你说我说得对吧?” 陈亦君对闺女道: “晓白,妈知道你现在心思都在跃民身上,妈不拦你,但有一条,以后真要像你二哥说的,跃民父亲的问题解决不了,人留在乡下了,那就得听我们的,不许再耍脾气,犟了,你从小到大,可没受过一点苦,我和你爸更不会看你受苦,兴许你爸这会在书房里,就是这么跟跃民讲的。” 周晓白只是道:“反正我和跃民不会分开。” 这边周家开着家庭会议,李家那头也没闲着,回去路上,李援朝今儿当了把司机,他父母坐在后座,沈兰道: “老李,你觉得晓白这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知书达理,是个乖巧的孩子。” “我也觉得是,长得也俊,跟咱家援朝真挺般配,老李,回头你跟老周通通气,我这边也跟亦君好好聊聊,我是真相中了晓白,把她当儿媳妇了。” “你啊,剃头挑子一头热”,李海龙道: “人家晓白都有对象了,就钟跃民那小伙子,这都没看出来?” 沈兰道: “我不瞎,知道怎么回事,年轻人谈个对象有什么稀奇,咱家援朝跟那个钟跃民比,一点不差,这个钟跃民父亲都还在里头关着,这就相当于身上有污点了,明年的下乡插队啊,还能躲得掉?晓白这孩子就是太单纯,回头好好跟她说说其中利害关系,我想她会做出最好选择的。 援朝,你以后就跟晓白多接触接触,请人吃个饭,看个电影,逛逛公园什么,别老跟你那些朋友胡闹,听到没有?” “妈,我知道!” 李援朝道: “这得一步步来,急不得,不然只会适得其反,你放心,到时我一定会让晓白做你的儿媳妇。” 沈兰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援朝!” 李海龙道: “你跟晓白谈对象,我不反对,不过别胡来,你周叔可不是一般人,要惹你周叔生气,你爸我怕是都保不住你。”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分得轻重”,李援朝道: “我一定会让晓白真心喜欢上我的,你儿子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钟跃跃从‘老丈人’书房出来后,没再多待,道别离去,晓白给送楼下,周淮海也跟了下来,到了一楼,没等人开口,钟跃民便先出声, 二哥,你是不是也要找我谈谈?” 第34章 追求! 周淮海也没吱声,往一边去,周晓白道:“跃民,我二哥肯定要欺负你,我跟你一块。” “没事!” 钟跃民轻拍拍晓白手,“你在这等着。”然后跟了上去,来到他‘大舅哥’面前,先开口道: “二哥,你要劝我跟晓白分手呢,还是省点力气,你说着累,我听着也累。” 周淮海道: “跃民,咱俩今儿第一次见面,对你我并没任何成见,纯粹从我小妹以后的幸福考虑,你跟小妹谈对象,我反对也没用,这丫头别看性子软,但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回来,我问你,你喜欢晓白嘛?” “当然!” “那好!”周淮海道: “如果你父亲问题得不到解决,到时你要下乡插队了,就得跟晓白分手,这样对你对她都好,你能做到嘛?” “二哥,条条道路通罗马,人生的选择其实有很多,并不一定说要参军,要考大学,人生才算成功。” “你不用来教导我,我是过来人,看得比谁都清楚”, 周淮海道: “人生选择是很多,但这两条却是走向成功的捷径,这你不可否认吧?你说你到时在偏远山区插队,还让晓白跑去跟你一块过贫苦日子嘛?你这不是爱他,你这是自私,你要真心疼晓白,那就得学会放手。” “二哥,那我如果能当上兵呢?” “你父亲问题不解决,你觉得有可能嘛?” “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淮海道: “那我就当你答应我刚说的条件了,你要能当兵,你和晓白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不过你最后去了乡下插队,你就要跟晓白分手,像个男人点。” “二哥,你不就是怕我到时下乡插队,晓白跟我一块受罪,那我就留京城好了,不一定非要当兵的。” “怎么,你不是要跟个无赖样,死乞白赖的留在京城吧?那样我只会更瞧不起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男人就要言而有信。” 不等回复,甩手离开上楼了,钟跃民也是无语,你不要一个人自导自演行不行?我说什么了?晓白说得真准,她这二哥确实挺霸道的。 人一走,在不远处候着的周晓白立马跑上来,关心问道: “跃民,我二哥跟你说什么了?” 钟跃民摊下手, “跟你爸一样,说我以后要是下乡插队了,就得跟你分手。” 周晓白噘嘴不满,有些恼怒, “怎么这样,连我爸都是。” “晓白,也别怨你爸和二哥,其实我也挺理解他们的,至少出发点是好的,为了你好。” “那你什么意思嘛?你要真下乡插队,你就要跟我分手?” 周晓白看着心上人,眸子几浮现一层水雾。 “小瞧你男人了不是”,钟跃民道: “晓白,你爸,二哥,包括你妈在内,反对咱俩在一块主要原因就是怕我以后给不了你幸福,跟着我受苦,其实一点不用担心,挣钱法子我有的是,远的不说,就拿写小说,我现在手里就有三四万,普通人怕是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当然了,你家也不是普通家庭,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你相信嘛?” “我信你!” 周晓白道: “就算你真去下乡插队,那我就跟你一块去,我也能吃苦,不会我可以学,可以去适应,你能行,那我也可以。” “好了,别孩子气!” 钟跃民道: “真要这么做,那我跟你爸妈、二哥的关系真就决裂了,我也不忍心让你跟着我一块受苦,你家里都给你规划好了未来,那就按他们的来,我想是最合适的。” “那我不想跟你分开。” “没说分开,只是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逢。” 钟跃民道: “现在还有小半年时间,也没说一定要下乡的,看看吧,要能当兵就当兵,真就是最后下乡,以后我也能回来,晓白,我就一句话,你不离我就永远不弃,谁也不能把咱分开。” “真的?” “当然了!” 周晓白道:“跃民,你爱我嘛?” “你说呢?” “我要听你亲口说,你都从没跟我正式表白过。“ 钟跃民抚摸着姑娘光滑的脸蛋,深情道:“晓白,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嗯!” 周晓白羞涩回应,眼眉低垂,睫毛微微抖动,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抹红晕,红唇娇艳晶莹,他贴了上去,周晓白下意识想躲,最后还是停住了,四唇相触,芬芳、湿润、温凉……鼻腔里弥漫着姑娘如兰的幽香,这次没像上次那般蜻蜓点水,而是尽情的拥吻,周晓白这会脑子一片空白,身心似飘荡在空中,天旋地转,不能所以,以至于多年之后回想起这个寒冷的夜晚,还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初恋嘛,永远是每个人心底最纯真、纯洁的那片灵魂之地。 钟跃民右手从姑娘大衣下摆探了进去,一路摸索,到了高地,虽隔着层衣物,但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火热、饱满,忍不住抓了把…… “嗯!” 姑娘叮咛声,挣扎着将人推开,面色酡红,羞道: “不许使坏,只能这样子。” 钟跃民吐出口热气,“好,就这样。”把右手拿鼻前闻了闻, “晓白,好香啊。” “你……”周晓白打人下, “你讨厌死,跃民,我都被你这样了,以后不许辜负我,不然我……我会生气的。” “好!” 等晓白上楼后,他也骑车回去了,琢磨着往后这路该怎么走,正常走向,肯定去陕北插队了,不过这问题也不大,那边县知青办主任是自己老子当年的警卫员,有这层关系,一年后自己也能当兵,不过现在李援朝这小子横插一脚,加上他这‘老丈人’,‘大舅哥’认定他去乡下了就再没当兵机会,这后面一年多时间难免出什么幺蛾子,当然了,他是绝对相信晓白的,主要不想让她担心,看看这段时间找点门路,提前进部队。 —— —— 李援朝昨晚当着钟跃民面下达挑战书后,一点没歇,第二天就向周晓白发起了攻势,他先是托二号院一跟班给周晓白送礼物,手表、香水、衣服、首饰,一连送了一个礼拜,不过全给退回来了,一样没收。 第35章 特务? “援朝,还送啊?” 军委大院一处院子房间里,跟班向李援朝叫苦, “那妞儿一样不收,都没正眼瞧,援朝,真没戏,要不算了吧?” 李援朝坐在沙发椅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道: “送,继续送,她不收是她的事,我照送我的,动静闹大一点,让二号院的人都知道,我李援朝在追求她周晓白。” “这搞得哪一出?” 跟班不解, “援朝,那妞都不搭理你,你这面上不好看吧,你可是李援朝,被一个妞甩了,这不让大家笑话。” “你懂什么啊!” 李援朝一副成竹在胸, “女人嘛,都是表面矜持,内心指不定多火热。” “就是!”另一个跟班吹捧着, “援朝什么人?那也是花丛老手,什么样的妞儿没试过,大洋马都轻松拿下,更别说像周晓白这种单纯小妞了,好女怕男缠,到时援朝把周晓白拿下,可谓杀人诛心,那个钟跃民不得活活气死,成大院顽主里的笑柄,再也抬不起头来, 不过,说真的,援朝,周晓白那妞儿长得确实挺带劲的,那个张海洋不挺牛气嘛,也没拿下周晓白,你要能搞上床,一箭双雕啊。” 李援朝嘴角微勾, “这些话外面不要去乱说,周晓白父亲级别可不低,就是我爸也得敬三分,要让老头子生气,咱都别想好过。” “援朝,你放心,就我们几个私底下说说。” 李援朝道:“小混蛋那边有消息嘛?” “没有,找不到人!”跟班道: “地雷也特么进医院跟杜卫东作伴去了”,就在两天前晚上,地雷被小混蛋摸到,腿上捅了一刀,没偷袭,就是两人正面对干,地雷不是对手,栽了。 “援朝,你得小心点,小混蛋心狠手辣,人指名道姓,放出话下个要扎你,咱在明,人在暗,不得不防。” “李奎勇那边派人盯着的吧?” “一直盯着,不过这小子鸡贼,没露一点破绽,哥几个大半夜蹲外头,可就遭罪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把李奎勇收拾了,逼小混蛋出来。” “那李奎勇倒也不是个孬种,挺硬气的,先不急,等杜卫东和地雷出院再说,这边继续盯着。” 钟跃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朱龙被抓了,他一开始以为在鸽子市翻腾物资被投机办抓了,到他家里头一问,不是那回事,被邻居举报,说跟境外特务有联系,成‘人民敌人’了,这罪可大了,家里头朱龙亲娘、亲妹子哭成一片,不知道的以为家里头死人了,他这听得头也大,耳朵嗡嗡响, “你们别哭了,就是把房哭塌了也无济于事,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朱龙怎么就成特务了?” 不是瞧不起这家伙,特务能是一般人能当的?不说别的,得脑子活,就这一条,他朱龙就不过关,不是说他笨,人是耿直,直来直去,藏不住事,没城府,这对一个特务来说可是大忌。 朱龙小妹红着眼,哽咽道: “钟大哥,我大哥才不是特务,他是被冤枉的,是我大伯家从港岛寄过来一封信,上面说港岛经济如何如何好,人民生活富裕,我大哥这人你也知道的,就爱吹嘘,嘴不把门,那天又喝了点酒,就跟邻居显摆了,说那头如何如何好,以后要去港岛,就被人举报了。” 钟跃民也是无语,道: “那你这邻居够损的,这不就是酒后之言,唠嗑吹牛打屁而已,这也较真,这邻居跟你大哥有过节吧?” 朱龙小妹点头, “前几天我大哥买回来一辆自行车,停院里,被他家小孩撞倒,新车嘛,我哥当然心疼,说了孩子几句,本来没什么,可人家大人不乐意,说我哥不就买个破车,显摆什么,送我都不要,谁知道这车哪里来的,兴许偷的,反正很难听,我大哥就把人揍了,后来还是街道办出面解决纷争,这梁子就结上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都是显摆惹的祸。 朱龙小妹眼泪汪汪, “钟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大哥,不然他就要没命,被枪毙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 钟跃民宽慰,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如今的大环境,真有可能把命丢了, “你大哥现在关哪里呢?” “公安局!” “区里呢还是已经移交市局去了?” “这我不清楚,不过昨儿个我和我娘去了街道办,人主任说我大哥还在区分局这边。” “能去看嘛?” “街道办那边说可以带些衣物过去,我和我娘正准备过去。” 钟跃民摩挲着下巴,一时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自己还是个黑五类,就算自己老子现在外面,还是部级,关键部队和地方公安是两个系统,怕是也插不上手,还是先去看看人再说, “我和你去,让你娘在家待着。” 朱龙拿了衣物,两人一块去了区分局,说明来意,填了表,在一边的会客室等着,见个人真没那么容易,这会客室对面好像是刑警队,大门敞开,里面人不少,长桌边上都坐满了,烟雾缭绕,整得跟仙境一样,似在侦办什么案子,前头那个估计是领导还是队长什么,操着大嗓门,他在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偏偏对面门上贴了张纸,写着, ——刑警大队,无关人员禁止入内,严禁偷听。 这特么不是搞笑,只要耳朵不聋,不想听到都难,还有什么机密? 他这闲着无事,听听怎么个案件,听了十来分钟,听个大概,区机械厂财务室被盗窃了二十万,这年头的二十万,绝对是巨款了,搁后世怎么着得值2000万,甚至更多,市里相当重视,调派其它分局警务力量参与协助侦破案件,只是案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案件停滞不前,陷入僵局,这不又召开会议,集思广益,商讨案情,会议开了四十来分钟,比较沉闷,最后也没研究出个具体侦破对策来, 散会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出来。 第36章 神探.钟! 刑警大队长刘大强最后出来,也就是刚在长桌前头嚷嚷最大声那位,个子一米八,膀大腰圆,身材魁梧,迎面过来跟座山一样,只是这会是面上胡子拉碴,头发一撮撮结痂,有些天没洗了,眼球布满血丝,一脸惫色,边上副队王军,跟人是老搭档了,道: “大强,回家去歇会吧,这一周你都没回过家,吃饭睡觉都在办公室,你看看你这精神状态,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听我劝,回去好好补个觉,不然案子还没侦破,你这队长要先倒下了。” 刘大强摆下手, “大军,我哪里睡得下,脑子里想的全是案子,这都一个多礼拜,案件毫无进展,再这么拖下去,破案的希望更加渺茫,市局、分局领导都在等着咱破案,机械厂那边还等着这笔钱买新设备,外面群众也同样等着,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以前咱分局管辖的区域,几年没出重大案件,我这刚一当上刑警大队长,就给我来个下马威,我觉得自己这个嫌疑人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你想多了!” 王军道: “你刘大强又不是什么名人,那嫌疑人知道你是长得扁的圆的?你现在身上承担的压力我也能感受的到,案子是要破,而且得抓紧,但身体也不能这么扛,你看看你现在,昏昏沉沉的,哪有什么破案思路,听我的,睡个觉,养足精神,这边我会盯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你也别劝我了,我一会就去办公室睡会。” 两人出了办公室,正要往一边去, “王队,我们能去见朱龙了吧?” 钟跃民开口问人,刚才就是这位王副队长接待的他们。 刘大强把钟跃民两人打量眼,“谁啊?” “朱龙朋友,和他亲妹子,就前两天抓的那个特务,人不是还关在咱分局,咱现在所有警力都在参与侦办盗窃案,哪有时间搭理别的,人家来送些衣物,顺便见见人,我刚忘了跟你说了,不得你这大队长批准。” “朱龙?” 刘大强想了下,“就那个酒后失言,胡说八道那个?” “对!” “狗屁特务,真是没事找事,我们已经够忙了,还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那些个人真是嫌得蛋疼,去吧,带个人安排他们去。” 要往一边走,钟跃民听出点意思,开口道: “刘队长,关于机械厂二十万的失窃案,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些线索,兴许对侦破案件有帮助。” “嗯?” 刘大强回过身看着人,“小伙子,这里是公安局,不是别处,可不能信口胡诌。” 他们公安集中这么多精英力量,全力侦办案件,到现在也是无一所获,你一小年轻,看样还是学生,就敢说这大话,这不是打他们公安脸嘛。 钟跃民道: “刘队长,我说认真的,我刚坐对面,无意中听到你们开会一些内容,反正现在案子陷入僵局,你们公安也无从下手,就当听个乐呵,我不会耽误你们很长时间,要不对呢,也没损失不是。” 对方语气平淡,不过听着这味似胸有成竹,刘大强倒是上了点心,这小子真有什么关键线索不成?听听无妨, “那你说说!” 钟跃民道:“刘队,这里不方便,要不去这会客室?” 几人进了会客室,找地儿坐下,刘大强习惯性掏烟,生产牌的,一包八分,便宜,先给王军,又递上一根,“你抽吧?” 钟跃民摆手,“我不会!” 刘大强便给自己点上,抽口道:“你说说看,发现什么线索了?” “刘队,也不能说是线索,算是我个人建议,我觉得你们目前对于整个案件的侦查工作,大方向错了。” “大方向?” “我刚听到了一些你们会议上的内容,而且目前你们公安不是还在本地报纸上发了悬赏征集通告,发动广大群众积极提供有用线索,来协助公安破案,你们公安对于嫌疑人的排查范围,是确定在了社会上的人员,而不是机械厂内部,这我说得对吧?” 刘大强点头, “机械厂内部员工作案的嫌疑,之前基本就已经排除了,我们公安目前把排查范围主要选在机械厂周边几个街道办小区的居住户身上,重点排查有前科劣迹,社会闲杂人员,案发当晚这些人在哪?在干什么?有没人证等,都需要一一核实,怎么,你觉得我们排查对象有问题?” 钟跃民耸耸肩,没回答,问道: “刘队,那最后怎么样,有符合机械厂盗窃的重点嫌疑人没有?” 刘大强弹弹烟灰,有些颓丧道: “要有,我还用在这问你?可能前期勾画的排查范围小了,下一步准备扩大排查范围,兴许会有收获。”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信心,但没办法,眼下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影都没有。 “刘队,没用的,你们这样做纯粹是无用功,辛苦是真辛苦,不过却换不来任何回报,时间拖久了,就算最后把嫌疑人抓住,没准这钱早就被他嚯嚯掉了,那机械厂损失可就大了。” 钟跃民道:“我有90%把握,这盗窃20万巨款的嫌疑人,是机械厂内部员工,而且职位不低,至少是中层以上干部。” 说100%怕吓到你们。 一边的王军好奇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嫌疑人是机械厂内部员工。” “三点!” 钟跃民简明扼要, “一个,这笔20万巨款是在案发前一晚才从银行取出来,存进财务室保险箱,然后第二天的晚上就被盗窃,要是社会上的窃贼当晚偷摸进财务室,盗走了20万,也是有可能,那我只能说这盗贼运气太逆天了,昨儿刚存20万,今儿就被他撞着这大运,不是祖坟冒青烟,都他娘把祖宗给炸出来了。 不太符合事物发展运行的规律和逻辑,正常该是厂里内部人员知道财务室里当晚存放了20万巨款,这也应该算是机密事务了,车间的普通职工肯定不会知晓,怎么着得是部门领导之类的,才有机会接触到这类消息。” 第37章 神探.钟2! 刘大强两人点点头,钟跃民接着道: “第二点,我刚听你们下面办案人员讲述,就觉得这整个盗窃过程太顺利了,从窃贼弄断财务室窗户的铁栏杆,翻窗入室,还得把重百斤的保险箱搬出财务室,然后从厂后区的围墙翻走逃跑,这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厂里夜间的巡防队每半个小时都要巡逻到财务室这区域,可偏偏就在这时间段内,财务室失窃,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了?” 王军道: “关于嫌疑人整个的作案过程,有些细节你可能不清楚,财务室的铁栏杆并不是当晚弄断的,应该是嫌疑人前几天就给弄断,只是用胶水给黏连着,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所以我们推测,这嫌疑人肯定提前踩过点,甚至财务室里面都进去过,得手后怎么个逃跑路线,也都规划好了, 我们在厂后区围墙的墙根、墙壁面上,还有上端,都发现了不少的脚印、蹬踏、拖拽痕迹,都很新鲜,进一步证明嫌疑人事先踩过点,把厂里情况都给摸清,这样一来,两人作案的话,半个小时是绰绰有余。” 钟跃民道: “王队,这其实恰恰暴露了嫌疑人就是厂里内部人员,要是外面进来的窃贼,这么大费周章干嘛?抢了保险箱直接走人就行,正是因为嫌疑人知道,过两天厂里会有一笔巨款存入财务室保险箱,这嫌疑人动了歪脑筋,提前准备起来,这才符合逻辑。 还有一点,是我个人猜测,嫌疑人不管是弄断财务室栏杆,还是从厂后区翻墙逃走时遗留的痕迹,那都是嫌疑人故意为止,目的就是把你们公安引导到一个误区,让你们以为,保险箱就是从财务室窗户搬出去,然后从后墙扔外头去的,制造这么一个假象,不过这窃贼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把自个身份暴露了。” “假象?” 王军道:“你什么意思?这保险箱不从财务室窗户出去,还能自个凭空消失不成?” “从财务室大门走!” 钟跃民道: “这个窃贼这么处心积虑,又锯栏杆还小心粘好,又是几次踩点,那为何不设法把财务室铁门的钥匙搞到一把呢?这窃贼能如此细心,小心谨慎,但在踩点时,却又偏偏露出这么些破绽,又是拖拽痕迹、又是鞋印的,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给人就是故意给你们公安看,不是嘛? 还有一点,这保险箱百来斤重,就是正常搬运也费老劲,更何况是偷,案发时间虽然是晚上,但厂里有巡逻队,晚上也有工人加班的,拖拽这么大一保险箱,多么不便,撞见人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风险也很高,我要窃贼,还不如直接撬保险箱,拿钱走人,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窃贼之前的种种所为就是在误导你们公安, 就两个目的,一个,把作案对象引导外面社会人员,第二,当晚保险箱已经被盗走,不可能在厂里。” 刘大强眉头皱起,夹手里的烟,烟灰落老大一截了,这些作案细节他都了然于胸,不过这会听人这么一分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先前把厂里内部人员排除掉后,把重点扑到社会上人员去,结果越查线索越少,有用的几乎没有,钻进了死胡同,这就是典型的先入为主,思维固化了,搞不好,真是大方向错了。” 王军也是这种感觉,愈发觉得人说得有道理, “你说,你继续说,不是还有第三点嘛。” 钟跃民道: “刘队,王队,我觉得这破案呐,很多时候就得站在嫌疑人的角度去分析,把自己当作嫌疑人,我如果是窃贼,还是厂里的中层领导,在得知机械厂马上会有一笔巨款存入财务室保险箱后,那我就提前准备起来,最稳妥办法就是和平进入财务室,那就是搞到一把钥匙,开了门把保险箱盗走,然后锯窗户铁栏杆,在厂后区围墙上故意弄出脚印、逃跑痕迹,目的就是为了误导公安破案方向,是外面社会人员所为,还有就是保险箱已被盗走,出了厂的既定事实,一招祸水东引,把自个摘出来。 等过几天风平浪静了,找个机会把保险箱装车堂而皇之的从厂大门离开,门口师傅还会检查嘛?神不知鬼不觉。 刘队,王队,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你们不妨把重点重新转移到厂里,我想离这案件侦破也就不会太远了。” 刘大强和王军真的震惊到了,人这么一分析,有理有据,并不是胡乱臆想,而是在事实依据上进行科学性的分析和大胆猜想,感觉这嫌疑人的面相已经在眼前,虽然还有些模糊,但看清这真面目是迟早的,这嫌疑人跑不了了。 直到烟把手指给烫到了,刘大强才反应过来,看人眼神都不一样了, “小伙子……对了,你叫啥名啊?”跟人唠半天,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刘队,我叫钟跃民,你叫我跃民就行。” “跃民啊!”刘大强道: “你幸亏不是机械厂职工,不然我真要把你当嫌疑人给抓起来审讯了,而且还是重点嫌疑人。” 这不是玩笑,人说得就跟亲身经历一般,很难不让人怀疑。 钟跃民玩笑道:“刘队,我要这窃贼,哪会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 他之所以能如此精准刻画嫌疑人的‘画相’,没别的,凭着两世的记忆,他是早就知道嫌疑人是谁了,那就好办了,你们公安是在一团乱麻中找案件的那个头,也就是侦破口, 而他呢? 麻线团尾部的那头(嫌疑人)已经抓在手里,接下来只需要把各细节、线索给它串联起来,使之变得科学合理,不至于太突兀,最后引导你们公安抓住最终的嫌疑人。 真心不容易,这给他绕的,说得口干舌燥,好在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 刘大强把手里烟摁灭,脸上已没了先前的颓然之色,道: “大军,把人都召集起来,重新开会,之前的部署全部推翻,把在外围的调查人员全部撤回来,重新投入到机械厂内部人员调查上,重点是中高层领导人员,尤其案发时间段内,他们的不在场证明,这一点重中之重,先前咱肯定是哪里有纰漏,让这嫌疑人从咱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第38章 以德服人! 王军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起身出了会客室。 “跃民,我看你对刑侦破案这一套蛮熟悉的,逻辑缜密、思维灵敏、见解独到,光旁听了我们一些侦办案件会议内容,就能把嫌疑人整个作案过程给描述出来,锁定嫌疑人身份,了不得啊,你家里有在公安局当差的亲戚?” 钟跃民摇头, “刘队,没那福气,我就是平日里爱看些刑侦类的书籍,在刘队你面前班门弄斧,献丑了。” “你别谦虚!” 刘大强道: “现在嫌疑人虽还没抓到,但我心里已经有底了,剩下就是时间问题,这窃贼绝对能抓到,到时那登报的悬赏金就是你的,一分不会少你。” “别,别!” 钟跃民摆手道: “刘队,我可没惦记这悬赏金,案子后面要破了,嫌疑人抓住,赃款找回来,我觉得这悬赏金该给像刘队这种为侦破案件,日夜辛劳,不畏艰险的一线公安民警,我这耍耍嘴皮子,跟你们一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呵!” 刘大强诧异了, “跃民啊,你这年纪轻轻,思想觉悟还挺高,你现在应该还是学生吧?” “上高中呢,不过你也知道,现在都停课,无业游民了?” “哎,有没有兴趣来刑警队?”刘大强道: “我们刑警队可以说极缺你这种人才,要早听了你的建议,案件也不至于拖沓到现在这地步,兴许嫌疑人早就抓住了,二十万赃款最后要能全部找回,你记头功,我给上面亲自打报告,破格招收你进入刑警队,问题应该不大的。” “刘队,感谢你对我的厚爱,不过我哪是当刑警的料,这次纯粹就是运气了”, 钟跃民道:“我还是黑五类,属于能够教育好的那一批孩子,进刑警队是指望不了了。” 他这身份,一般工作都够呛,何况公安这种特殊职业,政审多严格,有‘污点’的怎么可能允许进人民队伍。 “黑五类?” 刘大强道:“跃民,你家怎么个情况?” “我是大院里的,我爸是……”也没隐瞒,家庭情况简单一说。 刘大强叹口气,“唉,这世道……”拍了拍人肩膀, “可惜了!” 钟跃民道: “没什么,黑的变不成白的,白的也不会染成黑的,如今虽黑白不分,但迟早会有重见光明那一天,一切让时间来鉴定吧。” 刘大强眼前一亮, “你还别说,我是真越来越相中你小子了,身上有股子不服输的劲,看着提气,舒畅。” “刘队,我可不喜欢男的,只喜欢小姑娘。” “臭小子!”刘大强笑骂。 “刘队,有个事我想请你帮个忙”,见时机成熟,钟跃民便给提了出来。 “你是想问朱龙的事吧?” 钟跃民点头,“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边上的朱静心立马提起来。 刘大强又给自己来上根烟,深吸一口,嘴里吐出道浓烟,这才道: “这事吧,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朱龙虽说酒后失言,但确实讲了些诋毁人民,吹捧资本的话,这都有人证的,加上那封港岛来的信,人证物证齐全,抵赖不掉的,加上这朱龙家庭本身不干净,跟你一样是属于那五类的,平日都受监视的,还这么招摇撞市,现在外头吹大风,别人都避之不及,他倒好,自个撞枪口上去,不抓他抓谁?正缺典型,不是吓唬你们,枪毙都有可能。” 朱静听到枪毙两字,小脸都白了,身子抖得厉害,又哭了,“我……我大哥他是喝多了,乱讲的,刘队长,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呜呜呜。” 钟跃民拍拍丫头肩膀, “别哭,别哭,这不商量解决办法,刘队,这事儿就没缓和余地了?” “有!” 刘大强弹弹烟灰,道: “我刚说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其实在我看来,这算什么啊?不就是茶余饭后闲聊唠嗑嘛,还特务,特务真要这样,我们公安还省事了,一抓一个准,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事谁都不想去沾手,好处没有,没准还沾一身泥,不过跃民,既然这朱龙是你朋友,你又帮了我这么大一忙…… 这样,只要你让那个报案者,就他那个邻居撤案,不追究了,也不来闹了,我这边就当一般的治安案件,拘留朱龙几天就给放了。” 钟跃民一喜, “刘队,谢谢,谢……” “你别高兴太早,朱龙这个邻居可不是个善茬,之前我们公安这边也劝过,本来就没什么事,没必要把人往死里逼,可人不干,丫头,你家不是还拿钱赔偿了事,这人倒好,钱是拿了,事儿还抓着不放,就是一滚刀肉下三滥玩意,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没事,这交给我来”,钟跃民道: “刘队,就是朱龙这儿,你们分局这边别把人移交上头,宽限几天,其它我来解决。” “这没事,现在都在全力侦办机械厂盗窃案,哪有闲工夫管这,领导也顾不上”,刘大强道: “人在我这拘着,不过,跃民,我得提醒你,不能用强逼迫人,把人逼急再闹大,那麻烦可不小。” “刘队,你放心,我一定‘以德服人’,让对方‘诚心’撤案。” 再次见到朱龙,这家伙老大锐气全无,似苍老了几十岁,跟个老年版的泰森一样,和善不少,朱静见了她大哥,眼泪就绷不住, “哥,呜呜呜……” 朱龙眼圈也红,兄妹情深, “行了,你俩!”钟跃民打住,“探视时间有限,要哭,以后等你出去的,回家好好抱一块哭。” 朱龙收起眼泪,“老大,你怎么过来了?” 刚看到钟跃民过来,都有些震惊,两人就是纯粹的‘生意伙伴’关系,交情?不存在的,现在他出事,在他想来,对方另寻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就是,从没想过对方会来看自己。 钟跃民翻个眼, “别问这种弱智问题,你说我干嘛来?总不能跑来这跟你唠嗑吧?别叫老大,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朱龙点头, “钟哥!” 虽然自己比人大不少,但该叫还得叫。 第39章 这老天爷好像也不大‘公平\’啊! “说正事!” 钟跃民道: “把你坑了的那个邻居,你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家里几口人,干嘛的,哪里上班,孩子哪上学……详细告诉我。” 朱龙疑惑,“钟哥,你要这些干嘛?” “大哥,钟大哥是要救你”,朱静插话, “他认识这边的刘队长,刘队长说了会帮我们的。” “真……真的啊?”朱龙激动不已, “钟哥,谢谢,谢谢你,我这命要能捡回来,你就是我亲哥,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成,上刀山下火海,端屎端尿,绝无二话。” “你咒我半身不遂呢,还端屎端尿!” 钟跃民没好气,“现在不是激动时候,想要出去,赶紧把人信息通通告诉我,赶紧的。” 哎,好好,我说,我都说!” 半个小时后,两人离开分局,回去路上,钟跃民直接给人两百块钱,道: “丫头,这钱你拿着。” 朱静没接,“钟大哥,你给我钱干嘛?我不要。” “不是给你的,你拿这钱去供销社买些礼品,糖果、罐头、米面什么,然后给你们家那片邻里送一些,咱呐好好贿赂贿赂他们。” 朱静大大的眸子眨了眨,道: “钟大哥,你是想笼络邻里,一起来对付那个牛二?” 钟跃民摸了摸丫头脑袋, “你可比你大哥聪明多了,我就这个意思,回去后跟你娘说,给邻里送礼不要太刻意,就说说自家难处,尽量苦情一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弱者嘛,永远是会被同情的,不需要强求他们,就告诉有这么个事情就成,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人家肯定会帮你大哥说话的,达到这个效果就行。” 朱静点头, “钟大哥,我记住了,不过那个牛二就是一泼皮无赖,没那么好对付的,之前收了钱,嘴上说得好听,转个身就不认账。” “没事,对付这种无赖,你钟大哥有的是招,他牛二是泼皮,我就是泼皮祖宗,这钱拿着。” “我不要!” 朱静摇头, “我家有钱,我大哥跟着钟大哥做事,赚了不少呢。” 这话钟跃民信,之前跟朱龙合作,答应给人一成利润,工作就是兜售物品,不需要任何成本,他空间里如今有水稻、小麦、黄豆、大白菜、油菜籽等农作物,还有鸡鸭鱼猪羊等家禽、水产,有仙泉加持,一个月都不用就能收割一茬,各种市面上紧缺物资应有尽有,一天卖个五六百轻轻松松,破千也是常有的,他朱龙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一天挣个七八十,绝对的有钱人。 “钟大哥是为了帮我大哥,哪有再拿钟大哥钱的道理。” 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却跟个小大人一样,挺明事理, “行,回去后就跟你娘说,抓紧办起来。”他把钱收起。 “嗯!” 离开朱龙家,他直接去了趟供销社,找到了黄大民, “黄叔,有事相求,你之前说得那个电子厂厂长,你俩关系应该不错吧?” “还成,怎么了,是不是那猪肉有着落了?” 钟跃民道: “黄叔,现在离春节还有段时间,猪肉现在就是有,放到那会不得臭了,别的事,还挺棘手的,这不求你帮忙来了。” 黄大民道:“有事说,跟我还客气。” “是这样……” 黄大民听明白了, “那这个叫牛二的是挺恶心人的,本来就没什么事,收了钱还把人往死里整,不怕生孩子没屁眼,成,这事儿我说去,让老李把这牛二给开了。” 世上这事儿真就这么巧,这个牛二就在这电子厂上班。 “黄叔,那倒不用,就是给这家伙施点压力,把案子撤了,都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日后免不了生事,大家各退一步。” 黄大民点点头, “那就听你的,跃民,猪肉的事儿你可得给我上上心,别到时拉胯啊。” 钟跃民道: “黄叔,你跟李厂长讲,只要帮我把这事儿办妥,保底两千斤猪肉。” 没点诱惑,怕对方不抓紧办理,朱龙这事儿就怕夜长梦多,得抓紧解决。 “两……两千斤?!”黄大民咽一口水,“你小子别诓我。” “黄叔,你要不信,我给你立个字据,一斤少不了你,保证除夕夜,厂里员工都能吃上肉饺子。” “行了,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事情办妥,钟跃民回到了家,周晓白和罗芸两人早就过来了,院里也热闹,袁军、郑桐、二毛等人都在,打桩的打桩,打沙袋的打沙袋,不过这几人看着都是花架子,玩闹成分多,沉不下心来,按他们想法,最好能有一日速成的顶级绝学,不用吃苦,不用流血流汗,不用十年,睡个觉功夫就能练成,立马成为武林盟主,天下第一。 这就跟后世刚毕业的‘普信大学生’找工作一样,要求很‘简单’, 活轻松, 屁事少, 工资还得高,没两万不干, 一周双休,最好不用上班, 这不是想屁吃,人家老板是要招个‘祖宗’供着咋的? 一个性质! 一边的小宁伟沉稳多了,就在那扎马步,姿势很标准,屁股底下还摆了个香炉,上面插了三根燃着的香,要脱力了屁股蹲下去,就要遭殃了,这孩子的心性比成年人还坚韧, 果然! 兵王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天赋加勤学苦练,缺一不可。 周晓白坐在屋檐下跟他师娘聊天,见他回来,脸上立马露出欣喜之色,起身跑过来,双手挽住跃民胳膊,语气撒娇, “你去哪里了?我来你家都半天了,你却人影没见一个。” 自从两人确立关系,这丫头也不避讳了,这种公众场合也这么腻歪。 胳膊抱得紧,虽隔着衣物,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一团的柔软,不由想起那晚触手的饱满,惊人弹性。 都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女人脸蛋长得普通点,大概率身材不错,前凸后翘,不会是旺仔小馒头,怎么着得山东大馒头。 反之亦然,女人脸蛋女神、校花级别,身材很可能‘平平无奇’,一马平川,滑冰一溜到底,没准还没男人‘胸伟”。 虽不是绝对,但是大概率事件,但在晓白这边好像不存在,个例了,脸蛋自然没得说,胸围嘛……可能就是山东大馒头没发酵好,不是太蓬松,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老天爷好像也不大‘公平’啊! 第40章 糟心的牛二! 女孩心细,察觉跃民眼神不对,不过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挽得更紧了些,轻摇了摇,嘟嘴道: “不许想坏事,问你话呢。” 钟跃民收了收心神,道: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被关进了公安局,我这不刚去看他,想着怎么解决这事?” “啊,你朋友打架了?那现在怎么样?” 周晓白道: “要是你解决不了,我可以让我爸找找关系,我爸虽是军区的,不过在地方上有些关系的。” “不用,这种小事哪能劳驾你爸这种大人物,杀鸡用牛刀,太奢侈了,我自己能解决,不用担心。” 钟跃民轻拍了拍她手背,“走吧,进屋说,别站门口。” “嗯!” 他这回来了,袁军几人也不练了,都跑进屋里来凑热闹, 袁军道:“跃民,你媳妇都要跟人跑了,你还有闲心在外头瞎逛,心可真够大的。” “袁军,你别胡说,我跟谁跑了?哼!”周晓白狠狠瞪人一眼。 “哎,我说周晓白同志,你别对号入座行不行?我说得是跃民媳妇,你是他媳妇嘛?” 这要以前,周晓白肯定退缩了,害羞不敢承认了, 现在…… 起身,一叉腰,霸气道:“我就是钟跃民媳妇,怎么样!” 倒把袁军整劈叉了, ⊙▽⊙ 郑桐乐呵了, “袁军,傻眼了吧?不过,跃民,哥几个好心提醒你,现在四九城各大院顽主圈里,可都传开了,李援朝要追求周晓白,这礼物连着送了一个礼拜,变着花样来,不得不防。 周晓白又坐回到椅子上,挽住跃民手,解释道: “我可一样没收,都跟那个人说了,不要送,不要送,还跟个无赖一样凑上来,烦死。” “都送你什么了?” “手表、衣服、香水……” “不错啊!”钟跃民语气轻松, “还挺贵重的,干嘛不收?李援朝是个人物,别看年龄小,不过在男女方面绝对是个高手,这一点我甘拜下风,哪次碰见他,身边女人从不缺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倒是不挑食,这点挺好! “他挑选的礼物,肯定特有品味,你不收可惜了,怎么说也是人一片心意。”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周晓白打人一下,“我哪能要他东西。” “回头我付钱就是,有这么个免费的衣品师不好嘛?” “我才不要,反正我跟那人没任何关系,你别多想,也不许生气。” “小瞧你男人不是,我可没那么点胸襟,他李援朝想自取其辱,咱也拦不住,让他好好露把脸吧。” 一边罗芸撇嘴道:“跃民,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 “不是我,是我对晓白有信心,对吧,媳妇?” “嗯,这辈子我只跟你钟跃民好。” 周晓白很配合,柔情似水。 酸倒一片, “哎呦喂!” 袁军双臂交叉搓着胳膊, “你俩可悠着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还有未成年人呢。” 看向武阳、小宁伟两人。 “注意点影响。” 武阳拍了拍宁伟肩膀,一副大人口吻,“说你呢。” 屋里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二毛于国庆道: “不过,跃民,我现在发觉这李援朝也挺膈应人的,以前觉得人挺大个,怎么净干这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勾当,不说李奎勇妹子那事,就拿现在,明明知道你跟晓白谈对象,他还横插一脚,不就想让你难堪。” “你才知道膈应人?劳资早不鸟这种人了,以前还挺崇拜,现在想想都恶心死。” “袁军,这话咱自己说说就成,别去外头宣传,他李援朝还是有点能耐的”,郑桐提醒一句。 “我怕他,有能耐怎么着?一板砖下去照样给爷趴下。” 袁军道: “现在他的两个左膀右臂都在医院躺着,估计都不敢出门了,小混蛋正找他算账呢。” 提起小混蛋,钟跃民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跟人见个面,有些事儿得跟人摊牌说开。 —— —— 牛二这两天心情糟透了,工作不顺,家里也是烂事一堆,在厂里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领导,他原本在后勤部门管仓库的,活轻松,就是坐着写写记记,喝茶看报一点不耽误,待遇不比领导差哪去,今儿却被告知调去车间一线,明儿就上工,问后勤部领导,领导说是上面厂长拍板的,不服气,找厂长去,他还真去了,只是结果没变。 垂头丧气回到家,坐椅子上,佝偻着腰,耷拉个脸,都要埋裤裆里去了,整个精气神被抽走了, 他媳妇过来,也没好脸, “出什么事了?一回来就哭丧个脸,跟家里死人一样,给谁看呢?不爱待就别回来。” 牛二在外头‘硬气’,不过在家里是典型的妻管严,抬起头道: “没摆给你看,是厂里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牛二把事儿一说, “我以为什么”,他媳妇道: “调去车间,工资不是给你加了几块,好事啊,这说明领导重视你,你这还蔫了吧唧的,傻掉了?” “你才……” 傻字没敢说,牛二道: “领导重视什么啊,这你没看出来?明升暗降啊,我在后勤仓库待得好好的,工作多轻松,你就是给我个科长当,我也不去,车间那是人待得地方?油污、油渍、埋汰吧唧,噪音还大,一站就站一天,我犯得着为这几块钱去累死累活干? 再说了,后勤部油水多,我随便抠点,这钱就出来了。” “那你是得罪人了?”他媳妇道: “牛二,我跟你讲,你在咱院里横,耍泼,没人管你,到了厂里敢这么来,没好果子吃。” 自己男人什么德行,她哪里会不知。 “我哪里敢啊,就差把领导当祖宗供着,早晚一炷香,晨昏三叩首。” 牛二道: “轻重缓急我拎得清,今儿我去李厂长办公室,李厂长跟我说, ‘牛二啊,做事不能太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兔子急了还咬人,把人逼急,你说会怎么样?’ 我这听得迷糊,我做什么了?还做太绝,问怎么回事,人也不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谁知道你在厂里又抽什么疯,惹领导不高兴”,他媳妇道: “你回来正好,把朱龙家之前赔偿给咱家的两百块钱,一会你给还回去。” 第41章 怎么还不砸窗啊? “……不是”,牛二滞了下,“你有……” 他媳妇抢过话,“你才有病。” “好好的干嘛还人家钱?那是朱龙赔偿我的,我应得的,你看看我这额头,伤口都还没结痂。” “你别扯没用的,针眼小的伤口,得拿个放大镜看”, 他媳妇道:“现在不是我想还,是咱胡同的邻里逼着咱家还,你去上班了待厂里是悠闲自在,我在家可遭罪了。” “怎么了,这帮老娘们还敢动手不成?我整不死她们。” 抓了边上挂墙上的擀面杖,要出去找人说理。 “你快歇着吧!”他媳妇把人摁住, “净添乱,人家没怎么着,就是轮流着来咱家劝说,上午咱院的王婶、刘婶、张大爷,下午是隔壁大杂院的王二爷,李婶……我这一天什么也没干,就听他们说了,这会耳朵还是嗡嗡的,跟一群苍蝇在边上转一样,这哪受得了?” 牛二眉头皱起, “这朱龙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一特务也值得这些老娘们这么相帮?真是没天理了,明儿我在家,谁特么再敢来当说客,我一擀面杖招呼过去。” 话音刚落,自家宝贝儿子哭着大鼻涕泡,衣服脏兮兮的进来了, 他媳妇忙上去看孩子, “小牛,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衣服上谁扔的泥巴?” 小孩抹着眼泪, “妈妈,是小明、小红……他们不跟我玩,还打我,他们说我爸爸是大坏蛋,我是小坏蛋,以后再也不跟我玩了,呜呜呜……” “这群小王八蛋,劳资扒了他们的皮!” 牛二恼火不已,拍桌起身要出去揍人。 “你快别再添乱了”,他媳妇拦住, “这么多孩子打小牛,你扒谁的皮去?人家大人到时再来咱家讨说法,更加没完没了。”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端,那朱龙是不是特务你不清楚啊?你就是要嚯嚯人,也找个远点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整自家门口,弄得人尽皆知,每天一早一开门就见‘仇人’,你心情能好?” 把自己男人一通训斥,抱着孩子去里头换衣服去了。 到了夜里,一家人都睡着了,黑暗中,“哐当”一声响,把床上牛二两人给惊醒了,他媳妇惊魂未定, “什……什么玩意?“ 牛二开了灯,见卧室地板上全是玻璃碎屑,还有一大石块,自家窗户玻璃破个大口子,冷风呼呼往里冒,这特么是被人砸窗了,他噌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浑身就一大裤衩子,跑到窗户口,对着外头破口大骂, “哪个王八羔子砸我家窗户?生儿子没屁眼,骑车掉轱辘,拉屎没纸,喝水噎死,给我老子出来,出来……” 跟个泼妇一样,骂了五六分钟,回应他的是冰凉刺骨的冷风, “呼……” 一阵寒冷的北风吹过,他浑身打个哆嗦,大晚上,没招了,只能找报纸糊一下,挡挡风,扛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冻醒的,“阿秋,阿秋……”生生冻感冒了,牛二还是去上班了,当天就被调去车间工作,过去懒散惯了,这突然一干车间的体力活,身体就有些吃不消,回来连蹬车的力气都没有,他媳妇一样累,不过是心累,今儿又来一群大妈,儿子又被打哭了,好不容易熬到上床休息,刚眯会呢, “哐当!”玻璃又被砸了,还是今儿刚装的那一块,牛二忍不了了, “卧槽,卧槽尼娘……”没这么欺负人的,穿着裤衩子,操着擀面杖直接跑出家,干到院里要跟人拼命, “瘪三,出来,有种给老子出来,藏头露尾的狗东西,给劳资出来……” 这次有了点回应,外头几声狗吠,以表尊重,最后冻得受不了,只能回去了,就这么着,一连三天,天天如此,期间也报公安,人家都在全力侦办机械厂巨款盗窃案,关键时刻了,哪有时间管这种狗屁倒灶的小事,又是大冬天后半夜,上哪里抓人去? 到了第四天晚上,牛二媳妇躺床上,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还强撑着, “你困了就睡,这是整哪一出?” “窗户不砸,我睡不踏实,今儿该到点了,怎么还没砸玻璃窗啊?” 都被砸出习惯来了,不来这么一下,心总提着。 牛二嘴角抽了抽,”睡吧,睡吧,今晚没准不会被砸……哐当!” 牛二再次从床上爬起,张嘴要骂人,“日你姥……” 不骂了,麻木了,不管了,躺下睡觉。 第二天,两口子顶着熊猫眼,精神萎靡,抱着哭闹的娃,一开门,刺鼻的恶臭传来,他家被人泼粪了, “啪嗒!” 门沿上端一坨屎巧不巧正好落牛二媳妇脑袋顶上,然后,女人崩溃的嚎啕哭声响彻整个大杂院, “哇哇哇……这日子没法过了,牛二,老娘不跟你过了,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去,都是你搞出来的破事。” 牛二就是再愚钝,也知道问题根源出在哪了,短短几天,愣是瘦了十多斤,扛不住了,呆愣着, “我认栽,我认栽,朱龙,朱爷爷……” “duang!” 朱龙家一附近国营饭店,朱龙、朱静、钟跃民,三人围坐一张桌子,举起酒杯一块碰了一个,他俩白酒,朱静北冰洋,朱龙直接一杯白的下肚,又给自己倒满,再次举杯, “钟哥,我再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你急什么,才刚出来,又要喝醉耍酒疯?” 钟跃民道: “我跟你讲朱龙,这醉酒的毛病得好好改改,一喝多嘴巴就不把门,这次运气好,那下次,下下次呢?总不能都有好运吧?尤其你家这成份,更得小心谨慎。” 朱龙点头, “钟哥,两杯酒我还不至于喝醉,我是真心感谢你,要不是你出手帮忙,我这条命可能真就没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酒我一定得敬你。” 钟跃民跟人再次碰了个,道: “再生父母不至于,为了把你捞出来,你娘,你小妹也出大力了,我呢也是有私心的,以后做任何事前,多想想家里人,别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了。” 朱龙点头, “钟哥,我记下了,都是牛二那狗玩意,着了他道了,回头再收拾他。” 钟跃民直接用筷子狠狠敲他一下, “不长记性是不是?刚叮嘱完,又犯傻,你要这样子,咱俩合作只能终止了,别回头把我搭进去。” 第42章 谋划! “钟哥,我错了,我错了,你瞧我这张嘴,喝点酒就爱胡扯!“ 给自己来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钟跃民道:“你心里估计不大服气吧?” “没有,真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给我记住了,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了,但命,最起码大家都公平公允,就一条”, 钟跃民道: “也就是这个牛二贪生怕死,属地痞小流氓,要是碰个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人家真要把你往死里整,砸窗泼粪有用嘛?我还是那句话,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你现在搞他,除了出口气,没任何鸟用,弄不好还要被反噬,你就算真要整他,也不是现在,等你以后朱龙有能力,掌握生杀大权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的就是你这号人。 挺大个男人,还要你娘、你妹替你担心,你说你多能耐吧。” 朱龙面露愧色,“钟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你跟我说哪门子对不起,该向你娘、你妹子说去,行了,吃一堑长一智,自己心里好好琢磨琢磨”, 这家伙虽然叫他哥,但论真实年龄比他大不少,也不多训斥了, 转而道: “你这个大伯在港岛做什么买卖的?之前听小静讲,你大伯让你一家去港岛投靠他,买卖应该不小吧?” 朱龙道: “也不是大买卖,就说是开了两家金银铺,生意还行吧,具体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钟哥,我听我大伯讲,港岛那边的生活真不错,就是一个普通市民的工资,就是服务员好了,也有五六百,这在咱这边,想都不敢想的事,我大伯两家金银铺,一年收入十几、二十万绝对有的。” 钟跃民点头,眼下的港岛,从四五十年代的小渔村,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已成为国际性的大都市,制造业的兴起,加速人口的膨胀,地产业跟着迅猛发展,港岛的黄金时代即将到来, “你家有这关系,怎么不过去呢?到了那边,按眼下的形势,肯定比待这儿强。” “钟哥,不是不想,是不敢!” 朱龙道: “其实之前我去一些相关机构侧面打听过的,如果在外头有亲戚,比如港岛、米国、小日子等,可以申请办理相关手续过去探亲的,那工作人员还跟我说,如果可以,如果能带回来些一些外汇,那你家就是大功臣,之前有去投靠我大伯的想法,但因为一些事这么一直拖着, 主要还是心里没底,这边说是可以,但具体怎么操作、审查,最后能不能批准,谁知道了,到了那边,背井离乡,言语不通,能不能落户也不知道,反正心里没底,加上现在这事儿一出,都被当成特务,我是彻底死了这条心了。 现在我跟着钟哥你一块做买卖,也没少赚,知足了。” “这点钱算个屁!” 钟跃民夹粒花生米,咀嚼着, “到了明年啊,兴许我就得下乡了,咱这买卖八九成要散伙。” “啊?” 朱龙惊讶,“钟哥,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身份,但肯定不会是普通家庭”, 不然怎么能搞到这么多紧缺物资,源源不断的, “你怎么还需要下乡呢?” “环境如此,没办法”,钟跃民没多说,道: “我要是你,肯定带着你娘和你妹子过去,有你大伯在那边,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那边是洋鬼子地盘,万一到时给遣返回来,回头京城这边房子也被收回,两头落空,那可就悲催了。” “你手里钱干嘛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在哪里都相通的,买个港岛市民身份还不简单”, 钟跃民道: “对港岛我了解一点,听说那边马上要出个抵垒政策,意思就是凡是能越境并成功抵达市区的,洋鬼子就会给予你合法市民身份。” “钟哥,这……这真的啊?” “我还能唬你。” 这抵垒政策74年才施行,还有四年多呢,跟他透露,主要是让朱龙放宽心,只要兜里有钱,在港岛弄个正式身份不难。 钟跃民道: “朱龙,你家如今这成分,反正以后有什么好事,绝对轮不上的,烂糟事可能就会惦记上你,所以说,去那边发展,对你们一家是最好的选择。” 朱龙被说得蠢蠢欲动, “钟哥,可我一家去了那边能干什么?我大伯也是一大家子,有自己的儿女,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是大伯,在人家屋檐下看人脸色吃饭,这滋味我懂,那还不如待京城。” “你脑子干嘛的?双手干嘛的?摆设嘛?” 钟跃民恨铁不成钢, “你大伯一家当年逃难过去,不也是一无所有,现在不过得好好的,挺大个人,长得五大三粗,胆儿这么小。” 朱龙挠挠头,有些尴尬。 他干脆直接说开, “朱龙,让你过去,一是为你好,二嘛,我想把买卖做到港岛去,那边没个人肯定不行,你就算去打前站吧。” 朱龙上心了,激动:“钟哥,那要不咱一块过去,有你在,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我倒是想,但现在不成!” 你可以把老娘、妹子都接过去,没后顾之忧,他这老子还在里头待着,儿子跑港岛去了,这不害了自己老子, “你先过去,安顿下来,后续咱徐徐图之,不急。” “钟哥,你跟我说得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我闲的。” “那到了那儿,咱人生地不熟的,能做什么买卖?” “法律允许范围内,什么都可以做,盖楼卖房、搞船运、开酒楼戏院舞厅、演戏唱歌等等,你就是拍三级片也没人管你。” 朱静憨憨道: “钟大哥,什么是三级片?” “咳咳……嗯,就是武打电影。” “喔,那我爱看!” 钟跃民对朱龙道: “别把港岛想得多么玄乎,不是龙潭虎穴,就屁大点地儿,九龙、新界、本岛……,还没咱京城一个区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帮派当然也有”, 这时间段,新义安、14k、和胜、义群估计正打得欢呢。 “不过也就跟咱京城顽主茬架一个性质,那边逃难过去的也多,大家都黄皮肤黑头发,说着华夏话,有什么好怕的?” 第43章 绝非池中之物! 见人还有顾虑,钟跃民道: “这事不急,你自己慢慢考虑,我也不逼迫你,留京还是去港随你。” 朱龙道:“钟哥,我要不去,你还是要去港岛做买卖,另找合伙人?” “那当然,国内目前根本做不了买卖,你也看到了,倒腾点物资都得偷偷摸摸,要是被抓了,搞不好小命都没了,这小打小闹也没意思,我的理念,要做,就要做大做强,行业第一。” 朱龙道: “钟哥,你这一天就能进账千八百块,超过99%的人了吧?这还少呢。” “你会嫌钱多嘛?眼界高一点,长远一点”,钟跃民道: “分跟谁比,你跟港岛的那些大富豪比一比,给人提鞋资格都没有,人家身价上亿,有专职司机,坐着百万豪车,住着太平山顶、浅水湾别墅,娶四五个婆娘,你朱龙羡慕嘛?我是要带你去见识下星辰大海,你非要趴在京城这口小水潭里,那就随你了。” “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听钟大哥的”,朱静挺有主见, “钟大哥是有大本事的,更不会害你。” 朱龙道: “钟哥,那去港岛探亲的事儿,我先跟我娘商量商量,再去相关单位了解下,回头答复你。” “可以!” 钟跃民拍下他肩膀,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要过去了,按我说得来,大钱我不敢保证,但让你朱龙赚上一个亿,成为亿万富豪,我想不难的。” “钟哥……”朱龙艰难咽口吐沫。 “怎么,不信?” “没没……我就觉得这,这挺虚无缥缈的,一个亿?那得多少钱?做梦也不敢想。” “人啊,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跟做咸鱼没区别”, 钟跃民道: “你看看如今港岛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新鸿基的老郭、恒基兆业的老李、新世界的老郑,再往前,港岛地产的奠基者老霍,船王老包,个个身家过亿,那不都是从内地逃难过去的,当然了,逃难到港岛的几十万人,最终能闯出来出人头地的,可能就那几个,人家确有过人天赋和能耐, 但咱也别妄自菲薄,一步步来吧,等你朱龙以后成为人上人,甩手给内地捐个几千万美元,到了那会省里的一二把都得出来好生迎接你,奉为座上宾,像牛二这种二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撵死,而是还是明目张胆的阳谋,这才是上上策,明白吧?” 朱龙听得一愣一愣的,“钟哥,我听你的,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边饭局结束,他要去了趟西城分局见到了刘大强,相比一个礼拜前的颓然沮丧,今儿个是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换了个人样, “刘队,今儿个你娶媳妇怎么着?跟个新郎官一样。” 刘大强笑骂, “你小子还挺逗,我小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当屁新郎官,托你福,案子破了,二十万赃款找回来,我呀总算能歇口气,今儿找你过来,一来呢,我代表分局刑警队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给案子提供了可谓决定性的建议,没准就成悬案了,二嘛,之前不说有悬赏金,这是你应得的。” 递过来一沓钱,全是崭新的大团结, “一共一千!” 钟跃民没收,给推还回去, “刘队,这钱我不能要。” “怎么,嫌少?” “这哪能!” 不过也没觉得有多少,他这每天进账千八百,还真‘小钱’。 钟跃民道: “刘队,我就是动动嘴皮子,这钱拿着有愧,我看就分发给参与此次侦办案件的全体公安干警,这没日没夜的辛苦工作,确实挺不容易,算是一点奖励、慰问,也是应该的。” “你小子别跟我假客气,这钱是上面亲自批准的,不是我个人决定,1000不少了,我都看着眼馋。” 钟跃民一笑, “钱是好东西,谁不喜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刘队,这钱我真不能收。” “行,那我就不矫情了,替所有公安干警谢谢你。” “视金钱为粪土,真是个有志气的少年郎啊!” 边上一中年男子,西装裤,夹克衫,腋下夹个皮包,大腹便便,一副领导派头,对他是大加赞赏。 “刘队,这位是?” “跃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机械厂的王厂长,知道你今儿过来,特意在这等你,这1000块的悬赏金,还是人家出的,我们分局穷,可没钱呐。” “喔!” 钟跃民双手跟人握住, “王厂长,你好,你好,你这正主在这,我倒是借花献佛,唐突,唐突了。” 王厂长摆手, “这钱本来就是你的,今儿啊,我是要好好感谢你的,说真的,你是救了我们机械厂几千员工的生计,这20万买设备的钱要是追不回来,对后续生产造成极大的影响,很有可能机械厂就此走下坡路,一蹶不振,更是救了我的命,不然别说继续当厂长,如此重大失职,搞不好我得进去关里面,感谢,感谢。” “王厂长,客气了,客气了。” “那个,跃民啊,我听刘队讲,你现在也没工作,我机械厂有名额,正式工,虽比不上京城的机关单位、钢铁厂等大企业,但也不算差,给你一个,以表感谢,你看如何?” 钟跃民道: “王厂长,多谢你的厚爱,我倒是想进,不过我这成分有点问题……” 边上刘大强解释几句。 “这算什么嘛”,王厂长道: “这跃民可是抗日功臣之后,先不论他父亲有没有问题,就是有,功是功,过是过,都说是能够教育好的孩子,你不给他机会那还怎么教育?跃民,这你不用担心,安心来厂里,谁敢乱嚼舌根,我治他。” 钟跃民听了真挺感动的, “王厂长,心意我领了,但我不能让你难做,如果可以,能不能把这名额让给别人?” “你想给谁?” “我一很要好的朋友,他家成分绝对没问题”, 钟跃民道: “贫农,他父亲前几年身体累垮走了,母亲身体也不怎么好,他是大哥,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家里担子全在他一人身上,家里没个经济来源,生活苦啊。” “这没问题,不过跃民,你想过没有”,王厂长道: “像你这种年龄的,没个正经工作,来年很可能就被强制安排下乡了,到时户口一迁成农村人,要想再回来可就难了。” “这我知道,也没事,我这人心宽,船到桥头自然直,出去转转也挺好的,兴许会有另一片新天地。” “老王!” 刘大强插话道: “就按跃民说得来吧,这小子一千块说不要就不要,眼皮子不眨一下,不是一般人,你这机械厂留不住他,我是看出来,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有一天定能一飞冲天。” 第44章 金钢不坏之身! 三人聊了会,王厂长离去,剩两人,钟跃民道: “刘队,你是公安,还是刑警队长,比我了解公检法这些,有个事想跟你请教请教。” “你说。” “小混蛋你认识吧?” “小混蛋?”刘大强怔下, “就是新街口那个小流氓,专门找你们这种大院子弟麻烦的家伙?” 钟跃民点头。 “怎么,你跟人有过节,要收拾他?” “刘队,我这人一向以德服人,别人是能动手,尽量不吵吵,我是能动嘴,尽量不动手,我是斯文人。” 刘大强给逗乐了,“你想问什么?” “如果这小混蛋自首的话,会被枪毙嘛?” “这小混蛋手里没有人命案,年纪又轻,应该不会”, 刘大强道:“跃民,严格说起来,这小混蛋现在一点没事,我们公安也没法逮捕他。” “什么意思?你们公安不是一直在找他,听说小混蛋家里都被监视着。” “那些被他扎伤的院里小孩,一个没报公安,我们这边派人去医院调查, 受害者要么说闹着玩,要么说自个不小心弄伤的,把我们公安当傻子”, 刘大强道: “我们公安哪会不知,这些小崽子想私底下报仇,人家不承认有这事,我们公安根本没法立案,但这小混蛋我们是要抓的,目前就这么个情况,就小混蛋这种情况,如果主动投案自首,关个两三年差不多了。” 钟跃民点头,没再多说,离开了分局,直接去了李奎勇家,把工作事儿给人一说,李奎勇激动不已, “跃民,这真的啊?机械厂,还正式工,你自己去上班多好,就能待在京城,晓白父母那边也能有个交代了。” 跃民跟周晓白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 “我家情况特殊,人家王厂长一片诚心,我不能让他难做了,你也知道晓白家庭的,不说别的,就他那个强势的二哥,我要不做出点成绩来,一个机械厂小职工就想娶他妹子,估计还是横竖不顺眼,看不起我,你也别推托了,我都跟人王厂长说好了,明儿就去报到,把入职手续尽快办妥。” 李奎勇搓搓手,小心道: “跃民,能让奎元去嘛?我要进厂了,明年奎元就得下乡,我不放心,也不舍得啊。” “这可是你能留京城,也许最后的机会了,过了这村没这店,愿意啊?” “不愿意又能如何?我是大哥,我还记得我爹临走前在床边叮嘱我的话, ‘小勇,爹走了,以后这个家就得靠你撑起来,再难也要咬牙坚强,因为你是他们的大哥,是家里的支撑柱,绝对不能倒下,知道嘛?’ 这是我的责任,没有任何推托、拒绝的理由。” 钟跃民拍拍他肩膀,“行,明儿带上奎元,我带你们去机械厂。” “跃民,谢谢!” “说这个,还有件事,我想见你发小,有事跟他谈,你安排下。” “今天太急了,要不明晚,到时我来找你,咱一块过去。” 李奎勇想也没想,他绝对信任跃民。 “行,那我回去了!” “吃完饭再走吧,我让奎元敬你几杯,好好谢谢你。” “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有机会的,我回去了,师娘和小阳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回到大院,今儿个倒清净,袁军、郑桐等都没在,不过他师傅过来了,正屋里桌子上放了俩白色大布袋,鼓鼓囊囊,看着分量不轻, “师傅,你过来了,这又给我拿什么了?” 他师傅每次来他这边,绝不会空手,说过几次不用带,也不听,随他了。 “跃民回来了!” 武三起身,过来道:“没什么,一些山货”,钟跃民扒开袋口看了看,有核桃、板栗,还有装瓶的蜂蜜,颜色特鲜亮,他拿出一罐,打开盖子用手指勾了块尝了尝, “甜,师傅,这玩意野生的吧?可不便宜。” 武三点头,“回头给小袁、小桐他们分点,都尝一尝。” “也别分了,就放我这,那几个家伙根本不会跟你客气,跟土匪一样,自个会拿着吃的。” 武三一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每天的练功都没落下吧?” “都练着呢,每天一早半小时马步,一个半小时木桩、石锁、沙袋,雷打不动。” “那就好,我看你身子骨都壮实不少。” 这点他其实也发觉了,现在伙食好,每天练功,仙泉加持,不壮实点都说不过去, “师傅,我每次练完功,腹部位置发烫发红,不过并不疼痛,反而有种舒畅之感,这是什么原因?” ”嗯?” 武三诧异,“跃民,你真有这种灼热感?” “嗯,不过时间不长,一般持续半个来小时,就恢复如初了。” 武三道: “你之前就已练出体内的真气,只是不多,多游走于掌心、脚掌位置,现在腹部已有灼热感,说明已到铁牛功的第三层,混元真气集于腹部,跃民,你师傅当年我练到这一层,你知道花了多久嘛?” 拍出一个巴掌,“五年,整整五年,你这个把月……唉,看来我爹当年说得对,确实不是个练武的料,资质太差了。” “师傅,也许我这运气好,误打误撞!”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肯定不算什么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多半是有仙泉这一逆天法宝加持,强行升级了。 “练武一途,哪有什么运气不说”,武三感叹, “跃民,好好练,也许你能把这铁牛功练至大成,我虽然不行,但我徒弟却练成了,等我以后下去见我爷爷,我爹,也算有个交代了。” ”师傅,你正值壮年,以后肯定会更进一步的。” 武三摆手, “这练武其实跟学习一样的,后天勤奋努力固然重要,但想要达到金字塔的顶端,成为人上之人,就需要个人的绝顶天赋了,这东西是先天带来的,后天培养不出来,你师父我也就这样了,但跃民你,有很大的机会。” 钟跃民道: “师傅,你刚说铁牛功练至大成,真就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在实战中所向披靡,横扫千军?!” 第45章 肉饼,先来上三斤! 武三一笑, “你当看街上摆摊的小人说呢,哪有什么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武道一途,其实说白了最终目的还是回归本源,强身健体,更何况如今是热武器时代,你觉得这金刚不坏之身能抵挡得住枪啊还是炮了?我说可以,你信吗?” 钟跃民讪讪一笑。 武三接着道: “不过呢,年幼时我见过我爷每晚睡觉,都将百斤巨石置于胸口,毫无痛苦,不仅能安然入睡,更是呼噜声四起。” 钟跃民诧异,“师傅,师傅的铁牛功已是练至大成了吧?” “这我也不知了”,武三道: “不过那会我爷年纪虽大了,但跟我爹练武交手,不管是刀、剑、枪,都扎不入体内,甚至是刀刃变卷,剑刃出口子,枪头破裂,这并不是杂技当中的红缨枪顶喉这类,事先做了准备,而是生死搏斗的实战当中。” “师傅,这不就是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了。” 武三道: “对于铁牛功法后期的功法,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跃民,你得知道,人体躯干占据将近50%的比例,五脏六腑皆在于此,腹部又是人体最大的软肋,与人打斗,接触面大,也最易受到攻击,铁牛功又叫铁腹功,功法大成之时,一身钢筋铁骨,这个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你可以这么来理解吧。” 钟跃民点点头。 “跃民,我之前带过来的铁锤,你现在就可以练习了”, 武三道: “用打很简单,就是用铁锤击打腹部,在铁锤击打初期,腹部可能会发出橐橐如败木响的声音,随着功力的逐渐加深,声音将变得越来越洪亮,最终达到铮铮然作金石响的境界,标志着铁牛功已练至七八成,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万不可操之过急,不然功法没成,倒把身体给弄伤了,万般切记。” “师傅,我记下了!” 武阳把晚饭做好,师傅今晚也不回去了,四人围着桌子吃饭,有说有笑,温馨恬静。 另一边,新侨饭店,周晓白今晚心情可就不那么美了,她二哥说晚上请她吃饭,并没多想,答应了,哪知一过来,远远就看到李援朝那个讨人厌家伙起身对他们招手,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转身要走人。 周淮海忙拦住, “哎,小妹,干嘛走啊,饭还没吃呢。” “二哥,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要跟你说多少遍?我跟那个李援朝不可能的,就是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跟他好,你非要这么撮合我们,只会让我对他更厌恶,我走了。” “小妹,你想多了”,周淮海道: “今儿这饭局可不是我安排的,是咱妈,上午那会你沈姨打来电话,说晚上要请我们吃个饭,人家那么热情,总不能拒绝吧?再说了,援朝父亲身份不一般,你这么连面都不见就走人,援朝父母会怎么想?就算不为自己想,也替咱爸妈考虑考虑,算二哥求你了,就吃个饭。” 周晓白无奈,“就这一次!” “行行,走吧,咱过去!” 两人往大厅里头走,李援朝迎上来, ”二哥、晓白,你们过来了,位置我已经订好,你们请跟我来。” 过去到一靠窗位置坐下,双方面对面坐下,新侨也是一西餐厅,偌大的京城,如今就两家西餐厅,一家是老莫,一家就是这新侨了, 周晓白道: “李援朝,不说沈姨请我们吃饭,李叔、沈姨呢?怎么没见人?” 李援朝面不改色, “我爸妈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跟你们说声对不起,见谅,见谅。” 周晓白心里鄙夷,这人真是,谎话张嘴就来,哪有自家跃民实诚,哼! 服务员过来点菜,李援朝很绅士,菜单递给晓白, “晓白,你来吧,选你喜欢的。” 周晓白接过菜单,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先前在西餐厅碰见跃民、郑桐几人玩闹的场景,嘴角一勾,问服务员, “嗯,同志你好,你们这边提供烩饼服务嘛?” “烩……烩饼?” “对,我们怕吃不饱,自己带了些饼子,能帮忙烩烩嘛?” 女服务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礼貌回着,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是西餐厅,不提供这些服务。” “喔!” 周淮海道:“小妹,你烩哪门子饼,咱哪有带饼。” “没有嘛?那可能我记错了”,周晓白继续点菜, “这有饼,奶油沙司圆肉饼,那个服务员,我二哥和这个人胃口比较大,一人给他们先上三斤,不够再要,我来个三两就好了。” 女服务员正要拿笔记着,然后木掉了,这种套路那些个顽主小流氓用得多,早见怪不怪,这小姑娘怎么还用上了,不过见人说得‘认真’,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吧? 耐心回道:“同志你好,这是一道菜,不是肉饼!” ”啊,是嘛?” 周晓白佯装惊讶,指着菜单,“可这上面明明写着肉饼,还是圆的呢。” 周边几桌食客忍不住笑出声,这三人穿着倒是得体,敢情是只是金玉其外,什么也不懂,怕是第一次来西餐厅消费,面对讥讽、异样的目光,周晓白怡然自得,甚至还有些得意,跟跃民、郑桐、袁军这种脸皮厚的家伙待多了,自己也练出不少, 小场面,毛毛雨了! 周淮海脸上羞愧,李援朝更是挂不住,老大当久了,哪次出门吃喝不是被众星捧月一般,身边尽是吹嘘遛马、奉承巴结之词,何曾受过今晚这般的屈辱,瞧瞧这这一个个的,把他们当作下乡农村过来,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了。 周淮海道: “小妹,你就不能好好点菜?我看你跟钟跃民那些人待久了,也变得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二哥,这关跃民什么事?” 周晓白哼道: “西餐厅本来我就很少来消费,先前几次过来都是别人点的菜,我又不懂了,你们要觉得嫌我丢人,那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起身要走人。 “哎,哎,你别闹!” 周淮海拉住,无奈,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还先上肉饼三斤,不够再要,想撑死我俩怎么着? 但没办法,就这么一亲妹子,全家都给宝贝着,就是自己老子也得‘怵’三分,何况他这二哥, “我来点行吧?你好好坐着。” 心累! 第46章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周淮海最终给点了菜,上来后边吃边聊,周晓白根本没搭话意思,只想尽快结束这一饭局, 周淮海道: “援朝,明年春季征兵,你爸要把你安排哪里去啊?” “大概率是我爸过去的老部队,那边军区的军长,还有下面师一级里,不少都是我爸过去的老部下,以后职务调整什么方便。” 周淮海点头, “有没有兴趣去??野战军部队?晓白到时也会去那边的野战医院工作。” “二哥,人李援朝父亲可是大军区副司令,怎么安排儿子,不需要你这连长来操心吧?小心拍人马蹄子上去,一脚给踹掉。” 周淮海也没生气,只是道: “晓白,这跟你关系还真不大,??野战军是王牌部队,有优良的光荣传统,能在这支部队里历练和学习,不管是自身的品性磨砺,还是日后的个人发展,都是极好的,援朝,你可以考虑考虑的。” 李援朝点头, “二哥,这事儿我回去后跟我爸说说,我想应该问题不大,晓白,没准以后咱俩就是最亲密的战友了。” 周晓白哼一声,都没搭理,谁跟你是亲密战友,一顿西餐,周晓白话很少,惜字如金,吃完三人出了门,来到门口,李援朝道: “晓白,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嘛?” 两人过去到一边,周晓白道:“你想说什么?抓紧点,我得回家了。” “你就这么厌恶我?” “以前没觉得,现在确实有。”周晓白实话实说。 “为什么?”李援朝道: “我不是自己吹嘘自己,我李援朝在四九城顽主圈也算个人物,不管长相、家庭、身后的资源背景,属于顶尖那一拨,相比钟跃民,不算差吧?” “李援朝,你就是皇帝老子的儿子,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晓白道:“按你意思,两人谈对象,比拼的就是家世、资源、背景嘛?” 李援朝耸耸肩, “功利是功利了点,但现实确实如此。” “也许你说得对,但在我这里行不通。” “我不需要你行得通,我现在只需要你给我个机会”,李援朝道: “最起码给我个跟钟跃民一样追求你的机会,我觉得你现在这么对我是不公平的,都不了解我,先入为主,把我李援朝当恶人了,也许是某些人在你耳边吹风,故意为之。” “你别阴阳怪气的,跃民不是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 周晓白道:“李奎勇小妹被绑那一晚,我也在场,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这我承认,我有责任,但杜卫东后面对李奎勇妹子做的那些事,我根本不知情,我可以发誓……” “用不着!” 周晓白道: “就算没有,你同意绑架一个小姑娘,这你知情吧?你怎么做得出来?” 李援朝没吱声。 周晓白道: “李援朝,你不说你是四九城顽主的头儿,这么大个人物,追求你的姑娘肯定不会少,比我周晓白长得漂亮,家庭背景深厚,肯定是有的,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我祝福你找到你所认为称心如意的另一半。” 李援朝道: “晓白,你不了解我,我李援朝人生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字,你尽管否定我好了,但我不会放弃的。” “那随你!” 周晓白道: “你每天给我送礼物,到处宣扬,这些小把戏对那些情窦初开犯花痴的小姑娘也许可行,对我没用,我也不拦你,你想怎么都行,我只是跟你讲明白,我周晓白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 想通过我家人来撮合我俩,劝你死了这条心,我说完了。” 不等人回复,转身离开,李援朝平淡的脸转为阴沉,眼里掠过一抹阴鸷,垂下的双手紧握,他李援朝何时被一个女人如此当面羞辱过, 不过他也承认,这周晓白不是一般的女人,按过去他拍婆子的经验,他李援朝只要主动出击,根本不需要任何表示,这些女人就自己投怀送抱了,当然了,也有‘矜持’点的,也就是送个礼物,吃顿饭,看个电影拿下了,再难一点的,让手下弟兄假扮地痞流氓调戏人家,他来个英雄救美,这招屡试不爽,最后轻松拿下。 这个周晓白确实是个‘异类’,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尤其不想输给钟跃民这家伙,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绝对不行。 他不仅要把钟跃民的女人给抢到手,更要击倒他,让他在顽主圈里无立身之地。 “阿秋,阿秋!” 钟跃民这会已上床休息,没来由鼻子一痒,打了两个喷嚏,摸摸鼻子,含糊道: “娘的,哪个龟孙子骂你爷爷呢。” 翻个身继续眯觉。 —— —— 次日深夜,西城区陶然亭附近一幢建筑楼房,李奎勇带着钟跃民来到里面一筒子楼,敲了三下门,里头响起一警觉声, “谁?” “小九,我!”李奎勇低声道。 门开了,小混蛋浑身就一裤衩子,见外头来人,刚松口气,视线移到李奎勇身后的钟跃民身上时,立马拔出插裤衩子上的匕首, “钟跃民,你特么怎么来了?” “小九,匕首收了,跃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钟跃民道:“我要对付你,就不是我一人过来,早踹门冲进来了。” 这家伙也是厉害,匕首插裤衩子上,也不嫌凉,晚上睡迷糊,翻身有个擦伤闪失什么,可就真成太监了。 小混蛋最终让两人进来,他是信任奎勇的,要钟跃民单独一人,会毫不犹豫把匕首捅上去,进了屋,小混蛋穿好衣物,匕首依旧抓手里,警觉的盯着钟跃民,而钟跃民则打量着屋里环境,一张床、一张桌子,没任何家具了,连把椅子没有,地上倒有不少的空酒瓶子,角落一只马桶,味不大好闻, 窗户外就是小区后面的围墙,这是二楼,要是门口被人堵住了,能直接翻窗跳到下面的围墙上,方便逃跑,地儿选得不错。 小混蛋见对方迟迟不吱声,开口道: “钟跃民,大半夜跑来这边,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有勇哥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要敢动歪心思,我照捅不误。“ 第47章 服不服?! 钟跃民收回视线看向小混蛋,道: “外面都传你小混蛋心狠手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看也就这点小胆,紧张什么?我不是老虎,不会把你吃了。” “呵!” 小混蛋冷哼一声, “我会紧张?你就是只虎,小爷就是武松,你们这些大院里的小崽子,没一个好东西,别给我整些玄乎的,有屁赶紧放,没事混蛋,别打扰小爷睡觉。” “小九,你好好说话”,李奎勇插一句,“跃民他是在救你。” “救我?呵呵,这从何说起?能杀我小混蛋的人,还他娘没出生呢。” “小混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了不起,身手了得,别人都怕你?” “难道不是嘛?”小混蛋晃了晃手里匕首,“你不服,可以上来试试,上次你救了我妹子小梅,我欠你个人情,放心,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你整医院去的。” “行啊,既然你这么有雅兴,我陪你玩玩。” “跃民”,李奎勇出声。 “奎勇,你也看到了,你这发小狂得没边了,我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地儿太小了,施展不开,别打扰邻居睡觉,走吧,楼下咱切磋切磋。” 说罢径直出了房门,小混蛋哼声, “小爷怕你!”跟了上去。 李奎勇无奈,不是商谈嘛,怎么还切磋上了,拦是拦不住了,出了屋,三人来到楼下一僻静之地,两人隔了五六米,面对面站立,小混蛋匕首插腰间, “钟跃民,你们这些大院的小崽子,我就看你稍微比较顺眼点,我也知道你帮了奎勇家里很多,奎勇把你当最好的兄弟,关系和我跟他一样,我不想闹太僵,你说句软化,说我怕了,今儿我就饶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到处宣扬,败坏你的名声。” ”怎么这么磨叽呢!” 钟跃民没领情, “小混蛋,自信是好事,但过头就是愚蠢了,要打就打,不敢就歇了,别浪费我时间。” “给脸不要脸!” 小混蛋拔脚冲上,抢先攻击,专招呼对方下三路,人体的胸(心脏)、腹(脾、肾)、阴部,攻击这些地方的招式凶狠毒辣且不礼貌,可能使人失去生育能力,但也不得不说在实战中很好使,这也是小混蛋多年跟人打斗总结出来的经验,遇到怂的,可能一招就被制住了,屡试不爽,不过今儿个注定要栽,因为他碰到钟跃民这块大铁板,还是滚烫超厚的, 小混蛋冲到面前,一记扫堂腿,钟跃民没躲,右脚出,做了个扎马步的动作,这更像是一种防御姿势,一脚踢上,一声闷哼,他没事,小混蛋疼得嘴都咧后牙槽去了,第一感觉这混蛋小腿上肯定绑钢板了, “你娘!” 小混蛋更恼,右拳往人腹部直掏去,钟跃民还是没躲,爆喝一声,“来!”猛吸一口气,体内混元之气迅速凝于腰腹位置,如果这会钟跃民是光膀子,小混蛋、李奎勇就能清晰的看到,其腹部位置层层垒垒可怖的爆炸肌肉群,犹如一根根纵横交错的裸露钢筋一般显现,还发红发烫, “嘭!” 硬接一拳,再次有种砸到钢板的感觉,手掌钻心的疼, “你特么敢耍小爷!” 认定这混蛋绑钢板作弊,腰间拔出匕首, “老子花了你!” “小九!”李奎勇要上来制止。 “奎勇!” 钟跃民喝住,没丝毫怕的意思,相反战意更加浓厚,这次主动出击,他刚是想试试铁牛功在实战中的表现,不过这会对方匕首了,可没自信到硬接,他师傅都没练到刀枪不入大成境界,他这更不成, 在小混蛋匕首落下之时,抢先一步,直接一记简单实用粗暴至极的蛮力冲撞,这招式天天练,动作早就熟记于心,院里挂树杈上那百来斤的沙包被他撞得摇摇晃晃,摇摆幅度极大,悬挂的枝杈都断好几根了,这小混蛋个子不高,又瘦,体重顶多百来斤,右肋来这么一下,身子能受得了,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飘去,重重摔在地上,匕首掉落一边。 小混蛋只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刚一脚、一拳,又被这么一撞,怎么感觉都怼钢板上了,这混蛋难不成全身都绑了钢板?踉踉跄跄地上刚爬起,钟跃民拍马赶到,一手擒住人手腕,一手抓腰,直接给举过头顶,任凭小混蛋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服不服?” 一边看着的李奎勇震惊到了,他知道跃民能打,但没想到如今身手已是如此了得,他之前扛起杜卫东那狗日的,那可是莽足了劲,强弩之末架势,再瞧瞧跃民这一手,杜卫东这种花架子哪能跟小九比,却还是被跃民像小猪崽一样扛过头顶,太轻松了,明显还留有余力。 “服你个姥姥,有种放老子下来!” “好,那就放你下来”, 然后就被扔沙包一样扔地上,只是刚龇牙咧嘴爬起,又被扛过头顶…… “钟跃民,这个狗日的,我特么……嘭!” 又被扔掉了,又被举起, “卧槽尼玛,你个狗篮子,放我……嘭!” 钟跃民满足他要求,扔出,然后又被扛起, “你,你……” 小混蛋崩溃了,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从没被人这么羞辱过,也是他跟别人茬架以来,骂人最多的,跟个泼妇一样,自己都觉得丢脸,英明一世毁于一旦, “我问你服不服?!” “我,你……” 他不敢再犟了,身体真吃不消,关键对方这种‘无赖’打法,他是毫无胜算。 李奎勇这时跑过来, “跃民,别扔了,别扔了,再来一下,小九真特么要躺床上一个月。” 钟跃民这才把人放下来,小混蛋双腿发软,都站不稳了,李奎勇忙搀扶住,“小九,没事吧?” 小混蛋强撑着,“没……没事。” “行了,现在可以回屋好好谈了,走吧!” 钟跃民拍了拍手,除了脸稍微有点红,都没出汗,真是气定神闲,对于铁牛功的第一次实战效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大步往前走去,李奎勇搀扶着人后面跟上,三人回到屋里。 钟跃民直接坐床边,看着小混蛋,道: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憋着火,我也不需要你服气,只是告诉你一个简单而又残酷的事实,就你这样的身手,在真正的高手或者亡命徒手里,根本不够看。” 第48章 人生教父! “就你还高手,跟我使诈,身上绑钢板了,小爷我……我一时不慎,着你道了。” 小混蛋不服,浑身哪哪疼,嘴上依旧叫嚣。 钟跃民直接把裤腿卷起,上衣撩起,“来,瞅瞅,看仔细了,别走眼。” 李奎勇道: “小九,我早就跟你说过,跃民身手不凡,小时人也学过摔跤,现在他又拜了个师傅,你知道他师公是什么人嘛?清朝的武状元,你看看他,根本没出力,别说你了,我现在跟跃民交手,也讨不了任何便宜。” 小混蛋不吭声了,自己确实技不如人。 钟跃民道: “小九,你跟那些大院的人茬架,每次都能占上风,不是你身手多么了得,就一个原因,你敢下死手,光脚不怕穿鞋的,说难听点就是你烂命一条,他们金贵,跟你以命换命不值当,就这么简单。” 小混蛋沉个脸, “你大晚上跑来这,不是就为了收拾我,训斥我的吧?有事说事,别磨磨叽叽的。” “行,就一个事!” 李奎勇道:“你去自首吧,里头蹲个三四年基本就能出来了。” “你说什么?” 小混蛋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让我自首?你特么谁啊?我干嘛听你的?我小混蛋就是最后被一群人活活捅死,也绝不会进里头蹲篱笆,那是窝囊废的行径,我小混蛋就是死,也得让我这名儿响彻四九城。” 他要不阻拦,估计这话真就一语成谶,被一众顽主围攻捅死,身体都特么被捅成马蜂窝了。 “呵!” 钟跃民冷笑,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算个球啊,就你这样的,最让人瞧不起,你口口声声说你小混蛋是个人物,什么叫人物?来,我教教你,人物首先最基本一条,得有担当,要对得起家庭对得起朋友,你有嘛? 你在外头捅这个削那个,逍遥自在,你老子呢,你亲妹呢?家里被公安监视着,被邻里唾弃、谩骂,那些被你扎伤的顽主没准就上门胁迫、恐吓你家人,你家人还得时时刻刻担心你,整天活在恐惧、担忧之中,你可真是当了个好儿子,好大哥。 再说朋友,奎勇这么照顾关心你,你呢?怎么报答他的?还差点把小梅害了。 你自己犯浑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家人、朋友,偏偏一点觉悟没有,自以为多牛逼,不可一世,你这特么的不就跟青楼女人卖肉还挂个贞节牌坊,装什么清纯? 不一个b样!” 小混蛋被怼得眼里冒火,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我说得不对啊?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 钟跃民继续开怼, “你这种人真是最没用的,遇点b事,头脑一热,不管不顾,感觉全世界都特么对不起你,你的遭遇确实让人愤慨、同情,但这绝不是你摆烂,报复社会的理由,世道如此,不公平不公正,比你家凄惨百倍、千倍的烂糟事儿多了去了,人家也没像你这样自暴自弃,人生不就是一心电图,起起伏伏是常态,过了一坎又一坎,要平了,你也就嗝屁了。 所以我说你小混蛋是最没有担当的,以后外头别说自己是个人物,你特么是个几把! 我说完了,来,你来唠,我听听有什么高见!” 小混蛋胸口起伏,脸憋得涨红,要炸了一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天才蹦出一句, “就算你说得对,但我死也不会进去蹲篱笆。” “你不进去也行,我给你第二条路,你想不想听?“ “你说。” “去港岛!” “哪?港……港岛?”小混蛋道: “那地儿离京城2000多公里,洋鬼子地盘,哪是说去就能去的。” “这你不用操心,我就问你敢不敢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港岛我听说人说起过,好地方,遍地黄金,也没那么多规矩,想干嘛干嘛,最适合我这种人,你能给我弄过去?” “我可以给你办,但在京城这段时间,你别再惹事了,就老老实实待这儿,有问题嘛?” “我还没收拾李援朝这狗玩意,就差他一个!” ”你就是把李援朝宰了又能怎么样?给你人生带来什么改变?就为了出口恶气,彰显你小混蛋的威名?” 钟跃民道: “然后一命换一命,你死了也就死了,留下一烂摊子,家人永世被人唾骂,抬不起头,也许你妹子天天被人欺负,甚至是糟蹋,想过这些嘛?你真的,跟奎勇比,你真得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要还冥顽不灵,谁也救不了你,你要期盼着你老子,你亲妹受尽欺辱,那就按你的自己想法来吧。” 说罢,起身准备走人。 “你等等!” 小混蛋一瘸一拐上来,咬牙道:“你……你真能安排我去港岛?” “我说能就能,但你接下来得听我的,我是说任何事。” ”行,我听你的。”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钟跃民道: “到了港岛,你会有全新的身份,正儿八经的港岛人,只要你听我的,我会让你挣到大钱,以后回京城光宗耀祖,也不是没可能,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你真有这能耐?” “有没有你看着就知道了,你不愿坐牢,那就只有去港岛这条路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 “这你别急,大概率得春节后了,明年三四月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是看在奎勇份上,我知道你俩关系,你要出事,奎勇肯定是会去拼命的,我不想他出事”, 钟跃民如实道: “我之前让奎勇劝你,千万别弄出人命,你听进去了,那我觉得你还有救,还有,你别看我是院里的,但说起来,我、奎勇,还有你小九,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回去路上,李奎勇一直盯着钟跃民瞧,钟跃民道: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是男的,只喜欢女人,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李奎勇道: “跃民,今晚我对你这人,算是又有了个更深层次的了解,小九什么性子我太了解了,刀架脖子上不会认怂的主,你竟然能让他服软,还听从你的建议,真是神了。” 钟跃民道: “奎勇,这人啊,只要心里头还有个念想,有个希望,哪怕再小再小,还是有求生本能的,我给了他去港岛的机会,一个全新的身份,这就是他的念想,他的希望。” ”跃民,你真有办法能把小九弄去港岛?” 第49章 拍婆子拍到自己媳妇身上了! 钟跃民轻点头,并没多说,这会其实还没有具体的方案,跟着朱龙一家子走,肯定行不通,现场去趟外面探亲,肯定是极为严格的,层层审核,小混蛋一身臭屎尿,还出国,没抓进去蹲篱笆算好了,还有段时间,再合计合计,实在不行,偷渡过去,在历史上,大规模偷渡逃难去港岛的,一共有4次,五十年代初,港岛刚起步阶段,六十年代内地起风,也逃过去一批,还有就是70年代初,和70年代末。 哪次逃难不是‘大军南下’,浩浩荡荡,港岛的洋鬼子是如临大敌,以为要攻打港岛怎么着,先不说全国各地南下人数,单跟港岛毗邻的特区,眼下还是宝安县,四次逃荒总人数突破50万,当时曾流传这样一首民谣: “宝安只有三件宝,苍蝇、蚊子、沙井蚝。十屋九空逃港岛,家里只剩老和小。” 可想而知,要扩大到全国范围,是多么庞大的一个体量,像这种蝗虫过境般的偷渡,抓是抓不完的,大量无身份的难民进入港岛,也没个落脚之处,总要吃喝拉撒的,要么直接在大街上搭个帐篷,要么在石硖尾的山坡上搭设简易棚屋,还有就是进入三不管地带九龙城寨等, 难民、蒋光头败走部队的残余势力,各种帮派等,真是鱼龙混杂,牛鬼蛇神都凑一块了,给当局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治安形势日益严重,所以港岛当局才搞出了个‘抵垒政策’,也算是变相默认这些人的港岛市民身份。 —— —— 郑桐和袁军一前一后,用根木棍穿过铁皮桶走在街上,看着挺沉的,直晃荡,前头的郑桐道: “袁军,你丫的绝对心里有毛病,大冬天吃哪门子冰激凌,你一会肯定要窜稀。” “窜稀老子也愿意,小爷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主打一个高兴、乐呵。” 郑桐也不扯了,反正是你钱,随便造,没人管你,过了一条街,穿进一胡同,迎面过来俩妞, “哎,袁军,袁军,婆子,婆子……” “别嚷嚷了,看到了!” 两人看别的物体,可能会遗漏,妞儿绝对不会,眼珠子真跟装了精准雷达一样,目标一发现,立马锁定, “滴滴滴……” 自从钟跃民谈了对象,尤其在两人追问下,跟妞儿亲嘴是怎么个感觉,跃民说, ‘芬芳馥郁,柔美温润,像触碰了春天最鲜艳花朵的花瓣,像诱人的草莓上点缀了一抹奶油,回味无穷……’ 让两人对于初吻的臆想是愈发强烈,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身边没个妞,总不能去亲猪屁股吧?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于异性哪有不惦记幻想的,白天想,夜里念,都要魔怔了,毫不夸张说,现在对于妞儿的标准, 就俩, 一,女的, 二,活的, 那就ok了,饥不择食到丧心病狂了,关键对面俩妞长得还成,100满分,能有个75-80样子吧,跟周晓白、罗芸是差了不少,但只要能解渴,管她是美酒还是二锅头,尝尝再说。 到底是不是像跃民说得那般,如此香醇! 两人都不用说话,对视一眼,心灵相通,迎了上去,到妞儿面前,郑桐佯装惊讶,道: “哎,表妹,这么巧,怎么在这遇见你了?我说今儿个出门就看枝头上喜鹊喳喳叫,原来有这喜事呢。” 后面的袁军更是迫不及待, “郑桐,这你表妹啊?那还不赶紧介绍介绍,边上这姑娘是谁啊?你好,我叫袁军,是……” 两人拿出了先前跃民假装认表妹拍婆子的套路,只是这两人只学到个皮毛,根本不懂精髓、要领,加上这直勾勾毫不掩饰发绿光的眼神, 还表妹,说难听点婊子见了都要给吓跑了,一个绑着马尾的姑娘冷着脸, “你们想干嘛?给我们让开,不然我们叫公安了。” 拉着一边姑娘手,要往一侧过去。 “哎……” 郑桐两人忙把棍子一横,堵住去路,郑桐乐呵呵道: “表妹,我真是你表哥,你不记得了?小时候咱俩还在一个澡盆子里光溜溜洗澡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想不到转眼功夫,表妹已经出落成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啧啧啧……我记得咱双方家庭有过媒束之约,等长大了就结婚的,表妹,你放心,表哥我已经攒了不少钱了,彩礼绝对够……” “流氓,无赖!” 马尾姑娘冷哼,“谁要跟你结婚,你们给我让开。” 袁军嬉皮笑脸, “郑桐,你这表妹也太势利眼了,现在看你长得狗不啃猪不叼的,长歪了,就瞧不上你,人品不怎么样。” “袁军,你丫才长歪了,小爷不说英俊潇洒,那也是眉清目秀,一袭长衫在身,搁古代也是个秀才,再瞧瞧你,脑袋长得跟个夜壶一样,撒个尿我都特么嫌骚。” “你丫才像夜壶呢,老子花了你!” “来啊!” 两人婆子没拍到,倒先内讧起来,另一姑娘害怕道: “碧云,咱……咱还是快走吧,你看这俩小流氓。” 蒋碧云点头,两人直接转身跑开了,袁军两人闹完,俩妞已经没影了,郑桐埋怨道: “袁军,都怨你,跟只饿狼一样盯着俩妞,我表妹都被你给吓跑了。” “去你的!” 袁军回怼道: “我还没说你呢,一声表妹,嘴角都流哈达子了,你表妹都得被你这表哥给恶心死。” 两人骂骂咧咧往胡同里走,没一会,那俩妞竟然又折返回来, “呦!” 郑桐激动了,扶了扶眼睛,“怎么回来了?难不成真是看中我这表哥了?” 还来不及畅想,只见俩妞身后站俩穿深蓝色制服的公安,那马尾的妞一指他俩, “公安同志,就是这俩小流氓。” 郑桐两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转身跑路,只是手里还提溜一铁皮桶,这冰激凌可是花了十几块钱,一口没尝就这么扔了,舍不得,有了累赘,很快被俩公安抓住了, “都给我老实点,还敢跑,胆儿不小,光天化日耍流氓,简直无法无天了。” 第50章 都亲秃噜皮了! 郑桐、袁军都是老油条,不带慌的,郑桐道: “公安同志,你怕是误会了吧?我俩怎么可能耍流氓呢,是不是找错人了?” 公安冷哼,“找错人?没耍流氓,你俩跑什么跑?” “我俩以为你们抢我们的冰激凌,这冰激凌刚从供销社买回来,十多块钱呢。” 俩公安往里瞅了瞅,还真满满一桶,不知道的以为雪呢,这俩小子脑子没病吧?大冬天吃这玩意? 饿急眼了怎么着? 马尾姑娘这时也赶上来,指着人喘气道: “公安同志,就是这两人刚阻我们去路,还乱攀亲戚,说我是他什么表妹,就是俩流氓无赖。” 公安冷哼, “听到没有?还需要我说什么嘛?年纪轻轻不学好,你俩跟我去趟派出所,让家里人来把你们领走。” “我说公安同志”,郑桐道: “你们是公安不假,但也不能随便抓人吧?我可没耍流氓,刚是认错人了,我对天发誓,这位女同志跟我一远房表妹长得太像了,我……我这认错人了,误会而已,我也没对人姑娘动手动脚,难不成这就犯法了?成耍流氓了?那我不服,我要抗议。” “呵,你这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认错了?刚没认错,现在就认错了?当我们公安傻子呢?” “公安同志,这哪敢呐”,袁军插话道: “公安同志,这我得跟你们说句实话,我这朋友从小近视眼,你看这镜片厚的,都1000多度了,眼神真不好使,上茅房都得有人搀扶着,不然一准掉茅坑里,就拿上次茬架来说,这哥们愣是对着一树桩子比划半天,一顿王八拳,树没事,自个手残了,公安同志,还请体谅下残疾人。 郑桐,我也得好好说说你,你说你下次能不能注意点?人没看清,就表妹表妹的乱叫,看看,这又闹出麻烦来了,公安同志,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导教导他,老是惹是生非,您放心,下次绝对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公安是看出来了,这俩是混不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再看两人穿着,军大衣羊剪绒帽,郑桐更是一身将校呢,这是袁军他老子的,被郑桐顺走了。 一个道:“你俩是大院里的?” 两人没作声。 公安道: “今儿这事就这样,不过我警告你俩,下次再犯我们手里,直接让你们大院革委会主任来派出所领人,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 两人就驴下坡,人家放他们一马,还扯个什么劲, “公安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再见,再见!” 两人提溜着铁提桶逃之夭夭了。 蒋碧云道:“怎么让这流氓走了?得把他们抓起来,大院里的就能搞特殊嘛?” “就是了!” 另一个姑娘附和不满。 公安如实道: “小姑娘,这些院里的崽子还真就特殊,我们这给他抓进去,人家里回头一个电话,我们所长得亲自去放人,搞不好我俩得挨训,再说了,这俩小子也就耍几句嘴皮子,没怎么着,你说怎么抓人?” 现在外头太乱了,机关不上班,学生不上课,四九城满大街都是无所事事乱晃荡的小年轻,这些人凑在一块能有好事?天天茬架斗殴,惹是生非,要都把人抓进去,这些人往哪里放?关键也没这么些警力, 不现实! “你们小姑娘以后回家,就走大道,不要为抄近道穿胡同、小巷,不安全。” 俩姑娘没再多言,只能自认倒霉离开了。 周晓白和罗芸两人来到钟跃民家时,屋里头正开着冰激凌party,一人一个大碗,堆得老高,正往嘴里扒拉着,边吃边哈气,瑟瑟发抖, 俩姑娘都懵了,怎么个情况? 袁军见来人,高兴道: “晓白,罗芸,可把二号院的‘主力军’盼来了,来来……” 亲自过去舀了两大碗,送到两人面前, “来,趁凉,上好的冰激凌,香甜可口,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来来,别客气,使劲吃,桶里有的是。” 直往两人手里塞。 周晓白接了碗,过去坐到跃民身边,疑惑道: “跃民,怎么买这么大一桶冰激凌?大冬天的,不是越吃越冷。” 钟跃民把手里还剩半碗冰激凌放到一边,道: “人家袁军发财了,有钱没处花,这不请我们大家吃这玩意,这家伙还放出话,今儿这一桶不吃完,饭也不吃了,是兄弟就得有福同享,这不你俩来得正是时候,赶上了。” 罗芸无语, “袁军,这算什么有福同享,叫有难同当吧?大冬天吃冰激凌,不闹肚子才怪,我可不吃。” 把碗放一边,都冻手, “罗芸同志,咱有点奉献主义精神好不好?大家都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这点‘困难’都不能克服下?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这冰激凌可不便宜,别人还吃不着呢,反过来,你罗芸要有事,我袁军二话不说拍马赶到,别说吃冰激凌,就是吃屎,也吃嘛嘛香。” 罗芸一脸鄙夷, “你恶心死了,我吃还不行嘛?别来这么肉麻的。” 又拿起碗,用勺子舀一点送进嘴里。 “那我也吃吧。” 周晓白挺懂事,拿过勺子舀着吃, “行了,你别听袁军这家伙胡扯”,钟跃民拦住, “这一大碗下去,身体可受不了,袁军要嚯嚯自个身体,咱也拦不住,让他自个折腾。” “那我吃你这半碗吧?” “真要吃啊?这我吃过的,有口水,不嫌弃?” “嫌弃个屁啊!” 袁军道: “你俩亲嘴亲的嘴唇都要秃噜皮了,口水互换得有两三斤了吧?还嫌弃,装什么啊。” 众人哄堂大笑,就是武阳和小宁伟这俩小鬼头也不好意思笑起。 周晓白羞恼的狠狠瞪袁军一眼,“袁军,你别胡说,我……我俩哪有。” 罗芸道: “袁军,刚跃民说你发财了,又干什么坏事去了?不是跑老莫又顺人家的弹簧椅去了吧?” 袁军厚颜无耻道: “那种没品的事咱这种有为青年怎么能干,这段时间不是表现不错,前两天探视我爸去了,他一高兴,说,去,回家自己去拿点钱花,这不手头富裕了点。” “喔!” 罗芸很认真点头,“那也得省着点花,你爸都还在里面,攒点钱不容易。” “噗!!!” 郑桐实在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 第51章 白马王子! 罗芸道:“郑桐,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嘛?” “没没,挺好,挺好”,郑桐道: “罗芸,袁军他爸现在还在里头,袁军现在住的是革委会给安排的平房,他家的公寓楼早被封了,拿个屁钱。” “啊?” 罗芸诧异的看向袁军,责怪道: “袁军,你胆子也太大了,敢撕革委会封条,还偷东西,这要让你们院里领导知道,非得把你扭送公安局去。” ’谁说我撕封条了?我这手艺人,怎么能干这种糙事,爬墙翻窗进入的”, 袁军道: “还有你这此言差矣,什么叫偷?我去自个家拿点物品,那就偷嘛?郑桐,你丫的,我是看出来了,有好事第一个往前冲,没好处的事躲得远远的,还特么埋汰人,把身上这件将校呢给老子脱下来,我自己都一次没穿过,倒让你先得手了。” “行了,不就一件将校呢嘛,还当真宝贝了”, 郑桐道: “你爸现在里头出不来,放着也是浪费,时间长了要发霉的,我给穿上还能晒晒太阳,回头我给送回去,你就不用谢我了。” “我谢你姥姥!” “行了,你俩!” 钟跃民劝住,道: “袁军,注意点啊,那王占英可不是吃素的,你家失窃,你肯定是第一嫌疑人,悠着点,别太招摇了。” “我怕他,他有证据嘛?”袁军道: “哥们最后真就是栽了,还有后手,来前碰到老三,我和郑桐灌了人两碗,他王占英要往死里逼,成啊,你家老三也是同党,用赃款吃喝,老三也有分,他王占英真要挥泪斩亲子,哥们认栽。” 郑桐凑上来,笑眯眯道: “跃民,王占英估计这几天也没功夫搭理咱,自家一屁股烂糟事呢,等着看好戏吧。” 罗芸刚要问,这时猴儿腚乐冀中匆匆忙忙跑进来,一副幸灾乐祸表情, “袁军、郑桐,打了,打了,那老三今儿可特么威武,把办公室那个胖女人“啪啪”两个大巴掌,这会王占英跟自个媳妇正吵着呢,王占英那个婆娘也不是善茬,你们知道人怎么骂的嘛? ‘王占英,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早就看你俩勾勾搭搭不正经,原来真有一腿,那女人那腰长得比你还粗,那脸都是坑,你也下得去嘴,不怕一屁股坐死你啊……‘ 又是摔凳子又是摔碗的,半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是嘛,好好好,打得好。” “跃民,老三是谁啊?”周晓白道。 “我们大院革委会主任王占英的儿子,脑子有点问题,弱智。” 罗芸没好气,“你俩可真行,连残疾人都要欺负。” “谁让王占英那老东西老欺负我们,成天说我们是地痞小流氓,就该跟我们老子一样关进里头去,三天两头给我们穿小鞋,他搞我们,那我们就整他儿子,这叫父债子还。” “袁军,真悠着点!” 钟跃民再次劝一声, “你爸现在在关键期,别整幺蛾子出来,也许啊,过完年就出来了。” 罗芸一听忙道:“袁军,你父亲要放出来了?” ”还不一定,不过上次我去看望我爸,我爸跟我提过一嘴,他的问题基本调查清楚,估计就快出来了,具体什么时候,还不好说。” “这么说你爸官复原职了?” “应该吧!” 袁军点头,“不说这些,来来,继续吃冰激凌,今儿不吃完,谁也不许走。” 最后哥几个实在吃不下,袁军这家伙还嚷嚷,嚣张,郑桐几人把袁军摁地上控制住,铁皮桶直接倒扣人嘴里,一勺一勺往里灌, “卧槽,卧槽,哥们不行,不行了,几把凉死了……” “来来,倒点热水中和一下,灌、灌进去,哎,好,融化了……” 最后一小半桶都进了袁军肚子,这家伙刚起身要骂人,肚子“轱辘轱辘”阵阵响,翻江倒海,后门绷不住了, “尼玛……”双手捂腚跑出去了,厕所、房间来来回回四五趟,窜稀窜的都特么虚脱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今儿也没风,坐屋檐下晒着太阳,很容易让人迷糊,周晓白依偎在钟跃民身上,享受着难得的两人时光, “跃民!” “嗯,怎么?”钟跃民眯着眼回道。 “袁军他爸问题调查清楚,那你爸呢?有消息没有?” “我爸估计还得些时日,我爸这情况吧,我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着急,关键着急也没用,随遇而安吧。” “你倒是心宽,那我怎么办?” “你就放宽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钟跃民睁开眼,偏头看着姑娘,道: “之前跟你说过的,你不离,我就绝对不会弃,至于其它的外界因素,你父母、你二哥,甚至那个李援朝,那都不是事,你男人我有办法解决,但是你得给我时间,也得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明白嘛?“ “我还不够信任你啊?天天被你这么欺负,除了你,你觉得我还能跟别的男人好嘛?” 周晓白道:“你要不要我,那我就只能寻死了。” “别别,说这吓人的干什么!” 钟跃民道:“咱俩其实也没怎么样嘛。” “你还想怎么样?”周晓白生气道:“要让我大哥、二哥知道你这么胆大包天,把你腿给打断。” “那你舍得嘛?好像是你勾引我的比较多吧?” “无赖!” 钟跃民道: “你啊别胡思乱想,美人谁不喜欢?脾气乖巧,你家庭条件又好,怕是个男的都中意你,那李援朝够傲吧?还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当然也不例外。”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变心,多久都等你。” “好!” “还有那个李援朝,你别提他,烦死了。” “怎么,人又出什么花招了?” “他竟然把罗芸给撺掇过去了,罗芸也不知怎么想的,先前把我叫出去吃饭,那李援朝也在,后来我就没去了,真不知这李援朝有什么好的,我妈、二哥,罗芸都这么向着他,气死我了。” “理论上来说,李援朝这种人物,确实是每个女人,可以说是幻想的最佳对象,心中的白马王子。”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实话实说而已!” 第52章 脚踩两只船! “人家李援朝长得不差,在四九城号令群雄的人物,家境又好,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地位,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拼死努力都达不到的,绝大多数姑娘选择另一半,李援朝这种就是最好的模板,符合逻辑符合现实,更符合人性。” 周晓白道: “就算你说得对,其实我妈、二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我周晓白不属于那绝大多数姑娘一部分,我有自己主见、想法,对于另一半,不说别的,先得入你眼才行吧?不然嫁个不喜欢的,同床共枕,每天一起来发现枕边的‘陌生人’,这种生活有什么意思?那我宁愿不结婚,我的家庭也不需要我去攀人家高枝。” “对对!” 钟跃民在姑娘挺翘晶莹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打趣道: ”你男人我好好攀攀你,勾搭上晓白你,以后我也能吃香喝辣,现在一想,我觉得医院那个内科医生说话真准,以前怕不是算命的。” “怎么说?” “他说我肠胃比较弱,米饭什么别煮太硬,软一些,适合吃软饭,你瞧瞧,这不天生吃软饭的料嘛。” “你讨厌!” 周晓白轻推下人,又得意道:“那你可得好好对待我这衣食父母。” “嗯,好!” 目光忍不住瞥向姑娘胸前那高高隆起的两座大山包,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感觉又泡发了不少。 “看什么呢!” 周晓白脸微红,把外衣领口裹了裹,不让这家伙释使坏, ”我大哥也马上要回来了,到时我带你见见他,还有我大嫂。” 钟跃民苦笑声, “你二哥就够难缠了,再来个大哥,双重压力啊,晓白,你爸妈怎么不多生个姑娘,这样你就没那么‘宝贝’,我也能轻松点了。” “那你问我爸妈去!” 周晓白宽慰一句, “我大哥稳重多了,也最疼我,她可不像我二哥,会尊重我意愿的,才不会胡乱插手,反正你别怕,有我在。” 周晓白、罗芸在这边待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回去,路上,罗芸问了关于很多袁军的事情,以前可没这么上心,周晓白道: “罗芸,你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什么?” “还能什么,袁军他爸马上就要出来,你心思就活络起来,一个一口袁军,这一天念叨的比一个礼拜都多,太急了吧?人家袁军会怎么想?” 罗芸也没生气, “晓白,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家条件不能跟你家比,我走出的每一步,每一个选择,都得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你说我功利也成,市侩也行,反正我得挑个最合适自己的,没你这么浪漫甚至是有些任性,我考虑得是婚后的柴米油盐。” “我没任性,我只是选择一个自己深爱的人而已,这没错吧?” “我没说你错,但晓白,你想过没有,很多女人最后嫁给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喜欢的,而是适合自己的那个,远的不说,我爸妈就是,我爸在老家其实有个相好的,感情就跟现在你和跃民一样,但后来还是分了,娶了另一个城里女人,也就是我妈。” “为什么?你爸不是嫌贫爱富,抛弃了过去的那个相好。” “具体我也不清楚,因素挺多的,就像我之前说的,双方家庭、背景、所处环境,反正多了,差距太大,这就好比咱大院和院外的,双方之间的亲朋,理念、意识、话题等各方面差距太大了,根本凑不到一块去,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罗芸,你想得可真多,我不愿这样,还是单纯简单点好。” “行了,你啊是被跃民彻底俘虏了,以后我也不掺和你俩的事。” 罗芸道:“那个,晓白,你跟李援朝真就不成,对人没一点意思?” 周晓白道:“你刚说不掺和,又来,没有,一丁点没有,看了只会让我恶心。” “那个,我……我后面这话要说出来,你别生气啊。” “什么?” “嗯,那个,我觉得人李援朝挺不错的,我想跟人……” ”罗芸!” 周晓白错愕, “你……你这也太现实了,那袁军怎么办?我看得出来,袁军对你是有意思的,刚还念叨袁军家庭的事,你转而又跟李援朝好,这,这也……”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罗芸很现实道: “对我有意思的男生多了,我长相是不比晓白你,但也不差吧?咱院里的张晓京几个,都给我写过情书,我还能都去照顾他们的心情?我跟袁军是彼此有些感觉,但我俩可从没确立过关系,这不算背叛吧?” “这我知道,但感觉就别扭,你这就像猴子刚捡了一西瓜,又见地上一芝麻,就把西瓜撇了捡芝麻,罗芸,你有想过没我,最后很可能一无所有。” 罗芸道: “晓白,你错了,不是我看不起袁军,你觉得他是西瓜嘛?顶多一芝麻,李援朝才是那个西瓜。” “唉……你要不要这么理智?” 周晓白道: “罗芸,就算李援朝是个西瓜,但里面的瓜瓤是红是白,是新鲜可口还是早就腐烂恶臭,咱也不知道,很多事不能光看表现,人也是如此,这个李援朝的所作所为,不说他一定是坏人,但跟好人肯定也沾不了边,这人总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面上笑呵呵,一脸人畜无害,但心里头怎么样,一点看不透,心机城府也深,像条毒蛇一样躲在阴暗角落,你不觉这很可怕吗? 袁军这人,闹归闹,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至少我觉得他不装,豁达开朗,不藏事不做作,人也真实,生活在阳光下。” “晓白,你这么理解也对!” 罗芸道: “但我同样也可以这么理解,李援朝深沉睿智,有心机有城府,说明他有能力有野心,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袁军呢,我只能说他是幼稚无趣,没有远见不会思考,更别说谋划未来了,你看看现在这环境,不小心谨慎,没有点手段、城府,能行吗?尤其像咱这种家庭,背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虎视眈眈,就等咱犯错,加以污蔑、迫害,我说得可能夸张了些,但这种例子并不是没有,还不少。” 周晓白没有再反驳了,道理其实她都懂,毕竟每个人的想法、理念都不同,只是道: “罗芸,我劝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李援朝并不适合。” “我也没说一定跟人怎么样,不接触下不然怎么了解呢。” 罗芸道: “晓白,这事儿你别跟袁军他们去讲。” “那怎么着,你还要脚踩两只船?” “什么脚踩两只船,这么难听”,罗芸道:“我现在上谁船了?我只是做个比较,再决定上哪条船。” 对于这闺蜜,周晓白都不知道怎么评判了,说她精明吧,沾上毛真就是猴了,但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自降身份的表现,哪个男人会对这种精于算计的女人有好感? “行吧,我知道了。” 第53章 小鬼子出院了! 春节脚步日益临近,没几天了,期间发生了几件事,一个是袁军偷自家古董花瓶的事儿爆雷了,偷盗那晚动静太大,被隔壁邻居报了公安,王占英第一时间找到了袁军,袁军也是早有准备,只是后面的剧情完全不按他设想出牌,本想着这老东西肯定会严厉拷问,让他招供, 完全不是! 在公安面前反倒是一阵夸,说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扶老奶奶过马路,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爱帮院里老人干活,都夸孩子懂事,夸得他自己都特么不好意思了, 哪跟哪! 小时堵邻居家烟囱,烧好开水浇了邻居王奶奶家的鲜花,往大院养的猪圈里撒图钉,这些‘丰功伟绩’他倒记得。 最后判定他家的花瓶盗窃是外面窃贼所为,跟袁军无关,王占英拍了拍袁军肩膀,宽慰道: “小袁啊,不要难过了,你爸就快出来了,很快能搬回到公寓楼去,回头我让人去打扫打扫卫生。” 得! 袁军算是明白了,敢情你个老东西是在巴结他老子,真特么人精。 小混蛋这边也消停了,可以说是销声匿迹,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枉费他这么些口舌,朱龙一家递上去港岛探亲的审批,有了些眉目,说是可以,但时间上没这么快,一级一级审批下来,怎么得一两个月。 今儿个一早,师娘和小阳要回乡下农村,一来师娘身子养差不多,二嘛,马上过春节,总要回家的,收拾好衣物,武三叮嘱着, “跃民,练功千万不要落下,你比师傅天赋好太多了,但切不可骄傲,要持之以恒,脚踏实地,有时间我会过来看看你的,目前就按我教导你的功法来练习。” 钟跃民点头,“师傅,我会的,绝不会成为伤仲永。” “嗯!” 另一边,小宁伟和武阳也是依依不舍,上演着师傅徒弟离别的不舍戏码,俩孩子都哭了,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玩一块,练功也一块,有时还同个被窝睡,宁群隔三差五得过来看看,他这亲弟弟吃住都在这儿,把自个家都忘了。 钟跃民过去道: “你俩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小宁伟,你小阳哥家就在房山,不算远,要想他了,可以过去找他玩的。” 宁伟点点头,“钟大哥,我跟我师傅说了,要去他家后面那片大山里一起打野猪。” “那你可得好好练功,几百斤的野猪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李物品比较多,他师傅今儿一早把大队里的驴车赶过了,后架子上铺上些稻草褥子,让师娘坐上头,累了还能躺会,武阳坐一边照顾着,钟跃民把准备好的一些物品,鸡鸭蛋、面粉、大米等拿到架子上, “跃民,别装了,别装了,你自己留着吃。”武三过来阻止。 ”师傅,你就别跟我客气!”这玩意他空间里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钟跃民道: “等过年那几天我过来看你和师娘,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武三知道他这徒弟性子,不矫情了,收了这么个懂事孝顺的徒弟,他武三他这辈子值了,坐到前头, “跃民,那我们走了。” 赶着驴架子车离开了,宁伟也回了自己家,钟跃民回到自家院子,空空荡荡,多少有些冷清了,来到那棵榆树下,还是袁军这牲口从公园里给拔来的,袖子一撸,对着挂着的沙袋打起来,“砰砰砰”,直晃荡…… “可以啊,跃民,力道够大的。” 门口有人喊,他一回头,是张海洋和张晓京两人, “海洋,晓京,你俩怎么过来了?真是稀客,赶紧进来。” 张海洋两人到院里,看摆着沙袋、石锁、木桩,张晓京调侃道: “跃民,这怎么个阵势?快过年了,要去天桥摆摊耍杂技挣钱怎么着?” “没事,瞎弄着玩的,走吧,咱进屋说。” 三人进了正屋,钟跃民给两人泡了红糖水,张海洋咂摸一口,打量着屋里环境,道: “跃民,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一人住这么大个院子,想干嘛干嘛,没人管你,我家里就不成,我妈唠叨个不停,我老头子三天两头训我,真不想待家里头。” “唉……我也是!” ”行了,你俩,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钟跃民道: “一人住其实也挺孤单的,连个说话人没有,我老子还在里头待着,我妈在我十岁时就生病离世了,我想听我妈唠叨都没机会。” “跃民,我们不是那意思,别往心里去。” 钟跃民摆下手,转而道:“今天过来找我有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过来跟你提个醒”,张海洋道: “杜卫东那小鬼子出院了,还有地雷也是,昨儿个李援朝请客吃饭,替两人接风洗尘,铁道部、外交部、计委大院,不少都过去了,人也邀请有了。” 钟跃民一笑,不就出个院嘛,整得多风光一样,还接风洗尘上了,不过这挺符合李援朝的风格,屁大点事都要给操办的风风光光,不知道的以为杜卫东、地雷这俩货得特么一等功了。” “那可不!” 张海洋道:“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尤其杜卫东这小鬼子在,看着就恶心,吃个屁饭,不过人李援朝亲自过来叫我,哎,我还不是抹不开那面。 饭局上杜卫东发话了,当着众人面指名道姓,要找你钟跃民报仇,说你跟李奎勇、小混蛋一伙的,还特么跟我讲,托我把话带给你,什么狗玩意,那拽得跟个二五八万样,当时就想扇这货嘴巴子。 跃民,我知道你压根没把杜卫东放眼里,就那样的,也不是你对手,不过这小子正面不敢跟你斗,背地里歹毒着呢,指不定又憋什么坏,加上李援朝在后面帮衬,小心为上。” 钟跃民点点头,拍下人肩膀, “海洋,谢了,我会注意点,不过你今儿来我这说事,可算是泄密了,夹中间,让你左右难做了。” “没那么说,这算狗屁泄密!”张海洋道: “杜卫东不是让我带话,我带了,上次我带你和李奎勇找到和平里的废旧砖厂,不把这小鬼子操了,这狗几把到处污蔑我泄密、叛变,行啊,这锅我既然背了,哥们认了,我以后特么好好叛变你杜卫东,今儿你吃啥,喝啥,拉的啥,是窜稀还是黄金条,我也给你‘叛变’得明明白白的。” 第54章 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钟跃民道:“海洋,你对这小鬼子的怨恨,好像比我还大,人又惹你了?” “别提了,我就纳闷,那些个女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说一谈对象智商直接为负,竟然能跟杜卫东这种小鬼子勾搭一块,还是我们院里的三号花了,娘的,心里老特么不平衡了。” “什么三号花?” 张晓京插话道: “就是二号院,我们这些顽主给里头姑娘根据脸蛋、身材、气质等,排了个号,周晓白第一,不是被跃民你给拍走了,咱也认,毕竟你不是等闲之辈,哥几个服气,第二是罗芸,这妞儿吧倒是朵玫瑰,不过带刺的,精明着呢,谁都拍不动,不过昨儿个李援朝组织饭局,这妞去了,跟李援朝眉来眼去的,两人估计有内情,要被李援朝拍走,咱肯定不服气,但没招,谁让人特么是李援朝,勉强接受。 至于这三号花,咱院里小年轻都惦记着,竟然被杜卫东这狗东西给拍走了,昨晚饭局这妞也去了,两人你夹菜我张嘴,你情我浓,眼神都特么拉丝,我听院里哥们讲,那妞饭局结束后压根没回二号院,明摆着跟杜卫东滚床单去了,真特么要气死了, 跃民,平心而论,我,海洋,比他杜卫东这小鬼子差哪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狗屁,到我们这,田埂直接被人一镢头给刨平,大江东去,田里有个屁的肥水,没水有个毛月亮,哥几个心特么都在滴血,真意难平。” 钟跃民忍不住笑起,你小子是会用比喻的,生动形象, “那杜卫东不是有对象,大洋马,袁军他们说是什么阿尔巴尼亚郊区来的,怎么分了?” “谁知道了,这小子花心着呢,估计洋妞玩腻,换换口味,那三号花是医院的护士,这狗东西住个院工夫就能把婆子给拍到,虽挺恨这小子,但也确实佩服,也不知这狗东西使了什么花招。” “还能什么,这小鬼子那张能说会道,甜言蜜语的嘴呗!” 钟跃民道: “这三号花既然是你们院里的,肯定认识,好好劝劝吧,跟这种狗东西好还想着最后走到一起,脑子被门夹了,玩腻了就跟那洋妞一样的下场。” ”劝个屁啊!” 张海洋道: “都跟人滚床单,没准都怀上了,不说这些闹心的。” 起身道:“反正就这么个事,你自己小心点,我俩走了。” 钟跃民点头,跟着起身,把两人送到院门口,目送离开,转身就要回院子, “跃民,跃民……” 另一头有人喊,转过头,是王占英,身后跟着两人,他还认识,是西城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刘大强和王军,有些疑惑,这两人怎么过来了? 待三人到面前,王占英说话还算客气, “跃民,这两位公安同志专门过来找你的,你最近没弄出什么事来吧?” 这小子最近学好不少,就怕哪根筋搭错,又犯糊涂事。 钟跃民道: “王主任,刘队,王队我都认识,估计是来串门的吧。” 刘大强笑一声, “跃民,我俩确实是来串门的,不过可是空手来的,王主任,劳烦你带路,感谢,感谢。” 王占英摆手,“没事,这我应该做的。” “王主任,那您忙,我俩找跃民随便唠唠。” “哎,好好!” 王占英其实有点不想走的,这两人还是刑警,能找钟跃民这小子串门?骗鬼呢,‘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人一走,钟跃民把两人请进院子,来到正屋, “刘队,王队,随便坐,我家没茶,给你们泡杯糖水吧。” 刘大强两人坐下,打量着屋里环境, “到底是大院子弟,这么大个院子就你小子一人住,太奢侈了,大军,咱分局的员工宿舍,那大杂院都没这地儿大吧?” “差不多。” 钟跃民泡了糖水过来,拿出碎嘴的零食,瓜子、花生、糖,又从一边柜子里拿出包牡丹,过来拆开,抽出两根, “刘队,王队,来根?” 两人都没接,刘大强道: “跃民,你家这条件够可以的,糖水、瓜子、花生,这玩意可都紧俏物资,这烟给我们抽就是糟蹋了,你收回去,收回去。” 牡丹也算是甲级高档烟,跟上海烟、中原烟、红双喜一样,价格都在七八毛一包,一般人哪里抽得起,像他们干刑警的,其实也挺穷的,日子过得苦巴巴。 “拆都拆了,我也不抽,放久了要坏的,来吧,来吧!” 两人也就没客气,接过点上抽了口,“嗯,不愧是高档烟,味很纯!” 钟跃民坐到一边,手里烟放到人面前, “这包你们拿回去抽。” “这……” “刘队,一包烟而已,别磨叽,男人点。” ’你小子,成成,这烟我收了”,装进兜里,刘大强道: “跃民,你们大院里的子弟,日子都过得这么富裕?” “怎么可能!” 钟跃民道: “我家稍微特殊一点,我爸之前进去了,但是上头算是有点关系吧,人家给照顾了一下,这院子没查封,不然就跟其他人一样,睡平房了,我们这些所谓能教育好的孩子,每月生活费就15块钱,这点钱根本撑不到月底,月末那几天可就难熬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睛直冒星星,还不如院外普通人家的孩子,院外人看咱们光鲜,其实也就身军大衣撑撑场子,里头瘦得皮包骨头了。” 王军道:“那你小子又烟又瓜果的,这钱哪里来的?不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吧?” 钟跃民一笑, “王队,我可没那么傻,真要犯法,我在你俩刑警面前显摆,脑子进水了?我自己搞点副业,写小说,人家报社觉得不错,就出版售卖,销量还行吧,目前据我了解,卖出了将近有十五六万册,到手稿费三四万最起码的。” “跃民,我发觉你小子也挺喜欢吹牛皮的,这习惯不好,得好好改改。” 王军道: “卖出十五六万册?稿费三四万,吹牛也悠着点,我们分局宣传科有个小同志,人家正儿八经大学生,专业还是搞文学的,笔杆子相当可以,那过去往报社投稿,十篇过去,有一篇被编辑相中,那高兴得手舞足蹈,跟外面马路上捡了个金元宝一样,不过稿费也只有三四块,为庆祝能在报纸上发表,请我们吃饭,结果花了五块多,还倒贴一块多钱,你小子比人大学生还厉害?” 第55章 真把小爷当神探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钟跃民装逼道: “王队,你们宣传科那大学生应该投的是诗歌、散文类的稿件吧?这一类对于文笔、个人才学修养要求确实比较高,我写得是小说,类似外头摆摊小人说那种,不需要文笔多么华丽,功底多么扎实,只要会写字、认字,能讲个好故事,那就差不多了,返璞归真嘛,其实很多大作家到了写作生涯后期,都会有意摈弃华丽的词藻,反而用最平易近人,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来写作。” “呵,你小子口气还真不小,这么说,你钟作家已经跻身大作家行列了?” “大作家不敢当,略有成绩,还需向前辈们多多学习。” “你这煞有介事的,不说出书了,还销量几十万册,这么出名,我们应该看到吧?有实体书嘛?” 钟跃民起身过去到一边的书桌拿了两本书过来,给了两人, “刘队,王队,这算我送你们的,闲暇之时可以看看。” 刘大强接过看到书名,诧异的眼珠子没给掉出来, “跃民,你别跟我说这本《亮剑》是你写的?” “上面不有作家名嘛,应该是钟跃民吧。” “……不是,这重名的多了,真……真是你本人啊?” 钟跃民点头,“我没必要在你们两位刑警面前装大,如假包换。” 刘大强咽口唾沫,恍然道: “我说之前那1000的悬赏金,你眼皮子不眨一下捐给了我们分局,敢情还真是不差钱。” 王军道:“刘队,怎么,这书很畅销?” “应该是目前京城市面上卖得最火的一本,咱局里的张局,先前在侦办机械厂保险箱盗窃案分析会上,不是还拿这书里的主人公李云龙来激励我们,狭路相逢勇者胜,誓要把嫌疑人捉拿归案。” 王军点头,“那我还真得好好看看。” 钟跃民道:“刘队,今儿过来是不是遇到案子方面的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的?料事如神啊。” “刘队,你就别夸我了”,钟跃民道: “你俩是刑警,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总不能闲着跑来我这就为串个门,叙个旧,肯定是案子的事。” “让你说着了!” 刘大强叹口气, “其实我也是挺无奈,可能跟刑警大队长这职位八字不合,刚上任个把月,先是机械厂二十万巨款失窃案,搞得焦头烂额,要不是跃民提醒,这案子能不能破还是一说,好不容易破案,没来得及歇口气,这又来个入室奸杀案,真是一点不消停。” “入室奸杀案?就在西城区嘛?” “也不止,严格说起来,最早发生的一起都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是东城朝阳一家住户家里被盗窃,但是女受害者并没有被强奸,只是受到了些伤害,不算严重,家里财物损失,嫌疑人也是仓惶逃走的。” 刘大强道: “我们之所以会把这起入室盗窃案并案到现在西城柳条胡同这起入室奸杀案中,因为两者有很多相似之处,时间都是在深夜,受害者要么一人独居,要么当晚家里没其她人,还有入室手段,都是技术性开锁进入,加上后面一年多十几名女性受害者对于嫌疑人身材、样貌、口音的描述,应该就是同一嫌疑人所为。” “十多名受害者?”钟跃民道: “刘队,你意思短短一年多时间,这凶手就制造了这么多起案件?” “远远不止!” 王军插话, “刚刘队说得只是简单的入室盗窃,受害者只是受了些轻伤,到了后面的七八起,入室盗窃还不算,升级成为强奸杀人,根据我们公安目前手里掌握的消息,能够确定的,就有八名遇害者,加上最新的这一起,那就是9名,肯定还有没掌握的,两手都数不过来了。” 钟跃民震惊,这简直就是屠夫了, “王队,这么轰动性的连环入室奸杀案,报纸上怎么都没刊登,不应该啊,我是一点没听说过。” 王军道: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敲锣打鼓宣传呐?外头已经够乱了,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要刊登出去,怕是要引起恐慌,上面一直压着,跃民,你也不算外人,这事自己知道就行,别去跟人讲。” 钟跃民点头, “刘队,王队,你俩今儿过来,不是让我来破案的吧?我可没这能耐。” 他没谦虚,这案子一点没印象,也是两眼一抹黑。 刘大强从随身包里取出一沓子案件卷宗,放到人面前, “没让你破案,就是让你帮着分析分析这嫌疑人到底是怎么个人物,他的心态、思想、状态如何,怎么说呢,就是有个大概笼统的形象刻画,把这凶手给直观立体点描述出来。” 钟跃民苦笑声,“刘队,你这应该找心理专家吧?我哪懂这些。” “你别谦虚,也别有压力,先看卷宗,说说你的意见。” “这算是机密吧?我看合适吧?” “案子要不能破,再机密有什么用,看吧。” 钟跃民也就没再多言,拿起卷宗翻看起来,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实在太多了,刘大强两人坐一边,也没打扰,只是烟一根接着一根,不带停的,这烟瘾也太大了,熏得他眼睛迷糊,估计都是被案子折磨的,干一行也确实是,压力太大,不抽烟排解下怕是真要憋坏了。 看罢,刘大强忙问道: “怎么样,有眉目没有?” 钟跃民道: “刘队,你能先说说你们公安这边是怎么个调查的,对于凶手的初步排查范围。” 刘大强道: “这嫌疑人能在一年多时间里,杀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擅长技术开锁,这心理素质普通人怕是很难具备,我们一开始的调查范围,就是所管辖区域内有过犯罪前科,尤其是有过入室盗窃,能技术开锁,案发时间段已经出狱的,这些人是重点调查对象。” “那有发现嘛?” “倒是有几个,不过后面进一步调查,都排除掉了,目前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刘大强见人沉思,道: “跃民,你这表情,不是我们公安这边又把大方向搞错了吧?” 第56章 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呵呵! “没有,没有!” 钟跃民摆手, “正常该这样来,没毛病,刘队,我说点我的想法,你们也就听个乐呵,别太真当。” “行了,你就别谦虚了,乐呵什么啊,人命关天,要能早些抓到凶手,避免下一个受害人的出现,挽救一个家庭。” 钟跃民道:“这个嫌疑人给我有种自相矛盾的感觉。” “自相矛盾,怎么说?” “我从这卷宗上看,这嫌疑人一开始的几起入室盗窃,显得有些笨拙、胆小,慌里慌张的,受害者家里就一个女人,这嫌疑人既然开锁进去了,就算把女人惊醒,害怕的也该是受害者才是,怎么最后成这嫌疑人狼狈逃离,这卷宗上说嫌疑人还被女人给抓伤了,连得手的财物都掉落在地,顾不上了,这一看就是新手,后面几起也差不多。 不过,再往后推,这嫌疑人就‘得心应手’,‘从容镇定’多了,从绑住受害者盗窃,到对受害者进行人身侵犯,再到最后丧心病狂的杀害受害者,这就跟王队刚说的,这嫌疑人是在慢慢升级着自己的作案手法,并不是一开始就凶残冷血, 打个比方,这凶手好比刚开始只是一哈士奇,本意只想进陌生人家偷点骨头吃吃,第一次没经验,骨头没偷到,还被主人家乱棍打出来,经过后面几次的尝试,慢慢尝到甜头,变得没那么害怕,不满足骨头,这哈士奇想尝尝‘受害者’的味道,又是几次下来,它对于鲜血的渴望已经无法抑制,也就在这时,这哈士奇已经成为一头冰冷无情嗜血的饿狼了。” 王军道:“啥是哈士奇?” “呃……比较中二的狗,擅长拆家。” 刘大强道:“跃民,你意思这个嫌疑人并没前科,一开始只是个普通人?” “给我就是这种感觉。” “不能吧!”王军道: “一个普通人,之前没犯任何事,就敢杀这么多人?” 钟跃民道: “王队,我之前看过一本刑侦方面的书籍,里面刻画的每个犯罪嫌疑人心理变化,根本没法用常识去判断理解的,有一段我记得很清楚,一个手里沾有十多条人命的凶手行刑前自述,杀第一个人是最害怕的,连着几晚做噩梦,梦到死者那惨状,死不瞑目盯着自己的眼神,似恶魔一般缠着自己,他说为了摆脱这种恐惧,于是又去杀了个人,这次没第一次害怕,反而轻松不少,他说他找到了杀人的‘乐趣’,排解心中恐惧的‘办法’,到最后杀人跟杀猪崽一样,一点没感觉,甚至是乐在其中。 王队,在社会当中,其实老实人才是最为可怕的,他们平日里善良平和、与世无争处处为他人着想、兢兢业业工作,可换来的并不是别人的真诚以待,相反却是恶语相加、冷嘲热讽、甚至是胁迫打骂,觉得你好欺负,愈发肆无忌惮,这种人平日里压抑、遏制久了,到某个临界点就会如火山般爆发,炙热岩浆狂涌而出,那可是相当可怕的。” “你意思这凶手还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 “我没这么说,刘队,你不是让我刻画凶手的意识形象嘛,就是这么个模糊轮廓。” 钟跃民道: “还有啊,你们这个重排查范围,我觉得有点偏颇,其中一条,重点排查单身独居男性,没有家室的,就说半夜好方便作案,单身吗,可能对于女性也有需求,解决生理问题,不过我觉得反而是有家室,孩子的家庭男性可能性更大。” “这怎么说?” 钟跃民道: “到了后面几起入室奸杀,这嫌疑人明明不需要杀人的,但还是痛下杀手,这还没完,还用小刀在受害者隐私部位划戳,心理变态扭曲,好像对女性是恨之入骨,我琢磨着这嫌疑人应该是受到过这方面的伤害,没准啊,被自己女人戴绿帽子了,怀恨在心,报复社会上女性。” “绿帽子?啥意思?” “呃……就是自己媳妇出轨了!”钟跃民道: “刘队,后面可以往这个方面查一查的。” 刘大强点头, “照你这么说,这个排查范围可就大了,京城七八百万人,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道理他也懂,但眼下国内刑侦破案这一块,根本没有技术性支撑,什么dna、监控等,压根没有,案子一出,警方侦办案子流程基本就是外围调查,通过人海战术,查找嫌疑人,要抓到重点嫌疑人,一般手里并没有确凿证据,只能跟嫌疑人磨,让他自个交代,嘴硬的,可能就是给你上点‘力度’,嫌疑人遭不住就撂了,这也造成很多冤假错案。 环境所限,技术所限,很多案子最终都不了了之,隐入尘土,越陷越深,最后永无见光之日,被人们给遗忘,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绝对不是的,不仅会缺席,而且不少,如果比作是大学生上课修学分,这缺席次数可能最后都毕不了业,残酷了点,但这就是现实。 最后刘大强、王军两人多少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钟跃民在供销社买好礼品,黄大民道: ”跃民,猪肉的事你可得给我惦记着,李厂长可是找过我好几次了,他那边厂里缺口挺大,越到年关这猪肉真是有市无价,找头百来斤的猪,比他娘找个对象还难。” 钟跃民笑起, “黄叔,放心,打底两千斤,这样好了,后天晚上咱选个交易点,我让人把猪肉给拉过来。” “你已经搞到了?” “差不多吧。” 空间里如今母猪都有十多头,加上之前让朱龙去乡下收小猪崽,空间里可以出栏的猪有个三十多头,仙泉喝着,大米、小麦、白菜喂着,这些个猪养得个个膘肥体壮,平均都在四百来斤,两千斤,五头猪解决了,毛毛细雨啦。 黄大民喜上眉梢, “好好,我一会就跟老李联系,让他赶紧安排上,回头给你信。” “好!” 把礼品网兜挂车把手上,骑车往‘老丈人’家方向去,周晓白大哥回来了,今晚得过去,又是一鸿门宴。 第57章 周淮滨! 来到晓白家,刚进院子,迎面就碰到杜卫东那小鬼子,边上还有个女的,这会天色有些黑了,两人依偎一块,杜卫东把手探入女人下摆,肆无忌惮,旁若无人,那女人也没阻拦,脸上挂着笑,好像还挺享受的,不过样貌还成,有些姿色,这应该就是海洋、张晓京他们口中的三号花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碰上了,杜卫东也看见了过来的钟跃民,淫邪的脸上笑容收起,在女人肚皮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两人错身,钟跃民没搭理意思,对方开口了, “这不钟跃民嘛,怎么,来看你对象,那个周晓白啊?趁这妞儿还在你手里,好好稀罕稀罕,不然就没机会了,迟早被李援朝抢走,到时你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你说你多窝囊吧,哈哈!“ “呵!” 钟跃民冷笑, “不说你们小鬼子挺有骨气,战败了就要剖腹自杀,我看你是个假的小鬼子吧?这么跪舔一华夏人,那李援朝是你爹还是爷?要这么巴结,你说你嗝屁后有何颜面去地里头见你那些个操蛋的王八犊子祖宗?” “钟跃民,你特么敢骂我祖宗!” “咋的?你的那帮子没卵子的祖宗,以前这么嚯嚯我们华夏人,骂是最轻的,要让我知道你那狗几把祖宗埋葬之所,老子回头开坦克去先他娘的轰上几炮,再给碾压上百遍,把地儿趟平了。” “你,你……” 杜卫东怒目而视,眼神要杀人。 “要跟我练啊?”把手里物品放一边,摩拳擦掌, “来吧,正好手痒,这次我让你直接在医院把春节过完的。” 杜卫东怂了,他清楚钟跃民茬架的实力,嘴上不服输, “钟跃民,你别得意,你跟李奎勇、小混蛋勾搭一块,就是我们所有大院顽主的共同敌人,新仇旧恨,劳资迟早要跟你一块算。”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一几把小鬼子,你特么能代表大院顽主啊?脑袋长得跟个夜壶的玩意,张嘴就是骚味”, 又对这女人道: “姑娘,咱堂堂华夏几亿人口,不缺男人吧?你找这么一矮骡子小鬼子,你父母要知道非得活活气死,这小鬼子花心着呢,被他糟蹋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女人眉头蹙起,双手挽着杜卫东胳膊,生气道: “阿东不是那种人,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娶我的,我俩是真爱。” 呵! 懒得再说一句,挺大眼睛,真特么‘瞎子’,拿起地上网兜,往里头走去,来到老丈人家楼下,周晓白等候多时了,见他来了,欢快跑过来,双手挽住胳膊,嘟嘴撒娇, “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半天了,冻死了都。” 姑娘脸蛋冻得红扑扑的。 “你家我都来过几次了,认得路,在家里等就好了。” “我不是怕你有负担,不敢来我家嘛。” ”我没那么怂,不就是你大哥来,你爸我都不怕。” 把网兜放下,双手搓了搓,变热,然后捂到姑娘冰冷的脸颊上, “怎么样,好些没?” 周晓白甜蜜的“嗯”一声,“我们上去吧。” 两人往楼道里去,上了二楼, “对了,晓白,你们院里的三号花认识嘛?” “什么三号花?” “就是海洋他们给你们院……” 周晓白听完无语, “你们这些男生可真行,还给我们排名,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又不是物品。” 面上生气,嘴角却是微微勾起,对于自己能排第一,还是满意的,女孩子,天性爱美,别人夸你长得漂亮,哪有不高兴道理。 “干嘛突然说起小晴?我认识啊,我俩关系还不错,你不是惦记人家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可饶不了你。” “你吃哪门子飞醋!” 钟跃民觉得好笑, “你这朋友现在跟杜卫东那小鬼子谈对象,还能落着好,你们既然认识,好好劝劝吧,怎么说大家也是华夏的兄弟姐妹,让个小鬼子糟蹋了,挺不是滋味。” “有这事?我一点不知道,回头我跟罗芸一起去劝劝。” 到了晓白家,开门的是晓白的大嫂,个子高挑,五官立体,眼睛深邃,这一看就不是内陆人,有几分新疆西域美人的味道。 晓白给介绍一下。 “大嫂好。” “哎,你好,晓白、跃民,你们快进来吧。” 抽得间隙,钟跃民小声问: “你大嫂挺漂亮,看着像新疆那边的。” “你还挺有眼力,我大嫂确实是新疆人,乌鲁木齐的。” “你大哥不是在东北当兵,这跟新疆隔了十万八千里呢,怎么拍到婆子的?难不成跟着唐僧西天取经,路过女儿国,凑一对了?” “没个正经!” 周晓白道: “我大哥之前在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学习,我大嫂跟我大哥一届,校友呢,后来就认识,慢慢接触下来彼此有意,后面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 两人来到客厅,“大哥,这是钟跃民。” 周淮滨起身过来,伸出手, “钟跃民,可算见到人了,我家小妹在家里念叨你最多,我这当大哥的都吃醋了。” “大哥,您好!” 钟跃民双手跟人握住,他这大舅哥长得,就是小一号的周镇南,大一号的周淮海,父子仨人感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面容英俊,非常有阳刚气,印象不错,比晓白二哥强多了,不说喜欢吧,最起码不让人生厌。 人齐了,上桌吃饭,‘一家子’今儿团聚了,周晓白给钟跃民夹菜, “你吃这个,这要呢?那个呢?我给你夹……” 老两口都看在眼里,女大不中留啊,周淮滨道: “跃民,我听晓白讲,你还是个作家,你写得那本《亮剑》,我也看了,真的不错。“ “大哥,作家不敢当,就是没事在家写点稿子罢了。” “那你以后是想往文学方面发展?” “大哥,写小说就是一爱好,也没准备吃这口饭。” “对于未来,你怎么规划的?” “大哥!” 周淮海插话道: “跃民他父亲都还在里头,出不出得来还另说,像他这种成分的,只能去下乡插队了,能有什么规划?只有这一条路。” 第58章 珍宝岛! ”二哥,你别老是下乡下乡的,听你这语气,就是瞧不起乡下农村人”,周晓白道: “那咱爸过去也是农村出身,可不能忘本,是吧,爸?” 没等周镇南开口,周淮海先急了,怕被自己老子骂,忙辩解道: “我什么时候说瞧不起农村人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小妹,你怎么老跟你二哥抬杠呢。” 周晓白轻哼一声,心道谁让你说跃民的,你说他我就说你。 “好了,好了!” 陈亦君劝住兄妹俩,她这宝贝闺女魂儿都被跃民给勾走了, “都吃饭,唠唠别的,别说这些事。” 给闺女和二儿子碗里各夹了菜。 周淮海对他大哥道: “大哥,我听说边境那边这段时间很不太平,是不是对面那些老毛子又蠢蠢欲动了?” 周淮滨面一沉,轻点头, “就在我离开前,老毛子边防军再次入侵珍宝岛,还事先埋伏好,我边境乡民上岛生产作业,被当场打死两人,其中一名妇女还被糟蹋了。” “操!” 周淮海一拍桌子,怒斥道: “这些狗几把老毛子,简直欺人太甚,大哥,那沈阳军区高层领导就没一点反应?要我是领导,直接出兵杀过去,干他娘的老毛子,敢杀我兄弟姐妹,老子让他们血债血偿。” “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 周淮滨道: “你看看如今这大形势,咱华夏跟老毛子这漫长的边境线,从沈阳、吉林、黑龙江、内蒙……再到辽阔的新疆,双方部署了百万兵力,树欲静而风不止,牵一发而动全身,老毛子就等着你开第一枪,所以才频频挑衅,这些狗杂碎也狡猾,不敢直接对边防巡逻队动手,就选择边境乡民,目的就是逼咱边防军开这第一枪,这帮狗杂碎才好‘名正言顺’进攻。” 周淮海道: “大哥,那你说这仗打得起来嘛?” 周淮滨摇头, “现在谁都说不好,如今两国形势,剑拔弩张,兵戎相见,好比一座就要喷发的火山,有个风吹草动,没准就会诱发,真要爆发了,那就是石破天惊,地动山摇,双方全面性的战争冲突怕是不可避免了。” “打就打,谁怕谁!” “淮海,你也是当连长的人了,不要光凭一腔热血,得多动动脑子”,周淮滨道: “咱华夏从49年建国以来,到现在二十年还不到,期间经历了抗米援朝、闹饥荒……如今这大环境不用我多说,可谓内忧外患,迫切需要的就是稳定,老毛子虽可恨,但可不是南韩那种弹丸小国,相反是如今世界两大霸主其中之一,我国除了兵力数量能跟他们抗衡以外,其它的比如坦克、装甲车、飞机、各种近远程导弹等重武器装备,咱跟人一比,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周淮海不服气道: “那又如何?当年抗米援朝,没有坦克开道,没有飞机掩护,咱志愿军还不是痛揍美帝为首的17国联军,小米加步枪,照样也能收拾狗杂碎老毛子。” “淮海,你说得没错,咱国家要说打仗,真没怕过谁”, 周淮滨道: “但你也得想想,朝鲜战场上那牺牲的几十万战士,耗费了多少的财力人力物力,战争是要死人的,咱国家这点家底本就不富裕,真折腾不起了,我想上面肯定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在极力克制,爸,我说得对吧?” 周镇南轻点头。 周淮海道: “那也不能受这种窝囊气,别人都踩咱头上拉屎尿了,还能一声不吭?只会认为咱怂了怕了,更加得寸进尺。” “别急,凡事总有个度,兔子急了咬人,何况咱堂堂华夏人”, 周淮滨道: “我来前得到消息,沈阳军区高层已下达命令,往珍宝岛那边增派兵力,情况一有不对,就能立马增援,投入战斗,我过完初三就得过去了。” ”淮滨,你也要去前线啊?” 陈亦君一听立马急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初三就要走?还去这么危险的地方,镇南,你过去不在沈阳军区待过,肯定有认识的,要不跟人说声,把淮滨调回来吧。” “你这叫什么话!” 周镇南有些生气道: “淮滨身上穿的是什么?军装,从他穿身上那一刻起,那他就是国家的人,这条命属于国家的,就得时刻做好为国战斗,为国牺牲的准备,你以为是儿戏嘛? 要都像你这么来,太平日子光图自个享乐,一遇战事就要溜,咱这军队还能打仗嘛?还能保家卫国嘛? 淮滨、淮海,你俩给我听好了,胆敢给我当逃兵,我周镇南就没你们这种废物儿子。” 两人正色,周淮滨道: “爸,我们周家绝对没有窝囊的逃兵,只有光荣牺牲的烈士。” “爸,我也是!” “那就好!” 陈亦君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终是没开口。 周镇南突然看向一边默默扒拉着饭的‘女婿’,道: “跃民啊,你说咱们跟老毛子这仗会不会打起来?” “爸,你可真会问人,他一大院顽主,别说当兵,怕是枪都没摸到过,你问他这种事,不是对牛弹……” 见他老子瞪眼过来,周淮海这才闭了嘴。 钟跃民把筷子一放,简明扼要, “周叔,局部冲突会有,全面交战几乎为零。” “喔”,见人说得如此肯定,挺好奇,“说说你的见解。” 钟跃民装大起来, “兵者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大哥说了咱国家目前的形势,确实很不乐观,但相反的,老毛子别看外表是兵强马壮,但其实如今的处境也很不妙,说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老毛子今年犯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夏夜突袭捷克斯洛伐克,占领布拉格,捷克虽不是老毛子的加盟国,但可是二战的盟友,二战结束后,整个国家的体制都是照搬老毛子的,经济、政治,意识形态高度一致,就因为自身一个小小的经济改制,你就直接出兵把人首都占领了,这未免太霸道了。 人家捷克可是一主权国家,就因为不听你老毛子的,说打就打,说占领就占领,唯我独尊就架势,这步棋下的太臭了,对外国际形势是被彻底孤立了,我说得不仅是原本敌对的西方国家,还有不少的社会国家,包括我们华夏。 老毛子那些加盟国会怎么想?怕是瑟瑟发抖,就算嘴上不说,心理肯定不高兴,心生间隙,正应了那句话,很多时候打败你的并不是对面强大的敌人,而是自己内部的内讧、猜忌、污蔑、不信任,继而瓦解,分崩离析。” 第59章 探亲! 周淮海道: “你意思老毛子这个联盟体系还会解体了不成?” 钟跃民耸耸肩, “千里之堤,以蝼蚁之溃,百丈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老毛子这么作死下去,迟早的事。” “你就胡诌吧!” “淮海,别插话!” 周镇南叫住,“跃民,你继续说。” 钟跃民接着道: “再者老毛子现在的主要敌人不是我们,是太平洋彼岸的老美,这两家如今大搞军备竞赛,大有三战爆发的架势,值此之际,他老毛子也不愿到处树敌,尤其像我们华夏这种大国,刚大哥也说了,我们国家底子薄、工业基础差,大环境因素等,确实如此,但是不管如何内斗,要是有外来势力胆敢侵犯我国,绝对是枪口一致对外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咱华夏可不是他小小的捷克斯洛伐克,五常之一,地大物博,960万平方公里的广大面积,8亿的民众,他老毛子胆敢踏足侵犯我们华夏大地,必将予以强烈的回击,那老毛子不老是拿远程导弹,甚至核弹威胁,要炸我们的沿海城市,好啊,你要敢扔,这地儿大不了不待了,我们8亿民众齐北上,把海参崴、贝加尔湖、整个远东地区,过去被侵占的土地全给收复回来,咱就扎根远东,进军西伯利亚,干他娘到‘毛斯科’去。 咱华夏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非要往死里逼,那就抛家舍业跟他娘的好好干一场。” “说得好!” 周淮滨拍桌叫起,就是周淮海情绪也被点燃。 “大哥,别激动!” 钟跃民道: “我这种是极端情况,他老毛子没那胆的,现在老美不想拉拢咱,他老毛子也不会傻到把咱直接推到老美的怀抱里去,西边有欧美对峙,东边要是再招惹个强大的敌人,两面受敌,对其是很不利的,所以我说,他老毛子想发动全面战争,心里想,但实力不允许,打不起来的,小规模冲突会有。” 周淮滨点头,“爸,跃民说得还真挺有道理的,你觉得呢?” 周镇南认可, “不错,见解独到,分析得也很有合理性,科学性。” “跃民,你这也没在部队当兵,对这国内外形势了解的相当精辟,我看我们军区参谋部里面那些个研究员,都没你了解的透彻。” “大哥,这可不敢!” 钟跃民道: “我也是大院里的,平日里就比较关心这些,自己的一些见解罢了,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而已,不过大哥,我刚说的局部冲突,这个爆发点很可能就在珍宝岛上,你这次回去后,可一定要小心。” 周淮滨点头。 钟跃民又道:“大哥,你这次回去,是直接就去前线部队嘛?” “嗯,部队在珍宝岛乡驻扎,到时我直接过去报到。” “大哥,能带我一个嘛?” 其他人都一愣,周淮海笑声, “我说跃民,我承认你刚才说得不错,很有气势,不过你可不是士兵,跑那干嘛,真想跟老毛子打仗去?” “二哥,我姥姥姥爷家在那边,本来就想着春节时间过去看看的,大哥正好要去,我也能蹭个车,方便点。” 如今交通不便,压根没有直达去鸡西虎林市的火车,要自己过去肯定得一路折腾,哪有跟着部队过去方便快捷。 周晓白道:“跃民,你姥姥姥爷家真在那边?” “那我能骗你,我妈就是黑龙江人,而且就在珍宝岛乡下面一个屯子,边上就是乌苏里江,对岸就是老毛子的地盘,我小时候在姥爷家待过,还记得都能看到对岸老毛子的巡逻岗哨。” “啊!” 周晓白担忧道: “现在那边都要打仗,我大哥刚不说了,那些老毛子都敢杀咱边境的乡民,多危险呐,要不等时局稳定一些再过去嘛,我担心你有事。” “前几天我收到姥爷家的信,上面说我姥爷身体不大好,姥姥姥爷年纪也大了,算算时间,都好些年没回去,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钟跃民道: “我爸如今还在里头,不能给二老敬孝,只能我这当儿子的代劳了,现在不去,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你放心好了,那些老毛子也就敢在乌苏里江的几个小岛上作威,不敢上咱边境这一侧地面的,出不了事。” “一定要去嘛?” “嗯!” “那我跟你一块!“ 这话一说,他丈母娘、二哥眼里都迸发出精芒来,他要应下,怕是要被骂死, “别别,你去干嘛,冰天雪地的,我就待几天,然后就回来了……大哥,你看能捎带我一个嘛?” “带你没问题,不过你可想好了,那边现在确实很不安全,要不缓缓?” “我想好了,春节就过去。” “行吧!” 吃完晚饭,客厅坐了会,时间差不多,道别离去,周晓白给送到楼下, “上去吧,别送院门口了,怪冷的,我走了!” “你抱抱我。” “啊?在这儿,你不怕被你家人看到?” “快点的。” 钟跃民将姑娘抱进怀里, “抱紧一点!” 他又用力一些,姑娘那愈发丰满的两团子挤压在他胸膛,感觉都变形了, “怎么了突然这是?” 周晓白脸贴男人胸口,闻着熟悉的味道,心脏沉稳有力,低低道: “没什么,我就舍不得你,你要有事我都不敢想,怕是要跟你一块去了。” “你可别这么说!” 钟跃民道: “我就是去探个亲而已,又不是去前线打仗,你该担心你大哥才是,他可真的是保家卫国,跟老毛子拼命。” “我当然也关心我大哥了,可我……我更舍不得你。” 钟跃民一笑,“这话让你大哥听到,心里滋味怕是不好受。” “我才不管!” 周晓白噘起嘴,抬头看向男人,含情脉脉, “你可一定要安全回来。” “好!” 钟跃民俯身贴上了那两瓣娇嫩的红唇,姑娘这次很主动,甚至还把小香舌探了出来,搞得他差点走火,好一番激情澎湃才结束,姑娘满面红霞,情意绵绵。 “上去吧,我走了!” “嗯,你走那天我去送你。” “好!” 第60章 跃民开车开的老好了! 两天后的晚上,一个僻静之所,钟跃民把六头肥猪五花大绑扔灌木丛里头,等着人来接收,过了会,那位李厂长和黄大民都来了,身后跟着十多个人,都是穿着工服,估计都是电子厂工人,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满是戒备,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他觉得好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干嘛穿工装,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双方寒暄几句,黄大民道: “跃民,猪呢,你那边人还没来?” “早走了,都在这扔着呢,自己瞅瞅!” 黄大民几人这才发现扔一边灌木丛里白呼胖圆的六头大肥猪,嘴里呼哧呼哧冒着气, “这猪可真肥啊,咋养的?结实、白呼、得有四百来斤了吧?” 黄大民忍不住上去摸摸,跟稀罕个婆娘一样。 “都在四百斤左右,六头刚好2500斤,李厂长、黄叔,这不少吧?” “不少,不少!” 尤其李厂长,高兴不已,这又多出500斤,绝对意外之喜,道: “跃民啊,这猪肉价格我就按鸽子市的价,每斤一块五收购,你看行吧?” 正常市场价都在7毛每斤,还得需要肉票,黑市本就贵,加上春节时期,就是1.5块每斤,有的是人购买, 钟跃民道: “李厂长,这猪下水也值不了那么多钱,这样好了,1.2块每斤,你看怎么样?” “这便宜我可占大了。” “别这么说,咱各取所需,上次还多亏李厂长帮忙,我那朋友才能没事,就这么说定了,赶紧让人装车吧。” “哎,好好!” 安排其他人把猪装上车,这边付了3000块钱,他钱挣了,人也拿到猪肉,看工人们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也是感同身受,被那种喜悦、满足给感染了,这边人一走,躲在黑暗中的朱龙走了出来, “钟哥,刚那个是厂长啊?电子厂工人应该不少,2500斤够什么,干嘛不多卖些给他们,反正你手里货不少。” ’差不多就行,别太扎眼了”,钟跃民道: “凡事都得留个心眼,你觉得人家一个厂长,一个供销社主任,会没进货渠道嘛?他们都拿不到猪肉,咱这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千斤,难免惹人怀疑,又不是卖不出去,干嘛扎堆往他一家送,小心驶得万年船。” 朱龙点头, “钟哥,那猪崽、鸡鸭鹅这些咱还收不收?” “目前不需要了,我准备做点别的买卖!” 能不能留京城还一说,很大概率要下乡,这黑市买卖就做不了了,空间里庄稼、家禽已经够多了,目前不需要再增添,马上要去东北,除了看望姥姥姥爷,看看能不能搞点东北野山参,收些梅花鹿整点鹿茸,专搞药材批发,这玩意体积小便于运输,后面想想办法,运送到港岛那边去卖,那边有钱人多,都惜命,比种水稻、小麦,养鸡鸭鱼,来钱可快多了。 “什么买卖?” “别多问,到时你就知道了。”钟跃民道: “去港岛探亲的申请手续可得盯紧着,越快越好。” 他着急啊…… 1970年代初,伴随着港岛股票市场的兴旺,以后世大家所熟知的港岛“四大家族”——长江实业、新鸿基地产、新世界、恒基兆业为代表的新兴地产发展商,相继挂牌上市,迅速发展壮大,要是把这四大家族比作摩天大楼,那么他们的基石绝对就是房地产了,中坚产业。 港岛就那么大,一千多平方公里,京城的十六分之一,沪市的六分之一,三分之二的宝安县,寸土寸金,要是晚了,好地皮都被这四家给瓜分干净,那可不成。 “知道了,钟哥,我一直盯着。” 年三十前一天,打算去趟师傅家的,原本就只带着小宁伟,但袁军、郑桐两人嚷着也要去,最后晓白、罗芸也加入进来,队伍愈发壮大,人多,物品也多,这边去房山他师傅家有六七十里地,关键公交还不直达,公交到了终点站,还得再走十多里山路,袁军玩笑话,把晓白父亲那辆嘎斯吉姆轿车开过来,晓白这憨姑娘还真去问自己父亲, 竟然同意了! 物品后备箱里装满,这车子空间不算大,他们六个人,钟跃民当仁不让司机,晓白、罗芸、小宁伟后排,袁军和郑桐叠罗汉副驾,亲密无间,姿势别提多暧昧了, 袁军抱着郑桐,贫嘴, “我说郑桐,你丫的是不是又胖了?这六七十多里路,还有颠簸的山路,要被你一直这么压着,我俩大腿还要不要了?要不你坐车顶得了。” 郑桐坐上头悠哉悠哉, “我说袁军,你要觉得车顶凉快,那你自个待去,老讲些没用的,你丫的装什么装,心里琢磨着什么,我还不清楚?是想把我支开,让罗芸坐你上面是不是?” 袁军也没否认,乐道: “郑桐,你他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能猜着。” “那是,你一蹲坑,我就知道你今儿拉的什么屎。” 后座罗芸打两人一下,没好气, “谁又坐你上头,真是流氓。” 郑桐回过身, “罗芸,我听说你最近跟李援朝走得挺近,听哥们句劝,你找谁也别找李援朝,这家伙可不是你所看到的表面那一层那么简单。” “你跟谁哥们!” 罗芸没好气,但也有些心虚,看了眼袁军,道: “胡说,谁说我跟李援朝谈对象,我也不傻,不需要你来教我。” “行了,都坐好吧。” 钟跃民发动车子,“咱出发。” “跃民,你真会开车啊?” 车里几人除了晓白,都是下意识抓住车门把手,袁军道: “一会有山路,别他娘翻山沟里去,哥们对象没谈一个,就这么死翘翘,那可就太憋屈了。” 周晓白笑着道: “你们放心好了,跃民车子开的老好了,比我爸的司机开得还稳当,感觉就是一老司机呢。” 钟跃民摸摸鼻子,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手刹一放,挂挡,离合抬起,轻踩油门,车子往前慢慢行驶去,动作一气呵成,开了几十年的手动挡,这都不是事, 妥妥老司机! 第61章 神箭手! 六七十里路,要路况好,开车都不用一个小时,现在不成,京城二环外那基本就是郊区、大野地了,更何况更远的房山,跟出市差不多了,又不熟悉路况,还有山路,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两个来小时,总算是到了他师傅住的村子, 武家村,看来都是姓武的,沿着一条弯沿小道进入村子,周边都是大野地,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残雪,远处的村庄,房子多是土坯房,沿着山脚排列下来,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几家炊烟袅袅升起,一副乡村田园风光,冬季嘛,稍微显得有些萧瑟、单一,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车子来到村口一棵大樟树下,许是过年了,有不少人聚集着,有老有少,车子停好,钟跃民探窗刚要询问, “钟大哥,袁哥,桐哥,你们来了!” 等候多时的武阳忙上来,刚远远就看到这四个轮的铁疙瘩了,隐隐觉得是钟大哥他们来了,因为他们这村子很少有外人来,更别说轿车了,只是没敢认,生怕认错了,待落了窗户见到里面人,这才高兴跑上来, 钟跃民道:“小阳,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儿要过来?” 武阳道: “钟大哥,你之前不是说过,年前几天要过来的,这些天我都在这等着,怕你们不知道我家住哪。” 这孩子太懂事! “那你带路!” 小宁伟已经迫不及待下来,师徒俩先来了个拥抱,然后一块往前走着带路,车子后面慢慢跟着,村里老少爷们见这铁疙瘩,一开始以为公社革委会领导来了,很少见这种小轿车,也在后面跟着,半大孩子追着跑,感觉他们几个都成大明星了。 车子如蜗牛一般,慢吞吞往前开了一百来米,到了一土墙院落前,武阳撒腿往院里跑,高兴喊着, “爹、娘,钟大哥,袁哥……他们来了!” 过了会,他师娘、师傅,还有家里其他人也都出来了,他师傅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都成家了,不过还是住一块的,还有一个妹妹,基本情况他是知道一些的。 武三上来, “跃民,小袁……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这怎么还开个铁疙瘩来?这玩意可精贵,山路不好走,磕着碰着,心疼死!” “师傅,有些事耽误了,不碍事,晓白父亲的车,这玩意老毛子生产的,皮实扛糙。” 从后备箱把物品拿出来,米面油、鸡鸭鹅鱼,还有孩子们爱吃的零食、甜点,大白兔奶糖、核桃酥、糕点,瓜果等都有,最夸张的是两扇白乎乎的猪肉,都有百来斤了,引得围观村民一众惊呼,没听说武三家有这么阔的亲戚啊,瞧这几个年轻人装扮,一看城里人,还开着小轿车,能是普通人? 这物品,把供销社搬空了怎么着? “跃民,这得花多少钱,你自己留着吃好了,上次给的家里还有不少,这这太……” “师傅,拿都拿过来了,跑了六七十里地,还能再拿回去,一起搬一下,开开心心过个好年。” “唉!” 武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知道徒弟性子,收吧,招呼自家兄弟、小妹,过来搬东西, “还愣着干啥?赶紧过来搬。” “喔,好好!” 武家其他人都看傻眼了,都知道大哥先前在城里遇到贵人,还当人家师傅了,不仅出钱给大嫂治病,还在人家里住了个把月,吃喝都人家掏钱,前些天回到村子里,大嫂和小阳肉眼可见脸胖了一圈,气色红润,说人家伙食好,顿顿有肉,先前还有疑惑,这会信了,猪肉都是上百斤上百斤送的,不过心里当然高兴了,这个年能吃过瘾了,回过神来,纷纷上来帮忙。 钟跃民、袁军几人给围观村民发烟,都大前门,好烟,周晓白和罗芸抓一把糖果塞给孩童,大人小孩都高兴,物品搬好,几人进了院子,是一排的土坯房,不过院落挺大,一边角落围了篱笆,养了些鸡鸭,厨房、茅坑、杂物间……都挺齐全的,进了其中一间, 武三道: “上炕,都上炕,暖和一点,农村条件不好,将就着点。” 钟跃民几人脱了鞋子上炕,瓜子、花生、奶糖都摆上了炕桌,过了会,他师傅两个弟弟的婆娘端来煮好的红糖鸡蛋,一人一碗,每个碗里都是俩鸡蛋,撒点葱花,喷香扑鼻。 几个半大孩子靠在炕边,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周晓白道:“我这给孩子吧?” “不用管,不用管!” 弟媳妇道: “姑娘,你吃你的,这嘴里还吃着奶糖,锅里还有呢。” 吃了糖水鸡蛋,炕上歇了会,袁军、郑桐几人闲不住,嚷着要去前头山里转转,最好能碰到头野猪,检验下铁牛功,看看自身练武的成绩。 武三便带上家伙什,不是猎枪,而是一把弓,弓身黝黑黝黑,像是被火熏过一样,应该有些年头了,背后背一箭筒子, 袁军道: “师傅,你不是打算用弓箭射杀野猪吧?这玩意能行嘛?” 武三把弓给袁军,“来,你拉着试试就知道了。” 袁军接过,还挺沉,弓弦线绷得很紧,他先用一根手指拉,根本不行,两根,三根……最后握拳抓上去拉,使出吃奶力,才让弓身稍微的弯曲了一点, 憋红脸, “师傅,这怎么能拉动?别说射杀野猪,就是把箭射出去都费劲。” 武三一笑,拿过弓出了门,几人都跟上,到了外头,取出一箭,指着前头院门的一边门框,随即很‘轻巧’的拉满弓,几人都傻眼了,刚袁军冷吭哧瘪肚半天才算拉弯一点,这直接是满弓了?多少有点不真实,感觉很容易,不过听到那蓄满力的“吱吱吱……”声,绝对是力道十足。 “嗖”一下,离弦之箭快速飞出,“噗嗤!”准确无误射中目标,而且箭头直接穿透门框,众人再次惊讶, 武三收起弓,风轻云淡,“小袁,这一箭你觉得能射杀野猪嘛?” “咕咚!” 袁军只剩咽口水声了。 第62章 一箭爆头! “师傅,你这也太厉害了”,袁军崇拜不已, “当初我学这个就好了,扎什么马步,打什么桩,学成神箭手,都不用跟人近战,几十米开外就能灭了对方,射他个屁滚尿流,师傅,你教我这射箭吧。” “袁军,有点常识好不好,别丢人现眼”,郑桐道: “先不说这准头,你看咱师傅这臂力,肯定是扎马步、举石锁,历经苦练,持之以恒练出来的,你以为都是天生神力啊?师傅,你这张弓怕是有五六百斤力了吧?那三国野史书上都说,猛张飞能拉开八百斤力的弓,手持方天画戟,人中吕布更是一千斤,我看师傅你丝毫不弱于他们。” 武三哈哈大笑, “那野史书上写的能信,一个人若能拉开八百斤,一千斤的弓,自身力量就得超过本身弓力的一倍以上,你觉得可能嘛?我这弓百来斤应该有的,你们几个里面,我觉得跃民应该拉得动,要不试试?” 钟跃民也没矫情,接过,使劲,还真拉满了,不过抖动的厉害,随时崩掉的危险,一箭射出,直接钉在了院门上,那面积大, “师傅,我不如你!” “可以了,跃民,你知道我这一手箭术能有如今的功底,练了多少年嘛?十年,整整十年。” 武三道: “这射箭其实跟打枪是一样的,需要箭和子弹来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捷径,当然了,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你要想学,回头这弓你拿去练练。” “行!”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村子后山,这边连绵起伏的大山应该算是太行山余脉,北面山群是燕山山脉,整个大房山可以说是三面环山,形成一半月型山链,周遭各种不知名的植被环绕,枝繁叶茂,参天古树林立,藤条缠绕其中,把整个森林似给织成了一张硕大的网,脚底下落着厚厚的五彩斑斓的落叶,袁军、郑桐,包括周晓白、罗芸,都是比较兴奋的,过去一直都在城里生活,这种山林的场景很少接触,觉得什么都新鲜。 不过也没敢往里走,毕竟带这么些拖油瓶,深山外围转一转,野猪没碰到,野鸡倒了打了两只, 袁军颇为扫兴, “师傅,不说你们这边野猪不少嘛,头头四五百斤,咱这转半天,连根毛没见着,不是被我吓跑了吧?或者说,野猪还冬眠?” 罗芸笑起, “袁军,你好歹上过高中的,野猪不是熊,要哪门子冬眠。” 武阳道: “袁哥,这只是山林外围,平常我和我爹进山,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 “那今儿就是没戏了?” “现在是冬天,野猪在山里没食物,可能也会下山的。” “是嘛?”袁军又升起丝希望,装逼道: “那就祈祷这野猪吧,千万别让小爷碰到,不然分分钟让它变成红烧肉。” 几人听个乐,你就吹吧。 这边话音刚落,一边灌木丛突然簌簌作响,众人立马警觉起来,棍棒握紧箭上弦, 如临大敌! 哪知从里头窜出一黑不溜秋的‘小猪仔’,顶多二三十斤,这小野猪一点不怕生,还凶得很,跑过来就用鼻子拱袁军, “嘿,你他娘的,看你小爷好欺负是吧?去你的!” 一点没尊老爱幼,抡起一脚直接将野猪踢飞,飞出几米远,搁地上打滚了几圈,不敢再上来了, 袁军得意,“知道你小爷的厉害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要上去来个以大欺小。 就在这时,刚那灌木丛“哗哗哗……”一阵作响,那动静比刚才可大多了,上面留着的残雪、落叶纷纷落下,然后猛得窜出一头黑黝黝的大野猪,壮若座黑色小山,森森獠牙,浑身毛发如钢针般竖起,“呼哧,呼哧”冒着白气,最起码有三百来斤了,袁军离得最近,直接傻眼,只有亲身经历,这么直观的对视,才能明白这头野猪的强悍,简直特么就是辆坦克,要被拱一下,非死即残。 大野猪一看面前这架势,立马发动攻击,朝袁军冲撞去,后面罗芸都吓得尖叫, “啊!” “袁军,愣着干啥,跑啊!”钟跃民喊一声。 “啊,喔,我腿使唤不……”发软了。 “嗖!” 一箭矢准确无比的射中野猪身子,是他师傅出手了,钉住了,不过感觉就是入了点皮层,那大野猪吃痛,原地疯了一样乱蹦乱跳,那后蹄一下把自己的小猪崽给踢翻了,然后调整目标,往武三攻击来,武三不慌不忙,招呼其他人, “都上树,上树!” 这野猪对他来说不算大,要单独一人,对付绰绰有余,找准机会,一箭直接射穿脑瓜,也就是野猪两眼中间上方位置,那是野猪的软肋,刚救人,急着射了一箭,这野猪的皮毛本就厚实,生活在深山老林,蹭松脂,滚烂泥,裹了一层又一层,简直就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其他人都找边上大树上,好爬,抓住藤条就上去了,不过俩姑娘没力气,罗芸这边袁军、郑桐帮忙给弄上去,他这头托着晓白丰满的屁股使劲往上送,费些劲总算上去了, “跃民,你快上来!” 他这容易,一扯藤条,灵猴般上了枝杈,周晓白死死抓住跃民胳膊,紧张不已, “行了,别怕,你看师傅那从容镇定的,没问题的。” 周晓白脸颊通红,有害怕的,也有羞的,自个俩屁股蛋子这会还酥酥麻麻,这坏家伙怎么抓那么用力,这会脚还发软呢。 他师傅根本没上树,在下面跟野猪周旋着,走位非常灵巧,那野猪气急败坏,乱蹦乱跳,偏偏就是拱不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跟溜鱼一样,过了会野猪就没那么狂暴,在那直喘气, “呼哧,呼哧!”嘴角都有白沫,武三瞅准时机,一箭出,“嗖!” “噗嗤!” 正入脑门,大野猪直挺挺倒下,露出白嫩的肚皮,四肢不住的抽搐着,眼见是活不成了。 树上众人叹为观止,小宁伟一脸崇拜,对一边的武阳道: “师傅,师公可真厉害。” 第63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野猪不算大,我爹一人就能对付,走吧,咱下去!” 武阳两人直接跳下枝杈,钟跃民几人也下来,凑到这会已经不能动弹的野猪跟前,脑瓜子处一滩血,血淋淋的,刚那头小野猪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周晓白挽着跃民胳膊,脸蛋有些白, “好吓人啊,你看,脑浆都出来了。” “这可是好东西,几百斤肉,过年不愁没肉吃了”,钟跃民问师傅, “师傅,这玩意驮回去?” “让我来!” 武四把手里猎枪斜着挂身后,这是师傅的亲弟弟,兄弟几个名儿取得也很随便,就是三四五,武三、武四、武五,武四是大队基层民兵连长,这把猎枪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合法持枪,每一年还要去公社参加武装部组织的民兵训练,怎么打枪也是必备学习项目。 找来藤条,过来把野猪前蹄后蹄绑住,找根粗棍横着一穿,哥俩一前一后抬起就走,一点不费力,众人往回走,出了山来到村里大队部,村民们围上来,支书道: “武三,这又打了这么大头野猪!” 兄弟俩把野猪放下, “带我徒弟几个山外围转转,也没想打,这畜生可能下山来寻食,正好撞见给收拾了,支书,这野猪就给大队部,让咱一队的老张给收拾收拾”, 人是杀猪的,“完了社员们挨个分些,少了点,意思意思。” “哎呀,武三,到底是练武的,豪爽!” 支书夸奖, “我代大家伙谢谢你,回头让老张切只猪后蹄下来送你家,让你这几个城里来的徒弟尝尝鲜。” “成!” 回了师傅家,家里女人正忙乎着,炕上拼了足足四张炕桌,酒菜都上来了,都是硬菜,比除夕夜那一顿还要丰盛,几人都上炕,边吃边聊,最后上了道野猪肉,红烧的, 武三道: “这野猪肉比较腥,第一次吃估计不习惯,尝尝。” 俩姑娘尝了口,罗芸直接吐出来了,有些尴尬, “我……我吃不了!” 周晓白勉强给咽了下去,确实很腥,碗里还有一小块,求救的眼神看向心上人, ”给我吧!” 钟跃民给夹起送进嘴里,吧唧两下味, “还成!” 袁军尝过后,道: “我觉得比家猪肉吃着有嚼劲,肉质很紧实,就是柴了点,没点油。” 郑桐道: “这是野猪,成天在深山老林四处乱窜,哪会膘,家猪关猪圈里,吃了睡睡了吃,不得一身膘了,袁军,你要在山里待个一年,不叫‘圆’军了,得叫‘瘦’军了。” 几人笑起。 这边一直待到下午一点来钟,准备回去了,路程远要天黑了更不好走,离开前武三把那副弓给了徒弟, “跃民,可以多练练的,你不是马上要去东北,那边边境可不太平,一定要注意安全。” 钟跃民收了,“放心师傅,那我们走了啊。” 武家人都出来相送,一直送到连接村口的主道,看着车子远去消失,这才往回走。 回到城里,把车子开回‘老丈人’家,天都有些擦黑了,下了车,把车钥匙给晓白, “我就不上去了,你上楼吧。” 周晓白把自行车钥匙给他, “你骑我自行车,对了,明晚除夕,要不你来我家?” “明晚我来你家,知道是什么性质嘛?那就是女婿身份了,你妈、二哥……还没认可我,再缓缓吧,我也不想让你夹中间,两头为难。” 周晓白叹口气, “那我吃点饭到时过来找你,你一人多孤单。” “都习惯了,也不会,袁军、郑桐等人都会过来,热闹着呢。” “嗯!” 除夕当天, 钟跃民一早就起来了,虽说就自己一人,但该有的流程都得有,贴春联挂灯笼,忙乎到中午,吃口饭去见了自个老爹,父子俩谈了一个来小时, 钟山岳道: “跃民,去了你姥姥姥爷家,替你爸向二老问好,我这边情况呢,就说一切都好,别让他们担心……你妈坟也在那边,这么些年没去了,去好好上个坟。” “知道了,爸!” “那边现在也不安全,也别多待了,差不多就回来,可千万别去边境凑热闹,那可不是京城你们这些小年轻茬个架那么简单,那是战争,分分钟要死人的。“ “爸,我去看望姥姥姥爷,又不是去打仗,晓得。” 除夕夜,虽是一个人,但还是支了张大圆桌,满满十来个菜,鸡鸭鱼肉都有,开吃前,先去给他去世的爷爷奶奶,老妈遗像前倒酒,磕头, “爷爷奶奶,妈,过年快乐!” 回去坐到圆桌边,筷子刚要动,袁军第一个来报到, “跃民,不讲究啊,不等我来就开吃,是不是兄弟?” 直接上手掰了根鸡腿就往嘴里送,坐到一边,一点没客气。 “你他娘土匪怎么着?除夕夜往别人家闯,你家没搞一桌啊?” “搞个屁啊,就我一人!” 袁军老子还在里头,肯定出不来,袁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在起风前哈军工和西军电军事工程学院毕业,现在都在西北的国防工业基地工作,他母亲前段时间也过去了,这边就剩他自己了, “老子也是孤家寡人,咱哥俩同病相怜……屁,不对,一会晓白肯定要过来,我特么才是最孤单的那一个人。”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你懂个毛的孤单!” 钟跃民夹口菜吃,边道: “哎,你对罗芸现在怎么蔫巴了,不追了?” “追啥追,这女人我是发现了,不是情窦初开一张白纸的小女生,脑子里想法多着呢,我觉得我够精明了,跟人一比,啥也不是,小巫见大巫。” “女人精明点是好事,不然你看海洋他们二号院那个三号花,被杜卫东那小鬼子几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迷得都找不着北,结局摆那了,失身失名,你说惨不惨!” “那特么也不能太精明了,这罗芸现在是谈对象呢,还是做买卖?” 袁军道:“挑来挑去,货比三家,换成你,你能得劲?其实人想干嘛,我心里明清,有些事没必要说破,关键我俩本来也没什么,就这样吧。” “退缩了?你可不是认怂的主,怕了那李援朝?” “我怕个鸡毛,他李援朝算个屁!” 袁军道: “不是那个事,我袁军也不差,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成,我找郑桐的亲妹子凑合凑合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槽!” 钟跃民崩溃了,前面听着还像人话,三句后,立马现原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第64章 混乱的除夕夜! 两人闲扯一会,郑桐、二毛于国庆、猴儿腚乐冀中,宁群宁伟兄弟俩,还有院里平日里玩得好的几个,都过来了,边吃边侃大山,倒也热闹,晓白和罗芸到了晚上八点才过来,两人面上看着不怎么高兴,心事重重的。 袁军玩笑道: “晓白,罗芸,怎么了这是?路上遇到小流氓了?哥们包里菜刀昨儿个刚磨,锋利的很,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们,哥们上去一刀一个剁了丫的。” ”你快歇歇吧!” 罗芸撇下嘴,俩姑娘过来坐到圆桌边,钟跃民问边上晓白, “怎么了,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周晓白摇头,“小晴出事了。” “小晴谁啊?”郑桐边上问。 “就是你们口中说的,我们二号院那个三号花。” “出什么事了?不是让杜卫东那小鬼子给踹了吧?” “比这还可恨,我们刚就在小晴家,简直,简直……那杜卫东简直不是人,畜生不如。” “……不是,说明白啊”,袁军听着费劲,“到底怎么了?” “罗芸,你来说!” 罗芸也是气愤道: “今晚除夕夜,小晴原先在医院值班的,她父母都在里头,有两个大哥,不过都在部队,也没回来,家里没个人,这个杜卫东竟然把那个洋女人带到小晴家里,就那个叫爱玛的法国女人,然后在她床上……都没法说了, 小晴正好回家来拿份医院的病人报告,之前落家里了,就这么给撞个正着,两人许是干累了,在床上赤身裸体呼呼大睡,小晴气得当即拿了把剪刀,然后把……把杜卫东下面那玩意给,给戳断了。” “卧槽!” 袁军兴奋拍桌大叫,“真的假的?” “这事还能骗你!”罗芸道: “小晴家楼下公安、革委会主任、左右右舍都来了,杜卫东直接被送进医院了,小晴也被公安带走了。” “这么说杜卫东那狗东西变太监了?” 罗芸道: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人被抬走时,身下全是血,那叫喊声整个大院都听到了,不过这种人活该,变成太监最好。” “麻蛋的,报应,这就是报应,杜卫东这小鬼子到处沾花惹草,你玩洋女人也就罢了,还去对象家里床上玩,真特么人才,该,哈哈,该……” 袁军举起酒杯, “来,哥几个,今儿真是双喜临门,一起干一个,都举起来,举起来。” 郑桐、二毛等人纷纷响应,罗芸道: “什么双喜临门,杜卫东该死,可把小晴害惨了,我们才不喝。” 袁军几人也不介意,自己碰了个,一饮到底。 周晓白问跃民,“跃民,你说小晴会不会有事?” 钟跃民道: “如果杜卫东这小鬼子下面那玩意真被戳断了,怕是麻烦了,坐牢指定逃不了,甚至没准要枪毙,杜卫东老子在外国专家局工作,严格说起来,人家是国际友人家属,一个处理不好,上升到外交争端,那就更麻烦了。” 罗芸道: “那杜卫东算什么国际友人,都跟小晴谈对象,还把个洋女人带去小晴家胡搞,什么东西,活该。” “理是这么理,但公安那边治罪是靠法律的,那个小晴跟杜卫东只是在谈对象,并没结婚,谈对象嘛,分分合合,闹矛盾也正常”, 钟跃民道: “真要双方对质,杜卫东会说两人早已分手,是这女人怀恨在心,不甘分手,蓄意报复,你这边怎么办?你戳断人命根子是实实在在的,怎么辩驳?” 周晓白道: “这么说,小晴真要坐牢,甚至……那也太可怜了。” 袁军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张海洋他们,还有晓白罗芸你俩,不都劝过嘛,可这女人不听,现在是看清人真面目,不过一切都晚了。” “那也不一定!” 钟跃民若有所思,说了一句。 周晓白灰蒙蒙的眼神立马透出光彩,双手抓住跃民胳膊,忙道: ”跃民,你是不是有办法?快点说说,一定要救救小晴啊。” 钟跃民道: “这事吧,要想让这小晴脱罪,就得把这趟水搅浑,赶紧让小晴她两个大哥回来,去看下他们妹子,跟他妹子讲,是杜卫东这小鬼子当时想强暴她,她被迫反抗,然后不小心把人弄伤了,绝对不是故意为之。” “这……这不是骗人嘛?” “骗人也分善意,恶意,杜卫东是什么货色?你还跟他讲公平正义嘛?滚他逑,阴招损招全招呼上去”。 “那不是还有个洋女人,替他证明的。” “没事,她证明她的,咱说咱的,那洋女人没准偏护杜卫东,警察也不一定信,反正咱这边,就是一口咬定,杜卫东要强暴她,咱是被迫反抗”, 钟跃民道: “把这趟水搅浑,然后发动舆论,你们得知道,这事儿从头到尾,你这朋友就是个受害者,这小鬼子太可恨了,妥妥渣男一个,再把小鬼子的身份一揭穿,把过去被他玩弄过的女人这些丑事都翻出来,我相信广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于小日子也是同仇敌忾的,抗日胜利都这么多年了,你个小鬼子还敢在华夏地盘祸害我们的姐妹,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只要把这个势造起来,由人民来审判,我相信你们这朋友有回转余地,最好结局,也许就无罪释放了。” “能行嘛?” “眼下只有这条路,而且得快!” “小晴俩大哥先前应该已经知道情况了,这两天肯定会赶回来”, 周晓白道:“回头我就跟他们讲。” 钟跃民点点头,没再多说,就在这时,王军匆匆忙忙赶到他家,进了屋,看一大家子, “都吃着呢!” 周晓白、袁军等人也不认识王军, “跃民,这位是?” 钟跃民起身,“王队,你怎么过来了?” 给几人介绍了下。 周晓白一听是公安,还是刑警,不由担心,起身低声问钟跃民, “跃民,怎么除夕夜公安上门来找你,没事吧?” “放心,你男人我可没干坏事!” 钟跃民过去到王军面前,见人风尘仆仆的,估计有急事, “王队,你过来找我有事吧?” 王军道: “那个入室盗窃奸杀的凶手又犯案了,这次受害者还是一外国女人,地点在东大门那边的外交使馆生活区,这问题可就严重了,直接上升到外交事件,刘队已经带队赶去案发现场,他让我过来带你一块过去,有时间吧?咱走一趟。” 第95章 神探再次附体! 钟跃民诧异,这凶手可真会挑时间,大年三十跑出去犯事,明摆着不让公安消停, “王队,我也不是公安,这去合适嘛?你们都是专业的,我去有用嘛?” “有用,有用!” 王军道: “你上次给的那些分析建议,我们按那个思路来侦办,还真有些眉目,你就别谦虚,大强让你过去,没事的。” 见人急迫,没再拒绝,“行吧,我跟你去!” 转身对晓白道:“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周晓白乖巧点头,从两人对话听出点意思,这是要让跃民帮刑警破案去,诧异她这心上人怎么什么都会, “嗯,你自己小心点。” “嗯,好!” 两人出了门,院门口停辆边三轮摩托,他过去坐到车斗里,王军上摩托座椅上,发车离去,一路疾驰,半个来小时到了朝阳这边的外国使馆生活区,这种地儿普通人都进不去,出示证件说明情况,门卫才放行,来到案发现场楼下,是一幢公寓楼,两人下车,钟跃民跺了跺脚,搓了把冻僵的脸, 这会楼下停了不少车子,警灯闪烁,在除夕夜显得尤为刺眼,王军低声道: “估计来了不少领导,一会上去时,要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西城分局普通干警,协助刑警队的,其它别多说。” “行!” 钟跃民点头,明白,又疑惑道: “王队,这边不是东城区,按理归东城分局管辖,怎么看这架势,你们西城分局成主导了?” 王军道: “东城的刑警队长好像喝大了,起不来,还侦办个屁,这不上头直接让大强带队过来,唉,倒霉,抓来临时顶包的,大强也实在,你就编个由头,这种事儿本就吃力不讨好,自家辖区还一堆麻烦,哪有精力操心别的。” “我倒觉得是好事!” “嗯,怎么说?” “王队,看看周边,出这么大档子事,也算是外交事件了,市局领导,上面的市革委会领导肯定都关注着,露脸的好机会,现在绝不是撂挑子的时候,不管案子能不能破,你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把担子承担起来,那就是有担当,养军千日,用兵一时,领导需要的是你能给他排忧解难,而不是甩袖走人,这事儿绝对利大于弊。” 王军道: “你想得倒不少,跃民,你要进体制中,搞不好用不了几年,都能当我领导了。” 钟跃民一笑,两人进了公寓楼,来到案发现场,里头人也不少,技术科在现场收集指纹、脚印等线索,调查组问询记录公寓楼隔壁邻居……,都各自忙碌着,刘大强这会被几个似领导人物给围着,刘大强跟个学生一样不住点头,有个十来分钟,对方一行人才离去,王军两人这才上去, “大强,跃民过来了。” 刘大强道:“跃民,对不住啊,除夕夜还把你叫过来,打扰你吃年夜饭了吧?” 钟跃民摆手,“刘队,没事,反正我吃差不多。” “大强,这边怎么个情况?” 刘大强叹口气, “我比你们提前来半个小时,屁事没干,就光接待领导了,一拨接一拨,就要求我抓紧破案,说死的是外国人,案件很敏感,‘中楠海’的领导都关注着,要如何如何,说了一堆,关键你得给我时间去了解啊,这算啥,本身就是在浪费时间。” 半个小时后,一些简要信息上来了,跟之前几起入室盗窃奸杀案作案手法如出一辙,技术开锁进入受害者房间,被侵犯过,现场提取的脚印,鞋底花纹也对得上,更丧心病狂的是,受害者一只‘茹房’还被凶手割了下来,扔在了卫生间马桶里…… 钟跃民本来没什么头绪,不过在听到调查员说到受害者国籍是老毛子时,一下就想起了什么,心里诧异,难不成是那起案件?前世时,也有这么一起类似的连环入室奸杀案,凶手最后一共奸杀了三个外国女人,身份无一不是老毛子,当时咱国家跟老毛子关系已是剑拔弩张,任何微小的不当行为,都可能引发双方大规模的争斗,甚至是全面战争,老毛子那边通过各种外交手段进行施压,还污蔑我方是故意杀害他们的公民,是赤裸裸的报复,要以牙还牙。 我方也是头大,当时都惊动了公安部,派了各方面的刑侦专家给予市局技术支援,增派警力协助,就是这样,直到凶手杀害第三个外国女人时,才给抓住,案子虽然最后是破了,但历经三四年,跨度长,整个侦办过程,我方这边是十分的被动,也遭受了不少的质疑和非议。 再听完调查员报告后,他基本能确定了,应该就是同一起,他依稀记得凶手是一大学老师,还是一所名牌大学,有家室有儿女,生活可谓幸福美满,这几乎在所有人看来,这种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丧心病狂,手里拽着十几条人命的凶手呢,万万不可能的,这也是案子拖了几年迟迟未破很重要的一原因。 心里有底了! 哪个学校、身份、家室、他都清楚了,现在就是该怎么让公安把侦查对象引到这边去,总不能直接说出人名来,非得当同伙或者精神病。 刘大强见钟跃民沉思,以为是在琢磨案情,哪里知道对方这会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跃民,有什么想法?” 钟跃民道: “刘队,这受害者是老毛子的使馆工作人员,这边是驻外使馆公寓楼,人员进出很严格,凶手能够轻松进来,行凶后又能安然离去,门卫那边没发现任何异常,我觉得这凶手他这个生活层次不会太低,你们想想,普通人家看见公安局、友谊商店、驻外使馆等这些地儿,别说进去,都是望而却步,本能的一种畏惧,你们说对不对?” 刘大强道: “门卫那边人员进出也没登记的,而且每天进出人员也比较多,使馆人员,工作人员,或者他们的亲朋,而且这些人身份还特殊,我们公安不可能按过去那一套来调查这些外国人的,也不适用。” 第66章 那玩意大嘛? 王军插话,“要不从受害者熟人开始调查?” “可以查,而且要把重点放在会讲俄语的华夏人身上。” 钟跃民道: “刚调查员讲,现场桌子上放了两杯咖啡,也很新鲜,不像是前两天放的,受害者跟凶手是认识,还是相熟不好说,但我觉得人多少会点俄语,因为这受害者不会华夏语,总要交流的。” “京城会俄语的也不少。” “我觉得这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大学老师。” “嗯?” 刘大强两人诧异,王军道:“你怎么看出凶手是大学老师?” 钟跃民道: “那桌上不是还放一本大学教材的书嘛,都是华夏语,这受害者又不懂华夏语,总不能是她自己的吧?” “那也不一定就是大学老师,光凭一本书……这未免太牵强了,而且根据这凶手之前作案的手法,心思缜密,不会露这么大一破绽给我们吧?” “心思缜密?以前是,现在绝对不是”, 钟跃民道: “你们看看这现场,指纹、脚印、甚至都跟受害者喝上咖啡了,给我感觉,这凶手已经压根不把你们公安放眼里了,因为前面十多起案件都没把他抓到,他‘自信心’膨胀了,甚至是故意留破绽,等着你们公安来抓他。 我还有这么一种感觉,这凶手跟这洋女人并不太熟悉,也许一偶然机会认识,一来二去,加上老外你懂的,比较开放,当晚就领回家,两人喝了咖啡就办事……” 王军道:“真要如此,那还杀她干嘛?你情我愿,变态有病啊?” “王队,你说对了,这人就是个变态,心理极度扭曲!” 钟跃民道: “这跟我之前分析的凶手扭曲的人格差不多,肯定是受到过某种伤害,他现在不满足自己‘籍籍无名’了,要干出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让自己成为‘名人’,所以对外国女人下手,他清楚,这绝对是轰动性的,把受害者‘茹房’都残忍割掉,不就是为了展现他的残忍,他的‘名望’。” “跃民,真要按你所说,这人怕不是个精神病,怎么可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老师。” “王队,精神病这种病其实蛮‘奢侈’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的”,钟跃民道: “这种患者,脑子往往很聪明,思维发达,想法多,想得多了,脑子就容易混乱,要是因为外在的某个因素强烈刺激,很可能就意识混乱,神志不清,最后成精神病了。” 王军挺认真道:“那我肯定成不了精神病,放心了!” 他这不知该夸他聪明呢还是聪明了。 接着道: “这凶手现在就是在挑衅公安,你们压根没本事能抓住我,正常人不会这么干的,年三十夜作案,还是一外国女人,手段这么凶残,明摆着要你们公安难堪,还把脚印、指纹这些留给你们。” “跃民,你这么一分析,还真那么回事,这家伙确实很嚣张。” “他不是嚣张,已经膨胀到目中无人了”,钟跃民道: “那话怎么说来着?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他觉得你们公安肯定不会把侦查对象放到他所认为的那个层次,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刘队,你们就按我这个思路来,受过高教育,很可能是大学层面老师,会俄语,这个范围就小多了,加上根据之前受害者对凶手的面部轮廓描述,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就算这条线索有误,我想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刘大强也是当机立断, “行吧,就按你说得来,跃民,让你过来协助侦办,还真是对了,你看,现在立马就有头绪了,这刑警队长位置,我看你比我合适多了。” 这边待了四十来分钟,王军又把他给送回去,回了家,晓白、袁军几人正热火朝天打牌呢,这年头别说春晚,他家连电视机没有,除了打牌,也行什么更好的打发时间方式了,周晓白见钟跃民回来,忙招呼, “跃民,快过来帮我打牌,我都输惨了。” 钟跃民过去坐媳妇边上,不玩钱,脸上贴纸条,这憨妞左边脸颊都快贴满了,袁军也差不多,郑桐一条和罗芸一条没有,可以啊,到底是精明女人,脑子活,打牌也厉害。 周晓白把牌给人,嘟嘴撒娇, “跃民,你帮我打,不然我脸都不够贴了。” 钟跃民接过,“成,看你男人怎么替你报仇。” “嗯!” 周晓白往跃民身上靠了靠,主打一个夫唱妇随。 “哎,哎,我说你俩!” 袁军道: “别这么腻歪好不好?影响我打牌,怎么还请外援的,太不地道了,这不是欺负人。” 罗芸乐道: “袁军,你输傻了吧,晓白跟你是同家,有跃民帮衬还不好,还请外援,你看看你身后,外援还少啊?我和郑桐都没说什么呢。” 袁军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三个狗头‘军师’,二毛、猴儿腚、宁群,不乐意了, “娘的,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也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是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你们仨净给我出馊主意了,槽!” 被身后三人各锤一拳,这小子有点不识好歹,自己打牌臭,还怨他们了,牌局继续,钟跃民虽不是打牌高手,但也不差,几局下来,袁军把把垫底,整张脸快贴满了,郑桐、罗芸脸上也贴了几条,他脸上也贴了仨,最少的,还成。 周晓白一副小迷妹姿态,大大的眸子眨呀眨的,就像在说,跃民,你真厉害。 袁军让位给二毛,在边上支招,随口道: “跃民,那边什么案子啊?破了嘛?” “你以为破案是过家家,哪有那么容易,这是机密,不能说。” “你看你,都自己人,不会到处乱说的,跟我们讲讲。” “对,讲讲……” 他这被问得烦,没办法,一想,刘队要按他的建议来侦办,凶手应该马上就能抓住,说说也无妨,事儿简单一说。 炸锅了, “我去,真特么变态啊!” “跃民,那妞儿漂亮嘛?” “太特么可惜了,一点不怜香惜玉。” 袁军问了个很富有哲理性的问题,道: “跃民,那玩意大嘛?” 第67章 窃玉偷香! 郑桐几人也是目光炯炯,罗芸脸都红了,瞪袁军, “喂,我说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这么冷血,人都没了,还惦记这事儿,什么人。” “误会了不是,我是说人家多大了?” “你看我像傻子嘛?” “好了,年三十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周晓白阻止, “跃民,就打牌也没意思啊,要不出去逛庙会看花灯吧?” 这提议立马得到其他人赞同, “都不冷啊!” 今儿夜里风挺大,吹得人直打哆嗦。 “冷什么啊,一年一次,怎么也得出去转转。” “行吧,走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京城这边庙会还不少,像什么龙潭湖公园、地坛公园、朝阳、天坛等都有,选了个附近的,天气寒冷,不过人依旧不少,挡不住人们出来游玩的好心情,大红灯笼高高挂,各式零食小摊位,冰糖葫芦、甜豌豆粥、走马灯,还有数不尽的玩具、新奇物件、书画、古玩,还有杂耍的,半大孩子坐在自个父亲脖颈上,手拿一个大风车,风车被冷风吹的呼呼转,淌着大鼻涕的孩子喜笑颜开,一派热闹景象。 一路转过来,周晓白这憨妞嘴里就没停过,冰糖葫芦、糖卷果、驴打滚…… 他这看着好奇。 “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看你一路吃过来,还真一点没浪费,这都吃哪里去了?挺能装啊。” “好吃嘛!” 周晓白把手里还剩半颗的糖葫芦递过来, “这给你吃。” “我不要,你自己吃。” “哎呀,你吃嘛,嫌弃我啊?” 钟跃民一乐,“我连你口水都不嫌弃,我嫌弃这?” 周晓白脸红起,“那你吃。“ 他一口吃下,周晓白这才满意,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逛了一个多小时,实在太冷了,打道回府,差不多时间,他骑车送俩姑娘回去,到了晓白家楼下,罗芸回自己家了, “你上去吧,不早了,早点休息。” 周晓白拉着心上人手,不舍, “跃民,你大后天就要去东北了,得好几天看不到你,我舍不得。” “又不是不回来,在家好好等着我。” “那今儿晚上你不守岁啊?” “看看呗,熬住就守,不成就睡,这玩意也没有太大意义。” “有,今年不一样,你有我了”,周晓白道: “我想跟你一块守岁迎新年。” 他这看看时间, “还有一个多小时,总不能待这外头吧?咱俩明儿非得冻感冒了。” “去我房间,我卧室暖和。” “大半夜我去你闺房,你大哥、二哥非得把我大卸八块。” “你从楼下那棵梧桐树上爬进来,上次不也这样,我爸妈,大哥二哥他们不会知道的。” “你没跟我开玩笑?” “你说呢?不是怕了吧?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周姑娘挑衅说道。 “那你不怕我把你吃了?” “你已经把我吃了。”周晓白道:“就这么说定,我先上楼。” 不等回复,往前头楼梯口跑去。 他这多少无奈,这又得当回采花大盗了,几分钟后从晓白二楼卧室窗口边的梧桐树枝杈上,进了姑娘闺房,他也是第一次来, 没开灯,里头昏昏暗暗,不过很好闻,透着股清香芬芳,到底是姑娘闺房,周晓白轻声道: “我跟我妈说玩累了,想早点睡觉,门也反锁了,灯关了,他们就不会来打扰了,咱说话小点声。” 这姑娘还挺体贴。 房间里黑乎乎的,两人就那么站着,也不知该干什么,周晓白羞涩邀请, “跃民,要……要不咱俩去床上坐会?盖上被子能暖和点。” “好!” 两人便各从一边脱了鞋子上床,衣物都没脱,靠在床头,盖上被子,依偎一块, 钟跃民道:“晓白,咱俩这会真像夫妻一样呢。” “嗯!” 周晓白枕在男人肩膀上, “这房间里除了我爸,大哥、二哥,之前再也没有别的男人进来过。” “是嘛,那是我荣幸,不仅进来了,还上了床,你们二号院那些追求者要知道,这心不得哇凉哇凉的。” “你知道就好,你可得好好珍惜疼爱我。”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闲聊着,倒也不会闷,时间过得也快,过了零点,外头动静不小, “晓白,新年快乐!” “跃民,新年抉乐!” 两人相拥接吻,黑暗的环境似给彼此壮了胆,双方热情回应,钟跃民的手再次探入了姑娘的衣襟,这次是霸道的从领口粗暴进入,握住了浑圆。 “嗯!” 姑娘娇躯一颤,红霞漫天,眼波流转,稍显急促的如兰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跃民!” 也没阻止,也没同意,欲拒还迎的姿态,似在哀求,又似在期盼。 “呼……” 钟跃民嘴里吐出口热气,差点绷不住,努力让自己心头那即将喷涌的火山给压制住,缓了缓, “就这样,不欺负你了,新年过了,我走了。” 要起身, “你不要走”,周晓白拦住, “你都把我这样了,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要……要不今晚就留下吧。” “我真要留下来,我不确定能把持住,我说真的,晓白,你不知道你多么有吸引力嘛。” 周晓白嘴角勾起, “有时我在想,我爸妈二哥他们不同意咱俩在一块,那我……我干脆把身体给你,这样他们就没辙了。” 钟跃民感动,一个姑娘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他,他还有什么好再奢求的? “不用这样,我一定会让你家人接受我的。” 晚上钟跃民也没走,一早,一抹清晨的朝阳从窗外照射进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从地板上爬到了床上…… 周晓白睡得香,感觉有人在推她, “晓白,醒醒,醒醒,家里都来客人了,咱别睡了!” “嗯,跃民,别推我,让我再睡一会!”她以为是边上的跃民呢。 “什么跃民,这孩子,我是你妈。” “妈……?” 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周晓白猛得惊醒,然后看见坐床边的自己妈妈,满是惊恐从床上爬起, “哎呀,妈,你怎么进……我记得锁门……跃民!!!” 一瞅边上也没人,“跃民怎么……” 陈亦君见闺女一惊一乍的,摊手摸摸额头, “怎么了这是,没哪里不舒服吧?你这孩子,睡个觉还惦记跃民,睡觉衣服也不脱,能舒服啊?门又没锁。” 周晓白不知道的是,昨晚瞌睡虫来了后便沉沉睡去,钟跃民悄摸下了床,过去开了门,然后翻窗离开了。 “这领口扣子怎么还扯掉了?” 周晓白低头看着自己豁开的领口, “嗯,不知道呢!” 都是那个坏家伙了。 第68章 小跃跃?(加更章 感谢波斯的千层雪10张催更符打赏)! 过完初三,钟跃民便要去东北探亲,看望他姥姥姥爷,没带多少礼品,就简单一些京城特产,太远了,也不方便,还是直接给钱来得好,跟着大舅哥直接坐火车,永定门火车站月台上,周淮滨看着边上你情我浓的‘两口子’,他这当大哥的都有些吃味,忍不住打断, “小妹,跃民,火车马上要开了,差不多行了。” 心道你大哥我才是真正上前线打仗,跃民只是探亲,这依依不舍的,他这当大哥的可是心寒。 周晓白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大哥,你也是。” “嗯,好好!” 周淮滨对来送别的自己媳妇摆手,“你也回吧,我们走了。” 两人上了车,找到位置,火车头“呜呜……”几声响,冒起浓浓的白烟,车轮缓缓滚动,钟跃民跟窗外月台上的姑娘挥手告别,“况且,况且……”速度越来越快,驶离了站台,京城到珍宝岛,距离都有将近2000公里,还没有直达的,估计整个行程得两三天,一路北上,过了山海关,到了沈阳站,他大舅哥还要去沈阳军区总部报到下,待了半天,继续上路,长春、哈尔滨……鸡西、虎林,珍宝岛乡,火车、卡车、客车,拖拉机,换了好几样交通工具,到了珍宝乡,已是第三天晚上, 出了车站,一辆军用吉普车早早候着了,见两人出来,车里司机忙出来迎接,敬个礼, “营长,你到了。” 周淮滨入伍参军时间不算长,如今已是正营级,少校级别,按后世的升级制度,你从军校毕业进部队,最快速度怎么着得十年才能到少校,眼下嘛,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时,加上有个背景深厚的老子,有这成绩也不奇怪。 周淮滨点头,问下属, “前线总指挥部现设在哪里?” “五林洞镇!“士兵道: “离珍宝岛也就10公里左右。” “跃民,你姥爷家的屯子嘎子屯,就在边境线附近,离珍宝岛也就五六里路,周边几个屯子都设有边防巡逻、警哨点,你先跟我去总指挥部,明儿一早有车去下面,直接跟车去。” “大哥,我一平民合适嘛?要不我晚上在这边找个旅馆住一宿,明儿我自己去。”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要把你扔这,回去小妹又得说我,赶紧的,上车。” 边上士兵很热情过来帮拿行李,他便上了车子,半个来小时到了地儿,这指挥部好像还是在一学校里,外头操场上停了一溜的军用卡车,还不时有军用卡车进场,车子停稳,士兵们从后面车斗上一个个跳下来,迅速排成列集结,每个人手持冲锋枪,要么是肩扛火箭筒,这应该就是在珍宝岛反击战中大发神威的40火箭筒,专打老毛子的装甲车和坦克,瞧这阵仗,已经是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 钟跃民被他大舅哥安排在指挥所附近一临时住所,还是一单人间,周淮滨道: “今晚你住这,早点休息吧,不要到处乱跑。“ “大哥,我住这,那你一会回来住哪?” “外面各部队兵种都在集结呢,今晚有的忙了,你不用管我,就这样!” 安顿好人,便匆匆出了门。 他也没洗漱,这两天一直在赶路,确实有些累,坐到行军床上,脱了鞋子,裹衣而睡,躺床上感觉人还在火车上一般,摇摇晃晃,外面卡车声、集结声、报数声断断续续,不过也困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起来,出了门,那操场上卡车没了,换成好几排的榴弹炮,85毫米加农炮,122毫米榴弹炮,还有些他就不知道具体型号了,大院长大,老子也是打过仗的,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对于武器装备多少了解一些,整个操场排满,都到外头去了,这数量,怎么得五六个炮兵营了。 “跃民,起来了!” 这时周淮滨从远处走过来,来到面前,钟跃民见他一脸惫色,眼球充满血丝, “大哥,你昨晚一宿没睡啊?” 周淮滨点头, “事情太多,我现在负责各参战部队兵种的接收、登记、部署等相关事宜,这几天有得忙了”,说着不停地打哈欠。 “大哥,那你赶紧进去睡一觉吧,火车上本就休息不好,身体可不能垮,再忙也得劳逸结合。” “我一会补个觉,你吃饭没有?我带你去吃饭,然后你跟着边防巡逻队下去。” “不用,我也不饿!” 钟跃民道:“我现在就走,到了我姥爷家也可以吃的。” “行!” 钟跃民上了一辆边防巡逻队伍的车辆,目的地就是嘎子屯,那边有临时哨所,周淮滨在车边再三叮嘱, “看完你姥姥姥爷,也别多待了,以后等边境太平了可以再多聚聚的,非常时期,要回来就直接坐巡逻队伍车子,记住了,千万别去边境线溜达,老毛子的炮弹可是不长眼的。” “记住了,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行了,走吧!” 车子驶离而去,周淮滨看着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转身离开,这个‘妹夫’可不能出事,家里他妈、二弟虽都不怎么待见,但小妹她喜欢得紧,爱跃民爱到骨子里去了,他这小妹的性子,当大哥的哪能不知道,反对也没用,万一有事,小妹可怎么办。 半个来小时的路程,到了嘎子屯,钟跃民从车上下来,一手行李,一手网兜装着些礼品,然后自己进了屯子,上次来他姥爷家,还是十一二岁,都有些认不清道了,屯子里也是一副战备状态,有穿军装的巡逻队伍,都配有冲锋枪,也有穿老百姓服装的,肩挂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应该是屯子里的民兵吧? 走出五六十米远,就遇到两拨巡逻队伍,正想找个人问问路, “哎,你干嘛的?” 被前头过来的又一巡逻小队喊住了,他站着没动,待队伍到他面前,那领头一个长得甚是彪悍,膀大腰圆的,个头跟他齐平,有一米八了,络腮胡,说话粗里粗气,一脸戒备。 “我来探亲的!” “探亲?呵呵!” 络腮胡身后一巡逻队员笑一声, “你个小娃子可真会挑时候,要不看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要跟老毛子打仗了,你探哪门子亲。” 钟跃民道: “老毛子也就敢在边境那几个小岛上蹦跶几下,没胆过咱这儿来,再说了,屯子里不是有这么多边防军和民兵,怕个逑。” “呵,你个小娃娃口气不小!” 络腮胡道:“你来探亲,屯子里有亲戚啊?” “啊,我姥爷家在这。” “你姥爷叫啥名?” “姚高远!” “嗯?“络腮胡愣了愣,“你姥爷叫姚高远?那……那你妈呢?” “姚萍!” “你……你呢?” “钟跃民!” 络腮胡突然激动的猛拍钟跃民肩头一巴掌,兴奋道: “你是小跃跃?!” ps:特别感谢波斯的千层雪一次性10张催更符打赏,万分感谢!!! 第69章 豪横的大外孙(加更章 感谢波斯的千层雪10张催更符!) 小跃跃?这小名可有些年头没听到了,小时候他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这么喊他,面前的人关键他也不认识,一点没印象,刚这一巴掌拍得他肩膀生疼,姥爷家的亲戚不成? “你是?” 络腮胡道:“你个臭小子,不认识你大舅了?” 那巴掌又要拍过来,他忙躲过一边,“大……大舅?” 把印象中他大舅的模样、身形对比起来,渐渐有了点印象,最后重合了, “大舅,你是大舅?大舅,你这留个络腮胡,真是大变样,一点没认出来。” 姚军道: “大舅也没认出你来,你上次过来,还是一小不点,现在咋长这么高,跟你大舅齐平了。” 舅甥俩好一番寒暄,姚军道:“跃民,你咋这个时候过来呢,不知道这边要打仗啊?“ “我知道,先前我给你们写过信,没收到嘛?” 钟跃民道:“不说姥爷身体不好,正好过年,我怎么得过来看看。” “信没收到,估计还在路上吧,反正现在这边挺乱的。“ 姚军接过外甥手里的行李, “走走,先回家,先回家,你姥姥姥爷看到你来,肯定高兴死了,铁牛、王虎,你们带队继续巡逻,万不可松懈,我外甥难得来一趟,我得好好招呼招呼。” “连长,你去吧,这有我们!” 姚军是屯里的民兵连长。 钟跃民跟着大舅来到姥爷家,一进院子就嚷开了, “爹,娘,你们快出来,小跃跃来了,快出来。” 这一声小跃跃,他多少有些不适应,总有种要唱,“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的冲动呢, 平房里出来一老妇人,身子有些佝偻,“大军啊,你嚷嚷个啥,哪个小跃跃啊?” “还能哪个,小妹的儿子,你的宝贝外孙,跃民啊。” “啊?” 老妇人这才看清楚站大儿子身边的年轻人,“你……你是萍萍的儿子,跃跃?” 钟跃民上去,“姥姥,我是跃民,你的外孙。” 老妇人当即眼泪汪汪,抓着外孙的手紧不放, “好好,跃跃都长这么大了,你妈要还在,肯定特高兴。” 这会,大舅妈、二舅妈,还有两个表姐也都出来了, 大舅妈道: “妈,别让跃民站外面了,他从京城过来,坐了好些天火车,肯定累了,先进屋去吧。” “哎,对对对,跃跃啊,跟姥姥进屋,咱坐炕上去”, 拉着外孙进了屋,炕上他姥爷也听见外头动静,爬起来了,嘴里不停地咳嗽,印象里他姥爷身体一直很健朗,还是屯里的支书,说一不二,打猎更是一把好手,今儿一见,头发白了,身子骨看着瘦了一大圈,不再是以前那个在他眼里天塌了都能扛起来的姥爷,只是一体弱多病的普通老人,岁月的侵蚀,谁都没法躲避。 “姥爷,我来看你来了!” “好好,跃跃来了,快上炕来,炕上暖和,咳咳咳……” 钟跃民脱了鞋子爬上炕,他姥爷枯树皮般的手抓着他, “哎,跃跃都长这么大了,姥爷都快认不得你了”,摸摸胳膊,摸摸脸, “壮实,壮实,你爸太瘦了,你这身板好。” “姥爷,你身体得啥毛病了?有去医院看过嘛?” 姚高远摆手, “老毛病了,姥爷年纪大了,这人一上年纪,各种毛病就来,不碍事,不碍事,咳咳咳”, 又对自个媳妇道: “赶紧给跃跃做点饭去,这天冷,做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姥姥和大舅妈便去灶台那边忙乎去了,姚军坐炕沿边, “跃民,你是怎么来的?咱嘎子屯,附近几个屯子,村口都有检查点,要是外来人员还不让进呢。” “我对象大哥是个营长,他刚好被派到这边来了,这次京城过来,就跟着大哥一块来的,昨晚在五林洞镇住了一晚,一早跟着巡逻队伍的车子过来的。” “呦,你小子都有对象了?哪儿的?” “也是京城大院的。” “什么家庭背景,官职有比我妹夫大嘛?” “她爸是大军区的副司令,中将呢,我爸比不了。” “呵,可以啊!”姚军道: “爹,你听到没有?还是小妹有本事,生了跃民这么个聪明小子,都跟副司令闺女谈对象了。” 姚高远道: “跃跃,那你爸现在怎么个情况?还在里头?能出来不?” “现在还在里面,不过姥爷你放心,现在京城那边好多过去有问题被审查的,不少都放出来了,官复原职,我爸估计也快了,再等等吧。” “那就好,那就好。” “来前我爸特意叮嘱我,替我爸向你和姥姥,大舅、二舅说声对不起,他这来不了,由我来给姥爷姥姥拜年。” 姚高远道: “唉,你爸难啊,我们最起码还是自由的,说什么对不起嘛,跃跃,你之前咋还寄过来这么些钱,自己够用嘛?” 钟跃民道: “姥爷,我在京城,每月都有15块生活费,我爸也有,住也有地儿,吃喝花不了多少钱,我去年写了本小说,挣了些稿费,有个三四万吧。” “多……多少?三四万!” 姚军都结巴了,“跃民,这真的假的?写个这啥子小说,还能挣钱呢?” 钟跃民拿过一边的军绿包,从里头一件大衣里取出三个信封,都装了钱,放到炕桌上,钱从信封口露了出来,两个表姐惊呼, “这么多钱!” ”这里一共三千,一个信封一千”, 钟跃民拿起一个,“姥爷,这我给你和姥姥的。“ 直接塞他姥爷手里。 “大舅,这你家的!” “二舅妈!”二舅这会没在,把在里头灶台忙乎的二舅妈叫过来, “这你家的!” “这,这……” 二舅妈双手湿漉漉的,刚在刷锅,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想接又不敢, “跃民,这……这也太多了,咋能要你外甥钱嘛。” 钟跃民把信封直接放进二舅妈胸前围裙的兜里,道: “这不是我给的,是我爸给你们的,来前都说好的,姥爷,大舅,我家现在不差钱,你们就收好吧。” 第70章 战争前夕! 姚高远倒没再矫情,把钱交给老伴,“你俩也收好了,这是你们外甥一片心意,也是孝敬你们的。” 大舅和二舅妈便高高兴兴把钱收下,对于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钟跃民道: “姥爷,你这身体不行就去医院住几天,好好治疗下,钱要不够回头我会再寄些过来的,你可得把身体养好,我爸说了,等他出来到时还要来看你呢。” 姚高远道: “跃跃,你姥爷这是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人老了都这样,去医院也没用。” 这还是怕花钱,也不强迫了,这几天趁他在这,给姥爷弄点仙泉喝喝,看看有没有效果。 一个早饭,姥姥、大舅妈、二舅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东北特色菜,猪肉粉条、血肠、回锅肉、地三鲜、小鸡炖蘑菇…… 没一会,外出巡逻的二舅和表哥也回来了, “跃民,你可来看望我们了。” “表弟!” “二舅,表哥!” 钟跃民叫着人,跟表哥还重重抱了个,表哥也就比他大两岁,小时在姥爷家两人最能玩到一块,下河游泳、上树掏鸟窝,屯子里撵鸡鸭鹅,想想还是童年快乐,没烦恼,无忧无虑。 一家人上炕围着炕桌边吃边喝,钟跃民道: “大舅,对岸的老毛子经常跑过来挑衅闹事嘛?” “那可不!” 说起这个,姚军愤愤不平, “这帮洋毛鬼子,跟小鬼子一样可恨,这一年多里,咱边境乡民死在这帮洋鬼子手里的,两手都数不过来,更别说那些被打伤的,我们屯子就有俩牺牲的,还是去年年初那会,在七里沁岛,就是珍宝岛下游处,那会局势还没像现在这么紧张,我们边境几个屯子的村民,到了冬天都会上岛去江面上凿冰下网捕鱼,这洋毛鬼子竟然丧心病狂开着装甲车直接野蛮冲撞,当场压死五人,重伤、轻伤有45人。 从这以后,那纷争、冲突可就多了,就在江面上那些个岛屿上,双方都加强了巡逻力量,每次巡逻队伍要碰上,肯定要发生争执,轻的就是嘴仗,到现在我都学会了几句骂人的俄语,咱老祖宗有智慧,华夏语的精髓、奥妙、玄机,哪是俄语那些蝌蚪文能比的,咱东北人骂人也从没输过谁,往死里怼,把人八辈祖宗翻来覆去的怼,收拾得明明白白的, 洋毛鬼子急眼了,就要动手,两边打成一团,一开始还挺‘文明’,不用武器,徒手、棍棒,顶多流点血,后面这帮洋鬼子玩阴的,事先埋伏,等着咱边防军巡逻队伍过去,躲在暗处放冷枪,反正这一年多里,光我们屯里人知道的,牺牲的边防战士就有数十人,实际估计更多了。” 二舅姚力道: “跃民,说真的,你不该在这时候来,太危险了,我看晚上也别住屯里,去你二舅妈娘家,离边境线远些,安全点。” “二舅,我爸在我这岁数都是团长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参加过多少次,我虽不是当兵的,但也没那么娇贵,更不能给我爸丢脸,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待着,别看老毛子蹦跶挺厉害,但你就是再借他几个胆,也不敢把坦克、装甲车直接开过乌苏里江,上咱这边来。” “炮弹不长眼的,到时真打起来,那玩意会不会飞过来,谁说得准喔。” 二舅妈担忧道:“这仗还真要打起来?” “你以为闹着玩呢?” 姚力道: “外头景象你们不都看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哪有过年的景象,这几天我们跟边防军巡逻队一块巡逻,听他们讲,这回动静可大了,其实在春节前夕就制定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听他们讲,沈阳军区23军、64军、39军、46军部分部队都参加了,其它的参战单位好像还有合江军分区边防部队。” 表哥姚强道: “爹,你听谁说的?那珍宝岛就屁大点地儿,这么多军团,再加上地方和军垦农场、知青点,还有附近各屯子的民兵(担架队、运输队)等,那珍宝岛怕是都站不了那么多人,一听就不靠谱。“ “你懂个屁!” 姚力怼自个崽子,道: “谁说这仗就一定得在珍宝岛上打?咱跟老毛子在乌苏里江的边境线,就有490多公里,到时真全面打起来,这点兵力算什么,后续肯定还会再增加,跃民,你念过书的,有学问,又在京城住,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钟跃民道: “二舅,这仗估计是要打,但规模我想不会太大,你别看老毛子现在不可一世,世界两霸中的一霸,论武器装备,人家有装甲车、坦克、各式加农炮、榴弹炮,飞机等等,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碾压咱们,这是事实,不过呢,老毛子不敢跟咱全面性开战的,人眼下最主要的对手还是老美,没法分身, 你刚说的这些集团军参战部队,其实不少都是担任战役预备队任务,并不会实际投入战斗,来前我听我对象大哥讲,比如23军的67师,人家整师作为战役预备队进驻牡丹江, 有的部队则是部署在珍宝岛上游20公里的七里沁岛方向的,我估摸整个战役设想,珍宝岛只是个引子,面积太小了,兵力无法展开,真要打起来,是准备在七里沁岛大打的,所以在七里沁岛方向部署了更多兵力,七里沁岛有3.6平方公里的面积。 总之我看目前的态势,咱这边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老毛子是战是和,打大打小,奉陪就是。” 姚军点头, “跃民啊,到底是你爸的好儿子,还真是虎父无犬子,这战局态势看得明明白白的,你这么一分析,就透彻多了。” 钟跃民刚要开口,外头闯进来一民兵,着急忙慌的,来到炕边, “连……连长!”是刚那个叫铁牛的民兵。 姚军道: “怎么了,铁牛,这急吼吼的,出什么事了?” 铁牛喘着气道: “对岸的洋毛鬼子在珍宝岛上叫嚣着要跟咱边防军再比划比划,骂得可特么难听了,龟孙、胆小鬼、娘们……曹组长亲自点你将,让你赶紧过去。” “槽他娘!” 姚军怒喝一声,立马下炕, “洋毛鬼子欺人太甚,看我怎么收拾这帮狗杂碎。” 第71章 屠夫--瘸子上尉伊万! 姚力和姚强也赶紧从炕上下来,姚高远咳嗽着道: “咳咳……你们三个过去一定要小心,那老毛子不光块头大,心眼也不少,一肚子坏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姥姥、两个舅妈则是担忧不已,就怕自己男人孩子出事,但这种时候也不能缩在家里不出去,人家边防军首长都亲自点你家男人名了。 “我也去!” 钟跃民也从炕上溜下,穿好鞋子, “跃跃,你可千万不要去!”他姥姥赶忙上来抓住外孙胳膊, “别去,别去,那洋鬼子长得绿眼、鹰钩鼻,可是罗刹鬼,还吃人,凶残着呢。“ “姥姥,京城洋老外也不少,我都见过,没那么吓人,我就去看看,大舅,带我一个。” 姚军也不多说,着急赶去, “跟在我们身后,到了地儿千万别乱跑,走走。” 几人便匆忙离开,赶去珍宝岛,出了村直接坐两辆驴车,钟跃民和表弟坐后头,东北的天可比京城冷多了,这会零下30度怕是有了,冷风刮脸上就跟被冰刀割了一样,他哈着气道: “表哥,这老毛子叫嚣比划比划什么意思?” “就是切磋”,姚强道: “表弟,你不知道,在之前两边巡逻的边防军经常因为一些摩擦,导致大规模的群斗,我听屯子里人讲,这老毛子都是吃生牛肉,一口对吹一瓶伏特加烈酒的,长得也是五大三粗,非常彪悍,壮硕的跟黑瞎子狗熊一样,咱边防军个头小,身材瘦弱,跟这些老毛子打斗往往都处下风,吃了大亏。” 钟跃民点头,对于珍宝岛反击战,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在战役打响前很长一段时间,确实存在这种情况,客观来说,东亚人的体格跟老毛子这种东欧人相比,本身饮食习惯截然不同,吃肉的肯定要比吃五谷杂粮的要壮实,况且国家眼下这种情况,就是部队当兵的也不见得能顿顿填饱肚子,可谓天生的劣势。 而且对面的老毛子也狡猾,其巡逻队伍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特种兵,这一点是我方巡逻队员吃了几次亏后才发现的,所以军区这边也是立马行动,我军立即与体委联系,一批身体素质较好的运动员被集结起来,据入选的吉林摔跤运动员回忆,这些运动员包括摔跤、柔道、武术、举重等项目共40多人,担任他们分队长的军官祖上几代曾是长白山一个拳派的掌门人,正宗的“武林高手”,所以严格说起来,这还真是一场跟老毛子的‘江湖对决’。 姚强道: “后来咱这边也针对性的从各野战部队抽调了精兵强将,多是身体素质极强的侦察兵,听说还有会各种武术的运动员呢,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不过最近老毛子又来个叫什么伊万的,还是个上尉,长得精壮,擅长格斗,身法确实厉害,这老毛子还很阴毒,什么下三滥招都用,说好双方赤手空拳搏斗,要落了下乘,就拔匕首捅人,我巡逻队这边好几个好手都遭了毒手,对这狗东西是恨得咬牙切齿,商议好只要一开战,立马轰了这狗杂碎,为战友报仇!” “伊万?” 钟跃民脑海里想了想,有印象了,就是反击战当中那个最为嚣张的瘸子上尉伊万,这狗杂碎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战役爆发之前就作恶多端,栽他手里的边防军和边境乡民就有不少,后来被我军一侦察兵打中腿,落了残疾,成了瘸腿上尉了。 凶名赫赫,是这狗杂碎! “今儿来叫板的不会是这个老毛子吧?” “很有可能!” 姚强道: “我爹跟人交过一次手,双方不分伯仲,谁也占不了谁便宜,曹组长既然亲自叫我爹过去,肯定是要对付这个狗杂碎。” 他姥爷年轻那会,可是远近闻名的猎手,身体素质强悍,徒手对付两三个普通人不费劲,大舅、二舅从小被姥爷严格训练,带山里打猎,东北深山老林,老虎、野猪、东北豹、狂暴的熊瞎子,跟这些打过交道,身手能差?看他大舅、二舅,还有他表哥的体格子,一座座小铁塔一样,蒙古专业的摔跤手来了,也不见得能占得了便宜。 “表哥,你说的这个曹组长,是合江军分区副参谋长曹建桦,曹参谋吧?” 姚强点头, “应该是,具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曹组长官职挺大,但没一点架子,凡事都亲力亲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前线待着,还经常跟我们这些附近屯子的民兵坐一块,交流、唠嗑,很亲和,我爹就是那会跟人曹组长认识的,表弟,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对象大哥告诉我的!” 胡诌一句,其实他都明白,这场战役的部署,大致是三个层次的领导体制:合江军分区为主构成基层执行层次,以沈阳军区为统筹指导、全面调度指挥层次;以总参副总长温玉城、总参作战部长王扶志以及千里之外的京城‘中楠海’等构成最高统帅决策层。 在五林洞(离珍宝岛大约10公里)沈阳军区成立了虎饶前线指挥部,军区副司令员肖权夫任总指挥,23军副军长孙明寒副总指挥。 在珍宝岛最前沿,现在应该还设有一个前线指挥小组,由曹建桦等三人组成。 一行人直接赶到珍宝岛边的江岸边,这会边防军、各巡逻队伍,屯子民兵小队来了不少,蹲守在岸边,零下三十度的气温,整条乌苏里江早就冰封了,冰层厚度达三四米,老毛子的t60坦克,装甲车就能肆无忌惮压着厚实的冰面从对岸冲撞过来。 姚军跳下驴车,跑着来到曹建桦面前, “曹组长,那个伊万是不是又来挑衅了?” 对面珍宝岛上人影幢幢,看着有不少,那叫骂声传过来,他立马辨出,就是伊万那个狗杂碎在叫嚷。 曹建桦道: “老姚,还得你来对付这个伊万,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手下不是没好手,但后面临时征召来的士兵,好多是运动员出身,身手没问题,但关键没见过血,这就跟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老兵和新兵蛋子一样,那股子血性,狠劲,生死关头的拼杀,双手没染过血的,是不具备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很多时候双方最后拼杀的就是那股血性、狠劲。 这老姚曹建桦清楚,别看年纪不轻了,但人家猎户出身,在大山里跟虎、熊瞎子都交过手的,之前跟那伊万交手过一次,不仅没落下风,还能压制住对方,所以才把人叫过来。 “按理说你只是屯子里的民兵连长,这种危险事情,该我们边防军上……” “曹组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 姚军打断, “民兵怎么了?不是兵啊?严格说起来,我们附近各屯的民兵,连知青小娃子也是,现在不都是加入前线部队的作战序列了,那我们就是你手底下的兵,你就下达命令吧,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真牺牲了老子那还是烈士,不丢人,光荣!” 第72章 闪亮登场! 曹建桦欣慰和感动,他清楚,像屯里的民兵,战事一起,主要任务还是后方工作,担架队或者运输队,不会让他们上战场的,有如此凝聚力团结的乡民,何愁打不退老毛子, 拍了拍他肩膀, “老姚,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会在边上戒备,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是跟老毛子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把对方嚣张气焰给我打下去,大家都是……” 对边上众人命令道: “没我命令,谁都不许开枪,但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保险全都打开,咱上。” 曹建桦亲自带队,带头跳下冰面,往前头的珍宝岛行进去,众人紧随其后,姚军回头对钟跃民喊声, ”跃民,待岸上,不要跟来!” 然后跟了上去,他二舅和表哥也跟上,冰面上呼啦啦全是人,钟跃民也不管,来都来了,哪有猫这的意思,待大舅他们走远,跟着人群过去, “呦,大兄弟!” 一估计是附近屯子的民兵,跟他并排走着, “你这咋还背个弓箭呢?这玩意能收拾老毛子?” 拍了拍自个肩膀上挂着的五六式, “得用这,干他娘的老毛子。” “我没枪,弓箭也挺好使的。” 这是之前他师傅给他的,一直放空间里,毕竟跟老毛子干仗,没枪,那就拿弓箭射吧。 跟着众人上了岛,双方拉开阵仗对峙,要不是双方都穿着军装,手持冲锋枪、步枪,还真像京城两帮顽主约架干群战,钟跃民在己方这边外围,只听老毛子那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鸟语,然后双方各派出一名代表,这是要单挑了,两边都是壮汉,我方这边是一摔跤手, 刚跟他搭话那民兵在他边上,低声道: “这是哈达.巴特儿,一身腱子肉,摔跤老厉害了,像我俩这种民兵,人家一手一个跟抓猪崽一样,看着好了,老毛子准输。” 双方试探几个回合,开始肉搏了,招招凶狠,往对方软肋攻击,下杀招,虽说只是‘比武’,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比武,可以理解为签生死状了,就是打死,也不用负任何责任,两人你来我往,没一会功夫额头全是汗水,”呼哧,呼哧“喘着大气,双方人员给己方助威加油, “哈达,干死他! “干死这狗杂碎!” “r te6r въe6y haxyn”! 那老毛子突然猛得窜过来抓住哈达的双脚,要将他干翻,哈达身子晃了晃,重心有些不稳,他立马弯腰,粗壮的臂膀扣住对方的腰,暴喝一声,“起!” 老毛子整个人悬空, “喝……哈!” 抡过头顶,直接往后狠狠掼去,“干……嘭!” 一个粗暴强悍的一百八十度过顶背摔,一声闷响,感觉整个地面颤了颤,扬起阵阵雪花,残留树枝上的落叶纷纷落下,哈达大口喘气从地上爬起来,老毛子不成了,嘴里哼哼唧唧,被对方过来两人给拖了回去, “好!” 我方人员大声叫好,哈达回到战友这边,众人对他拍肩、拍手,举大拇指。 第二场同样一场激战,其实并没分胜负,算是平手,对方现在腿还没瘸的伊万站出来,厚颜无耻说第二场他们赢了,第三场决一胜负,手指着姚军,嚣张不已,说着蹩脚的华夏语, “你的,出来,撕巴你!” 怎么听着像是小鬼子语气? 姚军摩拳擦掌,“狗杂碎!” “老姚,一定小心!” “大哥,小心啊!” 对这个伊万,众人都是恨得咬牙切齿,要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这狗杂碎挫骨扬灰,但也同样明白,这家伙确实不好惹,之前两人对上过一次,也算知己知彼,没有试探,直接杀招,倾尽全力,双方是拳拳到肉,”嘭嘭嘭……”跟前两场打斗相比,直接上升一个层次,场面也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曹建桦这边助威的,心也都是跟着起伏揪紧,个个双拳紧握,恨不得自己能上去帮助战友干他娘的老毛子, “嘭!” 姚军抓住对手一个破绽,一脚踹人胸口,伊万地上滚了几圈,姚军抓住战机趁势冲上去,哪知对方利用翻滚之际,那藏在皮靴里的匕首给掏了出来,回手就扎过来,姚军躲闪不及,右小腿被扎个结实,匕首钻入大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殷红的鲜血淌在洁白的雪面上,似一朵朵绽放的火红玫瑰, 浪漫、血色,惨烈! “卧槽你姥姥!” “伊万,你个狗日的!” 战友叫骂,要冲上去,伊万丝毫不理会,咧嘴露出凶残本性,趁人病,要结果对方,匕首直插姚军胸口去,姚军这会行动不便,眼瞅躲不开,麻痹的,他英雄一世,最后却是要死在这么个阴险小人狗杂碎手里, 不甘心呐! “嗖!” 只听很突兀的一破风声,飞箭又见飞箭,众人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伊万惨叫一声, “啊!”匕首掉落, 抓匕首的右小臂直接被箭矢射穿,钉在了不远处一树干上,箭身鲜血淋漓,滴滴往下淌, “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呼吸,黑影冲到伊万面前,一个铁牛蛮撞,将人直接干飞四五米,这一下,伊万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不过也足够强悍,还能踉跄着爬起,只是那黑影又立马拍到,人没看清,面门被砸了数拳,顿时血肉模糊,右肋“哐哐……” 一顿砸,不行了,感觉要死了! 再无反抗力气! 黑影不是别人,自然就是钟跃民了,刚那一箭自己都觉得险,因为之前压根没怎么练过,但刚那情况不射又不行,人在绝境之时往往能激发无穷的潜力和专注力,刚那一箭就是最好的证明。 左手臂膀扼住伊万脖颈,把人跟条死狗一样从地上拽起来,护身前当盾牌,对着对面此刻已举枪要射击的老毛子怒喝, “都把枪给劳资放下,不然劳资撕巴了他!” 右手匕首怼人脖颈,就算这帮老毛子听不懂华夏语,这血淋淋的匕首总认识吧? 曹建桦这边众人看傻眼了,刚姚军眼瞅要没命了,眨眼功夫,局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几个呼吸间,这伊万右手被射穿,面目血肉模糊,在人手里跟条死狗一样,再特么嚣张不起来,战力简直就是摧枯拉朽,横扫千军! 太残暴,太特么解气了! 自己队伍里还有这种牛逼的人物存在嘛? 第73章 战役提前了? 头儿被人拿匕首顶着脖颈,老毛子不敢乱动,曹建桦忙招呼人,姚力和姚强立马冲上去,把瘫在地上的姚军左右搀扶起拖回到队伍,医务兵拿着药箱蹲到姚军身边,快速处理伤口,擦拭伤口、包扎,动作迅速利落,都习惯了,之前双方打斗,总有受伤的,小场面。 钟跃民拽着伊万往后退,双方都已持枪对峙,哪个一走火,这战役怕是真就要提前了, “都给劳资滚回去,不然劳资宰了他!” 钟跃一匕首捅伊万大腿上,惨叫连连,老毛子不敢过来了,一直往后退,下了珍宝岛,退到冰面上, 曹建桦道: “先把人放了吧,这家伙毕竟是个上尉,不好交代。” “这次饶了你,下次战场上见,劳资要你命,滚吧!” 钟跃民对着人背后一脚,人栽倒冰面,太滑了,滋溜出去十来米远,被老毛子兵给接住,然后狼狈逃离到对岸去了。 众人松口气,曹建桦对钟跃民道: “小伙子,你哪个屯子的?可以啊这身手,以前怎么没见你露过?” “曹组长,我是过来探亲的,姚军是我大舅。” 曹建桦怔下,似明白了, “你姥爷、大舅威武,你这当外甥的我看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伙子,今儿你立大功了,把这伊万揍得估计连他妈都不带认识的,解气,振我军士气,我一定上报总指挥部,给你嘉奖。” 钟跃民挺淡然, “曹组长,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我也是为了救我大舅。” 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姥爷家,大舅妈见大舅瘸着腿回来,还绑着厚厚绷带,眼泪再也绷不住,两个表姐也是, “你们哭啥哭,我又没死,就是受点小伤而已。” 钟跃民将大舅扶上炕,姥爷倒是挺淡定,过去进山打猎,受个伤就是家常便饭,更别说打仗了, “怎么伤的?” 一提这姚军就恼火,“都是伊万那个阴险小人,要不是跃民出手,我还真就……” 家里人听完,几个女的吓得身体发抖,姥爷问大外孙, “跃跃,你练过武?” “姥爷,我在京城时拜了个师傅,我师傅跟姥爷你一样,也是个猎手,我师傅他爷爷还是过去的武状元,身手不凡,我现在也就学了点皮毛。” “表弟,你这皮毛就把那个伊万揍个半死,毫无还手之力,那箭射的比子弹还厉害,又准又有杀伤力。” “那是大舅把那老毛子体力消耗差不多了,那一箭运气好,我捡个漏,痛打落水狗了?” 而此时在五林洞镇的前线总指挥部,在珍宝岛上跟老毛子再次发生摩擦的事件,也已知晓,听说那个罪行累累,凶名赫赫的伊万,被我方一屯子民兵揍个半死,还给生擒了,大涨士气,周淮滨听到这民兵就是钟跃民时,震惊不已,这小子个子是挺高,但说不上壮实,像他这种京城大院的子弟,外人眼里就是顽主,耍耍嘴皮子,茬个架可以,现在可是生死搏斗,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也有些恼,把他话当耳边风了,前脚跟他保证好好的,后脚就跟老毛子打上了,要出点事,他小妹怎么办?很想去趟嘎子屯,关键现在实在抽不开身,过几天的吧。 后面几天老毛子没再来挑衅,按正常历史轨迹,珍宝岛战役打响是在3月2号,还有一个多礼拜,不知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整个局势,还是别的原因, 战役提前了! 那天清早,也就六点来钟,天还蒙蒙亮,屯子里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被急促的机枪、炮弹声惊醒了,钟跃民和二舅、表弟忙下炕出门,声音是从珍宝岛那边传来的,过了会,听到屯子里震天的敲锣声, “老毛子打过来了,老毛子打过来了,所有民兵马上去指挥所集合,所以民兵……” 姚力、姚强立马行动, “二舅,我跟你们去!” “跃民,你别去了,你要有个闪失,我怎么跟你爸,跟我小妹交代。” “不就抬个担架,运输物资,又不是去前头打仗,我爸要在这,肯定会同意的。” 拄着拐杖出来的姚军, “大力啊,让跃民跟你们去”, 经上次一战,对这外甥的战斗力,他是信服的,自保没问题。 “你们三个一定要注意安全。”他现在是上不去了,去了也是累赘,不去添麻烦了。 钟跃民道: “大舅,你们也赶快进地窖里,以防万一。” 现在他也摸不清楚老毛子后续的行动了,但老毛子在对岸肯定设有火炮群的,边境沿线的屯子都在对方火力打击范围内。 “我知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钟跃民三人赶到珍宝岛一侧的江岸边时,岛上战况激烈,机枪声跟爆竹一般响个不停,不住的有边防军战士驰援上岛,同样的,也有不断地担架从岛上抬下来,上了岸,众人看着鲜血淋漓已经毫无生机的战友,心在滴血,更是满腔愤怒,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只有亲身经历、目睹了,才能真实感受到它的惨烈、残酷, 钟跃民这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他以为他会害怕,心里恐惧,死,他当然怕,但现在却是截然相反,激起了他内心的愤怒,滔天怒火,恨不得立马上去跟老毛子拼杀,为什么会如此‘暴躁’,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是华夏人吧! “担架队,再上去两组,要小心啊,注意避着炮火。” 钟跃民和表哥,还有另外一队,四人快速跳下岸,弯腰往岛上快速前进,上了岛,曹建桦对他们喊话, “快快,把这人抬下去……” 钟跃民两人来到曹建桦身边,伏在一土包后,那伤员被一同来的担架队给抬走了,五六式冲锋枪已经持手上, “曹组长,这老毛子太阴险了,不按套路出牌啊。” 曹建桦道:“你会打枪?” 上次这钟跃民大发神威后,身份也搞清楚了,是京城大院子弟,还是一高中生,还真就是来探亲的。 钟跃民道:“小时跟我爸学过”, 话音刚落,“哒哒哒……”敌方机枪扫射,三人忙趴下躲避,头顶土包残雪碎泥乱飞,老毛子借着火力掩护要冲杀过来,枪声一停,钟跃民立马架枪反击, “哒哒!” 两声,头一个老毛子应声倒地。 “哒哒!” 紧接又是两声,后面一个直接爆头,后面几个不敢冲了,急忙退了回去。 第74章 谁都不许跟老子抢! 埋伏在小山包这侧的曹建桦几人忍不住暗声叫好,这家伙不仅身手厉害,枪法也这么准,关键人连民兵都不算,就是一京城来嘎子屯探亲的学生啊。 这五六式冲锋枪后座力不小,尤其连发射击时,枪会抖动,控制不好,子弹出去就是飘的,对于精准度是大打折扣,所以很能考验战士的射击能力和功底,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曹建桦一瞧,就俩字稳、准,刚才自己问那句话就是多余。 钟跃民小时候确实摸过不少枪械,还打过,他老子都夸他有射击天赋,现在每天一早都要练功一个来小时,这点后座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压着点射,不仅准还省子弹。 有了他的加入,对面老毛子火力很快被他们压制住,正面火力掩护,钟跃民带着表哥,还有另三名边防战士从左侧摸过去,另一组从右边摸过去,老毛子被打个措手不及,顾此失彼, “哒哒哒……” 密集枪响之后,老毛子一个小队十三个人,除了逃跑两人,其余十一个全部击毙,加上刚才击毙的俩,钟跃民一人打死四个老毛子,虽是第一次杀人,但没有丝毫恐惧感,没别的,这帮老毛子该死。 战斗还没结束,岛屿东面还在激烈交战,正要过去驰援呢,对岸炸耳的轰天炮火响起,随即肉眼可见的密集炮弹往岛屿和对岸屯子极速飞过来, 曹建桦大喊,“找地方掩护,快快……” 钟跃民几人快速躲一山石后,身体伏下,“轰,轰隆,轰隆……” 冰面上,岛屿上被炮弹轰炸,一枚就落在了他们七八米远的位置,得亏山石阻挡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轮密集炮火过去,四周到处是黑烟滚滚,空气里弥漫着硝烟,零星的枪声在某个方位传来, “轰轰轰……” 只见远处冰面上“轰隆”声声,非常低沉,老毛子又一轮的攻击开始了,开道的是两辆t62坦克,这是老毛子目前的主战坦克,军工部门在t-54\/t-55主战坦克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新一代主战坦克,其装备的2a20式115毫米滑膛坦克炮、pБ3-1m辐射探测器以及拥有5倍放大功能的tkh-3昼夜合一双目潜望镜、tПh1-41-11红外潜望瞄准镜,就是在世界范围内,鲜有敌手,号称‘陆战之王’。 后面跟着数十辆的装甲车,指挥车,敞篷卡车,浩浩荡荡,看着这人数怕是有上百人了,还真是目中无人,把他们的炮兵当摆设了。 “来得好!” 曹建桦吼一声, “侦察员,赶紧把敌方的位置,坐标告诉炮兵营,让他们给我狠狠打。” “是!” 侦察员立马通过无线电把坐标发给己方炮兵团,后方待命的炮兵营阵地一收到消息,调整好方位,立马下令, “打,给劳资狠狠的打,打他娘狗日的。” ”轰隆,轰隆!” 足足六个营的炮火群,85毫米加农炮,122毫米榴弹炮,本身还配置了3个高炮营,保护炮兵阵地,以防敌人的飞机空袭。 “轰轰,轰轰!” 冰面上顿时炮火四起,三四米厚的冰层被炸出一大坑来,老毛子一辆敞篷卡车被轰个正着,浓烟滚滚,人直接给炸飞出去,车斗里老毛子四散而逃,惨叫连连,再不敢大摇大摆成群结队冲过来,分散开了,我方人员迅速占据岛屿上高地,后方增援部队持续跟进上岛,重机枪排、无后坐力炮排占据有利位置,这会足有300多人。 激战开始了! 那t62坦克大杀器不假,但用的不是地儿,你要在陆地上确实能横行无阻,不可阻挡,不过眼下用在夺岛上,感觉就是开进了胡同里,处处受节制,施展不开,卡在了半山腰位置,成活靶子了,一辆被我方一发无后坐力炮给打中,燃起熊熊大火,动弹不了, 钟跃民见状, “表哥,冲上去,老毛子在‘闷罐子’里待不住了。” 两人持枪快速冲过去,赶到燃烧坦克边上,举枪瞄准坦克舱盖,没一会,果然开了,那老毛子刚一露头, 扳机一扣,“哒哒!”直接爆头,人又栽里头去了,钟跃民迅速爬上坦克,把一拔了引线的手榴弹扔进了舱盖里,又迅速跳下, “轰隆!”一声巨响,从舱盖喷出一道黑烟,待烟散了些,姚强爬上坦克去查看,里面血肉模糊,哪还有活人,兴奋道: “表弟,那个伊万被你炸死了,你快来看看,哈哈哈!” 钟跃民爬上去一瞧,人虽被炸得不成样子了,但还是能认得出来,这狗杂碎倒是能折腾,手臂被射穿,腿瘸了还敢跑来这,恰恰说明这家伙的凶残、杀性,死得好,活该。 战斗打了整整一天,老毛子冲锋了有五六次,目标不是要夺回岛屿,而是要把那辆t62坦克给拖回去,生怕被我军给抢走,目的不言而喻,一个是销毁证据,珍宝岛战役的第一枪不是他们开的,不能被抓了把柄,二嘛更怕我方人员把坦克拆走,一些关键性技术被偷学去,不过老毛子没得逞,最后都被打退,到了夜里老毛子才是全线撤退,但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总指挥在得到消息后,肖司令员都亲自赶到前线指挥所,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辆t62坦克给拖回来,连夜从哈尔滨自来水厂拆了台绞盘车过来,到了第二天凌晨那辆烧毁的坦克就被拖拽到了后方。 第二天周淮滨也过来了,已经知道了他这‘妹夫’的又一次壮举,想不知道都难,因为第一天战役,老毛子被打死有35人,就他这‘妹夫’一人消灭了8人,把那个让边防军恨之入骨的伊万上尉炸死,也算替之前牺牲的战友们报仇雪恨了,还间接夺下一辆坦克,这事儿就是沈阳军区的高层一把手(陈)都知晓了,在得知人父亲过去还是东北野战军某纵队最年轻的师长,当场发话, “将门虎子,这娃娃要想当兵,谁都不许跟老子抢。“ 钟跃民姥爷家里,周淮滨看着‘妹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警告道: “你现在就得跟我回去。” “大哥,我这刚来没几天,想再住几天,这次我肯定听你的,哪也不去。” 周淮滨冷哼, “今儿你就是说出花来也没用,必须跟我走,你小子要有个万一,我小妹不得去寻死。” 这小子的话根本不能信,想一出是一出,就是绑也给绑走。 第75章 强制回京! 姚高远开口道: “跃跃,听周营长的,屯子里现在不安宁,子弹都不长眼的,你要有个闪失,对不起你爸,更对不起你妈,姥爷姥姥家以后可以再来的,回去吧。” 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 钟跃民没招, “姥爷,姥姥,要不你们也去乡上待段时间,这边太危险了。” “不碍事的!” 姚高远道: “这边多边防军在这呢,那些洋鬼子不敢过来的,炮弹来了躲地窖里就成,你不用替我们担心。” 钟跃民也就不再劝说,临行前去祭拜了下自己母亲,当天中午就离开了,离开前把姥爷家水缸用仙泉灌满,这几天姥爷喝了他的仙泉,咳嗽都好了,人也精神了些,说明是有效果的。 回到五林洞镇,还是住在了先前他大舅哥的房间,周淮滨道: “下午我安排人去买票,如果能买到今天的,今天就回京城吧,要么就住一晚明儿回去。” “大哥,要这么急嘛?要不我再留下……” “你留下来干嘛?还想窜前线去啊?你得知道自己身份”,周淮滨挺无语, “这就一张床,你还要让我睡地板啊?必须回去,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就得安全带你回去,就这样。” 离开了房间,他在屋里还听到大舅哥在外面跟负责警戒的士兵讲,要看牢他,这是把他当犯人了,百无聊赖在屋里待到晚上,他大舅哥才回来,拿了车票, “明儿一早就出发,我让人送你去车站,今晚咱俩对付一宿,” 把抱过来的被褥直接取地上,“大哥,我睡地上吧,你睡床上。” 周淮滨也没客气,吃了饭,两人便躺下休息了,他发现他这大舅哥右腹位置有一伤口,不像普通刀伤,道: “大哥,你这伤口是被子弹咬的吧?” “有点眼力”,周淮滨点头, “我当副连那会,跟老毛子打斗时被阴了,放了冷枪,要不是抢救及时,我这条命就没了。” 钟跃民点头,嗯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它这大舅哥有这生死过去。 “怎么,你不是认为我这正营职务,就是靠我老子关系当上的吧?” 钟跃民讪讪一笑,“没没!”心里还真这么想的。 周淮滨没好气, “不用掩饰,不光是你,其他人也都这么看,我爸级别是高,但军队也不是我周家开的,没点军功章能随随便便提上去嘛?跃民,你以后想当兵嘛?” “我当然想,总比去下乡插队强。” “沈阳的陈总司令都发话了,点名要你,一个当兵名额还怕拿不到?” “大哥,那你是希望我去当兵呢还是去下乡?” “你别拿话挤兑我,你小子脑子里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妈、淮海对你不待见,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你小子还行,这几天你的表现,对你更是大有改观,甚至是有点喜欢你了,关键小妹中意你啊,我们一家反对也没用,我当然希望你能参军了。” “谢谢大哥!” 钟跃民诚心道谢, “不过陈司令是沈阳的,京城那边招兵具体如何也不清楚,不是我贬低领导,领导嘛,可能当时就是高兴、激动了,随口这么一说,每天日理万机的,哪还会记得我这种小兵。” “你可不是小兵,小兵能随随便便消灭8个老毛子,其中一个还是臭名昭着的瘸子上尉伊万,放心,你这功劳是实打实的,谁也抢不走,谁要不服气,行啊,上去跟老毛子真刀真枪干一场。” 这么一说,也对,两人一人躺钢丝床,一人打地铺,聊到了半夜才睡去,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打包好行李出发去车站了,吉普车、客车、火车,到了第二天下午六点多才到京城,出了站,周晓白一人站外头等他,兴奋挥手, “跃民,跃民!” 出了站,来到姑娘面前,脸颊冻得红扑扑的,睫毛上都落了细微的冰霜, “等很久了吧?你大哥跟你讲我回来的。” 周晓白点点头,“我估摸你今儿下午会到,都等好几个小时了呢。” 钟跃民心疼,把暖和的双手任捧姑娘冰冷的脸蛋上, “不用来接我的,冻坏了怎么办。“ “我想你嘛!” “走吧,咱回家。” “嗯!” 两人坐公交回到大院,离开了几天,院里也没个人,孤零零的,把行李刚放回屋里,两人就相拥热吻起来,小别胜新婚,许久,两人已上床,衣物没脱,依偎一块靠在床头,周晓白轻喘着气,撒娇卖萌,“又欺负我!” “刚可是你推倒我的,谁欺负谁!” 周晓白哼声,“那我就欺负你,刚在火车站我……我就想亲你了。” 说罢,突然把跃民右肩衣服扒拉下来,跟个女土匪一样,狠狠咬了一口,钟跃民吃痛,但又不敢把姑娘巴扒拉开,便任由咬着,在肩膀上留下两排牙印, “好好的咬我干嘛?属狗的!” “你才属狗,这是让你长记性。” 周晓白红唇嘟起,气呼呼的, “你离开前怎么答应我的?就说探亲探亲,怎么还跑到前线跟老毛子打仗去了?我都多担心你,这几天没睡过一天好觉……” 说着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哭什么嘛!” 钟跃民给她轻柔抹去, “你大哥告诉你的?没那么玄乎,我大舅腿受伤了,我这不临时征调上去当个担架工,没打仗。” “还骗人!” 周晓白哼道: “这事儿还用我大哥告诉我,你的英勇事迹都登上人民日报了,成了大英雄,大名人。”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现在别说整个四九城,怕是全华夏都在讨论你这大英雄,我爸还夸你。” “那好事,能让你爸认可,咱俩事又进一步了,沈阳军区的大领导(陈)还点名要我这兵呢,我要真能当兵,你妈、二哥还能再阻拦我俩不成?” “我不要你拿命去换个当兵名额,我也不要你当什么大英雄,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陪我身边,下乡就下乡,大不了我跟你一块去。” “好好,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拿出手帕给擦了擦,准备再腻歪下时,外头袁军、郑桐叫嚷声响起,他吧唧下嘴,看着近在咫尺的香艳红唇,娘的,真会挑时候。 第76章 真凶! 在媳妇红唇上啄了一口,周晓白羞的轻推下人, “快起来,那两个家伙可要进来的。” 知道袁军、郑桐两人性子,爱胡闹,两人各从床一边下来,理了理衣服一并出去, “跃民,快出……” “行了,别嚷嚷了”,钟跃民出门,打住,看着外头打鸡血的两人。 袁军凑上来了,看周晓白红着的脸,贱嗖嗖道: “没打扰你俩好事吧?” “打扰了,我非常不满意。” “行行,回头我俩尽量白天来,绝不打扰你俩生孩子大计。” “袁军,就两人这恩爱样,白天估计也把持不住啊。” 周晓白大长腿踢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几人去了正屋,袁军道: “跃民,现在真该叫你声大英雄了,了不得啊,那报纸上说你一人消灭8个老毛子,其中还有一个上尉,外头都说你三头六臂,会七十二变,放个屁都能蹦死俩老毛子,传得老特么邪乎了。” “跃民,你这真的打死八个老毛子,真的假的?” “人民日报是什么性质报纸,能作假嘛?哥们确实干死八个老毛子。” “那八个老毛子不是打仗那天刚好拉稀或者本身残疾,瘸腿、斗鸡眼,眼瞎什么的?” ”人家老毛子虽然人口少了点,但也不至于让残疾人上战场,正儿八经的边防军,那块头跟特么熊瞎子一样,就郑桐这样的,一手一个提溜起来,甩出十多米远去。” 把当时情况一说。 三人听得心惊,尤其晓白,双手抓着跃民胳膊,抓得紧紧, 袁军疑惑道:“跃民,你都不是兵,更别说上战场了,就一点不害怕,要死的。” “怎么不怕,谁不怕死?” 钟跃民道: “不过真到了那会,反倒不害怕了,反倒一腔热血,斗志昂扬,怒火冲天,就是死也要拉个老毛子垫背,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只能自己切身体会去。” “哎,跃民,那你是不是有机会当兵啊?” “可能吧,但不敢百分百。” “那没准咱俩能做个伴,我估计要去我老子以前的部队了。” “你爸出来了?” 袁军点头, “就你离开那天,你不知道那个王占英,我爸一出来,立马屁颠屁颠跑来我家,点头哈腰,那谄媚样,别提多恶心了,真想削他。” “别整事,巴结讨好还不好嘛?”钟跃民道: “你要不待见,当个屁就是,没必要较这真,像王占英这种靠起风闹事上位的,不说全国,四九城还少啊?你爸刚出来,悠着点。” “行,听你的,父债子偿,到时好好招呼招呼老三。” “哎,我说你俩太不地道”,郑桐垂头丧气, “都跑去当兵了,我怎么办?孤苦伶仃一人去乡下,到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郑桐,我当兵这事八字没一撇,搞不好到时咱俩还得一块下乡。” “还有我!” 周晓白附和。 “你就别掺和了,就是你爸妈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怎么能让你去受苦呢。” “我不怕,只要有你在,就是吃糠咽菜也成。” 袁军、郑桐两人直翻白眼,故意的是不是?在他们俩单身人士这么秀恩爱。 郑桐推了推鼻梁上眼镜,转而道: “跃民,你走后那个小混蛋又冒头了,接连刺了好几个大院的顽主,还死了一个,人家老子还是外交部一领导,都惊动公安部了,现在公安,李援朝、地雷他们领着院里的一帮人,都在找这小混蛋。“ 钟跃民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走后一两天。” “行,我知道了!” 没多说,心里琢磨,小混蛋这家伙不是又犯几把糊涂,搞这些烂事,还等自己离开京城动手?也不对啊,他上哪知道我要离开京城?一时想不明白,一会找奎勇问问。 “这事咱别掺和了。” 到了夜里七点多,先把晓白送回家,然后骑车来到奎勇家,正吃着饭呢, “跃民,你怎么来了,吃饭没有,一块?” 李梅这丫头起身要去拿碗筷, “丫头,不用了,我都吃过来的。” 李奎斌兜里掏出包大前门,递上一根, “钟哥,你来根?” “烟都抽上了?我不好这口,你自己来。” 李奎斌没抽,放回烟盒里,挠挠头道: “我也不抽的,就是在厂里,遇到领导什么递根烟,备着呢。” “在机械厂工作怎么样?” “好,领导对我也很照顾,活也轻巧,工资不少,过年年货鸡鸭鱼肉都有,邻居们都羡慕,多亏钟哥你,不然我哪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钟跃勇拍了拍他肩膀, “好好干,咱争取以后也当上个领导。” “我不成,哪是当领导料。” ’慢慢来,不急,对自己要有信心。” 李奎勇把碗里饭吃完,起身道:“妈,你们吃,我和跃民去隔壁谈事。” 两人来到隔壁,李奎勇开门见山, “跃民,你是要找小九吧?我前两天就去你家找你过,郑桐他们说你去东北探亲了,这几天我急得都上火,外头那些事根本不是小九干的,有人借他名,故意栽赃陷害。” “你能确定嘛?” “你要不信我发誓……” “我信你,不过你这发小……会不会避着你偷跑出去找事?” “小九我了解,上次既然答应你不惹事了,就一定不会食言的”,李奎勇道: “再说了,之前都没把人捅死,干嘛突然下这么重的手?死掉那个院里的,我从侧面去打探过,说是跟“小混蛋”就一个照面,直接被捅了十多刀,肚皮都成筛子,肠子流了一地,小九跟那个死者根本不认识,你要说是李援朝、杜卫东这俩被小九捅死,还可信点,这一点不相干的,多大仇多大怨?至于这么下死手。 这摆明是污蔑小九,而且我觉得这幕后指使者就是李援朝、杜卫东几人。” “你有什么发现?” “我妈前两天身体不舒服,我骑三轮送她去医院看看,半道被李援朝几人给堵住了。” “没把你怎么着吧?” “他李援朝没那胆,也就耍耍嘴皮子罢了,威胁我,还让我给小九带句话,别跟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敢杀人,就真刀真枪干一场,我没搭理,不过我听人这意思,他李援朝就算没杀人,也肯定跟这事儿有关系。” 钟跃民点头, “一会咱俩去见你发小,我刚进来,外头有蹲坑的,我先走,半个小时后你再走,到地方碰头。” “行!” 第77章 不是太监胜似太监的阿杜! 一个来小时后,两人来到陶然亭这边的筒子楼,见到了小混蛋,两人进去时,这家伙正在磨刀,还用手指试试锋不锋利。 “小九,你想干什么?”李奎勇上去就把匕首给夺过来。 周常力见钟跃民过来了,哼声, “还能干嘛,现在反正被诬陷杀人,我是黄泥掉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与其如此,我就把李援朝、杜卫东几人给宰了,老子死了,拉这几个陪葬,不亏。” “没到那时候,你别有点事就这么暴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钟跃民坐到一边,问道: “我只问你,这几人是不是你伤,你杀的?” “我伤个屁,我天天就在这屋里待着,就是拉屎撒尿也屋里解决,吃饭都勇哥送来,整个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闺女,我能上哪去?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懒得解释,正好手痒了,老子跟他们拼了。“ 钟跃民只是平淡道:“不想去港岛了?” “我现在还能去?” “我说能就能,我不想再跟你多废口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幕后之人就是想把你引出来,你这不是自个往坑里跳,把杀人事儿坐实了,那人指不定偷笑呢,愚蠢如猪。” “笑就笑吧,到时我宰了他李援朝,我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不。” “这事儿不一定就是李援朝指使的,这人我了解,这种蠢事不会干的,也别把公安想成傻子,想借你手杀人来误导警方,只会让这真正的指使者自己暴露出来。” “你是说公安那边知道真正的凶手不会是我?” “我是这么认为的,按奎勇说的,这凶手手法太糙了,也有很多不合常理之处,我相信公安肯定也能发现。” “那公安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抓我?搞得整个四九城都知道了。” “公安之前不就是一直在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次死的一人,他老子是外交部的领导,人家老头子都把事儿捅上头去了,公安部都惊动了,公安是不是得表示行动下?要一声不吭的,把领导话当放屁了?” “要是公安就把我当个替死鬼呢?” “所以你得在这儿待着,哪也不许去,现在急得是对方,你在这有吃有喝,吃了睡,睡了吃,不煎熬吧?最后真不成,我也能给你整港岛去,远没到同归于尽的那一步。” 李奎勇道:“小九,你就听跃民的。” 周常力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是帮奎勇,安排你去港岛,那就得替我挣钱,仅此而已。” “我什么时候能走?” ”等我信,快了。” 半个小时后,钟跃民两人下楼,李奎勇道: “跃民,你说这事不是李援朝干的,还会是谁?”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那个杜卫东嫌疑最大。” “就因为上次废旧砖厂把它给收拾了,这也不算死仇,就算怀恨在心,那也不至于把人杀了,这小鬼子有这胆嘛?还有一点,要说仇恨,这小鬼子该更恨你我才是,咱才是他报复的对象。” “也许人想一个个收拾呢”,钟跃民道: “奎勇,有个事你估计还不知道,就在年三十夜,杜卫东这狗东西被个女人给戳戳了……” 把事儿一说。 “麻痹的,剪得好,省得再祸害姑娘”,李奎勇解气道: “不过这事儿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怨我们头上吧?” “那个女人是跟晓白一个院里的,两人关系还不错,当时我给出了个主意,让那女人一口咬定,杜卫东当时在强暴她,她是自卫,迫不得已才把人不小心戳伤的,这事儿后面就是和稀泥了,女的也放出来了,这小鬼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是我给这女人支的招。” 钟跃民不知道,其实就是罗芸跟李援朝约会时,说漏嘴了,她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李援朝狡猾,立马明白了,然后把话透露给杜卫东。 “你想想,这小鬼子还能容得下我?” “原来这样,那你要小心。” “你也是,这事儿我来查,你把你发小看好了。” “好。” —— —— 一国营饭店包房里,李援朝、地雷、还有刚伤愈出院的杜卫东,今儿个张海洋、张晓京几人也过来了,十几个人,都坐满了,一个道: “这小混蛋太可恨了,我们院里被扎大腿那个,是我好哥们,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让我抓到小混蛋,我非把他狗腿给打折了。” “这小混蛋前天还把计委大院一妞儿给祸祸了,就冰天雪地全身光溜溜扔巷子里,真特么畜生。” “我听说那妞儿长得不赖”,一谈到女人,杜卫东忍不住口花花, “被小混蛋给糟蹋,可惜了,娘的!” 听这意思,该是他来才对。 张晓京冷哼,似玩笑道: “杜卫东,你那玩意虽说缝上了,还能用嘛?怕是有心无力了吧?” “哈哈哈……”众人大笑。 这话戳到了杜卫东的痛处,虽说接上了,但里面一些神经永久坏死,不可逆转,就跟张晓京说的,别看一大坨,但是中看不中用,就是撒尿脚不离远点,湿一裤腿子,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他脑子、上半身对于女人依旧有强烈的需求,但偏偏是烂茄子,就是光溜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上半身火热,下面凉嗖嗖的, 这种滋味,对于一个男人,尤其他这种花丛老手来说,绝对是最羞辱人,也是最特么憋屈的。 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拍桌暴怒,起身指着张晓京骂, “去尼玛的,你他娘才不行,把你老娘叫来陪我上床,老子干得她嗷嗷叫。” “我操你大爷!” 张晓京抓起一酒瓶子砸过去,“杜卫东,我干死你!” 杜卫东这边院里几人,加上张晓京这边,包括张海洋,全都站起,手里酒瓶子、椅子,剑拔弩张,就要干起来。 李援朝端坐中间,挺恼火, “特么的都干啥呢?能不能好好吃饭?都给我坐下!” 第78章 心怀鬼胎! “援朝!” 张晓京压着火, “今儿大家都在这,你是不是得说句公道话?我们都把你当成四九城顽主圈老大,兄弟们这么拥戴你,你怎么着得公平、公正一点吧?我怎么现在发觉,你就老护着杜卫东这狗杂碎呢。” 李援朝冷哼,“我怎么就护着了?” “行,那我就给你掰扯掰扯”,张晓京道: “先不说这狗杂碎之前把个小姑娘绑了的龌龊事,就拿前两天来说,这混蛋把我大院里的姑娘睡了不说,还他娘领个洋妞跑去人家里床上乱搞,哥几个,杜卫东不是我们华夏人,他特么就是一小鬼子,这么祸害我们的姐妹,你们心里得劲啊?咱的名声早就被这狗东西搞坏了,现在还敢扯我家人身上,我操你娘的,今天别想出这房间。” “你特么吓唬谁呢?” 杜卫东梗着脖子,嚣张不已, “老子玩女人怎么着?那是你们没本事,那女人自个倒贴上来,玩得老特么爽了,你们院里不是还有那个罗芸和周晓白嘛,小爷到时也给办了,我气死你们这帮没用的卵蛋。” “我日你娘……”张晓京没骂完。 张海洋直接窜上桌,冲过去一脚将杜卫东踹翻,压地上拳头招呼上去,鼻子嘴巴都给揍出血, “哈哈哈……”杜卫东反而大笑, “张海洋,打啊,有种打死我,不然你特么就是龟孙。“ “你娘的,老子成全你……” 一只手将张海洋拦住,是李援朝,阴沉个脸, “海洋,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嘛?大家都兄弟,今儿饭局我组织的,你这么砸场子,是不把我李援朝放眼里。” 张海洋歇了,起身拿起桌上李援朝那杯红酒,直接倒自己手上把血渍清洗掉, “援朝,以前我觉得你算个人物,之前钟跃民骂你是个卵蛋,我觉得有些过了,现在看来我觉得跃民说得挺对的,你不是在追求周晓白,这狗杂碎当着你面侮辱周晓白,你连个屁不敢放,真特么有能耐。” 李援朝脸越来越黑,眼神冰冷,一字一顿道: “海洋,我之前是不是对你太好说话,你特么都分不清自个是谁了?” “呵呵!” 张海洋笑了笑, “我张海洋就是我张海洋,我以前敬重你,并不代表我怕你,惹恼了我,别说你李援朝,就是你老子我也照样削,以后就这样吧,谁特么敢来我二号院惹事,我干死他。” 说罢对着瘫地上的小鬼子狠狠踢一脚, “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我收拾你一次,哥几个,咱走!” 领着张晓京几人离开,到门口张海洋又转过身,对其他人道: “哥几个,有点骨气的都走吧,别这么窝囊,他杜卫东都这么祸害咱姐妹,你们还捧个几把,脸都不要了,槽。” 转身离开。 地雷几个起身, “援朝,这事儿确实挺特么恶心”,厌恶的瞥了眼地上的杜卫东, “我没胃口了,走了。” 带着跟班离开。 屋里一片狼藉,只剩李援朝、杜卫东各自几个心腹了,杜卫东从地上爬起,袖子抹把脸上血,抓起一鸡腿大啃起来, “走了好,娘的,一群苍蝇,打扰老子吃饭。” 李援朝坐回到椅子上, “我说卫东,你特么哪来这么大火气?把人都赶走你满意了?谁来对付小混蛋?” 杜卫东吃的满嘴流油, “援朝,你还指望这几个没用的怂货?小混蛋我会亲自收拾,还有那个李奎勇、钟跃民,我一个不会放过。” 李援朝眯眼打量着杜卫东,隐隐察觉点什么,顺着人话, “还是小心点为好,那小混蛋最近挺嚣张,都敢杀人了。” “没事,就一缩头乌龟而已!”这状态有点癫狂了, “援朝,不是我说你,你不是一直再追那个周晓白,那妞都不搭理你,你还这么殷切装个绅士,百般讨好,累不累啊?要换我,我直接给办了,还有那个罗芸,那妞好像对你有意思,直接上呗,还犹豫个屁。” 李援朝也没生气,他现在心里已经证实一事,敷衍几句回了,杜卫东这会别看挺疯癫,可一点不傻,两人都心怀鬼胎,李援朝现在对于钟跃民的恨意可比对小混蛋强多了,之前两人一系列冲突,还有就是周晓白这女人,原本想着凭借自身魅力,绅士风度持之以恒的追求,这女人肯定会被他感动,投入他的怀抱,结果却完全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这对他的自信心、威望,是个严重的打击。 加上这小子春节去东北探亲几天,竟还跑去边境跟老毛子打仗去了,成了特么英雄,这事儿在顽主圈里都传开了,他钟跃民风头正盛,隐隐要成顽主圈第一人,这是他绝对不能容许的,以前都是他压别人一头,现在被人压了,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第一人的宝座受到严重威胁,这不就想借杜卫东的手灭了钟跃民。 杜卫东何尝不想利用李援朝,到时要事发,把这些破烂事全推李援朝身上, 两人最终在碰杯,一饮而尽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深夜! 西城区一僻静房屋内,昏黄的灯光映射出窗外,两道人影绰绰,一个道: “把这男人的给我宰了,这是他的妞,随你折腾。” 另一个看着照片,咧嘴笑起,露出一口大黄牙, “这娘们带劲,真特么带劲!” “这小子身手不差,你可悠着点,别让人给镢了。” “一小崽子罢了,还能有我手里匕首厉害?事儿我给你办了,钱呢?外头可都是公安。” “我还能差你钱,事儿先办了,一分不会少你。” “行,不过你给我记住,胆敢食言,我把你也给宰了。” —— —— 钟跃民家里,一早空间里练完功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洗漱一把,院门被敲响了,以为是郑桐、袁军他们, “别敲了,别敲了,一大早的你俩要……” 门一开见外头来人,到嘴边话歇住了, “刘队,王队,你俩怎么过来了?” 除了两人,还有个洋妞,金发碧眼,身材高挑,脸蛋也是9.5的评分,还有那对大杀器,隔着厚厚衣物都能感受到她的澎湃、压迫力,妥妥10+了。 第79章 安娜.拉丽萨! 刘大强是满面春风,笑着道: “跃民,一早上门,没打扰你睡觉吧?” 钟跃民摆手,“我刚练完功,你看我一身汗,正准备洗漱呢。” “行啊,你小子真自律,难怪能一人灭了八个老毛子,英雄出少年。” 边上洋女人听到这话,脸上有些不自然。 钟跃民把三人请进屋,倒了糖水,坐到一边, “刘队,今儿过来找我有事?” “跃民啊,我是来给你发红包的”,说着兜里取出一红包,放到人面前,还蛮厚的,怕是不少钱, “这是哪一出啊?” 边上王军插话道: “你这些天去了东北探亲,还不知道京城情况,入室盗窃奸杀案案子破了,凶手跟你预想猜测的一样,还真是一大学老师,不光有家室,孩子都有俩,不过呢,那两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媳妇跟别的男人生的,是在结婚期间,所以这人对女性产生了强烈的报复心理,一步步最后走到这般境地,你小子简直神了,先前对这凶手人物的刻画,心理状况分析,几乎一模一样,这钱可是市局亲自下发,点名给你的。” “不多,也就500,这次你就别推托了!”刘大强道。 “成,那我收了,感谢感谢。” 刘大强道: “回头我个人再请你一顿,要说谢也得是我,我啊马上头上要多个副字了。” 钟跃民愣下,随即忙道贺,“那我以后得叫你刘局长了。” “副的,副的。” 这边相谈甚欢,倒把洋妞晾一边,人也不介绍,钟跃民只能自己开口, “刘局,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下,他叫安娜.拉丽萨.贝索诺……诺夫。” 这名儿实在太长了,有些记不住。 “苏联人。” 钟跃民这才算明白,刚这洋妞听到他们谈起灭老毛子的话题,会不自然,敢情还是一‘敌军’,跟人打个招呼, “Пpnвet”(你好!) 这是前两天跟边防军现学的,这不就用上了,洋妞听着这发音,抿嘴一笑,操着一口地道的华夏语, “我会华夏语,钟先生,咱还是用华夏语交流吧。” “喔,那好,那好,安娜小姐。” “你叫我丽萨就好,今儿过来主要是想谢谢你,我表妹遇害,凶手现在被抓住了,她在天堂也能安息了。” 说着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沓钱,还是美元, “这里是2000美元,还请您收下。” 眼下美元对华夏币,是1比2.46左右,那将近五千块钱,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对他嘛,还真不算多, “丽萨,这钱我不能收,你要谢也得谢谢刘局他们……” “跃民”,刘大强道: “人家安娜小姐可是港岛远洋贸易公司驻京办负责人,年薪几十万美元,这点钱对人来说不算什么,也是人家一片心意,你就别客气了,收下吧。” 整整2000美元,将近5000华夏币,他这当个公安,不吃不喝得五六年才能攒到。 钟跃民一听这女人身份,有了些想法,便问道: “丽萨,你是远洋贸易公司上班,那对于港岛那边应该挺熟悉的吧?” 丽萨点头, “我在港岛生活五六年了,工作关系,经常港岛、内地、南韩、小日子……这些地方跑,钟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个朋友,他家在港岛有亲戚,准备过去探亲,申请也批准了,就是第一次去港岛,人生地不熟,也不了解情况,这不想跟你打听了解下那边具体情况,该怎么去啊,怎么过境,需要哪些手续,注意什么……反正挺多的。” “这小事,让你那朋友来找我”,给了名片, “这段时间我都在京城,可以随时过来。” 钟跃民接了,“好的,好的,谢谢啊。” 又聊了会,三人离开,2000美元最终也没收,还有求于人家呢,把人送到门口, “刘局,王队,丽萨,慢走啊。” 巧不巧,刚好碰到晓白、罗芸、郑桐几人过来,待三人走远了,袁军立马凑过来, “跃民,怎么个情况?胆儿挺肥啊,晓白天天在你边上晃悠,你还敢去勾搭别的女人,还是个洋妞,郑桐、晓白,看到没?人家洋妞都把公安叫来了,跃民这家伙肯定把那洋妞给祸……” “滚犊子!” 钟跃民一脚踹过去,“把嘴闭了。” 周晓白过来,双手挽住跃民胳膊,“跃民,那洋女人找你干嘛?” 眼神稍稍有些警告之意。 “你听袁军瞎扯”,钟跃民道: “年三十夜你们不都在,那王队跑过来让我协助公安侦破起案件,就那入室盗窃奸杀案,前两天破了,我呢出了点小力,那洋女人是受害者亲戚表姐,今儿过来专门表示感谢的,还给2000美金呢。” “我去,真的假的?钱呢?”郑桐忙道。 “我没要!” “你脑子不是进水了吧,2000美金不要,你不差钱,给哥几个也行啊。” “不要好!”周晓白来一句。 钟跃民逗姑娘,“为啥好?” “就是好!”姑娘嘟嘴哼着。 他刮个鼻子,“行,都听你的。” “你俩真的……”罗芸无奈了,直翻白眼,“照顾下我们的感受好不好?” “就是,人海洋、张晓京都还躺医院里呢,别太‘过分’啊”,袁军说道。 “怎么回事?” “正要跟你说,昨晚的事”,袁军道: “被小混蛋给捅的。“ “人没事吧?” “海洋还好,腿上扎一刀,不深,没什么大碍”,周晓白道: “张晓京比较严重,肚子上捅了一刀,说是伤到什么脾脏,昨晚抢救了一夜,人好像救过来,但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也是今儿早上听院里人说起的,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在哪个医院?” 四十来分钟后,几人赶到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了张海洋,右小腿绑着绷带,脑瓜子也是,脸上也有伤,看着挺惨的,面色有些虚弱,不过整体看着没什么大碍,床边坐一中年妇女,正削苹果呢,一边唠叨。 “妈,你就别说了,医生说了我得静养,你这样我还怎么休息嘛。” 第80章 站队! 张母继续埋怨着,更是心疼,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天天跟外面那些狐朋狗友凑一块,大过年也不消停,现在好了吧,出这么大事,我得跟你爸说声,让他回来……” “别别别!” 张海洋忙阻拦,“妈,爸这刚走几天,任务本就繁重,我这点小事你就别去烦他了,我这不好好的,能吃能睡能坐的,没什么事,千万别给爸打电话。” 当妈的哪会不知自个崽子想什么, “现在知道怕了?不告诉你爸也行,但以后得听话,不然……” “妈,我听你的,听你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货还唱起来了,把他妈给逗乐,把削好的苹果递上去, “把这吃了。” “海洋,唱得可以啊!” 钟跃民几人进去,袁军立马夸赞着,张海洋见来人,关键还有晓白和罗芸俩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 “跃民,袁军……你们怎么过来了?” “晓白说你住院了,我们过来看看你”,钟跃民把买的些水果放到一边, “阿姨好!” “阿姨好……” 张母肯定是认识晓白和罗芸的, “你们好,你们好,来来,赶紧坐,这也没椅子,我去外头给你们拿。” “阿姨,不用,我们站着就好。” “妈!” 张海洋道:“我们年轻人聊聊,要不你出去转转?” “你个臭小子,这就嫌弃你妈碍事了?行吧,我去买些菜,中午烧好饭菜过来,你自己在这没事吧?” “阿姨,有我们呢,你放心。” 待海洋母亲一走,钟跃民道:“海洋,你和张晓京真是被小混蛋给捅的?” “另有其人,绝对不是小混蛋”。 “怎么,你看清人面目了?” 张海洋摇头, “昨儿个晚上我们哥几个外头聚会,喝得都有些多了,我和晓京回到二号院门口,边上窜出一人,直接一刀把晓京捅了,我酒意立马醒了,推车撞上去,我俩都翻倒在地扭打一起,腿被扎了一口,动静挺大,把院里人惊动了,那混蛋就借着夜色逃脱了,一直都捂着脸,也看不清,不过身材、发型确实很像小混蛋。” 郑桐道: “那你怎么确定这人不是小混蛋?” “小混蛋这人我接触不多,但这人做事敢作敢当,就是真要对付我,也要明刀明枪,绝不会干这种偷袭的把戏,之前在天桥剧场,小混蛋明知我们在里面部署了重兵,还敢和李奎勇两人闯进来,现在又藏头露尾的,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还有啊,昨晚那家伙全程一声不吭,我特么一拳砸他肋骨上,嘴里没发一点声,不是这货狠,是怕我听出声,他这‘小混蛋’身份不就露馅了。”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袁军道: “既然不是小混蛋,还会是谁呢?海洋,你和晓京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这明显是奔着要你俩命来的,什么深仇大恨!” 张海洋摇头,眉头紧锁,好一会才道:“我现在怀疑杜卫东那个小鬼子。” “不能吧?就因为上次你把和平里地雷的地盘,那废旧砖厂位置给露了?” “不止这纠葛,前两天吃饭,杜卫东那狗东西……” 几人听完,袁军不屑道: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瞧不上李援朝了,那杜卫东是他亲儿子怎么着?这么护着,什么玩意。” 张海洋对罗芸道: “罗芸,李援朝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理想另一半,这人心思城府很深,这也就罢了,关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前的例子还少嘛?杜卫东如此羞辱你俩,他竟然一声不吭,我明白他想干嘛,不就想借杜卫东手来解决掉小混蛋,跃民你们,但再怎样,不能拿个女人来做诱饵吧?做人的底线都没了。” 罗芸有些不自然, “我可没跟李援朝在谈对象,不就吃过几顿饭,又算不了什么。” “你是不是跟李援朝说起过小晴的事?把跃民出的主意这事儿也跟人说了?” “怎么可能?”罗芸否认, “我绝对没说,李援朝他确实问起过,我只说我们当晚去了跃民家,跃民也知道这事的,就这些,其它我一句没说,我说得是真的。” 张海洋道: “李援朝当着我们众人面,跟杜卫东说,小晴一口认定是杜卫东强暴你……这主意就是钟跃民出的,李援朝什么人,肯定在跟罗芸你的谈话中,嗅到了些蛛丝马迹,看看,回头分分钟把你卖了。 还有,罗芸,我这话说出来怕伤你心,但我还是要说,李援朝压根就没喜欢过你,他是想通过你来进一步接触晓白,仅此而已。” 罗芸有些不高兴,“我都说了,我跟李援朝没任何关系。” 张海洋不再说,转而对钟跃民道: “跃民,你小心点,这杜卫东现在整个人就是疯疯癫癫的,他那玩意不好使了,把怨恨全都算你头上,昨儿那人幕后指使者真是杜卫东,我估计下一个大概率就是你了,一定要小心。“ 钟跃民轻点头,心里巴不得,自己找上门来,省得他费劲寻找了。 郑桐道:“不说接上了嘛,怎么又不成了?” ”接是接上了,但血管、神经什么的都坏了,就是一摆设,中看不中用,银枪蜡头”, 张海洋道:“就是一太监,不然那晚这狗东西不会这么大气性,说到他痛处了。” “该!” 钟跃民道: “海洋,好好养伤吧,其它别想了。” 张海洋道: “跃民,以后你要跟李援朝正面干一仗,一定叫上我,其它院我不知道,我们二号院全体弟兄跟定你了,八一学校也有很多哥们,早就看不惯李援朝这套办事作风,全是下三滥玩意。” 钟跃民点点头,病房里待了半个来小时,张晓京那边也没去,人都住重症监护室,也进不去。 离开医院,回到家里,周晓白还双手紧挽着钟跃民胳膊,回来路上一直都这样, “松松呗?胳膊不酸呐?从医院回来就皱个眉,别老皱,要有皱纹的,放松点。” 用手指把姑娘眉心那疙瘩给抚平顺了。 第81章 不差钱! 周晓白嘟嘴道: “你们男生怎么就喜欢打打杀杀的,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钟跃民道: “刚海洋不都说得明明白白,我这招谁惹谁了?是人家不放过我,既然如此,咱也不能当个软柿子让人捏,你男人要这么窝囊,你也会看不起的吧?” 周晓白道: “我才不管这些意气之争,没任何意义,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放心,你男人我一人干掉八个老毛子,李援朝、杜卫东这种货色算什么啊,分分钟收拾了,哎,问你个事,这个罗芸没跟李援朝那个吧?” “哪个啊?” 他右手打左手,‘啪啪’两下,周晓白脸都红了,轻打下人胳膊, “怎么可能,跃民我跟你讲,别的方面我不敢保证,但要在男女这些事上,罗芸比谁都要精明、冷静,还跟李援朝那个,现在怕是手都不会牵一下,今儿海洋这么一说,我相信罗芸肯定会离开李援朝的。” “这么确定?” “嗯!”周晓白重重点头, “罗芸你说她有些势利也罢,还是市侩也成,但她有自己一套识人的方法,她要不愿意,别人休想占她半点便宜,防范意识很强的,其实有时想想,我挺佩服她,不然我也不会被你这么欺负。” 钟跃民摸摸鼻子,“我哪欺负你了?” “你没欺负我?” “咱这不叫欺负,应该叫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不能自己,更为贴切。” “无赖!” —— —— 十五过完,春节算是正式结束,四九城恢复了平日里忙碌的景象,牛马又得继续上班了,今儿钟跃民带着朱龙去了王府井这边,来见那位苏联的洋妞安娜.拉丽萨,人家公司驻京办就在这儿,闹中取静,一座院落里的小平房,门口连个牌子也没有,铁门也是锈迹斑斑,也没门房,两人堂而皇之进去,院里冷冷清清,也不像个公司。 朱龙道: “钟哥,这是港岛公司驻京办?我看着不像啊,就是个普通的大杂院。” “不要以貌取人,就是个办事处,没必要装修得冠冕堂皇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前头平房几个房间也是大门紧闭,看着也没人,不知该如何时,身后车喇叭声响起,两人回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进来,还挂着外国使馆的牌子,车子在两人边上停下,女人从主驾下来,可不就是那洋妞安娜.拉丽萨了,女人下面黑色修身长裤,脚下高帮皮鞋,显得腿又长又直,上面披着件火红色的皮草大衣,里头那毛衣v型领口,胸口白花花一片,一条璀璨的项链,末端滑入那诱人的沟壑当中,让人无限遐想,身形轻微摆动,那俩白腻的饱满跟着晃荡,跟俩果冻一样, 朱龙当即就迷了! 这身打扮就是放后世也挺放得开,何况现在,也就是这长得金发碧眼的老外,要是换个本地的,一准当作女流氓抓进去。 钟跃民打招呼,“安娜小姐,你好,不请自来,打扰了。” 拉丽萨摆手, “钟先生,你们等很久了?不好意思啊,出去办点事才回来。”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过来。” “那咱去办公室里说,里面请。” “好好!”两人跟在身后,朱龙低声道: “钟哥,这洋妞露这么多,大冬天的,也不怕冷。” “我哪知道,要不你问问他去?”这家伙,占了便宜还卖乖,不地道。 朱龙缩缩脖子,“我可不敢。” 来到办公室,相对于外头的寒酸,里面的配置好多了,宽大的办公桌,会客沙发椅,书柜,墙上欧美的油画,墙角还养了些绿植,挺有品味的, “来,随便坐,我给你们泡咖啡!” 泡了咖啡过来,坐到一边,“尝尝,这我现磨的,非常新鲜。” 钟跃民拿起尝了口,“嗯,不错!” 朱龙喝了口,嘴苦得都变形了,又不好意思吐,硬着头皮吞了下去,脸涨红,这啥玩意,比中药还苦,是人喝的嘛? 拉丽萨抿嘴一笑,“钟先生,你这朋友看来喝不惯,我给倒杯水吧。” “安娜小姐,别忙乎,没事,他马上要去港岛了,就当先提前适应适应吧。” 拉丽萨道:“钟先生,你对我有恩,不用这么见外,就叫我丽萨,亲切一点。” “行,你也别叫我钟先生,我听着也别扭,叫我跃民。” “好的呢,跃民!”声音软糯糯的,让人骨头发酥。 “想必就是你这位朋友要去港岛吧?” 钟跃民点头, “丽萨,他姓朱,还有他妈,妹妹,都要去港岛探亲,手续都办妥了,就是如果可以的话,准备在那边定居,就是想问问你,港岛那边是怎么个政策?” 拉丽萨明白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如今内地跑去港岛讨生活的多了去了,简明扼要, “只要有钱,其它都不是问题,名额也不算贵,据我了解,两三万一个吧。” ”两三万还不贵?” 朱龙惊呼,他们三人,那就得小十万了,钟跃民对朱龙压下手,这家伙没点耐性,大呼小叫的, “钱不是问题,丽萨,如果到时他们过去了,可以的话,办证件的门路还请介绍下。” “没问题,我可以安排人去给你们办理”,丽萨道: “跃民,如果你这朋友资金充裕的话,可以直接去港岛相关机构申请办理的,个人家庭资产达到十万美元,就符合入籍条件,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把资金先打入我公司账户,是我个人的账户,不然到时入境港岛,这钱肯定过不去的。” “可以,那就谢谢丽萨了。” 这几个月卖掉的庄稼、鸡鸭鱼肉,加上朱龙自个的,十万肯定是有了。 拉丽萨也没想到对方能应得这么干脆,毕竟十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尤其对一个内地人来说,这边的工资物价水平,十万块,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几辈子才能攒到,这人甚至都没过问下,给她感觉根本不差钱,就像扔出了十块钱,这么个错觉。 第82章 合作! “你就不怕我贪了这10万块钱?” 钟跃民有些装大道: “这点钱我还真没放眼里,十万块能检验一个人的人品,不亏,及时止损,省得以后亏损更多。” 拉丽萨对这年轻人更加好奇,“跃民,我听你这意思,是打算在港岛做一番大买卖了?” “有这打算,港岛是国际性的大都市,在我眼里那就是遍地黄金,就等着我弯腰去捡呢,谁会跟钱过不去?” “你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港岛是大都市不假,至于遍地黄金,眼下这形势,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捡的?” 钟跃民耸耸肩, “那咱就拭目以待,丽萨,我朋友这身份就拜托你了。” “怎么,你不去?” “我要去就不来劳烦你了,我自己解决了,我可能得下乡插队。” “下乡插队是什么?” “嗯……怎么说呢,就是去当农民吧,每天跟土地打交道,还得掏大粪。” 拉丽萨红唇微张,有些不可思议,看人眼神分明在说,这人有受虐倾向不成? “我有家庭原因,不便多说”,钟跃民转而道: “丽萨,你公司这远洋贸易,在天津港有去港岛维多利亚的货轮吧?” “有的,去年刚开通,差不多一个礼拜就有一趟。”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应该也自己夹带些私货吧?” 拉丽萨那碧绿的眼瞳紧盯着对方,像只金丝猫, “你怎么知道的,对我调查过?” “我上哪里调查,从你的衣品,穿着打扮分析出来的”,钟跃民道: “你身上这件皮草,应该是貂的吧?怎么着得上千了,戴的耳环、项链,还有左手腕的欧米茄手表,价值可都不菲,至少上万了,你开得那辆奔驰轿车,内地目前没有,是港岛那边买的吧?这玩意怎么着得大几十万,我看你年龄也就二十七八,总不可能刚开始工作就年薪十几万,要没点额外收入,肯定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拉丽萨诧异, “跃民,你真吓到我了,好吧,我确实自己走点私货,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在远洋运输这一行,大家对此算是默许了,当然,前提不能太过了,大家睁只眼闭着眼,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跟你合作,做点买卖。” 从随身包里取出一长盒,盖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品相极好的人参,横灵体、腿八字分开、芦、艼、体、须、纹,五形俱全, “这是株东北野山参,你觉得如何?” ?拉丽萨道:“跃民,这药材人参这些我真不懂,不过你这株人参我看着就不是凡物,价值不菲,你是想卖到港岛去?” “对,不过不止这一株,像这种品相的野山参,要多少有多少。” 钟跃民道: “港岛有钱人多,这有钱人都惜命,野山参补气养血、益精壮阳,关键时刻还能吊命,而且很重要一点,携带方便,被查获风险自然也就低了,利润却是相当可观,像这样一株人参保守点,卖个几千块我想轻轻松松,丽萨,我只需要你帮忙运货,再给港岛的客户推荐下,要是成了,给你份额的一个点,怎么样?” 拉丽萨心动了, “据我所知,像这种品相的野山参,生长周期都要几十年,甚至更长,你真能确保有这么多?要是质量方面不合格……” “这你放心!”钟跃民道: ”砸自己招牌的蠢事我不会干,我东北那边有关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先给你货,等你出手了再转我钱,你不会有任何风险,不是嘛?” 先前去姥爷家探亲,搞了几株野山参,鹿茸没搞到,栽种在空间里,有仙泉灌溉,这生长速度比小麦、水稻这些快了两三倍,感觉这仙泉就是为野山参量身打造的,栽种下去才多久?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照这生长架势下去,全是宝了。 拉丽萨道: “那行,你要信得过我,可以先给我一些货,过几天我就得回趟港岛,先去探一探行情。” “可以的话,也可以帮我问问,那边市场急需什么珍贵药材,比如灵芝、雪莲等。” “这些你也能搞到?” “可以试一试。”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离开公司,回去路上,朱龙有些不放心, “钟哥,真要把十万块钱打到那洋妞账户上?万一人跑了,咱可就血本无归了。” “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钟跃民道:“这女人我看不是短视的人,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这钱我会出。” “这怎么行,这是我们家入港岛身份的钱,怎么能花你的,不行,不行。” “你想多了,我也没说给你,这十万只是用作家庭财产的一个证明,又不是说要上交上去,算是咱开公司的启动资金,不过确实少了点,慢慢来吧。” “十万还少,那可是十个万元户。” “得分地方,在京城,确实不少了,到了港岛,不说穷吧,但绝对不算富人”, 钟跃民道: “刚看那洋妞没?人家一只手表都要上万,在港岛繁华区域,尖沙咀、铜锣湾、九龙旺角等,一套普通住宅,两三万起步,要是真正的富豪,那就住在浅水湾、太平山顶等的别墅,一套最起码几十万,个个都是千万甚至亿万身价,十万算什么。” 朱龙听得目瞪口呆。 “到了那边后你就会知道了,其它不要管,现在把家里收拾好,可能随时要出发的。” “哎,好。” 朱龙又道:“钟哥,咱以后真就兜售人参的买卖?” “算是副业吧,勉强能有点收入”, 他倒是想干房地产,但这行又不是去像菜场买棵大白菜那么简单,门槛高,售卖一个楼盘,得先买地、盖楼、销售,没个几百万,怎么进军地产行业? “钟哥,那野山参还有嘛?”搓着手,小心翼翼问着。 “怎么,要补啊?身体这么虚嘛?” “不是我,是想给我妈补一补,我……我也想试试,最近感觉力不从心啊。” 钟跃民翻个眼,倒是会找借口,把你妈都搬出来了,不就跟我有个朋友想问一问,一个德行。 “回头我给你一株,不过别一顿把一整支干了,搞不好下面都得喷血。“ 第83章 征兵!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结束了,不可一世的老毛子受到重创,根据报纸上所说,老毛子死了上百人,炸掉各式装甲车、指挥车、敞篷卡车二三十辆,还缴获了一辆t62坦克,严格说起来算是他缴获的,整个战役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来月,战役规模顶多算是营级,他表哥姚强在此次战役中表现英勇,入伍参军了。 钟跃民在自家看着报纸,也为表哥高兴,过了会,郑桐、二毛过来了,两人步履匆匆,郑桐进了屋,来到桌子边给自己先倒了杯水,一口到底,擦了擦嘴角, “跃民,你还有闲心看报纸呢,学校那边都开始征兵报名了,我听咱院里哥们讲,符合条件的都过去了,排老长队伍了,咱赶紧过去瞧瞧,名额有限。“ “去有什么用?”钟跃民放下报纸, “咱这成分,政审第一关就过不去,别费那事了。” “这我知道,但好歹去碰碰运气,也许人家眼瞎,咱就蒙混过关了,你还是战斗英雄,机会更大。” “郑桐,我跟你直说,前两天晓白父亲叫我过去,当兵的名额我有一个,可能再过一个来月,我就要去东北那边报到了。” “我去,你这老丈人不是挺不待见你,怎么还给你开后门了?” “也不算开后门,沈阳那边有电话直接挂到京城,晓白父亲过去也是在沈阳那边待过的,可能就这么‘阴差阳错’找到了他这个熟人,来办理我入伍的事,我这家庭成分不是比较复杂,走正规程序肯定不行,需要私底下运作运作,明白吧?” 郑桐叹口气, “得,看来我俩白来了,哥几个一个个的不讲义气啊,袁军这家伙现在连门都不出了,跃民你也马上要走,二毛,咱呐,看来只能去农村下乡插队了。” “行了,你俩,别哭丧个脸”,钟跃民道:“当兵不见得就一定发达,下乡也不能说就一定完了”, 起身道:“走吧,走吧,我陪你们去学校看看。” 虽说希望不大,但不试试吧,两人肯定也不甘心。 到了学校,报名点直接设在操场,队伍排老长了,有四五排,熟人不少,跟他们打招呼,钟跃民也是点头回应, “这得排什么时候去?” “跃民、郑桐”,一排队伍中间位置,罗建国对他们招手, “来来,这边,排这边!” 二毛、郑桐挤了进去,“跃民,你不排?” 郑桐道: “建国,你就别管他了,这家伙可是战斗英雄,沈阳军区大首长亲自打电话要人,还需要排队嘛?” “得,我把这茬忘了!” 后面有不满插队的,罗建国回过身就骂,“嚷嚷个屁啊,谁特么插队了?” “那两个人不是?” “你没看我后背贴纸了?” “贴啥了?哪有?” 罗建国把军大衣一掀,里头内衣确实贴了张纸,写着代排20人,不好意思,感谢!还特么挺有礼貌。 “认字吧?还插两个,现在还能插18个,娘的。” “你这不是耍无赖嘛?” “不服啊?咬我!” 这也是个人才,钟跃民笑了笑,“行,你们排吧,我去边上等着。”就是排中间,也得个把小时。 过去到一边找个长椅坐下,眼下这天,春天虽还没到来,但也没像冬天那般冷了,加上暖洋洋的太阳晒身上,没一会就犯困,靠着椅背眯觉…… 睡得熟,鼻子一凉,没法呼吸了,睁开了眼,面前是一张笑嘻嘻千娇百媚的姑娘脸庞,可不就是周晓白了, “晓白,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周晓白坐到一边,嘟嘴道: “我去你家找你,碰到那个乐冀中,说你们可能来学校报名参军了,这不就找来了,别人都在排队,你倒好,一人呼呼大睡,还流口水。” 衣服兜里拿出手帕,很体贴的给自己男人擦拭下。 又道:“我爸不都跟你说了,入伍手续在办理,你还来学校报名干嘛。” “不是我,郑桐、二毛他们几个,我这不过来看看,这不在那边排着嘛,过来找我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是说,你也马上要去参军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好好陪陪家里人。” 周晓白立马变得忧愁, “那我们呢?不是也要分开这么久,我舍不得你,跃民,要不我跟我爸说说,我也跟你去东北那边,最好在一个军,这样以后就能经常见面了。” “你爸是副司令不假,但部队也不是咱家开的,哪有这么容易,我入伍这事都够你爸操心了,咱就别去添麻烦了,离别是为以后更好的重逢,再说了,你在部队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听你二哥讲,待个一年就去军医大上学,到时还是要分开,忍耐忍耐吧。” 周晓白轻点头,“那你以后不许跟别的女孩子好。” “你纯粹想多了,部队哪有姑娘,全是大老爷们,说真的,待上几年,见部队炊事班养得老母猪,那都要发绿光。” 周晓白打人一下,“你恶心死了。” “对了,罗芸这些天都没跟你在一块,你俩吵架了?” “哪有,不是马上要参军,他家里给运作下,想跟我分配到一个部队,互相有照应,比较忙吧。” 钟跃民点点头,这时远处有吵闹声传来,是郑桐、罗建国几个,几人已经排到了,跟征兵处办事员嚷嚷上了, “走吧,咱过去看看”,拉着晓白手过去,来到郑桐几人这边, “怎么了?” 郑桐气呼呼道: “欺人太甚,连张征兵表格都不给填,我们特么排了一个多小时,这几把一句没资格把我们打发,今儿没个说法,哥几个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办事员道: “你们别在这闹事啊,我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你们几个的家庭成分有问题,政审这一关肯定过不去,给你们表格不是浪费纸张。” “去尼玛的!” 罗建国大骂,唾沫星子都飞人嘴上去了, “我老子1938年参加八路,打了半辈子仗,反倒成了成分有问题的人,没我老子浴血拼杀,你这人模狗样的能坐这儿对我们颐指气使。” “狗几把玩意!”郑桐插话回怼。 “啪!” 办事员恼火,拍桌起身,“说你们是学生简直侮辱学生两字,一帮小流氓,给我滚,不然我喊人了。” 第84章 擒拿! 罗建国、二毛几人板砖、菜刀都拿出来了,钟跃民把几人给拉走了,来到学校门口,劝慰道: “我知道你们都有气,也憋屈,但把人脑瓜子开瓢也没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回来的那一天。” 一路回到大院,几人都闷闷不乐,气氛不怎么高,回到钟跃民家里,周晓白道: “跃民,我现在想想自己,觉得还是挺幸运的。” 钟跃民给姑娘倒杯热水,坐到一边,“怎么说?” 周晓白拿起水杯暖手, “我父亲没进去呗,我大哥二哥,还有我都能去当兵,我听说咱京城的下乡知青,绝大多数要去陕北,黄土高原,那边应该很穷吧?” “山山峁峁,沟沟坎坎,纵横交错,漫天黄尘,就是靠天吃饭了。” 钟跃民道:“古时候那边可是犯人流放之所,你说能是好地儿?” “幸亏你当兵了,你要过去,我不得担心死,郑桐他们就……唉!” “凡事有好有坏,咱也没资格评判别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 钟跃民转而道:“张海洋呢,他去哪里参军?” “我听我爸说好像去云南,这家伙刚出院,还拄着拐杖,跟他那几个哥们又玩闹上了,说什么云南少数民族多,傣族、哈尼族、彝族……都是漂亮姑娘,高兴蹦跳的跟个大马猴一样。” “好地方,那边山美水美姑娘更美!” 周姑娘眼神不善的投射过来,他立马改话, “不过再美也没有咱家晓白漂亮,跟你一比都是些胭脂俗粉。” “就会说好听的”,红唇嘟得跟只小金鱼一样, “跃民,晚上咱俩去外面吃饭吧,就我们两个,咱好像都没单独吃过饭呢。” 这倒是真的,之前出去吃饭次数不少,不过都有袁军、郑桐,罗芸等人,没单独约会过。 玩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吧?” “谁跟你老夫老妻,我就要嘛。” “去去”,这一声媚的,都直不起身子来,得躬身走路。 晚上两人去了老莫,吃西餐,还是个小包,红酒、蜡烛,鲜花,简直不要太浪漫,两人有说有笑,情到深处还忍不住接吻起来,然后继续吃,两人干了一瓶红酒,这姑娘都有半瓶,脸蛋红彤彤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你这状态回去,你妈非得说我,以为我灌醉你,要图谋不轨呢。” 周晓白依偎心上人身边, “你需要这么处心积虑嘛?我不早就被你欺负个够,今晚高兴嘛,要不要再喝点?” “别别,差不多了,你要喝醉我还得背你回去,不知道你挺重的?” ”我才不重!” “那不怕我真把你吃了?” “你?”周姑娘抬起一张媚脸看着对方,挑衅道: “你不敢,根本没那胆。” 之前两人好几次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她其实都妥协,任由施为,他想她就给,毫无保留,不过最后这坏家伙都忍耐住了,要不是能感受到身下的‘坚强’,还以为身体有什么毛病呢。 钟跃民手指在姑娘红唇上点了下,“我怕你了,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嗯!” 离开老莫,骑上自行车,送姑娘回去,到了二号院门口,车子停一边,“晓白,咱到了,醒醒!” 这姑娘真是喝大了,一路搂着他后背嘴里直哼哼。 “喔,这……这么快!”踉踉跄跄从后座下来,就要往一边栽倒去,他这忙上去扶住,车子也顾不上,摔地上,给搂在自己怀里, “别摔倒了,来来,咱进院!”往前头走去。 “嗯,跃民,我……我好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你不许离……离开我。” “不离。” “不许跟别的女孩子……” 变话痨了,也就在这时,前头过来一男的,一身黑衣,个子不高,有些矮,埋个头,他就低头看眼姑娘的功夫,人就突然出现了,下意识警觉起来,继续往前走,就在两人交错之时,黑衣男袖筒里直接摸一把匕首,没任何言语,就是眼神交汇都没有,直接向他右肋捅过来,钟跃民顾不上晓白了,忙把人往一边推去,人摔在了地上,他一侧身,那匕首直接穿破他的军大衣,险之又险,慢上半拍就要见血了, 一击未中,对方眼神露出一抹诧异,这种近距离的偷袭,先前屡试不爽,一捅一个准,竟然让人躲过去了,不过他这双手可是沾满了鲜血,心狠着,不是事,地上那个妞儿可是极品,解决了这家伙,可以好好享用了,立马抽匕首来第二下,钟跃民哪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腾出手来,右肘横着一掼对方脑门,“嘭”,黑衣男脑瓜子“嗡嗡”的,往后退了数步,看人都有重影了, 钟跃民几步窜上,不给人喘息机会,直接就是横着撞过去,两人都摔地上,这一下黑衣男感觉五脏六腑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了,再无反击之力,这会心里明明白白,这是踢到铁板上了,这家伙太特么凶残,掉地上的匕首也顾不上捡,狼狈爬起就往后逃,钟跃民捡起地上匕首就追了上去, 周晓白也清醒了,脸直接吓白了,爬起要追过来, “跃民,不要去。” “待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拔脚追上,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周晓白慌慌张张跑进院里喊人去了,等把院里人喊出来,都过去五六分钟,张海洋还拄着拐杖, “晓白,人往哪里去了?” “这边,这边,你们快去看看”,就要往一边追上去,钟跃民却是回来了,周晓白忙跑上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 “跃民,没……没伤到哪里吧?要受伤了,咱马上去医院。” “我没事,别担心!” 张海洋几人上来,“跃民,让那家伙跑了?” “麻痹的,属猴的,逃得贼快,没抓住,特么的。” “看清人了嘛?” “太黑了,没看清,不过我估计就是伤你和晓京那个‘小混蛋’。” “娘的,这狗东西太嚣张了,还敢来这儿行凶。” 钟跃民没多说,先把晓白送回家,离开大院,骑上自行车,下一秒连人带车进了空间,那地上躺着个黑衣男子,跟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第85章 风雨欲来! 一瓢冷水下去,人醒过来了,头上戴个面罩,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耳边有流水声,周边挺温暖的,脚下是土地,自己是在京城郊区嘛?不对啊,这天不可能这么温暖,迷糊了,昏迷前记得是被追上来那家伙给直接砸晕了,刚要挣扎,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说吧,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黑衣男一个激灵, “是,是你?我在哪?你想干……啪啪!” 被扇两巴掌,还是隔空,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在这空间,他就是绝对的主宰,钟跃民冷冷道: “我问你答,再讲废话,我就把你投猪圈里喂野猪去。” “你……你到底什么人?我……” “不识好歹!” 一个抛物线过去,直接摔进了猪圈,里头养了不少公野猪,都是用来配种的,每一头都四五百斤,壮得跟座小山一样,撞一下,不死也残,黑衣男听到耳边厚重浓烈的喘息声,还有阵阵恶臭,这还真是野猪啊,想逃跑偏偏一根脚趾头都动不了, “别过来,别过来!” 最终被野猪啃掉一根手指后,怂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你放我出去啊。” “贱货!” 钟跃民对几头野猪吆喝声,“一边待着去。” 立马消停了, “我问你答,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 “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我,我不认识,不过是个年轻人,他出钱,然后告诉你的身份信息,我,我就在院门口蹲守着。” “那人长得……” “对对,脸上还有道疤。” “你俩怎么认识的?” ”我犯了点事,没处可去,在火车站附近晃荡着,是他找上我的,说我给他办事,就给我钱安排住处。” “前段时间大院的人被捅,外交部大院还死了一个,还有个女的被侵犯,都是你做的吧?” “我,我……” “回答我!” “是是,不过我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办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放你娘的屁,狗东西,你侵犯女人,你要没意思,下面那玩意能支棱起来?就你这种狗杂碎,枪毙十次都算轻的。” “大哥,大哥,你饶我这一回,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替你宰了他,我给你做事,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钟跃民没再费口舌,把人弄晕,出了空间。 杜卫东这边是度日如年了,本来当晚就该来报信的,还特别特别期待着能给他带来好消息,钟跃民被捅死,周晓白被糟蹋,要不是自个那玩意不行,就要自己去办了,他对钟跃民的恨意,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有让他死才能解恨,要不是这混蛋,他也不至于落如此凄惨的下场,连个男人都做不成。 可偏偏事与愿违,当晚没见任何回信,熬到了第二天,还是一样,平淡如初,第二、三天也是如此,他待不住了,让人去侧面打听下钟跃民情况,人屁事没有,跟周晓白出双入对的,担心的事没发生,一开始以为失手被抓了,不过又对那狗东西恼火,收了他五百,竟然特么跑路了, 操! 东来顺,李援朝请杜卫东吃饭,包房里,就他们两人,李援朝拿起筷子夹了些羊肉到人碗里, “卫东,今儿这羊肉不错,尝一尝。” 杜卫东这会哪有胃口, “援朝,今儿就请我一人来,肯定有事吧?咱这关系,不用拐弯抹角,有事说。” 李援朝咪口红酒,还是中西结合,慢条斯理道: “也没什么事,我啊马上要去参军了,下个月就走,这不咱兄弟一场,今儿个算是离别宴,挺不舍的,下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了。” 杜卫东不屑道: “当兵有什么好的?你在京城待着不舒服?吃香喝辣,女人随便玩,脑子有病,援朝,你是不是跟那个周晓白去一个部队啊?” “应该是吧。” 李援朝道:“那个钟跃民,好像也要当兵了。” “那混蛋老子不是还在里头关着,黑五类,他特么也能当兵?” “人家之前不是在东北边境打死了几个老毛子,成英雄了,沈阳那边的大首长点名要他,谁能拦得住?我爸都不行。” “娘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这混蛋捞到了,援朝,今儿就咱俩,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钟跃民就没一点恨意了?过去种种恩怨,你打算就此揭过?” 李援朝把玩着酒杯, “卫东,我这一直等着你呢,不说要收拾人,这也没个动静。” “别提了,我这边不成了,娘的。” 李援朝今儿请杜卫东,就是要探探对方口风。 杜卫东道: “援朝,我知道你肯定还记恨着钟跃民,这家伙抢了你女人,还骂你是卵蛋,名声也搞臭,再这么下去,四九城顽主他钟跃民得成老大了,你甘心让位嘛?趁着现在大家还没有离开四九城,我看干脆放出话去,点名小混蛋,这礼拜天西直门外的北展广场,上午九点,真刀真枪干一场,过去的恩怨纠葛来一场了断,你小混蛋敢不敢? 李援朝眼睛眯起,“继续说。” 杜卫东道: “咱可以把小混蛋跟钟跃民的‘朋友’关系,给大家伙宣传宣传,以你李援朝的声望来号召大家,就说要为过去被小混蛋伤害的兄弟姐妹报仇,要是小混蛋、钟跃民来了,新仇旧恨一起报,当缩头乌龟,那就是坐实钟跃民和小混蛋的关系,他钟跃民才是那个卵蛋,给你李援朝提鞋都不配,反正不管如何,咱都是有利一方,援朝,怎么样,干一把?” 李援朝端起酒杯,“来吧,卫东,咱干一个!” “来!” 几天后,顽主圈里彻底传开了,四九城武林霸主李援朝号召各路大院英雄,于这周礼拜天上午九点,在西直门外北展广场跟小混蛋决一死战,各路顽主也是纷纷响应,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而处在暴风眼中心,当事人之一的钟跃民,这会正给媳妇做着贴心服务, “哎呀,跃民,你轻点了,疼!” 第86章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钟跃民捧着周姑娘白嫩的小脚,脚踝处有些红肿,刚崴了下脚,不过还好,不算太严重, “轻点没效果,忍一忍,小点声,这大白天的,别人还以为咱俩在屋里怎么着呢。” 周晓白红着脸,“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 给按摩了会,“行了,先这样!” 给她穿上袜子,双手故意放鼻子前闻了闻,“媳妇,昨晚没洗脚吧?有点味道喔。” “去你的,我天天洗脚好不好,才不臭。” “有味也不一定就是臭,挺香的,喷香水了吧?” “神经病,谁会往脚上喷香水!” 周晓白伸手打人下,钟跃民给一把抓住,稍微一拉,香喷喷的娇躯进入了他的怀里,周晓白脸更红了,求饶语气, “你别闹,一会进来人。” “老夫老妻怕什么?我刚忙乎这么久,总得收点利息吧?嗯!” “无赖!“ 她懂,人口中的利息是什么,小香舌舔了舔嘴唇,似做好了准备,他俯身下去,就要贴上了那香艳的红唇,门打开了,袁军和郑桐几人闯了进来,撞个正着, “哎呦喂,我们什么也没看着,什么也没看着“,手捂脸,指间缝却是大开,假模假样,表情夸张, “出去,出去,郑桐、二毛,建国,你们几个丫的有没有点眼力?跃民正跟自己媳妇亲热着,你们就这么大咧咧闯进去,素质,素质……” “滚出去!”钟跃民没好气,真会挑时候。 “好嘞,得令!“ 几人出去关好门,周晓白忙从男人怀里下来,耳根子都红了, “都怪你!” 钟跃民一脸无所谓,对外头喊一声,“都滚进来吧。” 袁军几人再次进来,过来坐到一边,袁军道: “跃民,我是越发佩服你了,外头都炸锅了,你还有闲心在这谈情说爱,哎,礼拜天北展广场的约,别跟我说你不去啊?” 钟跃民见几人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样, “我这正主都不急,你们浪个什么劲?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郑桐道: “他李援朝、杜卫东虽说没点你名,但只要不傻,都能听出话外意思,咱跟李援朝、杜卫东的恩怨,是该有个了断了,跃民,你说句话,哥几个立马给你招兵买马。” 他还没开口,周晓白先护上了,挽住跃民胳膊, “跃民不去,你们别老撺掇他去打架好不好?打赢打输能怎么样?没任何意义。” “晓白,不能这么说!” 袁军道: “那李援朝,杜卫东用心险恶,明着是对付小混蛋,可话里话外却把跃民,我们这些人,污蔑成跟小混蛋有关系,成了‘朋友’,要不去,钟跃民是窝囊废、软蛋,等于坐实了那些谣言,这样的男人,你稀罕呐?” “跃民是不是窝囊废我比谁都清楚,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他们也没资格”, 周晓白道: “我说袁军,你爸刚出来,好不容易把你安排参军,我劝你也安稳点,这节骨眼真要闹出点事端来,麻烦不小。” 得,这妞还劝自己来了。 钟跃民给几人个眼神, “就是,都马上当兵的人了,还打打杀杀,整天屁事不干,礼拜天那天我要去趟书店谈写新书事宜,哪有时间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走走。” 袁军几人‘灰溜溜’离开了。 —— —— 西城一饭店包间,拉丽萨埋头吃着菜,钟跃民和朱龙坐对面,这菜吃的多少有些心潮澎湃,浑身发热,对面洋妞胸脯的两团子,雪白雪白的,晃晃悠悠,想避开都难, 拉丽萨抬头见两人脸有些红,疑惑道: “怎么,很热嘛?” 钟跃民喝口酒,“没,稍微有点闷,那个,丽萨,朱龙他们一家三口从天津坐货轮去港岛,确定不会有问题?” “你放心好了!” 拉丽萨道: “他们手续齐全,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担心朱先生跟他家人能不能习惯坐船,这一趟行程至少得十来天,期间还要停靠魔都、广州,所以会比较长。” “这应该没问题!“朱龙道:“我们以前虽没坐过船,不过在北海公园划过船,这应该差不多的吧?” 拉丽萨忍不住笑起。 钟跃民道: “湖跟海能比嘛,不过也没事,真要晕船,提前吃点晕船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把放脚边的箱子拿上来放到桌子边,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一株株人参, “丽萨,这里差不多有一百株,你先带过去,试试行情,要不错,后续我再继续给你提供。” 拉丽萨惊呆了,这么一大箱子野人参,品相跟上次那一株差不多,怕是都有七八两了,先前让港岛那边朋友打听了下,港岛的药店都是收的,要是品相好,年份久、克数足够,都能卖到上万去,这一下子就几百株,我的天,你搁这当大白菜卖呢?什么时候野山参都这么能生长,挖到人家老巢怎么着? 愣愣道:“跃民,这是真的嘛?” “如假包换,你要不信,先拿出推销推销,懂行的一看便知。” 朱龙插话道: “安娜小姐,我钟哥这野山参功效逆天,不夸张说,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你不知道我之前就切了一小片服下,那身体变化真是……老厉害了。” “怎么个变化?”洋妞好奇追问。 “呃,这个,那什么……” 这也没法说,先前力不从心,服下后,支棱了一整天,血管都特么充血了,就没直起过腰走道,最后没招,找个过去的相好,折腾一夜才算消停点,第二天两人,一个腰酸,一个腿软,躺了一天。 “反正很厉害。” “跃民,你就这么放心把货给我?这一百株人参,如果能卖个好价,这一箱子值个百万。” “丽萨,我选择跟你合作,是看中你的能力、品性,我想你也不是短视之人,人参我有的是,还有其它药材,这不是一刀切的买卖,是要细水长流的,孰优孰劣,我想你肯定不是那种竭泽而渔的蠢人,对吧?” 拉丽萨抿嘴一笑,俩肉团子跟着抖动, “跃民,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跟你干!” 一个干字,表明了对方的决心,也非常灵动。 第87章 秦岭! 中途钟跃民上了趟厕所,带有隔间的,放完水刚要出来,从外头进来两个男的,径直去了一边的小便池,眼下也没有单独的小便池,就是靠着墙面用水泥围了个长形的小便池,共用的, 开闸放水,一个道: “小刘啊,那小秦也不喝酒,这可不成,今儿这么多客人在,不能扫兴嘛。” 另一个心领神会,“黄主任,我这有点好东西”,手里摸出一药丸,低声道: “港岛来的,人喝下去就跟喝醉酒一样,一点没知觉,待会找个机会你给丢入人酒杯里……” “不能出事吧?” “黄主任,你就放宽心,那女人老子已经没了,就母女俩,成分还有问题,在咱手里捏着,能把天捅破怎么着?没事的,回头给点诱惑,说不定就倒贴上来了。” 黄主任嘿嘿笑起,把药丸收下,拍了拍人肩膀, “小刘啊,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好好干,像你这种年轻有为的同志,就该给他放到重要的岗位上去。” “谢谢黄主任栽培!” 带两人摇摇晃晃离开,钟跃民这才出来,眉头微皱,跟了上去,出了厕所,那两人往一边走廊走去,他后面跟着,到了其中一个包房,两人开门进去,就在他吃饭包间隔壁,来到包房门口,门没关死,半掩着,那个叫黄主任的中年男坐在一年轻姑娘身边,待看清那姑娘的面庞,诧异了, 是她?! 这时刚好一服务员端菜过来要送进包房,他给拦住, “我来吧,我这包间的,你去忙好了。” 服务员并没起疑,把盘子递过去,“谢谢啊。” 然后离开了。 钟跃民把随身钢笔拿出来,在手心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端菜进了包房,来到姑娘身边, “各位客人,手抓羊肉来了,让一让啊!” 把菜放到桌子前,一桌人这会都有些喝高,面红耳赤,他这‘服务员’也没穿饭店工装,都没认出来,都在吹牛打屁劝酒,趁得这间隙,他拉了下姑娘衣袖,手心摊开,对方正疑惑,不过在看到上面的字,小心酒里被下药,千万别喝,姑娘美眸瞳孔骤缩,表情错愕看着这‘服务员’, 钟跃民眼神没跟她交汇,径直离开了包间,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包房,他相信以这姑娘的能耐,稍加提醒,肯定能从容应对了。 这边跟拉丽萨把事儿谈妥,三人离开包房出了酒店,门口拉丽萨先离开了,这边他俩也准备离开,巧不巧,刚隔壁包间一桌人从饭店出来,十多个人,在门口分手道别, “老黄,今儿尽情,下次我请你。” “张局,哪能让你请,今儿你能过来,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下次,下次咱再喝。” “刘所,您慢走啊。” 这位黄主任可真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应酬交际绝对一把好手,瞧瞧,把一位位客人伺候得舒舒服服,最后剩三人,那位黄主任,还有那个叫小刘的,贼眉鼠眼,嘴角边还有颗黑痣,更显猥琐,然后刚那个姑娘,隔得远,听不太清楚,不过看姑娘那为难表情,这两个狗玩意肯定没安好心。 玛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关键还是自己‘媳妇’。 朱龙叫钟跃民目光一直往那边瞧,玩笑道: “钟哥,看上那妞了?别说,脸蛋身材真不错!” “不错吧?看你钟哥怎么把这婆子拍下。”走了过去。 “钟哥,你喝多了吧?别……” 朱龙想把人拦住,晚了。 姑娘这头,黄主任道: “小秦啊,今晚你这表现可不好,这么多客人在,酒也不喝,你知道我今儿组织这饭局,是为了谁嘛?不就是为了你,为了你父母,你太让我失望了。” 边上贼眉鼠眼的家伙插话道: “主任,你别生气,小秦也不是故意的,可能酒量真不行,小秦,黄主任为了你家的事,还有你的未来,可真是劳心劳力,操多少心,你心里没数嘛?要不晚上陪黄主任去招待所坐坐,你俩谈谈,兴许就不用去陕北下乡插队,留在京城,你看怎么样?” 姑娘看着这两人拙劣的演技,直觉恶心,明确拒绝, “我要回家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小秦!” 黄主任火了,也不装了, “今晚你敢走,你母亲的下场就会跟你父亲一样,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我黄仁寿说出的话,绝对会让它应验。” 姑娘浑身颤抖起来,愤怒的眼神盯着对方,真想杀了这混蛋, “呦,秦岭,你怎么在这?”钟跃民这时过来,径直到姑娘身边, “你也在这吃饭?” 秦岭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里其实很感激,要不是刚对方提醒,自己怕是早就被这黄仁寿给糟蹋了,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个黄仁寿要下药?还知道她名字?这会脑子里都是问号,但不知怎么开口, 只能“嗯”一声。 钟跃民看着对面两人, “秦岭,这是你领导吧?”说罢,上去跟人握手, “黄主任,你好,你好,刘干事,你好,你好!” 把两人胳膊使劲摇,再用点劲怕是要脱臼了, “黄主任,我家秦岭经常提起你,说你在工作上对她非常照顾,感谢,感谢,回头我请你吃饭,还请黄主任一定给这个面子……” “不是……” 黄仁寿一脸懵圈,“你谁啊?” “我秦岭对象,她没跟你们说起过嘛?” “对……对象?”黄仁寿拧成一疙瘩,冷声道: “小秦,这事儿可从没听你说起过?” 秦岭双手挽住钟跃民胳膊,道: “黄主任,我谈对象,还需要向你请示嘛?我对象过来了,就不劳烦黄主任相送了,我们走。“ 两人径直往一边走去,留得黄仁寿两人在风中凌乱,这突然杀出来的‘对象’,把他们的完备计划搞得七零八乱。 朱龙看着眼前的场景,更是错愕,这么会功夫就把婆子给拍到?是这世界太疯狂,还是他钟哥的实力深不可测,三观都要震碎了, “朱龙,你先回去吧,刚交代的事尽快办妥,过几天就要走了。” “知道,钟哥!” 朱龙骑上一边自行车,还不忘贴心叮嘱一句, “钟哥,可千万别让周姐知道。” “滚吧!” 第88章 就这么点人? 钟跃民一边骑上自行车,低声道:“上来吧,那两人还在看着呢。” 秦岭过去坐到后座,挽住男人腰,一蹬踏板,车子往前骑行去,过了几条街才停下,秦岭从车上下来, “刚才的事谢谢了啊。” “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尤其用这种卑劣手段祸祸女孩子的,没遇见也就罢了,既然碰上了,岂能袖手旁观。” “那个,我有个事想问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嗯?” “我刚也在饭店里吃饭,就在你们隔壁包间,刚去上厕所……” 秦岭点头,“谢谢啊。”没再多说。 “你家在哪,我要不送你回去?” 秦岭摇头,“不麻烦你了,我去前头坐公交。” 钟跃民也不勉强,留下个地址,纸条给人, “我叫钟跃民,这是我家地址,以后要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兴许能帮你。” 秦岭接过看了眼,“嗯!” 钟跃民便骑车离开了。 —— —— 后面几天,四九城的人们发现,平日里像什刹海、公园、街边小巷等,原们顽主们聚集耍闹的地方,空空如也了,好像这些人一夜之间蒸发了,恢复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平静,都纳闷,下乡和参军入伍,时间还没到,得下月左右,这些小流氓、小混混跑哪里去了?不过这是好事,至少清静了,人们不知道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冲突即将在明儿上午大爆发。 钟跃民家里,郑桐、袁军等人比较发愁, “跃民,咱这点人压根不够啊,跟李援朝那边差远了”, 二毛道: “我打听了下,那李援朝这两天一天请七八次客,把各大院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玛德,这一天不是在请客吃饭,就是请客的路上,照这架势,一两百人怎么得有,咱这点人手,到时过去不得被摁地上死揍。” “二毛,你这话我就不爱听!” 袁军撇嘴道: “人多有个毛用,全是些乌合之众,到时看你军爷的,左手板砖,右手菜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看哪个不长眼东西敢上来。” “行了,都这时候了,你丫吹个屁啊。” 郑桐道: “你以为闹着玩呢?就李援朝、杜卫东对咱的恨意,到时这么多人,场面要乱了,一人给你一菜刀,你就是刀枪不入,那也招架不住?真得想个法子,不然凶多吉少。” “郑桐,你丫不是怂了吧?”袁军鄙夷, “你要怕了,你就窝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吧,哥几个肯定要上。” “去你丫的,老子会怕!” “行了,都别吵吵了!” 钟跃民道: “哥几个心意我都懂,明儿个呢,我肯定得去,毕竟人家都指名道姓了,不去真让人小瞧了,你们嘛……要不在家歇着?” “跃民,要换个别人,我特么直接一个嘴巴子,太几把伤人了,我跟你……” “嘎吱!” 门开了,周晓白和罗芸这时进了屋,见屋里这气氛,俩姑娘过来,罗芸道: “哎,我说你们几个凑在一块,不是商量着明儿干仗的事吧?” 周晓白则是来到钟跃民面前,嘟嘴不高兴, “你答应我过的,不去掺和那些事,不许去。” “我没说去啊!” 钟跃民道: “昨儿个咱俩不是去新华书店找王店长了,人亲口说的,明儿上午陪我去报社商讨新书事宜,李援朝他们叫板的是小混蛋,又不是我,我去干嘛?我哪也不去。” “真的?” “我能骗你嘛?” “那我明天来找你,咱一块去报社。” “下午来吧,那不是一般的报社,得有邀约,其他人不能进去。” “那好吧,你不许骗我。” “不会!” 有这俩妞在,事儿也谈不成,袁军几人起身离开,刚出院门, ”袁军!”罗芸跑了出来,到人面前,“你等会。” 郑桐几人见状,很知趣先离开了。 袁军道:“有事啊?” 罗芸说,”你是不是要去a军?” “差不多吧,我爸以前就在a军任职,认识不少人,有这关系在,以后升职什么的,估摸也能方便点。” 没任何掩饰,说得都是大实话。 罗芸道:“我和晓白应该也去a军,到时咱就是战友了。” “我之前听跃民说起过,挺好的。” “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说什么?“ “你……”罗芸有些生气,“没什么,你走吧。” 袁军莫名其妙,心道这女人丫的有病,不是你说有事,叫住了又不说,转身大步离开,走得干脆。 罗芸贝齿咬着红唇,跺了跺脚,真是根木头,不说追我嘛,现在我都表明心意,你反倒装上了,哼! —— —— 第二天一早,钟跃民早早起来,在空间里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功,马步、木桩、沙包、石锁……一样不落,顺便收下成熟的野人参,泡个仙泉出了空间,穿衣洗漱吃好早饭出了门,这会时间已是8点半,出了门,就见袁军、郑桐、二毛、乐冀中,张海洋……早早候着了, 袁军不满道: “跃民,你不会真要去什么报社吧?大家都等你半天,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钟跃民走过去,粗粗二三十号人,这点人还不够李援朝那边两三百号人塞牙缝的, “建国,你丫的前两天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至少能召集到百来号人,人呢?” 罗建国挠挠头,有些恼火, “麻痹的,还不是李援朝那家伙,我之前都把人手召集好了,结果被李援朝一顿忽悠,我这些哥们两不相帮,娘的,气死我了,跟他们绝交。“ “晓京,你就别去了!” 这位前两天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还坐着轮椅呢, “你的心意我收了,还是回医院去吧,要磕着碰着可咋整。” 张晓京道: “跃民,你别瞧不起人,老子手里的拐杖干嘛的?一会见了杜卫东那小鬼子,我特么照样能收拾他。” 钟跃民再看向另一处, “宁群,你怎么还把小宁伟带来了?今儿咱去干仗,不是郊游。“ 宁群苦笑声, “我劝不住,这小子一定要来,不过跃民,你可别小瞧我这弟弟,真要打起来,一般人真不是他对手。” 宁伟道:“钟大哥,我能帮你,狠狠收拾那帮混蛋!” 第89章 大战1! 钟跃民扶住额头,“整一老弱病残啊!” 张海洋道:“跃民,我丫的抽你,哥几个一早过来相助,没声感激,还敢嘲讽,别废话,快到点了,赶紧出发。” 钟跃民道: “咱这点人过去,一会真要干起来,直接被人包饺子了,你们今儿能过来,站我这一边,我钟跃民非常感激,不过咱这人数毕竟相差太悬殊,真打起来没任何胜算,你们现在离开,我不会怨你们,这人情我记下,以后用得着我钟跃民的,吱个声,一定鼎力相助。” “跃民,你别像个娘们一样!” 袁军不耐烦, “磨磨叽叽的,哥几个既然今儿能站你门口,还能再回去怎么着?赶紧的出发,我都迫不及待要跟李援朝、杜卫东那帮杂碎干一仗了。” “对,出发,干他们丫的。” 士气很高涨。 钟跃民轻点头,“再等会,还有两人。” “谁啊?” 话音刚落,“跃民!”前头一道喊声,李奎勇和小混蛋过来了, 张海洋几人一见,“跃民,你还真跟小混蛋有关系?” “哥几个,我现在不便解释,到时小混蛋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宁群,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宁群沉个脸,刚见到小混蛋,他第一时间想冲上去跟人拼命,被跃民这么一劝,终是忍下来了, “奎勇,你俩在后面人群里待着,见机行事!” 李奎勇两人便混入队伍,钟跃民一马当先, “走吧。” 西直门外北展广场,人潮涌动,偌大的广场,此刻已被军绿色给占据了,四五成群凑在一块,交头接耳,犹如庙会集市一般,今儿个,四九城大半个顽主圈的人马都到齐了,不过可不是来逛街的,这些人的军大衣下,菜刀、板砖、链条锁、木棍、三棱刮刀……万事俱备,只等来人了。 广场中央位置,聚集了一小拨人,李援朝、地雷、杜卫东,还有各大院头头人物,有数十个, 一个看看手表, “这也快到点了,也没见个人影,咱今儿可是有两三百号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小混蛋给淹死,这小混蛋肯定是不敢来了。” 另一个道: “援朝,我怎么听到外头传,钟跃民跟小混蛋有关系,不应该啊,说真的,我对钟跃民印象不错,别的先不说,人家之前在东北边境跟老毛子干仗,一人灭了八个老毛子,就这一点,我佩服他。“ 杜卫东冷哼,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都是装的,你们谁亲眼看到钟跃民灭老毛子了?还八个,吹嘘也靠谱点。” “这是保家卫国的生死战,你以为是你茬架吹牛逼呢,这种事能作假嘛?哼!” “你们别扯这没用的,到时钟跃民跟小混蛋勾搭一块,你们干不干吧?” 杜卫东恼火,“怕了就滚蛋,不差你们几个!” “去尼玛的!” 对方破口大骂, “你杜卫东算个几把,你以为今儿个老子是替你助阵来的?我是看在援朝面子上,你杜卫东不够格,绑人小姑娘,糟蹋我大院的姑娘,要不是看在援朝面子上,我特么现在就收拾你。” “你来啊,咱俩练练!”怀里摸出把十几公分长的三棱刮刀。 “我怕你!”另一个菜刀在手。 “你俩给我住手!” 李援朝将两人喝住,阴沉个脸, “你俩的私人恩怨我不管,今儿过后你俩就是斗个你死我活,那也随你们,现在都给我消停点,敢给我内乱,那就别怪我李援朝不客气。” 顽主把菜刀收起,“小鬼子,这账我记着,没完。” “我特么怕你。” “援朝,来人了,来人了!” 李援朝往远处一眺,见带头的是钟跃民,还有袁军、张海洋几人,嘴角一勾,眼里掠过一抹阴鸷, “咱走!” 带着队伍迎了上去,广场上分散的队伍也纷纷向李援朝身边聚集,犹如众星捧月,这一刻,他李援朝是绝对的主宰。 双方对峙,隔了五六米,一阵冷风吹过,空地上几片枯叶被吹起,李援朝见对方也就二十来号人,也不急了,今儿他要彻底把钟跃民打趴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四九城顽主的老大到底是谁, “跃民,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瞧你们这架势,总不会是来相助的吧?” 钟跃民道: “援朝,这里没傻子,咱就别搞虚头巴脑那一套,直接点,这几天搞出这么大声势,不就是想要逼我出来嘛,我来了,你准备怎么着吧?”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今儿个可是要对付小混蛋,跃民,说真的,你还没那资格让我们这么多人候着。” “奎勇,你俩出来吧!” 懒得多说,这李援朝跟杜卫东待久了,阴阳怪气,叽叽歪歪跟个娘们一样。 李奎勇两人从后面人群里出来, “小混蛋!!!” 广场人群一阵躁动, “小混蛋,你特么还真敢来,老子宰了你!” “小混蛋,我是外交部大院的,我要替被你捅死的哥们报仇!” “……” 群情激愤! 杜卫东更是‘性奋’异常,钟跃民这个蠢货还真跟小混蛋有关系,省得他在污蔑了, 冷笑道: “钟跃民,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跟一杀人犯勾搭一块,没准你也是帮凶,大家可都看到了,你完蛋了,哈哈哈!” 钟跃民心里冷笑,蠢货!乐吧,好好乐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常力,交给你了!” 周常力对钟跃民点下头,对着众人道: “我小混蛋过去是很混蛋,但都是被你们这帮人给逼的,你们这帮院里的手臂上戴个红章就能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嘛? 我和我发小就因为邻居的几句污蔑,被你们这些戴章的抓去,我被活活打个半死,扛不住,认了,我发小嘴硬不服,最后被活活打死,所以我恨你们这些大院的狗杂种,你们摸着自己良心问问,这种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恶事,有没有干过, 有吧?不敢承认嘛?!啊?!别特么当个龟孙?” 人群里爆发一句, “有又怎么样?冤有头债有主,当初谁收拾你和你发小的,你找他们报仇,干我们何事?” “好!” 周常力腰间摸出把匕首,吼道: “之前被我捅伤的人都给我站出来,小爷今儿全部还给你们。” 第90章 大战2! 人群里当即站出来五六个人,手持武器,一个道: “小混蛋,你想怎么着吧?” 周常力道:“我捅你哪里了?” “小腿!”那人裤管子往上一撸,“看清楚没有?这伤疤还在呢。” “好,一刀还一刀!”周常力同样把裤管撸起, “来吧,朝这捅,我绝不还手。” 对方皱眉,“你什么意思?跟我玩阴的。” “你不敢那我自己来”,手起刀落,没任何废话,“噗嗤”,匕首扎在自己小腿上,进去半截,又给拔出来,滴滴鲜血淌地上,周常力面无表情, “你看怎么样?” “你……”对方哼声,“算你狠!”倒没再上来。 “你呢!” 下一个。 “大腿!” “好”,噗嗤又是一刀。 “下一个……噗嗤,噗嗤!” 没一会功夫,周常力已成一个血人,腿上、胳膊、身上都是窟窿,面色苍白,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失血过多倒下休克死亡,在场众人都震惊了,一场大战会演变成小混蛋的‘赎罪之旅’,这一点,钟跃民也没想到,昨晚周常力跟他说的了结,会是这么个了结法,周常力大口喘气,转过身看着己方的宁群, “宁群,就剩你了,这一刀我还你……”再次朝自己肚皮捅去, 宁群几步窜上,一把夺过小混蛋手里血淋淋的匕首,冷声道: “小混蛋,我还是不会待见你,但你也确实是条汉子,我这刀就算了吧。” 周常力嘴里挤出俩字,“谢……谢谢!” 再也支撑不住,瘫倒下去,宁群忙搀扶住,李奎勇也赶紧上来帮忙,把个水壶递嘴边, “小九,赶紧喝点。” “勇哥,我……我不渴。” “让你喝就喝,跃民说有用,赶紧的……”直接给人灌了几口,扶到后面,纱布简单包扎下, 钟跃民看着李援朝, “援朝,你觉得如何?” 李援朝沉个脸没说话,他没想到小混蛋这么硬气,说捅就捅,换自己真没那胆量,边上杜卫东跳出来,嘲讽道: “钟跃民,你不会天真以为小混蛋自残几刀,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吧?行!捅伤的暂且不说,那被小混蛋捅死的呢?还要被他给糟蹋的姑娘呢?这笔账怎么算?” 外交大院的一帮人当即站出来, “小混蛋,不说要全部还我们嘛,那就往自己心口位置扎,一命抵一命。” “还有把你裤裆那玩意自个剁了!” 钟跃民看着杜卫东那得意洋洋样,也不急, “哥几个要为自家大院哥们,姐妹报仇,这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真认为这些龌龊事是小混蛋干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 “公安都在到处找他,我们还能冤枉他不成?” 杜卫东道: “钟跃民,你就别狡辩了,这么维护小混蛋,我都怀疑这幕后指使者就是你,你说大家都是大院里的,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一小鬼子,外国人,装什么大院人?我们大院没你这种没卵子的阉人。” “钟跃民,你找死!“ “呵呵!”钟跃民冷笑,“我让你见个人,看看咱俩谁会死,把人带上来。” 从后面人群里出来三人,当中一个被押着,杜卫东看到中间那黑衣人时,吓得没叫出声来,脸直接煞白,这……这混蛋怎么会在这儿?脑子嗡嗡的,随即立马明白一个可怕的事实,那晚刺杀钟跃民,这混蛋不是逃跑了,很有可能是刺杀失败被钟跃民给活捉,然后就等着今儿这一天呢,想到此,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这钟跃民心机也太深了,太持久了,竟然能憋到现在。 完了,完了,这不是自个挖坑把自个埋了嘛,双腿发软,这一刻他只想马上逃离此地, 钟跃民道:“杜卫东,你应该认得这人吧?” 杜卫东说话哆嗦了,“谁……谁啊,我不认识!” “跃民,我和海洋就是被这家伙捅伤的,几把的冒充小混蛋”,张晓京推着轮椅过来, “大家伙都听好了,前段时间我和张海洋在二号院门口被小混蛋捅伤,哥们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根本不是小混蛋干的,而是这个家伙冒充小混蛋干的,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黑衣男面无表情指着杜卫东, “是他,他给我钱,我替他办事。” “放你娘的屁”,杜卫东立马否认,反诬钟跃民几人, “钟跃民,随随便便找个人来当替死鬼,当我们是傻子嘛,大家伙千万别相信这人的鬼话,这是想离间我们,没门。” 黑衣男道: “你叫杜卫东是吧?我现在才知道你叫这名,别急着擦屁股,既然我给你办事,你说我能不给自己留点保命的手段?别的先不说,说说外交部大院被我捅死那个吧,你说这小子老子是个大领导,要整死再栽赃给小混蛋,公安、上头一定会动起来,让真正的小混蛋自己跳出来, 糟蹋那个大院的妞也是如此,那妞住哪里、当天的行踪、身边有没有人,这些信息都是你告诉我的……” “你,你胡扯!” “我没胡扯,你估计不知道,你每次来我那儿,我都偷拍了照片,还有你的脚印、字迹,你给我的每一笔钱,什么时候、数量、时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想把我当替死鬼,你觉得我会这么笨嘛?” “你,你……你特么胡说,大家不要听他的,这混蛋是污蔑我,他在诽谤我,诽谤我啊!”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杜卫东那气急败坏样,这小鬼子名声本来就臭,就爱干些龌龊烂勾当,谁真谁假还能辨别不出来嘛?被假的小混蛋捅伤、捅死、糟蹋,几个受害者大院的顽主把杜卫东给围住,讨要说法,李援朝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召集起来的人马,不收拾小混蛋、钟跃民,反而对付自己的‘心腹’了。 “大家先别急着动手,听我说两句,这事儿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我看这样好了,先把这家伙给控制住,咱亲自审问,不能让自己兄弟蒙冤。” 第91章 旧王的落幕,新王的登基! “援朝,这还审个屁啊!” 一个压着火道: “你看看这小鬼子表情?做过的恶事都写在脸上了,我妹妹就是被这狗杂种给糟蹋了,今儿谁要敢拦着我,我特么先捅他一窟窿。” “还有我!” 又一个站出来, “我亲弟弟被这冒牌‘小混蛋’捅死,杜卫东这杂种才是幕后指使者,麻痹的,我们给你们出力,你们却在背后这么整我们,援朝,今儿你要敢拦我,别怪我连你一块捅了。” 这会隐约能察觉到,这李援朝可能多少知道些内幕,可这混蛋却什么也没说。 李援朝目光凌厉,有些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威胁他,没了好涵养, “我特么没说要拦你们,是把人先控制起来,好好审讯一番,人家说什么你俩就信什么,脑子进水了?杀错人你俩也得跟着吃枪子,这点时间等不起?要收拾我李援朝,你俩确定有这胆量嘛?” 两人都不吭声,退了一步,目光却是死死盯着杜卫东。 李援朝再次把目光投向钟跃民, “跃民,把人交给我吧,真要如这人所说,不需要你们动手,我会亲手解决杜卫东,你看行吧?” 呵呵! 钟跃民冷笑,这家伙可真会捡现成的,还交给你,这人交给你怕又是被你们和稀泥了, “援朝,你也不是公安,有资格审讯嘛?哥几个,你们放心,这家伙我到时会扭送公安局,让他们来审讯,谁也别想耍什么滑头。” “跃民,你是一定要跟我死掐到底嘛?” 李援朝咬牙切齿,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人给我,不然你们这些人都别想离开这儿。” 往前一步,后方上百号人紧跟着押上一步。 “怎么,现在直接改抢了?” 钟跃民没点慌乱,心平气和,“援朝,你这品格可是越来越低了,干嘛要这么保这个杜卫东,难不成你俩有点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随你怎么说,这人我要定了!” “就仗着你人多?” “对,就仗着人多,就凭我李援朝是四九城顽主的头,你钟跃民想篡夺我的位置,门都没有。” “我对你的位置没兴趣,你刚说比我人多,那成,咱就比比吧。” 说罢,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巷子口喊道“ “来,人都出来吧!” 话音落,从后方三个小巷口给各冲出来一股人马,迅速朝这边汇合,一队是以他师傅武三为首,边上武阳,还有一众村里的后生,估摸约有三四十号人,手持各式武器,面上都蒙着块布,只露出双黑洞洞的眼睛,未发一言。 另一支队伍,则是以西单胡同里的老大李元为首,之前钟跃民跟人在滑冰场上有过一段交手,前两天一个招呼,人二话不说立马应下,而且也是人数最多的队伍,足足有一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不少穿军大衣的,不得不说,这家伙在大院顽主、外头胡同普通人家当中,都是很有人缘的。 最后一队,就是小混蛋和李奎勇自己认识的一些哥们,甚至是‘佛爷’都过来帮衬场子了,也有将近一百人,毫不知情的郑桐、袁军几人兴奋了,袁军大喊, “跃民,我日你姥姥,原来你还留有这后手呢,害得我担惊受怕,儿子撒谎,刚哥们真要吓尿了,你这家伙太能沉得住气。” 三支队伍汇合,加上原有的三十多号人,将近三百号人,人数已经超过对方了, “援朝,你看我钟跃民有资格干翻你嘛?” 李援朝双手紧握,此刻最后的依仗没了,这混蛋哪来这么多人?要知道自己这边邀请过来助阵的两百多号人,自己可是忙乎了一个礼拜,还得放下身段请客吃饭,钱和人情全用上,费了多少劲,如今又被这家伙轻轻松松碾压了, 怎么办?如何收场?他李援朝第一次心里慌张,今儿要这么草草了事,不就等于把自己的‘王位’拱手让给钟跃民嘛,不行,绝对不行。 咬着牙道:“钟跃民,你真要跟我们撕破脸,双方火拼一场?” “不是我,是你!” 这货见形势不妙,又开始打起感情牌来,直接忽略他,对众人道: “今儿来这儿的,都是顽主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说我们是小流氓、小混蛋,对,没错,但就算小流氓、小混蛋也是有底线的,伤天害理,腌臜魍魉的烂事咱不干,可这杜卫东呢?先是绑个小姑娘,后面糟蹋了二号院里一姑娘,接着又指使人冒充小混蛋,捅伤、捅死、糟蹋我们的兄弟姐妹, 兄弟们,就这种垃圾,你们还要给他卖命嘛?我要你们,就一刀捅了这狗杂碎,为兄弟姐妹们报仇。” “报仇!” “报仇……” 群众眼睛雪亮的, “援朝,你要真对杜卫东背后干得这些烂事不知情,那就证明给我们看,捅了这狗杂种!” 一把匕首塞进了李援朝的手。 “对,捅这狗东西!” “捅他!” 李援朝身躯摇摇欲坠,牙关要咬碎了,却迟迟不敢动手,钟跃民冷笑, “援朝,男人点,不是真没用的卵子吧?” 李援朝脑子“嗡!”一声,这话似激到了他的痛处,身体崩溃了,突然大喊一声, “钟跃民,我特么宰了你!” 匕首朝对方捅去,却是‘酸软无力’,钟跃民侧身一躲,一把钳制住人手腕,关节往下一摁,一声痛叫,匕首掉落,他凌空夺过,直接一刀直捅人大腿上, “啊!” 李援朝痛叫一声,跪倒在了人面前,这个场景在场几百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旧王的落幕,新王的登基! 见血了,成了爆发的那个临界点,顽主们纷纷涌向杜卫东,一言不发,眼神却是要杀人,杜卫东慌了,直接吓尿,真尿了,因为他能感受得到,这这人真要杀人,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是外国人,我有特权的。” “噗嗤!”一刀进了肚皮,“特权你妈,这刀是替我死去的弟弟还给你的。” “你,我……噗嗤!” “这我小妹的。“ “噗嗤,噗嗤……” 第92章 乱! 杜卫东死了,死得透透的,据说公安赶到时,北展广场空无一人,除了地上遗落的刀、棍棒、板砖等,还有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杜卫东身体被捅成了马蜂窝,就连下体也被扎了,瞪大着双眼望着天, 死不瞑目! 这家伙活该,自作孽,谁也救不了。 就是李援朝,听说也挨了好几刀,钟跃民是事后几天才知道的,当时场面太乱,不少被杜卫东坑的顽主不解气,就把怒火转移到了李援朝身上,要不是被几个心腹带着逃离现场,搞不好跟杜卫东一个下场。 这事儿动静可就大了,群架,都是大院里的,还死人了,关键还是一外国人,本就敏感时期,当天下午,公安就到处抓人了,目击者太多,钟跃民、袁军、张海洋、地雷等,都去局里喝茶了,就是这会在病床躺着的李援朝,也被审讯。 西城分局,钟跃民几人被安排在单独审讯室里,都老主顾,不带怕的, 郑桐扶了扶眼镜, “我说公安同志,你还让我说几遍?我刚讲得明明白白,我就是被我一哥们叫去的,他说就去给人站个场,助个威,然后回头就请我去老莫吃大餐,我一听还有这好事,这不就去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就站后头看热闹,后面打起来了,我撒丫子就跑,我这人晕血,一见血就迷糊,怎么可能去干仗,从小就是少先队员,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有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 袁军这一边, “同志,我要报公安,我其实才是受害者,哥们当时正好路过那边,一瞧,哎,这么多人围着不知干嘛,就凑上去瞧瞧,还没怎么着就打起来,一块板砖砸我头上,哥们当即迷糊……” “你扯什么?!”审讯员没好气,“还路过的,你咋运气这么好,一路过就一块板砖飞你脑门上,就是砸了,这脑袋怎么好好的?” “同志,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是练过功的,铁牛功知道吧?大成之时,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一块板砖算个屁。” 张晓京, “我都坐个轮椅了,我能打谁去啊?公安同志,我一残疾人,你怎么一点不尊重同情我,我难过死……” 半个小时后,几个审讯员离开审讯室,都气够呛,晚饭吃不进去,气饱了。 什么玩意! 钟跃民这边是刘大强亲自审讯, “刘哥,怎么还劳烦您这局长亲自过来,我这过意不去。” 刘大强坐到对面,见这小子心平气和,没点慌张意思,摇头无奈, “你小子倒是镇定,跃民,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儿,咋的,看我这段时间比较清闲,给我肩上加加担子?” “这我哪敢,被人逼到那份上,无奈之举。” “跃民,咱这关系,我给你透句实话,这可不是小事,死了个外国人,我进来时上面多少电话打进局长办公室,一定要严惩凶手,明白嘛?“ “刘哥,人我肯定没杀,当时那么多目击者,你们公安可以调查的,我没什么好怕的。” “那个李援朝是你捅的,这你承认吧?” “这我认,不过我那是正当防卫,当时这李援朝突然拿匕首捅我,我这才奋起反抗,总不能站着不动挨捅吧?我相信你们公安肯定能秉公执法,不能让我受这不白之冤。” 刘大强不再多说,要说公安办案审讯那一套,没准比他还熟悉, “行了,你们几个先回吧,这几天老实在家待着,我们公安随时会上门来的。” “行!” 两人一块出了审讯室,到门口时刘大强突然转过身来, “我问你,小混蛋,还有假冒小混蛋那个真凶,你小子给藏哪儿了?” “这我真不清楚”,钟跃民装无辜, “当时那场面太混乱了,你想想六七百号人凑一堆,谁还顾得上谁?肯定趁乱跑了,不过,刘哥,那小混蛋自个把自个捅成一血人,过去跟他有仇的顽主,也算是原谅他了,本身又没报公安,这事可以说到此为止,你们公安还要找他麻烦? 我觉得眼下最主要还是把那个真凶抓住,你们公安才能对上面有个交代,对不对?” “那真凶在哪儿,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钟跃民一口咬定, “不过,刘哥,这家伙肯定躲在京城某个角落,我能抓到他一次,那就有第二次,到时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人交给刘哥你,这功劳还是你的,就一个小小的要求,小混蛋那边就放手吧。” 同一时间,周晓白今儿一天没出去,就在自己房间看看书,弹弹跃民给她的吉他,外面怎么个情况一点不知,直到罗芸匆匆赶来, “晓白,你还有闲心弹吉他,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 周晓白见罗芸喘着气,把吉他放一边,“怎么了,罗芸,这火急火燎的。” 罗芸过来道: “西直门那边北展广场,今儿上午顽主们打仗,说有好几百人,都死人了,那个杜卫东被活活捅死了,公安下午到处在抓人,喔,对了,那个李援朝也被人捅了,现在住医院了。” “杜卫东死了?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外头都传开,真真的。” 周晓白又释然, “该,这种人自己作孽,谁也救不了他,那个李援朝也是,也是自作自受,还是我家跃民好……” “我说晓白!” 罗芸翻个大白眼,“这会了还夸钟跃民呢?你可真行,知道李援朝是被谁捅伤的嘛?” “我管他是谁,不感兴趣。” “是钟跃民!“ “你胡说,跃民他上午去报社了,昨晚答应我好好的,怎么可能去打架。 “他骗你呗,你个傻丫头,今儿个上午,钟跃民带着郑桐、袁军他们,说是有三百多号人,钟跃民当着几百人面把李援朝捅伤,那个李援朝都跪人面前,反正大院里人现在都在说,钟跃民是四九城大院顽主的新头头, 晓白,你男人现在可威风了。” 周晓白从椅子上站起,“罗芸,你……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第93章 压制! 周晓白忙抓住罗芸手,担忧不已,“那跃民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具体我也不清楚。” 周晓白真生气了,气呼呼, “我要去找跃民,为什么要骗我。”过去拿床边的小包, “哎呀,你就别去了!”罗芸道: “钟跃民他们几个都被叫去公安局了,你上哪里找他去?” “那我更得去了,跃民可不能出事,我找我爸去。” “行了,行了,你快歇歇!” 罗芸道: “我刚碰到张海洋几人,他们也刚从局里回来,跟我说了,跃民他们也回来了,没什么事,不过公安后面可能还会找他们,今儿下午公安到处抓人,也不单是跃民、袁军他们几个,我想着问题不大。” 周晓白愣了愣,又坐回到椅子上,一言不发了,罗芸宽慰, “明天我陪你一块过去,咱好好训斥下这几个不安分家伙。” 周晓白却是冷冷道: “我不去,死了最好,我才不去,这骗人的混蛋……” 说着眼圈红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三天后,病房里,李援朝大腿、脑瓜子都绑着绷带,靠在床头,三天都没怎么吃饭,就下了点米粥,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头发也是乱七八糟,胡子拉渣,看着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一向注重形象的他,这会全然不顾了。 身体的伤其次,主要就是精神被摧垮,他引以为傲的地位、名望, 没了! “援朝,你好歹吃点饭啊,都三天没好好吃了,你不要吓妈。” 沈兰一脸愁容,看儿子这样,更是心疼, “中午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妈,我不饿!” 李援朝机械回着,“你让我一人待会吧。” “你这孩子……” 这时李海龙走了进来,后面跟一秘书,沈兰忙起身, “海龙,你劝劝你儿子,饭也不好好吃,还不听医生话,这怎么能行,我都担心死了。” 李海龙来到病床边,看儿子这颓废样,气打不一处来,让秘书先出去了, “混账玩意,自己做的这些破事,留下这么一烂摊子,还得我来给你擦屁股,你还有理了?不想治疗那就给我滚回家去,不吃好,还省了口粮。” 李援朝依旧一言不发。 “海龙,你干什么啊?”沈兰埋怨着, “没看见儿子都受了伤,这事怎么能怪咱家援朝。” “你啊,慈母多败儿,我看都是被你惯坏了”。 “你这叫什么话?”沈兰也来气, “你看看援朝,腿上、脑袋上都是伤,你这当父亲的一点不心疼,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李海龙叹口气,坐到椅子上,直说道: “今年就别入伍了,在家歇一年,明年在入伍吧。” “爸,为什么?”李援朝开口了。 “你说为什么?“ 李海龙压着火, “你平日里不总吹嘘,外面朋友多,讲义气,我看狗屁,公安这边调查下来,收集到的口供全都是指向你和那个杜卫东,说你俩勾结一块,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知道我动用了多少关系才摆平这麻烦?不进去坐牢为你运气好,还想着入伍。” 李援朝愤恨道: “爸,我是跟杜卫东走得近,但他私底下干的事,我一点不知道,公安凭什么污蔑我,我不服。” “不是公安污蔑你,如今是众口铄金,那个杜卫东又死了,死无对证,矛头当然就全都指向你了,死了个外国人,上头都在盯着,你能让我怎么办?” 李援朝虽不甘,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认栽, “爸,那个钟跃民呢?他还能当兵?” “你现在顾好自己,操心别人的事干嘛?” 李援朝便明白了,歇斯底里吼着, “爸,我被污蔑我认,我当不了兵我也认,可钟跃民那混蛋凭什么什么事都没有?我腿是被他捅伤的,要没有他,那天的事也不至于失控,还有周晓白也被这混蛋抢走,我特么不服,不服……” “海龙!” 沈兰同样生气, “这事我站援朝这边,这个钟跃民太不像话了,还有那个晓白……真不知怎么想的,我家援朝哪里差了?这么低三下四讨好奉承她,连个好脸色没有,我李家配不上她们周家嘛? 我家援朝今年不能入伍,那个钟跃民也休想!” 李海龙没有开口,病房里待了半个来小时,离开了医院,回到停院门口的车子,给自己点上根烟,司机见领导阴沉个脸,肯定心情不好,也没出声,半根烟下去,对副驾秘书道: “小张,把这个钟跃民的入伍资料找出来。” 秘书闻言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转过身小心回着, “首长,这个钟跃民的入伍手续是周副司令那边在办理着,而且这人是沈阳军区的大首长亲自关照过的,贸然插手,可能会有……” “做吧!” 李海龙把烟弹出车窗,冰冷打断。 “好!” “小刘,去老首长家大院。” “哎,好!” 司机小刘一惊,他记得上次去老首长那边,还是自家首长被打一派,岌岌可危之时,今儿个再次过去,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这个叫钟跃民的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 —— 夜,周家一家三口吃着晚饭,周晓白大哥、二哥之前回了部队,家里又变得有些冷清了,陈亦君见闺女拿着筷子,饭也不吃,菜也没夹,就在那发愣, “晓白,这几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 周晓白摇摇头,“妈,我没事。” “还没事,你看这脸都瘦了些”,陈亦君叹口气, “是不是跟跃民吵架了?” 这孩子一连三天没出门,倒是奇怪了,自从跟那个钟跃民好后,基本都不着家了。 “妈,没有,你别问了。” 这时电话响起,陈亦君过去接了, “啊,是李副司令啊?!在的,在的,好好……你稍等,我让我家老周来接。” “镇南,李副司令的,快来接!” 周镇南过去接起,聊了几句,随即眉头皱起, “海龙,孩子的事,咱就别去操心了,你这身份插一手,不是自降身价。” “镇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不是以别的身份,只是一个老子的身份,给自家崽子出口气,这事你就别管了,免得伤两家和气,你看怎么样?” “老李,这不是我的事,沈阳那边……” “大首长那边肯定会有人去解释,你不用操心。” 周镇南听出来了,对方是铁了心, “这不太合适吧?当兵可不是儿戏!” “你就让我儿戏一回吧,就这样! 那头挂了。 第94章 不去了! 周镇南挂了电话回到餐桌边坐下,陈亦君问道: “镇南,李副司令找你什么事啊?” 周镇南看向闺女,“晓白,明天你让跃民来趟家里。” “我才不去!” 周晓白嘟嘴,她还在生那家伙的气。 “别小孩子气,跃民当兵的事……可能有些麻烦。” 周晓白忙问,“爸,怎么麻烦了?” “是啊,镇南!” “刚老李打来电话……” 周晓白听完,生气道: “怎么能这样,这关跃民什么事?那个李援朝自作自受,他有没有跟那个杜卫东沆瀣一气,杀人糟蹋姑娘,我不知道,但先前绑个小姑娘,绝对跟他有关系,我都在现场,再说了,是这李援朝先捅的跃民,跃民这是被迫反击啊? 爸,你可得帮帮跃民,跃民之前在边境打仗立了这么大的功,难道别人一句不合适当兵,就能随便抹除的嘛?爸……” “好了,好了,别着急!” 周镇南道:“没说不帮,不是让你去把跃民叫过来,你去不去吧?” “那我吃完饭就去!” 闹归闹,但到正事上可不敢任性。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太晚了,明天去。” 第二天一早,周晓白便来到钟跃民家,就他自己,钟跃民甚至都还没练功,天才蒙蒙亮,今儿外头起大雾了,看着一头雾水的姑娘, “晓白,咋这么早过来了?” 周晓白气呼呼,一句话没有,上手就打,“钟跃民,你混蛋,混蛋,三天了也不来找我,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我打你,我打你,就会骗我,你个骗子……” 钟跃民没敢还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两人最后坐到了床边, ”你再这样,我可要反击了啊?” “来啊,你敢,哼!”姑娘气势汹汹。 钟跃民也没惯着,霸道堵上了姑娘的红唇,姑娘挣扎,他不管不顾,上下其手,两人翻滚到床上…… 许久! 两人已相拥一块,气喘吁吁,和好了! 钟跃民看了眼自己另一处肩膀,“你看看给我咬的,左右都有,都成一对了。” 周晓白哼道:“你活该,你个骗子,说过不去的,就会骗我……” 说罢眼泪汪汪。 “好了,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你本来就错了!” “是是,我的错!”钟跃民道: “晓白,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站出来,要当个缩头乌龟,对很多人都没法交代。”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要你好好的,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就会惹我生气,让我哭,我都多久没哭过,自从遇到你这坏蛋,我都哭几回了。” 钟跃民把手帕拿出来,给姑娘轻擦拭着,将人搂得更紧一些, “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才不信!” “那我发誓,要再敢违背,嗯,那就生孩子没屁……” “去你的!” 周晓白打人一下,“这是惩罚你啊?生孩子也是我生,有你什么事?” “你这话说的,没我辛勤耕耘,播撒种子,土地再肥沃,也生不出庄稼吧?” “你……无赖!” 又亲又摸又讨好的,总算把姑娘给哄好了,这才问道: “一早过来有事啊?” “那我不能来嘛?我没在这几天,你肯定特高兴吧?” “高兴什么啊,昨儿个又被公安请去喝茶了,就没消停过,你又不来,我以为你把我甩了,另交新欢了。” 周晓白瞪人一眼,“就会胡说八道,跟你说正事,我爸让你去我趟家,要紧事,一会就过去。” “什么事?” “昨晚李援朝父亲打来电话……” 钟跃民听完怔下,随即,“喔……”没了下文。 “什么叫喔?你就一点不生气?你早就知道了?” 钟跃民摇头, “我上哪里知道去,不过我也能猜到一些,比我预想的要好,不管怎么样,我把李援朝给捅了,他曾经顽主圈老大的地位也已崩塌,知道现在顽主圈怎么称呼他的嘛?龌龊卑鄙阴鸷小人,原先大家把他当成仗义疏财,有情有义的托塔天王晁盖,哪成想却是一戚戚小人、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两面三刀的黑三郎,名声彻底坏了,说是过街老鼠,一点不为过,如今又躺病床上,他要不整我下,我心里还一直提防着,现在就剥夺了一个当兵名额,没把我往牢里送, 挺好。” “你是不是傻啊!” 周晓白道: “这又不是你的错,是他李援朝自作自受,凭什么要把怒气撒你身上?反正你赶紧去见我爸,我让我爸帮你,他要不帮,我……我以后就不叫他爸了。” “这话让你爸听到不得伤心死,我跟你去,晓白,其实我也不见得一定要当兵,这名额得来也是运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去乡下也挺好。” “你去乡下要不回来呢?那我怎么办?实在不行我跟你一块去。” “咱俩在一块时间不短了,你男人本事还不知道?农村困不住我的,这京城我迟早回来,你呢好好去当兵,然后上军医大,最好混个领导当当,我还指望你这城里媳妇能养我这农村丈夫呢。” “又不正经,反正先去见我爸,这事也许有缓和余地。“ 当天晚上去见了老丈人,两人书房里谈了一个来小时,钟跃民最后道: “周叔,我的事就算了,我本来成分就特殊,现在又闹了事,如今特殊时期,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下乡也不是坏事,农村不也有征兵的,兴许到时也能上,天高地远,他李家再手眼通天,我想也伸不到那头去吧?” 周镇南道: “你小子跟我说的实话,不是客套?晓白今儿缠我一整天,不为你,我也得替闺女想想,你要还想去,他李家能找关系,我自然也能,只是往后跟李家……怕是不好和平相处了。” “周叔,我说得都是真心话,这样不值当,算了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不怎么愿意当兵,进了部队,约束太多,要是碰到个打仗什么,搞不好命都没了,我这人挺惜命的,还没结婚就英年早逝,那也太悲催了。” 周镇南哼声, “你小子还怕死呢?去东北探个亲都能跑战场上去,跃民,你是当兵的料,我挺喜欢你的,比我两个儿子强多了,最后问你,要不要去?” “不去了!” 第95章 你有! 离开老丈人家,晓白给送到楼下,钟跃民道: “上去吧,别送院门口了。” 周晓白闷闷不乐,“你为什么不让我爸帮你?我爸都答应了。”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怎么说呢,牵一动而发全身,他李家本来想跟你周家结成亲家,结果没成,‘儿媳妇’被我抢走了,还把他们宝贝儿子给捅了,本就憋了一肚子恶气,这节骨眼再对着干,对方肯定生怨,还有啊,我爸还在里头,对方要给我爸穿个小鞋什么,挺不好受的,不就想把我扔农村去,我觉得不算什么坏事, 京城如今太闷了,风雨欲来,龙潜大海,放虎归山,天阔任鸟飞!” 周晓白嘟嘴不高兴, “我不懂,你去农村就要受罪,我更害怕你回不来,那我怎么办嘛?” 好不容易才把姑娘哄好,离开二号院,骑车来到小混蛋这边筒子楼住处,李奎勇也在,这些天都是他在照顾着, “跃民,你来了!” 钟跃民过去,把空间里收集的鸡鸭鱼放到一边,看着靠床头的周常力, “怎么样,身体恢复些没?” 周常力点头, “好多了,多亏你给的那个野山参药,伤口愈合很快,再过个几天应该能下地了。” 钟跃民点头,看来这仙泉还有疗伤的功效,能续命, “那就好,给你恢复时间不多了,三四天吧,就得出发了,到时在船上治疗,那个朱龙之前你见过一次的,他会照顾你,到了港岛,先把身份搞定,其它慢慢来。” 周常力点头。 李奎勇道:“跃民,公安这边还抓小九嘛?” “不好说,不过这些现在不用去关心,他都要去港岛了,京城的公安管不了了那边的事,回头我把那真凶交给公安,小九的事应该能告一段落,你家里也不用担心,有个什么事,朱龙手下,奎勇弟弟奎元,都可以照顾一二的,你在港岛混好了,再回京城那就是有名的港岛商人,捐个几百万美金,你周常力就是着名爱国商人,再也不去过去的小混蛋,这才是正道,明白嘛?” 周常力点头,“你让我打架行,这做买卖我可就抓瞎了,一点不懂。” “这不有我嘛。” 待了半个来小时,和李奎勇一块离开,路上李奎勇道: “跃民,我住的那片胡同,街道办已经开始动员各家各户适龄的青年下乡插队了,那帮子戴章的老头老太太挨家挨户上门动员,讲政策,要响应号召,说下乡怎么怎么好,都吹出花来了,把我们当傻子,要真这么好,还特么需要动员?那些有关系有背景的不早就过去了,哪里轮得着我们这种贫穷家庭,还威胁说,要不去,后面区里、厂里、学校领导都会来,反正这架势,你不去肯定不成,好像抢了这些人粮食一样。” “那可不是抢了!” 钟跃民道: “你想想这下乡插队二三十万人,一人一天三顿口粮,得省多少粮食?省下多少住房?咱们这些人啊,工作没有,学不能上,整天在外头晃晃悠悠,人家把咱当成小混混、二流子,看着你烦,这不一脚把咱踢乡下去,自生自灭吧。” 李奎勇叹口气, “下乡就下乡吧,奎元现在有工作,家里也有些积蓄,我去下面也能放心。” 钟跃民拍了拍他肩膀,“我跟你一块,能有个伴。“ “你不是要去当兵?” “有变故,估计去不成了。” “怎么回事?” 钟跃民把事儿一说,李奎勇很愧疚道:“跃民,说起来还是我和小九害了你。” “别大包大揽,没有的事,我跟李援朝这一档子事,终究是要了结的,不就一个当兵名额,我还真不在乎,咱哥几个,郑桐、还有罗建国他们一块下乡,那多逍遥自在。” “那你跟周晓白呢,咋办?” “她当她的兵,我下我的乡,我俩不会分开,没事。” 李奎勇道: “那你还不如去港岛,以你的本事,肯定混得风生水起,乡下什么样我知道,我爸老家就是在河北沧州,小时候去过,住的茅草房,打个水要去几里地的小溪流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挣那点死工分,就是靠天吃饭,我家在城里算穷得了吧?但跟农村一比,我家倒成‘富裕’家庭,而且我们这次下乡插队地方,很可能就是陕北,你想想那是什么地儿?环境肯定比沧州要恶劣多了。” “我倒是想去港岛!” 钟跃民道: “我这身份敏感,老子还在里头,我要跑去港岛,我老子估计得遭罪了。” 回到大院,远远就看到一道俏丽身影在那门口,昏黄的灯光把人影照射出一朦胧的光晕,来回踱步,左顾右盼,似在等什么呢,走到近处一瞧,是她! 秦岭也看见了来人,几步过来到面前,有些局促, “那个,钟……钟跃民!” “过来找我有事?” “嗯!” “行,进去说。” “方便嘛?” “家里就我一个人,进来吧。” 带着姑娘到了自家院子,正屋,“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你别忙乎了,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坐下说!” 两人坐到一边,“说吧,什么事?” 秦岭犹豫一会,随即冷冰冰道: “我想让你帮我杀几个人,只要你能帮我,我什么都可以交给你,包括我的身子。” 钟跃民不动声色,给自己倒杯水,润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秦岭,咱俩今儿见面才第二次吧?压根说不上熟悉,你就跑来我家,让我帮你杀人,还几个?你不觉得这有些太过突兀,匪夷所思,莫名其妙,我可以直接报公安……” “你不是那种人!” 秦岭打断, “上次的事,你我并不认识,一陌生人还能冒这么大险帮我,我现在也走投无路了,就算病急乱投医,你现在不是四九城顽主圈头头,我想应该有能力的吧?” 钟跃民笑一声,“什么顽主头头,就是小混混小流氓罢了,上不了台面,帮你茬个架站场助个威行,杀人?哪有那胆。” ”你有!” 第96章 鬼魅魍魉! 钟跃民摸摸鼻子,到底是秦岭,这思维方式还真有别无其他人,道: “你是想让我帮你杀了那个姓黄的主任?” “对,不止他,我要他一家人都死,还有那个刘文化,那晚你也见过的,他是黄仁寿的心腹,狗腿子,我要他们全都死。” 这话说出来,因为愤怒,声音都是颤抖的。 “能说说缘由嘛?” 秦岭道: “我爸妈都是歌舞团演员,我爸还是一小领导,因为派系不对受到了牵连,那黄仁寿是我家那片的主任,刘文华是干事,这两人就是披着羊皮的饿狼,见我妈有些姿色,就把主意打到我妈身上,威逼利诱各种招数都使过,后面更是像土匪一样直接闯进我家,要……要强暴我妈,我爸上去阻拦,却是被那帮混蛋打个半死,事后更是污蔑、造谣我爸,被抓进去一顿毒打,这样的事发生了至少三四次,我爸最终不堪屈辱,就,就上吊……” 哽咽起来,豆大的泪珠往下落。 钟跃民拿出手帕递过去,秦岭接过擦了擦,红着眼继续道: “我原想着我爸都死了,这些畜生总该放过我家了吧?可是没有,反而变本加厉了,那黄仁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那晚情景你也看到了,为了得到我,无所不用其极,就在昨晚,这混蛋喝的酩酊大醉又闯入我家,要,要强……我,我拼死抵抗,后来还是我妈拿根棍子把这混蛋脑袋打破,人恼羞成怒,直接把我妈打死晕过去,惊动了邻里,这混蛋才离开,我妈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事后,这姓黄的还威胁我,要不依他,就把我安排到乡下去,去陕北最穷的地方,其实我巴不得,这京城我再也不想待了,可我要走了,我妈怎么办?这些混蛋肯定会把所有怒气撒到我妈身上,她要受侮辱,肯定不会苟且活着的, 我没办法了,我要他们死,全部都死,全部都死……” 女人额头青丝落下,歇斯底里怒吼。 钟跃民道:“黄仁寿、刘文华是吧?行,这事儿我给你办了。” “你……你答应了?” “给我三天时间,我得先调查一下,如果属实,我不介意替天行道一次,省得再祸害其他人。” “我说得都是真的,句句属实。” “我信你!”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秦岭道: “你……应该不缺钱,我家也没钱,我能给你的只有我这身体了,很干净,你要我现在就给你,在这也行。” “咳咳……” 钟跃民干咳两声,看着女人姣好的面容,高挺的胸脯,感觉比晓白还大些,还真有些意动, “你就不怕我占了你便宜,事儿却不办?” “我相信你!” “我有对象了,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你先回去吧,三天就能见结果,这几天嘛,我看你也别回家了,外面避一避,以防万一。” “我就待医院,那混蛋总不能跑来医院行凶”,秦岭道: “你不要钱,也不要我身子,那你图什么?这可不是小事,万一事发……” “就算你欠我个人情,以后我有需要,你再还我,其它事你就别操心,我自有办法。” “好!”秦岭起身, “谢谢,钟跃民,你是个好人,只要你帮我杀了这些人,我第一次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取,那我走了。” 转身离开了。 钟跃民看着姑娘苗条诱人的背影,这话说的,好像他色狼一样,多么迫不及待。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朱龙,让他安排人去调查下这两个畜生,晚上有消息了, “钟哥,这两个王八犊子简直坏到骨子里了,跟这两人一比,告我状诬陷我的邻居,简直就是特么的大好人,我从邻里打探到,这两人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这姓黄的就是一老色胚,就惦记别人家的媳妇、闺女,被他糟蹋的一手都数不过来,自个完事了,你猜怎么着?这个刘文华接着来,受害人被侮辱了,还没完,还给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家里财务全都充进了自个腰包,被两人间接害死的,现在光知道的就有五六条,怕是两手都数不过来了,真畜生不如。” 钟跃民点点头,“行,这样最好,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要是还有点良心,一家子全灭了,还真有些负罪感。 “钟哥,反正我要去港岛了,这事我来办,一个不留。” “这事不用你操心,你以后又不是不回京城了,解决几个畜生罢了,用不着以身犯险,你就别管了,这两天准备准备,马上就得离京了。” 当天中午,他去了趟医院,准备跟秦岭谈论下细节,到了住院部问了护士,找到了病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吵闹声, “你们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滚,滚啊!” 他透过门上玻璃一瞧,可不就是那个黄仁寿和其狗腿子刘文华,还真是色胆包天,大白天都跑来医院,看来秦岭对这老色痞诱惑实在是很大,见里头已经在拉扯,一脚踹门进去,怒吼一声, “曹尼玛,敢欺负我对象!” 冲过去先将那狗腿子一脚踹地上,一把钳住拉着秦岭手老色痞的胳膊,一使劲,“哎呀,疼疼疼,你给我放……放手!” 直接往后一甩,老色痞“腾腾腾”往后退了数步,后背撞到另一张空着的病床铁架子上,疼得龇牙咧嘴。 把两人收拾了,钟跃民这才问秦岭,“没事吧?” 秦岭憋红着脸,气得胸脯起伏,显得更为澎湃,摇了摇头。 那狗腿子忍着痛从地上爬起,过去把领导搀扶起,黄仁寿气急败坏,这个年轻人那晚是见过的, “你个混蛋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嘛?” “我特么管你是谁,你就是玉皇大帝老儿,我也照打不误,再敢欺负我对象,我打断你俩狗腿,给劳资滚!” 抄起边上的一把椅子,作势要砸过去,两人立马怂了,连往后退往门口逃去,黄仁寿还叫嚣着, “秦岭,你给我听清楚了,要不依了我,我让你们母女俩一块下去陪那个死人去,劳资说到做到,哼!” 第97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病床上的秦母崩溃大哭, “岭岭,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啊?” 哭着哭着突然双手紧抓住站一边的年轻人右手,泪眼婆娑,哀求着, “小伙子,你是岭岭对象嘛?阿姨求你把岭岭带走,走得远远的,这家不能待了,不能待了。” 把个活生生的女人逼成这样,这什么狗屁世道。 秦岭上来好一番劝慰,她母亲激动的情绪才稍加平复,两人去了外头走廊边楼道里,秦岭言语冰冷道: “你那边调查怎么样了?” “好了,今晚之后,这俩畜生,包括姓黄的一家人,再也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秦岭一惊,“你今晚就要动手?” “怎么,后悔?怕了?” 秦岭道: “我恨不得把这两个畜生抽筋剥皮,一刀一刀凌迟而死,如果可以,我要亲手杀了这两个畜生,你说我会怕?!” “你就别掺和了!” 钟跃民道:“为了两个畜生,把自己陷进去,太不值当!” “那……那你呢?你就不怕公安到时找上你?” “放心,我会做得干净利索,有理有据,公安也会抓到真正的‘凶手’,案子最终会有个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交代,今天晚上你哪也不要去,就待病房里,最好呢有几个目击证人,能够证明你一直待医院,一整晚没出去过。” 秦岭心思聪慧,明白了,点点头。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北城二环内一处四合院,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门口一对高一米多,威风凛凛,怒目圆瞪的守狮,里面影壁、垂花门、月亮门、耳房、罩房……内外院装饰富丽,精致唯美,这套四合院就是黄仁寿的住处,准确来说是被他给霸占的,原先是一高官的住所,失了势,一家子死的死,下放的下放,被查封了,听说过去这还是王爷的府邸,现在他黄仁寿搬进来了,堂而皇之的成了‘王爷’! 四合院外静悄悄的,院墙外一处隐蔽位置,一道身影蹲在墙根下,一身黑衣,头也蒙住,只露出双黑洞洞的眼睛,四下查看无异常后,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待到墙面时,右脚猛一蹬地,身子凌空窜了上去,紧接右脚又在光滑的墙面点了那么一下,没落下一丝痕迹,右手攀住了上头墙沿,稍一用力,身子如灵猴一般上了墙头,翻进了院里,整个过程也就短短几秒,干净利落,要被旁人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这院墙可是有四米多高,墙面光溜的苍蝇停了都打滑,能如此轻松翻过,还不留一丝痕迹,简直不是人。 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钟跃民,进了院里,内院静悄悄的,一边进门口的倒坐房却是有响动传来,他悄摸摸了过去,透过窗户打探着里头情况,里面共有七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吃喝,脚下酒瓶子横七竖八倒着,骂骂咧咧,扯着荤段子脏话,那个刘文化也在,钟跃民勾起一抹冷笑,省得他在费事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都是黄仁寿的打手兼保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黄仁寿比谁都清楚,自己做过的那些丧天害理之事,枪毙他十次都不够,仇人自然也多,那些人都想挖他的心肝肺当下酒菜,所以家里安排了这么些人,以防万一。 “刘哥,姓秦的那个小妞挺刚烈啊,咱前前后后磨了她这么久,愣是没得手,要我说还是黄主任太心软了,费那劲干啥,哥几个直接去医院把人绑了,床上一扔,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要按我的来,这妞娃都生俩了。” “就是,就是,还有那个大的,年纪虽然大了点,也是风韵犹存,这母女俩要给一块整床上伺候着,减寿十年也成。” “嘿嘿嘿……”几人都淫邪笑起。 刘文华咪口酒, “急什么,这酒存放时间越久,那就越香醇,女人也是如此,慢慢磨,慢慢蹭,那才够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一个个都特么憋不住了吧?管好裤裆那玩意,黄主任还没得手尝一口,轮得到你们。” “刘哥,这你放心,兄弟们都有数”,一个巴结奉承, “等你和黄主任玩腻歪了,我们兄弟几个再尝尝味,绝不会乱来的,又不是一次两次,有数,有数……” 钟跃民把黑衣男从空间放出来,先前已交代过,直接道: “看清楚没有?全部宰了!” 黑衣男往里头瞅了眼,“人太多了,得一个个收拾。” “行,等出来的,千万别耍滑头。”冷冰冰说道。 “不会,不会!” 黑衣男不敢有一丝反抗,面前这人竟然有个什么空间,能把他收进收出,跟个妖怪一样,捏死他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两人外面蹲守了十来分钟,有两人摇摇晃晃出来要去解手,黑衣男摸了上去,从后面一刀一个给解决了,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倒在了月亮门那儿…… 里头喝酒的几人见两人半天没回来,刘文华招呼一人, ”你去外头看看,上个厕所怎么这么半天,没他娘掉坑里吧?” 那人摇摇晃晃起身,要出去,另一个也起身, “我跟你一块去,正好放放水!”两人一块出去,过月亮门时头前一个被绊倒摔地上,嘴里骂咧, “麻痹的,哪个狗玩意放的石头。” 正要踢开,却是一瞧,一血淋淋的脑瓜子,双眼瞪得滚圆盯着他, “啊……!” 刚叫出个音,嘴被捂住,脖子上抹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心脏捅个透实,嘴里“呃,呃……”几声,抽抽几下,凉了。 那后面跟上来的被这突如其来一幕吓傻,转身要跑,黑衣男窜上去,从后面勒住人脖子,对着人腰,“噗嗤,噗嗤!”又是数刀,肠子都出来了,手一松,人跟面条一样瘫软到地上。 收拾了四个,钟跃民站一旁冷眼旁观,只是道: “还有三只畜生,进去直接给宰了,别让我等太久!” 第98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黑衣男一咬牙,持着匕首直接进了屋,刘文化这会喝得面红耳赤,说话大舌头,随口道: “你们几个他娘的干啥去……嗯?” 却是见突然进来一陌生人,上身衣服全是血渍,右手抓把血淋淋的匕首,一滴一滴往下淌着血,另一个喝大的踉跄起来,压根没看见对方手里的匕首,过来骂骂咧咧道: “你他娘谁啊?走错地儿……噗嗤,噗嗤,噗嗤!” 直接捅了三刀,“嗯,嗯,呃……”嘴里嗯啊几下,瘫软下去。 “你,你……你谁啊?!” 另两人吓坏了,酒意全无,一下从椅子上跳起,黑衣男一言不发,对其中一个冲了过去,对方直接把桌子掀了,上面酒、菜、瓶子洒落一地,两人扭打一起,生死搏斗,刘文化吓得忙往门口逃,还没出门就被一脚踹了回来,钟跃民这会索性也不蒙脸了,刘文华被踹地上看清来人,惊惧不已, “是你?!” “噗嗤!噗嗤!” 黑衣男这会把另一个解决,不过自个大腿被对方用碎酒瓶子扎破了,鲜血淋漓,瘸着腿过来, 钟跃民语气平淡,“把这个解决了!” 黑衣男抓着匕首上来,刘文化当场吓尿了,他坏事做尽,也就是仗着有个好主子,欺负老幼妇孺罢了,浑身抖动的跟筛糠一样, “大兄弟,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对象,我,我……我是被逼的,是那个黄仁寿让我这么干的,你放过我一马,放过我……噗嗤,噗嗤!” 又是数刀,死透透了。 收拾掉七个,钟跃民‘关心’道: “还剩三个,解决了,我放你走!” 黑衣男额头冒着冷汗,两人出了门,往内院走去,同时,住内院厢房的黄仁寿和他媳妇已经躺床上休息,两人被倒座房那边的吵闹声给吵醒,黄仁寿恼火,推了推媳妇, “你去那边看看,让他们别吵吵了,再敢吱声,我特么把他们嘴给缝上。” 女人不情不愿爬起,嘴里埋怨, “你嫌烦,把这么些人安排进家里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懂个屁!” 黄仁寿骂道:“咱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心里没数啊?防个万一,赶紧去。”翻个身继续睡觉。 女人下了床,披件外衣往门口走去,嘴里嘟哝, “就那几个废物还保护咱?哼!” 开了门,却是见门外站一浑身血污的男子,惊得大叫起,“啊……噗嗤,噗嗤!” 倒在了门口,屋里躺床上的黄仁寿被惊醒,“谁,谁在外……” 就见一黑衣男子瘸着腿,手持匕首疾步冲到床边,“你,你,谁……噗嗤!” 一刀捅进了肚皮,人在生死之际,就犹如被困的猛兽,黄仁寿直接扑上去,双手死死抱住人脖子,一口咬住对方右耳,大半只耳朵被咬掉,“啊!”黑衣男吃痛,手里匕首朝肚皮“噗嗤,噗嗤……”一刀又一刀捅着,肚皮都成筛子了,整张床被血水横流,就这样那钳制住的双手也没松手,费了老大劲才掰开,黑衣男体力也到极限了,晃悠着爬起, “爸,妈!” 住西厢房黄仁寿的儿子听到这边的惨叫声,穿着裤衩子手持一把猎枪赶了过来,见屋里惨状,崩溃嚎啕, “我干死你!” “嘭!”枪响,黑衣男直挺挺倒下,“妈,妈……爸,爸!”见没反应,黄仁寿儿子也不管他老子死活,连人带被褥给掀翻到了地上,原来那床板上有个暗格,一打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大金砖,一块块摆放得整整齐齐,露出贪婪的神色,拿起一块稀罕着, “噗嗤!” 一把匕首从后背捅穿了他的心脏,刀尖已穿出胸口,嘴里冒血,已说不出话来,余光瞥见后面隐约有个身影,好像是刚被他枪杀的那人,瘫软地上,跟他老子一块作伴去了,黑衣男紧随其后倒下,彻底没了气,嘈杂的屋里恢复了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钟跃民来到床边,把暗格里的几十块金砖给收进空间,点了桌上的蜡烛,轻轻一推,蜡烛掉落到地面的被褥上,很快燃烧起来,转身离开房子,翻墙出院。 第二天一早,当钟跃民还在睡梦中时,整个北城分局的警力都赶到了失火的四合院,原本以为只是一起普通民宅火灾,等火扑灭,里头竟然死了足足十一个人,而且无一例外,这11个人都是死后被烧的,死者包括街道办主任一家,还有干事,最悚然的是,其中一个死者经过辨别,是背着一条人命,糟蹋过一个大院姑娘,犯了数起伤害罪,公安追捕许久的重犯,主任、四合院失火、死了11条人命、重犯……有足够噱头,热点,一下引爆了整个四九城。 一场大火,把所有痕迹物证烧个干干净净,根本无从下手,最后经过调查组分析研判,得出个相对科学符合逻辑的结论, 这个被全四九城公安的通缉的重犯,夜里翻墙进入被害者家里,想要盗取钱财,发现倒座房有人值守,便趁着屋里人出来解手或者别的什么之时,一个个杀死,最终把屋里七人全部杀死,在打斗过程中,自己也受伤,然后嫌疑人瘸着腿从倒座房瘸腿来到内院的东厢房,这一点从地面滴落的血迹可以判断出来, 嫌疑人在门口把女人杀死,进屋又和男被害者搏斗,最终也将其杀害,而就在这时,住西厢房被害者儿子听到动静,拿着猎枪赶到东厢房跟嫌疑人搏斗,争斗中嫌疑人被猎枪打死,而自己也被嫌疑人捅死,两人双双毙命,打斗过程中又打翻桌子上燃着的蜡烛,点燃地上被褥,引起火灾。 钟跃民要是在场,绝对会为调查组分析研判出的结果起身拍手叫好,基本还原了整个作案过程,科学研判,展开适当推想,合情合理,如果稍有‘瑕疵’,就是没把他这第三者视角的旁观者给分析进去。 第99章 赴港! 除此之外,一场大火,把这位黄主任的家底给烧了出来,那床底下还埋了一口大箱子,一打开,里头全是花花绿绿的钱,少说得有五六万了,他一个主任,每月工资也就七八十,哪来这么多钱? 无需多说了! 一个上午,黄主任家那片胡同,炮竹声阵阵,此起彼伏,都在‘庆贺’祸害伏法,快赶上过年了。 而在医院病房里的秦岭母女俩,还是一邻居跑来传信的,到了病房里,高兴激动,手舞足蹈, “兰花,兰花,好消息,绝对的好消息啊!” 秦母一脸疑惑,“桂香,什么好消息啊?看把你给高兴的。” “黄仁寿那个天杀的混蛋死了,一家三口都没了,还有刘文化和那一帮子狗腿子,死了,都死了,整个四合院都烧没了。” “啊?!” 秦母震惊,“桂香,这……这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昨晚……今儿个上午,院里都是公安……” 秦母听完,呆愣了有几分钟,随即崩溃嚎啕大哭, “孩他爸,你听到没有?那个天杀的黄仁寿、刘文化,还有那帮狗腿子,这些畜生都死了,死了,孩他爸,你可以安息了,呜呜呜……” “兰花,哭什么嘛,这是好事啊,我看肯定是建国在天上保佑你们,诅咒这些个畜生呢,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些畜生找你们麻烦了。” 一边的秦岭同样震惊了,她知道是谁干的,虽然对方已经答应了她,但不到结束那一刻,心一直都是悬着的,钟跃民真的帮她杀了那几个畜生,甚至那这个狗腿子也没放过,更厉害的是,他竟然能指使那个杀人犯去杀人,结果双方双双毙命,公安把矛头指向已经死去的杀人犯,等于说是死无对证,这案子也算变相结案,死了十一个人,却能把自己置身事外,跟案件毫无关联, 这个钟跃民太可怕了,当然,她也非常感激对方,她父亲的仇等于是人家给报的。 朱龙一家三口、小混蛋今儿离开京城,南下港岛,洋妞的公司院子里,一辆进口大奔停放着,行李都放后备箱了,小混蛋家人也过来了,一番寒暄道别, 钟跃民把朱龙拉到一边, “到了那边身份先办好,再熟悉了解下港岛,可以的话呢,再注册个离岸公司。” “钟哥,什么是离岸公司?你知道我的,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懂,不会啊。” “不会就学啊,谁天生什么都懂?”钟跃民道: “朱龙,我这么费尽心机把你们安排到港岛去,可不是吃喝玩乐去,是去挣钱,挣大钱,靠什么挣?脑子!没事多看看财经方面的书籍,什么叫离岸公司,到了那边你自己好好琢磨去,你和周常力是去打前站,后面等时间宽裕了,我会来趟港岛的,要一事无成,别怪我不客气。” 朱龙挠挠头,“钟哥,我尽力,那以后有事我怎么联系你?” “先打给拉丽萨这边,我下乡后有了新地址,回头再告诉你们,药材买卖要抓紧,我会把货给拉丽萨,到时你们直接去港口拿货,咱现在手里资金不充裕,先积累些启动资金吧。” “钟哥,有你那十几万,还有后备箱一箱子的大金块,咱做多大的买卖,还不够?” “行了,大不大你去了港岛就清楚了,你说买个小铺子做点小本生意,那肯定没问题,要是搞房地产公司,开间银行,或者收购家电视台,要么把九龙仓从洋鬼子手里收购过来(这时间点,九龙仓已经被船王老包给拿下了,眼下的老包绝对财大气粗,就是后世港岛四大家族所有资产加起来,也不及他一人,外界传言,在七十代年代初,身价已是百亿之巨,小李也只能算是他小弟了), 咱这点钱根本不够看,明白嘛?” 朱龙咂摸下嘴, “钟哥,咱到底要做多大买卖?这……这银行还能收购呢?” “怎么不能?不是咱要做多大的买卖,我问你,你会嫌钱多嘛?” 朱龙连摇头。 “那就是了,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问号,不急,去了港岛你就清楚了,开开眼界,把我交代的事尽快办妥。” “好!” 交代完,几人上车,洋妞亲自开车, “丽萨,都没去过港岛,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多照顾一二。” “你放心,严格说起来你也算是我老板,我这下属一定遵照你的指示行事。” 离开前,后座的周常力咬牙说一声,“钟哥,谢了!” 随即车子缓缓驶出了院子,这边先去天津港,然后货轮南下去港岛维多利亚港,这一趟怎么得花十来天。 送走两人,钟跃民道:“奎勇,今晚有时间吧?” “我没事,怎么了?” ”东来顺,八点,大家一块聚个餐,没别人,就袁军、郑桐我们院里几个,还有张海洋他们,加上晓白、罗芸,你都认识,马上离别了,热闹热闹。” “你们都院里的,我去合适嘛?” “有什么不合适,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 回到大院家里,晓白和罗芸都在,就是消失有段时间的袁军也在,正跟罗芸热聊着,两人分一个部队,又特么看对眼,撩骚上了, “哎呦,小袁局长,难得啊,下基层来看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袁军道: “跃民,你丫的别挤兑我,你以为我不想出来?我老子天天盯着我,不让我出去,哥们特么被囚禁了,有时一想,我老子出来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郑桐道:“袁军,这话要让你老子听到,非得狠狠抽你几个大嘴巴子,不孝子啊。” 钟跃民坐到一边,晓白给他倒杯水,坐到一边,“你去哪里了?” “我两个朋友离开了,我去送一送。” “也去乡下插队了?” 港岛?乡下?那犄角旮旯小地方,应该算是吧? “对!” 周晓白道:“我们三个后天就要去部队报到了!” 一脸忧愁,满是不舍, “要是你能跟我们一块去,那该多好。” 第100章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 “别孩子气,走了又不是不回来,只是暂时分开嘛。” 郑桐一边起哄, “晓白,那你可真要当心了,我们下乡插队的地儿在陕北,离榆林市挺近的,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听说那边的婆姨、女子长得俊俏,红艳艳,白嫩嫩的,跃民这家伙又色又这么会撩拨姑娘,没准啊被哪家女子看中,当上门女婿了。” “滚犊子!” 钟跃民踢人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儿要属最高兴的,绝对是郑桐这小子了,原本他和袁军都要去当兵,虽说还有二毛、罗建国他们,但他们仨关系最好,如今剩孤家寡人,心情低落好些时间,如今峰回路转,跃民要跟他们一块去,虽然替好哥们惋惜,但内心的喜悦根本抑制不住, 就俩字,高兴! 周晓白挽住跃民胳膊, “你要敢娶那边的女子,我就跑来跟你们睡同个炕。” 几人玩闹了一下午,到黑天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出门,准备去东来顺聚餐,推个车刚出大院,巧不巧,秦岭骑车过来找他了,这儿也就他见过秦岭,其他人都不认识,尤其袁军、郑桐几人,见这么一漂亮妞,脸蛋身材可不一点不输周晓白,跑来找钟跃民,瞧车把手挂着的网兜里的礼物, 这是干嘛来了? 周晓白却是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袁军道:“跃民,愣着干啥?赶紧介绍,介绍,这姑娘谁啊?” 钟跃民给双方介绍一下,问人, “秦岭,这么晚过来有事啊?” 秦岭道:“你不是帮了我个忙,想过来谢谢你,过几天我就得下乡插队了,怕没时间了。” “小事,不用这么客气。” 秦岭没吱声,心道这可不是小事,帮她父亲报了血海深仇,家里麻烦也解决了,她也能放心离开京城,可是大恩人。 罗建国自来熟,“秦岭,你也要下乡插队?去哪儿啊?” “陕北吧!” “哎呦,太特么巧了。” 罗建国兴奋叫起, “我们几个都是去那边插队,没准咱能分一个地儿,也算是知青战友了,我们正要去东来顺聚餐,要不一起吧?提前认识认识,以后大家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对,对,一块,一块!” 郑桐、二毛几人也都急吼吼的,眼睛都发绿了,生怕就妞跑了。 “这合适吗?”秦岭把征求目光看向钟跃民,他也不好拒绝, “要不一起去?” “行!” 一行人多了个秦岭,往东来顺出发,到了地儿,张海洋、张晓京,李奎勇几人已经在了,坐包房里聊着,气氛不错, “跃民、袁军……怎么才来,等你们半天了,赶紧坐,赶紧坐。” 众人找位置坐下,也不知是其他人故意还是有意为之,把秦岭安排坐到了他的左边,右边是晓白,他被俩姑娘夹中间了,张海洋、张晓京还不知秦岭身份,心里更是诧异,猜测,这漂亮妞什么来路?你钟跃民可以啊,把他们二号院的院花周晓白摘走不说,这还惦记着外头的野花,明目张胆请人过来吃饭, 哥们佩服! 火锅上来,吃吃喝喝,都年轻人,包房里很快热闹起来,张海洋道: “跃民,你可惜了,本来能去部队的,最后出这么一岔子,这个李援朝,现在我是更加瞧不起了。” 虽然钟跃民面上什么也没提过,但稍微有点脑子,都明白谁在里头搞鬼。 “没什么!” 钟跃民道: “海洋、袁军,你们去部队以为去享福呢?每天出操训练,严格执行各种规章制度,作息时间也极其严格,两天一小训,三天一大练,半夜紧急集合来个十公里负重越野跑,这都家常便饭,哪有我们轻松,逍遥自在,住窑洞睡大炕,欣赏着黄土高坡的壮丽景色,千沟万壑,起起伏伏,壮哉,美哉,累了乏了席地而坐扯上一嗓子,来首陕北信天游,舒坦!” 袁军道: “跃民,你丫的,听你这意思,你们不是去下乡插队,旅游去怎么着?别说的这么美,我跟你讲,那地儿我爸打鬼子那时候待了几年,一年有大半时间是漫天尘土,没几天能见艳阳天,真就是靠天吃饭,春天种子播下去,就等老天爷下雨吧,要是老天爷赏脸,庄稼不说丰收,就正常生长成熟,或许今年能不挨饿,要碰到个灾年,不用到年底,全村得挨饿,都得跑去周边县城要饭,不然都得饿死。” 罗芸诧异道: “有这么穷嘛?袁军,你爸那会在陕北,都三十多年前了,不见得现在还是那么贫穷。” 袁军呵声, “我说句大不敬的,现在的生活真还不如那会,我们几个的师傅,小阳他家农村,都挨皇城根脚下,算是京城人了吧?你们不也去过,那什么光景?家里日子穷苦的,只能吃那高粱米,这玩意在旧社会连牲口都不吃,现在看看,不光人吃,关键还吃不饱,咱这儿都这么凄惨,更别说几千里之外的陕北了,不是哥们存心挤兑,跃民、郑桐,还有你们几个,真要有些心理准备。” 周晓白身下的手不自觉的抓住跃民的手,眼里满是心疼,钟跃民宽慰道: “没你说得那么邪乎,咱是什么人?到哪都能混得开,要饭好啊,这行当又不是没干过,哥几个过去在天桥不是跟卖大力丸的学过几嗓子,怎么喊来着?” 扯了扯嗓子开始学起来, “哎!哪位买大力丸的?有您一份儿,有您一份儿……买了准喜欢,买完没嘛烦恼,专治腰疼、腿疼、胳膊疼、膀子疼、四肢抽筋、麻木不仁;牛堵着、马踩着、驴踢着、车轧着;老爷子咳嗽、老太太喘、是治一位,好一位……” 活灵活现,挤眉弄眼,倒真像那么回事,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周晓白打他一下,“就会耍嘴贫。” 不过她很欣赏跃民这种乐观向上的对事态度,什么难事到他这儿,总能迎刃而解,还能带动身边的人。 郑桐道: “袁军,看见了吧?跃民有这手艺,在四九城如今是顽主圈头头,到了陕北最不济也能混个丐帮帮主啊。” 第101章 天后! 吃喝到后面,他们这些男的都喝高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罗芸道: “你们都差不多了啊,袁军,你也是,别喝了!” “我说罗芸!” 张晓京道:“这就管上袁军了?你俩以后要结婚了,我看袁军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罗芸瞪人一眼,”你嫁给袁军吧!” “今儿高兴”,袁军说话大舌头, “下次相聚指不定什么时候,喝尽兴,哎,跃民,来一曲助助兴。” “我不是卖唱的,要唱自己唱!” “你看你,不是你有才学嘛,钟作家,吟诗作对那是你强项,我倒想,关键没那水平。” “我就免了,不过咱这儿确实有位专业的歌唱家。” “谁啊?” 钟跃民把秦岭介绍出来, “秦岭父母是歌舞团的,从小耳濡目染,接受艺术熏陶,才艺出众。” “哎呦,敢情咱这儿还坐位艺术家呢?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冒犯,秦岭,给我们唱一首呗?” 秦岭道:“我是跟着我爸妈学唱民族歌曲的,也没钟跃民说得那么好。” “不碍事,不碍事,肯定比我们这些人强,来一首,来一首。” 盛情难却,一展歌喉,秦岭清唱起来,“满天的花呦,满天的云,细萝萝淘沙,半萝萝金,妹绣荷包一针针……” 嗓音空灵飘动,带着淡淡的忧伤、哀愁,似云似雾的情愫,能勾起人儿心尖的那抹道不明说不清的思念, 一曲罢,包房里安安静静的,周晓白眼里都有泪水在打转, “真好听!” 袁军道: “娘的,哥们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艺术家,敢情咱过去唱得就是鬼哭狼嚎。” “去你的!“ 罗芸打人一下,“说谁鬼哭狼嚎呢?” “没说你,说郑桐几个。” 周晓白道:“秦岭,你父母既然是歌舞团的,你又是学唱歌的,应该留京城才是,去陕北农村,不是浪费你的天赋。” “我爸因一些缘故已经没在了,我家因为一些成份问题,也不能再待京城。” “那太可惜了。” “这操蛋的世道”,袁军举起酒杯, “来吧,兄弟姐妹们,咱再一起来一杯,愿我们每个人在今后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众人举杯一起碰一个,最后在钟跃民‘即兴’写出的一首《朋友》,众人合唱中结束了今晚的聚会。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出了东来顺,到了门口,周晓白搀扶着跃民,“你没喝多吧?要不我载你回去。” “没多,这点酒还不至于倒下,我自己能回,你和海洋他们一块回,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真没事?” “我不好好的。” “那我明天来找你。” “行!” 这边周晓白、罗芸和张海洋他们回去了,都一个院的,李奎勇也走了,袁军几人很自觉先走,就剩他和秦岭两人,钟跃民道: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秦岭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回,不然回头你对象要生气了。” “晓白没那么小肚量。” “我是女人,比你们男人更了解女人,我懂。” 秦岭道: “那事谢谢你,那些畜生都死了,我妈心情都好很多,这样我离开也能放心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 “你当时在现场嘛?” “在,不过人不是我杀的,是那个杀人犯。” “那杀人犯怎么会听你话?” “我练过武,前段时间珍宝岛反击战,有个叫钟跃民的英雄,一人灭了七个老毛子,报纸上都登了,不知你看过没有?” 秦岭点头,“你别跟我说这同名同姓的人就是你?” “如假包换!” “你又不是兵,干嘛上战场?” “我春节去我姥姥姥爷家探亲,正巧赶上了,随手收拾几个老毛子,那个杀人犯再凶残,有我凶残?我命令他把那些畜生都宰了,回头饶他一命,只是点背,被人打了一枪,算是同归于尽了。” “就算人最后侥幸活下来,我想你也不会放过他吧?” “那肯定,不会给自己埋雷。” “那我呢?” 钟跃民一笑, “我想你秦岭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吧?对你也没任何好处,就算你心狠,有什么证据?大不了我不承认,对吧?” 秦岭道:“你挺厉害的,心性跟实际年龄不符。” “你也差不多,不是一般的姑娘。” “我之前说过的话一直作数,你想,我随时给你。“ “……不是!”钟跃民摸摸鼻子, “怎么,我是哪里长得像色狼呢?还是眼神猥琐了?我帮你,你可以理解为替天行道吧,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报答,包括身子,再说我有对象了。” “你有对象,跟你睡我应该不冲突吧?” 钟跃民狠狠噎一口。 “我只是不想欠人这么大个人情。” “留着吧,以后我会让你还的”,转而道: “刚晓白说得对,你去陕北纯粹是浪费时间,有没有考虑别的出路?” “除了下乡我还能去哪?京城我肯定待不了, 其实我也不想待,出去散散心,换个环境,没准也是好事。” “去港岛,怎么样?” “港岛?” “嗯,以你的样貌,才华,嗓音,加上我的作曲能力,我敢打包票,港岛的几大天后,徐小凤、甄妮、邓丽君,你不会比她们差。” 秦岭听得发愣,刚饭桌上还谈着陕北的苦日子,这会跑去港岛当什么天后, “你没跟我开玩笑?” “我在港岛有些买卖,你要有兴趣,我就能给你安排,不是欠我人情嘛,你当歌星签约我公司,给我挣钱,二嘛,也能实现你的歌星梦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一举两得。” “你还有自己的公司?” “现在还没有,以后会有的”,钟跃民道: “不着急,现在一时半会还过不去,估计咱俩都得下乡,等时机合适的,你自己慢慢考虑,那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骑上车离去,秦岭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愈发好奇,这个男人身上全是谜,随便一个决定,都能把她的生活搅动的‘天翻地覆’。 第102章 你酸嘛? 钟跃民回到自己家,先进空间把成熟的野山参收好,出来洗漱番,便上床休息了,这边刚躺下,外头院里有人敲门,只能下床披件外衣出去开门,以为是袁军、郑桐他们, “谁啊,大晚上的,打扰我……” 开了门,却见晓白站外头,晚上还是有些冷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噘嘴看着有些不高兴。 “晓白,你怎么没回家,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晚不回去了,就住你家!”不等回复,径直进了院子, “……不是!” 他这忙把门关好,追了上去,“什么意思啊?晚上不回去,你爸妈要担心的。” “我说了,晚上睡罗芸家,才不会!”来到厢房门口,质问道: “你这么紧张,屋里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钟跃民一笑,听着这酸酸的味道,似明白点什么,给开了门,“进去吧!” 两人进了屋,过去坐到床边,这姑娘就开始脱鞋,脱衣物,剩件内衣裤,然后钻进被窝,又窸窸窣窣一阵,内衣裤从被窝里拿了出来,看着放一边醒目的小红色,他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 周晓白羞红脸,生气道:“还愣着干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晓白,你到底咋了?” “快点的,上来,是不是男人?” 他从一边上床! “脱了,一件不剩!”姑娘命令语气。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一娇滴滴的美妞儿命令脱掉衣物。 钟跃民照做, 周晓白羞答声,“把灯关了!“ “吧嗒!”屋里一片黑暗,一具软香如玉的娇躯进入了他的怀里,如丝绸般的光滑,胸前的山峦紧贴他胸口,两人之前其实早就同睡过张床,不过都是裹衣而睡,如此毫无保留的坦诚相见,是第一次,感受到娇躯的微微颤抖,他轻抚着光洁的后背,在耳边吹着风, “别怕!” “嗯……跃民,你跟那个秦岭什么关系啊?” 钟跃民忍不住笑出声,“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今晚跑过来这样,是怕我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是又怎么样?你是我的。” “我和秦岭不熟悉,之前就碰巧帮了她个忙”, 把饭店的事儿一说,后续情节就自动屏蔽了,晓白这么单纯,还是尽量不要去接触人性丑陋恶毒一面, “今儿就是来谢谢我的,我先前就跟她说过,我有对象,仅此而已。” “我是女人,我了解,人家好像对你有意思,你俩又要一块下乡,谁知道会不会日久生情。” “那我对别的漂亮女人有意思,你们院里的年轻人,包括海洋他们,肯定对你也有意思的,难不成就要在一块?没这么说的”, 钟跃民道: “我俩是去陕北插队,但陕北大了,分配到一个大队的几率很小很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你了,我这人虽然花点,但媳妇一个就够了,别胡思乱想了。” 周晓白往男人怀里又靠了靠,红唇里突出如兰的热气, “要我。” “你真想好了?” “我都这样了,你说想没想好?”语气幽怨,“你不会不行吧?哼!” 钟跃民一个翻身,居高临下,不忍了,晓白他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迟早都要吃下,本来还想养几年,这妞如此挑衅,不教训下是不行了, 吃吧! ‘恶狠狠’道:“看你男人怎么收拾你!” 穿越过来,终于是吃上肉了。 日上三竿,两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本放在被子上的衣物全都掉落在地上,周晓白这时醒了过来,激情过后的脸颊上挂着抹淡淡的红晕,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嘴角微微勾起,又忍不住亲了一口,钟跃民也醒了,睁开眼,一双大大透着爱意的眸子看着自己, “醒了!” “嗯!”周晓白道: “都快十点了,都怨你,起来吧,你去帮我烧个水,我要洗个澡,身上都……都黏呼呼的。” 两人食髓知味,一夜七回夸张了,四次是有的,都在外头,不然晓白要挺个大肚去部队,不说他老丈人会把他怎么样,两个大舅哥要先把他捶死。 “行,我去烧水!“下了床,捡起地上衣物穿好,出门去厨房烧水,又把个大水桶搬进房间,倒热水凉水,调好水温, “行了,赶紧洗吧,一会水要凉了。” “你出去的!”周晓白坐床上,被子裹着上身。 这还害羞上了,“不说没力气嘛,我给你擦一擦,快点的,这桶够大,咱俩一块。” “我才不要跟你一块洗。” “媳妇,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我忙乎半天出一身汗,我也得洗洗吧?” 见姑娘也不说话,这是默认了,过去被子一掀,一具完美的胴体展现在他面前,昨晚黑乎乎的,只有触觉、味觉,现在则是视觉上的冲击,白、满、大,小腹的火又蠢蠢欲动了,在姑娘惊叫声中,两人一块进了水桶, 周晓白一声“无赖!”,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没了顾忌,任由施为,一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这才穿戴整齐出了房间, “我饿了!” “我下面给你吃?” “嗯,快点!” 两人都上了一宿‘夜班’,都是重体力活,早饭也没吃,可不饿得厉害, “你去屋里等着。” 过了二十来分钟,两碗热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了,每碗都有俩煎的金黄的荷包蛋,酱油调色,配点碧绿的小葱,让人食欲大开,把筷子递过去,自己都坐到一边, “来,吃吧!” 正吃着,袁军、郑桐几人准时来报到了,下午他把晓白送了回去,明儿就要走了,行李衣物什么要准备一下的,送到二号院门口, “进去吧,明天我去车站送你。” “嗯,那我进去了。” 进了大院,刚到自家楼下门口,罗芸已经在等着了, “罗芸,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啊?” 罗芸也没说,把闺蜜上下打量着。 “看什么呢?” “你俩昨晚在一块了?” “嗯!” 罗芸也不知道说啥了,“你腿伤到了?看你过来走道有些怪怪的。” 周晓白脸微红,找个蹩脚借口,“嗯,脚踝刚有……有点崴到了。” 两人往楼上去,罗芸低声道:“晓白,我听别人说,女孩第一次,那……那双腿老酸了,你酸嘛?” 第103章 突发! 第二天上午,京城永定门火车站,月台上,随处可见穿军绿装的年轻男女,这是即将入伍参军的,不管是家里背景够硬,或者凭自己努力入伍的,那都是幸运儿, 当了兵,意义重大,尤其眼下的年代,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对于自身往后的发展,也是相当不错的,有门路,表现好,以后留部队当军官,就是退伍了,街道办不也得优先安排工作。 离别了,家里人都来相送,钟跃民、郑桐也过来了,袁军今儿一身士兵军装,虽然过去将校大衣都穿过,但本身是‘冒牌货’,今儿档次低了,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头兵, “袁军,今儿真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整得跟新郎官一样,到了部队好好表现,再加上你老子的关系,前途不可限量,回头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几个。” “跃民,你丫又挤兑我,我是那种人嘛,别的我不清楚,你小子肯定会比我有出息,陕北困不住你的”, 袁军道: “在部队我会替你盯着晓白,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撩骚,哥们替你收拾他。” “晓白这边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操心下自己的事,罗芸吧……还成!” “我跟罗芸……哎,我也说不上来,我就觉得这女人忒现实了,随缘吧,不说这些,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们,说好一块下乡,我这却当了逃兵。” “别这么说!” 钟跃民拍了拍他肩膀, “有好的去处,干嘛去农村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和郑桐为你高兴,上车吧。” 三人抱了抱。 钟跃民又来到晓白这边,两人已无需多说,周晓白主动将钟跃民抱怀里,噙着泪水,“跃民,我舍不得你,你要照顾好自己,每月都得给我写信,不许跟别的女孩子好,你是我的人了……” “好,你也是!” 边上周镇南和陈亦君看见‘小两口’这么腻歪,尤其宝贝闺女大庭广众抱一男孩子,心里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有种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被人给明目张胆抢走了的感觉,滋味不好受。 “好了,晓白,火车马上开了,上去吧。” 钟跃民在姑娘耳边低声句,“上去吧。” 火车启动,缓缓驶出站台,离别的人儿挥手, “再见,保重……” 直到身影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骑车回去路上,郑桐道: “跃民,刚你老丈人丈母娘叫你进车里,跟你说什么了?不是要劝你分手的狗血剧情吧?” “没有,要我照顾好自己,在那边要遇到困难,可以打电话给他。” “我去,转性了?你使了什么招?” “天机不可泄露!”右脚猛蹬踏板,车子往前快速窜去。 马上就要下乡了,后面几天,都在忙碌着,又去了趟武家村,看望了下师傅,留了点钱,去了新华书店,那位王店长一直在催他写本新书,他现在是差钱,但几万的稿费还真瞧不上,对比港岛的花销,杯水车薪,架不住人磨,决定再写一本, “平凡的世界!” “这名儿挺特别啊,题材是关于哪方面的?” “我不是要下乡插队了,还是陕北,准备按这个背景来构思。” “有想法,手头有存稿没有?” “现在没有,这段时间都在忙,等我写出来的,回头我寄给你。” “那你可一定记得。” 离开前一天,去见了老子,马上要走了,总得跟他爸道别声, 钟山岳道: “好啊,陕北是个好地方,那边的老乡特淳朴、善良,老革命根据地了,能锻炼体魄,磨砺能心智,在那好好待着吧。” ”爸,我这其实可以去当兵的,你就一点不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钟山岳道:“有些事命中注定,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吧。” “那你就不怕我到时回不来,在陕北娶个婆姨,扎根农村了?” “农村怎么了?你爸我不也是农村出身,现在想想,还是待农村好,省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清净,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屁事。” “爸,你现在这心态挺好,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这样我也放心了,我就怕你想不开,回头再有个事……” “屁!” 钟山岳骂道: “你老子我身经百战,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早就看淡了生死,我死都不怕,这些算个屁事,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那地儿好是好,但穷啊,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爸,我知道,我有钱,还能饿死不成。” “你那个小女娃好好谈着,别给我胡来,要敢欺负人弄跑了,我打断你腿。” “爸,听你这意思,要我吃软饭啊?这不是丢你脸嘛?” “我还有脸嘛?不早就被你丢光了?”钟山岳直言不讳, “跃民啊,你爸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是出来,上面估计也安排个闲差,人走茶凉,这关系网呢都是需要权力来维持和织罗的,权力没了,这张网还能撑得住嘛?往后得靠你自己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说得应该都懂。” “爸,我懂!” “那就好!”钟山岳道: “你到了那边,等安定下来,替我去见个战友的遗孀,地址我给你,如果人家生活困难,帮助下他们吧。” 从兜里拿出一沓钱,“这我攒得的生活费……” “爸,收着,收着,我来给,我不差钱,我一定去看望。“ 夜,寂静无声,院里空荡荡的,感觉从没这么安静过,整个四九城也是如此,年轻人当兵的当兵,下乡的下乡,犹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他知道,这是暂时的,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山雨既来,眼下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算坏事。 钟跃民躺在床上,被子里还留有姑娘淡淡的幽香,耳边似有姑娘呢喃细语的呻吟,身体有些燥热,就吃一顿荤的,回头又得改素,难熬啊。 翻来覆去,折腾半天才沉沉睡去,“嘭嘭嘭……” 突然院门被人砸响,“钟大哥,钟大哥,我哥出事了,开开门……” 是小宁伟! 第104章 离京! 这大半夜的,怕是有急事,下了床衣物胡乱一套,跑出去开门,见这孩子火急火燎, “小宁伟,你哥怎么了?” 宁伟急得掉眼泪珠子,“钟大哥,我大哥被……被打了,人还被抓去关在里面。” “被谁打了?” “那帮戴红章的,今儿下午我和我大哥去看我父母,那个看守的说没到看望时间,我大哥明天就要下乡了,跟人说明情况,人就是不答应,我大哥气不过便骂了人两句,父母也没看成,那个看守还污蔑我大哥是??分子,要他好看,到了晚上,就刚刚,那个看守带了七八个人闯进我家,一句话没有就打我大哥,现在被他们抓走了。” “特么的!” 钟跃民见宁伟手上、身上都有血,“你也被他们打了?” 宁伟摇头, “这是那几个家伙的血,有两个鼻子被我打出血,钟大哥,我没用,他们人太多了,我跑出来了,把我大哥抓走了,该怎么办啊?” “你去找你郑桐哥,让郑桐去找袁军他爸,然后来革委会办公室,我找王主任去,快点。” “喔,好!” 两人分头行动,钟跃民赶到大院革委时,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人员进进出出,行色匆匆,这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他没敢贸然进去,正想寻个熟人问问,却见那王占英走了出来,准确来说是被俩戴红章的驱赶出来的, “走,走,赶紧走,你已经不是主任了,赶紧离开。” 王占英一瘸一拐离开,腿好像还伤到了,嘴里骂骂咧咧, “什么东西,狗玩意,几个小崽子还真反了天了,等着的,劳资要你们好看。” 钟跃民摸了过去,来到王占英身边, “王主任,你怎么了这事?” 王占英见来人,语气缓和一些, “跃民啊,这么晚怎么还在外头?” “本来有点事想过来求王主任帮个忙,这不刚过来就看到这样,怎么个情况?” “唉!” 王占英叹口气,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现在不是主任了,看见刚那两个戴章的没有?人家才是正、副主任。” 钟跃民眉头微皱,算了下时间点,如猜测不错,应该是上头双木那位开始行动了,小心问道: “王主任,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大院的主任,我只认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小崽子蹦跶不起来的,看着好了,很快就会被打压下去。” 王占英心灰意冷的心被注入点阳光,雪中送炭,患难见真情,拍了拍钟跃民肩膀, “跃民,你是个好孩子,我没看错你,对了,刚说有事要我帮忙,什么事?说说看。” 钟跃民便把事儿一说, “王主任,你说这些人也太霸道了,宁群明天就要走了,见见父母这要求不高吧?不给见也就罢了,还大晚上跑去人家里抓人,毒打一顿还给关里头了,王主任,你说这该怎么办?” “真是胡搞!” 王占英道:“这个宁群我记得也是跟你一样,要去陕北插队的吧?” “对!” ”得尽快把人捞出来,现在你也看到了?都是一群娃娃兵掌事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早些离开京城才是上策,这样好了……” 王占英想了下, “他们撤我职,时间是明天凌晨才奏效,严格说起来我现在还是革委主任,我给你开张条,章我带身上了,把这个宁群带出来,你们几个也别待院里了,外头躲躲,到时间直奔永定火车站,出了京城那就安全了。” “王主任,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这个王占英还有些良心, “王主任,宁群走了,宁伟要不也跟我们一块下乡吧,你能给办理下嘛?” “宁伟?那孩子这么点,去乡下能养活自己嘛?” “有我们照顾着,没问题的,你看现在这边这么乱,留他一孩子,哪能放得下心。” “行吧,我给你办,这问题不大,人先走,资料明天我就给补上,会对接到陕北那边的,等你们到了,名额也能对上。” 当即从起身包里拿出纸笔,写好盖上公章, “现在就去,趁乱的时候把人捞出来。” “好好,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 王占英刚离开,小宁伟带着郑桐急匆匆过来了, “跃民,袁军他爸没在,好像去上面开会了,晚上走的,这……这怎么个情况?” 指了指革委办公室那边,“抄家啊?” 钟跃民把情况一说, “小宁伟,我去捞你哥,你回家把衣物收拾下,越快越好,然后去陶然亭……”这地儿就是之前小混蛋住的筒子楼,先暂住一宿, “郑桐,你也收拾下,你俩一块过去,到时我和宁群过来找你们,明儿一早直奔火车站。” “行!” 郑桐点头,骂咧句,“娘的,怎么还自个内乱了,没一天消停的,早走早好。” 宁伟高兴道:“钟大哥,我也能跟你们一块下乡了。” “对!”之前他大哥没答应,这么点孩子去陕北,那不是遭罪,现在没办法了,不带也得带了。 “太好了,我这就回家拿行李!” 两人匆忙离开了,钟跃民直奔大院西面的‘看守所’,这地儿他太熟悉了,每月都来见自个老子一次,这会看守的人员全都换了,他一个不认识,出示凭证,对方小年轻瞅了眼,牛逼哄哄的, “怎么这么晚来要人?可真特么会挑时间。” 钟跃民道:“革委那边等着见人呢,麻烦你带下路。” “跟我来!” 跟着进了里面,不时有惨叫声从某个房间里传出来,还有刺耳的皮鞭抽打声,他这会倒是有些担心自己老子会不会受到牵连,不过再细一想,应该不会,自己老子现在对名利这些已经看淡,不争也不抢,上面如何,才不会去操心,每天喝茶看报自己下个棋什么,提前进入退休生活了,还有上面那位也在,出不了问题的。 跟着来到其中一间,开了门,宁群被打的遍体鳞伤躺那墙角的一张破旧木床上,一动不动,他快步上去,来到床边,把人搀扶起, “宁群,宁群!” 第105章 报仇! 宁群气若游丝,脸上沾满了血渍,“跃……跃民!” 钟跃民压着火,这帮人简直畜生,为了自身利益和所谓的前途,就能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把人打成这样,直接背起人往外走,离开‘看守所’,来到外头, “跃民,你……你先放我下来,放我……” 钟跃民便把人放到墙根边,拿出水壶, “把这都喝了,全都喝了。” “我不渴。” “这是疗伤的药,赶紧的。” 看着人把一壶仙泉喝下,“咱现在就离开,小宁伟我已经安排好了,跟咱一块去陕北……你不用担心。” “跃民,谢……谢谢,我,我不走了,我要报仇,我要宰了那两个混蛋。” “宁群,这仇咱以后报行不行?这帮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现在这副模样,别说报仇,走道都费劲。” “我不是给自己报仇,是给我爸妈,我爸妈被这帮畜生给……给逼死了,呜呜呜……” “什么?!” 钟跃民震惊,“这帮混蛋哪来的胆?你没搞错吧?” 宁群哭着道: “我亲眼看见的,这帮畜生把我抓走,我在隔壁房间看到我爸妈被他们审讯,我爸被吊起来,上身赤裸,人早就没知觉了,还被皮鞭一下一下抽打着,被这些畜生活活打死了,逼迫我爸妈承认没有的事,还要他们去污蔑别人,我妈承受不住,直接撞墙了……” 宁群父母虽不如他老子的级别高,但能关在这大院里头的,也不会是普通人,像提审、审问什么,都需要提前报备的,更别说这种刑讯逼供死了。 “跃民,我爸妈尸体还在里面呢,我不走,我不走了,我要宰了那两个混蛋,跟他们同归于尽,宁伟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跃民,我求你……” “不就宰两个畜生嘛,用不着把自己命赔进去,交给我,你先跟我走,人我给你抓来,到时你亲自动手解决。” “跃民,你……你说得是真的?你别诓我!” “仇不报,你明天不走就是,咱先走。” 背起人离开了大院,半个小时后来到陶然亭这边的筒子楼,宁伟和郑桐已经在了,见宁群这副凄惨样, “哥,你怎么了,哥?”宁伟一下哭开了。 钟跃民把人扶躺到床上,把水壶交给郑桐, “郑桐,用这药水给宁群擦洗下伤口,药箱带了吧?” “带了,带了!” “再包扎下,我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 “别问,照顾好宁群,我去去就回。”离开了筒子楼。 这边郑桐两人给宁群脱掉满是血渍的衣物,用‘药水’擦洗伤口,纱布绑好……忙乎了一个来小时,然后在屋里焦急等待着,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跃民才回来,宁群靠在床头,见人回来,忙问道: “跃民,怎……怎么样了?” 钟跃民过去,打量下,刚才一张脸苍白如纸,气若游丝,这会已是有些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这仙泉真是逆天了, “两个人我都带过来了,能起来吧?” “能!” 宁群一听,跟打了鸡血一样,踉跄着起来,宁伟上来搀扶, “哥,你不要乱动啊。” “我没事!”宁群道:“跃民,让小伟跟我一块去。” “这还孩子,合适嘛?” “宁伟长大了,有些事必须得面对。” ”行,走吧……郑桐,你屋里待着。” 三人离开房间,到了楼下一僻静地儿,那两个今晚夺权,被双手反绑,嘴里塞着粗布,这会只顾“嗯,嗯……”出声的正、副主任,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看着他们三人。 “是这两人吧?” 宁群见两人,眼睛立马红了,胸口起伏,浑身颤抖着,“是这两个畜生,是这两个畜生!” 钟跃民递上把匕首,“去吧。” 宁群接过匕首,踉跄着一步步上去,那两人吓得跟两条蛆一样扭动挣扎,眼里惊惧,“嗯嗯嗯嗯……”虽讲不出话,但肯定是在求饶,似在说, “别杀我,别杀我,我……我们知道错了,求你别杀我。” 宁群过去,“噗嗤!”一刀捅人肚子上,“噗嗤,噗嗤……”就那么麻木血腥的捅着,一连数十刀,肠子都出来了,边上那个直接吓尿了。 钟跃民过去,把宁群拉起,“行了!” 宁群把手里匕首给宁伟,“小伟,这个交给你。” “哥,你……” 宁伟跟着他师傅武阳练功,天赋异禀,要论身手,他哥真不是对手,但毕竟还是一孩子,哪见过这血腥场面,有些不敢接。 宁群愤怒低吼,“咱爸妈死了,就是被这两个畜生给逼死的,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畜生,为咱爸妈报仇,宰了他!” “哥,爸妈他们……” 宁伟先是震惊,然后眼睛红了,豆大泪水往下掉,下一秒一把夺过匕首,眼里满是寒意, “噗嗤!” 又准又快,一刀直捅人心口,直接掼穿了,人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下,干净利落,‘兵王’见了血,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大仇得报,那绷着的神经一下松了,宁群摇晃两下要倒去,钟跃民忙给搀扶住, “没事吧?” 宁群摇头,“没……没事,跃民,谢谢,谢谢!” 那血污的手紧抓着跃民右手, “小伟,以后跃民也是你亲哥,要听他话,我和你的命都是你钟大哥给的,一定要牢记,听到没有。” 宁伟重重点头,“哥,我记住了。” “小伟,把你哥先送到楼上,这边我处理一下。” 待两人离开,把两人尸体直接收进空间,等到了外地,直接找条河一扔,喂王八去。 上午,永定门火车站月台上是红旗飘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月台都快站不下了,相比前两天参军入伍的景象,今儿个阵仗更大,毕竟能去当兵只是一小部分幸运儿,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得下乡插队,这就好比穷人富人,世上终归是穷人多。 一条喜庆的红色横幅悬挂着,“热烈欢迎京城知识青年赴陕北插队落户”,二三十个中小学生手持假花,高呼口号,“坚决响应???的伟大号召,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知青们胸前戴着大红花,精神抖擞,慷慨激昂,下乡誓练一颗红心。 第106章 陕北!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还是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家人都来相送了,李奎勇他妈,下面弟弟妹妹也都来了, “奎元,我走了,家里就要你照看起来,小梅,还有你们俩,要听二哥和咱妈话。” 几人都是点头,“大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行了,我过去了。” 来到罗建国、二毛这边,“建国、二毛……跃民、郑桐他们呢,怎么还没来?这马上要出发了。” “谁知道了”,罗建国往进站口位置眺望着, “娘的,这几个家伙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列车员也在催促了,“火车马上要启动了,赶紧上车,上车……” “走吧,走吧,咱先上去!” 跟着人流挤上了列车,“呜呜……”火车头几声低沉的轰鸣,浓烟滚滚,车轮缓缓滚动,钟跃民几人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窜上其中一节车厢,把就要关门的列车员差点撞倒,骂骂咧咧一通,几人也没搭理,快速挤入了人流里,跟李奎勇他们汇合。 “槽,跃民,郑桐……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猴儿腚乐冀中爆句粗口,见宁群一身伤,“这怎么回事?” “来来,二毛,别坐着了,让个位!” 钟跃民招呼着,“出点事,让宁群坐着。” 二毛把位置让开,把宁群搀扶到座位上,“小宁伟怎么来了?跟我们一块下乡?” 钟跃民擦把汗, “一块走,昨晚我让王主任开了条子,不过人现在也不是主任了,昨晚咱院里那么大动静,你们不知道?” “啥动静啊?” 钟跃民指指上头, “又闹起来了,争位置呢,王占英下去了,不过不关咱事,歇着吧。” 直接席地而坐,整个车厢全是人,真就是闷罐子,眼下京城到陕北那边的延安、榆林市是没有直达火车的,得先到西安,然后再转火车,火车先是南下,经过保定,石家庄、然后转向西,郑州、洛阳、渭南……一路况且,况且,一开始一个个还挺兴奋,在车厢里唱着红歌,喊着口号,斗志昂扬,在他看来一句话总结, 年少轻狂,少年不知愁滋味! 熬了两天一夜,消停不少,都在自己座位上东歪西倒睡着了,第三天清晨到的西安站,下了站,再买上去铜川的火车票,转而北上,期间他想去找找秦岭的,应该跟他们在同辆列车上,只是人太多了,别说走道,都没法下脚,他吃喝拉撒都躲进空间里解决的,穿过一节车厢,跟打了场肉搏战一样,不折腾了,按正常轨迹,到时应该分配在一个县城。 又是半天时间,到了铜川后,还没到,继续北上,没火车了,只能改做长途汽车,到了下午三四点,到了延安市,有些还要去榆林市,大队伍就要在这儿分散了,知青们去周边的县城报到,继续坐长途车,钟跃民他们去的是靖边县,在车上碰到了几个‘熟人’,钱志民、曹刚几人,还有那个蒋碧云,这妞儿头上裹块红色格子围巾,眼神愤愤,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瞄, “哎,跃民!” 坐一边的郑桐用胳膊肘捅了下, “那妞儿我感觉眼神不对啊,怎么老往咱这儿瞅?你魅力够大的,刚来就拍上一个了。” 钟跃民呵一声, “郑桐,你可以再去配副眼镜了,这妞儿你认识,熟人,这么快就把人忘了?” “熟人?” 郑桐又仔细把人打量下,没记起来了,不是眼神差,是过去拍的婆子太多了,哪记得谁是谁。 “谁啊?” “上次你和袁军不吹嘘拍到个婆子,愣装成人表哥,最后还被那妞儿叫来公安,把你俩给捶了。” “我去!”郑桐记起来了,“是她?!”低声道: “我说瞧咱这眼神露着凶光,敢情还是冤家”,顿时没了兴趣, “千万别分到一个大队,不然哥们可没好日子过了。” 钟跃民笑笑,没吱声,心道不分一个大队,你俩怎么凑对? 一路颠簸,到了县城天都黑了,这一趟行程从京城到插队县城,将近四天时间,县知青办给安排在革委食堂吃了顿晚饭,有白面馍,还有道荤菜,土豆烧肉,肉虽不多,众人吃得开心, 二毛道:“跃民,陕北条件也还可以,没先前说得那么差,你看看,白面馍,猪肉,咱在京城也不能天天这么吃。” “兴许到下面大队,请咱吃更好的呢。” 乐冀中插一句。 “你俩想屁吃,谁过年不吃顿饺子?”钟跃民道: “咱今儿刚来,要是黑面馍,咸菜招待你,怕是人还没到下面,就想跑路回京了,这哪成,都现实点,做好心理准备。” 吃完饭,安排住进了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窑洞,大炕,一个炕能睡十多个人,赶了将近四天的路,都累了,躺下就睡,没一会呼噜声四起,钟跃民下了炕,要出去, “你干嘛去?”郑桐醒了,趴炕上道。 “睡你的,转转!” 出了窑洞,直接来到知青办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开门进去,马贵平正坐在办公桌看着下乡知青的名单,统计分配到下面各公社大队事宜,以为是下属进来,头也没抬, 钟跃民来到办公桌前,恭敬道:“马主任,您好。” 马民贵平这才抬头,见面前站一年轻人,陌生,不过见人样貌,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 “马主任,我是今儿到的知青,从京城来的,刚你在食堂讲话,我也在下面,马主任,您抽烟。” 兜里摸出包牡丹,递根上去。 马贵平也没接,这烟可不便宜,而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马主任,我叫钟跃民!” “你老家是湖南的吧?” “是!”钟跃民顺着人话,他这位马叔叔,过去自个老子的警卫员,估计已经认出他了。 “你爸是钟山岳?” 钟跃民佯装惊讶,“马主任,您……您怎么知道的?“ 马贵平哈哈笑起,起身道:“我怎么知道,你小时候我都抱过你,我是你爸过去的警卫员。” 第107章 强龙镇压地头蛇! 钟跃民也是忙起身,激动道: “我记起来了,您是马叔叔,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爸提起您,一直念叨您呢。” “哈哈哈……” 马贵平开怀大笑,绕出办公桌来到钟跃民面前, “跃民啊,刚我一看到你这张脸,就已经认出来了,跟你爸太像了,你爸现在好吧?” “还在里头审查呢,不过身体什么都挺好,我爸也想开了,不去关心外头那些烂糟事儿,每天看看报喝喝茶。” 马贵平道:“老首长肯定能出来,我坚信,跃民,那你怎么跑陕北来了?” 钟跃民道: “马叔,我爸问题不解决,我就属于能教育好的孩子,当兵指望不上,这不只能下乡插队了。” “唉,为难你了!”马贵平当即保证道: “今年的征兵工作已经结束,明年的,明年马叔一定给你安排进部队,你在下面待一年。” “马叔,其实对于当兵我也没那么强烈,待农村挺好的。” “胡扯!”马贵平道: “你爸英雄一世,在你这年纪都是副团了,你是老首长的儿子,怎么能窝囊待乡下呢,这兵一定给我去当,至于其它交给我来。” 钟跃民也就没说什么,马贵平又问了些家里情况,最后道: “你小子大晚上跑我这来,是有什么事吧?” “也没什么,就想请马叔帮个小忙”, 钟跃民道: “我们这批从京城来的知青,有几个玩得挺好的,看能不能给分到一个大队,这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马贵平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统计表, “你那几个朋友都叫什么名?” “郑桐、于国庆、宁群,宁伟,蒋碧云……” 说了一大串。 “你等会,等会……” 马贵平打断,没好气, “你搁这点兵呢?哪来这么多朋友?要这么多人都去一个大队,先不说住哪里?不得把大队那点粮食吃没了,跃民啊,你们都第一次来陕北,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穷啊,这就咱叔侄,跟你透句话,其实下面各村的社员都是很抵触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因为每个大队的田地是固定的,你们来不来,这活都能自己干完。 可是现在却多了这么些张嘴,不是来跟他们抢粮食,本来就不够吃,你说人家能乐意?” 钟跃民道: “马叔,真要这样,你更得把我这些朋友安排到一块,人多力量大,到时要受欺负,也能讨个说法。” 马贵平想了下道: “给你这些朋友安排一起也行,这边红旗公社下的王家沟,是一个生产大队,下面有五个生产小队,社员多,土地也多,打算安排差不多五十来个知青的,要不给你安排去这儿?” ”可以!” “你别急着应下”,马贵平道: “我给你讲讲这个王家沟情况,王家沟王姓社员居多,这大队支书叫王龙,这人可不是善茬,在王家沟支书位置上待了十几年,每次到期投票选举,人家都是满票连任,这事儿就有些门道了,正常来说,你一个支书任职期间表现再好,那总会有反对的声音,这就很奇怪了,公社那边呢也有一些小道消息在传,说这王龙为打压异己,手段凶残卑劣,私底下放话,谁要不把票投他,就没好果子吃。 这么说吧,人家就是那儿的土皇帝,去年时,有一拨知青去那儿,可能年轻气盛吧,也不知什么原因,跟王虎家的三儿子王狼发生冲突,那知青最后一条腿被打断,肋骨断三根,要不是抢救及时,命都要丢了,这事儿一开始闹很大,县革委主任亲自指示要严肃处理责任人,最后呢?雷声大雨点小,那个王狼在县里蹲了半年的篱笆,然后就出来了,如今还是大队治保主任,等于什么事没有,那个男知青回了城,右腿落残疾了,那王家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跃民,你马叔我虽然是知青办主任,手里有点权,但有限,你要出事,我拼了老命也得护你,但其它的,很多事并不是咱能掌控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钟跃民点头,“马叔,还有个事,这边有个叫秦岭的知青嘛?也是京城来的。” “秦岭?”马贵平立马知晓, “那姑娘是不是长得特俊俏,梳两个马尾辫?个子也挺高的。” “对对,马叔,你认识她啊?” “我上哪认识!”马贵平道: “这叫秦岭的昨天过来报到的,昨儿红旗公社王家沟大队来这边领人时,就是我刚说的那个王狼,这坏痞子瞧上了这姑娘,死皮赖脸凑人跟前问东问西,最后那姑娘也厉害,直接扇了人一巴掌,这事儿最后还是我调解的,所以有印象。” “马叔,你说秦岭也去王家沟了?” “对,昨儿一行十三个吧,七男六女过去了。” “马叔,给我们安排去王家沟吧,越快越好。” 刚还有点犹豫,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按他马叔所讲,这王龙一家子在王家沟那就是地头蛇,自己一人倒也不用怕,把郑桐、蒋碧云等人牵连进去,那就不大好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管你什么王龙、王狼,惹恼老子,一刀一个解决了,正好为民除害。 “怎么,那姑娘你对象?” “朋友!” “行吧,既然你们要去,我给你安排,后面要有什么事,来县城找我。” “好的,马叔!” 事儿谈完,离开办公室,回到招待所的窑洞休息,第二天一早,穿衣洗漱,早饭还是食堂,白面馍没了,成高粱黑面馍,还只有俩,就着咸菜, 罗建国道: “跃民,还真让你说着了,才过一天,伙食质量是直线下降。” “有的吃就不错了!”他是一点不愁,空间里鸡鸭鱼肉,大米、小麦,各式蔬菜,要什么有什么, “跟你们说个事,知青办马主任是我爸过去的警卫员……” “卧槽,真的假的?” “这我骗你们干啥,昨晚我去……” 几人听完兴奋了, “好啊,好啊,咱哥几个都能在一块,再苦再累老子也不怕。” “听我说完,那王家沟的支书……” 第108章 王家沟大队! “跃民,这算屁事啊!” 罗建国豪气冲天,“咱这一大帮子人在呢,那什么王龙、王虎敢呲牙,丫整不死他。” 二毛、乐冀中也是纷纷响应。 “哥几个!” 钟跃民道: “悠着点,别太狂了,还当自己是京城来子弟呢?严格说起来咱现在就是地道的陕北农民,姓王的是咱领导,回头人家给咱穿个小鞋,有你们好受的。” “跃民,你能当着人李援朝面说他是软蛋,把他从顽主圈老大位置上拉下来,还怕一小小的大队支书?怕个逑。” “就是,就是!” 钟跃民一笑,行啊,士气高涨,可用。 人员分配,没有意外,他们这几十个人最终都去了红旗公社的王家沟大队,今儿来接他们的没有那个王狼,一共四辆驴架子车,到底是生产大队,‘财大气粗’,钟跃民、郑桐、奎勇坐一辆车,巧不巧,蒋碧云和李萍跟他们同坐,郑桐这家伙脑袋都快埋裤裆里去了, 怂了! 钟跃民拍了拍郑桐肩膀, “郑桐,你丫的有没有礼貌?还不赶紧跟女同学打个招呼,以后大家同个屋檐下吃住,这么怂呢,蒋碧云、李萍你们好,我叫钟跃民,他叫李奎勇,这位叫……” “你就是郑桐啊!” 蒋碧云抢着话,带着怒气,“还认得我这表妹嘛?” 郑桐装傻充愣,“表妹?什么表妹?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一漂亮水灵的表妹。” “行了,郑桐,还装什么”,钟跃民道: “人家蒋碧云可不是傻子,咱有错就认,知错就改,那还是个好同志嘛,对不对,蒋碧云同学?” “我看你俩都不像什么好人。”别过一边不搭理。 这姑娘气性还不小,驴车一路颠簸,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当啷,当啷”响个不停,眼下虽是四月的天,但陕北的黄土高坡远没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放眼望去一片苍黄景象,看不到丁点的绿意,冷风夹杂着尘土,说话都得眯着些,不然吃进一嘴尘土,赶车的是个老汉,大队的饲养员,一身黑色棉袄,上面挂满各种花花绿绿的补丁,倒成一件‘花衣’了,头上围着的头巾,也是灰蒙蒙的,早没了原来的白色。 “大爷,快到了吧?” “快哩,快哩,翻过前面那道岭,再过一道坎,就快到哩。” 郑桐推推鼻梁上眼镜, “大爷,你一个小时前就说快到了。” “娃娃们,莫急嘛,赶着去村里干甚喔,在车里坐着不挺好,还能看看景色哩。” 说着把别腰上的旱烟拿出来,那烟锅从烟布袋里挖了满满一勺,点上火,悠哉悠哉抽起来,抽美了还嚷上一嗓子, “…… 二月里来龙抬头, 公公拉住媳妇的手, 拉拉扯扯吃个口, 人家娃娃的好绵手, ……” 男女那点事,唱得大胆直白,蒋碧云几个姑娘脸都红了,不过这老汉唱功确实了得,浑厚低沉,还带着丝丝沙哑,透着悲凉、苍黄之意,跟眼前这一片贫瘠、萧条的黄土地蛮贴切的。 又翻过一道岭,过了一道坎,眼前出现一条蜿蜒的河流,河水很浑浊,后面驴车上的罗建国等人兴奋着, “娘的,终于看见活物了”,这一路过来,别说鸟了,连棵树没见着, “跃民,这就是黄河吧?不说气势奔腾嘛?我怎么感觉还没咱京城的护城河宽呢?” 二毛很有见识道:“黄河也是九曲十八弯,有气势奔腾,也有小鸟依人,对吧,跃民?” “行了,行了,你俩!” 郑桐一副恨铁不成钢语气, “建国,二毛,平日里我就让你们多读点书,就是不听,在众女同志面前丢人现眼了吧?黄河那是在晋西交界处,咱这是陕北腹地,这是哪门子黄河,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认识你俩,我脸臊得发烫。” 罗建国没一丝不好意思,“郑桐,你丫的有文化,那这是什么河?” “我今儿刚来,上哪知道去”,问赶车的老爷子, “大爷,这什么河?” “无定河哩。” “无定河?没听说过。” 钟跃民看着流淌泛黄的河水,倒是感慨道: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跃民,你他娘还吟上诗了,啥意思啊?” 钟跃民道: “唐朝的将士誓死守卫边疆,成了无定河边的一堆堆枯骨,这些将士的妻子不知自己男人已战死,仍然在梦中想见已成白骨的丈夫。” 蒋碧云这时开口道: “这也太凄惨了!” “战争不就是无情冷血的,咱眼下这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都到流放之地来了。” 李萍道:“钟跃民,我……我知道你!” “怎么,我以前也假扮过你表哥?” 李萍白人一眼, “我是翠微路中学的,应该是前年吧?你带着好几个男生把我们学校一男的给堵校门口,还把人揍了,鼻子都打出血了。” 姑娘恨恨的,有点像小辣椒。 “有嘛?”钟跃民摸摸鼻子,这肯定是他‘前任’所为,“哎,李萍,这男的不会是你对象吧?” 李萍撇撇嘴, “我可没对象,我就纳闷,你和郑桐,还有后面的罗建国几人,应该都是大院里的孩子吧?怎么还跑这儿来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郑桐哀悼一声, “就我们几个的成分,还不如像奎勇你们这种普通家庭,哪哪不受待见,有什么办法,哥们想跳这无定河的心都有了。” “跳吧,不拦你,咱还能省点口粮!” 一路吹牛打屁,嘻嘻哈哈,倒也不闷,红旗公社到王家沟直线距离也就三十来里地,却是走了一个上午才到,去年已经有一批老知青过来,大队有了知青点,新箍的窑洞,一线五孔土窑,男知青三间,女知青两间,这边刚到地儿,就听到从一女知青宿舍传出一道女人的愤怒声, “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钟跃民一听声,眉头皱起,直接跳下车跑了过去,郑桐几人,根本不用招呼,跳下车地上捡起石块,木棍子,快速跟上去。 第109章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我卧着! 窑洞里秦岭三个姑娘被四五个小年轻围堵着,钟跃民冲进去,直接将几人粗暴的撞开,两人瘦小的摔地上啃泥去了,来到秦岭这边, “没事吧?” 秦岭先愣下,随即惊喜不已,“跃民,你怎么在这?” “你昨儿到,我们今儿来的,郑桐、奎勇他们都来了,咱以后一个大队。” ”特么的,小子你谁啊?不长眼睛,瞎啊!” 后面骂咧愤怒声响起。 钟跃民这才转过身,看着面前领头这家伙,个子不高,却异常壮实,浑身黑黝黝的,上身的袄子,衣襟敞开了,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块,跟一小钢炮一样,鼻孔朝天,目中无人, 问秦岭, ”这货谁啊?” “王狼,大队的治保主任,这人……” “我知道了!” 钟跃民打断,敢情这货就是王狼, “我叫钟跃民,下乡插队知青,我不管你是谁,这儿是我们知青点,不欢迎你们几个,现在给我滚出去,下次再敢来找茬,废你们一人一条腿。” “小子,你挺狂,一下乡知青比劳资还拽,知道劳资是谁啊?” “你聋啊?我几把管你是谁?你就是我孙子,我也照样削你,现在立刻马上滚。” “滚啊,草他娘的,欺负到劳资头上了,劳资在京城茬架杀人时,你们几个还他娘在你妈怀里喝奶呢,槽!” “滚!” 郑桐、罗建国、李奎勇几人石头、木棍已经扬起,凶神恶煞,门口钱志民、张广志、赵大勇等数十个男知青助阵叫喊,王狼几人脸色微变,心里生了惧意,今儿来的这一批知青怎么感觉跟土匪一样,比他们还嚣张,反客为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摸摸几人底,回头再慢慢收拾你们这些小崽子。 王狼哼一声,“钟跃民是吧?劳资记下了,咱走。” 带着几个狗腿子离开了。 人一走,站秦岭边上一姑娘舒口气,道:“这些二流子可算走了。” 钟跃民道:“这怎么回事?” 那姑娘道: “这个王狼是咱大队支书的三儿子,昨儿个去县城接我们这些知青,这不就看上了秦岭,死乞白赖缠着,昨儿被秦岭扇了一巴掌,还被知青办主任训斥了,哪知今儿又过来闹事,刚你们也看到了,就是流氓无赖,那个,你……你叫钟跃民是吧?我听说这王家在王家沟势力很大,县革委、公社都有关系,咱这初来乍到,无依无靠,可要小心!” 秦岭道:“跃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他王家要老老实实的,我不动他们,敢玩阴的,我让他们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交给我来。” 秦岭点点头,她知道跃民的本事,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变得很依赖对方了,只要他在,感觉很有安全感。 这时隔壁男知青宿舍传来叫骂声,“我说哥几个,是不是爷们?咱女知青在隔壁被人欺负,你们就躲屋里头,屁都不敢放一个,真特么让人瞧不起。” 钟跃民出了窑洞来到隔壁,把罗建国叫停, “行了,建国,别嚷嚷了”,把屋里五六个男的打量番, “人家可能也有难处,我叫钟跃民,今儿虽刚到,但对这王家沟我多少了解一点,他王龙是大队支书,下面还有三个儿子,叫什么王虎、王豹、王狼的,说是这儿的土皇帝,说一不二,就是圣旨,屁! 那是没遇到我钟跃民,今儿我把话放这儿,你们今后谁受这王家欺负、压迫,来找我,我一定为你们出头,咱这知青点有将近五十号人,只要咱团结一起,他王家就算是条地头蛇,咱一人一口也把他们给生吞活嚼了!” 说完,离开了窑洞,去了最外头一窑洞,里面环境都一样的,外头一个大炕,都能躺十来个人了,里头有个灶台,一边一张破旧桌子,几根长条凳,土墙不少地儿都皲裂了,冷风呼呼往里冒, 郑桐道:“丫的,这特么怎么睡?这窑洞不会塌了吧?那哥几个可就悲催了……” “郑桐,别嘟哝了,不睡这,你去外头山崖上睡去,赶紧的哥几个,一块收拾收拾,缝隙先用旧报纸糊一下,回头老子砸钱请人把窑洞好好修缮修缮,目前先这么将就着吧。” 众人扫地、扫炕、里里外外收拾了下,顺眼多了,然后炕上、凳子上坐好,开了个小会,钟跃民主持, “咱们哥几个都是从千里之外的京城来陕北下乡插队,能分到一个大队那就是缘分,以后大家相互间还请多多照顾、帮助,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都挨个介绍下,相互认识认识。” “我叫郑桐,育英中学的。” “我叫于国庆,也是育英的。” “我叫钱志民,海淀中学的。” “我叫赵大勇,和郭洁一样,北安河中学……” 来自石油附中的曹刚道: “跃民,其实先前在火车上,我们几个就知道你是谁了?那在东北珍宝岛反击战中,一人灭了八个老毛子的战斗英雄,就是你吧?” 钟跃民点头。 “还有你在大院顽主圈里也是名声赫赫,连那李援朝都栽你手上”,张广志插话道: “我们几个虽不是大院的,但你的英勇事迹我们都听说过。” “我这算什么英勇事迹”,钟跃民摆下手,“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如今大家都是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还是那句话,谁受欺负了,跟我吱个声,我钟跃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你们出这口恶气。” “跃民,你就别笼络人心了,就算要笼络,别光画饼说空话,来点实际点的,把你包里好吃的都拿出来吧”, 郑桐摸摸肚皮,“早饭就吃了两个黑面馍,早消化光了,赶紧,赶紧,拿出来分享下,垫垫肚子。” “小伟,去把我的包拿过来!” 宁伟过去把行李包拿过来,钟跃民把拉链拉开,直接倒炕上,里头一袋袋全是吃的,有煮熟的鸡鸭蛋、整只的红烧鸡、鹅,还偷烤好的鱼,羊腿,这些都是空间里直接做好的,装包里掩人耳目罢了。 “卧槽,跃民,你丫的抢劫供销社去了?!” 第110章 第四生产队! “别抢,别抢,有的是!” 钟跃民见这帮子家伙跟狼一样,“郑桐,先别吃,给隔壁女知青送点过去。” 郑桐啃着羊腿,含糊不清,一脸不乐意,生怕过去一趟,回来全造完了,钟跃民踢他一脚, “赶紧的,别磨叽。”老子让你当回好人,土财主,还能向未来的媳妇认个错,还不乐意了,郑桐这才屁颠颠过去。 而女知青窑洞里也谈开了, ”我叫蒋碧云,师院附中的。” “我叫王虹,人大附中的。” “我叫秦岭……” “哎,秦岭!” 李萍道:“那个钟跃民是你对象嘛?” 秦岭摇头,“以前在京城认识,算是朋友吧,跃民有对象了,去部队当兵了。” “这样子,我们几个跟钟跃民、郑桐他们一块过来的,刚开始说真的,对这些人有些反感,尤其知道还调戏过碧云,不就是小流氓嘛,更加厌恶了,不过刚才钟跃民他们几人的表现,让我大为改观,也许啊,真应了那句老话,恶人就得恶人来治。 秦岭道: “碧云,李萍,你们刚认识跃民、郑桐他们,不太了解,以后慢慢熟悉了就知道,他们也就是爱玩闹些,但本性可一点不坏,跟王狼这种坏到根子的家伙,完全两种人。” “哎,刘丹,说起这个王家,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刘丹是去年来的一批知青。 夜! 王家沟大队打谷场,召开了全社员大会,一块破烂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京城知青到王家沟插队落户”。 领导台上,几张破旧的长桌拼在一块,好像是学生上课的桌子,上面铺的布是窑洞进出门的那种帘布,上面摆了几个大瓷杯,上面红漆印着红旗公社赠,某年某月,几把长条凳,一字排开,这就是主席台了,下面社员可就热闹了,大多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三三两两凑一块,纳鞋底唠嗑,男的旱烟不离嘴,有的甚至直接躺地上,怎么舒服怎么来,孩子们在一边的草垛上爬上爬下,闹哄哄的,跟一菜市场一样, 钟跃民他们今儿来的这些知青,也坐在下头,就宁群没来,在炕上歇着,身体还没好利索,李奎勇低声道: “跃民,看看台上,这王家沟大队的脱产干部都快被王龙家给包圆了,还真特么是一土皇帝。“ 台上坐着的一排干部,确实如奎勇所讲,那个王狼,大队治保主任,王虎,三兄弟老大,一生产队队长兼民兵连长,王豹,二队队长,媳妇是大队计分员,加上王龙的支书身份,好家伙,王家沟真就是你王龙家的。 人齐了,王龙最后到场,坐到台上中央位置,其貌不扬,个子偏矮,矮墩墩的,这父子四人都一个肤色,跟黑炭一样,“咳咳”一声轻咳,下面立马变得安静不少, 操着粗嗓门,“都别吵吵了,谁再多嘴,让民兵绑了去山上劳教去。”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连孩子都不玩闹了。 “今儿开社员大会,主要是为了下乡知青的事儿,知青们住的地儿已经有了,去年新打的土窑,吃饭窑洞里有灶,能自己解决,没问题,主要还是人员分工的问题。” 下面一个社员突然站起来,愤愤不平道: “王支书,你说这上面怎么想的?咱大队人口已经够多了,去年和今年安插到咱大队的知青,算起来都有50多人了,地是一点没多,却平白无故多了50张嘴,这粮食哪里够吃,到了冬天就得挨饿了,别的队我不管,我一队肯定不要这些废物。” “你特么说谁废物呢?” 罗建国第一个听不下去,起身指着人骂,这货就是中午那会跑来女知青宿舍找茬的其中一狗腿子。 “信不信我几把的扇你。” 狗腿子哼道:“我说得不对嘛?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五谷都不清楚,不是废物是什么?” ”尼玛的!” 罗建国上去要收拾这混蛋,钟跃民拦住,把人拉坐回到凳子上。 狗腿子得意,“反正我一队不要这些废物,一队的没意见吧?” 都为了自身利益,嘴里那点粮食,都没吭声,默认了。 “我二队也不要!” “嚷嚷什么嚷嚷?你俩都给我坐下!” 王龙板个脸,生气道: “人家都是京城来的知识青年,不远千里来到我们陕北插队,能来我们王家沟,那是县革委、公社对我们的信任,谁要再敢嘲笑知青们,骂他们是废物,我修理不死他,哼! 不过你俩说得也不无道理,一队二队是生产主力,地里活绝对不能耽误了,不然到秋季要欠收,咱大队两千多口人都得饿肚子,我看这样好了,这新来这一批知青就分配到三四队去,大海,老杨,你俩没意见吧?” 徐海是三队队长,心里骂娘,王龙你个老货,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说一堆冠冕堂皇话,最后还不是要他们两个‘外来户’来承担,不过这王龙势大,不应也不成,脸色难看的“嗯”一声,四队队长杨民面色淡然,很平淡一句, “没意见!” 人员分配完,钟跃民、郑桐几人都分去了四队,王龙接着又讲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会议便结束了,社员各自离去,拖家带口,嘴里嘟哝埋怨,开劳甚至会,有这工夫跟自家婆姨在炕上娃都造一个出来了。 回去路上,郑桐道: “跃民,看到没?王龙这老东西现在就给咱穿小鞋了,四队的土地不仅离大队最远,离村东头那头河沟也远,而且多是在小土坡上,水土流失严重,最差的地了,我刚听社员讲,同样是一亩的麦地,一队二队那边能有个一百来斤,我们四队只能够七八十斤的,工分不值钱啊,一个满工才两毛多点,这特么够干什么的?” 罗建国愤很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跃民,咱找这老家伙说道说道,看咱好欺负怎么着?” 第111章 王家! “说道有个屁用,别费那劲了!” 钟跃民道: “王家沟这块蛋糕,不对,顶多一高粱黑面馍,你们就是调去一队、二队又怎么样?多那几毛钱的工分,别忘了,那一、二队队长是那王虎、王豹,有这俩在,天天给你穿小鞋,还名正言顺的,他王龙把我们调去四队,我还得感谢他。” “跃民,蚊子在小也是肉,本来够穷了,这不就是雪上加霜。” “放心,有我在还能饿着你们?” 王龙家,此刻父子四人盘坐炕上密谋着,王虎道: “爹,今儿来这一批知青,有不少刺头啊,咱得小心对付着。“ “大哥,怕个甚!” 王狼不屑道: “这几个刺头我都查清楚了,都以那个钟跃民为头,县知青办主任马贵平那老家伙是他叔,也就这点关系,革委主任咱都不放眼里,这小子以为自个多能耐,要我说,直接把这小子收拾了,其它的树倒猢狲散,都成缩头乌龟了。” “你懂个屁!” 王龙瞪自个这不成器的小儿子一眼,训斥道: “真当这王家沟是咱王家的了?咱王家的风评在公社、县里那边本就不好,说我王龙搞一言堂,作风霸道,胁迫、殴打社员……,咱上面虽有人,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搞这些京城来的知青,刚来几天就出事,这锅谁背? 这些知青既然到了王家沟,我是支书,一、二队队长,妇女主任、治保主任……都在咱手里,就是要搞他们,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搞,这些小崽子刚来这儿,别看活蹦乱跳的,饿上几顿就消停了,到时道都走不了,还有什么能耐跟咱斗? 最重要的,这些知青有口粮,现在足足50多人,咱从中就是扣下三四十斤,那都是两千来斤,这可都是钱哩,所以不要把他们看成刺头、混逑,这些知青可都是咱的发财树,源源不断的。” “小狼,咱爹说得对!“ 王豹开口道: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秦岭的知青,别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这些知青身上那股子戾气消了,知道饿肚子了,也就服软了,你看看去年来的那一批,还有什么血性?都没卵子了,到时你给这姑娘送上些吃的,关系处处,一准能成。” 王狼有些不乐意, “二哥,那得要多久?姓钟的好像是她对象,回头两人滚一个炕,我特么捡个二手货,那可憋屈,直接办了,那多省事,这事儿咱又不是没办过。” “你个混逑!” 王龙恼火,一拍炕桌, “你敢给我胡来,我打断你狗腿,你俩看着些,别让你们弟弟乱来。” 王虎、王豹点点头。 商议好,三兄弟回了自己窑洞,王家这窑洞,是上好的石窑,足足有五孔,院子也大,在村里最中间位置,特气派,彰显他王家在王家沟的高人一等的地位。 王豹回到窑洞,见她女人坐在炕沿边,被褥已经铺好,在等待他回来, 陈清清见男人回来,忙起身,“你回来了,我给你打水洗洗脚!” 王豹过去坐到一边,陈清清打了热水过来,端到面前,捡个板凳坐下,给自己男人脱去鞋子袜子,王豹脚刚一放下去,立马收回,直接一脚将女人踹倒, “你特么想烫死我啊!” 陈清清不敢吱声,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我……我去倒点温水!” 把男人洗好脚,伺候上炕,陈清清这才上了炕,王豹直接把女人摁身下,粗暴的扯掉衣物,女人全程没吭一声,如行尸走肉一般, “跟个死人一样,操,丧门钉!” 骂咧一句,完事往边上一躺呼呼大睡了,到了半夜,窑洞房门打开了,一道身影钻了进来,轻车熟路来到炕边,上炕钻进了女人被窝里,一压,折腾起来,从窗外照进来的一抹月光映射在黑影脸上,赫然是王狼那张狰狞卖力的脸, “呼呼呼……” 王豹被吵醒,睁开眼见是他弟弟,眼神厌恶的皱皱眉,翻个身继续睡觉,这边完事,王狼下了炕回了自己窑洞,留下炕上呆滞的女人,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 —— 钟跃民他们这批下乡插队知青,赶上了‘好时候’,随着天气一天天转暖,陕北姗姗来迟的春天终于是到了,知青点山崖前那棵枣树长出了碧绿的嫩芽,站在山崖前,看着远处一望无垠起起伏伏的黄土地,也不是只有灰黄的单调色,山坡上、溪沟里都有了点点滴滴的绿色,让人说不出来的喜悦,带给人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希望。 春天是美好的,但同样也是忙碌的,春耕春播可是大事,要想庄稼有个好收成,给地施肥是免不了的,他们知青眼下的活就是往坡上的田地里运送肥料,现在可没什么化肥,都是粪肥,从大队饲养的猪圈、羊圈、牛棚驴棚里掏,臭气熏天,第一次接触,把胃酸都要吐出来,这坚持坚持能克服, 最关键还得挑着百来斤的粪筐,走上几里蜿蜒曲折的山路,这可要他们老命了,一天下来,郑桐、罗建国几人都蔫巴了,直接炕上躺尸,他这每天练功,铁牛功也算是练到小成境界,加上仙泉加持,不是事,还有小宁伟,这小子也不孬,硬是扛住了,还有李奎勇,人是真干苦活累活锻炼出来的,过去在京城时帮他爹拉板车,也是重体力活。 都能听到隔壁女知青有哭泣声,估计都累坏了。 拿了一个大水壶,灌上仙泉,烧开,又拿出两支八两多重的野山参,切片全放进水壶里,给每个人倒了一碗, “来吧,都喝点,这可是大补之物,能恢复体力,赶紧的,都起来。” 郑桐躺炕上眯着眼,“跃民,啥大补之物?这会就是山珍海味,我也没胃口。” “几十年的老山参泡的,这一支你去大城市买,就得好几千,不喝可就没了,就这一碗,小伟、奎勇,你们也喝一碗。” 郑桐、二毛几人踉跄着爬起,都灌了一碗,他提溜着剩下的大半壶来到隔壁几个窑洞,给大家伙分分,最后来到秦岭这边,得到应声后进去,相比男知青的脚臭、汗臭各种难闻气味,女知青屋里可就好闻多了,带着股淡淡的清香。 第112章 名‘屎\’有主! 进了窑洞,姑娘们都盘坐在炕上,衣服也都脏兮兮的,脸也没洗,看来真是累着了,平日里要不洗漱干净,肯定不会上炕的, “有碗吧?泡的野山参,喝一碗,能恢复些精气。” 李萍道: “跃民,你连人参都带来了,可够奢侈的,我啊从没吃过人参,萝卜倒是经常吃,我们的碗在灶台边柜子里。” 钟跃民过去拿了碗,给每个人倒了碗, “跃民,我看你一点没事,别跟我说你以前在京城干过农活?” “农活我没干过,不过我过去每天都要练功,打木桩、打沙包,举百来斤的石锁,挑几担粪不算事。” “那你可真厉害,我们几个就惨了,扛一天粪,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想着以后每天都要如此,唉,何时是个头啊!” “慢慢来吧,适应了就好!” 钟跃民也只能这么安慰了,大环境如此,没办法啊, “你们也别做饭了,歇着吧,我们那边做好,我给你们送过来。” “罐子里有粗粮,你拿些过去,大家口粮都不多,不能吃你们的。” “就一顿不碍事!”离开了窑洞。 人一走,王虹用肩膀靠了下一边的秦岭,道: “秦岭,我们几个可是沾了你的光喔。” 秦岭知道人什么意思,只是淡淡道:“没有的事。” 春耕春种忙乎了大半个月,总算能歇几天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在困境中,大家从一开始的叫苦连天,濒临崩溃,最后不光坚持下来,也慢慢适应了,他们男的还好,本来肤色也不白,秦岭、蒋碧云这些白嫩嫩的姑娘,晒黑了,全都成了‘灰姑娘’。 今儿个钟跃民几人给谋了个‘好差事’,去县城掏粪,大队粪肥不多了,村里社员其实都不愿去,主要是工分没地里干活多,但他们知青不一样,这活轻松,舀几桶粪到时驴架子车上一装,赶路回来就成,最关键还能去县城转一转,来了将近一个月,天天蹲山窝窝里跟土地打交道,对于他们这些京城来的知青,无比渴望城市的热闹,哪怕是县城也成啊,逛一逛,转一转,令人期待。 一早就出发了,赶着两辆驴架子车,板车上放着空桶,人是坐不了,只能走道,不过也都是开心的,一路嬉笑玩闹,李萍道: “秦岭,你是学过唱歌的,给我们唱一首呗?咱大队那个老羊倌,天天搁山头上唱信天游,好是好,就是太过悲凉了,心里发酸不得劲,空落落的。” 秦岭摇摇头, “那我就更不能唱了,陕北的酸曲就是这种风格,可能是陕北人民对于这贫瘠、荒凉的黄土地,从内心爆发的一种反抗和不屈服精神吧,我觉得咱应该是乐观向上,百折不挠的,跃民不仅会唱,还会自己写歌,让他来一首能振奋人心,提升士气的。” “来一首!” “来一首!” 钟跃民慢悠悠赶着车,无奈摇头笑起,盛情难却,来一首吧,黄土高坡,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上午十点左右到了县城,钟跃民分配任务, “咱大家分两拨吧,乐冀中、宁群……你们一队,我、郑桐几人一队,这样效率高一些,掏好粪,一个小时后在这汇合,正事办完,下午咱再自由活动,没问题吧?” 众人点头。 “行,那就行动起来吧。” 分成两队,往县城主街道东、西向各自离去,十来分钟转下来,出师不利,那些公共厕所掏粪口都被人街道办给锁住了,说是‘名屎有主’,被下面其它大队给承包, 罗建国道: “我特么还是头次听说,掏粪还要票,还得抢的,这屎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咱在京城,都是那些劳教人员去公厕掏粪清理,街道办还得给钱呢,这儿怎么反过来了?这儿的屎精贵不成。” 李奎勇道: “建国,京城也有郊区农民来城里掏粪的,你们大院里的不了解罢了,咱王家沟这么大的生产队,粪肥都不够,更别说其它大队了,咱能想到来县城掏粪,别人也能想到,而且比咱还早,这不被人承包了,跃民,你说怎么办?” “实在不成,把锁撬了,掏呗”,郑桐提议, ”我就不信,公安还能治咱个偷粪罪。” “用不着!” 钟跃民道:“外面不行,咱去机关单位吧,嗯……去粮站,那儿的粪肥肯定好。” 二毛打趣道:“跃民,这粪肥还有好坏呢?你尝过怎么着?” “怎么没有?” 钟跃民开启粪肥专家讲座, “这些机关单位,像银行、革委大院里头的厕所,平日里人少,坑里量肯定不多,医院吧,人多,不过用水量也大,一兑冲,清汤寡水没营养,粮站不一样,油水多足,在里头上班的还能缺吃的?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吃得多拉得自然就多,还有到交公粮时候,下面各大队都排队来交粮,人有三急,这粮站的粪坑绝对汤汁浓厚,美得冒泡。” “跃民,你这么一说,我特么都想尝上一口了。” “那咱赶紧去吧,别浪费时间,再让其它大队捷足先登了。” 最终证明,钟跃民的策略是正确的,到了粮站,大铁门敞开,眼下也不是交公粮时节,门口冷冷清清的,门卫大爷在门卫室昏昏欲睡,他们几人赶着驴车悄摸进去,来到厕所,粪坑没上锁,立马行动起来,男的下坑,女的上面帮忙搭把手,两两一组,十来分钟换上来透口气,不然真要被下面浓烈刺鼻的氨气味熏吐,这玩意可是有毒的,不能长时间待,忙乎了四十来分钟,粪桶都舀好,又偷摸的出了粮站,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汇合点等宁群他们, “跃民,咱一会就这么逛街,不得被人家陕北姑娘嫌弃死,还怎么拍婆子。” 他们几个男的一身屎尿味,确实不大好闻。 “郑桐,你有点眼力见!”钟跃民‘训斥’道: “咱这儿都是京城来的女知青,你看看,蒋碧云、李萍、刘丹、王虹……哪个不红艳艳,娇羞羞,这不有现成的,你还舍近求远干嘛?” “就是,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几个姑娘投来大白眼,对于这些男知青的流氓话,见怪不怪了,这边又等了二十来分钟,还没见来人,正准备去找找, “跃民,跃民!” 前头曹刚急匆匆跑过来,边挥手喊, “宁群、钱志民他们跟人打起来了,快跟我来,快点!” 第113章 公社特派员李旦! “跟谁打起来了?” 钟跃民几人从地上起来,曹刚跑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也……也是一帮掏粪的,对方人多,在医院,快……快去。” 钟跃民操起放一边的扁担,“你们女的留下,其他人都跟我走。” 往医院方向赶去,李奎勇、郑桐等人紧随其后,拿起扁担跟了上去,好在离医院不远,几人赶到时,宁群、钱志民等人被对方十多个堵在厕所门口,扁担、木棍对峙,那一边的粪桶还给掀翻一只,污水横流,闹哄哄的,钟跃民带人强势进入,来到宁群几人面前, “没事吧?” 宁群摇头,边上小宁伟道: “钟哥,对方那叫嚣的被我怼了一拳,鼻子都流血了,哼。” “行,挺厉害!” 钟跃民拍拍他肩膀,把视线转移到对方身上,个个怒目凶光,同仇敌忾的,不就几桶粪嘛,搞得跟生死仇家一样, “怎么着,哥们?要跟我们练练啊?” “你又是谁?” “这还看不出来嘛?我们一个大队的,单练还是群殴,来,你们选,小爷跟你玩玩。” “跃民,让我来!”罗建国站出来, “麻痹的,在大队挑了一个月粪,手痒痒坏了,正好拿这几个货练练手,谁都不许跟我们抢。” “建国,你特么别吃独食好不好,匀我几个。” 二毛活动着手腕站出来。 对方一看他们这嚣张跋扈,迫不及待干仗的姿态,倒是有些怵了,领头道: “你们王家沟越界了啊,这县医院的粪坑一直是我们李家湾大队在掏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两个大队支书都知晓的,我告诉你们,这事儿闹大了,你们王家沟没好果子吃,把粪桶留下,还有赔偿三十块医疗费,我就让你们离去。” “我赔你个姥姥!” 罗建国破口大骂。 钟跃民道: “你说这医院的粪肥是你们李家湾的,咋的,你们李家湾大队的社员解个手蹲个坑,都要憋三十多里山路,然后跑来医院解手啊?你对这些粪桶喊一声,问问是不是你们李家湾拉的,要应了,我认了,粪桶你们挑着。” 众人笑起,对方领头的脸憋通红,指着人骂, “你这是强词夺理,有种别走,公社特派员马上过来,有你们很看。” ”行啊,我们就在这等着。” 没一会,红旗公社的特派员还真来了,眼下公社一级没有设置专门派出所的,由县公安局派出一特派员驻守一个公社,对,就一个人,相当于管理一个乡镇几千到几万人的日常安全维护,打击违反犯罪,保卫一方平安。 当然了,真一个人负责也不现实,其主要就是一个日常的统筹管理协调,大队有民兵组织,公社有武装部,都是治安保卫的力量。 这特派员看着挺年轻,二十七八岁,长得普普通通,就是腰间武装带上别着的那把54式手枪特别扎眼。 “李特派员,你可来了,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对方恶人先告状, “这王家沟大队的,太横行霸道,抢了我们李家湾的粪不说,还把人打出鼻血,你看看,都是血,简直无法无天了。” 李旦扫了圈现场,皱着眉,“你们是王家沟的?” 钟跃民点头。 “人是你们打的?” “是我们打的,不过李公安,我们是被迫反击啊”, 钟跃民道:“我们就来医院掏个粪,这李家湾的才是蛮横无理,把我们堵住要抢粪桶,你看看,粪桶都给掀翻了。” “谁让你们抢我们粪肥的?” “呵!你一口一个这是你们的粪肥,那好,你要是有公社公章,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县医院的粪肥单独属于李家湾大队,其它大队一律不准掏粪,我绝不再废话,赔礼道歉,你有嘛?” “我……这我上哪里开去,反正之前就是这么规定的。” ”那就是没有了!”钟跃民道: “我跟你讲,今儿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们李家湾大队的胆子不小,敢破坏生产,影响公社的团结稳定,这是对县革委政策的蔑视和公然诋毁,你们负得起这责嘛?” 对方急得跳脚,“你,你胡扯,我们什么时候破坏生产,诋毁县里政策了?” “还没有!” 钟跃民冷哼道: “这医院的粪肥,那是整个县城,所有公社和大队的,你李家湾大队是高人一等还是暗中跟医院领导勾结,双方谋取不正当利益。” “放屁,我们才没有!” “既然没有,那这粪肥大家都可以来掏,你为什么阻拦?” “我!” “你阻拦我们掏粪,没有粪肥,庄稼就生长不好,粮食欠收,到时公粮交不上,大家都饿肚子,人心不稳,就要地动山摇,那就是要影响整个大局的,你说你们是不是再搞破坏?真是居心叵测,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间谍,敌对分子……” “你,你……”对方被怼得都结巴了,额头直冒汗水,不断擦拭着。 钟跃民继续, “小伟,你被迫反击时,这些人是不是要掀粪桶,还欺负我们女知青,对她们耍流氓呢?” 对人眨个眼。 “对!”宁伟立马知会,点头。 咱这边的女知青也给力,一个站出来,指着对方鼻子出血那人, “李公安,这人刚才耍流氓,他……他摸我屁股,小伟这才打他的。” “我没摸你,没摸你!“对方慌了,“我……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那你摸没摸吧?哼!” “我,我……”都要急哭了,这要被认定流氓罪,问题可就严重了,搞不好要被枪毙的。 一套组合拳下去,对方都歇菜了,钟跃民道: “李公安,事实就是如此,还请您给我们主持公道。” 李旦看着钟跃民,这小子可以啊,把对方拿捏得死死的,这锅一口接一口,丝毫没反抗之力,有个三四秒,“你们都是京城来的知青吧?” “对!” “嘴皮子是挺能说啊,本来就没什么事,不就掏个粪,还整出这么大阵仗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行了,就这样,都散了吧。” 第114章 打胎? 这话听着像是各打五十大板,公正执法,其实大家都明清,钟跃民这边没意见,李家湾的不乐意了, “李特派员,你看我这边人都被打成这样,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请你们去县局,真要定个流氓罪,知道是什么后果嘛?” 鼻子出血那社员先怂了, “我认错,我给他们道歉,也不要赔偿,什么也不要,就这样,就这样。” 最后李家湾十几个人灰溜溜离开了,钟跃民把李旦请到一边, “李公安,今儿真是谢谢你了,要没你,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李旦道:“我过来是给你添麻烦了吧?还怎么收场,人都被你玩得团团转,粪抢了,人打了,最后还得给你赔礼道歉,你说你多厉害吧。” 钟跃民摊手无辜, “李公安,真没有,被人逼到这份上了。” “行了,你小子不用在这跟我装委屈,叫钟跃民是吧?” “对!” “你们这些京城来的知青,既然到了陕北,那就得安分一点,尤其你们王家沟大队,很多事情并不是面上你们所看到的那样,年轻人容易冲动,心性得收一收,不然真要捅出什么大篓子,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小孩子玩闹罢了,后果是承担不起的。” 钟跃民听出点意思,虚心接受,“李公安,我会记住的。” 兜里摸出包大前门,其实从空间拿的, “李公安,这我京城带过来的,你拿着抽。”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是特派员不假,但每月工资也就三四十,上有老下有小,也是紧衣缩食。 “一包烟而已!” 直接塞人手里,“没别的意思,就是谢谢你,走了。” 不等回复,这边把掀翻的一粪桶给重新舀满,装车,然后离开了,李旦点了根大前门,高档烟就是高档烟,味儿纯,这叫钟跃民的有点意思。 这边离开医院门口,准备跟秦岭她们去汇合, “跃民,你看那是谁?”郑桐招呼声。 钟跃民循着视线望去,是王豹的婆姨,大队计分员陈清清,站在医院门口,身形瘦弱,那么徘徊着,似有什么事,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过去。”走了过去,来到人面前, “陈清清,这么巧,你来医院看病啊?” 陈清清见来人,有些慌乱,“钟……钟跃民,你怎么在这?” “给我们四队挑粪呢,我们知青都过来了。” 陈清清向远处看了看,“喔!”然后没话了,见人没搭理意思,没多问, “行,那你忙着,我们先走了。” “哎,那个……钟跃民,你,你能帮我个忙嘛?” “你说?” “嗯,那个,那个……”陈清清有些难以启齿,纠结好一会,才低低道: “我要去打胎,然后你能陪我去下嘛?” “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打……打胎?”看看人平坦的小腹, “你有了?” “嗯!“ “那干嘛打掉?这事儿王豹知道嘛?” 陈清清点头,没多说,只是重复一句,“你能帮我嘛?” “……不是!”他这迷茫了, “陈清清,这打胎需要家属签字的吧?我这也不合适。” “不用你签字,就是一会打完胎,你帮我送回招待所,那就好了,我怕走不了道。” “那个王豹搞什么?就算不想要孩子,打胎人都不来,还特么是不是男人?陈清清,要不跟我们先回去,再好好想想,别冲动啊?” 陈清清摇头,“那算了,我自己进去好了。” 这女人有些执拗, “你等会,我一人跟你去肯定不成,我把秦岭叫上,就我俩,我们不会跟别人说起的,你看行吧?” “那好!” “那你等会,我去叫人。” 十来分钟后,三人进了医院,全程都是陈清清自己办理的相关手续,轻车熟路,看这样绝不是第一次来,进了门诊,两人在外头候着,过了会医生出来把他俩叫进去, “你俩好好劝劝她,不能再打了,这都第四次了,再打胎,以后很大可能再也怀不了孩子。” 钟跃民两人震惊了,这陈清清已经打过三次胎了?还没开口呢, 陈清清很冷漠道: “你们都不用劝我了,这孩子我一定要打掉,一定,我才不要这孽……” 娇躯颤抖,情绪激动,一个小时后,孩子最终打掉了,人出来时,面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瘦弱的身躯颤颤巍巍,感觉来阵风就能吹倒, 钟跃民道:“要不住院治疗几天,钱不够,我来出,好吧?” 陈清清摇头,“你们帮我搀扶去招待所,我……我没事。” 钟跃民便背着人去,招待所提前开好的,单人间,把人放到床上,秦岭打了盆水,给人擦洗下身子,他又去外面供销社买了些红糖、糕点什么, “你这一人能行嘛?等我们回村子,我跟王豹说,这狗玩意要不来,我特么削他。” 陈清清摇头, “不要叫他,我一个人可以的,习惯了,跃民、秦岭,今天谢谢你们,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钱。” “行了,不值几个钱!” 钟跃民道: “瓷杯里泡的野山参,你都喝了,对身体恢复有好处,这边真不用留人。” “不用!” 几分钟后,两人离开招待所,秦岭道: “跃民,这个陈清清好像是在怕什么,刚我给她擦身子,真是骨瘦如柴,还有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结痂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给打的,旧伤新伤遍布全身,你说是那个王豹打得嘛?再怎么说也是夫妻,怎么这么狠心。” “这王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钟跃民冷哼, “我就纳闷,这陈清清好歹是沪市来的知青,高中生,知识青年,样貌也不差,怎么就挑中王豹那种矮矬冬瓜?” “估计是用了什么卑劣手段!”秦岭道:“你忘了那个王狼怎么对我的?” “就算如此,既然人都跟你结婚了,有了身孕,可是你王豹的亲骨肉,你王龙的亲孙子,虎毒不食子,这陈清清却是打了四次胎,以后都没法再生孩子,咋的,他王豹想绝后啊?” 说不通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王豹要当特么的丁克家族? 第115章 唱片公司! 秦岭道:“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别人的?” “什么意思,你怀疑这陈清清偷男人啊?” “不是,我是说陈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家其他人的,比如那个王狼,或者王虎,甚至是王龙的。” 钟跃民眉头皱起,“秦岭,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就是之前干活时,听村里那些个女人说叨,说这陈清清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是个风骚的贱女人,就在背后编排、恶言中伤,今儿之前,我觉得这些人这么污蔑陈清清,可能觉得陈清清给她们计工分低了,故意栽赃报复,现在想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就是造谣,总不能空穴来风, 我对陈清清不怎么了解,但刚接触下来,你说会是个胡乱勾搭男人的荡妇嘛?各种信息结合再一分析,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陈清清完全是被迫的,被王家一家子畜生给糟蹋了,跃民,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钟跃民点头,很中肯, “你都可以去当公安了,真要这样,这王家一家子说他们是畜生,都侮辱畜生两字,我想着当初陈清清嫁给那个王豹,搞不好就是被人强暴逼迫威胁的。” “那当初为什么不报公安?” “她一小姑娘,从几千里之遥的沪市来到陕北下面一穷山村,无依无靠,这王家可是地头蛇,那个王狼的嚣张,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报公安有用嘛?去年不是还把一个男知青腿打断,落了终生残疾,结果如何?这王狼篱笆里象征性蹲几个月,没个屁事就出来了,我听四队队长杨民讲,咱公社的主任跟王龙还是拜把子兄弟,关系不一般,这还不算,王龙家这一户族,出了个大官,人家是地委专员,二把手,就是县革委的主任也得给王龙几分薄面。” 秦岭诧异,“这是真的啊?跃民,那咱可要小心点。” “没事,我就跟你说下王家背后的关系,也就这点能耐!” 钟跃民道: “你看着好了,王家这一家子畜生我一并解决了,为民除害。” 秦岭知道钟跃民的本事,不是信口开河,谨慎道: “你不说了,咱都京城来的,人生地不熟,人家地头蛇,还是要小心点。” “放心,我自有办法,就算咱不去招惹他们,我敢跟你打包票,这王家背地里早就开始算计咱了,尤其那个王狼,真特么就是一饿狼,没看见人看你的眼神?一脸淫邪!” 要是眼神可以强暴,怕是都强上百次了,“这货肯定已经憋不住,我等着的,先收拾了这小畜生。” 两人回到汇合点,路上买了些油饼子给大家伙分了分,罗建国大口啃着饼子, “跃民,那个陈清清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没多说,转而道: “一会大家自由活动吧,两点后还是在这集合,不过得留个人看守这些粪”, 粪肥金贵,真就怕被人偷走。 曹刚道:“我和郭洁留着,兜里一分钱没有,不逛了,找个地儿休息。” 其他人便各自散开,钟跃民直接去了邮局,填了单子,先把空间里存放的一大袋野山参给邮寄到京城,平凡的世界前8万的稿件寄到京城的新华书店,还有一封给晓白的信,花了半个小时,效率马马虎虎,不过等他想给京城挂个长途,那真就是煎熬了,一样先填长途单子,而且得先预付一部分长途费,交给里面的话务员,然后就是在外头焦急的等待起来,话务员会不时朝外头喊,谁去一号间,谁去二号间, 半个小时后,“钟跃民,五号间!” 他忙进去来到五号间,就是一隔板房,里面有摇柄式电话里,接起,这可不是直接能打到京城去,需要一级一级往上转,流程大概就是红旗公社邮电所到靖边县邮电局,到榆林市邮电局,到西安市邮电局,再转到京城邮电总局,然后往下一层一层细分,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衔接不上,或者没人接,这电话就打不通,很可能忙乎一两个小时,电话费十几块,最后却是没接通,而且这种概率相当大。 不过他运气不错, 最后跟那个洋妞通上电话了, “喂,丽萨,我,钟跃民,听到没有?” 信号也不好,时断时续的, “喔,跃民,你可算打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哎,别提了!” 他发牢骚诉苦的时间都没有, “咱长话短说,我刚给寄过来一些野山参……朱龙、周常力两人在港岛怎么样?” “好,收到了我马上安排发往港岛,那野山参在港岛非常受欢迎,一支都能卖到上万……朱先生一家和周先生的身份都已办妥,资金目前都存在汇丰,注册了家离岸公司,叫跃龙贸易投资有限公司。” “跃龙?这名谁取的?” “朱先生吧,他说有你名,又有龙,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心里呵呵,喜欢个屁,跃龙,听着就俗气。 “你觉得呢?” “嗯,还行!”敷衍一句。 “不过目前就是个空壳子,跃民,既然注册了公司,接下来想往哪个方向发展?” “先放着吧,不急,帮我告诉他们,把药材买卖先做好,让他俩多了解下唱片行业,港岛有哪些唱片公司,眼下最红火的歌手、艺人,摸摸底,调查的越详细越好。” 拉丽萨听得一愣,你一贸易公司,怎么还跟唱片扯上联系了? “跃民,你还打算开唱片公司,进军港岛娱乐业?” “有这打算!” 进入七十年代后,港岛的电影和歌曲行业也是蓬勃发展,当年港岛有五大唱片公司,除了本土的华星唱片外,其余四家均是国际唱片巨头,特别是宝丽金和emi,都可谓唱片行业的百年老店, 这些公司基本都是72,73左右成立或者进入港岛的,眼下还有几年空档期,自己成立一家唱片公司,基本没竞争对手,有个宽松的环境,发展期,加上自己肚子里经典歌曲存货有的是,不能浪费这一有利资源, 等公司成立,先把邓丽君、罗文,汪明荃、徐小凤这些港岛音乐的教父、天后级别人物给抢先签约了,到时唱片一发,演唱会一开,电视节目一演,想不挣钱都难。 第116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邮局出来,都已经将近两点了,一个长途真正通话也就十来分钟,等待转机耗费了一个多小时,这要遇到个什么急事真得煎熬死,所以先前跟那洋妞说好了,下次的电话联系时间,都精准到分了,避免白白浪费时间,接着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些六六粉等物品,宿舍炕上跳蚤实在太多了,撒点六六粉杀一杀。 回到王家沟都已经四点多,这边刚到知青点,四队社员杨婉晴急急忙忙跑过来,这是杨民家的女子,很开朗活泼一姑娘,长得也不赖,干活一把好手,能里能外,先前在田地里干活,没少帮衬他们知青,相处了一个来月,跟知青们已经打成一片,没事就往女知青宿舍跑,跟秦岭、李萍、王虹她们几个最要好,有时晚上直接睡这边,几个姑娘凑一块能唠一夜。 “跃民,秦岭……你们可算回来了。” 钟跃民见人着急忙慌样,“婉晴,出什么事了?” 杨婉晴来到面前,匀了口气,“你们在县城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打架?打哪门子架”,指了指一边的粪桶, “掏粪去了,瞧瞧,都满满的。” 杨婉晴道: “那中午时候,李家湾来人了,说我们大队社员把他们人打了,还打出血了,要我们赔偿,王支书很生气,让你们回来马上去大队部呢。” “特么的!” 罗建国恼火道: “真是龌龊小人,还跑到大队里告状来了,李家湾的人来了嘛?上午没揍成,这会好好补偿补偿他们。” “建国,别闹!” 钟跃民拦住,“你们先把驴车赶到牲口棚去,粪桶卸下来,我过去看看的。” 李奎勇上来,“跃民,我跟你去!” “行!” 来到大队部窑洞,王龙、杨民,王豹都在,还有个中年男子,一脸络腮胡,却是个光头,眉毛非常有特点,很密实,不过却很短,比普通人的短上一半,所以整张脸看着给人一种下面威严,上面滑稽,共存的这么一个纠结表情。 钟跃民两人进去,没跟王龙招呼,对杨民说道: “队长,你找我们啊。” 杨民还没开口,王龙冷声道: “钟跃民,你们四队去县城掏粪,是不是把李家湾的人给打了?” “李家湾?哪的?我们去县城掏粪,打什么人,没有啊?” “你装什么蒜?” 王豹骂道:“人家李队长都找上门来了,我问你,你们今儿是不是去县医院掏粪了?” “对啊,有问题嘛?” “你不知道那医院的粪肥就一直是李家湾承包的,你们偷粪不说,还打人,这问题大了”, 王豹道: “得亏李队长讲大局识大体,不为难你们这些京城来的知青,不然你们几个这会还能这么安稳待这?早特么被公社民兵抓去工地劳教去了,哼。” 钟跃民看着这耀武扬威,只会欺负自己婆姨的家伙,冷哼, “我说王豹,你是哪个大队的?这是王家沟,不是李家湾,你还是二队队长,怎么净给外人说好话,我们辛苦掏粪是为了谁?还不是我们整个王家沟大队,没粪肥,庄稼没收成,你特么吃屎去啊,在这狗吠什么?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你特么的骂谁呢?”袖子一撸要动手。 “咋的,要练啊?来,我让你一只手!” 往前一站,欺身逼上去,气势上压制住。 “你,你……” “好了!” 王龙一拍桌,黑个脸, “吵什么吵?钟跃民,我再问你一遍,人有没有打?当时这么多人在,你抵赖不掉的。” “呵呵!” 钟跃民冷笑两声, “王支书,你一口一个质问我们有没有打人,却一点不关心我们为什么打人,我们四队辛苦去县城掏粪,这李家湾的人蛮横无理,上来就把我们盛好的粪桶打翻,要不是我们其他人员及时赶到,挨揍的就是我们。” “那还不是你们先去偷粪?”王豹怼道。 “去尼玛的!” 李奎勇骂道:“你哪只眼睛看我们偷了?这医院粪肥是他李家湾拉的嘛?要拿出正式的文件,公社公章,那我们认。” “别给我整这一套!” 王龙也是冒火,这几个小崽子真是无法无天,都多少年了?还有人敢在他王龙面前这么撒野! “这是没有正式文件,但县城的粪肥一直都是被李家湾承包,不光咱红旗公社,周边几个公社也都清楚,算是不成文的规定,都好些年了,你们这些京城来的知青才来一个来月,胡搞乱搞,别看是小事,要是因为此造成两个大队大规模人员冲突,甚至伤亡,这责任你们承担不起!” 玛德,好大一口黑锅。 钟跃民嘴角一勾, “行,王支书,这事我们认栽,你说怎么个处理吧?” 王龙道: “我刚跟李队长商量了下,赔偿受伤人员200块钱,打人者去工地劳教一个月。” “行啊,没问题!” 钟跃民兜里当即掏出200,拍到桌上,倒是把王龙、王豹几人整一愣,这小子这么富有嘛?兜里随随便便揣个几百块钱? 那李家湾的大队长李二炮拿起钱,手里捏了捏,心里得意,还有这意外之喜,今儿过来虽然是兴师问罪,只是为讨个说法而已,并没说一定要赔偿什么医疗费,人就是鼻子出血,没什么事,今儿这趟值得,挣了200大洋,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啊,还是你王龙有威信,这些京城来的知青还真是大肥羊,心里遗憾着他们大队怎么没有京城来的知青呢。 收了钱,假模假样训斥几句,然后又宽慰几句,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起身准备走人。 钟跃民眯起眼,“李队长,别急啊,还有事呢?” “还有什么事?” “打人的事儿我们认了,不过你们大队社员欺负我们女知青,摸人屁股蛋子耍流氓这事该怎么解决啊?” 王豹道: “钟跃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随便污蔑人你该知道后果的。” “王豹,你急什么啊?怎么着,真跟李家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污蔑?哼!” 钟跃民道: “当时这么多人在场,看得一清二楚,公社李特派员也在,对方亲口承认他耍流氓,抵赖不掉的,要不信,大家一块去公社,当面锣对面鼓质问下,本来我是想着大家出来掏粪,都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 既然王支书,李队长铁面无私,秉公执法,那成,我就遂你们的意。” 第11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龙,李二炮两只老狐狸傻眼了,边上吃里扒外的王豹脸色也不好看,对方说得言之凿凿,都把李特派员搬出来,耍流氓怕是坐实了,王龙骂娘,你个李二炮还真特么是马后炮,净整不靠谱的屁事,这么重要的细节怎么不说? 其实不怨李二炮,吃了亏的掏粪社员回大队后,碍于脸面,避重就轻,要是真说了耍流氓,李队长还能给他们讨说法嘛? 刚咋咋呼呼三人,这下都蔫巴了,心里比谁都清楚,打架顶多关个几天,那调戏妇女,当众耍流氓,性质完全不同,严重的犯罪啊,枪毙都是有可能的,关键被打出鼻血耍流氓的社员,还是他王二炮的亲侄子,不保不行啊,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了,自己挖了坑,结果好像要埋的是自己。 见两人傻愣,钟跃民不多待, “那行,既然王支书,李队长没意见,我就让女知青现在就去公社报案,把那个耍流氓家伙抓回来。”转身要走人, “哎,哎,小钟,小钟!” 李二炮忙起身将人拦住,好言道: “万事好商量,好商量,别着急嘛,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确实不知道,回去后我一定严厉训斥,胆子太大了,你看啊,这种事儿毕竟不光彩,不为别的,也得替女知青想想,她的名声要紧……” 啰里吧嗦说了一堆,钟跃民没惯着,直接道: “那就赔偿500块钱吧。” “五百,怎么不去……这,这也太多了!”李二炮要骂人了。 钟跃民道: “李队长,刚我这边就是把人打出鼻血,人并没什么大碍,不也赔偿了200,欺负女人,耍流氓,赔偿五百私了,总比进里面蹲篱笆好吧?没准要被枪毙,一条命500,值不值?” “这,我……”李二炮无比纠结。 “不想私了那就算了”,转身再次走人。 “赔,我赔!” 李二炮心在滴血,“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就只有这两百,你先拿着。” 刚装进兜里的钱,还没捂热乎,又还回去了,钟跃民接过, “你借借吧,反正今儿我要见到钱。” 李二炮把求助目光投向王龙,“老王,要不先借我300?明儿我让人送过来还你。” 王龙心里不愿,但这局是两人组的,不借人,怕对方翻脸, “小豹,去家里取三百。” “爹!”王豹嘴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赶紧去拿。” 王豹万般不甘,但也只能听他老子话,回家取了钱,钟跃民拍着手里的五百,一进一出赚了三百,这买卖划算, “王支书,李队长,那我们先走了,李队长,回头跟那个社员好好说说,别那么暴躁,你看看,摸人下屁股蛋子,损失了三百块钱。” 李二炮脸上那两截短眉毛跟着颤抖,气的,像额头上趴俩毛毛虫,这边一走,全程一声未坑的杨民也离开了, 剩三人,李二炮冷声道:“300的赔偿,咱一家出一半。” “放你娘的屁!”王龙拍桌,愤怒道:“李二炮,你跟我玩这个?300,一分不许少,否则要你好看。” “王龙,你吓唬谁呢?!”李二炮呲牙道:“别人怕你王家,我可不怕,今儿这局本就是你组的,事儿不成,难不成要我一人掏钱嘛?” “你特么还有脸说,光知道打人的前半段,那后半段耍流氓怎么一点不透?早知如此,傻子才组局,自己挖坑埋自己,脑子被驴踢了?!” “随你怎么说,我没问你要250算好了,刚那两百可是我掏的,哼,就这样!” 甩手走人。 “你特么,你特么……” 王龙抓起桌上的搪瓷杯朝人砸去,李二炮躲开了,离开窑洞,留下王家父子两人, “爹,您消消气,这李二炮不就这德行,回头找机会收拾他,现在咱真得想个招儿修理这个钟跃民,这小子太嚣张了,根本没把咱王家放眼里,才来一个月,知青点那五十多号人都以他为首,关键四队那边,不少社员也跟人关系不错,要这么下去,被他笼络更多社员,对这我们可是相当不利的。” 王龙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兜里掏出包牡丹,五六毛一包,有钱人,点上一根,闷头抽一口, “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豹坐到一边,道: “爹,要整这个姓钟的,咱得正大光明,有理有据,不能使阴招,去年下来的那个男知青,可是被小豹打断一条腿,成残疾了,在县里影响很坏,要不是咱家在地委有关系,小豹至少得坐五六年牢,事儿刚过去一年,不能再生事端了,而且这个姓钟的,也不是没点关系,县知青办主任马贵平是他叔叔,这点也要考虑。” “你说得对!“ 王龙弹弹烟灰,眯着眼, “小豹,你们兄弟三人里面,就属你谨慎有脑子,说说吧,是不是有招儿了?” 王豹身子探过来些,低声道: “爹,咱村里的李寡妇,这女人可风骚,由咱拿捏,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钟跃民这小子血气方刚,让李艳这女人去勾搭,最好整到床上,到时咱直接带人去现场抓个现行,三更半夜,男女赤裸同个炕上,让这女人告一个强奸罪,哼哼,他钟跃民就等着吃枪子吧,别说叔叔是知青办主任,就是革委会主任也救不了他。 爹,你看如何?” 王龙眉心拧着的疙瘩舒展开来,“呵呵,我看行,不过这女人会配合咱嘛?” “爹,这李艳就一寡妇,娘家那边早没人了,王家沟也没个依靠,无亲无友,敢得罪我王家?没那胆子,这女人不是一直想当咱大队的播音员嘛,给她就是,有这诱惑,一定会答应的,就是便宜了姓钟这小子,玛德!” 他们三兄弟一直惦记这李寡妇的身子,说不定他老子也稀罕着,只是一直没得手。 王龙点头,“行,那就按你说得来!” 父子俩相视一笑,活像两只狐狸,只要把这姓钟的解决了,其它也就作鸟兽散,都不是问题。 第118章 京! 某野战军军区医院,周晓白和罗芸入伍参军,算算时间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周晓白她在内科当了卫生员,罗芸在药剂室,袁军去了下面连队,听说当坦克装填手,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基本就是三点一线生活,医院、食堂、宿舍, 周晓白从病房里忙完回来,坐到自己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取出信纸摊开,这是跃民写给她的,前两天刚到,两人分开虽然才一个来月,却是无比思念,白天夜里脑子里都是那个坏家伙的身影,尤其离别的前一晚,两人突破了最后的一层关系,水乳交融,思念如春天的野草,在她的心房里肆意疯长,有时真想抛下这一切,跑去遥远的陕北那个山沟沟的农村,跟想念的爱人一块过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夜晚两人相拥炕上,做那没羞没燥的事儿。 这封信翻来覆去都看不下七八遍了,但还是爱不释手,看着这字迹,标点符号,犹如跃民那张坏坏的笑脸呈现在她面前,失神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耳边女人的戏谑声,把她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 “哎呀!” 周晓白吓一跳,下意识捂住桌上的信纸,待看清来人,嗔怪声, “罗芸,你走道没声的?跟个鬼一样,吓死我了。” 罗芸坐到一边,“我都敲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瞅了瞅桌上的信封,撇嘴道: “又看跃民给你写的信呢?你可真行,都看几遍了,当名着了?“ “我就当名着,怎么着吧。”给折叠好,小心的放回信封中,跟当稀世珍宝一样。 罗芸道: “钟跃民可真是太幸运了,能让晓白你这么心心念惦记着,咱来军区医院两个月不到,你说你都收到多少封情书了?有总部机关办公室的,有下面连队军官干部,有不少还装病,专门人来内科看病,你说你魅力多大吧。” “这些人就是闲的,哪里像个当兵的,成天就想这些事,烦都烦死”,那些个情书、小礼物什么,全数都退回去。 罗芸道:“晓白,也不能这么说,你长得漂亮,人家就有追求的权力,不是嘛?“ “那我就有拒绝的权力,这些人是追求啊?跟过去咱在京城当街阻拦遇到的那些顽主、小流氓有什么两样?死缠烂打,还美其名曰为爱情奋不顾身,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有些双标,忘了钟跃民当初怎么调戏咱的?扮作你表哥,忘了?” “跃民不一样,我就喜欢被他调戏,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罗芸翻个大白眼, “你对人这么专一,跃民可不一定如此,人信上不是说了,那个秦岭也在呢。” “不会,我相信跃民,他要跟秦岭有什么,信上就不会说了,罗芸,你都不知道跃民他们那边的环境,宿舍是在窑洞里,十多个人挤一个炕,每天下地干活,日常生活用水需要去几里外的小河沟挑,插秧掏粪,还有他们那个大队支书一家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很辛苦,回头我一定好好攒钱,给跃民寄过去。” “晓白,我看你就操心的命!” 罗芸道: “你忘了跃民身份了?他可是作家,写的那本《亮剑》,光稿费就挣了好几万,还能饿着他,跟人一比,咱俩才是穷鬼,至于说那什么大队支书,就跃民、郑桐、罗建国那些人在,坏人见了他们都得成‘好人’,不用担心。” “那不一样,这是我自己赚的钱!” 周晓白道:“别光说我,你跟袁军怎么样了?” “袁军?” 罗芸叹口气,随即又无奈, “别提了,这家伙在下面连队老惹是生非,我本想着进了部队会老实一点,结果倒好,非但没收敛,反而愈发出格了,你都不知道,这家伙胆大包天,不光跟他们班长顶嘴,就是连长、指导员都敢怼,人家连长三天两头跑来团部跟领导诉苦,把这刺头调走,真没法教了,唉,我现在也很纠结,你说就他这样的,到时真闯个大祸,犯了众怒,有关系也没用,提前退伍了。” “那你好好劝劝他了,罗芸,这次可别再,再朝三暮四了,我觉得袁军挺不错的,知根知底。” “谁朝三暮四了?” 周晓白道: “罗芸,我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我肯定是为你好,你既然要跟袁军好,那就得跟其他人保持距离,那个总局机关政治部宣传科的章京,你俩最近是不是走的挺近?” “哪有!” 罗芸面上有些不自然,“人家是对我有意思,我又没表态,怎么也是总部机关的,你知道他爸是谁嘛?政治部的章主任,我要明确拒绝,万一惹人不高兴,以后很多事就很麻烦,政治部那边卡你一下,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罗芸,这是部队,没你说得这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难道就因为处不了对象,回头报复你?” “我也没说报复,但这种事说不准的,晓白,我可不像你这么有背景,我爸就一副师,在这边根本不够看的,别处不说,单咱们医院,你知道有多少关系户嘛?” 周晓白叹一声,她这闺蜜不管做任何事,都先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然后才谈感情,“那要你这么说,咱军区的李军长跟袁军父亲可是生死之交,下面师、团部好多领导都还是袁军父亲过去的部下,有这层关系, 你跟袁军谈对象,回头有什么事,让他给你递个话,不比那个章京好使啊?“ “晓白,我跟章京真没什么”,正说着,外头敲门, “进来!” 一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个子挺高,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长得板正,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走了进来, “罗芸,晓白,你俩都在呢,刚去药剂室,说你来这边了。“ 罗芸起身,“章京,你找我有事啊?” 章京来到两人面前,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们晚上有空嘛?我们京城来的老乡搞了个聚会,就在军区服务社边上那家餐馆,要没事,就一块过来。” 第119章 李胜利! “晓白,要不咱去?反正晚上没什么事!” 周晓白摇头,“我还是算了,你们去吧。” 章京道: “就是京城来的老乡一块聚一聚,吃个饭,熟络熟络,毕竟咱要待部队好几年,都是总部机关的,关系搞好,对自身也有好处的。” 罗芸道:“晓白,咱去吧,别一天闷在宿舍。“ 周晓白抵不过劝说,点点头。 晚上,餐馆大堂,聚会的人比较多,有二十来个,包房坐不下,在外头大堂拼了个大桌,正值饭点,人还不少,军区是有食堂的,来餐馆消费主要是换换口味,改善下伙食。 聚会的二十多人,男多女少,女的只有七八个,当属周晓白和罗芸最出众了,都不用两人介绍,其他人都清楚,军区医院来了两个漂亮的女新兵,尤其那个周晓白,不知多少人惦记着,不过听说脾气也不小,很傲,私底下都称呼‘冰山美人’, 今儿的饭局并不是章京组织的,而是周晓白其中一个狂烈追求者李胜利,人老子是军区参谋长,正的,算是他们这些人的头头了,人如其名,高个,五官俊朗,身材匀称,非常有型,人是去年入伍的,听说很快要下放下面连队,就是去镀个金,后续的发展路线,家里早就给安排好了,妥妥的‘胜利人生’。 来的几个女兵,都是把人偷摸瞧着,要跟人对上一眼,害羞得忙躲开,李胜利对此习以为常,女人对她来说,只要他愿意,都能手到擒来,他喜欢有挑战性的,比如这会坐他对面的周晓白,这女人颇为‘棘手’,自己先前几次示好,过去都是屡试不爽,却是在这位上失败了,不过他并没有气馁,有挑战他才更感兴趣,这女人不管姿色还是背景,也确实有资格让他去全力以赴。 周晓白这会面色不大好看,这个章京故意隐瞒李胜利也会来,早知如此,说什么不会参加,罗芸看出异样,身下的手拉了拉她衣袖, 低声道:“晓白,咱就吃饭,其它别管。” 李胜利先举杯,说了几句开场白,无非就是大家都京城来的,老乡,能聚一块就是缘分,如此云云,然后一起干了个,边吃边聊,话题都围绕李胜利、章京两人,部队跟外面社会其实都一样的,也有自己的小团体,有‘好人坏人’,有吹嘘遛马奉承的,也有趋炎附势的……尽捡好话巴结两人。 “胜利,那你这下连队,哥几个以后想找人喝酒都没人了,舍不得啊,不然跟你家老爷子说说,就待总部呗,去了下面连队每天出操训练,睡八个人的集体宿舍,那些个农村来的乡巴佬兵,一堆臭毛病,吃饭抠脚丫,随地吐痰,睡觉磨牙打呼噜,臭烘烘的,你能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 一个道: “不去下面镀层金,就待机关部门,没有基层锻炼的履历,怎么往上升?胜利算是给咱们去提前趟路了,以后咱也得下去。” 李胜利道: “下去也只是在连队,有时间了我会来总部机关找你们聚餐的。” ”胜利,你这一走,咱总部机关的小姑娘不得伤心死,李红、王丹、罗芸……你们说是吧?” 李胜利道:“这话可不要乱讲,章京一会要找我拼命。” 大家都懂,这章京现在在追罗芸,虽说部队规定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但像他们这种有关系的子弟,你别太出格,把事儿弄到明面上来,上头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罗芸看了眼对面的章京,没回应。 一个好事的道:“胜利,那你呢,来部队有一年时间了,你就没谈一个?” “胜利不是不谈,是先前没遇到合适的,他要愿意,想跟他处对象的姑娘们怕是有一个加强连了。” ”我觉得周晓白跟胜利真蛮合适的。”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周晓白,李胜利把玩着酒杯。 周晓白只是冷冷道:“我有对象了。” “从没听你说起过啊?真的假的?” “怎么,我谈对象还需要告知你嘛?” 周晓白觉得今儿这聚会就不该来,都是些什么人?刻意奉承,拍须溜马,这是老乡聚会?充斥着人情事故,利益交织,一个个笑得太假了,也好,趁人都在这,说开了, “我对象在陕北插队,我家里父母也认可了。” 哗! 众人诧异,陕北插队?跑去那种贫瘠荒凉之地下乡插队,说好听是知识青年下乡锻炼,一人下乡,全家光荣,懂得都懂,就是把你打发离开城市,相当于流放了,这类对象多是普通家庭,或者是黑五类,这周晓白竟然找这么一个对象。 一个不信道:“周晓白,你就算不想谈对象,也找个靠谱点借口,这算什么,敷衍我们。” ”我没敷衍,不信你们就问罗芸。” 罗芸道: “晓白对象确实在陕北,叫钟跃民,京城大院子弟,他爸因为一些问题还在里面,所以跃民当不了兵。” “钟跃民?你说的是那个四九城顽主圈的新头头,把李援朝捅了一刀,当众拉其下宝座的钟跃民?” 罗芸点头。 “难怪……” 众人恍然,今儿坐这里的这些人,入伍后直接待总部机关,家里基本都有军区背景关系,大院子弟,所以对于顽主圈的事都清楚,钟跃民先是在珍宝岛反击战中,一人灭了八个老毛子,都登上人民报了,成了大英雄,后面更是跟四九城顽主圈公认的第一人李援朝,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的干,最后还把人打趴下,荣登第一人宝座, 如雷贯耳啊! 难怪能让周晓白这种冰山美人倾心,那也不奇怪了。 李胜利心里则是不舒服,之前追求周晓白,这女人也拿有对象搪塞他,以为只是借口,敢情还真有,这个钟跃民什么人,他不了解,不过他跟李援朝认识,两人还是一个大院的,关系不错,他很少服人,不过李援朝算一个,能让李援朝这种人物吃瘪,这叫钟跃民的怕不是等闲之辈。 第120章 红颜祸水啊! 不过很快释然了,你钟跃民再厉害又如何?远在陕北,对象看不见,摸不着,像周晓白这种女人,别看外表高冷,其实多半都是装的,只要突破外表的那层‘寒冰’,就能得到那火热的娇躯,说不定还会主动投怀送抱,这是他这花丛老手多年的经验总结。 当然了,也是这位的理所当然,自己意淫罢了,要是知道心心念的女人早就跟钟跃民滚过床单,还一晚四次,怕是要吐血节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李援朝一路货色,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有了钟跃民这一对象傍身,接下来周晓白倒是清净多了,这些人没再旁敲侧击,有意无意撮合她和李胜利,聚会快结束时,发生了意外,刚去里头上厕所几人,一个火急火燎跑回来, “胜利、章京,刘……刘侬他们跟几个农村兵起冲突了,就在厕所门口,咱……咱赶紧过去,赶紧的。” 李胜利、章京几人立马起身,带着人去里头厕所,几个凑热闹姑娘也紧随其后,看这意思,要看李胜利收拾‘坏人’了。 罗芸拉着周晓白,“晓白,咱也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咱还是走吧!” “晓白,今儿大家聚会,现在都没结束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好,走吧,去看看,又不干嘛。” 被拉着去了,两人来到男厕门口时,走廊上堵满了人,谩骂喊叫,乱成一片, “哪个孙子骂特么农村兵没素质呢?给劳资站出来,小爷修理不死他。” 周晓白两人,愣住了,这声太熟悉,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忙挤入人群,就见袁军被他几个同伴死死拽住,不让他上去动手,闹归闹,不过都清楚,这不是社会上,可是在部队,要打架惹事,搞不好要开除退伍的。 “袁军,你别闹了!” 罗芸立马上去将人拦下,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说可能的对象,都不能由他胡来,周晓白也过去相劝,这家伙脸通红,满嘴酒气,不知喝了多少酒, 人都有些迷糊了,“今儿谁劝也没用,敢欺负我哥们,劳资一定要收拾他。” “袁军,跃民没在,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了?” “跃民?跃民也来了?在哪呢?他也当兵了……?” 然后才发现面前的周晓白和罗芸, “晓白,罗芸,这么巧?你俩也在这吃饭?我在前面那个包房,你们先过去,等这儿事了的,我跟你俩喝一个。” “喝什么,你快歇着”,罗芸无语,都什么人,这会了还惦记着喝酒。 李胜利,章京两人上来,章京道:“罗芸,你们认识啊?” 罗芸点头, “他叫袁军,也是京城来的,在下面坦克团,他爸跟军区的李军长是生死之交。” 也不多说,直接交代袁军背景,省得两帮人再打起来。 这么一说,李胜利等人都知晓了,原来是这个刺头,他们虽都在总部机关,但对这位也是有所耳闻,‘名人’嘛。 李胜利道: “袁军,既然你跟晓白、罗芸是朋友,看来是一场误会,大家都京城来的老乡,没必要这么红眼对着干,各退一步如何?” “你谁啊?” 罗芸插话,“他叫李胜利,总部机关的,他爸是军区参谋长。” “参谋长又如何?总不能随便侮辱人吧?领导的儿子更得以身作则。” 袁军身后一士兵出声,操着一口山东口音。 ”我们怎么侮辱你了?” 士兵指着李胜利这边其中两人, “就他俩,刚上厕所,俺跟俺战友说这厕所茅坑怎么没有土坷垃擦屁股,这两人就嘲笑俺,说俺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识,跑出来丢人现眼。” 两人中其中一个不屑道: “我们说错了嘛?咱这是部队,代表了一个国家国防的门面,不是你们乡下农村茅房,用个土坷垃,抓把叶子就能擦屁股,得与时俱进,你说要跟外国军人交流什么,回头一上厕所,嚷嚷着怎么没土坷垃擦屁股,那不是玩笑话,有损我军威严,我话虽难听,但也是为你们好。” 边上几人跟着笑起。 在部队里也一样,明里暗里其实都分派的,就像京城的顽主,大院和外头平民就是天生的敌对关系,这边也是如此,家里有背景关系的,瞧不上农村的,农村的呢认为你们这些二代,混吃等死,什么事不干,轻而易举进入部队,而且一个个都能提干,心里肯定不平衡,凭什么? 袁军算是这里面的异类了,其实跃民、郑桐他们都是同类人,不会说跟你交朋友,先来个阶级之分,袁军当初跟李奎勇不对付,只是纯粹的茬架,并不是因为对方是普通家庭, 这会一听这两人满口喷粪,刚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了, “去尼玛的,拉个屎你还拉出优越感来了,就你俩长这样的,你们特么有资格代表我军嘛?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口一个农民,咋的,吃了几年公粮,就把自个祖宗给忘了?今儿在这的,往上推两代,哪个不是农民出身?就你俩这样式的,我要你们祖宗,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抽你们这俩不孝子孙几个大嘴巴子,数典忘祖的狗玩意。” 两人被怼得脸通红,要活生生别炸了,“你,你……” 罗芸见状,直接把袁军往外拉,“别说了,都别说了,你跟我出去……” 周晓白一边帮忙拉着,两人费老劲,才把这头蛮牛拉出去,正主走了,两边都有熟人,这架也打不起来,都散了,李胜利拍了拍章京肩膀, “看来咱俩都有竞争对手了啊!” “就他,袁军?呵!” 章京嗤笑声, “你刚不也看到了,纯一不会动脑的二流子,除了大喊大叫彰显他所谓的个性,还能干嘛?我相信罗芸的选择,胜利,咱一起努力吧,那个钟跃民确实有些手段,不过人都在遥远的陕北,也许后半辈子就待农村山沟沟里了,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好把握。” 李胜利右手摩挲着下巴,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第121章 寡妇李艳! 餐馆外头,罗芸生气, “袁军,你能不能懂点事?不要这么胡闹,别以为你父亲跟李军长是生死之交,那就可以乱来,你知道跟你们发生冲突的都是什么人嘛?他们可不是平头小老百姓人家,跟你一样,有关系有背景,有的比你家还厉害,你这一棒子下去,知道得罪多少人嘛?” “我说罗芸,我发觉你这人真有意思!” 袁军挺不满, “在你眼里,不管任何事情发生,不是看事情的本质、冲突原因,而是先分析因果利弊,对自己是否有影响,你不觉得这样思想太狭隘了嘛?刚你们也在现场,听得清清楚楚,是你那几个朋友出言不逊,讥讽侮辱人,今儿要不是看晓白面上,我跟他们没完。” “袁军,你别不识好歹,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是是!” 袁军借着酒劲, “罗芸,你这么关心我,是怕我出事回头被退伍,你呢少了我父亲的关系,对你以后在部队的发展不利,是这样的吧?” 罗芸真生气了,“袁军,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嘛?” “难道不是嘛?” “你混蛋!”转身进了餐馆。 “罗芸,罗芸……”周晓白喊了两声,没用, “袁军,你耍什么酒疯?把你拦下别去打架,那还有错了?快去给罗芸道歉!” “晓白,我没醉,我这会清醒得很!” 袁军道: “你别看我平日里疯疯癫癫,但我不笨,心里事儿都清楚,只是大家都朋友,有些事没必要说出来,也不能,你跟罗芸这么多年朋友,难道不了解嘛? 当初在京城时,我想跟她好,她不答应也没拒绝,就把我吊着,一边又跟李援朝搞暧昧,这没事,不就是想看我爸什么时候出来嘛,后来我爸出来,李援朝栽了,她就主动跟我好,行,我不介意,咱俩谈吧, 但到了部队,她又有别的想法了,估计选择多了吧,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你别胡说!” 周晓白道:“在医院里,罗芸确实有不少人追求,但她又没搭理,我不还是一样,怎么就勾勾搭搭了?我俩每天在一块,我比你清楚。” “晓白,你就是太单纯了!” 袁军道:“别的不说,就那个章京,刚不是也在,这小子是在追求罗芸吧?” “这我知道,但罗芸可没答应人家。” “呵呵!” 袁军讥笑声,“两人抱都抱上了,没准都亲上嘴了,还没答应?” “你听谁胡扯的!” “我没胡扯,就上礼拜,这两人跑去总部生活区里面的电影院看电影,猫在角落抱一块了,我有个战友当时刚好也在,罗芸以前去过我们连队,一眼认出来了,真真切切,回来告诉我的,这种事人家会乱说嘛?” “这……这……罗芸怎么这样?我一会问问她。” “晓白,算了,给彼此留点脸面!” 袁军道: “强扭的瓜不甜,我俩对于生活的理念、思想、想法,大相径庭,根本凑不到一块,当初来部队,我俩还吵一架,他要我留总部,我想下连队,反正我俩谈对象,她张口闭口就是对于未来如何如何规划、部署,医院政治部主任是谁,谁是主事的,跟谁又关系好,我俩这处对象,是由一张张关系网来维持的,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能长久嘛? 我袁军没什么大出息,随遇而安,也从没想过以后当多大官,当个大头兵挺好的,我现在真挺后悔,干嘛跑来当兵,去跟跃民、郑桐他们去下乡插队,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多好,玛德,脑子里进水了。” “你别不知好赖!” 周晓白无语, “下乡插队哪有你说得这么好,跃民信上都说了,多么艰苦了,那你跟罗芸真就这样了?” “本来就没哪样,你也别替我俩操心了,我袁军长的是不咋滴,但也没差到媳妇娶不到一个,没必要就在一棵树上吊死。” “行吧!”周晓白道: “不过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不为自己,也得替你父亲想想吧?” “我知道,晓白,奉劝你一句,防着点罗芸,你跟人交心,她不见得就会。” —— —— 日子一天天过,陕北的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现在出门干活穿个单衣就成,要到晌午,干活出一身臭汗,要光膀子了,村前头那条稀稀拉拉的小河口,先前几场春雨一下,流量大了不少,“哗啦啦……”似男人的前列腺好了, 通畅! 他们这些男知青干完活后,就爱跑去河沟里泡个澡。 春种过后,地里活并不多,今儿钟跃民他们几个在玉米地里锄草,郑桐凑在几个女知青那边,不知在跟姑娘们讲什么,逗得姑娘们一个个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惹得其他男社员纷纷侧目看过去, 罗建国鄙夷道:“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呸!” 却是满满的酸味。 “建国,你要想你家杨婉晴,也可以去,别闷在我这儿”,钟跃民道: “你看看人家郑桐,想跟蒋碧云好,就先打入‘敌人’内部,先把关系处好,再伺机行动,这是上上策,跟人多学学。” 罗建国难得的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跟婉晴好了?别……别乱说啊,败坏人家名声。” 钟跃民呵呵声, “婉晴都叫上了,这么亲密,这还没怎么着,就先维护上,不是不打自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眼光挺好,这姑娘确实不错,想跟人好就大胆点,要让人知道你心意,别回头人家都要嫁人了,你再表白,黄花菜不是凉,是都蔫巴了,明白吧?” “婉晴跟咱同岁,18,哪这么快嫁人。” “这是农村,不是城里,有什么稀奇的”,钟跃民道: “村里跟婉晴这般大的,不少娃儿都有了,我前几天听谁说起?喔,她弟弟,说是家里要给杨婉晴相亲,对方还是县运输公司的司机,来头不小。” “真的假的?”感受到了危机感。 “我诓你干嘛?回头你亲自问杨婉晴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娇媚的女人声从远处传过来, “跃民啊,你在这儿呢。” 感觉风里都夹杂着丝丝的暧昧和风骚,村里的寡妇李艳摇曳着婀娜饱满的身姿往他这边过来。 第122章 论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 这李艳是村里寡妇,不过年龄不大,也才二十五六,人是隔壁李家湾嫁过来的,听村里人讲,过去还是大户人家,家境富裕,说含着金汤勺长大有些夸张,但从小到大确实没受过什么苦,跟普通人家的农村孩子不同,这位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简单的家务活都不会,更别说下地干活了, 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母也去逝,上面的哥哥姐姐自顾不暇,谁还管你这么一拖油瓶,好在这李艳人长得漂亮,最后嫁到了王家沟,男人是木匠,有本事,能挣钱,也不需要她下地干活,这日子过得倒也舒坦,不过好景不长,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她男人突然就暴毙了,年纪轻轻就成寡妇了。 自此后村里便有了各种谣言,说这女人是个灾星,好端端一个李家给祸害没了,什么病都没有的男人说没就没,克夫,农村人都迷信,就怕这个,那些个对这女人有想法的男人,都是敬而远之,不敢招惹,所以啊,这些年惦记女人身子的不少,不过就是想着滚个炕睡一宿,解解馋,要娶她,万万不成,就这么一直单着,根本嫁不出去。 女人今儿上身穿件红色格子的薄衫,从田埂上跑过来,胸前那饱满的两团子晃荡晃荡,男社员们看得眼热,被自家婆姨们凶狠的打了一巴掌, “看什么看?干活……真是骚货,大白天出来浪,哼!” 罗建国道:“跃民,你他娘太厉害了,才来几天?寡妇都被你迷倒了?” “滚犊子!” “行,我滚,不打扰你俩谈情说爱”,很自觉过去跟郑桐凑热闹了。 李艳来到钟跃民面前,跑得急了,红唇吐着气息,”跃民,找你半天!” “有事啊?” 女人娇嗔,“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想给你做双布鞋,问问你多大码?” “不用麻烦了,我有鞋子。“ “跃民,干嘛拒人于千里之外,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做呢。” 幽怨伤心,撒娇妩媚,一般人还真顶不住,演技倒是不错,想下道: “一会干完活我去你家试试鞋码,这行吧?” 李艳展颜一笑,“那我等你,中午到我家吃饭,我下面给你吃。” 转身扭着屁股蛋子离开了。 人一走,秦岭从一边过来,看着女人背影,“她找你干嘛呢?” “要给我做鞋,问我脚多大。” “你得小心点,这女人我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要使坏。” “不用觉得,是一定,而且人想干什么我多半能猜到。” “想干什么?” 凑姑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岭柳眉皱起,“那你还去她家干嘛?不怕出事啊?” ”大白天的天能出啥事?不是要演戏嘛?演呗,看着好了,我要让那幕后之人自己挖坑再把自个埋了,都不用我动手,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秦岭看着钟跃民,有个三四秒才幽幽道:“我怎么觉得你才是那个坏人,那王龙、王豹……把你当作对手,也是够惨的。” 钟跃民轻笑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中午,钟跃民来到李寡妇家,坐落在一个小土坡上,一个小院,一线三孔石窑洞,挺不错的,比村里大多数村民的破烂土窑洞强,来到其中一间,女人正搁里费劲的压饸络面, “跃民,你来了,先炕上坐一会!” 钟跃民走了过去,袖子挽起,“来,你让开,我来压!” 抓住长木柄,用力往下压,里面的面坨坨便从一个个小孔里挤出来,成了饸络面, 李艳道:“跃民,你可真有劲,我再去添点柴火。”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饸络面煮好,女人又烧了个土豆丁、茄子丁,加点辣椒面的臊子,做个浇头,味道鲜美。 两人盘坐炕上吃着,钟跃民道: “你这手艺可以啊,不错,有几分饭店大厨的水平。” 李艳道:“我也就会这个了,其它也不会。” 吃完面,他坐炕沿边,女人蹲他面前给他量尺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薄衫领口扣子开了几个,里面的雪白沟壑深不见底,半圆俩果冻一样,微微颤抖, “跃民,量好了!” 李艳抬起头,却见钟跃民那直勾勾火热的眼神,立马明白了,起身笑意盈盈, 钟跃民避开视线,些许尴尬, “想看就看呗,别人不给,你……我愿意!” 声音软糯糯,都特么拉丝了。 “咳咳!”钟跃民干咳两声,起身,“你忙,我该走了!” “哎,别急啊!” 李艳抓住人手,情意绵绵,“跃民,我漂亮嘛?” “嗯,漂亮!” “你想要我嘛?” 他没回应。 女人凑人耳边,道:“今晚八点,你来我家,我伺候你,让你舒服。” 他依旧没吱声, 女人嗔怪,“说句话啊,我都这么主动了,你知道咱王家沟,多少男人惦记我身子?还是不是男人?不是那玩意不行吧?” 这女人属实有点嚣张,本想按部就班来的,不费事了,直接一步到位,一把将女人抱起,然后给丢炕上,女人双手被做投降状摁住, 慌了,“你……你干嘛?” “你说干嘛?你都这么主动,还说我是不是男人,我总得表示表示,不能被小瞧了……” 要去扯人扣子, “哎,哎,你别急嘛,大白天的,不怕人看见?” “怕什么?”钟跃民道: “我没对象,更没结婚,你也是寡妇,男欢女爱,不违法吧?来来,赶紧的,我憋不住了,先亲一口。” “哎呀,你,你……” 李艳真慌了,千算万算,就没想到这个钟跃民会这么大胆,直接, 大白天就要干她! 拼死反抗,边哀求着, “你等会了,等晚上的,我,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让你舒服。” 钟跃民冷笑, “是嘛?你确定到时不是王豹或者那个王狼带人过来捉奸,然后你一口咬定是我强暴你,好让我身败名裂,进篱笆里蹲着去?” 李艳娇躯一哆嗦,一脸错愕和惊恐,话都说不明白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我……” 第133章 将计就计! 钟跃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还勾引我嘛?“ “我……” 李艳贝齿咬了咬红唇,抱着侥幸,“你把我睡了,我……我也能告你强奸。” “是嘛?” 钟跃民更逼近一分,两人双唇都快抵上了,吹着热气道: “这几天你对我这么殷勤,咱大队社员可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些个女人私底下怎么说你的嘛?说你是狐狸精、荡妇,勾引京城来的知青,再说了,我都有对象了,人家秦岭比你还年轻,我犯得着舍近求远强暴你?人嘴两张皮,你说我强暴你,我还告你勾引我呢,别忘了,我叔叔可是县知青办主任,所以,这事儿我估摸着最后就是不了了之,你呢,我睡了也是白睡, 做坏事就要付出代价,你用身体做诱饵,那就得有诱饵哪天被鱼儿吃掉的心理准备,明白吗?” 李艳惊恐的表情慢慢变为妥协、放弃,身体也不挣扎了,红唇轻启, “你,你来吧,被你睡,总比被王家那几个畜生糟蹋强,你还挺帅,还有劲,来吧!” 闭上了眼睛! “别来这套,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钟跃民解开女人衣领一个口子,里面的半圆呼之欲出,白皙饱满,上面的青筋都能看得清楚,娇躯微微颤抖,李艳等着接下来男人粗暴的撕扯掉她的衣物,鞭挞驰骋,肆意蹂躏,一番云雨,却是半天没动静,浓烈的男人气息也消失了,她睁开眼,却见人已经下了炕,坐一边椅子上,顿觉羞辱,爬起来指责, “你什么意思?瞧不上我身子,还是这样戏谑我觉得好玩?” 自己都投降,主动给你了,这家伙却又退缩,对她是精神和躯体上的双重侮辱。 钟跃民冷冷道: “别再逼我啊?我忍得够辛苦了,不然我真把你办了,跪我面前给我唱征服!” “老说些我听不懂的。” 李艳把领口扣子扣上,“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让你洁身自好,不要破罐子破摔,你才二十五六,完全可以再找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好好过日子的,但你要跟王家那几个畜生凑一块,你这头羊就是进了狼圈,还指望有什么好结果?后半辈子就彻底完了,我看你也不是笨女人,这点还看不明白?” 李艳哼道: “看得明白又能如何?他王家在王家沟就是土皇帝,势力庞大,我一寡妇,无依无靠,拿什么跟他们斗?你来告诉我?” “我会把他王家连根拔除的!” “就你们这些知青?自保都困难,怎么对付王家?” “我说可以就可以,不过你得先配合我演出戏,一个个来!” “什么戏?” 李艳听完,一百个不愿意,“这怎么行,惹恼王龙,这王家沟我都没法待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我才不要。”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嘛?别以为你是在给我办事,其实我是在帮你!” 钟跃民道: “就你这长得细皮嫩肉,婀娜多姿,王家那几个牲口怕是早就惦记上了,只要王家还在王家沟一天,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与其如此,搏一搏,总比以后落个凄惨下场强,我也不让你干嘛,就配合演场戏,你这演技如此精湛,我想不难吧?” “那王家到时找我麻烦呢?” “来找我,什么虎、豹、狼,我全部给揍成狗!“ 见女人犹豫,也不说了,起身,“不愿意就算了,我还乐得清净。” “哎,哎……” 李艳忙下炕,来到钟跃民身边,亲密的双手挽住人胳膊,撒娇发嗲, “我听你的还不行嘛,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得保护好我。”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腻歪,想清楚了?别给我整墙头草,东倒西歪,真要如此,谁也救不了你。” “你放心,我又不傻,那王家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跃民你比那几个畜生强多了,说真的,我还真愿意跟你好,你年轻帅气,还……还特有劲儿!” 这女人真挺狐媚,随时放电,“咱就将计就计,后面你这样……” 几天后,李寡妇家,王豹过来询问事情进展,语气多有不满, “怎么还没搞定?都半个来月了,我说李艳,你是不是给我耍心眼子,敷衍我们呢?” “谁敷衍你们了?”李艳生气道: “王豹,说话得凭良心,这段时间你不也看到了,我没事就往钟跃民那边知青宿舍去,田里干活也凑一块,村里那些个嘴碎的女人背地里都说我是荡妇、骚货,勾引人家京城来的知青,我这名声都臭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跟着过来的王狼不屑, “就你还有名声呢?我看说得对,你不就是一荡妇、骚货,装什么清纯?别整没用的,就今儿晚上,你把这小子叫过来,衣服一脱,浑身光溜溜的,我就不信这小子不迷糊,你要不会,咱俩一会演示一遍,你看怎么样?” “王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信不信我告你强奸?” “你个贱货,给你脸了,老子现在就办了你,省得便宜姓钟那狗几把!” 要上手。 “小狼!” 王豹拉住,对女人道: “李艳,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招,在王家沟我王家说了算,来了几个小崽子还想翻天不成?你是聪明人,总不会干蠢事吧?这事办成,大队的广播站就由你来负责,这可是好差事,不用下地干活,工作轻松,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工分还高,多少人惦记着,别磨磨蹭蹭了,就今晚。” 李艳不情不愿‘勉强’接受,待两人一走,就骂娘, “什么东西,老娘才不稀罕这破播音员,等着,老娘要亲手送你们几个畜生进去。” 深夜! 一轮弯月悬挂在村子西山头,柔和的月光倾洒在黄土地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犹如撒了层细盐一样,劳碌一天的王家沟村民们都已经歇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出几声狗吠,李寡妇家的小院里也是一片安宁, 只是在黄土草垛垒起的土墙根下,这会猫着七八个人,手持棍棒,一脸戒备,似在等什么人。 第124章 熟悉的剧情! 几人蹲了有一个来小时了,腿都麻了,王狼有些不耐烦了, “二哥,这狗东西怎么还没来?不是李艳这贱货在耍我们吧?” “别急,再等等!” “都蹲一个多小时了,鬼影子没见一个,要不我进屋去看看,这女人搞不好自个早特么睡下了。” 王豹有些厌烦的看着他这三弟, “你要等不及自己回家睡觉去,这边我会搞定。” 就这毛毛躁躁性子,真怕给坏事了。 王狼道:“我才不走,我要亲手把钟跃民这混蛋逮住,送公社去。” 这边又蹲了半个来小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院门口,四下张望,见无异常,便快速进了院子,进了里面一孔窑洞,没过一会,里头便有女人求救声传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外头蹲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王豹几人,早已按耐不住,王狼一马当先,翻过土墙,手里抄根短棍第一个冲到窑洞前,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只见那黑乎乎的屋里,李艳那骚货在炕上拼死挣扎喊叫,一道黑影压着她在撕扯衣物, 还真是特么迫不及待!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来我王家沟撒野!” 上去对着那黑影就是狠狠一棍子,人被打翻在地,王狼没停歇,今晚好不容易抓到这机会,当然要痛打落水狗,新仇旧恨一起报,“嘭嘭嘭”一棍一棍抡着,后面冲进来几人也很快加入当中,屋里顿时一片混乱,惨叫连连,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嗯?” 王豹一听这声,感觉有些不对,忙上来将几人拦住,“都停下,停下,给我停下……灯点上!” 随身带的马灯点上,把瘫地上此刻被打满脸血的黑影一照, 几人都特么傻眼了! “王二癞子,你特么怎么在这?” 是村里的二流子,光棍,年过四十,娶不到婆姨,成天在村里闲逛,游手好闲,也是个色痞。 根本不是钟跃民那家伙! 王二癞子被打得人都迷糊了,“我,我……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王豹恼火,特么的这叫什么事,蹲了半天以为逮到了大鱼,敢情特么是一王八,槽! “把这混蛋给我拉出去,先关去大队部那边牛棚,明儿再收拾他。” 几人把王二癞子拉走,剩王豹、王狼,王豹见炕上衣裳不整女人,冷声道: “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们耍花招吧?” “王豹,你还是不是人?” 李艳破口大骂, “我耍什么花招?我都差点被王二癞子这混蛋给糟蹋了,你们都是死人啊?蹲外头见人进来也不拦住,就欺负我一寡妇是不是?呜呜呜呜……” 王豹眉头皱起,看来这个王二癞子是自己起了色心,半夜摸李艳家来了,槽!早不来晚不来,可真会挑时候。 王豹道:“二哥,现在怎么办?还蹲守嘛?” “还蹲个屁,这一闹,半个村都听到了,那姓钟的可不是傻子,怕是都打草惊蛇,以后再钓这混蛋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麻痹的!” 王狼也火,“我现在就收拾这王二癞子一顿去。” “行了,行了,歇着吧,你就是把人打死又有什么用?” 王豹烦躁,“今晚先这样,先回去!” “哎,你们别走,留下一个陪我!” 李艳眼泪汪汪,楚楚可怜,“那王二癞子不会再来了吧?我怕,留下来陪我好嘛?” 王狼见女人胸前、大腿白花花的,透着风韵,小腹不由燥热起,真特么风骚啊, “二哥,我要不……” ”跟我回去,别坏事!”王豹一把将他弟弟拉出窑洞, “回去!”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李艳下炕去关好院门,回到屋里上炕休息了…… 只是没过半个小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翻过土墙,猫着身来到窑洞门口,透过门缝往里头瞧,女人正睡炕上,背对着门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王狼,他觉得今儿是个机会,能跟这骚货滚炕,说起来还得谢谢王二癞子,这骚货竟然主动要他留下陪她,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门里面关着,他拿出把匕首插进门缝一点点拨动门栓,门开一过人的缝,便摸了进去,来到炕沿边,看着女人婀娜的背影,咽一口水,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个精光,就要爬上炕压女人, 哪知炕上熟睡的女人突然爬起,惊恐喊叫, “来人啊,救命啊……” 王狼这时才看清来人,“怎……怎么是你?!”却是他一直惦记的那个女知青秦岭,感觉到了不对, “你……你怎么在这?” “哐当!”门被踹开,钟跃民第一个冲进来,后面郑桐、李奎勇、罗建国等人,不给人说话机会,钟跃民率先冲上去,一个麻袋直接套人头上, “打!” 郑桐、李奎勇几人抄着擀面杖、扁担上去招呼,“嘭嘭嘭……”一顿揍,可怜的王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几声,生生被抡晕死过去了。 “行了,差不多了,把人抬外头驴车上,咱现在去公社!“ 几人直接拖着麻袋往外去,钟跃民对炕上秦岭道: “秦岭,你也去。” “嗯!” “我也跟你们去”,李艳也忙下炕来,“我一人可不敢待了。” “行吧,一起,抓紧点!” 出了门,两辆驴车早就准备好,一行人坐上驴车,快速往公社赶去,而王家这边,知道王狼被抓去公社,都是第二天上午了, “畜生,畜生……” 王龙暴跳如雷,把张桌子拍得震天响,上面大瓷缸里的水洒落一桌。 王虎道: “爸,你消消气,现在救小狼要紧,咱赶紧去公社吧,跟沈主任商量下对策,把这事压下来,只要不上报县里,那都不是问题。” “是啊,爸,咱现在赶紧过去!” 王豹也催促一句,对他这个三弟,他也是真没办法了,昨晚这么这么叮嘱他,转个身就跑去李寡妇家,把他叮嘱当放屁了,有时想想,还不如死掉好,不然他有种预感,他们王家迟早有一天要毁在他这三弟手里。 第125章 碟中谍! 父子三人火急火燎赶到红旗公社,第一时间来到主任办公室,沈涛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就为处理王狼强抱女知青这烂糟事,本来这点该回家去补个觉了,不过他并没走,而是在等人,就是王龙这一家,果不其然, 来了! 沈涛把三人请到一边的椅子上,还给发了烟,金丝猴烟,陕西这边算是好烟了,很有知名度,王龙这会可没心思抽,接过搁耳后,直奔主题, “沈主任,我家王狼现在在哪?人没移交到县里那边去吧?” “没呢,在公社这边押着。” 三人一听舒口气,王龙道: “沈主任,那这事儿还得请你帮忙运作运作,王狼他是一时糊涂,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再敢犯,我打断他狗腿。” 沈涛眯口烟,心里呵呵,一时糊涂?骗鬼呢,你家这个三小子,真是作恶多端,简直无法无天了,去年的事儿才过去多久?刚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特么整事了,说真的,要不是双方之间有利益来往,你王家在上头有关系,这种破事他真不想管。 “老王,这事儿吧还真比较棘手,咱俩得好好合计合计!” 沈涛道:“这王狼他强暴的不是别人,而是京城来的女知青,加上王狼刚从里头出来,再犯,那这问题就严重了。” “不是没成嘛,怎么能算强暴?这里面可以做做文章,昨晚王狼进寡妇窑洞,可以说成是找李寡妇去,哪知那个女知青在那,这不误会了。” “那强暴李寡妇也不成啊!” “沈主任!”王豹一边插话道: “这点你放心,我们可以让李寡妇闭嘴的,这女人不敢乱说的。” 沈涛弹弹烟灰, “如果这女人不闹事,倒是可以,不过你们最好把这些知青安抚好,别闹到县革委那边去,总之就一句话,大家不闹腾,这事儿就能压下去。” 三人却是皱眉了,刚来路上三人对昨晚的事分析过的,这特么绝对是有预谋的,从一开始王二癞子的搅局、李寡妇的勾引、秦岭半夜三更出现在李寡妇家炕上,到钟跃民等人行动如此迅速,这一环扣一环,搞得他们到第二天才知晓,如此被动, 会是巧合嘛? 人家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跟你讲和。 王龙把利害关系一说, “沈主任,这小子可不是善茬,是要把我王家连根拔起啊,我们王家要倒了,沈主任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所以,还想帮帮忙,今儿这坎一定得给他趟过去。” 沈涛心里不舒服,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面上不动声色, “老王,咱这关系不用多说,那就按你的来,那个李寡妇一定要让她闭嘴,要一口咬定,王狼是跟李寡妇私会,而不是强暴女知青,至于这个叫钟跃民的到时真跑去县委告状,咱也能站在有理的这边。” “好!” 王龙点头, “小豹,你现在就去找李艳这女人,一定让她按照咱的指示说,要敢违抗,王家沟别想待了。” “爹,我明白!” 王豹起身匆忙离开了。 王家父子待了一上午,中午饭也在公社食堂吃的,下午才离开,沈涛来到公社这边的招待所,有自己的休息室,进了屋,鞋子衣物一脱就上床休息,没躺一会,门开了,一三十来岁的丰满女人从外头进来,扭动着腰肢过来坐到床边,推了推熟睡的男人,娇嗔道: “大白天睡什么觉,怎么,昨晚家里交公粮了?” 沈涛见来人,是公社广播站的播音员柳红,人长得漂亮,原先是在农机站上班,他给搞过来了,也是个风骚女人,是他情人,打个哈欠,从床上爬起靠床头, “交屁公粮,还不是王家那破事,折腾一夜,求我办事,一点礼也不送,我特么还贴一顿午饭,什么玩意,槽!” 柳红道: “你说的是王家沟那王家吧?听说人家宗族里有个在地委当大官的,县革委主任都得给几分薄面,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我知道,不然我还用跟个孙子一样讨好着!” 瞄了眼女人饱满的身躯,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劲,一起身一把将女人摁倒, 柳红娇嗔声,“干嘛?” “你说干嘛?”饿狼一般的眼睛。 “不说累嘛?又有劲了!” “我现在特么一肚子火,得发泄发泄……吭哧,吭哧!” 别看动静大,不过也就三四分钟,完事人又呼呼大睡了,柳红整理好衣物,关门离开前回头瞥了眼跟头死猪的家伙,心里鄙夷,没用的玩意,还得自己配合着他叫唤两声,离开招待所,刚出门,王虎已经在等着了,两人过去到一边, “怎么样?” “跟你之前说的一样,把你们王家骂了一通,不过也就这点本事,不敢反水的。” “谅他也不敢,他沈涛身上那些臭屎尿,随便拿出一件就够他喝一壶的,我王家手里有的是把柄,真想死,那就满足他。” 这女人是王虎安插在沈谈身边的算是‘间谍’吧,不是金钱收买的,就是身体倍棒,活好,能伺候人,柳红有家室的,她男人也是农机站的,一技术员,不过身体不怎么好,虚,对那方面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是需要的时候,这沈涛是后天的虚,就是搞多了,比他男人还不如,后来就遇见了王虎,王虎是大队民兵连长,经常要跑公社,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黏糊一块。 柳红双手挽住男人胳膊,媚眼如丝,“去我家吧,我男人不在。” “刚上去没吃饱啊?” “屁吃饱,顶多喝口汤,走吧!”迫不及待。 “哼,骚货!”两人离去。 王家原以为只要李寡妇反水,这事儿能顺利解决,只是事件的进程并没有按他们设想的发展下去,钟跃民当然知道这个沈涛跟王家的关系,那晚要干脆点,最好就是把人直接扭送县公安局,你沈涛想插手也鞭长莫及,但为什么还把人押送公社?没别的,就是要搞你沈涛,不说拉下马来,让你难受几天也是好的。 自然有后手的! 第126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到了第二天,钟跃民带着王家沟四十多号知青开始在红旗公社门口静坐,不吵不闹,要公社领导给个说法,用块破布搞了个横幅, “严惩凶手,还我们京城知青一个公道!” 公社特派员李旦一早骑个车过来,瞧门口这架势,车一别,把钟跃民叫去一边, “跃民,你小子又搞什么?弄这么些人,可不要惹事啊。” “李哥,你放心,你看我们惹事了嘛?就坐那儿,没堵门没闹事,我们只是要公社一个说法,严惩凶手。” “那也得给上面点时间,人还在里头关着,又没跑,急什么?” “李哥,我可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在这红旗公社,你算是还有良心,公正执法的一个了。” 钟跃民道: “昨儿个刚回去,这王家就逼迫李寡妇,说是王狼跟李寡妇本来就好上了,把秦岭认成李寡妇,根本不存在什么强暴,这还不算,还要告我们把王狼打伤,赔偿医疗费,听听,这王家也太无耻了,昨晚这么多人看着,证据确凿,县局那边还要等什么?这么拖沓,不就是想着把事儿压下去,最后来个和稀泥,不了了之。 李哥,我知道这事儿你插不上手,王家在局里应该也有关系,肯定通气了,不怨你,我们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就做个旁观者好了。” “你觉得这样有用嘛?我跟你讲跃民,过去下面社员这么闹事堵门也有过,最后都不了了之。” “李哥,别人不成,不代表我们不成,你看着就行!” “你小子啊……”李旦摇头无奈,也就没管了。 第一天,人不多,就他们大队的知青, 办公室里,沈涛站在窗户口看着门口静坐的知青,冷哼, “一帮小崽子,这样就想吓唬我!” 这时公社武装部长洪光亮进来,来到办公桌前, “沈主任!” “光亮来了!”沈涛过去,“来,过去坐!”两人一边坐下,给人递烟,“来,抽烟!” “哎,好好!” 还亲自给人点上,再自己,沈涛道:“光亮啊,门口的知青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洪光亮训斥道: “这些京城来的知青太不像话了,堵门闹事,这不是影响公社正常办公,沈主任,我一会召集民兵把人都驱赶走……” “哎!” 沈涛摆手, “不用,不用,这不成,年轻人嘛,冲动点正常,坐就让他们坐吧,总得吃喝拉撒,地里工分也不挣了,我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去?不出三天,肯定自己散去,咱去驱赶,反倒落人口舌,不值当!” 洪光亮点头,“还是沈主任考虑的全面,沈主任,那几个带头闹事的要不要给抓起来?” 这洪光亮是沈涛忠实的狗腿子,在他看来,这些知青就是些小娃子,没权没势没背景,任人揉捏罢了,没什么后顾之忧,还能讨好沈涛,何乐不为。 “别急,先把王家这档子事压下去,回头再慢慢跟人算账!” 沈涛道:“而且这个叫钟跃民的,也不是没点关系,县知青办主任是他叔叔。” “啊?” 洪光亮一惊,夹手里的烟一抖,脸色白了几分,“那,那是得慢慢来,慢慢来,呵呵!” 沈涛鄙夷,真特么废物,就这点胆。 只是到了第二天,人不光没少,反而多了起来,附近几个大队的下乡知青过来声援了,有七八十号人,而且人数还再持续增加,到了第三天破百,门口黑压压一片,有些是钟跃民安排郑桐、罗建国等人去附近大队通知的,有些则是自告奋勇来支援的,还自带干粮,他空间里的食物库存可以好好消耗一下,都泛滥成灾, 在门口直接搞了几个土灶,大火烧起,办流水席了,鸡鸭鱼肉都有,当然了,这些食物跟外面说都是购买来的,一百多号人啃着白面馍,大块吃红烧肉,娘的,这伙食够丰盛,把路人都馋坏了, ”跃民,这次你可大出血了,一百多号人的口粮,要天天这么来,你那几万块的稿费马上就要见底了。” 郑桐吃的满嘴流油,含糊说着。 “没事,钱就是用来花的,大家伙这么支持,工分也不挣,咱也不能抠抠搜搜,最起码饭要吃饱。” 沈涛这边却上火了,嘴角都起火泡子了,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局势有点失控,洪光亮更是着急,他是主管公社治安维保这一块,这要出个群体性事件,他肯定是第一责任人,没好果子吃, “沈主任,再这么下去可不成啊,这人是越来越多,出事咱都扛不起,要不把王狼这个烫手山芋移交上去得了,不能再抓手里了,烫手啊。” 沈涛见人这怂样,骂废物,压着火, “你怕什么?真要出事,那个李旦才是第一责任人。” “……不是!” 洪光亮叫苦,“沈主任,李特派员他是赞同把人移交上去的,是您阻拦……” “行了,行了!” 沈涛不耐烦打断,“别自己吓自己,再等等,你出去吧。” “沈主任,我……” “出去!” 洪光亮只能退出办公室,沈涛烦躁,“娘的,真是个怂蛋,养你何用。” 其实自个心里也发慌,只是王家那边一直逼迫着他,这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移交啊, “王龙啊,王龙,我槽你祖宗!” 自个生的畜生闯祸,却要劳资来给你擦屁股,什么玩意。 只是到了第四天,一早来上班时,门口空空如也,鬼影子没见一个,这又让他喜出望外,看来这帮小崽子是扛不住,自个解散了,来到办公室,泡了茶,抽上烟,悠哉悠哉起来。 柳红进来,见人哼着小曲,笑着道:“主任,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还能什么事,扰人的小崽子没了,耳根子也清净了。” 柳红过去给人加点水, “那还不是主任您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换别人,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沈涛愈发得意,得亏他扛住了,这帮小崽子果真已是强弩之末,跟他预想的一样,这会把目光都注意到了女人那丰润的两瓣上,这几天被这些小崽子搞得心神不宁,火气噌噌往上涨,哪有心思玩女人, 现在嘛……来劲了! 一把将女人扯了过来,柳红跌坐进男人怀里,坐人大腿上,“干嘛?” “没看我嘴角俩火泡子,几天没收拾你,想了吧?” “去你的”,柳红打人一下,欲拒还迎,“去招待所吧,这是办公室,来人的。” “怕个屁!” 一张大嘴就要堵上那香艳诱人的红唇, “哐当!” 门被人从外头重重打开,里头两人吓一跳,沈涛一哆嗦,没当场去了,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暴怒, “你他娘不会敲门啊?!” 第127章 人家换地方了! 洪光亮身为沈涛心腹,知道这柳红是他的情人,在办公室里也经常搞,见怪不怪,何况这会十万火急,还管这些,跑着到办公桌前, “沈主任,出事,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能不能稳当点?” 沈涛非常恼火,怒斥道:“你是武装部长,就这点胆儿啊?遇点屁事就毛毛躁躁,这么慌神,说吧,什么事。” 洪光亮道:“那帮知青跑去县革委堵门了!” “什么?!” 沈涛一听,屁股按了弹簧一样跳起, 双手撑着桌面,“跑……跑去革委了?你他娘没看岔吧?” 眼珠子瞪出来了,一副见鬼表情,比洪光亮还不如。 “我的沈主任!” 洪光亮急得拍大腿, “我刚从那边过来,革委门口乌泱泱全是人,比昨儿个堵咱这儿还要多,而且不光是红旗公社知青,还有其它公社的,知青和社员都有,怕是有上千人了,那横幅拉的……跟,跟开‘斗法’大会一样,县公安那边我看都出动警力在维护秩序了, 你还在这……” 搞女人三字没说出口,“赶紧把那个王狼移交上去,这雷咱谁也扛不住,再抓手里,双手都要炸烂了。” 沈涛知道事情危急了,慌了,“那赶紧,赶紧把人押送去县局,快,快……” 恰在这时,桌上的摇柄座机响了,沈涛咽口口水,似知道这电话哪打来的,小心接起, “喂,我……我是沈涛!” 那头没任何意外,一道中年男人粗厚嗓门暴怒声传来, “沈涛,你这公社主任怎么当的?吃屎的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报县里,人也不移交,还敢阻挠特派员执法,你可真是一个好主任,你他娘是不是不想干了……?” 沈涛瑟瑟发抖,他听出是谁来了,第一句就知道了,是革委一把刘明, “刘……刘主任,我哪敢呐,这,这事儿是那个王狼,你……你知道的,王家那……那上头,地委有……有人。” 说话哆嗦。 “放你娘的屁,有人怎么了?有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嘛?是谁给你的权力?现在立刻马上把人移交过来,你亲自押送,赶紧,真要发生群体事件,有个伤亡,你沈涛就等着去蹲篱笆吧。” “刘主任,我,我马上办,马上……嘟嘟嘟!”那头挂了,沈涛提着电话手柄,一脑门子汗,搁那发呆,还没缓过神来。 “沈主任?”洪光亮提醒声。 “你他娘还愣着干嘛?” 沈涛把怒气全撒洪光亮身上,“没听到领导讲,赶紧把王狼那狗混蛋给押送过去“,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要管这破烂事, “哎,好好!” 两人都异常狼狈急匆匆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县革委主任办公室,刘明透过窗户看着远处门口席地而坐的黑压压人群,那一条条拉扯的横幅,“严惩凶手”,“枪毙强奸犯王狼”,“……”,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现场虽然没乱,但随时有失控的危险,心里焦急更是恼火,火沈涛那个草包,明明可以把问题妥善解决的,偏偏选择了个最愚蠢的法子,生生把事态搅到这个份上, 堂堂革委被知青围了,地委那边会怎么想?他就是第一责任人,就算自己没事,也会被打个管理无能、平庸的标签,领导那里落个坏印象,直接影响日后升迁的,想杀死王家一家子的心都有了,尤其那个王狼,去年把个知青打成残废,影响极坏,要不是上头那位保着,至少蹲个四五年,结果也就劳教一年不到,出来了想着该安分一点了吧?这混蛋倒好,又他娘去强奸女知青,这种畜生直接枪毙了清静,省得再去祸害别人。 回到办公桌边,对公安一把道: “那个王狼一会马上押到,立马就在这儿审讯,秉公执法,实事求是,不要有任何顾虑,有结果了立马汇报,外头场景都看到了吧?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公安一把点头, “刘主任,其实也不需要审讯了,案子事实非常明确,等嫌疑人一移交,这边就可以先给外头知青们一个说法。” “确认嘛?” “小李,你来跟刘主任讲一下。” 李旦上前一步, “刘主任,案件本身一点不复杂,这个王狼半夜摸进李寡妇家里,想要强暴女知青秦岭,结果被大队当晚巡逻的社员给逮个正着,这一点有很多人可以证明,这个王狼全身一丝不挂,正对人欲行不轨。 还有,这秦岭当初来咱县第一天,那个王狼来接本大队的知青,见人姑娘长得漂亮,就上去纠缠,耍流氓,这事儿知青办的马主任也是知道的,怕是早就惦记上了人女知青?” 边上马贵平点头, “这个王狼确实不是个东西,见人女知青长得漂亮,动手动脚,被我狠狠训斥了一通,本想着会收敛一些,哪知……胆大包天!” 李旦接着道: “先前审讯时,王狼还狡辩认错人了,以为是李寡妇,说跟李寡妇在处对象,不过人李艳一口否认,根本不存在对象关系,所以说,王狼这强奸罪是绝对逃脱不了的,当初审讯完,我就建议沈主任把人移交县局,只是沈主任一直阻挠,先前那王家也来找过他,所以……” “这个混账东西!” 刘明一拍桌,“你们先去把王狼移交过来,应该快过来了。” 两人点头,退出办公室,马贵平也没多待,跟着离开了,就剩刘明,和一个副主任,副主任这时开口, “刘主任,这案子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稳妥起见,也得跟地委的王主任汇报下,听听那边什么意思。” 刘明点头,这点他早就想到了,打狗还得看主人,过去坐到椅子上,吐出口气,调整下情绪,然后拿起电话柄,对着号码一圈圈摇起来,过了会通了,言语亲切, “王主任,您好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头一道沙哑颇具威严的男人声响起,“你是哪里?” ”王主任,我是靖边县革委的刘明,小刘啊。” 有个一两秒,那头才“喔”一声,估计记起来了, “小刘啊,怎么,有事啊?” 第128章 又是面条? “王主任,是这样……” 知道领导忙,刘明尽量简明扼要,说得也比较委婉,因为他还不能确定领导跟这个远亲王家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是狠狠插入,无法自拔,还是边上蹭蹭,意兴阑珊。 那头疑惑,“王狼? 谁是王狼?” “王主任,这个王狼去年不是把个知青给打伤了,然后还是你……” 点了一下。 “喔”,领导记起来了,“怎么了,这娃儿又惹祸了,把人打了?“ “嗯,有,有点,还不小……我这有些拿捏不定,一个京城来的女知青差点被……” “混账东西!” 那头怒骂声,这边刘明吓得脖子往里缩了缩, “小刘啊,我问你,这个王家在当地风评怎么样?“ “呃,这个,那……” “实话实说,不要有顾虑。“ “嗯,不,不怎么好,听说在大队里作风有些霸道。” “小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作为当地父母官,保境安民那是最基本的,人心不稳,地动山摇啊,怎么能放任这种问题存在呢?你看看现在,搞得这么被动?我出身在王家沟不假,但那古时候都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现在是新华夏,我王敬业更不是皇帝老子,没那权力也绝对不能有,明白吗?” “王主任您教训的是,是我工作没做好,给领导添麻烦了。” “这不是麻烦,身为一把手,手头工作也是千头万绪,犯错误难免的,人都会犯错误,我也会犯错误,关键你得认识到错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是不是?” 刘明这边点头如捣蒜,小心回着, “那王主任,我……我这边公事公办” “嗯,就该如此,不过嘛,小刘啊,我刚说了人都会犯错误,能改正那就是好同志,不能一棒子打死,我看去里面好好改造几年,得给人改正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领导就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说了这么一大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王主任,您说的是,说的是,我一定严格按照领导的指示。” 一个电话打完,刘明擦把额头汗水,跟扛了两袋水泥在大院里跑了一圈,一身虚汗,不过也从领导那边获知了几个消息,一个,王龙跟王主任的关系并不是外界传的那么亲密,而且这个王狼胡作非为,屡教不改,领导已经有些厌烦,要脱离这层关系了,省得引火烧身,但是呢,估计还念着那么丁点关系,保了一下,枪毙不成,坐牢是绝对逃不了了,耐心已经没多少了,后面王家要再惹事,谁也救不了他们。 自此,王狼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正常判决就是公检法流程,眼下大风时期,只有公安局,检察院、法院不存在的,所以说公安这块大包大揽,即是执行者又是最终审判者,当爹又当妈,权力大的惊人,王狼案件性质恶劣,又是再犯,不判重刑不足以平民愤,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可谓速战速决,三天,就三天完事,最后被判入狱整整八年,在眼下这时期,其实算轻的,像这种流氓罪,还屡教不改的,基本都吃花生米。 判决下来,知青点宿舍,郑桐不服气道: “这狗几把东西还留着干嘛?直接突突了得了,不然以后肯定又得出来祸害人。” “郑桐,也可以了!” 宁群道: “要不是咱搞这么大阵仗,去县委静坐,上头没点压力,搞不好又跟去年那事一样,篱笆里蹲几个月就出来了,八年,呵呵,有这狗东西受了,不是狼嘛?篱笆里圈久了,我估计到时成狗了。” 李奎勇道: “你们没看见王龙、王虎、王豹这仨,刚回村里,都是耷拉个脸,脸臭的跟家里死了人一样,该!别提多痛快了。” “不过咱可是彻底跟王家撕破脸了,指不定这会又憋什么坏对付咱!”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王家再敢作妖,一并收拾了,对吧,跃民?” 钟跃民靠在炕一边,身姿慵懒, “士气高涨是好事,但咱也得时刻提高警惕,把人儿子弄进去八年,算是死仇,不能大意。” 几人正唠着,外头娇媚的女声传来, “跃民,你在里面嘛?跃民……” 屋里几人一听,顿时乐了,罗建国道: “跃民,哥几个真特么羡慕你,事儿办了,还抱一娇滴滴香喷喷的俏寡妇,你可是赚大了,去吧,去吧,晓白那边我们绝对不会多嘴的。” “哈哈哈……” “滚犊子!” 钟跃民爬下炕,穿上鞋子出了窑洞,李艳上身红色格子小衫,无袖的,下面蓝色裤子,特显腿长,小蛮腰盈盈一握,两条雪白的胳膊露在外头,不像农村妇女,像城里人,客观来说,这女人要生在21世纪,绝对女神了,舔狗怕是要扎堆冲上去了,开个直播,金钱滚滚来。 可惜了! 过去道:“有事啊?” 李艳红唇噘起,有些不高兴, “还用我说啊?每次到饭点还得我来叫你,跟个大爷一样,走吧!“ ”你粮食很多嘛?” “这你别管,我还有些余粮。” “那个,艳姐,你不用这样子,我一男的隔三差五跑去你那边吃饭,不合适,成一吃软饭的了,我们知青每月有口粮的,就不去了。“ “怎么,你瞧不起我?” “没有!” “那就去!” “……不是”,这女人有些犟啊,“又是面条?” “嗯,怎么,我下面不好吃?” “好吃,鲜儿鲜儿的,又肥又多汁,只是天天这么鲍鱼海参造的,也吃腻歪不是。” 李艳有些窘,“可……可我只会这个,你就去嘛,我还有事找你。” “你等会!” 进窑洞拿了只烧鸡,几个白面馍出来,先前空间里拿出来的,这时秦岭刚好从隔壁出来,“秦岭,吃了没有?” 秦岭摇头,“没呢,正准备做。” “别忙乎了,去艳姐家吃。” “这……这合适嘛?” “有什么不合适的”,过去把人拉过来,三人一块离开了,来到李艳家,三人盘坐炕上,炕桌上烧鸡,白面馍,咸菜,一人一碗饸络面,伙食相当可以了。 “来,吃吧!” 第129章 ‘土记者\’学习班! “跃民,这烧鸡可真香,比我做的这面条好吃多了。” 钟跃民见女人大快朵颐,还不忘吮吸沾着油渍的手指,不由有些心疼,说起来这也是一可怜人,从小父母疼爱,要是家里没出事,父母健在,怎么说也算是位大小姐了,好不容易嫁了人,男人却暴毙走了,二十五六的俏寡妇,被人造谣、污蔑成灾星,没人敢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依无靠,活在当下这种环境,确实不容易。 扯个鸡腿给她,“慢点,没人跟你抢!” “嗯,嗯,你们也吃啊,别光看我。” 钟跃民道: “艳姐,我看你也不怎么上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靠这点工分指定养活不了自己,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李艳叹口气, “我扛个锄头都费力,更别说刨土了,咱大队在红旗公社工分算高的,一个满工有整整五毛呢,不过像我这种也就三四分,干一天浑身跟散架一样,那也才一两毛,够干甚的?我跟你俩说个秘密啊,千万不要跟别人讲,我男人健在时是个木匠,有手艺,给周边大队社员家里打个炕桌、炕琴、桌椅板凳什么,不在话下,攒了些钱, 我男人走后,我基本就靠着这钱,省吃俭用,勉强能过下去,不过像我这样的,没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没有进账只有出项,就是金山银山也有亏空的一天。” 钟跃民咬口白面馍,边嚼边道: “你这种情况,还耗着干啥呢?没听过那句话嘛?女人十八一朵花,过了三十四十豆腐渣,年纪越大越不值钱,趁着现在还有些行情,赶紧把自个嫁出去,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正道。” “你以为我不想?”李艳瘪嘴,忧伤道: “我的名声早就臭了,说什么的都有,灾星、荡妇、克夫,全是王家那几个王八蛋背后造谣,把我贬的一文不值,谁敢娶我?别看在我门口溜溜达达,蹭来蹭去的男人不少,这些人就是想占我便宜,结婚?屁!事后肯定都是提裤子不认人的混蛋,老娘才不傻,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也别这么说,这世上好男人还是有的,要遇到了,自己得把握机会。” “我觉得现在就有一个!” “谁啊?” “你!” ”咳咳……”吓得他都呛着了,钟跃民匀口气,“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我有对象……” “骗人!” 李艳打断,“你是想说秦岭是你对象吧?才不是。” 钟跃民摸摸鼻子,饶有兴趣,“你怎么看出来我俩没在处对象?” “你老偷摸瞧秦岭的胸口,我知道的就有七八次。” 两人都有些尴尬,这女人不怎么会聊天,心虚回句, “别乱讲啊,我哪有,就……就算有,就跟处对象有冲突嘛?” “你俩要处对象,天天腻歪一块,早滚过床单了,衣服扒拉光看得清清楚楚,早没那新鲜感了,还需要偷偷摸摸瞧嘛?” 钟跃民眨巴眨巴两下眼,好像有些道理啊! “呵呵!” 干笑两声, “艳姐,以你的脸蛋、身材,可以找个城里的有钱人,过上富足生活,你跟我这穷光蛋,还没你有钱,咱俩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你结婚的目的是为了摆脱贫穷,而不是来向我扶贫,南辕北辙,难上加难,这哪成,搞不好你还得养我。” “别人不成,你可以,我愿意养你!” 李艳难得害羞,“你有劲,我喜欢!” 秦岭好奇,“艳姐,你怎么知道他有劲?” ”我……我就知道。“ 李艳道:“他压我时老有劲了,都疼死了!” “嗯?” 秦岭大大的眸子转而看向钟跃民,你这人一点不老实啊,偷摸吃独食! “艳姐,这玩笑开大了,我什么时候压过你?我怎么不记得?” “就灶台那边,你摁着我的手压饸络面,一压,下面就出来,水都溅出来了……锅里水,我都被你弄疼了。” 秦岭憋着笑, “艳姐,我跟你讲,我确实不是跃民对象,而且这家伙是在跟你哭穷,其实老有钱了,他在京城时写了本小说,挣了三四万稿费,绝对有钱人。” “秦岭,这是真的啊?三四万?我的天,我家最富裕那会,也还没到万元户呢,你这三四个万元户。” “不止呢,跃民现在又新写了一本小说,叫做《平凡的世界》,我估摸还会大卖的,所以说,他根本不差钱,你没看他每天大鱼大肉的,就拿现在炕桌上的烧鸡、白面馍,没点厚实家底,他敢这么吃?对不对?” “嗯,嗯!” 李艳连连点头,这会看跃民的眼神,跟只母狼一样,发绿光,还咽口水,要把他榨干, 一滴不剩! “秦岭,别闹!” 钟跃民打断,忙转移话题,“跟你们说个正事,我想你俩一定很感兴趣。” “什么?” “县宣传部组织了个‘土记者’学习班,为期半个月,培训结束考试合格的,就分配去各自公社的广播站上班。” “跃民,真的啊?” 李艳激动不已,都从炕上爬起来,先前答应王豹勾引钟跃民,对方不就是拿着大队广播员来诱惑她,只是现在那个王狼都进去蹲篱笆了,她还反咬王家一口,恨都恨死她了,广播员也不指望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是公社的广播员,升了一级。 “别激动,坐下,坐下,听我说完!” 钟跃民道: “去公社当广播员,编制不可能马上给你的,也有可能一辈子没有,得靠自己努力争取,唯一好处嘛,每天有工分,还是满工,不用下地干活,就在广播室待着,念念稿子,传达下县委的各种指示精神、通知到下面各大队,工作是轻松的。” “我也没指望能吃上公家饭,只要不下地干活,怎么都成,关键还有工分赚,好事啊……” 只是喜悦的神情马上又变得失落起来,叹气道: “这种好事,下面各大队社员怕是扎堆着去报名吧?我都把王龙得罪死了,这混蛋是大队支书,怎么可能把我名报上去。” ”不有我嘛!” 钟跃民道: “我跟宣传委的那位刘科长有些交情,他是这次学习班的组长,负责人,我把你俩名额直接报给他,应该不成问题。” 第130章 大战三百回合! 秦岭疑惑,“跃民,你怎么跟那位刘科长认识的?” “我说这位刘科长是我小说的粉丝,你信不信?” “他也喜欢看亮剑?” 钟跃民点头,“还请我吃了顿饭,饭桌上谈起这事,邀请我参加学习班,不过我给婉言谢绝了。” “你傻啊,这种好事你不去,喜欢在地里刨坑不成?”李艳一脸不解。 “艳姐,跃民这家伙不能以常理来推论的。”秦岭道: “人家是要你,我俩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钟跃民道: “秦岭你本身就是学舞蹈歌唱的,有这底子,别说公社广播站,就是县广播站的播音员也见不得比你能力强,艳姐你唱功也了得,而且还上过高中,虽只有一年,那也算是高材生了,识文断字,歌曲文艺不都会,相比其他人,你俩有很大的优势。” ”跃民,这么说我俩可以?”李艳道。 “可以啊,不过呢还有个事”,钟跃民道: “红旗公社那个沈主任,沈涛,这家伙可是一色痞,跟王家也是勾勾搭搭,之间估计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听人说,现在公社的那个女播音跟沈涛有一腿,你俩在他手底下干活,怕是清净不了。” “这算甚事!” 李艳一脸不在乎, “沈涛那王八蛋我知道,你别看他现在是个主任,威风八面,没发达时就是一文化馆小职员,大字不识几个,可偏偏人乒乓球打得好,一张嘴会说,巴结吹捧领导那一套精,文华馆馆长也好打乒乓球,一来二去,领导觉得人不错,有能力有担当,长得也不差,就把自个闺女介绍给他了。” 秦岭道: “那个沈涛长得肥头大耳,头上也快掉光,看着油腻腻的,这领导什么眼神?长得还不差?” “这我就不大清楚,那会人估计年轻,没现在这么腐败,胡吃海塞,又搞女人,不得养得跟头猪一样。” “岁月是把杀猪刀!”钟跃民感慨一句。 李艳道: “关键呐,领导这个闺女长得真是……一言难尽,怎么说呢,就是现在的沈涛,你们想想,一个女人长这样,我都佩服这沈涛,怎么亲的下去。” 钟跃民两人都笑起,“说正事,别扯远!” 李艳道: “不过这混蛋确实运气好,他那个老丈人后来发达了,一路升迁,先是调地委当了文化局副局长、正局、再到财贸副的,一把,文化局就是一清水衙门,财贸那可是职权部门,管钱财的,手里权力大得惊人,就是咱县委的主任过去了,也得叫声局长,请人吃饭,老丈人起来了,沈涛这女婿能不往上爬?短短几年,从一个小职员成为一公社主任。” “那这家伙胆子够大的,还敢在外面偷腥,不怕他那个老丈人把他撤职了?” “以前肯定不敢,他那个老丈人前几年就退下来了,人走茶凉,一退休老头就没什么好忌惮,这家伙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不然再给个胆也不敢偷腥。” 钟跃民看着李艳, “艳姐,你知道挺多,这种秘密的事也知道?” “这算什么秘密!” 李艳道: “这沈涛的那些风流史,公社谁不知道?下面大队社员也清楚,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之前就被他家那个肥婆姨当场抓过奸,就在办公室,就和那个播音员,叫柳红的,堵住门又打又骂一个多小时,他沈主任下面有几根毛那都清清楚楚,成名人了,背地里叫他沈尖儿!” “尖儿?啥意思?”秦岭懵懵问道。 “就那玩意小呗!” “都这样了,还不离婚?” “他家那个婆姨可不傻,估计是她爸教她的”,李艳道: “老头子已经退了,手里没什么权力,以后还得靠沈涛这女婿来撑门面,这女人一离婚那就什么都不是,离了能干甚?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两人点头。 李艳道:“这混蛋敢打我俩主意,我就让他沈涛再出名一次,王家这几个畜生这么些年也没能奈我何,一小小沈涛,妻管严,老娘才不怕,其实官儿越大,他就越怕事,我拿捏他死死的。” “行!” 钟跃民忍不住笑起,“那我就把你俩名额报上去。” 三天后,秦岭和李艳,还有另两个女知青,去县里参加土记者学习班,王狼进去蹲篱笆,整整八年,王家这几天都‘收敛’不少,不过他可不会相信以后改邪归正了,畜生永远是畜生,不会有良知的,肯定又憋什么坏招, 来吧! 他挺期待的,才收拾掉一个算什么,他要的是连根拔起,全部斩除。 转眼又是一个月,这天也越来越热,期间收到晓白好几封信,这丫头太频繁了,信里内容也就是些家长里短,日常生活,医院工作上的事,说罗芸跟袁军彻底分了,跟一个叫章京的好了,又讲有个叫李胜利的家伙,一直再骚扰她,跟个无赖一样,后来人下连队了,这才清净点,偏偏跟袁军分一个坦克班,袁军还揍了这家伙, 又抱怨他,怎么每月只有一封信,就这么忙,是不是在撩骚别的小姑娘,还是跟秦岭好上了?字里行间似玩笑话,不过又透着隐隐的担忧和不满,最后要求他每月至少两次,他这看完摇头失笑,提笔写信,洋洋洒洒一千多字, 最后写上,晓白,期待下一个春节京城相聚,咱俩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可敢应战? 信交给秦岭寄,先前培训成绩出来,秦岭第一,李艳第三,都如愿去了公社广播站上班,公社离大队太远了,每天回来不方便,住宿舍,每周回来一趟,便让秦岭带去邮局寄出去。 刚安稳过了一个来月,王家已经蠢蠢欲动,憋不住要出招了,白牙山水库要大修,县里下达任务,每个公社下面大队都要抽调民工去水库干活,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重体力活,扛石头、运沙土、还要埋雷管炸山,很危险,搞不好小命都要丢,他们大队抽调的民工,基本都是在第四生产队,钟跃民、郑桐、李奎勇……甚至是小宁伟,都在! 不用问,肯定是王龙背后搞得鬼! 第131章 大干苦干加巧干,敢叫日月换新天! 他们男知青在宿舍里商量着对策,二毛道: “要我说,咱都不去,他王龙还能绑着咱去不成?” “分明就是报复咱,去个屁,咱就在炕上躺着。” 也有不同意见,像钱志民、曹刚他们,普通家庭出身,家里并不富裕,别说家里补贴,他们都给往家里寄钱补贴,他们倒愿意去, “去修水库,累是累,不过还有工钱,还管饭,我觉得可行!” “我也愿意去。” 最后钟跃民开口, “这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曹刚、钱志民你们愿意去,那就好好干,郑桐、二毛你们不愿意呢,那就去磨洋工呗,还能免费吃饭,明目张胆来,回头咱大队进度慢了,挨批的是他王龙,到时你们几个不想回,他得亲自来求你们回去,对不对?” “这法子可以啊,跃民,你丫的阴人确实有一手。” 钟跃民道:“不过咱还是要小心,尤其炸山石时,躲着点,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天队伍就去了白牙山水库,到了现场,那真是人山人海,彩旗飞扬,黑压压的全是人,横幅标语挂了不少,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战天斗地重整山河”、“兴修水利,稳产高产”、“大干苦干加巧干,敢叫日月换新天”等。 有卡车进进出出拉石头,不过不多,眼下都是纯劳动力,机械设备几乎没有,装土方的推车密密麻麻,从下面的坝底一直延伸到水坝上头,各公社各大队抽调来的精兵强将,有手持镐把子、锄头、镢头刨土的,也有挑担的,干得是热火朝天,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要来这偷懒都不好意思。 钟跃民道: “杨叔,这哪是大修,瞧这阵仗,重新修一座水库了。” 杨民点头,他被王龙任命为此次白牙山水库大修王家沟大队的负责人, “差不多了,白牙山水库建成有些年头了,先前市里水利局专家下来勘察,最后定性为三级坝,坝体、周边山坡都被蚂蚁给掏空了,随时有可能溃坝,咱陕北本来就缺水,白牙山水库下游流经三四个公社,十几个大队,地里那点庄稼不就靠着它来灌溉,坝一垮,大家都得饿肚子。“ 说罢,转过身对郑桐几人道: “我知道你们这些京城来的娃儿,心里都有意见、不舒服,对王支书有意见,但既然到了这儿,就不许给我耍心眼子,给我好好干,谁都不许偷懒,听到没有?” 罗建国最积极,立马响应,“杨叔,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给你丢脸面,你就瞧好吧,郑桐、二毛、奎勇……都干啥呢?别愣着了,赶紧吱个声。” 几人鄙夷,麻痹的,你小子讨好你未来的老丈人,哥几个还得配合你,有异性没人性,不过还是配合着点头回应。 水库的活,每个大队都有分工分段的,毕竟人太多,上万怕是都有了,没个具体分工,不得乱成一团,他们王家沟大队工地在水坝南面的一斜坡上,工作流程基本就是从下方挑土方上来,然后运到南坡,夯实,一层一层堆,最后大石压顶,浇灌水泥,直到符合要求为止, 他们一干知青看着坡面,麻了,这得挑到什么时候去?只是来都来了,总不能退缩,干吧,郑桐、二毛本来想偷懒的,筐里土方少装点,挑着轻松,路上慢慢悠悠来,这一天也就混过去了,这么些人,杨队长总不能跟你屁股后面监督你吧?只是这三四趟下来,不敢偷懒了,倒不是被领导训斥,是不好意思,他们几个大男人这么晃晃悠悠,在积极干活,热情高涨的人群里, 特别的扎眼! 碰到了,人还挺热情说句,“小娃儿,是不是挑不动了?不行就歇会!” “要不匀我一点,我帮你挑!” 男的比不过就算了,工地还有女社员,专门成立了个石姑娘队,顾名思义,这些算是水库修建的先锋队了,事事冲在最前头,人石姑娘队挑土方,两个筐子装的满满实实,脚程还快,一趟又一趟,根本不觉得累,形容鲜明对比, 还被姑娘说你行不行,我帮你,慢点来,京城来的娃娃儿就是娇嫩,长得跟个女子一样哩…… 这受得了,这人啊很容易被周边的环境所影响,就像现在,他们几个成异类了,心里都有愧疚,不使劲干感觉对不起天地,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陕北的父老乡亲, 罪过大去了! 第一天干完活回来,嘴上一直嚷嚷偷懒的郑桐、二毛几人,干活最特么积极,打了鸡血一样,回了宿舍,直接炕上躺尸了,什么也不想干,这会就是边上躺一光溜的大美女,也不会动心,没任何邪念。 “郑桐,出来下,郑桐……” “别躺尸了”,边上罗建国拍他一把,“你对象找你,赶紧去。” 郑桐艰难的爬起来,下炕出了窑洞, “蒋碧云,啥事啊?” 蒋碧云递过来一瓶跌打药水, “今儿不是摔了嘛,呐,拿去擦擦,伤口愈合的快。” 郑桐高兴接过,自己追了这妞这么久,总算有点回报了,得寸进尺, “碧云,你要答应跟我处对象,这点伤算个屁,明天就能愈合。” “美死你!”蒋碧云没好气, “我给你药水,你别多想,只是让你身体快恢复些,不要给我们王家沟丢脸,我可听说了你们几个在水库工地上的‘丰功伟绩’,连个女人不如,你还好意思。” “蒋碧云,我不是损人,你要不信明儿自己去工地看看,那些个石姑娘的先锋队,好家伙,个个虎背熊腰,人家的臂膀赶上你大腿,说话洪亮,粗里粗气,要沾上些络腮胡子,比男人还男人,还是猛男,这谁扛得住?严格说起来,哥几个今儿是败在了‘男人’身上,不冤?” “你这些话要让人家听到,她们男人非得捶死你,走了!“ “哎,碧云,我刚说得考虑考虑呗?机会难得,像我这种英俊小书生,可是抢手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死心,脸皮也超厚。 蒋碧云呵呵声,赏了他仨字。 “确实挺小的!” 第132章 婆姨跑了? 水库工地的活继续干着,罗建国这边遇到了些麻烦,对象要被撬走了,杨婉晴这边一个在城里的亲戚给她相了个对象,县汽车运输公司的,跑长途车,司机,这在眼下绝对是好差事,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工资福利待遇高,还体面,去下面拉货,货主都得好生伺候着,请人吃饭小费也得掏,万不敢得罪。 家里要出个司机,全家跟着光荣,司机肯定不愁没对象的,姑娘怕是扎堆想跟人谈对象,可人家杨婉晴偏偏不愿意,就中意罗建国,只是迫于父母这边的压力,去了趟县城跟那男的见了面,杨婉晴的样貌在大队也能排上号的,脸蛋可人,身材修长、丰满,胸脯大,腚儿翘,人一眼相中了,就想马上娶到手抱上炕狠狠啃上几口,压一压,赶紧生个娃儿出来, 第一天见面完,第二天人就托媒婆送上彩礼了,足足五百,还保证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给配齐,在眼下绝对是大手笔了,村里社员们都羡慕,说老杨家生了个好女子,瞧瞧,这排场,也就当初那个王虎娶婆姨时,阵仗比这大,排第二了,杨婉晴父母哪有不满意的,钱也收了, 关键这彩礼也是及时雨,自家小子相中了邻村一姑娘,到了谈婚论嫁地步,人家那边一张嘴,就要200礼金,还要什么新衣、新被、五斗橱、炕琴,还要一辆自行车,不然人女子不嫁,奈何自家小子喜欢得紧,正愁着,这么大笔钱去哪里拿?问谁借?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现在好了,有了这五百,什么都解决了。 女人不值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外姓了,杨婉晴又被父母逼着去了男方家看看,上午去,下午哭哭啼啼回来了,说打死不嫁给那个李兵,父母怎么劝说也没用, 杨母道: “晴儿,你怎么就不愿意去呢?那李家条件多好,以后嫁给李兵,你就是城里人,也不用下地干活,待家里操持家务就行,挣钱交给你男人来,你还不愿意,多少女子想着进李家门呢。” “既然她们这么想,那就让她们去,我才不稀罕。” “混账,这叫什么话?” 杨民手里旱烟一拍炕桌,皱眉道:“早上不还愿意过去,怎么说变卦就变卦,总得有个说法吧?” 杨婉晴委屈,心道我什么时候愿意过?还不都是你们逼的,哽咽着道: “爹、娘,你们都不知道那李家是什么人,根本没有那个媒婆说得那么好,我今儿去他家,他父母正跟邻里吵架,他家那个院墙重新推倒砌了,占人邻居院子都足足半米多了, 明明是自己不对,可偏偏对人邻居肆意辱骂,什么泼妇、贱货、偷男人的骚女人……反正很难听,最后都动手了,我站边上什么也没说,事后李兵父母还埋怨我,怎么没替她们出声骂邻居,跟个死人一样,要你什么用,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嘛?我今儿过去只是去人家里坐坐,了解了解情况,可还没嫁过去,不是他李家人,就这么对我,要真嫁过去了,还有好日子过嘛? 回来时我又问了问那边上的邻居,你们猜怎么着?就没一家不对李家记恨的,那一片或多或少都有矛盾,那李家根本不受人待见,遭人唾弃,那绝对是人品有问题,那李兵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年初时谈了个对象,把人肚子搞大又不要了,那家人都跑去运输公司告状,要不是李兵有个叔叔在公司当领导,把事儿压下,赔偿对方一笔钱,李兵工作都得丢。 “这……”杨母道:“当初你二爸介绍李兵家时也没说这情况啊?” “娘,家丑不外扬,这种事人家会说嘛?反正我死都不嫁给这个李兵,我,我有……” “我知道你想什么!” 杨民冷哼,“就算不跟李兵好,也别想跟那个小罗谈对象,绝对不允许,你就死了这条心。” “爹,为什么啊?我就喜欢建国哥,建国哥比那个李兵强一百倍,就因为他是农村的,没钱,你们就看不起他,怎么那么势利。” “你懂甚!” 杨民恼火, “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儿女幸福的,我和你娘更不是那种势利眼,小罗是京城来的知青,首都人,人家只是下乡插队,没准什么时候就要回去,到时你怎么办?有想过这点嘛?” 杨婉晴噘嘴道:“建国哥答应过我,他……他不会离开的,他答应过我的。” “屁,一个小娃娃,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这种承诺有用嘛?你俩的事儿别想了。” “我就不,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你们管。” “啪!”杨民气得扇了闺女一巴掌,从小到大就没打过,今儿之前。 “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我是你爹,你就听我们的。” 杨婉晴捂着脸,泪如雨下,依旧倔强,“我就不,这家我不待了。” 含泪跑出了窑洞,杨母要去追, “给我站住,别管,不回来更好。” “你干甚啊?有话好好说,打她作甚……” 离开家,杨婉晴也没地儿去,跑去了女知青宿舍,住了三天,那个李兵跑来纠缠,罗建国抄着镢头冲出去要抡人,李兵色厉内荏, “你……你想干甚?我找我自个婆姨关你屁事?” “放你娘的烂狗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给小晴提鞋都不配,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滚!” “五百的彩礼都收了,还想不认账?那就把彩礼还回来,哼!” 这趟过来底气十足,也打听到些消息,给杨家的那五百礼金,杨家已经给了杨婉晴弟弟作为邻村女方的彩礼了,他杨家穷嗖嗖的,根本拿不出另外的五百还他,杨婉蓉这女人他娶定了,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叫罗建国的家伙,过去跟杨婉晴谈对象,关键这个女人还很中意人,这让他心里这个憋屈、难受,怒火中烧,就算心得不到,身体也行,到时在炕上狠狠折磨这女人,让你这么骚。 第133章 苦肉计! “跃民!” 罗建国回头喊一声,很是霸气,“借我五百! 钟跃民慢悠悠上来,把嘴里衔着的一根青草给吐掉,当即将一沓钱拍人手里, “五百够屁啊,你罗建国好歹也是大院子弟,大气点,这是1500,五百还这瘪犊子,剩余1000拿去杨家,跟你老丈人提亲,这是彩礼钱。” 罗建国当即点出五百甩了过去,“拿好了,赶紧滚!” “你,你……” 李兵傻眼了,这帮‘乡巴佬’竟然这么有钱,兜里随随便便揣个几千?什么人啊?有些骑虎难下,耍无赖了, “这彩礼杨家都收了,哪有再退的道理,杨婉晴这女人我要定……” “要你妈蛋,我特么最后说一遍,拿钱滚蛋,老子耐心有限,再敢聒噪,我特么废了你!” “滚啊,狗玩意!” “滚犊子,再敢来,把你鸡儿剁碎了,槽!” 郑桐、二毛等人也逼迫上来,李兵不敢再逗留,捡了钱,“你……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放下句狠话,狼狈逃走了。 “什么玩意,呸!” 罗建国转身来到杨婉晴面前,“小晴,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嗯!”杨婉晴乖巧点头,“谢谢建国哥。” 钟跃民过来,拍了下罗建国肩膀,“表现不错,像个男人。” 罗建国道:“跃民,这1500块,把我自己卖两回也赚不到,这1000还你吧,剩余五百我慢慢还。” “钱我不缺,这1000你拿去杨家提亲,趁热打铁,现在就去。” “真去啊?”罗建国怂了,“杨叔是一直反对我和小晴处对象的,态度坚决,我这现在过去,怕是直接被烧火棍给打出来了。” “就是打出来也得去,怎么这么不经夸?”钟跃民道:“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娶杨婉晴?” “那肯定了!” “那就现在去,至少要跟杨婉晴爹娘表明你的态度,你要畏畏缩缩的,没点男人样,他们更不放心把闺女交给你了,明白嘛?” 罗建国点头,“行,我懂了,杨叔就是拿枪嘣我,我也不会退一步。” 拿了钱,一副视死如归去了杨家,一个小时后回来,与刚才的雄赳赳气昂昂相比,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精气神被抽掉了,回到宿舍,几人围上去, “怎么样了?” “这副模样还用问嘛?谈崩了呗。” “……” 罗建国丧气道: “杨叔真拿枪嘣我了,枪口对我胸口,说这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唉,看来我和小晴的事真够呛了。” 杨民是大队基干民兵,家里是有枪的,合法持有,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宁群一边道: “杨叔过去可是当过兵,也算有些见识,怎么在这种事上这么犟呢,非要让自个闺女嫁给那个李兵?就为了钱?把闺女的后半生幸福给葬送,真搞不懂。” 乐冀中道:“建国,实在不成,你家私奔得了……” “行了,冀中,你就别出馊主意了”,钟跃民道: “咱呐也别这么说杨叔,你们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好不容易把闺女养到二十来岁,当父母的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肯定希望有个好归宿,要把闺女嫁给建国,回头建国返城了,到时留下孤儿寡母,怎么办?” 罗建国道:“我不会走,就是走,我肯定带上小晴,我可以发誓。” “但杨叔不见得就会信,也不敢拿闺女的后半生幸福来做赌注。” “跃民,照你这么说,我和小晴彻底没戏了?” “别急,你急什么?好事多磨,你俩赶着结婚进洞房生娃怎么着?” 钟跃民多少无语,“你这头猪把人辛苦种植的水灵大白菜给拱了,人家不心疼啊?唠叨两句,打你几下怎么了?不过分吧?” “这我知道,可眼下这档子破事,我就怕小晴父母再逼迫小晴嫁给那个李兵,其它我都可以等。” 钟跃民想了想,“你这样子……” 杨婉晴在女知青宿舍待了三天,就被杨民给‘绑’回去了,关在家里窑洞,还上了锁,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进去,就是大小便也用马桶,谁去劝都不好使,杨婉晴也闹绝食,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犟,杨婉晴在屋里感觉天都塌了,以泪洗面,直到她妹子在送饭时偷摸塞给她张纸条,看了内容后, 立马含泪吃了两大碗! ”姐,还要不?”她妹子都傻眼了,心道那钟大哥给大姐的纸条上面写什么了?灵丹妙药不成,这狼吞虎咽的,两碗米粥,两个黑面馍几下就没了, “嗯,小丽,给姐再拿俩黑面馍!” “喔,好好,姐,你等着。” 隔壁的杨民见状,面上看似镇定,其实这几天心里都在煎熬,生怕闺女有个万一,这会见终于吃饭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这死丫头,害得他几宿没睡好,旱烟点上,“吧嗒,吧嗒”抽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下午大队通知去大队部开会,杨民疑惑,这又开哪门子会?不过也没多想,闺女已经不闹绝食,想来应该想通了,便离开了家,就开了半个小时的无用会,他都不知道三队队长徐海在讲什么,“嗯,啊,对吧,这样子……是吧,然后……”整神经病一样。 回来却发现闺女住的窑洞那门锁被打掉了,人也不见了,杨民气炸了,这几天他一直待家里头,哪也没去,就是水库工地现场也没去,就为防着闺女逃跑, 当即跑去知青点, “小晴,给我出来,小晴……” 知青点男女都出来,罗建国上去,“杨叔,小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小子别装蒜,我家窑洞门锁是你砸的吧?小晴在哪里?叫他出来,这死女子越来越胆大,我打死她。” “杨叔,什么锁?小晴她没在这里啊?刚我们几个不都在大队部那边开会,我怎么可能去砸锁。” “锁真的不是你们砸的?” 几人摇头,钟跃民道:“杨叔,小晴没有在这边,你要不信,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杨民当即挨个窑洞查看,空空如也,“那这人去哪了?” “杨叔,你别急,我们大家分头找找,都散开,散开,去村里找一找。” 一直到晚上天黑了,也没见人,杨家人慌了,这时钟跃民一拍大腿,表情夸张, “哎呀,我之前听小晴说起过,她说活着好累,他只想跟建国好,不要嫁给那个李兵,不然她只有一死了,这……这小晴不会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吧?” “哇!” 杨母大哭出来,指着自己男人, “姓杨的,你个老东西,都是你逼的女儿,小晴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哇哇哇……” 第134章 王家沟大队长! 杨民这下是彻底害怕了,闺女有个万一……已经不敢往下想, “我,我去外面找!” 着急忙慌跑出去了,不知是急了还是害怕,左脚绊右脚,差点没给自己摔倒,众人寻找一夜,还是无果,到了第二天上午,杨家都要去报公安了,外头有了消息,人终于是找到了,在几里外的一个山沟沟灌木丛里发现了已经晕倒‘人事不省’的杨婉晴,那一边枝杈上还挂着一截醒目打了结的白绫,随风飘荡。 人是杨民第一个发现的,见此后怕不已,闺女得亏饿晕过去,不然怕是要上吊…… 不过‘指引’的人是钟跃民,杨婉晴被背回家,‘迷迷糊糊’醒来后,‘虚脱’道: “娘,我不嫁那个李兵,我……我喜欢建国哥。” “小晴,娘再也不逼你了,你跟小罗好,我都依你,都依你,你爹要再不同意,我跟他拼命,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你吓死我们了,呜呜呜……” “娘俩抱头哭成一片”,杨民坐一边,“先给孩子吃点饭吧,几顿没吃了!” 杨母忙拿过一边盘子里的白面馍, “小晴,快吃,快吃……” 杨婉晴吃了一个,“娘,我……我饱了!” “怎么就饱了哩,昨儿到现在连口水没喝,把这几个白面馍都吃了,快点的,听话!” “可我……” 她是真饱了,就在她爹发现她半个小时前,刚吃了两个大肉包,现在一点不饿,没招,把剩余三个馍也吃了,食物都快顶到嗓子眼了,噎得直翻白眼,长这么大,头一回给生生吃撑了。 杨民这会回顾整个事情经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经此一遭,随闺女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想明白了,往后的路终究得她自己来走, 罗建国和杨婉晴两人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狗东西是吹着口哨从杨家出来的,一路蹦跶,天儿是蓝的,草是碧绿的,就连土褐色的黄土地,今儿在他眼里也是如此的亲切, 就俩字,高兴! 晃荡晃荡回了知青点,要没身下那俩蛋儿坠着,估计要特么上天了。 “建国,回头可一定得请客,哥几个为了你的事,可是没少出力。” “好说,好说,不就一顿饭吧,到时去县城最高档的饭店,想吃啥点就是,哥们都满足你们。” “行了啊,建国,悠着点!” 钟跃民道: “听过乐极生悲吧?稳当着些,杨叔虽然不反对你俩谈对象,但也没支持,后面怎么个造化,靠你自己,好好把握吧,还有啊,管好裤裆的玩意,别动不动就冒头,听说杨叔枪法很准,专打出头鸟。” “我跟小晴是真爱,现在只精神上交流,肉体……不感兴趣。” “我去!“ 郑桐扶了扶眼镜, “建国,我怎么听着你这意思,谈个对象还谈出家了?过去在京城,你这双眼睛可是雷达,女人只要出现在你视线范围内,滴滴滴,警报立马拉响,扫描锁定,脸蛋身段如何,胸脯多大,腚儿翘不翘,几秒就出结果,现在竟然说不感兴趣,这玩笑可开大了。” “你们不懂,等你们有对象就明白了!” 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郑桐、二毛等一众单身狗。 “槽,你丫的还敢瞧不起我们,没我们几个,你他娘还跟个娘们一样躲被窝里抹眼泪珠子呢,哥几个,扒了这家伙裤衩子,咱给他研究研究,是不是那玩意趴菜了,得及时治疗啊,不能影响生儿育女不是。” 众人一拥而上, “卧槽,别扯我吉尔!” 王家,自从王狼进去蹲篱笆后,王龙、王虎几人倒是消停多了,很少出门,除了大队开会会露上一面,都见不到几人,跟黄花大闺女一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会父子三人盘坐炕上说着事,王龙拿着烟锅往烟袋里挖了勺,点上火,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面前烟雾缭绕,皱着眉,也不说话。 王虎道: “爹,你这从公社回来就板个脸,一句话没有,出甚事哩?” 王豹也道:“爹,到底怎的了?” 王龙道:“今儿个开完会,沈涛把我叫去,说咱大队大队长一职一直空缺,要我们大队支委尽快投票选一个出来,人选上报公社。” “大队长?” 王虎疑惑, “这个沈涛想干嘛?咱王家沟一直只有爹你这支书,现在搞个大队长,我怎么觉得这里头有阴谋,有些人要抢咱王家手里的权呢。” “大哥,不是这个姓沈的起异心,要搞我们吧?” “应该不会,我们王家和沈涛就是同条船上的,我们要落水,就是死也要把他沈涛给一块拽下去,这点,我想他沈涛比谁都清楚,而且这狗东西现在也无暇关心我们王家,人家再办正事呢。“ “甚正事?” “那个女知青秦岭和那个骚货李寡妇,两人不是在公社广播站上班,天天惦记怎么把这俩女人搞上床,哪有时间操心别的。” 他有柳红这个间谍,他沈涛一天拉几次屎,稠的还是稀的,那都一清二楚。 “呵,这个狗玩意!”王豹不屑声,“不是沈涛搞鬼,那还会是谁?” 王龙道: “说是上头,县里那边,我愁的就是这个,去年小豹殴打知青那事儿呢,县委刘主任本来说是要严惩的,结果咱动用关系,事儿虽压下来了,但也等于变相打了他刘明的脸,那会人怕是就已经记恨上咱了, 可偏偏这个畜生不长记性,刚出来又犯事,地委的王主任已经很不满了,毕竟不是至亲,人家不可能次次帮你,这个畜生被判了整整八年,那就是很好的证明,咱王家以后再出事,别指望人家帮忙,我琢磨着是这刘明从中品出点意思,搞出个大队长职务,让咱难堪。” 王豹道: “爹,要真如此,也好办,让大哥坐上大队长位置,一队由王二蛋来担任,他是大哥的心腹,就是自己人,刘明想整咱,哼,最后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倒进一步巩固了咱王家在王家沟的势力。” 第135章 大队长我要定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狼道: “你看看咱王家沟的脱产干部,支书、妇女主任,你大哥本身还是民兵连长,这要再来个大队长职位,外人会怎么看?这支委会你王家自个开好了,过去张扬点没事,眼下多事之秋,上头故意针对咱,不能被人抓了小辫子。” “爸,你这就多虑了!” 王豹道: “上头不是说要投票嘛?好啊,这次咱就让全体社员来投票表决,做到公平公正,一队、二队,大哥和我去做工作,票绝对给大哥,三队徐海,你亲自跟人去唠唠,相信会给你这面子的,至于四队的杨民,哼,就算不乐意又如何?那帮知青小崽子投反对票也没用,掀不起浪来,到时大哥高票胜出,这可是大队全体社员投票选举出来,他刘明再不愿意又能如何? 爸,别忘了,县委的张副主任可跟这姓刘的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之前也认识,我觉得后面咱可以多跟人接触接触,要是能帮着张副主任把刘明给整倒或者调走,咱王家还是过去王家沟的那个王家。” 王龙眯着眼,“大虎,你说呢?” “我觉得二弟这法子可行,全员投票,公平公正,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行,那就按这法子来。” 第二天,大队要全员投票选举大队长职务的消息,在大队广播里通知开了,时间就在这礼拜六晚上,打谷场,全体社员参加,现场投票,当晚选举出,这消息立马在社员间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王龙的三小子进去蹲篱笆后,打击很大,无心权力争斗,要放权了,这大队长职务可以说跟支书是平起平坐的,要外人当选,对于他王家在王家沟的话语权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也有人说,说是投票选举,公平公正,屁,到最后肯定是王家人当选,老子支书,儿子大队长,好家伙,王家沟大队真就姓王了。 知青点宿舍, “跃民,你要不要去竞选试试?”郑桐提议, “这候选人标准门槛低,一,王家沟大队社员,二,能识字,三,男的,是个人就能去。” “那你去呗!” “我哪有那威信,竞争不过那个王虎,你可以,别的不说,咱这边知青五十多号人,绝对拥护你,在四队除了杨叔,你排第二,咱跟三队老徐的关系也不差,要是能把老徐这边拉拢过来,绝对可以跟王家掰掰手腕。” 宁群道: “跃民,还有啊,这个王狼被抓进去蹲篱笆,你功劳最大,这事儿在王家沟,大家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都佩服你,最关键的,别看社员们‘臣服’王家,那都是被逼迫的,这王家蛮横霸道、肆无忌惮,心里估计都记恨着,为什么没反抗?缺个领头的,现在你就是这个头,势头只要起来,大队长位置你坐定了。” “对,对,竞选!” “竞选!” 个个打鸡血一样, “哥几个,先歇歇,歇歇!”钟跃民道: “我要真当选了,那估计事情一堆,生产大队长,那各种繁琐事多了去了,不单是跟王家斗,还得让大队全体社员吃上饭,不饿肚子,千头万绪,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跃民,那老孟都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对你的历练,反正在这也没事,你弄个大队长当当呗,最关键要推翻王家这条地头蛇,还王家沟一个朗朗乾坤,清白世道。” “郑桐,你丫的对历史真有天赋,好好研究研究,以后有大出息!” 钟跃民也不矫情, “行啊,哥几个这么拥护,我就不推托了,跟那个王虎斗一斗,这样啊,还有几天时间,咱好好准备准备,咱既然参选了,就一定要给拿下,这样,这几天你们去社员们中间探探口风,了解下情况,我打算给一队、二队那些保持中立的社员们发点‘福利’,白面、大米,一家来个两三斤。” 几人一听立马明白了,李奎勇道:“跃民,这算不算贿选?别出事!” “这算什么贿选,乡里乡亲的,又不是钱,给点白面救济下怎么了?放心,这些人既然收了,绝对不会多嘴的,一,漏嘴要让王家知道,你说能有好果子吃,二,你说的‘贿选’,咱有罪,让他投票也有罪,不会的,咱这算好的,我敢肯定,过去王家沟搞个投票选举什么,王家胁迫、恐吓社员,绝对不会少。” 罗建国道: “跃民,这一队、二队几百号人,一人两三斤,就得上千斤粮食,不少钱呢。” “怕什么,钱我不缺”,空间里小麦、大米泛滥成灾,要多少有多少, “一来能拉到票,二嘛也能念个好,我要当了大队长,还能拉拢一些人心,此消彼长,一举两得!” “那就按你这么干!” 第二天晚上,钟跃民便把五六百斤的大米、面粉从空间里拿出来,堆放到村口隐蔽位置,郑桐几人看傻眼, “跃民,你这效率也高了,这么快就筹集了这么多粮食。” ”我让我马叔帮忙的,有钱就成”,编个借口, “来,赶紧,赶紧,一人一袋先搬去宿舍,然后去社员家串门,明晚还有一批粮食从县城过来。” 半个小时,搬运完毕,然后一众知青手里各拎几大袋粮食,挨家挨户串门拉票了,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 钟跃民则去了杨民家,同样三四斤面粉,不过还额外带了瓶西凤酒,一袋花生,杨婉晴开的门, “杨叔在吧?” “在滴,跃民,你快进来……爹,跃民来了。” 进了屋,杨民坐炕上,正喝着,散装的烧酒,一盘咸菜, ”杨叔,喝着呢,我陪你一块!” 过去把面粉放一边,脱了鞋子上炕,坐人对面,花生米放炕桌上,西凤酒打开, “杨叔,尝尝这酒,不赖!” 要给人倒上,杨民遮住杯口, “你小子,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整这一套!” 第136章 竞选! “杨叔,酒先倒上,我不讹你,你就是不答应我,下肚的酒我还能让你吐出来不成?” 杨民“呵!”声,“我还怕你讹?倒,倒满。” “哎,好嘞!” 满一杯! 杨民端起,先闻了下,然后一口闷了下去,吧唧下嘴,“到底是西凤酒,醇厚绵柔,好酒!” 抓起几粒花生往嘴里送,嚼了嚼,“好酒花生不早点拿过来,咸菜都吃半天了。” 得!还是他不对了! 杨民道:“跃民,你想竞选大队长,你自己觉得能成吗?” “成不成试试就知道,杨叔,其实这事儿不该我来出头,你最合适,当过兵,土生土长王家沟人,本身又是四队队长,你要站出来选,赢面肯定不小,我这是赶鸭子上架。” “没人赶你!” “王家没赶我?杨叔,王家沟怎么个情况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出面,那就只能我来了,身先士卒,唉……没办法啊。“ “你小子是拐着弯骂我窝囊呗?” “这我哪敢!” 杨民道: “跃民,我跟你们这些知青不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要有个什么事,还能退一步,返城去,你杨叔我这拖家带口,不是年轻那会了,早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 “杨叔,那也愿意被王家一直这么打压?” “你也别拿话激我了,你小子想整点事做做呢,别的队我不敢保证,四队没问题!” “那三队的?杨叔,帮忙想想招儿,你跟老徐不是关系不错。” “这不需要我,你也不用走这关系,老徐的三队即便不投你,那也不会投王虎的。” “这为啥?” “他王家自己惹的祸端,咱村东面那片坡地,最上头那一块,那是王家的祖坟,过去可不是,是老徐家的祖坟,那会那王家也不知道听哪个风水师瞎胡咧咧,说这老徐家的祖坟把他王家给压着,所以这几年事事不顺,王家就让老徐这边挪一挪,老徐家自然不愿意,在农村,刨祖坟那可是大忌,只是最后慑于王家的威势,祖坟给迁走了,王家还赔了一笔钱,请了客,当了众社员面给老徐赔礼道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清楚,这事儿就是老徐心里一根刺,虽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放下,这几年他也想在王家沟搞点动静,只是一来人薄言微,二嘛王家的强势,一直没成,你这外来户的强势进入搅局,我想老徐还是很乐意看到的,我估摸着人十有八九能支持你,加上你小子不在策反一、二队的社员, 你这大队长位置,有戏!” 说罢又咪了口酒。 “杨叔,你是坐炕上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事事了然于胸,佩服,佩服!” “行了,别吹马屁了,你既然要当这个大队长,可不只是明面上跟王家站对立面,更得为四个大队,几千社员的口粮负责,这可不是开玩笑,不然要饿死人的。” “杨叔,这不有你,说白了我就是你的一傀儡,真正主事的是你。” 把锅忙甩出去。 到了礼拜六晚,打谷场的阵仗可比几个月前欢迎他们这些京城下乡知青接待会可要大多了,王家沟大队也算人口多的大队了,红旗公社排名第一,在县里众大队中也能排上号,县上比较重视,听说县革委的一、二把手,公社领导都要过来,今儿的王龙在台上,打扮的跟个新郎官一样,穿了套灰色的中山装,领口扣子全给扣上了,板正板正的,他那个大儿子,大队长的有力竞争者王虎,同样如此,眼下以入夏,别人都是小衫、褂子、要么直接光膀子了,这捂得严严实实,也不怕捂馊了。 时间差不多,县里领导都过来了,一辆老毛子的嘎斯车,眼下地委、县委一级领导,基本都是这种军绿色吉普嘎斯车,县委一把刘明,二把张荣平从后座下来,早早过来的公社主任沈涛,带着公社一干干部,王龙等人迎接上去,握手寒暄,场面很‘和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今儿这大队长选举,不光是王家沟内部的竞争,还有县委刘明和张荣平的一较高下,这张荣平是本地人,土生土长,起先只是下面公社一小职员,属于最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没什么本事,没什么贵人相助,这辈子也跳不出公社这一层,就是靠着起风时的打斗才上了位,迅速升迁,短短几年爬到了二把的位置,野心也是日益膨胀,一直惦记着一把的位置, 原先一把到年龄退下,他是有很大机会上位的,对这一把的位置也是觊觎已久,私底下都已主任称呼,那副字去掉了,哪知刘明这外来户突然空降,把一把位置给占据,到嘴的鸭子飞了,气得牙痒痒,本就不对付,关键两人的治理理念也大相径庭,工作中时有冲突,日子久了,磕磕碰碰多了,心生怨念,这在县委里面不是什么秘密,机关里面的人都懂,分为两派,一边是张荣平的本土派,一边是像刘明这种外来户,矛盾日益凸显、尖锐。 今儿的竞选者之一钟跃民,坐在下面,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悠哉悠哉,边上秦岭笑着道: “你这不像是竞选的,倒像个看客,领导都来了,也不上去露个脸,最起码混个脸熟。” “有啥好混的,到时当选上大队长,领导自然会认识,你看看台上这些人,笑得多假,我都能从王龙那张笑脸中给他读出来, ‘刘主任,你好,你好,一会请你吃个瘪,你可要好好品尝品尝,呵呵呵……” 另一边的李艳“咯咯”笑起,胸前酥肉颤抖, “跃民,刘主任说起来可是你这边的,不能让王虎得逞了,你有把握嘛?” “八九成吧!” 这边聊着,王家这头也在最后密谋着,沈涛道: “老王,领导可都过来了,万不能出差错,我看那个钟跃民也参选了,这小子太鸡贼,不能出什么乱子嘛?” 经过上次堵县委大门那档子事后,都留下阴影了,对这小子没来由的忌惮。 第237章 打脸进行时! 边上王虎道: “沈主任,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出不了岔子,这大队长位置我坐定了,一定给张副主任……不对,张主任长脸。” “那就好!” 时间差不多,众领导主席台上坐下,下面社员们也都到齐了,会议由王龙主持,讲了个开场白,然后就是欢迎领导,现场掌声四起,王龙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好歹做了这么些年支书,大大小小会议不知参加过多少,主持个会议不成问题,接着刘明讲了几句话,投票正式开始了,毕竟只是下面一个大队的大队长选举,一户一票,社员挨个上去投票,投入那选举箱中, 半个小时后,投票结束,开始唱票,学校的那块大黑板给搬了过来,一共四个竞选者,王虎、钟跃民、王力、王林,后面两人也都是一队的, 一个唱票,一个登记, “王虎一票,王虎一票……王力一票……” 开始几分钟,基本都是王虎的票,钟跃民一票没有,瞬间拉开二十多票,台上的王虎洋洋得意,张荣平笑呵呵道: “王虎啊,看来你在群众当中的威望很高嘛,不错,不错!” “多谢张主任厚爱,我本身是大队民兵连长兼生产一队队长,身为支委委员,王家沟的建设我自然得出力,这我应该做的。” “好啊,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大队长嘛,刘主任,您说是不是啊?” 刘明面上无波澜,只是平淡道: “王虎是位好同志,不过咱也不能忽视其他人,咱作为老百姓的衣食父母,要识人辨人,为建设添砖加瓦,让老百姓真正的过上好日子,那就得广纳贤才,给大队注入新鲜血液,对吧,张主任?” 张荣平面上挤出丝笑容,点下头算是回应了,转过头去,心里冷哼,装,一会结果出来,我看你还能坐得住不? 其实这结果如何,对两人职务根本没什么影响,但是呢,在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幻无硝烟的战争中,意义重大,王家沟大队长职务选举投票一事是刘明提出来的,刘明跟王家不对付,这不是什么秘密,大队长职务肯定不希望是王家中的人胜选来当,而张荣平跟王家关系不一般, 所以说,要是王虎胜出,不就是“啪啪”打你刘明这一把的脸,别看事小,但换个角度,你刘明身为一把,却无法贯彻执行自己的意图,这也是非常致命的,上面领导会觉得你能力不够,无法掌控这个局面,下面的人同样是轻视你,威信受损, 这不是危言耸听,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很多重大事故的发生,往往都是从一些被忽略的细节引起的, 人,也是如此! 张荣平已经迫不及待等王虎胜出,看看你刘明那张失败颓废的面容, ”钟跃民一票,钟跃民再一票……” 直到唱票员的几声钟跃民唱票声,把他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这会一看黑板,那钟跃民竟然已经得了一百多票,虽然跟王虎的152票,还差着二十多票,但看着势头根猛啊,至于另两人几十票,可以忽略了不计了, 有些紧张起来,对身边的沈涛道: “怎么回事?不说万无一失嘛?” 沈谈叫苦,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只能回着, “张主任,王龙跟我保证过的,绝对没有问题,再看看,再看看。” “王虎一票!” “钟跃民一票,钟跃民一票!” “王虎一票!” 两人的票数都在飞快增长着,不过钟跃民票数更多,这会两人只差了不到九张,台上的王龙、王虎额头都出汗了,从没想过两人票数会如此接近,心里更是骂娘,钟跃民如今的票数,就算四队全数投给他也不够,很明显,一队二队出现了‘叛徒’,这帮王八犊子,等着的,等我坐上大队长,回头再一个个跟你们算账。 “钟跃民一票,钟跃民再一票……” 台下,郑桐、秦岭几人同样紧张,眼神直勾勾盯着前头黑板上的票数,李艳这女人牙关紧咬,娇躯都抖动起来了, “放轻松点,别绷着!” “我可没你这好心态,就快追上了,加油,加油!” “我说你加油时能不能把手松开啊?” “我紧张!” “你紧张抓你自己大腿,抓我大腿干嘛?”都快被掐出淤青了。 李艳白人一眼,“别人要我掐我还不乐意,你别不识好歹,哼……使劲,使劲,再使劲啊,啊,跃民,你超过王虎这混蛋了……” 抓他大腿的手更使劲了,就在大腿根部位,刚这销魂的“啊”一声,没差点去了! “钟跃民一票,钟跃民再一票……” 最后结果出来,钟跃民反超王虎整整五十多票,无可争议的当选为王家沟大队大队长,王龙、王虎、王豹、张荣平、沈涛都是呆若木鸡,说好的打人脸,怎么变成自个了? 周边空气中似一连串的“啪啪啪……”甩脸声,脸颊又红又肿。 刘明露出一抹笑意,“王主任,结果出来了,还请当众宣布一下吧。” 王龙机械般站起,嗫嚅两下嘴唇,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我,我宣布……”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王虎突然暴躁,跳起来对着台下钟跃民所坐方向, “钟跃民,你搞贿选,你这是故意操纵社员们手里的选票,这次选举不能作数,我要求重新投票,重新投票。” “去尼玛的,王虎,你以为你是谁啊?愿赌服输,有点男人样,别特么输不起。” “就是,这是王家沟全体社员的选择,钟跃民这大队长是众望所归。” 郑桐几人立马起身反驳。 “张主任,他们贿选,贿选,不能作数啊!” 张荣平淡还不死心,“王虎,你说这个钟跃民贿选,有什么证据嘛?” “有,就在投票前几天,这钟跃民使唤那些个知青,给村里社员们又送面粉、又送大米,要求社员们到时投他票,这不是贿选是什么? “钟跃民,王虎说得是真的吧?” 钟跃民慢悠悠起身,淡然道: “是真的!” 第138章 快来人啊,张副主任掉粪坑里了! “钟跃民,你胆子不小啊,敢当着刘主任面贿选,你以为这是儿戏嘛?你的问题稍后处理,你的选举资格被剥夺了,现在按票数,王虎就成第一名,我看这大队长职务就由王虎担任。” “张副——主任!” 尤其那个副字故意拉长了,这家伙倒是把和稀泥的好手,三言两语把他大队长职务撸了不说,还直接让王虎担任,是一点不把刘明放眼里, “我给送点面粉、大米,纯粹是因为我刚来那会,什么也不懂,干活也不会,多亏社员们帮助、扶持、鼓励,我想感谢人家,贿选?哪跟哪啊。” “钟跃民,你别狡辩,你敢说不是为了拉选票?” “行,我说没用,你跟社员们说,我有没有要求他们给我拉票。” 王虎当即指认台下几个社员,“你们说,敢跟我说谎,我要你们……说!” “王队长,我是收了小钟的面粉,但人从没要求过投他票,他刚下乡那会,不会打水,我帮他挑水去知青点,人家念我好呢,再说了,我这刚投的可是你,你要这么说,我都觉得对不起了小钟了。” “我也是投的你,这好人没好报,反倒怨咱了。” “……“ 王虎气炸了,这帮刁民胆子也太大了,敢当着他面回怼,就因为来了个钟跃民?其实这跟钟跃民关系不大,是王家沟的村民被压迫太久了,快要达到那个爆发点,而钟跃民恰是那引爆点的火星子,有他出头,众人自然拥护了,关键人家拉选票,不威逼不胁迫不殴打,还给面粉、大米,实实在在的好处,跟你王家的霸道野蛮,强不知多少了, 你特么欺负我、骂我、打我,完了我还拥护你,老子有这么贱吗? 钟跃民淡然道: “张副主任,我这票数比王虎多了五十多票,那就是整整五十来户,我真要贿选,哪来那么多面粉、大米,无稽之谈,我不是有意诋毁王支书,你看我们王家沟公社,支委委员、脱产干部,有一半是王支书家里人担任,我这高票当选了大队长,却说贿选,那我要问问,这王家沟大队到底是归县革委领导呢,还是他王家领导? 张副主任,你能给我个答复嘛?” 张荣平心里这个憋屈啊,自己一堂堂副主任,竟然被一小崽子拿捏,空有一身力气却施展不开,没法使劲,嘴都气歪了。 刘明这会是笑意吟吟,最后发话了, “我看小钟同志是众望所归,甚得民心,年轻有魄力,好啊,张副主任,钟跃民同志担任王家沟大队大队长,你没意见吧?” 张荣平一张脸跟吃了屎一样,万分不甘,奈何大局已定, “就依刘主任!”转身愤恨离去, “小沈!”刘明对一边的沈涛道:“尽快把钟跃民的任职手续办妥,万不能拖延。” 沈涛连点头应着,你张荣平敢给刘明甩脸色,他一小小公社主任可不敢啊,选举结束,人员也都散了,钟跃民被刘明叫到一边,只看着他,不说话,他这摸摸脸颊, “刘主任,我脸上不脏吧?要脏了,我去洗洗。” 刘明一笑,“不脏,挺干净的,跃民啊”,称呼都改了, “我好歹也是革委主任,你好像一点不怕我。” “刘主任,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为我们生计着想,我为什么要怕你?说句大不敬的,我在京城时见过的大领导多了去了,一个主任还不至于让我发怵。” “这茬我倒忘了,我听老马说起过你,你是大院子弟,你父亲还是部级领导,确实,我这革委主任,芝麻点的小官,确实不能入你眼。” “刘主任,这话可不敢,我爸现在在里头呢,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不然你说我能来这乡下地方插队?我如今就是一农民,是你手底下的兵,往后我王家沟一定听从刘主任的指示,你说东,绝不往西,你说打南,绝对不打北,人找他用意不用对方说,肯定是要拉拢他,自己跟王家、张荣平、沈涛都不对付,死对头,那还犹豫什么,赶紧抱紧这根大腿,找个靠山,大家共进退。” 刘明点头,对这番旗帜鲜明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拍了拍他肩膀, “好啊,年轻有为,希望你能在王家沟干出一番事业来,我看好你,以后有问题可以来县委找我,上次都跑来县委堵门,我的办公室在哪间,我想你小子肯定清楚。” 钟跃民尬笑声,这位还挺记仇, “好的刘主任!” 刘明回到嘎斯车,进了后座,问秘书,“张副主任呢?” 秘书道: “说是肚子疼,去大队部那边茅房方便去了。” 刘明冷哼声,“懒驴上磨屎尿多,等等吧!” 这边话音刚落,从不远处大队部院子里跑出来个人,是王豹,着急忙慌, “来人啊,快来人啊,张主任掉进粪坑里了,快救人啊……” 原来就几分钟前,受了一肚子气的张荣平突然肚子痛,窜稀的节奏,王豹赶忙带他去大队部茅房,也活该张荣平倒霉,这边茅房白天刚掏过粪,社员粗心,那粪坑盖板没恢复,加上天黑里头黑咕隆咚,又急,人一进去,裤腰带还没来得及解开呢,便一脚踏空, “轰隆!” 屎尿横飞, 几分钟后张副主任被捞上来了,全身屎黄屎黄的,散发着恶臭,“呕”,一吐,全是屎尿,这特么吃进去多少?人迷迷糊糊,就是一‘移动粪坑’,轿车肯定没法坐了,不然这车不能要了,搞上驴架子车,赶忙送去公社卫生院。 第二天,这位张副主任的‘光荣事迹’就在机关里传开了,多了个外号,‘张粪坑’! 钟跃民当上了大队长,过去社员们都称呼他,钟跃民、跃民、小钟这些,现在还叫钟大队长,倒是有些不适应,面上看大队长工作其实不多,也不重,自己也不用干,脱产干部,只要负责协调好四个大队的生产工作,不耽误地里庄稼,到秋收有个好收成,那就行了。 但真亲自上手了,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第139章 回娘家! 一队的耕牛病了,要他想办法解决,三队的庄稼地少粪肥,要他去跟隔壁大队协商借粪,不光是生产上的事,村里社员有纠纷也找他,这两家婆姨吵架斗嘴他得协调劝说,那边村里二流子偷鸡摸狗,要批评教育……琐事一堆,过去的清闲日子没了,日理万机,不知道还以为他当多大官。 今儿上午刚解决好一场社员计分不均引发的纠纷,回到宿舍,也没个人,郑桐、李奎勇他们都去水库工地了,就他自己,脱了鞋子躺炕上打算眯会,外头有人敲门, “跃民,你在家吧?跃民……” “行了,别喊了,进来吧!”都没下炕,听声就知道是谁了, 李艳穿着一身新衣进来了,花花绿绿的,特别艳,一般人可驾驭不了,不过人脸蛋长得漂亮,倒也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韵味。 女人来到炕边,见人躺着, “大白天睡觉,你可真行,你这大队长也太会偷懒了,这么快就跟王家那样腐败了?” 钟跃民翻个身,趴着, “艳姐,不能张嘴就是污蔑人,一个大队长而已,王家沟都穷的叮当响,我倒是想腐败,没这条件啊?你说说我能腐败啥?一天忙的脚不沾地,我特么快成一‘寻呼机’了!” “寻呼机?” “随叫随到呗,工作强度跟收入明显不成正比,唉……后悔死,当这劳什子大队长,当初绝对脑子进水了。” 李艳一笑, “行了,别嘟哝,当都当了,没后悔药吃,你当大队长,能抗衡王家,我也能安心点,我给你捏捏肩膀。” “别别,孤男寡女共处一个窑洞,传出去不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身子翻过来……” 边上捡把椅子坐到炕边,直接上手在他双肩上按摩起来,还别说,这女人有点技术,不知是胸脯确实大呢,还是故意往他脑袋上蹭,头顶软乎乎一团,还挺热乎,知道这样不对,但又不愿离开, 娘的,这女人还真挺会撩,随她了,反正吃亏的是她,他自己也确实累,按着怪舒服的。 李艳红唇微勾起,更加大胆,往前挤了挤,俩玩意都变形了, “哎,哎,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他这真有些顶不住,来个擦枪走火,真怕直接把人摁炕上嘿咻了, “往后挪挪,透不上气!” 李艳不满哼声,“你才胖了,不识好赖!”往后退了点, “跟你说个事!” 钟跃民闭着眼享受着服务,“说!” “你知道我娘家是李家湾的,我明儿想回去一趟,你能陪我去嘛?” “李家湾不就在隔壁,又不远,还需要我陪着?我跟那个李家湾的大队长,叫李二炮吧,先前不是因为县城医院争夺粪肥,跟那边大队社员有过冲突,都不对付,还是不去了。” “我有别的事,又不是简单回去看看,不然我叫你干嘛。” ”什么事啊?” 李艳道: “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两个姐,我最小,他们也得成家立业了,我家现在那老宅子,现在是知青点,住着下乡来的知青,有二十多个,就在前几天吧,其中一孔窑内部的墙塌了,里面竟然是空的,有个暗格,放了一小盒子,打开里头全是钱,说是有三千多呢,那窑洞以前是我父母住的,我想着肯定是他们存放的,所以我想回去看看。”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现在不是在公社广播站,有时需要去下面大队搜集播报的新闻素材,听人说起的,最可恨的是,那些钱被找出来当天,我大姐、二姐就跑回娘家去了,还带上自个男人、亲戚,我大哥这边也是,把他婆姨家的亲朋也都招呼过来了,都不用问,要争夺这三千来块钱。” “你也想要?” “那当然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那死掉的男人留下的钱财已经没剩多少了,那可是足足三千多,谁不惦记?我爸妈最疼爱我了,要是他们尚在,肯定有我一份,我只是去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不过分吧?” “应该的!” 钟跃民道: “不过这钱前几天都发现了,你那大姐、二姐当天就带人过去和你大哥争夺,你明儿才去,这钱怕是早被他们给瓜分干净了。” “不会,我都打听清楚了,我大姐、大哥,二姐他们闹得厉害,说是当天都有人被打得上医院去了,村里大队长就那李二炮最后出面才平息,这钱现在在大队部,然后让他们协商解决。 跃民,你看这阵仗,我要是自己一人过去,哪是她们的对手,本来就不待见我,说我是丧门星,把父母祸害死,靠我自己,这钱别想拿回来,你就陪我去一趟。” 钟跃民从炕上爬起,看着女人, “我就说这按摩不会是免费的,早有预谋啊,让我给你当打手,保镖,肉盾?”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朋友也没几个,事后我分你一半,绝不诓你,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借条。” “不用,艳姐,3000对大多数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不过在我这也就毛毛雨,我不差钱。” “我知道你不差钱,除了钱,我……我身子愿意给你。” 他这头大,“艳姐,你这毛病得改改,怎么动不动就要拿自个身子交易呢,太随便了。” “我可没随便,我只对你,你知道我对你感情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什么也不要,明天我陪你过去,这总行了吧?” 李艳一喜,“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要不咱下午就过去?” “别急,不差这一天了”,钟跃民道: “光咱俩怎么行,你都说了,人都被打的进医院了,咱俩过去,本就双拳难敌四手,还得保护你这拖油瓶,我可不想脑袋开瓢,等晚上郑桐他们回来的,我跟他们合计合计,明儿一早一块过去,以防万一。” “跃民,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艳点头,“你躺下来,我再给你按一按。” “不用了,你回去吧!“ 李艳也没再坚持,起身道: “那你晚上来我家,晚饭我下面给你吃,我有肉,一定要来……” “哎,你……” 没等他说完,女人就跑出去了,他这无奈,又是面,他都特么快吃吐了! 第140章 如此兄妹! 第二天,钟跃民叫上郑桐、罗建国、宁群几人,吃完早饭准备去隔壁的李家湾,郑桐看着放在架子车上的锄头、镢头、铁锹等, “跃民,这些玩意干仗没一点威势,最好带点大砍刀、三棱刮刀什么的,最不济菜刀也成,到时真打起来,菜刀一举,对方吓都吓死。” “这里不是京城,咱也不是去跟顽主茬架,先礼后兵,带刀干啥?我好歹也是王家沟大队长,带下面社员去隔壁大队干仗?要让领导知道,咱都得挨骂,再说真要干起来,砍刀、菜刀有这锄头、铁锹好使嘛?一寸长一寸强,一锄头抡过去,野猪都得倒下。 哥几个,我再叮嘱一句,咱跟李家湾先前因为争粪是有过节的,都悠着点,没我指示谁都不准动手,咱的目的是……” “是帮你对象争夺家财”,二毛插话, “跃民,我们都懂,你就别磨叽了,说三四遍了都。” 众人哄堂大笑,一边的李艳笑意盈盈,很认可这个‘称呼’。 李家湾就在隔壁,站在知青点前头山崖远眺,都能隐约看见远处那高低错落一排排的窑洞,那就是李家湾,看着不远,直线距离可能也就几里地,但走过去也得一个小时左右,这是因为黄土高坡高低起伏的地形决定的,上坡、翻岭、下坡再上坡,如此反复,犹如波浪线一样,这还算好的,有些地方,村子跟村子就隔了一道十几米宽的山沟,彼此还能聊天唠嗑,但你要到对面去,那就得翻山越岭走半天道。 到了李家湾,上午八点半左右,直接去了李艳的娘家,坐落在村子中央位置,一个大院,七孔的大窑洞,还是上下分层的,上三下四, 郑桐道: “艳姐,你家过去是地主老财吧?啧啧啧……瞧瞧这阵仗,气派啊,王龙家那几口石窑跟你家这一比,那就不够看了。” 李艳道: “再好又有什么用,我父母已经不在,跟我无关了,都是我大哥的家业,咱进去。” 一行人刚进院子,一道阴阳怪气的女人声从上层窑洞门口传来,几人抬头一瞧,是个约摸三十左右的女人,长相跟李艳有几分相似,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丧门星,怎么着,今儿带这么多人来,闻到味也想争夺一份家产啊?” 女人边说边往下走,只是有些奇葩的是脑门上绑了厚厚一圈绷带,多少有些滑稽, 钟跃民问李艳,“谁啊?” 李艳皱眉,“还能是谁,我二姐!” 李丽来到下面大院,对身后其中一孔窑洞大喊声, “还睡什么觉?这丧门星来争夺家产了,赶紧出来……” 过了会,窑洞里有动静了,男人声骂骂咧咧,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没完了!” 出来一男的,睡眼惺忪,右眼一块大乌青,上身穿个无袖的白色褂子,两条胳膊上都是红道子,像是被人给挠的,男的也有三十多了,见李艳,一张脸立马阴沉下来, “你来干嘛?” 然后隔壁窑洞又出来一个女人,这位是瘸着腿晃晃悠悠出来的,也没好脸色, “这还用问嘛,肯定奔着那三千块钱来的,哼!” 得,这两位肯定是李艳的大哥、大姐了,加上一个二姐,这三人就没个完好的,为了三千块钱,大打出手,这父母在下面要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李东道: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离开,是你害死了咱爸妈,还有脸来分家产,滚!” 李艳也不是好欺负的,哼道: “大哥,你还有脸说父母,当初要不是你跟县城里那些个狐朋狗友鬼混,欠了一大笔钱被债主逼上门,咱爸大病一场,身体这才大不如前,咱爸就是被你间接害死的,还有大姐、二姐,你们出嫁时咱爸妈给了多少嫁妆?你们心里没数嘛? 我呢?我嫁出去时有什么?我男人给的彩礼,还被你们给瓜分了,我说你们什么了?我还得背个丧门星的恶名,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因为咱爸临终前跟我讲,要听大哥大姐二姐的话,我照做了,我不跟你们争辩, 我李艳自认对不起父母,但绝对没有对不起你们三个,我不欠你们,相反是你们欠我,凭什么污蔑我?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们还是我亲哥亲姐呢,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李东、李红、李丽三人被骂得脸青一阵紫一阵,没想到这个性子弱的小妹,如今嘴皮子这么利索了。 “今儿这钱我要定了,你们再敢欺负我,我让我男人收拾你,哼!” 双手紧紧挽住钟跃民,他这有些无奈,这女人是先斩后奏,这节骨眼总不能不给人面,权当配合演出戏吧,身子不由挺了挺, 李丽讥讽, “李艳,几年不见你倒是挺能说,我就是恨你,嫉妒怎么了?我也恨父母,恨死他们了,凭什么就只偏爱你,有什么好吃的,新衣服新鞋子,礼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们几个都是赔钱货,捡来的不成?你以为就你有男人,谁怕谁啊?” 对着上头喊一声,“死哪去了?赶紧下来,你女人都被人打了,滚下来!” 上头陆陆续续下来七八个人,领头一男的,跟这个李丽很配对,头上也包着,面色有些虚白,怕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来到自个婆姨身边,看了眼对面人高马大的七八个壮实后生,叫苦不迭, “还打啊?你看看咱俩,还有我家亲戚,到时钱没拿到,命要丢了,要不算……算了。” “放屁,你个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嫁给你这窝囊废!” 说话工夫,李东、李红的亲朋也从窑洞里出来,这会是达成了短暂的同盟,枪口一致对外, 三vs一咯! 就在这时李家湾大队长李二炮带着村里十来个基建民兵赶过来了,有几个人肩膀上还挂着五六式半自动,还没进院就嚷开了, “你们要造反呐?昨儿怎么跟你们讲的?再给劳资闹事,劳资把你们全部押到公社去,无法无……咦?钟跃民,你怎么在这?” 第141章 钱没了! “喔,是李队长啊!” 钟跃民打声招呼,上次争粪打斗,这家伙跑来王家沟讹钱,钱没讹到,倒贴300,肯定不待见他。 李二炮见钟跃民这一帮子人,他带来的这几个基干民兵,就有当初在医院争粪冲突中领头那个,如今在自己地盘,便有了底气,哼道: “怎么着,你们这几个偷粪贼跑来我家李家湾,还想偷粪不成?让你们有来无回。” “你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上次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逃走的是谁啊?敢在这儿放屁!” 一点没惯着,罗建国当即嘲讽。 “你特么的,在李家湾还敢这么横,给我围起来,一个不许放跑。” 边上几个扛枪的都把半自动拿手上了。 钟跃民慢悠悠道: “李队长,我如今可是王家沟大队长,怎么着,要跟我们王家沟大队发生正面冲突,你确定你能承担起这责任嘛?” 李二炮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些忌惮,这小子脸上笑呵呵,人畜无害,其实一肚子坏水,上次特么讹他300,才下乡多久,踩着王龙那老家伙上位,转眼间成王家沟大队长,严格说起来就是王家沟第一人,而且听外界传闻,这小子跟革委刘主任关系非凡,可不能小觑,训斥社员, “都干甚?给我收起来……钟队长,你一大早带这么些人过来,总不能是来叙旧的吧?” “我这也没熟人,叙什么旧,李艳是我们王家沟的人,她娘家父母不是给留了3000块钱,听说这钱在你们大队部放着,这不正好,李队长,你把李艳那一份给她,我马上带人离开。” “李队长,这钱绝对不能给这个丧门星”,李二炮还没开口,李东先急上了, “我是李家唯一的儿子,这家财就该归我一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回来争夺家产的,没这道理,那三千都是我的,我的。” “放你娘的烂狗屁!” 李红破口大骂, “李东,你个丧天良的狗玩意,我是你大姐,长姐如母,咱父母没了,我就是当家的,当初父母走了,我一人照顾你们三个小的吃喝拉撒,我容易嘛我,这钱就该给我。” ”哎呦喂,我说大姐!” 李丽拍着大腿,满脸讥讽, “你快别说照顾我们了,家里有口好吃的你全往自个嘴里塞,家务活丁点不干,就想着怎么占我们便宜,你说你这大姐当的害不害臊?还有脸提这个,我在这家夹中间,父母不爱,大哥大姐不疼的,可遭老罪了,这钱就该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放屁,你们两个挨驴操的玩意,这钱我的。” “我的……” “哎呀,你竟然挠我,给我打……” “你是死人啊?看着你女人被打,上啊……” “啊,啊……” 这同盟就团结了三四分钟,自个崩溃,三家乱作一团,厮杀嚎啕,哭天喊地, “别打了,别特么打了!” 李二炮恼火,眼见局势又要失控,从民兵肩上拿下一把半自动,朝天就是一枪,站的位置就是在一棵枣树枝杈下,把上头几只鸟儿惊飞,落下一泡鸟屎,偏偏就落他脸上,恶心死了,更恼火, “都给我歇了,你们这些狗日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大队长?再闹腾,全部押去公社。” 三方人马这才歇了,李二炮道: “这钱你们谁都别惦记了,昨儿我已经连夜把钱送到公社沈主任手里,具体由他安排。” 几人一听又急了,李东道: “李队长,这是我李家的钱,怎么送公社去了?你……你们这是抢钱,土匪,我要去县里告你们去。” “把钱还给我们,李二炮,你个混蛋,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李二炮冷哼, “想死就自己去公社拿,你们李家这三千多的钱,都还有大黑拾,甚至还有银圆,说明什么?说明你李家过去就是地主,而且在充公时不老实,偷藏钱财,这是你们李家的嘛?这是全公社劳动人们的,沈主任念你们李家当初让出窑洞给知青们住,对于地主成分这一事既往不咎,如果再敢闹事,扣你们个黑五类,哼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自个好好掂量掂量。” 李家三兄妹听完,整个精气神被抽光了,知道这钱肯定拿不回来了,俩女的哭闹一阵,带着自家男人、亲朋打道回府了,这一趟丁点好处没捞着,还整一身伤,亏到姥姥家了,李东也回自己窑洞生闷气去了,都散了, 李二炮道:“钟队长,你们也回吧。”没多说,带着人离开了。 没想会是这么个结果,没开始就结束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槽!又是那狗日的沈涛!” 郑桐提议道:“跃民,不行咱就去公社要,不然这三千多块肯定进这狗东西腰包了。” “要没问题,不过到时李家给定个漏网地主成份,对艳姐就不大好了。” “那就这么算了?” “先这样!” 这时他发现跟着一块来的李奎勇边上站一姑娘,样貌不出多出众,但配奎勇是绰绰有余了,两人眼神爱慕,都拉丝了,关系肯定不一般, ”奎勇,这谁啊?不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跃民,你这当了大队长,可是脱离我们劳动群众,连水库工地也不去了”,罗建国道: “这是奎勇对象,西安来的女知青,落户李家湾,也在水库干活,好像就住这边窑洞。” 钟跃民点头,原来是这位,奎勇在插队时确实谈了个西安知青对象,后来因为家庭贫穷分手,离开前一晚两人光溜抱一块睡一宿,愣是什么也没干。 “你好,我叫钟跃民,奎勇好哥们!” “你好,我叫李霞!” “李霞,你住这边窑洞?” “嗯!” “上次墙面塌了的窑洞是哪一孔呢?能带我们去看看嘛?” 李霞一指前头, “呐,最右边那一孔,里面都塌了,本来是几个男知青住着,怕再塌方,不敢住了,现在临时住在大队小学窑洞里。” 钟跃民便走了过去。 第142章 大户人家! 李艳、郑桐几人跟上,来到那塌方的窑洞门口,钟跃民推开门瞧了瞧,里面左边的长炕一侧,墙体不少都坍塌了,炕上都是黄土碎块, 李霞道: “钟跃民,你还是别进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再坍塌的,大队过几天会请工匠师傅来维护加固的。” 钟跃民打量圈窑洞,道: “这墙面看着挺牢靠的,也没什么裂纹,我们王家沟大队那边的知青窑洞,裂缝大的都能塞进手指头,也没一点问题,这怎么说它就塌了,不是外力什么撞的吧?” “是晚上坍塌的,那晚他们几个男知青都在水库工地临时搭的棚子里休息,没有回家,不然怕是要被砸到。” ”艳姐,你从小就住这儿,有过这种情况嘛?” “没有,可能时间久了吧,这孔窑洞我听我爸妈说起过,我爷奶还在时,一直住这儿。” “是嘛,我进去看看,你们别进来!” “跃民,别进去了”,李艳拉住他手,“这有什么好看的,危险!” “没事,我就瞅瞅,你们外头待着”, 小心走了进去,直接爬上炕,到坍塌一侧的墙面,抓了把黄泥,很干燥,他右手下意识抚着边上完好平整的墙面, 嗯? 发觉了不对,不是很平,有点凸出来,肉眼很难看出来,他从侧面坍塌处往这边掏了几把黄土,最后一把出来,手掌里除了黄土,竟然还有两枚袁大头,这玩意可是民国的产物。 “跃民,怎么了?” 他把两枚袁大头收入空间,“喔,没什么!” 拍了拍手,下了炕出了窑洞,除了留下的李奎勇,其他人都打道回府了。 深夜! 李家湾李家,知青点知青都休息了,万籁俱静,一道黑影进了院子,悄摸来到那坍塌的窑洞门前,门房也没锁,黑影摸了进去,里头黑咕隆咚,借着外头的月色隐约能看着点,黑影上炕,来到塌方处,手里多了把铲子,二话不说对着塌方一侧往里铲起来,黄土碎块不断往下落,铲了三四分钟, “咔嚓”声,铲子似铲到了金属,再一瞧,是一个大木箱子,表面有层铁皮包裹着,一个角已经破损了,有银元从里头掉出来,抓住箱子一拉环,使劲往外一拽,整个木箱被拉了出来,那顶上的黄土没了木箱支撑,大量往下落, 窑洞要塌了! 黑影第一时间把木箱收进空间,一步并两步下炕,窜出了窑洞,刚出门口,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黄尘漫天,整个被埋掉了,李家的人,知青们都被吵醒了,纷纷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而那道黑影早就逃之夭夭了! 王家沟村,李寡妇家,李艳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惦记着那3000多块钱,更是气恼,最后他们兄妹四人一个没拿到,反而便宜了沈涛那个狗东西,这是自己父母辛苦攒下来的,最后却是被外人抢走了,他那个大哥、大姐、二姐真是愚蠢,不知道财不外露,你们就是争家产,也关上门来,非要闹这么大,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烦意乱之时, “咚咚咚!”外头几声敲门声,她吓得一骨碌爬起,忙穿上外套,下了炕,随手把挂墙上的一擀面杖抓手上,朝门口喊着, “谁啊?” 三更半夜的,很可能是王虎或者王豹这几个混蛋。 “我!”外头回应着。 李艳一听声,立马跑了过去,在门边又确认一遍, “跃民?” “是我,赶紧开门!” 李艳把擀面杖放一边,给开了门,见钟跃民站门口,一脸‘急切’,有些得意, “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还一直跟我假正经,进来吧,我给你!” 伸手去挽跃民胳膊。 钟跃民无语,“想什么呢?没看我一身土,赶紧的,搭把手,把这箱子抬进去。” 李艳这才发现人身上确实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有黄土,边上放一大木箱,“这什么呀?” “先抬进去再说!” 两人一块把箱子抬进去,到了屋里,关好门,钟跃民坐炕边, “艳姐,把油灯点了!”拿出随身水壶,拧开盖子一口气下去大半瓶,渴死他了。 李艳点了灯,拿个布条掸子给人身上拍打尘土, “你这干甚去了?大晚上的。” “我差点被活埋,你打开看看这箱子。” 李艳把掸子放一边,打开边上的箱子,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箱的大金条,还有不少的银元, “这,这……”右手捂嘴,一脸震惊,“这么多金子啊,跃民,你,你抢劫去了?” 钟跃民道:“王家沟穷得叮当响,谁家有这么多金条。” “那这些哪里来的?” “你家的!” “我家,什么意思啊?” 钟跃民把经过一说,你家那窑洞整个坍塌了,幸亏我逃得快,不然真就被活埋了, 李艳听得胆战心惊, “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有个事,我得愧疚死。” “这么多金条,换算成钱,估计好几十万,你不眼馋?” “我眼馋,但我更在意你,黄金和你,我肯定选你,不管你信不信!” “我不是没事嘛!”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这么多黄金的?” “上午我进窑洞看了看,其它上面完好无损,偏偏就那头坍塌,就有点怀疑了,而且我进去摸了摸坍塌一侧的墙面,不是很平整,有凸出台,还有之前不是有银元搜出来,你爷爷奶奶又一直住这屋,我想着你家的家产是不是就藏墙面里头了,只是你爸妈突然离世,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晚上我就过去一探究竟,果然如此。” “原来这样子!” “艳姐,你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地主老财,祖上绝对是大户,普通人家能有这么些黄金。” 李艳道:“跃民,这么多金子,其实你可以一人独有,不用给我的。” “钱是好东西,但昧良心的我不要,不是我吹嘘,这点金子我还真没放眼里,都小钱,行了,你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吧,一定要隐蔽,要让外人知道这么些金子,麻烦不小,我走了,忙乎一晚,累死我了。” “我一人怎么搞嘛?你帮我搞!” 第143章 以毒攻毒! “你钱都藏哪儿了?” 李艳先跑去门边看了看,又把窑洞窗户的帘子给拉上,这才过来, “跃民,过来!” 来到里头灶台后,把一堆柴火给搬出来,又拿了把锄头开始挖,“吭哧,吭哧”,几分钟后一个陶罐出现了,她给抱出来,清了清外面的泥土,打开上面盖子, “跃民,你来看看!” 他探头一瞧,里头不少钱票,不由一笑,“你倒是会藏,不过多费劲,取点钱还得出一身汗。” “出点汗算什么,安全第一,谁都想不到这灶台后面会藏钱”,洋洋得意。 “行吧,家里还有陶罐吧?把银元、金条都装里头。” “有有,我去拿!” 然后一个装,一个刨土,最后埋了足足十多个陶罐,埋好,压实些,再把柴火堆放回去,收拾完,又出一身汗。 “哎,艳姐,现在我知道了藏钱的地儿,不怕我到时全给你偷走?” 李艳翻个白眼, “你看我像傻子嘛?这么多金条是你找到的,不跟我讲我都不知道,干嘛还多此一举?再说了,我人都是你的,咱俩还分你我嘛?” 这女人随时随地要撩他,太肆无忌惮了。 “你歇着吧,我得回去洗洗,出一身臭汗!” “哎呀,晚上你就留这吧,我给你擦擦身子,再给你按摩下,你送我这么大一惊喜,我总得报答报答你。” “不用!”转身走人。 李艳不让走,上来挽住人胳膊,噘嘴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一寡妇,看不起我?” “艳姐,我从没看不起你,但你也得自尊、自爱不是,不就是男人没了,以后有合适的再嫁就是,压根没到破罐子破摔那一步,好日子都在后头。” “那我也没说跟你那个,我就给你擦擦身子,按摩下,做点我力所能及的,我知道你有本事,也不差钱,但你得给我报答你的机会。” “行,来吧!” 也不磨叽了,过去坐到炕边。 李艳欣喜,过去打水过来,毛巾打湿拧干,“这我的毛巾,不介意吧?” “擦吧!” 擦了脸、手, “你把上衣脱了吧,身子也给擦擦!” 他脱了, 李艳看着板正有型的身段,肌肉块层层叠叠,没一点赘肉,迷了,“真结实!” 擦拭时忍不住揩点油,脸都红了, “艳姐,你流口水了!” 李艳打人一下,“还不怪你,这么诱人……裤子要不脱……?” “别太过分啊!” 李艳今晚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李艳竟然也有这一天,会垂涎男人的美色,哄着、骗着占人便宜, ”哼,那你躺下,我给你摁一摁!” 钟跃民躺到炕上,女人爬上来坐到一边给按摩着, “跃民,你那个部队的对象肯定很漂亮吧?你这么色,不可能找个丑的。” “嗯!”他闭着眼回答。 “那秦岭呢?你打算怎么着?” “跃民,你以后要回京城,能不能带上我?” “跃民,我就给你当个佣人……” “跟你说话呢,吱个声……”人睡着了,还别说,手法还真挺专业的,都打鼾了, 李艳无语,低声抱怨句,不按了,自个也躺到人身边,侧身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庞,这会跟个婴儿一样,安宁、恬淡、温暖,红唇在人脸蛋上啄了下,也就只有在此刻,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从王虎、王豹指使它勾引跃民,到后面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她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人,而且是无可救药的,只是自己这身份,‘水性杨花’的寡妇,哪里配得上跃民。 轻叹一声,往上身边靠了靠,闭眼睡去。 袁军在坦克连的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心,本来跟班里的班长就不怎么对付,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把个班长气得三天两头跑连队找领导告状,这种刺头兵他真带不了,要么人走要么他走,水火不容,偏偏那个李胜利也下连队镀金,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两人不仅一个班,还是上下铺, 袁军知道这家伙要追求周晓白,当天宿舍第一晚,他睡下铺,直接往上一脚将这狗日的连人带板给踹到了地上,两人干了一架,都是鼻青脸肿,后面时有冲突,班长段铁柱要崩溃的节奏,一个刺头还不够,又来个,养了俩祖宗! 被折磨几次后,他想明白了,要想两人消停,就来个以毒攻毒,把两人分配到一辆坦克上,正常一辆坦克配置三到四个人,车长、火炮手、驾驶员、装填手,两人都是装填手,苦差事。 随你俩闹,这一招还真有奇效,两人对掐内耗,他这班长省心了,对自己这一英明无比的正确决定,都要竖大拇指了。 坦克维修仓库,袁军和战友王大明安装坦克的链条,有一节断了, “哎,袁军,你真跟姚副军长喝过酒?” “嗯!” “那你牛咧,我来部队半年多,见过最大的领导咱连的季连长,别说军长,就是见团长,我腿都哆嗦。” “大明啊,我看你该改名,叫小明才是”, 袁军双手、脸上全是黑黝黝的油污,袖子擦把脸, “这军长能吃人怎么着?那个李胜利老子是参谋长,小爷也照收拾不误……来,把那锥子给我,砸!” 王大明举起榔头砸了两下,链条卸下来了,吐口气道: “我家农村的,能当兵进部队,那就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我要像你这么干,敢捶班长,跟连长、指导员怼,我估计早就卷铺盖走人了,哪有那胆,在部队吃喝不愁,回家又得饿肚子了,你说这跟胆子大小有关系嘛?” “你说得也对,我这人穷横惯了,没我老子,我早特么滚蛋了,大明,咱班里我也就跟你谈得来,其他人都特么对我有意见。” “袁军,段班长也没坏心,你别跟他顶嘴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我现在都退到悬崖边了,海阔天空在哪呢?要入万丈深渊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班长、连长、指导员他们有意见,老挤兑他们?” “为啥?!” 第144章 西北边境战事! “他们瞧不起人!” “这不能吧?你可是京城来的,你老子又是大领导,咱这部队里,上到总部的大首长,再到下面师部一级,都是你老子的战友或者部下,连长、指导员他们哪敢瞧不起你,都把你当祖宗供着了, “你没理解我意思,他们打从心里瞧不上我,而且是先入为主,才不管你表现如何,就提前给你打上‘走后门’的新兵标签了。” 袁军道: “不过他们说得也对,我确实是走后门进来的,沾了我老子的光,但我绝不认同这就是我占便宜了,他们心里不服气,我一个走后门的,估计就是下来镀层金,然后调去总部当个小领导了,他们呢?挤破脑袋好不容易进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几年,好不容易才升了,心里不平衡,但我要告诉他们的是,我这些绝不是白来的,是我老子当初浴血奋战,用命换来的,你们不服气,你们的老子当时又在哪里? 再说了,当初姚副军长是要求我留总部的,不过我自己提出下连队,我这人没什么大志气,主打一个自由自在,也不想当什么大领导,领导对我一视同仁就好了,可他们张嘴闭嘴就是关系户、走后门兵,你说能不恼火?就因为我有个好老子,特么的,我招谁惹谁了!” “袁军,你确实跟那些关系户不一样,比如那个李胜利,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其实之前我对你吧,也有那么点嫉妒不服气,你这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就得搏命去争取,心里这个落差,确实很难消除, 这就好比两个学生,一个上课不认真听讲,睡觉,迟到早退,吊儿郎当,压根不看书,另一个刻苦学习,放学回家还要熬夜复习,只是考试结果一出来,那吊儿郎当的一百分,你这熬夜学习的却是不及格,搁谁身上也不好受,你说是不是? 要我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心态放平稳点就好,心平了气也就顺了,其它都不是事。” “大明,你丫的不该当火炮手,该去当指导员,这一套一套的,搁哪学的?” 王大明正要开口,一道男人声传过来,“袁军,你俩在这呢,我这一顿好找。” 袁军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转过身见来人,“有事啊?” 李胜利道:“你俩洗洗,一起出去吃个饭。” ”我俩没那么熟吧?吃饭,你不怕我到时把桌子掀了,不去!” “袁军,这可不是我请客,是季连长叫我来找你过去的,指导员也过来了,大明也去,你有能耐你当着连长面去掀桌子。” “连长、指导员都下来了,不是班长又告我状去了吧?我特么可没惹事,这锅我不背。” “你就别磨叽了,什么事去了不就知道了,你俩洗洗,赶紧的出发!” 两人先把活放下,清洗一下,然后跟着一块离开了,在连队的食堂里,一小包间,连长季长河,指导员吴运国,班长段铁柱,还有坦克班其余几人,加上他们仨,都到齐了,围着一张大圆桌, 季长河见来人, “袁军、胜利、大明,来,就差你们三个了,过来坐。” 袁军三人过去坐下,扫了一圈,桌上硬菜不少, 袁军道:“连长,今儿咋个意思?我怎么有点鸿门宴的感觉呢。” “袁军,你又胡扯”,段铁柱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 “这顿饭是连长和指导员给俺们五班特意安排的送行饭,你别整事啊。” 季长河、吴运国、段铁柱都是山东老乡。 送行饭? 班级里其他战士都交头接耳说开了,显然都不知道这一情况,“连长,是不是要打仗?” “跟谁打啊,老毛子嘛?” “咱这边部队深处内陆腹地,也不在边境线上,不应该啊……” “好了,都静一静,不是打仗!” 季长河道: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你们这些个新兵蛋子,枪都还端不稳,怎么打敌人?上去当炮灰,刚得上级命令,从我们连队抽出五个班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时间大概需要三四个月,具体什么任务呢,你们也别问,因为我都不清楚,吃完这顿饭,明儿一早就出发。” “三四个月,那不是干到过年去了”,李胜利同样一脸懵圈, “连长,那过年能回去吧?” “都这种时候了,还谈什么过年不过年,胜利,你得明白,你现在是一个兵,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那就得时刻做好为国奋斗牺牲的准备。” 袁军听出了点意思,道:“连长,这外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东北那边的老毛子又憋不住作恶了?” 吴运国道: “不是北边,是在遥远的西北新疆边陲戈壁滩上,这事儿就发生在几天前,反正迟早要传开的,跟你们说说无妨,那边一支我军的边境巡逻队,遭到了老毛子的伏击,30多名战士全都牺牲了,每个牺牲士兵身体被子弹打得面目全非,甚至死后尸体还被火烧过,根本认不出人样来。” “槽他娘的老毛子,尽干些人神共愤的烂事,狗日的。” “连长,咱是不是要跟老毛子干一仗?开着咱的坦克轰他娘的。” “行了,不都跟你们说了,不是打仗”,季长河道: “这老毛子敢打死我边境三十多名巡逻战士,那是因为年初时在东北珍宝岛冲突中吃了大亏,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现在两边的形势是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就是一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这点你们要清楚,以后真是爆发大规模战争,上战场是必然的,现在你们另有任务。 其它也别问我了,来吧,把酒杯都举起来,先干一个……” 送行饭吃了一个小时左右,众人各有心思,袁军打算去趟总部军区医院,跟周晓白道个别,毕竟一去小半年,顺便把写给跃民、郑桐他们的信让她帮忙给一块寄出去,连队到总部班车一天就一班,每次人都很多,这边挤上车,也没位置,只能坐后头过道,李胜利这家伙也跟着上了车,前头没位置,来到后面,一屁股坐到过道上,两人挨一块,谁都没搭理谁。 第145章 军医大名额! 两个来小时的车程,两人愣是没说过一句话,到了总部,两人一前一后下车,落后面的李胜利这才开口, “袁军,你等会!” 走上前来,“咱要离开三四个月,你肯定要跟周晓白道别的吧?帮我也跟晓道别一声。” “李胜利,你丫的是不是又想找不自在?就算这是总部,我特么也照削你不误。” 李胜利道: “袁军,这就没劲了,我知道你维护你的好哥们钟跃民,但我也有追求晓白的权力吧?” “你追个屁追!”袁军骂道: “人家晓白都跟你说的很明确了,不待见你,对你没丁点意思,你还跟只苍蝇一样凑上去,你说你多讨人嫌吧,跟那个李援朝一路货色,追求不成就使些下三滥手段,李胜利,咱是军人,得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别特么给它丢脸。 你这急吼吼跑来总部,不是来跟你那参谋老子哭诉装可怜,申请调回总部吧?也好,没你这苍蝇,我也能清净点。” “放你娘屁,我李胜利绝对不会当逃兵!” 袁军哼一声,径直离开,他先去了姚副军长那边,跟老爷子道个别,来部队大半年,多亏人照顾,要没这位,他估计早卷铺盖走人了,完事又给家里的老爷子挂了个电话,最后去了医院,在门诊室见到了周晓白,一身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正在给病人看病,不时询问下,然后记下来,他没去打扰,而是在门口等着, 半个小时后周晓白出来了,“袁军,你过来找我有事啊,是不是跃民给你写信了?“ ”我说周医生,你就惦记你的跃民,我可不是你俩的信使,没信,我这倒有一封,明儿个你帮我寄给跃民。” 把信递上去。 周晓白接过,“你自己寄了,又不麻烦。” “我过来跟你道别的……这趟任务至少要三四个月。” 周晓白道:“你们不会是去打仗吧?” “应该不会,就我们这种新兵蛋子能干啥呀,具体任务我也不清楚,我们连长都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挺期待的,总比待坦克连,天天扛炮弹强。” 周晓白道:“袁军,那你可要小心,你这一走,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 “不是还有罗芸嘛!” “别提了,这罗芸跟那章京,现在形影不离的,我这边很少过来,都一个多礼拜没见了,袁军,你不会生气吧?” “这哪跟哪,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了,她爱跟谁好跟谁好,对了,跃民最近有跟你写信吧?” “有的!” “有没有拍到米脂的婆姨啊?” 周晓白白人一眼, “他敢,跃民他当了大队长,管理着好几千人,那秦岭去了公社广播站,郑桐跟那个叫蒋碧云的好像在谈对象,李奎勇、罗建国也有对象了……” “娘的,哥们入伍就是个错误”,袁军心里愈发不平衡, “这一个个都脱单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怎的,陕北那边的妞都这么开放嘛?连罗建国这种猪不啃狗不叼的都能找到对象,简直没天理了,晓白,你们医院姑娘多,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个,跃民我承认没他能耐,但怎么不能落后许郑桐、罗建国之流啊。” 周晓白没好气, “你在这竞赛呢,我可介绍不来,你袁军的大名在我们医院也是如雷贯耳,三天两头跑来医院开病假条,一会腿疼,一会头疼,又是屁股疼的,就没一处好的,发个烧,烧到体温计水银度数都冒顶,读不出来,你这些‘丰功伟绩’,我们院里的小姑娘可都清清楚楚,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议论你的?” “怎么夸我的?” “还夸你,哼!说你体弱多病,身体那地儿是不是有毛病啊!” “嘿!”袁军急了,“谁造的谣?你给我指出来,哥们非得跟她掰扯掰扯,有毛病?我让她知道小爷的厉害。” “行了,你就消停点吧!” “对了,晓白,那个李胜利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下连队镀金,原本走个过场,这回把自己镀进去了,也得一块出任务,小半年,你也能清净点了。 还有啊,我刚从姚副军长那边过来,给你打听到个消息,明年你们医院就三个上军医大名额,竞争相当激烈,你来医院大半年了,应该知道一些的,哪哪都有关系户,有些背景、关系不差于你家,不过你放心,咱这支军,也是你爸的老部队了,加上我这边给你说好话,姚副军长能保你,两边使劲,三个名额,你肯定能有一个。” 周晓白道:“袁军,罗芸其实早就惦记这军医大名额了,她跟章京在一起,其实跟这也有点关系。” “有点?呵呵!” 袁军道: “她罗芸就是奔着名额去的,章京他老子不是政治部主任,抓政审这一关,还是很有分量的,当初罗芸跟我好,也不是看我身后的关系,你说这女人精明吧,简直比猴还精,但也同样失去了别人对她的信任,什么事都自身利益为先,反正很难让人有好感,那边你就别操心了,我跟你说,你们上的军医大在哪嘛?” “哪啊?” “西安!” “真的假的?”周晓白有些激动。 “我能骗你,姚副军长亲口跟我讲的”,袁军道: “西安去陕北那边,最多半天,到时你跟跃民是一块滚炕呢,还是钻草垛子,都由得你俩,没人管!” “去你的!” 周晓白狠狠瞪人一眼,“真要这样,这名额我要定了,回头我跟我爸讲。” “啧啧啧……”袁军摇头晃脑, “爱情力量真是伟大啊,能让周医生你如此奋不顾身!” 他都有些后悔告诉周晓白了,这位过去,跃民他左拥秦岭右抱俏寡妇的潇洒日子怕是要到头了,男人之间的通信,放得开,有些事跃民肯定不会跟晓白在信上讲的。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袁军、李胜利等人背着行李,坐上一列闷罐车,向内陆腹地的深山老林缓缓驶去…… 第146章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跃民,太快了,太快了,啊……你慢点,我,我不行了!” 李艳这会坐在自行车后,钟跃民骑着二八大杠正往一个坡下飞速冲去,女人吓得尖叫连连,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腰, “啊……啊,啊,慢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到了平地,速度慢下来,钟跃民回过身, “艳姐,别抱这么紧,我都不好骑,松开点。” 李艳一手松开,一手依旧抓着,边抚起伏的胸口,嗔怪道: “吓死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让你坐,咱村会计赶驴车去公社,坐着多舒坦,非要跟我凑一块。” “我愿意!” 这车子前两天刚买的,如今是王家沟大队长,公社那边三天两头要开会,不去又不成,赶个驴车不方便,队里有时要驮个东西什么,都要用,不能当作自己的交通工具,整辆车方便点。 “艳姐,你也别每天回王家沟,住公社的宿舍不挺好,来回折腾多累。” 李艳低声道:“我就怕家里埋藏的那十几罐金条被人发现,不放心哩,你不说最少值十几万,我怕丢了。” “丢不了,你这天天往回家跑,才更让人起疑心,还有啊,你这金子现在也花不出去,反倒会惹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搁灶台后埋着好了,眼下这局势,没个十来年,别想拿出来花。” “十几年,那我要这么多金条有什么用?我可等不起!” “你现在就是全都换了钱,你敢大手大脚花嘛?人家问你这钱的来路,你怎么说?那王家可是一直都盯着你,稍有点风吹草动,这几个畜生就能起歪心思搞你。” 李艳叹口气,沉默会道:“跃民,你是不是要去港岛,能不能带上我?” “嘎吱!” 钟跃民一把刹车,车子停下,双脚撑地转过身,“你还知道港岛,谁跟你说的?” “秦岭,你不是要安排人过去,能不能带我一个?我家灶台下面埋着的金子,我分你一半。” 钟跃民笑了笑,“你知道港岛在哪里嘛?” “不知道,不过我听秦岭说,那边环境宽松,想干嘛干嘛,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有钱就能过上好日子。” “差不多吧,不过你不怕我把你卖了?艳姐你这种秀色可餐的,能卖个好价钱喔。” “切,就会嘴花花,不干正事,你也别卖我了,你把我怎么着都行。” “你一陕北女子,背井离乡,跑去几千里之外的港岛,孤身一人,真想好了?” “这边我没任何留恋的,我父母也不在了,大哥大姐二姐把我当丧门星,连个陌生人不如,在王家沟王龙、王虎王豹都是畜生,你说你以后要走了,我可怎么办。” 钟跃民道: “这事我也就跟秦岭提过一下,具体怎么安排还没有下文,不过你要想好了,让你过去不成问题,这事就我们仨知晓,不要跟其他人说了。” “你放心,我又不是多嘴的,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嗯!” 李艳双手搂住男人腰,脸贴后背,“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 两大饱满贴着后背,柔软酥麻。 来到公社,李艳去了广播站,他直接去公社的小会议室,到了地儿,几个大队的负责人都来了,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他这十八九岁显得有些扎眼了,不过一点没露怯,兜里掏出牡丹, “都来挺早,来来,抽烟,抽烟!” 虽是各大队的支书、大队长,不过都不富裕,香烟一般抽不起,基本都是抽旱烟,要么几分一包的烟,这牡丹六七毛一包,可买不起,都笑呵呵接过, “钟队长,我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每次开会都能抽上根牡丹,美呦。” 钟跃民笑了笑,问道:“今儿开会又有什么事啊?” “还能甚事,白牙山水库大修人手不够,还要在大队里抽人呗,跃民啊,这是苦差事,本不该你管,王龙他自己不来,让你出头,不地道。” “你们王家沟可是大队,一会沈主任来肯定问你要人。” 钟跃民道:“这修水库该是全县的大工程,现在我怎么觉得就咱红旗公社最积极呢?薅羊毛就往咱这儿薅,回头薅秃噜,水库是修好了,自家田地却是荒废了,这不是扯嘛。” “跃民,你不知道吧!” 一个低声道: “咱这沈主任穷积极呗,最响应上面领导号召,一说人员扩增,立马拍胸脯表态,玛德,他是受领导表扬了,咱却要来承担这苦差事,好处一点没有,反正我就把话提前撂这,我黄口岭大队不出社员,也出不了,不然影响大队生产。” “我桃树林的也是!” “……” 等了五六分钟,沈涛过来了,坐到了前头,扫视一圈, “都到齐了啊,来,我就长话短说,说正事,根据县委那边刚下达的指示,白牙山水库大修工程整体工程量比预期要重,为了能按时保质保量完成,我们红旗公社呢……” “哎,沈主任”,一个打断, “水库大修这事儿我正要跟你反应下,我黄口岭大队先前一共去了两批,社员人数有一百多人,你也知道的,我黄口岭本来人就不多,就两个生产队,一下抽去一百多号壮劳力,现在村里都是些老弱妇幼,影响生产啊,我想着是不是给抽回来一批啊。” “沈主任,现在李家湾也是!” “桃树林也是……” “停停停!” 沈涛皱眉打断,冷声道: “我现在要跟你们说的是增派人手,不是把人员抽回来,名单我都拟定好了,你黄口岭再抽调50个壮劳力,你桃树林也是50个,李家湾80人,王家沟……200人…… 都别抱怨,这是县委的决定,你们要不服气,自己找领导去,我只是个传话的。” 钟跃民直接起身,径直往门口去。 “钟队长,你干甚去?这200人员马上给我落实,别给我耍滑头。” 钟跃民道: “沈主任,你要人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给我写份保证书,因为大队人员被抽调去兴修水库,导致本大队生产延误,庄稼欠收,社员挨饿甚至饿死等一系列严重后果,与本大队长无干系,回头沈主任签上名,盖公章,别说200,就是300,400我也给你凑齐了。” 第147章 出轨! 沈涛嘴角抽了抽,这小子绝对是来砸他场子,跟他过不去,这种狗屁保证书怎么能签,出了事他倒大霉,甩都甩不掉,没等回复,其他人也都纷纷响应, 沈涛一拍桌,恼火道: “闹什么闹?你们一个个还想不想干了?我跟你们说得很清楚,这是县里的决定,不是我沈涛逼你们。” “沈主任!” 钟跃民直说, “你不能把功揽自个身上,苦差事扔给我们下面人,难服众啊,你这么搞,我真没法干了,大队长位置我不干了,回头你跟刘主任说声,王家沟大队长重新选举吧。” 转身要出门。 “钟跃民!” 沈涛气得下面蛋儿要疼了, “你给我站住,你以为选举是儿戏嘛?说不干就不干,你这种工作态度绝对要不得。” “我不是不干,是没法干,沈主任你这么搞,就得把王家沟社员劈成两半才行,我不是孙猴子,变不出这么多猴子猴孙,功你揽,过要我们自己担责,没这么欺负人的,老子不干了!” 直接走人。 李家湾的李二炮也是起身,找了个蹩脚借口, “沈主任,我们生产队有头母猪下崽了,我得回去好生照看着,先走了啊。” “沈主任,我生产队有头耕牛病了,那是宝贝,我,我也先撤了!” “沈主任……” 眨眼功夫离开大半,就剩两三个心腹,沈涛把个用了多年的瓷缸狠狠摔地上,刚接的热水,把个心腹脚给烫着,整出杀猪叫, “一帮废物!” 不知是骂心腹还是刚离开那几个混蛋,“你们也走吧,人员一个不许给我少。” 几个心腹起身离开,出了门就牢骚不满, “老高,这沈主任确实有些过了,我看那个钟跃民说的有道理,功他收,过咱背,这……咱好歹跟了他这么些年,特么得到什么好处了?” “哼,要人没有,反正我不出,我跟你们讲,生产要延误,到了秋收公粮交不上,这沈涛可不会跟咱慈眉善目,肯定往死里逼。” “我也不出!” 沈涛一肚子气回到办公室,狗腿子洪光亮进来了,点头哈腰来到办公桌前,谄媚道: “沈主任,刚会议室的吵闹我都听见了,是不是钟跃民那小崽子又给你找麻烦呢?” 沈涛冷哼声,自顾点上根烟,抽口道: “光亮,你来正好,先坐,有个事跟你商讨下。” 洪光亮坐下,听完。 “钟跃民这小崽子处处跟我作对,有这么个刺头在,那李二炮、洪麻子几个大队长也敢呲毛了,我这主任威严都没了,全给我撂挑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嘛?” 洪光亮心里叫苦,抛开别的,就事论事,你沈涛干得这叫什么烂事,白牙山水库大修工程,那本就是该县革委协调,全县公社合理分配资源,出人出力,现在搞得这活只是红旗公社的,之前各大队壮劳力已抽调不少,还要再抽,生产不管了?下面大队负责人有怨言,撂挑子很正常。 委婉道: “沈主任,这事吧我觉得还是要在水库维修和大队生产之间搞好平衡,两头兼顾才行。” “你这不是废话,说跟没说一样,我让你想办法,没让你给我分析,要能两头兼顾,我还问你干嘛?” “那就把这情况告知县委,我想领导会体谅的。” “光亮啊,难怪你在公社待了这么多年,一直原地不动,知道为甚嘛?” 沈涛哼道: “领导给你安排任务,是要你保质保量按时完工,而不是三天两头跑去领导那边埋怨、诉苦、讲困难,要真这样,领导不光不会体谅你,只觉得你能力不行,领导是要你给他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你不行,那就下去,明白嘛? 这水库工程就是张副主任负责的,你说我要不要身先士卒,当这排头兵?” 洪光亮点着头,心里不服气的,真要论资历,你沈涛只能给我当儿子,不就是靠出卖色相娶了个男人婆,那女人的腰、大腿,嘴边还有胡须,你也真压的下去,要没你老丈人照顾着,你沈涛能当上公社主任?屁!还教育起他来了,给领导解决问题没错,但像你这种明明自己没本事,压不住场,偏偏还要大包大揽,怪谁? 舔张副主任,都快凑腚眼儿去了! “沈主任,王家沟又不是钟跃民这小崽子一人主事,不是还有王龙,他也可以拍板的,只要王家沟出人,其他像李二炮、洪麻子他们那都不是事。” 沈涛弹弹烟灰, “王龙以前不挺横的,在王家沟说一不二,土皇帝,现在被钟跃民这外来户压得死死的,现在会都不来开了,那个王狼被判了八年,我看这老家伙是被吓破胆了。” “沈主任,那你可错了,他王龙绝不是怂的主,我估摸着在等时机,把钟跃民这小崽子给收拾了。” “那你去跟他说,务必把人员凑齐,告诉他,你王龙、我沈涛,还有张荣平副主任,都是一条船上的,现在不出力,到时就都要翻船落水。” “行,我一会就去”,洪光亮点头, “沈主任,还有个事,我……那个,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就当一听,别放上心。” “怎么这么磨叽呢,说!” “这几天公社不是在训练大队民兵嘛,下面公社基干民兵都过来了,晚上住公社,那个王虎也过来了”, 洪光亮道: “昨晚我没回去,在宿舍住着,夜里起来方便时,看到那王虎进了柳红的宿舍,后面好像一直没出来。” “你没看错?” “这我能看错,绝对是他,也许王虎找人有其它事吧,不一定是……” “这话你特么信嘛?三更半夜跑去女人宿舍,还他娘学习枪法去了?槽!” 沈涛把烟屁股狠狠摁在烟灰缸里, “好你个王虎,玩女人玩老子头上来了”,柳红虽只是他的情妇,但也算是他的女人,背着他跟其他男人搞,出轨,赤裸裸的扇他脸, “这事你有跟别人说起过嘛?” “没有!” “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第148章 神探钟再次上线! 钟跃民这边离开会议室,本想去趟县里找他马叔的,还没出公社,特派员李旦迎面骑车过来, “跃民,今儿来公社开会啊?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不用托人找你了,现在没事吧?走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就这么被拉了过去。 来到办公室,李旦又是泡茶又是递烟,很热情,钟跃民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茶叶,抿了一口, ”李哥,整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心里没底,事先声明,太麻烦的事我可帮不了你。” 李旦坐一边,笑骂声, “没要你怎么着,就帮忙琢磨个案子,你小子脑子活,先前不跟我说在京城还帮公安破过几个案子,给出出主意。” “什么案子啊?” “最近咱县城出了个采花贼,遭殃的妇女有四个人了,而且这第四个不仅被侵犯,还遭受了凶手的殴打、折磨,人现在还在医院里,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搞不好下次都要出人命,而且这凶手也十分猖狂,四起案子都发生在白天,光天化日,把人拖进玉米地里祸害了, 都发生在乡下农村,这四个受害者,有两个是一个公社,另两个是其它公社的,案发地点,也很分散,给人感觉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规律可言,目击者几乎没有,这就比较麻烦了。 县委刘主任要局里限期破案,抓住凶手,我们局长给领导下了军令状,一个礼拜不抓到凶手,引咎辞职,搞得我们下面人这几天都是熬夜加班找线索,寻找目击者,你看看我这眼睛,就没睡过安稳觉,困了就在办公室里眯会,饿了啃俩干黑面馍,就没吃过一顿热乎的,太遭罪,关键这么几天熬下来,一点没线索,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钟跃民道: “李哥,我也不是神探,不过你这案子呢,我听出点意思,一个,凶手很可能是随机作案,这类就比较麻烦的,因为你无法通过受害者的周边关系,家属、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因为凶手可能隐藏在这些人当中,随机的,在此之前跟受害人可能没任何关联,无从下手。 二嘛,作案区域虽然分散,但你刚说的这几个公社,好像就在我们红旗公社隔壁,我估摸这凶手不应该是这几个公社的社员。” “嗯?” 李旦疑惑, “我们公安先前把凶手锁定在这几个公社的社员范围里,因为他得熟悉地形,方便逃跑,你怎么跟我们反着来?有什么理由嘛?” 钟跃民道: “李哥,这凶手大白天侵犯妇女,但是又没弄出人命,说明他不怕这几个受害者认出他来,要是一个公社的,或者附近公社,这家伙敢嘛?被人认出来他就死定了,所以说,很大概率,不会是本地的, 依我分析,这个凶手是怎么个情况呢,可能目前还是个光棍,家里就他自己,家境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这年纪,连个婆姨都没有,对女人愈发渴望,起了歪心思,之所以选择咱们县城,嗯……我觉得吧,这人可能过去来过这边,但不算太熟,所以就跑来这边犯案了。” “你是说这人不是本县的?” “我是这么觉得,但不会太远,隔壁几个县查一查,或许会有收获,反正我要是凶手,干这种事,我不可能在自家附近的,风险太大了,太远也不成,不熟悉外地环境,所以选择个不远不近的,过去去过的,人啊都是如此,在相对‘熟悉’的地方,多少有点安全感。” 李旦轻点头,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不过要排查几个县,几十万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以缩小范围嘛,其实这凶手一点不聪明,留下很多线索”,钟跃民道: “一个最直接的,通过受害者的描述,对这凶手的长相有个大概的认知,二,我刚描绘的,光棍,孤身一人,三,这家伙敢在白天行凶,心里素质过硬,普通人哪里敢,过去要么有前科,要么是那种不三不四风评不好的二流子,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人,你按这三点来,方向正确了,肯定会有结果。” “跃民啊,我要不是了解你,都要认为你是这凶手了,我就单单跟你说一遍这案件经过,你就能把凶手的特征如此详细描绘出来,关键我这听着,很符合客观逻辑,这种可能性也是最大的,行!” 直接起身,“我现在赶回局里跟领导汇报,把重点转移到隔壁几个县。” “哎,李哥!” 钟跃民也是起身,“我这就是自己的一个分析见解,没有力的证据支撑,不能百分百确定的。” “侦办案件哪有百分百的,不都是一路爬行摸索,很多做的就是无用功,只有把这无用功一个个剔除了,最后剩下的那就我们想要的,这我们都懂,这案子真要跟你说的这样,凶手抓住,回头我请你吃饭。” 匆匆忙忙离开了办公室。 他这边也离开,骑车去了县知青办,见了马叔, “跃民啊,你可是有出息了,没给你爸丢脸,半年多时间就当上了大队长,不错,县委的刘主任都夸你呢。” 钟跃民一笑, “马叔,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别人都怕他王家,我呢跟王家早就是不死不休,没什么顾虑,只能当这大队长了,说真的,我现在都后悔,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先前自在,亏大了。” “你个小滑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马贵平笑骂, “这大队长当上了,也是有好处的,不管当兵、还是推荐上大学,以后工作分配,你有这职务在,机会比别人大多了,明白吧?” “马叔,这些我不怎么感兴趣,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胡扯!” 马贵平道: “你爸英雄好汉,你这当儿子的怎么能孬呢,放任你不管,我对不起老首长。“ “马叔,我听你的”,也不再辩驳,顺着人话, “马叔,你想不想往上爬爬哩?” 第149章 斩草除根! 马贵平看着人挤眉弄眼的样,不由笑起, “你小子又想搞甚子事啊?你马叔我都一把年纪了,名利这些早就看淡了,再过几年就退了。” “马叔,你这年纪在体制当中不算大,离退休还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先不说别的,你要能往上升一升,以后到退休了,这待遇也能往上提一提,这是实打实的福利。” “你小子跟你父亲可一点不像,就算着这点好处呢?我看像个山西商人。” “马叔,我没我爸那么高尚、大公无私,你看看我爸拼搏了大半辈子,结果搁里头喝茶,人身自由都没了,马叔你也是参加过抗战,上场杀过敌人的,为自己谋取点利益不过分吧?总比某些人,吹吹唱唱,举旗呐喊几声,就坐上了那位置,算个逑!” “跃民,这些话咱叔侄俩说说没事,可千万别去外头乱讲,惹麻烦哩。” “马叔,我晓得!”钟跃民道: “马叔,你这边没事跟革委的刘主任多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我看那位张副主任屁股底下的位置,怕是坐不稳,马上就要倒了。” “怎的,你抓着这张荣平什么把柄了?” “现在没有,不过这张荣平跟红旗公社的主任沈涛,我们王家沟大队的支书王龙,关系密切,都是同条船上的,马叔,这个王龙太不是东西,你估计都不知道,这狗东西竟然敢克扣我们知情的口粮,从前几年就开始了……” 说着从随身包里取出一账本,递过去,“马叔,你给看看。” 马贵平接过,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镜给戴上,一页页翻起来,到最后脸全都黑了下来,一拍桌子,怒斥, “混账东西,这王龙胆子也太大了,要按上面所写,这几年下来,县里分发给知青的口粮,王家克扣了都有上万斤了,他怎么敢的?这个老东西,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别的大队对于接收新来的知青并不积极,甚至是反感、拒绝的,他王龙则是大包大揽,敢情打着这主意呢? 知青多了,他王龙克扣口粮就越多,能享受到县委给予的一系列优惠政策, 他还能挣得个好名声,这算盘真是打得好啊,跃民,这账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豹他那个婆姨,是沪市来的知青,叫做陈清清,也是大队的计分员,你手里这本只是陈清清偷摸抄录的,原本在王家柜子里藏着,但绝对真实,不会有假。” “王豹婆姨?人怎么会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随即眼神狐疑的看着钟跃民,“跃民,你俩没什么事吧?” “马叔,你想哪里去了,没有的事”,也是无语,“这个陈清清真得挺可怜的,反正跟王家不是一条心。” 其它没多说。 马贵平道:“你是想要我把这账本交给刘主任,治他王龙的罪?” “现在太早了,王家做的那些恶事,远远不止克扣知青口粮,还有更恶毒的,马叔,我这人不喜欢给自己留后患,不动则已,既然动了,不仅要斩草除根,还得把跟他有关联的畜生全部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你是说沈涛,还有张荣平?” “这两人跟王家绝对有利益之间的输送,你给我点时间,等时机合适,我把这些人的罪证交给马叔你,由你去递给刘主任,他刘明就得欠你一大人情,那张荣平倒了,空出来的副主任位置,马叔你有很大机会递补上。” “跃民啊,你在下面大队当个大队长我看都屈才了,我这知青办主任该由你来当,脑瓜子成天琢磨这些事,你最适合。” “马叔,我可没那能耐,都是被逼到那份上,我想过清闲日子,人家不让,只能奋起反击了。”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能不用当副主任我不感兴趣,但像王龙、沈涛……这种害群之马,一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自己也要小心,毕竟这些人都盘踞在本地这么多年,关系、势力错综复杂,要万分小心。” “我会的,马叔!” 离开知青办,看看时间,到了跟京城那边电话联系时间,便去了趟邮局,惯例把一箱子晾干的野山参给邮寄过去,里头的女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了, “钟队长,又给家里邮寄物品呢?” 钟跃民点头,填好单子,“麻烦给寄一下。” 办妥去了隔壁的通讯室,待人一走,刚那两个女工作人员小声说开了, “你怎么不问问人有没对象?” “你怎么不问?多不好意思!” “我要问了,不怕我抢走啊?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个钟跃民真有本事,年纪轻轻不仅是王家沟这种大队的大队长,听说跟县委的刘主任私交很好,这不是关键,最重要一点,人还是一名作家,人家在京城时光稿费就挣了好几万。” “好几万,真的假的?那得多少钱。” “这我能骗你,你看他每次来咱邮局,都要寄这么大个包裹,怕是买的衣物、礼品什么给家里人吧,还有啊,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来小时,花费十几块,普通人谁敢这么打啊,兜里没点钱,敢这么大手大脚花钱?我跟你讲,你要跟人好上,还上什么班,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在家做个富太太吧。” “人家是京城的,到时要回去可怎么办?” “跟着走呗,就是走不成,你也能挣一笔,瞧瞧人长得多帅,反正绝对不会亏,要我,我……我倒贴都愿意。” “你个小骚蹄子,原来早就惦记着人啊,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了,你不也一样……” 钟跃民在隔壁拿着电话手柄,等着转机接通,可不知道隔壁有俩妞正在撩骚他,过了十来分钟,通了,洋妞拉丽萨慵懒的声音传来, “跃民,你今天可晚了,等你半个多小时。” ”没办法,光层层转接就等了二十来分钟,回头我一定要先研发出款卫星手机来,随时随地都能接听。” “手机?” “行了,咱说正事吧!” 好不容易接通,别占线或者信号不好再给断了。 第150章 镇场子! “……那边黑涩会这么猖狂嘛?常力人没事吧?” “人没大碍,受点皮外伤,那边现在帮派林立,北边偷渡过去的太多了,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上面的老英警力有限,根本管不过来,跃民,你这野山参在港岛可是相当走俏,一株能卖上千到几万不等,如此大的利润,那些帮派都想分一杯羹,朱先生和周先生在那边麻烦不小。” “他们两个是傻子嘛?不会招人啊?兜里钱干嘛用的?招兵买马、打点上下关系,都过去大半年了,一点没长进啊……” 那头嗔怪道: “你别把气撒我身上好不好?也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蛋糕做大了,总有人惦记,想要吃上一口,人是有招,但你知道这边帮派的人数嘛?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甚至上万,你说怎么应付?我前两天从港岛回来前,朱先生跟盘踞在九龙城寨新义安的向家在接触,想跟对方合作,我正要跟你说,你看是否可行?” 九龙城寨的皇帝! “可以!” 目前也只能如此,那边就只有朱龙和常力两人,想要对抗人数众多的帮派,确实不大现实,反正他空间的野山参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能跟向家谈妥,跟14j,和胜、义群齐名的大帮派,下面那些小帮派至少不敢再来找茬收保护费, “跟他们讲,钱少赚点没事,货我不缺,人不能出事,目前先这样,年底吧,或者明年初,我会去港岛一趟的。” “好!” “还有啊,唱片公司怎么样了?我说的那几位艺人,邓力君、徐晓凤……都签下来没有?” “有你这大作曲家,对方哪能不同意,那位邓小姐对你专门写给她的那首《甜蜜蜜》非常喜欢,也对你相当感激,说要见见你呢,还有那位徐小姐也一样,你给她写的《千千阙歌》,也是爱不释手,想见见你这位大作曲家。” “有机会的,签下就好”,钟跃民道: “拉丽萨,你再帮我个事,我师傅你该知道的,你去找奎勇他弟弟,让他给我师傅带个话……” 拉丽萨道:“你是想让你师傅去港岛?” “对,你这边手续能办妥嘛?” 朱龙和常力两人还是有些站不住脚,让师傅过去压阵,稳当一点。 “这应该没问题!” “那你尽快吧。” 三天后,去白牙山水库大修的民工,王家沟还是出了250人,比沈涛要求的200,还多了50,这是王龙拍板的,从生产一、二队抽调的人,一、二队队长,一个王虎、王豹,算是王家能立足王家沟的根基了,先前投票选举,王虎比他也就少50多票,投王虎的票数基本都集中在一、二生产队, 不过眼下这根基也在慢慢动摇了,没对比就没伤害,他能在公社当面拒绝沈涛抽调人的指示,为王家沟生产着想,而你王龙呢?不仅给人,还他娘比公社要求的200人多了50个,没你这么巴结领导的,你是在领导那儿长脸了,遭罪的却是他们,什么玩意,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社员们心里都自有一杆秤,谁好谁坏,心里清楚。 他在等着,等着这量变最终成为质变! 同天,特派员李旦一早骑车过来,到了知青点门口就嚷开了, “跃民,跃民……” 钟跃民下了炕出门,李旦一手各提溜个油纸包,笑容满面过来, “你小子都这时间点还睡觉,这大队长当得不称职啊。” “李哥,不能张嘴就污蔑人,昨晚值班带队巡逻到后半夜,都困死了”,打个哈欠, “这一早过来有事啊?路上捡婆姨怎么着,这么高兴!” “去你的,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捡个屁婆姨,今儿高兴,来,进去说,咱边吃边聊。” 钟跃民把人请进去,来到桌子边,李旦把油纸包打开,一只烧鸡,一包花生米, “来,坐下说!” “下酒菜有了,酒却没有,这不开玩笑。” “行了,别那么多讲究好不好?我不是你这大作家,写个小说能挣这么多钱,就那点工资,拖家带口,就这俩花了我好几块,心疼哩。” 钟跃民去里头灶台拿了两个碗和一瓶西凤酒过来, “咱俩喝这!”之前孝敬杨叔的,信用社买了几瓶。 “呦,这可是好酒,你小子不地道,有这好酒还藏着掖着”,一点不客气,自顾自倒上,先咪了口,一脸享受, “到底是西凤酒,比散装的有味。” 钟跃民捡颗花生米送进嘴里,嚼着道: “李哥,今儿这么高兴,强奸案破了?” “还没有……” “那你高兴什么?” “听我说完,人没抓到,不过已经确定真凶是谁了,跃民啊,你可真是神了,那天在公社听完你的分析和建议后,我回去跟局长汇报,局里也是马上调整侦查方向,把重点转移到隔壁几个县城,按光棍,有前科……这几个点来重点排查, 昨天下午就有了重大进展,邻县一个叫李木根的社员,四十岁、光棍,之前在村里就有过调戏妇女的前科,被送进去劳教三年多,今年五月来份刚出来,而且这人之前也来过我们靖边县,根据本人照片,四个女受害者一眼就认出来了,真凶就是这个李木根,跟你描绘的凶手形象,几无差别。” “那这人没在村里?” “没有,根据那边村里社员讲,这个人过去就是个二流子,根本不干活的,村里偷鸡摸狗,整天东逛西逛,人出来后压根没回村里,四处游荡,村里那边有人盯梢着,不过这么守株待兔也不是个办法,得尽快把人抓住,不然很有可能再犯案,甚至出人命,这不过来再向你请教请教,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李哥,你真把我当神仙了?这种四处乱窜的二流子,居无定所的,我上哪给你找人去?不过我想着这人应该还在咱县城范围里,你们可以通知下面各公社特派员,这几天组织公社、大队民兵加强巡逻,发通告、凶手相貌传单,提醒社员们,发现可疑人员第一时间上报。” 第151章 雷管! “这些措施之前在案发的几个公社就已经实施了,怎么说呢,一直都是很被动的,得想法让这个李木根自个现身出来。” “实在不行,就引蛇出洞,让各大队出几个胆子大,有些姿色的女社员,在外面庄稼地假装干活,最好呢孤身一人,把这家伙给引出来。” “引蛇出洞?你这法子有点意思,回头我跟领导汇报下。” “李哥,这也是有风险的,搞不好‘假戏成真’,再出个事,你们局长怕真是要换人了。” “关键也等不起,军令状都下了,实在不行,从上面抽调些女公安过来,或者男扮女装,我也行啊。” 钟跃民看着人这体格子, “李哥,就长得你这样的‘姑娘’,只要不是真憋得慌,哪下得了口,谁强暴谁?谁又吃亏啊?” “去你的,我有这么磕碜嘛?” “哎,李哥,我问你,你是红旗公社特派员,咱公社也没发生妇女被侵犯案子,刑警队负责的,你这是不是太过关心了?这里头有什么道道?别跟我说大公无私,不追求丁点个人利益。” “你小子别挤兑我,我是被临时征调去刑警队的,不过呢,要是表现突出,就有机会留在你大队里,不再下乡了,公安这一块的提拔,你看像现在局里的局长、副局,那都是刑警出身的,我无需多说了吧?” 钟跃民点头,“了解!” 两人喝了半瓶西凤酒,“行了,今儿就这样!” 李旦把酒瓶盖一压,半只烧鸡包好, “花生米你留着吃,酒我拿着,烧鸡给我家娃儿尝尝,走了啊!“ 不等他回复,一溜烟出门了,骑上车跑路,那叫一个速度。 许久,窑洞里蹦出个字,“槽!” 求人办事还能这么求,娘的,咱俩也就只有半只烧鸡的交情。 一个礼拜后,王家沟大队在大队部开了个会,王龙、王虎、王豹,三、四队队长徐海、杨民,大队会计,妇女主任等都来了,不大的窑洞挤得满满当当,钟跃民和王龙并排坐炕上,本来该是他王龙独有的‘宝座’,一个坑现在蹲两个屁股, 肯定挤了! 钟跃民见这老货摆个臭脸,你不乐意?我特么还不舒服呢,王龙开口, “人都到齐了,说几个事,一个是队里生产问题,眼下虽不是农忙时节,但今年算是碰到个好年,地里小麦、高粱、玉米……都长得不错,不过也不能大意,浇灌、除草……都不能停了,得细心照料着,先前一、二队不是抽调了250人去白牙山水库大修工程去了,一、二队地里活有些忙不过来,徐海、老杨,你俩这边各抽调十五个,来一、二队这边帮忙吧。” 徐海一听就不乐意, “王支书,我三队的壮劳力先后两批去了水库工地,哪还有多余的人手?我本来还想着问王虎、王豹这边借点人手,这怎么还反过来向我队里人了?我地里活还干不干了?” “你别跟我嚷嚷”,王龙冷哼声,“这十五个人我不白要,干一天活给十个工分,满工,我看人都争着来,都不用你来操心。” “王支书!” 边上的钟跃民开口,“你可是一队支书,做事得公平公正,不能有偏颇,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王豹道:“钟跃民,你甚意思?我爸给社员满工分,难道有错了?” “小王队长,别激动!” 钟跃民慢条斯理道: “你首先得明白个事实,咱王家沟的体量就那么大,好比一蛋糕,王支书给别人多加工分,等于多切了蛋糕,那其他人就少了,你给这30人满工,那其他人呢?给个五分、六分,换你自己来,你乐意啊?肯定有怨言的,王支书,我这可是为你好,民心一旦失去,那可真就一无所有了。” “那你说怎么办?” 呵,你还有脸来问我,当初不出这250人不就好了,现在又叫苦没人,什么玩意, “抽五十个壮劳力回来吧,当初沈主任只是要求我们王家沟抽调200人,是王支书你一心为领导‘排忧解难’,硬是抽调250人,我想抽回五十个,沈主任也不会说什么。“ 王龙肚里这口气憋的难受,偏偏发泄不出来, 杨民这时道: “王支书,就把先前第一批过去的几十个知青和社员调回来,让他们歇口气,都在工地干一个多月了。” 王龙咬着牙应下, “行吧,还有个事,水库工地那边炸山石的雷管不够了,钟队长,你是管生产的,这事你来解决。” “雷管这玩意我上哪里找去?应该找公社武装部吧,就那位洪部长。” “我刚不都说了,县里、公社目前都缺,要有我还说这事干嘛?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都是大队自己解决的,先买后去公社报销,榆林市区有家制作雷管的厂子,过去一直从这家拿的,到时带上大队介绍信,就说王家沟来的,报我名字,雷管就可以买回来,这种物品非同小可,别人我也不放心,就得劳驾你钟大队了。” 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这老家伙又搞什么鬼? “行,那就我去,不过这玩意上不了长途客车吧?” “那肯定坐不了,开大队的卡车去,去榆林也就一百多公里,不算远,路上吃喝住都给报销。” ‘贴心’的他都没处反驳了,轻点头。 会议开完,钟跃民赶上前头走着的杨民,“杨叔,来根!” 杨民接了烟,没抽,搁耳后, “你小子天天这种好烟供着我,旱烟我都要抽不习惯了,是不是要问王龙让你去买雷管的事啊?” 钟跃民点头,“一下突然这么客气,我怎么感觉后背阴风阵阵呢。” “你也别多想,这种事上他王狼不敢动歪心思的,水库那边也确实需要大量的雷管,这水库大修工程是张副主任主责的,都穿同条裤子,他王龙还能盼着工地出事?你就去买好了,当然也要多加小心,你小子心眼这么多,不用我多说吧?” 第152章 阴谋! 另一边,王家父子三人坐窑洞炕上,王虎道: “爸,你让这姓钟的去买雷管,有什么用意吧?” 王龙抽着旱烟,吧嗒吧嗒几口,“小豹,去把门关上。” 王豹下炕关好门,上了门栓,坐回到炕上,“爸,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王龙道: “前几天我翻咱家那些个账本时,发现被人动过手脚,每个账本里头我都夹了根头发丝,却都不见了。” “什么?!” 王虎、王豹两人一惊,他俩再清楚不过,这些账本意味着什么,要是让王家之外的人知道这些秘密,他王家枪毙十次都不够,之所以这么冒险留着这账本,因为不单能要他们的命,同样也能救他们的命,那与张荣平、沈涛相互之间的利益输送,每一笔每一款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虎道:“爸,这账本有没有缺失?” “没有,但我怀疑被人抄录了”,王龙道:“咱家现在就这几口人,小虎你婆姨应该不会,那就只有……” “是陈清清这贱女人?”王豹拍桌恼怒,“爸,我现在就去把这贱货抓来,当面问个清楚,要真是这女人干的,整不死她。” “你给我消停点,怎么这脾气跟小狼一个德行,动动脑子,这女人怕是蓄谋已久,我要没放头发丝,根本发现不了异常,账本藏哪里,还专门偷摸配了钥匙,抄录了账本,都是在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这女人不一般呐, 咱现在跟人撕破脸皮,她要铤而走险,跟咱来个鱼死网破,这女人死不足惜,咱王家很可能要受牵连,眼下咱家处境不是以往了,要谨慎再谨慎,那个刘明可就是在等着咱犯错误呢,而且这女人绝对不会只有她一人,有帮手的。” 王虎眼睛眯起,“爸,你是说这钟跃民?” “应该就是他,我都怀疑就是他指使这女人的,不然这女人就她自己,没那胆!” “爸,那这跟你让姓钟的去买雷管有什么关系嘛?” 王龙又抽口旱烟,吐出口烟气,眉头紧锁, “小虎,小豹,这个账本原件还在咱手里,他钟跃民就是有抄录本在手,我们大可不认账,但有一条是抵赖不掉的,就是王家这些年克扣知青口粮的问题,因为跟县里分发下来的口粮对不上号,一查便知,上万斤的口粮,足够判咱坐牢了,甚至枪毙,但这姓钟的却按兵不动,你们知道为甚?” “为甚?” “这小子歹毒啊,口粮问题要捅上去,我王龙一并承担,认罪坐牢,有张副主任在,你俩应该没事的,肯定会保你,这姓钟的觉得这‘买卖’不值,亏本啊,他是想把我们王家斩草除根,彻底抹除在王家沟,所以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俩明白吧?这小子别看平日里挂张笑脸,人畜无害的,心肠狠辣阴毒,咱王家现在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不是他钟跃民死就是我王家亡。” 王虎心一惊,明白了,低声道:“爸,你……你是想用雷管炸死这狗日的?” 王龙道: “我让他去购买雷管,日后这小子的住所突然‘意外’爆炸,就可以对公安有个说法,这小子当初购买雷管,可能私藏走火引爆了雷管,这就是一意外,公安不会把怀疑对象指向我王家。” 王豹一拍大腿,非常解气, “爸,还是你想得远,这狗日的自从来咱王家沟后,事儿就没顺过,大哥的大队长丢了,小狼进去坐牢,王家沟这些刁民也是蠢蠢欲动,尤其杨民、徐海这俩驴日的,都敢跟您叫板了,都是姓钟这狗东西整出来的破事,蛊惑人心,煽风点火,炸死他,省事! 爸,咱什么时候动手?” “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得慢慢来,不然只会坏事”,王龙训斥道: “你以为是杀只鸡宰只羊那么简单啊?他钟跃民不是在等合适机会嘛,咱也等着,小豹,你这边一定要注意,别让陈清清这女人起疑心。” “爸,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钟跃民便跟着大队驾驶员,开着大队拖拉机,两人一块出发去榆林市购买雷管了,他坐车后斗没把他给颠的,早饭没给颠出来。 这边离开后的第三天,一早,王虎婆姨吴彩凤把自个打扮的漂漂亮亮,嘴里哼着小曲, “妹妹今天我要嫁人哩,那心上人长得可我心……” 王虎进了屋见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 “这一早打扮成跟只野山鸡一样,要干甚去啊?” 吴彩凤不高兴,“什么野山鸡,会不会说话?” 其实这吴彩凤长得不差,鹅蛋脸型,身材丰腴,本身是妇女主任,也不用下地干活,皮肤细腻、光滑,保养的不错,蜜桃一样,男人见了都想咬上一口,只是海鲜吃多,也有腻歪时候。 “今儿公社有庙会,我去转转,扯点布买点其它物品,对了,给我点钱,” “我前几天不是刚给你二十,这么快就花完了?买什么布,家里衣物还不够你穿的?现在咱王家多事之秋,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 “姓王的,你有完没完了?不就是问你拿点钱扯点布做件衣服嘛?我嫁到你们王家这几年,可是尽心尽力帮扶着你们王家,功劳、苦劳都有,我这个月有出去过嘛?就逛个集市你说我半天,不想给就直说,找这些借口,我问公社广播站柳红那个骚女人要去,哼!“ “不是,你甚意思啊?” “你装甚装?你敢说你跟那个骚狐狸精没一腿?”吴彩凤哼道: “你给那女人又买衣服,又买首饰的,到我这儿就抠抠搜搜,我和这个骚女人,谁是你婆姨啊?” “你小点声行不行?嚷嚷个甚?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跟这女人就是逢场作戏,用她来监视沈涛的,你懂不懂?” “你别把我当傻子,谁知道你这戏做得是真是假?反正你不给,我就问人要去。” “行行行!” 王虎当即又拿出二十,“省着点花,早些回来。” 吴彩凤收了钱,便高高兴兴离开了,赶着大队驴车去了公社,去公社、县城从不走路,这驴车就是王家的私人交通工具。 第153章 悲催的吴彩凤! 一早去的,到了下午三四点才回,驴架子车斗上放了好些物品,扯的布,黄胶鞋,还有些时令水果,还给自己打了个银镯子,已经戴左手腕上了,边赶车边美着,稀罕不行,就这么些物品,二十块指定下不来,不过人有私房钱的,要让王虎看到,肯定要骂败家娘们了, 又过了一道坎,有些尿急,边上刚好有片玉米地,便把驴车赶到一边,跑过去找个避阴的地儿方便了,方便好刚要起身呢,突然背后似有什么窸窸窣窣响动,刚要回头,一只粗糙满是裂纹的男人大手一把捂住她嘴,然后就被拽进了玉米地, 吴彩凤挣扎扭动,想要反抗,奈何力量太弱,很快被拖进了玉米地里头,眼下是夏季,玉米已是长得枝叶茂密,都有两三米高,密不透风,别说人躲里头,就是来辆拖拉机、卡车藏里头,你搁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女人被拖到玉米地中央,男人把手松开,“嗯,救……” “再喊一声,劳资整死你!” 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上女人脸颊上,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吴彩凤这才看清男人面容,四十来岁,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尿骚汗臭味,几欲呕吐了, ”大哥,你……你别杀我,我……我有钱,我给你钱,求你别杀我。” 男子哼道: “劳资特么都跟你一路了,你个骚娘们,劳资为你那点破钱?把劳资伺候舒服了,就饶你一命,不然,呵呵……” 吴彩凤心胆颤,“你……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谁?你们县里那帮狗公安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追捕我嘛?劳资都睡了四个女人了,不是照样在外潇洒自在,那帮公安还想抓住我,做梦去吧!” “你……你是那个强奸犯?!” 吴彩凤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个煞神?早知如此就该听自己男人话,好好在家待着,悔不当初啊。 “自己把衣服脱了……” 吴彩凤哭着求饶,“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我给你……啪!啪!” 男人耐心被消磨了,直接对着女人狠狠扇了两巴掌,人当即就迷糊了,有些神志不清, ”给你脸不要脸,呸!” 玉米杆枝叶成了绳索,一具令人着迷的…… 男人呼吸不由一滞,玉米杆子倒下了…… 起风了,成片的玉米随风摆动,“哗啦啦……” “吭哧,吭哧……” 拖拉拉的响动由远而近传来,车斗上钟跃民、秦岭、李艳三人坐着,旁边放着个木箱子,下面垫着厚厚的稻草,用来减震的,箱子里装着的可都是雷管,得小心放置,不然这要响上一下,他有十个空间也不够用的。 李艳道: “跃民,你去榆林市怎这么久?我听说榆林的婆姨长得可俊俏了,你不是勾搭人婆姨去了吧?” 这女人,越来越放肆了。 钟跃民靠在车架上, “榆林的婆姨再俊俏,也没艳姐你漂亮,这都有现成的,我干嘛舍近求远?” “就会说好听的!”李艳白人一眼,心里美滋滋。 ’这一趟去榆林买雷管,可跑断腿了,这玩意紧俏得很,能买到这一箱子相当不容易,坐一路的拖拉机,你俩从公社坐过来,才多大一会?身子骨就有些受不住了吧?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坐着,浑身骨头都松动了,累死我了。” 李艳手搭上人大腿,“知道你辛苦,那我给你捏捏。” “别别,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不用!” 边上还有一位呢, 李艳一点不避讳,心道就这点小胆,“晚上你来我家,我给你捏一捏。” 他没回复,一边的秦岭也没开口,只是笑意盈盈看着两人。 就在这时,拖拉机突然停了下来,“钟队长!” “怎么了,刘四?” 大队驾驶员刘四指了指前头,“钟队长,那好像是咱大队的驴车?” 钟跃民顺其所指一瞧,还真是,那驴脖子上铃铛特显眼,便起身跳下车过去查看,秦岭、李艳两人也下车跟过来,到了驴车这边,后面放了好些物品,布、水果、鞋子……却唯独没见人, 刘四道:“这谁赶出来的驴车,怎么就扔这了?不怕被人偷走,真是……” 钟跃民却隐隐察觉不对,边上搜寻着,寻到边上一处玉米地时,那外围的玉米杆往左右两边倾倒去,还有拖拽痕迹,立马想到前些天发生的四起强奸妇女案,都是发生在玉米地里, 立马从地上捡起一棍棒,回头道: “出事了,你们仨外面盯着,不要进来!” 身形快速钻进玉米地里…… “跃民,出甚事了,我跟你一块……”俩女人要跟进来。 “别进来,外面守着!” 声传出来,人没影了,“哗啦,哗啦!”钟跃民沿着地面拖拽痕迹往里走,一边手扒拉开茂密的枝叶,很快,似有被捂住嘴发出的闷声,他加快步伐, 再次扒拉来一株玉米杆枝叶时…… 前头出现一块小的空地,然后就看到王虎的那个婆姨吴彩凤浑身光溜溜的,双手双脚被绑,呈个大字,嘴里被塞了团似袜子的玩意,那白皙的身子有不少泥屑,还有红印、淤青,眼神惊恐脸上都是泪水,显然这是已被糟蹋了…… 虽跟王家不对付,但一码归一码,何况还是个女人,他快速上前要去救人,刚要蹲下身去解女人手腕,女人突然“嗯嗯嗯……”拼命摇头,耳边有破风声响起,余光分明看到一泛着寒芒的物件朝他右肋捅过来,他忙就地一个打滚躲过去,对方一击未中,再次持匕首捅过来,这次是两人面对面了,钟跃民看清来人,不慌了, 暴喝一声,“李木根!” 男人身形明显一滞,脸上都是错愕, 行,就是你了,这功劳他收了, 右脚一蹬,脚底下尘土飞扬,生生给蹬出一不小的坑来,身形如猎豹一样窜了上去,来陕北下乡后,练功一直没落下,正手痒痒呢,拿你练练手。 第154章 功劳! 就一个呼吸,人已来到对方面前,对方只看到一残影,手中匕首已经被一棍子打掉,右手生疼,还没来得及叫唤,右肋又被掏了一拳,本就不年轻,这几天东躲西藏,就是吃地里头生的玉米棒子,茄子、番茄等物,没吃过一顿热乎的, 加上刚干时劲儿有些大,足足三次,双腿都有些软,这一拳掏下去,翻江倒海,自知不是这家伙对手,没有丝毫恋战,忍痛转身就钻进去茂密玉米林,既然出手了,哪有让这狗杂碎逃掉的道理,紧追了上去,对方压根就没跑出几步,直接对人后脖颈一记手刀,人当场晕死瘫倒,立马给收进空间。 解决完,拍了拍手,回到刚才的小空地,把女人手脚给解开,嘴里臭袜子拿掉,一得救,女人顿时崩溃大哭,一把将他抱住,浑身瑟瑟发抖, 他安慰两句,“没事了,没事了!” 边对外头喊着,“艳姐、秦岭,快点进来……” 外头三人听得动静,循着声赶过来,看着眼前景象都给吓到了,李艳道:“少康,这……这发生什么事哩?” “遇到公安追捕的强奸犯了,被那狗东西跑了”,没多说,“秦岭、艳姐,帮人把衣服穿上,赶紧的,得送去医院治疗下。” “哎,好好!” 两人忙过来帮吴彩凤穿上衣物,都给撕扯破了,然后搀扶着出了外头,扶到驴架子车后, “刘四,你回村跟王家说下,就说人现在送去医院了,马上过来人,还有啊,车上雷管一定要小心,慢点开。” “好好!” 刘四不敢怠慢,过去开上拖拉机往王家沟赶,这边钟跃民赶着驴车,掉个头,往县城方向去,四十来分钟后来到医院,女人被送去急救室治疗检查, “艳姐,秦岭,你俩在这待会,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跃民,你干甚去啊?”李艳追出来,人已经没影了, 钟跃民离开医院,来到县公安局,把李旦给叫到外头, “你小子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室说?抓紧说,一会还要开案情分析会,领导都要来呢。” “还开屁分析会,刚那强奸犯又犯案子了,就刚才……” “什么?!“ 李旦叫出声来,“人跑了?” “你跟我走,送你大功一件,赶紧的!” “甚意思?” “我把那狗东西抓到了,正扔在玉米地里头,赶紧吧,晚了没准就跑了。” “……不是!”李旦急得跳脚,“你直接把人押来公安局不就好了,费这劲干甚?” “还不明白?这人是你李旦不顾生命危险,与其缠斗,冒死将凶手给抓住,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谁也抢不走,赶紧,赶紧,有自行车吧?骑车去!” 为了把戏演逼真,还得重回趟玉米地。 “你等我会!” 这等机遇,李旦不再犹豫,转身往院里跑,过了会“突突突……”开出辆偏三轮摩托,在他边上停下, “上车!” “我去,你们局里这条件可以啊,都整上机械化了”,坐到车斗里, 李旦拧两下油门,“这是局里为了能尽快抓住李木根这强奸犯,专门请示上级调配过来的,坐稳了……轰轰!” 车子快速往前行驶去,有喝油的,二十来分钟就到,两人下车,钟跃民抢先一步进了玉米地,里头枝叶茂密,正好能遮挡些视线,找个机会把空间里被五花大绑,还晕死的狗杂碎给放了出来,扔在玉米地里, “李哥,人在这!” 李旦忙上前来,蹲下身查看,一见这张脸,激动不已,“没错,这就是李木根!” 两人一块将人拖到外头,装进车斗里,李旦拍了拍手, “跃民,这功劳真要给我?“ “不给你,我费这么大劲干嘛?来回折腾,一会怎么个说辞你自己先练一练,问题应该不大。” “行,你这恩情我接了,有这功劳在,我进刑警队肯定妥了,跃民,以后有事你可以来找我,县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及时告知你的。” “好!” 两人默契配合,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说破。 钟跃民再次回到医院时,都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吴彩凤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人身体上除了些抓伤、淤青,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心里上的,这女人虽不是什么善茬,但任谁遇到这种事,尤其女人来说伤害不小,这会靠在病床床头,被子包裹着身子,瑟瑟发抖,人都有些恍惚了。 “都两个多小时了,他王家人还没来?” “刚来过了,王龙、王虎、王豹都来了”,李艳哼道: “在病房里就待了十来分钟,然后走了,都是阴沉个脸,很不高兴,好像吴彩凤被人糟蹋,丢了他们王家脸一样,真是畜生!” 钟跃民对此一点不意外, “那谁来照顾啊?” “跃民,我来照顾大嫂!”陈清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双手端个盆,边上搭块毛巾, “我留下来照顾,跃民,艳姐,秦岭,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要没你们,大嫂没准就……” “清清,要说谢也不该你来说,该是他王龙、王虎”,钟跃民道: “玛德,好歹救了你家儿媳、婆姨,连句谢谢都没有,素质太差,那你留这儿,我们三个先回去了,注意安全。” “嗯,好!” 这边三人离开医院,坐上驴架子车回去,秦岭坐后面道: “艳姐,这段时间你还是住在公社宿舍好了,不要隔三差五就回村,真有事回去,咱俩一块,还能有个伴,不然太危险了,大白天就敢犯事。” 李艳点头,“我听你的!” 钟跃民回头,“那狗杂碎刚才已经抓住了,不会有事了。” “啊?” 两人惊讶,李艳道:“抓住了?你……你刚才离开医院这么久,不要告诉我们是去抓那个强奸犯去了?” “我一人肯定不敢,叫上公社李特派员,在案发地附近的一块玉米地里把这狗东西抓获了。” 李艳打人下后背,“以后不许这么乱来,抓犯人是公安的事,你逞什么能?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我的身家性命,所有一切可都交给你了。“ 第155章 冤家路窄! 三天后,强奸犯李木根公审完后,直接拉去郊区枪毙了,当天县城里是人山人海,比过年春节赶集还热闹,钟跃民、李艳、秦岭,还有从水库工地回来的郑桐、罗建国等人都过来了,现场是里三层外三层,转个身都难,挤下,搞不好真要挤怀孕了。 钟跃民这会‘左拥右抱’,李艳在左,秦岭在右,要不护着点,这俩姑娘都给挤地上去,对边上几人喊道: “走吧,走吧,咱撤了,在这遭罪。” 郑桐道:“跃民,一会就枪毙了,再看看,过瘾!” “有啥好看的”,见几人兴致勃勃,“你们几个在这看吧,到时外头汇合”, 带着俩姑娘挤出人群,出一身汗,去了边上供销社买了三瓶桔子汽水, “来,解解渴!” 自己“咕咚,咕咚”一口气下去大半,秦岭喝了口,道: “跃民,咱公社的李特派员调回公安局,听说升了,成刑警队副队长了,昨儿个还专程来广播站,让我给你带个话,回头请你吃饭。” “他请我是应该的。” 李艳道:“跃民,还有个事,那吴彩凤好像要跟王虎离婚。” “你听谁说的?” “昨儿个这女人来公社找沈涛,我不小心听到一些。” ”不小心?是你偷听的吧?” “我还不是为你,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对你不利,躲办公室门口偷听了些,我就纳闷,她吴彩凤要离婚,找沈涛干嘛?” “这还用问,肯定是要沈涛来替她做主了,王虎肯定不会同意的,吴彩凤嫁到王家这么多年,知道不少王家秘密,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那找沈涛也没用,都跟王家穿同条裤子的。” “那谁知道,也许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哎,艳姐,这个陈清清当初下乡当知青,怎么就嫁给王豹了呢,这其中有什么内情,你清楚嘛?” “这我不知道,当初陈清清嫁给王豹,村里人都很诧异,事先一点不知道两人在谈对象,就很突然两人在一起了,都奇怪哩”。 “就没什么异常的?” “异常?”李艳想了下, “也没有啊,陈清清他们那批知青来到王家沟,当时还没有知青点,没住的地方,都是借宿在社员家里,我家还接待俩女娃子,陈清清我记得住王家,那王龙还很热情,也许人就是在那段时间跟王豹谈上对象了。” “嗯?”钟跃民眉头皱起,“你说这陈清清下乡那会住在王家?” “对啊,怎么了?” 秦岭道:“跃民,清清不会是在那时候就被王豹给……给糟蹋了吧?” “百分百就是,而且我有八九成把握,糟蹋她的不止王豹一个,没准王虎、王狼,甚至是王龙那老家伙。” 俩姑娘震惊,李艳道:“跃民,是不是陈清清跟你说什么了?” “这种事她会说嘛,我猜测分析的,当初陈清清怀孕打胎,王豹也不来陪着,虎毒不食子,这王豹老大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明什么?陈清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正常男人遇到婆姨出轨,肯定离婚,可王豹吭都不吭一声,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她婆姨就是被王家其他人给那个了!” “跃民,真要这样,这王家一家子都畜生不如。” “等着吧,这几个畜生一个不留!” 汽水喝完,李艳拿着三个空瓶去供销社把押瓶子的钱换回来,只是没一会,里头李艳的怒骂声传来, “你们耍流氓啊,给老娘滚开,滚!” 气冲冲的出了供销社,后面五六个小年轻追了出来,钟跃民起身过去,“怎么了?” 李艳一手抓住钟跃民胳膊,一手指着对方领头一个, “这混蛋摸我屁股!” “哎,小妞,可不能乱污蔑人,我怎么摸你屁股了?是你自己凑上来碰到我手了,我还没说你勾引我呢,反咬一口我耍流氓,今儿你给我道个歉也就罢了,不然,呵呵,你们三个都别想走。” “道个屁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长得跟个矮冬瓜一样,就别出来吓人了,滚,看到前头没?这么些公安在,不然我喊人了。” 对方人多,自己这边就三人,知道跃民能打,但可不想让他受伤。 不过钟跃民见这几个歪瓜裂枣,并没放心上,上次几招解决了那个强奸犯,根本不过瘾, “你俩往后退一退!” “跃民,不要跟他们斗!”李艳紧抓着人胳膊。 “没事,几个街头混混而已,还不够我热身的。” “小子,你特么够狂,一会我看你还能嚣张不,给我……” 打字没说出来,钟跃民拔脚冲上去了,抢先动手,几步冲到人面前,将这领头一脚踹翻, “跃民,你小心啊!”李艳担忧喊着。 秦岭机灵,立马跑去前头人群里喊郑桐、罗建国、李奎勇他们去了。 钟跃民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一拳一个,秋风扫落叶之势,等郑桐几人赶过来,五六七混混全倒地上,打滚哭爹喊娘, 罗建国手里抄块刚地上捡的半截板砖, “跃民,你特么真是牲口,五六个就被你这么解决了?好歹给哥们留一个。” 跃跃欲试! “下次有机会的”,钟跃民拍了拍手,李艳忙上来,“哎呀,你都流血了,我用手帕给你包一下!” “没事,不是我的”,随手擦了擦,过去到对方领头那个身边,蹲下身, “我就问一遍,谁指使你的?” “什么指使,我不知……啪!”一巴掌扇过去。 “说!” “我不……啪!”反手又是一巴掌,两边已红肿起来。 “我,你……啪啪!”连着俩,左右开工。 “我都还没说,你干嘛打我?” ”老子想打你,有意见?” “你……”混混委屈巴巴,眼泪都要出来可,没这么欺负人的, 右手又扬起来了,混混怕了, “我说,我说,是……是李兵那个小子,给我五十,叫我教训教训你,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李兵?” 有些印象,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罗建国恼怒道: “跃民,之前来婉晴家提亲的,那个开卡车的狗东西。” 第156章 捉奸! 钟跃民记起来了,敢情是这瘪犊子,“这李兵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这个,这个……” “怎么,还想再尝尝嘴巴子滋味?” “不敢,不敢,这李兵刚就在人群里,现在应该也没走……” 往前头人群里搜寻起来,巧不巧,躲在人群里的李兵探个脑袋正往这边瞅着,“在那呢!” “狗日的!” 罗建国第一个冲上去,李奎勇和宁群上去帮忙,李兵见自个暴露,忙躲进人群里想逃,只是很快被罗建国几人给抓到,押了过来,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嘭嘭!” 罗建国直接朝人肚皮掏了两拳,“呕!”人当即呕吐,身子躬成一大虾,这狗东西他早就想收拾了,一直没机会,今儿自己找上门来,怎么可能放过, “再给我嚷一句?屎都把你给打出来,哼!” “你……你们!” “跃民,怎么处理这狗日的?” “全部押去公安局,都给我老实点!” 这次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这小子,把几人押上去了公安局,等了一个来小时,李旦才回局里,在人办公室见了面, “跃民,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刚从现场回来。” “我反正没事”,给人递上根烟, “李哥,不对,该叫你李队长了,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李旦接了烟,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你小子少挤兑我,不过我这队长位置,你小子有大半功劳,我看外头蹲了这么些人,怎么个情况?那个汽车运输公司的李兵也在,怎么了,你俩闹冲突了?” ”李哥,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我之前做片区公安时,这小子家在管辖片区,一家子都不消停,真是人才,把左右邻里都给得罪完了,净干些遭人唾骂的恶事,邻居家养的鸡飞进他家院子,就成他家的,直接杀了吃了, 砌个围墙,把隔壁院子占了一米多。 街道办不是照顾贫困家庭,就把一些糊纸盒的活安排给这些家庭,这家人就不服气,非要去抢,你糊纸盒也就罢了,关键那纸盒糊的……就是糊弄事,反正这一家子都不是善茬,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算是深有体会了,我一片警一天什么事不用干,成他家调解员了, 就上礼拜,这个李兵调戏一姑娘,听说是相亲不成,耍流氓了,闹到局里,人赔了钱,这事才算了, 今儿怎么回事?” “一样,不光耍流氓,还指使混混……” 李旦听完拍桌, “这狗东西,交给我来,屡教不改,把我们公安当摆设了?这次非让这狗东西尝点苦头。” “李哥,这小子听说有个叔叔在运输公司当领导。” “没事,我跟你讲,他那个叔叔早就烦了,再护着怕是自己都要栽进去,就是亲儿子也不可能如此维护着,你等我消息。” “成!” 李旦道:“跃民,还有个事,柳红这女人你该知道的。” “红旗公社广播站播音员,怎么了?” “这女人跟沈涛有一腿,你知道吧?” “听说过!” “你能不能让你的相好李艳给摸清两人偷情的地儿,最好时间点准确一点。” “李艳可不是我相好”,多少无语,“你打算捉奸怎么着?” “有这打算,不过不是我意思,是我们局长,我们领导嘛……应该是刘主任给安排的。” 钟跃民道:“能扳倒嘛?这种事儿说大了也就只是作风问题,关键不是还有张荣平这边,到时和稀泥,搞不好顶多背个处分。” “能不能扳倒要看革委会委员的支持表态了,以前把握不大,现在嘛……我给你透个信,你不要跟其他人讲。” 身子微微往前倾, “沈涛的老丈人如今站刘主任这边了。” “喔,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并不清楚,好像说是沈涛把他婆姨给打了,肋骨都断了根,你说这当亲爹的能不怒?也是这沈涛愚蠢,以为老丈人退休手里没权就可以随意欺负,瘦死骆驼比马大,把人往死里逼,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曾经风光一时的人物,手里还是有底牌的,几个保持中立的委员,现在都靠向刘主任了。” “明白了,我这边有信,立马跟你讲。” “行!” 离开公安局,他把事儿跟秦岭、李艳一说,李艳兴奋道: “这事儿哪里还需要再调查,就在公社招待所,每周一三五,晚上八点,很准时的,雷打不动。” “你怎么这么清楚?跟踪过啊?” “我和秦岭跟踪过,跃民,是不是要捉奸两人啊?算我一个!” 钟跃民道: “这不需要我们操心,会有人来捉奸的,今儿就是礼拜三,晚上我先去看看再说。” 夜! 公社招待所,一平房窗户口下,钟跃民和李艳两人蹲在下面,这会时间七点45,都蹲了十来分钟了,是翻墙进来的,今儿夜里一点风都没有,闷热得紧,蚊子还多,李艳叫苦, “痒死了,你看,胳膊、大腿叮的都是包。” “你自己偏要来凑热闹,跟秦岭在宿舍待着不好?“ “你个没良心的”,李艳轻打人一下,”我不带你,你知道地儿啊?哼!” 两人正说着,“嘎吱!”里头有动静,门开了, “嘘!”他做个噤声,然后听到男女对话声, “哎呀,你急什么……慢点,啊,开灯啊……” “开个屁灯……哐当”,椅子倒了,“嘭!”包掉地上了, “去窗户边,太特么热了……”男人喘着粗气。 “呼,呼,呼!” 钟跃民两人蹲下面,感觉头顶都有热气吹过,瞥了眼一边千娇百媚的女人,真是煎熬啊, 好在这沈涛属于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的,虎头蛇尾,三分钟不到,偃旗息鼓了, “啪!” 沈涛瘫床上点上根烟,柳红坐一边穿着衣物,脸上都是汗, “今儿怎么了?哪来这么大火气?你在家里头受气,干嘛把气都撒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真是!” “那肥婆我都敢扇,我受个屁气,柳红,你拍着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 “干嘛突然说这个?挺好的啊!” “那你还背叛我?” 第157章 沈主任出名了! 柳红娇躯一抖,有些慌乱,“你说甚呢?谁背叛你了?” “你就别装了,你跟王虎那点龌龊勾当我早就知道了,你敢说你俩没事?” “你……” 女人哑巴了。 沈涛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柳红,你在公社当播音员,我可一直待你不薄,你跟别的男人勾搭也就算了,还监视着我,你特么有没有良心?” 既然被撞破,柳红也不装了,穿好衣服冷冷道: “别把自己标榜的像个好人,沈涛,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不都是老娘一次一次陪你睡出来的?是我自个挣的,我一分不欠你,少站在道德制高点讥讽我,咱俩就是利益关系,你要我的身子,我需要工作和钱,仅此而已,老娘以后不陪了。” 转身走人。 “你特么还想不想在公社干了?” “我怕你!”柳红哼道: “沈涛,你跟王家那些个烂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克扣知青口粮、贪污挪用倒卖公社应急粮、强暴那个沪市来的女知青,你也有份吧?” “你……你!” 沈涛面色巨变,“这是沈涛那狗东西跟你讲的?” “你别管谁跟我讲,我说的都是事实,对吧?” 沈涛道: “柳红,我要倒台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我再告诉你个事,王家要完了,你再跟王虎勾搭一块,你自个也得栽里头。” “你甚意思?” “还能甚意思,他王家手里抓着我和张副主任的把柄,不就是几个账本嘛,原件我已经给拿到手了,他王家拿什么要挟我?口粮、女人的事?用嘴巴嘛?我大可不承认。 而且他王家千不该万不该,以此要挟张副主任,同时又把刘主任得罪死死的,你说这王家一下得罪革委的一、二把手,还能有活命嘛?” “这些账本你怎么拿到的?”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其实这些账本他并没拿到,而且在此之前压根不知道有账本的事,是吴彩凤那女人跑来告诉他的,这女人可以帮他把账本偷出来,而作为交换条件,就是帮这女人跟王虎离婚,脱离王家,这很好解决,到时王家都特么倒台了,离个婚还不简单,两人便达成了合作协议。 柳红面色阴晴不定,“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告诉王虎?” “柳红,你没这么蠢吧?”沈涛弹弹烟灰,“王家的账本我拿到手了,没了任何威胁,他王家手里有拿捏我的把柄,难道我就没有嘛?听过那句话没?民不与官斗,他王家说白了就是一农民,你觉得斗得过刘主任、张副主任嘛? 你跟那个王虎好,不就是为了钱,你现在还跟人黏糊,别到时钱没捞到,再把自己送进去,王家那帮子畜生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话我就说这么多,自己好好想想。” 柳红道: “你今晚跟我说这些,不是就为了来显摆你自己的吧?有事说事!” “王虎不是让你来监视我嘛,这戏就继续演下去,你给我监视他,最好想法从这混蛋口中套出点消息来,看看除了账本,有没什么拿捏的把柄了。” “王虎这人很谨慎、警觉的,我问了怕是会起疑心。” “那就看你本事了,我这也是以防万一,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王家这次绝对彻底的凉凉。” 柳红咬了咬红唇,“我明白了,那礼拜五还要来嘛?” “当然得来,不然王虎不得起疑心。” 外头钟跃民两人听得清清楚楚,轻拍下边上李艳肩膀,两人猫着身往一边离开。 回到公社李艳宿舍,秦岭也在,两人一个宿舍,李艳道: “要不是亲耳听见,我是无法想象这里头会这么黑暗、恶心,这么丧心病狂,你说这些人还是人嘛?畜生都不如,可怜那个陈清清了,天知道受了多大的伤害,跃民,你打算怎么收拾这些个畜生?让他们多活一天,就都是对不起被这些畜生伤害过的受害者嘛。” “快了,快了……” 没多待,时间不早了,便起身道:“你俩休息吧,我回去了。” “这么晚你还要回王家沟啊?黑灯瞎火的,多危险。” “我住外面招待所。” “哎呀,你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就住这儿吧。” “这哪成,这是公社女宿舍,我一男的睡这……” “我俩都不怕,你倒矜持上了,是吧,秦岭?你打个地铺,又没让你跟我们睡一块,你想我还不乐意呢。” “还是算……” “哎呀,你这人真磨叽,男人点”,过去抱了个草席子铺地上,拿了枕头,“呐,就睡这。” 没招,这么热情,睡吧! 关灯,屋里昏暗下来,两女一男共处一室,他躺地上,不会冷,还有些热,拿个蒲扇扇着,俩姑娘都有蚊帐,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隐约能看到不远处床上秦岭那侧身睡的优美轮廓, 起起伏伏! 外头虫鸣声声,晚风习习! 过了会,李艳幽幽道: “跃民,你可得老实点,不许爬上我的床,我……我都只穿了内衣,还是红的。” 钟跃民只觉口有些干,这女人越来越放肆了,知道不敢把她怎么样,肆无忌惮骚扰,翻个身,不搭理,努力让自己有些燥热的身体平复下来, 床上女人轻哼声,“没种的家伙!” 礼拜五的晚上,沈涛和柳红两人在招待所酣战时,被破门而入的沈涛婆姨和柳红男人抓个正着,听说当天场景相当精彩,沈涛许是大战之后有些疲劳,被他那个腰比男人还粗的胖婆姨一屁股压身下,左右开弓,巴掌“啪啪”响, “你个狗玩意,你个没良心的,让你扇我巴掌,今晚老娘全都还给你,啪啪……” 柳红同样被他男人抓着头发,一巴掌一巴掌使劲扇, “你个不要脸的骚货,敢背着我偷男人,劳资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从屋里打到招待所外头,县报社记者‘刚巧’路过,给光溜溜两人一顿特写,数千群众围观,最后几人都被带到了公安局, 这一下,沈主任想不出名都难了。 第158章 死不瞑目! 沈涛被抓进去,一开始并没有多慌,这种乱搞男女的事,问题不大,顶多是生活作风问题,之前也碰到过,最后都解决了,加上如今跟张副主任的铁关系,人一定会把他捞出来的,只是一连三天,公安这边既没有审讯他,也没放他出去,就这么晾着, 到了第四天,审讯室,李旦来审讯这老熟人, “沈主任,关押了三天,我看你这气色还是挺不错的嘛。” 沈涛跟这个李特派员,过去一直不对付,先前人调回局里,他倒是松口气,总算把这讨人嫌的家伙给送走了, “李队长,你们关我三天,不闻不问,我好歹也是公社主任,又没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这么对待他,是不是在公报私仇啊?” 李旦呵声, “沈主任,这哪里话,你要光只是作风问题,问题是不大,不过呢,你可是还有别的违法犯罪,问题可就大了。” “李旦,你以为我吓大的?搞虚张声势这一套,你们公安审讯破案那一套我最清楚,我沈涛身正不怕影子斜,对我没任何用处,我劝你还是省省,再故意栽赃陷害公职人员,等我出去向张副主任汇报,你这刚坐下的队长位置怕是要换一换了,自个掂量清楚。” “哎呀,沈主任,你说得可真是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呵呵”, 李旦道:“我跟你沈主任呢是在治理理念上意见不同,但也不至于公报私仇,你以为是我整你啊?” “不是你还能是谁?” “行,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就在今天上午,县革委开了怎么处理你的会议,会上各革委委员表决通过,撤销你沈涛红旗公社主任的职务,开除……” “你胡扯!”沈涛打断,怒不可遏,乱了分寸, “革委会可一直都是张主任把持的,他刘明没那能耐,还敢诓我,张主任不会抛弃我的。” “沈涛,看在咱俩共事的份上,我再给你交个底”, 李旦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那老丈人给得罪了,过去几个保持中立的委员都投刘主任这边的赞成票了,张副主任这次也救不了你了。” “那老不死的……” 沈涛面色一下就变得煞白,这次没有反驳,这个李旦十有八九说得是真的,他上次把那个胖女人一顿狠揍,算是把这几年憋心里的窝囊气给发泄出来,加上三天前的捉奸,双方脸皮彻底撕破,没任何回转余地,那老不死的这是要跟他玩命了,心里有些懊悔,在这节骨眼再忍一忍好了,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不过又转念一想,除了生活作风问题,你们公安也治不了他罪,王家那边可不会傻到在这时落井下石的,张主任这会肯定在想法救他,对,一定是这样,他得坚持,坚持到最后,那就是胜利。 外面的张荣平这三天确实挺着急的,可以说是煎熬,不过并不是为了沈涛,而是怕沈涛这家伙扛不住,在里头乱攀咬人,把他牵连进去,所以就在今天上午,他安排心腹去给吴彩凤那女人带话,今晚一定要把王家偷藏的那几本账本给偷出来,只要事成,你跟王虎的婚约立马解除,还能给你在县财政安排一工作,吃上公家粮,这诱惑不可谓不大。 夜! 王家沟王狼家,父子三人盘坐炕上商量着事,王虎道: “爸,我看这事不简单,捉奸只是个由头,那沈涛进去三天了,一点信没有,公社主任职务撤销,党籍开除怕只是第一步,下面就要治这沈涛罪了,我怕这家伙扛不住,把咱给交代出来。” 王龙道: “应该不会,这沈涛是贪生怕死,但他心里最清楚,把我们咬出来,对他没任何好处,再看看吧,只要熬过去,公安那边不能把人怎么样,真要有确凿的罪证,还用等三天?说明公安手里没治沈涛的把柄,这是等咱自己内乱,好渔翁获利呢。” “大哥,我觉得咱爸说得对!” 王豹道:“再等等吧,别先自己乱了……嘎吱!” 这时门开了,吴彩凤手里拎个水壶进来,到炕桌边, 王虎皱眉训斥, “谁让你进来的,没看我们在商量事?出去!” 自从他这婆姨被那个已经枪毙的强奸犯给糟蹋后,他就觉得恶心,村里人也谣言四起,他脸上无光,别说碰了,都没睡过一个炕,要不是这女人知道他王家太多事,早特么离婚一脚踹开了, 吴彩凤也没生气,把水壶放炕桌上,“我是怕你们渴了,那你们聊!” 离开前瞥了眼里头那木柜子,今儿竟然没锁,心里有些激动,不动声色转身出了窑洞,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王家父子三人给故意做的一个局。 待人一走,王豹低声道: “爸,大哥,这女人还真有问题!” 王龙冷哼,“按计划行事,都去休息吧。” 深夜,整个王家沟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狗吠传出来, 王家, “嘎吱吱……” 窑洞门打开一过人的缝隙,一道黑影溜了进来,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来到里头的木柜边,刚要打开木柜箱子呢, ”啪!” 炕上的油灯突然点亮,王虎一骨碌从炕上爬起,对那黑影骂咧道: “你个贱女人,敢来偷账……”只是待看清那黑影脸庞时,错愕无比, “小……小狼?你怎么在这……” 话没说完,从外头突然又窜进来一道黑影,冲到王虎面前,一句话没有就对着人肚皮捅去, “噗嗤,噗嗤,噗嗤……” 原来人手里抄着把匕首,顿时鲜血横流,肚皮都捅成马蜂窝,肠子都流了一炕, 王狼被这突发一幕惊呆了,愣了三四秒,随即冲上去将那黑衣人一把推他, “你特么疯了,这我亲大哥……大哥,你没事吧?大哥……” 可怜的王豹这会瘫在炕上,嘴里吐着血沫子,双手死死抓住王狼的胳膊,满眼不甘,“嗯,嗯……”已说不出话来,最后双手一软,松开,嗝屁了, 眼珠子瞪得滚圆,直直盯着窑洞头顶,真是死不瞑目。 第159章 同归于尽! “大哥,大哥!” 王狼瞬间崩溃,红着眼摇着他已经没气的大哥,那黑衣人手上还抓着淌着血的匕首,没事人一样,只是不解道: “这特么真是你亲大哥?” “我特么还能骗你啊!” “那你几把不是扯嘛,上自家来还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被人发现,上来帮你呢,这也不能怨我。” 要说这王狼和这个黑衣人狱友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没别的原因,因为两人越狱了,为了今晚的行动,两人可是谋划许久,先前王狼强暴知青未遂,屡教不改,性质极其恶劣,被判了整整八年,一想到在里面要待八年,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一进里头,就有了逃出去的想法,但毕竟是监狱,哪有那么容易,在里头待了一段时间,就认识了现在这个同监舍狱友, 这家伙比王狼还要狠,跟邻里因日常琐事纠纷,竟然半夜偷摸溜进邻居家,一刀把男的宰了,还就在尸体边把女人给糟蹋了,完事竟然还搁边上呼呼大睡,第二天公安过来直接把人抓了,该说是英勇呢还是愚蠢,都不用审,死刑,直接吃花生米,本来是立马执行的,不过因为一些原因给推迟了,这边监狱的基础设施都不怎么好,本来像这种死刑犯、重刑犯都应该单独关押,条件有限,也没那么多监舍,都关押在一起了。 这家伙也尿性,关进去第一天就想着怎么逃出去,而且是明目张胆大的,对同监舍五六个犯人, 谁特么敢多嘴,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老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一死刑犯,反正都要死了,无所顾忌,其他犯人最起码还有条退路,还真就给镇住了,没人敢招惹这灾星,你逃你的,各自安好。 就这么着,在里头日常劳教干活时,上厕所之际,把根锯条偷摸悬挂在了粪坑里头,后来被偷拿到了监舍,然后半夜三更开始锯窗户口的铁栏杆,几个同监舍的犯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没吱声,狱警也压根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胆大包天,更没料到同监舍几个犯人会替人保守秘密,所以进展相当顺利,几天功夫一根就锯断,保持着‘原样’,再锯掉一根就可以出去了, 这时候王狼进来了,两人一拍即合,多个人多份力量,另一根锯条很快锯断,不过两人并没有着急逃跑,出监舍只是第一步,怎么避开外头的岗哨,翻过高墙逃离,这才是关键,经过两人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每个礼拜都有固定的那么一天,外面会有卡车进来装货拉走,时间还是在晚上,离开时,门口狱警也不怎么检查,只是简单的查看下驾驶室,后面车斗,无异常便放行了, 也就在今天晚上,两人终于按捺不住,弄断掩饰的铁栏杆,钻出监舍,然后躲藏在卡车要停放的地点,待卡车一到装货的时机,两人快速钻入车底躲藏起来,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逃离了监狱,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要说小插曲,就是到了外头下车离开时,这狗日的杀人犯觉得人卡车司机有钱,二话不说冲进驾驶室逼迫司机拿钱,司机说没有,最后恼羞成怒,抓了把放车里的榔头,直接将人脑瓜子给砸个稀烂,脑浆都出来了,把司机衣服裤兜翻个遍,车里也找了,一分钱没有, 人没说谎,真没钱! 王狼自认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狠人,但跟这家伙比起来,甘拜下风,都有些发怵了,这家伙根本不是在杀人,跟杀只鸡一样,只是事已至此,已无任何退路了。 两人商定逃去外面,越远越好,这地儿肯定不能待了,要被公安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但去外头,身上总得带点钱,不然吃甚喝甚?王狼就想到回家拿一些,两人偷摸来到王家沟,之所以没告诉这家伙这是自己家,怕人惦记着,他王狼也不想让他爸、大哥、二哥知道他越狱,回家拿钱来了,所以才半夜摸进他爸窑洞‘偷窃’,哪知却是发生了眼前这骇人一幕, 这么大动静,隔壁一直侯着的王龙、王豹以为抓住了吴彩凤那个女人,忙赶过来查看,见屋里血腥的景象,王虎浑身血污死在炕上,边上王狼,还有个抓着沾满血渍匕首的陌生男子,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豹双目猩红,暴喝一声, “还我大哥命来”! 抄起手里的擀面杖冲上去对着陌生男子重重砸去,人没躲,右手一挡硬接了,擀面杖给干折两截,手臂当然也不会好受,可这货就是生性,不顾疼痛匕首就朝人狠狠捅去, 一棍换一刀! “噗嗤!” 扎很深,王豹身子先一挺,然后就僵住了,”噗嗤,噗嗤,噗嗤……”又是数刀,没一点停顿,王豹从陌生男身上缓缓滑落,瘫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任何气息,目睹一切的王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二小子惨起,还有那炕上死去的大儿子, 说话颤抖,“你个畜生,畜生!” 不知是骂这个陌生男人还是骂王狼这个畜生,怎么把这天杀的给带进家来了。 “你个老东西,劳资一并将你宰了”,一个是杀,两个是宰,三个也不会嫌多,抓着匕首就上去了,整个人已经疯癫入魔了, “你,你……”王龙吓傻了,也怕了,连连往后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小狼,救,救……噗嗤!啊!”王龙惨叫。 王狼从惊魂中缓过来,地上捡起那半截擀面杖,冲上去对人后脑勺就是一棍子,对方也恍惚了,起身时身影摇摇晃晃,回过身,凶神恶煞, “你个狗日的,敢特么阴我,劳资剁了你……” 直接将王狼扑倒,两人扭打一块,而此时屋里也已是火光冲天了,刚才王虎点了的油灯翻倒,把炕上的被褥引燃,连着放一边的被子、柜子给点着,天干物燥的,火势已经失控了, 瘫门口的王龙,被捅了一把,已无力再爬起来,嘴里血沫子吐出, “快,快跑……那,那柜……柜子里有雷,雷……轰隆!” 第160章 红旗公社钟主任! 藏在木柜里的雷管炸了,这些雷管先前是钟跃民从榆林买回来,用在白牙山水库炸山石的,被王龙偷摸留下一部分,原本是要炸钟跃民一干狗崽子知青的,这下倒好,自作孽,因果循环,自己成了这牺牲品,如此近距离的爆炸,不光这间窑洞,隔壁几间连着一起被炸塌了,人被活埋了,也把整个王家沟村民都给震醒了, 清晨时分,村民们把王家院子围个水泄不通,看着几个坍塌的窑洞,还有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吴彩凤,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彩凤哭得伤心,心里窃喜,不过一想起昨晚的事,到这会还是有些害怕,她原本要偷摸进入她公公住的窑洞偷那账本的,就要行动之时,却发现那个在坐牢的王狼突然爬进了院子里,然后摸进了窑洞,她哪敢再进去,一直在外面观察着,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后来就是一声惊天巨响,人全都被埋了, 她才不管你王家死活,先前自己被人糟蹋住院,你们王家是怎么对待她的? 活该! 这叫恶事做尽,遭到了报应,罪有应得。吉人自有天相,陈清清这女人当晚没在家,也就这一天没在,去了水库工地,躲过了这一劫。 县里刑警队很快也赶到了,李旦带队,第一时间找到了钟跃民,支书挂了,他这大队长可不是王家沟正儿八经最大领导了, “跃民,怎么回事?” 钟跃民摊摊手,表示不知。 “……不是,你小子!” 李旦把人拉一边,小声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怎还把王家给一锅端了?” “李哥,我是守法的好社员,怎么能干违法犯罪的事呢,我是真不知道,你去把吴彩凤那女人叫过来,她应该知道些内情。”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瞅瞅,这女人哭天喊地,半个村子都听见了,愣是没掉一滴眼泪,这会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这女人……” 一番调查,得出一惊人消息,王狼竟然逃回王家沟了,这小子越狱了?县里这边没得到一点消息,立马安排人员去联系监狱那头,现场也组织人员开始挖掘坍塌的窑洞,就是人死了,也得见到人,人多力量多大,到了下午,坍塌的窑洞挖了出来,王龙、王虎、王豹、王狼,还有那个越狱的死刑犯, 一个不缺,都在, 死得不能再死了,天气热,尸体都有味了,经过对尸体检查,现场勘查,加上吴彩凤当晚的描述,大致还原出了整个案件经过, 总结起来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而在县委那边,张荣平在得知王家出事后,最大的威胁突然没了,真是拨云见日,这几天的焦躁、不安、担惊受怕,一扫而空,下属发现领导竟然在自个办公室哼起了小曲, 关在里头的沈涛也得到了张荣平通过关系递进来的消息,让他再忍一忍,马上就能出来,沈涛本已绝望的心,又活络起来,公社主任没了就没了,有张主任在,要是最后能坐上一把的位置,凭双方关系,回头再给他安排个差事,不成问题,便等待起来,只是出去的好消息没等到,却是等到了死刑,而且立即执行的判决。 原来王家那边把窑洞挖开后,有了新的发现,雷管把地面炸出一个大坑,埋藏地底下的两口大箱子被炸了出来,众人挖出打开箱子那一刻,一阵惊呼,一捆捆的钱,堆叠的满满当当,少说得有五六万了,王家一家子农民,你就是吃公粮的,那也不可能有这么些钱,不用问,肯定是贪污的,而那几本要命的账本,也在其中, 钟跃民第一时间交给了他马叔,由马贵平上交给刘明,痛打落水狗,刘明可不会有任何怜悯,可怜的张荣平昨儿还在哼歌,第二天就被逮捕,证据确凿,性质相当恶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跟沈涛落得一个下场,而且是立即执行,这决定还是地委的那位王书记亲自下的,同族带亲的王家都死光了,可能就把怒火‘迁怒’到了张荣平、沈涛身上,有点给王家陪葬的意思。 当天执行枪决那天,现场黑压压一片,挤得水泄不通,怕是大半个县城的人都过来了,比之前那个强奸犯公审枪决还要轰动,不过钟跃民他没去凑热闹,这会却是坐在了红旗公社主任办公室的椅子上,没错,他摇身一变成为公社主任了,是革委的刘主任,还有新上任的马贵平,马副主任共同力荐的,下乡大半年,从普通社员一跃成为公社主任,这晋升速度跟坐火箭差不多,而且还是全县公社主任一级最年轻的。 其实他可不想当什么主任,主要还是事情多,不自由,也太惹眼了,也算个公众人物,明里暗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无官一身轻嘛,哪有当个普通社员自由自在。 这时办公室门敲响, “进来!” 柳红这女人扭着腰肢进来,一件宽松的上衣也掩饰不住里头的饱满,一颤一颤的,浑身充满了丰腴,难怪能让沈涛一直惦记着,这女人之前被自己男人给捉奸后,两人离婚了,关键不是她男人提的,男人还不愿意,是这女人提出来的,很强势,然后又跑去县里闹,说都是沈涛逼迫她的,我一柔弱女人能怎么办?总之就是卖惨撒泼, 这女人本身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不检点,生活作风问题,怎么处理这女人倒有些棘手了,天天来县委门口闹也不是个事,最后不变应万变,还是留在公社广播站,站长肯定当不了,降为普通员工,李艳成为了广播站站长。 女人来到办公桌前,也不说话。 “有事啊?” 柳红委屈道:“钟主任,你可得帮帮我,不然这工作我真没法干了,呜呜呜……” 说哭就哭,却是一滴眼泪没有, “你有事说事,弄这一出干甚?” 在他面前演戏,你柳红光溜着身子在他头上喘气,跟沈涛“吭哧,吭哧”打得火热,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还装什么清纯,装什么可怜? 第161章 老家来人了! 柳红道: “那李艳太欺负人了,我在广播站工作了也有几年了,一直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这李艳当上了站长后,处处刁难我,给我穿小鞋,天天让我下乡去搜集新闻素材,一天还要满五条,简直不把我当人对待,就是生产队的驴也得歇口气,吃点草料对不对?你看看我这胳膊、脸,晒这么黑了……” 还故意的给人展示下自己丰腴的身子,对于自己的脸蛋、身材,她有绝对自信,面前这帅气的小男人领导,可比那个已经吃了花生米的沈涛要可心多了,说真的,倒贴都愿意。 钟跃民道: “柳姐啊,你得找准自己的定位,现在也不是站长了,广播站普通职员,这不就是你的工作吗,之前秦岭、李艳他们不都要下乡搜集新闻素材,人那会也没埋怨。” “可是我……我真遭不住这罪,钟主任,要不你把我调出广播站。” “那你要去哪?公社岗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怎么给你安排?” “钟主任,你现在可是咱红旗公社的主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要不你……你给我安排到你办公室,我给你当个助手,端茶倒水,按摩捏脚……女人会的,我都会哩。” 这女人想得倒是美! “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啊,那个沈涛可是刚刚被枪毙了,怎么着,要害我?” “钟主任,瞧你这话说的”,女人幽怨,带着几分撒娇, “你长得多可人了,我疼着还来不及哩,再说了,我现在都离婚了,你也没结婚,真就是谈个对象,别人还能说什么哩……” 就在这时李艳开门进来,见屋里景象寒着脸来到办公桌前,对柳红说道: “你怎么又跑钟主任办公室来了?我让你下乡去搜集新闻素材,还磨磨蹭蹭的,现在赶紧给我出发,下午广播要用呢。” 柳红心里不服气,现在只能忍着,“钟主任,我刚说的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对李艳哼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人一走,李艳道:“这女人找你干嘛?又让你考虑甚?” “还能干嘛,对你不满呗,跑过来发牢骚”,也没隐瞒,事儿一说,李艳气恼, “这女人,又把过去勾搭沈涛那一套用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被这狐狸精勾引去,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真憋不住,我……我给你!” “我说艳姐,我看着就像那种色眯眯的人嘛?你就别瞎担心了,这种女人我是不会碰的,还有啊,你现在虽然是站长,也不要太逼迫这女人,回头人再一闹,你操心,我也累,没必要。” 李艳坐到椅子上,“你对人真没想法,这女人长得这么风骚,一般男人都把持不住的。” “再风骚有你风骚?你天天在我身边转,我不也克制住了,没想法,我有对象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看看你,嘴角都长火泡子了。” “你有事没事?没事回广播站干活去。” “你个没良心的,跟你说个事,秦岭家来人了。” “她妈从京城过来了?有事啊?” “不是她妈,我刚一边听到几句,好像是她二爸,我听那个男的口音,好像是宝鸡的哩。” “秦岭老家是关中的,她二爸找她有什么事?都跑来这儿了?” “这我不知道,两人都聊了一个多小时了,要不你去看看?” 钟跃民起身绕出办公桌,“走吧”,两人离开办公室,来到广播站这边,秦岭和她那个二爸还在, “跃民,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家里来亲戚了,过来看看,没出什么事吧?” 男人打量着来人,“小岭,这是你对象?” 秦岭摇头,“二爸,他叫钟跃民,跟我一样都是下乡知青,人现在是公社主任。” “哎呦”,秦忠忙站起来,有些惶恐,这后生看着也就十八九岁,都是一公社主任了? 了不得! “钟主任,是我怠慢了,对不住,对不住!” 钟跃民摆下手,兜里掏烟给递根上去,”来,你抽烟!” “这……这烟太好哩,领导你自己抽。” 钟跃民把烟塞人手里,又请人坐下,自己也坐到一边, “秦叔,你别跟我客气,我跟秦岭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的,你就把我当作晚辈,这次过来是专门看秦岭呢,还是家里面有事啊?” “有……有点哩!” 秦岭开口道: “跃民,我爸之前不是走了,骨灰是我二爸专门去京城取回来的,要落叶归根,可是村里那边不允许安葬,我爸骨灰一直放二爸家里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啥不让安葬?” 秦忠愤懑道: “也不知村里哪个狗日的瞎传,说我大哥在京城犯了事,身上有污点,这种人不配进秦家的祖坟,还说把骨灰扔渭河里得了,好几次都来抢这骨灰,我实在没办法,就把骨灰盒给带过来了,跟小岭商量怎么办。” ”人死为大,先不说有没有污点,人都没了还计较这些?就是想要个落叶归而已,秦叔,我听你说这个秦家祖坟,你们秦家这家族规模挺大的?” 秦忠道: “我们村子就叫秦家庄,社员大多都姓秦,听村里的老人讲,都有几百年历史哩,秦姓族人死后都安葬于对面的秦龙山,风水先生都说那是一块宝地,秦家祖宗会保佑秦家子孙安康的,向来很注重风水这一说的,犯事有污点的族人死后都进不去哩。” “那这些人都葬哪儿?” “都边上找个山沟沟、山坎坎给埋了哩,我原本想着找个地儿就埋了,也算是到家了,可那个狗日的秦山林还是不允许,忒欺负人!” “秦山林是谁啊?” 秦岭插一句,“村里最德高望重的秦家老人,村里人都听他的。” “你家跟人有什么过节?” 秦忠道: “我大哥年轻那会就去京城了,多少年不回来,能有甚过节,就是上面我们爷爷这一辈,跟这个秦山林算是有过点纠纷,为了个女子,争得挺厉害,后来我爷赢了女子的心,就是我们的奶奶。” 第162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得! 这又一‘红颜祸水’! 钟跃民道:“秦岭,那你怎么想的?” 秦岭道: “我爸生前就一直念叨要是有个万一,一定要把他骨灰安葬到关东老家去,不然也不会让我二爸大老远跑去京城取骨灰了,现在这样,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跃民点头,“我跟你一起回去,你爸一定能入秦家祖坟。“ “跃民,你没去过我老家,其实我也很少去,基本不熟悉,那边宗族观念非常强势,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过去看看再说,你来陕北也有大半年了,怎么得回趟老家看看,你等我几天,这边事务安排好,咱一块过去。” “嗯,跃民,谢谢啊!” 郑桐、罗建国等人一听说要去宝鸡,都嚷嚷着要去,郑桐最为兴奋, “跃民,这次无论如何得带上我,宝鸡可是好地儿,秦岭,原来你老家是宝鸡的,怪不得长这么俊俏水灵呢。” 二毛凑上道: “郑桐,这宝鸡出漂亮的婆姨怎么着?真要如此,哥们也得去,回头领个可人的婆姨回来暖暖被窝,那可舒坦。” “我也去,我也去……” 钱志民、赵大勇等人也纷纷响应, “哎,哎,我说哥几个”,郑桐打断,鄙夷道: “怎么就这么肤浅呢?脑子里就想着女人那点事,跟它悠久长远的历史和文化遗迹比起来,女人算个甚呀!” ”我说郑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话要让蒋碧云听到,非得锤你不可”, 罗建国道: “你最近不是在读那什么《二十四史》嘛,跟我们念叨念叨这宝鸡的历史,说真的,过去我还真没怎么听过,很有名嘛?西安倒是知道。“ 其他人点头附和。 “所以我说你们都是帮历史文盲,痛心啊,咱国家的历史瑰宝在你们手里算是断送了。” “你别摇头晃脑,拽得三五八万,赶紧说!” “行,今儿就由郑老师给你们几个普及下”, 郑桐推了推鼻梁上眼镜,真把自个当老师了,钟跃民也是发笑,蒋碧云这姑娘喜欢有修养有内涵,知识渊博的男孩子,郑桐为投其所好,要哥几个给他演出戏,就问一些简单的历史知识,假装答不上来,然后‘郑老师’就给答疑解惑,显得他有内涵,有知识,这不找了本二十四史翻看起来,哪知这看着看着自个入迷了, 好事! 也是从这会起,‘郑老师’真成郑老师,不吊儿郎当,不耍嘴皮子,不拍婆姨,了,尤其历史书籍,入迷了,在陕北待了七八年,研究了历史七八年,高考恢复就考上京大学府,后来留校任职专门教授历史文学,这下乡七八年的学习生涯绝对功不可没。 “八百里秦川,说得就是整个关中平原,华夏文明的摇篮,发源地之一,西安,古时叫长安,历史上有足足13个朝代在此建都,像西周、秦、西汉、东汉……隋、唐,这你们估计都知道,我不多说, 咱说说隔壁的宝鸡市,这也是一座山水名城,南依秦岭,渭水中流,风景秀丽,宝鸡你们没听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典故总听过吧?汉初名将韩信的着名战法策略,他表面上修复栈道以迷惑敌人,实际上从陈仓出兵,成功平定三秦,陈仓就是如今的宝鸡市,也是汉中通往关中的咽喉要道,兵家必争之地。 再往前推,宝鸡市还是周秦文化的发祥地,凤鸣岐山的着名典故就是出自于此,听说那边都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算算时间怎么得有三四千年历史了,所以说这宝鸡的历史底蕴,一点不比西安差。” “哎,郑桐!” 罗建国压低声,“青铜器都是几千年前的物品,绝对是古董文物,这玩意应该很值钱吧?” “你这不是废话,这玩意咱国内不清楚,我之前听到过些这方面的新闻消息,有专门的盗墓贼挖掘墓洞偷盗里面的珍奇异宝,转手卖到国外去,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消息真假就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这玩意绝对值钱。” “麻痹的,那就更得去了,到时要能淘个三四五斤的,哥们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你搁这买大白菜呢,还三四五斤,买卖文物古董可是犯法的,有钱挣没命花。” “郑桐,你丫吓唬谁呢,我卖个小玩意还大张旗鼓不成?私底下偷摸来呗,谁能知道?” “我看行哩,这两天铲子、镐把子准备准备,咱出发。” “行了,你们几个!” 眼瞅越说越邪乎,整盗墓去了,钟跃民打断, “我是去帮秦岭把她父亲的骨灰安葬进秦家祖坟,不是盗墓挖掘古董财宝,再说了,那宝鸡地下文物珍宝是多,你们懂风水嘛?会看山川地理走势嘛?找个小土包就挖? 笑话! 那些帝王、名臣、将军的坟墓,肯定是风水宝地,隐藏极深,里头机关密布,神秘诡谲,搞不好还特么有粽子、僵尸,到时宝贝没找到,小命丢了,都歇歇吧。” “跃民,你别老打击我们积极性好不好?不管怎么样,这宝鸡怎么也得走一趟,来这边大半年,就见光秃秃、灰蒙蒙的黄土地了,哥几个都快整抑郁了,出去游玩散散心也是好的。 还有啊,跃民,我看秦岭这宗族可不是好说话的,就你俩去,到时万一有事,连个帮手都没有,带上我们几个,还能帮个场,干他们丫的。” “就是,就是!” 个个热情高涨,钟跃民道: “你们要去我不拦着,不过建国,你自己得跟你‘老丈人’请假去,你们几个也是,杨支书批不批就是你们的事了。” 先前王龙被活活炸死,他呢又升任公社主任,大队支书和大队长都空缺了,通过投票,四生产队队长杨民担任大队支书,三生产队队长徐海任大队长, 加上王虎、王豹的嗝屁,一、二、三、四个生产小队队长全部空缺,吴彩凤离婚后回了娘家,妇女主任、民兵连长都空缺了,后面也都通过投票选举出新队长,罗建国和李奎勇成为了三、四队的副队长,王家沟的权力算是彻底重新洗牌了。 就这么着,三天后,钟跃民、秦岭、郑桐、罗建国……就是小宁伟也跟着一块去了,一行七八个,整得跟出门旅游一样,吃穿住当然是他这财大气粗的公社主任包办了。 他如今是公社主任,请假也得跟县委报备一下,七天假期,一行人从县城坐车到榆林市,转车到铜川,坐火车到西安,再坐长途来到宝鸡市下面的陈仓,路程不算远,但折腾人,眼下已是入秋,相比陕北的一望无垠灰褐色的黄土地,这边还是绿意葱葱,远处的山坡上绿色、黄色、红色……树叶五彩斑斓,令人陶醉,到底是土地肥沃的关中平原,身在此处感觉心灵受到了洗涤,山水美景不输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 宁群道: “跃民,咱他娘要到这儿插队入户那可就爽了,你们看看这景色,有山有水有绿意,就是搁这养老也成啊。” 宝鸡市的陈仓区地处陕西省西部,境内“六山一水三分田”,森林覆盖率也是极高,林业资源丰富,地理条件优越独特,绿意盎然,绚丽多姿,看着就让人舒坦。 “你们瞧瞧,这边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罗建国、郑桐几人眼睛跟雷达一样,搜索着街上的年轻俏丽姑娘。 “行了啊,你们几个,都克制点“,钟跃民道: “咱是来办事的,别搞得像一头头饿狼一样,吓着人姑娘,还有建国、郑桐,你俩起什么哄?都有对象了,回头我给杨婉晴、蒋碧云汇报汇报。” 将几人敲打下,转过身对一边的秦岭道:“秦岭,你那二爸知道我们今儿到吧?” 几人这会已经在陈仓区下面的一个公社, “你还记得秦家庄往哪里走吧?实在不行,咱雇个驴车、牛车什么,直接过去好了。” 正说着,前头过来辆农用拖拉机,“吭哧,吭哧”动静挺大,开车的是个年轻人,那后车斗站一中年男子,可不就是秦岭她二爸了,对这边挥手, “小岭、钟主任……” 拖拉机在他们边上停下,秦忠从车上下来, “小岭、钟主任,等急了吧,车子半道坏了,修了半个来小时,耽误了。” “秦叔,我们也刚到,过来人比较多,家里头能住得下嘛?不行就住公社这边招待所,明儿再下乡去。” “能住,能住哩”,秦忠道:“家里头炕大,躺个十来个人没问题,就是比较简陋,别嫌弃。” “这不会,秦叔,我们一路过来看这边生活环境,可比陕北那边好多了。” “还成,还成,那先上车,回去先歇一会,你们坐一上午肯定累了,憨娃子,给你姐、钟主任他们拿行李。” 开车的是秦忠的小儿子,叫秦憨,人如其名,看模样就挺憨的,不敢正眼看他们,过来帮他们拿行李放到后面,众人上车,拖拉机前面掉个头往秦家庄方向驶去,离公社不算远,十几里山路,有了这铁疙瘩,半个来小时就到了,秦家庄依山而建,相比陕北那边的窑洞,这边多是石窑居多,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看来这秦家庄也是一大村落, 村里一下来了七八个陌生人,把秦家庄社员都给吸引了过来,秦岭老家在村子最南头,一个小院,四孔土窑,跟村里其它大气漂亮的石窑比起来,有些寒酸了,估计生活条件不会太好。 下了车,秦忠招呼他们进去,“孩他娘,快出来,快出来,小岭和钟主任他们过来……” 窑洞里出来几个人迎上来,秦岭叫着人,“二妈,三爸,三妈……” 秦岭父亲一辈,一共三个兄弟,她父亲最大,秦忠老二,秦义老三,这老二、老三虽都成家,但还是住一块的,寒暄一番,钟跃民让郑桐、宁群他们把供销社买的糖果给秦家几个半大孩子,还有围观的村民分了分,大人们还给递了烟,一圈下来两包烟没了,跟村里人说明他们身份。 进了窑洞休息,他们七八个人窑洞炕上盘腿坐着,稍微有些挤了,秦岭的二妈、三妈在里头灶台忙着做午饭,除了烟、糖果,猪肉、鸡鸭鱼都带过来不少,都是他空间里养殖的,有的是,猪肉已经下锅,正熬油,香气弥漫整个窑洞,几个孩子踮着脚双手抓在灶台沿边,五黑的眼睛眼巴巴看着锅里,不停地吧唧嘴, 馋! 秦忠道:“钟主任,你们远道而来,还让他们带礼品,真过意不去啊。” “秦叔,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秦叔,刚进村子时,我看不少社员头上、身上都有伤哩,出什么事了?” “这事儿我忘跟你们说了,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最近几天这边突然来了两只豹子,村里饲养棚养的羊陆续被叼走了五六只,一头骡子还被咬断腿,损失可大了,村里民兵便上山打这两头豹子,这些天一直在山上蹲守着,结果是打死一只雌豹,另一头公的发疯一样,半夜窜进村子里咬人寻仇哩,神出鬼没,都咬伤好几个了,大家都说这两头豹子是‘邪祟’,一头死了,另一头便是不死不休,弄得大家晚上不敢出门,门窗紧闭, 昨儿个公社武装部民兵都下来了,要打这头豹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这头伤人的豹子。” “秦叔,你们这儿还有豹子呢?”罗建国诧异。 “有哩!” 秦忠道: “不光有豹子,野猪、狼都有,听老一辈讲,还有老虎哩,你们晚上可千万不要出去,睡觉前门窗一定要关好。” 吃好午饭,钟跃民和秦岭、秦忠一起去了村里支书家,对方一听他是公社主任,还算客气,这边也直接说事,村支书道: “钟主任啊,这事不是我为难你对象”, 这怎么还成他对象了?不过也没解释。 “这秦岭父亲的骨灰不能入秦家祖坟,是村里社员们投票出来的结果,她父亲在京城犯了罪,被那些戴章的抓起来了,听说还被枪毙了……” “我爸没犯罪,更没枪毙,我爸是受不了那些人的辱骂、批斗,才自……” 第163章 闹鬼! 秦岭情绪激动。 村支书道: “你别激动,你们一家子远在京城,到底怎么个回事,我们都不清楚,其实有罪无罪都不重要,秦岭啊,我就跟你直说,你别看我是支书,但在村里头没多少话语权的,他秦山林才是秦家庄主事的,你能说服他,进祖坟一点没问题,知道吧?” 秦忠叹口气, “支书,那个秦山林本身就是一老顽固,迷信鬼啊神的,这次咱村被豹子侵袭,说是什么‘邪祟’作怪,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是不是这老头先造谣的?加上跟我爷的纠纷,我爷奶都走几年了,还耿耿于怀,说服他?可能嘛!” 支书手一摊, “那我就没办法了,秦岭啊,要不这样,在秦家庄外面山头上给你爸修建个坟墓,也算入土了。” “这怎么成”,秦忠第一个不同意, “我大哥秦家庄人,为甚要埋别的地儿去?这……这跟孤魂野鬼有甚区别?” 半个小时后从支书家出来,钟跃民见闷闷不乐的秦岭,拍下她肩膀,让她不要担心, “秦叔,这个秦山林很信鬼神这一套嘛?” “可不是哩!”秦忠道: “岂止是相信,人过去年轻时就是个风水师,给人看风水的,还会看病哩,十里八乡都知道他名儿,他秦山林那会可发达了,别人都说秦一万,就说家里财产有上万,刚你们进村时,村里最气派的几孔石窑,就是他家的,那还不算被打砸掉的几孔。” “打砸?得罪人了?” 秦忠道: “这人其实就是装神弄鬼,我家憨娃小时发烧生病,那时也不懂,便让他医治,这人跟念经一样嘴里叨叨半天,说是孩子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灌下一碗黄纸烧的灰,然后大冬天还要洗个冷水澡,就能好了,哪知第二天烧没退,反而人更迷糊都抽抽了,我连忙送去医院,被医生好一顿训斥,说孩子再晚几分钟来就没命了,自此后我就再也不信这老东西了,就是糊弄害人。 后来不是要破四旧哩,这秦山林就没好日子过了,公社来人把他家砸了,还被抓去游街、斗,回来剩半条命,再也不敢给人看风水,仗着在秦家庄辈分高,他那三个儿子都在大队任职,加上过去风水师的名头,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咱去求他挽开一面,比登天还难。” 夜! 钟跃民几人在炕上排排躺着睡觉,二毛这家伙个子不高,挺瘦巴的,呼噜却是震天响,还有磨牙、放屁的,娘的,简直就是一夜晚交响曲,不过也都习惯了,就在这时外头“铛铛铛……”刺耳的敲锣声,有人大喊, “豹子进村了,豹子进村伤人了……” 钟跃民几人一骨碌从炕上爬起,下炕穿衣穿鞋跑了出去,来到院里,其他人也都起来了, ”豹子进村伤人了,民兵都到大队部集合……” 秦忠和他儿子秦憨都是大队基干民兵,有枪的,拿了家里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你们留在家里头,千万别出来”,跑出院子,往大队部赶去, “跃民,咱也去看看吧,走走!” “不怕被豹子叼走啊?” 其实他也想去,到了乡下后,除了跟之前那个强奸犯有过场打斗,一直没练手活动的机会,他这铁牛功如今用棒槌重击腹部,腹腔声音洪亮、回响,这应该就是师傅先前说起过的‘腹响’,怕是到了大成境界。 豹子? 好啊,试试身手的好机会,打不过也可以躲进空间,万无一失。 郑桐道:“这么多人呢,还有枪,怕个屁啊,走走,过去瞧瞧,长这么大就见过动物园的豹子,野生的可从没见过,机会难得。” “行吧,那去瞧瞧!” 就连秦岭也要跟着去,一行人来到大队部,听见有妇人哭泣,挤入人群,那前头一妇人跪坐地上嚎啕大哭,另一边还有只羊,喉咙被咬断,一地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叔,怎么回事?死头羊不至于这么伤心吧?”郑桐问道。 秦忠见边上钟跃民几人,“你们怎么来了?太危险了,快回去。” “秦叔,有甚危险,这豹子长三头六臂不成?咱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这畜生,怎个回事?” “孩子被叼走了!” “啊?!那赶紧去救人啊。” 话音刚落,前头一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到大家伙面前,语气焦急, “那头畜生跑去后山了,谁要能把我孙子给救回来,我……我秦家出一千块钱,不管死活,大家伙都帮帮忙啊。” 一千块,财大气粗! 钟跃民道:“秦叔,这谁啊?” 秦忠道:“秦山林这老家伙。” 喔,原来是这个秦一万,一千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现场却没有响应的。 郑桐道:“秦叔,你们秦家庄的人都这么有钱嘛?一千块都不心动的?跃民,要不咱去找找?” 秦忠道: “小郑啊,农村家庭哪有富裕的,饭都吃不饱,一千块钱怕是也只有他秦山林家能拿出来,但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先不说那豹子凶残,那后山丛林密布,瘴气弥漫,很容易迷路,大白天都很少有人过去,更别说大半夜了,最近还闹鬼哩。” “闹鬼?” “是哩!”秦忠道: “先前附近几个村落有羊倌去那放羊,这羊就莫名其妙少了,也不像被野兽叼走,一点没动静,悄无声息没了,也没有羊的尸骨,还有之前去那边砍柴的两个女子,进山之后就消失了,公社组织了大量人员进去搜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一样,也不知谁传出来,说是厉鬼作祟,有村民大白天在后山外围听到里头有女人的哭泣呼救声,可里面却明明没个人影,都给吓到了,自此后都没人敢进去了。” ”真要有鬼,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钟跃民跃跃欲试,上前去, “哎,秦老爷子,我要把你小孙子给找回来,一千块钱我不要,你让秦岭父亲的骨灰埋入秦家祖坟,怎么样?” 第164章 猎杀时刻! 秦山林见站出来的后生,知道人是谁,今儿个下午支书来他家找过他,说把秦孝的骨灰埋入秦家祖坟,人家公社主任都亲自过来了,他没答应,公社主任怎么了?只要是你秦康元的子孙,就是革委主任来了,也不给面子。 这小子现在站出来,先答应着吧,他担心自己孙子的安危啊, “可以!” 钟跃民也不多说,回到秦岭身边, “郑桐,建国,你们回去把咱家伙什带上,抓紧,咱去后山一探究竟。” “跃民,咱真去啊?”二毛道。 “怎么,怕了?” “怕个逑,不说有鬼嘛,好啊,今儿小爷豹子和鬼一块收拾。” 几人回去拿家伙什了,过了会火把点上,镐把子、工兵铲、铁锹,还有绳索……这些都先前在西安商场里买的,像工兵铲这类小城市还真买不到,一行人便往后山出发,有了他们几个带头,村里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点火把的,点煤油灯的,漆黑的夜色蜿蜒曲折的山路,犹如一条横亘在地面的火龙, 后山离村子不算远,到外围也就十来分钟路程,到了地儿,山林茂密,杂草丛生,白天山林里枝叶的绚烂多姿,这会除了让人瘆人的黑色,已看不清其它任何色彩了,一阵山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幽暗的森林像个黑洞一般,透着诡异、瘆人、寂寥! 秦忠把挂肩膀上的半自动拿手上, “钟主任,这片地形我比你们熟悉,我和你们一块进去,大家都跟紧了,千万不要迷路,憨娃,你垫后。” 秦憨枪同样在手,点着头,“知道了,爹!”去了队伍最后面,一行人便踏入了后山密林之中,边上围观的村民,也有胆大的,不过主要还是那一千块钱诱人啊,孩子死活不论,只要找到就行, 一咬牙,拼一把,陆陆续续有数十人举着火把,跟在后面进入了山林中, 秦忠和钟跃民走在最前头,他手里拿把开山刀,前面根本没有路,用刀一下下砍着前面的荆棘、灌木丛, ”秦叔,这后山附近村子的人都不来的嘛?一条山路没有。” “是哩,很少来?” 秦忠道: “你看看这地势,本就是背阴面,就是大白天好了,也就是正午时分,阳光能照射到一点,时间很短,大多数时候都阴阴暗暗的,更别说夜里了,我们秦家的祖坟是在村子正面的南山坡上,这边呢,就是我先前跟你们说的,一些犯事或者外面暴毙横死进不了祖坟的,都草草安葬在了这里,按老一辈人讲,这些就是孤魂野鬼,死了无法投胎,只能游荡在这人间了。” 后面郑桐几人听了起鸡皮的节奏,虽然嘴上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会身处其中,坟头、闹鬼、还有凶残的豹子,真有点怵, 队伍继续往里深入,有个半个来小时,后面跟着他们进来的队伍这会都没影了,刚刚还能听到声,这会后面一点没动静,不知是走散了还是往别的方向去了,这会就剩他们这一队了。 郑桐道: “秦叔,这后山跟其它山脉都连着呢,在这深山老林里找头豹子,跟大海捞针一样,这得找什么时候去。” 秦忠擦把额头汗水,“没办法,豹子速度又快,我估计这孩子……” “救命啊,啊……” 前头突兀的喊叫声响起,好像是别的队伍,钟跃民一马当先朝声音来源方向赶去,秦忠等人紧跟上来,“哗哗哗……”右手不停地砍开甩脸上来的茂密枝叶, 赶到地儿,那喊救命的男子跟盼救星一样,连滚带爬往他们这边过来,一脸惊恐, “有豹……豹子,豹子!” “豹子在哪呢?”钟跃民大砍刀在手,巡视一圈周围,并没异样, “就你一人?” 男子从地上爬起,惊魂未定,“我们有三人,另两人可能被豹子咬死,也有可能逃……逃走了。” 郑桐见人那怂样,“你肩膀上的枪是摆设啊?开枪啊!” “太……太快了,看不清楚。” 话音刚落,“唰!” 前头灌木丛突然窜出一黑影,然后迅速没入另一边密林中,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人, “唰!” 又窜出,隐约能辨别出一些, 豹纹,斑点,眼瞳发着碧绿的蓝光,是豹子无疑了,正快速往他们这边发动袭击, 秦忠抬枪射击,“嘭!”没中, “嘭!” 又一枪,还是没中,豹子已近在眼前了,那狰狞的豹子头,嘴上还有淋漓的鲜血,森森獠牙,让人胆寒,不过钟跃民这会却是毫无畏惧,相反斗志昂扬,浑身血液在沸腾, ”秦叔,别打了!” 然后拔脚暴冲上去,手里大砍刀都扔了,怒吼道: “来得好!” 豹子是天生的速度型选手,敏捷迅速,但在力量上相对薄弱一点,钟跃民看破豹子的走位,直接用身子横着撞击过去, 人与豹空中相遇, “嘭!” 一声闷响,他在力量上更胜一筹,一头将豹子撞进了一边的灌木丛,他也迅速窜进去,这豹子似感觉到他的棘手,竟然直接跑路了,找你这畜生半天,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追了上去,一人一豹在密林里追逐,他发现这豹子速度越来越慢,地面滴淌的鲜血也越来越多,这豹子受伤了,可能刚才秦叔后面那一枪击中了这畜生。 追到一块空地上,豹子没影了,高度戒备扫视着周围,钟跃民确信这豹子肯定躲藏在某处,就在这时有孩子的哭泣声,“呜呜呜……”四下无人黑漆漆的树林里传出孩子呢哭泣声,让人汗毛竖起来的节奏,他循声找去,好像是从一合抱粗的大树根部传来的,寻到树根下,扒拉开藤条杂草,里面竟然有个树洞,他蹲下身往里一瞧,洞口边缘躺着两具男尸,颈部都被咬了血窟窿,一动不动,是活不成了,那里头还有一五六岁孩子,坐在那哇哇大哭,除了身上沾满血污,看着倒没什么事。 而那孩子的边上,那头他刚紧追的豹子伏在地面上,绿瞳死死盯着他,肚皮上下剧烈起伏,一侧破了个洞,鲜血横流,肠子都掉出来了,嘴里低沉压抑怒吼,随时要发动攻击。 第165章 失踪! 钟跃民没怕的意思,刚都正面硬干,更何况这头豹子现在还重伤了,一步步往洞口逼去, “畜生,把孩子放了,我让你走!” 不管听不听得懂,洞里的豹子龇牙咧嘴,低沉怒吼,挣扎两下想要起来,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没急着贸然进去,外面等了几分钟,那树洞里的豹子肚皮往上一翻,彻底没气了,他把被豹子咬死的两人先给拉出来,钻进洞里把孩子给抱了出来, “别哭,别哭!” 把孩子安抚好,听得树洞里还有微弱的响动,便又钻了进去查看,那树洞深处的枯叶堆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扒拉开枯叶,赫然是两头小豹子,蜷缩成一团,连眼睛没睁开,怪不得这头豹子到死也不离开,敢情里头有两只幼崽,现在一公一雌两头豹子都死了,没了照料,这两头幼崽也就只有等死了。 他给小心抱出来,先收进了空间,回头再说,这时秦忠、郑桐也赶过来了, “跃民,跃民!” “在这呢,别喊了!” 郑桐等人赶到这边,钟跃民道:“秦叔,这孩子是秦山林的孙子吧?” “是哩,是哩!” 秦忠把枪挂回肩膀上,将孩子上下打量番,没什么大碍,松口气, “这娃儿命可真大!” “跃民,这……这两人死了?” “晚来一步,被豹子咬死了,不过这豹子被秦叔一枪打中腹部,死在了树洞里。” 众人忙弯腰往树洞里查看,郑桐、罗建国两人给拽了出来,肚皮肠子都出来了, “这头豹子我看像金钱豹,你们看这花纹,真够漂亮的,这体型,怎么得八九十公斤了,跃民,你牛啊,这玩意攻击力虽比不上老虎,但也差不了多少,你一头把这畜生给撞飞吓跑了,怎么处理?这皮毛还算完好,剥了绝对值钱。” “算了吧,死都死了,放回树洞里得了!” 两人把豹子又给弄进树洞里,外面还用枯枝树叶掩饰了下,又做了两副简易担架,把这两人给抬出去,总不能扔这荒郊野地被野兽啃食。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出了后山,死掉的两人不是秦家庄的,是公社派下来抓捕豹子的民兵,豹子没逮着,命却丢了,村支书是一脸忧愁,一下死俩,这可如何向公社领导交代,这边还来不及歇口气呢,宁群这时上来道: “跃民,不好了,建国和郑桐两人不见了。” “不见了?啥意思?” 宁群道:“我刚一点人数,就少了他们两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啊?”钟跃民忙往周边闹哄哄的人群里查找, “建国,郑桐,建国……”没个回应,“刚两人不是在后面抬担架嘛?怎么会不见了?” 二毛道: “一开始是他俩抬的,后面换我和宁群了,我以为两人搁前头走呢,关键这黑咕隆咚的,这么些人,也没在意啊,俩大活人还能走丢了?” 往回撤离时,遇到其它几支队伍,人员就多、杂了,哪里顾得上。 一个村民讲,“不是还有豹子吧?” 另一个道: “哪来这么多豹子,我看这两人是被鬼怪抓去哩,你们别忘了这后山闹鬼,先前羊莫名丢失,后来俩砍柴的女子也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白天还有凄厉的女鬼叫,一定是冤鬼索命,冤鬼索命。” 似应人说得话,一阵阴风从山林里吹出来,初秋的夜还是有点冷的,不少人打个寒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二毛手里工兵铲一举,“屁恶鬼,就是有,小爷也给他娘的劈成两半,跃民,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进去找人!” 搞个新火把燃烧起来, “秦叔,小宁伟,你们在外面歇着,二毛、宁群……我们进去找人。” 小宁伟上来,“钟哥,我能帮你们,我跟你们去,我大哥他刚脚崴了。“ “我没事!” “宁群,那你留下,小宁伟跟我们去。” 说真的,这边论战斗力,他第一,小宁伟肯定排第二了, 秦忠没勉强,他年纪大了,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钟主任,你们一定小心,憨娃,你也去。” “跃民,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秦岭也是一脸担忧。 钟跃民点下头,带着人进去了,一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大山中,村里人没敢再进去,一来孩子找到了,一千的报酬没了,二嘛,可不想被冤鬼索命啊。 “郑桐,建国……” 钟跃民几人按原路往回走,边喊着,回应他们的是一片死寂,还有树叶被阴风吹得簌簌声响,一直找到先前豹子出没的地方,也没见两人踪影,又往回找去,二毛手里抓着工兵铲,警戒着四周,边低声道: “跃民,这他娘不会真有鬼吧?俩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找一圈了都。” 钟跃民皱着眉,他也说不好了,鬼神这东西,信就有,不信就无,就是后世二十一世纪,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鬼神理论’,谁敢拍着胸脯言之凿凿讲,这世上没鬼神存在? 何况眼下这牛鬼蛇神的年代! 嘴上道:“有屁鬼,就是有,老子砍……呜呜呜!” 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凄厉的女人声响起,带着冰冷的哭腔,声很尖,带着颤儿,根本不是正常人发出来的, “卧槽!” 几人吓得齐齐飙出国骂,“不是真有女鬼吧?” 钟跃民手里砍刀握紧些,心里打鼓,但他不能慌,他要慌了,其他人更得怕了,听着哭声来源,“走,看看去!” 带头寻上去,二毛几人跟上,寻到一斜坡位置,‘女鬼’哭声越来越大,哭声好像是从地上传出来的,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二毛用手里工兵铲划拉着地面的枯枝树叶,很快有了发现,那枯叶下竟然有个二十来公分直径的洞穴,那女鬼的哭泣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钟跃民趴洞口仔细听了听, “哎,你们听这声,怎么有点像郑桐这小子?” 几人也凑过来, “还真是郑桐这小子的……这两人不会掉这里头去了吧?” 第166章 墓穴! 钟跃民起身用火把查看下周边, “这地儿怎么会有这么个深的洞穴?也不像天然形成,倒像是被人挖掘的,你们看,这洞口边缘泥土色泽还是比较新鲜的。” “挖掘的?”二毛道: “跑这深山野林来挖洞?有毛病吧,闲得慌。” 秦憨道: “这应该是盗墓者挖掘的洞,以前我看见过类似的。” “盗墓者?我去,这下面不是有什么帝王、大将军的坟墓吧?” “先别管下面有没有什么坟墓了,郑桐、宁群两人八九成掉进这洞穴里了,二毛,把身上绳子拿下来,一头绑树上,一头顺下去,看看有多深。” “哎,好!” 二毛起身把斜挂胸前的绳索拿下来,往边上一棵合抱粗的大树走去,刚走出两步,意外发生了,边走边说,“跃民,一会我先……”人突然一脚踩空,瞬间没影了,“啊!”原来那边上还有盗洞, 小宁伟反应足够迅速,“二毛哥!”飞身扑了过去,钻入盗洞内一把将掉下去的二毛给抓住,只是这盗洞内壁太滑了,又没抓力点,两人一起滑了下去,钟跃民又忙去抓快速滑落下去小宁伟的脚,也同样被带下去,曹刚也来拉,最后是秦憨,似跟这盗洞在拔河一样,最后几人连串被带入洞穴,秦憨就剩一只右手搭在外头,没抓力点,快要支撑不住了, 钟跃民下面大喊,“秦憨,放手,快放手,去叫人!“ 秦憨没有拖沓,现在不是讲生死情长的时候,他留上面去外头报信,大家被救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便松开了手,自己艰难的爬上了盗洞,大口喘气,趴洞口朝里头大喊, “钟主任,钟主任……”没有任何回应,秦憨地上爬起,做好标记,便匆忙往回跑叫人来相救, 而下面盗洞里,钟跃民几人还在往下滑落滋溜着,跟过坐上车一样, “啊,啊……嘭!” 终于落地了,几人都摔得够狼狈,疼得龇牙咧嘴,还不知道是什么地儿,耳边传来了郑桐、罗建国的声音,这次不是女鬼的哭泣声,很清晰, “跃民,二毛……”前头有亮光,越来越近,可不就是郑桐、罗建国两人,两人跟盼到了亲人一样, “跃民、二毛,曹刚,还有小宁伟,你们够义气啊,下洞救我俩来了,哥们他娘都要哭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嘴皮子”,钟跃民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脸上尘土, “我们可没这么义气,是二毛跟你俩一样踩空掉洞里,我们一个拉一个,结果倒好,全赔进来了。” 二毛道: “郑桐、建国,你俩在下面鬼哭狼嚎什么呢?跟女个鬼一样,吓死哥们了。” “是这洞口有问题,我俩下面正常喊救命,声传上去就失真,变尖变颤,你们自己可以试试。“ 二毛当即朝洞口大喊,还真跟女鬼哭泣声一样, “我去……这什么鬼玩意,太吓人了。” 钟跃民打量下四周,这盗洞下别有一番天地,指了指前头漆黑的路面,“那里面是什么?你俩过去查看过嘛?” 罗建国摇头, “跃民,哥们不撒谎,我和郑桐刚从洞里摔下来,周围黑漆漆的,那边还有死人呢,差点吓尿,心里这会还突突呢,哪敢再往里去。” “死人?在哪呢?” “就前头,都露白骨了,我带你们去看看。” 几人过去,那另一个盗洞下方,躺着一具女尸,边上还有头羊的尸身, ”我明白了”,钟跃民道: “之前村里人不说后山闹鬼,羊倌放羊,羊莫名其妙丢了,有两个女子来砍柴,后面也消失了,大白天有女鬼的哭泣声,肯定是掉这盗洞里面,对外头喊救命呢,这女人估计摔下来时受伤了,动弹不了,时间一长,这是活活饿死了。”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说得通了,哎,跃民,你刚才说这是盗洞?” “嗯,肯定是了,这帮盗贼肯定是探得下面有墓穴,不然不会费如此大劲的。” “麻痹的,这帮坑人的狗杂碎,现在好了,哥几个全栽了。” “别急,先坐下歇会,秦憨跑出去叫人去了,到时绳索下来,一个个都能拉上去。” 这边几人等了会,上头有动静了,似有人在喊他们,也是忙回应,就在众人松口气之时,倒霉事又来了,不知是这洞穴不牢固,还是这么齐齐喊产生了共振,上面不断有碎泥石块往下落,越来越多,钟跃民一看这景象,顿感不妙,大喊, “快跑,往里跑,盗洞要塌了,快跑……” 众人忙往里头逃跑躲避,人刚离开,身后“轰隆,轰隆”,尘土飞扬,泥石倾泻而下,两个盗洞全给掩埋掉了, 众人见状几近绝望,脸都白了,郑桐喃喃着, “完了,完了,哥几个都得交代在这了,劳资还没结婚呢,女人啥滋味都没尝到过,让我一处男这么悲催死去,老天爷,你特么也太狠心了。 跃民,哥们也把你害了,你对象周晓白、秦岭、李寡妇,都要便宜别的男人了……” “滚犊子!” 钟跃民没好气,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不至于,你们发现没有,这盗洞既然是盗墓者打的,我想这些人也许是从别的出口离开了,先前羊丢失了好几只,女子也是两人,现场就一只羊和一个女人,说明其中一个女人和几头羊都往里头去了,咱进去看看,现在也只有这条路了。” 钟跃民拿着火把走最前头,郑桐、罗建国等人跟上,过了一逼仄阴暗的通道,前头下方又出现一盗洞,更像狗洞,他蹲下身用火把往里头照了照,没见什么异常,便钻了过去,后面依次跟上。 盗洞另一边,一下就是豁然开朗,像来到了个房间一样,地面、四周墙面都是用大块的石砖给堆砌成的,触摸非常光滑、柔和,还很冰凉,令人爱不释手,除了这些,整个空空荡荡的,没任何物品了, 罗建国道:”跃民,那个女人、羊、还有那几个盗墓的狗杂碎,都去哪了?连个鬼影子没有。” 第167章 黄肠题凑! 钟跃民前世也不是盗墓的,鬼吹灯、盗墓笔记倒是看过,哪里知道缘由,“都散开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门。” 众人便摸着光滑的墙壁探寻起来,四个面全都搜寻了,还是一无所获,郑桐丧气道: “娘的,哥几个看来真要困这里头了。” 颓丧的一屁股坐下来,屁股刚落地,“哎呦,我去……”被什么尖锐之物给扎了,腾一下跳起,捂着腚, “我去,什么玩意?” 用火把一瞧,那平整的地面上有一小块凸起,似一小型的金字塔,钟跃民用工兵铲往边缝一翘,直接给顶出来,同时一侧墙面“轰轰…”缓缓打开, “我去!” 众人手里的家伙什都紧了紧,相比这侧的空空荡荡,光滑齐整,另一侧就乱多了,尘土、蜘蛛网、腐臭血腥霉烂气味,那阴暗处似还放着一口棺材,整个气氛是阴暗诡谲, 众人都没底,罗建国道:“跃民,进不进去?” 没等他开口,那启动的机关石门完整打开后,又开始慢慢往回闭合了,地上的‘金字塔’机关也开始往下降,眼瞅要跟地面齐平,再想撬起就没那么容易了,容不得他多想, “进去,赶紧!” 第一个冲了过去,郑桐、罗建国、小宁伟几人也是紧跟而上,曹刚最后冲过,身后的石门便死死合上了,空气里血腥腐臭味更重了,那中间位置确实有棺材,不过不只一副,是纵向往后排去,一眼都看不到头,起码得有二十多副棺材了, 郑桐用火把往前头照了照, “哪来这么多棺材?看着也不是什么好木料,破破烂烂的,你们看,好多都腐烂破损了,里头也没个值钱玩意,这帮盗墓的费这么大劲,挖掘二三十米深的盗洞,最后挖了个穷鬼。” “不一定!” 钟跃民道:“我看这些棺材里的人好像都是殉人。” “什么是殉人?” “跟殉葬品一样,帝王、将军,或者达官贵族死后长眠地下怕寂寞,除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陪葬外,还得有人伺候着,殉人越多,说明这墓主主人的身份愈加显赫、尊贵,我要猜测不错,主墓不在这边,还在里头……走,咱进去瞧瞧。” 继续往里探寻,这墓穴面积还不小,从那墙面机关那头过来到他们现在脚下,怎么得有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了,殉人的棺木是越来越多,郑桐都给数着, “97,98、99……跃民,这都上百副棺材了,这里头葬的是谁啊?不是哪个帝王的坟墓吧?秦始皇?” “不是!” 钟跃民一口否定,你也太小瞧千古第一帝的实力地位了,这墓穴对于一般的达官贵族算可以了,对于那位就不够看了,再说了秦始皇陵位于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城东5千米处的骊山北麓?,这离宝鸡还有几百公里呢,举世闻名的兵马俑现在还深埋地下等着世人去发现,那都是1974年了,眼下还有三四年呢。 又摸索着走了一段,他粗粗算了下距离,怕是有两个标准篮球场的面积了,终于到了主墓的位置,那主墓摆放的位置也是相当讲究,是放置在一处筑起的高台上,有十多米高,东南西北各有石阶,一层一层叠加上去,有种至高无上,受万人朝拜的意思。 不过他们现在可无暇关心这主墓里头有什么,被主墓室里的恐怖景象吓着了,那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六具尸体,还有两头羊,这六具尸体五男一女,那五具男尸都是一身黑衣,穿着打扮都一样式的,地上还有猎枪、五六式半自动,铲子等物掉落,这应该是五个盗墓者,那女人看模样四十多岁了,一身乡下妇人打扮,这应该就是先前另一个砍柴失踪的女子吧。 难怪这血腥恶臭味这么重! 不管是人还是两头羊,死状极其恐怖,看着都像是喉咙被什么猛兽给生生咬断,有几个肢体都不全,像‘零件’一样七零八落,主墓室还有明显打斗的痕迹,这些人似遭受了什么攻击,这在几十米深的地下,又是阴暗缺氧的环境,老虎、豹子不可能进来,就真是什么猛兽闯入,为什么就只杀戮不吃呢?何况这几个盗墓的,武器装备相当齐全,猎枪、五六式都有,一齐射击出,猛兽也得喝一壶,现场却是没发现任何的踪迹。 “跃民,这些人怎么死的?” 郑桐说话带着颤音,死人见过,但一下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死掉的,这就恐怖了。 “你问我,我问谁!” 钟跃民道:“这陵墓主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呐,你们看这主棺的色泽材质,可是黄肠题凑!” 几人不解,“黄肠题凑什么意思啊?” 钟跃民道: “我之前在一些历史书籍上看到过,这是流行于秦汉时一种最尊贵的葬制,只有帝王及其妻妾,或者皇帝特别恩赐的宠臣才可以使用。《汉书·霍光传》中记载:“光薨……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枞木外臧椁十五具。三国时魏人苏林注释该词为:“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木头皆内向,故曰题凑。” “卧槽,这里头躺着的不会是皇帝老子的婆姨吧?这都几千年了,成老妖婆还能出来害人?” “郑桐,你怎么知道是那棺材里的东西出来害人?” “这还用说嘛?你们自个往地上瞧瞧,这些盗墓的还有枪呢,五个人,就是特么来头老虎也给突突了,现在全给咬断喉咙,身首异处,又是几十米深的地下,能是什么玩意杀了他们?” 小宁伟镐把子一举, “不管是人是鬼还是猛兽,反正它要杀死我们,也得让它脱层皮,钟大哥,咱上去看个究竟。” 到底是未来的兵王啊,这份胆气几人能有。 “麻痹的!” 钟跃民工兵铲紧了紧, “哥几个,今儿就是老妖婆从里面爬出来,咱也跟他娘干了,上!” 第168章 人形嗜血蝙蝠! 几人抓着家伙什,罗建国和郑桐把盗墓者掉地上的猎枪、半自动步枪拿在手上,一步步往石阶上去,来到高台顶上,这棺椁外表看着还是完好的, 二毛道: “跃民,这玩意都已经上千年了,外头那些棺材都已破破烂烂,这副却是好好的,这什么黄肠题凑,啥玩意做的?” 钟跃民道: “‘黄肠’是指去皮后的柏木,因木心色黄称为“黄肠”,“题凑”是指结构上的基本特点,大概就是将柏木坊层层平铺、叠垒,与同侧椁室壁板呈垂直方向,你们看这棺木,是不是这样打制的。 这柏木枋质地坚硬,又粗大笨重,能起到很好的防盗效果,盗墓贼就是进入墓穴,想要打开这玩意也得费些劲。” 话音刚落,这主棺突然摇动起来,“嘭嘭嘭……”沉闷的声响,似里头有什么东西要逃出来,几人神经立马紧绷,真有老妖婆不成? 下一秒,“咔嚓”,那棺椁的底部很是突兀冒出一动物的头颅来,并不是从棺椁内部,而是筑起的高台里面, 众人一瞧,只觉像个狼头,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不过这地底的不明生物上半身钻出来后,竟然还带着翅膀,这特么哪是狼,分明是一大号的吸血蝙蝠,那两边翅膀的关节处就跟恐龙中的翼龙一样,长长的锋利爪子扣在地面上,挣扎着整个身子要爬出来,这玩意绝对超出了他们对蝙蝠的认知,这翼展怕是有两三米了,上百斤重绝对有了。 现在不管是什么物种,绝对不能让这畜生钻出来,不然遭殃的可是他们, 钟跃民对郑桐两人大喊,“还愣着干啥?开枪啊。” “啊,喔喔,好……”两人这才连忙扣动扳机,“砰砰砰……”,直接把子弹都打完了,这人形蝙蝠顿时头破血流,不过并没有死,反而更加狂暴狰狞,拼死要钻出来,钟跃民手中工兵铲对着蝙蝠鲜血淋漓的脑门直接削去,一下两下……最后都被削掉半个脑袋,终于是死透透了,这血腥臭腥臭的,是真扛揍啊,简直刀枪不入,要不是这畜生自个困住了,哪有这么容易杀死。 众人惊魂未定,变故又来了,这座高台下似有低沉的嘶吼,“嘶嘶嘶……”很尖很尖,死得透透的人形蝙蝠,那上身竟然又诡异的动了起来, “卧槽,还不死,我在给这畜生补一刀!”曹刚手里的砍刀就要落下, “别砍,别砍!” 钟跃民忙喝住,低声道: “不是这畜生在动,是下面的要爬上来,咱惊扰人家睡觉了,这个高台内部怕是这些畜生的巢穴啊。” “嘶……” 众人抽口凉气,很自觉的压低声, “跃民,现在怎么办?子弹用光了,要让这群畜生出来,咱的下场就跟这些盗墓贼一样了?” “找出口,赶紧找出口。” “哪来什么出口,这几个盗墓贼怕是刚进来就被这群蝙蝠给咬破喉咙吸干了血,进来的盗洞都坍塌掩埋掉了。” “我说的不是盗墓者打的盗洞,是几千年前修建这座陵墓的工匠,一般这些人最后都是要被陪葬的,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在修建陵墓时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生路,我想这逃生口应该就在墓室某个地方,赶紧找。” “……不是,这都几千年了,就是有,没准早就坍塌了。” “不会的,你们用脑子想想,这墓穴里没吃没喝,这些个蝙蝠都比成年男子还大,总得吃喝吧?又他娘不是神仙,这附近肯定有跟外界连接的通道,赶紧找。” 几人一想也是,立马散开开始寻找起来,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主墓左侧面的几口殉人棺材附近,全部都是各种小动物的尸骸,老鼠、兔子……等等,尸骨都堆成山了,看着让人发瘆,尸骸的上端隐约可见一洞口,将将能过个人,体型稍微肥胖一点的肯定进不去,这应该就是当初修建陵墓的工匠们留的逃生口了, “喊人,喊人……憨娃,憨娃,秦叔,秦岭……” 众人抬头朝洞口大喊,这会也顾不得压低声音了,困在这里就是死,这墓室面积足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小,希望上面憨娃、秦叔他们能找到这洞口, 焦急的等待着,洞口期待的绳索没下来,那高台底下人形蝙蝠的巢穴终于是窜出来一只,他们赶忙把手里的火把熄灭,也不敢喊了,不过墓室里并不是一片漆黑的,那副黄肠题凑的棺椁竟然发出幽幽的诡异绿光, “呼哧,呼哧!” 那人形蝙蝠挥着翅膀在主墓室上空游荡,只能听到那翅膀的扇动声,隐约能看到那身影,这畜生是在找他们,这骇人的景象看着就让人后背发凉,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郑桐忙用胳膊肘捅了下跃民,示意人抬头看,那一直没动静的逃生口,一根绳索落了下来,真是绝处逢生,众人都是压着激动, 钟跃民指了指曹刚,让他先上去,曹刚过去抓住绳索,先往自个腰上缠了两圈,用力往下拽了两把,上面人便知会了,绳子往上拉起,曹刚被拉了上去,在洞口处稍微卡了下,顺利的上去了,很快绳索又落下来,二毛、建国都陆续上去,小宁伟是主动留最后,胆魄十足,这会主墓高台巢穴里的人形蝙蝠几乎全都出来了,有在上空盘旋的,有地面上啃食着腐尸的,有两只正往这边过来,这本来就是这些畜生的‘进食口’,肯定熟悉。 “小宁伟,赶紧上去!” “钟大哥,你先上。” “别废话,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逞什么能,赶紧!” 这话换个人说,他一百个不服气,但钟大哥他说得是事实,自己确实打不过,一手抓住绳索,缠绕身子,上面开始拉,人还没进洞口,悬在半空中, “呼哧,呼哧!” 耳边突然破风声响起,一人形蝙蝠从空中直接飞掠下来,利爪擒住小宁伟就要给拽飞走, “畜生!” 钟跃民一个助跑,腾空而起,手里开山刀铆足劲抡圆了,凌空一斩, 寒芒过! 利爪断! 第169章 千年女妖! 人形蝙蝠的一双利爪给生生砍断了,小宁伟掉落到地上,那畜生吃痛在空中乱飞乱撞,下一秒整个身子摔落到了主墓室高台上的那口棺椁上,痛苦的挣扎着,隔了些距离,钟跃民和小宁伟都没发现,那畜生利爪上腥臭的鲜血一滴滴渗入‘黄肠题凑’的棺椁当中,厚重坚硬柏木制成的棺盖竟然诡异的在一点点打开…… 逃生口这边,小宁伟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 “钟大哥,一起上,这些畜生都过来了”,刚一刀斩了畜生的利爪,凄厉的惨叫把其它人形蝙蝠都给吸引了过来,不敢再停留,抓住绳索的末端,两人的重量,绳索上升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空中飞掠的蝙蝠朝他快速袭击来,他一只手紧抓绳子,一手砍刀抵挡着,相当被动, 一只,两只……越来越多,特么的,他从空间里取出一雷管,这是之前去榆林市买雷管时,自己留了几个,就放空间里,以防万一,没成想这么快就用到了。 刚要点燃引线,这些空中飞掠的畜生突然齐齐发出惊恐的低鸣,也不袭击他了,全都飞回到主墓室,然后一只只钻进了那高台的巢穴了,前一秒还群魔乱舞,下一秒空空荡荡了,一片死寂! 他这时才发现那高台上的棺椁发出的绿光更甚,把整个主墓室都给照亮了,更为让人惊惧的是那棺椁厚重的棺盖已经掉落一旁,他第一反应就是是这些人形蝙蝠把棺盖弄开的? “啪!” 一只干枯的手掌突然从那棺椁里探出来, “卧槽!” 钟跃民吓一激灵,真特么见着鬼了,上面的小宁伟道:“钟大哥,怎么了?” “快往上拉,快往上拉……” 绳索往上拉着,两人一上一下进了逃生动口,缓慢往上移动,过了有一两分钟,眼瞅快到动口了,就要松口气,他下面的右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很尖,钻心的疼,踹了两脚还是被死死抓住,感觉被尖锐指甲给抓进肉里去了,而且下面那东西正在一点点往上爬, 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人形蝙蝠,这些畜生体型巨大,根本钻不进来,那就只能是从那棺椁出来的东西了,千钧一发之际,他直接把裤腰带一松,下面的长裤给踹掉,空间里弄出五六十鸡鸭往下砸,终于是摆脱了下面的‘鬼东西’, 立马把雷管引线点上,然后扔了下去,“嗤嗤嗤……” 透过引线的火光,他终于是看清了下面的鬼物,一身古代服装,脸干瘪瘪的,手也是干枯枯的,上面长有绿毛,那指甲也是绿的,跟锥子一样,这会正抓着一只鸭,吸食着鲜血呢,四目相对,那鬼物竟然对他咧嘴一笑, 儿子撒谎,他真要吓出尿来了。 “快往上拉,快往上拉,快点……” 小宁伟先出来,他是第二个,郑桐、罗建国等人过来, “跃民、小宁伟没事吧?” 来不及歇口气,钟跃民大喊,“快走开,快走开,下面雷管要炸了,快走……” 人群四散而逃, “轰……” 逃生口一声巨响,整个洞口猛得往下凹陷,这洞口是在斜坡下段位置,巨大的冲击力引发了山体滑坡,大量的泥石倾泻而下,整个斜坡上的植被全都给掩埋,那逃生口里的千年女妖就是不被雷管炸得四分五裂,也休想出来,安安心心进你的棺椁睡觉去吧。 众人见眼前景象一阵后怕,幸亏逃得快,不然真要全军覆没了, 郑桐几人见钟跃民那副见鬼模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是先前的人形蝙蝠也没这么失态, “跃民,下面啥玩意跟上来了?你怎么还有雷管?不是那些吸血的蝙蝠吧?” 钟跃民先匀了几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些, “雷管我带过来的,以防万一,郑桐、建国二毛……我说那棺椁里的女妖爬出来,刚在洞口就拽住我的脚,想要一块爬上来,你们信不信?” “嘶!”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那里头还真特么是个老妖婆啊。” 秦岭双手紧挽着钟跃民胳膊,对地底墓穴的事是一点不知, “跃民,什么老妖婆啊,你们在下面看到什么了?你脚上都是血,我给你包扎下。” 钟跃民看着一脸担忧的秦岭,“回去,回去再说吧。” 第一天来秦家庄,又是豹子,又是几千年前的古墓,还有人形蝙蝠、千年女妖,他们算是中大奖了,当晚回到秦家庄秦岭家,已是第二天凌晨三四点了,腿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下后,昨晚进后山寻孩子的众人都倒炕上呼呼大睡,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折磨,一觉睡到当天的下午五六点了,要不是秦岭敲门来叫他们吃饭,能睡到明儿白天去。 晚上,几人围着炕桌吃饭,秦忠、秦义问起昨晚后天发生的事,也如实说了,秦忠惊愕, “这后山地底下还真有几千年前的墓穴啊?这帮天杀的盗墓贼,害死了这么些无辜的人,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钟跃民道: “秦叔,下面有墓穴的事儿不要跟外人讲,省得被人惦记,下面那些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明白,我明白!” “对了,秦叔”,钟跃民道: “秦山林那孙子已经找回来了,秦岭父亲的骨灰应该可以进秦家祖坟了吧?” 一说起这个,秦忠便气愤道: “这个老东西又反悔不认账了,说根本没答应过这一茬,就是不认,特么的脸都不要了。” “尼玛的!” 罗建国愤怒道: “要不是给这老家伙找孙子,咱也不会掉进盗洞里,更不会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回来,这老东西竟然敢不认账,跃民,这口气哪能咽的下去,收拾丫的。” “对对,干这老货。” “……” “行了,歇歇,收拾什么!” 钟跃民打断, “这个秦山林在秦家庄威望还是很高的,蛮力不成,秦叔一家子都生活在这边,闹僵了对谁都不好,得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 “交给我来,晚点我过去趟,你们就别管了。“ 夜! 秦山林家,他家气派,石窑就有六孔,家境也殷实,虽说破四旧后被打压、‘皮斗’,但过去已经攒了足够的家底,只要不胡搞乱搞,够他们一家子吃喝不愁的,吃完晚饭便早早休息了,他老伴几年前就走了,一孔石窑里就他自己住, 这边正睡得香哩,突然有人敲门,秦山林以为是自个儿子,也没起身, “二狗啊?”这是他小儿子小名,小儿子一家就住隔壁。 却是没回应,门却是“吱吱吱……”打开了,秦山林从炕上爬起,借着外头的月光,门口也没个人, “二狗,是你不?二狗……” “呜呜呜……”回应他的却是冷冰冰,毫无生气的男人声, “我好冷啊,好冷啊……” 秦山林吓得抱着被子连往后退,缩在了炕上角落位置,一脸惊恐,“谁,谁在那?” “吱吱吱……”门整个打开了,“踏踏踏……”有轻微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却是压根没见任何东西, “呜呜呜,我好冷啊,我好冷啊……” 秦山林是会看风水的,最信鬼神这一说,当然了也最怕,叶公好龙嘛,肯定有什么邪祟进窑洞里来了, “你,你谁啊……?” “我是秦孝啊,我好冷啊,你不让我进秦家祖坟,我就成孤魂野鬼,只能在外飘荡了,我好冷啊,呜呜呜……” 秦孝?! 秦山林吓得没当场过去, “我好冷啊,我要上炕来暖暖身子……踏踏踏,啪!” 一血红的手掌印在了炕上的被褥上,五根手指清晰可见, 秦山林崩溃了, “你,你别上来,别上来啊……秦孝,我,我同意你进祖坟,明天就安排族人按照族人入祖坟最高仪式搞,最高仪式。” “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真的!” “那好,你要反悔,我明晚还来,呜呜呜呜……我好冷啊,好冷啊,踏踏踏……” 脚步声往门口去,然后“吱吱吱……”房门又关上了,秦山林被吓得浑身都湿透了,这么大动静,隔壁的小儿子过来了,来到炕边,见他父亲一张老脸煞白,没一丝血色,浑身跟筛糠一样抖着,以为生病了, “爸,你没事吧?” 秦山林哆嗦着道:“刚秦孝的冤魂来找我了,他一直说好冷好冷,索命来了,索命来了……” “秦孝?” 小儿子道:“爸,你说甚胡话呢?秦孝不是已经死了,人都烧成灰了。” “你看看那被褥上的血手印,自己看看。” 小儿子一看被褥上醒目瘆人的手印,都没结痂,还是湿的, “这,这怎么会?” 秦山林道: “快,快去把你大哥,二哥叫过来,让他们马上去通知族人,明儿一早把秦孝的骨灰葬入秦家祖坟,按最高的仪式来,快去啊……” 秦家大院外头,钟跃民身影从空间里出来,用块手帕擦拭着右手上的血渍(鸡血),听到身后闹哄哄的动静,哼声, “就是贱,非得吓唬吓唬才行,浪费劳资时间。” 第二天一早,秦山林一家子带着一帮族人浩浩荡荡来到秦忠、秦义家,这阵仗还以为来干仗的,如临大敌,结果秦山林一脸恳切,几近是哭着给秦岭认错道歉,就差跪下了,你父亲的骨灰现在就可以进秦家祖坟,而且是最高礼仪,秦忠、秦义、秦岭都是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前后反差太大了,不过既然允许她父亲骨灰进秦家祖坟,那就赶紧葬入,省得又反悔,当天就搞了个声势浩大的入葬仪式,全程都是由秦山林一手操办的, 骨灰入土后,秦山林还在秦岭父亲秦孝墓碑前“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就是秦山林三个儿子都惊呆了,不知这搞得哪一出,不过秦岭父亲的骨灰总算入土了,这趟过来虽惊险万分,但正事算是完成了。 下午四点多,秦岭家院子前头的山崖上,远处的天际被落下的夕阳余晖熏染的一片火红,映衬在脸上多了一份凝重感,钟跃民感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秦岭偏头看着跃民的侧脸,五官棱角分明,嘴角勾起,标志性的坏笑,这个男人可真神奇,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跃民,谢谢你啊。” “说这些!”知道人什么意思,’咱这关系就多余。” 秦岭红唇轻启,“咱俩什么关系啊?” 钟跃民转过身,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庞,反问道: “你想咱是什么关系?” “我都可以啊,朋友、知青、爱人……”秦岭风轻云淡,却很认真,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欠你个人情,现在又是一个,还有下乡后你帮我这么多,反正我是没法还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放心,我是不会介入你和晓白之间的,嗯……现在或者说又多了个艳姐。” 钟跃民翻个眼,“我跟艳姐真没什么,这你也吃醋……” “我没吃醋,我知道你对艳姐没什么,但艳姐是真心喜欢你,整颗心都交给你了,我说真的。” “行了,不说这个”,对那女人他也没办法,转而道: “事情办妥了,咱请了一个礼拜假,后面几天好好玩一玩吧,说真的,这边草木葱葱,绿意盎然,再回咱那便一望无垠的黄土地,都不想走了。” 秦岭一笑, “我倒不觉得,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性,历史积淀下的文化特色,我觉得陕北的黄土地,苍凉、萧瑟、冷冷清清,更能激我起人内心的悲凉、伤感,说起来,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也许我本身就是个对生活充满悲伤、惆怅的人吧,甚至是绝望。” “以后不会了,因为有我在,你想干嘛干嘛,不会有人阻拦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明白嘛?” 秦岭红唇一抿,“跃民,你能抱我下嘛?” 钟跃民稍迟疑下,张开双臂将女人拥入怀里,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犹如血色浪漫。 第170章 又一‘何尊\’? 后面几天钟跃民几人把秦家庄附近的山山水水都转了转,眼下这年代也没有什么风景区一说,都是原生态的,玩了三天,看看时间差不多,准备第二天回陕北的,离开当天也没再出去溜达,搁院里闲聊拉扯,几个秦家的小娃子跟他们早就混熟了,一口一个大哥哥, 这时秦义家的小娃子倒腾着小短腿跑过来, “钟大哥哥,我也要喝酒。” 这会他们几人喝着散装白酒,嚼着花生米。 钟跃民一笑,捏了捏孩子脏兮兮的小脸蛋,“白酒可不能喝,汽水要不要?” “要,可甜可甜哩,我知道在屋里呢。” 得,这小机灵鬼一直惦记着呢。 “我去拿!”郑桐起身进了窑洞,这汽水还是来前带过来的,先前给几个娃儿喝过,一直惦记着。 郑桐把汽水拿出来,几个孩子都围上来,“郑大哥哥,我要喝,我要喝……” “别急,都有,自己去拿碗,我给你们倒。” 娃儿们跑回自己家拿碗过来,倒上汽水,迫不及待尝一口,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了, “真甜哩,咯咯咯!”围着他们转圈。 还是孩子好啊,条件苦是苦了点,但无忧无虑的,没任何烦恼。 钟跃民扔粒花生米进嘴里嚼着,冷不丁瞥见秦义的小娃儿手里的拿着的‘碗’,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小鹿儿,把你手里的‘碗’给我看看。” 小名叫小鹿儿的小娃儿过来,把里面的汽水喝完这才递过来, ”钟大哥哥,给!” 钟跃民接过仔细端详起来,一边的罗建国随口道: “跃民,怎了,这废铁疙瘩还是什么文物古董不成?” 钟跃民没说话,在看到其内底的铭文有四个字‘宅兹中国’时,手不由抖了下,整个神色都变了,忙问小娃儿, “小鹿儿,这东西你是哪里拿的?” “家里哩!” “我知道你家里,我是说……算了,去把你爸叫来。” “喔”,小娃儿跑开叫大人去了, 二毛道:“跃民,你这搞得神神秘秘的,这废品锈迹斑斑,难不成真是宝贝啊?“ “废品?一点没眼力见,这可是正宗的青铜酒器,我要没猜测错,这尊青铜酒器应该有三千多年历史了。” “我去,真的假的?来,我看看!” 罗建国手里的花生米不香了,扔盘子里上手要来拿, “你小心点,千万别摔了。” 罗建国接过端详着,二毛、曹刚几人也凑过来看, “没什么稀奇的啊,这玩意真是古代人喝的酒器?郑桐,你不是熟读古代历史嘛,来,掌掌眼。” 郑桐道: “我对明、清历史了解多一些,西周历史知道不多,再说了,历史是历史,文物是文物,术业有专攻,相当于两门不同的学科,不能混为一谈,跃民,这青铜酒器值钱不?” 钟跃民一笑,刚要说,秦义过来了,“钟主任,甚事啊?” 钟跃民拿过青铜酒器,对人道:“秦叔,这玩意你是哪里搞来的?” 秦义看着物件,想了下, “早些年就扔家里头了,可能我爸在时外头捡来的吧?后来看着像个器皿,洗一洗就当酒杯了,一直放灶台边的碗柜里,怎了?” “秦叔,这可是几千年前的青铜酒器,值老钱了,要是三四十年后拿出来到国外卖,至少一个亿!” 他这不是信口开河乱胡诌,有根据的,他刚看这物件有些熟悉,先前哪里见到过,一时没记起来,不过刚看到内底铭文的‘宅兹中国’后,立马想起来了,就是前世在宝鸡市博物馆看到过的镇馆之宝——何尊! 形状样式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何尊于1963年在陕西省宝鸡市贾村镇出土,最初,这件青铜器被一位村民发现并带回家中,后来几经辗转,最终在1965年被宝鸡市博物馆以30元的价格购得,成为该馆的镇馆之宝,只是眼下这‘何尊’还是默默无闻的。 何尊整个的发现过程充满了曲折,最初,这件青铜器被误认为普通废品,差点被销毁,直到1975年,专家在清理锈迹时发现了内底的铭文,其中包含“宅兹中国”四个字,这是目前所知“中国”一词的最早文字记录,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国家一级文物。 可谓是无价之宝,后世有业内人士给估算过价,足足三十亿。 而他现在手里的显然是又一‘何尊’! “多少?一个亿?!” 秦义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随即道:“钟主任,你要喜欢那你就拿去好了。” “怎么,秦叔,你不信我说的?” “不是不信”,秦义挠下头,其实心里头还真是不信的,就这么一铁疙瘩,真就是古代的东西,说破天也就是喝酒用的,值上亿?那得多少钱。 “你都说了三四十年后,还得去外国卖,我能不能活到那会还不一定,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出过省,外国,是在哪?你拿去,拿去……” “秦叔,那我就捡个漏,这东西我买了,给你一千怎么样?” “不能,不能,钟主任,哪能要你钱哩,这次要没你帮忙,我大哥骨灰还没法入土呢,不能要……” 钟跃民没多说,起身进屋拿了钱给人, “你收好了,这便宜我可占大了,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 秦义推托不得,只能收下。 钟跃民看着手里的物件,不由摇头笑起,先前进了回疑似秦朝时期的墓穴,虽说是被迫的,遇到了人形蝙蝠,可怖的千年女妖,稀世珍宝却是一样没瞧见,还差点把命丢了,结果现在在这喝点酒扯个蛋,还能喝出一无价之宝‘何尊’来,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到底是历史古迹名城,感觉随便找个土坷垃挖一挖,文物古董都能给挖出来,这话也不是胡乱吹嘘,宝鸡的千年名寺法门寺,81年时因暴雨坍塌,挖出2000多件唐朝文物,真就是半部大唐盛世史, 这‘何尊’他也没打算卖,先放进空间里,以后再说。 第189章 ,/.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行李昨晚就收拾好,还是秦憨开着大队的拖拉机送他们去县城汽车站,秦忠跟着去送他们,几个娃儿都是不舍,眼泪汪汪的,不知是惦记着好吃的呢,还是能跟他们玩,应该都有吧,一路颠簸,四十来分钟来到县城汽车站, 众人下车道别,秦忠把秦岭叫一边, “小岭啊,在那边照顾好自己,你在陕北跟咱这儿不算远,以后有空可以再来的。” “嗯,二爸,我会的,你们也是。” “会的,会的!”秦忠道: “我看这钟主任是真不错,你这孩子眼光还怪好哩,一眼就相中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公社主任,还这么有担当,遇事沉着冷静,关键人对你好,我们家里其他人都觉得人不错,你俩就好好处着。” 秦岭脸微红,“二爸,我俩没在谈对象……” “你害羞甚哩,你这年纪也该谈一个了,就是没谈,这钟主任对你肯定也有意思哩,不然人家能陪你大老远跑来咱这儿,是不是?” 秦岭也不解释了,“我知道了,二爸,那我们进去了。” “走吧,走吧……钟主任,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有空再过来玩。” “哎,好,秦叔,秦憨,那我们走了。” 坐上去往西安的长途客车,郑桐几人一上车没一会就迷糊眯觉了,钟跃民和秦岭坐一块,看着窗外远处山上的景色,秦岭道: “跃民,谢谢了!” “这次又谢什么?” “你给我二爸、三爸留了一千块钱呗。” “这事你千万别谢我,你以为我是施舍呢?那青铜酒器真的值钱,一千给收购了,我赚大发了。” “我没说这青铜酒器不值钱,其实你可以故意说成一废品的,干嘛说出他的真实价值?” “这哪能,你也别谢谢长谢谢短了,其实我也是在给自己投资,等着收取长期的回报呢。” “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去港岛发展嘛,回头签约我的唱片公司,我还等着你给我挣钱呢。” 秦岭道: “你就是让我签个终生的我也愿意,我身子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不过跃民,我到时真能过去嘛?” “我说能就能,这个春节我打算先过去一趟,等那边都办妥当了,你再过去。” 秦岭点头,“我要能过去,让艳姐也跟我一块去吧。” “她真的愿意去?” “当然了,你不是跟她说起过,而且艳姐的嗓音非常有特点,你把她签下来一点不会亏。” 钟跃民苦笑声,这可不是亏不亏的问题,车子继续上路,到后半段两人也沉沉睡去,秦岭头枕在跃民肩膀上,他也挨着人,两人宛如情侣。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却被一男子突兀的恼怒声吵醒, “你偷我的钱,把钱给我!” 睡觉的人都被吵醒了,出声的男子坐车厢前面几排,灰色西装裤,中山装,拿个黑皮包,戴个眼镜,左手腕戴着手表,看样像是个领导,这会站起对坐一边的一年轻男子斥责着。 那年轻男子起身回怼,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我偷你钱包了?我告诉你,乱污蔑人我要你好看。” “我的钱就在你裤兜里,你敢让我搜嘛?” “我凭什么让你搜?你算个屌毛啊?滚!” 气焰嚣张不行。 后排一乘客好心劝说, “小伙子,你既然没拿人家钱,那就把裤兜翻出来让他看一看,多大事,也好证明你清白不是。” “就是了,拿出来给人看看。” 那坐着的小年轻顿时恼了,起身骂众人,“都叽叽歪歪干嘛?草他娘的,你们是公安呐,关你们屁事,给我老实坐着。” 这一下惹了众怒,讨伐声更多了, “你驴日的!” 小年轻腰间拔出一匕首,对着众人,“来,我看谁几把敢多嘴,我特么捅他一窟窿……” 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了,刀剑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年轻不屑,“一帮怂蛋”,对前头司机大喊,“给劳资停车!” 司机长年跑这条线的,哪会不知怎么个情况,不敢得罪这帮窃贼,只能靠边停车,车子刚停稳,从车厢后排站起来三个男的,径直来到前头,几人二话不说把眼镜男连拉带拽往车下去,眼镜男怕了,死死拽着车门把手, “你……你们要干嘛?” “干嘛?” 刚那拿匕首的小年轻冷哼道:“你个老东西,不说要搜我身嘛,来,下车来好好搜一搜。“ 眼镜男这会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几人都一伙的, “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救命……” 车厢里没人敢下去帮忙,毕竟对方人多,眼镜男被拽下车就被几个窃贼围着殴打,车上,钟跃民已经站起往前头车门口走去,一边的郑桐、罗建国等人紧跟着站起过来, “跃民,小心啊!”秦岭后面叮嘱句。 来到车下,钟跃民也没任何废话,冲上去将背对他的两人踹翻,几个窃贼正将眼镜男围殴的欢呢,突然冒出来一多管闲事的,拿匕首的窃贼道: “几把的,还真有不怕死的,劳资捅你一窟窿。” “你跟谁几把呢? 郑桐,曹刚几人抄着工兵铲、镐把子冲过来了,“拿个匕首吓唬谁呢?草他娘的,劳资连大号吸血蝙蝠都削,你们几个狗杂碎算个屁,上!” 几人嗷嗷冲上去,他们人多,战斗力又强,战局是一边倒,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片刻功夫将一帮子窃贼给打趴地下,罗建国用工兵铲一下下拍着匕首男脸颊, “来,你个狗日的不牛逼嘛?再给小爷嚣张几下,赶紧的。” “你……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嘛?我们老大叫过江龙,小弟上百,这一带没人敢惹,得罪我们,你……你们死定了。” “哎呦喂,你可特么要吓死我了,还嘴硬是不?小爷我就专门收拾嘴硬的,来,张嘴,小爷把你这俩门牙给铲下来……” “建国,歇歇!” 钟跃民这会扶着头破血流的眼镜男,说道: “把这几个狗杂碎衣服都扒拉光。” 第189章 ,/. 一边的郑桐低声道: “跃民,要这帮杂碎的破烂衣服干啥?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你什么脑子,我挣这几个破钱,没听人讲,还有老大,你瞅瞅这帮人,一看就都是老手,估计就在这条线上混的,咱人生地不熟,小心点为好,光溜着身子要去报信喊人也得费点时间。” “明白了!” 郑桐点头,镐把子对着一帮窃贼, “都把衣服裤子脱了,裤衩子都不能剩,谁敢叽歪,鸡儿我给你抡扁了,脱,赶紧脱!” 眨眼功夫,一干窃贼已是光溜溜,一手捂裆,一手捂腚,抱团缩一块, 钟跃民把从窃贼身上搜出的钱给眼镜男, “来,点点,有没有少?” 眼镜男接过,一手用块手帕捂着额头伤口,右手接过钱,也没数, “不差,不差,小伙子,谢谢,谢谢你们啊,我,我给你们五十,别嫌少,表示感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出手也不是为了钱,你把钱收好,咱上车吧,郑桐,建国……咱撤!” 几人上车,二毛最后抱着一堆衣服上车来,车内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打得好,好样的!” “好样的!” 几人对着乘客抱了个拳,回礼了, “师傅,开车!” 坐回到自个座位上,继续上路,原想着后面旅途会顺利了,哪知又出波折,行驶了一个来小时后,到了一休息点,就像后世高速那种服务站,乘客下来方便、休息下,不过眼下可没服务区,就是路边一块荒地,完了边上盖了俩茅厕,男女各一间,钟跃民几人进茅厕解手,刚一进门就被那刺鼻的味道给熏的,直冲天灵盖,没当场过去,憋着气给解决完的,搁里头蹲个大号,出来估计人得臭烘烘的。 这边刚出来,曹刚急匆匆跑过来, “跃民,跃民……” 郑桐调侃道: “曹刚,你丫的要进去喝汤啊?我可告诉你,这里头的‘汤水’你要喝上一口,绝对能升仙。” 曹刚这会可没心情开玩笑,跑到几人面前, “跃民,好像是刚才那帮窃贼的同伙,车上没见同伙,正在找人呢,你们看。” 钟跃民几人往远处停车的地儿一瞧,还真是,粗粗有十来个人手持棍棒刀具围着车辆,对乘客一个个盘问着, “怎么办?” 罗建国道:“干他丫的!“ “别急,咱身后的茅坑得好好利用下”,钟跃民这会已经有了主意, “咱这样……” 有乘客受不住窃贼的胁迫,把他们给卖了,十来个窃贼手持棍棒朝茅厕这边冲过来,钟跃民几人佯装害怕全都逃了进去,对方十来个人也全都追进来,只是里头除了难闻的屎尿,没见一个人影,这茅厕四周也是用茅草给随意搭起遮挡下,人能很轻松的钻进钻出,里头有一大豁口,不用问,人肯定是从这钻出去逃跑了, 领头的恼火,“他娘的,给老子追!” 一马当先,只是刚追到豁口处,那外头突然扔进来一玩意,好像一‘炮仗’,因为看见了“嗤嗤嗤……”冒着火花的引线, “扑通!” 没入了一边的大粪坑! “卧槽!”当中一个窃贼下意识喊出声,“龙,龙哥,好……好像是炮仗。” “我特么看到了,赶紧撤……” 忙要逃离,只是脚还没迈出去呢,“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窃贼们看错了,那不是炮仗,而是雷管,茅坑里头又多是沼气,助燃的,你把炮仗扔下水道,厚重的井盖都能给干飞天上几十米,何况雷管,巨大的冲击力把一众窃贼脚下踩着的支撑木板蹦塌,一个不留全掉粪坑里了,还不止,把整个茅房给干塌了, 夷为平地,一支雷管给干全军覆没,就是钟跃民自己也没想到效果会如此的好。 “卧槽,跃民,你可真他娘是炸粪天才,过瘾,过瘾,哈哈哈……” “要不要再来上一炮?”意犹未尽。 “行了,赶紧上车走人!” 怕到时这几个窃贼浑身屎尿从粪坑爬出来,那可真是怕了,众人上车离去,后面行程没再出意外,到西安坐火车到铜川,转坐大巴到榆林……下午终于是回到了红旗公社王家沟大队,晚点时候就被李艳给叫去她家吃晚饭,惹得二毛、宁群等一众单身狗一脸羡慕,不过他为‘以防万一’,把秦岭也叫了过去,三人盘坐炕上,炕桌上几样家常小菜,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钟跃民拿筷子夹块尝了尝,“艳姐,你这手艺见长啊,不错,挺好吃的。” 李艳得意, “我专门为你学的好不好,切菜手指都破了好几次,好吃你就多吃点”,给男人夹菜,碗里都快满了。 秦岭坐一边自顾自吃着,感觉有点多余。 “够了,够了,不用夹了,你自己也吃!” 钟跃民道:“我们走这段时间,大队、公社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没了王家那几个畜生,很太平,倒是你……”眼神不善看着男人, “出去这么些天,有没有勾搭别的女人啊?” “女人没有,千年女妖还真有!” “什么千年女妖?” 一边的秦岭之前听跃民说起过地下墓穴的恐怖经历,帮着把经过一说, “哎呀!” 李艳真给吓到了,“还真有鬼啊?那你身上伤都好了吧?我给看看。” ”没事,都好了!” 吃完饭,秦岭先离开了,他被女人留下,非要给他按摩,推托不得,来吧,趴在炕上女人坐上头给他按摩后背,丰腴坐着, “艳姐,你最近重了点吧?” 李艳轻打人一下,“怎么,嫌我胖了?你个没良心的。” “没说你胖!”转过身看女人一眼,“丰满点挺好的。” 这按着按着直接贴了上来,宽阔结实的后背感受着柔软, “艳姐,你……” “别动,我不会把你吃了,你走这么些天,我就是有些想你”, 从后面抱着人,闭着眼,闻着熟悉的味道,火热的体温,感觉特别安心,钟跃民也随她,过了十来分钟,李艳才道: “你年底要去那什么港岛?” “不一定,也许春节时候,再看吧。” “我跟秦岭一块去。” “你想好了,过去那边,以后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最起码二三十年你回不来。” “这边我没什么好留念的,我父母不在了,我那大哥、大姐、二姐他们你也看到了,有亲情嘛?巴不得我去死呢,要说舍不得,也就你这坏家伙了,不过我清楚,你肯定不会在这边待久的,只要能跟你在一块,怎么都行,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能不知道?” “艳姐,我有对象了。” “我不介意,我一寡妇也配不上你,我也不会介入到你跟你对象之间,就跟秦岭一样。” 他有些头疼! 李艳见人那表情,轻哼声, “你心里肯定偷着乐吧?能吃到肉,还不用承担责任,干嘛苦张脸?这种好事也就你这走狗屎运的家伙给碰到了。” ”我不要这狗屎运好不好?” “不行!” 两人聊了半宿,后来他也没走成,胳膊被女人抱着,依偎着睡了一宿。 第二天去公社,一辆自行车,他骑着,后面秦岭,前头李艳,行走在沟沟坎坎间,要不是身体素质强,普通人真扛不住,到了公社,人刚进办公室,洪光亮便过来了,脸上堆着笑容,倒了茶水,一口一个钟主任,殷切不行,先前沈涛倒台后,这家伙倒是躲过一劫,还成了副主任了,本事不多,嘴皮子会说,吹嘘遛马最为擅长,属于墙头草,哪边好就往哪儿倒,不过也胆小,不飘,知道自己斤两,多大胃口吃多少饭,这点不错,不然人就跟沈涛去里头作伴去了。 钟跃民坐椅子上抿口茶水,道: “光亮啊,我不在这几天你辛苦了啊。” “钟主任,你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钟主任,有个事我得向你汇报下。” ”你说!” “就是那个王豹的婆姨,沪市来的陈清清,人生病了,医院那边说还挺严重的,咱这儿医疗水平有限,县知青办那边意思让人返城回去治疗。” “生病了?我走之前还是好好的,也没听说有什么大毛病。” “那就不太清楚了。” “现在还在医院?” “对!” ”行,中午休息时间我去看看”, 上午把公社各部门负责人叫到会议室开了个会,主要是为马上到来的秋收开个动员会,这是重中之重,关乎全体社员口粮问题,万不能大意。 中午在公社食堂小包里吃的,鱼头炖豆腐,红烧肉,加上一个家常小菜,白面馍,秦岭、李艳也都在, 李艳道: “钟大主任,你这可就有些奢侈了,两个荤菜,白面馍,这要被外头职工看见,得说你钟主任贪污受贿了。” 钟跃民道: “我在食堂吃的每一顿,桌上几个菜,喝了什么酒,什么时间,地点,几个人,我让后勤的老刘记得清清楚楚,我差这点钱?我真就是占公社便宜,也没见你少吃啊,哪次没来蹭饭?” 李艳哼声,“昨晚你还不是蹭我,跃民,你在港岛是不是挣了好多钱?” ”现在就是小打小闹,就是兜售些药材,百来万我想应该是有的。” “这还小打小闹呢,你这可是一百个万元户了,我的天,你到底怎么挣的啊,十辈子都花不完。” 钟跃民一笑, “港岛那边寸土寸金,就是普通地段的房子,怎么也得三四万一套,要是繁华地段,太平山顶别墅等,就得几十万,上百万一套。” “这房子金子做的不成,这么贵!” “到时你们去了那边就知道了!” 吃完午饭,去了趟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了一脸憔悴的陈清清,就她自己,冷冷清清的,见他进来,要下床来, “钟主任,你怎么来了……” “你坐床上,坐床上,别下来”,钟跃民过去到床边, “你也别叫我什么主任,还是叫我跃民,身体之前不是还行嘛,怎么成这样了?我刚问护士,说你还不好好吃饭,这怎么能成,身体是自己的,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陈清清道: “我没病,王家这些畜生都死了,我也解脱了,跃民,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我的生活早就是没任何希望……” “净扯淡!” 钟跃民道: “你这么做可就太不地道,太对不起我了,王家这几个畜生都死了,虽说跟我没有什么直关系,但我也算是推波助澜了,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谢谢没一句,反而还要寻死,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 你也就比我大几岁,大好青春,怎么就没希望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确实很不幸,最艰难的时候你都坚持下来了,现在这些畜生都死了,你倒绝望了,千万别这么想,重新开始,看开点,人生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 ”我真能重新开始,就我这样的女人!” “怎么不能,县知青办找你谈过了吧?准备让你返城,回去吧,到了沪市开始新的生活,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边的遭遇,我觉得你现在这心态不成,负担太重,真没必要,活得的坦荡一点,想那么些干嘛,就过好今天,昨天的事不去想,明天的事也不去焦虑,因为没用。 我觉得你该跟吴彩凤那个女人学一学,这女人不是又嫁人了,男方还是县机械厂一职工,人日子过得多舒坦。” 这个女人绝对属于没心没肺的,王虎一死,头七没过,转身就嫁人,那王虎就是在地狱里,头上也是一片绿油油的。 “这王家财产都被收缴了,但不是还给你俩留了一部分,有千八百块吧?你现在身份自由了,钱也有了,回沪市后,有下乡经历,让街道办安排份工作不难的,回大城市生活,说真的,我都羡慕,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真能重新开始生活?” “太能了,人啊,别太较真,糊涂一点最好,这样活着不累!” 第189章 ,/. 陈清清离开那天他们几个都去送了,车子离开前,陈清清这性子害羞、胆小的姑娘还主动的抱了他一下, “跃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钟跃民道:“到了沪市,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你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嗯!” “以后有机会来沪市,记得一定找我,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我请你吃顿饭。” “好,上车吧。” 挥手道别,一边的李艳过来,语气有些酸, “跃民,我看人家清清对你有意思哎,你开句口,人家肯定愿意留下。” 钟跃民偏头看向女人,“艳姐,今儿中午吃不少醋吧?一股子酸味呢。” 秋收开始了,也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今天老天爷挺赏脸,没遇到什么灾,地里头的庄稼算是‘丰收’了吧,小麦金黄、玉米颗粒饱满,黄岑岑的,褐色的高粱、白色的荞麦、火红的红豆、大号的南瓜……原本颜色单调的山坡上,眼下是五颜六色,像一张背景是灰色的图案,不小心把各式涂料给打翻, 炫彩斑斓! 丰收了,就不用饿肚子,社员们在田地里干活脸上都透着发自内心的喜悦,钟跃民作为公社主任,这段时间也没歇着,去下面各大队转了转,看看每个大队收成,大概了解下,最起码心里要有个底,忙乎了一个来月,各大队公粮交妥,公社上报县里数额交齐了,算是能歇口气了。 庄稼一收割完,黄土地又恢复了它原本单调的灰褐色,似从一个身着花衣裳娇羞婆姨,褪去了华丽的衣裳,摇身一变成了虬髯大汉了, 几场秋雨一下,来自北边的冷风自北向南刮过,气温骤降,陕北入冬了,天空中先是下了雪粒子,似细盐洒在了地面上,蹦蹦跳跳,紧接着慢慢转变成了细小的雪花,然后渐渐变大,成鹅毛大雪! 天地一片苍茫! 黄土地这一虬髯大汉再次化身为‘冰雪美人’了! 钟跃民站在知青点窑洞山崖前,看着面前白雪皑皑,纷纷扰扰的美景,相比江南雪景的温婉可人、娇羞柔软,陕北的雪景,更显豪放不羁、狂野奔放,置身其中,自己只是那无数雪片中的一片,随风舞动, “真的好美啊!” 突然想起一剪梅这歌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唱着唱着感觉这味又变了,不自觉联想到夏洛特烦恼去了, 意境全无! “跃民,你一人傻站这儿干甚哩?” 李艳这时从后面走上来,手里撑把伞, “你自己拿着,这么高,我遮不住!” 钟跃民接过伞,却给收了,道: “艳姐,下雪天打伞,那是对雪的不尊重,看看眼前这壮丽景象,什么感觉?有没有诗兴大发,作诗一首的冲动?” 李艳翻个眼, “冻都冻死,还作诗,我看是作死”,给男人拍打着身上的落雪, “回去吧,雪景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有你的信,你对象寄来的。” 钟跃民接过女人手里的信,是晓白寄来的, “这鬼天气邮递员还来送信呢,可真敬业。” 当着人面撕开,拿出信看起来,看到后面内容,眉头有些皱起。 李艳道:“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一个好哥们出了点事!” “甚事?” “你自己看”,把信给人。 “我可不看”,李艳推还回去,“这是你对象写给你的,我看了,不是偷看隐私。” 眼神却往信上瞄着, 无语,“我允许你看”,直接塞人手里,边往回走, 回到窑洞里,郑桐、二毛几人围着桌子打牌,打的起劲,看的更起劲,大呼小叫,到了冬天,也就是大队最空闲的时候,地里头没活,外头冰天雪地冷得要死,只能躲家里头消磨时间,过去晚上造娃,现在提前了,大白天就开始了, “郑桐、建国、二毛……都歇歇,袁军这家伙出点事,进医院躺着了。” “啊?” 几人都停了下来,转过身,郑桐道:“跃民,怎么回事,有危险吧?” “人救过来了,晓白给我写的信上面这么说的,好像说是挖什么隧道,埋的雷管没炸,袁军进去查看不小心引爆了,伤的挺重,人现在应该没事了,不过没有个把月别想从医院出来了。” 几人一听松口气,罗建国道: “我就说袁军这小子命大,属千年王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嗝屁了,不过跃民,我记得袁军不是坦克兵嘛,怎么还跑去挖隧道了?这不跟咱之前在水库干活炸山石一样嘛。” 钟跃民摇头,转而道: “这个春节我打算去看看晓白,京城就不回了,你们呢?” 郑桐道:“我不回了,蒋碧云她不回去,我留这边一块过年。” 李奎勇道:“我也不回了,我可能得去趟西安。” “奎勇,你这效率够高的,这么快要见女方父母了?明年你俩不是要结婚了吧?” 李奎勇挠挠头,“跃民,其实不是我想去,我是觉得条件还不成熟,是小霞父母想见我,说真的,我一点没底,就我这条件……” “奎勇,别妄自菲薄!” 钟跃民打断, “你条件可一点不差,京城知青,单就这一条,胜了90%的人了”, 京城二环位置有房,首都人,条件相当优越了, “自信点,兴许你老丈人丈母娘也高兴,自家女子找了个京城来的金龟婿。” “我算什么金龟婿了!” 宁群一边道: “我和我弟也不回了,我父母都不在了,京城那边估计也挺乱的,还是留乡下吧。” 多少有些伤感。 钟跃民拍下人肩膀, “宁群,留下也好,大家伙都在,一块高高兴兴过年。” 罗建国道:’你们都不回去,我们几个回去也没意思,坐火上两天两夜,连个说话人没有,我老子也没出来,在京城也是一个人过年,不回了。” 二毛几人也是附和着。 “那你别都不回去,曹刚、大勇、志民……你们能回就回,大队也不可能全部都放知青们回家过春节的,这样也好,今年你们回去,明年郑桐、奎勇他们再回去。” 第189章 ,/. 这个春节,王家沟的五十多个知青有大半请假回家探亲了,都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基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家大半年哪有不想的,倒是他们这边十多个人,平日里玩得要好的,除了曹刚、钱大勇几个回去,其他都没回,秦岭回老家宝鸡过年了, 钟跃民请了有半个来月假,还是上面刘主任特批的,不然肯定请不了,如今是公社主任,身份不一般,离开当天,县城车站,留守的郑桐、罗建国、蒋碧云等都过来相送了,李艳把一大袋子口粮交给他,有饼子、面馍……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有空间在,还能饿着,不过不能辜负人一片盛情,给收好,见人一脸不舍, 劝一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苦张脸干啥?就十几天嘛,我这是给你和秦岭去打前站,港岛那头事务处理好,就把你俩送过去,到时就享福吧。” 李艳红唇撅着, “我就舍不得怎么了,你个没良心的,对了,身体悠着点,饿得慌,不能一下吃得太饱,不然要‘胀肚子’的。” “啊?什么意思?” “装,不是还要去找你对象。” 他摸摸鼻子,这女人,“好生在家待着,有事找郑桐、建国他们,等我回来。” “嗯,我知道,你是公社主任,公社里谁不知道咱俩关系,巴结我还来不及,哪敢欺负我。“ 又跟众人一番道别,上路,坐车到延安,转车到铜川,再坐火车来到西安,到了这边,曹刚、钱志民、赵大勇他们要北上去京城,在此分别,李奎勇对象的家在西安城区里,倒是近,分开前把人拉一边,给他两百块钱, 李奎勇推开,“跃民,我有,我有,水库工地干活,攒了些钱呢。” “那点够什么,你不是还往家里寄钱了”,李奎勇绝对是有担当的好大哥,其实他家里头有他弟弟在工厂当正式工作,每月四五十工资,家里糊纸盒、给人缝补衣裳等补贴,加上之前钓鱼卖钱也攒了不少家底,日子过得不会太差的,不过他还是往家里寄钱。 把钱塞人手里,“头次去见老丈人,丈母娘,表现得好一些,该花花,不要心疼钱,第一印象最重要,她家里同意,你俩事儿也差不多了。” 李奎勇把钱收下, “跃民,谢谢,这钱算你借我的,我给记着。” 也随他! “跃民,到了港岛,替我跟小九问声好,大半年没见,怪想念的。” “好!” 没再多说,双方各自离去,他坐上了南下的火车,晓白部队的所在地是在河南跟安徽交界的地儿,要按长江划分南北,也算是在南方边缘位置了,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到的, 某军总部医院,临近春节,医院里也没有像平日里那么忙碌,人来人往,人少了很多,也是,大过年的,要不是非必要,谁会跑来医院,话不中听,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医生办公室里,周晓白一身白大褂坐在自己办公桌后,双肘撑桌面上,双手捧着脸颊, 搁那发呆! 第189章 ,/. 办公室门打开,罗芸同样一身白大褂从外头进来,来到办公桌边,见闺蜜面上神色, “晓白,又想你的跃民呢,我看再这样下去,你都要成望夫石了。” “哪有!” 周晓白把双手从桌上放下,身子坐直些, “罗芸,过来有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下,袁军他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恢复得挺好的,福大命大,算是捡回了条命,不过想要康复还得一段时间,罗芸,你想知道袁军的情况,就自己去看了,都在一个医院,几步路的事。” “哎呀,我不是不方便嘛,先前我俩闹成这样,再说了,我现在在跟章京谈对象,我怕章京误会,还是算了。” “你啊,真是,要不要事事都算这么精细,不觉得累嘛?” “晓白,我家关系背景可比不上你家,容我犯错、选择的空间都很有限,明白嘛?你得体谅我。” 罗芸看到桌上的信,道: “跃民给你写信了?他们那些人过年应该能回的吧?” “跃民、郑桐、建国……他们都不回,在陕北过年,这么多人一定很热闹,哪像咱,孤苦伶仃的,还得在医院上班。” “哎,一会下班了,咱去外面吃饭吧,别天天食堂了。” “算了,你跟章京约会,我插中间算怎么回事,你俩自个吃去。” “什么约会……”罗芸就要说,这时又进来一同事,“晓白,大门口有人找你,你去看看吧。” “谁啊?” “好像说是你亲哥。” “我哥?”周晓白疑惑,她大哥、二哥应该都在东北啊,怎么跑她这边来了, “我大哥还是二哥啊?” “这我不知道,门口门房打电话到楼下通讯室的,我刚好路过,顺道过来跟你说了,“你快去看看吧。” 喔,好!” 周晓白起身,跟罗芸说声,出了办公室,来到医院大门口,四下看了看,哪有她哥的身影,心道不是搞错了吧,要过去问问前头门口站岗的,屁股却是突兀被人拍了一把,她顿时恼火,转身要骂人, “谁耍流……”待看清面前的来人,那张让她日思夜想,心心念的坏笑脸庞,瞬间转怒为喜, “跃民,你……你怎么在这?” 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还惦记着这坏家伙,这会却是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要不是大庭广众的,真想上去狠狠抱住这坏家伙。 钟跃民道: “马上过年了,我不得过来看看你。” “你这坏家伙,还骗我说留陕北过年,原来是给我惊喜,干嘛信上不跟我说,害我还这么想念你。” “你都说了是惊喜了,怎么能跟你讲,我顺便突击检查,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搞暧昧。” “去你的!” 周晓白打人一下,哼道: “你以为是你这花心大萝卜,对了,你行李呢?就空手来的?” “外面找了个招待所,行李放那边了,怎么样,你们这边让请假嘛?” “我假都留着呢,可以请的。” “那现在能请嘛?请好去招待所房间,咱俩好好唠唠!” 见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便知道这坏家伙想干嘛了, “大白天的……再说咱俩又没领证,招待所可不会让咱俩住一块,更别说那……那个了。” “你想哪去了,就是坐下聊聊天,这么色呢。” “我就色了怎么样?我们请假只能白天的,就三四个小时,晚上一定要回去的,不然要处分的。” “那怎么办?我这跋山涉水过来,你总不能让我吃素吧?嗯!” 眼睛眨了眨。 “无赖!”姑娘娇哼声, “三四个小时还不够你折腾的,去我们部队医院的招待所,我妈之前来看我过,就住那儿,我来给你安排,我现在去里面请假,你在这等我。” “好!” 姑娘转身扭着腰肢进了医院,半个小时后,他住进了部队医院的招待所,以晓白亲哥来探亲的名义,工作人员并没有怀疑,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他落后头,人一进门,反手便将门锁上, “跃民,你把行李放……” 他把行李直接扔地上,从后面直接搂住女人细腰,壁咚到了一边墙上,上下其手,嘴上也没歇, “哎呀,你,你等会,等会,呜呜呜……” 无法呼吸,放屁了抵抗,求饶着,“去,去床上了……” 钟跃民一个公主抱,快步朝里头的大床走去, 两个小时后,赤果两人依偎靠在床头,都是大汗淋漓,周晓白面若朝霞,额头青丝被汗水黏连,吐气如兰,美的惊心动魄,任谁也不会相信,总部军区医院,被下面部队一众新兵蛋子心心念的美丽女医生,这会会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婉转承恩! 歇了会,周晓白往男人胸口上轻捶了一下,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欺负我,就不怕工作人员进来?”语气却是异常满足。 钟跃民低头看着女人,伸手把女人额头黏连的青丝给搁耳后,柔声道: “有没有想你男人?” “想,天天想,夜夜想”,往怀里靠了靠,毫不掩饰, “真希望能天天在一块,对了,你这次过来能待几天?” “三天吧!” “啊,才三天,你不都是公社主任了,怎么才这点假?” “我请了半个来月,不过我得去趟港岛,时间挺紧的,只能待三天。” “你去港岛干嘛?” “你男人我在那边有点生意,我得去看看,为咱的将来做准备,多挣点钱,不然你妈,二哥可要瞧不起我,我还怎么娶你。” “咱俩都这样了,我妈他们还能不同意,那边听说可乱了,不会有事吧?” “放心,你男人什么本事还不知道,把心放肚子里。” “跃民,跟我说说这一年多下乡的事儿吧。” “信里不都跟你说了!” “我要亲口听你说,快点的嘛!” “那等会的,你这纯粹浪费宝贵时间,先办正事。” ”什么正事啊?” 钟跃民一个翻身,眼神挑逗,“你说呢?” “你……你属驴的,刚刚才……无赖!” 又是一场大战! 第189章 ,/. 一连三天,两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在招待所房间里待着,床、地板、窗户边、椅子……等等,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就办正事了,一点没浪费, “呼!” 又是一场大战歇,周晓白‘抱怨’上了, “你让我歇歇,大老远跑来这儿,就为跟我这个啊?坏蛋!” 钟跃民实诚点头, “这是我来这儿的动力源泉,你说你要这几天来亲戚,我心得凉半截。“ “你把当什么了,泄愤的工具啊?” “那怎么能,彼此的感情联络站嘛,再说了,这几天你不也挺‘主动’的?嗯!” 吹得她耳根子痒痒的,周晓白把在她身上作怪的手抓住,‘严厉‘道: “不许使坏了,我是学医的,对身体不好,得节制,不许这么乱来,以后又……又不是没有了。” “我也不想这样,咱不是分隔两地,相差几千里呢,好不容易赶上趟过年,总得让我吃上顿饺子吧?” “你都吃好几顿了,还没够啊!” 她现在觉得三天都有点多了,这人跟牲口一样没日没夜要,真有些怕了。 “我家晓白这饺子鲜美着呢,哪能吃够。” ”就会说好听的,那也不许吃了。” “行,听你的”,说真的,连着三天不间断的折腾,铁人也扛不住,有些‘力不从心’了, 转而道: “对了,袁军这小子没死吧?” 周晓白笑声, “你可真是好兄弟,到第三天了才想起人来,还住在医院里,没什么大事,现在就是需要静养了,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想去看看他,能进去嘛?” ”手续我昨儿都给你办好了。” “那咱现在过去吧,明天就要有了,没时间了。” “嗯!”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军区医院,两人又恢复了‘兄妹关系’,医院里不时有同事跟他们打招呼, “晓白,你哥来探望你了。” “晓白,你哥也是在当兵嘛?可真帅呢。” “……” 周晓白红着脸点头回应,有些不自然,还有些吃味,因为她的那些个同事看跃民的眼神一点不掩饰,火热热的,这家伙到哪都招蜂引蝶。 “晓白,你在医院里蛮受欢迎的嘛。” “那当然!” “女医生也不少喔。” “你想干嘛?”周晓白瞪过来,“敢乱想,我饶不了你,你可是有对象的人,有我你还不知足啊?” “知足,知足!” 来到病房,两人正要进去,便听到里头熟悉的骂咧声, “哎,我说你这人烦不烦?都大老爷们别这么婆婆妈妈行不行?我都跟你说几遍了?不用照顾,不用照顾,走走走,哪凉快上哪待着去,烦死人。” 另一道男人声道: “袁军,你别不识好歹啊,我李胜利长这么大,从没这么伺候过人,端洗脸盆,打洗脚水,打饭……就是亲爹亲妈也没有,你是第一个,没句谢谢,还遭埋怨,你多少给我点面子,要不是你救我一命,我才不伺候。” “大哥,我没逼迫你伺候我,再说了你特么这叫伺候人啊?” 第189章 ,/. “说晚上陪护,结果睡我床,呼噜震天,还差点把我这病床上挤下去,别人来看我送的礼品,水果罐头,你哪样少吃了?你瞅瞅你这身板,来伺候我一个多礼拜,都他娘的长十斤了吧?你是来照顾我呢还是来度假的? 槽! 赶紧回部队挖坑去,别在我这磨洋工偷懒,你小子揣什么心思我清清的,赶紧走……” “袁军,你能不能不要磨叽了?我听着烦人”, 李胜利道: “我不都跟你说了,我以前没伺候过人,我半夜实在太困了,咱俩都男的,挤张床怎么了?不就吃几个水果,你这唠叨半天,回头我买些回来就是。” 说罢拿起个放床头柜上的苹果,“嘎嘣”一口,清脆香甜,坐一边自顾自吃起来,把病床上的袁军气不轻,这狗几把东西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都有自己的几分风范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失误了,把这不要脸狗东西给领进门,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外头钟跃民透过门上玻璃看个仔细,问道: “这人谁啊?” “李胜利,他父亲是军区参谋长,跟袁军一个连队还是同班,两人之前不对付,隔三差五干仗,后来被派去一块挖隧道,那没响的雷管是李胜利埋的,本来该他去检查,这人怕了,袁军便自告奋勇去排查,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钟跃民右手摩挲下巴,“敢情还是情敌啊。” “什么情敌”,周晓白打人一下, “我俩没任何事,别乱讲,不过跃民,我觉得这个李胜利现在变好了点,至少没以前那么让人恶心了,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着袁军,还挺尽责的。” 钟跃民点头,开门进去,病床上烦躁的袁军看见来人,激动的大叫起, “跃民,你个狗日的终于来见我了,哥们可是重伤,差点嗝屁了,现在才来,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欢快的跟个大马猴一样,身上伤还没好利索,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前两天周晓白就跟他说过跃民过来了,只是一直没见人影。 钟跃民过去到床边,把带的礼品放一边, “袁军,我特么从千里之外跑来看你,没句感谢不说,还遭埋怨,你小子可真地道,重伤?你这活蹦乱跳的,应该马上就可以出院了,我一路过来挺累的,总得休养两天。” 累? 呵呵!袁军瞥眼一边面色红润的周晓白,那额头都还有汗呢,你是我他当傻子了,累,确实累,天天埋头犁地耕耘能不累嘛。 不过两人还是重重抱了一个,好一番热聊。 “你就是钟跃民啊?” 李胜利看着对方, “之前听周晓白、袁军,还有罗芸他们经常念叨你,我看也不过如此嘛,长得不咋地……” “李胜利,你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看我穿病号服,照样能收拾你。” 钟跃民拦住,把对方也打量一番,“我就是钟跃民,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我就看看能让周晓白这么惦记念想的男人,他长什么样,听说你还把李援朝给收拾了,还是四九城顽主圈的头,我看着不像啊,除非证明给我看。” “那要怎么证明?” 第189章 ,/. “我听说你挺能打的?” 钟跃民活动活动手腕,“还行吧,像你这样的,两三个没问题。” “嘿,你挺拽啊,这样,咱俩掰手腕,你要赢我,我认可你实力,要输了嘛,也算是给李援朝挽回点脸面。” 呵! 他都乐了,前头牛逼哄哄,有点高冷范,最后来这么一出,敢情还是个逗逼,看来跟袁军这种二逼待久了,被同质化了, 袁军道:“跃民,你别听这家伙瞎扯淡,这人脑子长包了,别搭理他。” 钟跃民伸手,“可以啊,没问题,先握个手。” 李胜利也是伸手,只是刚一握住,就被人钢钳一样锁住,他不服气,跟人较劲,用力…… 最后被人‘握’的脸红得跟个西红柿,随时都可能要炸了,颤抖着,不过也愣是没吭一声, 钟跃民先松手,“好手力,咱掰手腕吧。” 李胜利咬着牙,“不用了,你……你练过。” “还练过!”袁军道: “你就是自找苦吃,跃民当初在珍宝岛一人干掉了八个人高马大的老毛子,就你这种小鸡崽儿还不是手拿把掐,丢人现眼。” 李胜利也没生气,拍拍手,挺绅士, “现在我跟袁军是好哥们,我以前是追过周晓白,不过没成,以后也不打算追了,你把心放肚子里,你俩挺长时间没见,应该有不少话聊,不打扰了,我出去转转”, 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钟跃民道:“袁军,我看这家伙还成,也没那么讨人嫌嘛。” “主要是我给改造的好!” 也是一点不客气,袁军道:“跃民,过来能待几天?我现在差不多能下地走了,外面安排饭局,咱俩好好个几杯。” “袁军,身体刚好点你就又嘚瑟是不是?” 周晓白没好气, “你现在哪都不准去,给我老实在病床上待着,还喝酒,亏你想得出来,跃民明早就要走了,你也别安排了。” “啊,这么急啊?” “嗯,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办,这不抽出点时间来看你,够意思吧。” 袁军无语道:“跃民,你可真是够忙的,你俩折腾三天,抽出半个小时来看我,我谢谢你啊,悠着点,不酸呐。” “袁军,你这嘴巴就该缝起来,一天胡说八道。” 都没法听了,虽人说的是事实,“你俩聊会吧,我去办公室待着。” 袁军道: “跃民,在陕北过得怎么样?你们那边这么些人,郑桐、二毛、奎勇、建国……多热闹,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边上还有个二逼,没趣得紧。” “你就知足吧,我们插队的地儿是在下面一山沟沟里,真就与世隔绝了,去趟县城得半天,你这每天跑步锻炼、挖坑、扛炮仗就累了?哪跟哪,跟我们一比差远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插秧、挑粪、刨土、除草、挑水……哥几个样样精通……” “你特么都是公社主任了?我去,这也太没天理了,要求这么低嘛?我去是不是也能混个副主任?娘的,哥们现在还只是一大头兵,连个班长都没捞到。” 第189章 ,/. ”你就知足吧!” 钟跃民道: “就你这样的,隔三差五跟班长、连长、指导员顶嘴,动不动‘请病假’,柔弱的跟个林黛玉一样,袁军,要不是有你老子的关系,你小子都退伍好几回了,还是悠着点,不过你这次表现这么英勇,没准能混个班长……” 两人聊了一个来小时,短暂的相聚后便又要分别了,晚上,招待所,钟跃民搂着媳妇, “哎呀,你不要弄了,痒!” 把在被窝捉弄她的咸猪手给拿出来,嗔怪道: “就不能说说话,三天时间咱俩就那个了,你就是属驴的。” “时间有限,不得辛勤耕耘,话哪天不能聊,写信就是了。” “不要,我想亲口听你说。”脸贴胸口,手指在男人胸口画圈, “跃民,我舍不得你。” “再忍忍,等你去军医大上学了,真要在西安,以后我可以经常过来看你。” “说起这个,上军医大名额就那几个,竞争很激烈,还不一定能不能得到呢。” “你肯定没问题,有你父亲的背景,还有袁军也会给你走走关系的,名额应该有你一个,不过,晓白,注意点罗芸。” “什么意思?” ”没什么,咱不害人,但也得防着别人害咱,你这傻憨憨的,我怕你吃亏。” “你才傻呢,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对了,晚上真不回去啊?” “不回了,我陪你,就一晚,应该没事的!” 看人火热眼神,立马制止, “别想那事,你不累啊?我……我都红了,晚上咱俩好好说说话……” 一夜长谈,真就是聊天,没干其它事,第二天一早去火车站,两人在车站道别,一番不舍, “好了,回去吧,到时回来再来看你,给你带礼物。” “嗯,你在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你男人本事还不清楚!” 凑过去在红唇上亲了一口,”我上车了。” 上车离去,三天的‘荤宴’自此结束了,火车一路南下,一路辗转,火车、长途汽车,最终来到宝安县境内,住了一晚,打探下去隔壁港岛的情况,眼下去对面,其实也就两条路,水路,陆路。 水路从蛇口和红树林出发,游过‘特区’湾,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在港岛新界西北部的元朗,游泳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广东人称这种水路偷渡为“督卒”,借用象棋术语,意思是“没有回头路”。 陆路,便是通常的中线,即在宝安县的梧桐山、沙头角一带,翻越铁丝网,到达港岛,广东人戏称为逃港者布满老茧的脚板“扑网”。 他也不费那事,时间有限,到了第二天晚上,跟着一偷渡蛇头的小舰板船,准备走水路去对岸,费用一人要足足三百,但交钱的还是趋之若鹜,很多把全部家当给投进去了,孤注一掷,千辛万苦来到这边,目的地就在一海之隔的对岸,现在让他们放弃,怎么可能。 雨夜,小舰板,二十几个人挤在一块,摇摇晃晃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