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十年，她原来身价百亿！》 第1章 亲手推开她 棠歆（xin）站在包厢门口，听着里面热闹的说话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这场聚会，是秦子穆给她发消息让她来的，他要在今天和梁悦官宣。 一个月前，秦子穆被邀请去看学校的晚会，对台上跳芭蕾舞的梁悦一见钟情。 好巧不巧，梁悦是棠歆的舍友。 秦子穆找到棠歆，想从她口中知道关于梁悦的消息。 “你跟她一个宿舍的，总该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吧？快跟我说说。” 棠歆是有私心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不想秦子穆和梁悦在一起，于是绷着嘴就是不说话。 “你个白眼狼，当初真不该把你捡回家，连这么个小忙你都不愿意帮，真自私！” 秦子穆从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委屈极了，想说些什么又开始结巴。 “烦死了，说话都说不清楚，你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秦子穆甩上大门离开，没再联系过她，像是把她这个人忘了。 这一个月里，棠歆很着急，每天都给秦子穆发消息，说自己错了，让他别生气，他想知道什么她都说。 但秦子穆没搭理她，甚至把她拉黑了。 直到今天下午，秦子穆才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消息让她参加他和梁悦的官宣聚会。 棠歆攥紧了把手，忍着心里的酸涩，打算推门进去。 这时，梁悦娇柔的声音响起，“子穆，歆歆怎么还没来啊？是不是生我们的气？” 秦子穆冷哼一声，“放心吧，她一定会来的。我都晾她一个月了，她不敢不听话。” 梁悦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醋意，“她是不是喜欢你啊？不然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聚会都迟到，明显就是不祝福我们。” 秦子穆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才开口，“就算她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她。” “她是个孤女，脑子笨不说，说话还结巴，我好心把她捡回家，供她吃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 棠歆垂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口有些痛。 当初她受伤被秦子穆捡回家，不仅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脑子也变迟钝了，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但秦子穆对她很好，十分有耐心，当场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嫌弃她，对她有求必应。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有多烦她。 原来在秦子穆心里，自己一直是个累赘。 心里难受，她不想参加聚会了。 结果还没离开，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梁悦走出来看见她，赶紧挽上她的胳膊。 “歆歆，你来了啊，快进来，就差你了。” 她语气惊讶，带着一丝得意。 棠歆脑子笨听不出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明在宿舍的时候梁悦总是和另外两个舍友在一起，根本不和她说话，还总对她翻白眼，怎么今天对她这么好？ 包厢门开着，棠歆看到屋子里坐在正中间的秦子穆。 他皱眉看向她，语气有些沉，“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难道要我去接你吗？” 棠歆害怕他生气，于是顺着梁悦的力道走进包厢。 “歆歆，刚刚我们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千万不要生气呀，子穆说的都是气话，不是认真的。” 梁悦故意提起刚刚的事，眼底带着幸灾乐祸。 “我……知道，子穆……子穆只是累了，是……是我不听话……不懂事。” 棠歆脑子转不过来弯，但在她心里，秦子穆是对她最好的人，就算偶尔对她表现不满，也没什么。 见到她的反应，周围有人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 秦子穆神情放松了些，随手拿起桌上一块小蛋糕递给她，“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棠歆看着蛋糕上点缀的草莓，小声开口：“我对……草莓……过敏。” 梁悦离她近，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故意道：“歆歆，要是你不生气的话，就把蛋糕吃了吧。” “这可是我说想吃，子穆排很久的队买来的呢。虽然我也有些不舍得，但给你吃我是愿意的。” 话里若有似无的炫耀意味让棠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 秦子穆彻底沉下了脸，整个包厢瞬间安静。 “爱吃不吃，悦悦，你别管她。” 棠歆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她端起桌上的小蛋糕，用叉子叉起往嘴里送。 梁悦坐回到秦子穆身边，“好了子穆，你看她都吃蛋糕了，你也别生气了。” 过敏反应剧烈又迅速，刚咽下一块蛋糕不久，棠歆的脸瞬间红了。 她放下蛋糕抬起头看向秦子穆，想让他送自己去医院，这里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子……子穆，我……过……过敏……” 心里一着急，她说话就开始结巴。 秦子穆正跟梁悦低声说话，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眉头皱紧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我过……过……” 浑身开始痒，棠歆难受得很，说话越来越结巴，急得语无伦次。 秦子穆眉头皱得像是要夹死一只苍蝇，“够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朋友聚会，你别再扫兴了！” 梁悦也可怜巴巴地看向棠歆，“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今天，可不可以稍微尊重我一点？” 棠歆是笨，是不聪明，但她能感觉到旁人的恶意！ 秦子穆眼里只有梁悦，把她的一切都忘记了，她生气了，她不要原谅秦子穆！ 她要离开这里！ 她自己也能去医院看病！ 棠歆抿着嘴不说话，顶着一张看起来就红的不正常的脸起身，“我……我先走了。” “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回家。” 听着秦子穆冷脸说出这句话，棠歆心里一窒，有些害怕，甚至犹豫起来，停在了原地。 梁悦起身拉住棠歆，“歆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你今天别走好不好？想吃什么要什么，都可以的，不要闹脾气了。” “放手，让她走，我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 秦子穆的话像一把刀般插进了棠歆的心脏，她气急了，用力推开面前的梁悦。 “走就走！” 不过脚还没迈开，棠歆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推，直接摔倒在地，头重重撞在了沙发角上。 头上涌出温热的液体，这一瞬间，棠歆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第2章 意外恢复记忆 秦子穆弯腰扶起梁悦，满眼都是担心，“你没事吧？” 梁悦委屈得不得了，眼泪要落不落地挂在眼眶里，她吸吸鼻子，“我没事……歆歆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帮她说话。” 秦子穆语气无奈，安慰着梁悦。 “放心，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是我对棠歆太好，让她忘记了，什么人是她不能碰的！” 他神色变冷，转过头去，却发现棠歆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够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不就轻轻推了你一下，你就那么娇气吗？” 秦子穆语气十分不耐，“快起来对梁悦道歉，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棠歆不动，她正消化着脑海里多出来的那些记忆。 “我靠……” 离得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突然惊呼出声，“血！” “秦少，她头上流了好多血！” 秦子穆心里一紧，赶紧松开梁悦的手要过去看看。 棠歆不会真出事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竟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似的，心脏止不住地坠痛。 梁悦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子穆，我的脚腕好痛，是不是脚崴了？我接下来还有比赛，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秦子穆回过神，突然有些恼羞成怒。 他刚刚是怎么了？ 他竟然在担心棠歆！ “不要再装了，你快给我起来！” 秦子穆低吼一声，语气急躁，甚至想过去拽起地上的人。 听着他的怒吼，棠歆心里无比酸涩。 当初承诺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竟然亲手推了她，甚至对她头上流出的血视而不见，让她起来对另一个女人道歉。 棠歆接受了事实，她竟然跟这么个人纠缠了那么多年，忘记了自己回国的目的。 她伸出手，扶着地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她好像还是有些结巴，说话断断续续的。 “你……过分，我……走，再也……不回来。” 秦子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信息，瞬间暴怒，拎起一旁的酒瓶重重摔到地上。 ‘嘭’的一声响起，玻璃碎片崩了满地，屋里所有人都吓到了。 “想走？先道歉！” 棠歆毫不畏惧，知道自己还没完全恢复，一说话就失了气势，于是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她要离开！ “你要是走，就永远别再来找我。” 秦子穆悠悠开口，语气冷得仿佛要冻死人。 棠歆叹了口气，之后坚定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好，很好！” 秦子穆被气笑了，“你以后都别回来！” 梁悦被这样的他吓到，但同时心里又嫉妒。 哪怕是自己答应他表白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大情绪波动，他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傻子了吧？ 棠歆离开了，但包厢里所有人都不敢动，一个个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没人出声。 静了很久，秦子穆突然坐到沙发上，把梁悦搂进自己怀里，语气吊儿郎当的，“碍眼的人走了，咱们继续玩，今晚不醉不归。” 气氛终于不再紧绷，众人见他恢复正常，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秦少，你看这里……好多血，棠歆她，没事吧？” 突然有人语气颤抖出声，好像吓得不轻。 秦子穆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地上有一滩血，殷红的刺眼。 他想到棠歆头上的伤口，还有她冷漠的眼神，竟生生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随她去，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梁悦看出他的在乎，于是故意说道：“子穆，你说她多久会回来找你啊？” 在场众人回想起棠歆以前那些事，只以为她今天是太生气了才真的离开的，也没多想。 “我猜三天！” “我猜明天！” “我猜今天晚上，她肯定急得都睡不着觉！” 包厢里的人都提起了兴趣，全在讨论。 “好了，不提那个扫兴的人，今天是我和悦悦在一起的第一天，你们不敬我们一杯？” 秦子穆也想到以往，神色放松了下来。 是啊，棠歆虽然脑子笨，脾气倔。 但最害怕的就是他不理她，只要他稍微晾她几天，她一定哭着回来找他。 此时的棠歆还没有走远，她头晕目眩，脑子也不是特别清楚，所以靠在包厢门口歇了歇。 听到里面的动静，她自嘲地勾起唇角。 当初要不是意外出了车祸，她根本不会和秦子穆有任何交集，如今一切都想起来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子穆，再见…… 不，再也不见！ * 棠歆顶着满头血去了医院，把网约车司机吓得不轻，一直问她有没有事。 “恢复记忆这种情况也会有，但是结巴的情况，或许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医生看了眼检查报告，“别的没什么了，过敏的话打一针就好。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还真要傻一辈子。” 诊断结果让棠歆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事。 “谢谢。” 棠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周末宿舍里没人，正好方便她整理思绪。 她也是才想起来，自己回国是继承家产的！ 她虽然是个孤儿，可却有个厉害的师父。 师父生了重病，又没有孩子，害怕一生心血被人毁了，于是在孤儿院挑了她当继承人，把所有东西倾囊相授。 棠歆很聪明，聪明到短短几年就学会了师父教她的所有。 师父死后，她带着信物回国，可不想路上出了车祸失忆变成傻子，还被秦子穆捡回家。 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她都二十一岁了，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越想心里越愧疚，棠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里念叨：“师父，真是对不住你老人家，还好你老人家保佑让我恢复了记忆，我以后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 棠歆回到秦家老宅，门口的保姆看到她一脸嫌弃，不情不愿地打开门。 “棠小姐。” “人……人呢？” 棠歆尽量控制住不结巴，可还是不行。 算了，都结巴那么多年了，反正医生说马上会好，她也不在乎这一段时间，慢慢来吧。 “老爷和夫人都出门了，少爷也没回来。” 虽然心里骂棠歆是个傻子，但保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棠歆点了点头，径直回到自己在楼梯下小小的房间。 既然要断，那就断干净，她要从秦家老宅搬出去。 虽然秦子穆有时候很讨人厌，但毕竟把她带回家养了那么多年，她回头会好好感谢他的。 棠歆从床底拿出一个行李箱收拾东西。 外面传来保姆惊喜的声音，“少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第3章 公司落寞了 秦子穆冷着脸没吭声，走到楼梯上，听到下面传来的动静，重重跺了跺脚。 棠歆皱起眉，但手上动作没停。 东西不多，只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能装下。 她走出房间，突然想到什么。 信物，继承家产要用到的信物，她好像送给秦子穆了。 真是脑子有病，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给他！ 棠歆本不想再跟秦子穆纠缠，但没办法，只能上楼。 秦子穆正靠在床头看手机，听到轻轻的敲门声，知道是棠歆来了，唇角微微勾起，之后又赶紧压下。 “进。” 棠歆走进来站到床边。 她头上的伤太过明显，秦子穆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于是冷声讽刺道：“呵，还没死，命挺大。” 不想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棠歆直接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我的……玉佩。” 秦子穆皱起眉，“你要那个干什么？” 她口中的玉佩秦子穆是知道的，当初棠歆被他捡回家，刚开始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但依旧紧紧的攥着玉佩，不让任何人碰。 直到他成年礼那天，问棠歆要送他什么礼物，她才依依不舍地把玉佩送给了他。 这枚玉佩的重要性秦子穆清楚，她现在要回玉佩，难道真是想离开？ “别欲擒故纵了，棠歆，离开我你根本活不下去，你一个傻子没人要的。” 秦子穆开始不耐烦了，他没想到一个脑子坏掉的人也会这些把戏。 “今晚跟我去给梁悦道歉，我就原谅你。” 棠歆气得脸涨得通红，“不去！滚！玉佩！” “你说什么？！” 秦子穆脸色沉得更厉害了，“你竟然让我滚？！” “棠歆，你从哪里学的这么不讲道理！” “你要玉佩是吧？好，我给你！拿走之后我们一刀两断！” 说着，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粗暴地塞到棠歆手里。 棠歆没理会他的话，赶紧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秦子穆本就有气，见她这样更加愤怒，“看来你不吃些苦头是不行了，你尽管走，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到几时！” 棠歆懒得理他，跟没听见似的直接走出门，留下他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对他爱答不理的，拿了玉佩就跑，秦子穆越想越气，一拳砸到床头上，狠狠咒骂一声。 * 棠歆没耽误，带着玉佩和行李箱直接去了师父当初留给她的公司。 这么多年过去，公司没人主持大局，已经渐渐落没，曾经的辉煌也只剩了个影子，连高大的写字楼看上去都颓废了。 棠歆在外面站着，心里不是滋味。 都是她的错，让师父的心血变成这样。 走进公司，前台小姐正趴在桌上涂指甲油，面前来人了也不抬头看一眼，随口道：“你好，需要什么帮助？” 棠歆皱起眉，现在公司到底是谁在管，怎么这么散漫？ 前台可是公司的形象，怎么能这样！ 她没说话，拉着行李箱去了电梯旁，前台小姐看见了，耸了耸肩，又开始低头涂指甲。 棠歆没急着去找负责人，而是在各个部门转了一圈。 公司里的员工已经不多了，明明过了午休时间，却还有许多人在闲聊睡觉。 就算看见她一个拎着行李箱头上还绑着绷带的人到处乱晃，也一点都不惊讶。 可见公司管理有多散漫！ 心里憋着一股气，棠歆去到最高层。 这一层静悄悄的，总裁办有几个女员工坐在工位上补妆。 “你干什么的？” 终于有人拦住自己了，棠歆也不知道该不该欣慰一下。 “我找……” 她还没说完，秘书上下打量她几眼，之后冷哼一声，“知道了，跟我来吧。” 棠歆：？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又一个被骗的小姑娘。” 听到秘书的吐槽，棠歆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些数。 “关总，有人找。” 关绍从办公椅上转过来，满脸都是谄媚的笑意，“哎呀，终于来了……” 等看到是棠歆，他瞬间呆住，“这是谁？你把她带到这里干什么？” 秘书也有些惊讶，“这不是您的……您的……” 那几个字她没说出口，但在场其余两人都懂。 关绍摸了摸下巴，肥腻的脸凑近看了看棠歆，“我不记得我搞过这种小姑娘啊。” 棠歆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拿出玉佩抵在他眼前。 这举动吓了关绍一跳，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眼底浮现出震惊。 “你是……你竟然还活着！” 秘书一头雾水，“关总，你在说什么？” 关绍没回答她的话，亲自拎着棠歆的行李箱，把她带到会客沙发上。 “小棠总，当初你出事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你已经……没想到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他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可惜公司已经变成了这样，我……是我没本事啊！” 若是棠歆没记错，当初师父留下了很多备用资金和紧急方案，只要关绍稍微用点心，公司就不会衰败成这样。 “我苟延残喘支撑了十年……不过好在您回来了。” 秘书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您也看到了，公司快要不行了。” “小棠总，您手上是不是还有些资金，能不能拿出来帮公司渡过难关？” 听到这话，棠歆都快笑出声了。 拿出来渡过难关？ 只怕之前的钱也都被关绍吞了吧！ “没钱。” 棠歆撒了谎，其实师父还给她留了许多财产。 关绍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了，“没钱？没钱你还回来做什么？公司没钱是救不活的！” 他开始不耐烦，“行了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你赶紧走吧，回头我把公司卖了，给你一两万也差不多了。” “什么？你要把……把……” 公司卖了几个字还没说出来，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两个男人走进办公室。 关绍转头看过去，瞬间谄媚得不得了。 “秦总，您终于来了，我都在办公室等您好久了，您看我的价格合不合适……” 看到来人，棠歆眉心一跳，这人她认识。 秦南洲，秦家现任掌门人，也是秦子穆的小叔。 那时候她脑子坏了胆子小，哪怕只是远远见他一眼，都会被他冷淡的眸子和身上的气势吓得一抖。 这人杀伐果断，想要的东西从没失过手，短短几年就把秦氏的商业版图扩大了一倍，京市没人敢得罪他。 棠歆有些发愁，要买公司的是他，这可怎么办？ 第4章 这公司，我要定了! 秦南洲一进门就看见棠歆了。 主要也是因为她的年纪和打扮跟这间办公室格格不入，很是突出。 其实他对棠歆是有点印象的，因为她总跟在秦子穆身后，像个小尾巴。 而且她很害怕他，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是怯生生的，好像他会吃人。 最关键的是，她头上还绑了个绷带！ 丑丑的蝴蝶结实在太显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关绍是什么人秦南洲早就做过调查。 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秦南洲脸色便冷了下来，语气瘆人。 棠歆脑子迟钝他也是知道的，会不会是被人骗了。 关绍愣住了，秦南洲那句话很明显不是对自己说的。 所以…… 他认识棠歆？ 心里斟酌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弄清楚两人的关系比较好，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秦总，你们认识？” 秦南洲身边的张秘书解答了他的疑惑。 “棠歆小姐是秦总侄子的……朋友。”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因为棠歆的身份确实是有些尴尬。 “原来是这样，都认识就好办了。” 秦南洲从这话中听出些许不对，眼睛眯起看向棠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棠歆姓棠，跟老棠总的棠一模一样。 难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绍介绍道：“棠歆小姐就是当初老棠总指定的继承人。” 眼珠子转了转，他接着说：“秦总，你看我们小棠总你也是认识的，这个价格能不能……” 他谄媚地笑着，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搓了搓，看上去油腻又猥琐。 “呵。” 秦南洲冷笑一声。 “秦总，我们小棠总很可怜的，当初出车祸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是今天才自己找回来，你看……” 关绍一个劲地用手肘碰棠歆，想让她卖卖惨。 “既然小棠总回来了，那我和她谈就好。” 秦南洲不给关绍面子，直接看向棠歆。 “小棠总，你说说吧。” 这声小棠总听起来很正经，但棠歆总觉得带着调侃的意味。 难道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看见他就害怕的缩头乌龟吗？ 棠歆神情严肃，素白的小脸看上去一本正经。 “不卖。” 关绍就知道她会说这种话，看到秦南洲和张秘书眼里的诧异，他赶紧开口打圆场。 “秦总，我们小棠总开玩笑的，您别放心上，她可能是觉得这个价格不合适……” “不是玩笑！” 棠歆站起身看向秦南洲，“不卖！” “心血，不能卖！” 关绍急得恨不得把棠歆拽出去。 这是哪门子事啊？ 本来价格都谈得差不多了，她突然回来，这下好，要是秦总不高兴价格肯定更低了。 秦南洲眼底涌出一丝兴味。 棠歆一向怕他，今天竟然这么勇敢，看来公司对她来说真挺重要的。 这小傻子还有几分骨气，倒是他小瞧她了。 “我秦南洲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丝毫不留情面，“这公司，我要定了。” 在商场上厮杀了那么多年，秦南洲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十分摄人，至少关绍是很害怕的。 棠歆顶着压力看向他的眼睛，仍旧是那两个字。 “不卖！” “好，很好。” 秦南洲都被气笑了。 真是个死犟的丫头！ 她脑子坏了，也是到今天才回到公司，难道还想把公司盘活不成？ 张秘书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到自家总裁被气到微扬的唇角，还觉得新奇。 这么多年过去，京市商场上的犟骨头都被总裁训得服服帖帖，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总裁露出这副表情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也就是棠歆小姐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哭着求总裁放他一马了。 秦南洲觉得没意思极了，跟一个犟傻子有什么好说的？ 今天真是白来一趟。 “叮铃铃铃……” 张秘书手机响了，他用手示意了一下，去旁边接起。 片刻后，他神情凝重地走过来。 “总裁，还是上次的黑客，技术部门已经在破解了。” 秦南洲皱起眉，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更差了。 最近秦氏在海外有个项目，跟当地一家公司有利益上的冲突。于是对方找了国际黑客，隔三岔五就攻击秦氏内部系统。 技术部员工千防万防，但总能被抓住漏洞，每次破解之后再维护加固防火墙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这期间公司内网根本不能用，已经损失了不少。 “走。” 秦南洲起身打算离开，面色冷得像是要冻死人。 棠歆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一动，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关绍看出来了，赶紧拉住她，抢先开口。 “秦总，张秘书，你们慢走，收购的事我们下次再谈啊。” 秦南洲和张秘书脚步匆匆，没有回答，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棠歆着急，大喊一声，“等等！” 关绍懊恼的拍了下大腿，他就不该拉住她，应该直接捂她嘴的。 不知道秦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要是再说些什么惹人不高兴的话，收购价绝对降到谷底！ 秦南洲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皱起眉，语气不耐，“还要说什么？” 张秘书站在他右后方打了个哆嗦。 完了完了，总裁的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了！ 棠歆说起长句子还有点结巴，“我……帮你……解……解决黑客。” 这话让秦南洲直接冷笑出声。 他也是疯了，竟然会停下来等一个小傻子说话。 “走吧。” 他再次迈开脚步，不料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 张秘书倒吸一口凉气。 总裁最讨厌女人碰他了！ 棠歆这次是真的要完！ “我可以。” 她紧紧拉住秦南洲的胳膊，就是不松手，眼神十分执拗。 “放手。” 秦南洲微微有些疑惑，自己竟然不排斥棠歆的接近，可语气依旧冰冷至极。 棠歆摇摇头，依旧拽得紧紧的。 张秘书一个头两个大，“棠歆小姐，总裁这会儿有事要忙，您就别添乱了。” 关绍看见这一幕已经无所谓了。摆烂的瘫坐到沙发上，表情空洞，为自己失去的钱感到惋惜。 “秦氏技术部的员工都是国内顶尖人才，连他们都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弄好的事……棠歆小姐，你还是放手吧。” 张秘书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委婉了，没有直接点名傻子是做不了的。 在他看来，内网已经崩了，棠歆或许都登不上去。 秦南洲已经忍耐到极点，用力闭了闭眼，之后竟然真的顺势转过身。 “好，你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第5章 绝对不可能 棠歆瞬间高兴了，松开秦南洲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好！” 张秘书有些一言难尽，“总裁，这会不会太为难她了？” “不会，”秦南洲没有半点欺负人的自觉，“是她自己要求的。” 棠歆拿出电脑在沙发上坐下，打了几个字之后转过去给秦南洲看。 【要是我在一个小时之内成功的话，你答应我不收购这家公司。】 秦南洲冷笑一声，“还知道谈条件。” “好，只要你做得到，我就不收购。” “但要是做不到”，秦南洲勾起唇角，“收购价格我会压到最低，你不能拒绝。” 棠歆也有些紧张，但她知道别无他法，于是点头同意。 “通知技术部，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再修复。” 秦南洲靠在沙发上，他也是好奇，棠歆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竟然真的敢夸下海口。 如果棠歆做到了…… 秦南洲轻笑一下，怎么会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张秘书叹了口气，总裁犟起来跟棠歆小姐没差，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个小时是不久，但公司的损失可不少啊！ 虽然心里吐槽，但总裁都这么说了，张秘书也没办法，只好通知下去。 关绍看在眼里，也觉得不可能，于是起身给秦南洲和张秘书各倒了一杯水。 虽然这家公司是不值钱了，但跟这两位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棠歆表情认真，用张秘书的账号权限打开内网页面。 秦南洲就这么盯着她，心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把这间公司盘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关绍坐不住，已经悄悄溜出去看手机去了。 秦南洲闭上眼休息，公司最近事情多，他有些疲惫。 “好了。” 原本棠歆还以为对方有多厉害，结果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半个小时多一点就弄好了。 秦南洲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很明显是不信的，“我看看。” 棠歆把电脑转过去，张秘书也凑了过来。 看到已经恢复的页面，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震惊。 秦南洲使了个眼神，张秘书点头出门打电话去了。 “还可以。” 虽然心里十分震惊，但秦南洲并未表现出来。 棠歆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腼腆，低头在电脑上打下几行字。 【你们公司防火墙做得太差，我顺便帮你加固了一下。还有对面公司的官网，现在只要打开全都是小广告，我藏得很好，他们查不到ip。】 秦南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棠歆耍了似的。 她这一招扮猪吃老虎玩得真六。 张秘书打完电话回来了，眼底带着兴奋，“总裁，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刚刚问了技术部的员工，内网已经恢复正常，而且防火墙也被加固，他们都无法破解。” “而且他们还问您是从哪里找来的大佬，他们想膜拜一下。” 秦南洲轻咳一声，莫名觉得丢脸，“看来小棠总也是有真本事的，今天谢谢你了。” 棠歆摇摇头，“不客气。” “但是公司……” “我知道了，”秦南洲看向棠歆的眼神已然变了，这姑娘绝对不简单。 “一个月之内我不会收购这家公司。” 一个月？ 棠歆皱起眉，因为生气，整张小脸都揪在了一起。 “不对！” 秦南洲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底软了一分，觉得她有些可爱，眉宇间的冷漠都淡了许多。 “别急。” 他亲自给棠歆倒了杯水，“我的意思是，这一个月内，公司如果有进步，我不但不收购，而且还会考虑合作。” “能跟秦氏合作，小棠总应该清楚其中的利害。” 张秘书在旁边瞪大了眼，总裁是疯了吗？ 与秦氏合作的机会弥足珍贵，要是其他公司老总知道他就这么轻易许诺出去了，一定急得跳脚！ “好。” 棠歆原本还生气他不遵守条件，听到他的条件瞬间心动。 如果能和秦氏合作的话，那公司很快就能回到以前！ 她眼里闪过光亮，她一定要把师父留给她的公司经营好！ 这时候关绍走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有些懵，还以为棠歆已经放弃了。 “害，秦总，您说您现在能给的价格吧，只要公司能卖，我都认了。” 他遗憾极了，还狠狠瞪了眼棠歆。 要不是她，公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毕竟也是有点底蕴的。 棠歆翻了个白眼，“有病。” 听到她骂人，秦南洲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张秘书开口道：“小棠总已经做到了，一个月内总裁不会收购公司。” 关绍愣在原地，心中十分惊讶，棠歆真的做到了？ 不，一定不是的，她一定是和秦南洲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交易！ 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人，能处理那么大的事？ 关绍半点也不相信！ “好了，回公司吧，还有事要忙。” 秦南洲没理会他，站起身来。 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仍旧坐在沙发上的棠歆。 “你跟我一起吧。” 棠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起身跟上。 或许有些话，不能当着关绍的面说。 * “以前倒是我小瞧你了。” 张秘书在前头开车，秦南洲和棠歆坐在后座，他语气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 “脑子好了，想起来了。” 棠歆简短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还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秦南洲这才明白。 他原本还以为棠歆以前在秦家是在装傻，原来是恢复记忆了。 “回家还是回学校？” 棠歆低下头有些落寞，她已经没有家了。 秦子穆为了别的女人对她动手，她已经对那个家没有丝毫留恋。 “学校。” 看到她失落的样子，秦南洲想到一种可能，下意识问道：“跟子穆吵架了？”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棠歆喜欢秦子穆，秦南洲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不知道为何，现在却觉得别扭。 “不算。” 叹了口气，棠歆拿出手机敲了敲，【我的头就是被他推的撞到的，也是运气好恢复了记忆。】 秦南洲看到这段话，微微皱起眉头。 “找医生看过了吗？没事吧？” “没有。”棠歆有些意外他竟然会关心自己。 “就是说话……还要时间……恢复。” 秦南洲点头，“嗯。” 到了学校门口，棠歆下车，拎起行李箱要走。 “等等。” 秦南洲下车叫住她。 第6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棠歆回过头。男人站在车前，一缕微风吹过，额前碎发动了动，眉眼更显冷冽。 心脏突然快速跳了两下，虽然秦南洲和秦子穆长得有些像，但成熟男人的气质总是更迷人，棠歆有些恍惚。 “关绍名下还有一家公司，发展得还可以，资金来源与项目不甚清楚。” 听到这话，棠歆回过神。 所以，他下车是特意提醒她的吗？ “谢谢。” “嗯。” 秦南洲回到车上，想起刚刚棠歆回头满脸懵的模样，垂眼笑了一下。 “秦总，看来老棠总眼光还真没错，棠歆小姐很有勇气，”张秘书想到技术部主管的夸赞，忍不住感叹道：“而且是真厉害。” “是啊，老爷子看人很准。” 秦南洲想到以前，眼神有些怀念，“当初他也教了我不少东西，不然秦氏也不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只是可惜，他自己的公司落寞了。” “放心吧总裁，小棠总已经回来了，既然恢复了记忆，那她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盘活公司，您就不用再费心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直接帮她呢？” 秦南洲看向窗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张秘书了然的点点头。 “对了，明天让技术部主管来找我。” 说起正事，秦南洲语气变冷。 “是。”张秘书打了个哆嗦，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 天已经快黑了，棠歆拉着行李箱走到宿舍楼下。 不远处，梁悦手里抱着花束，正和秦子穆说着什么，看起来很娇羞。 棠歆装作看不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但什么都没说。 梁悦看见她，眼珠子一转主动打招呼，“歆歆，你回来啦。怎么拉着行李箱，是买什么东西了吗？” 不想理，棠歆装作没听见。 秦子穆心里还有火气，见到棠歆就忍不住发作，皱紧眉头叫住她，“站住，我在这里你没看见吗？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了？！” 突然想起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早上就收拾好东西走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周围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棠歆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他好像很生气，要是再不理的话，说不定就冲上来抓她了。 “跟你……没关系。” 棠歆语气冷漠。 “呵，你现在胆子是大了。我倒要看看，你离开秦家没有生活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棠歆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之后她拎着行李箱加快速度走进宿舍楼。 这是女生宿舍，男生进不去。 惹不起她躲得起总行了吧！ 秦子穆站在原地脸色冷得吓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棠歆竟然变成这样，一句话都不能跟他好好说。 梁悦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为什么只要棠歆一出现，秦子穆眼里就只有她？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女朋友！ “子穆，我知道你生气，但这是女生宿舍，你不好进去。” “这样吧，我上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给你回复，好吗？” “说起来我也算她半个嫂子，理应多关心她。” 梁悦语气柔软，一副为秦子穆考虑的模样。 秦子穆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被棠歆牵着走了，微微有些懊恼。 “好，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她现在说要和我保持距离，但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我把她当做……妹妹。” “你也清楚，她脑子迟钝，很容易被别人骗。” “悦悦，拜托你了。” 梁悦看清他眼里的担忧，心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明明就很关心她，为什么要装作不在乎？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棠歆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秦子穆真的只把棠歆当妹妹吗？ 梁悦不清楚，但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那我上去了，子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梁悦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一个傻子而已，还想跟她比？ 秦子穆伸手揉了揉梁悦的头，“好，辛苦你了。” * 行李箱不是很重，棠歆轻轻松松就能拎起来，一步步迈着楼梯上去。 “呵。” 梁悦快走到她身边，用力踢了下她的行李箱，语气讽刺，“这年头傻子都学会欲擒故纵了。” “棠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真是恶心。” 棠歆侧过脸平静的看她一眼，没什么情绪，仿佛她不存在一般，继续拎着行李箱上楼。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棠歆！” 烦，真是烦！ 棠歆把行李箱放到楼梯转角的地上，回头看向梁悦，语气十分不耐，“别狗叫！” “你……” 梁悦发现自己的位置比她低了点，于是迈着步子走上去，站到她面前，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和子穆都认识那么久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不会轮到我。” “棠歆，你清醒点，他只把你当妹妹，说不定以后你还要喊我嫂子呢，别再妄想了！” 棠歆不为所动，“哦，说完了？” 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梁悦的语调越发尖细。 “你一个脑子坏掉的人，我看谁会要！” “离了秦家，你什么都不是！” 这话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棠歆根本不放心上。 只是歪头道：“不装了？” “看看你，发神经，真丑！” 梁悦气的要命，“你个贱人！你等着，我一定要跟子穆告状！” “随便，”棠歆语气沉了下来，“你也就，只会靠别人。” 这话是赤裸裸的羞辱，梁悦攥紧了手，之后冷静下来。 “好，棠歆你等着，我迟早要亲自收拾你！” 棠歆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拎着行李箱继续上楼。 梁悦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给秦子穆告黑状。 【抱歉啊子穆，歆歆好像很排斥我的靠近，看见我就发脾气，我也没办法劝她。】 此时的秦子穆正在开车，看到梁悦发来的消息，眉头微微皱起。 棠歆不喜欢梁悦，难道……是因为他？ 心底深处涌出一丝欣喜。 可接着，秦子穆皱眉按灭手机。 不管棠歆如何，她的做法就是不对。 梁悦才是他女朋友，他应该维护梁悦。 棠歆，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已。 做错了事，他应该好好说教她。 * 打开宿舍门，另外两个舍友已经在里面了。 看到棠歆，她们翻了个白眼，一点要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都是这样，棠歆也不觉得难过，放下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梁悦红着眼眶走进宿舍。 “你怎么了？”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与对棠歆不同，那两个舍友对梁悦的态度十分和蔼，甚至算得上亲昵。 梁悦擦眼泪的时候看了眼棠歆，然后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那两个舍友瞬间明白了，然后对视一眼，决定帮梁悦出气。 第7章 之后的事你看着办 “真是服了，也不知道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怎么跟我们分到一个宿舍。”其中一个舍友吐槽起来。 “就是啊，也是我们运气不好，”另一个叹了口气，之后安慰梁悦，眼神一直往棠歆那里撇，“悦悦，你不要伤心了，大不了你跟秦少说，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讨厌的人！” 梁悦接过纸巾点点头，“他是说要帮我讨回公道，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再怎么说也都是一个宿舍的。” “悦悦，你就是性格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 棠歆知道这些人在说自己，她已经忍无可忍，回头道：“闭嘴！” “喂，你这是干什么？” 一人忍不住了，想跟棠歆好好说道说道，“有你这么跟舍友说话的吗？” 梁悦见她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心底终于宽慰了些。 就算秦子穆对棠歆特殊又怎样，大家还是讨厌她！ 棠歆冷哼一声，“烦人！” 没想到一向不敢回怼的她竟然说出这种话，那两个舍友人都蒙了。 梁悦突然开口：“那个石膏娃娃是我和子穆一起画的，怎么会在你那里？” 棠歆皱起眉看向手里的娃娃，“什么？” 这石膏娃娃是秦子穆送她的，虽然不好看，但她很喜欢。毕竟是这么多年来，秦子穆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那天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秦子穆一整天都不在家，回来后手里拿了个丑丑的娃娃，想都没想就扔棠歆怀里去了。 他说：“棠歆，这娃娃跟你很配。” 那时她还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如今看来，呵…… “人家小情侣画的石膏娃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棠歆，你还不还给悦悦！” 棠歆抿紧唇不做声，看着娃娃只觉得心底悲凉。 “既然她喜欢，那就给她好了，”梁悦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我嫌那个娃娃丑，所以不想要，后来子穆又带我去画了一个，现在还在桌子上放着呢。” 两个舍友往她桌上一看，果然有个漂漂亮亮的石膏娃娃。 棠歆抓着娃娃的手越发紧，她原本不打算带这个娃娃走的，但想到这是秦子穆送她的第一个礼物，还是没忍住拿起。 如今看来，她和这娃娃一样，都是秦子穆讨厌的丑东西罢了！ ‘嘭’的一声，棠歆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把娃娃扔进了垃圾桶。 石膏做的娃娃四分五裂，看起来有些可怜。 棠歆只是瞥了一眼，回过头继续收拾东西。 梁悦和其余两个舍友们都被吓到了，又开始咒骂。 “喂，你……” 突然，梁悦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秦子穆打来的。 “等一下，子穆给我打电话了。” 棠歆动作顿了一下，之后又恢复正常。 梁悦接起电话，还特意点开免提。 “子穆。” “棠歆在宿舍吧，把电话给她。”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梁悦脸上的笑意僵住，“可是……” “给棠歆！” 秦子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对女朋友来说有多严厉。 梁悦咬了咬牙，极力忽略身边两个舍友看过来的诡异目光。 “我知道了。” 棠歆好像没听见秦子穆的话似的，半点不在意。 “歆歆，子穆有事找你。” 梁悦气得牙痒痒，但电话通着，她语气还要放柔和，不能毁了自己在秦子穆心中的形象。 “说。”棠歆言简意赅，也不伸手，就让梁悦举着手机站在她身边。 秦子穆把车停到路边，听到她的话，重重锤了下方向盘，汽车刺耳的‘嘀’了一声。 “为什么拉黑我？” “说话！” 棠歆抿了抿唇，“没必要。” 秦子穆握紧手机，没必要，没必要什么？ 她还真想离开他？ “我告诉你棠歆，你是我捡回家的，这辈子就和我绑在一起了。” “还有，你要对梁悦道歉，不然我……” 棠歆终于开口，“不可能。” “什么？！”秦子穆语气惊讶，“棠歆，你……” 实在是太烦，棠歆点了下梁悦的手机，直接挂断电话。 “你做什么？我还没跟子穆说话呢！” 梁悦很不高兴，眉头皱得死紧。 棠歆没看她，起身拿上东西打算去洗漱。 这边，秦子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心中戾气横生，没忍住直接把手机扔出窗外。 看来棠歆真是好日子过够了，不仅拉黑他，竟然还敢挂他电话。 一定要给她长点教训！ * 棠歆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没课，于是去了公司。 关绍已经搬到别的办公室了，原来的那个给了棠歆。 “小棠总，您来了。” 他是个笑面虎，看上去对自己多有尊重，但棠歆清楚，他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关总，公司这些年是你在管，你对各部门应该很熟悉吧。】 棠歆打好字给他看。 关绍看完之后点头，“是啊，这些年我劳心劳力……” 棠歆不听他说这些客套话，直接说道：“开会。” “什么？” 关绍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召集各部门的人来开会？” 棠歆点了点头。 “没用的，”关绍以为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对方就能放弃盘活公司的想法，结果还是不行。 他面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小棠总，不是我打击你，公司已经入不敷出很多年，最好的打算就是卖掉。” “昨天你帮了秦总那么大一个忙，他肯定不会压价了，所以……” “不卖。”就知道他会劝说自己，棠歆十分果断。 “呵，”关绍冷哼一声，“不卖就算了，我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小棠总，之后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我为公司操劳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背影看上去怒气冲冲的。 他就不信，没了自己，棠歆还能让底下的人听话！ 棠歆知道他不会配合自己，所以并不在意，按下内线电话让秘书过来。 “小棠总。” 是昨天带她找到关绍的那个秘书。 棠歆把写好的稿子还有u盘递给她，“开会，展示。” 刘秘书有些惊讶，“开会？” 公司已经很久没开过会了，一般都是关绍直接找各部门负责人到办公室。 “嗯。” 棠歆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让她通知下去。 * 突然开会，各部门负责人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是不是公司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 可接着，他们看见刘秘书竟然跟在一个小女生身后进来。 “刘秘书，就算再怎么散漫，也不能随便把人带过来。” 其中一人开口，皱起眉很是看不惯的样子。 棠歆默默记下这人，他还有点紧张感，不错不错。 “不是的，这位是小棠总。” 一时间会议室安静了。 紧接着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问道：“关总呢？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主持大局？” “就是啊，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刘秘书替棠歆回答，“各位，小棠总是公司的法定继承人，你们无权干涉。” “今天开会的目的也不是讨论这个，请大家稍安勿躁。” 都这么说了，部门经理们安静下来，皱起眉等着棠歆说话。 棠歆对刘秘书颔首，让她打开投影。 “这是小棠总连夜整理出的资料，大家请看，公司这些年亏损巨大……” 这些数据越看越心惊，底下部门里的负责人们彼此对视一眼，眼底的惊骇根本藏不住。 这上面百分之九十的数据都被他们掌握着，没有权限根本查不到，棠歆没找过他们，这些是怎么整理出来的？ 第8章 小棠总疯了吗? 刘秘书讲解完ppt上的内容，之后不再说话。 上面总结得很详细，公司已经入不敷出，若是再不采取措施，只有死路一条。 会议室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沉默。 棠歆拍了拍手，“为了挽救公司。” “这个项目，拿下！” 她让刘秘书调出另一个ppt。 看到项目名称的时候，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因无他，这个即将招标的项目，之前他们考都没考虑过，简直难如登天，他们没有丝毫胜算。 “小棠总，想拿下这个项目，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有人毫不客气地开口。 棠歆并不着急，只说了四个字，“不行就走。”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混日子的。这么多年过去，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就连经验也是寥寥。如果真的被辞退了，去别的公司也就能拿个最低工资，绩效什么的甚至争不过年轻人。 “摆烂，不允许！” 棠歆丢下这句话之后站起身，“这个项目，必须拿下！” 她眼神冷冽，气势显现出来，倒真有些上位者的样子了。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讨没讨论出结果。 公司潜在的问题很大，棠歆清楚。 关绍这个大毒瘤就先不说了，这些部门负责人估计也捞了不少油水。 这个项目若是能拿下最好，若是拿不下…… 棠歆脸色沉了下来，那公司可就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 财务部负责人许主管去到棠歆的办公室，面露难色，“小棠总，你既然清楚公司的状况，就该知道我们现在没多少资金。” “这项目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拿下的，若是没有资金支持，我们连数据调查都费劲。” 棠歆靠在办公椅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上报，走我私账。” 许主管愣了一下，藏起眼底的贪婪，“私账？小棠总，这资金要的可不少……” “无碍。” 棠歆伸出手让他别再开口，视线放到另一边的项目部王主管身上。 “你说。” 王主管下意识和许主管对视一眼，“既然小棠总说了资金没问题，那我就没什么事了。” “策划部主管刚刚也找过我，说了这件事，如果小棠总确定要做的话，刚刚的话我会代为转达。” 棠歆点头看向刘秘书，“嗯，通知下去。资金不是问题。” “放手去做！” * “切，我就知道，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我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说是上报走私账，到时候弄些专业术语她也看不懂，糊弄糊弄卖卖惨就过去了，我不信她真敢辞退我。” 许主管跟王主管一起走出办公室，说这话时，眼底带着不屑。 “就是啊，手里有点钱就这么狂，我看到时候拿不下项目，她能怎么办。”王主管附和道。 两人勾肩搭背地坐电梯下楼去了。 途中经过楼梯间，刘秘书探出头来，眉宇间有一丝忧愁。 她总觉得小棠总不像看上去那么傻，这件事还是赶紧跟关总汇报一下才好。 “咳。” 身后响起突兀的咳嗽声，刘秘书赶紧收起手机藏在身后，神情有些慌乱。 当她转身发现是棠歆，脸色瞬间煞白，“小棠总。” 棠歆一步步走过去，压迫感极强。 刘秘书额头冒出冷汗，小棠总果真不是一般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气势，太可怕了。 “在干嘛？” “……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一下。” 棠歆了然地点点头，“哦。” “男朋友……姓关？” 心底一咯噔，刘秘书额头沁出冷汗。 “不……不是。” “呵，”棠歆冷笑一声，“逗你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你是聪明人。” 棠歆不说多，点到为止，之后就这么看着刘秘书，等她回答。 “小棠总，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刘秘书被她盯得害怕，眨了眨眼，泪水就这么顺着滴了下来，“关总是什么人您也清楚，他手里有我的照片，我不敢不听他的。” 棠歆皱起眉头，她原本只觉得关绍贪了些色了些，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刘秘书哭诉道：“他手里还有许多女生的照片和视频。他爱玩，我也是喝多了酒不省人事才……”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棠歆已经明白了。 “我帮你，解决他！” 棠歆已经下定决心要除了关绍这个蛀虫，如今他又多了一条罪名，顺手的事。 刘秘书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棠歆，神情十分纠结。 “可是……” “你已经暴露了，”棠歆指了指她的手机，“跟我，胜算大。” 这话像是一棒子打在刘秘书头上，让她瞬间清醒。 是啊，她在小棠总这边已经暴露了卧底身份，可在关绍那边不是啊，他还是相信她的。 只要她能帮小棠总，那胜算确实大！ 刘秘书皱起眉思考了很久，终于重重点头，“好，我帮你。” 她也是厌烦了整日被关绍骚扰，若是关绍不败，她就永远受他威胁。 倒不如冒险帮小棠总，说不定还能除了他，一劳永逸！ * 关绍此时坐在自己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听着刘秘书的汇报，眉头皱得死紧。 “你说她要拿下那个项目？她是疯了吗？” 刘秘书看着身边的棠歆，语气十分焦急，“关总，她好像真想把公司盘活，许主管说公司账上没有资金，她都让上报走私账呢。” 关绍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这事老许已经跟我说了，看来那丫头手里还有不少钱，上次是在骗我。” “这样，你先帮我留意着，之后她有什么动作再跟我说。” “好，”刘秘书挂了电话，接着她看向棠歆，“这事和他说真没关系吗？” “当然，”棠歆面上波澜不惊。 就算刘秘书不说也会有别人跟关绍说，倒不如让刘秘书主动开口，让关绍对她多几分信任。 而且棠歆早就猜到许主管是关绍的人，两人一定通过气了。 不然这十年，公司的账面怎么会逐渐亏空？财务部一定有人在做假账！ 关绍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突然通知全体部门开会。 既然那丫头要拿下那个项目，他就不能让她得逞，得给她添点阻碍！ 看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公司。 * 棠歆傍晚回到学校，结果刚走进校门，就接到一个电话。 男人嗓音低沉还带着磁性，“是我，秦南洲。” 棠歆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在学校吗？” “嗯。”棠歆应了一声。 “晚上一起吃饭，我派人来接你。” 第9章 有钱不赚是傻子 没给棠歆拒绝的机会，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棠歆愣了一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叹了口气，只好在学校门口的座椅上边休息边等。 秦南洲可是大金主，一不开心就能把公司给搞垮了直接收购，她还是小心伺候着吧。 不过她还真好奇，无缘无故秦南洲找她吃什么饭？ 肯定是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一辆低调的奔驰开了过来，憨厚的中年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帮棠歆拉开后座的门。 棠歆微微一笑道了声谢。 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有人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棠歆走进包厢。 “什么事？” 秦南洲看上去心情不错，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 棠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没以前看上去可怕了。 难道是那个时候自己脑子坏掉的原因？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棠歆有些心动，毕竟一下午没吃东西，她真的很饿。 果然还是小姑娘，面上什么都藏不住，秦南洲一眼就能看穿。 “吃吧，我说就好。” “嗯。” 棠歆也不扭捏，直接拿起了筷子。 “上次你帮我解决了对方的黑客，还把他们公司的官网铺满了小广告，”说起来秦南洲还觉得有些好笑，“他们那边打电话过来，问我认不认识人，能把那些广告去掉。” “这两天他们找了许多黑客，都没办法，公司损失巨大。” 棠歆抽空抬起头，表情疑惑，“很简单啊，做不到？” 秦南洲理解她的意思，“是，没人能去掉那些广告。” “所以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作为报酬，他们承诺会支付你20万美金。” 棠歆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眼睛瞬间亮起，“多……多少？” “20万美金。” 虽然师父留下的财产比这多得多，但这还是棠歆第一次靠自己赚这么多钱，她自然激动。 秦南洲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些对他们的损失来说不值一提，你不用在意。” “这笔资金他们会给我，我转到你的账户上。” 棠歆眯起眼睛，她不信秦南洲会这么好心。 本就是敌对关系的公司，他一定是收了什么好处，不然不会帮。 给她20万美金，不会给秦南洲50万吧？ “咳，”被她怀疑地盯着，秦南洲莫名觉得心虚，轻咳一声。 “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做。他们承诺，只要我帮他们解决这件事，那边正在进行的项目就不会跟我们抢。” 棠歆眨眨眼，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秦南洲好像会读心术似的。 “所以，你要不要帮他们。” 棠歆没回答，他又添了一句，“也是帮我。” 毕竟国外项目成功的话，秦氏就可以顺势开拓国际市场。 说完这些，他不再开口，静静等着棠歆回答。 “好。” 有钱不赚是傻子，棠歆正是缺钱的时候，师父留下来的财产能不动还是尽量不动。 秦南洲猜到她会答应，但莫名想问一句。 她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帮他？ 不过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对这个不久前还喊他小叔的姑娘问这种问题，实在是有些奇怪。 秦南洲已经带来了电脑，棠歆三两下解决好了问题，嘴里还嘟囔着，“很简单啊。” 刚合上电脑，秦南洲的手机就响了。 他也不避讳，就这么当着棠歆的面接起电话，甚至按下了免提。 对方是外国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棠歆是听得懂的，那人是在感激秦南洲，夸他大人有大量，并期待以后有机会跟他合作。 秦南洲也用外语回答。 他说国语的时候语气总是冷的，但说外语尾音拉长，配合上磁性低沉的嗓音，有种暧昧缱绻的感觉，性感得让人心痒痒。 挂了电话，他看向棠歆，发现对面她正盯着他发愣。 “怎么了？” 听到他说话，棠歆回过神来，“没事。” “你的报酬我会让张秘书打到你卡上，”秦南洲终于拿起筷子，“好了，吃饭吧。” 两人见面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事情解决了，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 第二天正上课的时候，棠歆收到钱款入账的消息，脸上瞬间绽放出笑意。 她心情好，没注意到周围人时不时看向她的隐晦眼神，其中夹杂着鄙夷和厌恶。 下午依旧没课，棠歆去了公司。 走进办公室，刘秘书跟着进来，“小棠总，这些都是财务部报上来的单子，需要您审核。” “嗯。” 棠歆坐到办公椅上，看到手边厚厚的报销单，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不过才过一个晚上而已，他们能做多少事？竟然给了这么多报销单，真觉得她是冤大头吗？连掩饰都不掩饰！ “把许主管叫过来。” 棠歆语气沉了些，看样子是生气了。 刘秘书连忙点头，“是。” 许主管早就猜到棠歆要找自己，但也没在怕的，进门后直接拉着椅子坐在她对面。 “小棠总，您找我。” “怎么回事？” 棠歆皱起眉，把单子往许主管面前一扔，整张脸都是沉着的。 “这些是各部门呈上来的报销单，”许主管脸上挂着笑，“我已经审核过了，都没问题，但走的是您私账，总要您再看看。” 真是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 棠歆都被气笑了，“好。” “走私账，我得清楚，你解释吧。” 她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单子，意思不言而喻。 许主管愣了一下，这丫头疯了吗，还让他一张张解释，那得解释到什么时候？她懂不懂公司流程？她只要批复就好，不用管别的！ “小棠总，我都看过没问题的……” “解释！” 棠歆摆出领导的架子，随后对刘秘书使了个眼色。 “许主管，刚刚小棠总跟我说了，这好多都是商务招待类报销单，昨晚他们招待什么客户了吗？” 许主管答不上来，斟酌了片刻开口道：“应该是，毕竟小棠总说要做项目大家都很积极，总要联系这个联系那个……” “麻辣烫。”棠歆抽出其中一张单子，“招待客户，麻辣烫？” “这……” 许主管脸色涨得通红，他也没想到棠歆会看的那么仔细，“我也不清楚，这是策划部报过来的。” “你不清楚？”棠歆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你刚刚说你清楚！” 第10章 年轻人整顿职场 “这……” 许主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棠歆又抽出一张单子，“快递费。你看地址。” 被她吓到，许主管接过单子一看，眼前一黑。 收货地址是个村子，不知道哪个员工给家里寄东西，竟然报上来了。 “客户，住这里？” 许主管硬着头皮回答，“有的客户他住的比较偏僻，也是有可能的……” “呵，”棠歆冷笑一声，并不多说，动手又要抽单子出来。 生怕一会儿的问题更难回答，许主管赶紧低头认错，“是我的问题小棠总，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审核清楚，”可接着，他话音一转，“但这正好到了月末又要开始结算员工工资，我也是太忙才疏忽的。” 棠歆不为所动，“不是理由，这些不批。” 她只拿起一张单子，“这个可以。” 许主管叹了口气，“好。” 他拿着一堆单子走出办公室，背影看起来很是颓废。 刘秘书皱起眉，“这样会不会不好？他们都是老油条了，就喜欢这么占便宜，要是卡得太严，不干活怎么办？” “不会的，我……我有数，”棠歆眯了眯眼，“就是要严，整顿职场！” * 许主管沉着脸回到办公室，锁上门就开始打电话。 “关总，这边简直没法待了！” 关绍好奇问道：“老许，你别急，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这死丫头说资金上报走私账，实际上抠得要死，我说我审核过了她不信，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一堆单子就给报了一个！” “你说这算什么事啊？哪个公司报销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教训我一顿，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关绍宽慰他道：“年轻人就是这样，认死理犟得很，不知道变通，你且忍忍吧。” 许主管冷哼一声，“关总，你说你那边给我留了个职位，我什么时候能过去？我是真不想在这边耽误了。” “老许啊，你放心，职位我一直给你留着，但我公司也不大，总得有点进步，不然不是委屈了你？” “我现在就想把黄毛丫头做的那个项目抢过来，到时候你也好风风光光地过来不是？” 关绍开始给他画大饼，“我昨晚跟老王聊过了，他说那边有什么进展都会跟我说……说白了就是花那丫头的钱给我做项目，我等着吃现成的就好。” “老许，你忍一忍吧，仔细审核审核，别惹得她不高兴就不愿意往项目上花钱。” 许主管沉默良久后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许主管看着面前的一堆单子头都大了，皱起眉让助理进来。 “通知下去，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地都往上报！” * 【歆歆，你在学校吗？我和子穆爸爸旅游回来了，想约你出来逛街。】 秦子穆妈妈给棠歆发来语音消息，她嗓音依旧柔软，听不出一丝异样，好像不知道棠歆和秦子穆的事似的。 按理来说，棠歆这寄人篱下的存在，秦子穆的父母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但实际上，秦子穆的父母对她还算可以。尤其是秦子穆的妈妈，时不时会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对她嘘寒问暖。 虽然和秦子穆闹掰了，但他妈妈这些年对自己多有关照，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约好地点，棠歆直接从公司出发去了商场。 “歆歆。” 秦子穆的妈妈长相温婉，人如其名，她叫方柔。 棠歆在她面前站定，“方阿姨。” “走吧，我们一起逛逛。”方柔挽住棠歆的胳膊，态度十分亲昵。 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方柔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歆歆，子穆那小子最近对你还好吧？没欺负你吧？” 棠歆就知道，她突然找自己逛街是有事要说。 “没有。” 方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不要骗我，我一回家就瞧出来了，他最近心情不好。还有啊，你房间里好多东西都不见了，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棠歆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算，就是……他……他交女朋友了，我们要……要保持距离。” 不需要气势撑场面的时候，棠歆就不会刻意掩饰自己说话结巴。 “女朋友？” “嗯，”棠歆点点头，“这些年，也……也麻烦……你们了。” 方柔温和地笑了一下，“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对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歆歆，实不相瞒我是很喜欢你的，年轻的时候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身子不好就断了这个念头。当初子穆把你捡回家，我可高兴了呢。” “害，你说那孩子也真是的，看你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我原本还想着你们俩在一起也不错，可真是天不遂人愿……” 棠歆微微皱起眉，她以前偷听到方柔让秦子穆把她当妹妹，不要产生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年她也没表现出想让自己当她儿媳妇的意愿，怎么如今突然说这种话？ 看着女人温柔的脸，棠歆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从没真的认识过她。 她对自己好是真的，但还是看不起她，所以…… 棠歆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不怪方柔，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毕竟自己以前反应迟钝，没有人想要个脑子坏掉的儿媳。 “歆歆，你皮肤白，这件衣服穿上应该很好看，”方柔看向正在发呆的棠歆，“要不要试试？好看的话，我给你买。” 棠歆摇摇头，“不用。” “歆歆，你别逞强，我都清楚的，”方柔皱起眉头看向她，“子穆那个性格，要是你俩吵架，他肯定就不给你生活费了，你还在上学，怎么能不花钱呢？” “放心，他不给，你尽管找我要。” 听方柔提起钱的事，棠歆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三十万。”她递给方柔，“这些年，麻烦你们了。” 方柔眼底带着震惊，“歆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棠歆笑了笑，“帮老师，做……做的项目。” 她撒谎了，这钱是秦南洲那天转给她的报酬，不过已经被她折合成了人民币，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真的？”方柔眼里带着怀疑，语气严肃起来，“歆歆，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不……不是，”棠歆想到什么，补充道：“小叔……也……也知道。” “秦南洲？”方柔更加惊讶了，“这个项目跟他有关？” 棠歆毫不心虚地点点头，“嗯。”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方柔还是不信，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第11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方柔拿出手机点了点，“歆歆，既然子穆把你捡回家了，我就要负责。” 她动作停了下来，语气带着丝严肃，“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不打电话了。”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棠歆神色丝毫未变，“这就是实话。” 方柔愣了下，眉头越皱越紧，随即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南洲啊，是我。我想问你个关于棠歆的事情，她最近是不是帮你做项目赚了点钱？” 此时秦南洲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到那边大嫂的话有些诧异。 “棠歆这么跟你说的？”秦南洲有些疑惑。 听到他的回答方柔就知道是假的了，于是上下看了看棠歆，“害，我就是问问，她估计是被人骗了，这丫头脑子不好使你也是知道的，还给我钱说要还清我们对她的养育之恩呢……”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那么刺耳？ 秦南洲皱起眉，不耐烦地打断，“是真的。” 方柔还在说棠歆的不是，突然愣住了。 “什么？真……真的？你没骗我吧？” 她好像还要再问，秦南洲不耐道：“大嫂，我没必要骗你。棠歆真的帮我了大忙。” 见方柔神色复杂地放下手机，棠歆歪了歪脑袋，把手里的卡往前递了递。 “好孩子，你自己留着吧。” 方柔心中十分震惊，秦氏的项目都不是简单能完成的，棠歆竟然能参加，还得到秦南洲那样的评价。 她若是没遇到那场车祸的话，会不会已经有了惊人的成就！ 这般想着，方柔再看向棠歆的目光变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脑子不会已经渐渐好了吧？ 要是以后她真有本事的话，和子穆在一起也不错…… “阿姨，你拿着。” 棠歆把卡放到她手里，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以后……一个人，谢谢……你们的照顾。” 方柔理解了她的意思，连忙开口阻止，“你这孩子，就算生气也不能和我们撇清关系呀，好歹咱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 “要是子穆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替他道歉就是，你别在意……” 棠歆摇摇头，“跟那个……没关系。” 说话实在是太麻烦，棠歆指了指手机开始打字。 【我现在有能力自保，你们照顾我那么多年我很感激。以后我自己生活，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来找我。】 方柔看到这段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跟我说这些，子穆知道吗？” 棠歆摇摇头，“请你，代为转达。” “还有，我不喜欢他。” 方柔心里一跳，听到棠歆继续说：“只是依赖。” * 晚上方柔回家之后，下意识拐弯去了楼梯下棠歆的房间。 看到里面空了许多，她突然意识到她是来真的。 “妈，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秦子穆睡眼惺忪头发凌乱，好像在家睡了一天。 方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今天又没去公司？” 见秦子穆满脸不在乎的模样，方柔叹了口气，然后从包里拿出卡拍在他胸前。 “这是棠歆给我的，里面有三十万现金。” 秦子穆瞬间清醒睁开眼，皱起眉神情不屑地把玩着手里的卡。 “棠歆那个傻子能挣这么多钱，扯呢吧？” “妈，你可别被她骗了，里面有三十块我还信，三十万……呵。” 方柔瞪他一眼，“我去银行查了，里面确实有三十万现金。” 见秦子穆愣住，她继续说道：“还有，棠歆说她以后一个人生活，这些钱就当还我们的。” 说着说着方柔叹了口气，“也好，省得家里养个闲人。有时候跟她沟通难得要死，这样也不错，至少她还知道感恩。” 秦子穆看着手里的卡，神情骤然阴沉下来，“妈，你说她这钱，是哪里来的？” “她说她跟在导师后面参加了个项目，对了，那项目跟秦氏有关，你小叔还夸她呢。” 说着说着方柔语气有些酸，“你说那丫头怎么做到的？你小叔从来都没夸过你……” “贱人！” 秦子穆突然爆发，把银行卡狠狠摔到地上。 “妈，我不相信棠歆能赚到这么多钱，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方柔心里也打鼓呢，见秦子穆也不信，于是小心翼翼地说：“不会吧，你小叔都承认她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小叔是什么人？你觉得什么项目他会亲自负责？”秦子穆暗自咬了咬牙，“棠歆一定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出卖身体也说不定！” “可是你小叔他……”方柔还是不觉得棠歆有那个本事让秦南洲帮她说话。 “那谁知道呢？” “或许小叔见她是个傻子可怜她吧，我不觉得棠歆有那个本事！” 秦子穆说着踏上楼梯，“妈，我出门一趟。” 方柔觉得他要去找棠歆，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要是棠歆真的走上了不归路，她可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交集，于是她故意道：“对了，棠歆说她不喜欢你，对你只是依赖。” “儿子，你算是捡了个白眼狼回来。” 楼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秦子穆穿好衣服黑着脸下楼径直离开。 方柔走上去一看，拐角阳台桌上的酒杯全被摔碎了。 * 棠歆回到宿舍，一打开门就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梁悦。 见她进来，梁悦冷哼一声，“我们女大学生找对象还是要找年轻好看的男生，就算对方没什么钱都不要紧。” “但要是找了老头，哪怕他开法拉利，我也觉得下不去嘴。” 两个舍友搭腔，“是啊是啊，现在不知廉耻的人可太多了。” “谁说不是呢？原本我还以为那谁只是不聪明，谁知道还虚荣得要死，为了钱能出卖自己，真恶心！” 棠歆察觉出一丝不对，这三人从她一进门开始就说这种话，摆明冲着她来的。 尤其是在她转头的时候，梁悦还冲她翻了个白眼。 “你们有病？”棠歆皱眉看向三人。 梁悦惊讶地捂住嘴，“啊，我们又没说你，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第12章 她还是喜欢他 “棠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会做了什么勾当，所以……” “闭嘴！”棠歆脸色沉下来。 “看看看看，破防了！”梁悦的笑声极其刺耳，“话都说不利索还跟我吵，怪不得脑子有病！” “今天打扮的人模狗样，是不是见你傍的老头子去了啊？” 她越是得意，棠歆就越是冷静。 “见子穆妈妈了。” 短短六个字，让梁悦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皱起眉，“你说什么？” 棠歆勾唇一笑，之后捂住嘴有些惊讶，“你不会，还没见过吧？” 这嘲讽极其到位，梁悦咬着牙无法反驳。 那两位舍友见状对视一眼。 她们原本还以为棠歆失去靠山跟了老头子，现在看来，人家跟秦家关系好着呢。 “我迟早会见的！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梁悦语气颤抖地挽尊。 棠歆配合地点点头，“啊对对对。” 梁悦被她气得脸蛋通红，精心打好的粉底都遮不住她的愤怒。 “你太过分了！” 她差点被气哭了，若不是等会儿还要见秦子穆，她一定用新做的美甲挠花棠歆的脸！ “哼！” 梁悦怒气冲冲地下楼，高跟鞋踩得噔噔响。 * 到了楼下，秦子穆已经等在那里了。 在棠歆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梁悦决定好好告一状。 但她人都走到他面前了，秦子穆都没有任何反应。 梁悦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五楼的棠歆正在阳台上晾衣服。 “秦子穆！” 她有些气愤，叫他的声音大了些。 秦子穆微微皱眉看向她，神情多了丝不耐。 当初他对梁悦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像白天鹅般的气质。 可如今看来，有时候还真刁蛮。 “怎么了？” 梁悦看着他的眼神，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妥，于是放软语气撒娇道：“我就是刚刚受了点气。” 她委屈地把脸埋到秦子穆怀里，“你是不知道，棠歆今天嘲笑我。” “她说她下午和你妈妈见面了，讽刺我还没见过阿姨……” 秦子穆有些诧异，“她是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的呢！”梁悦开始添油加醋，“子穆，她肯定喜欢你，所以故意让我心里不高兴。” “她明明知道你是我男朋友，还说那样的话，就是存心气我！” 梁悦说着表情扭曲起来，恨不得生吞了棠歆。 但好在她是趴在秦子穆怀里的，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果然，”秦子穆放松了些。 他就猜到棠歆还是喜欢他的，出门前他妈说的那些话，肯定是不想让他们有联系，绝对不是棠歆自己说的。 梁悦是棠歆的室友，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还能不知道她什么性格？ “子穆，你在说什么？什么果然？” 看到梁悦满脸好奇的模样，秦子穆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果然棠歆就是个傻子，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惹人生气。” 听到秦子穆口中全是贬低棠歆的话，梁悦开心了，眼里满满都是快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 秦子穆神情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棠歆最近在做什么？我断了她的生活费，她为什么还有钱？” 说起这个梁悦可就来劲了，但话到嘴边她又改口，“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吗？” 棠歆傍上老头子的事现在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毕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帖子的热度还没升上来。 等所有人都知道以后再告诉秦子穆也不迟，不然也太刻意了。 更何况到时候棠歆身败名裂了，秦子穆也绝对不会要她！ “她今天给我妈一张卡，里面有三十万，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提起这个秦子穆眼神沉了又沉，“她说她的钱是跟导师做项目来的，你知道吗？” 梁悦在心中惊叹一声，棠歆这贱人的命还真好，傍的那其貌不扬的老头子竟然这么舍得给她花钱，看来某方面功夫还不错啊！ “我没听说有什么项目啊，而且棠歆看起来也不忙，应该不是项目来的钱。” 听到这话秦子穆沉默片刻，眉头皱得死紧。 看来棠歆还是撒谎了，她这钱的来路一定不正！ “子穆，之后我会帮你注意她的，现在我们不要聊她的事情了，”梁悦甩了甩他的手，“你说今晚陪我吃饭，都八点多了，我饿死啦！” 秦子穆摸摸她的头，藏起内心深处所想，“好，那我们去吃饭。” * 棠歆一有时间就去公司，这次去的时候，她发现桌上的报销单少了不少。 她仔细看了看，理由充分，这些人总算不耍滑头了。 不过就算这样，她依旧让刘秘书把许主管和王主管叫了上来。 “小棠总，怎么又找我们啊？” 许主管语气有着明显的不满，“这些我都审核清楚了，没有错的，一笔一笔发票都给你打出来了。” 棠歆点头，“是没错。” 她接着转头看向项目部王主管，“多数是你报的。” 王主管一愣，赶紧解释，“小棠总，我们部门员工每天忙个不停，这花费自然多，交通费业务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能不报吧？” “报，”棠歆点头，随后伸出食指在单子上点了点，“节约成本，懂？” “这……”王主管皱起眉头，“小棠总，你说得轻松，这不好做到啊，下面人会有怨气的。” “我不管，”棠歆往老板椅上一靠，气势拿捏得足足的。 本来就是，老板只负责派发任务，怎么做，就看下面人喽。 许主管和王主管对视一眼，之后叹了口气。 这小棠总的要求还真多，看来他们得把真本事拿出来。 一周过去，棠歆发现公司风气越变越好，果然啊，严格要求是有好处的。 项目准备已经过半，开会的时候，棠歆重点表扬了许主管和王主管。 夸他们不仅节约成本，而且还严格要求下属，是公司里的榜样。 下面的许主管和王主管讪笑了两声，没人知道他们心里有多苦。 这一周，他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天天被手下的人诅咒，黑眼圈都快垂到下巴去了。 棠歆还真是会画大饼，他们那么努力，也不说给个奖金什么的，就夸两句。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与此同时，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关绍看着王主管发来的项目书，眼底满是贪婪。 第13章 学校要给你处分 最近棠歆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管她出现在校园哪里，都有人在不远处指着她窃窃私语。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 直到导员给她发消息让她去一趟办公室，她才彻底意识到出事了。 “论坛上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现在闹得那么大，对我们班级还有学校的影响都很不好。”导员语气严肃，看向棠歆时眼神带着轻蔑。 棠歆微微皱眉，“我不知道。” “事情都闹这么大了你还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什么？” 导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来，我把手机给你看。” 棠歆忍着没发作，决定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 论坛上一个红色加粗的标题映入眼帘，‘计算机院大三生被包养！校门口坐上豪车！’。 图片很清晰，棠歆点开一看，觉得十分扯淡。 这不是那天秦南洲派来接她的司机大叔吗？ 看棠歆的表情，导员还以为她不想承认，于是立马从她手中抽出手机。 “大致的你也看到了，我就不多说了，”他不再看棠歆，语气冷漠，“学院这边打算给你个处分，之后你要手写三份道歉信张贴到公告栏上，这事就算完了。” “行了，你回去吧，准备好道歉信再来找我……” “我不写！”棠歆打断导员的话，“我没有做！” “你没做？这拍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你，你还要狡辩？”导员开始不耐烦了，“棠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傻子是怎么考到我们学校的，不就是有后台吗？” “现在你背后没靠山了，你做出那种事不是很正常？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棠歆脸蛋通红，她能考到这里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虽然她因为车祸脑子坏了，但上学时她每天比别人多学四五个小时。 只要真的努力了，就算是死读书，也能读出来一些名堂吧！ 棠歆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对这个导员的厌恶直达顶峰，不经意间就拿出在公司对下属的态度来。 “一天时间，我查清楚。” “我就是没有！” 导员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查什么查？那是匿名发的帖子，你上哪查？” “棠歆，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才学了几年计算机？难不成觉得靠自己能翻进后台查到发帖人？” “别傻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创建学校论坛的教授们目前都是国家级计算机泰斗，你就算找黑客都破解不了！” 他话里贬低的意思十分明显，棠歆丝毫不在乎，“我说了，我能查。” 犟种！ 导员冷哼一声，彻底烦了，“行，随你便，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我一趟。” “要是查不出来，我再给你记个处分！目中无人，不尊重师长！” 棠歆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离开办公室，用力一甩把门扣上，巨大的声音让导员心尖一颤。 一个傻子脾气还挺大！ 要不是背后有秦家保着，她的日子还不一定要怎么过呢！ 导员想到刚刚棠歆对他的态度，心中越来越气，翻出家校联系簿开始打电话。 “喂？是棠歆哥哥秦先生吗？我是棠歆的辅导员，是这样的……” * 梁悦新奇地在办公室里看来看去，之后坐到秦子穆身边。 “子穆，这里好漂亮啊，我毕业后要是能在这里工作就好了。” 秦子穆微微一笑把她搂进怀里，“小事情，到时候我交代一声就好。” 两人正温存的时候，秦子穆手机响了。 “嗯，我是……什么？！” 没说几句，秦子穆皱起眉语气骤然变了，“好，我知道了，我这就问问情况。” 梁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怎么了？” “悦悦，你知不知道棠歆被包养的事情？”说着，秦子穆脸色越发阴沉，“她导员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明天去学校一趟，这件事影响不好，我得去处理一下。” 梁悦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这个……其实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因为我觉得歆歆虽然脾气坏，但应该不是那种人。” “但现在闹得这么大，我估计……唉！”她说着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帖子，“你看看这个。” 秦子穆看到棠歆对那个老头笑的照片，额头青筋直跳。 “贱人！竟然是真的！” 他气得用力锤了下沙发，梁悦赶紧安慰，“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她一定是为了钱才这样的。” “毕竟她脑子不太好，容易被人骗……” 她越这么说秦子穆越生气，“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缺过她吃穿，难道她手里就没攒点钱？不过半个月没给生活费而已，她就和老男人搅和到一起了，简直不知廉耻！” “我看她不是脑子有病！她就是虚荣，拜金！” “悦悦，明天我要去学校当面问清楚，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见秦子穆这么生气，梁悦心中得意不已。 棠歆啊棠歆，你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 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做人！ * 晚上八点，潘教授还在头疼地看着电脑上的数据。 虽然已经是计算机界的泰斗，但他也总有查不出程序错误的时候。 突然，电脑角落弹出一个窗口，学校论坛的后台被入侵了！ 潘教授瞬间来劲，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学生又来挑战后台防火墙了！ 他飞快带上眼镜开始战斗。 刚开始他还游刃有余，可到后面傻眼了。 自己的反击非但对对方没有效果，甚至电脑也被入侵不能操作了！ 想到电脑里那些文件，潘教授心里一紧。 对方应该不是学生，而是国际黑客！ 说不定就是冲他电脑里的文件来的！ 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赶紧拔掉台式电脑的插头。 这边，棠歆也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 虽然期间一直有人在攻击她，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方按倒在地，之后那人就没动静了。 学校论坛注册的时候需要身份证号和学生号。虽然在前台是匿名的，但在后台，信息可清楚得很！ 看着那个熟悉的学号，棠歆眉眼沉了沉。 没想到，竟然是他！ 第14章 你没做对吗? 第二天下午，棠歆去了导员办公室。 对这种不配为人师表的老师，她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推开。 “秦先生，您喝水。” 昨天对她满脸不屑的导员，此时正给坐在沙发上的秦子穆倒水。 看到她进来，导员的态度比昨天好了不止一点两点，“棠歆，你来了啊。” “我想了想，这件事总要通知你家里人，所以就把秦先生叫过来了。” “他很关心你呢，一直了解情况。” “对了，你道歉信带来了吧？先给我吧，我看看，你跟秦先生聊一会儿。” 棠歆瞬间不想进去了，凡事只要牵扯到秦子穆就会变复杂。 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 心底有些悲哀，十年的相处，秦子穆竟然相信一个陌生人的片面之词！ “没什么好聊的，棠歆，你进来。”秦子穆靠在沙发上语气沉沉，“事情我基本都已经清楚了，是你的错。” “而且你昨天还顶撞老师，刚刚进来也不知道敲门，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见棠歆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作，秦子穆皱眉低吼一声，“给我滚进来！” 导员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让你不尊重师长，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连门都不敢进了！ “没事的秦先生，现在的学生都有脾气，我也理解。”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生气也正常……” 棠歆终于动了，她走进来看向导员。 “没有道歉信。” 导员愣住，转头看向秦子穆，“这，秦先生，你看……” “给我跪下！”秦子穆越发生气，他推了公司的会议到这里来给她处理事情，她竟然还这副态度？ 跟这种暴躁易怒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棠歆都不搭理秦子穆，直接拿出截图给导员，“匿名信息。” 导员想起她昨天说的话，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你这是假的吧？一晚上时间而已，你真把后台信息弄到手了？” 见棠歆从始至终没看过自己一眼，秦子穆终于暴怒，“棠歆，你不用上学了，我给你办休学，你回去给我好好想想！” “等你想清楚对我该用什么态度，再来学校！” 导员完全不信棠歆查到的东西，所以撇了一眼就把手机还给她。 “秦先生您别冲动，等我们把这件事处理好你再决定那些。” 秦子穆勉强按捺住，深吸一口气，“老师您说得对。” “棠歆，你这个截图是假的，我不信。”导员语气严厉，“错了就是错了，你为了逃脱惩罚撒谎造假，这是更大的错误！” 棠歆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她说完转身要离开，只丢下四个字，“我去报警。” 导员瞬间慌了，学校只想内部解决这件事，所以才没怎么调查。 要是她报警了，还不得上头条？ 到时候影响才是真不好！ 想到这里他赶紧看向秦子穆，“秦先生，要是报警了棠歆一辈子就毁了啊！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做的那些事！” 秦子穆想想也是，于是立马起身，快走两步拉住棠歆的胳膊，“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要报警？你不觉得浪费公共资源吗？” 棠歆开始挣扎起来，“放开！” 以前她很喜欢和秦子穆待在一起，可现在他只要碰她一下她都觉得厌恶！ 导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地方隔音不好，怕是隔壁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听见动静了。 要是事情闹大了，他一定会被学院领导们骂死的！ 正当他想上前劝说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秦子穆，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秦子穆心里一颤，从小被支配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松开了棠歆的胳膊。 棠歆和秦子穆同时看过去，来人果然是秦南洲！ 他眉头皱得死紧，一把拉过棠歆站在自己身边，微微低头温柔问道：“没事吧？” 棠歆揉了揉被秦子穆扯得生疼的手腕，然后摇摇头，“没事，谢谢。” 看到两人熟稔的模样，秦子穆心底闪过一丝不爽。 却依旧只能乖乖打招呼，“小叔。” 导员眼睛一亮，难道这位就是秦氏掌门人秦南洲？！ 原本他以为秦子穆已经很有气势了，如今看来，还达不到秦南洲三分！ “你不在公司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秦子穆想反驳，但又不敢，于是老老实实道：“棠歆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她被老男人包养，让我过来处理。” 说着，他还气起来了，“她不承认就算了，甚至还说是别人诬陷她的，要去报警，我也是气不过才……” 秦南洲并不相信他的话，反而看向身边的棠歆，“你没做对吗？” 棠歆连连点头，不小心与秦子穆对视，便往秦南洲身后又缩了缩。 秦南洲看棠歆这样，心尖仿佛被拨动了一下。 秦子穆真是要治治了，竟然把平日里那么冷静的小丫头吓得要哭，实在是太过分！ “小叔！她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当然不会承认！” 面对秦子穆的指控，棠歆再次拿出手机点到截图的界面，微微踮起脚递到秦南洲面前。 “我有证据，这个人他……他造谣！” 秦南洲害怕她踮脚站不稳，下意识扶住她的腰，然后定睛看了看页面，“这是后台信息？” 两人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密，倒是导员和秦子穆都愣住了。 什么时候棠歆和小叔这么熟悉了？ 导员不是秦家人，觉得叔叔和侄女亲密些也没什么，很快恢复镇定。 他开口解释道：“秦总，您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简短的解释一下。” “棠歆被包养这件事是在学校论坛上被人匿名曝出来的，学校经过查证确有此事，所以才要给她惩罚。” “但她不承认不接受就算了，甚至扬言能找出匿名发帖的人。她给你看的，就是所谓给她造谣的那个人的信息。” “但那肯定是假的，因为我们学校的论坛后台很强大，棠歆只是个大三的学生，我不觉得她有那个本事能黑进后台。” 秦南洲眉毛一挑，棠歆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国际黑客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个小小的论坛后台而已，对她来说算什么？ 导员还要接着再说什么，秦南洲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自己身后，“潘教授，您看看，这是不是论坛后台的截图。” 第15章 他是为爱报仇 众人这才发现，走廊里还站着一位鬓角已经发白的老先生。 他戴着眼镜捧着电脑，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直敲敲打打。 听到声音，潘教授抬了抬眼镜。 “我看看。” 秦南洲把手机递了过去。 下一秒，潘教授眼睛瞬间亮起！ “是真的！这是论坛后台的截图！这是谁做的！” 第一次翻防火墙被抓包，棠歆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为什么潘教授这么兴奋啊，她记得她只看了发匿名帖的人的信息，也没做其他的吧…… 而且出于好心她还帮论坛后台加固了一下防火墙，没那么罪大恶极吧。 导员和秦子穆却都愣住了。 这截图竟然真是论坛后台的！ 棠歆她…… 秦子穆人都傻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是造谣！” 他强撑着说道：“小叔，我们总得把事情弄清楚！” “呵，是得弄清楚，”秦南洲带着棠歆走进办公室，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我的事也不急，这样，就把这边先解决好了再说。” 潘教授才不管什么事情不事情的，他就想知道究竟是谁翻进了后台！ 他目光看向棠歆，“同学，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厉害的人物？帮我引荐一下好不好？以后我给你介绍实习机会！” 这话像是一棒子打醒了秦子穆和导员。 对啊，棠歆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 所以她一定是认识什么人！ 棠歆有些纠结，然后摇了摇头，“她不想被……被人知道。” 潘教授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整个人都蔫了，“哎，我还想着能和她认识认识呢，国家现在就缺这样的人才……” 秦南洲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棠歆，“这样吧潘教授，你跟棠歆先加个联系方式，之后若是那位改变主意的话，让棠歆联系你就是。” 潘教授又恢复元气，连连点头，“好好好，大佬都是有脾气的嘛，我懂我懂。” “棠歆同学，你可千万要帮我多说说好话啊！” “嗯，会的。”棠歆觉得这小老头还挺可爱，对他多了丝好感。 “秦总，你现在有事要忙，那我先回办公室了，你忙完再来找我啊，我等你。” 潘教授端起电脑走了，还顺手带上门。 在秦南洲面前，秦子穆不敢坐。 如今这屋里地位最低的就是导员了，看秦子穆站着，他也不敢随便坐下。 他愤恨地瞟了眼坐在秦南洲身边的棠歆，开口道：“既然后台截图是真的，就把那个人找过来对峙就是，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 秦南洲看向棠歆，见她点头于是开口，“好，去找人吧。” 棠歆把手机递给导员，等他看着截图上的信息在系统里查找一番后，锁定了一个男生。 “喂？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别问为什么，我找你有点事。” “尽快！五分钟之内赶到！” * 接到导员电话的时候郑超心里一跳，听说昨天棠歆才去了办公室，今天就轮到他了。 不会是查出什么了吧？ 他飞快地从宿舍赶到办公楼，进门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半是跑的，一半是心虚的。 “导……导员，你找我。” 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郑超愣住了。 除导员外的两个男人他只见过其中一个，秦家少爷秦子穆，也是梁悦的男朋友。 而另一位非富即贵，身上的气势逼人，连秦子穆都在他面前站着，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可关键是，棠歆也在这里。 他听人说过棠歆有背景，但梁悦不是说她身后的人不管她了吗？ 难道这些人是来给她撑腰的？ 导员态度很好，笑着看向秦南洲，“秦总，人我找来了。” “他叫郑超，跟棠歆是一个班的同学，也是学习委员，平时做事很积极，同学们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这话意思不就是郑超不会做出造谣这种事吗？ 秦南洲都混到这个位置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轻笑一声，“双面人多的是，在网络上重拳出击，在现实中好好先生，这种人我见多了。” “郑超，你说，污蔑棠歆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秦南洲语气冷漠，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一个眼神扫过去，让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郑超腿都软了，差点跪下。 棠歆觉得真不错，本来自己说话就麻烦，秦南洲简直就是她的全自动翻译机，真的很方便！ “这……” 郑超眼神闪躲，一看就藏了事，求助般地看向导员。 “咳，秦总，这件事还没个结果呢，郑超就算错了，也只是发个帖子而已，算不得污蔑。” 秦子穆附和道：“是啊，小叔你未免也太相信棠歆了！” “算不得污蔑？” 秦南洲低笑一声，“好，说得真好。” “郑超，你还是个学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承不承认你这是造谣！” 这话带着逼人的气势，郑超额头冷汗直滴。 他其实也不清楚棠歆被包养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看不惯她才发的帖子。 谁让棠歆不知死活欺负梁悦的，他这是为爱报仇！ 郑超不是不知道梁悦已经有男朋友了，但他只要她幸福就好！ 天知道梁悦哭着找到他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痛，那么开朗热情的女孩，竟然被棠歆欺负的眼泪都停不下来。 棠歆一定要受到惩罚！ 在郑超心里，梁悦实在是太善良了，虽然手里握着棠歆有可能被包养的照片，但并不打算发出去，她说不希望棠歆被影响。 他就没那么好了，从梁悦那里要来照片，他转头就匿名发到了论坛上，就是抱着要毁了棠歆的心思！ 之后梁悦还来找过他，让他删掉帖子，说让棠歆被人误会，她很愧疚…… 郑超不是没犹豫过，可梁悦让他坚定了想法。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把梁悦那么好的女孩欺负成这样，棠歆就该死！ 郑超清楚，造谣的后果很可怕，尤其是达到了这种传播量，要是承认的话，自己一辈子说不定都毁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于是毅然决然地说：“我没有造谣，帖子上说的都是真的，棠歆就是……就是被包养了！” 棠歆气得恨不得站起来给他一巴掌，但被秦南洲拉住手腕摁住了。 他冷静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确定就好。” 秦子穆瞬间放松下来，“小叔，我就说是真的吧。我也没想到棠歆这么虚荣，等我回去好好管教她！” 导员也松了口气，看向郑超，“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说让他走了吗？”秦南洲语气沉了下来，“刚刚棠歆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信，他一句没有造谣你们就信了？” “呵，真是太可笑了！” 这一瞬间，棠歆只能看到秦南洲仿若刀削般的侧脸。 心尖不自觉地颤了颤，脸上涌起热度，棠歆赶紧低下头。 真是没出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秦子穆觉得无奈极了，不论怎么说小叔就是相信棠歆，到底为什么？！ “进来吧！” 秦南洲一声令下，门口走进一个中年男人。 一看到他，导员和秦子穆包括郑超全都瞪大眼。 这不就是照片上包养棠歆的那个老头吗？！ 秦南洲竟然把他找过来了！ 第16章 你最善解人意 “总裁，不知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他态度恭敬，谦卑有礼。 只一瞬秦子穆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你是……小叔的司机？” 司机对他微微颔首，“秦少好。” 秦南洲看向旁边的导员和郑超，“吴叔是我的司机，你们怀疑棠歆被包养完全不存在，上次是我让吴叔接她来跟我一起吃饭。” “事已至此，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吴叔听见这话有些惊慌，连忙看向棠歆，“抱歉棠小姐，让你被误会了。” 棠歆站起身来，“没事。” 她看向导员，“清楚了吗？” 导员额头冷汗直滴，这下真完了，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尤其是秦南洲还在这里，他想糊弄过去都不行，“清楚了清楚了，棠歆，是老师弄错了情况。” “道歉，”棠歆语气冷淡。 虽然没有说自己，但不知为何，秦子穆觉得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毕竟他和导员一样，都弄错了事实。 “行了，证明你是清白的就好了，不要再不依不饶，”秦子穆的语气终于恢复平常，但依旧带着一丝说教的意味。 “你们都得道歉！”秦南洲站起身来，走到棠歆身边，“秦子穆，你无缘无故冤枉人还有理了？” “怎么，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秦南洲语气越发沉，拿出长辈的气势来，压得秦子穆不得动弹。 “……对不起棠歆，是我误会你了。”秦子穆纠结片刻，咬着牙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重新说！态度放端正！我没听出你有道歉的意思！”秦南洲语气冷淡。 秦子穆心中不服，可又不敢反抗，于是抬头看了眼棠歆，想让她帮忙说两句求求情。 但棠歆眼神淡漠，随后看向导员，“你也得道歉。” 导员气得恨不得要死，但没办法只能低头，“对不起棠歆同学，是老师的错，误会了你，请你原谅老师。” 态度倒是没什么不对，就是最后一句话…… 棠歆挑眉，“不原谅。” 导员瞬间皱起眉头，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果不其然，棠歆从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出昨天办公室里的录音。 “棠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傻子是怎么考到我们学校的，不就是有后台吗？” “现在你背后没靠山了，你做出那种事不是很正常？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 听到这些话，导员站都站不稳了，身子一晃靠在办公桌上。 完了，彻底完了！ 就连秦子穆都忍不住看向他，质问道：“平时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导员想解释，可什么都说不出来。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他无能为力。 秦南洲脸色黑得吓人，“好，很好。” “看来我是时候去校长办公室一趟了，你这种人渣，不配为人师表！” 也是这时候秦子穆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竟然相信这种人的话，强迫棠歆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 他好像把棠歆越推越远了…… “歆歆，我之前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不然我一定相信你的。” 秦子穆的语气彻底软了下来，是真真切切带着悔意的。 但棠歆没搭理他，而是看向呆愣在一旁的郑超，“我会报警。” 秦南洲点了点头表示支持，“你尽管去做，需要配合的联系我就好。” “是，是要报警，”秦子穆试图让棠歆注意到他，“歆歆，小叔平时很忙，要是需要的话，你来找我也可以……” “我不忙，棠歆，以后你的家校联系人换成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秦南洲直接拆了秦子穆的台。 秦子穆皱起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棠歆打断，“好的小叔，以后就麻烦你了。” “不能报警！不能报！” 郑超突然大喊，飞快走过来要拦住棠歆，“棠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但是不能报警啊！” “要是报警我一辈子都毁了，求求你了，我从村里一路考上来，真的很不容易……”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几乎快要精神崩溃了！ 秦南洲赶紧把棠歆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郑超，皱眉道：“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郑超见这边行不通，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余光扫过旁边的导员，他抱住他的腿。 “老师，你救救我老师！我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你一定要救我啊！” 导员脸色涨得通红，一脚踹开他，“滚开！你自己做错事还想求原谅，我都被你连累了！” 棠歆看着狗咬狗的场面，心里畅快得不止一点两点。 郑超突然想到什么，又往秦子穆跟前凑，“秦少，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啊！” “照片，照片是梁悦给我的！” “是她说棠歆有可能被包养了，不然我不会发帖子的啊！” “是她，都是她！” “秦少，要是报警的话，一定会牵连到梁悦的，她是你女朋友，你不舍得她出事，对不对？” 秦子穆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件事竟然还有梁悦的参与？ 棠歆讽刺出声，“好，真好！” “这警，我报定了！” 她说着转身要走，秦子穆骤然回神，连忙开口，“不行！” 秦南洲从他们的话里拼凑出信息，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态度道：“棠歆，你要是报警，我支持。要是不报，我也尊重。看你自己的意愿。” 棠歆点头，接着转过身走到秦子穆面前，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为什么？” 看到秦子穆闪躲的神色，秦南洲差点笑出声来。他倒要看看，秦子穆要作死到什么时候！ “梁悦是我女朋友，我不能看她被牵扯进去，”秦子穆此时十分温柔，“歆歆，你最善解人意了，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郑超这边让学校给他记个处分，然后再手写道歉信，不会让你吃亏的，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诱哄，让棠歆不自觉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相处时的模样。 可终究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突然笑了一下，语气放缓，“好。” 秦子穆心里一松，“歆歆，我就知道你是最讲道理的。” 可接着，棠歆的话让他心头一窒，“但你，要跪下求我！” 第17章 要双膝跪地 “你说……什么？” 秦子穆好似不认识棠歆了似的，他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对他说这种话。 棠歆面上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跪下，求我。” “棠歆，你……” “不跪算了，”棠歆讽刺一笑，“你没多喜欢她。” 说着，她转身要走。 此时秦子穆的内心翻涌，当初他和梁悦在一起，不仅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有了好感，更重要的是…… 他想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喜欢棠歆，他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傻子！ 如果这时候他让棠歆走了，不就说明梁悦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吗？！ “你们两个出去。” 秦子穆垂下头，身侧的拳头收紧，语气带着难堪。 导员和郑超对视一眼，都猜到他要做什么。若是他真的跪了，自己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所以他们麻溜地走出办公室，还顺手带上门。 棠歆双手抱胸看向秦子穆，“人走了，跪！” 秦子穆咬了咬牙，“我可以跪，但你要说到做到，不去报警，只给郑超记过。”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子穆屈辱地弯下膝盖，单膝跪在地上。 这还是秦南洲第一次见自己那么骄傲的侄子这般，好戏看够了，他还要掺和一脚。 “子穆，你这不是求婚，要双膝跪下。” 棠歆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子穆，“小叔说得对。” 看着她得意的嘴脸，秦子穆心中越发气愤。 这两人这样羞辱他，他迟早会讨回来！ 心一狠，秦子穆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棠歆，求你，不要去报警。” 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棠歆满意点头，“这般求我，我答应。” “小叔，我……我跟你一起出去。”她转头看向秦南洲。 笑话，要是秦南洲先走了，这屋里就她跟秦子穆两个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男女力量悬殊，她现在已经把秦子穆惹急了，还是小心点好。 等两人离开办公室，秦子穆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得要命。 * “谢谢你，”今天还好遇到了秦南洲，不然她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不客气，之后你还报警吗？” “不了，”实际上棠歆也十分诧异，她没想到秦子穆竟然会真的为了梁悦跪下求她。 看来真的很喜欢她啊…… “之后，让他们互相折磨。” 这就是棠歆的恶趣味了，秦子穆今天受这么大屈辱，一定会找梁悦麻烦。 她等着看狗咬狗！ “你为什么要……要帮我，明明他才是……才是你侄子。”棠歆十分好奇，歪头看向秦南洲。 “子穆脾气暴躁，并且容易被人骗，我这是帮他认清事实，”秦南洲语气平缓，“其次，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 棠歆心底有些触动，她和秦子穆相处了十年，对方都不相信她。 但不过与秦南洲接触过几次而已，他竟这般信任。 这种感觉，让棠歆心底暖暖的。 “我帮你忙，无条件，一次。” 听到她的话，秦南洲有些惊讶，“真的？” 棠歆点点头，“嗯。” “好，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再来找你。” 秦南洲没放在心上，毕竟像上次一样系统被黑客攻击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可不久后的将来，他还真要好好感谢棠歆。 * 晚上，秦子穆黑着脸去见梁悦。 还没坐下来，就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说棠歆被包养了？” 梁悦不知道学校办公室里发生的事，还以为棠歆被处分了，眼底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是不是导员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子穆，你别担心。”她丝毫不心虚，“而且不是我说她被包养了，是学校论坛的匿名帖子……” “郑超要被处分了。”秦子穆十分冷漠，仔细盯着对面的梁悦。发现她神情紧张了一瞬，他心底弥漫出失望。 “郑超？” 梁悦终于意识到什么，她心思转得飞快，赶紧开口解释，“我之前是跟他说过棠歆的事，但也是担心她。” “那篇帖子出现在论坛上的时候我还找过他，问是不是他做的，他说不是的啊……” 说着说着，她语气软了下来，走到秦子穆跟前靠进他怀里。 “子穆，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是关心棠歆，”她抽噎了一下，“现在清楚了就好，棠歆没有误入歧途，我也替她高兴。” “子穆，说起来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 秦子穆沉默了片刻，之后轻叹一声，抬手搂住梁悦的腰。 “好了，你别哭了，我没怪你的意思。” 虽然事情与梁悦有关，可她也是关心棠歆，没什么坏心思。 “反正棠歆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当然不会怪你。” 梁悦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真的吗子穆？你不生我的气？” “嗯，”秦子穆拿来纸巾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 “错的不是你，是棠歆。要不是她做出那种惹人误会的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还是怪她自己。” 梁悦小心翼翼地问道：“子穆，我觉得……你现在好像很讨厌她……” 秦子穆眸色沉沉并未回答。 讨厌，当然讨厌！ 她竟然那般羞辱他！堂堂男儿竟给一个傻子跪下！ 还有秦南洲，不过比他大了几岁而已，接管整个秦氏不说，竟然还对他那般说教，他凭什么！ 这两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 郑超被全校通报批评，导员被辞退，两人的手写道歉信被张贴在公告栏上，事情真相水落石出。 “歆歆，之前都是我们误会你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看到了网上的谣言才误会的，你可不要生气。” 那个导员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仗着自己是铁饭碗说话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如今竟然因为棠歆被辞退，看来她不像梁悦说的那样失去了倚仗。 秦家还是管她的。 “歆歆，我们俩其实都挺喜欢你的，但你也知道，梁悦她性格很强势，不让我们跟你来往，所以……” “对啊，我们是很想跟你说话，跟你一起玩的。” 棠歆对这种墙头草没什么好感，所以也不说话，面色淡淡没什么反应。 这时，宿舍门被大力推开，梁悦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 第18章 给秦子穆挑未婚妻 也不知她在外面听到多少，进门就直接把包摔到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洒了出来。 “你们两个贱人！” “趁我不在就巴结她是吧？！难道忘了我平时是怎么对你们的！” “我强势？你们可以不听我的！为什么要在背后说我！” 梁悦是真的把她们当成好朋友，所以此时的愤怒根本控制不住，甚至眼眶都红了，差点就要哭出来。 “棠歆，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棠歆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 她说完又淡定的看手机去了，梁悦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就是个小丑！ “棠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让你失去所有！” “随意，”棠歆依旧很淡定。 两个舍友缩在旁边看热闹，也不敢上前劝解。 这两位，她们都惹不起啊！ * 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棠歆叫来刘秘书询问情况，“最近怎么样？” 刘秘书的专业性还是有的，尤其是换了棠歆这个上司之后，她感觉自己即将走出以前暗不见光的过去。 她不再摆烂，私下努力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过上自己梦想中的生活。 “最近公司迟到摸鱼的员工少了很多，项目进展也不错，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棠歆拿起下面刚交上来的项目书翻了翻，“不错。” “通知，让他们再……再完善完善，必须拿下！” 刘秘书看她浑身干劲，觉得自己也充满了力量，“好的棠总！” 距离招标没几天了，这个项目至关重要，棠歆眼眸沉了沉。 * 【歆歆，后天是子穆生日宴，你会回来参加的吧？】 方柔发来消息，棠歆也是看到的时候才想起秦子穆要过生日了。 既然不想再和秦子穆有什么牵扯，她还是不去为好，于是棠歆回了消息拒绝。 【歆歆，这次宴会我邀请了许多名媛淑女，想帮子穆挑个未婚妻，你回来帮他把把关好吗？】 【这么多年的感情了，阿姨是真舍不得你】 方柔是最会假客气的人，棠歆现在看得分明。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是因为外人知道棠歆的存在，各种猜测都有。 若是她不在场，怕是会有人误会什么。 不过，给秦子穆选未婚妻这种事……梁悦知道吗？ 棠歆好久没看过戏了，于是欣然答应，【我知道了方阿姨，我会去的】 * 晚上，棠歆特意早早回到宿舍。 这个点梁悦还在宿舍里没出门，看到棠歆回来，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棠歆没像往常那样装作看不见，而是一个闪身到她身边，“切，装什么？” 梁悦皱起眉头，棠歆今天吃错药了？ “你有病啊？！” 她放下手里的化妆刷看向棠歆，接着想起什么又得意地笑起来，“对了，子穆要过生日了，还办了生日聚会，不会没跟你说吧？”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棠歆唇角弯起，“我是不知道。” 见梁悦要开口讽刺，她拿出刚收到的邀请函，“不过宴会，我去。” “宴会？” 梁悦愣住了，看向棠歆手里的烫金请帖，眼底情绪翻涌。 “方阿姨请我的，”棠歆得意地晃了晃请柬，“你有吗？” 很显然，梁悦没有。 她咬紧下唇，满脸都是屈辱。另外两个舍友在床上躺着，此时一定在偷听她们说话，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棠歆趁她呆愣的时候把请柬放了回去，然后拿出手机，翻到和方柔的聊天记录。 “你看。” 梁悦回神，看到方柔给棠歆发的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给秦子穆挑未婚妻？ 那她嫁入豪门的心愿不就破灭了？！ “哼哼，你真可怜。” 棠歆挑衅完回到自己桌前。 梁悦是什么性格棠歆清楚得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秦子穆带她参加宴会。 方柔要给秦子穆相亲，一定没提前告诉他，他要是带女朋友出场的话…… 那晚的生日宴，一定很精彩！ * “子穆，你过生日的话，你家是不是给你举办了个宴会啊？” 梁悦忍不了多久，晚上和秦子穆见面的时候就直接问他了。 秦子穆没有立马回答，他有些头疼。 不跟梁悦说宴会的事，就是害怕她要去。要是让她跟自己妈撞见了…… 那场面，秦子穆想想都害怕。 不过，宴会的事梁悦是怎么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 “是……是棠歆说的，”提起来梁悦心里还有气，眼泪蓄积在眼里要掉不掉。 “子穆，她跟我炫耀，说你觉得我拿不出手，所以才不带我去的。她说的……说得可难听了！” 秦子穆皱起眉，“棠歆说的？” “是啊，她可高兴了呢，一直嘲讽我。”梁悦委屈极了。 “她太过分了，悦悦你放心，我带你去，到时候狠狠打她的脸。”秦子穆直接答应下来。 棠歆会炫耀这件事，不还是因为心里有他吗？她不会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吧？ 秦子穆在心底冷笑一声，她真是错得离谱！ 一时间，他把别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幻想着那晚他牵着梁悦出场的时候，棠歆嫉妒的表情。 肯定非常精彩！ * “哼，子穆只是还没跟我说而已。不好意思啊歆歆，让你失望了。” 梁悦拎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回到宿舍，她得意极了，身后尾巴翘得老高。 两个舍友对视一眼，又凑了上去，“悦悦，我就知道秦少最喜欢你了。” “是啊是啊，看给你买这么多东西，某人可没有这待遇呢。” 虽然已经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但梁悦对她们的马屁还是十分受用。 她拿出两个手提袋递给她们，“给你们带的礼物，上次是我说话急了点，别计较啊。” “哎呀，悦悦你真是的！” “悦悦，我们没有计较，你就是实诚人，说话直率，我们都知道的！” 棠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越发期待那晚的聚会。 “你们不知道，子穆今天带我去试礼服了，我选了一件星空裙，真的很漂亮呢！” 梁悦把照片给舍友看，见她们流露出羡慕的目光，虚荣心被大大地满足。 “造型师跟我说了，这条裙子可是林秋隐退前的作品呢，价值五千多万！裙摆上的钻石全都是从南非空运过来一颗颗手缝上去的！” 说着，她朝棠歆的方向撇了一眼，“那天晚上，我一定是最亮眼的存在！” “说不定某些被断了生活费的人，只能穿网上买来的劣质礼服呢！” 这话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梁悦虽然不知道棠歆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还给秦家三十万，估计手里顶多也只剩几千块维持生活。 她就不信，她能穿到什么好看的礼服。 第19章 重开造型室 棠歆走进一条古朴的巷子，这里与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到处都沉淀着历史的厚重感。 她站到一间房子前，看着旁边已经掉色的招牌微微一笑。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她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们不营业。” 一个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正靠在摇椅上晒太阳，听见动静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打扮时尚，用丝巾绑了个侧马尾，穿着黑色皮衣和深蓝色牛仔裤，花色的衬衫下摆掖在裤子里，下面还搭了双黑色长筒皮靴，看起来十分协调。 这里一看就没什么人来，但她却化着全妆，依旧保持精致。 女人没听见棠歆说话，于是睁眼从躺椅上下来，语气十分无奈，“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这里暂时不接待，你去别的地方吧。” 棠歆微微一笑，“林秋姐，这么多年，你没变。” 听到这个称呼，林秋愣了一下。再看向棠歆时目光多了一丝探究，“你是……” “是我，小棠总啊！”棠歆说着拿出玉佩晃了晃。 林秋怔愣在原地，眼前的女孩和小时候总跟在她身后的姑娘重叠，她瞬间红了眼眶。 “歆歆！” 平时坚强的女人此时满脸热泪，抱住棠歆不松手，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别哭了，我回来了。” 林秋不轻不重地在她身上锤了下，“真是的，当初让我先回国，结果你出事了，一消失就是十年！死丫头，给我急死了！” 棠歆一边安慰她，一边把这些年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完所有，林秋愤恨地握紧了拳头，“关绍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我没办法。” “歆歆，棠总说一切都要听你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辛苦了，”棠歆正色起来，“等我，一步步掌握。” 林秋听她这般说话，十分心疼，“好孩子，你小时候多聪明啊，现在……” “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动的手，当初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 “不说这个，”时间所剩不多了，棠歆看了眼手机，“要做造型。” 说起这个林秋瞬间来劲，“等你这些年我也没闲着，做了不少好看的衣服，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我给这些衣服取了个系列名——心意。” 她牵着棠歆走到后面的院子，一开门，里面各式各样的礼服闪瞎了棠歆的眼。 “歆歆，这些衣服都是给做你的，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可能有些不太合身，”林秋说着拿起针线，“不过没关系，我稍作改动就好。” 棠歆点点头，“嗯。” 做好造型，棠歆对着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 林秋回国之后，对本国的历史文化产生十分浓厚的兴趣，所以风格也偏向国风。 如今国风正盛，棠歆觉得借此机会重开造型室也不错。 把这个想法跟林秋一提，她眼睛瞬间亮了。 【造型师主要针对高端人群，毕竟林秋姐你名声在外。我们要把她们的钱包掏空！用这些钱复兴师父的产业！】 林秋很兴奋，十年了，她终于能大展拳脚！ “好，歆歆，就按照你说的做！我要让那些贵妇淑女们甘心掏钱！” “嗯！”棠歆点头，今晚，她要在生日宴上大放光彩，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秋回归了！ * “秦夫人，好久不见啊。” 一名贵妇走了过来，方柔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是啊，陈夫人。” 她说着看向她身边跟着的女孩儿，“这位就是你女儿吧，真漂亮，很有气质呢！” “秦夫人说笑了，”陈夫人客气了一句，接着道：“对了，怎么不见借住在你家的那位棠小姐？” 方柔神色一僵，“她还没到呢。” “这样啊，”陈夫人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低声问道：“之前秦少不是跟她很亲近吗？怎么你还要给他相看？” “亲近什么呀，”方柔就知道外人早误会了，趁机解释清楚也好，“子穆就把她当妹妹而已，别的没什么。” “是啊，一个傻子而已，不配和我家子穆在一起，”秦东海此时也走了过来，对陈夫人颔首。 陈夫人笑了笑，“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她转身带女儿离开，和别的贵妇攀谈去了。 “要不是当年的情况复杂，我怎么会允许一个傻子住进家里……”秦东海语气沉了沉。 方柔也叹了口气，“是啊，都是当年的事，我这心里总愧疚呢。” 正说着，大门处走进两个人。 梁悦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她紧张极了，挽着秦子穆的胳膊浑身僵硬。 “放轻松，”秦子穆小声提醒她。虽然嘴上这般说，但眼里却流出一丝轻蔑。 梁悦好看是好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人有些拿不出手。 “嗯，”梁悦轻轻点头，然后深呼吸好几次，终于放松了些。 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各异，但大多数都是探究和怀疑。毕竟这场生日宴，实际上就是秦子穆的相亲宴。 可主人公却在这样的场合下带了女伴过来，这不是打所有人的脸吗？！ 此时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方柔和秦东海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沉，对梁悦的第一印象就十分差。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梁悦。” 秦子穆和梁悦走到两人面前，他硬着头皮介绍。 周围许多人在看，秦东海和方柔就算再不喜欢梁悦也不能撕破脸，只能尴尬的点头笑笑。 “叔叔阿姨，第一次见面，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梁悦让身后的佣人递上东西，秦东海看都没往那边看，直接挥了挥手，“拿下去吧。” 梁悦觉得有些屈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没想到，相亲宴竟然还带女朋友来……” “就是啊，这不是作践我闺女吗？” 有两个贵妇毫不掩饰地讨论起来。 秦子穆自然听到了，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一走进门他就看到宴会厅大多数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原来是这样。 他意识到不妥，只觉得自己丢脸了。 一时之间忘记了身边的梁悦，压低嗓音问方柔，“妈，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 方柔狠狠瞪了眼他，“跟你说有用吗？” 梁悦委屈的站在原地，可怜地咬了咬下唇，好像害怕被抛弃似的。 秦子穆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索性直接宣布，“当然没用，我就认定梁悦这一个女朋友，旁地，都不接受！” 此话一出，周围的讨论声更加密集了。 “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官宣，看来秦少时真的很喜欢她啊。” “就是，那女孩儿真是有福气。” “其实要我说，她长得也不难看，身材也不错，气质也还可以……” 听到宾客们的夸奖，梁悦觉得脊背都挺直了些。 方柔和秦东海面色也有些缓和，就连秦子穆心底的躁意都平复不少。 可接着，那人又开口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一股小家子气，肯定不是圈子里的人。” “你的感觉跟我一样，在我看来，她还不如棠歆呢！一个傻子都比她像名媛。” 第20章 你裙子是假的 梁悦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看来，竟然不如棠歆！她还比不过一个傻子！ 方柔和秦东海原本稍好些的脸色更沉了，秦子穆则是直接甩开梁悦的手。 “妈，棠歆来了吗？” “没，”方柔没给秦子穆好脸色。 秦东海冷哼一声，“不知礼数。” 秦子穆点点头，“是啊，我都到了她还没来，也不知道在磨叽什么。” 听到他们的对话，梁悦心里终于平衡了些。 看来棠歆在秦家也不受欢迎，平时那么装腔作势，都是为了面子吧。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女孩。 她身上的礼裙虽然是西式风格，可裙摆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浅绿色的竹叶剪影。 这条裙子是抹胸式设计，露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胸口处用竹叶的形状点缀，结合碎钻，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耀眼的光芒。 为了配合整体，女孩儿的头发用碧绿色的簪子束起，脸上的妆容也大方得体凸显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宴会场上所有人都看呆了，在这种场合，棠歆的出现就像是一阵清风，瞬间抚慰了躁动的人心。 秦子穆愣在原地，盯着棠歆久久不能回神。 他一直知道她不丑，但没想到精心打扮之后竟会这么漂亮。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秦子穆眼底流露出的爱意自己都没察觉到。 二楼，秦南洲也在棠歆走进来的一瞬间愣住了。 先前他一直把棠歆当小女孩，在这一刻，他才真切意识到，她其实已经长大了。 与其余人的惊艳不同，梁悦攥紧了手包，满心都是对棠歆的嫉妒和厌恶。直到手包上嵌入的碎钻硌得她手心生疼，这才让她恢复些理智。 “叔叔阿姨好，”棠歆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秦子穆，“哥哥，生日快乐。” 这一声哥哥，让秦子穆心底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微痛。 以前，棠歆很排斥叫他哥哥。可如今却主动在这么多人面前改口，她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变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秦子穆脸色沉下，“嗯，放到边上去吧。” 他语气冷漠，对棠歆也没什么好脸色。 方柔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看着这边，于是开口打圆场，“你这孩子真是的，见到妹妹来还臭着脸，怎么，妹妹来晚了你就这么不高兴？” 不知为何，向来不管这些的秦东海也开口道：“是啊子穆，过生日，你开心一点。” “没想到棠歆现在这么漂亮了，真是有气质。” “我开始都没认出来，好好打扮一番还真漂亮。” “就是，以前的宴会她都跟在秦子穆后面，畏畏缩缩的，今天大大方方的，挺好。” 这些话梁悦听在耳里，气在心里。 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想先把这口气出了再说，“歆歆，你送给子穆的是什么礼物呀？你手里的钱紧张，一定是省吃俭用好久才买的吧？” 在大学里，梁悦用自己的茶言茶语说些小心机旁人听不出来，可这里的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找事？ 方柔瞬间沉下脸，越发讨厌她，“歆歆也是我们秦家的一份子，只要心意到了就好，送什么子穆都不会介意。” 梁悦尴尬地笑了笑，“阿姨说的是……” 秦子穆皱眉看了梁悦一眼，意思很明显，让她不要再乱说话。 梁悦虽然乖乖闭上嘴，可心中更加生气了，怨毒地看了眼棠歆。 她身上的裙子到底是哪里来的？看起来不像便宜货，难道…… “歆歆，你这裙子是在哪里定做的啊？真好看，”方柔对棠歆身上的裙子也很感兴趣。 “这是……” 还没等棠歆介绍，身后一个女生发出惊呼，“天哪！这不是林秋的专属刺绣吗？！” 众人看过去，那女生激动地和朋友分享着，“就是后面裙摆那里，用细密的碎钻点缀上去的林秋的名字！” “还真是！而且是碎钻点缀的，说明这条裙子独一无二，是专门为某人做的！” “我很喜欢林秋的设计，但这条裙子我从来没见过！” “棠歆，你是在哪里买的？” “对啊对啊，快告诉我们吧！” 一众贵女围在棠歆身边，都等着她的回答。 她笑了一下，从手包里拿出一沓名片开始发，“是这里。” 众人接过一看，上面印了几个大字——秋语造型室。不仅听都没听说过，而且地址很是偏僻，不像是大造型室。 她们对视一眼，有些怀疑棠歆是不是在骗她们，甚至这条裙子，也是假的！ 梁悦在此时站了出来，她笑道：“各位姐妹，实际上想看这条裙子是不是林秋的作品，很好区分。” “你们看，”梁悦转过身，“我身上的裙子也是林秋的作品，背后有她的刺绣，对比一下就好。” 一群贵女选择性忽视她炫耀的语气，都看向她的裙摆。 其中有一位轻蔑道：“你这星光裙是林秋早年的作品，而且不是唯一的一条，背后的刺绣签名是用普通丝线绣上去的。” “我家里就有一条，我穿过一次就没再穿过了，”另一贵女语气略带嘲讽，“正品早就卖完了，你这件估计是当初某个造型室拍下用来出租的。” 梁悦浑身一僵，因为她说对了。 原本她还以为秦子穆会把这条裙子送给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只是借她穿一晚而已。 方柔对秦子穆使了个眼色，他走了过来。 “好了各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看向棠歆，“你这裙子花了多少钱？是不是被人骗了？” “竟然还把骗子的名片带到我的生日宴上发，歆歆，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棠歆皱起眉，“不是被骗，是真的！” 梁悦面带关心的开口，“好了歆歆，我们相信你这裙子是真的，你不要生气。” 这话无意坐实了棠歆被骗，她气得要说什么，有一贵女惊呼出声，“是假的！就是假的！” 她指着棠歆裙摆上的刺绣，“你的跟她的完全不一样，你的字体尾部明显更加飘逸！我就是学文字研究的，不会弄错！” 梁悦得意地笑起来，“歆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大家都是好心……” “好心？我看是你们想看笑话吧！” 门口走进一个女人，她一身休闲装扮，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不过没人对她的打扮指指点点，反而很是震惊，“是林秋！林秋竟然到这里来了！” 第21章 所有人都围着棠歆转 林秋，享誉国际的知名设计师。她的每件作品都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甚至有贵妇为了她的裙子当街大打出手不要形象。 可就是这样有才华的设计师，却在十年前宣布隐退。 如今她竟然公开出现在秦子穆生日宴上，让众人不禁好奇起来，秦家跟她到底有什么渊源！ 林秋径直走到棠歆身边，霸气搂上她的腰，“这条裙子，就是我做的。” “你们说的字体飘逸问题，其实我每件作品的字体都不一样，毕竟我又不是印刷机。” “不过这几年跟之前的区别大，所以比较明显罢了。” 方柔反应过来，赶紧奉承道：“是啊是啊，我看这裙子不是一般人能设计出来的。” 周围众人也都点头附和，棠歆看在眼里只觉得讽刺。 “歆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林设计师，怎么都没跟我说呢？”方柔语气微微带着些埋怨。 “我们也是下午才偶然遇到的，歆歆是我的灵感缪斯，”林秋对方柔毫不客气，好歹是在上流圈子混过的人，她一眼就看出这女人很假。 “方女士，你无权干涉歆歆的交友。” 这是方柔第一次下不来台，可她却不能说什么，只能讪讪笑了笑，点头称是。 “我到这里来就是害怕有人怀疑她身上的礼服，你们的鄙视链我可清楚得很，”林秋直言不讳，让刚刚嘲笑棠歆的人低下了头。 “还有，因为棠歆给我的灵感，我要重开造型工作室，”说着她拿起棠歆手上的名片，“就是这家秋语，你们要来的话，记得提前预约。” 说完，她轻轻捏了捏棠歆柔软的脸蛋，“好了歆歆，帮你解释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秋出现的突然，说完该说的话就离开，这雷厉风行的速度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她走后众人缓了一会儿，突然全都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没拿到名片的都贴到棠歆身边，想跟她打好关系。 这下好了，秦子穆的生日兼相亲宴彻底乱了套，所有风头都被棠歆抢去了。 梁悦攥紧了裙摆，要不是顾及着裙子的价格，她都想把这条裙子撕烂！ 本来她能在宴会上出风头，可如今所有人都在围着棠歆转！实在是太过分了！ 方柔也加入到打电话的行列中，秦子穆看到连自己妈都这样，满脸无奈。 如今整个宴会乱成一团，秦子穆甚至觉得，棠歆就是故意的！ 二楼的秦南洲看得笑出了声，棠歆还真是会给他惊喜，连林秋都找来了。 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 宴会继续，没人再小瞧棠歆，看到她时都会冲她笑一笑。 肚子有些饿，棠歆走到自助餐台前找吃的。 “往年的开场舞都是秦子穆和棠歆跳，今年他把女朋友带来了，应该不会跟她跳了吧？” “就是啊，其实我觉得棠歆比他那个女朋友好多了，至少更有气质。” “不过棠歆跳得也不好，不管他邀请谁好像都那样。” 听到不远处宾客的对话，棠歆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 是啊，往年秦子穆都是和她一起跳开场舞的。虽然她脑子笨总是记不住舞步，但秦子穆不嫌弃她，在众人面前很是包容。 可现在……棠歆心中微微有些发酸，好歹一起相处了十年啊！ “你就算打扮得漂亮又怎么样？你和子穆是不可能的！” 梁悦走到棠歆身边，挑衅地看着她，“今晚的开场舞子穆会和我一起跳，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我是认真的。” “棠歆，你真可怜！” 她刚说完这些，会场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到跳开场舞的时间了。 一束聚光灯亮起照在秦子穆身上，他缓缓朝这边走来。 梁悦看着这样的他，只觉得心动不已。她喜欢这种被全场注视的感觉！ 棠歆原本想偷偷溜走，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这边，她不好再动，于是便站在原地。 前十年，秦子穆每次都披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向她。这次，他虽然依旧是朝这边的，但目光却看向了身旁的梁悦。 秦子穆向梁悦伸出手，动作绅士，面容俊美。在梁悦眼里，他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歆歆，那我先过去了。” 她对着棠歆挑衅一笑，把手搭在秦子穆手上。 两人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翩翩起舞，倒是真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了。 “别说，他女朋友跳起舞来还不错。” “是啊，比棠歆好多了，她连舞步都记不住。” 棠歆并不在乎这些人说的什么，反正她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跟秦子穆跳舞。 “要和我跳支舞吗？”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棠歆有些惊讶，抬眼看过去，竟然是秦南洲。 他的出现以及举止，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这位秦氏真正的掌门人可从来没在公共场合邀请人跳过舞…… 众人看向棠歆的眼神变了又变，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快忘了……” 棠歆有些不知所措，前几年脑子迟钝她跳得不太好。但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要是再出错，自己心里也受不了。 “没事，慢慢来。” 秦南洲也不着急，手一直放在那里等着棠歆。 此时人们的目光已经从正跳舞的秦子穆和梁悦身上移开了，都好奇地看着这边。 棠歆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从没跟除秦子穆外别的男人跳过舞。 “好。” 她把手搭了上去，秦南洲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之后搂上她的腰，带她滑进舞池。 不远处的方柔和秦东海对视一眼，都十分诧异。 棠歆接受过正统的贵族小姐礼仪训练，这种舞蹈对她来说十分简单，之前是因为出了车祸所以肢体不协调。 但现在，看着跳舞的她，周围人眼底闪过一丝又一丝惊艳。 秦南洲低声问道：“你不是说不会跳吗？” 两人凑得很近，看起来很是亲昵。不知为何，棠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口嘟囔道：“那是以前。” 秦南洲低低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知何时，秦子穆和梁悦已经停了下来。两人注意到没人看他们，所以都有些生气。 尤其是秦子穆，他愤恨不已。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宴，怎么风头又被秦南洲抢去了！ 一舞完毕，身穿红色高腰开叉礼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烫着大波浪，眼神魅惑，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秦总，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来呢。” 第22章 员工大规模离职 “这位是曲总曲如霜，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顶点科技公司的总裁。” 秦南洲没有立刻回答曲如霜的话，而是先把她介绍给了棠歆。 “曲总，你好。” 棠歆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你好，”曲如霜并不想跟棠歆多说什么，她的目标可是秦南洲。 “秦总，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她冲秦南洲眨了眨眼，“那边的休息室里没人，咱们可以好好聊。” 这样的女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几乎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魅惑。 但秦南洲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语气淡了下来，“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跟曲总没什么好谈的。” 被这么明显的拒绝，曲如霜也没不高兴，反而轻笑一声，眼底的征服欲更盛。 “不谈工作，那谈私事呢？” 棠歆轻咳一声，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不合适，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不料秦南洲拉住了她的胳膊，“曲总，我和你没什么私事要谈。” 这下，曲如霜的笑是真僵在了脸上。 “秦总，你……” “棠歆，我们到那边去吧。” 看着秦南洲和棠歆离去的背影，曲如霜眼底燃起浓厚的兴趣。 从来没有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秦南洲是第一个丝毫不给面子就拒绝她的。 曲如霜最清楚男人的心思了，她看的出来，秦南洲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侄女可不止有维护，甚至还有一丝欣赏…… 以及，喜欢。 她晃了晃高脚杯，暗红的液体映在她眼底。她是真的好奇，一个脑子迟钝的傻子而已，到底是哪里吸引到了秦南洲那样的天之骄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曲如霜想，她只想得到秦南洲而已。 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他尝过其中滋味，一定不会再喜欢那种小女孩。 * 之后几天一切风平浪静，很快到了招标那天。 一大早棠歆就过来了，她还在门口遇见了关绍。 “小棠总，好久不见，”关绍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其中藏了多少阴险算计。 棠歆微微一笑，“关总，你来帮我加油？” “是啊小棠总，我是来帮你加油的。我还没从公司离职不是，招标这么大的事，我总要来看看。” “好，”棠歆点点头，“一起进去吧。” 关绍和刘秘书对视一眼，走进去的时候还悄悄拍了拍她的屁股。 棠歆全都装作不知道，毕竟马上，他就狂妄不起来了！她对这个项目，可是势在必得！ 到了场馆里面，棠歆找到自家公司的位置坐下，关绍却坐到旁边公司的总负责人位置上去了。 棠歆皱起眉头，“你这是……” 关绍面上不带一丝歉意，甚至带着得意，“小棠总，我上有老下有小，总得为自己考虑不是？” 说完，他理了理衣领，“小棠总会替我开心吧？” 棠歆气得攥紧了手，这人，简直是厚颜无耻！ “招标正式开始！” 关绍公司排在棠歆公司前面，当他公司的人开始讲解项目计划时，棠歆瞬间瞪大了眼。 这项目计划和她手里的那份一模一样！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棠歆看了看招标公司的负责人，发现对方频频点头，看样子对这个计划很满意。 她心底越发沉了。 关绍侧头看向她，“小棠总，承让了。接下来就到你们公司了，还不上去吗？” 棠歆咬咬牙愤恨地看他一眼，此时主持人提醒公司上台已经超过三遍了，会场里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墨阳以前也是大公司啊，怎么现在参加个项目磨磨蹭蹭的？” “是啊，我听说他们来了个新总裁，年纪好像不大，是不是这个原因？” “那谁知道呢，真是的，耽误时间……” 棠歆看了眼原本要讲解项目的员工，之后冲刘秘书点点头。 刘秘书会意，然后离开。 “墨阳公司自愿放弃本次招标！”没一会儿，主持人宣布道。 关绍冷哼一声讽刺棠歆，“这就是你的准备？直接放弃？” “小棠总，若是老棠总知道你这样，说不定都被气活了！” 说她没关系，不能说她师父！ 棠歆语气冰冷，“你不配说这话！” 关绍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一僵，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这项目算是彻底失败了，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不说，甚至还败坏了墨阳的名声，不少人等着看笑话。 秦南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却是不信。 “总裁，我们要不要帮忙？” “不，”秦南洲冷静下来，“我总觉得那丫头不会就这么放弃，她肯定有后手。” * 这一晚，棠歆在公司连夜加班，几乎没睡觉。刘秘书担心她，也在旁边陪着。 第二天，公司许多员工提出离职，人事部管不过来，甚至闹到了总裁办公室。 棠歆什么也没说，直接通知开会。 依旧是刘秘书代替棠歆发言，“你们要离职，可以。但以后要是后悔，可就没机会了。” 不少员工轻嗤一声，纷纷表示不屑。 王主管和许主管也是其中一员，他们冷哼道：“这破公司以后求我回来我都不回！” “还后悔？在这里就等着被压榨死吧！” 要离职的员工们情绪高涨，看向棠歆和刘秘书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整个会议室里闹哄哄的，棠歆坐在最上首，讽刺一笑。 “走，都走！” 她站起身来，小小的身躯有着惊人的气势，“墨阳，不需要你们！” 周围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哈哈，等我们走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真以为能管得住我们？” “现在这破公司什么都没了，谁还要呆在这里啊！” 甚至有人劝刘秘书，“你也走吧，跟在小丫头身边能有什么出息，开公司可不是玩过家家！” 棠歆不置可否，看着他们闹。 刘秘书收到消息对棠歆点点头，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诸位，既然谈不拢，那你们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带着自己早就收拾好的东西离开公司。 结果刚走到公司大门，就被一群警察拦住去路。 “等等，有人实名举报你们犯了商业间谍罪，证据确凿，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23章 输了就是输了 “什么？” “不是的！” “怎么会呢！” 这些人都有些慌乱，语气也略带急切，其中王主管和许主管尤其紧张。 “警察同志，肯定是误会，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啊，怎么可能当商业间谍呢？！” “这些你们到警局再说吧，”警察叔叔铁面无私，把这些人一车车全部带走了。 看着大门口的实时监控，棠歆唇角满意地勾起一抹笑。 刘秘书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抖了一下。 小棠总虽然年纪小，但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只一晚上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鼓捣的，就把这些员工跟关绍公司来往的证据全部整理清楚交给警方。 实在是太可怕！ 不过同时，刘秘书也很庆幸。好在她选择站在小棠总这边，不然…… 现在蹲局子的肯定也有她一份！ * 看守所里，关绍靠着墙角坐着，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竟然被那死丫头抓住了把柄。 带头的王主管和许主管是绝对不会自掘坟墓告发他，难道是别的员工里出了叛徒？ “关绍，有人找。” 棠歆隔着一道栏杆见到了关绍，她身边还跟着刘秘书。 看到这种场景，关绍瞬间明白了，是刘畅背叛了他！ “贱人！” 强烈的愤怒下，让关绍忘了周围的一切，直接爆出一句粗口。 “安静！” 周围看着他的警察皱起眉，狠狠看了他一眼，关绍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看到他的处境，棠歆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好受吧？” 关绍一直以为自己能拿捏棠歆，所以对这个骤然回来的小棠总毫无忌惮，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她手里。 “有话直说！” “好，”棠歆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毁了师父的心血，他……他对你很好！” 不提起棠青阳还好，一提起他，关绍眼里的怨恨根本止不住。 “呵，对我好？我跟在他身后二十几年，他竟然要把公司交给一个黄毛丫头！这叫对我好？” “你知道他的理由有多可笑吗？他说我心术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接手公司，公司的结局一定是破产或者被收购！” 越说他越气愤，之后冷静下来眼里还带着一丝得意，“所以我刻意毁了他的公司。他这一生最宝贝的就是公司，我要让他在地底下后悔，后悔当初不好好对我！” 棠歆攥紧拳头，面色沉了下来，“所以，我车祸是你做的？” 关绍愣住了，“什么？” “别装傻，我回国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这是棠歆今天来见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她想查出当年车祸的真相！ “不是我，”关绍冷笑一声，“你的行程被老头子藏得那么好，我怎么会知道？我倒是想让你回不来，但我做不到。” 棠歆紧紧皱起眉，她盯着关绍的神情，发现他没在说谎。 所以不是关绍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是不是其中还有更复杂的事情她不知道？ 此时的关绍又盯上了刘秘书，他笑得很是猥琐，“你不知道吧？只要我打个电话，那些视频就会立马公布到网上。” “高清无码的那种哦，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估计晚上就要小范围传播了吧，哈哈！” 若是以前，刘畅听见他的话可能会慌得不行。但现在，她只是冷笑一声。 “你的视频早就被我们拷贝走了，能传播的，是你喜欢到处发的你的裸体，”刘畅说着说着笑出声来，“当然啦，也是高清无码的那种哦！脸可看得清清楚楚！” 关绍脸色瞬间苍白，接着被气得涨红，“你……你们！” “不过，我们可没发到网上。毕竟你那丑样子太辣眼睛了！” 刘畅拿出手机给他看，“我们啊，发到你家族群还有朋友圈了！哈哈哈哈哈！” 棠歆也笑了出来，周围的警察叔叔们见多了这种人渣，所以也装作听不见。 关绍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已经社会性死亡，倒不如在监狱里呆一辈子算了，省得出去被人嘲笑。 “老头留下一个盒子让我交给你，”关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再抬眼时眼底的欲望和贪婪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以为那里面是金条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私自留了下来。” “不过这么多年我都没能打开那把锁，”关绍叹了口气，“盒子就在你办公室书架第三层，把书挪开能看到里面有个暗格。” 棠歆有些惊讶他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很显然，关绍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令人震惊。 他叹了口气，神情无奈又带着后悔，“老头子说得没错，我啊，心术不正！” “输了就是输了，棠歆，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 说完这句，他跟在警察身后离开了。 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棠歆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 爽快吗？好像不是。 更多的，或许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其实棠歆也不清楚，但她希望可以保持初心，对得起师父的教导。 * 这次项目没拿到手，还走了许多员工，但有利有弊。 至少把关绍那个大毒瘤以及底下的人连根拔起，公司内部的蛀虫少了许多。 但同时，员工少了许多，尤其是管理层的缺失，公司需要大量招聘，要花费的可不少。 秦南洲给棠歆打来电话，先是肯定了她的做法，但接着说道：“不过我们的约定还作数，你若是不能让公司有进步的话，该收购我还是会收购。” 棠歆刚刚减轻一点的压力瞬间又上来了，她叹口气，只能无奈答应下来。 秦南洲听出她语气的变化，唇角微微勾起，“加油，我相信你。” 听到这话，棠歆有些诧异。 秦南洲不是想收购墨阳吗？为什么还说这种话？ 他不会……脑子坏了吧？ * 【歆歆，明晚回来吃饭吧，我让张阿姨多做点你爱吃的，好久都没一家人一起吃饭了，阿姨很想你】 方柔又给棠歆发消息了。 不知为何，棠歆有些抗拒，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还没等她发条拒绝的消息，手机又叮咚一声：【歆歆，我们有事要和你商量】 棠歆眉头一皱，这次的事一定不一般。 与其胡思乱想逃避，不如直面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棠歆：【好的阿姨，我会过去的】 第24章 我喜欢聪明的女孩 晚上六点左右，棠歆来到秦家别墅门口。 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家，虽然她的房间很小，但那时候总是很快乐。 可如今，棠歆叹了口气，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排斥呢？ “棠小姐回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保姆打开门冲她笑得很热情。 “回自己家还带东西做什么？歆歆，你也太见外了，”方柔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亲自弯腰给棠歆拿拖鞋。 “来了？”就连平时不爱说话的秦东海都对棠歆打了声招呼。 哪哪都不对劲！这是棠歆的第一感觉。 “哥哥呢？” 她问了这么句话，方柔愣了一下，“别管他，他不知道在哪野呢。” 棠歆皱起眉，但终究没说什么。等会儿见招拆招吧，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方柔开始给棠歆夹菜，“歆歆啊，你今年也二十一了吧？阿姨觉得，你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了。” 棠歆愣了一下，之后道：“不急，我还小。” 秦东海看了眼方柔，于是她轻咳一声问道：“歆歆，你上次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对子穆，只有依赖？” “嗯，”棠歆毫不犹豫地点头。 秦东海紧绷的脸放松了些，开口道：“我给你介绍个男孩子，你跟他接触接触。” 什么意思？相亲？ 方柔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歆歆，你也知道，家里的生意总是需要人帮衬，所以……” 所以想让她联姻，是吧？ 明白他们意图的瞬间，棠歆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说起来，对方也只是养了她十年而已。先不提对她究竟如何，总之联姻，让她去并不合适。 “我不想，”棠歆果断拒绝。 秦东海皱眉放下碗筷，“只是让你去见见而已，这都不愿意？棠歆，你在秦家住了十年……” 方柔是清楚棠歆的倔脾气的，她吃软不吃硬，所以赶紧打断秦东海的话，“歆歆，你叔叔也是关心心切。你反正只是去见见，接下来怎么发展我们不强迫，行吗？” 棠歆低头沉默了一下，“是谁？” 秦东海明白她的意思，“去了你自然知道，那可是我们高攀。” 听见这话，棠歆心底更加抗拒了。 高攀？想高攀的又不是她，秦东海这话听着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方柔见情况不对又开始软磨硬泡地劝说。棠歆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去见见的话，估计今天还有的被烦，倒不如先应承下来再说。 毕竟见面容易，但按照他们的想法联姻，那是不可能的！ * 第二天，棠歆随便挑了件衣服穿上，也没收拾打扮，径直出门。 在咖啡厅里坐下，跟她见面的人已经到了。而且看起来还很眼熟，不过棠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我去，竟然是你！”李灼忍不住惊呼出声。 棠歆也突然想起来，这位是她的直系学长，在计算机方面很有天赋，平时他们做实验的时候若是教授没空，便是他带着的。 “学长好，”棠歆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我是我爸逼我来的，他说成不成都让我来见见，大不了交个朋友，”李灼说着轻嗤一声，“但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我不喜欢笨蛋！” 对方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棠歆无奈地笑了一下，之前上实验课的时候，自己某些糟糕的表现肯定让他很头疼吧。 听李灼说起自己的父亲，棠歆突然想起什么。 李灼家境很好，听说是李氏集团掌门人李玉林的独生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昨天，棠歆听关绍的话找到了师父留给她的盒子，输入密码之后打开锁，发现里面留着一张纸条和一份名单。 师父说名单上的人都是得过他恩惠的人，并且都为人正直，所以可以信任。 这其中，就有李玉林的名字。 “你爸，是谁啊？”棠歆好奇地看着李灼。 这话让李灼提高了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爸是谁关你什么事？” “秦家说我跟你，是高攀，我好奇，”棠歆随口胡诌一个解释，之后依旧盯着李灼。 李灼被她看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冷哼一声，“我爸是李玉林！听说过吧？你只是秦家一个旁支的养女，说高攀也不算错……” 棠歆眼睛瞬间亮了，还真是！ “带我回家见你爸，行吗？” 她就这么问了出来，丝毫没意识到不妥，神色十分坦荡。 可李灼就不同了，他仿佛被雷劈了似的，脸色涨得通红，“你你你……” 之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是我平时上课时对你太温柔，让你误会了。” “棠歆，你听好啊，我不喜欢你。而且咱俩才见面而已，你就要跟我回家见家长，这不合适。” “更何况我喜欢聪明的女孩子，你这样……呵。” 误会了，完全误会了！ 棠歆急得要打断他的话，对面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不好意思啊，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说着李灼就要走，棠歆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等等。” “好吧，你说，毕竟被我这样的帅哥拒绝，对你来说也太残忍了。” 棠歆差点吐出来，这人怎么这么自信？ “联系方式，”她拿出手机晃了晃。 “算了，不让你那么难堪，”李灼拿出手机，扫了扫棠歆的二维码。 “行了，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棠歆一阵头疼，他的误会好像更深了。 * 晚上朋友聚会时，李灼有些心不在焉。 有人问他怎么了，他便把今天见棠歆的事给说了出来。 “棠歆？就那个傻子？”那人不怀好意地嗤笑一声，“长得倒是可以，身材也还行。灼哥，玩玩得了，结婚还是算了。” 李灼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合适，但到底没说什么，“我爸那天喝多被秦东海给忽悠了，所以才让我去的。走的时候他还交代我，让我提防着点，秦东海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朋友附和道：“棠歆之前被包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后来说是别人造谣，但谁知道真的假的？” 这人说着一拍大腿，“对了，我认识一姑娘，她跟棠歆一个宿舍的，不然我帮你问问？” 李灼愣了一下，“滚滚滚，谁说要知道棠歆的事了？你给我滚一边去。” “害，问一下又没什么，我打个电话就是，你听听呗，”说着，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梁悦，是我，你跟棠歆一个宿舍的吧？” 第25章 大佬是个女孩子? “是啊，怎么了？” 梁悦有些疑惑，这人怎么会突然提起棠歆，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我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棠歆这个人怎么样啊？”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梁悦下意识问道。 “害，也没什么……” 他大致说了一遍情况，梁悦明白了，原来是棠歆相亲去了啊。 不过，她一个傻子，怎么配得上李氏集团的公子？ “棠歆啊，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有点爱慕虚荣，”梁悦说完赶紧补充道：“不过在我看来这应该也不算缺点吧，毕竟女孩子总要为自己多考虑些……” 李灼在这边听得直皱眉，棠歆真的有那么不堪吗？她舍友竟然说了那么多她的缺点。 他突然联想到下午的事情，怪不得棠歆上来就问他爸的事情，就算被他拒绝也坚持要加联系方式。 呵，这种女人。 李灼想都没想，直接把刚加上的棠歆给删了。 * 第二天棠歆去上课，意外在后排看到了李灼。 这是一门关于历史的公共选修课，老师讲得很好，所以选这门课的人特别多。很明显，李灼也选了这门。 “你好，”正好他身边还有位置，棠歆便顺势坐下了。 一看到她过来李灼就皱起了眉，低头看手机装作不认识。 “你把我删了，”棠歆拿出手机指了指，“为什么？” 她只是加了个联系方式而已，又没骚扰他，李灼为什么要突然删掉她呢？ 他们俩都是学校里有些名气的人，见他们凑到一起，不少人都悄悄注视着这边，甚至有人拿起手机偷偷拍照。 李灼皱起眉，棠歆还真是个傻子。 一般人发现自己被删也就被删了吧，为什么她还要特别问一问呢？ “不为什么，我们不合适。” 说起来李灼还莫名其妙有些心虚，都不敢看身边的人。 “你听说什么了？”棠歆看出些名堂。 思量再三，李灼还是说了昨晚的事。 “梁悦？”棠歆一不小心笑出声来，“怪不得。” 李灼诧异地看她一眼，“你们关系不好？但我觉得其实她还挺维护你的……” “呵，”棠歆没说什么。 如果是真的维护的话，会说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吗？ 棠歆突然觉得很没劲，若是李灼相信梁悦，她也没必要和他来往了。 * 论坛上，棠歆和李灼凑在一起说话的照片被人发了出来。 梁悦看到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要知道，李灼的家境可比秦子穆家好得多。不过那人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学校里的女生。 不然……梁悦叹了口气。 怪就怪自己没棠歆命好，成了傻子都能被秦子穆捡回家，过上千金小姐的生活。 “你在看什么？”见对面的梁悦看着手机开始愣神，秦子穆好奇问道。 “没什么，”梁悦收起手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棠歆主动纠缠李灼的。要是现在让秦子穆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去找棠歆。 还是等事情发展一段时间吧，等棠歆纠缠不成被李灼狠狠拒绝，到时候一定有好戏看！ * “歆歆，你应该见到李灼了吧？怎么样，你们都聊了什么？” 方柔憋不住给棠歆打来电话。 棠歆想起什么，故意惋惜道：“没聊什么，加了联系方式，被删了。” “什么？！” 方柔语气激动，看向身边的秦东海，“歆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所以……” 棠歆叹了口气，“我不清楚，但他说……说他问了梁悦我的事情，所以……” 方柔瞬间明白，原来是梁悦那个见不得人好的狐狸精从中作祟！ 倒也是个交际花，竟然和李灼有来往。 挂了电话，方柔把事情对秦东海说了。 他皱起眉，脸色沉得厉害，语气十分不高兴，“那死丫头真不会把握时机，明明这机会都到跟前了！” “我是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哪能轮到的她？”方柔也是满脸无奈，“我看她最近好像聪明了些，是不是脑子好了？回头要不要带她做个检查？” 秦东海冷哼一声，“做什么检查？她就算恢复记忆了也跟我们脱不开关系，我们养她十年，她再怎么样也得听我们的话！” “之前晚宴我看她打扮打扮也还能看，说话也比之前流利，还认识林秋那种人，好心帮她介绍，她竟然把握不住……” 方柔听秦东海这么说，心中的埋怨更甚，“不过，我倒是觉得跟梁悦也有点关系。” “那女孩儿一看就心术不正，不是个好人，可千万不能嫁进咱家来。” “你有什么办法？子穆喜欢她，”秦东海想起来都头疼，“回头你跟他好好说说，那种女人养在外面可以，带回家，不行！” 方柔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欣然同意。 * 【棠歆同学，你好。我组建了一支参加国际计算机攻防大赛的队伍，你帮我问问大佬要不要参加可以吗？[笑脸][笑脸][笑脸]】 【如果你劝说成功的话，我给你一个候补的名额，之后的奖也有你一份[笑脸][笑脸][笑脸]】 看着潘教授发来的消息，棠歆觉得他还挺可爱的，这小老头真是很讲礼貌。 棠歆其实不太想在太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潘教授这人很正，她不想让他失望。 而且这次参加的是国际大赛，在棠歆记忆里，华国还从未在这种赛事上拿过金奖，她有些跃跃欲试。 【好的潘教授，明天我带她去见你】 看到棠歆的回复，潘教授松了口气。 可看到那个‘她’字，他有些疑惑，难道大佬是个女孩子？ * 第二天见到棠歆的时候，潘教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没有丝毫怀疑，直接把她带去了计算机实验室，本次参赛的队员们都已经到了。 棠歆推开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灼，他正站在台上对下面的人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侧过头。见到棠歆的时候，他皱起眉很是惊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潘教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只以为他们认识，于是把棠歆介绍给其余人，“这是我们队伍的最后一位队员，棠歆，大家欢迎。” 没有一个人鼓掌，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李灼站了出来，“教授，我们都是通过你层层考核才进来的，凭什么她能直接加入队伍？” 第26章 她只是不爱装 “而且众所周知，她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傻子，每次计算机实验课都是刚刚及格的分数，只会按照课本上写的来。” “她要加入，我不同意！” 其余人也有小声嘟囔的，“哼，关系户呗。家里有钱就是好，傻子都能参加比赛了。” “要我看，她就是冲灼哥来的，死缠烂打，真讨厌！” 李灼也听见这话，看向棠歆的眼神越发深沉，这次带上了明确的不喜和排斥。 这些话对棠歆来说没什么伤害，毕竟有没有真本事，她自己清楚。 潘教授叹了口气看向棠歆，“我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但他们都这样说了，不如你们比试一下？” 李灼冷哼一声，“跟我们比试？我看不用！” “我们中间评分最低的都够她喝一壶了！” “好，”棠歆丝毫不惧怕，其实她也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水平，“你们，一个个来，保准打哭你们！” 潘教授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也好。不仅能试探棠歆的水平，还能让他们练习一下。 “行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棠歆和一个男生面对面坐在电脑前，李灼等人全都围在那男生身边，棠歆身后只有一个潘教授。 “棠歆，咱们事先说好，输了你可别哭鼻子，”李灼语气沉了沉，“我们对比赛都是认真的，没空跟你玩过家家。” “当然，”棠歆眼里燃起兴奋的光，李灼实在是太狂妄了，她真的忍不住想打他的脸。 随着潘教授一声令下，对面的男生开始飞快地建立自己的防守体系。他打算先修复几个漏洞获得分数，之后进攻棠歆的系统。 棠歆滑动着鼠标，但一下都没碰键盘。 见她如此淡定，潘教授眯起眼睛。 这丫头，要不就是真的不会看不懂。 要么，就是实力太强而不屑！ 李灼抬头看向棠歆那边，突然嗤笑一声，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在他看来，棠歆这举动就是已经认输了。 “操！” 正在操作电脑的男生突然爆了句粗口，他的动作不再那么有条不紊，很显然已经慌了神。 李灼定睛一看，是棠歆，她发动攻击了！ 潘教授看棠歆的手在键盘上动得飞快，就连他都反应不过来。 这种程度对棠歆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她刚会计算机没多久就能轻松对付。 所以她根本没打算做防守修复自己这的漏洞，而是直接发起进攻。 不到一分钟，对面彻底崩盘。 那男生瞳孔瞪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输了，输给了一个傻子…… 棠歆打了个哈欠，眉毛一挑，“下一个。” 潘教授是什么人，他已经看出棠歆的本事了。用一分钟解决对面，不是她的极限，而是她刻意手下留情了！ 这下其余人终于正经起来，不再小看棠歆。 但在李灼心里，她也只是歪打正着而已，毕竟刚刚那个男生是他们中间评分最低的一个。 棠歆或许是有些真本事，但估计也就那样，当个候补差不多。 第二轮，刚刚输给棠歆的男生选择站在她身后，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操作。 果不其然，第二位也输了。 目前队员一共有七位，前六名全都在一分钟之内输给了棠歆，其实她已经具备加入队伍的条件了。 李灼心底十分惊骇，他从未想过，一个女生，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棠歆，你厉害。”他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潘教授此时已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好啊好啊，我们棠歆同学真好！” “国家现在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棠歆不说话，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case，毕竟国际黑客在她手下都撑不过半小时。 她只是不爱装逼，不爱炫罢了。 “不过，在女生里你这样算很厉害的，”李灼话音一转，“但对上我，你还是不行。” 其余六人已经领教过棠歆的厉害，对李灼的话并不认同，他们总觉得棠歆还没有使出全力。 李灼，或许真的会输！ “好了，开始吧。” 棠歆昨晚连夜盘算公司要怎么发展，所以睡得并不是很好，今天频频打哈欠。 李灼看见她这样，总觉得被挑衅了，眼里的胜负欲越发浓厚。 “准备好了就开始了。” 听到潘教授的话，李灼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却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转头一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队友们全都跑到棠歆那边去了。 李灼：…… 他一定要让棠歆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要拿回队伍的掌控权！ 比试开始，李灼吸取前几个人的教训，选择了比较冒险的方法，一边防守一边攻击。 棠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李灼，唇角微微勾起，稍微认真了些。 下一秒，李灼的电脑直接崩了！ “怎么回事？电脑坏了？” “教授，我这边……” 李灼抬起头，却发现队友和潘教授都同情地看着他。 棠歆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来。 “比完了，还有意见？” 李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被棠歆羞辱了！ 按理来说，棠歆只需要攻击他这边的虚拟网络系统，但她却直接把他的电脑‘干崩’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李灼不可置信地坐在椅子上，不过才三十秒而已，棠歆就…… 潘教授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已经很棒了。” 下一秒，李灼‘噌’的一下站起来，直接去到棠歆身边。 他脸蛋有些红，但眼睛却亮得吓人，“对不起，我为我先前的无知和狂妄道歉！” “棠歆，我真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请你原谅我之前的无礼行为！” 李灼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道过歉，所以有些害羞。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因为他让队伍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助力，他真的会怄死的！ 其余队员后知后觉，也都开始道歉，并且邀请棠歆加入。 潘教授看见这一幕觉得很欣慰，他们能接受一个女性的加入，说明是真的认可了她。 “你没坏心，”棠歆站起身，然后踮脚拍了拍李灼的肩膀，“我加入。” “好耶！！！” “太好了！” “谢谢你棠歆！” 一群大男生开心得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整个计算机实验室立马热闹起来。 * 为了庆祝棠歆加入队伍，潘教授请客出去吃饭，不过他家里临时有事，所以去的就只剩这群年轻人了。 “歆歆姐，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装什么都不会啊？” 李灼现在已经完全成了棠歆的小迷弟，明明年纪比棠歆要大，还恬不知耻地喊姐。 “懒，”棠歆不想说自己恢复记忆的事，于是随口胡诌。 李灼沉默了一下，这个答案，他确实没想到。 “对了灼哥，我之前怎么听说你把歆歆姐删了呢，真的假的？” 有人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李灼一愣，赶紧拿出手机，“我加，我现在就加回来！” 棠歆见他这副谄媚的样子觉得好笑，接过他递来的烧烤放进嘴里，算是原谅他了。 马路对面，秦南洲正好坐车经过，看到棠歆和一群男生坐在路边摊吃烧烤，皱起了眉头。 第27章 她是我们的王牌 “对了歆歆姐，我们队伍队长的位置是按照能力决定的，所以……” 李灼主动提起这事，“现在你应该是队长才对。” 既然是队长说的，那其余人自然也不避讳，“是啊，当初我们就是这样商量的。” “歆歆姐，灼哥都承认你了，你当我们的队长绝对没问题的！” 棠歆眨眨眼，“不要，太累，我懒。” “……好吧，”李灼微微有些无奈，“大家都听到了啊，不是我要当这个队长，是歆歆姐她不愿意。” “灼哥，虽然你是队长，但老大不还是歆歆姐吗？哈哈哈。” 有人插科打诨开着玩笑，桌上瞬间又热闹起来。 若是平时，这些大男生们肯定要找几瓶啤酒来碰一碰。但今天棠歆在，他们便只喝了饮料。 “吃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李灼率先站起身来，之后看向棠歆，“我去买单，你们等我一下，之后咱们一起回学校。” 几人走到路边，看到对面停着一辆豪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车牌，啧啧啧，不是一般人啊。” 棠歆看到那一串六的车牌，突然想起什么。 这不是秦南洲的车吗？怎么会停在这里？ 手机适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秦南洲的消息。 【是我，过来一下】 “你们先回，我遇见朋友，跟他聊两句。” 李灼皱眉看向她，“朋友？哪里？” 不远处的豪车后座车窗下降，她指了指那边，“你知道的，我小叔。” 秦南洲眸子淡漠，与站在棠歆身边的李灼对视。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空气中莫名有火花碰撞的气味。 棠歆伸手在李灼面前挥了挥，“那我过去了。” “哦，好，”李灼骤然回神，然后冲秦南洲点点头。 秦南洲对李灼印象不怎么好。刚刚他可都看见了，这人一直往棠歆身边凑，给她端茶倒水殷勤得很，一看就知道心思不纯！ 所以他没什么反应，对对方的问好也视而不见。 李灼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但秦南洲到底是棠歆名义上的小叔，所以他没说什么。 “那我们先走了。” 他和棠歆说了句，然后跟其余人一起离开。 “灼哥，歆歆姐家里条件也不错啊，我看跟你是门当户对，”回去的路上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灼的心里触动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心情很好的样子，“再说吧，先把大赛忙完。” * 棠歆坐进车子后座，莫名觉得氛围有些奇怪。 前排的司机已经下车，此时车上就她和秦南洲两个人。 “什么事？”棠歆好奇问道。 秦南洲抿了抿唇没说话，因为他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棠歆。 感受到身边的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秦南洲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 把人找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不说话，棠歆倒是先开口了。 “我参加了国际大赛，”棠歆拿出手机把比赛信息给秦南洲看，“潘教授找的我。” 秦南洲微微有些惊讶，“国际比赛？挺好的，有你在，一定能得奖。” 虽然是夸奖，但棠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往那边凑了凑，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女孩身上的馨香越发明显，秦南洲不自觉动了动喉结，嗓音也暗哑起来，微微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不对劲，”棠歆实话实说，“你有心事。” 秦南洲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最终还是决定以长辈的口吻告诉她。 “棠歆，我不是有心事。” 他正色道：“既然要继承你师父的公司，那目前就不要考虑别的。” “谈恋爱什么的，先放一放。” “不管别人怎么说，不要轻易相信。” 棠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目光充满了不解，可接着她突然明白了。 估计是秦东海跟他说了自己和李灼相亲的事情吧。 “我知道的，目前没想法。事业成功前，不谈恋爱！”棠歆语气坚定地保证。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秦南洲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算了，先不管那些。 秦南洲点点头，没说别的，“嗯，很晚了，你要回宿舍吧？我送你。” “好。” 路上，秦南洲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棠歆隐隐约约觉得跟自己有关，可他又没说什么，她也想不明白。 * “我的天哪，这可是国际比赛，为什么会有棠歆的名字？” “潘教授是疯了吗？竟然让一个傻子参加比赛！” “潘教授要求很高的！她一定是走后门了！” 当潘教授公布入选名单后，一时间流言四起，所有人都在质疑棠歆为什么能参赛。 不仅论坛上充满了各种负面言论，在校园里大家也会凑在一起讨论。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棠歆是走了后门才加入参赛队伍的，她不可能有真本事。 此时队伍专属的计算机实验室里，李灼情绪十分激动，“这群人说的话太过分了！什么叫傻子？歆歆明明是天才！” 其余人对视一眼，李灼还真是维护棠歆。现在连歆歆姐都不叫了，直接叫歆歆，这喜欢的也太明显了吧。 “歆歆，你不用担心，我来帮你澄清流言，只要我开口，他们一定就不敢再乱说！” 相较于李灼，作为当事人的棠歆却冷静得多。 她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奶茶，“不用，我不在乎。” 李灼皱起眉，“可他们说的也太难听了！” “你以前也这样，”棠歆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那，我跟他们不一样！”李灼想到自己以前说的那些话，瞬间有些心虚。 “我不想暴露，”棠歆正色道：“这样也好，隐藏实力。” “对，棠歆说得没错。” 潘教授从门口走进来，认真道：“棠歆的实力想必你们都清楚，她是我们的王牌，不能轻易暴露。” “这些舆论虽然难听了些，但正好能让别的队伍放松警惕。”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棠歆这匹黑马横空出世，若是一开始就公布的话，对队伍的发展不利。 “等遇到强劲的对手了，再让棠歆上，”潘教授拍了拍李灼的肩膀，“其实你们能通过我的测试，国内比赛一定是没问题的，不要妄自菲薄。” 李灼这才明白过来，“教授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 * “歆歆姐，你就跟我去聚会嘛，”李灼现在做什么都要缠着棠歆，就跟没了她不能活似的。 棠歆看着手机目不转睛，“不去。” 李灼眼珠子转了转，“对了，我让人把梁悦请过来。上次她说你坏话我还没听出来，这次我给你报仇！” “歆歆姐，我是诚心邀请你的。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 李灼简直太会磨人了，棠歆被他说得头都疼了，“好好好，我去，你别说了。” 第28章 灼哥弄死你! 这局是李灼组的，还特地交代要把梁悦叫来，有人的心思便跑偏了。 当看到棠歆跟在李灼身后进来时，众人都十分诧异。 上次给梁悦打电话的那个男生名叫卢方，他心思活络起来，难道，今天这局是专门针对棠歆的？ 毕竟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最近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棠歆一个傻子竟然加入了潘教授队伍那件事。 李灼是队长，绝对是最看不惯她的。 再加上之前的事，这次他把棠歆叫来，一定是想狠狠羞辱她！ 卢方打定主意要巴结李灼，所以在棠歆坐下后主动凑到她身边，“你好啊。” 李灼眼神危险地瞄了眼他，却被他当做是鼓励的眼神。 棠歆莫名不喜这个男生，所以皱眉往旁边挪了挪，“你好。” “我叫卢方，你就是棠歆吧？” 他看起来有些轻佻，而且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嗯。” 看出棠歆不高兴，李灼想开口让卢方别再说话。 但卢方嘴很快，“我听说过你，跟我们灼哥见第一面就说要见他爸那位，是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透着一丝轻蔑。 话音还没落，棠歆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李灼慌乱不已想打断卢方，但棠歆对他使了个眼神，他立马闭上嘴巴。 “是我，怎么了？” 没想到棠歆这么有恃无恐，卢方也有些惊讶，莫名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他得找回来。 “你这种女孩儿我见多了，虽然你家条件也还行，但跟我们灼哥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卢方眼带挑剔上下看了看棠歆，“你这姿色也就一般，最关键的是，脑子不太好。”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潘教授同意你加入队伍的？” 他用手肘轻轻怼了怼棠歆，带着一丝不怀好意，明显就是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呵，”棠歆轻笑一声。 接着，她起身端起桌上一杯酒，笑道：“卢方是吧？我敬你。” “好啊，”卢方笑嘻嘻的，还没意识到危险。 不远处的李灼感受到棠歆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冰冷的酒水兜头而下，把卢方浇了个透心凉。 他先是愣住，随后眼底爆发出盛怒，站起身来低吼道：“你疯了！” 说着，他端起旁边的酒瓶，想给棠歆也来一下。 棠歆冷笑一声，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卢方的头都被打偏了。 这下他的脸是彻底丢尽，实在气不过，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李灼低吼一声，“够了！” 卢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场合，他看了眼棠歆，她这么对他，灼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等着吧，灼哥弄死你！”卢方放出狠话。 棠歆平静地看着他，然后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把李灼放在眼里。 “灼哥，你看她，到现在还……”卢方快被气死了，指着棠歆开始告状。 “我说你够了！你难道不懂吗？！” 李灼眉头皱得死紧，“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误会歆歆？” “你竟然还敢对她出言不逊！卢方，你简直太过分了！” “之前我借给你的那些钱，你全部给我还回来！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听到李灼这么说，卢方瞬间愣在原地，“灼哥，你……” “别废话，还完钱就滚！” 卢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钱？他零零散散借的最起码有十几万了！ 他家境普通，每个月也就一千五左右的生活费而已，借的钱早就花完了，他怎么还！ “灼哥，是我的错，”卢方怂了，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多狼狈，赶紧道歉。 见李灼依旧黑着一张脸，他想到什么，之后又看向棠歆，“对不起棠歆，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情好吗？” 卢方急得都快哭了，突然让他还这么多钱，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啊！ 棠歆不为所动，还钱的事跟她没关系，她不管。 整个包厢安静极了，聚会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李灼叹了口气，“卢方，我以前是真拿你当朋友，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不强求你今天把所有的钱都还完，但是你必须还，懂了吗？” 卢方看到他认真的神色，知道这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愤恨得瞪了眼棠歆，要不是因为她，他这辈子都能靠巴结李灼吃喝不愁。现在还没毕业就背上了十几万的债务，全都是棠歆的错！ “好，李灼，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问我要钱！” “咱们一拍两散！” 卢方说完这些，直接摔门离去。 李灼叹了口气坐在棠歆身边，看向周围安静的众人，“行了，你们应该也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继续吧，不要再说让我不开心的事。” 众人都明白，这是李灼来帮棠歆撑场子的聚会。包厢里再次热闹起来，无人在意卢方的离去。 没过多久，包厢门又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人是梁悦。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她在李灼身边坐下，甚至还往那边凑了凑，“灼哥，怎么没看到卢方啊？他去厕所了吗？” 李灼没搭理她，而是看向身侧的棠歆。意思很明显，人来了，看你想怎么玩。 棠歆知道，就算她不动，梁悦也会主动招惹她，所以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果然，梁悦见李灼不搭理自己，眼睛一转便坐到棠歆身边去了。 “歆歆，你也来啦，好巧啊！” “我是被灼哥亲自邀请的，你呢？” 她语气微带炫耀，说完后捂住嘴笑了一下，调侃道：“歆歆，是不是灼哥在这儿你才来的？” “你是很勇敢，但女孩子太主动可不好……” 李灼听到这话，耳尖诡异的红了一下。 若棠歆真是为了他来这里就好了，他做梦都能笑醒！ “说完了？” 棠歆对她冷淡极了，与她表现出的熟稔不同，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 “……抱歉啊歆歆，我是不是不该说那些？但我在这里就只认识你，只能找你说话，”梁悦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 棠歆轻笑一声，端起手中的橙汁喝了一口，不搭理她。 见李灼一直关注着这边，梁悦的表现欲越发强了。 “对了歆歆，我听说你加入潘教授的队伍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与卢方不同，梁悦的语气很正常，甚至带着一丝好奇，好像真的想知道原因似的。 棠歆勾唇微微一笑，看向梁悦，“你猜？” 第29章 他俩天生一对 没想到棠歆竟然真的会回应，梁悦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我……我猜不到。” “知道卢方去哪了吗？” 话题骤然转变，梁悦皱起眉意识到不对。她看向周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这边。 李灼放下手里的杯子，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因为他说了我不喜欢听的话。” 梁悦看过去，只见李灼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他在我面前质疑歆歆，所以我赶她走了。” 等一下，歆歆？ 什么时候他们关系变这么好了？ 梁悦飞快地思考着，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鸿门宴，专门针对她的鸿门宴！ 上次她说了棠歆的坏话，李灼是来给棠歆找场子的！ “灼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质疑歆歆的意思，所以……” 梁悦强忍住心底的生气和嫉妒，委屈巴巴地看向棠歆：“要是歆歆误会的话，我会道歉的。” 李灼冷笑一声，“呵，绿茶。” 棠歆‘扑哧’笑出声来，梁悦的脸色沉了又沉。 她怨毒地看了眼棠歆，一定是她在李灼面前说了什么，不然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讨厌她。 梁悦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既然卢方不在这里，你们好像也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 “歆歆，子穆在楼下等我呢，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就算是到这种时候，梁悦依旧要炫耀一番。 李灼特意关注了秦家的事，所以知道一些流言，忍不住观察棠歆的反应。 “懒得去。”棠歆语气正常，好像不把秦子穆放在心上。 梁悦只当她是嘴硬，故作遗憾道：“那好吧，我走了。” 甫一出门，她瞬间变了脸色，攥紧包带用力咬着牙，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弄死棠歆。 今天的一切她都记得，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报复回去！ * “棠歆，你跟梁悦关系不好，但她现在跟你哥哥谈恋爱，你什么感觉啊？” 包厢里的人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 李灼瞬间支起耳朵，仔细听棠歆的回答。 “没感觉，”棠歆实话实说，“他俩天生一对。” 这意思就是，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呗！ 听懂的人都笑了起来，李灼心中的石头微微落地。看来那些传闻也不一定都是真的，棠歆和秦子穆，或许真的只是兄妹关系吧。 “对了，你说想见我爸，什么时候去啊？” 李灼毫不顾忌，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出来。 棠歆愣了一下，周围也瞬间安静了。 “不用了吧，没必要。” 虽然师父留下的名单上有李玉林的名字，但棠歆后来想了想也没必要特别拜访，不论如何还是靠自己更保险。 李灼有些失望，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好吧。” 这一幕在众人眼里，怎能用震惊二字形容。 灼哥已经完全成棠歆的狗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被当众拒绝他也不生气，甚至还专门组局让棠歆找卢方和梁悦的麻烦。 其余人对视一眼，看来以后又多了个不能得罪的人了！ * 棠歆靠坐在老板椅上，刘秘书站在她身边，“棠总，公司经过那么大动荡，最近也没什么项目，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她点到为止没有说完，但棠歆明白她的意思，“嗯，下面调研得如何？” “目前只有李氏集团的项目很适合公司，不过李氏不一定能看上我们，而且他们这个项目有固定的合作伙伴，虽然每年都公开招标，但实际上已经内定了。” 所以，想做这个项目基本是不可能的。 棠歆想了想，李氏集团，李玉林。 “先让下面准备，我想办法。”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刘秘书就知道她是有主意的，所以点了点头。 棠歆伸手揉了揉眉心，看来还是得去找李灼，让他带自己去见李玉林，哪怕不成，也得给公司求一个机会。 手机突然响了，棠歆拿起一看，是秦南洲的电话。 “小叔。” 一听到她的声音，秦南洲心情都好了不少，“嗯，是我。” “有什么事？”棠歆有些疑惑，他的语气没有前几次那么严肃了。 “我来关心一下公司的发展，怎么样，最近有什么计划吗？距离我们的约定时间可只剩一个多星期了。” 棠歆想了想，秦南洲也在师父留下的名单上，所以是可信任的人，再说他之前也帮过自己，所以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复述一遍，秦南洲听完皱起了眉头，“李氏可不是小公司，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当然好，但难度可不是一般大。” 说着，他顿了一下，“对了，不如我帮你引荐一下李总，你当面跟他说。” “不用了，”棠歆果断拒绝，“我有办法。” “有办法？”秦南洲有些怀疑。 “李灼，是李总的儿子。”棠歆言简意赅，“我让他带我去。” 秦南洲瞬间不爽起来，为什么她更愿意走李灼那条路呢？明明他也可以帮她啊…… “喂？你在听吗？” 棠歆疑惑的声音传来，秦南洲瞬间回神，语气冷了点，“嗯，我知道了。” “我这边还有些事，就先不说了。” 秦南洲主动挂断电话，张秘书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他脸色黑得吓人。 总裁，好像有点太在意棠歆小姐了。 * “爸，你还记得上次你让我去见的那个秦家养女吗？” 李灼满脸兴奋地跑进自家老爸的书房，喜色溢于言表。 “多大了，能不能稳重点？” 李玉林坐在办公桌后，“你上次不还说她爱慕虚荣不是好人吗？这次是怎么了？” “爸，之前都是我误会了，其实她人很好！”说起来，李灼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她说要来我们家拜访你。” 李玉林皱起眉，“你说什么？” “哎呀，她说要来我们家拜访你，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你让阿姨多准备点好菜，她喜欢吃……” “李灼！”李玉林被这傻孩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她说要来拜访我，你就这么高兴？你被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没有啊，”李灼眨眨眼，“爸，她真的很好，你见到她就明白了。” “反正我跟你说了，你这会儿先忙吧，记得那天早点回来。” ‘嘭’一声，门被李灼带上，屋子里的李玉林眉头皱得像是要夹死一只苍蝇。 看来是个有心机的女孩，把他儿子骗得团团转。来就来吧，看他不拆穿她的真面目！ 第30章 师姐!原来是你! “爸，我们回来了。” 李灼对屋里喊了一声，但没人回应。 棠歆微微有些紧张，拎着手里的东西换好拖鞋走进去。 李玉林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他们进来的动静，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李叔叔，你好。”棠歆把带来的礼物放到桌子上，语气动作都十分礼貌。 李玉林还是没反应。 李灼悄咪咪观察了下棠歆的神色，有些着急，“爸，你别这样……” 棠歆皱眉瞪了下李灼，然后说道：“叔叔，这是我带来的礼物。” “听说您喜欢喝茶，这是……” 李玉林看到自家不争气儿子的举动，对棠歆的感官更差了点。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竟然能让他那个冲动的儿子闭嘴。 “好了，你不用介绍，这些我家里都不缺，”李玉林终于开口，放下报纸说道：“至于误会，你要是聪明的话，应该明白。” “……我懂了，”棠歆深吸一口气，“我来，没别的意思，是想谈合作。” 这话让李玉林有了些兴趣，看向她的目光也变了。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今天的装扮并不休闲，而是有些正式，不像见家长的样子。 有勇有谋，敢当面直接跟他说，李玉林挑挑眉，“说来听听。” 李灼在听到棠歆说的‘合作’二字时就已经傻了，他呆愣在原地，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所以，棠歆还有什么身份是他不知道的？ “这是我的名片，您过目。” 李玉林原本还抱着无所谓的好玩态度，结果看到名片，下一秒直接站了起来。 “师姐！原来是你！” 这下不仅李灼震惊了，棠歆也仿佛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 “是我没认出来，害，误会，都是误会，”李玉林推着棠歆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主位上。 “这茶味道极好，您尝尝。”他亲自给棠歆倒了杯茶，然后回头看向李灼，“去，让厨房阿姨再多做几个菜！对了师姐，您爱吃什么？” 棠歆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摆手，“不用麻烦了……” “这怎么行？师姐来了，我自然要好好招待，”李玉林见李灼还站在原地不动，于是一路小跑去了厨房，离得老远都能听到他吆喝着让阿姨出去多买些菜。 李灼僵硬地站到棠歆身边，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歆歆，你这是做什么了？” 话音还未落，头上就被来了一下。 李灼回头一看，李玉林站在身后，严肃地瞪着他，“没大没小，怎么能叫歆歆？你应该叫师叔！” “等等李总，这是怎么回事？”棠歆明显还在状况外，这进展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哈哈，当时你还小，想必不清楚，”李玉林笑得爽朗，“棠老前辈在我创业时指点众多，我能走到这一步，离不开他的教导。” “虽然他没承认过，但我自诩是他的外门弟子，”李玉林眼神怀念，“他唯一承认过的徒弟就是你，按照辈分来，我自然要叫你一声师姐！” 棠歆：……李总是小说看多了吧？ “原来是这样，”棠歆干笑了两下。 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再说这是李玉林主动提起的，总没有坏处。 这件事里，最不满的人就是李灼了。 他简直不能理解自己老爸的脑回路，不满极了，“爸，你这乱了辈分了，我跟歆歆……” 李玉林这才想起什么，主动问棠歆道：“这……你跟我儿子，没有别的关系吧？” 棠歆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朋友……兼队友。” “想想也是，我这儿子除了会玩电脑，也没别的特长了，”李玉林微微有些惋惜，“不过要是能亲上加亲，我当然是愿意的。” 李灼被他说得脸蛋涨红。 还玩电脑，他根本干不过棠歆好吗！还被她狠狠羞辱一番！ “对了，你要跟我谈什么合作？”李玉林这下是真的感兴趣了。 说起正事，棠歆站起身拿出自家公司的介绍，“就是这个项目……” 过了这么长时间，棠歆说话结巴的问题已经好了不少，能比较流利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至少不注意听是听不出来的。 李玉林听完她的话后沉吟片刻，“可是……我们公司有固定的合作伙伴。” 棠歆轻笑一下，“那为什么要公开招标呢？直接续约不就好了？” 一语中的，李玉林哈哈大笑。果然啊，一下子就被她发现问题了。 “好好好，不愧是棠老的徒弟。不然这个项目，我就直接交给你做？” 棠歆语气严肃，“我来不是要靠关系，我只是想您给我一个机会，参与招标的机会。” “我们墨阳会公平竞争，拿出自己的优势，让贵公司明白，与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实际上，刚刚李玉林的话对棠歆是一个试探。 若是棠歆一口答应下来，那就证明她只是想靠关系拿到项目而已。 如今这个反应，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这小棠总虽然消失了十年，但骨子里的认真和倔强倒是没变，随了棠老爷子，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饭桌上，棠歆和李玉林相谈甚欢。虽然两人年龄差了很多，但在经营公司上的某些理念不谋而合。 李灼看在眼里，又欣慰又难过。 他爸喜欢棠歆是好事，可他也明白，自己的机会越发渺茫了。 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李灼有些想哭。 若是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棠歆态度好点，他会不会还有机会？ * 饭后，李灼开车送棠歆回学校。 “歆歆，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和我爸认识。”李灼语气感慨，“你真没有别的马甲了吗？” “没了，”棠歆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发展得还要顺利，所以心情很好。 “那就好，”李灼松了口气，“不然我还真要自卑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到了学校宿舍楼下。 “到了，我走了。”棠歆想要解开安全带，却不知怎么回事，好像被卡住了。 李灼微微皱眉凑了过来，“别急，我来。” 他俯身弯腰帮棠歆解开安全带，“好了。” 一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棠歆眼底清澈，看的李灼心脏怦怦跳，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谢谢。” 李灼这才回神，赶紧轻咳一声坐好，“没事。” 车子开走，棠歆这才转身打算回宿舍。 结果秦子穆突然出现，攥紧了棠歆的手腕。他好像很生气，眼眶通红，恨不得生吃了棠歆。 “你最近没找我，就是和他一起鬼混，是吗？！” 第31章 得趁早把她嫁出去 “放手！” 棠歆皱眉甩开了秦子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呵，”秦子穆冷笑一声。 他今天是特意等在这里的，梁悦已经都跟他说了，上次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棠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她，那和校园霸凌有什么区别！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不会以为有李灼帮你撑腰，你就什么都能做吧！” “棠歆，我告诉你，像他那样的公子哥，只是想玩玩你而已！” “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啪’的一声，秦子穆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的棠歆。 “你竟然打我？！” 棠歆丝毫不惧怕，她语气坚定，“打的就是你！谁让你嘴欠！” “你说什么？！” 秦子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然听到这话，好像不认识棠歆了似的。 “说你嘴欠！”棠歆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你……” “你太过分了！” 秦子穆还要再说什么，梁悦突然出现把他护在身后，“子穆就算有时候对你说话过分了些，但终归养了你十年！” “当初要不是他把你捡回家，你早就没命了，你还这样对他，你太过分了！” 梁悦很替秦子穆委屈，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蓄积，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来。 “悦悦……” 秦子穆十分感动，这样鲜明的对比下，棠歆显得越发不可理喻。 他把梁悦搂进怀里，然后看向棠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都做了什么，竟然用秦家的名义接近潘教授参加国际大赛，你好意思说跟我没关系？” 利用秦家的名义？ 棠歆看向他怀里的梁悦，对方冲她挑衅一笑。 “呵，我知道了，梁悦跟你说的，是吧？” 秦子穆顿了一下，“你不用管谁跟我说的，反正你这种行为就是不对！” “棠歆，你既然享受了秦家给你带来的利益，那你就是秦家人！” “我不让你和李灼来往，你就得断了和他的联系！” 他态度强硬，棠歆看在眼里只觉得无趣，她懒得和这两人你来我往地吵。 “秦子穆，你回去就跟你爸妈说，我与秦家断绝一切关系，登报或上网声明，我都接受！” 棠歆是真这么想的，为了让秦子穆知道她不是欲擒故纵，她还说道：“如果你嫌麻烦，我自己声明！” “不行，”秦子穆下意识拒绝，语气急切，“你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 “子穆……”梁悦抬头看他，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子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棠歆，我们秦家养了你十年，你现在傍上别人就急着摆脱我们，你真是……” “说话注意点！”棠歆现在看秦子穆是越来越不顺眼了，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周围或多或少有几个看热闹的人，梁悦觉得有些丢脸，于是拉了拉秦子穆的衣袖。 “子穆，不要再说了，她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你的话了。” 秦子穆叹了口气，摸摸梁悦的头，“是，你说得对，我们秦家这么多年，养出来了一只白眼狼。” “等我回去把事情跟爸妈一说，我看她以后还能不能靠着我们秦家的名头在外招摇！” 棠歆冷淡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秦子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一阵恍惚。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棠歆对他的态度变得这么极端？ 对了，是那次官宣聚会撞到头之后！ 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棠歆如今说话有条理了，反应也不迟钝，最明显的结巴也已经好了很多。 他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棠歆撞到头之后恢复记忆或者正常了？ 不行，他得找时间带她去看看。 说不定是伤到了神经，所以对他的态度才会变得这么偏激。 梁悦不知道秦子穆在想什么，但她知道，或许不久后，秦家就要放弃棠歆了。 * “爸妈，棠歆现在真是反了天了！我跟她说话她都不听，甚至还说我嘴欠！” “怎么，她以为有李灼做靠山就能摆脱和我们家的关系吗？她想都不要想！” 秦子穆气得不轻，回家就开始抱怨。 方柔和秦东海听到他的话，彼此对视一眼，“那棠歆真是太过分了！” 让棠歆去相亲的事他们故意没告诉秦子穆，看他此时生气的反应就知道了，方柔和秦东海就是怕他闹。 “子穆，你不要生气。棠歆对你出言不逊确实是做错了，”方柔尽量委婉一点，“但你应该清楚，她都那么大了，谈个恋爱也很正常吧？而且对方的家庭我们都……” “不行！”秦子穆眉头皱得死紧，“我就是不允许她谈恋爱！当初是我把她捡回家的，她必须听我的话！” 提起这个，秦东海冷哼一声，“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捡回来。” 秦子穆被这句话堵得瞬间沉默了，“我不管，反正我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方柔和秦东海又对视一眼。 这小子，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棠歆的感情。看来，要趁早把她嫁出去了，省得之后让别人说闲话。 * “歆歆，我听子穆说你和李灼相处得很好啊，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我们？” 再次接到方柔的电话，棠歆头都开始痛了，她皱起眉，“阿姨，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也能带回家来啊，歆歆……” “我最近报名参加了比赛，很忙，先不说了，”棠歆直接挂断电话。 这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方柔十分生气，“这丫头和子穆说的一样，现在脾气越来越大！竟然敢挂我的电话了！” “不能这样下去，要是以后她和李灼结婚了，不管我们怎么办？”方柔看向秦东海，“你别看报纸了，快想个主意！” “我去联系李玉林，咱们约着两家吃个饭，当面商量婚事，到时候把子穆也带上，让他认清事实！” 秦东海一锤定音，说完就拿起手机给李玉林打电话。 此时的李玉林正在处理工作，看到来电本不想接，但想到对方好歹养大了棠歆，这才接起，“秦总。” 第32章 两家正式见面 秦东海有些惊讶，这次李玉林对自己的态度可比以前好得多，没那么高高在上了，看来…… “李总，想必您也知道棠歆和贵公子的事，不如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商量商量以后？”秦东海语气恭敬，带着一丝讨好。 李玉林有些疑惑，有什么好商量的？ 不过，见一面倒是对的。他要好好感谢感谢秦东海，毕竟秦家照顾了棠歆十年。 “好，那我们约个时间见面。” 秦东海心底的石头落地，看来棠歆还真把李家父子全都拿下了，算她有点手段！ * “什么？！” 棠歆听到李灼带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蒙了，“不是，我都不知道！” 李灼眨眨眼满脸无辜，“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的，我爸说今晚一起吃顿饭，所以……” “真是无语，”棠歆叹了口气，“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话音刚落，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 【歆歆，今晚我们约了和李灼家人一起吃饭，你记得来，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棠歆攥紧了手机，“他们就是故意的！” 李灼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只能过去，也没别的办法。” 见棠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很不高兴的样子，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和我爸都站在你那边。” * 晚上，秦家三人很早就到了定好的包厢。 “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秦子穆很不耐烦，拿出手机翻看着。 都这时候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秦东海对方柔点点头，于是她看向秦子穆。 “今天是来商量婚事的，咱们家跟李家的婚事。” “李家？”秦子穆皱起眉，在他记忆中能排得上号的李家就只有一个，难道…… 可李家没有女儿啊！ 突然想到什么，秦子穆愣住了。 李灼！ 所以今天是来商量棠歆和李灼的婚事的？！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李玉林走了进来，“孩子们还没到？” 秦东海立马站起来，方柔和秦子穆见状，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起身。 “是啊，他们从学校赶过来，距离比较远。” “也是，都坐吧，站起来干什么？”李玉林摆摆手，随后找了个位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 李灼推开包厢门，“歆歆，就是这里。” “嗯，”棠歆走了进来。 方柔和秦东海听到李灼对棠歆的称呼，彼此对视一眼，都十分满意。 只有秦子穆，在看见他们俩同时出现的时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来了，快坐。” 李玉林主动站起身，这可吓了秦家所有人一跳。 棠歆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李玉林对她这么好？方柔和秦东海是怎么也想不通。 这幅场景在秦子穆眼里变了味道，他总觉得，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歆歆啊，我们还没点菜呢，你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李玉林主动把菜单递给棠歆。 “嗯，我看看，”棠歆接过菜单翻看着，李灼伸头凑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方柔笑道：“这两孩子感情真好啊。” 秦东海迎合着，“是啊是啊，看他们相处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李玉林端起茶杯喝了口，看来秦家还不知道棠歆的事，那他还是不提了。 “今天是咱们两家正式见面，孩子们相处得又好，不然就定下来吧？”见李玉林没搭自己话，方柔主动提起。 包厢里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李玉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笑笑，“你们误会了吧，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棠歆点头道：“对，我和李灼只是朋友。” 李灼冷哼一声，“就算我们真在谈恋爱，也不用这么快就定下来吧？你们那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这话丝毫不给秦家众人留脸面，方柔皱眉看向棠歆，“歆歆，不是你说……” “我从来没说过，”棠歆打断她的话，“是谁说了什么让你误会，我也很好奇。” 方柔没想到她竟然会反驳，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语气可怜极了，“对不起啊歆歆，是阿姨的错。” 秦东海紧紧抿着唇，脸色黑得吓人。 李玉林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人根本就没为歆歆考虑，只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而已。 怕是平时，对她也没多好吧。 李灼小声嘟囔了一句，“老白莲。”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但在静得出奇的包厢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棠歆有些想笑，生生压制住了。 她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 从洗手间出来，棠歆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子穆。 很显然，他是在等她的。 棠歆并不想搭理他，所以看都没看他，洗完手想绕过他离开。 “站住！” 秦子穆抓住她手腕，“棠歆，你眼瞎了？我站在这里你看不见？” “有事？” 又是这副不耐烦加厌恶的态度，秦子穆皱起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棠歆甩开他的手，“我还要回去吃饭，你别没事找事。” 秦子穆被气笑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吃饭？你不怕消化不良？” “又不是我的错，我无所谓啊，”棠歆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秦子穆，我和李灼的事，是你回去跟你爸妈说的吧？你说，怪我还是怪你？” “你！”秦子穆觉得不结巴的棠歆真是太讨厌了，说的话简直能把死人气活！ “怎么，我有说错吗？”秦子穆突然发疯，一把把棠歆按在墙上。 不顾她的挣扎，秦子穆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闪过一丝暗色，“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勾得李家那两位都对你这么好。” “棠歆，你一个傻子，到底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招数？让我试试，好不好？” 说这话的期间，他已经俯身凑近棠歆了。 “放开！”棠歆真的害怕了，秦子穆这人渣，到底要做什么！ “装什么贞洁烈女？棠歆，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这样对你，你难道不高兴？” 秦子穆说着在棠歆身上嗅了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香？” 第33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此时的棠歆已经愣住了，原来秦子穆都知道。 知道自己喜欢他！ 以前她一直以为，秦子穆只把她当妹妹，所以把这件事牢牢藏在心底，不想让他觉得困扰。 就算被人看穿，也只说自己对他是依赖。 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明明知道她喜欢他，却还问她梁悦的喜好，还让她帮忙追梁悦！ 秦子穆是故意在她伤口上撒盐！ 棠歆突然觉得很悲哀，看到面前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奋力挣扎起来。 “别乱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秦子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里人来人往，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刺激的。” “不如，我把李家父子叫来怎么样？” 棠歆不敢再动，很多事情自己清楚就好，若是让别人知道，那就是真丢人了。 秦子穆十分满意，“对了，这才乖。” 他闭上眼睛找她的唇，就在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不远处一道冷冽的嗓音传来。 “秦子穆，你在做什么！” 棠歆骤然回神，猛地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 秦南洲眉头皱得死紧，快步走来把棠歆护在身后，“你疯了吗？！她是你妹妹！” “又不是亲的……” 秦子穆下意识反驳，可不知想到什么改口道：“我知道，可那又怎么了？” “小叔，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 “她自甘堕落陪别人，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 秦南洲额头青筋直跳，再也控制不住，一拳打在秦子穆脸上。 多年来坚持健身的习惯让他这一拳力道十足，秦子穆瞬间捂着脸倒在地上。 棠歆眼底闪过快意，打得好，刚刚她就该打的！ “秦子穆，你要是不会做人，就别出家门！”秦南洲满脸冷意。 “呵，”秦子穆狼狈地坐起身来，用手指摸了摸唇角，那里被打出血了。 “你这么维护棠歆，她是不是跟你也睡过啊？！” 暴怒之下，他有些口不择言，随便什么话都说得出。 秦南洲丝毫不惯着他，冲上去又是一拳，之后揪住他的衣领，语气十分狠厉，眼里也闪过杀意，“你再骂一句，我就当没你这个侄子！你给我从秦家滚出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秦南洲当然听得出来。如今秦家掌门人是秦南洲，他一句话，自己就能失去所有特权。 秦子穆终于意识到面对的是谁，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深深看了眼棠歆，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棠歆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秦南洲神色复杂地来到她面前。 “刚刚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棠歆，你不会反抗吗？” 秦南洲说不出心中的感觉，但他清楚，他不想棠歆被别人染指。 如此荒谬的念头让他眼底一颤，接着轻咳一声，“男女力量悬殊，这也不怪你。” 棠歆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突然哭了出来，那泪带着委屈和无奈，还有深深的后悔。 这么多年，原来她的喜欢一文不值。 相处这么久，秦子穆竟然觉得她是那种人，语言上的羞辱让棠歆心如刀绞。 对他的最后一次期待也消失了。 秦南洲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尽情宣泄着情绪。 走廊尽头秦子穆去而折返，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用力攥紧了拳头。 片刻后，棠歆从秦南洲怀里退出来。 她嗓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叔，刚刚谢谢你。” “没事，”秦南洲语气放软，满眼都是面前的女孩，“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哭。” “嗯，”棠歆果断点头，“我以后不会再对他有任何一丝期待。”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秦南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了，跟我说说你今天到这里来是干嘛的。” “好……” 听完棠歆的话，秦南洲眉头再次皱起，“联姻？相亲？订婚？” “不行，大哥大嫂真是老糊涂了，”他转身要走，“棠歆，你来带路，我去跟他们说清楚。” * 包厢里，李灼时不时探头往外面看。 棠歆都去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扫了眼原本秦子穆坐的位置，心里总是静不下来。 不行，他要去看看。 方柔赶紧劝住李灼，“小灼你不用着急，他们兄妹俩有话要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棠歆率先进来，神色看上去有些不对劲，眼角和鼻头都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李灼和李玉林对视一眼，还未说什么，接着就看到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人。 秦东海和方柔也十分震惊，“南洲？！” “大哥大嫂，”秦南洲面色很冷，不像是过来打招呼的。 他找了个空位坐下，对李玉林说道：“李总，不介意吧？” 李玉林下意识看向棠歆，接着点头，“你也是歆歆的长辈，我自然不介意。” 秦南洲点点头，然后靠在椅子上，“我刚刚在走廊里碰巧遇见了棠歆和秦子穆。” 看着秦南洲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秦东海瞄了眼棠歆，她正红着眼睛吸鼻子。他瞬间明白，他这个弟弟怕是来找麻烦的！ “南洲，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都是家事，别在这里……” “我把秦子穆给打了，”秦南洲毫不顾忌，“因为他对棠歆出言不逊，说的话太难听！” 方柔脸色瞬间惨白，“什么？！你……他就算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也不能打他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 秦东海铁青着一张脸，看样子就知道气得不轻。但他顾忌着李家父子在，也不好发脾气。 是啊，他这个弟弟手握大权，根本不在乎与李氏的合作。可他不行啊，他只是一个旁支，还指望能和李家攀上关系！ “死不了，”秦南洲轻描淡写地来了三个字。 方柔急得要命但又不好说什么，一直看向秦东海，让他开口。 李玉林见秦南洲的态度，便知道他是向着棠歆的。而且看棠歆的态度也知道，她是依赖自己这个小叔叔的。 李灼性子桀骜，看到棠歆眼睛红红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了了，此时直接爆发。 “我就知道，秦子穆女朋友也总找歆歆麻烦，要不是他撑腰，怎么可能会这样！” “小灼！”李玉林轻咳一声，“跟你没关系，坐下！” 李灼不服，“可是……” 看到李玉林警告的神色，他最终还是坐下了。 秦南洲有话直说，“大哥大嫂，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教子穆的，但今天我不揍他，以后也会有别人教训。” “还有，棠歆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心里都清楚。” “十年来，你们在她身上花的究竟有没有三十万，你们也都清楚。她给你们那么多钱，已经够仁义了！” “可你们变本加厉，竟然想操控她的婚姻！” “恕我直言，你们过分了。” 当着自己想巴结的人的面被戳穿，秦东海的脸面是彻底没了。 李玉林这时候开口，“说实话，我个人是很喜欢歆歆的。” “若是她愿意，我想认她为干女儿。以后她的生活费等等我来出，她不再需要你们秦家资助。”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让棠歆和秦家断绝关系，成为他李家的人。 第34章 歆歆，你自由了 方柔和秦东海都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包厢里所有人都看向棠歆，等着她的回答。 李灼急得要命，棠歆可千万不要点头啊，她不能当他爸的干女儿。万一到时候辈分乱了，他怎么办啊！ 秦南洲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眯起眼睛看向李灼，至少能让这小子断了念头。 方柔眼珠子转了转，不行，不能让这小贱人认李玉林为干爹。 李灼喜欢这白眼狼，哪怕两人现在是朋友，以后万一能走到一起呢？对秦家来说也是个助力。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和李灼没什么结果，以后也能用来联姻，好处总是有的！ 可若是让她去了李家，那就什么都没了！ “歆歆啊，你和阿姨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说不要就不要了？” “平心而论，阿姨对你还算不错吧。” “你要是生子穆的气，我回去好好说他就是，”方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南洲，“再说你小叔也帮你出气了，你也别太计较。” 李玉林嗓音冷了下来，“让歆歆自己选择，你不要扰乱她的想法。” 方柔赶紧闭嘴，讪讪笑了一下，实则心中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包厢里安静了一分钟。 棠歆看向李玉林，“谢谢李叔叔的厚爱，但我现在不需要资助。干女儿就不必了，不过我以后会经常去看您的。” 李玉林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好吧。” 他知道认师姐为干女儿乱了辈分，但主要是想在秦东海和方柔面前给棠歆长长脸。他尊重她的意愿。 接着，棠歆看向方柔和秦东海。 他们眼睛一亮，等着她开口。 “至于和秦家的关系，自然是要断的。” “什么？！”方柔不自觉发出惊呼，“歆歆，你怎么能……” “随她去！”秦东海终于出声，“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管不了了。” 这话带着一股子悲凉意味，还透着无奈。当真像是一个父亲看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离家出走的模样。 棠歆才不管这些呢，她郑重道：“李叔叔，你帮我做个见证，该还的钱我已经还了，小叔是知道的。” “以后，我与秦家再无半点关系！” 方柔头一次没藏住脸上的愤恨表情，李玉林看见后呵呵一笑。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做个见证。” “歆歆，你自由了。” * 后来吃饭的时候，方柔和秦东海一直沉着脸，其余人还都挺开心的。 饭后，李灼主动提起，“你现在要回学校吧？我送你。” 秦南洲警惕地皱起眉，“不用了，我送她就好。” “可是……” 李玉林轻咳一声，“明天是周末，小灼你跟我一起回家住。” 李灼虽然不情愿，但只能住嘴。 另一边，方柔在秦东海的示意下也开口道：“歆歆，虽然你不喜欢我们家，但今晚还是回去住一晚吧。” “毕竟以后……我们或许就很少见面了。” 她又开始装可怜，棠歆并不买账，“不用了，我们见的面已经够多了。” 言下之意，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秦东海再也忍不住了，反正自家以后跟李氏是绝对不可能再有合作了，他冷哼一声，“没教养。” 秦南洲皱起眉要说什么，被棠歆拉住了，“小叔，你送我回学校吧。” “……好，我送你。” 他们两人上车之后，李家父子也离开了。 方柔和秦东海站在酒店门口，一阵冷风吹过，两人对视一眼。 “那个死丫头，就是故意让我们丢脸的！”方柔原本还觉得棠歆听话，如今看来简直是过分。 “呵，她想和我们秦家摆脱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秦东海自信开口，“你别忘了，她对子穆的感情。” “我就不信，她真的不想再见子穆。” 说起这个，方柔也放心了些，毕竟这么多年棠歆对秦子穆的依赖所有人有目共睹。 “那丫头倒不打紧，关键是你那弟弟，他是不是不想我们过好日子？”方柔说起来气得要命，“秦氏全都交给他了，他还来掺和我们家的事，你看看，让我们下不来台。他就没把我们当大哥大嫂！” 秦东海对这个跟自己差了许多岁的弟弟没什么好感，当初要不是因为秦子穆，老爷子也不会把秦氏交给秦南洲…… 他冷哼一声，“年轻人狂傲，迟早我会把秦氏夺回来，看他能守到几时！” * 车上，棠歆坐在副驾驶上出神。 “什么都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情世故根本不重要，”秦南洲淡淡开口，“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棠歆看过去，“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可笑。毕竟十年时光，到今天一拍两散，有些恍惚罢了。” 秦南洲明白她的感觉，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突然，有人手机响了起来。 棠歆看了眼不是自己的，于是提醒道：“小叔，你手机响了。” “不用管，”秦南洲皱起眉头，很明显不耐烦极了。 “哦，好，”棠歆点了点头。 手机还在不停响，棠歆看到秦南洲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手机铃声停了下来，秦南洲好似松了口气。 棠歆越发好奇，这电话到底是谁打过来的。 停了大概有三十秒左右，手机又响了，棠歆试探道：“不然你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秦南洲没回答，而是把车停在路边。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挂断，“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管。” “所以小叔，那到底是谁打来的啊？”棠歆真的太想知道了，满脸都是好奇。 原本秦南洲不想说的，但不知为何，他想看看棠歆的反应，于是慢悠悠道：“曲如霜。” “是她？”棠歆有些惊讶，她皱起眉头，“她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是……” 说着，她捂住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秦南洲扶了扶额，无奈点头，“或许是吧，但我们现在有合作，我又不能拉黑她，所以只能假装有事挂断。” 棠歆心里微微吃味，说话也泛着淡淡的酸，“小叔你现在又没女朋友，曲总长得好看又聪明，你为什么不试着跟她接触接触？” “……不想，没感觉，”秦南洲言简意赅。 “哦，”棠歆觉得心里好受了点，甚至有点淡淡的欣喜，这感觉还真奇怪。 ‘叮铃铃铃’，手机又响了。 棠歆眨眨眼，然后说道：“小叔，她这一直打电话也不是事，不然我帮帮你。” 秦南洲挑挑眉，“怎么帮？” “咳，”棠歆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手机按下接听，没等对面的人说话，夹着嗓子道：“不好意思啊，南洲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第35章 管好你们的嘴 秦南洲明知棠歆是故意这样矫揉造作的说话的，可依旧没忍住动了动喉结。 她的嗓音，真的很娇。 此时，电话那头的曲如霜攥紧了手机，整张脸怨毒扭曲。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比她动作还快！ 这个时间能和秦南洲待在一起，甚至还能拿到他的手机！ 难道是她看走眼了，秦南洲只是表面看上去不近女色？ 不行，就算如此她也不会放弃。 秦南洲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 “那个，电话被挂断了，应该不会再打来了吧，”棠歆把手机放到秦南洲手里。 不知为何，她脸颊发烫，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秦南洲见她这样觉得新奇，心里荡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吗？”他语气平静，但眼底却藏着压抑的情绪，“歆歆，我的清白被你毁了。” 棠歆愣了一下，眼神开始闪躲，“可是，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小叔要是怪我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觉得自己是正常说话的，可实际上不知不觉尾音就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秦南洲听得心口痒痒的，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深邃。 车里的氛围无端暧昧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也越来越近，棠歆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那什么，我要回去了。”她赶紧开口，“小叔，你开车吧。” “……好，”秦南洲收回目光发动车子，同时伸手松了松领口。 总觉得今天很热，明明天气预报显示降温了啊…… 棠歆打开车窗，凉爽的风吹了进来，她闭上眼睛，觉得惬意极了。 * 回到宿舍，梁悦不在，但另外两个舍友在。 看到棠歆，她们主动迎了过来，“歆歆你回来啦，听说你见到李灼他爸了，是真的吗？” 棠歆没说话，她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歆歆啊，你都不知道梁悦跟我们说的时候那个表情，她肯定嫉妒死你了！” 棠歆根本不想管这两个墙头草在说什么，她拿好自己的衣服，直接进了浴室。 “切，真是的，太讨厌了，拽什么拽？” “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们说，太装了吧……” 棠歆才刚走进浴室，还没打开阀门就听见她们这么说，声音丝毫不掩饰。 她皱起眉打开门，冲外面喊道：“管好你们的嘴！” 每次都是这样，棠歆也是实在无语。 外面终于安静了，两舍友对视一眼，用气音骂了几句，之后分别上床。 * “棠总，这是下面交上来的调研，您看看。”刘秘书把整理好的文件交给棠歆。 “好，”棠歆接过资料看了看。 不得不说，现在底下的员工确实更听话些，这些东西调查的很仔细。 “智汇已经和李氏合作五年了，每年招标都能选上，这确实有点奇怪。” 棠歆看向刘秘书，“按理来说合作这么久没出问题的话，应该签长期合同了呀。” “是啊，我也觉得这点很怪，”刘秘书皱起眉，“棠总，您说我们有可能跟他们达成合作吗？” “马上就要招标了，我们还没准备呢。” “调研这部分完成了，你让下面先准备吧，”棠歆揉了揉额头，“我去问问朋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窍，这太奇怪了。” 刘秘书点头，“好，那我让他们继续按照计划做项目。” * “这个项目我知道一点，”李灼听到棠歆的问题仔细想了想，“这项目对李氏来说不算大，所以我爸不怎么管。” “但不签长期合同是他说的，他还说要每年公开招标……” 挂断电话，棠歆想通了一点。 看来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有很大问题啊，说不定他跟智汇的负责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能确保他们每年都中标。 不过口说无凭，棠歆知道，还是得拿出证据来才行。 * 秦南洲今晚有个饭局，不过一走进包厢他就皱起了眉头，曲如霜竟然也在。 她对他打了个招呼，他全当没看见。 “秦总，你看看你，真是不解风情啊！”有人笑着调侃，“曲总这么个大美人给你敬酒你都不喝，你眼光还真是高。” 在场其余男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曲如霜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盯着秦南洲，这些人自然有些不爽。 秦南洲瞬间冷脸，“呵，你敬我酒我都不喝，更何况别人？” 这话丝毫不留情面，那人瞬间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 他讪笑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哎呀是我不会说话惹秦总生气了，我来个‘令狐冲’给秦总赔罪！” 秦南洲不说话，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喝了一小壶白酒。 不远处，曲如霜看着他眼睛都发光。 就是这样的男人，不管对谁都不留情面冷得吓人，她最喜欢了！ “秦总，这样吧，我喝三杯你喝一杯，大家都看着呢，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曲如霜起身，冲秦南洲妩媚一笑。 “我不……” 没想到他还真想拒绝，曲如霜再次开口，“您喝了这杯，我就不再敬酒了，怎么样？” “好，”秦南洲答应了，他实在是被这个女人缠怕了。 曲如霜勾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喝了三杯。她把杯子倒过来，表示自己已经喝干净了。 秦南洲见状，接过她倒的酒一饮而尽。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秦南洲皱起了眉头，要么说他不喜欢应酬呢，这些人实在太聒噪！ 曲如霜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 秦南洲这人有个奇怪的特点，他虽然酒量浅，但上劲儿晚，上劲儿足，所以别人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今晚他原本不打算喝酒的，所以也没叫助理来，坐上车，他用最后一丝清醒叫了代驾，便闭上眼开始假寐。 “秦总，你喝多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讨厌的女声在耳边徘徊，秦南洲微微皱起眉，只看到一抹艳丽的红。 下意识的，他拿出手机点了一下。 “师父，把车开去xx酒店，谢谢。” 秦南洲觉得不对，他家不住在那里，“别……” 曲如霜嗓音娇柔，“好了秦总，别闹脾气了，知道你难受，马上就到了。” 代驾师父在前面听着骨头都酥了，也不好意思回头看。 这有钱人玩的就是花！ 到了地方，代驾把车停好就一溜烟跑了。 曲如霜一脚踢开车门，扶着秦南洲要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楼，“秦南洲，你再怎么拒绝，不还是上我的当了？” 她在秦南洲喝的酒里下了某些不可言说的药，此时已经发挥了作用，他难受得要命，不断扯着领口。 “站住！” 棠歆突然挡在他们面前，怒目瞪着曲如霜，“你要对我小叔做什么！” 第36章 麻烦找上门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棠歆拿着手机晃了晃，“我小叔给我打电话了，正好听到你说地址，我就赶紧过来了。” 说着，她上前从曲如霜手里接过秦南洲，“还好我小叔今天没出事，不然……” 秦南洲闻到独属于棠歆身上的香味，十分乖顺地把手臂搭上她肩膀，嗓音有些无力，“你终于来了。” “小叔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清白！”棠歆这话有些好笑，哪怕现在都晕晕乎乎的了，秦南洲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曲如霜满脸羞愤，她没想到，都到酒店楼下了还能被人给截胡。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棠歆的嗓音好像很熟悉啊！ “原来是你！”曲如霜恍然大悟，“那晚是你说南洲在洗澡的！” “棠歆，你要不要脸，他是你小叔！” “究竟谁不要脸谁心里有数！”棠歆丝毫不退缩，要不是现在扛着秦南洲，她都想冲上去给曲如霜一巴掌，“我是帮他摆脱你的纠缠，他默许的，你有什么好说？” “曲如霜，你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有些事你这种小屁孩根本不懂，”曲如霜用手撩了下头发，“女人是年纪越大越有韵味，你还嫩着呢。” 棠歆冷哼一声，“是啊，你们家最有韵味的就是你奶奶了，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得喜欢你奶奶啊？” “你！”曲如霜没想到棠歆这么粗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 “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和秦南洲，一个都别想跑！” 曲如霜恨恨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离去。 棠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后悠悠叹出一口气来。 今天她真是被气到了，骂人都比以前骂得凶。 “热，好热……” 秦南洲控制不住地贴近棠歆，热气喷洒在她脖颈处，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药效此时彻底上来，男人身上的温度升高，那东西也时不时碰到她的腰，棠歆有些无措，脸蛋红得要命。 “等等，马上就到了。” 棠歆一边哄他一边按电梯，终于到了房间里，她赶紧把人拉到浴室门口。 “歆歆……” 秦南洲看向她的眼神迷离，好像要说些什么。棠歆闭上眼，狠狠心把人往浴缸里一推，然后打开凉水淋浴。 “小叔，你先冷静冷静。” 秦南洲：…… * 棠歆等在外面，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秦南洲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对不起，我今天……” 秦南洲很懊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没事的，”棠歆低头看地板，“你给我打电话了，我自然要帮你的。” “那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慌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棠歆心里一跳，回头看向秦南洲，“小叔？” “你手机没带，”秦南洲头发微湿，额前碎发有些凌乱，衬得他多了丝平易近人。 他拿起手机塞到棠歆口袋，之后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很是低沉，勾得人心尖痒痒的。 “今天谢谢你。” “不……不客气，这是……这是我……我应该做的！” 棠歆有些懊恼，明明结巴已经好了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南洲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歆歆，再见。” “嗯，”棠歆忙不迭钻出房间。 她靠在门边大口喘气，不知道为什么，跟秦南洲同处一室让她觉得很危险。可是……心里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棠歆拍了拍自己的脸，“醒醒，那种成熟男人不是你能把握的，先管好公司再说！” 此时，屋里的秦南洲看着那只摸过棠歆头发的手，不自觉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这行为属实有些变态，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低咒了一声。 之后，他又无可奈何地钻进浴室，看来今晚是不好睡了。 * “哟，今天这么晚回学校，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最近梁悦不怎么找棠歆麻烦，在宿舍里也当看不见她，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主动挑衅。 “你经常回来得比我晚，是不是天天出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棠歆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 梁悦原本想说什么，但压制住了，“哼，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反正你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冷哼一声，梁悦回到自己床上看手机，没再说什么。 棠歆虽然没听清她说什么，但皱起眉，今天的梁悦很不对劲，要是平时，她一定会怼回来。 心里的警报响起，棠歆觉得，可能又要发生什么事。 * 一连几天都很平静，棠歆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就在她刚放下警惕的时候，麻烦找上门来了。 彼时棠歆正在教室里上课，突然有人站在门口，喊道：“棠歆在吗？你舍友丢了东西，你快回去配合检查！” 这同学很眼生，棠歆根本不认识。 听到她的话，同学们的目光都聚在棠歆身上，就连任课老师都很诧异，什么都没说就让棠歆离开了。 棠歆走出教室，越发觉得那个女生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班级里的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看来梁悦这次是有备而来啊，上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这次的事情怕是不好解决了。 宿舍门口，梁悦正在哭鼻子，另外两个舍友站在边上安慰她。 “悦悦你别急，等会儿她回来就能找到了。” “是啊悦悦，你先别哭了。” 梁悦抬起眼睛看向宿管，“阿姨，那包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我一直很爱惜，结果放在宿舍丢了，我真的……呜呜呜。” 梁悦经常送水果或者别的什么给这个宿管，所以这个宿管和她关系不错，眼下见她这么说，安慰她道：“别伤心，阿姨帮你做主！” “来了来了，她回来了。” “就是她啊，之前我还在论坛上见过……”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偷！” 棠歆一路走到宿舍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见到她纷纷开始小声说话。 “怎么了？”棠歆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不客气。 梁悦立马开始了，“歆歆，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偷我的东西吧？” “你把东西还给我好不好？我会给你别的补偿的！”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周围的女生们瞬间同情起来。 宿管也皱起眉，“你快拿出来吧，别耽误大家时间，都一个宿舍的，闹得多不好看。” 第37章 就是她偷的! 棠歆十分镇定，“你们确定是我拿的？就梁悦一句话？” 她刚说完，梁悦眼神示意其余两个舍友，她们赶紧开口。 “你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现在没有生活费，谁知道你会不会偷了那包换钱？” “就是啊，而且平时你就嫉妒悦悦，这么做也是有可能的！” 有这两位从旁辅助，众人看向棠歆的目光越发奇怪起来。 “这都是你们空口说的，根本没有证据，”棠歆根本不上当，“谁主张，谁举证。你们说我偷了，那就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告你们造谣诽谤！” 她看起来丝毫不心虚，甚至很有底气，围观的人不自觉开始相信她。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呀，说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总得有证据吧。” “对啊，空口白牙污蔑别人，不就是造谣吗？” “而且很奇怪啊，他们三个人一伙的，感觉跟孤立她一样……” 眼见事态开始往别的方向发展，梁悦赶紧开口：“这是我们宿舍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两个舍友也开始附和，“就是就是，你们都走！” “你们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宿舍就是这样的……” 周围人虽然安静下来了，但看向梁悦三人的眼神却越发诡异起来。 “呵，”棠歆轻笑一声，“不敢让别人知道，是污蔑我心虚了？” “才不是！”梁悦飞快反驳道：“我们只是不想你偷东西被拆穿丢人！既然你不担心，她们走不走也就无所谓了。” “好，”棠歆拍了拍手，“大家都看着呢，梁悦我问你，你确定东西是我偷的吗？” “……是，应该是你偷的，别的人也进不来我们宿舍，”梁悦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越发坚定起来。 “你说是我偷的，但又拿不出来证据，”棠歆笑了笑，“不然我给你想个主意，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来调查。” “不行！”梁悦果断拒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又赶紧开口道：“我们可以证明！” “棠歆，宿舍就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们这里没有赃物，那东西就一定在你那里，对吧？” 棠歆点头，“或许吧。” “好，那我们把东西全都拿出来，”梁悦看向周围，“大家做个见证。” “棠歆，这样总行了吧？”梁悦说到这里的时候都有点咬牙切齿了。 “当然可以，我没意见，”棠歆后退一步，给她们留出放东西的空间。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梁悦以及其余两人只得把自己的东西往外拿。 “哎呀，你手里那是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梁悦之前说不见了的那个口红吧？” “还有你，这个面霜也是梁悦之前丢的，怎么在你那里？” 棠歆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指着她们三人的东西好一顿问。 梁悦也很诧异，那些小东西丢了就丢了，虽然她不太高兴，但也无所谓。 原本她以为是掉在哪个角落了，怎么会跑到她们柜子里？ “你不要胡说，是我送给她们的！”生怕别人看出什么，梁悦还得忍住脾气帮她们辩解。 棠歆耸了耸肩，“好吧，我这也是关心你。” 虽然没找到梁悦丢掉的包，但周围人包括那个宿管全都看明白了，棠歆和她们三人关系不太好，她就是被孤立了。 “好了，我们的东西你也都看到了，没有找到丢掉的包，”梁悦觉得这下棠歆总没话说了，于是底气也足了些，“接下来是不是该你了？” “啊，”棠歆无辜地眨眨眼，“我可没说要把东西都拿出来给你们看啊。” 梁悦愣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气得不行，嗓音都有些哆嗦了，“我们已经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了，你也得……” “是你们自愿的，我可没逼你们，”棠歆笑了一下。 这话说得也没错，梁悦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时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宿管皱眉说道：“好了棠歆同学，你就配合一下吧，因为你的原因都耽误多长时间了。” 帽子全扣到棠歆头上，她冷哼一声，“可不是我耽误时间，谁没看好自己的东西谁耽误大家。” “你……”宿管皱起眉想教训她，但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两名警察出现在众人面前，“是谁报的警？” 棠歆举起手机，“是我！” 她就知道梁悦要整她，所以回来的路上就偷偷报了警，说有东西丢了要找小偷。 梁悦瞪大了眼，眉头死死皱住，“这么点事，你报警干什么？” “这可不是小事！”棠歆看向梁悦，“就我所知，你那包可都不便宜，少则八九千，多则好几万，大金额啊！” 警察点头，“她说得没错，如果真价值那么多钱的话，就不是小事了。” 宿管也是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梁悦，你那包那么贵啊？” “……嗯，”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梁悦也顾不得心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下定决心要把棠歆钉在耻辱柱上。 “可是警察叔叔，她不配合调查，我们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她就是不让我们搜！”梁悦指着棠歆，一副告状的语气。 “我是不让你们搜，没说不让警察搜啊，”棠歆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柜子，“请吧。” 梁悦咬了咬牙，她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一个女警察走了过去，在棠歆柜子里找了找，什么都没找到。 “没有。” 梁悦皱起眉，怎么可能，那包是她昨晚亲自放进去的，而且这期间棠歆也没有打开过柜子啊！ “不会的，一定就是她偷的！” 梁悦说着四处看了看，“对了，床上，她一定是藏在床上了！” 女警察看向被床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棠歆的床，“我能上去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棠歆点了点头。 女警察爬上楼梯找了找，不一会儿就下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白色的牛皮包包，上面某奢侈品的标志十分明显，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是这个吗？” 一看到那个包，梁悦的眼睛瞬间亮了，“是的！就是这个包！” “棠歆，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竟然还不承认！” 虽然梁悦觉得有些奇怪，这包她原本是放在棠歆柜子里的，但怎么会出现在她床上？她想不通。 难道，棠歆发现了这个包，虽然知道不对劲但还是选择据为己有？ 是了，一定是这样！ 她果然还是以前那个笨蛋棠歆，以为把赃物转移到别处就没人找得到了，真是傻子！ 人证物证俱全，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棠歆。 警察叔叔问道：“棠歆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38章 你等着处分休学吧! “她有什么好说的？东西都从她床上搜出来了，不就是她偷的！” “就是啊，悦悦你说吧，要怎么处罚她！” 其余两名舍友见状都对棠歆露出鄙夷的神色，恨不得立马就让她受到惩罚。 宿管阿姨也严肃开口，“事情我会如实上报到学校，棠歆同学，你等着处分休学吧。” 梁悦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歆歆，我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没报警的。可现在警察叔叔在这儿，你估计要受不小的惩罚了。” 警察轻咳一声打断她的话，“这样吧，东西都找到了，不如回警局说？” “不用，”棠歆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女警察手里拎着的包，“那个根本不是梁悦丢的包，是我自己买的。” 此话一出，梁悦直接笑出声，“你这个借口也太假了吧，我都没见你背过这个包，怎么可能会是你的？” “就是我的，”棠歆拿着手机翻到梁悦的朋友圈，“我记得你发过和这个包的合照，对吧？” “是啊，那又怎么了？”梁悦皱起眉，她就算爱炫，跟这件事也没关系吧。 棠歆没搭理她，而是举着手机上梁悦和包包的合照给周围人看了一圈。 “哎，真是一样的包包。” “不是，她这不就证明了是梁悦的包吗？” “到底怎么回事啊，奇怪……” 梁悦也有点搞不清棠歆的脑回路了，但莫名觉得不对劲起来，“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要说，你的包是假的！” 忽视梁悦惊讶的眼神，棠歆指着手机说道：“你看，照片上你那个包的烫金字体很暗……” “那是光线问题，”梁悦急忙开口。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棠歆皱起眉，“这个牌子的包，正品金属拉链上的字母刻印清晰，拉链倒脚处会经过多次打磨，也圆润清晰，而高仿的拉链大都是激光刻印，有明显的毛糙感。” “而且正品的五金刻字底槽整齐干净，所有刻字看上去都比较胖，但假货会做得比较瘦长。” “还有别的我就不说了，这几条足以证明你照片上那个包是假货，都不算高仿，”棠歆总结完毕，然后拿过女警察手里的包，“实在不信你可以好好对比，看看就知道了。” “另外”，棠歆又翻了翻手机，“我的购买记录还在这呢。”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包就是棠歆后来买的，不是她偷的。至于梁悦那个包，谁知道她丢到哪里去了。 “她男朋友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送假包啊？” “我上网搜了，跟棠歆说的一样，仿版就是有那些特征。” “你说她自己知不知道那是假的啊？” “我觉得她应该不知道，不还发朋友圈了炫耀了吗？” 宿管轻咳一声，“好了，大家都先别讨论，我说两句。” “看来这件事就是个误会，棠歆，梁悦的包丢了她很着急，你应该能理解吧？” “不能，”棠歆看了眼满脸羞愤的梁悦，“她着急不是污蔑我的理由。” “那你想怎么办？”梁悦咬着下唇开口。 她今天真是丢尽了脸，不仅栽赃不成，反而让所有人都知道秦子穆送了她一个假包，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要你们给我道歉，然后全部搬出宿舍！”棠歆眉目冷淡，带着迫人的气势。 宿管皱起眉，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歉就道歉，搬宿舍的事情我不同意。” “要搬也是你搬走，让她们三个搬，还有没有规矩了？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宿舍还住不住人？” 棠歆冷哼一声，“本来就是她们找我事，就该她们搬走。” “这事我管不了，搬宿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我得上报学校，”宿管说完看向梁悦，对她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你也是，赶紧道歉吧。” 梁悦看了眼一左一右两个舍友，三人同时对棠歆说：“对不起。” “行了，看来都是误会，既然事情解决那我们就走了，”警察们离开了。 周围来看热闹的同学们也都走了。 此时，学校论坛上对棠歆的怀疑和谩骂瞬间停止，都转而开始讨论梁悦。 【天天炫耀，谁知道是假包】 【平时看她那样我就想翻白眼，靠男人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那么有钱还给她送假包，看来她对象也没多喜欢她】 【女大学生多新鲜啊，玩玩而已，富二代们可比咱们想得开】 【你们说，她这会儿会不会气死了？】 论坛依旧是匿名制，每个人都在网上宣泄着戾气，毫不留情地贬低。 当梁悦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 * 棠歆随手把那个几万块的包包放到一边，回想起昨天晚上。 自从发现梁悦不对劲之后，她便在宿舍里安装了一个小型窃听器。 平时她们私下骂她她只当没听见，重点关注梁悦要怎么整她。 昨晚，梁悦跟另外两个舍友商量着把她赶出宿舍，最好让她休学记个大处分。 之后她们便把梁悦那个假包塞到了棠歆不怎么用的柜子里，想栽赃陷害。 可惜啊，她们的计划全都被棠歆知道了。为了让她们自食恶果，棠歆趁她们不在的时候把假包从柜子里拿出来，然后带出学校扔到了垃圾桶里。 接着，她又去商场买了个真包放在床头，为的就是让梁悦丢脸。 其实看到柜子里那个假包的时候棠歆也很震惊，她没想到秦子穆竟然会送梁悦一个高仿，他还真是有点抠。 * 梁悦气得不行，把事情换了个说辞再添油加醋地讲给秦子穆听。 他也很震惊，那包竟然是假的！ “那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收来的，他送他女朋友他女朋友不要，所以我就……” 秦子穆看梁悦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改口，“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注意。” “子穆，其实我更纠结另一个问题，”梁悦眼底深处带着一丝嫉妒，但语气却带着好奇，“你说棠歆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去买奢侈品包包？她之前挣的那些钱应该早就花完了吧？” “……你说得对，”秦子穆也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啊，她哪里来的钱能买几万块的包？” 思考片刻后他皱起眉头，“说不定是秦南洲给她的钱。” 想起那天两人相拥的一幕，秦子穆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得到教训！” * 让她们搬宿舍的事棠歆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宿管和梁悦她们不放在心上，但棠歆可一直记得。 第二天她去找导员，说完自己的诉求后，导员皱起眉很无奈，“你要搬出去可以，但不能让她们搬出去，而且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协调起来很麻烦……三个人和一个人，棠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上一个导员因为棠歆被辞退了，这个说话倒是委婉多了。 “我知道了，”棠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打声招呼走了。 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她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导员，只是过来通知一声而已。 晚上，梁悦和另外两个舍友在宿舍里聊天，阴阳怪气道：“还想让我们搬出去，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啊！” “就是啊，没有规矩。” “要搬她一个人搬，我们才不走呢。” 已经撕破脸皮，梁悦她们也就不装了，开始正大光明的吐槽。 “呵，”棠歆冷笑一声但什么都没说。 梁悦见她这样还以为她是气得说不出话，觉得心里终于畅快了些。 可下一秒，她们三人的手机齐刷刷响起。看到消息，三人瞬间变了神色。 第39章 给她们长教训! “棠歆！” 梁悦是脸色最难看的那个，她嗓音尖厉，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棠歆。 “你到底做了什么！凭什么让我们搬宿舍！” 另外两个舍友此时又不敢说话了，只一双愤恨的眼瞪着棠歆。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跟潘教授说你们在宿舍影响我准备计算机攻防大赛，”棠歆欠揍地笑了笑，“谁知道他那么紧张啊，竟然真让你们都搬走。” “你……”梁悦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棠歆，你别以为傍上一个老头子……” “梁悦，”棠歆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十分摄人，“我劝你谨言慎行！” “……哼，”不想承认自己被她吓到，梁悦转过头去冷哼一声。 宿舍门这时被敲响，棠歆走过去打开，上次帮梁悦说话的那个宿管阿姨站在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宿舍有三个人要搬出去？” 她显然也没料到真会发生这种事，语气惊疑不定。 棠歆唇角染上一抹笑意，“阿姨也看到消息了？” 宿管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你让她们搬出去的？” “也不算是吧，不过领导都发话了。阿姨，你总不能让我搬吧。”棠歆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虽然对方只是个大学生，但不知为何身上的气势骇人，宿管已经年过半百都被吓出一头冷汗，态度不自觉和蔼了些。 “当然不会让你搬了，要搬也是她们搬，”宿管打了个哈哈，“我就是上来确认一下情况，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 “对了，你们三个记得跟这位同学好好相处，别总找她麻烦！” 对梁悦三人，宿管语气严厉了许多。 说完，她还冲棠歆笑笑才离开。 “这下没有疑问了吧，明天你们就搬走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棠歆用手比了个三在她们面前晃了晃，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上玩手机。 梁悦气得要命，但也无可奈何。 明天是周六，看来她没时间休息了，得忙着搬宿舍。 这个棠歆，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 第二天一大早，梁悦和其余三人就起床开始收拾东西。 她们动静很大，并且一边整理一边骂，就是故意不让棠歆睡懒觉的。 棠歆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看到梁悦三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想来是气得一夜都没睡好。 今天自己也有事，棠歆没跟她们计较，穿好衣服下床出了学校。 其实啊，她根本没打算继续住宿舍，而是想在校外租个房子自己住。 如果继续住宿舍，就算梁悦她们搬走了以后也会有别人搬进来，总不好处理自己的事。 至于为什么还要找潘教授告状，就是为了折腾梁悦她们而已，反正除了她们没有任何人有损失。 只要一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棠歆就想笑。 让她们总是找她事，这次就给她们长个教训！ * 学校周边出租房子的很多，棠歆资金充裕，一天时间下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跟房东联系之后，她打算第二天就搬过去。 这天晚上值班的依旧是那个宿管阿姨，看到棠歆过来，她笑呵呵地，“同学，有什么事吗？” “阿姨，其实我仔细想想，还是不让她们搬了吧，”棠歆眉头微微皱起，面上带着一丝歉意，“还是我搬走算了，一个人总比三个人好搬。” 宿管阿姨愣了一下，“啥？你要搬走？” “嗯，我跟上面领导说过了，估计一会儿你就收到通知了。” 棠歆话音还未落，宿管阿姨手机就响了。 她皱眉打开一看，“你是要办走读啊，以后不住宿舍了？” 棠歆点头，“对，手续流程都已经办好了，你要看吗？” “不用了，阿姨都知道了，”宿管对她笑得跟朵花似的，“那没别的事你就上去吧，需要帮忙再来找阿姨啊。” “好，”棠歆点头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宿管阿姨打了个哆嗦。 对普通学生来说，要办走读是件很麻烦的事，流程没半个月下不来。这棠歆竟然短短一天就把手续全部弄好了，而且还是在周六放假的时间段里处理的。 她的后台究竟有多大啊！ 宿管阿姨不知道，在潘教授心里，棠歆已经是国家级顶尖人才了，有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不过是办个走读而已，一句话的事。 * 棠歆打开宿舍门，里面有点乱，但东西少了很多，看样子梁悦她们今天一天都没闲着。 见她回来，那三人同时翻了个白眼，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对不起啊，都是我的原因才让你们搬宿舍的，”棠歆走到她们面前，态度十分不真诚的道歉。 梁悦直起身子来，“你别给我假惺惺的，道歉有你这么道的吗！” 另外两人不说话，但也配合地点头。 棠歆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语气放软，“悦悦，你说得对，我知道错了。” 这话弄得梁悦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快速搓了搓胳膊，“你发什么神经？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个人搬宿舍总比三个人搬方便些，”棠歆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来，“所以我决定，我自己搬，不让你们搬了。” 看着三人呆愣的目光，棠歆还贴心提示道：“对了，这件事宿管阿姨也知道了，明天你们把搬到别的宿舍的东西搬回来吧。” “你是故意耍我们的！”梁悦气得把手里东西一扔，嗓音又尖又细，“棠歆，你太过分了！” “你这么生气干嘛？我搬走多给你们省事，这还不好啊？”棠歆翻了个白眼。 “你……我都给新舍友们送了好多东西了，你现在说我们不用搬了，你简直！” 这次梁悦是真的要被气哭了。她们三人被打散分到了三个宿舍，所以为了跟即将住在一起的新舍友打好关系，梁悦买了许多不便宜的礼物送出去，结果现在…… “就是啊，我东西搬了一半，你又让我搬回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烦死了！” 其余两个舍友也十分不满，开始小声嘟囔。 棠歆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传达到了。” 梁悦与那两人对视一眼，又无奈又生气，看来明天的周日也彻底废掉了，得把搬过去的东西再搬回来。 * 棠歆要搬到外面住，李灼知道后，把队员全叫过来帮忙搬东西。 男生们不能进宿舍楼，但他们朋友多，找了不少女生帮棠歆的忙，场面很是壮观。 宿舍楼下很多人在看热闹，李灼站在棠歆身边，大声说道：“是潘教授让我们来帮忙的，歆歆你别在意！” 潘教授的名声响亮，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一时间看向棠歆的目光都有些诧异。 原本一片祥和，棠歆都开始畅想以后自己一个人住的美好生活了。 秦子穆这个煞风景的却突然出现，皱眉看向棠歆，“悦悦跟我说你要搬出去住，你要去哪？” 第40章 这项目手到擒来 棠歆没搭理他，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继续跟身边的李灼说话。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跟他同居？！”秦子穆嗓音低沉，透着丝咬牙切齿。 “棠歆，你到底跟几个男人有关系？你简直……” “秦子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棠歆终于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但语气却冰冷至极。 李灼走过来站到秦子穆面前，看向他的目光也不怎么和善，“你怎么又来找麻烦？” 这话说得属实有点难听，秦子穆皱起眉，“什么叫找麻烦？我是她哥哥，关心一下她怎么了？” 秦子穆说话声音不小，周围有许多人看了过来。 棠歆是真不想被大家看笑话，所以皱起眉道：“别在这里说，我们到那边。” “呵，你也知道丢人啊，”秦子穆冷笑一声，但到底是配合的挪动了脚步。 李灼纠结片刻，选择跟在棠歆身后一起过去。 “秦子穆，你现在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棠歆语气平静地复述了一遍那天晚上的事，“我已经和秦家断绝关系了，你父母承认过的。” “不可能！”秦子穆半点也不相信，“他们根本没跟我说！” “可那是真的，”李灼插嘴道：“我就怕你们家反悔，还录音了，要不要听听？” 秦子穆沉默了，看来事情是真的发生了，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呢? 明明当初是他把棠歆捡回家的，只有他有资格决定棠歆的去留！ “白眼狼，”秦子穆脸色黑得吓人，咬牙切齿道：“我把你捡回家养了这么多年，你说断关系就断关系，你简直没有心！” “呵，没有心的不是我，是你秦子穆！” 棠歆直视着他的眼睛，“前几年你对我确实很好，可后来越发嫌弃我，甚至为了梁悦对我动手。” “秦子穆，我原本是感谢你的，可现在……呵，我们的关系现在这么僵，都是因为你！” 说完这些，棠歆转身要离开。 秦子穆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背影，“棠歆，既然你选择离开，那我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若你还是我秦家人，我只当家事处理，你跟梁悦我都不会责怪。” “但你现在是外人，既然欺负了我女朋友，那我绝对会报复回来！” 听到他的话，棠歆脚步顿了一下，之后再次抬起，毅然决然地离开。 不管他怎么说，她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秦家和她的关系，就此结束！ * 棠歆趁没课去了趟公司，刘秘书赶紧迎了过来，“棠总，李氏那个项目的负责人我约到了，今晚就能见面。” “好，”棠歆一边走一边签着刘秘书递过来的文件，“我知道了，你今晚没事吧，陪我加个班，一起去。” “好的棠总，那我去安排一下。” 正好此时两人走进办公室，棠歆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这个项目不得不拿下，我平时很少过来，你多操点心，有什么联系我就是。要是项目成功了，我给你发奖金！” 刘秘书眼睛一亮，“是！” * 晚上，棠歆和刘秘书走进包厢。 看到自发坐在上首的周山时，两人对视一眼。 “周经理，幸会啊。” 周山长得肥头大耳，他没起身，而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人，“哦，来了。” “不知你们二位，哪个是棠总？” 棠歆主动上前一步，“周总，是我。” “是你啊，看起来年纪不大，几岁了？”周山眼球浑浊，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周经理，我们谈生意，跟年龄没关系，”棠歆笑了笑，“我敬你一杯。” “豪爽！”周山拍了拍手，见棠歆一口气喝完，紧接着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年纪不大倒是有肚量，再来！” 刘秘书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赶紧上前，“周经理，怎么只和我们棠总喝啊？来，我陪您。” 说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山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了，“我是没想到墨阳现在是女人当家，不过也不错，你们俩一个御姐一个甜妹，我都喜欢，哈哈哈！” 还没喝多少呢，就开始说浑话了。 棠歆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想从这边打探到什么消息是不可能了。 “小棠总，你刚上任，自然是想做出一番成绩来的，”周山面上笑意加深，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其实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就一句话的事，你要是愿意付出，那这项目不手到擒来？” 刘秘书和棠歆对视一眼，故作好奇地问道：“周经理，你有所不知，我们小棠总可是很努力的，你说的付出，不会是让她努力工作吧？” 周山微微有些不满，轻啧一声，伸手在刘秘书的腿上拍了拍，之后也不收回去。 “你们啊还是年轻，那我就再说明白点，”周山动手来回摩挲着刘秘书的大腿，“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们俩我都喜欢，所以……” 刘秘书强忍着恶心看向棠歆，结果发现她面无表情。 挣扎几秒，刘秘书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毕竟小棠总帮她解决了关绍那边的视频和照片，她总要还这个人情，帮小棠总把这个项目拿到手！ “周经理开玩笑呢，我们小棠总年纪还小，您要是想要，其实我……我可以陪您，”刘秘书笑着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周山叹了口气，“害，那也行，不过我吃亏了，你得多陪我几天。” 刘秘书心里一跳，就在即将咬牙忍着屈辱点头的时候，突然看见棠歆站起来了。 “周经理，我们来找你，可不是这么个玩法，”棠歆面色很冷，直接把刘秘书从座位上拽起拉到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 周山见她这样，瞬间收起笑意，“小棠总这是耍我？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就想让我办事？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是我的秘书，你不能碰，别的要求你尽管提，我尽量满足！”棠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点明。 “好，有魄力，”周山伸出三根手指对准棠歆，“这个数，我保证这项目是你的！” 棠歆皱眉，“三十万？” 周山轻哼一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三千万！” 刘秘书站在棠歆身后，闻言攥紧了手，小声道：“棠总，我们公司入不敷出，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不然我还是……至少能省许多。” 棠歆侧头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紧接着，她看向坐在那边自顾自倒酒喝的周山，“好，你要三千万是吧，我给你就是！” 周山立马放下手里的酒杯，浑浊的眼珠都亮起来了。 要知道，智汇那边每年也就给他三百万而已，他以为棠歆拿不出来才稍微诈她一下，结果还真这么有钱？ “棠总，你早说清楚不就好了，来坐吧，咱们好好谈谈，”他语气放缓许多。 棠歆却勾唇一笑，“别了，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这三千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第41章 我不会让他嘚瑟的 这下不仅周山震惊，刘秘书也惊呆了。 不是，棠总难道随身带支票了？ “棠总大气，既然如此，那现在就给我吧，”其实周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只当是自己没见过大世面，所以觉得不可能。 下一秒，棠歆绷着一张脸淡淡启唇，“周经理，我送你三千万！” “千万别跑路！” “千万别被捕！” “千万别坐牢！” 说完，她拉着刘秘书转身，“我们走，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周山被她气得从椅子上蹦起来，“你tm敢耍老子！” “你可想清楚了，今天走了，这个项目就跟你彻底没关系了，你自己想想你们墨阳能撑到几时！” “你要是现在回来给我下跪认错，晚上再好好伺候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棠歆脚步停住，刘秘书眼神担忧，“棠总……” “呵，”棠歆冷哼一声，转身回去站到周山面前。 “就知道你不敢走，来，现在跪下给我认错！”周山满脸得意，看着就让人来气。 下一秒，‘嗷’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棠歆狠狠踩了他一脚，又在上面碾了碾才解气，然后带上刘秘书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山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嘴里不断咒骂着。 “等着吧，就你这样做生意，迟早有一天墨阳会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 刘秘书裹紧了大衣，语气有些无措，“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其实你完全不用跟他闹掰的，反正我已经被关绍那个人渣那样过了，多一个也不多……” 棠歆皱眉转头看她一眼，语气严肃，素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刘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不可能为了项目让下属做这种事！” “棠总，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真是担心公司的项目，”刘秘书对棠歆越发信任，“若是拿不下这个项目，公司不是破产就是被收购，我们没时间了。” “放心吧，周山迟早下台，我不会让他嘚瑟的，”棠歆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刚刚他说的那些我全都录下来了，只要我举报，他绝对会进监狱。” 刘秘书眼睛瞬间亮了，崇拜地看着棠歆，“太好了，我们也有威胁他的筹码了！” “不，”棠歆眯了眯眼，“虽然周山目前没威胁了，但我们这个项目，还有一方面很重要。” “智汇科技，”棠歆拿出手机翻了翻，“跟他们合作之后，李氏的账面确实好看不少，但根据调研部的数据来看，他们的产品质量却比以前要糟糕。” “不过也只是产品使用寿命短了些而已，看不出来什么，”刘秘书接话道：“棠总，你是怀疑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嗯，不拿出证据证明智汇科技的东西有问题，我们没有竞争优势，”棠歆点头，语气笃定，“他们的东西优劣参半，或许有的产品用的是别的替代材料也不说定。” “可这是智汇厂家的问题，我们……怎么查？” 棠歆摸了摸下巴，“原本我是想把他们生产的产品买回来做个检测，但后来想想也不合适，时间能不能赶得上不说，证据也不充分。” “那怎么办啊？”刘秘书皱起眉头。 “我回去再查查吧，”棠歆叹了口气，“不过你可以让下面的人先去做检测，万一不行应该也能派上用场。” 刘秘书点点头，“我知道了。” * 招标马上要开始了，公司那边的员工加班做项目，棠歆也没闲着，一直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甚至黑进了智汇科技工厂的监控系统，都没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她皱起眉叹了口气。 “怎么了？看你这几天一直苦着脸，”李灼走过来拉了个凳子坐下。 棠歆把大致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却一点也不惊讶。 “其实周山的事情我爸和我都知道一点，”李灼无奈道：“可他是我们家的近亲，所以不好办。” “不过有你手中的证据就好得多了，歆歆，还得麻烦你之后帮我们把他送进去。” “那是自然，”棠歆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李灼，你知道智汇科技的事吗？他们的产品……” “我爸跟我提过，”李灼神情微微严肃起来，“歆歆，这个项目不是我爸直接负责，所以下面的人浑水摸鱼，他有时候也没办法。我们不是没做过检测，但都没用，对方的东西是达标的。” “不过你要能拿出智汇在材料上作假的证据，我觉得这个项目一定会是你们的。” 棠歆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就难在她现在找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就在这时，潘教授走进计算机实验室，“怎么就你俩，他们呢？” “教授，他们这会儿都有课，”李灼回道。 “哦，”潘教授点了点头坐到棠歆身边，“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棠歆想了想，潘教授是可以信任的人，于是把大致的事情跟他说了。 “智汇啊……” “对了，学校跟那边有合作，”潘教授拿出手机翻了翻，“正好明天有学生要去他们工厂参观，你要不要一起，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棠歆眼睛一亮，要是能去他们工厂那就最好了，她可以亲眼看看到底有什么猫腻。 “我去，”她忙不迭应道。 “行，那我安排一下，”潘教授起身，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棠歆的肩膀，“孩子，你是千年难遇的顶尖人才，只要心在国家这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棠歆愣了一下，“嗯。” * 第二天，棠歆和刘秘书带上口罩，跟在那些学生后面，进了智汇科技的工厂。 带学生们参观的向导很是年轻，一边走一边向他们介绍公司的历史。 棠歆和刘秘书全程都在用手机拍照录像，周围许多学生也是如此，所以她们看起来并不突兀。 “各位同学，我们走的是参观通道，两边的玻璃窗下，就是我们工厂的生产车间了。” 棠歆和刘秘书对视一眼，然后分别跑向两边开始拍照。 “好了，参观到这里就结束了，”带队老师站在前面，“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半小时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记住，有明确标识不让进去的地方不要进去，别给学校添麻烦，记住了！” “是，”同学们一哄而散。 棠歆和刘秘书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四处摸索寻找。 “棠总，他们的生产车间既然敢对外开放，还敢让我们自由活动，那就说明是没问题的，我们怎么办？”刘秘书有些紧张。 “这个工厂占地这么大，肯定有地方藏着秘密，我们仔细找，”棠歆一边说一边四处看。 突然，刚刚那个年轻的向导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发的参观地图显示那边没有路了啊，他怎么……” 刘秘书话音还未落，棠歆与她对视一眼，之后两人果断跟了上去。 第42章 找到证据了! 向导走进一个厂房，然后站到楼梯间前，之后还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才开门进去。 棠歆和刘秘书等了片刻也溜进去，发现里面真的就只是一个楼梯间而已。 “棠总……” 刘秘书皱眉刚出声就被棠歆打断，她指了指楼梯后面的空间，两人一同走过去。 “果然，”棠歆看着楼梯下面藏着的门，眼睛瞬间亮起。 两人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后面是个空无一人的车间。 这场地很大，里面摆放着一箱又一箱的材料。不远处还有一个开放的门，从那边传来机器转动的声音。 这地方除了她们刚刚从楼梯下进来的门外，连窗户都没有，而且棠歆四处看了，也没发现有监控。 这地方，是智汇科技的隐秘工厂无疑！ 没有犹豫，搞清楚状况后棠歆拿起某个箱子里的材料，看清楚上面的标识后，激动得心脏怦怦跳。 “就是这个！曾经被淘汰的劣质材料，虽然加工后外表上和现在的没什么不同，但不仅使用寿命短，长时间还会让人中毒！” 刘秘书也很兴奋，对着材料一顿拍。 材料拍完，车间也要拍才行。 两人偷偷摸摸地走到那扇门前，果不其然里面有很多工人在制作产品，用的就是刚刚那种劣质材料。 棠歆咔咔拍了好多张，确定没问题后收起手机，跟刘秘书沿着来时的小门悄悄溜了回去。 从楼梯间走出来，两人叹了口气。 还好，这一趟没白来，证据已经到手了，不管怎样，智汇跟这个项目是无缘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有个穿工装服戴口罩的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道。 身后的楼梯间门也打开，向导从里面走出来，也十分惊讶，“你们俩是今天来参观的学生？怎么会到这里来？” 棠歆紧张极了，要是被发现的话，铁定完蛋，今天估计都走不出这个工厂！ “我们是来找厕所的，”刘秘书急中生智，拿出参观手册问面前的男人，“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厕所啊？我们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男人狐疑地看了眼刘秘书，语气放缓不少，“厕所在这个厂房后面。” 身后的向导也松了口气，“原来是找厕所的，走吧，我带你们去。” “好，谢谢。” 向导往外走，棠歆和刘秘书跟在他身后，只希望能快点离开。 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那个严肃的男人突然开口，棠歆和刘秘书对视一眼，心里一紧。 向导回过头，“老张，你又怎么了？每次都是你疑神疑鬼的，咱们厕所的位置确实不好找，走错路的不经常有吗？” 被叫做老张的人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站到棠歆和刘秘书面前。 “同学们理解一下，能让你们参观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但你们是大学生，应该懂什么叫做商业机密，能让我看一下你们的手机吗？” 棠歆皱起眉，“这是我们的个人隐私！” 老张眼神瞬间阴鸷起来，“同学，请你配合。” 突然，棠歆注意到老张虎口上的老茧，心里一跳，这人…… “真是的，你这么凶做什么……” 棠歆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给你看就是，看完就能放我们走了吧？” 老张点头接过手机，熟练地打开相册，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当然。” 刘秘书十分紧张，一直注意着老张的动静。 棠歆也是，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同学，你的手机也给我看一下。” 老张对刘秘书伸出手，但并不把手机还给棠歆。 “你看完了就该把手机给我吧？”棠歆有些不满，“你不会是想抢我们手机吧？” “等等，”老张不搭理棠歆，接过刘秘书的手机翻看起来。 向导不耐烦地催促，“好了没啊？我还得去跟她们老师交接呢，时间都快到了。” 老张不停翻看着两人手机里的照片，什么也没说。 终于，他抬起头来，把手机分别递给两人。 “不好意思，我只是例行检查而已，你们能理解吧？” 棠歆和刘秘书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点头，“理解。” “好了，我带你俩去厕所，赶紧走吧，”向导率先离开。 老张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打开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 * “真是的，你这俩学生可真会乱跑，差点闯到我们的专利车间去了，要是机密泄露，你说怎么办？”向导找到带队老师，故意把事情说严重了些。 “害，这俩是别的老师硬塞进来的，”带队老师也很头疼，“听说是去年参观报告没写好，所以这门挂科了，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样啊，”向导半知半解地点点头，“这门课竟然还有挂的？” 身后不远处，刘秘书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棠总，还好你聪明，交代过要把照片和视频同步传到云端，然后再删除本地相册里的，不然真是糟糕了。” 虽然证据到手了，但棠歆的眉头依旧紧皱着，“这倒是没什么，不过刚刚那个老张……看来智汇后面的背景，很大啊！” * 有了证据，拿下李氏的项目不在话下，棠歆是打心眼里感激潘教授。 “不用谢我，”潘教授呵呵一笑，“棠歆啊，你的未来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上次我说的话，你应该明白吧？” 棠歆猜，他说的应该是指心向国家那句话。 “我明白。” “明白就好，”潘教授直接开口邀请，“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你的信息，领导们对你很感兴趣并予以高度重视，你愿意为国家效力吗？” 棠歆沉默了，之后开口道：“潘教授，这会限制我的日常生活吗？” “不会，”潘教授面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孩子，你的能力足以让你在网络上隐瞒自己的身份，那现实中的身份也就无关紧要，不管你是大学生也好，某个公司的总裁也罢，不都不影响你上网吗？” 棠歆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所以，你要不要加入，为我们国家的网络事业做出贡献？”潘教授语气认真。 第43章 给她安排保镖! “还是算了，”棠歆摇了摇头。 这结果潘教授也没想到，他有些震惊，“为什么？” 说着他神色凝重起来，“棠歆，难道你……” “不是！”棠歆生怕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既然要让上面知道我的能力，那肯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才有说服力。” 棠歆神色认真，“我会拿下国际计算机攻防大赛的金奖送给国家，到时候教授再问我这个问题吧。” 潘教授听到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看来我们学校要出名了。” 棠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计算机攻防大赛市里选拔赛要开始了，首先是市里的各个战队进行比赛，赢的队伍可以进入省级选拔赛。 “李灼，你是队长，这次抽签就由你来，”潘教授起身，把位置让给李灼。 “好，”李灼很紧张，在周围众人的注视下按动鼠标。 屏幕不断滚动着，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祈祷着遇到好解决的对手。 “停了！” 李灼不自觉出声，然后仔细看了看。 当看到对手战队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其余队员早就挤过去了，看到上面显示的战队名也很震惊。 “灼哥……” 潘教授表情微微有些凝重，随后拍了拍李灼的肩膀，“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练习吧，加油。” 说完，他离开了计算机实验室。 棠歆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对手，竟然让他们表情都变了。 “和谁比赛啊？” 李灼叹口气转过身，“是隔壁学校的队伍。” “隔壁学校？”棠歆仔细想了想，“也没什么厉害的人物吧……” “歆姐你有所不知啊，”有个队员摇头满脸无奈，“他们的队长杜逸辰是我们灼哥的死对头，两人以前就在大大小小的赛场上见过面，不过……” 那人顾忌着什么，没说出口。 “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我输给他。” 李灼提这件事还有些愤恨，用力锤了下手边的椅子，“那小子也没多厉害，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赢不了他！” “是啊，也是很奇怪，”又有一个队员开口道：“其实杜逸辰的排名真的不高……” 棠歆沉吟片刻，如果不是技术的问题，那就是心态的问题。 “其实若只是输给他倒没什么，”李灼再次开口，这次语气沉了下来，“他还挑衅我，竟然说我没妈！” 李灼家里的情况棠歆也是知道一点的，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走了。 “太过分了！” 棠歆皱起眉头，虽然没见过杜逸辰，但对他的印象就已经差了很多。 * 秦南洲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棠歆最近怎么样了，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秦子穆有没有再去骚扰她。 其实这几天他总是出神，张秘书已经见怪不怪了，“总裁，这份文件需要您确认一下。” “嗯，”秦南洲接过文件，漫不经心地签好字。 “总裁，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张秘书试探开口。 “……没事，”秦南洲什么的也没说。 “那好，那我先出去了。” 张秘书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秦南洲想了想拿出手机，试探性地点开棠歆朋友圈，这才知道她从学校搬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秦南洲平时不怎么看朋友圈，所以也没注意到，如今一看时间，几天前棠歆就已经搬了。 【你搬到校外住了？】 收到秦南洲消息的时候，棠歆有些惊讶，【是】 就回一个字吗？怎么这么冷漠？ 秦南洲抿了抿唇，【乔迁之喜，你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坐坐？】 【我不会做饭】 棠歆的回复很简短，不知为何，秦南洲看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好吧】 秦南洲赌气般的也就回了两个字。 【对了，项目有进展了……】 那边突然弹出好几条消息，秦南洲心里莫名一喜，赶紧拿起来看一眼，结果却是对方向自己汇报项目进展。 【我知道了，加油】 秦南洲有些挫败，发完这条消息对面也没再回复了。 他抚着额头靠在办公椅上叹了口气，之后突然想起什么，拿起和棠歆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眼。 【智汇那边的证据我已经掌握了……】 秦南洲立马坐直身子，棠歆不知道智汇的背景，但他可清楚得很。 智汇的大老板黑白通吃，虽然现在金盆洗手了，但以前在背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所以…… “进来一下，”他按了下桌面上的按钮，没一会儿张秘书就进来了。 “总裁，您找我。” “派几个顶尖的保镖去保护棠歆，记住让他们便衣，不要打扰她的生活，”秦南洲面色凝重。 张秘书看出事情严重性，也不过问，赶紧点头，“是，我知道了。” * “让你说的都说了？”李玉林看到李灼回家，直接问道。 “嗯，”李灼点头，随后有些不理解地开口，“爸，你要真想帮歆歆，直接跟她点明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你明知道智汇的水有多深，还把她往火坑里推。” 李玉林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你小子，就知道心疼她。” “我也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中啊，但这是老棠总当年对我交代过的，也是为了她好，让她多历练历练。” 李灼撇撇嘴，“行行行，都是为了她好。” * 棠歆加班弄项目，这几天晚上一直熬夜，公司能不能起来，就看这个项目了，她不能掉以轻心。 白天在计算机实验室里，每个人都在鼓捣自己的电脑，其余人是在为计算机攻防大赛做准备不停训练，但棠歆依旧是在看项目。 好不容易做好一部分，她打了个哈欠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李灼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侧头看过去，心里一软。 最近歆歆一定累坏了，他起身拿了个小毯子搭在她身上。 没人注意到，计算机实验室的门口，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 晚上棠歆和队员们聚餐，坐在路边大排档吃烧烤，聊天。 突然，一道桀骜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呦，李灼！” 听到声音，棠歆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生。 但很明显，对方来者不善。 李灼听到这声音，直接站起身，脸色沉了下来，“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喊你了？”杜逸辰走上前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李灼的肩膀，“没妈的人，就是不会说话！” 第44章 有本事就赢了我! 这话实在太过分了，李灼强忍着怒气，拳头不断攥紧，“马上要比赛了，你是来故意挑衅的？” 杜逸辰挑挑眉，“不是挑衅，就是单纯看不惯你而已，你这样的，还不值得我费心。” “你！” 棠歆拉了拉李灼的衣角，轻轻摇头。 比赛在即，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先忍一忍。 理解她的意思，李灼没再开口，而是选择坐下来继续吃烧烤，就当看不见杜逸辰似的。 “呦，今天这么听话，”杜逸辰还不走，把手搭到李灼肩膀上，“这么听这姑娘话啊，你女朋友？” “长得是挺好看的，”杜逸辰语气恶劣起来，“不然这样吧李灼，你让你对象陪我玩一天，比赛的时候我就让让你怎么样？” 他说自己李灼可以忍，但扯到棠歆身上，不行！ “混蛋！” 李灼甩开杜逸辰的手站起身来，用力揪住他的领子，“你想死是不是？！” 杜逸辰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平时的李灼被他挑衅可没这么激动，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女孩。 “呵，”杜逸辰冷哼一声，“李灼，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说真的，你不考虑一下？”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李灼终于忍不住了，一拳将要打到他脸上。 就在这时，棠歆突然出声，“等等！” 拳头距离杜逸辰的面门只剩一个手指的距离，李灼回神，停下手。 “就你叫杜逸辰，是吧？”棠歆站起身来满脸不屑的上下打量着杜逸辰。 “没什么本事，所以只知道挑衅。啧啧啧，看来平时生活肯定不太幸福吧？” 李灼狠狠松开杜逸辰，他往后趔趄了一下。 “你算什么人？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杜逸辰整理了下领口，“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棠歆语气带着一丝讥讽，“跟你妈有关系，她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是这副德行，肯定气死了吧！” 周围有不少人目睹了全程，都知道是杜逸辰先来挑衅的，甚至还纠缠不休，简直是讨打！ “就是啊，上来就骂人家，怪不得人家要打他。” “他到底图什么啊？” “真是没有教养……” 听到周围人的小声议论，杜逸辰面上有些难堪，语气暴躁，“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 “你什么？”李灼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杜逸辰，平时你挑衅我我都忍着，不屑于用家里的关系收拾你。但你要敢对她动手，就准备收拾收拾滚到国外乞讨吧！” 他身上的气势完全显露出来，看上去有几分李玉林的影子，唬这些大学生不在话下。 “辰哥，听说他爸是李玉林，国内富豪榜都上了的，咱们还是走吧。” “就是啊，他们这种有钱人都不好惹……” 杜逸辰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他就是嫉妒李灼罢了，又见他脾气好，所以总是忍不住挑衅他，他就不信李灼真敢拿家世压他一头。 最关键的是，李灼这种家世的人会被他欺负得不敢说话，实在是太给他长脸了。 “行，你家有钱，你有本事！” 杜逸辰也怕真把李灼惹毛了，他后退几步，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靠家里算什么？” “李灼，你个手下败将有种就在大赛上赢了我！” 棠歆站起身来，看着杜逸辰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浓浓的厌恶。 “放心吧，我亲自指导你，一定帮你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李灼看向身边的女孩，这才觉得心中戾气平复了些，“嗯。” * 这两天棠歆一直在指导李灼，不单是从技术上，甚至心态上，都在教他怎么调节。 大赛即将开始，棠歆等人在后台遇见了杜逸辰以及他的队员们。 “呵，我知道那女的是谁了，原来是个傻子！”杜逸辰的笑容无比恶劣，“李灼，不是我说，你们战队的门槛也太低了吧，什么人都能进去。” “对了，我知道了，一般的傻子是进不去的。” 杜逸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得跟你有一腿的傻子才能进去，对吧？哈哈哈。” 李灼被他这几句话说得瞬间暴躁起来，刚要开口就被潘教授拉住胳膊。 “同学，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潘教授平时面对学生们都十分和蔼，此时皱起眉头，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虽然确实过分了点儿，但说的也是实话，”对面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嘴里说着流利的华语，然后站在潘教授对面，伸手说道：“幸会。” 潘教授没有回握，而是皱起眉，“你就是他们的带队教练吧，这是比赛后台，请你让你的队员们对对手保持应有的尊重！” “那当然，”外国人耸耸肩膀，“不过我的队长也没说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说着，他看向棠歆，“恕我直言，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比赛上看见女人，看来你们真是无人可用了。” 潘教授正要说什么，比赛的广播突然响起，让即将进行比拼的队员们坐到对应的位置上。 “走吧，辰。放轻松，咱们比赛一定能赢。” 外国人语气轻松，十分不屑地撇了眼李灼，之后带队往前台去。 李灼气得牙痒痒，“教授，这洋鬼子也太恶心了！” “那就打败他，让他笑不出来！”棠歆伸手拍了拍李灼的肩膀，“就按我之前教你的做，对面绝对毫无招架之力。” * 比赛规则很简单，双方同时派出四人进行攻防战，防守或攻击都可获得相应的积分。在规定时间内，队伍四人累积积分更多的一方获胜。 这种小场面还不需要棠歆上场，她和其他队员坐在队伍后台观战。 比赛开始，只见场上八人的动作飞快，在键盘上敲打出一个又一个字符。 李灼按照自己的计划选择先进行防守，结果对面的杜逸辰四人却直接攻了过来。 这边防守不及，掉了好几个点位。 后台，洋鬼子冲潘教授挑衅一笑，“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能在省赛见面，现在看来，你们怕是不行了，刚开始就掉这么多，我不觉得你们还有机会。” 第45章 棠歆有什么用? “你觉得？” 潘教授看过去，“你们外国人都这么自大吗？” 这话堵得洋鬼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冷哼一声闭上了嘴。 前方的局势不太明朗，棠歆坐在后台看着，微微皱起眉头。 李灼，可千万要稳住心态啊！ 杜逸辰见队伍的积分上升，满脸不屑地看着电脑。 就这差距，他用脚趾头都能赢！ 台下也是唏嘘一片，有许多关注过以前比赛的人，一直在讨论着。 “我就知道李灼赢不了，他总是输给杜逸辰。” “说来也奇怪，他的水平不该这样才对呀。” “你别看杜逸辰是他们队队长，实际上技术不是最好的那个，就是要和李灼打擂台，所以才让他上的。” “要我说都不用继续看了，肯定是杜逸辰他们赢。” 私下里，李灼没和杜逸辰对上过，但知道他水平不高。两人经常对战是在赛场上，往往这时候，李灼的心态很容易受到影响。 听着台下人的议论声，李灼额头不自觉沁出冷汗。 对面的杜逸辰时不时抬头看他几眼，见状攻击得越发猛烈，分数不断增长！ “在赛场上技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心态。只要心态稳了，赢，那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李灼，其实在我看来你的技术并不算差。你试着调节心态，把那些不好的言论和记忆放在一边，不要去管，不要去想。” “我知道赛场上会有各种声音出现，但你只需要专注面前的电脑。” “别的都随他们去……” 突然想起棠歆之前说过的话，李灼皱眉眼神坚定起来。 对，不要去管周围人在说什么。 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 此时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五分钟，而两队的积分却差很多，几乎没人觉得李灼队会赢。 但就在这时，李灼突然发动了攻击。 杜逸辰的队伍已经放松了警惕，完全没料到李灼会绝地反击，他们忙不迭开始防守，可已经来不及了。 李灼的积分蹭蹭往上涨，他在耳麦里呼叫队友，“你们防守，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现场的观众全都惊呆了，只见李灼的手几乎快出残影，而对面的杜逸辰等人却皱着眉，也没了刚刚的轻松表情。 后台的洋鬼子突然坐直了身子，“怎么会……” 潘教授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眼里充满了欣慰，“我就知道这孩子能行。” 说着他看向棠歆，“我知道这次比赛不应该派他上场，毕竟他很容易被杜逸辰影响。” “但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手了，我不想让他留下遗憾。” 棠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教授，您说的我都明白。” “时间到！” 随着铃声响起，比赛的结果也出来了。 李灼回头去看分数，瞬间惊呆了。 这是他在赛场上拿过最好的一次成绩，比之前多了很多分，是个大突破！ 杜逸辰咬了咬牙，队伍的总积分不及对面，这次比赛，是他们输了。 看台上的学生们很高兴，举着自己学校的旗子舞来舞去。 李灼激动得脸都红了，周围人声鼎沸，他却满脑子想的都是棠歆。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这么快镇定下来。 这时棠歆和潘教授等人也从后台上场。 没有丝毫犹豫，李灼大步上前把棠歆抱在怀里，他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 棠歆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些天，李灼有多认真她都看在眼里。 只要是没课的时候，他几乎都泡在计算机实验室里不离开，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会虚心请教。 不仅如此，他还每天跟棠歆对战。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没让他气馁，反而越战越勇。 终于，在赛场上他证明了自己！ 杜逸辰满脸阴鸷地看了过来，李灼冲他扬起一个得意的笑，随后大拇指向下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loser！” 杜逸辰被他气得跳脚，但无可奈何。 洋鬼子站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辰。我们还有一次复活赛的机会，回去好好练习就是。” * 这次比赛胜利，学校论坛的官方管理员发布了帖子并置顶。 开始评论还一切正常，可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味。 【这完全是李灼一个人带飞好吧。】 【别瞎扯，这是团队合作，其他三个人也有作用。】 【能有人跟我讲讲棠歆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吗？】 【一个傻子能有什么用？别逗了。】 【不是，人家也没上场啊，你怎么知道她以后就没用？】 【楼上的是棠歆本人吧？看她那样就是个替补，过来水个名头的，到时候拿奖还有她一份，我是真看不惯，也不理解。】 【妈的，老子通过重重审核，最后被筛下去了，让一个傻子上去当替补，凭什么？】 【人家是李灼对象，这点特权还没有？】 不知哪里来的舆论，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棠歆能够加入战队是因为李灼。 甚至有人专门出了帖子，还晒出许多照片。 有平日里棠歆和李灼在一起说笑的。 还有计算机实验室里，别的人都在打电脑，而棠歆在睡觉的。甚至不止如此，李灼给她盖毯子也被拍了下来。 最后放的是两人在比赛赢了后相拥的画面。 【这俩人没什么关系，我倒立吃翔。】 【真服了这种事情也走后门，你让我们怎么活？】 【看不出来一个傻子倒是挺心机的，勾的一个富二代对她这么好。】 此时，秦南洲也已经看到他们比赛胜利的消息。 棠歆和李灼在聚光灯下相拥的照片映入眼底，不知为何，他觉得心底有丝不爽，眉头微微皱起。 思考片刻，他拿起手机，主动给棠歆打了个电话。 “喂？” 虽然比赛结束了，但招标还没有开始，所以棠歆还要继续准备项目，这时正在忙。 “听说你们市赛赢了，恭喜。” 秦南洲的语气听上去比平时冷了些，棠歆仔细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没惹他吧？ “谢谢。” 多说多错，棠歆便简单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嗯。” 秦南洲总觉得她对自己冷淡了，又说几句就挂了电话。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在酒店房间里，棠歆脸蛋酡红的模样。 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为什么她变化这么大？ 难道…… 秦南洲皱起眉，不会真是因为李灼吧？ * 论坛上的舆论愈演愈烈，竟然有人找到了计算机实验室来。 这些都是当初没通过潘教授考核被刷下来的人，此时满脸戾气地站在门口，把门拍得砰砰响，全都叫嚣着要找棠歆和李灼。 第46章 怎么配得上小叔? 屋里的队员们对视一眼。 “灼哥，这怎么办？” “歆姐是咱们的王牌，就算他们质疑也不能暴露实力，只能忍着了。” “真烦死这群人了，有什么不能等大赛完了再说嘛，非得这时候就开始找事，还是不是一个学校的，那么没有集体意识。” 李灼看向身侧的棠歆，“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件事很蹊跷，”沉吟片刻，棠歆开口，“按理来说比赛赢了，他们不应该这么激动才对。” “而且我身为这次比赛的替补，就算没上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论坛里那些舆论来得着实奇怪。” “或许散播舆论的人就在这些人里，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他的。” “之后也好一劳永逸。” 棠歆说得确实有道理，但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人呢？ 李灼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那很简单，看谁最激动就好，而且旁人一般都会下意识看向带领者，很容易辨认。” 李灼恍然大悟，“你说得对，那我现在，你往后站一点，免得他们冲动伤到了你。” 其余队员也站起来，自发把棠歆挡在后面。 走到门前，能听到外面一片喧闹。 李灼皱着眉头打开门，语气十分不耐，“你们在吵什么？不知道我们在训练吗？” “你们训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要个说法的！” “就是，凭什么我们必须参与考核，但棠歆就不用？她一个傻子难不成还在这方面有天赋？” “李灼，他们都说棠歆因为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才加入战队的，你敢说你没给她走后门？” 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李灼只听到其中几句，确定了他们全是来找棠歆麻烦的。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实在是忍无可忍，他低喝一句。 “我和棠歆没有除了队友之外的任何关系，她也是通过潘教授的考核进来的，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尽管去找潘教授，没必要在这里吵吵！” “呵，说的好听，谁知道考没考核？”有人语气讥讽，“听说她跟你都见过家长了，家里都商量订婚的事情了，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 这人说了这些还不够，还要接着再开口，“我也是不明白，一个傻子而已，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给我闭嘴！”李灼这下是真的火了，拎起他的领子，“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那人有些怂，随后闭上嘴不再说话。 “好了，”棠歆突然出声，“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看，这是学校论坛后台，我和李灼的照片就是这个人发的，”棠歆举着电脑面向众人。 “马成阳，是你吧？” 被李灼揪住领口的男生眼神缩瑟了一下，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下意识看向他。 “还真是你，”李灼松开他的领口，皱起眉不解地看着他。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男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抿紧嘴唇不开口。 “是秦子穆还是梁悦？”棠歆问道：“是他们谁让你散播舆论的？” 就在此时，潘教授过来了。 “怎么回事？门口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李灼把大致情况跟他一说，他推了下眼镜，看向马成阳，“同学，学校有没有规定不让在论坛上发布具有煽动性的文章？” “你不仅发布了，甚至还带人到这里来闹事，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潘教授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马成阳哪见过这场面，瞬间被吓得腿肚子都在抖。 “我……我就是嫉妒而已！凭什么她一个女的都能加入战队？凭什么？！” “我背后没人指使，我就是生气！” “这些人是跟我一起来的，他们也都对棠歆有意见，如果他们没这些想法的话，又怎么会被我轻易煽动到这里来？这事就是不公平！” 潘教授轻轻一笑，“同学，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国际性大赛，我们的队伍毕竟代表了学校的脸面，如果出了什么纰漏、有什么后果我会承担。” “至于你们，自然是没有加入战队的资格，所以才被淘汰，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些吗？” 潘教授毫不留情地贬低，他不需要证明什么。事实就是这样，让谁进战队全凭他自己决定，不管他们如何怀疑，总要看最后结果才能说话。 这种事情就算闹到校长那里，他也不会管的。 马成阳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棠歆又问了一句，“最后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见他还是不想说，潘教授补充道：“如果你依旧选择隐瞒，我会对上面说明这次的事情，到时候处罚就没人能猜得到了。” “……我说就是，”犹豫片刻，马成阳终究还是开口：“但我说了或许你们也不认识……” “你别管我们认不认识，你说吧，”李灼是真的不耐烦了，语气也暴躁起来。 “是……是曲如霜。” 听到这个名字，棠歆愣了一下。 怎么会是她？ 潘教授和李灼看向棠歆，很显然他们不认识这个人。 “虽然你们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但我还是不信，”马成阳说完这些看向棠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实力！” 说完，他转身离开，跟他来的那些人对视一眼，也都纷纷离去。 李灼有些担心，看向棠歆，“他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 “没事。” 棠歆没想到曲如霜竟然真的会让人找她事，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小叔？ * 招标这天，棠歆带着手下的人准时到达现场。 会场里的人不少，刘秘书很是紧张，“一会儿真的要我上去说吗？棠总，我怕我做不好。” “没关系，你放轻松，”棠歆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项目我们绝对能拿下，只要你按照我们事先演练的那样流畅表达清楚，绝对会没事的。” “好，”刘秘书深吸一口气，又拿出项目书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李氏负责这个项目的代表们也陆续到场。 周山在主位坐下，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棠歆和刘秘书。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在脑海里闪过，他冷哼一声。 两个小姑娘就想拿下这么大的项目，口气倒是不小。还敢对他那么不尊重，他绝对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与此同时，站在智汇负责人身后的老张皱起眉头，那边的两个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第47章 结果毫无悬念 “欢迎各位公司莅临参加招标……” 主持人走上台，按照流程说了些场面话，随后换了个语气，“今天给大家一个惊喜，我们李氏集团的总经理亲自参与监督这次的招标，大家掌声欢迎！” 坐在主位上的周山皱起了眉头，李玉林要来，他怎么不知道？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安。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李玉林来到他面前，他没有说话，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经理，麻烦您往边上坐了。” “哦，好，”周山听到李玉林助理的提醒赶紧起身，然后搓了搓手，“表哥，你也不跟我说你要过来，不然我就多准备几个位子了……” “注意场合！” 李玉林语气严肃，“这是招标现场，不是家里，你给我注意点。” “……是，”周山连连点头，实际上心里怄得要死。 小时候他这表哥也就成绩好点，人情世故是半点不懂，谁知道还能有这命，把公司开这么大。 周山不服，但也没办法。 “那么请智汇的负责人上台……” 棠歆听着对手公司的项目解说，微微皱起眉头，“他们的项目也太简单了吧。” 刘秘书点点头，“一连五年都是这样，没有丝毫创新。” 墨阳是后来加入招标的，所以排在最后一个。 棠歆给刘秘书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点头，然后上台去了。 李玉林对其他几家公司都不感兴趣，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棠歆表现的，此时立马坐直身子。 周山见状有些诧异，难道这个墨阳和李玉林有关系？ 刘秘书讲解流畅没出错，有人提出问题也能很好地解答，棠歆很满意。 全部公司都已经讲解完毕，接下来就看李氏集团这边了。 周山和其余几位负责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李玉林，“李总，您认为呢？” “这是你们负责的项目，我不掺和。” 李玉林淡淡开口，但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墨阳是老公司，这次又做出很大创新，或许不错。” 这话听起来就是表个态而已，实际上是他已经认定了墨阳。 周山已经收了智汇那边的好处，虽然在这里李玉林最大，但他依旧得硬着头皮劝。 “李总，您有所不知，这墨阳新任的总裁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看上台还是让她秘书去的。” 李玉林看他一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山，难道以后有什么项目，你也得让我亲自上台讲解？” 周山被堵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改口，“不是，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们都和智汇合作五年多了，彼此之间最了解，跟他们合作不会出错，对公司有利无弊啊……” “还有，墨阳他们是创新，但创新需要的都是钱啊，我是为公司节约成本。” 他说得苦口婆心，李玉林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其余负责人对视一眼，都选择先不表态。 “行吧，”李玉林终究还是松口了，“我只是发表一下意见而已，既然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那就你决定吧。” 周山瞬间满脸喜色，“放心吧李总，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玉林冷哼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好是，行了，上台宣布结果吧。” * 周山上台，撇了眼棠歆和刘秘书，随后目光钉在智汇科技的负责人身上，笑道：“结果毫无悬念，依旧是我们的老朋友，智汇！” 其他每年都陪跑的公司已经习惯了，敷衍地鼓鼓掌，打算拎包走人。 智汇科技的负责人上台，和周山拥抱了一下，然后拿起话筒发表感言。 台下，棠歆早有预料，她与李玉林遥遥对视一眼，随后笑了一下。 “哎，这麦坏了？” 智汇负责人愣了一下，用手拍了拍话筒，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山皱起眉，冲站在下面的工作人员招手，“给我换个话筒来……” “其实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就一句话的事，你要是愿意付出，那这项目不手到擒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们俩我都喜欢，所以……” “这个数，我保证这项目是你的！” “三千万！” 周山贪婪的声音在会场里响起，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人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会场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原本打算要走的人全都回到了位置上。 接下来有好戏看，绝对有意思！ 周山脸色铁青，下意识看了眼李玉林。 见对方的眼神冷漠带着质问，他心里一紧，完了！ “啪啪啪”，棠歆在台下鼓掌。 安静的会场里，她的动静格外引人注目。 周山忙不迭看过去，瞬间明白了。 是她，竟然是她做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胆子竟然那么大！ 要当众拆他的台！ “周经理，不会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 棠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话筒，“你看看你，又要美人又要钱，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呢？” “说吧，智汇给了你多少钱，你答应让他们中标。” 站在台上的智汇科技负责人脸色瞬间变了，他伸手指着棠歆，“你说什么呢！别给我血口喷人！” “不说是吧，没关系，”棠歆笑了一下，“我已经全都查到了。” “周经理，你情人的银行账号最近有大额进账，高达三百万，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三百万？我不知道！” 周山赶紧反驳，意识到什么，又接着开口，“什么情人，你别血口喷人！” 李玉林也拿来一个话筒，“周山，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总，很简单的小事。周经理贪污受贿，拿了智汇科技的好处，所以每年都让他们中标。” “不是的，不是……” 周山站在台上疯狂辩解，但他的声音哪能压得住话筒，众人只能看见他不断张合的嘴，却什么也听不见。 “证据我都移交警方了，周经理，等候传唤吧。” 说完这些，棠歆坐下。 周山连忙从台上跑到李玉林面前，“李总，我真的没做啊，都是她冤枉我的！” “你跟我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相信我吧……” 李玉林的话筒没关，他叹了口气，整个会场都能听见他们俩的对话。 “周山，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第48章 原本想约你一起 “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不能插手，让警方去调查。” “周山，只要你是清白的，回头我会补偿你，把你往上升，你明白我的苦心吧？” 事已至此，周山还有什么不懂的。 棠歆既然敢当众曝出李氏内部丑闻，就一定是有人撑腰。 不过这人是李玉林，他万万没想到。 底下人开始议论纷纷，商讨着周山刚刚宣布的要和智汇合作还算不算数。 “和智汇合作的事情先放一放吧，毕竟今天有人实名举报，为了公平，也不能立刻确定合作。” 说着，李玉林看向依旧站在台上的智汇科技负责人，“你们应该也理解吧？” 那人站在台上，表情有些难看，但无他法只能点头。 “慢着，”棠歆再次拿着话筒站起来，“李总，我觉得您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智汇集团是否有参与这次招标的资格。” 她这边说一句，李玉林那边回一句，“什么意思？” “诸位请看大屏幕。” 刚刚正播放ppt的大屏幕，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张张照片。 智汇科技负责人一回头，脸色苍白，被吓傻了。 底下各公司的人却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满脸都写着疑惑。 棠歆拿着话筒从侧边一步步走上台，“这是我们上次在智汇工厂里拍到的图片。” “不难看出这条生产线就是他们专门用来生产李氏集团的合作产品。” “不过材料有些问题。” 众人顺着棠歆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些材料上的编号。 “这编号……这不是之前已经被淘汰，现在禁止生产的材料吗？” “智汇工厂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听着底下人的议论，智汇科技负责人脸色苍白：“你不要随便拿几张照片就说这是我们工厂里的东西好吗？这是污蔑！” “好，”棠歆没同他辩解，而是翻出下一个页面，视频从走进智汇工厂的那一刻起开始播放。 经过加速剪辑，这段视频不过三四分钟就播完了。 “还真是他们工厂里的，竟然有那么多存货，当初他们用了多少这种劣质材料？” “这种缺德事做多了，迟早会露出马脚。” “你别看，这墨阳的负责人虽然看起来年纪小，倒是有魄力，在这种场合上公开质疑，也是没谁了。” 证据全都拿了出来，智汇科技的负责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了抿唇看向台下的人，神色有些难看。 “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就此结束了。” 李玉林直接发话，随后扔了话筒转身离去。 棠歆什么也没说，下了台。 偌大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突然所有人都意识到，智汇以后是做不下去了。 和李氏集团的合作，所有人都还有希望。 “诸位，随后我们会再进行一次公开招标，具体时间会邮件告知，请便。” 李玉林的助理去而折返，拿起话筒丢下这么一句话，再次离开。 片刻后会场再次躁动起来，各家公司的负责人都开始收拾东西，随后起身往外走。 刘秘书站到棠歆身边，“棠总，这样会不会很得罪人？” “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再说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我们只是广而告之而已，也不算错。” 说完，她和刘秘书以及其余人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会场。 没人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戴上了口罩跟在他们身后。 * 事情告一段落，棠歆觉得轻松多了，一回到家就躺到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翘着腿，整个人惬意得不行。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拿起一看，是李灼发来的消息。 【恭喜，我爸都跟我说了。】 棠歆：【还没到祝贺的时候呢，叔叔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李灼：【说你今天很厉害，也算是帮我们家除了个大祸害，不然我这会儿请你吃饭怎么样？】 棠歆正在考虑，原本她打算在家叫个外卖的，但突然想想，今天也算办了一件大事，还是出去吃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吧。 【好啊，那我在这边等你？】 李灼回复得很快：【嗯，我开车来接你，马上到。】 棠歆又在沙发上躺了一分钟，之后弹起身子去了厕所，打算洗把脸。 手机再度响起，这次不是消息，而是电话。 棠歆忙不迭从厕所跑出来，拿起手机按下。 秦南洲慵懒又冷淡的声线传过来，带着一丝低沉和缱绻，“今天去参加招标了，结果怎么样？” “目前还没成功。” “目前，”那头的男人好像轻笑了一下，“所以以后会成功？”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棠歆轻轻点头，随后‘嗯’了一声。 “你现在在哪儿？” 秦南洲一边打电话一边看了眼时间，状似无意间问起：“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不知为何，棠歆不敢跟秦南洲说自己要和李灼出去吃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那就好。” 秦南洲的情绪好像淡了些，没再说别的什么。 “……小叔吃过饭了吗？” “没有，”那边回复的很快，还似有若无的叹了声气，“原本想约你一起，但你已经吃过了。” 莫名的，棠歆的心尖像被人悄悄撩拨了一下。 秦南洲是什么人？每天有数不尽的人想和他一起吃顿饭，这么直白的约棠歆，她还真有些没想到。 “算了，我回去自己下碗面吃吧。” 他刚说完这句话，李灼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棠歆嘴里说着“好”，同时点开消息。 【下来吧，我马上就到。】 秦南洲听着她的敷衍还想再说两句，可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有些好奇便没挂电话，紧接着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以及鞋子踏在瓷砖上的噔噔脚步声。 她出门了。 这个时候她出门做什么？ 不得不否认，秦南洲确实有些好奇，他知道棠歆没发现电话没挂，所以就这么听着。 突然，脚步声变得不规律起来。 秦南洲微微皱起眉，棠歆的脚步声离得近，听起来很是清晰。可其中却夹杂着另一道声音微弱的踢踏声。 有人在她身后。 下一秒，一声“砰”之后，女孩儿闷哼一声。 秦南洲心尖一颤，意识到出事了。 第49章 到此结束了 “这个手机号码的定位查到之后发给我。” 秦南洲给技术部主管打了个电话，什么都没有解释，起身拿起外套出门。 他唇角抿起踩下油门，平日在城市里慢吞吞行驶的保时捷此时终于能大展身手，像是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 静谧的道路上，一抹银色流光划过，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李灼已经到了棠歆楼下，明明发过消息了，但没看见她的身影。 他皱起眉思考了一下，难道她在化妆？ 不应该啊，棠歆包袱没那么重。 点点手机，他又发了条消息。 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或许是电梯里信号不好吧。 李灼低头看手机，没有注意到，后视镜上，清晰映出棠歆被人抗上商务车的画面。 五分钟过去了，李灼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抬起头，下意识瞄了眼后视镜。 原本停在那里的商务车不见了。 他给棠歆打了个电话，公式化的女声传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怎么回事……” ‘嘀嘀’两声打断他的思绪，秦南洲的车贴在他边上停下，降下车窗。 他眉头紧，语气焦急：“看见棠歆了吗？” “没有，我刚到……” 李灼迟钝的大脑在此刻彻底反应过来：“她出事了？” “嗯，”情况紧急没时间解释，秦南洲的手机响了一下，技术部主管已经把棠歆手机的位置发了过来。 定位在一条偏僻的公路上，而这条公路，通往曾经被智汇荒废的园区。 “你报警，我去找她。” 说完，秦南洲再次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离开。 …… 棠歆悠悠转醒，入眼是车子内饰的天花板，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后颈痛得要命，她看向窗外，连绵不断的树木飞快从眼底划过，显然不是城市里会出现的景色。 这条路，很偏僻。 “醒了？” 男人沙哑的嗓音从前面传来，棠歆费力坐直身子：“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目光专注地看向前方。 这条路连路灯都没有，监控一定也少之又少，棠歆心里更紧一分。 不得不说，是个抛尸杀人的好地点。 棠歆曾经接受过训练，解绳子的技巧虽然这么多年没练习过，但还记得。 不论如何，她总要试一试，或许有些难，但不能放弃。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绳子是死结，你解不开的。” 看来这人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熟练到不用回头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棠歆确定一件事，这人绝对不知道她是棠老爷子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或许觉得她只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大学生而已。 “解不解得开，总要试试。” 棠歆专注于手腕上的绳结，眉头紧皱，不得不说确实绑得很紧、很难打开。 不过幸运的是，她曾经学过这种结的打开方法。 而且这种方法是国际雇佣兵常用的，这男人的身份不简单…… 究竟会是谁呢？ 棠歆一边解绳结，一边在脑海里猜测人选。 静谧的车厢里，只有她衣服相互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棠小姐，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规矩。” 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这道熟悉的嗓音终于让棠歆想起他是谁了。 老张，在智汇工厂里检查她手机的那个老张。 她抿紧唇，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是你们滥用材料，我没错。” 看来智汇背后黑白通吃的传闻是真的，她应该再小心警惕些的。 “对我们来说，你就是错了。” “棠小姐，做生意抢生意可以，但不能做这种事，你还是太年轻了。” 棠歆没搭话，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包不见了。 “我包呢？” “扔了，”老张语气平静：“刚刚有人给你发消息，我怕被定位。” 棠歆：……还挺严谨。 手腕的绳结已经快打开了，为了避免被老张发现，她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老张，现在是法治社会，做这种事你不怕吗？” “战场都上过了，”老张轻嗤一声：“怕什么？” 要一个小姑娘的命而已，对他来说动动手指的事。 “你没有家人和孩子吗？你做这种事他们知道吗？” 解开手中的绳结就差一步，棠歆咬咬牙要把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翻过去，实在是绑得太紧了，有点疼。 老张罕见的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嗓音好像更哑了些：“……我女儿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棠歆愣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车厢再次安静下来，手腕上的绳结终于打开。 心中一喜，她赶紧动了动胳膊。缓了片刻依旧把双臂放在后面装作被绑的样子，不敢放松警惕。 开车的老张瞄了眼车内后视镜，开车的速度更快了些。 * 这辈子秦南洲的心都没跳这么快过，好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紧张，他捏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力，眼神不放过路边每一个细节。 视线扫到什么，银白色的车骤然停下，随后丝滑地倒退回来。 秦南洲打开车门，捡起路边的白色托特包。 拉开拉链，里面有一只手机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学生证，照片上棠歆面对镜头笑得很甜。 他抿紧唇把包丢到副驾驶座上，随后再次发动车子。 手机导航显示那个废弃园区离这里不远了，应该还来得及。 * 废弃的铁门打开，商务车缓缓驶入。 漆黑的夜色下，一排排外表生锈的厂房如同地狱里的建筑，张牙舞爪地会吃人。 老张拉开驾驶座的门打算下车，棠歆看准机会，顾不得手腕的酸痛，用力拉开后座的门，接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 她不想和老张正面对上，男女力量悬殊，更别说他还有可能是雇佣兵。 老张反应很快，甫一听到棠歆凌乱的脚步声就加快了动作。 他的跑步声沉稳有力，听起来不疾不徐，实际每一下都重重踩在棠歆心脏上，像是在敲倒计时的钟。 她咬牙加快速度，铁门就在眼前。 棠歆伸手将要摸到门槛，突然，一只手揪住了她的长发往后拖。 无意落入深海的人即将浮出水面，可却被水底繁杂的水草缠住脚踝，再次把她拉入海底，或许再也见不到海面的阳光。 棠歆咬了咬牙不断挣扎，试图找到机会逃出去。 老张身体素质极好，气都不带喘一下：“别费力气了，棠小姐，你是有些能耐，但到此结束了。” 第50章 又不是亲小叔 这地方偏僻极了，棠歆不知道谁能来救她，指望李灼吗？ 他估计还等在她家楼下疑惑她为什么还不下来呢。 实在是太累，身体累，心更累。 她的头发被老张拽在手里，稍微犹豫一下就从头皮传来刺骨的痛。 “快走，别耽误时间。” 他语气冷漠，仿佛棠歆是个死物。 棠歆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她从国外回来是带着任务的，这十年在秦家度过，可以说是虚度了光阴，什么也没做成。 师父的公司还没起来，她不能折在这里。 下定决心，棠歆抬脚踹在老张的下半身。对方一愣，手中力道不自觉松了些。 棠歆没犹豫，忍着头皮的疼痛从他身边溜走，不过机会只有一瞬，老张迅速反应过来抓住头发，最终五指张开，许多头发从手中落下。 棠歆也是佩服自己，这么紧急的情况还在担心自己回去后斑秃了怎么办。 身后的老张完全失去耐心，从口袋里掏出手枪，上膛，对准。 “原本不想这样，是你自找的。” 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辆银白色的汽车从远处呼啸而来，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闯过生锈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远光灯照耀下棠歆的背影越发清晰，老张眯了眯眼，被光亮闪的手抖了一下。 救棠歆的人来了，他不能再犹豫，于是扣动扳机。 前方拼命奔跑的女孩倒下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南洲离得远远地就看到正往外跑的棠歆，她好像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他还来得及。 欣喜刚刚升起，棠歆背后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棠歆，她毫无防备，只知道朝前跑，那里是出口。 秦南洲的心脏高高吊起，眼睛瞪大。 他想开口提醒棠歆，可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根本张不开。 ‘嘭’一声响起，棠歆倒下了。 她与车子不过两米距离而已。 “棠歆！” 秦南洲打开驾驶座下车，满脸慌乱，也顾不得老张手中的枪了。 “你怎么样？”他甚至觉得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棠歆睁开眼睛，费力的推了下秦南洲：“走……” 老张沉默地站在原地，眼底晦暗不明。 铁门外突然亮如白昼，一群车子驶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警车特有的鸣笛声。 “结束了。” 老张手里的枪还有最后一发子弹，他转过身，枪口对准太阳穴，按下。 ‘嘭’一声再次响起，秦南洲回头去看，那人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棠歆问。 秦南洲点了点头，眼神收回，语气淡漠：“他活该。” 棠歆嘴唇一直哆嗦，眼皮越来越沉，手臂上某处传来清晰的痛意。 “我冷。”她看向秦南洲。 秦南洲没说话，调整了下角度，几乎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李灼从车上踉踉跄跄地下来，腿软得差点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灯光昏暗，他看不清秦南洲怀里的棠歆此刻是什么模样，但他预感不太好。 “歆歆……” 强烈的愧疚感和心痛让他眼眶热起来，李灼脱力般跪在两人身边：“都怪我，你要是在家说不定还安全些。”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好吵，”棠歆虚弱道。 李灼愣了一下：“你没事？” “手臂中枪了，”棠歆言简意赅。 秦南洲语气平静的吓人，“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在后面，”李灼凑了过来：“让我看看歆歆。” “她冷，我在挡风。”秦南洲侧了下身子。 李灼伸出的手顿在空中，随后收回：“好，那我去催救护车。” “小叔，你怎么会来？” 棠歆的嗓音又虚弱了些，秦南洲越发紧张，语气不自觉放轻。 “你电话没挂，我一直听着。” “哦，”棠歆闭上了眼。 中枪后释放出的肾上腺素此时已经消耗殆尽，随之而来的是疲倦与乏力。 秦南洲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棠歆，你别睡。”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 “棠歆！” “……嗯，我没睡。”她强撑着睁开眼，但眼神却十分涣散。 “求你了，别睡。”秦南洲的语气甚至带上一丝哀求。 终于，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拿着担架下来。 * 医院里，秦南洲和李灼都坐在门外等着。 冷寂的灯光映在空荡的走廊里，鲜红的‘手术中’显得尤为刺眼，晃得人眼角酸涩。 远处传来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咚咚’声，李玉林也来了。 他语气冷静，但微微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怎么样了？” “还在做手术，”李灼站起来，嗓音沙哑得简直不能听，“要先把子弹取出来。” “嗯，”李玉林打算坐下一起等。 这才发现冰冷的长椅上还坐着一人，秦南洲竟然也在。 虽说棠歆是被秦子穆捡回家的，可她名义上的小叔秦南洲好像更加关照她，这种时候还陪在身边。 “要不要跟秦子穆说一声？”李玉林问秦南洲。 “不用了，”他不想棠歆从手术室里出来就看见讨厌的人。 李灼再次坐下。 不远处的钟表里秒针不停走，微弱的‘哒哒’声敲在鼓膜上。生平第一次，秦南洲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 “病人已经送到病房了，家属直接过去吧。” 医生一出来就看见三个大男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惊讶后才想起要说什么。 秦南洲立刻起身，向来冷淡的眸子浮现一丝真切的感激，“医生，谢谢您。” * 麻醉劲儿还没过，棠歆昏睡着。 床头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素白的小脸上，看起来没刚下救护车时那么苍白，秦南洲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她没事。 “秦总，我请个护工来照顾她，忙了一晚上，你先回去休息吧，”李玉林体贴地说。 秦南洲回头：“不用了，我在这里看着。” “还是我来吧，”李灼自告奋勇。 病房里的气氛逐渐变化，秦南洲看着李灼的眼睛，“我是她小叔，应该的。” 又不是亲的，再说棠歆也已经和秦家断绝关系了。 李灼心里腹诽，可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合适留在这里。 李玉林看出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拉住李灼的胳膊。 “走吧儿子，秦总会照顾好她的。” * “秦南洲喜欢棠歆，”李灼骤然出声。 李玉林正在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嗯。” “爸，”李灼转头看他，“我也喜欢棠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李玉林微微有些惊讶。 看来今晚的事是真的刺激到他了，这小子陷进去了。 第51章 我自己来 翌日上午，窗边的纱帘被风吹起，阳光正好照到棠歆脸上，她缓缓睁开眼。 “醒了？”秦南洲还没走。 棠歆侧头看过去，他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处理工作，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锋利的眉眼，看上去多了丝斯文。 “嗯，”棠歆没想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会是他：“你昨晚没走吗？” 秦南洲确实没走，他在旁边的沙发上窝了一晚上，担心棠歆半夜醒了没人陪。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平板：“不是，才来的。” “哦，”棠歆眨了眨眼。 虽然隔着镜片，但她看得到他眼下青黑，眼底还有红血丝，明显一晚上没睡好。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棠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拼命奔逃时看见灯光的欣喜，身后黑洞洞的枪口，以及男人炙热的怀抱……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从小害怕的那位名义上的小叔走得那么近了？ “饿了吗？” 清冷平静的嗓音打断棠歆的思绪，让她不自觉怀疑起来，昨晚语气里带着哀求的，真的是他吗？ “还好，”棠歆说。 秦南洲起身拎起一旁的保温桶，“刚刚才送过来的粥，尝尝吧。” 棠歆点点头，“好。” 男人坐在她旁边，打开保温桶，然后拿起勺子，做出一副要喂她的姿态。 棠歆有些不自在，嗓音急切：“我自己来。” “你手臂受伤了，”秦南洲的语气不容拒绝：“我来。” “……好吧。”棠歆妥协了。 秦南洲舀起一勺白粥，骨节修长的手握着勺子递了过来。 这双手每天签的都是上亿的合同，如今却用来喂她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吃饭。 顺着手臂往上看，秦南洲的神色十分平静，语气像哄小孩似的：“张嘴。” “烫不烫？”秦南洲盯着她。 不知为何，棠歆觉得面皮有些热，她咽下白粥，视线移向窗外：“还好。” “别担心，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秦南洲又递来一勺粥：“公司的事也已经交代刘秘书处理，需要的话她会给你打电话。” “嗯，”棠歆点头。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一个喂一个吃。 手臂上的伤并没有影响棠歆的食欲，她甚至觉得只喝白粥太淡了些，眉头皱着不知道该不该跟秦南洲说她想吃些咸菜。 “不能，”他看出她的纠结。 “伤口还在恢复，重口味的不能吃。” 秦南洲说完十分自然地抽出纸巾想帮她擦嘴。 棠歆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脏突然跳了一下，赶紧开口拦住：“我自己来。” “好。” 秦南洲动作顿住，眸色深了一下，把纸巾递给她后起身坐到沙发上再度拿起平板。 手机响起来，棠歆这才发现自己的包完好放在床头。 “喂？” “听李灼说你胳膊受伤了，还好吧？” 潘教授语气关切，他昨天才出发到别的城市参加交流会，今天赶不回来，只能打电话问候。 “还好，”棠歆叹了口气，“但是还要恢复，最近的大赛可能……” “这个你不用担心，”潘教授安慰她：“现阶段这些比赛我有把握李灼能对付，你准备之后的国际赛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棠歆看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秦南洲，微微有些疑惑：“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无所谓的事，”秦南洲头都没抬。 “哦，”棠歆突然想起什么：“你没把我的事跟秦子穆说吧？” 秦南洲这才抬头看她，挑了挑眉梢：“当然没说，你不喜欢他来，对吧？” 棠歆愣了下，随后点头，“嗯。”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棠歆坐在床上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秦南洲不看她还好，只要一看她，她就忍不住想起昨晚躺在他怀里的感觉。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那么用心地把她护在怀里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李灼嗓音清亮，打破了里面的沉默。 “歆歆，你醒了！” 他手里拎着水果和保温桶，看到棠歆坐在床上，眼睛都亮起来，忙不迭关上门来到床边，甚至没注意到屋里还有个人。 一声轻咳传来，棠歆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李灼终于反应过来。 他转头看去，秦南洲正坐沙发上目光沉沉的盯着他，原本柔和的眼神透过镜片向刀子一般射过来，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十分不欢迎他的到来： “来得挺早。” 不知为何，李灼听出一丝讥讽。 “秦总比我更早，辛苦了。”他不计较，棠歆依赖秦南洲，说不定他以后也会叫他一声小叔。 “你带了什么东西来？”棠歆骤然开口，打破秦南洲正在酝酿的不爽。 李灼放下东西在她床边坐下，“没什么，让家里阿姨熬了点虫草鸡汤，你要喝吗？” “她不能喝，”秦南洲再次开口：“她刚喝完一桶白粥。” 什么一桶白粥，也就一小碗好吧，说得跟她是猪一样。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棠歆点了点头：“对，我吃过了。” “哦，”李灼语气有些低落：“那先放在这里吧，中午热热你再喝。” “好，”棠歆点头。 秦南洲原本觉得这病房里待着挺舒服的，如今却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我出去转一圈，你们聊。” 他一走，屋里的氛围轻松多了。 李灼心里酸，说话也有些阴阳：“你知道他在这里陪你一晚上吗？” 棠歆早就猜到了，于是点头。 “你和你叔叔……” 李灼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们两个……” “他不是我亲叔叔，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棠歆飞快开口。 此话一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她心里有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李灼觉得有些吸不上气：“他比你大好几岁。” “这不是关键，”棠歆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喜欢顺其自然。” 李灼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把玩着，都不敢抬头看棠歆，试探道：“那我们呢？” 第52章 也算是两情相悦 一阵温柔的风吹进房间，带动床头的百合花微微晃动。 李灼闭了下眼，没听到棠歆的回应，他自嘲地轻笑一声，随后转头放下苹果，语气十分自然：“我就随便一说，你别……” “我们是好朋友，”棠歆看着他。 刚放好的苹果骨碌碌滚到地上，就和李灼的心情一样，被她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最后落在名为友情的那条线里。 他起身去捡苹果：“当然。” “李灼，”棠歆再度开口：“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心脏又被插一刀，李灼怀里的苹果再次掉到地上，可怜的苹果滚得更远了些，他苦笑一声： “真是，捡个苹果都捡不起来了。” 棠歆没说话，看着他跑到另一头去捡苹果。 “吃吗？我给你削一个。”李灼问。 “不太饿，”棠歆伸手指了指苹果上黑了的一块：“你估计没注意到，这里坏了一点。” 李灼愣了下，“不妨碍，估计是刚刚摔的吧，你要吃把这块挖掉就好。” “应该不是摔的，”棠歆仿佛在说另一件事：“你挑的时候它就坏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李灼说的那些话深深印在棠歆心底。虽然之后的相处很愉快，可挖掉的腐烂的肉总会留下一个坑，看着难受。 李灼叹了口气：“我出去给你倒杯水。” “好，”棠歆说。 关上病房门出去，李灼靠在旁边的墙上叹了口气，棠歆说的意思他都懂，变相的拒绝，且一辈子都没机会。 “聊聊？” 李灼抬起头，秦南洲站在不远处，看向他的眼神说不上和善。 楼梯间里，秦南洲目光从上到下审视着李灼：“你喜欢她？” “你不也是，”李灼回怼。 语气不太好，至少比刚进病房时见到他的语气差。 “怎么了？”秦南洲猜测棠歆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李灼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说我们是好朋友……” 看到秦南洲盯着自己的目光瞬间放松起来，李灼咬了咬牙：“一辈子的。” 秦南洲忍不住轻笑一声，不得不说心情好了许多，“她都这样说了，你就认命吧。” 李灼叹了口气，再抬头时语气认真：“你到底怎么想的？” 安静的楼梯间里，两个男人无声对峙着。 许久后，秦南洲终于开口：“我尊重棠歆的意愿。” 李灼已经知道棠歆是什么意愿了，所以心中更加不舒服。 这两人，就算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但也算是两情相悦。 他夹在中间，就是个笑话一般的存在。 “我知道了，”李灼叹了口气。 他率先走出楼梯间，什么都没再说。 * 李灼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病房里秦南洲又回到沙发上，拿起平板处理工作。 棠歆在和刘秘书打电话交代一些事情，两人各忙各的，但氛围却十分和谐。 “扣扣”两声响起，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请问是棠歆小姐吗？”他们出示了下证件。 “是我，”棠歆挂掉电话，下意识往秦南洲的方向看了眼。 “昨晚的事情……” 警察说了一大堆，总结来说就是经过调查，老张是智汇科技总经理派来的，因为李氏项目的丢失，他们想要报复棠歆。 “张德谦之前当过雇佣兵，他妻子去世家中只剩一个女儿，平时他不怎么在家，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女儿。他女儿在六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被智汇科技总经理陈庆救下，张德谦为了报恩便一直帮他处理背地里那些不干净的事。” 听警察说完这些，棠歆微微皱起眉头：“那他女儿呢？” “……已经去世了，十五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毙命。” “我们找到了张德谦的日记，被害人不止你一个，他记得清清楚楚，”警察也叹了口气：“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做的错事太多，报应到他女儿身上了。” 棠歆突然想起昨晚，老张语气沙哑地说：“我女儿跟你一样大。” 所以那一枪，究竟是他被晃到了眼，还是…… 故意放过了她？ 警方了解完情况就离开了，还让棠歆好休息。 秦南洲见她有些沉默，动手抬了下眼镜：“需不需要给你请个心理医生开导一下？” “……不用，”棠歆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秦南洲的目光移到窗外：“是啊，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他的语气很沉重，棠歆看向他，觉得他话里有话。 “对了，”棠歆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试探问道：“你最近和曲如霜有联系吗？” “没有，怎么了？”他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带半点犹豫。 “我就是问问，”棠歆说。 想起那天晚上，她还心有余悸，要是再晚去一点，或许小叔就清白不保了。 曲如霜这个女人，有心机，也下得去手，是个狠角色。 “有话你就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 秦南洲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棠歆心里藏了事。 跟曲如霜有关，难道…… “我们市赛拿奖的第二天，有人找上门来污蔑我和李灼，说我走后门才进的战队。” “那人，是曲如霜派来的。” 棠歆说的时候看着秦南洲，见他皱起眉头，连眼神都冷了些。 “抱歉，是我的原因，”秦南洲叹了口气： “你当时就该跟我说的，怎么现在才提？” 当然是觉得没必要，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她不想麻烦别人。 “没什么大的损失，所以我觉得无所谓。”棠歆很坦然。 “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秦南洲说着拿起手机出去，直接给曲如霜打电话。 “喂？”女人嗓音娇媚：“秦总，找我有什么事吗？不然晚上我们约个时间吃饭聊？” “不了，”秦南洲语气冷得吓人。 曲如霜十分敏感，自然意识到不对：“秦总……” 秦南洲：“你为什么找人污蔑棠歆？” “我没有……”曲如霜下意识辩解。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以后你要再找她麻烦，我不介意帮她教训你，记住了吗？” 第53章 孤家寡人一个 曲如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秦总，你在开玩笑吗？” “我实在是不知道哪里伤害到了棠歆小姐，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秦南洲从来不知道这人竟然脸皮这么厚，都这种时候了还装不知道。 “那晚你在我酒里下东西总不是误会吧？想带我去酒店总不是误会吧？” “曲如霜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清楚，不用在我面前装，我没找你麻烦，是觉得没必要。”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找棠歆的麻烦。” 点到为止，再多说也没有意义。 秦南洲直接挂了电话，抿了抿唇才回到病房。 曲如霜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什么，她赶紧拿起手机给马成阳打电话。 “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做了，”马成阳不知道在哪里，背景听上去闹哄哄的：“但是棠歆根本不在乎，我也没办法。” 曲如霜咬了咬牙，十分确定自己就是在这里暴露了：“你是不是跟她说是我让你做的？你怎么这么蠢？给你那么多钱让你悄悄摸摸的，你不会吗？” 马成阳也很委屈：“可你没说不让我说是你让我做的呀。你知道棠歆背后是谁吗？李灼！我怎么敢跟他硬来？就你那点钱还不够赔我精神损失费，那天我都快被吓死了。” 曲如霜眉头皱紧，“李灼？你是说李氏集团太子爷？” “就是他，”马成阳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你什么都没跟我交代清楚。” 这事儿确实不怪曲如霜，她也不知道棠歆还跟李灼有联系。 “李灼性子高傲，原本我以为把他跟棠歆绑在一起，他会生气呢。结果没想到他俩关系还挺好，他甚至相信她，帮她出头。” 马成阳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曲如霜却连听的心思都没有了。 秦南洲就算了，为什么李灼也跟她关系那么好？ 这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呆呆傻傻的，倒是不笨，很有心机。 * 棠歆在医院病房里住了两天，之后回到学校。 李灼和队友们都很关照她，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她现在动不了电脑，只能在计算机实验室里看着他们练习，时不时过去指导一下，大家都受益匪浅。 中午吃饭时，李灼跟棠歆一起去食堂。 他们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食堂里还有很多空位。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棠歆看了眼四周，跟李灼说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后，他便过去点餐。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走进几个叽叽喳喳正说话的女生。 站在最中间的，是棠歆的熟人——梁悦。 看来棠歆搬出宿舍之后，她们三个相处得挺愉快，挽着手一起来食堂，跟亲姐妹似的。 棠歆看了眼便低头玩手机，根本不想搭理她们。实在是没必要。 但她不找麻烦，麻烦倒是找上门来。 梁悦心里还气着呢，不仅是搬宿舍的事，还有其他，那些羞辱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总想着要报复回来。 这会儿看棠歆一个人坐在食堂里，而且手臂还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看上去狼狈得很。 梁悦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目不斜视地直接朝棠歆走了过去：“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饭，连个陪你的人都没有？” “不是我说，你现在混得也太差了吧，是不是没人喜欢？所以只能自己孤独地在食堂待着呀？” 她这么一说，其余两个舍友也都配合地笑起来。 “就是啊，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朋友？” “就她这种性格的人，能有几个跟她玩在一起？悦悦，你还是别在她心口上戳刀子了吧。” 他们三人笑成一团，在食堂里看上去有些又显眼又傻。 周围许多人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看到他们三人都皱起眉头。 这是吃饭的地方，不是让她们聊天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太过吵闹了。 棠歆波澜不惊：“我就算是一个人，也比你们之间虚伪的友情要好。” “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又给她们买了许多东西呀？”棠歆挑眉看向梁悦。 梁悦一愣，她怎么知道的？ 虽然这两室友是墙头草，但梁悦除了他们俩还真没人玩。尤其是她交了秦子穆这个男朋友之后，之前那些跟她玩得好的女生都开始远离她了。 以前是棠歆在宿舍里，她们俩跟她有共同话题，能一起挤兑棠歆。但现在棠歆搬走了，她心里真有点担心，万一那两人走在一起不理她，那她怎么办？ 别看梁悦平时心机深，做什么都下得去狠手，但骨子里也只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 一个宿舍里三个人总有一个会被孤立，她可不想成为那一个。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俩都打好关系。 “关你什么事？我送我朋友东西是应该的。” 梁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这么说该不会是嫉妒吧？” “嫉妒什么？嫉妒有你这种便宜朋友吗？”李灼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一看到他，梁悦三人顿时呆在原地。 棠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然后翘着二郎腿靠在身后的座椅上：“怎么？我朋友来了你们不打个招呼？” 梁悦狠狠地看了眼棠歆，有些责怪她怎么不说她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李灼。 当目光移到李灼脸上时，梁悦唇角勾起笑了一下：“你好。” 两个舍友也纷纷打招呼：“你好。” 李灼把东西放在棠歆面前，给她摆好碗筷，眼皮都没掀一下：“你们对我打招呼这么礼貌，对棠歆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挺独特的。” 梁悦心里一紧，估计刚刚她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我们之前不是住一个宿舍吗？好久没见了，我就……就随便聊了两句。” “你们说什么跟我没关系，”李灼终于看了眼梁悦，脸色和语气同时沉下来：“但是你说话阴阳怪气地做什么？棠歆欠你钱了？” 第54章 他想去看看她 梁悦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上的表情尴尬起来，唇角的笑也不知该不该落下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旁边的两个舍友也没什么区别，要笑不笑尴尬地站在那里。 “好了，”棠歆拿起勺子：“让她们走吧，在这儿站着怪碍眼的，都影响吃饭的心情了，一会儿我该消化不良了。” 李灼这才收回目光：“听见了还不快滚？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我们走了，”梁悦仗着两人都没看自己，也不维持脸上的笑意了，咬了咬牙直接离开。 她们原本是打算过来吃饭的，这下心情被破坏，哪里还吃得下去？ 走到食堂门外，梁悦还是气不过，愤愤跺了跺脚：“棠歆真该死啊！为什么李灼会对她那么好？” 这一直是她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为什么刚开始李灼那么讨厌她，现在却这么维护？棠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食堂内，棠歆慢悠悠地吃着午餐，好像刚才的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似的。 李灼忍不住吐槽：“梁悦到现在还没看清局势，你根本不想和她作对，但她总是来找你麻烦。说到底，也是为了秦子穆。” “不止这些，”棠歆语气平静：“她更气的，是我一个傻子竟然能比她过得好，甚至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着，棠歆还撇了眼李灼。 他被她这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红。 “我也没什么特殊的呀，她就是爱慕虚荣，”李灼说。 棠歆挑眉，身为李氏集团太子爷，他没什么特殊的？ 李灼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凡尔赛的嫌疑，于是轻咳一声，把碗里的鸡腿夹给棠歆： “我的意思是，身为朋友，我确实没什么特殊的。” 说着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棠歆：“是你教会我很多。” 少男少女坐在窗明几净的食堂里，两人对视着，男生的脸逐渐泛红，对面的少女却十分冷静。 一阵微风吹来，李灼燥热的心没有被抚平，反而跳动得越发厉害，几乎快控制不住说些什么。 “学费呢？” 棠歆一句话打破沉默，也打破李灼正在酝酿的情意。 “……没钱，”李灼微微有些气恼，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只得转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棠歆当然看出他有些不高兴：“喂，一提到钱就生气啊？我开个玩笑而已。” 李灼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不过就是想回避他的心意罢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我知道啊，但现在是吃饭时间，咱们忍着吃饭。” 棠歆点头：“好吧。” * “我今天在食堂看到棠歆了，也不知道是被车撞了还是怎么的，她胳膊竟然受伤了，打个石膏吊在脖子上，看起来很滑稽。” 梁悦根本忍不住对秦子穆吐槽的欲望：“当时我以为她一个人，还主动过去跟她打招呼，她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怼了我一顿。” 一边说她还一边委屈起来：“虽然我之前确实误会了她，可也是她做的事让人误会吧，她怎么能这么记恨我？子穆，你说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说这么多，只是想让秦子穆安慰安慰哄哄她这个女朋友而已。 结果她的话全白说了，秦子穆压根儿没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句“胳膊竟然受伤了”吸引了去，心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缩紧了下，他眉头皱起：“受伤了？” 此话一出，梁悦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嗓音也变得尖厉起来：“我跟你说那么多，你就只听到这一句？” 秦子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他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活该。” 梁悦这才安静下来，目光直视着他的双眼，像是相信了他的话似的：“真的吗？”可她的手却依旧攥紧了裙摆。 秦子穆：“当然是真的，她那么欺负你，我怎么可能关心她？” 他伸手把梁远抱进怀里，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吧，我现在不管她，她的日子只会越过越糟。我会让她知道，离开秦家，她什么也不是。” 梁悦想起自己的人设，于是连忙找补：“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她而已。” “嗯，我知道，”秦子穆心不在焉。 他不清楚棠歆到底是为什么受的伤，但心里总有一根线吊着，他想去看看她。 * 晚上，棠歆窝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是秦南洲。 棠歆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秦南洲晃了晃，手里拎着保温桶和别的吃食：“我让阿姨给你煲了汤，还做了点你爱吃的菜。” 他来得正好，棠歆原本打算在厨房做点东西随便应付两口，如今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看着秦南洲拿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棠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秦南洲：“别急，都是你的，慢慢吃。” 他家阿姨的手艺是公认的好，尤其是粤菜。 棠歆受了伤，饮食自然要清淡些，她平时喜欢吃的那些重口味都不能再吃，吃粤菜正合适。 秦南洲也是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让阿姨又多炒了几个菜，便扔下筷子驱车赶了过来。 棠歆的吃相很斯文，看得出来是专门有人教过，看她吃饭也是一种享受，至少秦南洲是这么想的。 突然门铃响起，秦南洲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么晚了你还有别的客人？” 棠歆抽空道：“不应该啊。” “我去看看，”秦南洲起身。 屏幕上，秦子穆正皱着眉头站在外面，好像有些不解为什么没人来应门。 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秦南洲下意识扭头看向棠歆，应该不是她说的，这小子是从哪里得到了她的信息？ “谁呀？”棠歆问。 “秦子穆，”秦南洲脸色微微沉了沉。 棠歆愣了一下：“他从哪里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门铃又响起来，棠歆语气有些不耐：“算了，别管他。” * 门外，秦子穆满脸疑惑。 棠歆难道不住这里吗？可他得到的信息就是这里。 算了，说不定是找错了。 秦子穆满头雾水地下楼进到地下车库。 路过一辆车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车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秦南洲的吧。 第55章 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那我就先走了，”秦南洲起身。 棠歆站起来送他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你等一下。” 她迈着小碎步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灰色围巾：“外面风大，你把这个戴上。” 秦南洲挑挑眉梢：“你知道送我围巾是什么意思吗？” 棠歆刚踮起脚尖要给他带围巾，突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说话带了丝赌气： “我又没说要送给你，只是借给你戴戴而已。” “小叔，你想多了。” 秦南洲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好好好，是我的错。” “来，给我戴上吧。” 他在棠歆面前低下头，一副乖顺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动作让棠歆心底像是被一根羽毛撩拨了一下。 从第一次见面他冷漠的眼神到如今在她面前俯身，棠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算了，原谅你。” 这次她不用踮脚，单手轻而易举地就把围巾套在他脖子上。 秦南洲抬起头来，眼神有些幽深：“那我走了？” “嗯，”棠歆点头。 * 地下车库，秦子穆站在秦南洲的车旁边，躲在阴影里。 不过短短三十几分钟而已，他脚边就已经蓄了一堆烟头。 不得不说，在这里看到秦南洲的车时，他心里是焦躁不安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么近，哪怕上次看见他们俩相拥，也只觉得是叔侄关系。 毕竟在他心里，棠歆就是个傻子而已，没有人会喜欢她。 更何况是他那个小叔——从小天之骄子的秦南洲。 秦子穆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为什么棠歆和他生分了。虽然他有时候说话是欠了点，但这十年棠歆并不在意，怎么突然…… 想到一种可能，他眸子的颜色瞬间暗淡下来。 难道，她喜欢上别人了？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秦子穆愣了下，随意在墙壁上按灭手里那支烟，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裳。 秦南洲心情不错，走起路来也没有平时的紧迫劲儿，慢悠悠的，脑子里还想着刚出门时棠歆脸蛋红红的模样，眼底不自觉带上笑意。 “小叔。” 秦子穆突然出现，秦南洲眼底的笑意骤然消失，语气十分冷漠：“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来找棠歆的吧？”秦子穆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反问。 秦南洲微微皱起眉头，这小子喊他的语气不对，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过现在这些倒不是关键，关键是棠歆就住在这里，秦子穆既然看见了他，那以后说不定还会来骚扰棠歆。 “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过问我的事了？”秦南洲语气不善。 秦子穆也是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谁，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他语气虽然收敛了些，但还是一样的不尊重。 “如果是小叔的私事，我自然不会过问，可棠歆是我妹妹，你深更半夜来她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过去十年，你没跟他说话超过十句，怎么可能现在这么熟悉？小叔，你跟我说实话。” 秦南洲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这种态度像审问犯人似的，他还拿他当小叔吗？ “我关心她怎么了？” “秦子穆，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我都清楚，你自己被她讨厌就算了，难道别人对她好你也看不惯？” “而且她已经和秦家断绝关系了，我不是她小叔。” 秦子穆听到这话瞳孔微颤，连这些关系都撇清了，秦南洲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听不懂吗？ 秦南洲抬脚走到他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已经交了女朋友，就不要再来骚扰棠歆。” “她现在跟你就是陌生人，你不要再往前凑。” “如果你再惹得她不高兴，别怪我对你下狠手。” 他语气里满是威胁，说完收回手朝前走，还用肩膀狠狠撞了下秦子穆。 秦子穆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轰鸣声，他才回过神来。 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开走，秦子穆心中的愤恨再也压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竟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偏偏又很无力，他根本不能阻止秦南洲和棠歆彼此靠近，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对棠歆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李氏集团的招标十分顺利，公司也步入正轨。 秦南洲收回说要收购公司的话，棠歆最近很是轻松，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养好手臂的伤。 与此同时，国际计算机攻防大赛的省赛已经结束，依旧是李灼带领其余三位队员上场，并且按照潘教授的猜测，毫无悬念地获得了进入国赛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他们的队伍取得一次胜利，棠歆就要被喷一次。 论坛上最近又炸开了锅。 【我就知道省赛她又不上场。】 【这都多少场比赛过去了，别的队员早就轮番上过了，她怎么还不动呢？】 【要我说估计就是走后门的了，蹭个名头，有钱真好。】 【你们可别这么说，人家是有理由的，那胳膊受伤了难不成还上场？】 【就是呀，马上要比赛了，胳膊受伤了，这么巧谁信呀？】 如今论坛上这些话，对棠歆以及李灼等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他们说就说去呗，又不能少块肉，怕什么？ * “伤口恢复得还不错，但是可能会留疤。” 医生拆完线后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的情况，抬头看向棠歆：“一会儿给你开几支祛疤的药膏，你每天坚持抹，应该会有点改善。” 棠歆：“好，谢谢医生。” 走出诊室，李灼在外面等她：“没事了吧？” “嗯，”棠歆点头。 “对了，”李灼突然想起什么，“既然你手臂上的伤好了，那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吗？” 棠歆心里惊了一下：“你要过生日了？” 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李灼微微叹了口气：“嗯，你要来吗？” 第56章 像公主一般 “废话，你过生日我怎么能不来？” 棠歆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不想我过去？” 李灼连忙摆手解释：“当然不是了，我是很想你来的。但我就是有点儿……有点不高兴，你竟然不知道我要过生日了。” 这孩子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有什么直接就说了，这一点让人和他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棠歆眨眨眼睛：“可是你没跟我说过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李灼：“……” 算了，少男的心思她不懂。 * 晚上，秦南洲也给棠歆发来消息。 【李灼的生日宴，你要去吗？】 棠歆：【当然。】 秦南洲唇角微微抿起，看着那两个字皱起眉头，想来是那小子已经跟棠歆说了自己要过生日吧。 【和我一起怎么样？】 看着秦南洲这句话，棠歆有些惊讶，虽然下意识不是拒绝，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那种场合秦子穆和他的爸妈应该也会到场，她既然已经宣布和秦家断绝关系了，就不应该再和秦家任何人有联系，可到时候他又和秦南洲一起出场，那也太奇怪了吧。 【别的不用担心，和我一起，我介绍圈内大佬跟你认识，对公司很有帮助。】 看到这句话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棠歆立马就答应了： 【太好了！】 隔着屏幕秦南洲都能想象出她此时高兴的模样，眼底不自觉带上笑意。 * 秋语工作室，棠歆坐在镜子面前拨弄了两下头发： “我就知道还得是林秋姐你。” 说着她转过身趴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正在给礼服裙搭配首饰的林秋：“就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呀？” “小歆歆，你也太见外了吧，”林秋拿起一串闪得夺目的钻石项链放在假人模特脖子上。 棠歆：“我这可不是见外，是害怕耽误你赚钱。” 林秋没什么反应：“怕什么？一下午而已，也就损失个几千万。” 棠歆微微瞪大眼睛，十分震惊。他虽然知道林秋名声在外，来找她做造型的人只多不少，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受欢迎，一个下午就能挣几千万，比她的公司还赚钱。 “还好吧不算多，”林秋语气有些落寞：“棠老在的时候，能赚得更多……” 气氛骤然沉重起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小歆歆，你不用担心。这造型室还有你的股份呢。”林秋换了个话题。 棠歆心痛的眨眨眼：“就是因为还有我的股份，所以才痛心啊。几千万呀，那可是几千万！” 林秋仿佛不认识她了似的：“你这些年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呀？这么点钱就让你这么激动，以前这些你根本都不放在眼里。” 棠歆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秦南洲的豪车进不去这条窄窄的巷子，于是便让司机在路边停下，他亲自走过来接棠歆。 推开木门，背对着他的女孩儿转过身来。 棠歆今天穿了条黑白相间的旗袍鱼尾裙，凸显出女孩儿青涩却优美的曲线。由于上次受过伤，手臂上留了疤，林秋特地在手臂处缝了两块布料，松松地挂在手臂上，看上去慵懒又不失随性。 她头发高高盘起，露出脖颈高雅的线条，像是公主一般。 秦南洲一时间看呆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愣在原地。 看出他眼底的惊艳，棠歆觉得有些面热：“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是，”秦南洲有些尴尬。 林秋站在旁边轻咳一声：“歆歆啊，这就是你说的小叔？帮了你很多的那位？” 棠歆点头：“嗯。” 秦南洲礼貌地冲林秋打招呼：“你好。” 说完他又看向棠歆：“好了吗？现在我们能出发了吗？” 棠歆刚想答应，林秋突然开口：“等一下。” 她推着棠歆回到造型室里，同时还冲秦南洲抱歉地笑了一下。 棠歆满脸疑惑：“不是都弄好了吗？还要加什么东西？” 林秋把她摁在沙发上坐下，双手叉腰看着她：“老实给我交代，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棠歆有些惊讶：“不是……” “别想着转移话题，”林秋语气十分严肃：“棠歆，跟我说实话。” “就……就是朋友啊，”棠歆语气有些心虚。 “呵，朋友？”林秋挑眉：“你前不久才跟我说他是你小叔呢，这会儿就变成朋友了？那下次见面是不是就……” 棠歆生怕外面的男人听见这些话，立马起身拿手捂住林秋嘴：“你别说了，别说了。” 她这么激动，一看就心里藏了事，林秋轻轻笑了一下：“行行，我不问了。” “不过歆歆，”林秋语气认真：“棠老当初说过，如果他出意外走了，让我好好照看你，所以我一定为你的事情负责。” “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棠歆抱了抱她：“我知道的林秋姐，谢谢你关心。” * 车上，秦南洲好奇看向身侧的女孩。 “你们刚刚进去说什么了？” 棠歆转头看向他：“嗯，没说什么，她帮我补了补妆。” “哦，”秦南洲点头。 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棠歆觉得有些尴尬。 “林秋的能力果然名副其实，”秦南洲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你今天，很美。” 棠歆突然觉得脸上热了起来，于是赶紧看向窗外：“嗯，我一直很相信林秋姐的审美。” 秦南洲低笑一声，之后没再说什么。 * 到了场地门口，秦南洲率先下车，随后打开后座的门对唐棠歆伸出手，动作绅士有礼。 棠歆把手放在他臂弯，两人一起进了会场。 当他们进去后，所有人都很惊讶，纷纷看向他们俩，眼神惊疑不定。 秦南洲向来也不近女色，每次参加宴会都没有女伴，这姑娘是谁？ 李灼冒出一股火气，身旁的李玉林没拦得住他，他直接走了过去：“棠歆，你来了，怎么跟他一起？” 棠歆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侧头看了一眼秦南洲，好脾气地说道：“因为我和小叔比较熟。” “可是我和你更……”李灼刚要说什么，被李玉林拉住了胳膊。 李玉林冲秦南洲点点头，随后看向棠歆：“这边有几位老总对墨阳很感兴趣，我带你过去？” 第57章 秦总好福气啊 棠歆点点头跟着李玉林身后离开了，此时这里就只剩下李灼和秦南洲两人，他们面对面站着，谁都没开口，但空气中却爆发出一股火药味。 最终还是李灼率先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宴，秦总不介意把歆歆让给我当做我的女伴吧？” 秦南洲唇角勾起轻笑一声：“先不说我介不介意，主要是歆歆她也不愿意呀。”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常年在商场上磨炼出来的气势可不是李灼一个男大学生能招架得住的。 “李灼，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原本不想打击你。” “但年岁渐长，有些事情也要逐渐认清，我直接说明白了。” “如果歆歆真的想当你女伴的话，哪里还轮得上我来邀请她？”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如果棠歆真的想的话，不用他邀请也会主动提起，毕竟这是他的生日宴会，她应该会给个面子。 可她没有，说明她并不想。 李灼心里清楚，但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如今当面被戳穿，还是被情敌戳穿，他心底沉了下来，面色也不太好看。 不远处，李玉林给棠歆介绍那些老总。 “这位是张总，这位是陈总。” 说完他又把棠歆介绍给那些人认识：“这是棠歆，老棠总亲自挑选的继承人，目前是墨阳的总经理。” 棠歆十分有礼貌：“你们好。” 那两位老总一听他是老棠总的继承人，瞬间热络起来。 “真是年轻有为呀，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魄力……” 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夸赞，也不知带着几分真心，棠歆也是听听而已，面上带着客气的笑，也不戳穿，和他们阿谀奉承。 虽然这种场合她不是很喜欢，可没办法，为了公司必须要这样，多认识些人不是坏事。 这边聊得差不多后，李玉林看向棠歆，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今天怎么和南洲一起来的？” “小叔邀请我当他的女伴，我答应了。” 李玉林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棠歆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无需多言，李玉林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棠歆眼里，秦南洲是比李灼更重要的存在。 李灼和秦南洲正好也走了过来。 “歆歆，你今天真漂亮，可惜呀，不是我的女伴，”李灼语气带着酸味。 秦南洲听见他的话，随后抓住棠歆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嗯，是我的女伴。” 棠歆叹了口气，这两人怎么这么幼稚？ 这边几人正在聊天，丝毫没察觉到他们的行为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震撼。 在那些宾客眼里，棠歆只是秦子穆家一个养女而已，并且脑子还有毛病，不受人待见。 如今她能和秦南洲关系这么好，旁人只会觉得这叔侄俩关系挺近。 可她竟然和李家也这么亲近，尤其是李灼，眼珠子都快黏她身上了，不得不让人多想。 “秦总，好福气啊，”一人走到秦东海面前，朝棠歆的方向举了举杯。 秦东海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棠歆和李灼等人，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福气？或许吧。” 那人很是奇怪，“或许？那也是，还说不定呢。” “可是我看你家公子对你们那个养女倒是很喜欢，一定是好事将近吧。” 一边说那人还一边凑近秦东海：“秦总，李家是什么条件咱们都清楚，到时候要是你得到什么好处，可别忘了我呀。” 越说秦东海越生气，他冷哼一声：“呵，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那是听出他语气不对，讪讪笑了下，随后离开。 方柔见那人走了，随后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真是附炎趋势的家伙，棠歆就算真嫁到李家去了，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秦东海沉着脸不说话，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很不高兴。 就在这时，秦子穆带着梁悦走了过来。 “爸妈，你们怎么了？” 方柔听到他的声音看过去，结果发现他竟然还带了梁悦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女人过来，心头一股怒火燃起。 棠歆那个蠢货都能和李家攀上关系，他儿子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女人搅和在一起？ “来了，”方柔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看都没看梁悦一眼。 梁悦攥紧了裙摆，微微有些紧张，嘴唇咬着下唇，怯懦道：“叔叔，阿姨，晚上好。” 方柔冷哼一声没说什么，一看就知道对她很不满意。 秦东海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后皱起眉头嫌弃道：“子穆，往后这种场合就不要带她来了。” 他可没什么顾忌，这话直接便说了出来，秦子穆和梁悦脸色都是一变。 “子穆……” 梁悦心里又气又委屈，可偏偏他们是秦子穆的父母，她要想嫁入秦家，免不得要他们俩同意。 所以就算心里再不爽，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身旁的秦子穆。 接收到她的眼神，秦子穆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顿时有些后悔，怎么一时想不清楚把梁悦给带过来了呢？ 实在是失策，夹在中间太难做了。 “爸妈，悦悦是我女朋友，你们就算对她有意见，能不能别在这种场合下表露出来，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好吗？” 方柔听见他这话，心中不爽更甚，有种儿子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 “子穆，你长这么大心里应该有数。什么样的人值得交往，什么样的不值得交往，你应该都清楚。” “梁悦她……” 方柔看了眼梁悦，终究还是语气放软了些：“她没来过几次这样的场合，她一定也觉得不自在，下次你还是别带她过来了。” 秦子穆叹了口气，就在即将要点头答应的时候，梁悦突然主动开口： “叔叔阿姨我不怕的，也没有什么不自在。为了我和子穆的以后，我也要习惯。” “阿姨，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会调节好自己。” 方柔瞬间愣了一下，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说话竟然滴水不漏。 果然啊，心机应该不是一般的深。 第58章 那杯酒有问题 秦子穆终于听不下去了，他轻轻拽了下梁悦的胳膊，随后看向方柔：“好了，妈，咱们别站在这儿聊了，去那边转转吧，来这种场合最重要的不就是结交人脉吗？在这里跟自家人聊天有什么意义呢？” 秦东海听完这话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离开，方柔见状狠狠瞪了梁悦一眼，随后跟在秦东海身后一起过去。 “子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梁悦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忐忑地问旁边的秦子穆。 秦子穆眉头微微皱起，他也是脑子坏了才答应梁悦你要把她带过来，现在弄得方柔和秦东海都不高兴，他夹在中间难做。 “悦悦，你也看出来了，我爸妈对你不是很满意。” “但你应该清楚，我们家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嫁进来的，你以后还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梁悦心中有些不爽，但又不能发脾气，于是只得委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子穆，对不起，今天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带我到这种场合来了。” 秦子穆叹了口气，随后摸了摸梁悦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就算心里再生气，可现在是在外面，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棠歆和秦家的关系，所以方柔和秦东海为了不丢脸不得不去跟棠歆打招呼，哪怕他们知道对方并不想搭理他们。 “歆歆啊，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啊？在学校里还好吧？吃饱穿暖了吧？阿姨真的很担心你。” 方柔把关心孩子的形象树立得十分到位，还主动伸出手在棠歆手背上拍了拍，眼里都是关心。 棠歆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淡：“最近过得不怎么样。” “之前手上胳膊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也没见你来看我，阿姨，我真的很失望。” 她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小，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彼此对视一眼，开始议论纷纷。 “天呀，手臂受那么大的伤，方柔都不知道？” “早就听说他们不喜欢这个养女了，如今看来是真的，还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装，估计平时都不跟她说话吧，要不然怎么不知道她受伤了？” 秦东海意识不妥，赶紧接话道：“最近我们比较忙，实在是疏忽了。” “歆歆，你要是生气的话，叔叔给你道歉。” 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真到了时候也知道该说什么话，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 “啧啧啧，不过我说他们家的养女摆谱也太大了吧？不就是和李家攀上关系了嘛？也不至于让养父这样低声下气地对她说话吧。” 棠歆根本不在乎周围人怎么说，只是叹了口气道：“叔叔，您别这样，其实按理来说你们不关心我也是对的。” “毕竟上次我们已经在李叔叔的见证下解除了关系，你们现在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 此话一出，无异于惊雷爆炸，周围人的眼神纷纷八卦起来。 不是吧，他们断绝关系了？ 还是在李玉林的见证下进行的，那不是…… 秦东海和方柔有些下不来台，面色十分难看。 棠歆说了这些还不够，继续道：“叔叔阿姨，我以为那一个月我们之间真的是没有别的关系了，没想到见了面你们还这么关心我，实在是惭愧呀。” 方柔脸上的笑都僵住了：“不是的，歆歆，你听阿姨说……” “有什么好说的，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了，她以为离了秦家她还有什么别的门路吗？”秦南洲带着梁悦走了过来。 一看到他，棠歆的脸色更冷了。 秦南洲和李灼全都来到棠歆身边，下意识把她往身后藏。 秦子穆见状心中更加不爽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现在倒是有本事。” “我再有本事也跟你没关系，”棠歆毫不留情地回怼。 “你……” 秦子穆还想再说什么，被李玉林打断：“好了，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要再聊下去了，今天是小灼的生日宴，就当给我个面子。” 秦子穆这才闭嘴不再说话。 秦南洲和生意伙伴攀谈去了，李灼被李玉林叫住不知道说些什么。 棠歆拿了点小蛋糕慢慢吃着，随手拿起试验书递过来的香槟抿了一口。 她眨眨眼，这酒还挺好喝的，于是端起来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后，难免有点想上厕所，棠歆提起裙摆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眼前的路好像都有些看不太清了。 刚刚那杯酒绝对有问题，棠歆混沌的脑子突然反应过来，皱起眉撑着墙往前走。 走廊里突然出现一个侍应生，他忙不迭朝这边走来：“棠小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那边休息一下？” 接着没等她同意，就搂起她的腰，把她带往不远处的休息室。 棠歆其实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皱着眉头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那人就像堵墙似的在她面前挡着。 走进休息室，梁昭连忙把棠歆扔到床上，然后转身把休息室的门反锁。 “表姐果然没骗我，真是漂亮！” 他眼里闪着淫邪的光芒，搓了搓手掌，像恶心的苍蝇一般，慢慢靠近床上的棠歆。 棠歆现在不止无力，甚至觉得燥热，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六十度的温泉里，额头止不住冒汗，用手不断扯着衣领。 “别急啊，这么主动。” 梁昭声音响起，棠歆动作突然顿住，强迫自己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是谁。 “不要……” 她拒绝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却更像是调情，语气柔软，就像含了水似的往人心尖上挠痒痒。 梁昭实在是受不了，把衣服一脱就往棠歆身上扑。 …… 秦南洲和那位老总聊完结束，转身发现棠歆不见了。 心脏突突的跳得飞快，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他四处搜寻着，没在会场找到棠歆的踪迹。 突然，角落里正和一个侍应生说话的梁悦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沉着脸朝那边走去。 第59章 没人来救你 梁悦和侍应生说完就离开了，秦南洲走过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侍应生一个人。 见他走过来，侍应生脸上挂起客气的笑：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秦南洲脸色很是难看，只要一想到棠歆现在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高高吊起，不知何时才能落下。 “你刚刚在跟梁悦聊什么？” 侍应生愣了一下：“你是说刚刚那位女士吗？她问我洗手间在哪边？” 秦南洲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侍应生被他这样盯着很紧张，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扯了扯嘴角小笑道：“先生，您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当然，”秦南洲看出他眼底的心虚，语气越发严厉了些：“我在找我的女伴。” 一听他这么说，侍应生越发紧张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您的女伴，我不知道……” “别装傻了，你知道什么都跟我说，不然……” 秦南洲语气里满是威胁，侍应生在心中纠结片刻，权衡一番后还是选择说出来。梁悦给他的钱也不多，如果因为这样就得罪一位贵人，实在是划不来。 等他把该说的都说完后，秦南洲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他眉头紧紧皱起，狠狠剜了眼眼前的侍应生。 “这种事情你都敢做，你最好祈祷，她没出什么事。” * 休息室里，梁昭已经把自己给脱干净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心中的火越烧越旺，恨不得立马就醉死在这个温柔乡里。 棠歆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咬着舌尖，才让自己保持片刻清醒。 当男人扑过来的时候，她奋力转身，结果那人却从背后抱住她。 原本男女力量就悬殊，她根本不是梁昭的对手，如今又中了药，身体软绵绵的，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来太多。 棠歆心中弥漫出一丝丝的绝望，难道她真的要和这个男人…… * 晚宴上，周围觥筹交错，人们举着酒杯侃侃而谈，每个人都是一副悠然闲散的模样。 但在他们之中，有个男人竟奋力奔跑起来。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人竟是秦氏掌门人秦南洲。 当听到那人说梁悦交给他一包药粉，让他放在酒杯里递给棠歆的时候，秦南洲算是彻底明白她是什么打算了。 这样的场合，还能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他心中着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举止，在周围人惊愕的眼神中朝休息区大步奔去。 休息区里大部分休息室的门都是开着的，只有两间门是关着，秦南洲想都没想走向其中一边。 里面传来女人暧昧惊呼的声音，他心底一沉，用力拍了拍门。 男人嗓音粗狂，带着不耐烦：“哪个龟孙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说着他过来打开门，一看到是秦南洲神情立马尊敬起来： “秦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南洲视线越过他向屋里的女人，那女人头发是酒红色的，此时正裹着被子靠在床上，看向他的眼神怯生生的。 很明显不是棠歆。 时间耽误不得，他没再多说什么，之后转身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的男人皱起眉头，嘴里嘟囔了句“神经病”，之后转身关门回到屋子里，不一会儿，屋里又再次传来了女人惊呼娇柔的声音。 梁昭被棠歆折腾得有些不耐烦了，都这种时候了，这女人还这么能闹腾，在床上滚个不停，他彻底没了耐心。 “别挣扎了，没人能来救你的，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后记得好好伺候我！” 梁昭说完这次下了狠手，用尽力气拽住棠歆的手腕，把她压在身下，恶心的嘴唇即将贴到她嘴上时，休息室的门被拍响了。 梁昭愣了一下，嘴里骂骂咧咧： “他妈的，外面的人有毛病吧？门关着，他还不懂里面在干什么？” 说着，他没再管，还想继续动作。 可就在他再次俯身的时候，门又被拍响了，而且那趋势还愈演愈烈，仿佛他再不开门外面的人就能把门给踹烂。 不知为何，梁昭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怀疑，他直起身子看了眼正流眼泪的棠歆，想了想，随后拿被子把她盖住，披上浴袍起身去到门口。 “喂，你有什么事？不知道里面在忙吗？” 梁昭很明显不认识秦南洲，他语气吊儿郎当的，带着不可一世。 秦南洲斜他一眼，随后什么也没说，用肩膀狠狠撞开，他直接往屋里走。 “站住！” 梁昭见他的架势不好惹，心中有些怵。可一想到床上的女人，他只得硬着头皮拽住男人，这件事要是暴露了，他和梁悦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间休息室是我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擅自闯到这里面来是要做什么？” 秦南洲看到床上露出的衣角，已经确定这人就是棠歆，还不知道她怎样了，此时连动都没动。 这人竟然还在他面前说这种话，秦南洲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直接一拳打到梁昭脸上，那人被他打的不断后退，差点坐到地上。 此时，刚刚被他通知的保镖也赶了过来。 看到屋里的场景，他们皆是一愣：“秦先生。” “把他给我看好了，晚宴结束后我还跟他有账要算，”秦南洲语气冷漠，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像是看一个死物。 梁昭见他这架势，终于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人。心中害怕也顾不得什么了，他直接跪在地上朝秦南洲磕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她是您的人！都是我的错，今天是我鬼迷心窍……” 懒得听他说这些，现在看看棠歆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秦南洲一个眼神，保镖们毫不留情地把他拖了出去，离得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哀嚎。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关上，秦南洲抿了一下嘴唇，朝床边走去。 棠歆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力气，但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所以知道是秦南州来救她了。 秦南洲刚俯身掀开棠歆身上的被子，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第60章 打一针就好 棠歆眼角还残存着泪意，看起来可怜极了。 秦南洲又心疼又生气，尤其是在看见她身上的衣服有明显被人撕扯过的痕迹后，一把火点在心底，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梁昭就地正法。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平日面色冷淡的男人此时极尽温柔，把棠歆抱在怀里安抚着。 棠歆的心脏终于落到了实处，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清白不保，现在见到秦南洲她彻底放松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知道她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秦南洲十分担心，也不知道那药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不那么紧张后药效彻底挥发出来，棠歆觉得浑身都热，面颊已经盖不住她从心底升起的热意，整个人都浑身通红，像是被煮在了热水里的虾子。 最令人难以启齿的是，身下竟有让人难以忽视的痒意。 “南洲……” 听到她用这么娇柔的嗓音叫出自己的名字，秦南洲浑身绷直了，这才意识到究竟哪里不对，她的状态看上去像是…… 棠歆嘴里叫着他的名字，随后双臂收紧，把自己贴进他怀里，两人密不可分地抱在一起。 这样近距离的拥抱已经极尽暧昧，秦南洲心脏越跳越快，几乎控制不住要蹦出胸膛。 他强忍着推开面前的女孩，直视着她的双眼： “歆歆，你保持清醒，我这会儿就叫人过来……” 棠歆此时已经彻底被药效支配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睛微微眯起，她只看得到眼前男人那一张一合的薄唇。 心念一动，她控制不住地扶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秦南洲彻底怔住，两唇相贴那一刻他脑海里爆发出烟花，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感觉。 还未等他回神，女孩下意识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这下算是捅到马蜂窝了，秦南洲哪里还忍得住，用力抱紧女孩儿的纤腰，无师自通地吻了起来。 明明是棠歆先撩拔的，可也是她最先受不了。 她喘着粗气用力拍了拍秦南洲的后背，才让自己被解救出来，避免了死在他嘴下的厄运。 秦南洲眼神幽深，看着女孩儿潋滟的红唇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棠歆靠在他怀里喘息着平复，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水，直接滴进了秦南洲心里。 秦南洲单身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女人，棠歆这样是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跶，只要他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越过雷区。 还没休息一会儿，棠歆又忍不住了，这次直接动手想解开面前男人的衣裳。可惜她脑子混沌，手也不灵活，平时轻而易举就能解开的扣子，如今在她眼里却难如登天，她急得都快哭了。 胸口被一只柔嫩的小手不断撩拨着，秦南洲本就没被压下去的燥意再次燃起，见怀里的女孩儿急得要哭，他又只能压下火气不断安慰： “别哭，别哭，我这会儿就打电话让人过来。” 棠歆才听不到他说什么，犟脾气上来了，非要解开他的衬衫。 秦南洲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拿起手机打电话：“我在xxx号休息室，带上私人医生立马过来。” 那边又问了几句，秦南洲不耐地皱起眉头： “废话少说，快派人过来就是。” 刚挂断电话，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突然觉得胸前一凉，棠歆就用力把他的衬衫全给拉开了。 秦南洲眼底带着惊愕看向怀里的女孩儿：“你……” 这一下其实棠歆用尽了力气，原本就中了药，身体软绵绵的，要不是犟脾气撑着，她还真不一定能使出这么大力。 眼下见衬衫终于被拉开，她眼底浮现出满意，随后把脸贴了上去：“好凉，好舒服。” 秦南洲见她如小兽一般窝在自己胸前，心底止不住的柔软。 片刻后，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李灼带着私人医生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他眼底震颤，语气十分暴躁： “秦南洲，你个老东西对她做了什么？！” 反应很正常，可那话着实不太好听。 秦南洲皱起眉头：“什么老东西？棠歆在你宴会上出了事，我还没找你呢你先质问我来了？” 私人医生已经来到床边，观察了一下棠歆的状态，随后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针剂：“打一针就好了，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再看看。” 李灼终于意识到不对，他走了过来，眉头皱得死紧：“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南洲见棠歆打完之后镇定下来，终于放心了些，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事跟李灼又说了一遍。 “那女人真是活腻了。” 李灼眉眼沉沉，嗓音带着一丝杀意。 “人我已经扣下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宴，等晚宴过后把秦子穆那些人留下来吧。”秦南洲本来就跟大哥一家没什么感情，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便越发厌恶他们。 私人医生给棠歆打完针后站起身来：“看样子药物摄入量不多，应该不太要紧，这针打下去休息几十分钟就好了。” * 到李灼切蛋糕的时候了，全场灯光暗下，聚光灯照在他身上。 不远处挽着秦子穆手臂的梁悦四处看了看，没找到棠歆和秦南洲的影子。 她心里一喜，梁昭估计已经得手了，就算秦南洲意识到不对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棠歆已经不干净了。 看着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全场注目正切蛋糕的李灼，梁悦眼底闪过一次快意。 她就不信，这之后李灼还会喜欢棠歆。 李灼切下第一块蛋糕，转身递给棠歆： “歆歆，这一年来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所以这第一块蛋糕非你莫属。” 梁悦站在原地，眼底浮现出震惊。 怎么回事？棠歆现在不应该在休息室的床上和梁昭翻云覆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棠歆接过蛋糕，视线淡淡扫过对面正盯着她看的梁悦，对李灼礼貌道：“谢谢。” 秦子穆此时皱起了眉头，这种场合下李灼竟然如此偏爱棠歆，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第61章 你也不能离开 秦子穆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身旁人握着他的手臂握得有些太紧了，好像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似的。 他低眼看过去：“你怎么了？” 梁悦眼睛死死地盯住棠歆，偏偏还不能表露出什么，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就是有点羡慕棠歆。” 秦子穆听她这么说，抬眼看向对面正用叉子小口吃着蛋糕的棠歆，随后伸出手在梁悦的头上揉了揉： “放心吧，等你过生日的时候也给你办一个生日宴会。” 梁悦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被安抚，反而愈发紧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虽然心中忐忑，可她只能笑着说：“嗯。” 切完蛋糕后，宴会基本就要结束了。秦子穆带着梁悦打算和众人一样陆续离开，但不知为何门口的保安竟拦住了两人。 梁悦知道是为什么，可秦子穆不知道。 他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此时方柔和秦东海也来到门口，看到这一幕，秦东海冷声发话：“你们这是做什么？” 保安眼睛垂下，但手臂依旧拦在他们面前，态度十分明显。 方柔和秦东海今天都快被气死了，临走时又闹出这么一出，对李家的感官愈发差，甚至觉得这是他们给他下马威。 “算了，他们要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吧，我们走，”秦东海觉得自己血压都要被气高了。 方柔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走了，他们留在这儿，谁知道李家要对他们做什么。” 秦东海冷哼一声：“不放心的话，你就自己留在这里吧，我先走了。” 他说着甩袖就要离开，结果走到门口另一个保安又拦住了他：“抱歉，秦先生，你也不能离开。” 这下秦东海是真的生气了：“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虽然不是秦氏掌门人，但也是个老总，手里的权利对这些保安来说也不小，见他这样发火，保安们都有些害怕，可想到上面吩咐，都低头不敢说话。 梁悦此时是真的慌了，如果只有秦子穆在场的话，他稍微装一装，骗一骗，说不定也能糊弄过去，可现在秦家父母都被留了下来，她想嫁入豪门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这时，秦南洲和棠歆一起走了过来。 秦东海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连忙往他这个弟弟身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告状：“南洲，你看看，这些保安是疯了吗？竟然拦着不让我们回家，他李家就是这个待客之道？” 秦南洲瞥了眼那两个保安，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反而带着一丝肯定：“你们两个做得不错。” 他这话一出，秦东海瞬间傻眼了。 “南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样做还对了？” 方柔实在是有些气不过，她刚刚不断在心底强调自己的形象，这才没破口大骂。此时听秦南洲这么说，着实是忍不住了： “南洲，你怎么还帮着外人呢？他们拦着我就说明了李家对我们的态度，别人都能走，凭什么我们不能？难不成还觉得我们偷了他家的东西？！” 女人生起气来嗓音有些尖厉，平时贵妇的形象荡然无存，若不是穿成这样，估计与市井泼妇也没什么区别。 “大嫂，你别急，”秦南洲语气冷了下来：“你们当然没偷东西，这事儿也不止偷东西那么简单。” 不止偷东西那么简单？ 那还能发生什么事？ 秦东海和方柔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梁悦哪里遇见过这种场面，此时已经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秦子穆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眉眼沉了下来问道：“悦悦，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这话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人的视线全被吸引了过去。 秦东海和方柔是什么人，一看她表情不对就知道事情绝对是她做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样子并不简单。 棠歆终于悠然开口：“好了，既然人都齐了，就别站在这里说了，咱们里面请吧。” * 会客室里，秦东海和方柔以及秦子穆和梁悦全都站在边上，倒是李灼父子和棠歆以及秦南洲全都坐在沙发上。 虽然知道叫他们过来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秦东海一向要面子，就算到了这时候也要冷哼一声： “呵，看来李总并不是诚心要叫我们过来的，会客室，会客室，我们是客人，竟然连个位置都没有。” 李玉林没说话，倒是他亲弟弟秦南洲开口了：“你们竟然还想要位置？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棠歆端起面前的茶悠悠然喝了一口，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李灼是最先忍不住的，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全家人都是光明磊落的，没想到竟然还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技巧。” “来，把那人带上来。” 梁昭已经被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被保镖们押了上来。 看到他的样子，梁悦心里一紧。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暴露了。 不行，她不能折在这里，一定要想个办法看怎么样才能摆脱自己的嫌疑。 见到这个男人，秦东海和方柔包括秦子穆全都愣了，这人他们根本不认识呀，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看出他们面上的疑惑，棠歆放下茶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人姓梁，叫梁昭，是梁悦的表弟。” 秦南洲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棠歆刚刚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梁悦，你来说说，你表弟怎么会在这里？”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梁悦，她十分紧张，攥着裙摆的手紧了又紧，几乎要掐出血来。 “我……我也不知道。” “我和我表弟关系也不太熟……” 李灼最恨她这样子的表情和说话方式，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不熟？不熟他能混进我李家的宴会？” “梁悦，是你指使他给棠歆下药的吧？你就那么恨棠歆吗？” 第62章 到底是谁指使的? 此话一出，秦东海和方柔全都惊讶了。 什么，下药？ 秦子穆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柔柔弱弱的女生，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李灼继续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宴，在我的宴会上做出这种腌臜事，你是真想死啊。” 李玉林轻咳一声，伸手摁住李灼的肩膀，让他不要太激动，随后自己开口道：“我之前说过，棠歆在我李家是上宾，她在我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管。” 秦南洲看向秦子穆：“要不是我在休息室里找到棠歆，你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事吗？” 过程不用描述得太详细，都是人精都听得懂。 方柔和秦东海一听到梁昭姓梁，而且还是梁悦的表弟，就知道今天这祸事是梁悦作出来的。 他们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计较，这女人万万不能进他们秦家的门！ 梁悦此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的表情和动作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我……我真的不知道。” 李灼已经没了耐心，直接看向地上的梁昭：“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梁昭在地上跟死猪一样趴着，仿佛听不见外界的话似的。旁边的保镖用力踢了一下他的肚子，他立马哀嚎起来。 李灼眉头拧得紧紧的，要不是害怕他脏了自己的鞋，甚至想亲自起来踢他一脚。 “梁昭，你别给我装死，你快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不然……” 他语气里的威胁显而易见，梁昭捂住肚子颤抖地说：“没……没人指使我，是我……我色欲熏心，我……我想攀高枝。” 梁悦听他这么说，这才放松下来，看来这个表弟虽然平日里是个混不吝的，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挺聪明。 确实，如果他真的把自己供出来的话，那他的零花钱可就没有了。自己想嫁进秦家也没有可能，所以为了长远发展，他不会供出她。 平日里几乎没怎么见面的表姐弟俩此时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都猜到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梁悦彻底放心下来。 棠歆冷笑一声：“没人指使？色欲熏心？” “那怎么就正好找上了我呢？而且还那么巧，你是梁悦的表弟，而她跟我有仇。” “梁昭，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你问问自己信不信？” 秦南洲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能感受到她当时有多无助，多害怕，也知道她现在有多气愤。 其实不只是她，自己心里也并不好受，任谁被那样对待都会觉得后怕和生气。 “梁昭，不管你承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牢狱之灾你是免不掉了，”秦南洲语气冷沉：“不过你要是说出谁让你做的这件事，或许我可以考虑不把你交给警方。” 梁昭有些害怕，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是梁悦指使他的。 三天前，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表姐突然找到他说给他介绍一个对象。 彼时他正赌博输了钱没钱还债，梁悦来的时候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他几万，接着就说了自己和棠歆的事。 “只要你把棠歆给睡了，为了息事宁人，她绝对只能嫁给你，到时候你也算是一只脚跨进豪门了。” “虽然不知道那丫头用了什么迷魂汤，把我男朋友和李家那小子迷得团团转，但他们对她这么好，只要你能娶到她，以后绝对不愁钱花。” “这是她的照片，你看看满意不？” 梁昭一听她这么说就心动了，更何况看到照片上那个清秀美人的时候，几乎是下一秒一股火直冲脑门儿。 脑袋一热，他便答应了梁悦说的事。 现在秦南洲说他估计要坐牢，梁昭心里当然害怕。 可他也明白，若是这时候供出梁悦，那就真没人能救他出去了。 咬了咬牙，最终他还是选择闭嘴，什么都没说。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灼突然笑了：“行，不说，是吧？” “李大李二，把他狠狠揍一顿之后再交给警方。” 梁昭被他们像死狗般从地上拖了起来，他鼻青脸肿，浑浊的眼珠透过肿成一条缝的眼皮盯着梁悦。 梁悦才刚刚放下一点的心此时又吊了起来，她知道，若是她不能把梁昭救出来，估计以后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棠歆转头看向秦子穆，对他，她已经彻底失望了，但不得不说这时候她竟还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 “秦子穆，大家都不傻，看得出来这件事和你女朋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要怎么解决？” 那十年，棠歆的脑子虽然迟钝，但也偶尔能感受到秦子穆对她的爱护和关心。 虽然两人已经完全闹掰，但棠歆依旧很好奇他究竟会怎么做？ 方柔和秦东海也看向秦子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和梁悦撇清关系。 “我……” 秦子穆也很纠结，在他眼里梁悦一直是纯洁善良的代表，听话不说，每次都很关心他。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秦子穆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害怕自己看走了眼。 尤其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还是棠歆。 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妹妹”。 梁悦十分紧张，咬紧下唇，抬头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他，小声解释道：“子穆，你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棠歆的目光没有丝毫遮掩的朝他看了过来，就是等着他一个答案，一个态度。 秦子穆知道，他不能再逃避了。 顶着偌大的压力，他最终还是无奈般的叹息了下，随后说道：“我相信悦悦，不是她做的。” “他这个表弟我听她说过，平时生活作风就不太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意外。” “至于为什么会惹上棠歆，”秦子穆眼里含着一丝歉意看向已经收回目光的女孩，“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棠歆突然觉得很无力，她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果然啊，对秦子穆来说，梁悦永远是无辜的，永远是没有错的。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子穆……” 梁悦没想到秦子穆竟然真的这么维护她，她从来没跟他提过自己表弟的事情。 他是真的在乎她！ 第63章 是时候说清楚了 梁悦看向秦子穆的眼神带着动容，这一刻她忘了别的事情，从心底觉得这个男人对她是有爱的。 秦南洲眯起眼睛看向他：“子穆，说这话你考虑过后果吗？” 方柔急得要命，赶紧走过去拉住秦子穆的手：“儿子，这事儿一看就是那个女人做的，你不要再维护她了。” 秦东海冷哼一声：“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秦子穆，我这么多年教你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梁悦心里有些紧张，拽着秦子穆的手越发紧了些，她极力忽视方柔瞪着她的视线，可怜兮兮地冲棠歆道：“棠小姐，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棠歆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秦子穆再次开口：“棠歆，不是我偏袒梁悦，是因为她是什么人我清楚，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现在有小叔爱护，有李叔叔他们爱护，但梁悦身边只有我一人，抱歉。”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里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方柔和秦东海此时都觉得秦子穆是疯了，为了梁悦那么个女人竟然睁眼说瞎话，坚定站在她身边。 棠歆心中则复杂得多，秦子穆的话像是在她即将要愈合的伤口上又重重插了一刀。 他说他有人爱护，但梁悦没有，所以他只能站在梁悦那边。 那以前呢？ 以前她脑子迟钝的时候，秦子穆有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吗？那时她没有小叔，没有李灼，没有李玉林。 秦子穆又去哪儿了？ 棠歆心底觉得十分悲哀，到最后竟笑了出来。 原本她以为遇到这种事情，秦子穆的脑子能稍微清醒一点，替她考虑一下。毕竟他们之间有十年的感情，可没想到他竟然还选择站在与他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女人身边。 秦南洲知道她心底不好受，但同时又庆幸秦子穆做出这样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回头就把梁昭移交给警方吧。” 李玉林直接发话，随后又看了一眼梁悦和秦子穆：“至于这件事究竟背后有没有人指使，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只是既然你说了她没有嫌疑，那希望以后不要被人找到把柄，不然……” 点到为止即可，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秦东海狠狠地瞪了眼梁悦：“事情说完了，我们能走了吧？” 李玉林伸出手：“当然，你们随意。” 几人走后，会客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灼十分不满这样的结局：“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放梁悦走了？明明就是她做的，不然梁昭怎么会混进这个规格的宴会？” “知道是她做的，但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姐弟俩咬死了没有关系，”棠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秦南洲知道她累了，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那也没什么再讨论的必要，于是主动起身道：“好了，既然没事那我先送棠歆回家了。” * 第二天棠歆去学校上课，抱着书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不过她并不想见。 秦子穆特意查了她的课表，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是想和她好好聊聊梁悦的事情。 昨晚他回家想了许久，他和棠歆的矛盾好像是从梁悦出现之后才开始有的，这段时间来他们针锋相对，从来没有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过。秦子穆觉得，是时候说清楚了。 “歆歆……” 棠歆静静地看着他，就是前几天她可能看见他还会冷嘲热讽，但现在她的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 这个人对她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无需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她对他已经彻底没有了期待。 秦子穆已经准备好被棠歆痛骂或者讽刺一顿，所以走上前并不说话，想让对方先开口，至少能让她出出气。 但棠歆没有，语气甚至平静得不像平常的她：“既然来了，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 这态度实在太不正常了，秦子穆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好像自己要失去什么。 他点了点头：“好。” 学校咖啡厅的卡座里，悠扬的音乐响起，周围充斥着少男少女们聊天欢乐的声音，秦子穆和棠歆相对坐着，他们之间的气氛与这里格格不入。 许久没和棠歆这样面对面坐着平和地说话了，秦子穆竟然有些紧张。 “其实昨晚的事情……”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 好巧不巧，李灼正好和朋友们在这间咖啡厅里聊天，当看到进门的两个人时，他心头那根弦骤然绷紧。 当那两人刚刚落座，他便起身走了过去。 “秦子穆，你又来做什么？你骚扰棠歆还觉得不够吗？” 李灼语气很冲，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子穆忍他已经很久了，刚要说些什么却见转身拽住了他的衣角： “李灼，你别冲动。我有话和他说，你先过去，好吗？” 李灼愣在原地，眼神带着不解，语气也微微有些急切：“和他有什么好说的？这种人根本不配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话！” 棠歆知道他是对自己好，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她和秦子穆之间，一定要说清楚。 看着棠歆的眼神，李灼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冷冷地瞄了眼秦子穆：“我就在不远处，你要是敢说什么对歆歆不尊重的话，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才转身离去。 秦子穆终究还是没忍住皱起眉头，语气带上一丝不耐：“你不觉得他对你有点太过紧张了吗？” 棠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淡淡的：“不觉得，他是为我好。” 不知为何，秦子穆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以前棠歆都是站在他这边的，有时候他也会在她面前吐槽某某某的坏话。 棠歆那时候说话还不利索，但也会绷着张小脸帮他一起骂。 秦子穆心中有些感慨，那样的日子怎么那么快就过去了？ 现在这个棠歆和以前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第64章 以前我喜欢你 “行了，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忙。”棠歆见他沉默，于是主动开口。 秦子穆叹了口气：“梁悦表弟的事情，我给你道歉。” 棠歆捧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语气带着丝讥诮：“道歉？她又没做错，道歉干嘛？” “……是该道歉的，那毕竟是她的表弟，”秦子穆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他的脾气现在竟发不出来，或者说不敢发。 “棠歆，我大致能猜到你经受了什么，但你也没受什么伤害，所以昨晚……” “没受什么伤？”棠歆重重放下咖啡杯，语气不太冷静：“所以一定要等我受到什么伤害，你才能帮我出头，是吗？” 感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了，棠歆冷笑一声：“对，我忘了。你不是以前那个负责我生活起居的哥哥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的事情你也不需要管。” “抱歉，刚刚是我激动了。” 秦子穆听她这样说，心里无端涌出一种挫败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觉得她是无辜的而已，觉得我不讲道理会伤害她，是吗？”棠歆紧紧盯住对面秦子穆的眼睛，仿佛想看到他的心底。 “秦子穆，朝夕相处十年，我昨晚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你。” 说着，棠歆的手攥紧了衣角：“你到底知不知道，以前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仿佛平地炸起一声惊雷，周围一切都安静了，秦子穆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棠歆说不出话来。 他难道不知道吗？他当然是知道的。 不过他从未想过某一天棠歆会直白地对他说出这句话，这到底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的关系彻底结束了。 “我……” 秦子穆的眸子很是复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棠歆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是知道的，对吧？” “秦子穆，其实我挺感谢你的。在我出了车祸后不计前嫌地把我捡回家养到这么大，甚至就连我恢复记忆，也是因为你。” 秦子穆看向她，眼里写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他知道棠歆现在脑子不再像以前那么迟钝，可不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突然有些害怕，那件事情棠歆不会知道吧？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恢复记忆对吧？”棠歆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隐藏了那时心里的痛苦。 “你和梁悦官宣聚会那晚我撞到了头，是你亲手推的，当时真的很疼……”棠歆顿了一下，“不过还好我的苦没有白吃，我恢复记忆了。” 秦子穆脑海里闪过那晚沙发角落里的那滩血，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那鲜红的血液依旧刺痛着他的脑神经。 “对不起，我只是……” 棠歆笑了一下，“我不是想让你对我道歉的，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恢复记忆后我想了很多，所以不再是以前那个笨拙的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棠歆。我之后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包括拿出30万和秦家断绝关系。” “我是认真的。” 秦子穆原本只以为棠歆是闹脾气，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像棠歆这样没有过去的人，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她只是一时生气他交了女朋友而已，不会真的想和秦家断绝关系。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棠歆已经恢复了记忆，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处处需要依靠他的小女孩。 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棠歆把该说的都说完，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从惊讶不解到疑惑后悔，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这杯咖啡喝完，她和秦子穆也就彻底结束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棠歆起身打算离开。 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李灼松了口气，虽然那两人的对话他没听到，但见秦子穆没像以前那般激动，他放心不少。 “等等！” 秦子穆骤然回神，忙不迭起身抓住棠歆的袖子，向来高傲的男人此时眉眼低垂，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棠歆，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 “重新认识好不好？你看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我们……” 棠歆动作缓慢而坚定地甩开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好，如果我没有那场车祸，我真希望一辈子都没遇见过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秦子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梁悦心中有些着急，梁昭真的被关到看守所去了，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梁昭父母就会找上门来。 不出两天，她下课后看见梁昭的父母站在教学楼外。 能生出梁昭那种货色，他的父母又能是什么好人？梁悦深知这一点，所以几乎是本能反应，立马就想掉头从教学楼后门离开。 但梁昭的父母却已经看到了她，直接站在原地大喊：“梁悦，看到叔叔婶婶怎么不来打个招呼？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们？” 周围同学们的目光看了过来，梁悦咬了咬牙，心中十分气愤，但最后也只能笑着回头朝他们走过去。 “叔叔，婶婶。” 她一过来婶婶就直接挽上她的手臂，举止看起来很亲密，可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悦悦啊，听说你上次去找了梁昭，怎么他现在被关到看守所里去了？” 梁悦心底一沉，生怕周围有谁听到了这话，随后大喇叭地宣传出去，那她的形象可就保不住了。 她扯起一个虚假的笑，拍了拍婶婶的手背：“在这儿说话多不合适呀，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我一定把知道的都跟你们明明白白说清楚。” 叔叔婶婶对视一眼，也好，反正这丫头现在跑不掉，看她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饭店包厢里，梁悦亲自起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正好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这家的菜味道不错，你们应该喜欢。” 婶婶撅着嘴，语气酸酸的：“悦悦现在真是发达了，都能到这种饭店来吃饭了。不像你叔叔和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来呢。” 第65章 都是棠歆的错 梁悦笑了笑：“要是你们喜欢，今天多吃点。” 叔叔冷哼一声，目光上下打量她几眼：“你现在是傍上大款了，有钱了。但你弟弟现在还被关在看守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我们哪吃得下去？” 终于说到正事了，梁悦在凳子上坐好，神情也严肃起来：“叔叔婶婶，这事儿真不怪我。” “我也是好心想帮梁昭介绍个对象，但他这人吧做事偏激了点儿，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那姑娘家又有权有势，所以……” 叔叔婶婶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女方开口：“你给他介绍对象？结果给人介绍到派出所里去了，还说不怪你。” 梁悦知道她这叔叔婶婶是什么德行，反正千错万错都不是他们儿子的错，是别人的错。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机，”梁悦轻咳一声：“你们来找我无非也就是想让我把他给捞出来，对吧？” “我尽量。” “尽量？”叔叔一拍桌子，嗓门也大了起来，带着乡下人特有的粗犷：“我们家可就梁昭一根独苗，你给他留了案底，他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梁悦，不是我说，你这个姐姐当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梁昭能进去都怪你，要不是你胡乱给他介绍个什么对象，他能变成现在这样。” 叔叔说话直，说话还不好听。 梁悦在心里冷笑，就算没有她，梁昭也离进去不远了。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说不定哪天就被警察找上门，她也算是为民除害。 婶婶抬手压了一下叔叔的肩膀，但嗓音也很尖厉：“梁悦，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从小到大那些事儿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上初中啊，还是上高中的时候就在楼下跟一个男的搂搂抱抱，你现在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儿吧？” 说实话，梁悦其实根本不在乎，她已经知道自己在秦子穆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了，相信他不会因为这只言片语就改变对自己的感觉。 但梁悦依旧下意识皱眉，因为她和秦子穆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如果这些事被他听到了，虽然秦子穆面上可能不会表现什么，但心里对她这个人的印象会大打折扣，到那时她想嫁进秦家就更远了一步。 “……我知道了，我会把梁昭捞出来的。”梁悦叹了口气，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确实挺影响心情的。 叔叔和婶婶见目的达到，对视一眼，拿起菜单开始疯狂点菜。 “悦悦，忘了，你喜欢吃什么，你再点几个？” 这下他们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梁悦靠在椅子上玩手机，闻言叹了口气：“随便，我吃什么都行。” 此时的梁悦十分后悔，她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会把梁昭牵扯进来，现在也不会受这两人威胁。 她内心无比愤恨，其实算到底，都是因为棠歆才会这样。 原本她以为棠歆没了倚仗只能乖乖就范，可没想到…… 梁悦狠狠地咬了咬下唇，都是棠歆的错！ * 秦子穆自打和棠歆聊过之后，回到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靠在沙发上他脑海里很乱，许多画面闪来闪去。 有小时候和棠歆一起玩耍的，还有长大后棠歆对他撒娇的，甚至还有决裂后棠歆对他横眉冷对的。 秦子穆觉得胸口有点堵，心脏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紧，只要在他想起棠歆的时候就会用力捏住，让他回忆起今天棠歆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难受，真的很难受。 秦子穆闭上眼睛，整个人陷入了混沌。 到底是为什么他和棠歆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十年的感情啊，棠歆说断就断，她真是太绝情了！ 秦子穆悠悠叹了口气，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屋里只有一盏小台灯开着，周围都十分安静，秦子穆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寂寥，觉得自己好像被世界给抛弃了。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梁悦打来的电话，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喂？” 梁悦语气稍稍有些不满：“子穆，你上午不是说晚上来接我吃饭的吗？怎么我还没看见你？” 秦子穆伸出左手捏了捏眉心，这才想起好像确有其事。 不过和棠歆见面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抛在脑后，竟然连和梁悦的约会都忘记了。 “抱歉，我今天事情有点多，忘记了。”秦子穆觉得自己这会儿需要一个人静静，最好不要和别人见面：“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去找你。” 梁悦愣了一下，以前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有时候秦子穆虽然忘了，但会在她提醒的时候飞快赶过来，今天说不见的还是第一次。 “子穆，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梁悦语气小心翼翼的，但实际上内心十分着急，毕竟她已经答应了叔叔婶婶把梁昭从看守所捞出来，如果这两天不能把事情办好的话，到时候她就没好日子过了。 秦子穆一向觉得自己喜欢梁悦这种温婉和善的女孩儿，甚至有时候她撒娇生气他都觉得很可爱，可今天听到他这样说话，不知为何却厌烦起来。 “没有，我没生你的气……” “子穆，我了解你，你没生我气的话就很快赶过来了。那我在宿舍楼下等你，这会儿刮风了，真的有点冷，你快点啊。” 梁悦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秦子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此时无比厌烦，他垂下眸子，第一次觉得梁悦真讨人厌。 坐在沙发上纠结片刻，他最后还是起身拿车钥匙。 * 挂断电话后，梁悦内心很不平静。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强硬地要求秦子穆做些什么，说不定就会惹得他不开心。 但她没办法，如果今天不能把梁昭的事情说清楚的话，明天叔叔婶婶就又回来找她，到时候再安抚他们可就更难了。 第66章 不许再找棠歆麻烦 秦子穆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梁悦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这几天有些降温，梁悦为了约会穿的又是短裙，风吹过来，她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可怜。 秦子穆见她这样，心中的火气也逐渐消了下去，有些无可奈何的下车来到她身边，接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降温了还穿这么薄，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看梁悦眼眶红红的，他直接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以后我要是来晚了，你就回宿舍里面等着我吧，不要在外面吹风了。” 梁悦在他胸前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害怕你生我的气。” 秦子穆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没有，你放心吧。” 接着，两人去了餐厅。 梁悦靠在他怀里，看着面前咕噜噜的火锅，咬了咬牙终于开口说道：“子穆，你说我表弟的事会怎么办呀？” 秦子穆正在夹牛肉卷的筷子顿了一下，牛肉卷‘扑通’一声掉回锅里，他放下了筷子，语气变得稍稍冷淡了些：“他敢做这种事情还能怎么办？看守所待着呗。” 梁悦沉默了片刻，随后再次开口：“可是我觉得……他也不算完全有错吧，再说我们都没见到证据，难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一他们是编的呢？” 秦子穆没开口，他微微皱起眉头，忍了又忍。最后说道：“好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跟你没关系。” “来，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给你夹。” 梁悦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似的，坐直了身子看着他：“子穆，那是我的表弟，我当然关心。” “棠歆明明没受到什么伤害，他们说他给棠歆下药了，可你看棠歆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谁知道他们说的真的假的？我也是为我表弟抱不平。” “棠歆离开了你背后还有那么多人支持，但是我表弟只是个普通人，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他。” “子穆，你会理解我的吧？” 秦子穆见梁悦情绪这么激动，大致也猜到她今天非要见他的原因了。 他眼里的感情淡了下来，与梁悦对视了片刻，随后他移开目光看向正在咕噜咕噜的火锅：“在宿舍楼底下等了那么久你不饿吗？快吃饭吧。” 梁悦看他又要转移话题，此时也有些心急，完全忽视了他状态的不对：“子穆，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表弟的事情，你不要……” 秦子穆刚刚拿起的筷子再次放下，不过这次动作很重，已经带上了怒气。 他终于忍无可忍，眉头紧紧皱起，眼神犀利地看向梁悦：“不要什么？不要转移话题，是吗？” “梁悦，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单纯善良的，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所以哪怕那天晚上证据摆在我面前，我都选择了相信你。” “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在我们这个圈层长大的人，有几个是什么都不懂的？” “梁悦，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心里有数。你别太过分，得寸进尺。” 梁悦愣在原地，眼眸逐渐瞪大，她这才知道原来在秦子穆心里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 “子穆……你……你就算误会我也认了，可我表弟……他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毁了一辈子，我叔叔婶婶家就他一个独苗，如果他进了局子，我叔叔婶婶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子穆，你尽管怪我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认了，全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是我不该。” 梁悦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要落不落地挂着：“只是我求求你，帮我把我表弟捞出来，好吗？” 秦子穆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情绪翻涌，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他语气淡淡，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耐，妥协的意味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好，我答应你。” 梁悦眼睛刚刚亮起，就见秦子穆又动了动唇：“不过这次我帮了你之后，以后你不许再找棠歆的麻烦。” 梁悦没想到秦子穆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知道要从李家和秦南洲手里救出梁昭有多困难，可他还是答应了。 但答应的条件是让她以后不许再招惹棠歆。 梁悦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场她以为的能把棠歆按在泥沼里的设计，好像最终只有她被抛弃了。 如果是别人，她只会嫉妒，或许也会羡慕。 但这次在乎棠歆的，却是她的男朋友秦子穆。梁悦永远都记得秦子穆为了她和棠歆吵架的场景，可如今，他却反过来警告自己，不要去招惹棠歆。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不会再找棠歆的麻烦。”梁悦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 秦子穆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仿佛确定了什么似的，之后叹了口气：“那好，吃饭吧。” 众所周知，火锅最能拉近人之间的距离。 可这顿火锅却让秦子穆和梁悦两人关系渐行渐远，或许以后再也回不到从前。 * “他也是糊涂了，竟然真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要给梁昭保释。”秦南洲嗓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嘲讽：“真不知道她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那种货色他都看得上。” 棠歆用肩膀夹着手机放在耳边，两只手在电脑上飞快动作，还抽空回答秦南洲的话。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这是梁悦做的，不过他偏袒她就是了。他想把人捞出去就捞出去吧，现在的罪名还不够重，我觉得惩罚不够多。” “梁昭是什么人，这次真的出去了他也不会收敛，反而会觉得自己有后台了，更为非作歹。到时候闯出来更大的祸，我看谁能救他。” 棠歆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到时候我看梁悦还有没有本事能把他救出来。” * 今天是和李氏签合同的日子，棠歆十分重视。 走进会议室，李玉林已经坐在那里了。没想到这次会是他亲自来，棠歆有些受宠若惊。 看出她的惊讶，李玉林主动解释：“毕竟是和墨阳第一次合作，就算是为了棠老前辈，我也得亲自来签合约呀。” 棠歆笑了笑，语气很真诚：“嗯” 第67章 他真的不甘心 “这些日子，你对小灼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谢谢。”签完合同，李丽玉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棠歆有些惊讶：“都是应该的，我们是一个队的队友。” 李玉林摇了摇头：“他这孩子是什么性格我清楚，你能包容他真是再好不过。他平时就太冲动了，脾气还暴躁，很容易受别人影响，这毛病我说了多少次了，他就是改不了。” “不过还好，遇见你之后他收敛了很多。” “棠歆，我以他父亲的身份，真诚谢谢你。” 突然说得这么正式，棠歆微微有些不自在，但也知道对方是好意，于是点了点头：“放心吧，李叔叔。我和李灼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等了会儿李玉林再次开口：“歆歆，你跟在棠老身后好几年，把他的东西全都学到了，不会看不透人心。” “我儿子他对你……”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我也是看她可怜，歆歆，你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话题转移得太快，棠歆愣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的开口：“抱歉啊，李叔叔，我只把李灼当朋友，你让我关照他，我可以。但别的，我真没那个本事。” 棠歆说完有些尴尬，站起身来对李玉林鞠了一躬：“李总，那合同签完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棠歆忙不迭走了出去，就像身后有人在追她似的。 李玉林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随后看向旁边那扇小门：“出来吧，儿子。” 李灼心情十分不美好，苦着一张脸从小门里走出来：“爸，你上阵都没用，看来他是真不喜欢我。” 李玉林冷哼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你看看你小子追一个女孩儿得让你老爸亲自上阵，结果人家还给拒绝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师姐，你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李灼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不是我跟你说，然后你自告奋勇的吗？再说师姐是你单方面认的，她又没同意……” 他说话跟蚊子嗡嗡似的，李玉林听不见，皱起眉头起身离开会议室。 看来他儿子的路任重而道远呐。 李灼其实也是个犟脾气，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虽然棠歆已经拒绝过他好几回了，但他就是不愿意放弃，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今天他老爸亲自上阵，结果被棠歆毫不留情地给拒了，一点面子都没留，李灼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和棠歆之间可能性极小。 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到最后他总要试一试，万一棠歆就改变主意了呢？ * 计算机攻防大赛的华国场内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比赛会选出一支队伍代表华国出战国际赛场，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这都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每一个进入国赛的队伍都跃跃欲试。 棠歆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和李氏集团的项目正在稳步进行中，没有什么纰漏。刘秘书很是操心，一直帮她盯着，还嘱咐让她好好准备国赛，为公司争光。 虽然不知这次国赛会抽到和什么队伍进行比拼，但棠歆没有放松开始训练，尤其是之前手臂受过伤，她的更加努力。 其实不只是她，队伍里其他队员也都很紧张，每天都泡在计算机实验室里，潘教授也几乎时时盯着，他们有不会的就能直接问。 秦南洲也关注了消息，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但想到棠歆在队伍里，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潘教授。 “喂，秦总，”潘教授正盯着队员们训练，接到电话去了走廊。 “你看你们马上要进行国赛了，代表着咱们省的荣光，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我免费赞助。”秦南洲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潘教授有些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冷漠的秦总，竟然还会关注这种赛事。 “目前还没有，”潘教授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总不能直接拒绝，万一以后有什么需要呢？ “不过秦总，您的心意我领了，等之后如果需要什么我再找你。” 秦南洲轻轻“嗯”了一声，之后装作不经意问道：“棠歆呢？她这会儿在你那边吗？” 潘教授回头看了眼正在计算机实验室里疯狂训练的棠歆，她十指翻飞在键盘上动得飞快，视线专注地盯着屏幕，仿佛外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存在似的。 “她现在正在训练呢，很忙。” 秦南洲能想象出她努力的样子，就算自己没亲眼看见，也觉得好像被感染了似的，觉得浑身都有劲儿了：“嗯，我就问问。” 挂了电话后，秦南洲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城市风光。 视线聚焦在远处一个小点上，他想棠歆了，想今天晚上见她。 * 知道棠歆喜欢自家阿姨做的菜，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给家里，让她们多做点好吃的，装在保温盒里。 晚上下班后，他驱车回家，拿上保温盒就开车前往棠歆的公寓。 不知道她看见他会不会很惊喜。 “叮咚，叮咚。” 按了两下门铃，秦南洲等在门外他已经看过了棠歆的课表，她这会儿没课，应该会在家。 果不其然，屋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门从里面被打开。 “你怎么来了？” 秦南洲愣在原地，下意识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有些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灼见他这样，心情突然特别好，挑了挑眉梢，散漫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是棠歆的家，又不是你的家。” 两个年龄差了得有好几岁的男人在门口对峙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棠歆的嗓音从屋里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怎么了？开门开这么长时间。” 第68章 年龄的差距 说着，她人也随之出现。 秦南洲看到她，终于把目光从李灼身上移开，语气也放柔了些，提起手里的保温盒冲她晃了晃。 “我给你带了家里阿姨做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你还没吃晚饭吧？” 棠歆点点头，奇怪地在这两人之间看了一眼：“是没吃，小叔，不然你先进来吧？” 李灼听到她这么说但却没动，棠歆周启梅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结结实实地一下：“快让开呀，你不让开他怎么进来？” 秦南洲心中有种隐秘的胜利的喜悦，甚至觉得眼前的李灼都顺眼了些。 李灼深深吸了口气，随后不情不愿地转身进到房间里。 棠歆还站在门口，看着秦南洲换鞋。 她弯腰从鞋架上拿出秦南洲专属的拖鞋给他，嘴里还问着：“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秦南洲心里有些不高兴，也不藏着掖着，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我想给你送饭，激励一下你最近辛苦训练。” “但是他怎么也在这里呀？” 棠歆明白了，这人主要是想问最后一句。 “哦，不只是他，队员们全都来了，都在餐厅里呢，”棠歆靠在旁边的柜子上看秦南洲：“我们在商量接下来的比赛呢。” “全来了？”秦南洲换好了鞋，眉头越皱越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队员全都是男生吧。你们……” 看出棠歆面上有些心虚，他忙不迭起身朝餐厅的方向走，当看到那里坐着的几个大男孩儿时，秦南洲直接愣在原地。 棠歆缓缓移到他身后，耸了耸肩膀：“那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见他吃瘪，李灼的心情终于好了点儿，伸手对棠歆招了招：“过来呀，现在就缺你了，你可是咱们队的主心骨，没了你我们什么都讨论不成。” 棠歆抱歉的冲秦南洲笑笑：“小叔，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那里有遥控器，你想看电视就看吧，我过去跟他们聊聊。” 刚走过去两步，她又转身回来，从秦南洲手里拿走保温盒：“我还没吃饭呢，谢谢你啊，小叔。” 秦南洲愣在原地，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但看到棠歆开心地和他们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默默地去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开始处理今天遗留的工作。 但这种场合下他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呢？ 那边年轻人正大声讨论着关于大赛的准备，时不时还夹杂一些欢声笑语，带着他们特有的活力。 秦南洲看似专注在手机上，实际耳朵支起来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偶尔听到几个自己不太熟悉的网络名词时，甚至皱起了眉头在手机上搜索起来。 他怎么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真的老了吗？ 棠歆突然笑了起来，秦南洲转头看过去，发现她心情很好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微微的不开心。 他和棠歆差了好几岁，是不是真的不合适在一起？毕竟棠歆说的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懂，她还是和年轻人在一起更好吧？ 李灼注意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心下起了个坏主意，于是伸手状似随意地搭在棠歆肩膀上，拉近两人的距离，还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棠歆丝毫没注意到这行为的不妥，毕竟他们平时也都是这样说话的，她拿李灼当朋友，所以这样的举止对她来说并不奇怪。 但秦南洲并不觉得这行为正常，他皱起眉头想说什么。但看到那边讨论得热火朝天，他如果贸然说了这话，一定会让他们的氛围僵住，说不定棠歆还会因此生气，觉得他扫了他们的兴致。 心里憋屈极了，秦南洲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最后他收起手机，心烦意乱地去了阳台。 凉爽的夜风吹到脸上，秦南洲才恢复片刻清醒。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老了，和棠歆以及那些年轻人几乎没有共同话题，他们说的很多他不懂。 年龄的差距就像一条鸿沟，总有不确定因素在两人中间徘徊。秦南洲甚至有些迷茫，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 棠歆虽然和队友们在讨论，但实际上也分了心思在秦南洲身上，见他皱着眉头离开去了阳台，并且过了都快十分钟还没回来，她有些担心。 “你们先说，我去看看。” 李灼皱起眉头有些不满，语气带着不赞同：“他那么大一个人了，去阳台吹吹风有什么不好的？你还这么担心他，他是你小叔，又不是你儿子。” 这话说得确实带点私人恩怨，棠歆看了眼他：“你少管我的事，我去看看。” 李灼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差点忘了棠歆是个什么性格，越跟她对着干她越来劲。最终李灼也只能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喝了杯水。 听到身后传来的都属于棠歆的脚步声，秦南洲慢慢转过头看她：“怎么过来了？不继续讨论了？” 棠歆趴在他身边的栏杆上看着夜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主要是大家最近训练太累了，想聚一聚。” 秦南洲：“哦。” 很明显就是不高兴了，棠歆一只手撑着栏杆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眼底带着笑意：“喂，你怎么啦？这么大人还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你想感冒吗？” 秦南洲从来就不是个别扭的人，但现在看见棠歆，他觉得很别扭。 心理学说男人心理其实和小孩儿心理是一样的，棠歆现在算是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她也不说下一句，就这么一直盯着秦南洲，等着他开口。 秦南洲不是不想搭理她，但一想起刚刚餐厅里她和那些人谈话说笑的场景，心里就有股郁气发不出去。 一阵清风吹到脸上，秦南洲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怎么这么大人了像个小孩儿似的？ 他悠悠叹了口气：“歆歆，我并不是想阻拦你交朋友，只是天色黑了，他们又都是男生，还聚在你的家里。上次的事情让我很害怕，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 第69章 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担心棠歆都看在眼里，也十分理解，不过他总觉得他生气好像不是因为这个，当然这也可能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嗯，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清楚，但是你放心吧，我了解他们，再说还有李灼在，不会出事的。” 秦南洲沉默了一下，随后转过头去：“你心里有数就好。” 怎么又不开心了？ 棠歆微微有些疑惑，她是真不懂秦南洲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秦南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别扭的人，没想到到这么大年纪了，还会因为棠歆的事情心里不爽。 最终他妥协般地叹了口气，认真盯着棠歆的眼睛说道：“那些都是次要的，棠歆，我只是嫉妒而已。”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棠歆也有些惊讶，但心里却莫名冒出雀跃：“嫉妒？小叔，你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做什么。嫉妒我们一群什么都没有的小年轻干什么呀？” 秦南洲见她这调皮的样子手就痒，没忍住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那块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 “我嫉妒什么？你应该清楚，”他也不说明白，就这么似是而非地留下一句。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棠歆知道，她和秦南洲感情进展得迅速，但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纸，只是暧昧的阶段。 棠歆不知道秦南洲是怎么想的，但也清楚他对自己不是没有意思。 他们现在的状态距离成为恋人只有一步之遥，可偏偏又没到那个时候，两人都觉得还不是在一起的最好时机。 阳台上的氛围骤然变了，一时间暧昧不已。 棠歆和秦南洲彼此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千言万语化成一个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中。 “好了，我知道了。” 棠歆叹了口气，“那你在这里监督着，过会儿我再让他们回家，行吗？” “这次我们是真的有事要谈，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们到家里来的。” 秦南洲知道她这是在哄自己，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么大人了，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哄得心花怒放，实在是丢脸。 “嗯，那我就在这里看着。”秦南洲无奈地笑了一下。 * 两人回来后，一个回到了沙发上，一个回到了餐桌前。 李灼见到棠歆脸颊红红，就知道他们在阳台上肯定说了一些暧昧心动的话，他的不爽都放在脸上，一个没忍住就直接问了。 “他什么时候走啊？在这里杵着多影响我们讨论。” 队员们瞬间噤声，没一个人敢再说话了。 原因无他，李灼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小，至少坐在那边的秦南洲是绝对听得到的，只要他不聋的话。 棠歆也下意识皱起眉往沙发的方向看了眼，好在秦南洲没什么反应，跟没听见似的靠在沙发上看手机。 她松了口气，但心中对李灼有些不满。 再怎么说秦南洲之前帮过自己好几次，就算两人之间没别的关系，李灼也不该在这种场合下贸然说出这种没礼貌的话。 棠歆觉得李玉林说的还是轻了，他这个儿子是真的没有眼色。 “行了你，话那么多。下次要是不想到我家就别来了。” 棠歆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也顾不得这是在众人面前，硬怼了李灼这么一句。 李灼越发生气：“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吧，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没人觉得好笑，你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棠歆语气沉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有一个队员见形势不对，赶紧开口打哈哈：“好了好了，玩笑就咱们过去吧，还是赶紧讨论正事，马上要比赛了嘛，咱的团结。” 李灼终究还是顺着台阶下去了，看向棠歆：“抱歉，刚刚是我说话没经过脑子。” 棠歆没有回答，她现在心里越发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因为这种男人十分幼稚，跟他在一起可能会累死吧。 她还是喜欢成熟那挂的。 过了这么一遭，大家兴致都不太高。李灼原本讨论得最凶，可现在基本不怎么说话，看得出来心情还是不好。 棠歆倒是没管那些有的没的，该说的她会主动提，不该说的她也就安安静静听着，她不像李灼，什么事都要带点情绪。 秦南洲其实并不是没听见刚刚李灼说的那些话，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儿计较。虽然心里不爽，但有棠歆帮他出头那就够了，不然多掉分啊。 这会儿那边讨论的声音倒是逐渐小了下去，而且基本都是正事儿了，中间没带着插科打诨开玩笑，都一本正经的模样。 秦南洲心下满意，注意力全放到手机上的文件里。 又过了大概二三十分钟，餐厅那边彻底沉默下来，没人知道该说什么，该讨论的好像都已经说完了。 棠歆也不留他们：“那说完了你们就回学校吧，我看门禁时间也快到了，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李灼一句话没说直接站起身走到门口，其余队员和棠歆打了个招呼，随后跟他一起出去。 站到门口，李灼扫了眼依旧坐在沙发上的秦南洲，再也忍不住：“我们走了，他是不是也得走？” 棠歆愣了一下，看向他：“这……” 还没等她说什么，秦南洲主动站起身来：“也是，我也该回家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棠歆：“那我先走了，下次要想吃阿姨做的菜再给我打电话，我送过来。” “好，小叔你路上慢点儿。” 棠歆送到门口，见他们走进电梯，之后才关上门回到屋里。 * 电梯里很是安静，李灼和秦南洲一左一右站在最前方，后面的队员都跟鹌鹑似的缩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几乎连呼吸都放轻了。 “叮咚”一声到了一楼，静谧又诡异的气氛被打破。 李灼突然往侧边让了一步，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对面的秦南洲：“你们先出去，我还有话和他说。” 秦南洲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没离开，彼此之间心里都有数。 队员们听见后忙不迭跑了出去，这电梯里的气氛可太可怕了，简直能把人给压迫死。 第70章 毫不留情的嘲讽 负一楼地下车库，李灼和秦南洲面对面站着。 这两人之间年纪差了好几岁，可站在这里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秦南洲自诩不愿意和小孩子计较，所以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他，语气散漫：“说吧，你有什么要说的，今天都说完算了。” 李灼冷哼一声：“你这话也太难听了，说不定以后我还要跟棠歆叫一声小叔呢，今天让我都说完算了，难不成我明天还死了？” 只凭这一次对话，就能看出两人显而易见的差距。 秦南洲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个很冷静的人，所以面对情敌的挑衅也并不觉得有多冒犯。 但对李灼来说，和情敌面对面谈话是一种挑衅又宣示主权的行为，他必须做到最好，关键是要把对方碾进尘埃里，以后再也不敢接近他喜欢的人。 “棠歆和我年纪差不多，也跟我并肩作战过这么多次了，甚至还和我爸关系好。秦南洲，你看看你们秦家曾经对她做的事，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和你在一起？就你姓秦，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李灼自以为抓住了秦南洲的痛点，说起话来越来越自信：“我不相信棠歆会那么傻，还会自己往火坑里跳。她只是对你的纠缠没办法而已，如果能选择，她也绝对不会选你。” 秦南洲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冷嗤一声：“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你觉得我们不可能，是吗？” 李灼被他这奇怪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也没了底儿：“难道就这些还不够吗？你是秦子木的叔叔，秦子穆对她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凭什么觉得棠歆会原谅你们秦家人？” 实在是太傻了，这孩子。秦南洲在心里想，李灼以为的那些其实在棠歆和他眼里根本不是问题，毕竟他本来就不和秦东海那个大哥有多亲近，两人之间甚至……矛盾还不小。 “棠歆会不会原谅秦子穆我不知道，但一码归一码这个道理我相信是个人都懂，我从来没做过伤害棠歆的事情，她为什么要恨我？” 秦南洲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还勾起一抹笑，带着讥讽的弧度：“虽然我和她见的第一面也并不愉快，但我至少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没对她这个人进行侮辱。” 李灼听到这里面色惨白，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棠歆见面的时候…… 在咖啡厅里，那么多人面前，公然指责棠歆是个拜金女，才和他见一面，竟然就想去他家里，简直是恬不知耻。 秦南洲站定在他面前：“都想起来了吧？你第一次见棠歆到底说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知道对一个女孩儿来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羞辱。” “虽然你们现在是朋友，但她永远都会记得和你见的第一面，这就是为什么你和我之间根本没有差距，是因为你从来就在原点没有迈出过。” 秦南洲在商场上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到了情敌面前也是这种风格，一句话直击痛点，让李灼站都有些站不稳，十分后悔，甚至想穿越回去杀了那个说的那些话的自己。 他突然想起棠歆因为手臂中枪住院的时候，那时候他沉浸在差点失去棠歆的痛苦中，所以即将脱口而出就是表白。 不过被棠歆打断了，她说，她永远记得他们两人的第一面。 他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根针在她心脏上戳了下，虽然她不在乎，但很痛，甚至会留下针眼。 哪怕以后伤口愈合了，也永远会记得那时候的痛。 李灼沉默下来，微微低垂着头，攥紧了双手，实在是不知道反驳什么好，最后竟然拿年龄说事。 “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不相信你们年龄差那么大最后能走到一起。三岁一个代沟，你们之间差了两个三岁，秦南洲，你已经不年轻了。” 李灼聪明起来还确实有点聪明，这句话直击痛点。 年龄确实是秦南洲心里的痛，他和棠歆之间的共同话题仅仅在商业方面，哪怕是她所熟悉的计算机，他也不太了解。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秦家都是什么人。秦子穆偏袒梁悦，任凭她表弟伤害棠歆。你呢？你竟然只把梁昭关了两天就捞出去，你不也是偏袒吗？害怕他连累到秦家，是不是？” 果然，他聪明也只能聪明一阵儿。 秦南洲一言难尽地看了李灼一眼，甚至开始有点替李玉林担心李氏集团以后怎么发展才好。 有这么一个继承人在，等他上任，说不定李氏马上就倒闭了。 “呵，蠢货。” 毫不留情的嘲讽，不带一丝情感，秦南洲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最终只留下一句。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谈判吧。” 李灼被他这么一骂，不服的火焰顺着往上涨，他没觉得自己和秦南洲差多少，无非就是年龄和阅历差了点儿，但这也不代表对方就能这么肆意的辱骂他。 “站住，你别走！” 李灼蹭蹭两步跑到秦南洲面前，“我告诉你，离棠歆远一点，我不想看到她因为你受伤。” 秦南洲冷笑一声：“她不会因为我受伤，反而会因为你，因为你实在是太蠢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后的李灼气得脸通红。 * 计算机攻防大赛的国赛比赛地点在首都，潘教授亲自带队，比赛前两天几人就到达了指定地点。 临近比赛，论坛上又开始活跃起来。 【真羡慕棠歆啊，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拿个名头。】 【这次不会还不上场吧？其他人都轮着上个遍儿了，再怎么说也该轮到她了吧。】 【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的能在计算机攻防大赛上取得名次的，潘教授也是眼瞎，竟然选了她，我看这次比赛要完。】 反反复复已经许多次了，不只是棠歆，几乎队里所有人都已经对此免疫了。 网络上的舆论并不能影响他们的真实水平，只要做到自己最好的，不管最后结果与否，只要不后悔就行。 在酒店登记完毕后，他们竟然又遇见了第一次参加比赛时遇见的那个外国教练。 第71章 棠歆自不量力 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这次带的队伍不是上次那一支，反而换了一个。 潘教授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所以并不打算打招呼，可对方却直直地朝这边走了过来，摆明就是想和他说话。在人多的酒店大堂里，潘教授也不好避开，于是只得停下。 身后的棠歆等人都看着那个外国教练，想知道他这次又要说什么。 “好久不见，潘教授，你最近还好吗？”外国教练眉飞色舞地说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潘教授淡淡瞥了他一眼：“还可以。” 外国教练看出他不想搭理自己，但并不在意，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棠歆：“你们队伍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一个女人，竟然也想站上国际赛场，不觉得有点可笑吗？” “潘教授，你是看上她哪点了？” 洋鬼子笑着打哈哈，听起来让人觉得是开玩笑，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话对棠歆来说就是羞辱，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李灼比棠歆还激动，皱起眉往前走了一步，刚要说什么就被潘教授摁住肩膀推了回去，身后的队员也赶紧拉住他，让他闭嘴别说话。 洋鬼子挑了挑眉：“看来你们的队长对我说的话很有意见。” 马上就要进行比赛了，潘教授不想暴露棠歆的实力，他相信棠歆也理解他的苦衷，毕竟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多的质疑都已经撑过来了，这点挑衅又算什么呢？ “我一直以为你们国家不论是都讲究男女平等，时不时就有鼓励男女平等的游行，可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们进化没带你吗？” 潘教授脸色沉了下来：“还是说你觉得身为男人很骄傲？男人又比女人强在哪里？你没见过，不代表女人不行！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国家没有一个女人能站上这种国际舞台，我只想说要么是像你这种歧视女人的人太多，要么就是你们国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有实力的女人。” 听到潘教授说这一番话，洋鬼子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由红变青。 他的话他没法反驳。 他也装不下面上的虚伪了，冷哼一声：“我们在语言上没有先天优势，说不过你们。我先走了，到时候我们赛场上见真章。” 潘教授看着洋鬼子夹着尾巴带着队伍逃跑的背影，心中郁气终于散了些：“哼，总共加起来历史只有两百年的国家就想跟我们泱泱大国吵架，他吵得懂吗他？” 棠歆等人都笑了起来，潘教授那张嘴还真不是盖的。 * 晚上所有的队伍以及教练都是在酒店大会堂里集体吃饭的，一张张圆桌隔开了一个个队伍。 他们吃完饭要进行比赛抽签，为之后的比赛做准备。 “队长，还是你上去吧。”有人对李灼说。 李灼却摇了摇头：“这次那洋鬼子也在，我不敢再抽了，万一抽到他们队伍怎么办？赢我倒是觉得会赢，但他们恶心人呐。” 说着他看向正认真吃饭的棠歆：“不然你来吧？” 一直没说话的潘教授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挺好的，之前的比赛棠歆都没有参与过，这次我们站上国赛的舞台，即将进入国际赛事，让棠歆为我们开个好头。” 棠歆这才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行吧，那我上去。” 他们这边刚讨论出结果，那边舞台上就已经催着让各队代表上去抽签了。 棠歆站起来朝那边走去，吸引了几乎全场的目光。因为在这里所有参加国赛的队员全都是男生，只有她一个女生，甚至还代表队伍上来抽签，说明队伍对她很是重视。 不论那些目光如何鄙夷的，惊讶的，甚至疑惑的，棠歆都不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别人的评价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需要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些人乖乖就会闭嘴。 上去的队员排着队一个轮一个地抽签，被抽签的队伍都在下面坐着，没有人上台。 棠歆从不透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球递给主持人，他报出了对手队伍的名字。 抽完签主持人还没让他们下去，而是让他们发表一下对对手的感想。 棠歆站在中间，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她的时候，全场所有人都看向她，那场面其实还真有点吓人。 她抽到的那个队伍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有时候在计算机实验室听到李灼他们提过。 实力强悍，势如破竹，队员彼此之间配合十分默契，几乎毫无破绽，甚至有人预言他们能站上国际赛场，说不定还能拿到前三名。 “其实感想的话也没什么，比赛罢了。” 棠歆说完这一句又把话筒递给主持人，底下那个队伍的人面色都铁青，他们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下面传来一阵阵笑声，好像都在嘲笑棠歆的自不量力。 下一位被问到感想的上来抽签的队员似乎对棠歆有很大意见：“我觉得参与比赛首先第一的是要尊重对手，如果你连对手是谁、什么实力都不清楚，那我觉得你这个比赛也是没必要再参加了，输是肯定的。” 这话就是在说棠歆不尊重对手了，他继续说：“其实我倒是很希望能和mz战队进行一场比拼，不过可惜，这个机会被别人抽到了。” 底下的李灼皱起眉头：“这人脑子有病吧，说这话不就是在骂棠歆吗？跟打她脸有什么区别？” 主持人天生对事情的冲突有着较强的敏感性，底下其实还有不少媒体在拍照，他当然想做出些引爆性的话题。 于是他笑了笑了，采访完剩下两位的感想后，又把话筒递回给棠歆：“我注意到这里就你一个女队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棠歆也是个记仇的人，她轻轻撇了一眼旁边刚刚说他不尊重对手的男生：“听我身边这位刚刚的说法好像mz战队是很强的，但我站在台上总不能说我害怕我赢不了吧？这和临阵逃脱有什么区别？” “至于尊不尊重对手这方面，这位全程没有提到自己的对手，而是在说mz战队，难道这也是一种尊重吗？” 第72章 秦南洲猜的真准 棠歆大大方方的直接怼了回去，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李灼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快意：“就这样怼死他丫的，让他们乱说话。” 潘教授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李灼这才闭上嘴巴收敛起来。 站在唐棠歆身边的男生气得脸都红了，偏偏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说的都是对的。 主持人扯了扯嘴角，这丫头还真是睚眦必报，他说让她说说自己的感想，她反倒把人给怼了回去。 他想了想，又抛出下一个问题：“据我们了解，你在之前的比赛中没有一次上场，这次作为代表上来抽签，难道要出手了吗？” 在所有人心目中，棠歆或许就是潘教授队伍里的一个花瓶。之前那么简单的区赛，市赛，省赛她都不参加，难道还指望她直接参加国赛和国际大赛？ 主持人的这个问题很刁钻，底下有性格张扬不顾场合的便直接说了出来：“她上场？她上场我倒立吃翔。” “之前那么简单的比赛都不敢上场，现在这么大比赛她上了，脑子有病吧。多大王牌是个女的呀，我从来没见过。” 随着他开口，底下一群人都开始吐槽，一瞬间叽叽喳喳一片，明里暗里全都是讽刺棠歆的。 主持人见这场景也有些傻了，但她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了。 棠歆从他手里抢过话筒，直接指着下面刚刚说到了吃翔的那个男生：“就是你刚刚说我这次上场，你倒立吃翔，是吧？” 那男生也不怯场，直直站了起来：“是啊，我说的。” “行，那你准备好吧。”棠歆放下话筒。 那男生愣了一下，接着轻笑一声：“就你那样还想上场，你看看你们教练同不同意吧。一整个队的人好不容易拼尽全力杀到这里，被你上场全给搅和散了，我就不信他真的敢让你……” “有什么不敢的？”潘教授站起身来：“我们这次就是让棠歆上场。” “唰”的一下，刚刚那男生的脸瞬间白了。 潘教授都主动站起来说了，那意思就是棠歆肯定会上场。不管最后赢不赢，他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的那个，就一定要做到了。 周围响起一片哈哈笑声，但没有人把潘教授的话当真，因为他们都不相信，这么重要的比赛会让一个女人上场。 棠歆看向这个挑事儿的主持人，没有拿话筒用，她用台上几人听见的声音说：“不管做什么职业，要有基本的职业操守。以后你的女儿在台上被像你这样的人刁难，你也会这么开心吗？” 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后闭上嘴巴看着她下台。 * 秦南洲晚上给棠歆打电话：“已经到那边了吧？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棠歆想到吃饭时发生的那些事，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还行，但是这里就只有我一个女队员，他们对我的偏见有点大。” “就是这样才好以后打脸呀，”秦南洲安慰着她：“要是他们一早就知道你厉害，那到时候赢了他们多没意思。还是这样好，让他们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打败，说不定晚上气的被子都蹬烂了。” 棠歆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倒也是啊。” “既然心情不好，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不得不说，秦南洲猜得是真准。 在抽签之前棠歆还能多吃点东西，可抽签之后她下来便没那个胃口了，这会儿又过了两个小时，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有点饿……”棠歆摸摸肚子。 “那下来吧，我给你点了外卖。”秦南洲语气很柔和：“之前我经常到那边出差，有几家东西很好吃，我给你点了，下来拿。” 棠歆有点懒得动：“那酒店能送上来就行了呗，什么外卖还得我亲自下去拿呀。” 秦南洲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叫你下来你就下来，给你个惊喜。” “……好吧，”棠歆披上外套出门。 酒店大堂里，秦南洲手里提着精致的雕花木质食盒。他身量颀长，面容精致，穿着深灰色的风衣外套，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来来往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大堂经理见他手腕上的表价值不菲，又见他周身气质凌冽，并猜到这是伟大人物，于是连忙走了过去：“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秦南洲抬眼淡淡撇了一眼他：“没事，我等人。” 只这一眼而已，大堂经理却觉得好像从门口吹进来了一阵冷风，他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好的，有什么需要您再叫我。” 棠歆坐电梯的时候心情不自觉雀跃起来，就连晚上那些郁气都散发了不少，她是真的好奇，秦南洲会给她什么惊喜。 出了电梯门一转弯，当看见站在那里的秦南洲时，棠歆的眼睛瞬间亮了，心脏不自觉蹦得飞快，她毫不犹豫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在棠歆看到他的一瞬间，秦南洲也抬起了头，原本冷冽的眉眼此时却像被春风浸染带上了柔和的笑意，与刚刚判若两人。 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秦南洲的大堂经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人是有精神分裂症吗？怎么转变这么快的？ 棠歆高高兴兴地来到他面前：“小叔！” 秦南洲唇角勾起笑了笑，提着食盒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完他十分自然地牵上棠歆的手，把他往大堂里的休息区里带。 棠歆心脏跳了又跳，视线忍不住放到两人交握的手上，觉得好像有什么开始不受控制了。 秦南洲把人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动作优雅的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小吃一样样全都拿了出来。 “这家茶点是百年老字号了。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昨天我就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原本想让他们送过来的，但想了想放心不下你，我还是亲自赶过来了。” 棠歆觉得秦南洲好像学坏了，话里的意思好像在求表扬似的。 第73章 老男人会收买人心 “小叔对我真好，”棠歆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一手拿着茶点毫不在乎形象地吃了起来一边说。 秦南洲动作优雅许多，拆开筷子递给她：“有的很烫，用这个吃。”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就已经变了，棠歆早已经没了以前见他时那股紧张劲，在他面前反而是最放松的时候。 “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些人都瞧不起我，主持人还针对我一直在问我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想把我逼上风口浪尖。” 有人倾诉了，棠歆皱着眉头说着，感觉心里好受不少。 秦南洲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棠歆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到最后说也说完了吃也吃饱了，整个人捂着肚子靠在沙发椅上，惬意得不行。 “心里舒服了？”秦南洲问道。 “嗯，关键是好吃，所以心情好多了。”棠歆悠悠叹了口气，一吃饱就有些犯困了，再说现在也是大晚上。 “小叔，你今晚过来还走吗？有没有地方住？” 她就随口一问而已，秦南洲挑眉：“怎么，我没地方住，你还让我跟你挤一挤？” 棠歆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也不上当：“不是啊，我想让你跟李灼挤一起。” 秦南洲：…… * 不远处的拐角，李灼躲在墙体身后看着那边的两人，心底情绪翻涌，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浑身都发冷。 他早就猜到棠歆今晚心情会不太好，她虽然看起来很坚强，可实际上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愿意对别人说，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那种人。 李灼想着今晚和她谈谈心，说不定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最关键的是，他手里还没拎吃的，并没有对上棠歆的喜好。如果就这样贸然上去了，说不定棠歆还会烦。 李灼越想越觉得憋屈，但更多的是痛恨自己的无能和没眼色。 老男人就是会收买人心，就是有心机！李灼狠狠瞪着远处的秦南洲，在脑海里这么想着。 一只宽厚的手突然搭上肩膀，李灼心里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潘教授。 他也看到了不远处棠歆和秦南洲面对面吃饭的场景，他是个人精，当然知道李灼现在心里难受。 虽然这一遭是必然要经历的，可马上要比赛了，他总要来劝劝他，不然影响太大。 “棠歆脸上那种笑在你面前出现过吗？” 李灼愣了一下。 “她把你当朋友，你应该懂吧？既然如此，倒不如早点接受，马上还要比赛，不要被这些影响心情。” 潘教授说完，李灼心情更差了。 他没有回头，但语气坚定：“我不会放弃的，我也不会接受。” “他们就算互相喜欢又能怎么样？名义上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叔侄，他们这样就是乱.伦！” 潘教授叹了口气，李灼这孩子有点太钻牛角尖了，这就是他最大的缺点。 他已经劝了，对方不听那就算了。 比赛前夕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李灼要是因为这种小事就影响到自己的发挥，就算输了那也不亏。 不过潘教授心里也清楚，有棠歆在，只要她发挥正常水平那队伍就不会输。 棠歆是他们战队最大的底气！ * 第二天队员们需要熟悉一下比赛场地。 潘教授以及其他几位教练带着队员跟在官方派来的讲解员后面转悠。 棠歆昨晚出了好大的风头，盯着她说闲话的人不在少数。 李灼和棠歆并排走，但面色沉沉什么也没说，好像心情不怎么样，黑眼圈也很深，昨晚应该没睡好。 “你怎么了？”棠歆问。 李灼想起昨晚她笑脸对着秦南洲的模样心中就来气，他选择闭嘴不说话。 棠歆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既然对方不搭理她，她也就不在乎，虽然心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转头跟别的队员讨论这讨论那去了。 这场比赛国家很重视，所以分到的会场也都是顶尖的设备，不会在比赛中出什么问题。 棠歆有些兴奋，她还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比赛，顶多就和国际黑客在网络上过过招，虽然每次都赢了，但都没有赢了的爽感。 这下如果赢了，一定会很开心！ * 第二天就正式比赛了。 棠歆和李灼以及其余两个队员要上场，其他的作为候补在后台等着。 潘教授面色严肃地在他们面前说着注意事项。 最后他拍了拍棠歆的肩膀：“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你发挥正常水平，绝对会赢的。” 棠歆点点头：“那当然了，我很自信的。” 她的话让原本有些紧张的众人都放松了些许，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只有李灼，一直还在绷着脸。 到了候场的时候了，潘教授走出房间，只剩下四名队员在里面。 棠歆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们队伍的计划，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知道了。” “棠歆姐，要是发生什么变故，你尽管在耳麦里call我们，我们配合。” 棠歆点点头，目光一到一直闭嘴不说话的李灼身上：“你呢？” 李灼抬头看了一眼她，随后又飞快低下：“我配合。” 这态度着实不对劲。 马上都要比赛了，四个人需要团结合作才能得到胜利。棠歆不知道李灼在闹什么小脾气，但这状态明显不对。 他们队伍里的氛围一直很好，所以配合都是最默契的。李灼现在这样会影响其他人的心情，尤其是那两位队员，都已经开始紧张了，到时候怎么在赛场上发挥水平？ 棠歆原本不想说，但实在是忍不住。 “李灼，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脾气，但是马上就要上场了，你这个态度是给谁看？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对劲，如果你不能自我调节的话，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参加比赛了。” 李灼低头不吭声，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钻牛角尖小心眼儿的行为不对，但他就是忍不住。 棠歆对秦南洲一直都是偏爱的，他心里嫉妒。 第74章 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 “那什么，棠歆姐，你别说了，马上都要比赛了，咱们再熟悉一下分工流程吧。”有人开口打圆场。 另一个队员也点头：“是呀是呀，主持人都在报幕了，马上就该上场了。” 棠歆并不是担心比赛输了或者怎样，她是觉得李灼的态度太不对劲了。这场比赛是他梦寐以求的，且为之努力了许久的，但要上场了，他对队员们爱答不理的，这是比赛的态度吗？ 棠歆张张口还要说什么，李灼突然站了起来，终于看着棠歆，他眼里通红：“前天晚上，你在酒店大堂和秦南洲见面了，是不是？” “是，那又怎么了？”棠歆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她想和谁见面就和谁见面，那是她的自由。李灼就算生气她也不会在乎。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方的承认，李灼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动了动嘴唇哑火。 棠歆算是知道他这两天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了，敢情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幼稚小男生和成熟男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丁点儿的大。秦南洲就算吃醋生气也不会对她摆脸子，对她爱答不理。 但李灼…… 棠歆觉得，等比赛结束之后还是和他拉开关系吧，省得以后日日心烦，一个不好就要被他冷暴力。 她现在连朋友都不想和他做了。 “不管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你都要习惯，因为以后这样的场景只会越来越多。”棠歆毫不留情地在他心窝上戳刀子：“这点你都受不了，你还参加比赛？就算你赢了，你到国外去能承受那么大压力吗？国内观众的期待，国外那些人的嘲讽，你能受得了吗？” 李灼：…… 他知道棠歆说的是对的，但他心里别扭就是拐不开那个弯。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太不争气了，想着想着眼眶还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棠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现在心情怎么样，我们的比赛是团队合作，把别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把比赛比完了咱们再说，行吗？” “李灼，你应该不是个分不清主次的人。” 其余两个队员已经傻了。 都这种时候了，棠歆还一直在刺激李灼，这不是在扰乱他的心态吗？被喜欢的人这么说，他肯定难过死，这还怎么比赛？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李灼竟然低头擦了擦眼睛，随后坚定抬起头：“我知道了，比赛是最重要的，别的事都不能影响我。” 棠歆这才松了口气：“嗯。” * 上场的时候，棠歆走在最前面。 一看到她，现场的观众发出一片倒和声，全是看不起她的。 棠歆觉得自己心里已经算很强大的了，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难免有些伤心。 她代表的是自己的省市，以后或许还要代表国家。 结果国内的观众反而先来说她的不是，她只觉得悲哀。 棠歆沉默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抬眼，突然发现秦南洲就坐在第一排。 他双腿交叠，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眼里满是对她的鼓励，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他的态度已经证明了所有。 秦南洲知道她这次要上场，连忙托关系找了个第一排的座位，而且是离棠歆最近的。 那天晚上棠歆怼主持人和说他不尊重对手的队员被全程直播放在了网上。 原本她是个女生，就很容易引起大家的不满。更别说她态度还那么狂妄，半点不饶人，所以几乎所有观众都在说她的不是。 秦南洲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并且让手下的人挖了这主持人以前主持的节目，几乎每一个都在针对女性。 他让他们把这些都剪辑出来放在网上，就不信不会引起网友的公愤。那种没有职业道德的主持人，无需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棠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整理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 这不仅是队伍能够站上国际舞台的机会，也是她证明自己的机会。 随着倒计时开始，棠歆双手飞快地放在键盘上开始运作，和旁边的李灼相比，简直是开了二倍速。 原本还质疑她的观众们此刻全都傻眼了，这人是机器吗？怎么速度会那么快！ 对面的mz战队实力十分强劲，和他们交手的时候，李灼明显能感觉到不同。 他抽空撇了眼旁边的棠歆，心里放松了些。 有棠歆在，不会输的。 秦南洲以前对这种比赛没有多少了解，但知道棠歆参加后，特意抽空学习了一下。 他十分清楚这比赛的艰难，所以更加明白棠歆一个女孩子混到这种程度有多不容易。 棠歆刚开始十分激进，但后来逐渐皱起眉头。 不是，她以为对面会真的很厉害。 可……怎么也就那样啊？ 她觉得自己刚开始拿出所有实力有点像个傻子，渐渐的速度慢了下来，表情也变得有些百无聊赖，就像在玩游戏似的。 李灼和其他两个队员一见她的状态就知道这把稳了。 但底下的观众们不知道啊，刚刚惊讶的表情瞬间变为鄙夷。 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这会儿就不行了？ 棠歆原本就吸引了全场几乎90%的目光，所以只有10%的人注意到，对面mz战队的所有人紧皱着眉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虽然他们也是大学生，不过学校很重视这次比赛，所以听了他们所有的课程，每天都在计算机实验室里进行训练，这也导致他们的实力几乎比其他学校都要高一大截。 可现在他们却觉得头上仿佛有五指山压了下来，根本逃不掉。 不管他们在哪里防守，对面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漏洞，逐步崩溃他们的系统。 想要发起进攻吧，对面却像个堡垒一般，找不到任何空。他们就像被捏着尾巴的老鼠，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比赛为了提高大家的期待值，所以积分没有在大屏幕上实时显示，当然了，参加比赛的队员们能够在页面上看到。 倒计时结束，棠歆直接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偏过头冲秦南洲眨了一下眼睛。 秦南洲明白了，她赢得轻轻松松。 “好，两队已经比赛完毕，那我们看一下两队的积分吧。”主持人藏着心底的讶异开口道。 底下观众都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甚至有人喊：“还公布什么呀？有女人在他们绝对输了。” “就是，那女的态度就不端正。我怀疑他们进队伍，就是因为有黑幕！” 第75章 他们作弊了 “请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我为大家揭示积分。”主持人说着手臂伸向大屏幕的方向：“首先是mz战队的分数。”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看到分数后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接着又飞快沸腾起来。 “我就知道mz他们能行！这次的分数已经突破了他们之前的比赛积分。” “是啊，这把绝对稳了，我就不信对面还能比他们的分数要高。” “对面的分数从来就没有超过mz的，这次输定了。” 棠歆和李灼以及其余两名队员听到台下观众的唱衰声，面上丝毫表情都没有，他们能看得到积分，当然清楚自己得了多少分。 mz战队，跟他们可差得远呢。 主持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似乎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场景：“各位观众请看大屏幕，即将为你揭示pt战队的分数。” 棠歆挑眉靠在座椅上，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李灼的心止不住的兴奋，他真的又期待又好奇，当底下的观众们知道他们赢了并且赢得十分好看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当大屏幕上的数字缓缓停下时，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在他们的积分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片刻后，有人突然大声质疑：“不可能，他们作弊了，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积分，他们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水平！” “就是，作弊了，黑幕黑幕！” 底下的观众们开始频繁叫嚣着，棠歆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丝毫不惊讶。 但李灼看不下去，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来到主持人身边：“我们怎么作弊了？这种比赛还有的作弊的吗？” 主持人也是才知道昨天晚上主持抽签那位主持人的命运，他打了个哆嗦，自己可不能发生那样的事。 “诸位观众请冷静下来，我们比赛公平，公正，公开，没有任何黑幕，毕竟之后要代表国家出战，所以都是拿出各位的真实水平。” 现场观众冷静下来，主持人说得的确有道理。确实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损失国家的荣誉，比赛应该没有黑幕。 但就算如此，依然有许多人不服。 “肯定是他们战队运气好，mz是我看在眼里的，不可能有人会打败他。” “就是，听说今天mz那边的队长好像肠胃炎犯了，说不定状态受到了影响。” “我也觉得是……” 他们瞬间忘了，刚刚感叹mz战队这次超常发挥。如果那位队长真的身体不舒服，又怎么可能做到超常发挥呢？ 前后矛盾，他们自己无知无觉。 * 赛后采访的时候，各个电视台的记者都拿起话筒冲到棠歆面前，每个人都想得到第一手的独家新闻。 “你作为这次参加比赛的唯一一个女队员，被质疑后竟然敢当众怼前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据我所知，之前的比赛你从未参加过，为什么这次要上场？难道这跟观众们猜测的那样有黑幕吗？你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刚开始时你的状态不错，但到后来为什么慢下来了？是觉得对手不够强吗？还是觉得自己打不赢，所以干脆摆烂？” 一个接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棠歆皱眉往后靠了靠。李灼见状想挤过来把她拉走，但他没办法。 “怼前辈？不好意思，别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怼的那不是前辈，是一个看不起女人的人。这位记者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你跟他是同样的人吗？还是说他有什么成绩能够称作我的前辈，他是以前参加过比赛吗？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我的前辈，请你注意这一点。” “之前的比赛我不参加，当然是教练出于考量不让我参加，至于为什么你们直接去问教练，问我做什么？我有那么大本事能够打点一切，我还能参加这个比赛干嘛？我早逍遥快活去了，至于漏这么大个漏洞让你们来抓我的毛病吗？” “我参加比赛以我自己的节奏，不管刚开始是快还是慢，都是出于自己的考量，我没必要向别人解释，也没有这个义务。” 棠歆丢下这么几句话，沉着脸掰开一个记者的胳膊直接钻了出去，背影看起来十分飒爽。 记者们反应过来扭头要去追，被迟来的保安全部拦住了。 棠歆昨晚就小小上了一波热搜，今天这场比赛更是坐实了她的狂妄。网上支持她的人越发多，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而男人，基本都在质疑她或者不太好她。 “不管怎样，她能走到这一步，我觉得是我们女性代表。” “不敢相信她要承受多大压力，要是我我估计都气死了，凭着本事走到这里却被人质疑是黑幕，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天呐，我们女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为国争光都不允许吗？” “运气而已，我上我也能行。” “本来就是，要是女人真在这方面有天赋的话，那不早就成了女人的天下。怎么会这么多年才冒出来她一个独苗？” 网络上评论两极分化，但目前棠歆证明了自己，并且她怼人的态度让网友们觉得十分解气，甚至纷纷想拜师。 梁悦看到热搜的时候都快气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棠歆竟然还真能闯出名头来，尤其是现在还吸引了全国人的关注，未来还有可能代表国家出战。 她心里不平衡！ 走在路上，她能听到周围人都在讨论棠歆的事。甚至有熟悉的人过来跟她打听，说她以前和棠歆是一个宿舍的，关系肯定很好吧？他们想见一见棠歆。 不只是她，秦子穆以及秦东海和方芸知道消息的时候也都傻了。 棠歆还有那本事，他们怎么不清楚？ 那天正好有晚宴，他们一走进门就有无数人凑过来攀谈，全是关心棠歆近状的，甚至许多人还想给她介绍对象。 秦东海和方芸端着脸上的笑意，实际上心里都快懊恼死了。 早知道那丫头有这本事，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跟她断绝关系的，那丫头还真是有心机，摆了他们一道。 第76章 说出去都笑死人 与秦东海和方芸想的不同，秦子穆只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许多。 原来恢复记忆的棠歆，竟然那么聪明，他以前都不知道，这才是真实的棠歆吗？ 秦子穆有些恍惚，他在想如果当初推了棠歆后，他主动道歉，甚至送她去医院，他们俩是不是不会走到现在这样？ 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跟这群趋炎附势的人说话。于是转身去到阳台吹风，打算静一静。 晚上回到家，他们三个都很沉默。 秦东海坐到沙发上悠悠叹了口气：“回头等她回来，咱们上门去拜访一下。毕竟养了她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些好话，让她原谅咱们，咱们还是一家人。” 方芸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埋怨：“明明我们养了她十年，这么大的事她都不跟我们说。跑去参加比赛，我们都不清楚，到时候人家过来打听，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丢脸的还是咱们秦家。” 秦子穆哪能不知道他父母心里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以前他听听也就罢了，今天却不知为何，有些想替棠歆反驳：“行了爸妈，她要没参加这个比赛，你们还会想着跟她恢复关系吗？”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她现在有利用价值罢了。” 秦子穆说完也没看父母铁青的脸色，直接走上楼梯。 方芸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还要说她不是，她对棠歆越发讨厌：“我原本以为断绝关系就不用跟那个女人来往了，谁知道现在儿子还替她说话，以后跟咱恢复了关系可怎么办？” 秦东海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棠歆对子穆又有那方面的意思。我看子穆也好像挺放不下她的，不然就……” “就什么就？”方芸当然懂自家老公是什么意思，她起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干呢！说出去都笑死人！” 秦东海皱起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 赢得各个省市的冠军队伍都汇聚在一起，但能参加国际赛事的只有一支，所以接下来的比拼还有好几天。 这次赢了之后，潘教授十分开心，再次验证了他的眼光没错。要知道他当初破格让棠歆加入战队可费了不少口舌，这下他回去也好交代了。 几人在外面庆祝，吃完饭回到酒店打算休息，结果又碰到了那个外国教练。 他迎上来，直接站到棠歆面前：“下一场比赛你会出场吗？” 棠歆语气淡淡的：“我听教练安排。” 潘教授拽着外国教练来到自己身前，不想让他接近自己的宝贝疙瘩：“有什么你跟我说，别为难孩子。” 外国教练顿了一下：“我不是要找她的麻烦，我只是问一问。我承认之前我说的话确实有些难听，可她的表现……只能说是运气好罢了。” 棠歆冷哼一声没吭气儿。 “我已经听说了，跟你们对战的mz战队的队长那天生病，身体不舒服，状态自然不好，这种场合下输给你应该也无可厚非。” “棠歆，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果连你一个女人都能站上国际赛事，那我觉得华国的计算机攻防大赛也就到此结束了。” 外国教练学聪明了，这次嘲讽完就走，没给潘教授回怼他的机会。 李灼不解出声：“他是有病吧？做什么非要过来挑衅我们一下，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潘教授看到手机上刚收到的消息，语气有些沉：“因为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就是他的队伍。” * 秦南洲没有回去，第二天又约棠歆一起吃饭。 “我知道现在网上的舆论很多，你心里要调节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明白这个道理的。”秦南洲有些担心棠歆。 “嗯，我知道。”棠歆咽下嘴里的食物：“我管他们呢，反正我自己清楚有实力就行了，到时候真的到国际赛场上了，不还是得靠我吗？” 秦南洲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笑：“说的好。” “对了，你公司没事吗？怎么来了就不回去了？”棠歆好奇地问。 秦南洲一直在给她夹菜：“等你比完赛我再回去，那边的事情有人盯着，线上处理就好。” 棠歆挑挑眉：“怎么？你觉得你不在这边我就比不好？” “那倒不是，我相信你的能力，”秦南洲笑了笑：“主要是我想看你比赛。” 两人相谈甚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殊不知不远处有手机拍下了他们两人的样子，这张照片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网上，引发大波舆论。 “原来跟秦氏集团有关系，怪不得这么大水分。” “我早就想说了，奈何有人捂嘴，不敢。现在爆出来我也轻松许多。” “所以我们自以为的女性榜样，其实只是因为家里有关系吗？太失望了。” “清醒一点啊，秦氏集团再厉害，那也不可能操控这样的比赛吧？” “楼上，资本的力量你一无所知。秦氏集团在世界都排得上名，用这种比赛帮她造势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不是说了吗？mz战队有些人已经收到了秦氏集团的offer，说不定拿这些引诱他们，让他们给棠歆放水也说不定啊。” “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那确实就是黑幕。” 网上的舆论尘嚣喧上，mz战队的队员们此时也在讨论这件事。 “我们是收到了秦氏集团的offer，但那是我们做出了项目对方录取的，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不用在意，网友们不都瞎说吗？咱们不回应就是了。” “但是不回应的话，棠歆那边……” 他们的教练突然开口：“不能回应，就让网友去猜吧。如果回应了就说明没有黑幕，我们真的被一个有女人的队伍给赢了。你们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此话一出，整个mz战队都沉默了。 到最后，几个原本打算帮棠歆说话的队员也都不再开口。 棠歆已经被人**惯了，所以根本不在乎。 但秦南洲不行啊，他看不得棠歆被人欺负。 再说，这件事还牵扯到秦氏集团的名誉，如果处理不好，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立刻联系mz战队那几个收到offer的成员，哪怕赔钱也要与他们解除职业关系，这种人我们秦氏集团不需要。” 第77章 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mz战队的人打开手机看到发来的邮件时，天都塌了。 原本好好的offer，现在竟然变成了解约合同。 他们基本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毕业后能直接进入秦氏集团这样的国际大公司工作，本来就算是运气好。 可一夜之间竟然就被辞退了，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联系上人事部经理，想要一个说法。 人事部经理已经收到了上级发下来的命令，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呢你们其实动动嘴就好了，但是你们没有。不好意思，违约金我们会打到你们卡上，以后不会再和你们进行合作。” 说完人事部经理冷酷地挂了电话，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总裁秘书：“已经处理好了。” 总裁秘书点点头，之后拿出手机给秦南洲发了个微信：“总裁，已经都处理好了。” 秦南洲正在处理工作，看到这条消息回了个“嗯”。 mz战队的成员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这件事不仅牵扯到棠歆个人的名誉，也牵扯到秦氏集团的名誉。 舆论若是没有落到他们身上还好，可既然把他们卷进去了，他们不出来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这样的行为。 他们那叫一个后悔呀，有些人甚至痛恨起教练，不就是脸面吗？哪能和以后的工作相比？ 这次比赛他们已经输了，以后就算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也不能参加。倒不如爽快一点，承认是自己能力不足，也能保住秦氏集团的工作。 他们心中抱着一丝希望，于是打开社交平台开始帮棠歆说话。 当他们的解释一发出，原本快要降下去的热度再次升了起来，网友们对他们也开始持怀疑态度。 “怎么这个节骨眼来解释了，不会是受到威胁了吧？” “我看也是，一定是有大人物在后面说了什么。” “那娘们儿背景也太大了吧，连mz战队都得站出来替她发声。” 秦南洲早就猜到会往这方面发展，也让公司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他们帮棠歆说话的解释发出去没多久，秦氏集团就发布了官方说明函，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清楚，如果谁再造谣，他们会直接报警。 这下网友们消停了，那些阴谋论的人销声匿迹。不过棠歆，还是不被大多数人所信任。 其实按理来说这件事不应该会有那么多的反对派，尤其是社交平台的数据有些不正常，很明显背后有人在操控。 秦南洲已经派人去查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这中间挑事。 * 曲如霜看到秦氏集团说明函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多年来敏锐的直觉让她走到今天的高度，她觉得可能有某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去公司，屁股还没在办公室椅子上坐热。秘书带进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员：“你好，居然举报你们公司消防存在问题，我们刚刚看过了，确有其事。” 曲如霜立马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为首的领头人：“不好意思，这确实是我们没做到位，发现你们工作我们立马整改，立马整改。” “工作时间不抽烟。”那人冷酷无情，拿出一个本子开始记录：“先停业整顿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我们再过来查看消防措施。” 说完那人把手里的单子递给曲如霜，接着直接转头走了。 曲如霜拿着单子咬咬牙坐在位置上，眼神犀利地看向秘书：“这次怎么会突然检查？我们一点通知都没收到。” “总经理，听说好像这次就查了我们一家。我怀疑是有人刻意针对。” 曲如霜攥紧了手里那包烟，眉头紧紧皱起，到底是谁？停业两个星期，她的公司还怎么开？ 这两个星期的损失，谁来赔偿？！ “算了，通知下去让全体员工在家加班。”曲如霜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这样。 等秘书走后，她打开那包烟看了看，里面塞的是满满的钞票。 她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 第二场比赛如期而至，在后台潘教授和外国教练又对上了。 那洋鬼子好像就喜欢挑衅，明明自己的中文说得还不太利索，就想用成语和谚语了，总是让人啼笑皆非。 “这场比赛我不觉得我们队伍会输，潘教授，你之前对我很不礼貌，我希望这次之后你能重视我。” 潘教授皮笑肉不笑：“我也不觉得我们队会输。希望你以后踏踏实实做人，别总那么飘。” 马上要比赛了，潘教授懒得跟他掰扯这些，于是转头对棠歆几个挥挥手：“走吧，咱们去候场。” 外国教练盯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冷哼一声。 棠歆上台后发现秦南洲还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离她很近，看她很专注。 对面的队员上台了，直接惊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因为他们的队员竟然都不是华国人！ 底下的观众们沸腾起来。 “不是吧？这是我们华国的比赛，为什么会有几个外国人来参加？” “那些都是来我们华国的留学生，他们已经签了协议，不代表国家出战，而是代表花华国。” “那这还比什么呀？铁定要输了。我都能想到以后要是代替咱们华国上台的还是外国人，咱们华国不得被笑死。” “你别说他们对我藏得挺深的，平时比赛都是四个华国人来，现在竟然直接换了四个外国人，他们教练挺有心机的。” 李灼皱起眉头，微微有些紧张：“棠歆，你觉得咱们这把能赢吗？对面可都是……” 棠歆淡淡撇他一眼：“为什么不能赢？他们要么就是皮肤白了点儿，要么就是皮肤黑了点儿，你怕什么？” 李灼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没什么，你就当我没说过。” “放心吧，不管他是哪儿的人什么肤色，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对手。你拿平常心去对他们就好，如果你总觉得因为肤色他们就比你厉害，那你这心态也太不稳了。” 棠歆说完直接戴上耳机，闭上眼睛开始调整状态。 第78章 你应该认输了 外国教练在后台看到她的表现，眼里满是兴奋：“你看，我就知道他们紧张了，这次比赛我们绝对会赢。” 潘教授就坐在她身边，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这场比赛不管是输是赢，反正都没人会站在你那边。” 洋鬼子被噎了一下：“你少管我，只要赢了就好，别的我在不在乎呢。” “我实在是忍不了这样的比赛中出现一个女人，简直是对这个大赛的羞辱，我不能理解！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潘教授吹了吹保温杯里的水：“随便，我倒要看看你的王牌到底有多厉害。” * 现场的观众们根本无法平静，这场比赛如果棠歆的队伍如果输了，对华国来说是无上的耻辱。 此时所有人都顾不上别的了，哪怕之前看不起棠歆的，现在都开始支持她。 “我们的脸面就在这次成败中了。” “对面是哪个学校的？我要狠狠避雷，比赛竟然还来这样的，之前我们华国在国际赛事上还不够丢人吗？” “棠歆，你给我狠狠努力。这次你要是赢了他们，我相信你没有作弊没有黑幕，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神！” 主持人看到底下的观众们如此激动，心中的爱国情怀也被点燃：“好，诸位，各就各位，比赛马上开始，请看倒计时。” 随着最后一声“滴”结束，棠歆飞快进入状态，这次的速度比上次还要快，令人眼花缭乱。 底下的观众们屏着呼吸，都不敢出声。 棠歆原本还想隐藏实力，但发现对面的人也就比mz战队强了那么一点儿。赢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但她心里也有气，因为对方学校派四个外国人来比赛就是对华国的羞辱，她像逗老鼠似的不断吊着他们。 李灼也看清了当下的局势，放松了许多，靠在椅子上一副惬意的模样。 底下的观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情况好像棠歆这边成竹在握，而对面四个皮肤各异的男生竟然都紧紧皱起了眉头，嘴里好像还一直嘟囔着“fuck”。 他们突然就明白了，看来棠歆他们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场比赛，一定是棠歆队赢！ * 倒计时结束，主持人再次站到台上。 揭晓积分后果然毫无悬念，棠歆队赢得轻轻松松。 他们四人靠在椅子上还打了个哈欠，好像就跟刚玩了游戏似的。 对面四个外国人脸色铁青，直接丢下耳机朝后台走去。 底下的观众们欢呼起来。 “棠歆，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唯一的姐！” “李灼你也好样的！” “干得好，狠狠打他们的脸！我都不敢想要到时候代表华国出战的是四个外国人该有多丢脸！” 外国教练从后台冲到前台：“不可能，这一定有黑幕，不可能的！我的队不会输！” 主持人从他手里夺下话筒：“鉴于上一场比赛的情况，这次我们全程录像没有，如果你提出疑议，可以现在播放。” 底下的观众们都在嘲笑外国教练。 “输了就是输了，拿得起放得下，你这是什么态度？” “输不起就别来，输了还不信，你这算什么？” “我们华国人传统美德不与你计较，你就快下去吧，别来丢人了。” “怎么，觉得输了还不够屈辱？还想再被狠狠打脸？” 外国教练脸色由白变红，但他依旧咬着牙说道：“我要看录像，现在就看！” 主持人点头：“好，那么请大家一起看一下大屏幕。” 底下的观众们也安静下来，他们也想看看pt战队里到底是谁那么给力，带领全队走向了胜利。 录像没有加速处理，但什么都很清晰。 外国教练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到后来逐渐张大嘴巴闭都闭不上。 他原本还以为是李灼的能力居上，没想到竟然是棠歆。她从一开始就主动发动攻击，并且没有失败。这边甚至防守不及，连派出去攻击的两人都撤了回来。 这场比赛可以说刚开始是棠歆一人对战对面四人！ 底下的观众们也被震惊。 与此同时，全网正在直播。弹幕有许多看不懂比赛的人，但不知为何也觉得棠歆很厉害。 “天哪！棠歆这也太猛了吧！” “这真是一个女的能玩出来的计算机吗？” “真要变天了！我觉得他们队应该能冲到国际赛上。” 外国教练看完录像后闭上了嘴巴，通红的脸现在变为了铁青。 棠歆拿着话筒站到主持人身边：“行了，视频看完了，你应该认输了吧。” 底下的观众们都在叫嚣，外国教练只能认下：“抱歉，是我输不起，都是我的错。棠歆，你真的很厉害。” 说完他撇下话筒回到后台，估计有段时间不能见人了。 棠歆冲台下的秦南洲笑了笑，此刻的她无比耀眼。 * 之后的比赛毫无悬念，棠歆带领队伍势如破竹。有的队伍甚至招架不住，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就主动投降了。 网上对棠歆的骂评越来越少，她的迷妹迷弟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大咖明星都在社交平台上发了支持她的文章，甚至有不少表示想和她见一面的。 棠歆的影响力不止在国内，也传播到了国外。 当外网上那些人知道华国竟然出了这么一位“女将军”的时候，全都热烈讨论了起来。 棠歆是彻底出名了。 有用心的人甚至查到了她的公司，大的公司抛来橄榄枝，小的公司想和她合作。刘秘书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但很兴奋。 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到来，这次和同学队伍交手的是一匹黑马。 那四位戴着眼镜沉默寡言的男生，从一开始的不起眼不被看好，到现在一骑绝尘碾压对手数场比赛走到现在，其实也吸引了大家的关注。 不过棠歆队伍出了她这么一个史无前例的“女将军”，所以关注更多罢了。 那四位男生全看过棠歆比赛的视频，所以都很期待和她交手。 当两边队伍全都在位置上坐定，棠歆下意识看了眼秦南洲经常坐的那个座位。 那里没有人。 他还没来。 第79章 她迟早能证明自己 棠歆心中有些不平静，先猜到可能是来的路上耽误了，但她竟然有些不适应。 小时候她一直是一个人自己在孤儿院。 长大了和师傅相依为命，住在国外。 回国后这十年，实际上也是孤孤单单自己一个人。 但现在，她竟然已经习惯了秦南洲的陪伴。 主持已经开始宣布倒计时，李灼见她盯着那个方向发呆，在耳麦里喊了一下她：“棠歆，马上要比赛了，先别想别的了。” “……好。” 之前的几场比赛，她坐在这里，都能看到秦南洲鼓励的眼神。哪怕她根本帮不上忙，可坐在那里就让她心安。 这次他不在，心里的落差真的很大。 明明昨晚还给她打电话说今天一定会到场，因为这是她的最后一场比赛。 棠歆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先别想别的了，先把比赛完成才是关键。 随着倒计时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藏了事的原因，棠歆动作慢了一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这边的据点已经有两个被对方占领了。 她眉头微微皱起，飞快在键盘上运作，这才挽回一些积分。 李灼在耳麦里咬着牙道：“这四个看起来真其貌不扬的，没想到还挺有本事。以前是不是隐藏实力控分了，不然怎么能变成黑马？”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在耳麦里说这些有的没的。 棠歆语气认真：“他们的实力在昨天那四个留学生之上，这应该是他们拿出的最大努力了。” “接下来，该我们反击。” 随着她一声令下，李灼等人全力配合。局势瞬间回转，对面四个戴眼镜的男生也渐渐皱起眉头。 底下的观众们这次能看到积分实时增长，见他们咬得这么紧都有些紧张，纷纷猜测起来。 “天呐，天呐！他们实力相当啊。” “但我总觉得还是棠歆更胜一筹，她刚刚开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掉了两个点。” “一个女的能有多大实力？别吹了吧，全是营销号在炒作。” “看最后结果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吵的？搞不懂你们。” 这场比赛的直播间也十分热闹。 秦南洲拿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十分自责。 比赛还未开始，他就已经打开直播间了。自然也看到棠歆盯着他的位置发呆，想必是因为他没去现场，所以影响了她的状态。 今天高架上大堵车，秦南洲原本也没料到，按原计划过来的时候前面已经堵住了，想回都回不去。 司机看秦南洲愈发冷沉的表情，心中止不住的打鼓：“抱歉总裁，之前这条路都很顺畅，我以为今天也是。” “不关你的事，”秦南洲虽然不高兴，但心里也明白：“没赶上好时候罢了。” 高架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两位车主争论不休，都不愿意先把车挪走。交警在旁边一直调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棠歆不再想别的有的没的，神情完全专注在眼前的电脑上。她说到做到，果不其然，积分立马咬上对面，节节攀升。 底下的观众们都傻眼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次确实是棠歆的积分一直在上涨。 她的认真他们也看在眼里，她是真的有实力！ 这场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了，棠歆已经提前锁定了代表华国参加国际大赛的资格。 比赛结束，主持人拿着话筒站上来，激动得也有些说不出话。 “现在也不用我介绍了，大家都知道是pt战队赢了！这次他们将代表我们华国前往国际赛场！” 对面的四个男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棠歆，一个队伍里谁有实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以前心里对棠歆也有些偏见，觉得她不可能在这方面有多突出的成就，也不可能像营销号宣传得那么厉害，都是造势。 可今天与她交手之后，他们明白了。 有些人不回应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有实力，她迟早能证明自己。 棠歆原本设想过无数次，自己比赛赢了后会有多么高兴。可真到了此刻，她反而无比平静，甚至觉得尘埃落定。 唯一遗憾的是，她想见的人没出现在现场，没看到她这一场华丽的“演出”。 主持人把四人请到，中间想让她们说些什么。 “棠歆，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从刚刚的质疑到现在对你的肯定，你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李灼今天情况有些不对，于是插科打诨地把话筒抢了过来：“主持人，你这也太不地道了，明明我才是队长，你为什么先采访她呀？让我先说。” 这下观众们都笑了起来。 主持人也明白情况，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行吧？李队，说说你的感想。” 李灼拿着话筒开始滔滔不绝。 “其实我完全没想过，我竟然真的能走到最后。说起来我也有些惭愧，刚开始的时候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都觉得棠歆没有真本事，只是个花架子。” “潘教授是我们的教练，他把棠歆带到我们训练室的时候，我是第一个不赞成的。我不相信会有一个女生能在这种赛事上取得成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面对我们的挑衅和质疑，棠歆什么也没说，拎着我们一个个跟她比赛。”李灼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结果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我们全部在30秒之内输给了棠歆。” 底下观众瞬间哗然。 “30秒，太扯了吧。” “我咋觉得棠歆还没发挥出完全实力呢？” “怪不得之前不让她上场，原来是太厉害了。” 李灼招招手，让观众们安静下来：“所以我认可她成为我们的队员。一路走来很辛苦，但我知道棠歆比我们更辛苦，她承受的比我们更多。” “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以后的世界可以在性别上公平一点，不要因为性别原因就随意否定一个人。” 李灼说完后我全场沉默了。 直播间弹幕刷得飞快，全是支持他的。 主持人再次把话筒递给棠歆：“队长对你有很高的赞赏，你有什么感想吗？” 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棠歆看到他的一瞬间，觉得世界鲜活起来。 她拿起话筒。 第80章 我们过来帮你接风 “我从来没跟大家说过我的事，因为我觉得没必要。网络上那些质疑和厌恶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有实力的人迟早会显露出自己的实力。” 虽然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棠歆实际上还是有些难受：“我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人收养去了国外，也是在那时候才接触到这方面。” “回国后我出了车祸，大脑迟钝发育迟缓还失去了记忆，连说话都结巴。”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主持人都没想到。 这么个天才以前脑子竟然受过伤。 秦子穆也在看她的直播，听她把自己的伤疤一点点揭开，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竟觉得心口泛着一丝疼。 “但后来奇迹般的好了，我重拾以前的信念。也同时认识了潘教授，他从来不因为我是一个女生就对我诸多刁难，甚至认可我的实力，把我带到战队。” “我最感谢的是他，谢谢大家。然后在国际赛场上我也会继续努力！” 棠歆说完把话筒递给主持人，她心里没多大感触，只是想到便说了出来。 但直播间前有许多女生，她们天生感性，更有共情力，心思更细腻。 她们知道棠歆说那些话时，心底的感触。棠歆情绪没有波动，眼角也不曾泛红，好像口中叙述的是别人的人生。 但她们知道，棠歆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看哭了各位，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着，实际上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吧。” “我们女人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呜呜呜。” “我是真的替她高兴，恭喜我们女性又迈出一大步！” “之前我支持棠歆，一群男人对我爹味说教，真的烦都烦死了。好在她足够争气，真是好样的！” 秦南洲在台下最远的地方看着棠歆，见她被聚光灯包围，见她站在舞台上闪耀，心脏越跳越快，几乎快要蹦出胸膛。 他和棠歆远远对视着，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又都说了。 李灼的目光始终注视在身边的棠歆身上，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队伍里没有棠歆，这次比赛根本就不会赢，或许他们早就折在了mz战队身上。 他对棠歆的感情愈发浓烈，原本想要放弃的念头在此刻再次重燃。 李灼想，如果让他放弃这么耀眼的人，他会觉得是这辈子的遗憾。 * 网络上的评价好总是伴随着坏，坏总是伴随着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可能有统一的步调。 棠歆赢得了华国国内赛事，即将要代表华国出战国际计算机攻防大赛的事情引起轩然大波。 在众多人还沉浸在棠歆那天的表现时，更多人站起来开始质疑。 质疑她能否为华国取得好成绩，质疑她能否站上最后那个荣誉的舞台，质疑她一个女人能不能扛得住这么大压力？ 网上的讨论愈发激烈起来，支持的不支持的，赞同的不赞同的，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有。 但棠歆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连比了好几场赛事，她真的很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比赛结束后要休整，大概一个月时间才出发去参加国际大赛。所以这段日子他们的训练还不能放松，棠歆等人又回了学校。 晚上，棠歆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准备了许多吃的。她今晚和秦南洲约好了，帮她庆祝这次比赛赢得胜利。 也是下了台后见到秦南洲她才知道，原来那天高架上堵车了，他不是故意不来的。 棠歆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虽然李灼一直在旁边嘲讽，但没人把他放在心上。 “叮咚叮咚”两声门铃响了，棠歆知道是秦南洲过来了，踩着拖鞋哒哒哒往门口去，没看就直接开了门。 “你过来了……” 她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神情也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你们过来做什么？” 秦东海和方芸站在门外拎着礼品，秦子穆就跟在他们身后。听到棠歆对他们毫不欢迎的话，三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秦东海想和棠歆打好关系，所以没说什么，只是面色微微沉了些：“棠歆，你之前参加比赛都没和我们说。不然我们还能去现场帮你加油呢，你看看现在只能在你得冠之后再庆祝了。” 方芸亲昵地拉上棠歆的手：“是啊孩子，虽然你想和我们撇清关系，但说到底咱们之间有十年的感情，你这夺冠回来了我们不得过来帮你好好接接风。” 秦子穆倒是什么都没说，甚至把头撇了过去。 他第一次为自己父母感到丢人。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跟过来了。因为他也好久没看到棠歆了，最近见她不是在电脑上，就是在手机上。他觉得他们距离好远，就像自己身边从没出现过这么个人似的，他心里有些不快活。 棠歆挡在门口，半点让他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不好意思啊，我不想跟你们庆祝。” 秦东海心中有气，也不再惯着她，一个用力推开门直直往屋里走，把礼品放在桌上：“歆歆啊，你看这是我们给你带的东西，你应该会喜欢吧。” 方芸打量着屋子皱眉：“你这公寓也太小了吧，这样怎么住的舒服？不然这样你搬回去，我再给你弄个大房间，想怎么装修按你心意来，专门给你弄个电脑室也是可以的呀。” 这话秦子穆倒是很赞同：“妈说的对，你这房子属实太小了。就算不搬回去，你也得换个大的。” 棠歆简直要忍无可忍：“我住什么样跟你们没关系。以前楼梯下面那个杂物房我不也住了吗？小的一个人转身都困难，你们现在跟我说房子小，住着不舒服，那时候干嘛去了？” “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这样说让我觉得有点双标罢了，没有成绩的我你们对我那样。有成绩了对我嘘寒问暖，你觉得你们这正常吗？” 秦子穆是目前在场最理解她的人，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秦家父母也知道她说的对，所以闭上了嘴。 门铃再次响起，棠歆这次学机灵了，还提前看了一下。 第81章 她有个白眼狼的名头 刚要打开门，秦子穆突然拽住她的手臂：“大晚上的谁过来了？你别跟我说你晚上这里还有客人。” “确实，人家是客人，你们是不请自来。”棠歆翻了个白眼直接甩开他的胳膊。 打开门，秦南洲出现在门外，手里还拎着好些东西：“我带了些你爱吃的……”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在这里？”他下意识皱眉。 秦子穆看见他也很震惊，抿着嘴问棠歆：“大晚上他还过来，你们同居了？” 秦东海和方芸听见这话皆是一惊。 “南洲，大晚上的你过来做什么？”秦东海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再也不受控制的发展：“你就算跟你侄女关系再近，也不能这样吧。” 方芸倒是什么也没说，但天生更敏锐的女人直觉让她心里已经有了些数。 这两人，怕是已经有感情了。 秦南洲那么赞成棠歆跟秦家断绝关系，说不定心里也是打那个主意的。 方芸看向脸色阴沉的秦子穆，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她不喜欢棠歆，可再怎么说她跟子穆总归有点感情吧？怎么现在说变心就变心？这女人真是水性杨花！ 不行，她不能跟子穆在一起，但也不能跟秦南洲在一起。 让她以后喊棠歆弟妹，她还要不要脸了？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他们秦家？ “南洲啊，你大哥和你侄子都开玩笑的。我们知道你和歆歆关系近，快进来吧，我们正好带了东西，大家一起坐下聊聊天。” 秦南洲一直对方芸没什么好感，可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嫂，所以就算有诸多不满也不会说。 但现在不同了，他有点忍不了她的假模假样，更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她：“开玩笑，我看他们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谁笑了？你都没笑。” “棠歆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大晚上的你们跑过来，这叫私闯民宅。” 秦东海在小辈面前被自己弟弟训斥，哪怕心中再害怕秦南洲，也要撑着脸面教训他：“你怎么说话的？你跟我们就这样说话！” “断绝关系什么的嘴上说说那能做数吗？我们养了棠歆十年，她要是不想被喊白眼狼的话，就尽管撵我们走！” 秦东海早就想过了，就算真的断绝关系了又怎样？这十年棠歆一直住在他们家里总是没错吧？ 她现在是大名人了，以后说不定还要走上国际。国家现在都这么重视她，要是她出了个白眼狼的名头，看她还能不能走下去。 棠歆根本不怕这些，她挡在秦南洲身前：“现在说断绝关系也没用，当时我没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们可答应得十分干脆啊，怎么，拿了我那30万还觉得不够？” “秦东海，你别太贪心了！” 秦子穆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就是不好听。如果是以前早就开口教训她了，可这次他却沉默了，他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很僵，他不想再变得更糟糕。 方芸见情况变得这么僵硬，撑着脸上的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一句。” “歆歆，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就是这断绝关系了吧，十年的感情还在。我们看你现在这么厉害，想过来祝贺祝贺。也是为你高兴，你用不着这么赶我们走吧。” 棠歆冷笑一声：“说得倒是好听，到底是为什么？谁心里都清楚。这事儿说出去给旁人听听，都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还以为自己聪明呢，哼。” 秦南洲再度开口，语气彻底沉了下来，她刚刚在后面不知道想什么，眼下好像坚定了决心。 “大哥，我们之间差的岁数多，从小感情就不太深厚。当初爸把秦氏集团留给我，你有很大意见。但那是他老人家做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说过什么，你要开公司，我帮你，你要投资，我也帮你，你要做项目，我给你介绍。你找我麻烦可以，我基本没说过什么。” “但今天这事情，你确实是不太厚道。” “棠歆现在和我关系近，我不想看她被你道德绑架。所以今天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找她了。” 秦南洲把话说到这份上，都给人一种要和他大哥断绝关系的感觉了。 秦东海怎么可能不懂？ 但一听到老爷子当初把公司给秦南洲那件事，他就止不住的生气。 明明他也不差，年龄也合适。老爷子非要把公司交到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你说他怎么可能不气？ 他在公司干了多少年，结果总经理没当上，还得给自己的亲弟弟打工，你说他愿意吗？ “南洲，你说这话也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他语气沉了下来。 秦南洲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方芸见状心里突突直跳，这可不得了了，他家公司因为有秦氏集团在背后撑腰所以才一年比一年好的。秦南洲是个说到做到，冷漠无情的人。要是真跟他断了关系，那公司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不是方芸看不起自己老公，她清楚他有几分水准。 “东海，你说这些做什么？走走走，咱们回家去就是了。” 秦东海这好像犟上了，推都推不动：“好，你小子今天这样说，咱们以后算是彻底断了。” “南洲，咱们以后各走各边。” 说完，他才顺着方芸的力道往门外出。 秦子穆还站在原地，别的事他丝毫不关心，只是皱眉盯着眼前的棠歆和秦南洲：“你们俩今晚难道要住在一起吗？小叔，你跟我一起走。” 棠歆当着他的面直接挽上秦南洲的胳膊：“我俩就算睡一张床也跟你没关系，快滚吧。” 方芸回头看到这一幕，头疼得更厉害了，忙不迭喊道：“子穆，快出来，你还在那儿杵着干什么？咱们回家，你爸被气的血压都高了。” 秦子穆深深看了眼棠歆，眼里闪过浓浓的失望：“棠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变心了。” 说完，他走出这间公寓，背影看起来有点寂寥。 第82章 歆姐和灼哥般配 秦南洲心情也不太好，看棠歆也是，他就没在这里待多长时间。稍微聊了两句，坐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天棠歆去了学校。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以前论坛上都是她的差评，那时不少同学看到她都会避而远之，甚至在后面悄悄说她坏话。 但今天一踏进校门棠歆就感觉不一样，来来往往的人都冲她笑，看起来格外友好。 棠歆又不习惯又尴尬，觉得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上课的时候，老师也会特别关照她。原先她周围几乎不坐人，现在周围却挤满了人。甚至有女同学拿出糖给她吃，其余同学纷纷效仿，她桌上摆满了零食。 下课后她忙不迭拿起书包走出教室，气还没喘匀呢，就见一男生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朝她走了过来。 棠歆潜意识觉得那不是给她的，所以根本没在意。结果周围一阵阵惊呼响起，男生竟已经停在她面前。 他脸蛋红红，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恭喜你棠歆，代表我们学校站上国际赛场。你真的很酷，这束花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这男生长得倒是不丑，看起来白白净净。棠歆却对他没半点印象，满头雾水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男生把花往前递了递，嗓音压低：“你就先收下吧，这里人这么多，你要是拒绝我，我会很丢脸的，求求你了。” 一个男孩子，说起话来又嗲又可怜。棠歆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一句话没说，果断绕过他身边离开。 围观群众发出又一阵惊讶声，刚刚那个男生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赶紧抱着花跑了。 “这才是棠歆嘛，独来独往，大大方方。” “怎么想的呀，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样，能配得上那种天才吗？” “太酷了，我的姐，就该这样。” 论坛上刚刚棠歆被送花的照片已经顶在了最上面，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觉得那个男生配不上棠歆。 李灼在食堂点好了午饭，正刷手机的时候看到这条帖子，心里瞬间开始犯酸，正往米线里加醋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多抖了一勺。 他浑然不觉，看到身边坐下来的棠歆，忍不住吐槽：“这些人怎么回事？以前也没见对你这么积极，现在怎么这样？” 棠歆没说话，打开书包让他看：“吃吗？都是同学们给我塞的零食。” 李灼：“你最好不是在炫耀。” 看到这条帖子的不止李灼，还有秦南洲。 自从知道他们学校论坛的事情后，他便也注册了一个账号。当然了，是找潘教授帮忙注册的，因为他不是学校里面的学生。 看到棠歆被当众送花那条帖子，他的反应和李灼没有任何区别。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骤降，几乎快要到达冰点。 他翻着下面的评论，心情好了许多，因为那其中大多数他都十分认可。 突然又一条帖子窜了上去，他点开一看，两分钟前发的。 【咱们歆姐还是跟灼哥般配呀！他俩在赛场上强强联手，英姿飒爽。私下里我灼哥竟然这么温柔小意，还给她端饭拿筷子。这俩不是一对我倒立吃屎！】 配图：窗明几净的食堂里，周围人来来往往。但镜头却对准了坐在桌前的一男一女。他俩正cetoj交谈，看起来很亲密。与热恋中的男女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男方的眼神，里面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秦南洲唇角抿紧，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其实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和棠歆是什么关系，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心里十分没有安全感。他和棠歆之间好像总缺了一个契机，那层窗户纸没有人捅破。他们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像朋友又像恋人，但其实两者都不是。 秦南洲已经完全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思，以前甚至觉得唾弃自己，喜欢上自己名义上的侄女，他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顺其自然的感情最好。他不是对棠歆一见钟情，这种感情是在朝夕相处，一件事一件事中积攒出来的。 可能是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不够多，所以彼此的感情还不够深刻。 秦南洲决定了，等棠歆比完国际大赛之后，在她最辉煌的时刻，他要坐下来好好和她谈谈这件事。 * 校长把棠歆叫到了办公室。 原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棠歆心里还有些忐忑。 结果还没走进门，校长就起身迎接她，甚至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棠歆同学呀！你可真是给我们学校长脸了呀！” 脸蛋圆圆的校长呵呵笑着，看起来很是和善。 棠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也没喝茶，就这么看着他：“校长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棠歆同学，你看你在计算机这方面成就这么高，我想着等你毕业之后直接留下在我们学校当个教授怎么样？就负责这一块儿。” 棠歆挑眉：“校长，我一点教学经验都没有。你觉得我能教好学生？” “哎，话不是这么说嘛。”校长笑了笑：“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这么聪明，要是学生们听不懂，肯定是他们的原因。” 棠歆这下算是明白了，校长是想把她这个名誉留在学校里，成为学校的活字招牌。不管她讲课学生们听不听得懂，但只要校外的人讨论起来，就知道那个在计算机攻防大赛国赛里拿了第一的女生在这所学校里。 棠歆果断拒绝：“校长，我这人耐心不够，实在是教不好学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其实我觉得李灼也不错，他讲课底下人绝对能听得懂。” 校长：“那小子脾气那么暴躁，你确定？” 棠歆：…… 正巧这时候潘教授走了进来，他轻咳一声，敲敲门：“校长啊，你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但这个事儿我不能答应。” 校长看见潘教授，对他很是尊重：“为啥呀？” “因为上面的人觉得棠歆很有前途。她可不能被困在咱们这间小小学校里” 第83章 你配不上她 潘教授的话让校长心里一惊，仔细想想也是，像她这种计算机高端人才，国家怎么可能允许她在一间小小的学校里被埋没？ 她若是真像网上说的那么神乎其神，那以后绝对有一番大成就。 校长认同：“对，潘教授说的是没错，是我狭隘了。棠歆同学啊，在校期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都帮你亲自解决！” 看上去自己好像又多了一个大靠山，棠歆很满意，于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校长。” 这语气倒不像是对领导的，像是对下属的。 校长也不知是听不出来，还是觉得无所谓，甚至还笑了笑：“好好好，以后有问题就来找我啊。” 潘教授看向棠歆：“那既然在这里没别的事就先跟我走吧，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棠歆起身：“好。” 两人走出校长办公室，潘教授看向她的神情很认真：“我刚说的不是假话，是真的。棠歆，我清楚，其实你到今天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对吧？” 棠歆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你的情况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报告了，领导们对你都很重视。但你之前说过想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所以大家都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潘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努力。不说拿个金奖，也要为我们华国在国际计算机攻防大赛上取得一个名次。” 棠歆心中清楚这是何等的殊荣，她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先不说别的，如果国家真的对她那么重视，首先她的公司就不会倒，各种政策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提前知道，能尽快规避风险，多好的事情啊。 棠歆越想越有劲儿，忘了跟潘教授打声招呼，就小跑着走出这栋办公楼，往计算机实验室的方向去。 她一定要好好训练，一定要拿到金奖，为整个华国争光。 * 棠歆抽空去了趟公司，她现在名头可是大了。公司的员工们见到她都笑盈盈的，每个人从心底发出一股自豪感。 棠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很想笑，可却要板着脸装出总经理的模样。好不容易进了总裁办公室，她才放松下来。 刘秘书已经帮她整理好这次需要处理的文件了，见她这样好笑道：“棠总，你现在真是出名了。咱们华国有几个不知道你的？能当你的下属，我是真觉得很自豪。” 棠歆无奈，她叹了口气：“害，虽然这样挺好的，但感觉自己没多少自由，走到哪都被人跟探照灯一样盯着看，跟猴儿似的。” 刘秘书笑了笑，当然明白她的感受：“行啦棠总，您就别跟我炫耀了。这段时间咱们公司引来不少合作，有大公司的有小公司的，项目书都在这里了，您看看筛选筛选。” 棠歆提起工作也是很认真的：“嗯，我知道了，现在咱公司在风口上，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飞起来了。” 刘秘书点头：“对。” 在公司忙了一上午，棠歆几乎没歇多长时间。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玉林给她打了电话。 “我想着你刚回来那两天肯定很忙，就没打扰你，这几天过去了，今天晚上有空吗？” 棠歆对这个前辈还是很尊重的，更何况两人公司还有合作项目正在进行：“有空啊。” 李玉林笑了笑：“那晚上我给你办个庆功宴，你记得一定要来呀！” “好，我一定准时过去，多谢李叔叔了。”棠歆语气轻松。 * 晚上进了包厢，棠歆看到李玉林和李灼都在。 一见到他，李玉林立马站了起来，满脸的欣慰：“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有本事，老棠总眼光果然没错。不仅能把公司撑起来，还能参加这种比赛，甚至带领我们华国走上国际。棠歆，你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说着说着，他语气感慨起来：“虽然已经提过很多遍了，棠歆，或许你都觉得有点烦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以前总带有色眼镜看人，自打你出现后他就明白道理了，现在竟然也能和你并肩作战，我是真的谢谢你。” 棠歆就知道他还要说这些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是不能理解。 “好了李叔叔，咱们都那么熟悉了，你又来这些客套话呀。今天是来庆功来的，不要说这些，咱们吃饭吧，我今天忙了一天都已经很饿了。” 李玉林笑得豪爽：“行行行，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儿，不够咱们再加。” 棠歆笑笑：“嗯！” 中途，棠歆出去到洗手间。 包厢里父子俩正在谈话。 李玉林看向李灼：“你现在想明白没有？不会还对她那么执着吧？” 李灼靠在椅子上，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 “明白我是明白呀，但我还是执着。能有什么办法，我就喜欢她，除了她我不想跟别人在一起。” 李玉林叹了口气：“你说说你这也是造孽，当初见人家的时候说那么难听的话，现在又叭叭上赶着人家都不要，你看看你，真是给我丢人。” “我丢人？”李灼坐直了身子：“那是因为你不帮我，你帮我劝劝她，说不定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呢。” 李玉林冷哼一声：“哼，你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也是配不上她。” 父子俩在屋里怼来怼去，聊了两句都不快活，到最后谁都不再说话。 李灼靠在椅子上默默想着，就凭他爹说的这话，他之后一定要努力，成为配得上棠歆的男人！ * 棠歆从洗手间出来后按原路返回往包厢走。 经过一个露台的时候瞥了眼，意外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马上要入秋了，外面的树叶泛黄，被风一吹，扑棱棱往下落。秦南洲就站在露台上看着那些落叶，手里捏着一只点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来谈生意啊。” 少女轻灵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秦南洲心中仿佛有烟花炸开，反应过来后赶紧按灭烟头，接着转身。 “嗯，来谈生意的。你呢？” 第84章 不对，家里有人! 棠歆眨眨眼睛：“李叔叔给我和李灼办庆功宴呢，在这儿吃饭。” 秦南洲从他口中听到李灼的名字，心中下意识不爽起来：“哦。” “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好。”棠歆也差不多饱了，不急着回去。打算和他在这边聊一聊，吹吹风，降一降心中的燥热。 “这次来的是海外一个公司，他们的领头人很难缠，说话能气死人。”秦南洲无奈道。 棠歆有些惊讶：“原来到你这个高度还会遇见这种人呀，那看来我还是任重而道远。” “人在不同的阶段总会遇到难缠的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秦南洲叹了口气：“所以只能不断进步，一步都不敢停。在别人眼里，你的荣耀，可能也是束缚自己的枷锁。” 如果以前听到这话，棠歆可能只觉得这人说话这么酸，甚至还觉得他在凡尔赛。 可自打她拿到计算机攻防大赛的国奖头名时，便有些理解秦南洲的话了。 “是啊，荣耀也是枷锁，这句话没错。”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又一阵微凉的秋风吹来。秦南洲看向她：“你们那边什么时候结束？” 棠歆明白他的意思：“我到时候可以给你发消息。” “好，”秦南洲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嗯。” * 吃饱喝足又聊了会儿天之后，棠歆拿出手机点了点，然后起身：“李叔叔，那咱们庆功宴就到此结束了，我回家了。” 李玉林和李灼已经都穿上了外套，见状他指了指李灼：“让他送你吧，他回学校正好顺路。” 李灼自告奋勇走过来：“走吧。” 棠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什么，我刚刚在外头碰见小叔了，他说他送我回家。” 李灼原本想帮棠歆拎包，闻言手僵在了半空中。 李玉林见他不对，赶紧说道：“哦，这样啊。那咱们一起到门口去吧，看你上了他的车我们就放心了。” 李灼抿着嘴也不说话，一看就知道是不高兴了。 棠歆假装没看见，点了点头，随后率先往门口走。 酒店门口，秦南洲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见棠歆出来，他从驾驶座上下来，动作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走吧。” 李玉林和李灼这才出现。 见到秦南洲，李灼满脸不屑，什么都不说。 李玉林倒是对他打了个招呼：“秦总。” 秦南洲乜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李灼，冲李玉林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帮棠歆拉开副驾驶的门，护着她的头让她上车。 劳斯莱斯的车影一闪而过，李灼见他们走了，终于忍不住怒骂一声：“操！” 李玉林回头看他一眼，又无奈又无语。 真是毛头小子一个，就这点程度都受不了了？以后人家俩要结婚了，他不得疯啊。 * 梁昭之前被梁悦捞出来后就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 网上棠歆的消息他也能看得见，他都没想到这女的竟然还有那么大本事，上次他差点就得手了。 想到这里他又后悔又懊恼，上次要是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这女的就是他的人了，别说去看守所了，或许现在早就是有钱人了。 梁昭越想越不平衡，一个电话打给梁悦。 他语气谄媚：“表姐，最近还好吧？” 梁悦上次之后长了个记性，她不敢再触棠歆的霉头，尤其是她现在风头正盛，她可万万不敢打什么馊主意。 对于梁昭这个表弟，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珍惜，竟然被人抓住，还要自己费心费力把他从里面捞出来，梁悦想想都一肚子火，尤其是现在秦子穆还对她冷淡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这次见他打电话来，不知道是借钱还是别的什么，梁悦长了个心眼儿，按下录音键。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这次要多少钱？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现在没有钱。因为你的事儿，我男朋友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你别再来找我了，找份正经工作做吧。” 听对面的语气是不想管自己了，梁昭冷哼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进看守所不还是因为你吗？表姐，你知道最近棠歆那么大风头吗？” 梁悦心里一跳，他就知道这个表弟贼心不死还要搞事情。 “那女的长得漂亮，上次我看了那身材也好得很。上次没吃到我心里总惦记着，现在天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她，我的心里实在是痒痒啊。表姐，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我想去找她。” “我不知道！”梁悦皱起眉头，她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跟梁昭说。 “你要没别的事我就挂了，这些没营养的话，以后别再来找我说，我不知道！” 梁悦总觉得要出事，心里突突突跳。犹豫片刻他拿起手机给秦子穆打电话：“喂，我有事跟你说……” 挂断电话后，梁昭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正巧这时父母回来了，他连忙起身。 “爸妈给我点钱。” “要钱做什么？你又想去赌！”梁父对他很是不客气。 梁昭不屑地撇撇嘴：“就你那几千块钱赌什么呀？本儿都回不来。我现在要去干一票大的，等成功之后，咱们家也就是有钱人了，就是豪门了！” 一听这事儿风险就很大，梁家父母是一万个不同意：“你要去干嘛？可不能再赌了啊，别相信一夜暴富那种话，不可能的。” “我这次真不赌了，你们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姑娘不记得，我现在想了个好办法……” 等梁家父母听完，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真行吗？城里人现在不都不讲那些贞洁什么乱七八糟的吗？” “害，到时候我拍个视频，她要不乐意我就发出去，我看她还要不要脸。”梁昭早就想好了。 梁家父母咬了咬牙，一想到未来等着他们的大富大贵，终究是点头同意。 * 棠歆累了一天回到家，现在天天在学校计算机实验室里训练，她感觉走路都是晕的。 打开门锁之后，她却突然清醒过来。 不对，直觉告诉她家里有人！ 棠歆瞥了眼客厅茶几上放着的茶杯，她平时都是收起来和茶壶一同放在茶盘上的，今天怎么就这么摆在桌上。 而且，上面还有烟雾飘出。 是热水！ 第85章 我真的知道错了 棠歆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进来的人会从她不知道的地方窜出来。她轻轻掩上门，小心仔细观察着周围，面上却装作十分放松的模样。 她不敢去卧室，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 往常拨号后等候的时间基本没人在意，可今天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棠歆只觉得心跳得飞快，生怕对方接不到电话。 秦南洲下班前还有一个会议要开，此时正坐在会议室里听着下属汇报项目。 手机被张秘书保管，看到来电显示是歆歆。 张秘书犹豫片刻，还是敲门走进会议室俯身在秦南洲耳边说了些什么。 “嗯，可以，会议到此结束吧。” 秦南洲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起身往外面走，语气柔得不像话，跟刚刚冷着脸坐在主位上的人仿佛不像是同一个似的。 “怎么了？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吃晚饭了吗？” 棠歆心脏跳得飞快，连掌心都渗出了汗，但也只能压住语气里的焦急：“还没吃晚饭呢。我想你家厨子做的菜了。” 秦南洲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周围有什么人吗？” “嗯，就那道清炖羊肉，真的很想吃。”棠歆回答。 秦南洲立马皱起眉头，棠歆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现在在哪儿？在你那间公寓里吗？” 棠歆：“是啊，那我在家等着你，你一会儿过来。” 事态紧急，秦南洲连忙下楼，边走边对张秘书交代：“报警。” 张秘书只听秦南洲这边的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怠慢，立马去办。 此时缩在柜子里的梁昭听见了她正在打电话，他心里有些不爽，都这时候了还吃什么东西呀？真是耽误时间。 这下好，他还要在柜子里再缩一会儿。 到棠歆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过去大概十几分钟了，秦南洲满脸的焦急，带着司机大叔一起上了楼。 司机大叔不仅会开车，曾经还干过保镖，拿捏一般人还是可以的。 坐电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抖，都不敢想这20分钟里棠歆心里有多害怕。 好在两人手机一直没挂断，他能听到那边的动静。棠歆应该是打开了电视正在看，目前还是安全的，没有任何人声。 “棠歆，我过来了。” 秦南洲压下嗓音里的颤抖，尽量平静的走进来。他冲棠歆使了个眼神，让对方站到自己和司机大叔身后。 司机大叔神情肃穆，轻轻放缓步子，走进门来几乎没发出声音。 棠歆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忙不迭跑到那两人身后，极其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但我有直觉他就在屋子里。” 司机大叔和秦南洲四处看了看，客厅的窗帘后没有藏人的痕迹。餐厅那边也没有柜子能够躲人，他们一起往厨房那边走。 “清炖羊肉没有了，我就让家里随便给你炒了几个菜带过来，这会儿估计凉了，去厨房给你热热。” 秦南洲说完猛地打开厨房门，他和司机大叔对视一眼，依旧没有人。 梁昭缩在柜子里突然皱起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 这里没有人，几人目光齐齐看向棠歆的卧室。 司机大叔首当其冲，又快又轻地走了过去。 秦南洲在后面跟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如果对方真是藏在卧室里的话，那就说明他的目的不只是要钱，而是…… 越想越后怕，秦南洲觉得棠歆绝对不能在这里再住下去了。 卧室门被推开，发出轻轻的响声。缩在柜子里的梁昭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微风轻轻吹动窗帘，整个卧室看起来安静又和谐，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 几人的目光同时锁定在衣柜上，看来要是有人的话一定就在里面了。 司机大叔准备好随后猛地拉开柜子，没人，看来在另一边了。 梁昭彻底意识到他们发现自己了，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内心慌得要命。马上就要到这边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被发现，这次说不定就不是看守所了，而是…… 正当他纠结着要不要冲出来跑走的时候，柜门突然被拉开。秦南洲那张令他记忆深刻的脸出现在面前，他愣了一瞬，下一秒就被人脸朝柜子里面按在墙壁上。 司机大叔已经五十多了，但力气很大。扬州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哪是他的对手，根本反抗不得，觉得自己手腕都快被掰断了。 “放，放开我！” 都死到临头了梁昭竟然还敢说这话。 秦南洲见到是他瞬间冷哼一声：“竟然还是你贼心不死，死性不改，是觉得上次在里面待了两天太好受了，是吗？” 上次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梁昭，他就被放走了。这次被关进去，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好好让梁昭尝尝社会的险恶。 梁昭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凉了，想到什么他赶紧辩解：“我不是自己想做的，是……是我表姐让我这样干的！她看不惯你出这么大风头，棠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真的不想坐牢！” 棠歆终于松了口气，反应过来才觉得腿软。秦南洲赶紧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眉眼冷冽地看向梁昭：“不可能的，有什么事你去局子里再说吧。不管是有人指使还是你自己做，你都已经构成了犯罪。”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警笛声逐渐响起，距离这边越来越近，看样子还来了不止一辆警车。 想想也是，就棠歆现在这样的身份，国家都把她当宝贝。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梁昭这才知道后悔，眼泪都快下来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放我走吧！” 公寓楼下围着一辆又一辆警车，梁昭头上套了个黑色的袋子被押下去，一看就知道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这件事不算小，许多媒体都闻风赶了过来。 公寓对面停着的一辆轿车上，秦子穆看着那边眼神沉沉。 梁悦坐在副驾驶上语气颤抖：“我真的不知道他胆子这么大，我已经阻止过他了。子穆，你要相信我呀！” 第86章 两人鼻尖对上 秦子穆没有说话，在看见秦南洲和棠歆一起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时候，踩下油门，开车离开。 在警局里做了笔录之后，棠歆就可以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出，秦南州真是再也不放心她住在这个小区了：“今晚你也别住酒店了，先去我家落落脚，明天我给你找个合适的房子，要安全系数高的，这个公寓不能再住了。” 棠歆点头，她也很后怕。今天好在是没发生什么事，梁昭还是个不聪明的，万一下次真进来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她再怎样都逃脱不了。 “好，那我今晚就打扰你一次。” 秦南洲转头看向她，棠歆往日里带着笑意的小脸今天彻底垂了下来，那双眼睛里满是忧心忡忡还有后怕，她今天真的吓得不轻。 秦南洲住在公司附近的大平层里，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套房子的价值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 相对应的，这个小区的安保很好，连外卖都是送到保安亭，由专业的工作人员负责配送。 棠歆吃着刚刚点来的酸辣泡椒米线，这才找回点实感：“今晚跟做梦似的，感觉发生了很多事。” 秦南洲盯着她瞧了瞧，眼神有些新奇：“是啊，感觉这一天很割裂。” “棠歆，我从没想过你会出现在我家里。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棠歆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为什么？因为你这间房子的装修风格和我不太相符嘛。” “那倒不是，”秦南洲眼神柔软了些许：“只是觉得你被纳入了我的保护范围，很安心罢了。” 彻底放松下来后，棠歆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对秦南洲的依赖究竟有多深，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给他打电话，那个时间点他可能在忙，但她丝毫没有犹豫，潜意识觉得他会来救自己。 “今天真的谢谢你，”棠歆认真道谢。 “跟我客气什么？快吃饭吧，折腾了这么久，你难道不饿吗？”秦南洲很少吃这些外卖，但今晚他确实也饿了，棠歆想吃米线，他便让她也给自己点了份清淡的，不知道为何往常他看都不看的东西，今天却觉得味道很好。 秦南洲是一个人住，他家里女士拖鞋，浴巾什么的全都有。 棠歆整理了自己的日用品带过来，但这些小东西还真没做准备。她看着浴室里那双粉色拖鞋挑挑眉：“这么小的码数，应该不是你用来备用的吧？” 秦南洲就怕她误会，所以赶紧解释：“知道你要来，我刚刚打电话让秘书置办的。我这里可没有住过女人。” “我又没说这个，好奇而已，”棠歆笑笑，心里刚刚那点涩意却被压了下去。 * 洗漱完，棠歆去到客房。 坐到床头打算上床休息的时候，门被人轻轻敲响。 秦南洲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肯定吓到了，喝杯牛奶晚上好睡觉。” 棠歆点点头接过，直接一饮而尽。 “那我走了，你先休息吧……” 秦南洲转身时没注意到棠歆的腿，一不小心绊了一下。 “小心！”棠歆下意识提醒。 结果已经晚了，秦南洲一米八八的身形就这么朝她压了过来。棠歆反应不及直接倒在了床上。 秦南洲瞳孔震颤了一下，连忙伸出双手撑在她的脸侧。 整个房子里的气氛突然暧昧起来，棠歆看着上方的秦南洲，心脏跳得飞快。 她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沐浴露淡淡的香味。白皙的皮肤如玉凝脂，脸颊上透着淡淡的微粉。视线下移，秦南洲的目光最终落在她那双嫣红的唇瓣上。 喉结微微滚动，他觉得自己有些燥热。 棠歆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盯着他。 感受到对方的眼神，她不自觉舔了一下唇。 秦南洲的目光更加幽深了，双臂微微曲起，带动整个人与棠歆贴近。 两人鼻尖对上，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下意识的，棠歆闭上了眼。 就在秦南洲要侧头吻上她那张唇时，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两人瞬间清明，都睁开眼睛。 秦南洲忙不迭起身坐在床头：“抱歉。” 棠歆这下红了个彻底：“没……没事。” 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棠歆拿起来一看。是李灼打来的电话：“棠歆，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现在在哪儿？还好吗？” 听到李灼咋咋呼呼的声音，棠歆刚刚飘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没事。” 秦南洲微微皱起眉看了过来。 棠歆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电话。 “那什么，你也去休息吧，我要睡觉了。” 她都不敢抬头看秦南洲。 “好，那我走了。” 秦南洲摸了摸她的头，随后起身离开。 棠歆看着他的背影，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 她想她完了。 * 第二天一早，棠歆的事情冲上了热搜头条。 【太可怕了我的天呐，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我身边。】 【不会是别国派来的间谍吧？】 【真的好可怕，还好没出事。】 经此一事之后，学校也提高警惕。 计算机攻防大赛国际比赛在即，棠歆等人的安全一定要得到保证，安保加强，巡逻加强，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棠歆走进计算机实验室的时候，里面的队员全都站了起来。忙不得跑过来对她嘘寒问暖，问她还好吗？ 棠歆笑了笑：“没事儿，都过去了，解决了。” 李灼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把棠歆拽到走廊：“你昨天注意到家里不对劲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棠歆挑眉：“你确定我给你打电话你能保持冷静吗？不是我小看你，我觉得让你来可能我会更危险。”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李灼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 他愣了一下，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昨天晚上到底是在哪里住的？你不会一个人去住宾馆吧？” 棠歆没打算跟他说这些，昨天晚上也只是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说自己在一个朋友家住。 谁知道他竟然这么执着。 “没去宾馆……” “朋友，什么朋友比我跟你还要近？”李灼疑惑：“你要住去我们家也行啊。” 第87章 今晚就过去住吧 棠歆终究是忍无可忍，懒得听他再说这些那些，直接道：“我昨晚是在秦南洲家睡的。” 李灼猛的愣住，立马不说话了。 他早该想到的，还非要自取其辱干什么呢？ “好，先不说昨晚的事。”李灼强压下心头的不爽：“那今晚你住哪里呢？不会还去他家吧？” 棠歆低头看手机，语气随意：“不知道，再说吧，或许有可能。” “今晚你不能再去了，”李灼直直盯着她：“孤男寡女哪有共处一室的道理？昨晚你住他家，今晚去我家，我让家里阿姨给你房间收拾出来，以后你就住在那里，不用你交钱。” 棠歆皱眉收起手机：“这是钱的事儿吗？这是我想不想住的事情。” “李灼，我想做什么有我自己的自由，你不要干涉，好不好？”她有些不耐烦了：“我已经让人帮我去找房子了，说不定今天就能搬过去，你别在这里瞎掺和了。” 李灼语气微微弱了些，但依旧不放弃：“你说你要住在我们家多好呀，我们家阿姨做的饭你也喜欢，而且你要去哪里我也能开车送你……” “那就说不清了，”棠歆十分认真：“我怎么跟别人解释咱俩的关系？你是我哥还是我弟？他们信不信？” “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跟你没关系。” 李灼抿了抿唇，终究是没说什么。 * 晚上事情处理差不多后，棠歆拎起包出了计算机实验室，李灼见状连忙跟在她身后。 去学校门口这一路，他还在叽叽喳喳地劝棠歆跟他回家。 棠歆烦不胜烦：“行了，你别说了。” 李灼不甘心就这么闭上嘴，就算不去他家里，他也要看看她今天到底回哪儿。 站在路边，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两人面前。 秦子穆从驾驶座上下来：“歆歆，你没事吧？新闻我都看到了，我早就说过你那个公寓住着不安全。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气，我已经跟爸妈商量过了。用你那三十万又添了点钱给你买了套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今天东西也都置办得差不多了，不然你今晚就过去住吧。” 他说着从兜里把钥匙拿出来递给棠歆。 李灼反应极其激烈，直接挡在他们中间：“谁要你的房子呀？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恶心人了，行不行？” “你看新闻了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吧？要不是你把他放出来，他会来这么一出吗？早让他吃点苦头不就好了，秦子穆，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帮凶。” 听他这么说，秦子穆也不生气，只是眼里慢慢带上了懊悔，因为李灼说的都是真的。 他看向棠歆：“我也没想到他胆子竟然这么大，我想给他一次机会的，但是谁能想到他……”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棠歆冷冷地盯着他：“不管怎么样，这次我都不会放过他。秦子穆，你们的房子我不会要，那三十万是我用来买断和你们之间的十年。” “我早就说过，你如果识趣的话就别往我面前凑。” 李灼很是得意：“听见没有？下次别再过来了，烦人精。” 秦子穆对李灼一向没什么好感，眼下只觉得他幼稚：“我没跟你说话，别上赶着凑过来。” 他们两人对峙着，马路对面又一辆车停了下来。 秦南洲从驾驶座下来，穿过马路来到这边。 棠歆一看见他眼睛立马亮了：“小叔！” “嗯，我来接你吃饭。今天不忙吧？” 李灼和秦子穆瞬间哑火，看着棠歆连招呼都没打，就和秦南洲穿过马路坐回车上。 汽车发动远去，他们俩看着车子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一片感慨。 李灼转过头和秦子穆对视一眼。 都是深深的无奈。 * 虽然警方没有公布梁昭的消息，但网友们还是能扒出来他到底是谁。 细心的网友注意到他表姐是棠歆的前室友，瞬间脑补许多。 【会不会是梁悦让他去做的？我听说他们在一个宿舍的时候就不太对付。】 【楼上的我觉得有可能，梁悦跟我一个学校，我知道她是什么人，拜金虚荣，而且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唐心了。】 【人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棠歆现在风头正盛，她就是想毁了她。】 【虽然但是我在这里说一句不可能全是梁悦的原因，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梁昭做的，要是他不愿意，谁还能逼着他？】 【对呀，本来是这个男的的错，为什么大家都模糊到他身后的女生身上去了呢？就算梁悦真的有错，也要调查之后才出结果，你们在这里瞎说什么？】 舆论发酵得越来越厉害，梁悦和棠歆的矛盾也是人尽皆知，她在学校里开始被同学们排挤，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瞪她，背后小声咒骂。 梁悦之前虽不说被人人捧着，但至少玩得开，大家都很喜欢她。眼下突然变成这种情况，她心里真的有些承受不了。 她知道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就只能找棠歆帮忙，于是拦住了她。 棠歆看她的目光很冷淡：“做什么？别挡路，滚！” 周围人来人往，梁悦见她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暗自咬了咬牙：“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非要我过去，难道你又想害我？”棠歆半点不客气。 “不是这个意思，”梁悦有些慌张，眼里甚至带上祈求：“我们就去旁边那个小咖啡馆，在那里我怎么害你？” 棠歆你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跟在她身后离开。 周围的同学们见状都有些惊讶，难道网上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她们俩其实关系很好？ 咖啡馆里，棠歆语气平静地看着对面忐忑不安的梁悦：“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梁悦十分不安：“对不起，我替我表弟对你道歉。但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让他去做的，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知道你住在哪里。” 棠歆目光凉凉的：“所以呢？” 第88章 教授和天才的二三事 梁悦一看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于是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之前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交代他不要做这种事情。这是录音，我还专门录下来了，就是害怕以后出事。” “对了，他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跟子穆说了。他很生气然后找人调查，但还是晚了一步。”梁悦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棠歆：“我们到你家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已经被抓住了。” 棠歆突然笑了：“所以你们俩是想在我没发现的时候把他从我家里抓走，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是吗？” 梁悦连连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网上那些阴谋论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真的没有指使他做这件事的意思。” “实话实说，我确实嫉妒你。但我不会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你下手，这次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棠歆算是听懂了，她是来为自己辩解的。 “不管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追根溯底还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当初跟他说了我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我？还有之前要不是你找秦子穆求情，他怎么可能会被放出来？” 梁悦心里门儿清，这次的事虽然不是她指使的，但上次在酒会上给棠歆下药那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她不会承认就是了。 “所以你是不原谅我的意思了。” 梁悦再也装不下去：“棠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让你澄清一下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而已，你知道那些人的舆论现在对我的生活有多大影响吗？我觉得我都快活不下去了，你懂吗？” “刚刚过来的一路上你也看见了学校里面的人都怎么看我，他们的眼神你清楚那种感觉吗？被所有人排挤的感觉。” 棠歆怎么可能不清楚？以前她不也被所有人排挤吗？也是因为有那样的经历，所以她从来不在乎外人对自己的评价，她觉得只要自己有实力有能力，那就够了。 “我当然懂，”棠歆起身打算离开：“别忘了，我被排挤还是你造成的。梁悦，现在你也知道被别人排挤事件多难受的事，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她的背影毫不留情，直接推门离开咖啡店。 梁悦抓紧了手机，用力到直接都在泛白。 她咬着下唇，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恨上了棠歆。以前她还能告诉自己，棠歆不过是个傻子而已，不管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她比。但现在棠歆成了全国的宠儿，她只能远远地看着，甚至还要因为一个阴谋论就被所有人针对，这一切都拜棠歆所赐！ 眼底的恨意再也遮掩不住，她甚至觉得遗憾，为什么梁昭下手没成功呢？ 棠歆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就算活，也该肮脏地活着，她不配这么光鲜亮丽！ * 这天他们结束训练后已经很晚了，潘教授便请他们所有人一起吃饭。 都吃饱差不多后，他们都在门口打车。 棠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好歹身边的潘教授及时扶了她一下，这才让她没有让她用脸着地。 “谢谢教授。” 潘教授笑得和蔼：“不客气。” 李灼从后面跟过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是小说女主啊？平地还会摔跤。” 棠歆瞪他一眼，在他背上狠狠锤了一下：“多嘴。” 看他们这样闹，潘教授觉得好笑，眼睛弯得都要找不到了。 几人都不会想到，就是今晚这个小插曲，明天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第二天一早，棠歆和潘教授就一起登上了热搜：【到底是实力还是黑幕？教授和天才之间那些二三事！】 这个标题很吸引人，而且带着莫名的暧昧色彩，很多人都忍不住点进去看。 发布者的遣词造句极其危险，棠歆和潘教授的关系被他们模糊成那种见不得人的。 文中更是指出，就算棠歆真的是个天才，为了让自己走到众人面前，私底下也不知道做过多少事。 这篇文章还有配图。 灯光昏暗的酒店门口，潘教授扶着棠歆，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两人的表情看不清，但离得远远的好像就是在调情。 这下瞬间炸锅了。 【早就感觉没那么简单了。】 【天呐，所以我以为的女性代表其实是个这样的人吗？】 【营销号别乱写行不行？我倒是没看出来人家俩有哪里奇怪的。】 【到底有没有看接下来发展就知道了，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事情发酵得很快。 棠歆也看到这些，内容简直太离谱了，她忍不住皱起眉。 李灼这次再也看不下去，一个是他恩师，一个是他喜欢的女孩儿，这些营销号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竟然把他们两个人牵扯在一起。 他直接把自己的账号认证了，然后亲自下场骂人。 计算机实验室里一片沉默，潘教授走进来的时候叹了口气：“棠歆，你别着急，我已经把这件事上报了，明天就能出来结果，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造谣的人。” 棠歆原本还打算自己调查，但后来想想，一切都不如上面的公告来得有力量。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 秦南洲知道后立马买了大量水军控评，生怕这些事影响到棠歆。 知道这次事态恶劣，他还特意问了棠歆，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知道上面的打算后，他也是收回手不再管。 就让网上吵翻天吧！ 闹得越厉害那个凶手最后受到的惩罚就会越大，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这些消息。 宿舍里，梁悦捧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网友们对棠歆的辱骂，她眼底都是快意。 就是该这样，棠歆本来就是个傻子，突然成为天才，谁相信啊？ 她就是走后门了！这个文章说得没错！ 梁悦心中平复不少，也因为这个，梁昭的新闻被压了下来，她被网友们讨论的次数也降低许多。 两个舍友正好在这时回到宿舍。 其中一个说：“我当她真那么聪明了，谁知道还是走了后门。” 另一个连连点头：“就是呀，她是什么人咱们还不清楚吗？” 第89章 这么快就找来了 “现在她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谁知道是在想什么办法不是。” “就是，肯定又去找关系花钱了。之前咱们搬宿舍的时候，她走读审批那么快就下来，谁敢相信她没关系……” 她们正在吐槽，梁悦掀开床帘看向底下：“其实我早就觉得她有问题了。就算没有子穆，她也不至于有那么大本事，那文章说不定都是真的。” 那俩舍友原本都不打算搭理她了，现在见棠歆出了事，于是附和地对她点点头：“肯定是真的，悦悦，你被造谣的事儿咱还没找她算账呢，等回头咱们一把清。” 梁悦在她们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心里终于宽慰了些：“嗯，回头再说吧。” 这一晚棠歆没睡好觉，虽然潘教授说了让她不要管，但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发的那篇文章。 就自己动手查一查而已，知道对方是谁就行了，她不掺和。 凌晨两点，棠歆抱着电脑开始操作。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ip地址时，她眼眸沉了沉。 早该想到的。 * 第二天上午9点学校官方通报直接发出，证实那篇文章所属全是谣言。棠歆和潘教授之间清清白白，除了师生关系以外，顶多算是朋友。 而且那张照片的出处是他们一起聚会后，潘教授扶了棠歆一把。拍照的人用心险恶，故意把后面酒店的字样拍上，还把其余人排出镜头，还挑了那么个好时机，其心可诛。 与此同时，各大官媒央媒通通转发，全都是支持棠歆的。 这件事不仅损害了棠歆和潘教授的个人利益，也损害了国家利益，造谣者企图把为国家争光的人抹黑，谁敢想他究竟是什么企图？ 是间谍也不一定！ 网友们见到官方通报也瞬间明白这次有人做局，拿他们当枪使。 梁悦躺在宿舍床上看到这结果的时候，人都有些傻了。 不是吧？就一晚上官方通报都出来了，难道那些人晚上没睡觉？全部都在忙这件事吗？ 别的事情不都得要个一周才能出结果，为什么这件事这么快？棠歆不会真的后面有人吧？ 她哪里知道一个天才对国家来说的重要性，若是有人企图抹黑，国家必不容忍。 其余两个舍友也还没起床，睡得正呼呼的。梁悦越看越心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宿舍门被敲响。 宿管阿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都起来了吧？现在有事找你们宿舍，把衣服都穿好。” 梁悦浑身颤抖，怕得不行。 来了，这么快就找来了。 另外两个舍友听见动静忙不迭起来穿衣，还以为是宿管阿姨来检查卫生，一边忙一边把地上的垃圾收拾起来。 她们看了一眼在商铺没动静的梁悦，提醒道：“悦悦，你快下来吧，阿姨都来了，今天说不定要查卫生。” 梁悦心中清楚，这宿舍楼隔音不好，阿姨如果要查卫生的话，一定会从第一检查到最后一间，可这次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是直接来敲她们的门。 一定是来找她的。 上铺没人说话，那俩舍友对视一眼，还以为她睡得熟，到现在还没醒。 宿管阿姨又开始敲门了：“衣服都穿好了吗？我们这会儿进来。” “我们？”一个舍友皱起眉：“难道今天学校领导跟着一起来查寝了？那完蛋，要是卫生不好会被记处分，悦悦，你快起来呀，你桌上东西有点乱，赶紧收拾一下。” 梁悦惨白着一张脸拉开床帘：“那什么，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你们随便帮我弄一下吧。我在床上躺着，阿姨要是问了你们说一声，没关系的。” 之前也有这样的先例，有学生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阿姨也不会强求让她下来，领导们自然也不会多话。 “那好吧，我们随便帮你弄一下，丢了坏了别怪我们啊，我们尽量轻轻的。”一个舍友挽起袖子朝梁悦的桌子走去。 “好，谢谢你们了。”梁悦十分担心又焦虑，咬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满眼都是惊恐。 这件事的影响力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你要没关门都发生，现在这么快就来找到她，看来这次她是没办法逃脱罪责了。她才是个大三学生啊！ 怎么……这样一辈子都会毁了的！ 两个舍友已经收拾好东西，抬脚往宿舍门口走打算开门。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声，就像在梁悦的心上打鼓，是通往地狱的倒计时。 “怎么这么慢呀你们今天？”宿管阿姨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走进来：“今天是卫生抽查，抽到你们寝室了，我喊别的阿姨过来一起看看。” 梁悦绷紧的神经放松，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床上，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究竟冒出了多少冷汗。 “那床上是谁？怎么不下来？” 舍友回答：“她今天不太舒服。” 宿管阿姨也没强求：“行，你们宿舍卫生还算可以，但是把地面再拖一拖就更好了。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休息吧。” 说完，两个宿管阿姨朝门口走去。梁悦彻底放松，虽然心里还有些紧张，但这会儿觉得好受多了。 就在宿管阿姨走到门口将要帮她们把门带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摁住门，接着来人对屋里几人拿出证件：“你好，请配合工作。” 两个宿管阿姨被吓了一大跳：“不是，你们怎么上来的……” 这栋宿舍楼的楼长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小陈，小刘，你俩先过去。这位警官是过来调查事情的，年轻人跑得快，我没跟上。” 两个宿管阿姨这才明白，忙不迭往旁边凑了凑。 屋里的两个舍友呆住了，下意识把后背贴在衣柜上站的笔笔直直：“警察叔叔，我又没做什么事呀，怎么又来调查我们宿舍？我们可没丢东西。” 两位警察在屋里环视一周，嗓音严厉：“梁悦呢她在哪里？” 两舍友对视一眼，怪不得梁悦今天这么不对劲，原来是摊上事儿了。 她们伸出手双双指向上铺。 两位警察立马走过去：“你做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是想现在下来还是等会儿我们把你拖下来？” 第90章 就他眼睛最瞎 梁悦已经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了，她穿着睡衣十分平静地从床上爬下来。她一句话也不说，低头不语，看上去是已经认清了自己的结局。 警察叔叔也不跟她废话，直接给她带上手铐，然后押出宿舍门。 两个舍友和两个宿管阿姨看着楼长跟在他们身后下去，四人对视好几眼都有些不明白。 “你们屋这姑娘犯啥事儿了？怎么警察还上门逮呢？” 两个舍友分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 * 下午学校处分和警情通报就出来了。 原来造棠歆和潘教授谣的，是棠歆曾经一个宿舍的同学，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 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哪怕曾经在一个房间里住了两三年，她都见不得你好，竟然造这种有违伦常的谣，就是想毁了她。 新闻出现的时候，秦子穆都震惊了。怪不得他昨天联系梁悦的时候她那么心不在焉，原来她做了这种事。 秦东海和方芸也在看新闻，这下人也傻了。 “儿子，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我就知道她心术不正，没想到她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现在好了，咱们家说不定还要被她拖累，我跟你说，你可千万跟她断了关系，以后别跟她来往了！” 与方芸的担心不同，秦东海眼底直接带上一抹厌恶：“我跟你说，这种人你可赶紧给我对她断了关系。她这就是要害你的呀！” 秦子穆冷着脸看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前那些细节全部浮上脑海，他突然就知道棠歆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梁悦了。上次的事他可以装作是巧合，但这次呢？这还能有假吗？ 说不定以前两个人在一个宿舍里关系就搞不好，梁悦他肯定天天欺负棠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和梁悦在一起这么反感。 一阵迟来的后悔涌上心头，想到棠歆过往那些失望的眼神，他只觉得心脏被揪着疼。 那个时候她脑子还那么笨，肯定不会说话，一心只为他好，他竟然不相信她，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秦子穆是真的后悔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他下意识拨了个号码出去。 方芸看见他这样十分着急：“你给谁打电话？不会是给那个贱女人吧？！她现在都被抓起来了，肯定接不到电话，你可千万别联系她，万一被抓到咱们家可就完了。” 秦东海冷哼：“又不是我们让她做的，我们家完什么？你别听风就是雨的胆子这么小。” “不过子穆我可跟你说，要是警察上门来的话，你千万别说跟她没有关系，就说只是普通朋友，也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 说着说着他脸色还沉了下来：“我们家现在已经没有你小叔支持了，万万再经不起风波。” 秦子穆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我不是给梁悦打电话，我是想问问棠歆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已经成为一个大人了，但他还是为有这样的父母而感觉丢脸。 “昨天你们还说我当初还好没跟棠歆在一起，不然现在头上戴着绿帽就是最大的笑料。昨天你们还说，梁悦虽然看起来有些小家子气，但至少人是个好人，除了不会说话没别的缺点。” 秦子穆冷哼一声：“怎么今天你们这么快就变卦了。” 秦东海觉得自己面子丢了，便拿出那副古板严厉的态度：“我们又不是火眼金睛，能看得出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看不出来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跟他相处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找了个那么个货色呢？现在怪我们了。” “棠歆的事情是看手机看到的，我们哪知道是假的？你自己不也相信了吗？怎么又反过头来说我们？” 方芸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别说了。 秦东海还偏偏这次就不惯着秦子穆：“要我说上次酒会上发生那件事，你就应该跟她分手了。那么明显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你偏偏向着她，之后还帮她把表弟捞出来，又发生恶心人的事情。” “现在好，她表弟进去了，她马上也要进去。” “还怪我们没有眼睛，整个家里错误最大的就是你！” 秦子穆唇角绷直，虽然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的是，他爸是对的。 这个家里，就他眼睛最瞎。 手里的手机嘟嘟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秦子穆垂下眼睛，他知道自己是被棠歆给拉黑了。 * 梁悦面对审讯的时候怕的要死，一股脑什么都交代了。 父母来见她的时候满脸失望：“我们送你上大学，是希望你有个好前程，好未来。你竟然这样做，你也是女孩子呀悦悦，你不知道这样会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吗？” 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已经超过了他们想象，梁悦的父母就是做小生意的，平时在钱上面可能是算计了些，但大的原则性问题从来没犯过。 梁悦他们都看在眼里的，一直乖巧听话，努力上进。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变成了这样？ 生气归生气，失望归失望，可自家女儿总不能不管。 “爸妈，你们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坐牢了，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吐槽她一下而已……” 旁边警察咳了一声，梁悦立马改口：“我就是看不惯她而已，没想害她呀。这样，你们去找子穆，他一定会救我的，他一定会帮我的！” * 秦子穆看到梁悦父母发来的消息时，只觉得心里疲惫。 他靠在沙发上捂住眼睛，仔细想了很久。 梁悦虽然这件事做得不对，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是真心实意，对他这个人虽然可能有点企图，但更多的是爱，他能感受得到。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握能把她捞出来。 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他们两个人的结局就到这里了。 “我再帮你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各走一边。” 梁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疼，但她没有办法，不管怎样她都会失去秦子穆，不如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秦子穆叹了口气开始联系人。 第91章 你的心真是长偏了 但不出他所料，这件事没有人敢帮忙，没有人敢插手。秦子穆放下手机后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没办法了。 梁悦这次是逃不掉了。 他突然他抬起头，面色十分纠结。 除非当事人能够原谅她。 除非……棠歆能够原谅梁悦做的一切。 他知道棠歆已经把自己给拉黑了，但已经答应过梁悦的事情，他还是要做到的。 秦子穆换了个号码给棠歆打电话，这次那边接起：“喂？” “是我……” 棠歆没有说话，这声音她十分熟悉，毕竟相处了十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她有些想不通，她都已经拉黑了他，他还给他打电话，难道是为了梁悦的事情？ 说不定还真是。 棠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语气越发沉了：“我把你拉黑，你还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吗？要换个号码来骚扰我，就见不得我过得好，是吗？” “不是，我不是骚扰你的。” 秦子穆也知道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会对棠歆造成多大伤害，但他没有选择，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他要做到。 而且梁悦……总归是他第一个女朋友。 “那你就是求情来了？”棠歆冷笑一声：“秦子穆，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不值钱呀？她都这样造我的谣了，我还要放过她，我是没有脑子吗？” 秦子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选择闭嘴，让她骂个尽兴。 “以前你不相信她对我做那么多过分的事，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连这种事她都做得出来，以前还有多少跌碎三观的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清楚吗？” “到现在这一步了，你还要替她来求我原谅。” “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我多希望我曾经没有被你捡回家！” 秦子穆心里也不好受，他嗓音干涩，带着一丝痛苦：“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是应该相信你的话的，可是……可是你知道的，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也不能胡乱揣测别人，对吗？” “不说那些，以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是我应该相信你。但今天这件事你能不能选择原谅？她的名声已经臭了，我不会帮她挽尊。” “但至少让她从里面出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待着……” 秦子穆说着还叹了口气：“棠歆，我知道的，你是个善良的人。就算他以前对你再不好，你们之前总归是舍友，如果追究太深，谁面子上也不好看。” “我管她好不好看呢？她过得不爽，我心里就高兴了。谁让她嘴欠管不住嘴，在网上发出那么多谣言，有人逼她了吗？”棠歆十分冷漠，没有半点同情：“如果这件事反过来是我这样做的，你只会想让我在监狱里受尽折磨，不会说帮我弄出来。” “秦子穆，你的心真是长偏了。” 这句话棠歆包含了所有失望，她知道梁悦迟早会在秦子穆面前装不下去露出真面目。但没想到真到了那一天，秦子穆却还想替她辩解。 他们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完，棠歆挂断电话，没再留任何余地。 这件事不光是她受到了伤害，潘教授也受到了伤害。 她不会原谅，潘教授也不会原谅！ 秦子穆如果真的有本事就自己把她捞出来，他毫无怨言。没本事就来求她，让她原谅，想得美吧！ 她这辈子都不会让梁悦好过的。 * “钥匙给你，自己打开看看。”秦南洲带棠歆去到自己家楼上。 棠歆放学后就被他接走了，直接往家跑，还以为晚上不吃饭了。没想到他竟然带自己来到楼上，看来是准备了惊喜。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豪华夜景。 落地窗通透明澈，不仅能看到外面街道的繁华，甚至还能看到江边的夜景，美不胜收。 棠歆眼里不掩惊叹地走了进去，她四处环视着，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哇，这房子真好。” 秦南洲跟在她身后走进来：“你喜欢就好。” “这房子其实我早先就已经买下来了，和楼下我住的那间是一起的。当初装修的时候让朱顶，顺便把这个也装修了，他可能觉得楼下那个房子看起来色调太冷了，这个就换了个装修风格，我之前一直没来看过，没想到挺温馨。” “这两天我又让保洁和工人上来查看检查修理了一番，没有任何问题，你放心住着吧。” 棠歆回过头皱起眉：“这是你的房子，我怎么能放心住着呢？不然我给你交房租。” 秦南洲挑眉：“房租？” “那就……800块吧。” 棠歆知道他是逗自己玩儿呢：“一个月才800？这房子呀？” 秦南洲点点头：“那当然，我可不是杀熟的人。还有你觉得我缺你这点钱吗？800块钱只不过是让你心安罢了。” “以后你要是有钱了，想要这房子，直接从我这里买就好了呀。” 棠歆也没有矫情，她知道就算自己想给钱秦南洲也不会收的，倒不如就800块，买个两人彼此心安。 “行吧？那这个月的房租我现在就转给你。” 秦南洲摇摇头：“不行，这房子我们是一年一交，你要租就得整年，不然你住一个月跑了怎么办？” 棠歆叹了口气：“那行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之间都心照不宣。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秦南洲和棠歆在餐桌前坐下。 “这是让阿姨做的菜，还有我让酒楼里送过来的你喜欢的别的菜，尝尝吧，还没吃晚饭肯定饿了。” 棠歆点点头：“嗯。” 其实棠歆在吃这方面一直挺有追求的，以前脑子迟钝的时候就很爱吃，现在恢复正常，嘴也被养刁了，隔三岔五就要吃点自己喜欢的。 但和谁一起吃饭也是很重要的。 棠歆心里十分清楚，只有和秦南洲在一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放松的，觉得饭都好吃了许多。 现在两人成了邻居，天天楼上楼下。 要是秦南洲日日陪她一起吃饭，那她还不得胖成小猪啊？ 棠歆正乱七八糟想着这些，秦南洲突然开口：“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交代一下。” 第92章 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这间房子不要带别人过来了，万一谁大嘴巴说出去，咱们查也查不到。虽然这小区安保好，但以防万一，以后还是小心点。” 说起这个他语气很严肃，实在是因为上次梁昭的事情让他怕了。他都不敢想，如果那天棠歆没有发现端倪，梁昭藏得很好，那晚会发生什么？ 棠歆放下筷子，认真保证：“嗯，不会再带谁过来了。而且国际大赛已经近在眼前，等比完赛，我就清净了。” 秦南洲点头：“好，等你比完赛我们好好庆祝。” * 李灼第二天就从棠歆那儿得知了她住在秦南洲家楼上的消息，心中虽然愤愤不平，可他却没有立场责怪。 而且因为之前的事他管得太多，棠歆最近都不太想搭理他，他强压住心底的难过没有质问。 而是笑着道：“那你找到了好的房子挺好的呀，乔迁之喜，什么时候我们去你家给你暖暖房庆祝一下。” 棠歆愣了一下，之后看向电脑：“那什么，还是算了吧。之前就是因为房子来往的人太多，所以才那么容易就泄露出去，以后我不邀请你们去我家了，咱们要聚的话就在外面吧。” “再说只是租的房子搬家了而已，也不是买了新房，没那个必要。” 李灼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是他让你别邀请我们的，是吧？” “我就知道，他让你住他家楼上就没安好心。” “棠歆，不然你还是别住在那儿算了，回头我帮你找更好的房子。” 情急之下他话又说多了些，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儿目光正一层层冷了下来，到最后只剩淡漠。 “李灼，我说过很多次了，这是我的事，不要你插手。行了，没事你也去忙吧，我要训练了，别打扰我。” 李灼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他心情不好，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脸都是沉着的。李玉林看出来他不高兴，而且一看就知道又是和棠歆有关系，他叹了口气：“又怎么了你？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天到晚不给我省心，是不是因为什么惹棠歆生气了她不理你，过来给我摆脸子。” “爸，我就搞不明白了。她现在怎么对我越来越冷淡，好像都不想跟我说话似的。”李灼郁闷得很，在李玉林身边坐下：“她前两天不是出事了吗？然后我想让她住咱们家来着，她不愿意就算了，还跑去秦南洲家住。我说那样不好，她就生气。” “然后她新找的那个房子在秦南洲家楼上，我觉得他们孤男寡女这样住实在是不放心，我说要不你别住那儿，回头我再给你找个房子。她就又生气了，然后我怎么跟他说话她都不理我。” 李灼说起来自己还觉得委屈：“爸，我这不都是为了她好吗？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呀？” 李玉林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平时我对你管东管西管这管那的，你都气个半死，她跟你什么关系你就这样管她，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你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就要求她这要求她那，不许她这不许她那，她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感呢？不烦你都不错了。” “我跟你讲明了吧，你呀，就是太幼稚了。” “你喜欢的东西只是你喜欢而已，不是你的东西。再说棠歆还是个人，她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着你来说三道四的。” “你只是朋友而已，要注意边界感，你这样窥探她的生活，她肯定会生气。更别说她还跟秦南洲有感情，你说这样的话，她不讨厌你才怪。” 李玉林苦口婆心地说了这老些，李灼却只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秦南洲那么成熟，我太幼稚，所以她不喜欢我，对吧？” “爸，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做个成熟的男人。你柜里是不是有几套西装，借给我穿穿呗。” 李玉林十分无语，摆着手站起身打算离开：“算了，你小子这辈子就这样吧。” 李灼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 * 公司这边蒸蒸日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合作和项目。底下的员工们工资和提成都高了，干得也越来越有劲，墨阳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棠歆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是开心，整个人都带着活力。 潘教授知道她公司的事情，为了让他不在这些事情上操心，好好训练准备国际大赛，甚至还介绍了更多的项目给她，这些几乎都是与政府或学校接触的项目，能很好的提高知名度，棠歆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晚上林秋叫棠歆去喝酒，两人约在酒吧一个小包厢里，面对面轻松地坐着。 “歆歆，你真是太给我长脸了。”林秋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轻轻晃着：“当知道你要代表咱们华国出战的时候，我都高兴得快蹦起来了。” “还有啊，造型室现在可赚钱了。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加起来，那些贵妇名媛们的钱包都快被我掏空了，只要一有宴会，她们立马都争着抢预约我们这儿。” 又是一个好消息，棠歆也有造型室的股份，她也开心得不得了。 “那很好啊，林秋姐，你加油做，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都支持你。” 林秋笑笑：“那当然了，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突然想到什么，她眯起眼睛：“你比赛时候的直播我可看了，你跟你身边那个小帅哥关系是不是很近呀？我看他一直粘着你，还帮你说话呢。” 棠歆眨眨眼睛：“你是说李灼？”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他不是你们队的队长吗？”林秋点头。 “哦，我们俩就是朋友而已，现在还是队友。”棠歆不甚在意。 “这样啊，我看你把他当队友，人家可不是呢。他对你可好得很，眼里的神情，啧，我看了都肉麻。”林秋耸耸肩膀。 棠歆没说什么，表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林秋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对了，还没问你最近跟你的名义上的小叔怎么样了？” 第93章 秦总可要怜香惜玉 提起秦南洲，棠歆语气放松了许多：“还好吧，就那样……” 林秋哪还能不知道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就那样，那样是哪样啊？” “小歆歆，你姐我还不了解你吗？一提到他，你看你脸蛋红的，不是喜欢是什么？” 被她这么直白地戳穿，棠歆也就不再扭捏，坐直了身子，但神情有一丝迷惑：“我是喜欢他，他好像也挺喜欢我的。” “但是我们，我们……” 棠歆纠结了很久用词：“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在一起。而且暧昧的话好像也很少，但他对我真挺好的。” 林秋挑眉：“难不成他还把你当小孩子？” “那不是的，”棠歆突然想起什么，眼神有些闪躲，那天晚上和秦南洲不小心倒在床上的时候，她能感受得到他是有冲动的。 “算了，我也说不清，慢慢来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急着谈恋爱。” 林秋看她那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事，她也不戳破，毕竟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情调，她这样掺和进去，只会让人觉得没有边界感。 “那行吧，他喜欢你就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坦白呀？”林秋很好奇。 棠歆一下子精神了：“为什么非得我坦白呀？我才不要呢，要坦白也是他先，我不管。” 林秋笑出声来：“对，你说的没错。好吧，那到时候有好消息再告诉我，我就提前祝福你了。” 棠歆举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好。” * 秦南洲今晚有个应酬，包厢里人很多，这已经是第二场了。虽然不需要他喝酒，但他得在场表示重视。他不喜欢玩那些酒桌游戏，实在是有些无聊，他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不知道棠歆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想到她，秦南洲连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下来，惹得旁边人纷纷侧目，都好奇他在和谁聊天。 实际上秦南洲也只是在看他和棠歆以前的聊天记录罢了，他不想贸然打扰她，万一她这会儿有事儿呢。 酒局进行的差不多了，秦南洲起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曲如霜率先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个帅哥，手里捧着一瓶洋酒。 “秦总，听说您在这个包厢里，我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秦南洲脸色立马淡了下来，也不动作，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明眼人都知道不高兴了。 曲如霜却像没察觉似的，忽视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从身后的帅哥手里接过那瓶洋酒，毫不犹豫的打开倒上：“秦总，我是特意过来的，给个面子吧。” 周围人见这么大个美女说这话，都豪爽的笑了起来。 “秦总可要怜香惜玉呀！” “就是呀，秦总真是艳福不浅，曲总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还有能力，多好。” 秦南洲可不是傻子，他还记得上回曲如霜让他喝酒，结果酒里下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回他的清白差点就没了。 这次他还敢喝曲如霜过来的酒吗？ 秦南洲答案是不，他不想冒险。 “滚开，别挡路。” 上次出于尊重和礼貌，他给曲如霜一个女人留了些脸面，但这次但不会了，对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来说，给她脸面她也不会要的。 曲如霜手里的酒杯晃了两下，她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秦总，我是特意来的，之前有很多事情是我不懂事可能哪里得罪了你，但现在我是真心实意道歉的。” “这样，我先喝，您随意。” 她说完直接把手里的酒仰头全喝了下去，酒杯倒转，没有一滴漏出来的。 这酒果然烈，喝完她的脸瞬间变红，眼神似乎也变得缠绵起来，周围那些男人们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人间尤物。 秦南洲却半点反应都没有，突然轻笑一声：“听说曲总公司最近不太太平，怎么这是还想往枪口上撞？不然我看我们那个合作也停止了吧。” 曲如霜脸色一变：“秦总，你这样未免太不厚道。” “厚道？”秦南洲突然轻笑出声：“哪个做生意的人有这东西？曲如霜，别人不清楚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上次给我酒里下不干不净的东西让我喝下去难受，你觉得我是脑子有病吗，还会喝你送来的东西。” 他毫不留情，直接戳穿曲如霜的遮羞布。 周围的看客们都惊讶起来，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我当秦总为什么这么防着她呢？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呀。” “别说，这种有心机的女的我还真喜欢。” “长得挺带劲，身材也带感，做事还大胆，女中豪杰呀！” 曲如霜听着那些对自己的‘夸赞’，手中的酒杯攥得越发紧了。 她是长得漂亮，身材好，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她也是有能力的。花瓶可不能和秦氏进行合作，这些老总的夸奖对她来说其实是羞辱。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曲如霜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自己公司那些手脚究竟是谁做的。 这段时间不仅消防上门，工商，税务各个部门全部轮番对公司进行督察，时不时罚款，时不时停业整顿，弄得人心惶惶，员工们都没心思工作，公司绩效自然下降。 曲如霜想过很多自己曾经得罪过的合作伙伴，但一个个排查，最后只剩下秦氏集团。 虽然和秦氏集团有合作，但她和秦南洲以及棠歆都有仇，她不确定会不会因为这些事秦南洲就这么整她，毕竟秦南洲背后的资源太强大，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她咬了咬牙，想过来道歉。 这次真的没别的目的，就纯粹只是想让对方放过自己，放过公司而已。 但他没想到秦南洲对她的态度会这么恶劣。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懂事。秦总，我再喝一杯给您赔礼。”曲如霜能屈能伸，说着又倒了一杯酒。 秦南洲也不动作，就这么看着她喝。 直到后来，一瓶洋酒被她喝了接近一半儿，秦南洲这才开口：“行了，滚吧。” 第94章 住在老变态楼上 曲如霜酒量很好，为了在生意场上拼杀，她是特意练过的。 但就算如此，此时也已经有些晕了。她脚步有些虚浮，强撑着对秦兰南洲点点头：“多谢秦总放过我们公司。” 在身边那个小帅哥的搀扶下她走出包厢，一时间包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秦南洲站在原地轻笑一声，眼底浮上轻蔑。 曲如霜还是太单纯了，以为喝些酒就能抹消对棠歆的那些伤害吗？ 还有件事没找她算账呢，她就找上门来了。 秦南洲冷哼一声，拎起外套出门。 今晚曲如霜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更大的事情会找上她，就让她再逍遥这最后几个小时吧。 此时走出门的曲如霜瞬间站直，她早就猜到秦南洲不会喝她的酒，所以这酒是调过的，里面酒精含量根本不高。 她靠在阳台上，悠悠点了根烟，身后的帅哥给她捏着肩膀。 “贱男人，那种小女孩儿有什么好喜欢的？你说是不是？”她回头看了一眼正给他捏肩的人。 那帅哥点了点头，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在他肩膀处游走有隐隐向前向下的趋势：“是啊，还是曲总有魅力，刚刚我都快被你迷倒了。” 但不知为何，曲如霜想到刚刚秦南洲的神情心里还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在后头。 她咬了咬牙：“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不就是之前找人质疑一下棠歆的能力吗？她既然站在那个位置就要承受质疑，怎么这都受不了，还来整我的公司？” “那个秦南洲也是恋爱脑犯了，我跟他公司还有合作呢，他就找人来让我停业整顿，损失大的不还是他吗？” 曲如霜简直是越想越不明白。 小帅哥开口安慰：“没事啦，曲总，今天您去道歉，秦总虽然没说什么，但应该不会为难你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要是还斤斤计较，那可就小家子气了。” 曲如霜回头摸了摸小帅哥的脸：“你说的对，我专门挑带他客户来的时候找他，就是这个意思。” 小帅哥很高兴，把脸凑到她面前：“那曲总要不要奖励我？” “行啊，”曲如霜红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俯身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随后伸出胳膊抱上他的脖子：“走吧，去那边。” 小帅哥眼睛亮起，带她一起去了床上…… * 晚上棠歆回家，坐电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地库上来的秦南洲。 她走了进去，狭小的电梯里十分安静，不知为何两人明明很熟悉，可此时却有些尴尬。 秦南洲通过电梯门的反射看到棠歆有些微红的面颊，就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酒味，他眉头轻轻皱起：“你晚上出去喝酒了？是朋友聚会吗？” 棠歆看向他摇头：“不是，跟林秋姐小酌了两杯。” 听她这么说，秦南洲才放心，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那就好，不要跟男生出去喝酒。” 棠歆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手机突然响起，棠歆看了一眼是李灼的来电。察觉到旁边传来的灼热目光，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 算了，电梯马上就要到楼层了，她还是回家再接吧，以免那小子说了什么话又惹小叔不高兴。 秦南洲自然也看见那跳动的两个大字，年底换过一次不耐，语气却温柔至极：“怎么不接电话？” 他既然这么说了，棠歆只好按一下接听：“喂？” 李灼大大咧咧的嗓音哪怕没开免提都能听到：“棠歆，你现在到家了吗？看你刚刚发的朋友圈是跟人出去喝酒了，你可要小心呀，你现在住在那老变态楼上，万一……” 完蛋了！ 李灼以前在她面前也没说过这么失礼的话，今天这是吃错药了，怎么挑这个时候说？ 秦南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整个电梯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棠歆忙不迭打断李灼的话：“注意你的态度，你说谁老变态呢？我看你才是变态！” “不是，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李灼也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他接着叹了口气：“行行行，对不起，是我的错。” “但我真是关心你，我想知道你到家没有？我就问个这不犯法吧，别的我也不管了，要不你又觉得我没边界感？” 说到最后他嗓音还有些委屈。 棠歆尴尬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南洲，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却被抽走。 “她马上到家，现在我俩正在电梯上，没事就挂了。” 秦南洲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棠歆微微瞪大眼睛：“小叔……” 秦南洲低头看她：“我不是你小叔。” “棠歆，你也觉得我是老变态吗？” 棠歆：“……那怎么可能呢？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傅和林秋姐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李灼他就是嘴巴快了点，你千万别在意，别放在心上。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棠歆也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么抓马的事，还正好被正主给听见。 她这会儿也尴尬的要命。 秦南洲其实并没放在心上，李灼这样他反而更高兴，说明李灼越发没有机会。 叮咚一声，电梯终于到楼层了。 秦南洲走了下去，回头道：“棠歆，以后别叫我小叔了，叫我名字就可以。” “哦，好。”棠歆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 当她懵着脑子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 她捂住通红的脸颊，感觉心脏怦怦跳。 所以，他们是要进一步发展了吗？ * 第二天去学校，李灼早就在计算机实验室等着她了。见她走进来立马起身，满脸不忿：“怎么昨天晚上那么晚他还能拿到你的手机呀？你们不会一整晚都待在一起吧？” “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住在他家楼上还是住在他家？” 棠歆撇了他一眼：“就算我住在他家关你什么事？” “我跟你说你以后说话注意，别再老变态，老变态的了，他才不是变态。” 李灼有些委屈，但也知道自己这次问的问题不太好，所以没说什么。 棠歆在电脑前坐下，刚开机，突然接到刘秘书的电话。 “棠总，我们公司的系统被人攻击了，现在整个公司的电脑都瘫痪了！” 第95章 电脑根本无法操作 “什么？！” 棠歆神色立马认真起来，“技术部的员工破解不了是吗？” “对，我们没办法，”刘秘书嗓音焦急，好像都快哭出来了似的。 正好电脑开机，棠歆十分冷静：“让技术部的人别忙活了，我来登后台，这件事我解决，不用担心了。” “好的棠总，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刘秘书知道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她有办法。 李灼听到她说话，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凑了过来。 计算机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想看看棠歆和黑客交手，于是也都不忙了，丢下手里的活儿赶忙凑了过来。 棠歆输入自己在公司权限内的账号和密码，一登陆后台，电脑就被攻击了，大大的“loser”占据了整个屏幕。 李灼皱起眉头：“不是，这也太过分了吧。他对付你们公司就为了跟你说你是失败者？” “这看起来有点不像商业挑衅啊……” 棠歆眯起眼睛，静静端详了很久，突然笑了：“咱们不是马上要参加国际赛事了吗，应该是对方给我们的大礼。” “既然如此，我们可要好好回应。” 她说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动起来，她是真生气了，这次就连李灼他们都看不清她的动作。 此时境外某个国家的办公室内，一个男生看到对方发起反击，吊儿郎当地笑了：“那个女人竟然还真的想跟我们比，这就开始攻击我们了。” 屋里其余人听到他的话立马围了过来：“别担心，她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呢？” 这边，棠歆意识到对方开始继续攻破防火墙。 她勾起唇角轻蔑地笑了：“比赛就比赛，竟然查到我头上。搞我电脑就算了，竟然把公司电脑全给黑了，等着吧。看我不让你们电脑全都瘫痪！” 李灼被她身上的气势吓到打了个哆嗦，队员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心里腹诽，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棠歆这个女人，她生起气来真的太可怕了。 “原来是棒子国的，怪不得这么狂傲，还看不起女人呢。”棠歆冷笑出声。 “不是，这ip你都查到了，他们应该隐藏了的吧？”李灼之前只参加过比赛，没真正和黑客们交过手，虽然对方可能也只是大学生而已，但技术显然跟他们不在一个层面。 棠歆抽空乜了他一眼：“这很难吗？” 李灼：“行，我不说话了，你忙吧。” 棒子国那边眉头紧皱：“不是吧？这女人竟然已经摸到我们的ip了，我的虚拟ip根本不管用。” “这么厉害的吗？看来有两把刷子。行了，你起来吧，换我来。” 那边轮流换人跟棠歆作对。 但在棠歆眼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蝼蚁。 这场较量毫无悬念，棠歆飞快地破解了黑客留下来的代码，先让公司系统恢复正常运作。 之后马不停蹄地攻了过去，剑指棒子国某个办公室，在他们电脑上留下了一串串代码。 到最后显现在台前的是一只大熊猫，又唱又跳地一直对他们摇屁屁。 棠歆战斗结束，靠在椅子上冷哼一声：“就这？” 李灼帮她捏了捏肩膀：“歆姐，你给那边留了什么代码呀？” “一个小小的病毒而已，他们那边的电脑只要用的是同一个区域网，这会儿全都有一个熊猫在上面跳舞，关也关不掉，清也清不掉。” “杀毒软件也没用，都会被我吞了，电脑只能作废。” 李灼有些惊讶：“这么厉害啊！那要查到你头上怎么办？” 棠歆挑眉：“等他们有证据再说吧。” 李灼明白了，虽然对方知道棠歆是给他们电脑上留下病毒的人，但他们抓不到棠歆的ip，所以就不能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 而且是他们先上门来挑衅的，棠歆这边可是有证据，如果他们敢找上门来，那先吃官司吧。 棒子国那边所有人都傻在电脑前。 这群大学生也是在学校办公室里跟棠歆进行对决的，此时看到电脑上一个大熊猫对他们跳舞摇屁屁，他们全都慌了。 “这个病毒也太奇怪了吧，赤裸裸的羞辱。” “先别管羞辱不羞辱了，有没有办法把它去除掉啊？我真的是做不到。” “那个女人的心真狠，这病毒也太可怕了，我的杀毒软件都不管用。” “不行，电脑根本无法操作！” 一人赶紧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别急，让我把电脑连上操作，看看可不可以消除。” 他说着拿着数据线把两个电脑接在一起，下一秒自己电脑也沦陷了，大熊猫一会儿从那边跑到这边，一会儿从这边跑到那边，好像多了个游乐场似的。 那人也傻了，赶紧把数据线拔掉，结果自己电脑上又分裂出一个熊猫。 “完蛋了，电脑废了，学校肯定让我们赔钱，这下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我们还要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比赛呢。如果真的要赔钱，我来就是，”队长发话，所有人都定下心。 他眯起眼睛：“原本只是看不起她，想挑衅一下，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是个小小的病毒而已，我过几个小时就破解出来了，谁知道她这个病毒写了多长时间，在今天才派上用场。” “队长说得对，这个病毒根本不算什么，马上我们就能破解了。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只不过是个熊猫而已，文件也没有任何损失。” 那名队员说着在电脑上开始操作，结果鼠标都动不了。 就在他们叹气琢磨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门外一群教授捧着自己的电脑过来。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电脑上为什么有一只熊猫在跳舞？关也关不掉，也无法操作。” “是啊，我们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即将要参加国际大赛，应该会了解一点吧。” 教师们都在备课或者上课，突然冒出来的这只熊猫让他们困扰不已，想了半天也只有这几个大学生或许能解决。 毕竟他们可是全国大学生中的翘楚。 第96章 我看你们丢的是谁的脸 那几个队员神情有些呆滞。 不是吧，他们办公室沦陷就算了，为什么教授们的也不行了？ “我来看看，”队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把教授的电脑拿过来。 看到那只熟悉的正跳舞摇屁屁的熊猫，他彻底愣在原地。 这下他们可闯了大祸了，看来这个病毒不只是针对了他们，把他们整个学校都针对了，只要是在这个局域网里面的电脑全部都受到了攻击。 这个病毒如果消除不掉，所有的电脑都会报废，那里面的资料文件全部都没用了！ 虽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队长可不敢说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 他强装镇定笑了一下：“这个病毒可能过20分钟后就解除了，你们不要着急，我们现在马上来破解。” 队员们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队长，可是……” 队长扭头看了眼他们：“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来就是。” “好吧。” 教授们松了口气，没再说什么：“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 等他们离开后，队长关上办公室的门，面色都沉得发黑。 “队长，这下该怎么办才好？你已经夸下海口20分钟后会让这个恢复正常，但我们都不行，连电脑都无法操作，只要外接设备立马就会被病毒攻击，看来是没办法了……” “不，有办法，”队长深吸一口气起身，“是我们挑衅在先触到了她的利益，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给我们电脑上安上病毒。” “只要我们道歉，她应该会原谅。” “可是……” 队长皱眉：“没什么可是的，我估计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上国际法庭，我们给她台阶她下就是了。” “他们华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会明白的。” 棠歆这边，虽然她已经不再动电脑了，但依旧盯着电脑看，不知道在等什么。 李灼有些疑惑：“你在干嘛呀？不训练吗？” “我在等，等他们道歉。”棠歆笑了一下：“这个病毒已经弥漫了他们整个局域网，学校里的电脑几乎都不能用了，里面的文件或许全都要报废。” “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们几个，如果他们不能解决的话，那就算我被抓到坐牢，他们也不远了。” 李灼皱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现在怎么办？万一他们不道歉，把你给告了，国际法庭可不是说能下就下来的。” “放心吧，他们几个也只不过是大学生而已，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棠歆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拿捏，丝毫不担心。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刘秘书打来电话。 “棠总，系统好像又被攻击了。但是这次他没妨碍到我们的工作，只是电脑右上角出现一个白色的小旗子左右挥舞，上面还写着sorry。” “还要继续管吗？” 棠歆看着她发过来的视频，觉得心里的郁气终于散了些：“行吧，那这次就原谅他们。” 刘秘书满头雾水：“棠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你继续工作吧，不用管这些，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棠歆挂断电话。 她打开电脑继续操作。 没过多久，棒子国那边的熊猫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在电脑上似的。 队员们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队长，国际赛事的第一场比赛安排已经出来了，我们第一个对上的就是他们队，你觉得我们有把握能赢吗？她能造出这么恐怖的病毒，我们很忐忑啊。” 队长冷哼一声：“平时和比赛可不一样，我不相信这病毒是她一个人的杰作，背后说不定有大团队在帮她。” “如果她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们没听说过她？听说她也是大三的学生了，如果有本事的话，应该早就参加过计算机国际大学生攻防大赛了。” 队员们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说的也是，教练也提醒了，我们最不能掉以轻心的就是华国。” 队长记下来这次的耻辱，原本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没想到却被对方给了一个教训，还要自己投降摇小白旗才能让对方收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安静不到两分钟，电脑上突然弹出一串英文——这次我就放过你们，下次如果再敢来挑衅，这个熊猫病毒，我可就不删了。 不仅他们的电脑上收到了这些，刚刚被病毒入侵的电脑上也出现了这串英文。 教授们看见这些后立马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几名大学生的教练更是直接冲进办公室质问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知道瞒不住了，便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教练心里震惊的同时，也为他们的愚蠢感到不可置信：“临近比赛，你们就算再想炫耀实力，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现在好了，被对方给了个下马威，你们要加紧训练，如果这次比赛输了，我看你们丢的是谁的脸。”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轰轰烈烈的上了棒子国的热搜，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个熊猫病毒到底是谁做的，竟然让他们整个学校的电脑瘫痪了将近十五分钟左右。 简直是太可怕了，如果对方想的话，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夺走他们校内的资料？ 事情结束，棠歆慢悠悠地把公司系统加了几层防火墙，确保没有人能翻得进去，以后不会打扰工作。 李灼再次庆幸自己是棠歆的朋友，他都不敢想，如果自己站在她对立面，受到的会是怎样的惩罚。 * 曲如霜昨晚运动了一夜，一早醒来还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身边的帅哥还没醒，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明明是安静祥和的上午，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突然门被敲响，曲如霜皱眉询问：“谁呀？” “是曲小姐吗？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曲如霜通过猫眼看出去，外面站着几个警察。 她心底跳了跳，看来那件事还是暴露了。 “你们先等一下，我这会儿穿个衣服。” 外面的警察们对视一眼：“好，请你尽快。” 第97章 潘教授很生气 曲如霜飞快套好衣服，她忙不迭跑到阳台上，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而是酒店，这个房间还在二十七楼。 她根本无法逃脱。 也怪不得外面那些警察这么放心让她换衣服，让她拖延时间，原来已经打定主意她是跑不出去了。 听到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动静，床上的帅哥悠悠转醒：“怎么了？起这么早做什么？” 他眼神逐渐浑浊起来：“难道是我昨晚不够卖力？”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 曲如霜咬了咬牙回头看他：“快把你衣服套上，这副样子让警察看到怎么好？” 帅哥是她公司的一个员工，听到她这么说，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不可置信：“警察，怎么会有警察？” “我们这种关系也不是……” “闭嘴吧你！”曲如霜现在烦得很，靠在窗户上抽空抽了支烟，脑海里飞快思考自己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 门再次被拍响：“曲小姐，你穿好衣服了吗？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要破门了。” 听到这动静，那帅哥终于意识到曲如霜不是在骗他，赶紧套好浴袍，端端正正地站在床边。 他语气带着一丝埋怨：“原来是真的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曲如霜狠狠瞪他一眼，但没说什么，起身去开门。 警察见到她愣了一下，原因无他，曲如霜身上只套了件浴袍，看上去并不像穿好衣服的样子。 “走吧，跟我们去局里一趟，有事要问你。” 曲如霜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能先回趟家吗？我想找点衣服穿。我也看到了，昨晚战况比较激烈，我现在没有衣服可以穿。” 警察皱起眉，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低下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是什么关系？” 曲如霜眨眨眼睛：“他是我男朋友啊。” 警察只是例行询问一下，问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警察，视线交流后他再次转过头。 “如果没有衣服穿，你可以打电话让你的助理送到警局，你现在必须得跟我们走了。” 曲如霜有些不理解，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还有你，也跟着去一趟吧。”警察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 曲如霜的事情，棠歆并不知道。 被棒子国这么一挑衅，她的胜负欲涌上心头，越发想赢了。 这么多年来别的国家总是瞧不起华国，这次她一定要带领华国走上国际，拿下计算机攻防大赛的金奖，看看哪些国家还敢瞧不起！ 李灼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这几天训练难度太大了，手指头都给我敲废了。” “棠歆，以前也没见你怎么训练，怎么这次这么认真呀？” 女孩儿目光专注在电脑上，手指动得飞快，嘴里说着：“认真？你以为现在的比赛还是和那些小学生们对战吗？” “棒子国的威胁你也看到了，他们能潜入我的公司来，到底还是有些实力的。你们想赢有些难，但我想带你们赢，我得加倍努力。” “毕竟这是团队作战，有一个人掉链子，我就得捡起他那份工作。” 李灼被她说得有些惭愧：“什么小学生啊，其实我感觉咱们华国那些对战的也都很强了好吧……” “算了算了，给你个面子，我再多努力几天。” 晚上，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潘教授突然走进计算机实验室。 他面色有些沉：“棠歆，一会儿你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棠歆知道这件事绝对会被上面找，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看潘教授的样子，他估计很生气吧。 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他做的事她认，不管潘教授是要打要骂，随他去。 说完潘教授离开训练室。 李灼眉头皱起，面色有些不快：“也是那些人先挑衅你的，你只是给他们个教训而已，为什么潘教授还要找你的麻烦？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不高兴。” 棠歆收回目光：“行了，你先别说了。我过去一趟，你们回家吧。” 李灼站起身：“不然我陪你去吧，他如果真说什么难听的话，我帮你反驳。你是个好人，你不喜欢说那些有的没的，但是我见不得他欺负你。”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就是过去说个事情而已，你太夸张了吧，”棠歆拿起自己的包，直接离开计算机实验室。 屋里的队员们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毕竟是国际大事，看来棠歆这次要被狠狠批斗了。 * 潘教授办公室，棠歆敲门之后推门进去。 潘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蓝色的屏幕映照在他的眼镜上，给他添了一份严肃。 “棠歆，坐。” 棠歆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潘教授……” 她还没说什么，潘教授推了推眼镜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做什么的吧。” 棠歆抓着包带的手紧了紧：“知道的。” “嗯，清楚就好。” 潘教授面色又沉了下，突然站起身窜到棠歆身边给她捏肩膀。 “没想到我们学校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天才，那病毒我看了简直是太可怕了，听说整个局域网都被你攻陷了，是吗？” 棠歆有些尴尬，忙不迭也要起身：“是，但那只是……” 潘教授把她摁在座位上：“别急，今天跟他们棒子国那边对战肯定累了，我给你捏捏肩膀。” “上面的人找我了，他们问我是谁写出的那个病毒简直就是天才！说以后要好好培养你，棠歆，你公司的发展就不用再愁了！” 棠歆微微瞪大眼：“他们难道不生气吗？我这可差一点就挑起国际斗争了。” “生气什么呀？”潘教授眨眨眼睛：“最近棒子国那些人三番两次挑衅咱们，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但实际上心里都憋着气呢，你这一出可算是给他们出了口气，而且棒子国估计这段时间都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棠歆没想到自己的报复行为还能扯上这些，她也有些兴奋：“真的啊？”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潘教授脸上的笑跟不值钱似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说等你参加完计算机攻防大赛，上面的人决定要给你一个秘密身份。” 第98章 背后必定有推手 “秘密身份？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潘教授点头：“对，棠歆，你是我第一个带出来的走进那个组织的人，加油啊！” 棠歆越来越有斗志了，连忙站起身承诺：“行，那我还是以前那句话。我一定会在这次大赛上拿下金奖，给咱们学校交上一份满分的答卷！” 潘教授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好啊，好！” 走出教学办公楼，棠歆还觉得有些恍惚。 原来潘教授脸色那么沉，不是因为生气了，而是极力抑制自己的高兴，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看见棠歆出来，赶紧迎了过来：“没事吧？他没说什么吧？” “李灼？你怎么还没回家呀？”棠歆疑惑。 “你看潘晓说今天的样子，我怎么敢回家呀？你俩聊啥了？他没说什么吧？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大事了，要是上面找他，他不护着你，我可要跟他生气。” 棠歆突然笑了：“没什么大事，是好事。” 李灼更加疑惑了：“什么好事？” “潘教授不追究我就是好事了，行了，咱俩一起走到门口回家吧。”棠歆说完率先往前走。 “说的也是，潘教授不追究就是好事，”李灼只在计算机方面稍微有点天赋，在别的方面还真是不太聪明，也听不出来到底什么意思，跟在棠歆身后走了。 天色已经变暗，两人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棠歆手机突然响了。 “喂，你好，是棠歆女士吗？” 对方的声音有些公式化，听起来隐隐还有些熟悉。 棠歆点头：“我是。” “我们现在抓到了上次造谣的另一位嫌疑人，你这会儿要过来吗？她指名要见你。” “另一位嫌疑人？”棠歆眉头微微皱起：“不是梁悦造的谣吗，还有别人？” “据我们是的，你这会儿要过来吗？” 棠歆看了眼身旁的李灼：“我这会儿过去吧。” 她是真好奇到底是谁跟梁悦一起联手造他和潘教授的谣。 李灼听到她说话，拿出车钥匙滴了一声：“你要过去吗？我可以送你。” 棠歆点点头：“嗯。” * 路上，棠歆想了想还是给秦南洲打了个电话。 说完之后也差不多到警局了。 她下车，李灼跟在身后进去。 “就是她，原本我们也以为这件事就是梁悦一手策划。但经过知情人提醒，我们发现梁悦就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而已，那条帖子不应该会有那么大的热度。所以背后必定有推手，后来我们顺着ip查，果然查到了许多水军。经过层层调查，最后抓到了她。” 曲如霜已经换下了那身浴袍，助理给她带来的衣服很舒适休闲。她坐在审讯室里，竟然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看到棠歆的时候，她直接开口：“你来了，看见我这样是不是很高兴？” “呵，这次是我输了。” 警察皱眉：“原本这件事已经彻底定下来了，但事关重大，你也清楚。所以我们还是把她抓了起来，梁悦那边也交代了，是有她的参与。其实来说这件事还算是她一手策划的，因为是她主动打电话给梁悦，他才能拿到那张照片。” 李灼是最不淡定的那个：“你做什么你要这么污蔑人家呀，她跟你有仇还是怎么？你看不惯她也不该这样吧？你也是个女人，你应该知道造谣对当事人的伤害有多大吧！”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一下。” 曲如霜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认错悔改的态度。 “我就是知道伤害有多大，所以才要伤害他的呀，如果是别的无关痛痒的小伎俩，我也没必要使出来。” “棠歆，说白了我挺嫉妒你的。” 曲如霜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我家境不太好，父亲出轨母亲改嫁，没人要我这个赔钱货。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踏上来的。” “说实话，我谈过不少男朋友，但没有一个跟秦南洲一样让我动心。可偏偏，他喜欢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呵，这是天大的耻辱，说出来你可能不懂。” “棠歆，你也是命好。出了车祸后被秦家收养，恢复记忆后脑子变得这么聪明，成为全国的宠儿。你怎么会理解我的想法？” “你已经那么光鲜亮丽了，已经不需要一个男人来给你增添色彩了，为什么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呢？” 说到前面的时候，棠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同情她的。 同为女人，她知道曲如霜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容易。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先不说她是靠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就他那些阴险的手段，还有嫉妒的心理就注定了她走不长久，迟早会被抓。 “所以你现在满意了，我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你呢？你的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 曲如霜已经不在乎了：“当初我只是想给你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你这么争气，让上面对你这么重视。” “梁悦收了我给的钱，而且我答应她进去后会好好照顾她的家人，会让她出来有钱花。” “没想到最后还是查到了我头上。有多少追根究底查不到结局的案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棠歆，说白了还是你运气好。” 死到临头她还不知悔改，觉得自己没有错。 棠歆只是想看看究竟是谁与梁悦一起联手对付她，真见到了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转身离开审讯室：“谢谢你们把这件事查清楚。” “这是我们的工作，”警察叔叔一丝不苟。 走出警局，棠歆心中情绪翻涌。 李灼问道：“那她手底下的公司怎么办？我知道她，她是圈里着名的女强人，公司现在也挺大的。” “不知道应该会有别人接管吧？那么大的公司估计也不会破产，”棠歆走下台阶。 一辆车停在面前，秦南洲从后座下来。 视线淡淡瞥了眼不远处的李灼，接着回到棠歆身上：“怎么样？还好吗？” 第99章 难道真的只是普通的车祸? “没事了，”棠歆回头跟李卓灼打了个招呼，然后上了秦南洲的车。 李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虽然心里到底还是有点不舒服，可终究只是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他不想让棠歆再讨厌他了。 路上，秦南洲提起棒子国那边熊猫病毒的事。 “这件事你知道吧？” 棠歆下意识看向窗外：“知道啊，就是我做的。” 秦南洲挑眉：“我早猜到了，原来真的是你。” “怎么？你觉得我做得是对还是错？”棠歆回头看他，很期待他的答案。 “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莫名其妙去做那种事情，除非他们先招惹了你，我猜是他们罪有应得。” 不得不说，秦南洲真的是很了解棠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基本给猜了个清楚。 棠歆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过分，竟然入侵到我公司来了，把我公司系统都给弄瘫痪了。找我可以，打扰我公司赚钱不行，我当然要让他们吃点教训了。” 秦南洲开车的间隙抽空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笑意：“我就知道，以前我也和棒子国那边打过交道，他们那里的人啊……有点难评。” 棠歆挑挑眉不置可否。 * 回到家洗漱完上床，棠歆收到林秋的消息。 【棒子国那个新闻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呢，可是我怎么觉得会是你做的？】 棠歆汗颜，她当时真的只是气头上才做了那么个病毒去羞辱他们，没想到竟然让全世界为此讨论，她也有些震惊。 【那什么，你猜对了。】 林秋在这边兴奋极了，手舞足蹈的，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小歆歆，我就知道你厉害着呢。我看网友解析了，那个病毒可不是一般的牛，几乎没人能破解。你可太棒了！” 棠歆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生气之下不小心做了个那样的病毒出来，谁让他们先挑衅我的。” 林秋啧了啧嘴：“你这也太谦虚了吧，生气之下不小心做了那样的病毒出来，你让我生气之下连数学题都做不出来，怎么可能会写得来代码呢？你还是太厉害了。” “不过歆歆，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呀？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赶尽杀绝。”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提起了，但棠歆想起来还是很生气：“你都不知道他们棒子国那边的人有多过分，挑衅就挑衅吧，既然找到公司上去了。把公司的系统给黑了，公司那边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还好他们把文件什么东西盗走，我以后要多注意点。” 林秋义愤填膺：“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那么生气，要是我我肯定都气死了，不把他们翻个底朝天都算不错的了。” “哎呀，都过去了，没事了，”棠歆眯了眯眼睛：“我看他们现在谁还敢到我头上找麻烦，要不然就等着他们全国的网都瘫痪吧。” 林秋默默道：“还得是你。” “对了，你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只想说这件事吧？”棠歆是个很敏锐的人，当然能察觉到林秋今天的不同。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她语气有些低：“听你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是跟即将比赛的棒子国选手做的。其实我原本怀疑……另有其人。” 棠歆皱起眉头：“还能是谁？” 林秋叹了口气：“当初你回国后出了车祸，被秦家捡走一养就是十年，这期间我一直没有停下来找你。我总觉得当初的车祸太奇怪了，但我找不到任何资料。” “这期间我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关绍做的。但你把他送进去之后，他没有承认，我想想也是，他不至于对你一个小女孩儿动手。” “而且你的行动是保密的，当初出了车祸究竟是谁一手策划，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心结。” “歆歆，这件事如果不调查清楚，我们就不能放松警惕。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秋说得确实有道理，其实就连棠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出了车祸之后，她没有听到一丝关于肇事者的消息。 之后在秦家也无人提起，好像这就是一件小事。 “林秋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回头我去查一查这件事。” “嗯，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之前几次见你太高兴都忘记了。这次的事让我长了个记性，”林秋语气严肃：“歆歆，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棠歆挂断电话。 她靠在床上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拿起电脑准备查一查当年的事情。 其实那天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棠歆别的事情都记得清楚，可唯独那天什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是车祸给她带来的刺激太大了吧，她也有点想不明白。 棠歆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想要找寻当年的真相。但是视频是没有的，照片是不清晰的。她去医院档案里查看了自己当年的病历，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只是被车撞了，没有其他病症。 难道真的就只是一场车祸那么简单？ 棠歆很疑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 “算了，回头再说吧。” 反正她现在已经恢复记忆，而且被这么多人所熟知，如果那人真的盯上她的话，迟早会在找上门来，他只要提前做好预防，绝对会没事的。 * 第二天棠歆打着哈欠走进计算机训练室。 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晚上还是控制不住想了很多，所以睡得就不太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李灼应一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棠歆站起身过去：“你怎么来了？” 方芸有些不高兴，她好心过来看看她，她见她就是这副态度，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地带着和善：“知道你马上要出国比赛了，怕你营养跟不上，我来给你送个汤，是我亲手煲的，熬了一晚上，很鲜的。” 棠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拉着她去到走廊：“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第100章 棒子国大放厥词 方芸把饭桶放到旁边的桌上：“说吧，有什么事要问。” 棠歆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口：“当初我车祸那件事，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消息？是谁撞的我？是有预谋的还是不小心？” 她这个问题刚说出口，方芸脸上的笑就僵了一下。 棠歆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哪还能不知道这件事里有猫腻。她语气冷了下来：“当初的事情果然有蹊跷是吧？” 方芸暗自稳了稳心神，随后轻轻笑了一下：“歆歆，你现在虽然有本事了，但是不是压力太大？” “当初的车祸没有什么蹊跷，就是意外而已，你不小心被人给撞了。”方芸叹了口气，然后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最近想起什么了？” 奇怪，简直是太奇怪了。 棠歆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已经十分确定秦家有事瞒着她没跟她说。 “方阿姨，看在我们相处十年的份上，你就把当年的事情跟我说清楚不行吗？”棠歆语气微微放缓：“我是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困扰的。” 方芸并不打算把当初的事情跟棠歆说，见她这样也只好安慰：“哎，你看看我，今天是来给你送鸡汤的，怎么聊起这些事了？” “歆歆，你马上就要出国比赛了，咱们先不聊这些行吗？” “等你比赛完回来，到时候到我们家去做客，你要怎样知道什么我再跟你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棠歆知道方芸今天是不可能跟她说当初车祸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也没打算再问了，先出国比赛，回来再说。 方芸把饭桶往棠歆手里一塞，忙不迭走了，背影看起来像有鬼追着似的。 棠歆越发怀疑当初的事情有鬼。 可秦家养了她十年，除了秦子穆有时候嘴臭了点。他们夫妻俩对她的态度也都是淡淡的，没有仇视或者想要她命的意思。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棠歆是越来越想知道了。 * 出国那天，秦南洲到机场送棠歆。 “我这次比赛你应该会来吧？这可是决赛了。”棠歆看着他，眼里带着期待。 秦南洲怎么可能不去？ 他唇角勾起笑了一下：“我当然会过去了，但第一场比赛可能会有点赶不上，因为那段时间比较忙，不过别的比赛我尽量抽出时间陪你走完全程。” 棠歆虽然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好，那我就在那里等着你，到时候拿个金奖让你骄傲一下。” 秦南洲点点头：“好。” 李灼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互动，酸气冒的整个机场都这样被泡了醋似的。 “马上就要登机了，棠歆，你还是快过来吧！”棠歆你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又不高兴了，但她并不在乎，跟秦南洲又聊了好几句才过去。 李灼斜着眼睛看她：“你俩又聊什么了？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出过国比个赛吗？” “不就出国比个赛？”棠歆没忍住皱起眉：“是谁昨天晚上睡不着一直给我发消息的，你这么兴奋，我跟他聊两句怎么了？你可别双标啊。” 李灼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叹了口气选择闭嘴。 上面很重视这次的比赛，所以整架飞机上就只有他们几个人。机组人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每一个都服务周到。 棠歆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李灼兴奋极了，一直在说话。 “咱们去的第一场就跟棒子国比赛，我真是有点儿想看看他们的样子。没多少本事就敢来挑衅我们，结果被熊猫病毒整得全国上下都震惊，真是笑死我了。” 另一个队员也附和：“就是呀，那么点儿本事，还好意思来挑衅别人，也不怕笑掉大牙。” 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每个人都已经准备好到那边给棒子国一个痛击，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让他们平时那么高高在上看不起人。 这边，棒子国的成员们也坐上飞机了。 与棠歆这边队伍的不同，他们那边尤其高调，甚至还安排了许多媒体采访。 可见那个小小的国家对这场比赛的重视程度。 “请问你们这次有把握能拿到金奖吗？或者说闯进前三？” “你们对上次的熊猫病毒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一场比赛你们是和华国对决，你们觉得有把握能赢吗？他们队伍里面的女队员你们看不看好呢？” “网络上现在都在传言熊猫病毒是华国那边的人做出来的，你们有没有把握能战胜那样可怕的病毒呢？” 队长站出来回答问题。 “金奖我不敢保证，但是闯进前三或许也有可能。” “至于上次的熊猫病毒，我也不确定是什么人做的，或许只是想挑衅一下。” “至于和华国的对决，”队长冲摄像机笑了一下：“我们当然会赢，怎么可能赢不过那样贫瘠的国家？至于他们队伍里的女队员，本着男女平等的观念来讲，其实我对她没有任何歧视。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女队员在这里走不了多远。” “熊猫病毒的事情我确实是不太清楚，这鱼是不是华国那边造出来的，我觉得应该也不太可能。” 队长明明心知肚明，但却依旧要挑衅，装作不知道：“他们的技术应该没有那么先进。” “放心吧，我们这次就算进不到总决赛也会把华国拿下，第一场比赛绝对不会输。” 他们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上飞机了。 媒体把他们的自信发言发布到网络上。 棒子国的网友们沸腾了，他们完全相信他们队长的话，觉得这次一定能把华国压在脚底板，让华国在第一场比赛中就输掉。 华国这边的网友也看到了这篇新闻，气得隔着网线开着跟棒子国的网友们对骂。 这场较量已经不仅仅是现实中计算机攻防大赛的较量了，甚至已经上升到了两个国家的面子问题。 棠歆下飞机的时候看到了这些消息，她也觉得棒子国那边很离谱，明明输得那么惨了，竟然还敢大放厥词。 李灼拿自己的账号在网络上一直回复评论，下面全是给他加油的网友。 棠歆想了想把自己的账号也给认证了。 第101章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会 【等我好消息。】 简简单单五个字，但配上账号上“棠歆”这两个字，瞬间让华国网民疯狂起来。 【我的姐，你简直太飒了。】 【天啊！为什么她就发这么条消息，但我就定下来了呢？】 【咱姐是真的厉害，等你好消息！】 【棒子国那群蠢东西我是真看不下去了，一定要加油啊！】 【不说别的，先把棒子给我干死！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棠歆坐在车上看着网友们的评论觉得好笑。 李灼此时也捧着手机，看到棠歆认证账号冲上了热搜，也跑过去在底下评论。 李灼：【等你好消息。】 网友们一直喜闻乐见这两人的事儿。 看到这种互动，cp粉脸都要笑烂了。 【救命，谁懂？】 【你俩直接在一起的了。】 【楼上的说什么呢？直接官宣的了，别藏着掖着的。】 【又发糖了。】 【我觉得吧，等他俩比赛完这场说不定就公开了。】 李灼以及别的队员点赞就算了，哪怕就是秦南洲等人给棠歆评论也都没什么。 但怪就怪在棒子国那些人竟然也点赞评论了。 这下好，棠歆又上了热搜。 棒子国队长：【拭目以待。】 * 比赛官方给他们定的是个五星级酒店。 到酒店大厅登记完毕后，他们一转头就看见刚进门的棒子国选手们。 为首的队长看见棠歆眼睛一亮，飞快地走了过来：“百闻不如一见，长得挺漂亮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还会那种小把戏。看你走到这里不容易，如果你求求我，我可以考虑在比赛上给你放放水，让你输得不那么难看。”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棒子国语，棒子国选手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潘教授的人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说的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棠歆冷笑一声，直接拿华语怼他们：“叽里呱啦说了那么一堆，都不敢说英语，让我们听听，胆子这么小啊，生怕挑衅我到时候输得难看是不是？” “一群蠢东西，你们比赛的视频我都看了，赢得那么困难，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不会真觉得我这里就那么好过关吧？” “还让我求你，脑子有泡吧你们？神经病。” 李灼见她说了一大堆，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听得懂他们刚刚说什么呀？” 棠歆点点头：“听得懂啊，我以前学过他们棒子国的语言。害，其实挺简单的，哪有我们华语博大精深，说到底500年前不还是一家人吗。” 李灼了然地点点头，对棠歆更加崇拜了：“你说的倒也是真的，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不过你能会他们的语言在他语速这么快的情况下还能听懂他说的什么，你也是厉害。” 棒子国那边的人只看到棠歆张着嘴说了一堆，但是他们半个字也听不懂，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正好旁边有个翻译，他尴尬地把棠歆说的话翻给他们听。 棒子国队员们脸都黑了。 “队长，原来她听得懂我们说话。” “她竟然以为我们用棒子国的语言是因为不敢挑衅她，我们明明是看不起他们才这样的。” “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会？” 队长的脸色黑沉，这次没再用棒子国的语言，而是用英语：“无论如何，赛场上我们才能见到真本事，到时候我要看你输得有多惨。” 这句话队员们倒是都听得懂。 对方是队长挑衅，潘教授最好不要出面阻止，于是重担就落在了李灼头上。 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在英语这方面被李玉林抓得很紧，一口正宗的英伦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就看你们棒子国前段时间上了那么大个热搜，闹那么大的笑话，我看不是你们输还真没谁了。” 棒子国队长又被提起熊猫病毒的事，气得脸通红，可偏偏又不好反驳。 他警惕地看了眼站在李灼旁边的棠歆，咬着牙收回自己想说的那些不干不净的话。 “哼，”他翻了个白眼跟在教练身后，到大堂登记去了。 潘教授什么也没说，往前走，于是棠歆他们也跟着过去。 华国队伍和棒子国队伍就这样错开行走，但队员们彼此对视着，眼里迸发出一道道火花。 看来之后的第一场较量，真的会很激烈了。 * 晚上休息的时候，棠歆接到秦南洲打来的电话。 他是刻意错开了时差，估计那边这会儿是上午。 “过去那边感觉还好吗？” 棠歆“嗯”了一声：“小时候我跟师傅是在这边住的，所以感觉还可以。” “那就好，听说你们比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我相信你的水平，不要太拼命，注意休息。” 秦南洲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这边的事情还稍微有点多，等我处理好之后会去那边给你加油。” “哎呀，小比赛而已，没关系的，你来不来我都会加油的，”棠歆笑了笑：“那你这会儿去忙吧，我马上也要休息了。” 秦南洲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张秘书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他正盯着手机沉思，想到什么于是主动问起：“总裁，我已经通知下面的部门加快工作进度，您绝对能赶得上棠歆小姐的比赛的。” “嗯，我知道了，把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张秘书点头：“好的。” * 第二天是让大家休整的时间，毕竟来自各个国家的选手时差都不同，想要适应这里达到最好的比赛状态，总要先休息几天。 棠歆这一点倒是不错，她的适应力极强，所以在潘教授通知他、她起来去看训练室的时候没有多难受，比别的队员们精神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们的训练室是最好的配置也是最完整的。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会上报，会采用最快的速度补齐装备。当然了，这都要要感谢秦氏集团的赞助。”潘教授说着看向棠歆。 棠歆挑挑眉头，一言不发。 刚刚还在打哈欠的李灼突然精神了：“不是，也没人跟我说这个能赞助呀。我们家也可以赞助的！” 第102章 想攀高枝都攀不上 他说话根本没人搭理他。 棠歆在训练室里转了转，然后选了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那我就坐这里了。” 她倒是聪明，赶紧选了最好的位置。 别的队员见状也纷纷开始抢起来。 李灼赶紧回神，连忙把她身边的位置占了过去。 潘教授见他们这样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还是小孩子呀？” 棠歆眨眨眼：“是啊，我们还在上学呢，怎么不是小孩子？” “行行行，”潘教授说着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听说这边的食堂准备得很丰盛。” 一提起这个所有人都精神了。 大部队快速移动到食堂，里面已经有别的队伍在那里吃饭了。 他们赶紧选了个大圆桌，足够坐下他们所有人。潘教授站在边上强调：“吃饭就吃饭，安安静静的别惹事，知道吗？这里不是咱们华国，万一出事了不好。”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听他说完，然后起身去挑自己要吃的东西。 棠歆其实还是喜欢吃华国的菜，别的菜有什么好吃的她也是真不理解，油腻腻的。 李灼不知道看见什么，突然笑出声：“棠歆，你看这是不是棒子国的菜？连肉都没有，真可怜。” 棠歆撇了一眼：“他们国家太小了，当然会这样。”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往盘子里夹自己想吃的东西。 某个餐盒里只剩最后一块草莓蛋糕了，棠歆想夹起来，却和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夹子碰在一起。 她抬眼看去，竟然是棒子国的队长。 “这个蛋糕是我先发现的，应该我吃。你盘子里都那么多东西了，还是吃别的吧。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多不好。” 他们棒子国的人男女歧视是最厉害的，现在竟然还把这一套带到这里。 棠歆冷笑一声，直接用棒子国语回怼：“你一个男的甜的吃多了也不好，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吃草莓蛋糕，不会是女生吧？” “你……” 那个队长气得要说些什么，结果棠歆根本不看他，直接夹起蛋糕就走。 李灼还冲那队长比个鬼脸，之后回头跟在棠歆身后离开。 那队长站在原地看着棠歆的背影，气得整张脸通红，刚刚他差点忍不住就把盘子里的东西往对面的女人身上砸去，不过考虑到场合他忍住了。 越想越气，回到自己队伍的桌前，他忍不住开始吐槽。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眼神时不时瞟向华果的队伍，他们放肆地笑着，嗓音也不压低，棠歆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话语里全是对华国的歧视。 潘教授抬头，看到他们那边的人一直轻蔑地盯着自己，微微皱起眉：“不是我说，这棒子国的人素质也太低了吧，在这种场合竟然大呼小叫。” “有什么说的不能回自己屋里说吗？非要在这里说，真是的，”李灼配合的翻了个白眼。 棠歆轻笑一声：“他们回去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他们都是说给我们听的。” “他们说我们华国人没见过世面，在这种地方夹那么多菜吃。他们还说我们不懂得谦让，反正巴拉巴拉一堆……” 李灼瞬间就炸了：“他们有毛病吧？不懂谦让的是他们好不好？每次都是他们直接撞到我们这里来了，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们，真不要脸。” “而且他们不懂这是什么场合嘛，这里又不是我们一个队伍，他们那么大声音真的不怕被收拾？” 潘教授看他一眼：“行了，你在这里吐槽算了，别过去找事，我们可不跟那种没素质的人对骂。” 棠歆点点头表示同意：“过不了几天就是比赛了，就让他们再得意一会儿，我看到时候比赛完了他们能不能哭出来。” “瞧不起女人是吧？看我到时候不揍得她落花流水。” 李灼狠狠点头：“棠歆，你加油！” 队员们也都因为中午的事有了力量，下午在训练室里没一个偷懒的，都是很认真的在训练。 潘教授在训练室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指点一二。 棠歆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脑，丝毫不分神。 潘教授停在她身边，满眼惊叹地看着她操作。 他心想，不说金价这次拿到国际前三名应该是有希望了。 他的眼光没错，棠歆真的是个天才！ * 方芸这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沙发上满脸惆怅。 秦东海刚出差回来看见她这样，有些烦躁地问：“又怎么了？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就拉着个脸，真是不想回来就看见你。” 最近他们俩人频频吵架，都是因为秦子穆和棠歆接下来该怎么发展。 棠歆现在本事是大了，他们想攀高枝都攀不上。 秦子穆又跟他女朋友分手了，现在天天郁郁寡欢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家都很少回了。 秦东海还在想着把他俩人凑在一起，来个亲上加亲，自己家的公司也能继续往上升。 但方芸不同意呀，她不觉得秦子穆有多喜欢棠歆，或许只是后悔当初的选择而已，那也不叫爱。 可今天方芸没跟他吵的心思，皱着眉看向他：“前两天我去学校里给棠歆送鸡汤，她突然问我当初车祸的事情。” 说着她紧张的攒住秦东海的衣袖：“你说是不是她发现什么了？咱们当初的事要是被她知道了可怎么办？” “到时候别说让她跟子穆在一起了，估计她连我们都不想认，万一到时候还要告我们。” 越想她越害怕：“现在的架子高，上面的人都捧着她，要出了事咱们绝对跑不掉。” 这事确实有点严重，秦东海坐在她身边，问道：“她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的，她问你的时候表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方芸回想了一下：“就是……感觉她很紧张，一直缠着我特别好奇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放松了下来：“我估计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可能是发现了些端倪，所以才想来问我的。” “那你怎么说的？”秦东海语气认真。 “我？”方芸叹了口气：“当时那么紧急，我也找不到理由，就随口说让她比赛完回来到咱家吃个饭再聊这事。” 第103章 你要逃到国外去? “你呀你，怎么随口就应了下来？” 秦东海愁得在屋子里转圈儿：“要是当年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在这十年恩情可全都付诸东流了，以后还拿什么绑着她？” “这段时间咱们低声下气的又是送礼，又是上门，人家都不待见，好不容易你送个鸡汤她有所缓和。现在倒好，万一她知道真相，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方芸也很委屈：“但她那时候逼着我说，我只能随口应下来，难不成等她要比赛了告诉她这事儿，到时候弄得不好又怪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也是巧，好几天没回来的秦子穆在今天突然回来，正好听见他们谈论这事儿。 他皱起眉头：“你们在说什么责任不责任的，你们又干什么了？” 秦子穆这几天都心烦得很，脑子里总是在纠结自己以前对棠歆不好的事情。眼下听他们好像又在说棠歆，生怕他们把唐鑫惹恼，再也不理他了，连忙询问，语气还冲得很。 秦东海狠狠瞪了眼他，当初要不是他做那些事儿，今天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那丫头好像察觉到当初车祸的事情有异样，你妈就给她送鸡汤，她问你妈当年到底怎么了，她看出蹊跷来了。” “什么？谁告诉她的？你们是有人说漏嘴了吗？”秦子穆还是担心：“妈，她不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吗？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她还问我呢。那谁知道她现在脑子聪明了是不是把当初的事情给想清楚了？哪怕就算没恢复记忆，留下了模糊的影子，她也够猜测的了。” 一家三人都沉默了，客厅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你妈说等她比赛完回来请她到家里吃饭，跟她说清楚这件事儿。”秦东海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说这事儿怎么说得清楚吧，真说出来了她肯定要跟咱们决裂，你也知道她那犟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秦子穆越发紧张：“你竟然还打算跟她说？妈，你有脑子吗？这事儿怎么能说！” 他也是一时心急，说的话都失了分寸。 方芸受秦东海的气都算了，还被自己生的儿子给气成这样，直接站起身来上楼去了。 到二楼才冲下面喊了一句：“敢情我送鸡汤还送错了。不是你们叫我拉拢他的吗？这会儿又怪起我来了，当年的事情是谁的错谁心里有数，跟我没关系，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我不管了。” 秦东海和秦子穆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无奈。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秦子穆说得拿出手机要订票。 秦东海看了他一眼，摁住他的手：“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逃到国外去？” “不是，棠歆不马上要比赛了吗？我买张票过去看她比赛，给她加油，说不定她就心软了呢。然后不想问问当年的事情，那咱们不就万事大吉。” 说的倒是也有道理，秦东海可是没那个时间去，他点点头：“行，那你去了尽量多说点好话，别拿你那个狗脾气出来对着她。” “知道了知道了，”秦子穆很不耐烦。 * 上飞机的那天，秦子穆意外遇见了一个人——秦南洲。 不过也不算是意外，因为他早就猜到秦南洲会去现场观看棠歆的比赛，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架飞机上。 “小叔，你不是应该早就过去了吗？怎么今天才去呀？”既然看见了也不好，不打招呼，秦子穆便主动开口问。 秦南洲虽然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终究有一层血缘关系，到底再怎么说也不好彻底断了。 不过现在秦氏集团对秦东海的小公司没有资助罢了，两家的关系淡了许多。 “最近公司比较忙，忙完了再过去，反正也不急，她前几天在训练，我也见不着。” 虽然语气淡漠，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自己和棠歆多有联系。连人家什么时候训练都知道，关系能不近吗？ 秦子穆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个混不吝公子哥，但在这种家庭长大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心里微微有些泛酸，他冷哼一声：“说的也是，去早了没用。” “不过小叔，这次比赛的会场可不跟咱国内的那场，他们国外特别重视这次比赛，那会场大的都在体育场里，不管你坐在哪儿她都看不见，你去了还有用吗？” 秦南洲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他，这种小孩子似的调戏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威胁。 “我去了当然有用啊。”秦南洲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她昨天就跟我说过希望我尽早去，千万别错过她任何一场比赛。我在体育场哪怕淹没在人群里她看不见也就罢了，但我发消息她能知道啊，知道我在现场她就安心，就能取得好成绩。” 秦子穆差点气得脸都歪了，到底是没说什么，沉默地扭过头去。 秦南洲却不放过他：“你这次不会也是去看她比赛的吧？是不是她也邀请你了？” “……没有，我是自己想去的。”秦子穆知道自己在小叔面前说不得谎，所以也不藏着掖着，就只能丢脸。 秦南洲“哦”了一声，又低头继续看报纸去了。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无声中暗自贬低着秦子穆在棠歆心目中的地位。 * 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棠歆拿着手机坐在后台玩，半点紧张感都没有。 潘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李灼肚子疼不适合上场，今天你们多加油。棠歆，你多注意一些，带着他们。” 其余队员都看向棠歆，她可是他们的主心骨。 “知道了，教授放心，我一定会赢下这场比赛。”棠歆点了点头。 旁边棒子国的队伍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又用他们国家的语言叽叽喳喳说了一堆。 棒子国队长走过来：“怎么没见你们队长上场？是害怕了吗？想想也是，他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土包子。” 第104章 我们要相信她 李灼这会儿还在厕所里呢，没听见他说话，要是听见他说这话肯定就怼上去了，说不定还要扇他一巴掌。 棠歆十分冷静：“我看你紧张得手都在抖，你才是土包子吧。” 棒子国队长神色一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 “参加这种比赛竟然连自己的肢体都不能控制好，万一你到时候在场上打错代码怎么办？那损失的可都是积分呀。”棠歆嘲笑出声：“我看你也没多大本事，心理素质不够强，就这还当队长呢，你们棒子国是没人才了吗？” 她一般不怼人，但是怼专挑人心尖上怼。谁都知道棒子国这两年来留学生比他们本国的人都多，而且生育率大大下降，棒子国上面领导都急死了。 听她这么说，棒子国队长脸色都黑了：“你少给我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我。” 棠歆起身直视他的双眼，眼里带着势在必得。哪怕她身高只有一米七几，可站在接近一米九的队长面前都没有任何怯意。 “你输了之后别哭就行。” 棒子国队长冷不丁被她吓到，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华国女人身上的气势竟然这么强，他现在更紧张了，心跳都逐渐加快。 “呵，这句话是我跟你说才对。” 棒子国队长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自己队伍里，这次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他的腿也在抖。 棠歆坐回自己位置上等着上场，旁边的队员们都好奇地问她刚刚跟棒子国队长说了什么？他们用的棒子国语他们听不懂。 “没什么，日常挑衅罢了，他说我我怼回去了。”棠歆正说着呢，手机突然响了。 她点开一看，秦南洲和秦子穆都发来了消息。 秦南洲：【我到会场了，但是这里好大，应该同时有很多比赛，就算我坐在第一排你也不一定能看见。】 秦子穆：【我来看你比赛了，加油！】 棠歆毫不犹豫地选择上面那条回复，下面那条她就当没看见。 【这场是初选赛，确实同时会有很多队伍进行比赛。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来了，我知道就好。】 说来也是巧，秦南洲竟然和秦子穆坐在邻座的位置。 看到他眼含笑意地回复着手机上的消息，秦子穆心里不爽极了：“小叔，是棠歆给你回消息了吗？” 秦南洲明知故问：“是啊，你不也发了让她加油吗？她难道没回你？” “……没回，”秦子穆脸都黑了，索性把手机收起来放进风衣口袋。 秦南洲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轻笑一声：“都快比赛了这丫头还这么没正形，真是……” 秦子穆抿了抿唇角，眼眸渐深。 若他知道以后自己心里会这么难受这么后悔这么酸，又怎么可能跟梁悦扯上关系？ 是他把棠歆捡回家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这时候的秦子穆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对棠歆的嫌弃，而且说的话还特别侮辱人。 参加比赛的队员们在同一时间上场，秦南洲敛起唇角的笑，认真的看着台上。 * 棠歆去到台前，坐在位置上带上耳麦，闭上眼静静地等着比赛开始。 会场果然是很大，她就算想见秦南洲也见不到。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三秒，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比赛开始，她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着。 对面棒子国队长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句“西八”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连忙在耳麦里督促队员，手上动作也不停。 不说别的，棠歆承认他们棒子国的水平确实是比国内某些队伍的要高。 这次少了李灼，她和其他队友配合得稍微有一点不顺畅，所以就要多分一丝心来帮他们应对。 那三名队员明显地感觉到吃力，心中也不好受，越发紧张。 李灼从厕所出来连忙去到后台大屏幕前，站到潘教授身边：“都怪我，感觉棠歆眉头都皱了。” “没关系，情有可原，”潘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要相信她。” 棠歆很快掌握好节奏，这边队友也稳定下来，情况好起来了。 棒子国队长忙里忙慌的在麦里呼叫队员，他们那边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 秦子穆看不懂这比赛到底是在干嘛，只见两边积分都在往上涨，微微皱起眉：“小叔，我听说棒子国的队伍也很强大，棠歆能赢吗？” 秦南洲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不用问，我相信她会赢的。” “……好的，”秦子穆选择闭嘴。 棠歆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棒子国队长，突然不想让他们输得那么痛快。 看不起她是吗？ 那她就好好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他们在看见希望曙光的时候惨败！ 棠歆在耳麦里稍微提醒了几句，队员们都听她的话。知道她有把握，但手上都进行着自己的任务，毕竟他们可没棠歆那么天才，他们要一直作战。 李灼盯着大屏幕有些疑惑：“棠歆又开始悠哉了，但我看积分还没领先呀。” 潘教授皱起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行，不为了赢，总是喜欢折磨对手。” 棒子国这边见自己积分上升也松懈了下来，他们没那么紧张了，就连队长眼里都带着势在必得。 他们的观众就更加兴奋了，甚至已经拿出棒子国的国旗舞来舞去，在观众台上欢呼尖叫。 秦子穆和秦南洲也不知是什么运气，周围坐的竟然全都是棒子国人，他俩夹在一群尖叫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又尴尬又奇怪。 倒计时还剩最后30秒，眼见棠歆队伍要输了，秦子穆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开始玩。 可秦南洲却连一丝紧张都没有，定定地看着棠歆在心里倒数。 5、4、3、2、1！ 果然，棠歆开始认真了。 只是30秒而已，她竟然能反超对方。 棒子国这边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队长叫个不停，队员们忙得汗水都滴下来了，甚至有人眼眶通红，都快哭了。 “防不住，防不住了。” “不行不行！” “队长！” “滴”的一声，所有电脑停止运作。 棠歆摘下耳麦，靠在位置上看了眼显示成绩的大屏幕。 第105章 你这是在耍我们! 他们队的成绩高出对面棒子国的十分不止。 关注着这边比赛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结果实在太震撼，棠歆竟然在最后30秒内力挽狂澜，反超了对面100多的积分！ 棒子国队长先是傻眼，后来气得直接摔下耳麦愤愤地锤上桌子。 他眼眶通红，狠狠瞪着对面的棠歆：“西八，阿西八！！！” 队员们都不敢做声，年纪小的捂着脸哭了出来，稍微镇定点的也是脸色苍白。 他们国家对这次比赛有多重视所有人都清楚，这次他们在第一场就输了，而且对手还是他们常常挑衅的华国，简直是奇耻大辱！ 秦南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自始至终都相信棠歆，眼下虽然激动，但并未表现出来，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像提前算好了似的。 秦子穆倒是瞪大了眼珠子，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兴奋激动之余，他是第一个站起来欢呼的：“我操，赢了！棠歆原来这么厉害啊！” “小叔，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他平时最喜欢装成熟，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在这种情况下难免就露出真实性格。 秦南洲轻咳一声：“你先坐下，行吗？” 秦子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好笑，他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刚刚半路开香槟庆祝他们队伍即将胜利的棒子国那些人此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仇视着秦子穆，手里的国旗都攥紧了。 “害，赢了太高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子穆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两句，带着一丝讽刺，随后坐下。 他是真没想到棠歆竟然这么厉害，他原以为棠歆输定了，可没想到在最后30秒里还能力挽狂澜。 秦子穆虽然不太了解这种规则，但也知道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应该是很厉害的。 棠歆她原来一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闪闪发光。 “啊啊啊啊啊，赢了赢了赢了，教练我们赢了！！！”李灼在后台看到几分兴奋的大吼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远处也在看前台录播的棒子国教练以及候补队员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但这些对李灼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自己的队伍赢了，别的那还算什么？ 别在之前的挑衅叫挑衅，比赛赢了之后的怒视叫恼羞成怒！ 他哈哈笑着：“哎呀，我就知道棠歆没我也能行。” 潘教授满脸欣慰：“我就知道这孩子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李灼突然又捂住肚子弯下腰：“不行了，教练，我还得去趟厕所，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你帮我转达一下我的心情。” “行行行，你快去吧。”潘教授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 比赛完毕，两队都要下台。 棠歆带领身后队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下去，反观对面，每个人脸上都无精打采，跟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似的。 看到她，棒子国队长怒从心起连忙走过去拦住：“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在耍我们！” 棠歆心情好，愿意跟他们多掰扯几句：“耍你，我什么时候耍你了？不就比赛吗？”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棒子国队长语气强硬：“我不管，你胜之不武，比赛不算我们输。” “你不输谁输呀？积分都显示得明明白白了，你们积分那么低，怎么不叫输？”棠歆嘲讽出声：“我不过就是前期给你们放了点水而已，毕竟把你们说得太难看，你赛后竟然还说我在耍你，你这肚量也太小了吧。” “我跟你说清楚了，我就讨厌你们棒子国这种做派。我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着？我又没作弊，你就算告上去也没人会管的。”棠歆说完才解气，狠狠瞪了一眼对面的队员，然后甩手继续向前走。 棒子国队长气得满脸通红，几乎快要发疯。狠狠在走廊里拽着头发跺脚，嘴里一直“西八西八”地喊。 首战告捷，来采访棠歆的人就更多了。 后台围了一群记者，看见她全都拥了上来。 不仅有外媒，还有国媒。 “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在最后30秒时间反超吗？” “比赛的时候紧张吗？身为全场唯一一个女队员有没有觉得被歧视？” “我们了解到捏棒子国的队员之前曾经挑衅过你，今天你赢了心里有什么感觉？” 棠歆难得回答他们一个一个的问题，索性一股脑把想说的全都给说了。 “在参加这场比赛之前，棒子国那些队员就挑衅过我们，而且言辞激烈，说话十分不好听，没有一点尊重对手的意思。” “到这里之后，不管是在哪里遇见，他总要对我们说他们棒子国的脏话，而且斜着眼看人，我相信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他们歧视我们。” “最关键的不是这个，他尤其针对我，他觉得我一个女人不配站在这个赛场上，我不清楚他们棒子国内部男女对立到底有多严重，但是他们对女人的偏见真的很大。” “他们是惹到我了，我忍不了的。原本想赢得漂亮一点，但想想还是不甘心，最后30秒再反超吧，让他们先得意一下不是。” 棠歆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趁所有媒体都震惊的时候，直接离开。 等他们反应过来还要追上去继续问的时候，棠歆已经消失没影儿了。 直播采访的画面实时传到国内和国外各个平台。 华国的网友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觉得解气。 【笑死我了，她这是来告状来了吗？】 【看看我们家歆歆气的，就是要好好惩罚那些半路开香槟的人。】 【棒子国的人都傻了吧。】 【国际论坛上的人现在都在骂棒子国，因为他们既有种族歧视，也有男女歧视，简直是双重buff叠加。】 【外媒网友都在帮我们骂他们呢！大家快去助力。】 官方的视频瞬间上了热搜，营销号们也纷纷下场开始带节奏。 这下全国网友都知道棠歆的大名了，一个个都要把她夸上天去了。 李灼高兴，咧着个大嘴在网上发评论。 跟网友们聊天，场面一派和谐。 第106章 你房间里还有人吗? 【棒子国的歧视这么严重吗？以前我还觉得他们国家挺好的。】 【就是因为看不起女人，所以那边的女人现在都不愿意给他们生孩子呀，生育率这么低，说不定过几年就没有这个国家了。】 【我倒是觉得他们活该，平时狗眼看人低，觉得什么人都低他们一头，结果现在哼哼……】 网上的评论一头导向棒子国不行，就连他们本国的网友也都看不起这支队伍，甚至扬言等他们回来要好好教训他们。 棒子国队长看到这些评论觉得天都塌了。 棠歆那个贱人还真是聪明，害他们输了比赛，丢脸不说，竟然还把话题引到种族歧视上面，弄得他们现在不受人待见。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明天我们就回去，”教练也觉得丢脸，跟棒子国队长说话的语气都冷了许多。 棒子国队长只好同意，他现在是半点儿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了，而且丢了这么大的人回去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第二天棠歆睡醒的时候棒子国那些队员们已经走了，酒店人员看到她给她递上一张纸条，说是棒子国队长留给她的。 棠歆挑眉打开纸条一看，是一串棒子国语。 【我们这次的失败只是意外而已，我是不可能输给你这样的女人的，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还妄想拿到国际比赛的金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 棠歆觉得棒子国队长真是多此一举，也不知道他留这么张纸条有什么意义。她看见了也不会觉得多难受呀，先不说拿不拿得到金奖，反正他们棒子国是输了，到现在还在嘴硬，真是输不起。 * 训练室里，大家都振奋精神，准备迎接下一场比赛。 现在还不知道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谁，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只要一有时间就泡在训练室里，就连李灼都不在那么插科打诨，病一好就立马过来了。 潘教授走进训练室，拍了拍棠歆的椅背：“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棠歆发现耳麦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寂静，棠歆疑惑地看向潘教授：“怎么了？感觉今天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潘教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盯着她：“你这孩子真是的。上面的人都听说了你的事，特地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别管什么仇恨不仇恨的，先赢了再说，赢得漂亮，对面自然就生气了，这种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万一你判断失误，最后输了怎么办？上面可是期待你拿到金奖给国家争光呢。” 棠歆愣了一下，没想到潘教授找她会是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的。” “我当然知道你有本事，但是这次是国家的大事，他们不希望有任何风险，可以顺顺利利的拿到前三，你要明白呀。”潘教授苦口婆心。 其实他夹在中间是最难做的，人人都知道人才不好被把控，就是因为他们自傲，知道自己有本事，所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处事准则。 棠歆你理解上面的做法，她心里也清楚，如果不让上面放心，她的能力只会给上面的人带来威胁。 “好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认真对待比赛的，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她心里倒不是觉得多难受，只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潘教授什么也没说，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转身走进训练室。 * 晚上，棠歆接到秦南洲给她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今天看到你比赛了，很厉害。”秦南洲眼里是藏不住的欣慰和欢喜。 棠歆今天被夸了一整天也没觉得多难为情，但到这时候耳根却微微有些泛红：“还行吧……” “对了，我现在就在你们这附近，要不要下来见一面？我给你带了好吃的。”秦南洲主动问起。 棠歆却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虽然我也很想见到你，但是现在是比赛期间，我们不能随意走动。” “这样啊，”秦南洲笑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那看来我给你带的东西只能进到自己肚子里了，你可不要生气呀。” “怎么会呢？”棠歆眨眨眼睛：“你来看比赛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别的当然无所谓。” 突然，他身后闪过一道身影。 棠歆立马提起警惕：“你房间里还有人？” 看她紧张兮兮的表情，秦南洲有些想笑，但强行忍住了点了点头：“嗯，是有个人如果你想见的话，我让他来给你打个招呼。” 刚刚那抹影子只是一闪而过，棠歆你没看清楚是男是女，眼下见秦南洲这么说，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她还是想见见那人，于是便点点头：“好啊，小叔让我看看吧，到底是谁呀？这么晚了还在你房间里。” “子穆，你过来一下。” 听见这个名字，棠歆瞬间傻眼了：“他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秦南洲解释一通：“坐飞机的时候遇到了。这小子原本打算来了再订酒店，结果这附近的酒店全部都被订完了，没办法他只能和我挤一间了。” 秦子穆的脸也出现在视频通话里：“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威风，挺厉害的呀。” 他说话就不能好好说，每次都带着点儿阴阳怪气。 棠歆就讨厌他这点，连语气都冷了下来：“嗯，知道你是在夸我，好了，过去吧，我和小叔还有事要说。” 秦子穆瞬间生气了：“不是，你……” “行了，见一面差不多了。如果今晚你不想睡大街的话就过去吧，别打扰我，”秦南洲当然是站在棠歆那边的，他还嫌秦子穆占了他和她聊天的时间呢。 棠歆在他走后才露出笑脸来：“距离下场比赛还有几天时间？你这几天要回去一趟吗？还是说一直待在这里？” 秦南洲认真地想了想：“当然是待在这里呀，那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秘书会实时发布到我的电脑上，线上处理就可以。” “对我来说，还是你的比赛更重要。” 第107章 一定会竭尽全力 他倒是会说话，让人想计较都计较不起来。 “好了，那没什么说的我就要休息了，”棠歆苦着一张脸：“明天早上还要去训练室呢。” 秦南洲点头：“好，那有时间再聊。” * 去到训练室，棠歆刚和队友们聊了会儿天，伸了个懒腰，打算开始训练的时候潘教授进来了。 “各位注意，我们下一场要比赛的对手已经出来了。” 一群人赶紧看向潘教授：“谁呀？谁呀？” 潘教授脸色沉了一下：“樱花国。” 提起这个国家，所有人脸色都一变。 不管其他这国家与华国有着深仇大恨。 “干死他丫的！输给谁也不能输给他们呀！” “就是，我血脉都觉醒了。” “这场绝对不能输，不然回家要被我爹妈骂死！” 潘教授点了点头：“从大局来看，我希望你们每场都赢，但是以我个人而言，我希望你们这场一定要赢。” 李灼突然出声：“我知道了，潘教授你老家……” “嗯，”潘教授点了点头：“我对他们那可是深恶痛绝。” 提起那件事，训练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棠歆站起身来神色认真：“放心吧潘教授，这一次我们还是会赢的。” “嗯，我相信你们，”潘教授眼里闪烁着光芒，拍了拍手：“好，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了，那么就加紧训练吧。比赛在三天后进行，这三天是我们最后加强自己的机会。” * 比赛公示也已经同时发布到他们的官方网站上了，华国网友们看到即将比赛的对手都是一脸振奋。 【要和他们比赛呀，这可不能输。】 【其实我觉得棠歆他们几个走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但对手是樱花国嘛，emmm……不赢的话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给我干死他们呀！这把要输了我要骂爆队伍！】 【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实力好像也不弱……】 【楼上的，别还没比赛就开始给自己减士气，好吗？】 棠歆晚上看着评论，发现各大营销号又在剪辑自己的事情。这次的比赛对手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看来大家都很愤慨，这次没一个人说她实力不行，而是都在鼓励让她赢。 棠歆想了想用自己的账号发布几句话回应他们的鼓励，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拿下这次的胜利。 * 秦子穆躺在酒店床头看手机，突然接到自己妈打来的电话。 “喂，怎么了？” 方芸见他都出去这么多天了，还没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你出国看比赛也不跟我说一声，这都几天了还不回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子穆皱起眉：“我跟我爸说了呀，是他没告诉你吧？你又赖我头上了。” “……不说这些，棠歆那什么比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你都出去那么多天了！” 方芸是真的不关注这些，她日日的活动就是喝喝茶打打麻将，网络上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虽然知道棠歆现在出名，所有人都在议论，但她也并没有具体去翻看，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出来的，所以并不知道棠歆现在究竟有多牛。 “妈，你都不看新闻的吗？这比赛要持续半个多月呢，还早着呢，我不回去，”秦子穆原本以为棠歆来比两场估计就要回家了，但是看她的劲头估计还有好几场，想了想还是不提前说了。 方芸被他气得深深咽了一口气：“算了，我不管你，你想在那边待多久就待多久。” 第二天方芸出去打麻将的时候突然有人提起棠歆：“你们家那个养女现在可真是有出息呀，那么大个比赛都闯到国际上去了，听说国家都很重视她们。” “就是呀，我家老公说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可以的话毕业以后到我们公司来呀，绝对给她最好的待遇。” “秦太太，你和你养女关系怎么样啊？她现在有没有谈男朋友？有没有正在发展的对象？她和他们队里面那个李灼是什么关系呀？我听说李灼可是李玉林的儿子呢，要是他俩有什么的话，那你们家以后……” “我估计这没那事儿，你上次没看采访吗？棠歆根本就不喜欢李灼，只是出于队友关系，没办法天天凑在一起罢了，要我看她能找到更好的人。对了，秦太太，我家那边还有好多青年才俊呢，你要不要介绍给她看看？” “还轮得着你家呀？咱们秦太太才是最聪明的，一早把人拐到家里养着，这十多年过去了，跟家里感情多好呀。我记得他以前脑子还没恢复的时候，是不是跟你儿子关系也不错，俩人天天黏在一起……” 方芸听她们说来说去的人都糊涂了，她是真不知道棠歆的事在网上竟然这么火，连这些贵太太们都知道，甚至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害，我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出息呀。”方芸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谦虚道：“当初把她捡回家也是个意外而已，看她一个孤女可怜才把他收留下来的，我又不是为了她以后能给我们家争光。” “不过她现在这样我也替她开心，或许跟我这十多年的悉心教育有关吧。” 听她这么说，其余三位贵太太对视了一眼。 谁不知道方芸是个草包，要真能把棠歆教育成这样，自己儿子怎么成了个混不吝？ 人家现在有本事还不是靠自己闯出来的，他们秦家只是养了她十年而已，说到底也不是亲生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的感情情况呢我也不方便过问，毕竟我们给孩子最大的自由和空间，她这比赛呀我害怕打扰她，都没给她打电话呢，生怕影响她的心态。” “不过你们说的倒有一点是对的，我儿子跟她关系好，这次比赛还专门出国去看呢，听说要半个多月才能结束。” 有个贵太太讥讽出口：“那我看你也是不急，竟然还坐在这里打麻将，难道就不担心她输了给你们秦家丢脸呀？” 方芸手里的麻将顿了下：“怎么会丢脸呢？她赢了是她的事，输了也是她的事呀，跟我们没关系。” 第108章 在背后捅你一刀 说到底还是怕丢人，在场没一个人不懂她意思的，全都笑了笑，不再说话。 晚上秦东海回到家，方芸一见他就飞快迎了上去：“我今天去跟那几个太太打麻将，猜我听到了什么。” 秦东海懒得跟她玩猜谜游戏，直接问：“什么？” “棠歆可是出大风头了，现在就连那些太太们都知道。家里有关系的，还听说上面对她很重视呢，以后说不定要成为顶尖人才，国家都要培养的。” “这次出去呀，我可长脸了，太太们围着我问这问那，再也不跟以前一样，看见我爱答不理的。” 方芸终于是知道棠歆给她带来的好处了，也不跟以前一样说两句就要损她：“还有好多太太跟我说要给他介绍对象呢，我想了想还是没答应。他们问棠歆和子穆的事，我也假装不知道说任其发展。” “东海，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让子穆跟她在一起的事儿可行，虽然我还是觉得她有点配不上我们子穆，但是她现在有这么大的成就，能给我们家带来多大的助力呀？要是得了上面的青眼，秦氏集团算什么？” 秦东海点了点头，满脸欣慰：“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之前最怕的就是你看不上她这看不上她那。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我可跟你说，要是她成为咱家儿媳妇儿，别说秦氏集团了，分分钟让你家产业翻十倍都不止。” “哎呀，她喜欢子穆，都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还能把他给忘干净，到时候一撮合，那感情不自然就来了，”方芸脸上的笑带着一抹狡诈，看向秦东海：“对了，他比赛回来要来咱家吃饭，问当初车祸的事情，你说咱们怎么给她圆一下？” 说起正事儿秦东海认真起来了，眯了眯眼睛：“我这几天也想了不少，反正他都会怀疑咱不如这样……到时候她还会感激咱们家救了她呢，而且对子穆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不就不愁他们两个人走不到一起了？” 方芸眼睛一亮：“说的是啊，那到时候咱们就这么说……” * 中午，棠歆和队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樱花国的人对他们很客气，甚至每个人还学了一句华语，对他们说“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心里对樱花国的人再不喜欢，但总归不能说些什么。 棠歆他们也只能笑着对他们说了句你好，随后点点头，众人擦肩而过。 李灼走了两步，回头看到几位樱花国的人凑在一起笑，他喜欢看动漫，樱花国语也听懂不少。 那些人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看不上华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只是为了表面的客气跟他们打个招呼罢了。 李灼拿着餐盘坐下，随后看向潘教授说了刚刚的事情：“其实我觉得吧，那种明着坏的比那种阴着坏的好许多。就跟那棒子国似的，天天挑衅咱们，咱们还能提高警惕。但像樱花国那种天天跟你笑，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潘教授点了点头：“这也跟他们国家的礼仪有关，可是也太假了些吧？要是我我可做不到。” 棠歆点了点头：“之前我某次在路上遇到他们队里的人，他们队里的人还跟我打招呼呢。看起来客气得不得了，好像不歧视我一样。” “他们国家的人很阴险，就算有什么也不会表面表现出来。但是我觉得咱们这次要是输了，他们肯定会大大地奚落咱们。”李灼开始分析。 “不过说这些也没用，这些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得做，咱们华国不也讲究以礼待人吗？”潘教授轻咳一声：“都快吃饭吧，吃完饭再回训练室，我把他们队伍的分析报告做出来了，一会儿给你们讲讲听，你们好部署一下队伍，这次谁上场。” * “综合实力来看，他们队伍更强劲一些。说起来也惭愧，我们能走到这里完全是靠棠歆带着我们，所以这次比赛你也要多努力些了。”潘教授看向棠歆，语气诚恳。 “什么努力不努力的，这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吗？而且赢了是我们团队合作呀，不能光靠我一个人，没有他们三个，我一个人怎么和对面比赛呢？”棠歆是发自内心的这么想，虽然她是队里的王牌顶梁柱，但也不能少了其他人的配合。 李灼有些惭愧地站起身：“上次和棒子国比赛是我拖后腿了，吃坏了肚子没能上场。你们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了，我会认真对待每一口吃进嘴的食物，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干扰我的比赛。” 棠歆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要我说你在不在都一样，我跟他们配合得也很好呀，你们说是不是？” 那三位队友点了点头，怒视着李灼：“就是，有歆姐在我们怎样都不会输的，而且我们三个也够努力，足以弥补上少你的那段了。灼哥，你可别看不起人呀！” “对对对，是我的错，我知道了，”李灼手作投降状坐下。 训练室里一派欢声笑语，潘教授也放松了些：“好了，那我的分析报告就做到这里，你们该训练的训练吧，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我会过去看的。” * 秦南洲和秦子穆这几天几乎都待在一块儿，中午吃饭的时候，还遇见许多外国友人。 某个樱花国的人过来问路，好在秦南洲会一点那边的语言，给他指路也没指错。 “小叔，你觉不觉得这两天来这里的樱花国的人好像变多了？”秦子穆疑惑。 秦南洲点点头：“是变多了，这两天看到的人几乎全是亚洲面孔，但是又不是咱们华国人。” “我估计他们都是过来看樱花国和咱们的比赛的，历史原因，你也懂。” 秦子穆微微有些担心：“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害怕棠歆万一这次输了怎么办？” “输给别的都好说，要是输给樱花国，国内的网友绝对会骂死他的，网络舆论网络暴力可是最吓人的。” 秦南洲不是没想过这样的事，但也只把担心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没关系的，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