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驴的浪漫史》 第1章 二驴子的前半生 在过去的农村,医疗条件不是太好,有很多孩子没能长大,就夭折了,人们都说他是菩萨身边的童子,趁着菩萨没注意,偷偷的溜下界来,什么时候被菩萨发现了,就被收回去了。 若是想要孩子顺利长大了,就要给孩子取个小名,贱名,像什么粑粑,小臭,狗剩,狗蛋,菩萨找的时候,一查人间账本,这哪是个人哪?就把菩萨给忽悠过去了。 等到孩子长大成人了,据说就在阎王爷的账本上挂了号了,生生死死归了阎王爷管,菩萨也就不能轻随随便便的把人收回去了,就把大号再叫回来。 所以,您过去,若是到农村去,很多人的名字喊起来听着,简直就是在骂人。可您只要是叫的是那人的真正的小名,管他七老八十,还是个有什么身份的人物,管他愿意不愿意,他也得捏着鼻子,乖乖的应着。 我们的主人公,王二驴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取的名字。照这么看,他应该还有个大哥,叫大驴子的。 那您可错了,人家老大,叫小狗子,因为小狗子可不像二驴子似的,长的细胳膊细腿,细长的脖子上支个长脑袋,乍一看,就是个筷子成精。尤其那个脸,谁见了都说像头驴。人家小狗子,那可是双眼皮,大眼睛,白白胖胖的脸上,一笑俩酒窝,那声音从那小嘴儿里喊出来,让人听了,就跟仙乐一样,让人欢喜。 所以从小,这老王两口子,就拿着老大当眼仁,却掐半个眼角都不待见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二,一腔子的疼爱,几乎都给了老大一个人。您说说,这么一个可心的小人儿,也只有那憨萌可爱,缠腿黏人的小狗狗才合心意嘛。 但老王两口子的偏心,使得二驴子满心的怨懑,性情越发的乖戾,每日的惹事滔天,竟然还在心里诅咒,一心只盼着他哥哥早日的死了才好。 这老天爷也怪了,真就随了他这恶毒的心愿。在他哥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也没见少吃好东西,却莫名其妙的一天天的消瘦了下来,人也眼见着蔫蔫巴巴的,没了精神。他爹娘慌的四下里找大夫来看,都没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没半年的功夫,那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就没了。 二驴子原本以为,没了老大,他爹娘的关爱,就会全落到他的身上。可没成想,老头子太心疼老大了,整天价闷闷不乐的,唉声叹气,没多久,也俩眼一闭,,撒手永远离开了他们。 这在那个饥荒年月,对于他家来说,可是个塌天的事情。别说没有好吃的给他了,在二驴子童年记忆里,连那拉的嗓子疼的野菜汤,都常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差点没把个二驴子饿死。 一个孤寡女人,在那个年月,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竟然也把个二驴子拉扯起来,长成一个虽然不是怎么健壮,却也七八尺高,能够挣钱养家的汉子了。 这个时候,农村已经分开单干了,村里有人开始在外面包活,领着乡里乡亲的挣个零花钱。 他娘俩的那点儿地,俩劳动力就有了富余时间,老太太给二驴子也收拾行李,跟着大伙儿一块外出挣钱,也好攒点儿老婆本。 那个时候,刚刚开放搞活,好的地方多,坏的地方也不少。活该二驴子倒霉,头一次跟着老乡们出门,就遇上个老赖,干了大半年,活干完了,就是拖着不给钱。眼看着年关要到了,家家都指望着他们拿钱回去过个好年的,谁知道他们在外面遇上一个这种坏东家。 工头也是急的满嘴上火,这天,他买了些酒肉,招呼着老乡们坐在一起商量:“哥们儿们!你们帮着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东家把钱给咱结了?” 工头紧皱着眉头,蹲在用砖头码的大通铺上,使劲的吸着。 几个年龄大的老乡也跟着低头抽烟,他们的脑袋还没有工头好使,那么精明的工头,见识可比他们多多了,都没有了办法,他们几个满脑子高粱花子的脑袋,能想出个啥道道? 几个年轻人倒是无所顾忌,他们瞪着喝酒喝的通红的眼睛,肆意的吼着:“叔,愁啥?大不了,明天您带着我们一块儿去要,他要是还敢不给钱,咱打他丫的!” 工头想想自己要账时卑微的样子,也有些可怜起自己来,或许带着大伙一块儿去,那嚣张跋扈的东家,能识点趣儿,把账给结了。 第二天,工头领着他们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赶奔那个东家家里,工头的胆子确实壮大了起来,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颇有一副大将军征战沙场的威风。 但那东家也是个见惯了场面,耍惯了光棍儿的主,见了这阵势,虽然心里惊得“嘭嘭”直跳,却晃动着闪闪发亮的光头,跳动着肥胖低矮的身躯,一双小眼睛睁得溜溜圆,瞪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工头,用短粗的食指指点着工头的鼻子尖儿,声音难听的,就像铁铲子铲锅底,“嘿嘿!老王头儿,你这是干嘛?想指着人多吓唬老子吗?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 工头不再像过去那么低声下气,他低头看着那个光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东家,我们就是指望着卖点儿力气,挣点儿血汗钱,养活一家老小,也不管您是干嘛的?干活给钱,这总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光头咧着鲶鱼嘴刺耳的笑了,“天经地义?哼哼!老子打一开始,就是骗你们这些傻帽儿的,没想过给你钱!怎么着?我就不信,你今天领着这些人过来,还能怎么着?你还敢打老子不成?你信不信,你只要敢动老子一个手指头,叫你们今天出不去这个门!” 工头看着指点着自己鼻子尖儿的那根短短胖胖的手指,有些怒了,真想一口把它咬下来。但他到底是个本本份份的农民,一辈子都没有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这让他骑虎难下,有些为难了。 他回头看了看带来的兄弟爷们儿,那些昨天晚上,咋呼的挺凶的几个年轻人,当时只是借着酒劲儿,痛快痛快嘴罢了,寻思着这么多人往这里一站,任谁不得吓的赶紧给钱啊?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难道真要上去打他一顿?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谁也不想上号子里去受那个罪去。何况,从光头敞开的衣襟里,隐隐的可以看出,那家伙腰里别着攮子,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心虚了,不自觉的往后挪动着脚步。 他们的一举一动,光头全看在了眼里,心里暗自的得意,这种状况,他经历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别看这些农民们人多势众,一个个胆子都跟芝麻粒儿似得那么小,不禁吓的。他的嘴角儿浮起了一抹轻蔑的微笑。 但他还是估计错了,在这帮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吃生米的,别看二驴子昨天晚上,一声不吭的,今天来的时候,却不声不响的揣上了一把垒墙抹泥的泥瓦刀,这玩意儿叫刀没有刃,但耍起来顺手,藏起来方便,就算了警察看到了,这也是一把干活的工具,谁能把它与凶器联系起来? 这些天来,二驴子一直憋着一把火,想想他们这些人,夏天里,在热死人的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身上的皮肉都晒脱了好几层,到现在,刺骨的小北风刮进四处漏风的工棚里面,穿着衣服盖着被子睡觉,都冻的瑟瑟发抖,哪里睡得着觉?你看看这光头家里,宽敞明亮的大瓦房住着,屋子里烧着暖气,热哄哄的让人直犯困。就凭这样好条件的人,竟然还会欠着他们这些穷人的钱,还理直气壮的说,就是不给,这还讲天理不? 再看看那满桌子的好酒好肉,这哪里是喝酒吃肉,这是在喝他们这些老实人的血,吃他们这帮人的肉。 还有,自打出来干活,二驴子就梦想着,等攒够了钱,回家娶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生上一帮子男男女女,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就在家里养老,啥不不干了。想到这些,就算是干活再苦再累,只要一沾枕头,就满脑子里都是漂亮女人的身影,把所有的疲惫都忘了。 可是,这所有的梦想,都被这可恶的光头给夺走了,二驴子死死的盯着那个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光头,一股子无名之火冲上脑门儿,他猛的抡起泥瓦刀,冲了上去,嘴里还怪叫了一声:“还我的老婆来!” 光头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正要往怀里去掏家伙,光秃秃的脑袋上,早挨了雨点儿般的几泥瓦刀。 光头之所以敢于这么横,除了黑白两道都有朋友,自己也是练了几年的功夫的,甚至还练了几天的铁头功,没事就晃着个光头,在朋友面前显摆显摆。可没想到,今天竟然全都没能施展出来,只见他瞪了瞪眼,用手摸了摸头上流下的血,也许是想要拿手去补一补脑袋上的窟窿,但没能奏效,然后就直戳戳的倒了下去。 大伙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惊叫了一声,立时作鸟兽散。二驴子也一下子有点傻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也惊叫了一声,撒手扔了泥瓦刀,撒腿就跑。 可他又能跑哪里去呢? 没有几天的时间,警察就找到了二驴子的家里,当着他娘的面,把二驴子拷上了亮闪闪的手铐,押进了警车,绝尘而去。任凭他娘在警车后面,连哭带喊的追赶,嗓子都喊哑了。 这一进去,二驴子就呆了三十多年。 第2章 自由了,回家 人这一辈子,过的说慢也真慢,很多人都曾经有过度日如年的感觉,尤其像二驴子他们这种失去自由的人。要说快,那也是真快,假如您回顾一下,自己过往的人生,尤其是那种混日子过来的,感觉几十年,可能也就如夜里做个梦似的,眨眨眼,醒过来,也就过去了,都没能留下什么可以回忆的东西。 但几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个社会来说,真可以说沧海桑田,换了人间。 在两千零一十年,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二驴子终于获得了自由,走出了那座陪他度过了大半人生的监狱时,真的恍如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他曾经的记忆里,城市里大多都是一排一排的砖瓦平房,整个城市也没有几栋楼房的。可是现在,到处都是高的直戳戳插进云霄里的高楼大厦,看的二驴子直眼晕,生怕一阵大风吹过来,那楼就倒过来砸到他。 好在那种担心,纯属多余,白白的害他害怕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哪座楼让大风刮歪了一下。这让他稍稍的放下了一点点心思。 但是,很快,他就又被一件事情吓住了。他进号子之前,也是见过汽车的,那都是大官,还有大老板才有的待遇。坐到城市的街口,看上半天,也只有数的清的几辆,那种军绿色的吉普车。 可是现在,哪里来了这么多的大官,或者是大老板?而且个个都要比县长的官,大的不是一点半点,您看那车的级别,就是比县长那吉普车高级的多,这点儿,二驴子还是能看出来的。而且这种高级车,多的从街头排到街尾,一眼看不到尽头。莫不是全世界的当大官的,大老板们,都到中国来访问,来投资了?对,就是投资,这个词,他在号子里,可是没少听别人讲过。说是现在中国可是个好人缘,好多的国家,都愿意和中国交流,愿意来中国做生意呢。 但是,这些和他二驴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呢?而且,二驴子打小就怕见大官,对于那些大老板,二驴子更是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在他的意识里,那些人都是吃着穷人的肉,喝着穷人的血发迹起来的。都和那个,被他打的下半辈子都在床上吃,床上拉,连半句人话都说不出来的光头一个德性。 但是眼下,对于二驴子来说,最大的困难是,虽然自由了,可是,他却连回家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他茫然的站在监狱门口,,不知所措。 虽然很多进过号子的人,都有个讲究:说是出了监狱的大门,不能回头看,要是回头看了,早晚有一天,还会再回来的。 二驴子当然一辈子也不想再回来了,可是,出了这监狱的大门,他又认识谁呢?他只好转回身来,准备去敲那已经关上的大铁门。就在他刚刚抬起手,要敲没敲的当口,旁边的小门开了,一个狱警走了出来,喊了一声:“王家有!” 二驴子条件反射的立正敬礼,“到!” 对了,咱们还没说,这二驴子的大号就叫王家有。 那狱警笑眯眯看着他,舒了一口气,“哎呀!幸亏你没走,这事怪我们,忘了告诉你,狱长知道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过,肯定很多事情一下子适应不了,就提前给你们村里打了电话,你们村里说派人过来接你回家,说是马上就到了。” 二驴子立即又打了个立正,“谢谢长官,谢谢政府。” “那行,你在这里再等会儿吧。”狱警冲他挥了挥手,小门“嘭”的一声又关上了。 二驴子就坐到门口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等着。 “哎呦喂……”二驴子不禁的用手摩挲着那马路牙子的大理石砖赞叹,现在的这城里,真是有钱了,就连这马路的地面,都比他家的炕头干净高级了。 “吱……”一声轻微的刹车声,在门口停下了一辆高级的汽车,至于人们说的什么牌子的车好,他是不懂的,但那车壳子亮的,肯定比军绿吉普车高级多了。那就是比县长大的多的大官,比那该死的光头,大的多的大老板,那光头还没有开军绿吉普车的资格呢。 二驴子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离车远远的等候着。 车门轻轻的打开,声音轻的听不到半点声音。这就更能显得出比军绿吉普车高级的程度。 二驴子低着头,都不敢偷眼看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只是看到,下来了一双钲明瓦亮的大皮鞋。只见大皮鞋向他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着, “二驴子!你可算是出来啦!哈哈哈……” 这声音终于使二驴子有勇气抬起来了头,疑惑的看着对方,大皮鞋上面,是一身笔挺的西服裹着的胖子,一张铜锣似的大脸,白白净净的,一头隐隐有些花白的头发梳的光溜溜的流向后面。 二驴子有些恍惚,他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大老板?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丑儿叔啊?哈哈哈……”大老板已经走过来抓住了二驴子的双手。 “丑儿叔?”二驴子怀疑的定定的看着来人,忽然醒悟似得,“您是丑儿叔?” 他热切的双手抓紧了丑儿叔的双手,这爽朗的笑声,还有那围着细微皱纹的细长眼睛,这分明就是那个曾经领着他们这帮老少爷们出门打工的工头,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那个曾经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满面愁容,满眼血丝的工头吗?他不自觉得摇了摇头,热情也不自觉的降了下来。看这样子,丑儿叔,也变成了他一直痛恨的,喝人血,吃人肉的大老板。 丑儿叔倒是没有在意他情绪的稍微变化,仍然抓着二驴子的手,“好啊!出来就好,走,咱先回家。” 说着,拉着二驴子上车。二驴子几时坐过这样的好车,仅有的几次坐警车,还是被警察看押着,那时的他,心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哪里还顾得上考虑被什么车拉着? 现在的他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未来会不会被枪毙之类的问题了。也有自由可以问问他不了解的问题。 “这车是丑儿叔您的?”他有些迟疑,这变化确实太大了,让他很难把眼前和记忆里人和事物聚合在一块儿。 “哎……”丑叔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在几乎与世界隔绝的地方呆上几十年,这天地之间的变化,对一个人的冲击力有多大。这种状况,监狱的领导和他们村里人交流的时候也谈过。 “你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这段时间,咱们国家变化大着来,先上车,路上我慢慢的给你说。”丑儿叔硬把扭扭捏捏的二驴子塞进了车里。 这车的确高级,二驴子一坐上去,屁股底下顿时陷了下去,这让睡惯了硬板床的二驴子着实吃了一惊,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但很快,他就爱上了这种软软弹弹的感觉,甚至像小孩子一样的,故意让身体抬起来,再压下去,感受屁股底下被震颤的一弹一弹的感觉。 丑儿叔看着二驴子那没见过世面,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脸上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暗自叹息:“都是自己害了这孩子一辈子啊!” 他关上车门,车外的喧嚣,顿时被隔离到另一个世界。他发动了车,顺手也打开了车内音乐,一个略显沙哑,但嗓音磁性的男中音,缓慢而又略显忧伤的在安静的车内流淌开来:“那一次,是我伤害了你,那一次,让我欠你一辈子……” 从他听到这首歌以后,他就存了下来,这么多年,每有空余时间,他就静下来默默的倾听,现在,他再次把这首歌放出来,是想让这首歌,代替他说出他内心的愧疚。。 让他亲口说出来,是他的一念之差,害了二驴子一辈子,也让他后悔了一辈子,他说不出来。 但是,就二驴子肚子里那点墨水,哪里能听懂丑儿叔的心声。他现在的脑子,全被眼前世界的变化震撼着,眼睛不眨的看着一路上的高楼鳞次栉比。各种各样的豪华高级的汽车,令人眼花缭乱。一路欢笑的人们,骑着看着像是摩托车,但屁股却没有烟囱冒烟的车子轻快的飞驰。穿着时尚的俊男靓女们,手里举着个像是板砖,但轻薄漂亮的东西,或是莫名其妙的对它说话,或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上面五颜六色的跳动,神经病似的哈哈大笑。这都让他感觉,这个世界,已经让他新奇而又陌生了。陌生的像是什么?对了,他一个号子里,有个新进去的小眼镜,嘴上常挂着一句话:“感觉你就是刚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 虽然他不懂的,上个世纪是一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穿越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是,以现在他的感觉,用那句话来说,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二驴子心里不觉有些伤感,他被这个世界,已经远远的抛弃了。车里那忧伤的音乐,更使他悲伤了起来。 车外的高楼渐渐的变少,一排一排的绿树,和连接起天地的绿色的麦田多了起来,这麦子长的又密又绿,绿的冒油,密的不透风。这庄稼地里的活,他还是有发言权的,毕竟从小,就是在农村的土地里长起来的。这不禁让他着急起来,“丑儿叔,这是怎么种的麦子?这么密,还能打粮食吗?” 在他的印象里,麦陇差不多要半米宽才行,密了,麦秆容易往上疯长,变高变细,一场风雨过后,就会倒伏一片,大面积减产。 他这落后几十年的话,把丑儿叔逗乐了,“大侄子啊!这世界,不光是城市里变化大,农村里变化也大着来,你这话,从前是没错的,但是现在,可就落后了。这么说吧,我问问你,你还记得从前,这一亩地,能收多少麦子吗?” “怎么会不记得,要是年头不好,一亩地一百来斤,二百来斤,最好的时候,好地能收四五百斤的。”二驴子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为了收获这些粮食,农民们起早贪黑的一镰刀一把的收割麦子,再一捆捆的装上牛马车,拉到场院里,再在毒毒的太阳底下,把麦子翻晒干了,再赶着牛马拉着碌碌一圈圈的碾压,扬场,借着老天爷的风力,把麦糠和麦粒分开。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紧张而又忙碌。因为这个时节,只要一场风雨,就有可能让半年的辛苦与投入化为乌有,农民们要在老天爷的手底下抢饭吃来。 “那你猜猜,现在一亩地能收多少麦子?” 二驴子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敢猜,因为这一路,他已经见识到了世界的变化有多大。 “现在的一亩地,轻轻松松的,就能收获一千二三百斤,多的,能到一千五六百斤呢!”丑儿叔兴奋的感慨着。 “啊!”二驴子张大了嘴,那惊讶的表情,丑儿叔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接着说:“就这个你就惊呆啦?你是没有看到,现在收麦子,用的那个联合收割机,从地这头走到那头,一走一过,麦子就等着装口袋了,再也不用在太阳底下晒脱了皮啦!” 丑儿叔自顾自高兴的说着,没有注意到,二驴子那消极自卑的心态又浮了上来:就连他最熟悉的地方,他都被落后了。 还没到村口,二驴子就看到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太太,拄着一根粗糙的木头棍子,佝偻着虾一样细瘦的身体,站在那里,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不住的往路上张望。 丑儿叔慢慢的把车停在了老太太身边,打开了车门,“嫂子,我把二驴子给您接回来了。” 回头对着二驴子喊:“还不快点儿下来,这是你娘啊!” 二驴子一听,顿时泪眼模糊,滚着爬下了车子,这还是他那个天塌下来,都挺直着腰板,高门大嗓的娘吗? 说实话,在过去的不少岁月里,他曾经怨恨过这个女人,偏爱她的大儿子。就算是小狗子和他爹死了以后,他娘儿俩相依为命,老太太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他也始终对她若即若离,隔着一层心。就是在狱里,他也极力的回避去回忆家里的一切,只当自己已是一个死人。 但是,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的那么委屈,那么难受,他扑倒在老太太脚下,抱着那双瘦的就剩吓人的骨头的双腿,只喊了一声“娘啊!”就泣不成声。仿佛积攒了几十年,都没有落下一滴的眼泪,此刻都如倾盆的大雨,倾泻而出。 老太太也扔了棍子,抱着二驴子的脑袋,不住声的说着:“别哭,别哭,让娘看看我的儿子。”自己却不住的抹着那流泪不止的双眼,叹息着:“我这是啥眼哪,要它还有啥用?自己的儿子,都看不清了。” 第3章 人回家了,心没自由 她们娘儿俩在村口这么一哭,竟引出来不少在家的乡亲们,围着她们七言八语。 “大娘,二哥都回来啦,应该高兴啊,你们这是哭个啥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媳妇,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说。 “哎哟哟,看你说的,你大娘这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好不容易见着你二哥回来,能不觉的委屈吗?”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在后边扶着二驴子娘的身体,免得老太太摔躺在地上,“老嫂子啊,您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把这些年的冤屈都哭出来,甭憋着,这怨气憋来憋去,早晚都是病嘞。” “是啊婶子,您这些年一个人在家,吃苦受累的,好不容易见着亲人了,也该哭一哭了。”另一个中年妇女也笑着说。 让这些人这么一说,老太太反倒不哭了,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苍老的脸上就又挤出了笑容,“不哭了,侄媳妇说的对,我儿子回来了,我老太太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呢,我干吗要哭呢?谢谢大伙儿关心啦。”说着话,她捡起了棍子,拄着棍子努力的站了起来,还挺了挺胸,可是她那腰早已弯成了一张弓,哪里还挺的起来? 但老太太还是昂起头,扯了一把二驴子,“儿子!走!咱回家。” “对、对、对,”丑儿叔也拉扯着还趴在地上的二驴子,“有啥话咱回家慢慢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二驴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围着的乡亲们,这些人,除了年龄大的,好多人他都不认识了。他从小就生性怪僻,不爱说话。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勉强的挤出来一点笑意,冲着人们点了点头,搀着他娘往家走。 在他印象里,村里除了几家祖上曾是地主的人家的房子,是那种砖挂皮的,其他各家都是那种用泥土垛墙垛起来的土房,当然也有用土托坯,再用土坯垫泥垒起来的。 这些房子,经过常年的烟熏火燎,满眼都是污漆麻黑的。再加上雨水的冲刷,那些顾不上打理的房子,无不破败不堪,到处是残垣断壁。 可是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盖上了红砖瓦房,好像还有几家盖起了小二楼。 但是星星点点的,还是有那么几家,还是那种土垛的老房子,虽然房子勉强还能住人,但是院墙全都破壁残垣,想来应该都是如他家一样,家里只有老头老太太,没有个年轻人张罗事情。 但是走到他家门口,二驴子却傻眼了,他家的那地方,竟然也盖起了如大多数村民家一样的砖房,只是没有人家气派罢了。凭他娘这么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是万万不可能盖的起来的。莫不是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无依无靠,又给他找了一个后爹? 他正站在门口瞎琢磨,她娘转头看着他狐疑的表情,可能是猜出了他在想什么,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在琢磨着,凭我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盖的起这样的房子啊?哎……这都是你丑儿叔说什么,都是他害的咱家这样,他也不知道能怎么弥补,只能先给咱盖起这房子,等你回来,再想办法补偿你。” 丑儿叔在后面讪讪的笑:“都怪我当年没本事,才惹的大侄子吃了官司,我也应该补偿一下的。” 二驴子脸上阴沉着,木木的往家里走。说实话,在他的意识里,这些年,一直怨怪的是他自己,当时一起去的有十好几个人呢,为什么人家那些人都没有动,偏偏是他抡着家伙就往上冲呢?还不是他脑袋一根筋,只看着光头欺人太甚,就不想想砍完人的后果是什么?这使的他这些年来,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中。 当然,这个丑儿叔觉得愧疚,给他家里做的这么多,他也没有觉的受之有愧,毕竟,是他二驴子在牢里,受了那么多年的罪,把一个人最好的青春,都扔在了里面,而这件事情的起因,还不是他找工程的时候,没能认清人? 他又回复了惯有的冷漠,施施然走进了屋里,懒懒的躺在炕上,满脸疲惫的闭上了眼。没再新奇的看看家里与之前巨大的改变。 丑儿叔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探寻的看了看二驴子娘,老太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丑儿叔只好还是按照自己原来预想的继续下去,他从一个黑色的皮包里,掏出来好几捆大红的钞票,摆在炕上。 二驴子闭着眼睛,没有动一下眼皮。 倒是二驴子娘惊愕的拿起那钱又往那黑皮包里塞,嘴里喊着:“他叔,你这是干嘛?这些年里,你没少帮衬了我老婆子,我们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呐?” 丑儿叔把那些钱按在炕上,大声的说道:“嫂子!您听我说,大侄儿刚回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嘞,我先送这八万块钱过来,想买啥就买啥,我估摸着,就算是讨个老婆,也差不多够了。若是不够,您再找人给我打电话,以后呢,大侄子若是还想打工,我那里随时欢迎。” 说完了这些,他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仍然躺在炕上,仿佛睡着了一样的二驴子,“那行,先就这样,我就不耽误您娘儿俩唠嗑了。” 说完,又扫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二驴子,快步走了出去。只有二驴子娘一走三颤的弓着腰在后面追,“他叔,你别走啊!” 可她哪里追的上,待她走到门口,只看到远远的一个车屁股,还有门口淡淡的蓝烟里弥漫着好闻的汽油味。 八万块钱,在二驴子记忆里,那可是个天文数字,他清楚的记得,在他没进去之前,他们小工累死累活搬一天砖,还挣不到一块钱,只有那些能上墙垒砖的师傅,能挣到一块多。这八万块钱,可是他几辈子才能挣的来的啊? 按说,听到能凭空的得到这么多钱,他应该非常兴奋才对,但是,这么多年的牢狱生活,他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 一个死人,要那么多钱干嘛?他感觉,自己就如那得道的高僧,早就四大皆空了。 二驴子娘定定的看着躺在炕上,死人一般的儿子,说来也怪,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副德行不顺眼,根本就不应该是她自己的儿子。可现在,她满眼怜爱的看着,还是那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德性,怎么就看不够呢? 第4章 谋生 二驴子在炕上躺着,睡了两天,老太太艰难的迈着沉重的脚步,伺候他吃喝。没有半句埋怨,反倒神情里充溢着满足与喜悦。 到了第三天,二驴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娘啊!我这么多年没有在跟前伺候过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这么躺在炕上,让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伺候我,您怎么就不骂我两句啊?” 二驴子从小到大,也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更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娘说过话。 老太太慈爱的用手拍了拍他,“儿子,娘知道,你打小就恨我跟你爹偏心你哥,娘知道我们这样是不对,但是,你从小到大,可也给家里惹祸啊?这还不都得是我跟你爹去跟人家陪礼道歉去啊?你说,哪一家的家长,会喜欢天天给家里惹祸招灾的孩子?” 说着说着,老太太竟然掉起了眼泪。大概是想起了曾经的一家四口,幸福欢乐的日子。 “嗨……”老太太抹了一下眼泪,“现在还说那些有个啥用啊?往后,就剩下咱娘儿俩过日子了,娘还图个啥呀?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在娘跟前,娘就知足了。” 这话说的二驴子眼泪也掉下来了,他趴在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娘啊,谁都不怪,就怪您儿子我混蛋,不是东西,净想着自己那点破事,不知道想想您的难处,现在儿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的孝敬您,再也不让您老人家担惊受怕,过苦日子了。” 老太太一把抱住了二驴子,哭道:“我儿子这些年的大牢没有白蹲,有这一句话,娘这辈子就知足了。” 可是,这日子要往下过,二驴子就总不能天天在家就这么呆着,坐吃山空吧?总要找个事情做的。 二驴子这两天在炕上躺着,也不是懒的就知道睡觉,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 “要不,你还去你丑儿叔那里干去?他现在可发达了,人家现在不叫工头了,听说开了一个什么地产公司,都叫老板啦。”老太太试探的瞅着二驴子的表情。 看来,老太太的性情也变了,过去,她在家里可是一言堂,说一不二,老王活着的时候,都得听她的。 可是现在,你看她在二驴子面前,也是察言观色,试探着说话了。好像,好多人老了以后,在儿女面前,都会变成这样。 “不去。”二驴子一卜楞脑袋,“您没看他在咱家那个样,肯定觉得特别扭。您说,我要再到他那里去干活,他也别扭,我也别扭,都图个什么呀?再说,人家这些年,对咱家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咱总不能还追着过去,讨债讨个没完没了了吧?那也忒讨人烦了吧?” “再说,”二驴子瞅了瞅老太太,“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不能再把您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享清闲去啊!” “嗨……这怕啥呀?”老太太笑了,“别看我岁数大了,可除了走路抬不起起脚来,别的毛病没有。再说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不也这么过来啦?” “那时是我回不来,没办法!”二驴子急的,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儿,“现在我都回来了,再也不能还让您一个人在家里了。” “嘿嘿嘿……”老太太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意味深长的笑着,“其实,就算你出门,也还有别的办法,不用我一个人在家里的。” “什么办法?”二驴子没好气的说。 老太太并没有在意二驴子的口气,仍然嗤嗤嗤的笑:“我的儿啊,难道你就不想给娘说个媳妇回来?” 二驴子沉默了,作为一个身体功能与心理都正常的男人,又有几个不想找女人的?可是,在监狱里那些年,他见的最多的,就是男人犯了罪,老婆吵着闹着打离婚的,就算是不离婚,也要另外找个男人来,填补空白的,一心一意等着男人出来的,不说是万里挑一,反正是一百个里,也找不出来一个。 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据说女人比男人少了几千万,在这严重的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女人们找男人的时候,简直是在拿着放大镜,挑剔男人身上的光环与瑕疵。 像他这样,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刚从那种地方放出来的,又有哪一个女人会愿意跟着他过日子的? 楞个半天,二驴子有些懊恼的甩了甩胳膊,“甭想好事了,想也白想。我还是出去转转,看看我能够干点啥吧?” 说完,撂下他那还想继续把这个话题聊下去的老娘,走出了家门。 这几天他也想过,就凭他这种大字不认的一箩筐,脑袋笨的像头驴的男人,再加上与社会脱节这么多年,要想找点事情干,最好还是在农村里找,虽然说这些年,农村的变化也挺大的,但相比城市的陌生,应该还是农村能给笨人留活路的。 他一路走,一路四处寻摸着看。村里有些老人坐在街角旮旯里,懒懒的晒着春天的暖阳。看见他从跟前走过去,本想问他一声,干啥去?或者想让他讲讲监狱里的一些趣事,人们普遍的对于陌生的事情充满兴趣。可想到他一贯的阴冷孤僻的性子,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出声来。 他也只当没有看到那些人一样,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才不会考虑那些尊老爱幼,上下有序什么的中国传统美德,他一贯的思维就是,老子用的着你了,一定会对你客客气气的。要是用不着你,管你家财万贯,官大三级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只要老子不搭理你,你就是一个屁。 街上还有一些小媳妇或者中年妇女带着孩子,站在一块儿聊天,任由孩子们一起玩笑打闹。只要是孩子不哭不闹,不用理他们。 那天那个劝二驴子娘的小媳妇不知道深浅,见到二驴子弓着个细长的身子,随着胳膊的摆动,探着个脑袋,一拱一拱的往前走着,咱没有说过,这二驴子走路的姿势特别的搞笑,就像那水里的大虾成精,跑到陆地上来闲逛似的。小媳妇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许是为掩盖自己这不礼貌的笑,就热情的招呼:“是二哥呀?您这是遛弯呢?” 二驴子鼻子里重重的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照直往前走过去。 这让小媳妇很是尴尬,眼看着二驴子走远了,才喃喃的说道:“这人,怎么这样啊?” 刚刚正跟她唠嗑的中年妇女,也是那天劝二驴子娘的那个,尽力的用手捂住嘴,可还是哈哈哈的笑着:“你以为为什么叫他二驴子啊?哈哈哈……啊哈哈,这家伙,打小就是这种臭德行,我们都习惯了。你慢慢就知道了,不用理他就是。” 另外几个小媳妇恍然大悟似得:“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难怪他会进那种地方了。” 二驴子虽然走远了,但是这些谈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也早习惯了乡亲们的这种议论,就装作真如她们所说的,耳朵里塞着驴毛呢,听不见! 第5章 找到了方向 二驴子先在村子里各胡同都转了转,村子里变化的,二驴子都有些不认识了,若不是依稀还有过去街道胡同的印象,还有几株百年以上的老树,依然坚强而又努力的生长着,可以作为指路的标识,他真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他呆过十八九年的那个王家坨。 这王家坨村子并不是太大,常住人口也就是一千左右,各家都是以王为姓,据说八代以上,是一个老祖宗的,所以论起来,整个村子,都是沾边挂拐的一家人。 村子里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在自家原来的宅基地上,扒了旧房子,重新盖的砖瓦房,这种红色起脊砖瓦房,现在已经成了北方平原地区的主色调。只有数的清的几家,还是利用原来的地方,但是盖成了两层的小楼,有的用水泥抹成光滑的灰黑色,有的则在外层贴上白色的瓷砖,加上红色的围墙,在院子里再种上些花草树木,还是颇有一点点农村小别墅的感觉。 这白瓷砖的小别墅的主人,是一个叫王春华的中年人,论起来,比二驴子小两辈的,虽然和二驴子岁数差不多大,可要管二驴子叫爷爷的啦。现在刚刚五十来岁,就已经是洪都市人大副主任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另外几家,像丑儿叔家,人家也完全有条件把小楼弄的更漂亮一些的,可为了不要太张扬,又要显出生活出众,就都默契的选择用水泥把外墙抹成了灰黑色的小楼,这个样子,是既从一片红色里脱颖而出,又尽显低调。很多农村小二楼可能都是这么考虑的,所以,这几乎成了小二楼的主基调。 但是,二驴子在村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可做的副业。这里的传统行业便是泥瓦工,简单无风险,,拿上泥瓦刀大铲到工地就能挣钱,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基建,活多的是。最大风险,也就是有可能几个月白干,拿不到工钱,但是不用自己从家里往外拿钱啊!而且,只要听从领导的安排,自己什么都不用考虑,多省心! 人们的普遍思维是,只要是不用从家里往外拿钱,就是最好的无风险投资。 您看,做其他哪个行业,哪个不是先从家里拿出来一些资金投入才能运营?就连种个庄稼地,还得先拿钱买种子,雇人用播种机把种子播到地里,还要买化肥农药,哪一步离得了钱?万一赶上个天灾,这所有投进去的,就全完啦! 您以为做生意那么容易啊?操心费力不说,万一一个不小心,若是赔了钱,那损失可就大了。 您看看那个二秃子,不就是?前几年,收废品挣了点钱,又是买汽车,又是盖小楼,您看把他给嘚瑟的。说是发现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废铁废铜一天一个价,那是噌噌的往上涨啊!于是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还把亲戚朋友都借了一个遍,甚至把小楼汽车都押给了银行,存了那一大堆的废铁废铜,跟一个个小山一样。 可谁知道?风向突然一下子变了,原来一天一个价的往上涨,到处抢破头的收购。现在成了翻着跟头往下掉。再想卖出去,哪里还有敢要的呀?据说干这一行的,都赔惨了,甭说抵押的汽车小楼房叫人家银行收走了,听说,就连借的亲戚朋友的钱,都不知道哪一辈子能够还上,这二秃子天天在家里借酒浇愁,一个想不开,从盖的小楼楼顶上头朝下栽了下来,摔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呐!脑袋都成了烂西瓜,弄的银行把小楼收过去,也卖不出去了。这谁敢要啊?妥妥的凶宅啊!听说那银行里都后悔了,寻思着,想让二秃子媳妇少花点钱,再把小楼赎回去。二秃子媳妇,带着儿子孙子早回娘家去了,说她娘儿几个现在吃饭还指着哥哥嫂子救济呢,这个烂摊子,她管不了。 就剩下二秃子他爹一个人,又住回原来没来的及翻修的老土房子去了,这老头子,耳朵又聋又背,您要跟他说句话,费死劲了,老打岔,能给你从北京岔到南京去。还有个气喘的老毛病,那嗓子里呼噜带喘的,人家银行的见了他一回,就再也不敢去了,说是怕说着说着话,就把个老头子憋死了,担不起那个责任。 这是二驴子从一伙老头儿跟前走过去,听到的。听他们说起二秃子,他已经走过的脚步又退了回来,离着十多米的距离,支着耳朵听。 这二秃子可是从小到大,跟他二驴子玩的唯一一个哥们儿,那小子,可是个鬼东西,脑袋灵的很。曾经是从前二驴子最佩服的人。在二驴子进监狱以前,人家就老婆儿子都有了。 真没有想到,那么一个精明的人,竟然栽倒在他赖以发家的生意上了。这个唯一的好朋友的死亡,让他有些伤心难过。 但是,他的脑子突然一闪,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好像有了亮光。他可是一直佩服二秃子脑袋瓜子好使的,既然二秃子认定的事情,一定就是个好东西,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二驴子是不懂的,但是,他二驴子可是在监狱里呆了整整三十年啊!虽然说那里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是,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说那里面有高人,能人,一点不是吹的。 就是那个说他二驴子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小眼镜,听说人家没进去之前,可是进过一个外国叫有福不死的评级机构的财富名单,说是进了那个名单的人,家里的钱,多的能排进全世界几百名以内。 一开始,二驴子拿他当喝人血吃人肉的资本家,对他很是不屑,心里琢磨着:也就是现在时代变了,这要是在三十多年前,不按着他的脑袋,叫他放飞机才怪?哎……现在……这种人反倒成了香饽饽,走到哪里,都成了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虽然二驴子不会主动巴结人,但是,在一个号子里,呆的时间长了,总是免不了接触。真正处下来,感觉这人,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给他的印象,反倒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说起话来,总是道啊道的,也不知道他说的道,是哪一个胡同。 但是时间长了,也能听出来个大概意思,他也听那个小眼镜给别人解释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规律,什么太极啊,阴阳啊,他是不懂的,但是,那个月亮,他听懂了。就听小眼镜说:月亮在阴历的每一个月的开始,就是细细的一个弯线,随着一天天过去,慢慢的,就长大成了月牙,再慢慢的从月牙,长成半个饼子,再慢慢长成了整整一个大饼的样子。但是,从十五以后,就开始从反方向慢慢的一点点的消失下去,再变成半圆,再变成月牙,直到看不见。然后,再从下一个月开始新的轮回。几千几万年来,永不停息。而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实际上,都在遵循着这一规律。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缓慢的变化,有的变化非常剧烈,再用月亮说明,就不太形象,所以,他们信奉的那个道,就把这整个的圆形的大饼,从当中划了一个弯线,把整个圆均匀的分成两个一头大一头小,圆不圆扁不扁的样子,它俩头对尾,尾对头的,正好形成了一个圆形。他们管这玩意就叫太极,阴阳鱼。这样,就更形象的显示出来,有些东西,迅速变大变小的规律。 在监狱里闲的无聊,总睡觉也没有意思,二驴子也站在旁边,看小眼镜给那些人解释,觉得挺有意思。有时间琢磨琢磨,觉得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有时候,听他说的云山雾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那些老头子说起二秃子的经历,二驴子的脑子里猛的就闪现出了小眼镜画的那个阴阳鱼来,真要是按照他说的那样,等到降价的尾巴,便是新的涨价的开始。 啊!二驴子好像突然理解了小眼镜财富的秘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能够掌握好这里面的规律。 第6章 谋划 二驴子越想越兴奋,他觉得应该找时间去见见二秃子老婆,看看能不能把她那些没有人要的废铜烂铁接下来,既能帮了那个死去的好朋友,解决他家人的生活困难,也有可能,自己借此机会,大赚一下子,从此自己也走上财富自由的人生巅峰。 但是,二驴子回家一跟老太太说,就遭到了老太太的坚决反对:“我的那个亲儿啊!” 她张大着嘴巴惊呼:“你不是在跟我来开玩笑的吧?” 二驴子检点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与表情,感觉自己的表情应该还是很严肃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的反应会这么大。于是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从你这里往上刨,祖宗五代里,也没有一个做生意的料。那说明咱家坟头上,没冒那股烟。就你冒冒失失的,手里没有俩老钱,也想做那发财梦,你长那个脑袋了吗?”知子莫若父母,老太太感觉还是了解二驴子几斤几两的,斗大的字,都认识不了一箩筐,竟然就敢说想做买卖,该不会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毛主席不还教导我们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我们肯于好好学习,努力付出。”二驴子晃着脑袋,还背起了毛主席语录。实际上,他也记不清楚,这话到底是不是毛主席说的,反正像老太太她们这一辈的人,一辈子最听毛主席的话。 老太太不敢说毛主席不对,就换了一个话题, “你知道,要把二秃子那个买卖买下来,要花多少钱吗?”老太太盯着二驴子的眼睛问。 二驴子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这个,他确实不知道。 “往后你再打算干什么,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做决定,行吗?”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教训他,“都是小五十的人啦,怎么你这冲动的毛病还改不了啊?” 老太太顿了顿,看着二驴子的表情,看样子,她这一番说教,没有改变二驴子的想法。就缓和了一下语气,“也不能全都怪你,你刚从那种地方出来,对现在的社会不太了解。我就给你算算,要把二秃子那买卖买下来,要花多少钱!” 老太太咬着早就掉光了的牙齿,有点发狠,确实,那么多钱,对于她们这些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贫穷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咬着点牙,嘴唇都打哆嗦。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二秃子光是从亲戚朋友那里,就借了五十万,还有小二楼加上汽车,在银行贷款,又贷了十五万,还有他这么多年做买卖,前前后后攒下来的,差不多得有一百五十多万。”她盯着二驴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一百五十万啊!儿子,你跟我说说,你从哪里去弄这么多钱?你可别吓唬我,说去抢银行啊!” 二驴子卜楞着脑袋,直着嗓门儿:“我又没疯又没傻的,我抢银行干嘛?不是说,现在的废铜烂铁都掉价了吗?总是花不了那么多钱的吧?” “嗯……”老太太琢磨着点了点头,“倒是听说了,是掉价掉的厉害,就算是这样,也要七八十万,六七十万的,咱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二驴子有点不厚道的笑了,“那个丑儿叔不是一个劲的念叨着,说要补偿我吗?让他出点血,我估计他还拿得出来。” 老太太一听,连晃脑袋带摆手的阻止,“可不行,可不行啊!人家这些年没少了帮衬咱们家,何况,前几天又刚刚给你撂下了八万块钱,这就够意思啦,咱可不能逮着理不饶人,一个劲儿的管人家要钱,还一要就要那么多。那就显得咱也忒不是人啦。” “咱要不是要,而是借呢?打上借条,只要是等到钱一倒出来,马上还给他,这总行了吧!?”这回,二驴子收起了刚刚那不怀好意的坏笑,脸上严肃起来。 但是老太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还说得过去。这还说的过去。哎……哎呦……不对”老太太又叫了起来,“我刚刚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呢,叫你这破事一搅和,我都忘了要说什么啦?哎~哎~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老太太用那干的就像枯树枝似得手拍打着满头白发的脑袋,紧皱着眉头琢磨。 说服了老太太的二驴子,心情也好了起来,打趣儿的说:“您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是给我说媳妇吧?” 他想的只是随口耍耍嘴皮子,没有想到,真让他说中了。老太太恍然大悟似得连声叫着:“对、对、对、对!还是年轻人记性好,就是给你说媳妇。” 二驴子只寻思老太太净弄些没影子的破事儿,就不等她反应过来,起身往外就走,顺嘴说着:“那您就在这里慢慢说吧,我有点儿事儿,先走。” 老太太到底年龄大了,脑子反应有点儿慢,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等她醒过味儿来,二驴子已经到了院子里,她就随后在后面撵,“你这臭小子!我这是跟你说正事呢,你躲什么躲?” 她的腿脚哪里有二驴子快当,等她追到院子里,二驴子已经没影了。 “哼!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你天黑回来不回来!”老太太使劲的顿着手里的棍子,就像要等二驴子回来,拿棍子好好的敲打他一顿不可。 “也不寻思寻思,要家没家,要业没业的,谁家的女人会傻拉吧唧的跟着你?”二驴子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还不如先把他这事业琢磨好了,比啥都强。 二驴子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虽然老太太已经被他说服了,但他自己心里并没有底,他在琢磨着,该给那位还在号子里住着的富豪小眼镜写封信,跟请教请教,请他给拿个主意。 虽然他二驴子当时没有那个觉悟,想起来巴结巴结这个高人一下,只希望现在为时不晚,那家伙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一个号子里的狱友的面子上,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替他二驴子出出道。你小眼镜不是老念叨着什么出道入道的吗? 也许有人奇怪,这又不是说的先秦两汉,唐宋元明清,都二十一世纪了,差不多人手一个手机啦!干嘛还写信啊?可咱们这个二驴子现在,就是没有手机,说他对手机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应该怎么用?一点儿都不知道,都不为过。再说啦,就算是二驴子真有手机,那种地方,电话他也打不进去,不然的话,那还叫什么剥夺人身自由,剥夺政治权利啊? 这二驴子也够可以的,就在胡同里,看见一帮八九岁,十来岁的孩子在捉迷藏,男孩女孩都有。他就往那一站,扯着嗓子问:“你们这帮孩子,有认字的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认字了?现在都是从幼儿园抓起了。 但是那帮孩子都只是楞楞的看着他,没有一个说话的。他们在二驴子身后,偷偷的学过他走路,甚至还有个跟着父母从东北回老家探亲的淘气孩子,给他编过一个顺口溜:大虾米,驴脑袋,一拱一拱走过来。要问他满地寻摸啥?我在找我的大门牙! 孩子们都觉得好玩,再见了他,就远远的对着二驴子唱。二驴子只要一作势要追,那帮孩子就吱哇一声,作鸟兽散。这回净顾着玩捉迷藏了,连他到了跟前都没有发现。这要是叫他逮着,还不得一顿好打? 二驴子见状,就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这几天他多少也了解点现实情况了,现在的一块钱,别说大人,连孩子都看不上了。他扯开嘴角儿,挤出来一个他自认为灿烂的笑容,“小朋友,叔叔想写几个字,自己又认识,想请你们帮帮忙,谁给我写了,这十块钱,就给谁。” 一个小女孩胆子还真大,用她那白胖胖的小手指着他,“这个人真不知羞,都快赶上我爷爷大了,还让我们叫他叔叔。” 这里面一个年龄最大的孩子,最多也就十来岁的年纪,个子却比二驴子低不了半头了,只见他扒拉了那个小女孩一下,“别多嘴。” 然后挺着腰,仰着头问二驴子:“你说的是真的?” “我这么大个人,糊弄你个小孩子干嘛?你要不信,把你爷爷叫过来作个见证。”二驴子一本正经的说。 “不用,我信你一回。”这小子说话做事干脆利落,颇有一种大将风范。二驴子心里嘀咕,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将来准有出息。 第7章 原始的书信往来 真是有些好笑,小男孩跟着来到二驴子家,问他要纸和笔,二驴子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从来用不着写字的人家,哪里来的纸和笔? 二驴子尴尬的笑了,“看我这脑子,真怪不得别人说我笨。你看,我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行,小孩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上小卖店里买去。” 王家坨村子并不大,一条街道贯通东西,小卖店就开在村子街道的正中,几乎也是整个村子的中心,与村委会毗邻。就算是二驴子这种住在村边的住家,走到小卖店打个来回,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 他回来的时候,小男孩儿正和二驴子娘唠嗑。就听老太太问:“你二奶奶也回来过没?” “回来过两回,都是趁着人少的时候,来给我老爷爷送点吃的,呆不了一会儿就走。”小男孩儿应着。 老太太就连连叹气。 二驴子一进门就不住的抱怨:“这是啥破小卖店啊?要啥没啥!” 老太太问:“你要啥没有啊?” “我去买纸买笔,这回我多个心眼,干脆连信封邮票也买了得了,省的再跑一趟了。”二驴子说着话,把纸和笔交给了小男孩,接着说:“嘿!你听那胖嫂子说啥?”他尖着嗓音,学女人的样子,“啥?买信封跟邮票啊?没有!别说我这里没有,你就是找到大商场里,这东西他也没有。你应该上邮局买去啊?” “哼哼。”老太太笑了,“就是,现在人家有啥事,都是直接打手机了,连电话都要没人用了,谁还写信呀?人家小卖店,要是还进这东西,我看,不是你有病,那是开小卖店的有病了。” “你们这是要写信啊?”小男孩在旁边插嘴。 “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二驴子训他,却见小男孩在桌子旁边坐着,把笔不写字的一头儿,放在嘴里,咬的咯吱咯吱响,纸上却一个字都没有。“嗨!你这孩子,我们唠我们的,你写你的呀!请你是来写信的,不是请你来唠嗑的,有那闲钱,我自己还知道买点儿好吃的呢。” “你还没有告诉我,要写什么呀?”小男孩跟他有问有答,一来一往,不肯输一点儿气势。 二驴子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呦喂,瞧我这脑子,这事还真怪我了。” 于是,二驴子就说一句,小男孩就写一句。写着写着,小男孩的嘴角,竟然浮起来一抹怪异的微笑。 二驴子一边说,也在看这男孩,见这男孩四方脸,大眼睛,理着现在男孩子流行的尖形头。小脸虽然稚气未脱,却早已写满了精明。 等孩子写完了,二驴子如约把十块钱递给了他。小男孩拿着钱,蹦蹦跳跳的跑了。 “现在的小孩儿真没法比。想想过去。我们真的就是一帮傻子,弱智!”二驴子感慨着,“您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不?” 老太太狐疑的看着二驴子,问:“你把他叫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 二驴子有点发愣,“难道我应该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的,才把他叫进来的呢。”老太太叹了口气,“不过,这孩子确实比那些孩子们聪明的多,叫他也没错。” “那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二驴子着急的问。 “他是二秃子他大哥家的孙子啊。” “啥?!”二驴子竟然蹦了起来,这也太巧合了吧?他还寻思着,先找个人问问,看看这事儿能不能做,先别往外声张。免得被别人笑话。没想到,头一个知道的,竟然就是二秃子大哥家的孙子。这家伙,看他刚才蹦蹦跳跳的往外跑,肯定是把这好消息告诉给他二奶奶去了。 “哎~”二驴子这回真有点儿耷拉脑袋了,这件事情办的真不怎么漂亮啊! 二驴子娘却释然的笑了,“这事情,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哦?有什么办法?”二驴子简直有些庆幸起自己有这样一个老娘了,虽然无情的岁月,摧残了她的容貌与身体,但是却也给了她无尽的生活经验,这些,对于极度缺乏社会经验的二驴子来说,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啊。 但是,老太太却没有说她的好主意,而是狡黠的一笑,“那个不用着急,我这件事情,才是真的着急。” 不用说,二驴子也知道什么事,但是他无奈的举手投降,“好,好,好,您说。” 老太太先定定的看着二驴子的眼睛,看了老半天,看得二驴子心里发毛,“娘啊,您到底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别老这么看着我,行吗?” 老太太才悠悠的说:“人家都说:笆篱子呆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娘我知道你的性子,什么事都爱憋在肚子里,不往外说,就主动的张罗着,赶紧给你说媳妇,可是我一说这事儿,你就躲躲闪闪的,我就开始瞎琢磨了,听说很多人在那里边憋的难受,就……就……就……嗨!我一个老太婆子有啥磨不开说的?就是男的跟男的,做那两口子做的事儿。做的多了,有些人就转了性子,不喜欢女人了。我想看看,我儿子是不是也跟别人说的似得,转了性子啦?” 二驴子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哎哟我的老娘哎,咱可不能听外面那些长舌头老娘们儿瞎叨叨的,绝对没问题,您儿子那是什么人啊?再那个啥,也不会干出那种事儿来的。”说着,举起手就要发誓。 “行啦,也不能全怪别人,我也觉得,你那脾气确实跟从前是不一样了,才瞎琢磨的。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老太太这才满意的坐回她的专座,一把磨的发亮,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的木头圈椅里。惬意的伸手熟练的从紧挨着的桌子上,拿起了她的专用茶杯,一个文革时期最为常见的印着毛主席头像,还有“为人民服务”的毛主席语录的大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浓茶。那神态,一扫平时的老态龙钟,仿佛那是一位掌控天下的王者。 二驴子苦笑的做好了臣子洗耳恭听的样子。 “粱王庄有个妇女,撺掇了几个好朋友,专门干保媒拉纤这一行,三里五村的人,都去找她们说媒来。我托人给你问了问,人家说,没问题,她们那档案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十八九,只要是结婚合法的年龄,要多大有多大的。我跟人家说,我们家可穷,人家女方不会嫌弃我们家吧。人家说,瘸驴对破磨,老天爷早就给安排好了,绝对配套。” 二驴子皱了皱眉,“这都什么破词啊?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切!”老太太嘴里竟然蹦出来一个网上常用的词汇,大概是常跟那些家里有网瘾孩子的家长唠嗑,无意中学来的,“你管人家说话难听不难听干嘛?只要是真能给咱家添一个会过日子能生孩子的女人,让娘天天给她烧高香都成。” “哦。”二驴子懒洋洋的应着,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给他介绍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老太太却兴致很高,从衣裳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二驴子,“人家说,一切都给说好了,明天到高家店镇上,有一家叫老朱家杀猪菜的饭店接头,女的穿一身红衣服,围着白围巾,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让你戴着鸭舌帽,戴个墨镜,手里拿一本杂志,书我给你带来了,我从那个臭屁那里给你借了一身西服领带,帽子,还有皮鞋,都在柜子里放着啦。我看着臭屁穿着这身衣服显得挺精神的,你给我穿上,我看看怎么样?对了,纸条上写的是接头暗号,别弄没了。” 二驴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这是相亲去啊?还是搞特务接头去啊?不会被警察抓了去吧?” 老太太也哈哈哈笑了起来,“就是,当时我也这么说,你听人家怎么说,很多人觉得,年龄大了,还惦记着这种事情,总觉得丢人,怕被熟人看见了。再说了,偷偷摸摸的,其实也挺好的,还能增加双方的神秘感,增添点儿情趣,若是真能成了一对,将来这也是挺值得回忆的一件事情。” “还真别说,这帮人挺有脑子的。”二驴子还真有了兴趣。他打开纸条看,上面写着:男方暗号: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女的暗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憋着笑,找出臭屁的那身行头,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照,衣服肯定是好衣服,就看那光滑挺括的样子,肯定值不少钱,但是,再好的衣服,也得好人搭配,二驴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一生气,三下五除二,扒了下来。 老太太喊:“你脱了干嘛?我看着穿着挺帅的啊!” 二驴子没好气的说:“帅!在您的眼里,我就是一只癞蛤蟆,也比刘德华长的帅。” 老太太喃喃着:“那倒没有,但总比穿你那一身旧衣服好看多了。” 二驴子把衣服团了团,扔进了衣服柜子里,没好气的说:“算了算了,明天再说。您还是告诉告诉我,我那件事情,提前让人家知道了,以后,要是不成怎么办?别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却白白落下个笑话。” 老太太不以为意,“他们顶多也就是知道你找人问问,看看能不能干,是吧?” 二驴子点了点头。 老太太接着说:“听你那意思,那个戴眼镜的是一个世外高人,我估计,他要是给你回信的话,会考虑的非常周全。到时候,你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让大秃子家的那个孙子,过来给你念信,成,你就干,不成,所有的责任都在那个眼镜身上,人家世外高人说的,这事干不得,谁也说不出来啥。” 二驴子有点愕然,“就这么简单?” 老太太摊了摊手,“就这么简单,你还想整出点啥事来不成?” 二驴子连连摆手“不……不……不,简单好,简单好。” 第8章 寄信,相亲 第二天,二驴子到底也没有穿臭屁的西服皮鞋,,就穿着他觉得穿着舒服,也是最常穿的那身草绿色的旧军装,这要在三十多年前,可是中国年轻人们的标配,现在早就没人穿了,当然,二驴子是那唯一的例外。 他戴上鸭舌帽,墨镜,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这样才是最帅的自己,虽然不敢比刘德华,还是能与周星星同学比一比的。 老太太在旁边一劲儿的埋怨:“你怎么能穿这个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想把相亲相黄了吗?” 二驴子不耐烦的回她,“您能不能不这么多事儿啊?您还不知道吗?,您儿子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不如干脆就穿自己觉的舒服的算了。您要是再这么叨叨个没完,我就不去了,还是您自己去把您那好儿媳妇相看相看去吧。” “竟说些混账话,这种事情,有让父母替代的吗?”老太太愤愤的挪动着小脚,拄着那根用做拐杖的木头棍子,一晃一晃的往外走,“不叫管我还就不管了,我上街找人聊天去。反正又不是给我做媳妇,我操的哪门子心哪?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急也白急。算啦,谁让女大不由爹,儿大不由娘来。” 二驴子没理她,任由她蹒跚的走了出去。他对这次的相亲原本就不抱一丝希望,只当是去增加一下社会经验。他还是有些好奇,那些人心心念念的相亲,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他在兜里装了四五百块钱,又带上了昨天写的那封信,骑上那辆买了几十年,仍然在超期服役,一跨上就开始演奏一场行走的交响音乐会的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赶奔高家店镇。 几天的功夫,地里的小麦已经拔了两尺多高,显得那一片片的青黑碧绿更是蔚为壮观。有些农民,开始在齐腰深的麦地里,追拔节肥,浇拔节水了。一见二驴子骑车子过来,就有人远远的打招呼:“二驴子啊!听说你今天是要相亲去啊?怎么不换件时新的衣服呀?还穿这件破衣服,小心把漂亮妹子吓跑了!” 平时,二驴子是不屑回这些人乏味的玩笑的,但今天,他竟莫名的兴奋,不觉嗓子刺痒,愿意和他们搭咯搭咯。 “我曾经认识一个和尚,他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既然什么都是上天注定了的,是我的,就绝对不会因为我穿着老土,就不愿意跟我了,要不是我的,就算我穿上了皇上的衣裳,她也会撒腿就跑。” 那些人一哄而笑的功夫,二驴子的破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就骑过去了。 王家坨村到高家店镇,大概十多里的样子,这时的太阳,还称不上骄阳似火,但在太阳底下,也是蛮热的,好在路两旁的两行绿化树,早已经绿树成荫,在树底下一站,小风一吹,还是蛮风凉的。但二驴子却仍然骑的满头大汗淋漓。 大概十点左右,二驴子就到了高家店镇,这个地方,二驴子还是有印象的,但对现在的环境却一无所知。他转了半天,竟然没有见到邮局,倒是发现了那个老朱家杀猪菜的饭店,在镇主干道林丰路四十号。饭店说大倒也不大,说小倒也不小,算是个中等偏下的规模,白底红字的大招牌,倒是很显眼,最夸张的是,在招牌白色的背景上,竟然还绘有一扇刚刚宰杀,正滴着滴滴鲜血猪排的浅色画面,猪排的旁边,就画上了一盘盘一碗碗做好的各色杀猪菜。大概的意思,他是想表达出来他们饭店的饭菜,都是刚刚宰杀的新鲜猪肉做的。但是,二驴子的感觉,却是非常的怪异,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这会儿,他也不着急进去。就往里看了一眼,太阳地里,显得里面比较暗,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 他一路打听,费了半天劲,才在镇子的边缘,眼看就要出了镇子的路边,看到了邮政局绿色的招牌。真是奇怪,人家别家的店址,都是尽可能的选在繁华地段,这家邮政储蓄银行却选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邮政局现在的主业,早已经从邮寄信件包裹,变成了银行,银行大厅占了多大半的面积,只是在靠边的一间不大的房子里,办理信件收发,包裹寄递。大概也是感觉这间房子,办理业务空间有点小,才在与银行大厅相邻的墙上,开了一个小门儿,在银行大厅的一角,又开划出来一块儿地方,大概邮政业务不忙的时候,就会关上那一扇门,忙的时候,就与银行大厅共享空间,这邮政储蓄银行,也真是算计到了极致。 有两个穿着邮政服装的男人,正忙着在那小房间门口,往三轮车上装包裹,哦,现在都叫快递了。二驴子冲着其中一个男人说要买邮票信封,那男人连停都没有停下来手里的工作,只是用嘴比划了一下里边。 二驴子理解了,就接着往里走,在一大堆快递后面,有一个柜台,一个同样穿着绿色邮政服装的白白胖胖的姑娘,坐在电脑前,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二驴子走到柜台跟前,说了声:“闺女,我买个信封邮票,想邮封信。” 胖姑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声音也说不上热情,“两块钱。” 二驴子迟疑了一下,想问:“不应该是一角的吗?”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八分钱邮票跑全国,再加上一分钱的信封,也就一毛钱还要倒找他一分的来。但他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这都什么年代了,别说一分钱,一毛钱都几乎见不着了。再要问出那种话,怕是又要遭人笑话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了。 他掏出来两块钱,递了过去。胖姑娘这才站起来,在身后的柜子上扒拉了半天,才拿了一个信封和一联三张五角的邮票递给了他。 “嗯……姑娘,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写一下信封,我不认字。”迟疑了一下,二驴子鼓起勇气,拿出出狱时,记下的地址,探寻的望着胖姑娘,胖姑娘脸上掠过了一丝不耐烦,但转瞬即逝,她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地址,三下五除二,写完又把信封递给二驴子,同时递给他一瓶胶水,指了指屋里一张放满了快递的桌子,“把邮票粘上,投到外面的邮筒里。”胖姑娘不带一丝表情的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敲她的键盘去了。 第9章 谁说相亲都浪漫? 二驴子没再吭声,现在是一个经济社会,每一个人都在抓紧时间奋力抢钱,没有几个人还会发扬风格做好人好事,自己的这点业务,利润太低了,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当然不被欢迎啦!何况,就连他自己这么不着急挣钱的人,平时对人不也是这么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吗? 所以,若是有人这么对待他,二驴子从来不会生气,并对此深深的表示理解。 他走到胖姑娘指示的桌子那里,找了一个方方正正,大一点的快递,把信封放在上面,先把写好的信塞了进去,然后拧开胶水瓶盖。从前的邮局里,都会在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粘着一个大信封,让人们寄信的时候,照着信封上面的形式填写。旁边摆放好圆珠笔,还有一个空墨水瓶,里面倒着粘信封用的浆糊。一根吃冰棍剩下的小棍,因为像是一个长条的小板,正好可以当做抹浆糊的工具,插在墨水瓶里,随时欢迎前来寄信的人们使用。 现在的大厅没有,被银行占用了,大桌子没有了,地方都被快递占了。笔没有了,需要向服务人员借,浆糊也变成一瓶粘别的不成,唯独粘邮票还能凑和的胶水。 二驴子倒过胶水瓶,控了控,瓶口是那种封着口,但是上面密布小孔的封堵,这样即使倒控,胶水也流不出来,好在瓶子是塑料的,可以挤一下,出了点胶水,二驴子把胶水抹在信封口,粘好了,再把三张五角的邮票,都抹上胶水,粘到信封的左上角。 把胶水还给胖姑娘,胖姑娘正忙着,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没顾上抬头看他。二驴子也不在意,走出屋子,看到在房前右手边,确实有一个绿色的邮筒。他把信塞了进去,还特意往里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二驴子拍了拍手,完成了一项工作,下一站老朱家杀猪菜饭店。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眼看着就要正午,要是按照约定的时间,怕是时候不早了,二驴子骑上车子,一路猛蹬,好在刚才记住了地址,眨眼的功夫,二驴子停在了饭店的门口。门口停着几辆电驴。现在,二驴子已经知道,这种屁股不冒烟的摩托车,是近些年非常流行的交通工具,不用脚蹬,不用烧油,充满电,一拧车把,跑的飞快。这种车,一经问世,便是畅销,现在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买了这种车。当然,这个家家户户,却少了二驴子家。 他支好自行车,仔细的把车锁好,把钥匙塞进裤兜里,抬脚迈进饭店。 饭店不大,看着倒是挺干净整洁的。四面洁白的墙壁,顶上挂着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风扇不紧不慢的吹着。总共差不多十几张桌子,桌上铺着暗红色的大桌布。虽然是饭点,吃饭的人并不是太多,但多是三五个人,坐成一桌,边吃边聊。 唯独紧挨着柜台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位女士,她那红色的衣服,和桌布几乎混为一色,若不是二驴子特意寻找,还不一定能看到她。 之所以认定是她,是因为她那张桌子上,放着一团白色的围巾。红衣服,白围巾,正是约定人的装束。 那个女人正拧着身子,和柜台后的老板有说有笑。因为女人背对着门口,所以二驴子看不到她的脸,看后影,女人的头发并不长,但全烫的弯弯曲曲的,按二驴子的说法,看着就是一个鸡窝。那女人一只胳膊架在柜台上,另一只手兰花指状的捏着一支过滤嘴香烟,不时自我感觉优雅的送到嘴角吸上一口。 与她正在说笑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长的白白胖胖的,应该是长着连鬓的胡子,但刮的很干净,泛着青白的光。一双眼睛本就不大,一笑更是眯成一条缝,但这条缝隙里,却不时流露出阴冷的寒光。这个人应该很是高大,在柜台后面坐着,比女人还要高出好大一截。 二驴子从拿着的买东西人家赠送的可降解环保购物袋里,拿出了一本《读者》,这也是提前说好的,他拿着那本杂志,走到女人身后,背诵着那两句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诗是好诗,但用地方方言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那女人一听,把身体扭了过来,同时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叫:“啊呦!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原本,二驴子看那女人的背影,两支胳膊很细,就冒冒然得猜测女人应该是那种身材纤细,小脸,或者细长的脸型。但等到女人转脸一看,也有点意外,这一张脸,应该就是那种评书里说的铜锣似得一张大脸,再配上满头的卷发,更使的这女人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女人惊呼的张开大嘴,二驴子目测他家的大个馒头,不用掰开,就能直接扔进她的嘴里。 女人的相貌倒也说不上漂亮,但是,这张大嘴巴,却让二驴子有些心动。人们都说:嘴大吃四方,看这样子,这女的肯定有着超于常人的交际能力。而二驴子这辈子都痛恨自己这副德性,要相貌没相貌,要口才,一张嘴简直笨的就像棉裤腰。所以,他在心里,曾经暗自发誓,这辈子必须要找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婆。 但是,半辈子过去了,也没找到。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一生都在苦苦寻找的人生另一半?他的心跳不觉加速,头脑连同嘴巴也活跃了起来,竟然对自己黑色幽默了一把。 “请您看仔细了,这可不是个东西,这是个人!”他自我解嘲的轻笑了一下,“不过,确实挺对不住大伙儿的,脏了大伙儿的眼。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谁不想光光溜溜,漂漂亮亮的往人前边站啊?但是,谁让咱娘没能给咱一副好皮囊呢?既然生就这样了,总不能回炉再造吧?只好腆着脸,勉强往人跟前凑了。” “你长的丑,我们也怪不着你。自己个儿在家里照着镜子,慢慢瞅就行了。”女人得理不饶人,依然嘲讽着二驴子。“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腆着个丑脸,满世界的乱跑,出来吓人,影响市容市貌,这就是你的不对啦!” “哎~”二驴子叹了口气,“本来我也不想啊,可是,有一位漂亮的神仙妹妹,非要与我私订终身,约我在这里见面,没办法,我也只好趁着这会儿人少,偷偷的跑这儿来啦。” 就连二驴子都不相信,这些鬼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又有哪一个女人不喜欢被别人赞美?果然,那个女人,被他这么一夸,眼神迷离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轻声的问:“你就是那个与我约好,在这里见面的那个人?” “是啊!要不是漂亮的神仙妹妹约的我,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擅自往这里闯啊!”二驴子恍惚的听着,自己的嘴继续鬼话连篇。 “可是,要求约定的那个人,戴鸭舌帽,戴墨镜的呀!”女神轻声的问。 二驴子在她问的时候,默默的从环保袋里掏出来帽子墨镜戴上,自作潇洒的来回走了几步。 “哦,那应该就是你了。”女神看着二驴子的尊容,神情有点黯然,但很快,她又活跃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缘分。为了缘分,咱们先吃饭。”她忽然提高了音量,“老板,点菜!” 其实,她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大声的,因为老板一直就在他后面坐着看戏呢。 很快,两个人的桌子上,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什么溜肝尖儿,爆炒腰花,爆炒心片,夫妻肺片,清蒸猪脑,酱焖大肠,酱爆猪肚。二驴子看着源源不断往上端的盘子,直觉得心在滴血,“这哪里是个过日子的啊!”他真想大喝一声,“这就够啦,再多了浪费啊!” 但是看了看对面的女神,女神已经抡开胳膊,甩开腮帮子,张开大嘴,风卷残云的开吃了。她正伸筷子去夹大肠,见二驴子愣愣的看着她,就招呼着:“吃啊!吃啊!别客气。哦~对啦!”她恍然大悟似得,“是不是应该喝点酒?”也不等二驴子反应,就又喊了起来:“老板,上瓶红酒!” 酒很快拿了过来,并启开了瓶子。两个人面前,同时放上了两个高脚杯,女神提起瓶子,给二驴子倒了半杯,给自己的杯子也倒上。她拿着杯子,让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轻缓的流动,她看着他,二驴子端起酒杯,先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倒是有一股香甜的葡萄味儿。轻轻抿了一口,没有想到,却涩的满嘴发苦。 二驴子咧了咧嘴,“这是什么破酒啊?这么难喝?” 女神嘴角浮上一抹嘲笑,“破酒?你喝过吗你?这可是法国进口的拉菲!这酒在喝之前,要先像我这样,让酒在杯子里旋转一会儿,这叫醒酒,唤醒沉睡的酒魂,再喝下去,才能回味无穷。慢慢学吧你。”说完,一扬脖子,半杯红酒就倒了进去。 二驴子就拿着酒杯,转动着红酒。却看着女神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着,心里琢磨着:“这样的败家娘们儿,谁家养的起啊?” 他有心离开,却总觉得那样,实在很不礼貌。他小口轻啜着红酒,看着女神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竟然多少的喝出了一点儿感觉。 不过,他也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就那个身材纤细的身体,竟然把那么一大桌子的肉菜,迅速的填进了嘴里。她仰起脖子,倒进了第三瓶红酒的最后一杯,打了个饱嗝,“好了,我吃饱了脑袋有点晕,就不陪你了,你慢慢吃啊。” 说着,站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往店外走。原来,女神一直坐在桌子后面,只看着瘦削的肩膀扛着一个大脑袋,有点不太协调。这回走出桌子后面,看到那么细的胳膊腿,竟然拥有着一个赛过九个月身孕的肚子,虽然看着怪异,但是可以理解,要不然,那么一大桌子肉菜,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女神穿的是红色连衣短裙,就连脚上穿的,也是一双红色高跟的拖鞋。这几年,拖鞋,竟然也成了中国人穿搭的流行元素,不论是脚步匆匆的打工族,还是悠闲散步的有闲阶级,都有一款适合自己的拖鞋。 就连很多年轻的姑娘,也都爱穿各种颜色的高跟拖鞋。像二驴子这样的光棍汉,只要是见了一双光洁柔润,白里透红的双脚,踏着一双暧昧颜色的拖鞋,走在大街上,眼光就会不由自主的跟随上去,想入非非。若是上面还有一双修长白嫩的大腿,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但是,眼前的双脚,却是干燥枯黄,脚后跟甚至有些开裂的就像几年没有见过水的河底淤泥,沟壑纵横。这让女神在二驴子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他没法想象,没有细腻光滑皮肤的女人,和满身臭汗的老爷们的区别在哪里? 二驴子脑子里想起了媒人说的瘸驴对破磨,刚刚还感觉自己有点自惭形秽,现在想想,就算把女神白送,自己也要好好想想了。 他摇了摇脑袋,嘴里长出了一口气,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也往外走。 “站住!”一声断喝,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二驴子的去路。老板虽然语气仍然和善,但面色阴沉的看着他,“哥们儿,下饭店,不能光吃饭,不给钱吧?都像您这样,我们还不如干脆关门算了。” 二驴子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是怪自己了,他把今天早上装在身上的一沓钱掏了出来,一边问一边数钱,“多少钱啊老板?” 老板的语气稍微比刚才缓和了一点儿,“我刚刚算了一下,两千八百九十六。” “什么?!”二驴子脑袋哄的炸了一下,我是吃了整整一头猪吗?还是我就是那头猪?他想起了饭店的招牌:杀猪菜!还有那滴着滴滴鲜血的猪排。嗨!自嘲的笑了,自己不就是那扇刚刚宰杀的新鲜猪排吗?怪不得刚刚看到那个招牌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 第10章 自责 他想要发难,质问朱老板是不是宰人?可是,看了看朱老板那魁梧高大,雄伟健壮的身体,粗的像檩条一样的胳膊和腿,心里有些发虚。这时后厨也转出了一个眼神犀利,身体精壮的汉子,斜斜的倚在厨房的门口,不怀好意的盯着二驴子。 饭店里其他吃饭的客人,感觉出了气氛的异常,纷纷草草的吃了饭菜,匆匆忙忙的结账走了出去,有几个好事儿的男人,走到远处还偷偷的往这里窥探。 虽然二驴子不敢发作,但也不想就此坐以待毙,他楞了一会儿,慢慢的走回自己刚才的座位,坐下,这时的他想吸一根烟,他平时是烟不吸,酒不喝的,毕竟,这些癖好都是需要用钱来维持的,他二驴子缺的,就是这个钱。所以,他要喝酒吸烟,都是靠着蹭别人的烟酒。没有的时候,他也无所谓有瘾。什么瘾,憋一憋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的他急于想找一根烟抽,想用烟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理一理混乱的思维。他记得女神那会儿吸烟来着,就往女神刚刚呆过的位置看了看,没有烟盒,连个打火机都没有了。看来,刚才女神走的时候,该拿的,都记着拿走了。只有烟灰缸里还有几个吸剩的烟屁股,他无所谓的拿起剩的较长的一根烟屁股,想要找火点上吸两口。可是,他刚刚把烟屁股凑近了嘴唇,就闻到那沾着鲜红口红的烟屁股,竟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大概那女神还有着严重的口臭。他想起,自己还曾经有过那么一刻,幻想着能与女神像和电视里演的,来个狂野而又甜蜜的接吻,现在想来,简直令人恶心。 他恨恨的把那一截烟屁股扔了出去。烟屁股轻快的落在饭店老板的脚下,还调皮的翻了几个跟头。 饭店老板看了看落在脚下的烟头,又看了看二驴子,若无其事的从兜里掏出来一盒软中,抽出来一根递给了二驴子,并用打火机替他点着。然后,倚坐在二驴子对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二驴子深深的吸了两口,果然情绪稍稍的稳定了下来。细细的回想,从他对女神心动的那一刻,他的心智就处于一种极度的混乱当中,全程都被女神牵着鼻子在走。这哪里有一点点儿像是相亲的样子嘛?整个过程,就没有互相问过姓名,互相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庭背景,更没有谈论那个成家以后的日常生活。全程就是一个字:吃!喝!二驴子的头脑,当时完全就是一种混乱而癫狂的臆想状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被女神狠狠的算计了,“呸,去他妈的什么女神,完全就是一个脏货!烂货,烂的肚子里都臭了,还他妈的丧尽天良的干这种龌龊事儿。”二驴子心里暗暗的骂着。 至于这场阴谋当中,有没有饭店老板的参与,现在他还不太确定。 深吸了一口气,二驴子尽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减缓自己的音调,使自己显得不卑不亢,又不会让对方产生对抗情绪。“朱老板,这账真的没有算错?”他轻声问。 “没有。”朱老板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他回答,同时还伸手从柜台上拿过了一个电子计算器,递给二驴子,“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的,墙上有价目表,桌子上有食谱价格表,绝对不会多收您一分钱的,我们也是守法经营的生意人,靠诚信吃饭的。” 二驴子接过了计算器,却没有真的去按照价格表算账,而是再次降低了一个音调,“朱老板,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是刚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在里边呆了好几十年了,对现在的这个社会不太了解,所以,今天带的钱真的不多,怕是不够,您看看这事儿能不能少算点儿。” 他的话,声音虽然很低,很低声下气,但是老板听了,眉头却皱了皱,斜眼看了那个精壮汉子一眼,那汉子摇了摇头。他们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我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你们应该明白,能判几十年的,大多都是命案,别逼我逼的太紧了,我就烂命一条,大不了再拼一次。” 这个世界,横的怕冲的,冲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要是连命都不要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朱老板自己也抽出一根烟,点上,悠悠的吸着,默默的看着二驴子。二驴子并不看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前面的地面,那里有一双皮鞋,朱老板的黑皮鞋擦的闪着幽暗的光。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坐着,朱老板看二驴子,二驴子看地面。 “哎~”过了好久,朱老板叹了口气,“那您身上带了多少钱?”语气同样的缓和了,完全就是在和二驴子商量的口气。 二驴子把今天带的所有的钱,又都掏了出来,先数了一下,四百五十八块。然后都递给了朱老板,又转了一圈,把所有的兜都翻了过来,让朱老板看。 朱老板并没有数手里那沓钱,不用数也知道不够。他嘬着牙,一副为难的样子,“兄弟,真的不是哥们儿故意为难您,您这点钱,真的连我一瓶红酒的价钱都不够,您也知道,这酒我也是从人家别人那里批发来的,光一瓶酒的进价就远远的超过了这个数,要知道,您俩可是喝了我两瓶红酒啊!哥们儿从东北,抛下老婆孩子,跟我那个兄弟,来到这里,租房子,装修,花了不少钱。还要起五更爬半夜的,又是买菜做饭,又是刷盘子洗碗的,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挣几个钱吗?可您老哥倒好,领个女人跑这里约会,一通吃喝,完了一下抹嘴,说我钱不够,您这也说不过去吧?您要是差个三百五百的,我们哥们儿就当交您这个朋友了,算我们今天白忙活啦,给您免了。可是……这……也差的太多了吧?” “那……您想怎么办?把我扣这里,给你们刷盘子洗碗?”二驴子说话虽然客气,但话里带刺。 朱老板并没有在意,仍然语气很柔和,话里同样有威胁,“那哪行啊?我刚才说啦,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哪里能知法犯法呢?现在可是人人都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行为的,我们是绝不会那么做的。这个……” 他好像思考了一下,接着说:“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让一步,少要一点儿,您这不是给我四百多块钱了吗?我也不坚持我那两千八百九十六了,咱凑个整数,您给我打个两千块钱的欠条,您先回家,该干啥干啥。啥时候您有钱了,啥时候再过来赎回欠条。您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二驴子想了想,同意了。还能怎么办?耍赖皮?他二驴子不是那种人,况且,今天这阵势,就算是真想耍赖皮的人,也得琢磨琢磨。欠债不还?他二驴子更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他二驴子今生今世最恨的,就是那些欠债不还的人。 他觉得,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况且,人家也没有限定期限,更没有人跟着他回家拿钱,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 他二驴子不能怪人家饭店宰了自己,的确,人家饭店里菜单上,甚至墙上,都明码标价,写着什么东西多少钱,据说,这价格也是在工商局备案了的,你还闭着瞎眼的,偏要消费档次高的,怨得着谁?只能怪那个臭女人,一开始就是在算计他的。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当然,二驴子更是痛恨自己,你二驴子长的什么德性,自己不知道吗?看到个女人,就当天仙,跟灌了迷魂汤似得,主动找着上套? 他一路自怨自艾的往家里骑,再也没有了早晨路上的意气风发。那辆自行车的交响伴奏乐,更使的他无名的光火,曾一度跳下自行车,对着车子狂吼着一顿乱踹。 他这一反常的癫狂行为,吓得很多路人纷纷躲避,以为这个人犯了精神病,甚至有人打起了精神病院的电话。吓得他赶紧骑上车子,逃离了案发现场。 所幸的是,这个老古董,质量竟然出奇的完美,任他尽情的肆意蹂躏,仍然坚强的完好无损,可以驮着二驴子一步三晃的继续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将近黄昏。老太太心情焦急的在院子里转弯。不时的出门抬头向高家店镇方向看一看。见到二驴子进了院门,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可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看到了二驴子那张写满怨恨的脸,不用猜就知道事情没有如她希望的走下去。 在屋里,二驴子如实的向老娘诉说了饭店的经历。老太太除了震惊,就是怨恨与自责。 那会儿,人家二驴子可是那么的强烈反对,不愿意去相亲的,是她强行的逼着二驴子去的,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样子的。 这一次事件,使得娘儿俩都感觉到脸上无光。好长一段时间,谁都不愿意出门。 但有些事情,是耽误不得的。二驴子家里,虽然从村子里分的地不多,总共也就是四亩多地,这些地,全都种上了小麦。 因为二驴子这么多年不在家,丑儿叔就每年给了隔壁臭屁家一些钱,托他们帮着老太太把日子过下去,当然也包括把地种上再收回来。 这个时节,正是小麦长高长壮的关键时期,人们正在忙着排队占井,浇地施肥。 过去,二驴子不在家,当然不用操心这些事情,现在回来了,就无可避免的要承担起家里的农活。虽然就这么一点点地,农活也并不多,但总是要有人干的,不干,庄稼不会自己长的旺盛了。而且,人家臭屁家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这农时不能耽误的,您耽误他一会儿,它就耽误您一年,让您一年颗粒无收。 就这样,二驴子不情不愿的跟着臭屁家一块儿浇水施肥,当然不能只干他二驴子自己家的,也得跟着浇臭屁家的。 这天,他们正在浇臭屁家村东面的一块儿麦子地,这块儿地的边上,就是他们村与高家店镇的的交通要道。只见公路上,远远的骑过来,一个身穿绿色邮政衣服的男人,在金色的暖阳里,骑着欢快的自行车,越来越近。 臭屁手搭凉棚,遮住刺眼的阳光,看了一会儿,认识那人,就跟他打招呼,“嗨!老郝啊?上我们村啊?” 老郝五十多岁,大个子,头发有些花白了。他一条腿支在地上,停住了自行车,擦着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的说:“哎呀,我的妈呀,这天热的,今年热的可比往年早啊!也不知道哪个傻?,还就你们村的,都这年代了,放着电话不打,非得写信。我们过去一直要求,信要交到收信人手里,最不行也要交到村委会的手里。你说说,现在那么多的快递,咱农村都是放到小卖部代收,让收件人自己去取了。可就这么一封破信,还得让我单独跑一趟。哎~真是命苦啊!哦~对了,你们村里有个叫王家有的,你认识这傻?不?” 臭屁从听他骂写信的人,就一直在用眼色示意老郝,叫他别多说话了,可老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吐满肚子怨言的机会,哪里还刹的住车? 臭屁就看二驴子,二驴子满脸的尴尬,直到老郝说出王家有,臭屁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老郝一头雾水,“你个臭屁,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你看我命苦高兴啊?” 臭屁憋着笑,断断续续的说:“你……碰……上……我,命就……不苦……啦。哈哈哈……” 老郝却是一本正经,“嗯?你这意思,是不是说,你认识那个傻??你替他代收啦?” 臭屁笑的用颤抖的手指着二驴子,“你……认识……他不?” 老郝认真的看了二驴子半晌,才恍然大悟似得说:“哦奥~想起来了,他好像是你的那个邻居,叫二驴子是吧?好长时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哦,刚回来?” 二驴子也“哦”了一声。 臭屁总算忍住了他的笑,他指着二驴子,“你干脆直接告诉他,你大号叫什么?” 二驴子就尴尬而又自嘲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我就是您骂的那个傻?,大号王家有。” 老郝顿时尴尬的脸通红,嘴里嗫嚅着:“对……对不起,我实在是……” 二驴子却抢着说:“真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就因为我刚从那地方回来,手里没有钱,还买不起手机,当然,就算是买了手机,那个地方,也打不进去电话的。所以,往后,还短不了给您麻烦。” 老郝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该做的,都怪我这臭嘴,老把不住门儿。” 第11章 道与术 二驴子再次把大秃子的孙子王清源叫到了家里,让小家伙儿念信,这是二驴子娘儿俩早就计划好的。这小家伙对二驴子家里的陈设很是不屑,“你家里这家具也太破了吧?!我原来还说,我老爷爷那破屋子破家具的,早都该换了,我爷爷还说,你个小屁孩儿懂得个啥?就是因为房子家具都破的不像样子,银行的,还有那些个要账的,才张不开那个嘴要钱,要是都修换的好好的,早让银行的给收走了。连那小破屋都没得住了。没有想到,你们家的房子,看着还行,最起码盖成大砖房了,可是这些破家具,可真是破的没法再破了,比我老爷爷屋里那些家具还破,是不是你们家也欠别人钱啊?” “嗨!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二驴子一听就不高兴了,做出一个要打小孩儿的虚假动作,“我们家从来就没有欠过别人的钱!” 那倒是,二驴子半辈子都感觉欠了别人的钱,睡觉都睡不着。就连那天饭店里打的那张欠条,二驴子就算感觉那是那是被人骗了的,可是,回到家里,立马拿上钱,回到店里把欠条赎了回来,按他二驴子的说法:一码归一码,有账以后慢慢算。他二驴子不欠别人的账,别人也别想占了他二驴子的便宜! 二驴子娘把二驴子的话接了过去,对着王清源说道:“你甭看着你们家里那花花绿绿的家具漂漂亮亮的,其实,全是驴粪蛋子外面光,整个儿都是用锯末拿胶水粘起来的,按那个新名词说的,全都是甲醛,人闻着那味儿,早晚得病。最关键的,你们看着漂亮的那些家具,他见不得水,用水一泡,整个就散架子啦。” 她指了指屋里那些乌漆麻黑的老家具,接着说:“你甭看我这些桌子,椅子,箱子,柜子的黑乎乎的,不起眼,这可都是几辈子传下来的,几百年的好家具。都是好东西呢。” 她拍着自己坐着的那把旧椅子,感慨的说:“就说我这把旧椅子,好多人都跟我说过,这破玩意儿,留着干嘛?还不如早点儿劈了当柴火烧呢。哼!他们知道个屁,这可是正经的紫檀木的,好木头,就是把你家里那些花花绿绿的所有家具都拉过来,都没有我这把破椅子值钱!” “啊?这玩意儿这么值钱?”连二驴子都是头一回知道,家里还有这种好东西。他摸着那把黑乎乎的椅子,不住的摩挲,嘴里嘀咕着:“这也看不出来哪里好啊?” 王清源也好奇的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凑近了仔细看,想看出来这东西和其他普通的家具有什么不同。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老太太笑了:“这好东西,有个最大的特别,就是只有懂行的,才会知道它的价值,不懂的,你就是给他一块金砖,他都当成土坷垃。要不是这样,咱这些家具,他也留不到现在。 “哎~”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也老了,再不把这些告诉你,怕是将来,这些好东西,真的就叫你当破烂给扔了,你拿手指头在这上面使劲磨磨,闻闻有没有味儿?” 二驴子真的把手指头按在椅子把手上,使劲的抹了两下,把鼻子凑上去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二驴子点了点头,“是有香味。不过挺淡的。” 王清源听了,也凑上去使劲的抽着鼻子闻,“好像是庙里的味。” 前些天,他爷爷奶奶刚领着他去过泰山,还进庙里拜过东岳大帝,和泰山奶奶。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庙里有时候会烧檀香,那檀香,可是金贵的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还有香火旺盛的寺庙,哪里舍得烧檀香的?那檀香,还不过是用些檀木碎屑粉碎制成的,像这样能做成家具的木头,才是更金贵的。” 二驴子连同王清源都如同小学生一样,不住的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这紫檀木有啥好处啊?不会就因为香,就这么金贵吧?”小孩儿的求知欲到底比大人大,王清源又提出了新问题。 “当然不是,”老太太又舒服的坐进了椅子里,像教书先生一样,慢慢的说道:“有香味的也不是只有檀木,像海南黄花梨,红木,楠木,樟木什么的也都有,但是,这樟木就没有紫檀木这么硬,这么名贵,当然,海南黄花梨,红木,楠木也都非常的贵,做出来的家具,不说都价值连城,一般人家,反正是买不起的。这些贵的木头,都又硬又重,一般的木头放在水里,都是飘在上面,只有花梨木,檀木,乌木,楠木这些名贵的木头,扔进水里,是沉底的。人们常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像这些名贵的木头,也都是百年才能成才的。就因为成材慢,更因为有些品种已经非常稀少,有的树木现在活着的都找不着了,这世界上的东西,永远都是物以稀为贵,那现存的木头当然值钱啦?” 小孩听了入迷,两只眼睛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大概这回也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些旧家具扔的原因了,“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我老爷爷屋子里那些旧家具,其实是很值钱的东西?” 小孩儿瞪着一双大眼睛问。 “反正,从前你们家也是财主,我想应该是的。到底是不是,那得问你老爷爷去,你爷爷都不一定知道。”老太太眼神有些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嗨!小家伙儿,再听课可要收费啦!到这边来。咱不管那些,我可不是叫你来玩的,也不是叫你写信的,是叫你来帮我念信的。还是那句话:好好念,念好了有奖励。”二驴子招呼着。 “先说好了,还是十块钱。”王清源问。跟大人玩,可要多长个心眼儿的。他就上过他妈妈的当,有一次,他妈妈说::“你只要语文考一百分,就奖励你一百块钱,” 结果,王清源真考了一百分,他妈妈把一百块钱真给他了。 下一次,他妈妈说:“如果你语文数学都能考满分,还有奖励。” 他天真的以为,这回应该给二百了吧?于是,就加班加点的学习,真的拿回来了两个满分。没有想到,给的还是一百块钱。 他就问他妈妈,他妈妈说:“就是说的给你一百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二百啦?” 王清源傻眼了,但仔细想一想,也确实是,他妈妈的确没有说过给二百块钱啊,一切都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瞎猜的。 二驴子听了,拿出十块钱,拍在桌子上,“这回放心了吧?” 王清源点了点头。 二驴子用手指轻轻的捏着他的鼻子,取笑他“小家伙儿,你还不相信我?” “那是当然,你们大人最爱骗人了。”王清源一本正经的仰着小脸说。 二驴子哈哈笑了起来,“小小的年纪,社会经验挺丰富的嘛。” 说完,想起自己前几天的遭遇,不禁感慨,“我都不如一个小孩儿。” 他把信拿出来,递给了王清源。王清源接过了信,看了几眼,皱起了眉头。 二驴子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问:“怎么啦?不认识?” “嗯~”王清源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字倒是都认识,但是……说的什么意思,不是太明白。” 二驴子想起了小眼镜说话又是之乎者也,又是道啊道的,的确有时候说话云山雾罩的,让人听不懂。 就对王清源说:“没事儿,你就照着念就行了,有不懂的,你先记着,回家慢慢的琢磨,什么时候有懂的了,再来告诉我。” 王清源点了点头,照着信里,磕磕绊绊的念了起来:“王家有,你个狗日的。” 念到这里,王清源抬头怪异的看二驴子,二驴子头都没抬,“甭理他,接着念。” 王清源接着念:“你简直就是那种典型的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混蛋。老子才不会管你的闲事儿呢。” 王清源又停下,看了二驴子一眼。 二驴子看着他“怎么啦?念完啦?” 王清源问:“爷爷,这个人和您关系也不好啊?您怎么还求他啊?” 二驴子含含糊糊的应着他,“你小孩子不懂,那里边的人都那样,脑袋有毛病,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嗨~我要不是就只认得他这么一个高人,我才不会找他问呢。”二驴子小声的嘀咕。 王清源耳朵还挺好使,二驴子小声的自言自语,也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嗯~?没有啦?不应该啊?”二驴子纳闷的问。 “有,下边还有。”王清源低下头接着念:“算啦算啦,要不是在这里边没事儿干,实在闷的慌,老子才懒得回你信呢。你说的情况,我想了一下,送你两句话:有道无术,术尚可求矣。有术无道,术可止。” 王清源念到这里,就把信放下了,二驴子说:“念,接着念。” “没了。”王清源老老实实的说。 “没了?什么意思啊?”二驴子喊。 “没了,就是都念完啦。还有,我说过,最后这几句话,我看不懂。”王清源说。 他还不懂,一个满嘴脏话的人,竟然也会之乎者也,这还是一个有文化的文明人的形象吗?在他的意识里,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的人,应该是那种羽扇纶巾,长衣飘飘,如仙人一般的样子。就差御风而起,呼风唤雨了。 “算了算了,这钱你先拿着,回去呢,你再琢磨琢磨,等想明白什么意思了,回去告诉我一声。”二驴子郁闷的拿起十块钱递给了王清源。 这小眼镜总是这个德行,从来都是说话说半句留半句,一点也不痛快,难道就不替他考虑考虑,他可是请人念一回信,就要花十块钱的。你当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王清源拿着十块钱,眼神有点迟疑,念信念的不明不白,他觉得这钱拿着有愧。见二驴子挥了挥手,才满脸狐疑的走了出去。 其实,王清源不懂的最后这几句词,二驴子在号子里的时候,听那小眼镜说过不止一次的。不止他不懂,很多人都不懂。当然也有人问小眼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眼镜莫测高深的一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引得众人一片骂声,说他就是一个假老道。卖弄名词,故弄玄虚。 小眼镜也不理会,真的像和尚老道们修行一样的,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有那似懂非懂的人说:“我在八仙过海那个电视里看见过,那些神仙,就是这个样子的,说话玄玄乎乎的,动不动就这么一坐,说要坐禅,高人这么一坐,能一俩月不动地方呢。” 众人就笑他胡说八道,哪里有人能不吃饭不睡觉,不上厕所,一坐那么长时间的? 那人辩解:“要不,人家能成神仙,咱成不了呢?” 二驴子不想做神仙,也不想弄懂他那玄玄乎乎的道理。他只想知道,他现在想做的废品生意,到底能不能做?他知道,这种事情,不问明白了,是万万做不得的,二秃子已经拿自己的生命,给他上了一堂深刻的商业教育课。 二驴子求救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事儿你别问我,我老太太没文化,你要问我点什么生活经验,就我这岁数,我倒是能告诉告诉你,要是叫我认字做学问,甭找我。连孔老夫子都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过去,人们都说女人不能有文化的,一旦有了文化,世道就会变乱。所以,我们这些女人们,根本就不让读书念字的。” 这可怎么办啊?二驴子有点挠头了。在他童年的记忆里,小时候倒是见过一个说话之乎者也的老人,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教书先生,可那老头早死了多少年了。 后来的老师们,都是新文化运动的拥护者,在他们那里,没见有人说话之乎者也的,虽然那些人现在有的退休在家里,有的还坚持在教育一线,但是,二驴子想:“这几句话,估计问那些老师也不会懂的。能懂的人,要么现在已经是大师,要么已经是大富了。” 第12章 又一封信 到哪里能找个能懂那几句话的人呢?对于小眼镜,看来是不能抱希望了。 二驴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除了小眼镜,自己还有认识而又能结交上的这种高人? 就在二驴子几近绝望的时候,他竟然又收到了老郝送过来的一封信,看样子,应该是小眼镜写的,这让二驴子又有了希望。他急于想知道这信里写的内容,但,苦于自己这点文化,哎~还是算了吧。 二驴子现在真的觉得自己这点知识太不够用了,“也许,应该买本《新华字典》慢慢的自学,可能会有点儿难,但为了以后,不再这么因为文盲而受制于人,吃点儿苦,也是值得的。” 还得再次把王清源招呼来。见了王清源,二驴子先问:“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王清源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现在只知道,那句话是《道德经》里的,讲的是对这个世界认知的一种哲学。哲学哎,那是咱们这些人能弄懂的吗?” “也许,看了这封信,多少的会明白一些。”二驴子充满期待的掏出了新来的那封信。 王清源念信:“哈哈,你个驴日的,这几天是不是愁坏啦?哈哈哈,就是想好好的整整你。知道就凭你那个花岗岩的脑袋,肯定是理解不了那么高深的学问的。这回给你用简单的道理讲一讲吧。不过,首先要告诉你,道这个东西,原则上是讲不出来的,能用话语讲出来的,绝不是道。但是,我试着从你想做废品生意说起吧。要做生意,首先要弄清楚价格与价值的关系与区别。同样的一个物品,不同的人,因为认知的不同,给出的价值是不一样的。比如一个罐子,一个家庭主妇,看到的是,它能用来腌咸鸭蛋,腌咸菜,大概也就是值个十块钱,你让他掏二十块钱买,她就会说你,怎么不去抢啊?但是她的丈夫,可能认为这个罐子太不新潮,一点也不好看,简直就是一个垃圾,一分钱都不值。一直有一种想丢掉它的冲动。但是,有一天,有一个古董商人看到了它,用二十块钱买下了它,这可把家庭主妇和她的丈夫高兴坏了,直说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傻瓜,肯花二十块钱,买这么一个破罐子?她们不知道的是,古董商人拿着这个罐子,转手就卖了一万块钱,心里还直骂那家庭主妇两口子才真是傻瓜。而花一万块钱买那个罐子的,是一个古董鉴定专家,他认识这个罐子,是一个稀世珍品,全世界独此一件,对研究当时的制瓷烧瓷的工艺具有很大的价值,而且这个罐子的花片也非常的精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估值上亿也不为过。这里面有一个陷阱,假如这个罐子是个假货,那个古董鉴定专家都打眼了,这个罐子就又变成了一分钱都不值的破烂,如果不拿去腌咸菜腌咸鸭蛋,真的就是摔碎了丢垃圾。这就是同样的一件物品,因为不同的人,自身的认知的不同,所给出的价值的不同,在这里,价值与价格还是基本对应的。但是,价值与价格的关系,有的时候是对应的,还有的时候是有区别的,比如你说的你那朋友,收的废铁,他的价值就是废品,可是,为什么会有时候可能几角钱一斤,有时候会不断的上涨,可能到一块多钱,可是忽然又不断的往下跌,跌的叫人害怕。你说说,同样的一个东西,不同的时间,价格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呢?这里面有世界各地生产建设需求的因素,需求大于供给的时候,价格就上涨,供给大于需求的时候,价格就下降,但是,若是单纯的以为,这就是价格变动的原因,就有可能会亏的连裤子都没了,这个价格的变动的因素里,除了需求的紧缺与不足的因素以外,还有世界各国的炒家在操纵,他们为了操纵价格按照他们的意愿上涨还是下跌,会在各大媒体放烟雾弹,编造各种虚假信息,误导大多数人的意识,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就是让世界上最顶级的经济专家,甚至有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专家,进了这种炒作里,照样会大跌跟头,倾家荡产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曾经有很多世界闻名的科学家,经济专家为此栽了跟头。那么,那些能够呼风唤雨的炒家们,是不是就能精准的买在最低点,卖在最高点呢?错了,就是这些人,照样有的时候,一个判断失误,就会再也爬不起来了,寻死觅活的,多的是。有一个被所有炒家奉为神只的投机大神,他写的投机着作,曾经千金难求,可就是这样的天才人物,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步走错,卧轨自杀。所以,这种价格上涨下跌的规律,什么时候能到最高点,什么时候能到最低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出一个精准答案,因为,这是一群高智商的投机者智力的大比拼,那些高人们,也只是结合世界大环境,并根据自己在市场里摸爬滚打,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与感觉,谁也不敢说就是绝对的真理。所以,以后,不要动不动的就问:价格什么时候能够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到顶?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价格?什么时候才是可以进场参与的最好时机?不要问,问了,那会显得你无知与愚蠢。这就是道,是说不明白的,凡是能够用语言能表达清楚的,就绝不是道。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你做的这是实物生意,不是证券买卖,它的价格,在没有什么特大的社会变动的情况下,是不会涨到天上去,也不会跌到地里头的。证券买卖,有十八层地狱,也有十二层天际。实物交易,是有限高杆和保护垫的。 再来说术,术可以说是技术,技能,也是其他能够传授,能用指标数据分析统计考量的东西。就像你,在这监狱里呆了几十年,对外面的世界没有经验,等你进入了社会,肯定会上几次当,受几次骗,才会让你成熟,增加你的社会经验,有些经验,是需要你自己去亲身经历,才会对你有所触动,让你记忆深刻的,大多数人,对于别人的经验,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感觉与自己无关,不会太放在心上的。还有,你以前,是没有接触过废品这个生意的,对这方面的门路,一无所知,其实,任何生意,都有很多只有业内人士才知道的事情。外人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所以,我劝你,要么你先从小做起,慢慢的学,按照不以利小而不为,不以利大而贪心的原则。用小本钱先去探探路,踩踩坑,免得以后买卖做大了,再踩坑,一下子亏个大的。或者,找一个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人带带你,这样,能让你更快的了解这一行的秘密,会少踩很多的坑。 从小本生意开始,如果想做就去做,不要担心赔钱,小本生意,赔不了多少钱的,却可以赚来大的经验教训,避免了以后,生意做大了重犯,这生意就赚大了。再说,你可以看看,在这次危机里,废品生意行业里,那些没受什么影响,继续做下来的,都是快进快出,基本上不怎么存货的。那些赔钱做不下去的,都是押货太多,把自己的流动资金都押没了的。生意生意,没有了交易,怎么生存?这不是古董,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做生意,就是要让商品和货币都流动起来,才能不断的滚动壮大,不能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很多人胖子没有吃成,反倒把自己给噎死了。 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术可止。你可以暂时这么理解,在你做废品生意的时候,如果你能够善于观察,勤于思考,懂的变通,多了解各方面的关联,学会发散思维,触类旁通,多去寻找一个商品的其他价值,这样,你就能做大做强,至于寻找其他的价值那一方面,不要因为没有接触过,不懂,就心生畏惧,一切都是可以学习的。只要你学了那方面的技术,因为你是站在道的制高点出发的,所以,你很快就能超越别人,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想不成功都难。 你若是只满足于现状,觉得一技在手,衣食无忧了,不知道多学习,多思考,有时间就沉迷于游戏与赌博,不思进取,那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也救不了你。 好啦,该说的,我感觉都说了,不该说的,好像也说了不少。就这样吧,路怎么走,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自己做一遍。 以后不要联系,打扰我清修。” 王清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哎呀!我的妈呀!这信也太长了,也太烧脑了吧?我的脑子,一下子简直消化不好了了。” “没事儿,我也消化不了,人家不是说了吗?别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咱先把能消化的东西消化了,有功夫再慢慢吃也不迟。”二驴子笑了,笑的非常开心,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取得了真经的唐僧,随时都可以飞上天去。学了降龙十八掌的郭靖,一掌亢龙有悔,就能吓退群贼。他二驴子,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光棍儿,只要给他时间,终会富甲一方。到那时候,就再也不用考虑自己的形象有多么不堪了,有钱,是可以遮蔽所有身体缺陷的七彩光环,到了那时候,哪里还用考虑那些年龄相当的大小寡妇?十八九岁的大姑娘都会跳花了眼呢! 第13章 开始收废品 二驴子是越想越美,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他就骑上前几天在本村二傻子家,花了五十块钱,买的一辆旧三轮车,这三轮虽然花钱不多,但看上去宽大坚固,连漆面都还泛着原有的光彩,蹬起来轻快顺滑,感觉和新的区别不大。这是人家二傻子家里买了新的电动三轮车,这三轮车就没人骑了,刚刚透露出要卖这辆脚蹬三轮车的消息,二驴子就上门洽谈。他本着无论买什么东西,都按废品价格回收的原则,只给出了五十块钱的价格。二傻子虽然小名叫傻子,可是却精明的很,认为虽然现在人们更愿意买电三轮,很少有人再愿意买这种脚蹬三轮车了,但是二驴子给出的价格也太便宜了,怎么也要二百块钱,最低不能少于一百五十块钱的。二驴子费尽了口舌,甚至脸不红,心不跳的连他死了多年的老爹和二傻子家有过什么交情都拉扯出来,缠的二傻子有点儿心烦意乱,“算了算了,为了这么一百块钱至于吗?”就这样,二驴子如愿以偿的只花了五十块钱就得到了这辆三轮车,他感觉非常满意。今天刚从镇上买的一个电喇叭,还有家里留有的一杆秤,就在各村里转着招呼开了,“收破烂来!”“有破烂的来卖哎!” 前两天,他刚刚从几家废品站抄来的废品价格,用小本本记了下来。这些天来,二驴子抓紧一切时间,在新买的字典上认字,别的不敢说,常用的字大体上会了七七八八,认的差不多了,记个账,最起码完全够用了。 为了收废品,他还专门去小卖店,差点没把小卖店的零钱都兑了回来,他听老太太说了,收废品,零钱是绝对不能缺的,因为卖破烂,大多都是三毛五毛的,十块八块的都很少用的着,所以,像五十一百的那种大钱,基本上用不上,反倒是一毛五毛的这类零钱,用的次数最多。而这种零钱,小卖店里多的是,纸币,钢镚儿一堆堆的,拿到银行里,银行都不愿意收,都不够那功夫钱。 小卖店的胖女人还正发愁这些零钱怎么处理呢?二驴子竟然找到她这里想换零钱,胖女人当时几乎乐开了花,要不是二驴子没带那么多的整钱来,她就差把所有的零钱都塞给二驴子了。 二驴子头一次受到的这样的礼遇,都走出了小卖店的门,胖女人还深情款款的目送他走远,“大兄弟,再要换还上姐这里来,姐这里的都给你留着!” 这把二驴子感动的,就差鼻涕眼泪一块儿往下流了,“行啦,姐,我记住啦,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下回再用着的,一定会来找您的!” 不知道内情的,看了此情此景,一定会热泪盈眶的编出一段热恋中的情人,难舍难分,互道珍重的的爱情故事。 在农村,真没有什么好的废品,也就是一些纸壳子,废铁,一些尼龙袋子,废塑料瓶子,管子,零星的会有一些废电缆,旧电线。 说来也怪,平时二驴子也见过别的收废品的,很少会收到旧电线旧电缆的,今天却有两三家卖电缆线的,旧电线的。就只电缆线他收了差不多就要有一百多斤,旧电线也有几十斤。这旧电缆线,里面包的都是的铜线,旧电线,有的是包铜钱,有的是包铝丝,这使的二驴子想像的用不到大钱的想法,迅速消失,迅速消失的,还有那空瘪的钱包,要知道,废铜的回收价,虽然现在,已经降了很多,但仍然是废品里的贵族,每斤的回收价格要十一二块钱。所以他出门的时候,带的少数的几张大额钞票一次性就给了那家卖旧电缆线的,最后是五毛一毛的凑数,才算付足了钱款。 现在的人们,家家户户都知道废品的价格是一天一个价的往下掉,所以谁家也不存货了,一有了废品,见到回收的赶紧就卖。 所以这一天,二驴子的收获满满,不到半天的时间,那辆不太大的脚蹬三轮车,就装了满满的一大车。那东西多的,把三轮车前轮都压的翘了起来,弄的二驴子,要使劲往前弓着身子蹬车,靠自身的重量压着,才能不让三轮车的前轮撅起来。这还亏的大多数是些纸壳子,若是废铁废铜的再多一些,二驴子都不知道这车要怎样走了。 天气渐渐的已经热了起来,虽然还没有达到三伏天的热度,但人们也都穿不了长衣长裤了,女人们大多换上了裙子,男人几乎都是大裤头,小背心。 因为农村人干活,多数时间都要顶着大太阳,所以很多男人都戴着草帽,女人们戴着花花绿绿的遮阳帽。 二驴子也穿上了大裤头小背心,戴了一顶破草帽。就算这样,因为车上装的东西太多,车胎压的瘪瘪的,三轮蹬起来很费力,所以,一会儿的时间,二驴子就热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更是像水洗的一样,紧紧的,就像绑在身上一样,让人浑身难受。大概是出汗太多了的缘故,他感觉头脑发沉,眼冒金星,胸口有些憋闷。 好在,二驴子有些准备,带了一个大水瓶子。今天早上,泡了满满的一大杯茶水,他从三轮车筐里,拿出大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茶水,润了润干的冒烟的嗓子,经过茶水的滋润,嗓子顿时不再冒火。他抬起了头看了看头顶白的耀眼的太阳,又深深的灌了一大口水,小心的把瓶子放进了车筐,弓起身子,继续猛蹬了起来。 十里地的路程,感觉是那么的漫长,长的仿佛远在天际。尤其是那一段近一公里长的斜上坡路,使的他那细细的两条腿,每一次蹬下去,都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脚蹬子好像在使劲的往回弹,弹的他腿肚子钻心的疼。细细的两条骨头,似乎能听到咯吱咯吱痛苦的呻吟,它们仿佛在大声的喊叫:“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们就要折断了!” 二驴子细小的眼睛,这时瞪的溜圆,他紧闭着嘴巴,腮帮子鼓鼓着,连被汗水浸透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他鼻子里发出了猪一样的哼哼声。假如有人看到当时二驴子的形象,肯定会又对他耻笑一番。但我们却不得不对他表示崇高的敬意。因为,那是生命在崩溃边缘的不屈的努力抗争,只见那两根细的竹竿一样的双腿,竟然突然挺直了已经弯曲了的弧度,犹如注入了钢筋铁骨。他挺着身体,用全身的重量压上去,狠狠的把大力反弹的脚蹬子顽强的压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这速度逐渐的加快,那努力压迫着两条大腿运动的腰肢逐步的欢快的晃动了起来,随着这动作,那重如千斤的脚踏三轮车,速度竟越来越快,恢复了它的轻快顺滑,“唰唰”地飞驰起来。 后来,二驴子的公司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跟他的员工们说起他这时的经历,他说“每一个人在一生当中,都会遇到或这或那的困难,有的时候,那困难给你的感觉,真的是挺不下去了,有的人说,我们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但是,别人不是你的爹和娘,没有义务总是无助的向你伸出援手,这个世界,唯一能够让我们向前飞奔的力量,就是我们内心深处的呐喊,是我们对于未来的美好向往,他使我们相信,任何困难,都像那段上坡路,只要我们坚定了信念,敢于拼搏,它就会自动的变的渺小了。” 二驴子说,其实他所遇到过的困难,有很多比那时的困难大多了,之所以对这些记忆深刻,是因为这个时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前途不再迷茫,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动力,再不会像过去一样,动不动的摆烂。 虽然,这一天艰苦的劳动,并没有换来想象里赚的大把的钞票,甚至是亏的成了当时废品界里的笑话。 那天,费尽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二驴子总算是把三轮蹬到了废品收购站,开始分门别类,一样一样的过称,算账,起初,二驴子并没有太在意,一直乐呵呵的卸货过称。可是,算完了账,给钱的时候,二驴子不干了,因为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清楚的记得,所带的现金算起来总数是两千整,今天收货,可是把兜里的钱都掏出去了。这就是说,他这些废品的本金是两千块钱,前几天,他还特意向收购站的人咨询了一下,下去收废品的时候,最起码的报价,要比收购站便宜一半,才能对得起这一天的艰辛。这是像二驴子一样的收废品的人通用的办法,有的甚至在收纸壳子的时候,都不过称,只是用手随意的提了提,随口报一个几乎白捡的数额,虽然有很多人知道他们这里面的猫腻,但是看他们弄的浑身脏污,都看不出来了本来面目,也就不跟他们计较,让他们赚了一个够,甚至单品的利润比收购站多了数倍。 但是,只看到废品收购站的老板买楼买车,没见过几个蹬着三轮收废品的发大财的。 还是说回二驴子,废品站老板用计算器戳戳点点,几下给二驴子算清了账,点了一沓钞票,递给了二驴子。 二驴子乐呵呵的接过了钱,用手指粘着唾沫数了起来。数着数着,二驴子的脸愤怒了起来。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劈手抓住了废品站老板的前襟,嘴里的唾沫星子喷了老板一脸,只听二驴子骂着:“他妈那个巴子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个什么人,也敢坑老子的钱!” 这时,还有好几个收废品的,也站在二驴子后面等着卸货,见状,急忙上来劝架,“这位兄弟,有话慢慢说,千万别动粗,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打人可是犯法的,到时候,你这几个钱,都不够交赔偿的。你先松开手,有什么事,咱慢慢说。” 二驴子虽然横,但是他也知道轻重,就愤愤的松了手,说废品站老板坑他五百多块钱。 那几个人都笑了,“这位兄弟大概是头一回干这一行吧?” 二驴子点了点头,“是头一回,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坑我吧?” 其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笑着说:“这就难怪了,这个马老板,做生意最是公道的,不管你是头一次来,还是老客户,从来没有坑过别人的称,价钱也随行就市,不少给钱。你头一回干,不知道,在这里面,肯定是你自己出了岔子,做亏了买卖,你自己还不知道。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你把你今天收的废品的价格数目报一下,我们也帮你分喜一下,看看你亏到哪里了?” 二驴子今天做事非常仔细,每一笔的收账入账,都用小本本记了下来,他把小本本拿了出来,递给了老头儿,“那你就帮我看看吧。” 不光是老头儿,连老板和那几个人都凑过来,挤在一起看二驴子记的账本,虽然他写的字,歪歪扭扭,那叫一个难看,但还算能看明白,没等看完,几个人全指着二驴子不住的笑,就连那废品站的老板,刚才那一直阴沉着的脸,也绷不住,笑了起来,这可把二驴子笑迷糊了,“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一个账本吗?” 老头儿憋住了笑,指点着账本,“我说是吧?你自己不会做买卖,还把亏钱的账算到别人头上,你这不是浑是什么?” 二驴子这会儿知道肯定是自己错了,就堆起了笑脸,低声下气的问:“那您告诉告诉我,我哪里不对啦。” 老头儿就拿回来一副好为人师的架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在马老板的面子,今天就教教你,你看看,”他指着二驴子的账本,“你看看,今天人家这收购站收纸壳子才六毛一斤,你自己收按五毛,那你赚个毛啊?还有,这个铁,今天收购站的价是七毛,你收的是五毛,还有,对了,我看看啊?” 老头转移了视线,看向二驴子刚刚卸下的那些旧电缆线,还有旧电线,问二驴子:“我猜猜,你这电缆线,电线什么的,收的时候,刨皮了吗?” “刨什么皮?”二驴子楞楞的问。 他这一句,所有的人,又都笑了:“收电缆线,连刨皮都不知道,就敢出来收废品?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座金山等着你往里赔啊?” 这时候废品站老板拿来了一个工具,把电缆线一头往里面一塞,一拽,一根电缆线铜线和胶皮就分离了开来,最后,老板把电缆线上称称了称,“这些咱重新给你算账,你就明白了。你这一堆铜,我给你按纯铜收,给你九百六十八块五,这些铝,给你二百九十六块七毛。” 然后,他指着那一堆剥下来的胶皮说:“这些东西,我们废品站也不收,你爱拉哪去就拉哪去吧。” 二驴子傻眼了。 那些人就在旁边呵呵的笑。 还是那个老头儿,给他把那些胶皮装进一个袋子里,放在磅秤上,给称了称,“总共四十八斤,一斤,你就白白赔进去十二块钱,你算算你光这些电缆线赔了多少钱吧?这还没算你在别的东西上亏的小钱。” 老头儿语重心长的教训他。 二驴子楞了半天,总算明白了赔钱的原因,“可是,那个铁,那天我问的,这里收购价可是九毛钱啊?今天怎么按七毛算?还有,那个纸壳子,那天我问的是七毛,现在是按六毛收。” 他这话又遭到了一群嘲笑:“说你傻你还不信,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时候一天的价格就变好几变,你这里还拿着几天前的价格收,这不是有病吗?” “那,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价啊?总不能收一件废品,来这里问一回吧?”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这回老板也看出来了,这个二货就是什么也不懂,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机,给二驴子看,“看到了吗,我们现在在一个微信群里,我随时把价格信息发给他们,他们就可以随行就市,再不会再花高价回收了。” 二驴子这回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平时看别人收废品,招呼半天,也收不到多少,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收了那么多,那是他傻啊! 第14章 买手机 虽然赔了五百多块钱,说不心痛那是假的,但是因为小眼镜早在信里就提到了,这是做生意必定会遇到的,所以二驴子也就没有太过纠结,为了向被自己误会的马老板赔礼道歉,同时也向那个老头儿表示感谢,遂诚意的邀请他们几个人一块儿去饭店吃饭,另一个收废品的中年人对他今天一下子赔了这么多,表示同情,就婉拒说:“算了吧,你今天一下子赔这好几百块钱,就够倒霉的了,几天才能挣回来啊?哪里还能让你再多破费?” 说着,卸完车上的废品,算完账匆匆走了。另外几个,也借故离开了。 二驴子说什么也没让老头儿走,他俩一直等着马老板不忙了,马老板交代了她老婆几句,才随着二驴子和老头儿一起,去找饭店吃饭。 借着这个机会,二驴子已经知道了老头儿姓刘,于是一口一个刘哥叫他。在去饭店的路上,二驴子到超市买了两盒将军烟,顺手要了个打火机。 二驴子平时是不抽烟的,最多就是蹭别人的烟,抽个一两根。今天既然请客,就不能太小家子气了。他难得抽上一回自己买的烟。刘哥接过了二驴子递过来的烟,马老板却一再推辞,说自己不会抽烟。二驴子便不再坚持。 三个人商量了一回,马老板说附近有家牛肉板面味道不错,要不去吃碗牛肉板面?这几年来,在北方兴起了一种打工人喜爱的面食,牛肉板面,这个牛肉板面经济实惠,物美价廉,被很多打工人所追捧。说起来挺有趣儿的,好多卖牛肉板面的老板,都称自己是正宗的安徽牛肉板面。我们是不是认为应该是正宗的牛肉板面才好吃?错了,据说,真正的安徽人,吃了我们北方的牛肉板面,表示不能接受。而我们吃惯了北方的牛肉板面,到了安徽,去吃当地的牛肉板面,也都大呼上当。是不是有点儿滑稽?自称正宗的假正宗,红过了默默无名的真正宗。这算冒牌比正品正品呢?还是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三个人要了一碟花生米,一个干锅鸡,一个烧茄子,一筐啤酒,边喝边聊,主食要了两大碗一小碗牛肉板面。每碗加了一根豆干,一个鸡蛋。 这次的酒没有白喝,二驴子要了刘哥和马老板的电话号码,表示到时候有事可以联系。二驴子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当务之急是先要买个手机。前些天,二驴子虽然看着很多人都随时随地的在玩弄手机,但他随性懒散惯了,也没有必须要联系的人,所以一直也没买手机,也没有觉得哪里不方便。 但是现在看来,没有手机,就这么个最不被人看的起的收废品,离了手机都没法干了。 但是,马老板说的那个什么微信群,二驴子还没弄懂是个什么东西。他凑到马老板跟前,“马老板,我对这些真不是很了解,您可以先给我介绍一下吗?等我买了手机,再加您微信。” 为了以后二驴子能够继续干下去,并且收了废品,都到他这里来卖,马老板非常耐心的告诉他,买了手机以后,点这里,点那里,但这二驴子,可不是一般的笨,教了半天,二驴子还是一头雾水。刘哥悠悠的说:“现在教也白教,等你买了手机,玩上两天,全会了。” 于是,二驴子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开始谈论起收废品方面的事情。当真是,没有干的时候,觉得收个废品,真没有什么,可是干上之后,才发现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通过这次吃饭,二驴子感觉获益匪浅。 酒喝的差不多了,招呼饭店老板下面,不大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三碗牛肉板面端了上来,这牛肉板面,用海碗装着,铜钱厚,皮带宽的面条,在碗里来回折叠,大也是那种一根面。大碗的量,差不多有家里饭碗的两碗,上面放了几片油菜,二驴子找了半天,也没看见那牛肉在哪里?看样子,那红通通的卤水大概是牛肉或者牛油卤的,里面还点缀着几个婴儿小指头大小的红辣椒,二驴子以前没吃过这种面,甚至是头一次听说,他还在给这碗面相面,刘哥和马老板已经不顾面条烫嘴,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上了。 “你们没觉得这个少点什么吗?”二驴子小声的问。 马老板边吃边说:“你是不是想说,这牛肉板面,怎么看不见牛肉啊?” 二驴子点了点头。 刘哥咽下去嘴里的面条,用筷子指着二驴子的面条,“人家都是这么卖的,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马老板没有理刘哥的话,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其实这话很多人都问过,你听人家老板怎么说?” 二驴子瞪着小眼,支楞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 马老板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自以为潇洒的吐出来一个大大的烟圈,玩味的笑着说:“人家板面老板问:你要买两个老婆饼,老板是不是还要把老婆送给你?你要点一份夫妻肺片,难不成,还真要把我两口子的肺从肚子里掏出来,给你炒了吃吗?” 二驴子一听笑了,“这老板还真逗。” “对呀!要不然就不是正宗的嘛。”老刘把最后一口面塞进嘴里,含混着说。 二驴子用筷子调了调稍微有点坨的面,咬了一口,板面很硬,卤水又咸又辣,但是吃起来,很对北方人的重口味儿。就连二驴子这平时不怎么爱吃辣的,没注意吃进去一个小辣椒,都咬着一股香味儿,二驴子不禁点了点头,确实好吃。尤其这个面给的量,二驴子一直觉得自己的饭量算是大的,但是吃完这一碗面,浑身舒畅,感觉连晚饭都可以省下了。 吃完了饭,马老板自己走了回去,二驴子想请刘哥帮着一块儿去买手机,刘哥连连摆手,拒绝说:“你要是向我问些收废品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说说。可是手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咱这种老土可就不太懂了,说实话,现在四五岁的小孩子,都比咱懂的多。” 二驴子不再坚持,和刘哥挥手告别。 既然对于手机的了解,小孩比大人懂的更多,那就还是找王清源帮忙吧。 回到家里,二驴子娘关切的问:“今天是赚了还是赔了?” 二驴子苦笑,“是赔了好,还是赚了好?” 二驴子娘仿佛略做思考:“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是赚了好,觉得是好兆头。我却认为,第一次若是赚了,会让人麻痹大意,以后容易翻大跟头。反倒是第一次就赔了钱,会让人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与多疑,对长远的走下去更有利。” 二驴子笑了,“哎呀!我的妈呀!今天在饭店里,那个马老板还说我,赔了那么多的钱,没有哭天喊地,后悔的怎么样了似得,却好像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倒花钱请他们这些行家吃饭,请教经验,说明我具备了成就大事业的心理素质,以后,一定会超越他们的。” 二驴子娘切了他一声,“人家做买卖的,都是那种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你可别人家随便奉承你两句,你就真觉得自己很牛掰了。” “哪能呢?要知道,你儿子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刀风剑雨?都一直刀枪不入,是那种两句好话就上天的人吗?” 幸好第二天正好礼拜六,王清源能够在卖手机的工作时间,跟着二驴子去帮他买手机,王清源坐在三轮车的后面,滔滔不绝的跟二驴子说现在的几大手机品牌,在王清源看来,现在很多人都以手里拿着一款水果手机为荣,觉得那样,能够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尤其爱玩游戏的小朋友,总感觉水果手机的速度更快一点儿。所以也极力鼓动着二驴子买水果,二驴子也不懂,只是应付着,“我一个收破烂儿的,哪来的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是能打电话,有微信,能用就行啦?” 王清源小声的嘀咕一声:“没品味。” 二驴子听到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没有回声。 等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手机专卖店,一进店门,二驴子就被震撼了,几百平米的大厅。转圈全是一米高的玻璃柜台,柜子里,柜台上,摆放着无数各式各样各种品牌的手机,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炫目的光彩。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十八九,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虽然穿着统一的淡粉色工装,但无不青春靓丽,魅力四射。数十个男男女女,在大厅里或挑选中意的手机,或眼神四顾悠闲的游逛着。 一见二驴子和王清源走进大厅的门,一个漂亮的美女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打招呼:“嗨~小帅锅,您是想买款什么品牌的手机啊?” 二驴子想着摔锅与自己无关,就没有吱声,王清源满不在乎的说:“我们想看看,水果又有啥样的新货啦。” “啊!?”美女轻呼了一声,惊喜又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俩一眼,热情的把他俩领到了水果展台。 柜台的后面,还站着两位美女,其中的一个走过来,与领着二驴子和王清源过来的那个美女一起,向他俩介绍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各种型号,各种价位,二驴子越听,脸色越严肃。他不明白,就那么薄薄的一片儿,都没有板砖大小,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万,凭什么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去啊?你以为我们手里那俩钱,是大风刮来的的吗? 王清源正拿着一款水果手机,打开手机界面,手指熟练的在上面点来点去。两位美女当然早就看出来,这小孩儿才是拿大主意的,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土,啥也不懂,就知道掏钱。所以两个人对着王清源妙语生花,极力的赞美。夸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妥妥的一枚小帅哥,其实,不用她们夸,王清源本来长的就眉清目秀,穿着得体,是一枚十足的小帅哥。但被这么两位美女,围着不住嘴的夸,王清源还是头一次遇到,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便随口说,“那行,就这款了。” 两位美女听了,赶紧答应,忙着开票装盒。然后递给了王清源,“帅哥,您好,请先到这边付一下账。” 二驴子拽着王清源的胳膊,小声的说:“咱还是别买这个了吧?这也太贵了吧?随便一块儿砖头,就要万把块钱,这不是坑人吗?再说,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啊。” 王清源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儿,就买它了,还是水果手机性价比高,钱不够可以贷款的,要知道,以前,买手机还没有贷款这么一说,有个哥们儿为了买到这个牌子的手机,都把自己的肾给卖了,你看这手机的魔力有多大!” 二驴子听了,简直恐怖,因为在这里面的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小声说话,二驴子也不敢大声,他在王清源耳边小声喊道:“这也太可怕了吧?这简直就是犯罪!难道国家就任由他们这么干,就不管他们?” 王清源以为二驴子说的是卖肾的事情,就轻描淡写的说:“那都是地下交易,是没有人知道的。要是有人知道了,哪能不管呢?” 二驴子以为他说的是手机公司,顿时再看那些小姐姐的时候,便不再觉得美丽动人,温柔可爱了,好像她们在柜台里藏着杀猪的刀子,随时准备拿出来,尖利的狞笑着走过来,对他开膛破肚,把他的肾摘走。就连这高大宽敞,灯光明亮的大厅,也变的阴森恐怖,就像他跟村里的养猪大户去屠宰场看到的宰杀车间一样,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他二驴子,现在不再是三十年前的懵懂少年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了。他已经非常懂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看了看门口站立的保安,知道这种地方不是可以随便耍光棍的地方,只好忍下这口气,随人家怎么宰啦。看别人还有王清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应该是只要把钱给够了,人家也不会随便的拿刀动枪的。 果然那个开票的美女温柔的声音,如轻音乐一样,让人听了无比的舒服,没有半点杀人母夜叉的样子,“八千九百九十九块,先生。” 二驴子嗫嚅着说:“您好,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可以的,先生,我们这里可以为您办理首付贷款服务,您现在只需要先交两千九百九十九块钱,剩下的可以每个月再按时向银行按合约交款,直到本金和利息付清了,合约自动解除。”温柔的声音,缓缓的解说着,没有听到一丝威胁的气息。 二驴子长舒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应着:“行!行!行!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要现在不对他开刀,以后怎么着再说啦! 第15章 开始赚钱了,可总感觉缺点什么 买完了手机,还要有手机号码,王清源问二驴子:“现在有移动联通和电信三家运营商,你是愿意用哪一家的号啊?” 二驴子哪里懂啊?只是说:“你觉得哪一家的号更好,咱就用哪一家的。” 王清源想了想,说:“移动的联通的我都用过,觉得联通吧,每一个月能比移动少花点钱,就是信号不如移动的稳定。就是这个电信的还没有用过,不如给你弄个电信的吧,我听别人说,这家也可以的。” 他们两个就来到电信营业厅,问他想办什么样的套餐,有每月二十元,赠十个g流量,有三十元赠二十g流量的,还有一个前三年每月五十元无限流量的。 王清源大大咧咧的说:“当然是办无限流量的啦!那十个g二十个g的流量,哪里够用嘛?动不动就超量,花钱一点儿也不少。还不如一步到位,就用无限流量的。” 那工作人员就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好几行电话号码,王清源就挑了一个他认为又好记又吉利的号码。二驴子把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复印备份。又预交了二百块钱的话费,填好合同,工作人员把一个小小的电话卡,插进了刚买的水果手机。 出了电信营业厅,王清源一个劲的牢骚,“原来电信有无限流量的套餐啊?若知道这个,我早就办电信的号了。” 二驴子问:“移动联通没有吗?” “谁知道呢?没问过。”王清源悻悻的说,“不过刚才,我看着靓号挺多的,哪天我也换个靓号。” 二驴子也不懂,就这么一个号码,不都一样的数目字吗?难道还有靓号和不靓号的区别吗? 最近二驴子这钱花的挺快,一万多块钱花出去了,就见到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半头砖。二驴子有点上火,他知道这钱赚的有多难,幸亏有刚回家时,那个丑儿叔给的八万块钱,要不然,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家有万贯,不如日进分文。二驴子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通过那一天的经验教训,他也知道,现在想要靠收废品赚到钱,就必须先把手机玩好。所以,趁着礼拜六礼拜天,王清源不上学的时间,抓紧时间让他教自己。就是二驴子自己的时候,也会不停的反复操作,以增加自己操作的熟练程度。 随着手机越玩越熟,二驴子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甚至会在走路吃饭的时候,仍在不停的摆弄手机,因为手机上可玩,好玩的东西太多啦! 那天在饭店吃饭的时候,二驴子留了马老板和刘哥的电话号码,说等有了手机,下载上微信,只要用微信搜到电话号码,就可以加微信了。到时候,马老板把他加入微信群,就可以随时接收各种废品的价格了。 二驴子把他们都加了微信,成为了好友,在里面和他们说话,说完话,只一松手,“嗖”的一声,就发了出去,这让二驴子感觉好玩,就不断的给刘哥和马老板发信息,很快,他就收到了马老板的严重警告:“你已经严重干扰了我正常工作,小心我把你拉黑。” 二驴子不知道拉黑是什么意思,但准知道不是好事,就问刘哥,刘哥回:“我也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拉黑你。” 二驴子憋到天黑,再见到王清源问:“你知道拉黑是什么意思吗?” 王清源看着他嘿嘿嘿的笑,“肯定是你不断的给别人发信息,让人家没法干活了,才说要拉黑你。” 说着,王清源给他指点哪里可以拉黑别人,只要拉黑了他,你就再也不会接收到他发的信息了。 二驴子这才意识到,给别人发多了信息,是会招人烦的,就跟我们日常生活里,遇到一个话唠,一个劲儿的在你耳朵边苍蝇似得“嗡嗡嗡”的叫一样。 他不敢再肆无忌惮的乱发信息了,赶紧出去继续收废品,赚钱养家的同时,也减少了拿着手机就想玩的毛病。 果然,这回变的精明了的二驴子,再也不会像头一次那样,半天不到的功夫,收的车上就装不下了。 他一口气转了好几个村子,也没有装满三轮。 临近中午了,不得已,二驴子蹬着三轮去收购站,结账的时候,二驴子拿出来手机,看微信钱包里变化的数字。 他一掏出来手机,就听到旁边另一个收废品的人惊呼:“哎呀!水果!果然跟我们不是一类人。” “就是,你以为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一下子赔五六百块钱吗?那得是特殊人才。”另一个收废品的人说。 马老板忍不住驱赶他们,“去!去!去!少在这里乱嚼舌头。” 说完他们,又说二驴子,“你也是,看来是比我们有钱啊?真是出手就奔王者去啦!” 二驴子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啊?难道咱们收废品的,不能买水果吗?” “不是不能买,是没必要。”马老板好心的说:“买水果手机的,要么是真的有钱,根本就不在乎多花几千块钱,要么是没钱借钱也要买,就是为了拿着它装?,让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乍一看,还以为他是有钱人。说白了,就是拿着它充大个。你说咱们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再拿着水果,也装不来有钱人,所以,根本没必要买那么贵的,花个一两千块钱,买个国产品牌的智能手机,对咱们来说,功能已经绰绰有余了。” 二驴子脑袋有点乱,“什么,手机有一两千块钱的吗?” 马老板又惊诧了,“怎么,你连手机有一两千块钱的都不知道?那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买的?” 马老板当然不知道,二驴子在那种地方呆了三十年,就算是出来了,凭他那可怜的朋友圈,还有视万事万物如虚无的行事风格,对当今的社会认知,当然会仍然如小白一般,整个一个傻大黑粗。 二驴子把那天买手机的情形跟马老板说了一遍,马老板乐的笑出了眼泪,“哎呀!我说哥们儿,你这些年都是怎么混的?不会是真的像那些无聊小说写的,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吧?他水果公司就算是外资,大牌,咱们法律部门也不会任由他干那些杀人越货,摘卖人体器官的勾当,而置之不理啊!那个卖肾买手机的,听说好像是真的,不过那也不关水果的事儿啊?那个傻?,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渠道,当然,现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得了一些必须要换心肝肺才能活下来的人,通过正规渠道,很难等到合适的供体,有一些家财万贯,却又舍不得撒手扔下的人,就会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地下黑市得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无论法律怎么努力,都会照不到的地方。” 二驴子虽然对社会上很多东西都表现的像个小白,但是,对于这些黑暗的东西,却比很多人了解的更多。因为,他这三十年,呆的地方,就是一群喜欢活在黑暗里,却因为各种原因,被法律捉住的倒霉蛋,那些侥幸逃脱的,可想而知。 马老板继续说:“据说那个家伙,当时是通过黑市,把自己的肾,卖给了一个急需要换肾续命的有钱人,而他,也如愿以偿的用卖肾的钱,买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水果手机。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数码产品这玩意儿,近些年的更新换代,简直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不说咱们这些啥都不懂,就知道跟风的人,就连那些数码圈里的人,都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节奏。所以,那个人以卖肾的代价换来的手机,没两年的功夫,就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了。你可以想像,以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是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自以为很宝贵的东西,不但没能换来普罗大众的仰视,反倒就这么被历史无视,成为人们的笑柄,对他造成的打击会有多大?更不要说身体少了器官,对自身的健康造成的影响。” 二驴子虽然已经见惯了人世上的很多不堪,但他无法理解,现在的人们衣食无忧,就为了那一点点的虚荣心,会忍心让别人把自己开膛破肚,随心所欲的摘取人家所需要的五脏六腑。就因为这些无知可笑的人,竟然让自己也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别人的笑话。好在他二驴子是别人的笑话很久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回。 日子不紧不慢的往前过,二驴子也慢慢在这一行里,成为熟练工,对各种废品的分类处理逐渐的得心应手了。收废品这种工作,虽然看着脏,有时候也累,但是却可能是如今这个社会最自由,包容性也最强的职业。没人会说你有纹身不能干,就是像二驴子似得,刑满释放人员,自己买个三轮车,就开张了,连个营业执照都不用办,没有人会过问。没有人催你几点上班打卡,更不会有那传说里的上个厕所,会一天限制上几次,一次上几分钟的笑话规定,因为这伙人的工作安排,全靠他自己的心性好恶。今天心情不好,就窝在家里,睡上一两天懒觉。高兴了,就蹬上三轮车,提个电喇叭,四处转转,收多收少,全靠天意,有的人,四处奔波,喊破嗓子,也不一定收多少。可也有人,几个人凑在一块儿,找个路口,斗地主,没准就有那正好想卖废品的大户看到他们,一家就够他们几个人分的。所以说,这绝对是一个养懒人的职业,虽然有很多收废品的,处世哲学,与三和大神有的一拼,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人比那些三和大神都高级多了,毕竟人家收废品,大小也是一个老板,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主。而三和大神,虽然能自己做主,我不想工作。但当他想工作的时候,还不一定说找就能找得到呢?而且,很多三和大神只能流浪异乡街头,生生死死,无人问津。人家这些收废品的,最起码有个房屋遮风挡雨,互相之间,还懂得关心帮助。而最令人惊艳的,在这里面,甚至还隐藏着一些大神,别看人家就是穿身破衣服,蹬个小三轮车,就我知道的,有好几个人,家里都有豪车楼房的,您说那有没有老婆孩子?真是笑话!就差雇个保姆伺候着了,这些还能缺了? 而我们的二驴子,他的梦想,甚至更高于这些,他要通过这一职业,成为令周围所有人都羡慕的有钱人,而不是一个偷偷摸摸,怕别人知道的富人。 但是,几个月做下来,他感觉到有些郁闷,因为不管他如何的努力,天天早出晚归,还是想尽办法把收到的废品尽量拆解,做到铜归铜,铁归铁,塑料的都拢到一块儿,可还是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天四五百块钱,少的时候,连一百块钱都挣不到。就凭这个,是支撑不起自己的梦想的。 至于原来他那个收购二秃子废品站的想法,就现在这看不清楚的形势,倒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了。因为大环境不是太理想,很多人挣钱都难,他也不知道那个丑儿叔现在的公司状况如何。先不说他去丑儿叔那里借钱能不能借,就算人家借了,难道自己就能拿着借来的钱,去填一个看不到底的窟窿吗?虽然说,他也算对这行业比较了解了。 所以,最起码说,现在那个想法,是需要搁置的。 那?现在如何才能更快的发展自己,让自己凭实力壮大起来呢? 这个想法,每到安静的时候,就会搅乱二驴子的头脑。 于是,他把小眼镜写给他的那封信,一次又一次的拿出来,借着字典的帮助,他现在自己也能认清每一个字了,可是,内里的含义?他摇了摇头,自己的文化还要提高啊。 他知道自己的文化底子不好,最近没事儿,就用手机看一些通俗易懂的古诗词,他感觉,这些东西读起来朗朗上口,想起来意境很深,更是学习传统文化的基础。 这让他最近再与人说话的时候,很少再有那些粗鲁的脏话,多了不少让人听不懂的文词。以至于有些人笑着问他:“都说程咬金梦里学武艺,你这家伙,是不是也有神仙在教你治国安邦的妙计,将来当个诸葛孔明啊?” 这让他有些迷离,好像梦里还真梦见过自己与古人对诗,这让人感觉很可笑,他又怎么能说呢?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16章 意向被收购人 就在二驴子努力的思考后面的路,应该怎么走的时候,这一天,王清源来找他,“二爷爷,忙着呐?” “不忙,”看着王清源一种怪怪的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二奶奶在我家里,让我把你叫过去,说有点事儿商量。” “你二奶奶?”二驴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突然脑袋一亮,反应过来,王清源的爷爷是大秃子,他说的二奶奶,当然就是二秃子老婆啦!想到这里,二驴子的声音不觉提高了,“你二奶奶在你家里?” “嗯。” “这个……”二驴子又犹豫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看到应该出手的时机,与二秃子老婆见面,能有什么谈的?可既然人家来找,不去也不合适。 想到这里,二驴子还是和他娘交代了一下,跟着王清源去他们家。 王清源家,二驴子以前找他念信的时候,是来过好几次的。虽然不是与二驴子家一个胡同,但却与他家是一排的房子,只是开门的方向不同,所以就成了两个胡同的人。所以,离着并不是太远。 王清源的家,从外观看,与大多数人家的平房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屋子里的摆设,看起来比二驴子家的家具新潮了仿佛几个世纪,这也显的屋里到处亮亮堂堂的,卫生也比二驴子家,显得干净的多。 实际上,二驴子娘还是挺重视卫生的,衣服被单什么的,也经常换洗。只是她家的家具是乌黑的,衣服被子一类的通通以暗色为主,所以,给人的感觉,总觉得屋子里一种阴暗的样子。 哪里像王清源爷爷家,家具是明亮的米黄色新橱柜,炕上铺的床单还有被子,也都是白的粉的花的一类的明亮色,连大秃子老两口子,还来个老来俏,都打扮的光鲜靓丽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新潮的城里人。也是,人家两口子把地租给了别人种,他俩就在村里带孩子上学,在家养老了。 王清源的爹妈都在洪城市做生意,要不是忙,顾不上孩子,早把王清源也接过去上学了。 二驴子一进屋,就见一个穿着淡粉色连衣裙,披着波浪卷长头发的女人坐在炕上,与大秃子两口子说笑着,见二驴子进屋,那女人就站了起来,那声音欢快的,就像一挺机关枪,扳机一扣,达达达达响个不停,“哎呀哎呀,二哥呀!我早就听大孙子说了,你个大老板,还念着跟我们家老二的交情,愿意伸手拉我们一把,我一个女人家,还是一个寡妇家家的,主动上你家找你去,总是不好,就一直这么在家里等着,希望你能主动找我们商量这事儿呢,可你倒好,等来等去,就是不见你这人来,我这个人吧,也是个直性子,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的。这不,你不找我,我也就只能让大孙子去你家找你过来商量啦。今天,有什么事儿,咱当着大哥大嫂的面,有什么话,都说在明面上,也省得互相有话,都憋在心里,磨磨唧唧的,不够烦人的。” 女人在那里说着,二驴子一边听,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她,一个光棍汉,直愣愣的瞅人家一个寡妇,而且还是当着人家大伯哥,妯娌的面,终究是不好。 只见这二秃子媳妇,中等偏上的个头,身材有些偏瘦,但皮肤白皙,一双眼睛眼尾有点上翘,按相书好像叫丹凤眼,按二驴子的理解,应该是嘴大的人,才能说会道。看二秃子媳妇涂的口红,嘴好像并不大,但这女人从见到他二驴子,嘴巴就没有停过,一直在那里吧吧吧吧说个不停。二驴子总算是相信,好像是哪个名人说过的,女人天生的就是外交家。 其实,在二驴子进监狱之前,他是见过二秃子媳妇的,人家二秃子比他二驴子有本事,早早的就结了婚。他记得那时的二秃子媳妇,感觉挺秀气,挺害羞的一个小女孩,当然,那时的她,更是年轻漂亮。看现在,虽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她那紧致白皙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那勤于保养的精致面庞,若没有人告诉你她四十几岁的年龄,说三十岁也有人信。 二驴子暗暗感叹,都说人家老公没了,家里没钱了,混的日子怎么怎么不好,可您看人家这小脸儿保养的,那是没钱能养的出来的吗?若没有人说,妥妥一个贵妇啊。 “二哥,你倒是也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的啊?难道就一直看着我家的那些东西,都让别人占着吗?”二驴子回过神来,听见二秃子媳妇说。 “嗯~”二驴子沉吟着,筹措着这话该怎么说:“弟妹,你可别叫我大老板,只有你们家才能称的上大老板,我一个蹬三轮车的,一声小老板都抬举我了。我原来,这个……嗯……原来的确是想着,借钱帮着你家把生意买回来,可是后来,脑袋清醒了,觉得看现在这个阵势,废品的价格一会儿半会儿的不会到底,要一直往下掉。我若是真的借来钱,投进去,怕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不知道会亏多少呢?弟妹啊,你也替我想一下,我不过就是一个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牢改犯,手里一个大子没有,自己的日子,还要靠着别人的救济,才能过下去。咱总不能就因为人家好心救济咱,咱就吃定了人家,冲人家狮子大开口,胡乱要钱,去救济一个与人家毫不相关的人吧?” “那……”二秃子媳妇也没主意了,“那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别真就不打算管我们了吧。” “你怎么不考虑让大哥救救你呢?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啊!”二驴子疑惑的问。 “哎~”大秃子叹了口气,“兄弟,你不知道,其实,在我兄弟刚借钱的时候,我们也借了他三十多万了,到了后来,我家那小子的生意,实际上也陷入了困境。你也知道,现在的环境不是太好,大家都是艰难的维持着,只要不死,都是好的。咱总不能救一个再搭一个吧?当时,只是觉得,大家不都日子难过吗?哪一个不是苦巴巴的熬着,等着这个冬天过去?谁曾想,我们家老二,他就那么想不开,连跟我们交待一下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说着说着,不禁抹起了眼泪。大秃子老婆,二秃子媳妇也眼泪止不住的抹。 这让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半晌,都再没有人说话。 二驴子沉吟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让大伙帮着想想办法。“我也觉得,既然现在的情况不太明朗,咱就不应该用手去接那个天上掉下来的刀子,我也在想,反正也就这个样子了,谁也没有那个能力,把天扳过来。不如趁现在,自己靠自己,尽力的多赚钱,也许哪一天,咱自己赚的钱,就完全能够把那个生意接回来了。毕竟,咱是越赚钱越多,那些物资,可是越掉越便宜啊。我曾经在监狱那会儿,有一个戴眼镜的狱友,跟我们说过他做股票的事情。他说,他们做股票,有时候也会判断错误,可那也是买进了以后,才知道的。怎么办?人家楞是狠心卖掉,用他们的说法,叫斩手。如果仍然对那只股票抱有信心,那就静等股票价格继续下降,直到他们认为价格降的差不多了,比他们斩手时的价格低了很多。这个时候,他们再重新杀进去,钱,转来转去,不管他多了还是少了,钱还是那笔钱,但这次进去,买到的股票,却会比原来的数目多出了很多。他们管这个,叫亏了本金,赚了股票。我觉得,人家那些人的做法,杀伐绝断,果断干脆,做事从不拖泥带水,那才是做大生意应该有的样子呢。” 二驴子看着那些人迷茫的表情,知道他们对这些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其实,他也没有接触过股票那种东西,只是有话学话。就接着往下说:“既然人家那些做大生意的,都是那么操作,就我们这些小人物,又为什么非要和大趋势作对呢?只是为了让自己死的更快一点吗?所以,我们不如静静的等待,等到趋势形成了,咱们看明白了,再杀进去也不迟,只要是大方向对了,就算以后看来,当时买进的时机还可以再等等,或者是买的晚了,没有买在最低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毕竟可以用比原先预计的花费还是少了很多的钱,买回还是原来的那些东西。,不是吗?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咱们知道,大方向是对的,我们就认为做的是对的。” 他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说:“我原来以为,只要做上收废品这个行当,勤勤恳恳的做,能很快赚到钱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的想法还是幼稚了,现在,一天到晚的出去转,也收不到多少废品,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琢磨,去哪里能够收到更多的废品呢?” 到底人家二秃子媳妇是这行的老人儿了,跟二驴子相比,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二驴子这么说,当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说:“那还不好说吗?在农村这点地方,能有多大的脓水啊?这还不只是你一个人在收。要想收到的废品多一些,当然是要去城市啊!城市越大,机会也越大嘛。” “可是,我不想再让我老娘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跑到外面去闯荡了。她老人家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不忍心她这么大岁数了,我这做儿子的,不能在身边伺候。”二驴子果断的拒绝。 “我也没说,就一定让你娘儿俩分开啊!到了城市里,赚的可比在这破地方多的多了,到时候,你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把你娘也接过去,把那几亩地收完了租出去,让老太太就在家里做点饭吃。在城里收废品,有时候,好好的洗衣机,人家就不要了,你收回来,教给老太太怎么用,以后洗衣服,再也不用天天的拿手搓了,没准老太太还能想上福呢。”二秃子媳妇继续鼓动二驴子。 二驴子动心了,什么!?连好好的洗衣机都会扔了不要了,那简直是在农村没法想象的,那……那不是一座金矿在向他招手吗? 大秃子见状,也说:“要不,你也去洪城,找清源他爸去,让他给你找房子,以后你们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见二驴子动了心思,大秃子就把清源他爸的电话号码给了二驴子。 “嗨~”二秃子媳妇又说话了,“既然去洪城嘛,不行我也去,反正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呆着也是腻烦,我去帮着你出出主意,有什么大件,你一个人搬不动,我帮着你搬搬抬抬的,也算半个帮手。也好让你早点有钱把我家的生意买回来。不过我可有个前提呀,到时候赚了钱,账上得有我的一半。” 二驴子一听,有些摸不清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惊奇的看了一眼二秃子媳妇,又看大秃子两口子的表情,要是那样,孤男寡女的,在一块干活,会不会被人误会啊? 可是,看大秃子两口子的神态,好像这件事情,她们已经提前商量过了,想想也是,有王清源那个细作在身边,自己还能有什么秘密? “可是?”二驴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弟妹这么尊贵的身体,怎么能跟着去收废品呢?那活可是又脏又累,还风吹日晒的,你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受这种苦呢?” 其实,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若是日后,他们俩人在一起呆久了,难免会落下闲话,她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怎么能让他这烂人给沾上脏水呢? 他二驴子还是知道自己长着一副什么德性的,让这样的女人往自己旁边一站一坐,那也不搭呀!都不用看,想一想都会觉得不般配。可是,就他这么一个几十年了,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至今仍是童男子的老光棍,猛不丁的,在身边出现了一个正在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气息的美妇人,若是旁人还倒好说,他二驴子只管恶虎扑食,往上冲就是了,可她偏偏还是那个死去的最好的朋友的遗孀,那就让他难做了,他可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心如止水,不去犯那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在监狱里的时候,可是没少见到过平时规规矩矩,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当时只是觉得脑袋里昏昏涨涨的,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失去了多少年的青春与自由。那可曾经都是二驴子的反面教材,时刻警醒着他,千万不能犯下类似的错误。这种犯人,就是进了监狱,在狱友里面,也是低人一等的待遇。会被逼成为一些强势犯人的免费仆人,发泄对象。用那些家伙的话说:他妈的,你就没有自己的姐姐妹妹,母亲女儿啊?你他妈的当时干那事儿的时候,不考虑人家的感受,老子又凭什么考虑你的感受? 就是其他的犯人,在旁边看着那人被欺负,也不会有人同情他。 “嗨!”二秃子媳妇满不在乎的说:“你甭看我现在这个样儿,穿戴的也跟个人似的,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家二秃子,才刚刚干收废品的买卖的时候,我也是天天跟着风里来雨里去,土里滚泥里爬的,当时整天穿的,还不如个要饭花子呢。可当时就是因为心里有奔头,也没觉得有多苦,有多累。这是后来,我们慢慢的做大了,我们家二秃子说:咱家现在有钱了,你就别再跟着一起弄的跟个要饭的似的啦,我一个人若是干不过来,咱就雇人。往后,我就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 说到这里,二秃子媳妇想起了往日的美好时光,不禁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大秃子两口子也不禁抹起了眼泪。弄的二驴子也想起了二秃子曾经跟他一起偷鸡摸狗的童年回忆,不禁眼眶湿润了。 哭了半天,二秃子媳妇狠劲儿的撩起裙子下摆,抹了一把被泪水冲花了的小脸儿,那一副精致美丽的脸庞,登时变的有些走形,二驴子却没有注意,一双眼睛,却不由自己的滑向那两条雪白的大腿。 吓的二驴子赶紧使劲儿闭上了双眼,心里默默的念叨:“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寿佛……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希望上帝玛利亚饶恕我的罪孽。” 耳朵里却听到二秃子媳妇抽抽噎噎的说着:“你个天杀的二秃子,你也不跟老娘言语一声,就只顾着自己躲清静去了,留下老娘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有事儿找谁商量去啊?”说着说着,刚刚开始变小的抽泣,竟然瞬间爆炸,嚎啕大哭了起来。 吓的大秃子两口子赶紧上去劝说:“老二家的,你这是说什么呐?有什么事儿,不是还有我们大伙儿都帮着呢吗?没说让你无依无靠的啊!” 第17章 去城市赚大钱 二驴子突然间血气上涌,豪气冲天,猛的站起来大声的说:“弟妹,你放心吧,我二驴子在这里严重声明,将来,我们早晚会把你的生意收回来的。” 大秃子也说:“对啊,反正那个收购站,现在是没有谁会看上的,那就先让那些人,替咱保管一下嘛,等咱那钱倒过手来,再买回来就是了嘛。” 大秃子媳妇说:“你看看,你看看,有这么多人帮着呢嘛,还愁个什么呀?” 二秃子媳妇,这才慢慢的消停了,停止了抹泪。可是,原来的一张俏脸也变的花里胡哨的,没了个模样。看来,这化了妆的女人好看是好看,可就是不能见水,一见水,简直就是毁容现场啊。这二秃子媳妇倒也干脆,直接进了厨房。在农村的平房结构里,洗脸刷牙的地方是在厨房里的,农村的厕所纯粹就是一个解决生理功能的地方,不像城市里,还兼着洗涑的职能。 等她再回来,脸上的脂粉都洗了去,若不是看身材衣服,应该还是刚才那个人,二驴子都有点不敢认了。刚才还是长长的眼睫毛,眼睛一眨一扑扇,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人物。还有那嘴唇,刚刚没哭的时候,那粉红的小嘴巴,看着就让人想上去吃一口。这会儿,口红也洗下去了,显得嘴比刚刚稍微大了一点点,但显得人更真实了些。 其实,二秃子媳妇就算是不化妆,在农村这地方,也算是个美女了,不过化妆这种事儿吧,怎么说呢?很多男人总说:“我更喜欢素颜的美女。” 可是,又有多少女人真的在素颜的时候,还那么让人看着赏心悦目?毕竟,平凡的人,才是大多数,真正的素颜美女那都是上帝的宠儿,少之又少。 所以,为了追求能与美女们站在同一个高度,女人们都走上了化妆的道路,这也导致,很多女人,假如哪一天,没有化妆的话,连出门的自信心都要动摇了。她们害怕自己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瞬间在人前崩塌。就连那些真正的素颜美女,也犯上了容颜焦虑症,加入了化妆易容的大军。 二秃子媳妇这会儿的情绪大概平复了,她抱歉的冲着二驴子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那评书上一说美女,最爱说美女牙排碎玉。实际上很多人的牙齿都有或大或小的瑕疵。真正拥有一口好牙的又有几个?可二秃子媳妇就配的上牙排碎玉。再搭配着一个小巧的鼻子,还有一双闪着星光的眼睛。看的二驴子心里不住感叹:多好的一颗白菜啊,就这么让你二秃子这头猪给拱了。拱了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道珍惜,就为了那区区几十万的债务,就把这么漂亮的媳妇,撒手扔下就不管了,你于心何忍啊? 再往下聊,尽是些东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二驴子对这些从来都不感兴趣,就起身告辞回家了。 回去和他老娘一商量,没想到,老太太竟然非常的支持。二驴子有些不解,就问他娘:“娘呀,我听说的很多老人,都比较恋家,就连在外面安家几十年的,都有等到人老了,也会搬回老家去住的,说是落叶归根。为什么您就不反对一下,反倒愿意去城市里啊?” 老太太笑了:“这些天,我也明白了,我儿子是要做大事儿的,在这小破地方,能成什么大事儿?当然是要去城市里啦!可我也知道,你不想把我老太太一个人留在家里,原来,我还希望你能说个媳妇回来,陪我一起呆在家里。可谁成想,竟然弄出那种破事儿。我都后悔了十多天。我最近也想了,既然你要做事儿,这是好事儿啊!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做出点名堂来,才算对得起自己这一辈子。我儿子若是真的做成了事儿,赚了大钱,咱还用的着巴巴的求别人给说媳妇吗?我听说有那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还有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紧着往上凑的呢,还不就是图老头儿有那几个钱吗?所以啊,为了我儿子的梦想,为了我儿子的幸福,也为了将来,咱家从你这里,还能再有个后,娘我是什么都能豁出来的。我老太太,若是只为了我自己,把你捆在这里,窝一辈子,甭说你做不出来什么事儿,就是连说媳妇生儿子都给耽误了。真要那样,等我哪一天,去见你爸爸的时候,他不骂死我才怪呢?” 二驴子上前抱住了老太太,“要是这样,娘啊,咱就收拾收拾,去城市里闯闯?” “闯!”老太太比二驴子还坚决。 说来也怪,前些天,二驴子学古诗,夜里睡觉,老梦到和长衣飘飘的古人飘飞于名川大山,诗词答赋。 今天破天荒的,没有梦到那些仙人,来的反倒是二秃子媳妇。这二秃子媳妇也不说话,只是不知道羞耻的笑着脱衣服,说要跟二驴子做两口子的游戏。二驴子竟然忘了“兄弟妻,不可欺”,真的就跟她在一起玩儿那游戏。此处少儿不宜,就不能详细描述了,只好省去几百个字,以方框代替。两个人正滚的热火朝天,那死了多少日子的二秃子,竟然就跟土行孙一样,就从地里钻了出来,也不说话,只是瞪着红眼,发着狠,手里抡着一根棒子上来就打,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蹿出来一条大黑狗,就挡在二秃子和他媳妇当中,“汪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挡住二秃子打他媳妇,二秃子媳妇也不害怕,咯咯咯的笑着,飘走了。二秃子撵不上他媳妇,就回来打二驴子,二驴子吓的赶紧爬起来就跑,跑啊跑,跑啊跑,突然在一座桥上,桥竟莫名其妙的断了,二驴子就从桥上,大头朝下往下掉了下去,也不知道那底下有多深。二驴子惊叫了一声,猛的从炕上爬了起来,睁眼一看,天上明亮的月光,照的屋里屋外亮亮堂堂的,这才知道,这就是一个梦。可这一个梦,也惊的二驴子浑身湿漉漉的。 二驴子就悄没声的,提了一桶水,到院里厕所里擦洗。 二驴子娘听着二驴子这么折腾,也没有吱声,她知道这是怎回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王清源的爸爸王星晖,与妻子于梦露两个人在洪城开了一个外贸公司,专门做一些农副产品的出口业务,前些年,主要业务对象是出口日本韩国,可是,这两年,和日本韩国的政治关系不是很好,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经贸领域,使的王星晖两口子不得不把关注重点转向非洲大陆。 但非洲大陆的商贸环境可与日本韩国无法对比。那里的政治与文化,对于王星晖来说,充满了未知与挑战,所以,他近来可没少了往非洲大陆跑,结果连人也晒的跟个黑人似的。 接到了老爸的电话,王星晖就让二叔家的堂弟,王星耀去帮着找出租房子。王星耀两口子都在王星晖的公司里工作。其实,王星耀也接到了他妈的电话,他妈也要来洪城,与二驴子搭伙做生意。 王星耀也不止一次的劝过他妈,“既然那地方已经被别人接管了,就当没有了就算了,虽然我现在不能保证你过上多好的日子,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就别老想着要回来了,行吗?” 他妈却执迷不悟,“你知道吗?那里可是保留着我跟你爸这么多年以来的美好回忆。那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的心血,怎么能就这样叫别人拿走呢?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既然老妈决定了,堂哥交待了,王星耀只好硬着头皮,按照他妈的想法,在临近城区的郊区,给二驴子租了一个带着大院子的平房,这里说是郊区,但是离着市区非常的近,交通也非常的便利,每月租金两千块钱,若不是这两年生意不好做,这些钱,是租不下来的。王星耀给预付了半年的租金,甚至还给买了一辆大马力的电动三轮车。这电动三轮车比一般的长出了一倍,他是看到人家送货的三轮车,有这种特意加长,加大动力的,就找人家问了,是哪里有卖的,然后赶过去买的。出自做废品生意的家庭,他比谁都知道,收废品,难免有时候会收到比较长的钢筋铁管,在城市不比农村,城市里有交警管着呢,若是让交警看到超长超宽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收废品的不容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但若遇到个认真负责的,难免会被罚上一笔,甚至把车拖走的。但这种加长车,就会省去了这种担心。加大的动力,就不会因为收了较多的金属,因为车的动力太小拉不动,还要有人在后面推着走了。这都是他妈的主意,她说,这个二驴子,就是一样不好,就是有时候小气的很,舍不得花钱,什么事情,你都提前给他先斩后奏办完了,他也只有乖乖的听着的份儿。 听着他妈那语气,王星耀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他也说不清楚,这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去过王家坨了,在他的印象里,是不认识这么一个二驴子的,不知道这个二驴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他妈春心二度? 这事儿他和老婆苏醒说起来,苏醒告诫他:“咱们家这一年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妈的压力一直很大,我都有点担心她别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既然这样,能让她开心起来,我们就别多加干涉,随她高兴好了。” 王星耀“哦”了一声,没有想到老婆会是这种态度,难道就不担心,家里插进个野男人来,让街坊邻居笑话? 好在,他的顾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传说中的二驴子,竟然就是一个土的不能再土,土的都掉渣的老头儿,当然说老头儿还有点儿早,但是看着他那走路弯着个虾米腰,迈一步,脑袋就往前探着往前拱一下的样子,说不出的怪异滑稽,最令人无语的是,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穿着一身四五十年前的那种草绿色旧军服,据说,这也是当年的一种流行款式,几乎无论男女老少,都以穿这么一身为荣。但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也不是缺衣少粮的时候,还非要固执的穿着这么一身旧的袖口都飞边的破衣服,以彰显他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就这副尊容,也不可能会是他那一向心高气傲老妈的菜。 也许老妈只是想借着这个家伙的能力,把老爸失去的东西赎回来,但是,怎么看,他也没有看出来,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能让老妈还有大伯两口子看好他。 毕竟,在这整个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很多人都在试图躺平,把所有的计划,暂时搁置,都等着冬天过去再说。 最让王星耀惊掉下巴的,还不只是这些,那个土的本就掉渣儿的老头儿,竟然还搀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王星耀倒是有些印象,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但是个性非常的要强,还是挺值得尊敬的。但是……老妈难道就想靠着这样的组合,完成她的复国大计?这会不会有点搞笑了?有机会他要确认一下,这回老妈难道是认真的吗? 他正自胡思乱想,他妈已经发话了:“儿子,过来认识一下,”她指着弯腰老头儿,“这个就是你二伯,从小跟你爸挺好的哥们儿,你可不能也跟别人一样,叫人家二驴子啊,二哥大号叫家有,王家有。这个是你王奶奶,你是认识的。”她又指着老太太。 王星耀老老实实的一一鞠躬,“二伯好!” “奶奶好!” 二驴子头一次见王星耀,还搞不好该怎么称呼,就点了点头。 老太太倒是亲热的拍着王星耀的胳膊,不住嘴的说着:“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的。” 倒是二驴子,看了这宽敞的大院子,窗明几净的屋子,连家具被褥都准备的一应俱全。还有院子里新买的闪闪发亮的电三轮,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这怎么住的起啊?这也太破费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二秃子媳妇看着二驴子那局促不安,手足无措的样子,冲着儿子丢了一个眼神:干得不错。 第18章 又见开张大吉 二驴子是个实干家,闲不住,在新租的房子里,收拾了两天,把该安排的都安顿好了,就开着那辆加长加大马力的电动三轮车,开始了在洪城的收废品之旅。 这两天,他在这个大院子里已经练习了多次,熟练的掌握了这辆车的驾驶技术。他拿着从家里带来的那杆老秤,还有电喇叭,这回还背上了一个小书包,里面装有现金,手机,还带上了二秃子媳妇特意给他印的几百张名片,暗花网纹白色的底面,上面烫金的小字印着:佳友废品回收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家有,电话……背面印着:主收:废旧电器,各种金属,塑料,纸张书本及其他可回收物品。 二驴子很是反对这种扯虎皮拉大旗的做法,一度抵抗拿这玩意儿,但禁不住二秃子媳妇的耳提面命,这娘们儿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真的,竟然当着二驴子娘的面,薅住二驴子的耳朵,冲着他的耳朵吼:“你不是一直想当大老板吗?这是现在任何一个老板联系业务的必备!这可以让对方有需求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懂吗?不要再说什么就一个小小的收破烂的,收破烂的怎么啦?毛主席都说了,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只要你有当大老板的心,迟早会成为大老板的。你就当作提前适应一下当老板的感觉,不行吗?” 二驴子娘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眼看着儿子就这么被别人欺负,一点儿都不生气,还咧着没了牙的嘴呵呵呵的笑,笑的竟是那么幸福。 二驴子被那么一只娇嫩柔软,还散发着一股女人身上才有的香气的小手揪着耳朵,也没有生气,反而陷入了一种受虐狂似的幸福的迷乱。甚至一度希望那只小手一直就这么揪下去。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二秃子媳妇今天临时有事,原来说好的,他俩一块儿出去的,结果来不了了。但是一再向他强调,只要是有人想要卖废品,不管能不能成交,都递给人家一张名片,保证以后随叫随到。 二驴子开着三轮,就像在农村一样,找到一个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往边上一停,把电喇叭一开,就喊上了:“废品回收,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废铁,废铜废铝,纸箱子,旧书本。” 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走过来一个戴大盖帽,穿蓝白色警服带反光背心的警察走了过来,冲着他喊:“嗨!干什么呢你?” 二驴子连忙小跑着走过去,从兜里掏出来一根专门为了敬人才买的蓝钻烟,一边点头哈腰的笑,一边向那警察递过去烟,“长官好!我在这里收废品呢。” 那个警察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烟,而是严肃的向他敬了一个礼,“您好,这里是交通道路,您是不能在这里停车的。” “哦~哦~”二驴子楞了一下,忙回转身去开车,“好~好~好,我这就走。” 他开着三轮,又找了另外一个人人多的路口,刚往边上一停,还没等他开开电喇叭,就又走过来一个警察,警告他不能在这里停车。 他有些郁闷,凭什么在农村,随便找个路口一停,你就是在那里呆上一天,除了想卖废品的,基本上就没有人搭理你。 怎么在这里,无论停到哪里,都会有人管啊? 他慢慢的离开主路口,走到一个小区的门口,他看这里路边,停着有一些汽车,估计在这里,可能没有人管,就停在路边没车的地方,开开了电喇叭,高声的吆喝:“废品回收,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一个警察,向他敬了一个礼,“您好,这里是市区,您是不能噪音扰民的。” 二驴子听了,点头哈腰的赶紧把电喇叭关了。这回,警察倒是没有管他在这里停车,见他关了喇叭,并态度良好,就转身离开了。 他在那里呆了半天,也没有见人来问他。后来,他想了想,也是,他就弄个三轮车,往这里一停,跟个二傻子似的一呆,车上什么标志都没有,人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啊? “明天再出来之前,应该弄个大牌子,上面写上收废品三个大字。”他想。 但是,他又不想今天白出来这一趟,就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走,走来走去,竟然到了城南开发区,这里厂房林立,人员稀少。 天到了中午,这会儿警察应该都吃饭去了吧?他心里想着,慢慢的开着三轮车,又壮着胆子,开了电喇叭吆喝了起来。 还真别说,别看这里人少,但是他的喇叭高亢的声音,传的好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不远的地方,在高大的厂区墙上,有一个小门,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光光的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就喊他:“收破烂的,你都收些什么东西啊?” “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电风扇,废铜烂铁旧书本,旧纸张,您要卖什么啊?”二驴子大声的说着,关了电喇叭,开车转了过去。 “废铜废铁要吗?”光头嘶哑着嗓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问。 “当然要啊。”二驴子应着,心里说:收废品的不收废铜废铁,还叫收废品的吗?他想起了二秃子媳妇的话,从兜里掏出了名片,递了过去,“老板,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收的东西在上面写着呢,当然,有的没有写的,也收。” 光头乜斜着眼看着他,伸手接过名片瞅了一眼,随手塞进了兜里,因为夏天,人们穿的,都比较清凉,这光头的胳膊腿上都是花花绿绿的,壁虎啊,猫啊,带鱼啊什么的各色图案,这种花纹,二驴子在那监狱里面见的多了,有真横的,也有指望着画上这个吓唬人的,他也没有在意。 光头花胳膊眼睛朝二驴子后面看了一下眼,然后让开身子,冲着二驴子往里甩了甩脸,哑着嗓子低声说:“进来。” 二驴子满脸的疑惑,但看了看那家伙的身量,身高胖瘦,都比自己差着不少,估计就算有什么事儿,自己也能对付他,就侧着身子,从那条门缝里挤了进去。光头花胳膊随后关上了门。这更让二驴子心情紧张,精神戒备。一双小眼迅速的转动,寻找可以防身的有利武器。 就在门口不远,有一把扫院子用的竹扫帚,虽然用的时间长了,大部分扫帚苗都磨秃了,扫地的功能,已经大打折扣。但是,作为一个防身武器,却是目前最佳首选。他往那边迈了两步,把那把扫帚影在了身后,保证往后一抄,随手就可以把扫帚抓在手里。这才稍微放下点儿心,放眼四处张望。 这是一个厂区类似后门的地方,一座座的高大厂房错落排布。其间隙路的两旁,都种着高大的白杨树,枝繁叶茂的,若不是有那惹人厌烦的知了,藏在树叶里拼命的嘶吵,否则会让厂子里显的非常的安静,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大概正是中午,人们都去吃饭去了。 既然就只是光头花胳膊一个人,二驴子料他翻不了什么大浪,就放下了紧张的神情。 花胳膊也许是喝多了酒,眼神有点发乜,他动作有点儿紧张而又呆滞的从绿化带里费力的拖出了两个大袋子,让二驴子自己解开袋子看,二驴子解开了系着的袋子口,往里看去,“哇!”二驴子心里惊叹了一声,里面全是闪着暗红色光泽的机器零件,看样子,有旧的,有新的,这是红铜啊!虽然现在铜的收购价格,仍然在不断的往下落,但仍不失为废品界的王者。之所以铜被称为废品界的王者,是因为废铜的回收率是废品界最高的,虽然还有一些金,银,铂,铑等等的贵金属材料混在废品的行列,但那是不论收的还是卖的,都不懂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状况。无论哪一方知道了,那东西出现的地点是贵金属交易中心,而不是废品站。 二驴子报了一个价,因为这些都是纯铜,没有一点点儿的杂质,所以他给了个能收的最高价,“十一块钱一斤,不能再多了,您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就当这次买卖作废。” 二驴子收废品一直非常的个性,都是直接报出自己能给的最高价,愿意卖就称重装车,不愿意,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废话。从来不会像其他收废品的似的,一蒙二骗三忽悠,反正就是让你摸不清真实的价格。 那花胳膊可能以前从来没有卖过这个价,原本呆滞的眼睛甚至亮了亮,随即连忙应着:“行,行,行,什么都依你。” 那两袋子废铜实在太重了,二驴子带的秆秤最大称重才一百斤,这一袋子都秤不起来,只好把这两袋分成四份,一份一份的称重。这样一来,自然就会耽误了一些时间,这让花胳膊有些焦躁起来,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的催促快点儿。 二驴子有点恼火,但他想到二秃子媳妇说的,顾客就是上帝,就尽力的平复心情,同时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总共的重量,是三百八十三斤,算下来是四千二百一十三块钱。二驴子身上带的钱不够,想起了手机微信里,还有几千块钱,就直接用微信给花胳膊转了账。 现在的二驴子,手机也玩的顺手了,像什么微信收款,微信转账,淘宝购物,也是玩的是得心应手。 二驴子把废铜麻利的装上了车,刚要回身和花胳膊说一声,“以后有货了,给我打电话。”却见花胳膊已经迅速的关上了铁门。 二驴子心里嘀咕了一声,“这人什么毛病啊?怎么老感觉跟做贼似的?” 不过很快,他又高兴了起来,“哈哈哈哈,不错,这一笔就能赚个七八百块钱,确实城市里的钱,比农村好赚多了,净是大客户。” 正如他所愿,就在他这一单生意成交之后,又接连收了一千多斤废铁,若不是二驴子身体素质好,差点累的他吐血。这些东西,真的是死沉死沉的,重的要命。 他看了看三轮车胎,压的都有些瘪了。他听王星耀跟他说过,这种电三轮虽然标示载重两千斤,但最好别拉太多了,拉的东西太重的话,电三轮若是超负荷运转,容易烧电机,或者是控制器。他这还是嘎嘎新的新车,可舍不得还没怎么用,就让它坏了。 二驴子不再贪心,就开着三轮去最近的一个废品收购站,这两天的时间,二驴子没有白白的浪费,除了在家收拾屋子。趁着外出的时间,已经转遍了各个废品收购点,他是牢牢记住小眼镜给他的生意法则,快进快出,绝不压货。 这里已经临近郊区,而废品收购站,也大多设在城郊结合处,所以,没走出五里地,他就见到了一家这两天转过的收购站。 收购站老板是一个大个儿,留着长长的头发,大概是顾不上修理,头发乱蓬蓬的脏兮兮的,鸡窝都比他整齐干净。 老板睁着一双睁不开的眼睛,懒洋洋的给他过秤。仿佛三天没睡觉的样子。但给二驴子过秤的时候,看了看二驴子那分成四个半袋的废铜,那睁不开的眼睛里闪了闪异样的光,但没有说什么,仍然若无其事的过秤计数。 那些废铁,老板懒洋洋的从那堆废铁里往外扔一些弯弯曲曲脏兮兮的铁管子,“这些东西不要。”连说话都透着浓浓的懒散。 那些废铁管子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水泥。但是,二驴子看那点水泥并不足以影响废铁收购的质量,就理直气壮的质问,“这些东西凭什么不要,我看着都是挺好的废铁,并不是那种薄铁皮料。” 薄铁皮料和厚铁价格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个二驴子还是知道的,因为一些轻薄铁皮太薄,若是一长锈,有的直接烂成渣,渣的都没法收拾。所以,有些铁皮料若是太烂的话,虽然说同样是废铁,却连收购站都不要。 废品站老板懒洋洋的斜了他一眼,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一个切割机,说道:“我也不管是你故意的,还是被人骗的,懒得跟你废话,你自己拿着那些,过去切开看看。” 切割机连着电,二驴子不服气的拿着废品站老板扔出来的铁管子,走到切割机跟前,把铁管子压到下面,按了一下开关,切割机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飞溅出一道炫丽的火花。 须臾之间,铁管子切断了,但二驴子也傻眼了,那里面塞着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的水泥疙瘩。 看来,这一次,他在无意识里,被人骗了一把。 二驴子拿上钱,垂头丧气的把那一堆被废品站老板挑出来的铁管子又重新装在车上,只能拉回去了,一点点费劲巴拉的把这些水泥疙瘩敲出来,才能重新卖钱。 他脑袋里一片混乱,心里无比的懊恼,自己也算是干了不是一天两天的废品生意了,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今天,还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只是那个错误暂时还没有找上他,他不知道而已。 第19章 自首 那些骗子,确实气人,就为了多卖那么几百块钱,竟然想出往铁管里塞水泥这种馊主意,骗取收废品的这俩辛苦钱。 而像二驴子他们这些收废品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收到了这些东西,送到了收购站,人家收购站那些人,都是被骗大的,一眼就会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所以是绝对不会收的。 二驴子拉回院子里,找了把锤子,要把水泥疙瘩从铁管里震碎,倒出来。这么多废铁,也不能不要了啊?叮叮当当的锤了一下午,也没有砸完。 第二天,二秃子媳妇来的时候,二驴子还在和这些闹心的玩意儿较劲。二秃子媳妇干这行多年了,一看就知道二驴子昨天这是被坑了。 就坐在一边,一边看二驴子砸最后几根铁管子,一边让二驴子讲讲昨天的经历。 二驴子就一边砸,一边讲他昨天整个闹心的经历。讲到在路口上被警察撵来撵去,二秃子媳妇就笑:“人家那是交警,就是管着道路畅通,管人们交通秩序的,你往那路口一站,不但违反了交通秩序,也影响了别人的通行,人家交警当然要撵你啦!你要是想在路口也行,得在马路牙子上面靠边的地方,别妨碍别人就行。” 讲到在小区门口,警察不让他电喇叭响,二秃子媳妇说:“你在小区放喇叭,影响人家休息,尤其人家有上夜班的,就是白天睡觉,你那喇叭一响,人家怎么睡觉?肯定是有人报警了,人家警察才警告你。你说的弄个纸片写上收废品,我觉得不如弄块大一点儿的三和板或者纤维板,上面写着收废品三个大字就行。你弄个破纸片子,风一大就给你刮跑了,一下雨就给你淋烂了。” 二驴子听了频频点头,说:“还是你想事情想的全面,我这琢磨事儿,老是马马虎虎的,就是想不周到。” 说到去开发区厂区,二秃子媳妇就说:“这个地方以后还是需要常转转的,这种地方,要么没有生意,要么会有大生意。弄好了,没准一次就顶好几天的。” 当二驴子说到收了几百斤铜机械零件的时候,二秃子媳妇突然止住了笑声,面容严肃的说:“二哥,你再仔细的给我说一说收那些废铜的经过。” 二驴子就把昨天的情况细致的又讲了一遍,最后还说:“亏了昨天有这些废铜的生意,大赚了一笔,要不然,昨天又要赔钱了。” 二秃子媳妇却突然的一拍大腿,嘴里一迭声的说着:“坏啦坏了,我都不用看,就知道你那些废铜,收的有可能是脏物。” 她一把拉住目瞪口呆的二驴子的手,往外就走。 “走,先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咱都要去趟派出所,向警察叔叔说明一下情况。” 在派出所里,二驴子又有了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坐在一个凳子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面色凝重的坐在他的对面,边听边记,对面还有个摄像头对准了他,还有一个录音设备同样处于开启状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在案,以备查证。唯一与记忆里不同的就是,这次没有被铐在椅子上。 二驴子战战兢兢的把收废铜的经过讲完,那个年轻警察站了起来,和他握了握手,说:“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信任。对于您所反映的问题,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就是盗窃物品,这需要我们经过细致的调查,您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您的。” 二驴子向年轻警察敬了礼,“谢谢警察叔叔。” 年轻警察赶紧回礼,同时也笑了,“在咱俩之间,您才是叔叔,您真是太客气啦。” 然后挥挥手,与他告别。这时,从另外一个屋里走出来一个警察,扬手招呼他:“您先稍等一下,先生,我们还有问题要问您一下,您贵姓啊?” “您不用这么客气,免贵姓王,叫王家有。”二驴子谦恭的回答。 “哦,是了,就是您了。那样的话,您先最好别走啦,这里有个案子好像与您有关系。”那个警察说。 “案子?还有什么案子能与我有关系啊?”二驴子疑惑的向那间屋子张望,那间屋子,因为这个警察刚才开门,忘记了把门反锁上,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却正好见到,昨天那个卖给他废铜的光头花胳膊,现在正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把带手铐脚镣的椅子上,手脚都动弹不了。 二驴子长出了一口气,幸亏他提前过来自首了,要不然,等到警察找上门来,那个销售盗窃物品罪,就真的落实到他的头上了。 好在,他这是主动投案自首,派出所并没有对他进行处罚,只是没收了他的违法所得,并没有对他进行其他的处罚。然后派出所派人去那个收购站,抓收购站老板去了。 二驴子和二秃子媳妇走出了派出所,叹了口气。二秃子媳妇就问:“这不没事儿了吗?还叹什么气啊?” “我是在叹气,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说完,二驴子又叹了口气。 “要论命苦,你哪里比的上我苦?可又能怎么样?难道就因为这个,就不活着啦?”二秃子媳妇幽幽的说。“我们那口子倒是痛快,一狠心,真不活着啦,可就是扔下我……” 她说着说着,二驴子见她又要积攒情绪,上演苦情大戏,这要是闹起来,人家派出所还得再请他们进去唠会儿,就赶紧岔开她,“哎呀~弟妹~我这就是随便发一下牢骚,可没有别的意思。对了!你不是说从今天开始,跟着我一起去收废品去吗?哎呀!我就盼着这一天呢,有您这老人儿在边上看着,我就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人随便骗了。” 边说边往三轮车走。 果然,这一岔,二秃子媳妇眼睛都红了,手绢都准备好了,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后边追他,“别走!你给我说说,哪里我就成老人啦?人家刚刚四十来岁,还年轻着呢?好不好?” 二驴子随口就想说:“这一来,就奔五十来了。”可猛然想到,有人说:不管是八十岁的女人,还是十八岁的女人,最讨厌别人说她年龄大了。就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那句话,又给咽了回去。 今天一大早,二驴子就一直被一脑门子官司顶着,心里根本就顾不上其他。这会儿,那些烂事都过去了,和二秃子媳妇一说一笑间,心思也活跃起来。这才注意到,二秃子媳妇今天确实换了装束,一身薄薄的浅色碎花长衣长裤,脚上蹬一双轻便透气的旅游鞋,头上戴了一个米色的大檐遮阳帽,还是那种系带的,再配一个黑色大口罩,手上还戴着一副胶皮面的线手套,简直就是一个伺机作案的蒙面大盗。她若说她是干绿化的,或者说下地收玉米去,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若是站那里不说话,怕是她儿子来了都不认识她了。但就是这样一身宽大的衣服,也难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二驴子坐到了车上,看着她那一身装扮,不解的问:“我说弟妹,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你们女人说是怕冷吧,大冬天的,我们男的穿着棉袄棉裤都冷的打哆嗦,可你们女的,都能穿个紧身袜子小短裙。说是怕热吧?你看看,我们都穿个大裤衩小背心,照样热的汗流浃背的,可你看看,你,还有好多娘们儿,好多人又都穿的跟蒙面大盗似的,我就纳了闷了,难不成你们女人不是人?不知道冬天冷夏天热?” “你才不是人呢?”二秃子媳妇哈哈笑着嗔怪道:“我说二哥,看不出来啊,平时总看着你一副孤冷怪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想到真说起话来,也是一个话唠,说话这么逗人呢。”说着,斜眼向二驴子瞟了一个眼神。只是太可惜了,这么勾人魂魄的眼神,却被白白的浪费了,她那眼睛,深深的藏在大帽檐跟口罩的保护之下,二驴子根本就看不到,不然的话,二驴子的小心脏,能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见二驴子一副无动于衷,端端正正的坐在驾驶位的当中的样子,二秃子媳妇嘴唇撇了三撇,咬了三咬,站到三轮车的旁边,一条腿踩上了三轮,用半个屁股沾上驾驶座位,挤着二驴子的身体,口气一点儿也不客气,“起开!往那边挪挪!你真打算让我跟在屁股后面追着三轮车,跑着跟你收废品去啊?” 二驴子听她说话有点儿气儿,这才想起来,忙不迭的往尽边儿上靠,“看我这脑子,怪我了,我是光棍儿一个人习惯了,考虑事情,也习惯只想一个人的,冷不丁的,旁边坐上一个美女,会叫我脑袋发蒙,转不过来。” 确实,二秃子媳妇那热哄哄,散发着女人脂粉气味儿和汗水的蒸腾气息,跟二驴子紧靠的身体传过来的柔软触觉,让二驴子瞬间觉得一股热血上涌,脑子里直转小星星,转的他天晕地转。那股热血转来转去,找不到出路,从鼻子眼儿里破壁而出。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 二秃子媳妇坐到车上,正等着二驴子开车上路呢,等了半天,没见二驴子有什么动作,正要催促他赶紧走,转头却看见二驴子目光呆滞,两个鼻子眼儿里,往下淌血。二秃子媳妇是过来人,什么事情不懂?她挡在大口罩后面的小脸儿暗暗的笑了,“哼哼哼哼……就你这熊样儿,早晚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 她惊诧的招呼着:“哎呀!二哥呀!你这是得吃多少辣椒啊?吃出这么大的火气?”说着,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来一卷卫生纸,扯开一段一段的,拿纸给二驴子擦拭。 二驴子这才反应过来,忙不好意思的从二秃子媳妇手里夺过纸来,自己胡乱的抹擦。 擦抹干净了,二驴子随手把那些脏了的纸往地上一扔,二秃子媳妇“哎~哎~”的跳下车,又把那些纸捡起来,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嘴里责怪着:“这里是城市,不是你农村地头,好多事情,在农村可以随便怎么弄,这城里就不行,以后你要注意,改改农村的一些坏习惯。” 二秃子知道城市里套路深,他听说过有的地方动不动就罚款,他在监狱的时候,就有一个狱友,就是因为在火车站抽烟,因为习惯,随便扔了几个烟头,被一个戴红袖箍的老太太罚了一百多,那家伙也不知道这是人家那里的规定,还以为人家故意欺负他是外地人呢,一时气愤,打了老太太一下,老太太哪里禁得起他大小伙子一巴掌?当时躺在地上直蹬腿。火车站那么多人,还有很多警察在那里,能让他跑了吗?当时就给抓了判刑赔钱,那家伙后悔的要死。 二驴子知道,城市里是有很多规矩的,就期期艾艾的答应着。 二秃子媳妇唠叨完了城市里的规矩,见二驴子只是闷声开车,鼻子里嗯呢,啊的应付着,也不跟她答话。就自顾自的找话头,“刚才你不是还说我们女人冬天穿的少,夏天穿的多,不知道天冷天热吗?胡说,纯粹是胡说八道,不知道天冷天热,那不成了傻瓜,精神病了吗?” 她撇了二驴子一眼,二驴子面无表情,神情专注的开他的三轮。 她就自问自答的继续:“你看到的女人冬天穿裙子棉袜子的,那是你们男的眼睛就只喜欢盯着漂亮的看,那些穿厚衣服的,因为都穿的鼓鼓囊囊的,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看不出来男人女人,你们不爱看。所以就没注意。现在网上流行词管那些大冬天穿的少的叫美丽冻人。其实,人家就只是你看见的那一会儿,在外面冻着,很快,人家要么钻进带空调的车里,要么进空调的房里,里面热的冬天穿半袖都没事儿。当然穿那么少冻一会儿也没事儿啦。要说夏天呢?女人们其实还是挺愿意穿的清凉的。” 这时,在她们前面,出现一个穿着超短裙,剪着齐肩的短发染成了金黄,短裙的后背,前胸都开的很低,露出大片的雪白,两条大长腿活力四射的有节奏的迈动,她发现二驴子开车的速度不自觉的与那快步行走的美女同步,两只眼睛上上下下的都顾不上看哪里好了。 就凑在二驴子的耳朵边上,猛的大喊了一声:“再看!看眼里拔不出来啦!” 第20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她这一声,震的二驴子的耳朵差点儿聋了,使的原来正三心二意的开车的他连忙停车,用手去把耳朵捂上。那个正兀自走路的美女,也愣了一下,往她们这里扫了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神经病!”脚步不停的走了。 二驴子楞了一下,终于反应了过来,转头看着二秃子媳妇,恼怒的吼她:“有病啊?” 二秃子媳妇却得意的嘎嘎嘎的笑:“我有病,你有药吗?” 气的二驴子扭头不看他。 却不料后面车笛声此起彼伏,刺耳的乱响了起来,二人回头看时,却是他俩开车,占据着非机动车道,本来把车开的龟速一样,人们就对他俩一直暗气暗憋,这下,竟然无缘无故的停了下来,人们彻底爆发,纷纷狂按喇叭,甚至有两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把两轮电动车一支,歪歪着脑袋,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骂骂咧咧的指着他俩走了过来,公路对面,还有一个交警,正紧盯着他俩,待红绿灯一变,就准备冲过来,二秃子媳妇“啪”的一巴掌呼在二驴子刚刚剃的光头上,嘴里骂着:“你个傻球,还不快走,等个毛线啊?!” 二驴子也看到了周围严峻的形势,又受了这一当头棒喝,顿时警醒,忙应了一声,急一拧车把,三轮车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冲了出去。那两个男人眼见着追他们不上,急的脱下鞋,像掷铅饼一样,向他们投了过去,但为时已晚,两个贼男女嘎嘎嘎嘎的一路欢笑着,撇下了目瞪口呆的交警和那两个光着一只脚的男人,绝尘而去。 二秃子媳妇到底是干过这一行业,对这一行的很多事情都懂的比二驴子多的多,而且女人天生的就是交际家,面对很多陌生人,都能自来熟似的,这一点,二驴子自叹是永远学不来的。 他们在路上走着,二秃子媳妇只要见到有那门口有纸壳子的商家,就会主动上前去问,大多数时候,人家就会顺便卖给了他们,当然,二秃子媳妇是不会忘记,对每一个搭讪的人递上一张名片,告诉人家,只要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二驴子说她胡乱应承,怎么可能随叫随到嘛?就算长上一对翅膀,也要飞一阵子的啊! 二秃子媳妇白了他一眼,“咱就那么一说,干嘛那么当真?人家也没人真以为咱真就说到做到啊。” “那你这么说,有什么意思呢?”二驴子不解。 “就这么随口一说,这样显得咱对对方非常的重视,好拉近双方的感情。总可以了吧?”二秃子媳妇轻描淡写的说。 “你这样子,别不会让人家觉得咱说一套做一套吧?”二驴子坚持自己的想法。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啊?你以为人们都还和你一样那么天真呢?”二秃子媳妇嘲讽的说。 二驴子不再说话,他自己也知道他和这个社会多少有点儿脱节。所以,只要有人以这个为理由说他,他只有保持沉默。沉默不代表认同你的观点,只是因为尊重你,所以把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 不过,他们的收获却是很大,没有扫过两条街,他们就收了满满一车纸壳子,送到最近的收购站,卖完一算,半天不到,净赚二百多块钱。两个人开心的相视而笑。 如法炮制,一天的功夫,光纸壳子就收了四车,二秃子媳妇负责和人交涉,二驴子只管捆扎纸壳子,过秤,装车。二秃子媳妇付款。 二驴子本就不善言辞,乐的把说话的事情,都交给二秃子媳妇。自己只干些力气大活,省心。而人家二秃子媳妇是做过大生意的,算账那是张口就来,比二驴子拿计算器都快的多,更是让二驴子懒得动脑子。 临近傍晚,两个人收摊回家。二驴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弟妹啊,若不是跟着你,看到你这么收废品,我都想不到,还可以这样做的。” 二秃子媳妇皱着眉头,“二哥,咱往后天天这么在一块儿,你一口一个弟妹的叫,叫的多么见外啊?往后就叫我名字吧,我姓谢,叫谢春芳,你就叫我春芳吧。” 二驴子挠了挠头,咧着嘴嘿嘿的笑了,“是叫的别扭,可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好,以后就这样。”谢春芳开心的笑,“那我以后也不叫你二哥啦,就叫你二驴子。” 二驴子哼哼了半天才说:“我大号叫王家有,你叫我家有吧。我老听着叫我二驴子也不好听。” 谢春芳就咯咯咯的笑,“早就知道你叫王家有,你忘了名片上写着啦?可我觉得就是叫二驴子顺嘴,就是个称呼嘛,干什么非得叫的那么正式,我又没打算嫁给你。” 这话说的二驴子脸红了红。 这谢春芳却又是认真的,回到了二驴子住的地方,非常正式的当着二驴子的面,把今天的账写在账本上,他俩竟然还非常正式的起草了两人合伙公司的章程,每人各占一半的股份,谢春芳任董事长,二驴子任总经理。二驴子的总经理,早就写上了名片,他只知道这是一个职称,很多公司都有这么一个总经理,好像权力还是蛮大的。但是那个懂事长,二驴子就不懂得是管什么的啦,大概就是会计出纳之类的吧,反正这都是谢春芳的事儿。他二驴子嘛,只要觉得有事情干,觉得往前有奔头,有钱赚,怎么都无所谓啦。 第二天,二驴子以为还是再去那些商家转呢,谢春芳却让他开车进小区,把车停在院子里人最多的地方,小区广场体育锻练的地方。 二驴子纳闷,就问她:“怎么不去那些街边的商家了啦?” 谢春芳笑他:“你是不是傻啊?昨天咱已经把那些家都搜刮了一个遍,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有啦?就算有,咱不是给他们留了名片了吗?谁攒的多了,给咱一打电话,咱就直接过去就行啦。” 然后,她就跑进了那些锻炼身体的人群里,只留二驴子一个人在车上呆着。二驴子见谢春芳和那些人聊的热火朝天。也不知道都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还爆出一阵笑声,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让人高兴的事?他怎么除了赚钱和讨老婆,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叫人开心的事? 二驴子心里暗想,也难怪那些年二秃子赚了那么多钱,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想不挣钱都难。当然,二秃子那家伙的脑袋,也不是吃素的,二驴子打小就觉得,自己和二秃子在一起,自己就是一个傻瓜。 若不是二秃子一步走错,真不知道将来他们会赚多少钱?结果,这二秃子一死,这么一个能干的娘们儿,便宜了他二驴子。 二驴子正想着美事呢,这时,走过来一个肚子大的赛过孕妇,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问他:“你是收废品的吗?” “哦,对,是收废品的,这不写着呢吗?”二驴子指了指车上的木板上新写的“收废品”三个字。 “是什么都收吗?”大背头问。 “这个,收什么废品,我们要看看,才能确定,也不是什么都收的。” “那行,你来吧。”大背头转身就走。 “春芳!有生意啦!”二驴子喊,同时开动了车子。 谢春芳哈哈笑着走出了人群,跳上了三轮车。 二驴子紧盯着大背头的背影,追了上去。 他俩跟着大背头一直上了五楼,进了屋子,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大背头用手虚划了一下,“所有这些,都卖了。” 冰箱,彩电,洗衣机,电扇,饮水机,净水器,加湿器,电暖器,电烤箱。两个人把所有的电器划拉了一堆,二秃子媳妇看了看,给了个三百块钱的报价。二驴子以前在农村,很少有卖这些东西的,而且看这些电器都还很新,应该都能正常使用,没有想到,这么大一堆东西,才给了三百块钱,这真是当废品收啊。二驴子心里直咽口水,这么多电器,他家里正缺,他曾经到家电公司看过,就一个彩电,都两千块钱,更别说什么冰箱,洗衣机,还有其他的电器了。 二驴子寻思大背头肯定会还一还价,至少要个五百八百的,没有想到,大背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成,就这么多吧,你看这些家具,能给多少钱啊?” “这个,我们不收。”谢春芳张嘴就说:“不是我们不收,而是家具这东西,根本就没有人收。除非您这是贵重木材的家具,那也不是我们能收的。可您这些,虽然也是实木的家具,但并不是贵重的木料。所以,是没有人会收的。” 大背头沉吟了一下,大概他也问过别人,所以并没有感觉意外,“你们若是给我把这些东西都搬走,随便你们怎么处理,你说说怎么算?” “要是这样的话……”谢春芳围着这些家具转了一圈,看了看,又仰脸朝天,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看老板您也是个痛快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您这些家具,它是实木的,搬着挺沉,您这又是五楼,要是让我们往外搬的话,最少要给我们五百块钱,但是,既然我们刚刚收了您这么多电器,再管您要这些就不够意思了,这么着吧,我们刚刚应该给您三百块钱,我们就不给您了,再让您一步,您给我们一百块钱,我们保证给您这屋里搬的干干净净。” 大背头愠怒的说:“什么?我卖废品,还要再给你钱?有没有搞错啊?你怎么不去上!” “哦~没关系的,您要是感觉给的价格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谢春芳面色平静又不失礼貌的说完,拉起正目瞪口呆的二驴子就往外走。 “等等!”没等他们走到下一楼层,大背头就喊住了他们,只见他垂头丧气的说:“好吧,算你们狠,”他掏出一百块钱,甩手扔在地上,又撂下一句,“给我搬干净了。”说完,扭头就走。 谢春芳面不改色,捡起那一百块钱,冲二驴子使了一个眼色,“来,我们看看,这些破烂,怎么搬。” 说是破烂,那些家具,可是全都闪着悦目光泽的实木家具,若是买新的,没有一万块钱,是下不来的,但是,没办法,现在是处理破烂,可偏偏没有人收旧家具,贵重木料的家具除外。没有人收,就只能当垃圾扔了,可是现在,扔垃圾也是个难题,何况,要把这些家具从五楼搬下去,人工费也是一笔,现在的人工可不便宜。 等到看不到大背头的背影,谢春芳才小声的告诉二驴子,为什么大背头会妥协的原因,这肯定已经是他问了不知道多少收废品的以后,最好的结果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二驴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还说,这么好的家具,我那出租房里,还正好缺家具呢,不要太可惜了,要依我的意思,就算给他一些钱也是值得的,只要价钱合适。” “傻帽!”谢春芳轻飘的撇了他一眼,“咱能省下这笔钱,干嘛还要多花冤枉钱钱啊?也就是你这刚租了房子,正缺家具的需要,别人,现在谁要啊?” 二驴子又沉默了,他不相信,这么好的家具,只要价格合适,会没有人要? 他俩准备去看看,这家具怎么搬,能省一些力气,就算是他们两个人,要搬这些东西下楼,也不是个小问题。 二驴子随手拉了一下橱柜门,门开了,却见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看衣服料子,还都是很高档的服装。二驴子对这些不懂,就看谢春芳,看她怎么处理。现在的二驴子,是尽可能的少说话,甘当一个小学生。 谢春芳对服装还是懂一些的,她快速的翻动着那些衣服,翻一件,嘴里就蹦出一句:“我操!”又翻一件,“啊!我操!”再翻一件,“妈的,我操!” 二驴子不知道她什么毛病,平时并没有见过她这么直飙脏话的习惯。直到看着她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翻着衣服,“我操!”了一个遍,才小心的问:“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谢春芳脸上绽放着春天的光彩,她暧昧的用手指刮了一下二驴子的鼻子,若是那手指没戴着手套,二驴子又会幸福的小激动一下,可是,那手套粗糙的质感,刮的二驴子鼻尖火辣辣的疼,以致眼里闪出了晶莹的水花,模糊了二驴子的眼睛。 却听谢春芳小声却又惊喜的说道:“你知道这里面这些衣服有多值钱吗?” 二驴子对这些东西,是从来没有概念的,他呆滞的摇了摇头,表明他的态度。 谢春芳小声的喊着:“你知道吗?这都是些世界大牌,少的几千,多的上万,上十万的都有。” 无论她怎么说,二驴子是不理解的,虽然他也看着这些衣服是好东西,但不代表他能理解,凭什么要值那些钱? “哎~只是可惜啊!”谢春芳叹了一口气,“我有那么一点点的精神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就是再好,我也不会穿上身的。要不然,这一下发大发了。” 二驴子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笑着说:“我看你平时干活穿衣服,身上脏了也没怎么太在乎呀?不是说洁癖容不得身上有一点儿脏东西吗?” “别看我平时干活,穿的也不是太好,不是太干净,但那都是我自己的衣服,自己不嫌自己脏。别人穿过的,再干净,也会从心里膈应,这种洁癖很多人都有,跟大多数人见过的洁癖不一样。”谢春芳滔滔不绝的给二驴子普及心理方面的知识,然后,又叹了口气,“真是,这么多的好东西,扔了确实可惜。” 第21章 寻找价值 “那还不好办,既然你都认为是好东西,那就总会有人要的,先找几个大包,把这些衣服鞋的都装回去,再慢慢想办法。”二驴子平静的表态。 这些实木家具,从五楼搬到楼下,没有电梯,全靠两个人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下抬,直累的二驴子和谢春芳两个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再从那个小区拉到二驴子住处,又拉了好几趟,才把该拉的都拉回来。 虽然两个人都累的两条腿都直发抖,但是,一看到那些家具电器,往屋子里一摆,顿时觉的,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原来显得空空荡荡,极其寒酸的屋子,一下子就高档奢华了起来。 谢春芳把那些衣服鞋子,又都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新搬来的真皮沙发上,挨个的看,不住的又是赞叹,又是可惜。随后,又不舍的把那些衣服逐一挂进了橱柜,鞋子摆放到了鞋柜里。 二驴子娘从看到他们一趟趟的往回拉这些东西,就忍不住想问问,看他们忙忙碌碌的样子,估计也没有时间顾得上她。 这会儿总算看他们有时间了,就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拄着她那一直依仗的大棍子,看了看,谢春芳,又看了看二驴子,鼓了半天勇气,才问:“二驴子,你这不会是从人谁家偷来的吧?凭你,不可能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就算买,也不可能还买那么些用不着的东西的。还有这些女人的衣服鞋子,看这样子,也不是侄媳妇你想要的呀?” 她这么一说,二驴子和谢春芳都笑了起来,二驴子扶着他娘,想让她坐到新拉来的沙发上,老太太却执意不肯,“不是咱自己的东西,咱可不敢坐,给人家坐坏了,咱赔不起。” 这话说的二驴子哭笑不得,他使劲把老太太按在沙发上,“您就放心坐吧,这就是咱买的。以后就是咱自己的啦。” “真是你买的?不是偷来的?可是,看这些东西,可要花不少钱呢?”连老太太都看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 二驴子笑着说:“别说您,其实我到现在还老觉得跟做梦一样呢。” “切!”谢春芳一脸的看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的神情,“就这个,就给整迷糊啦?那你等着吧,只要咱一直干这个,这种东西,以后多的是,到时候,别发愁没地方扔就行。” “你说的是真的?”这回不只是二驴子娘,连二驴子都觉的她像是在说梦话。 “当然是真的啦!你今天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谢春芳认真的说,“在城市里,咱看着挺好的东西,人家就往外扔的,多了去了,只是发愁没地方扔。” 二驴子其实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现象,但是,他知道,应该相信谢春芳的话,必竟人家可是干了多少年的收废品了。他陷入了沉思:看来,真要好好琢磨琢磨这么多的好东西的去路了。 他很快就想到,这些好家具,还有能用的电器,若是拉回农村,肯定会有人要的,只要价钱便宜。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这些,他先自己留用了。 至于那些好衣服,往哪里卖去呢?他挠着光光的脑袋,不住的思索。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拿出手机,给王星晖打了一个电话,“是星晖吗?问你点事儿,你现在不忙吧?不忙是吧?好,好,我想问问,那个,你现在正在准备发展的那个非洲,是不是挺穷的呀?是挺穷的是吧?为什么问起来这个啊?是这么回事儿,今天吧,我们去收废品,收了好多的家具啦,家电啦,还有不少衣服鞋子,春芳说,这些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是国际大品牌,非常值钱的。我是想着,这要是当垃圾扔了,多么可惜呀?是吧?听春芳说,这种衣服什么的,往后还会常有,而且多的是。我就想着,那个非洲真要是挺穷的,你帮着问问,要是把这些东西,当做二手衣服,稍微便宜一点儿,卖到非洲去,那些人会不会要啊?你帮着问问啊?行,那行,谢谢啊?一会儿,我就拿着几件好的,去你那里。” 二驴子眼睛里闪着明亮的星光,他兴奋的挂了电话,说:“春芳,对这些,我是不会懂,你挑几件好的,一会儿我拿着,给星晖看看去。对了,不是都说那个非洲挺热的吗?就只挑些夏天穿的吧,那些裘皮的衣服就别拿了,咱以后再想办法。” 谢春芳满脸的不屑,“就这些东西,你还惦记上国际贸易啦?” 二驴子却不以为意,他深思着说:“我从前,有一个狱友,就是二十多年前,就干过从美丽国进口一些人家不要的衣服,拉到咱们农村去卖的买卖,那时候咱们农村还不富裕,但是又想穿好衣服,但好衣服又哪里买的起啊?结果,那些从美丽国拉来的衣服,就满足了农民们的需求,那个狱友说,尤其是那些牛仔服,在农村卖的可好了。可是后来人们都说,那些好看的衣服,都是美丽国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就有人举报,把他抓进去了。其实,他连国家大门都没有出过,哪里知道那些衣服怎么来的?可咱这些衣服,都是咱们自己收的,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所以应该放心。” 说到这里,谢春芳突然笑了,“哈哈,说起这个,还真是,咱这些衣服,可比你说的那些从美丽国弄来的旧衣服强多啦,咱这些衣服的主人,看来还挺有心的,连这些衣服上的铭牌,还有发票什么的,都还留着呢,这更能证明这些衣服的来历。” 说着,她真的从橱柜里面,找出了一堆发票什么的,又找出几件轻薄一些的漂亮衣服,跟发票铭牌一一对照上,然后都单独用包装袋包上。 吃完饭,谢春芳跟着二驴子一起去王星晖家里。王星晖两口子正在吃饭,见他们进来,就让他们一块儿吃,他俩提前吃了饭再来,就是不想让他们麻烦,怎么肯再吃?王星晖两口子这才草草吃了饭,看他们带来的衣服, 王星晖的妻子,于梦露瘦瘦的,戴着近视眼镜,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样子,她一见这些衣服,也是不住的赞叹,“怪不得你们想着要卖到非洲去呢,的确若是随随便便的就当垃圾扔了,挺可惜的。若是真能卖到非洲,没准还能卖个好价呢,毕竟,这可都是国际大品牌,都是好东西呢。” 二驴子已经跟着王星晖坐到了电脑旁边,二驴子看着王星晖打开电脑,就说:“我刚刚在想,要是咱们中国,有一个跟谈宝一样的平台,可以在网上互相买卖二手东西的,我就用不着请你帮这个忙,还要往非洲卖了,没准在咱们中国,就能把很多还可以用的二手东西卖出去。” 王星晖大度的摆摆手,“没什么,反正现在我们的农产品生意,也不是太好,没准我帮了你这个忙,还能让我在跟非洲的交易里,找出一条新路子呢。哎~?对呀!我的二叔呀!别看您没读过什么书,您的脑子可比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强多啦!您别着急,明天我找几个人来商量商量,想办法做出一个平台软件来,专门就在上面,给买卖二手商品的人提供交易机会。若是这个软件做成功了,还有若是往非洲卖衣服成了,我都会在里面给你一定的股份,我现在才发现,您可比我们这些自以为是高端人才的庸人更有商业头脑啊。” 二驴子憨厚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听一个高人说过,他说不要盲从他人的认知,要善于寻找不被大众认可的商品的不一样的价值。只要找到了,这件商品,就能用一个新的价格来判断。从那以后,每遇到大多数人都以为的没有人要的东西,我都会开动脑子,琢磨它除了作为废品被处理,还能做什么,来寻找它的新价值。想的多了,想法自然也就会多。其实,真的没什么。” 王星晖瞪大着两眼,看着二驴子,“还说没什么?您看看您说的话,您现在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一个高人啦。” 二驴子还想谦虚。这时,王星晖的电脑里有了回应。王星晖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然后,戴上耳机,和对方大声的说起了英语。 于梦露这时已经配合的用相机把二驴子他们拿来的衣服都拍了清晰的照片,并上传到了他的电脑,王星晖把照片传给了对方。 又经过一番交谈,王星晖终于摘下了耳机,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ok,万事大吉。” 他转过身来,对着大伙大声的说:“真是太好了,我们又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新道路。” 于梦露笑着问:“成了?” “成了!明天把这些衣服洗一下,烘干打包发国际快递。”王星晖兴奋的说:“那家伙说了,有多少就发多少,他都照单全收。” “那价格怎么算的?”谢春芳和二驴子问,这才是关心的重点。 “咱也要给别人一些利润吧?我就按咱们把各项费用都加上,原价格的百分之二十算。至于到货之后,他是按原价卖,还是按半价卖,那就是他的事了我们不管。”王星晖说。 “我想想,也就是说,咱们又管回收,还要发货,报关,人工各种费用加起来,才占百分之二十?有点少吧?”谢春芳不满的问。 这话一出,王星晖连同于梦露的脸都变了变,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王星晖红着脸嗫嚅着:“二婶,……” “行啦,不少啦,”二驴子感觉话头不对。赶紧接了过来,“春芳,做人要厚道,更要懂得知足。咱应该这么想,你不是说,这一件衣服,原价差不多要一万块钱,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两千块钱了,就算扣除报关快递费等等,利润也要一千多块钱了,要知道,咱这些衣服可是白捡的,原来就是要当垃圾扔掉的,卖这么多钱,还不知足吗?何况,咱还是打包一块儿发货,费用还会更低一些。”二驴子顿了顿,接着说:“其实,要按我的意思,就是这些净利润,我们也不应该咱们独吞,让人家两口子白忙活,咱也应该和星晖他们平分才是。” 其实,谢春芳那句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好在,二驴子把话接了过去,轻松的把双方的尴尬化解了,同时,连双方以后的合作方式都讲情楚了。 谢春芳歉意的对着王星晖两口子笑了笑,“对不起啊。大侄子,我刚才也是财迷心窍,只看着咱们这么忙活,才占利润的百分之二十,感觉有点少,就一时冲动了,还是二驴子说的对,本来就是要当垃圾扔的东西,能有利润就不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其实想想,能赚的也不少了。对了,二驴子说的,我俩管收,你们管销,利润平分的合作方式,你俩有意见吗?” 王星晖两口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于梦露抢着说:“没事,没事,婶子,本来星晖就想着,是婶子您的事情,我们帮个忙,理所应当的,哪能再要钱呢?” 谢春芳却哈哈的笑了,“行啦,人家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咱们本来就是做生意的,都是为了赚钱,就别说那些套话了,情份,该帮的帮,钱,该赚的也别糊涂。” 王星晖两口子尴尬的笑着,“是,是,是,还是您说的是。” 二驴子试探的看谢春芳,“春芳啊,我是不懂,咱们这个合作,要不要也签一个协议?” 谢春芳就笑着看王星晖两口子,“你说呢?大侄子,侄媳妇?” 王星晖两口子仍然尴尬的笑,“都听二婶的,我们小辈没意见。” “那行,咱就签一个,有什么事情,提前说到明处好,免得现在只是看着亲戚关系,都磨不开面子,将来哪一天,买卖做大了,不知道谁看着钱眼红,老感觉自己出力多,拿钱少,就暗里使劲,到时候连亲人也做不成了。哎~哎呀~你们可别多心啊!我可不是说咱们啊!我是这些年,看这种事情看多了,提前做个防范,我可不愿意真跟那些人一样,本来是亲戚朋友的,好心在一起做事,最后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的。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小心思最多啦,有了这么个合同,就能管着我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哈哈哈哈……”说着,谢春芳自己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22章 废物再利用 协议还是很好签的,四个人签字盖章就算完事,完全没有电视上演的大公司签约那样的充满仪式感,二驴子甚至连个章都没有,就是写了个名字,按了一个手印。 王星晖笑着跟二驴子说:“这个不行啊,咱们几个签个协议也就算了,将来您也会成为一个大老板了,也应该到刻章店刻一个大印了。” 二驴子擦着手指头上的印泥,只是呵呵的笑。 既然四个人成立了一个二手成衣出口公司,首先就要考虑的是,更多的其他衣服的处理方式,毕竟能够往非洲销售的二手衣服,人家只要夏秋季的,而且是女士的新潮一些的更好卖一点。像那些厚的,男人的是销不出去的。现在少,还好说,往前,这生意要准备大干的,到那时候就会有成堆成堆的旧衣服,必须要提前想好处理办法。 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着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办法,二驴子掐灭了手里蹭的王星晖的烟,扔进烟灰缸里,轻咳了一声,“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来的,要容易想的话,恐怕早就有人干了,也轮不到咱们。要不今天先到这里,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两口子休息了,这事儿回头咱们都想着点儿,只有想出来了怎么处理大批量的旧衣服,咱们才能大张旗鼓的干。” “对啊,都十二点啦!这么晚了,二驴子,咱们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啊,赶紧走,赶紧走,别咱不知道睡觉,也不让人家睡觉。”谢春芳站起来说走就走,到了门口,又转身对跟在她身后的二驴子说道:“二驴子,这么晚了,你把我自行车扔到三轮上,用三轮把我送回去。” 在后面送他们的王星晖也说:“是啊,这会街上都没人了,二婶子一个人走确实害怕,二叔您就送送我二婶子吧。” 二驴子鸡啄碎米似的点头,“行啊,既然你们都发话啦,我还能说啥?送呗。” 说着,把谢春芳的自行车搬到三轮车上,回头对王星晖扬了扬手,“回吧,赶紧睡觉去吧,我们也走了。” 谢春芳早就坐到了三轮车副驾驶座位上,喊着:“二驴子,快走吧,别磨蹭了。” 二驴子坐好了,拧开钥匙,开开大灯,三轮车雪亮的大灯把幽暗的黑夜,捅出了一个圆圆的大洞,照的车前面十米以内的距离通亮。二驴子一拧车把,电动三轮车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嗖”的蹿了出去。 谢春芳正安逸的端坐着,仰着脸看漆黑的夜空,城里的夜空,不像农村的夜晚,农村的晚上,虽然四周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抬头看天空,那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就像在天空镶满了世上最亮的宝石。但是这城市里,到了下半夜,原本灯火通明的楼房,纷纷暗了下来,若不是小区里稀疏的景观灯亮着,这一栋栋的楼房,就像一个个高大的怪物一样,闭着眼蹲坐在暗处打盹。就连天空都黑的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只有一两点没有烧净的余火,一闪一闪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谢春芳本想看一个充满诗意的城市夜晚,不想却看的有些压抑。这让本就喜欢多愁善感的她有点郁闷。这三轮车猛的往前一蹿,更是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晃的她两只脚乱蹬,两只手左右乱抓,希望能抓住一个能让她稳定身体的牢固依靠,却只抱住了一条细瘦但还算是比较有力的胳膊,待她借着这条胳膊稳定了身体,回手就给了这条胳膊的主人那亮光光的脑袋上,来了一个巴掌,“好你个二驴子,想给老娘来个谋财害命啊?” “对不起,对不起,”二驴子赶紧道歉,“刚才有点儿困了,手上没准了。” “啊?那还了得吗?老娘可不敢坐你这破车了,什么玩意儿啊?刚刚差点儿没把老娘我吓死。”谢春芳拍着自己“嘭嘭”跳的心口,冲着二驴子吼:“你给我停车,老娘不坐了,我还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去吧。” 二驴子缓缓的把车停下,但并没有去把她的自行车搬下来,只是坐在那里幽幽的问:“怎么?这会儿一个人走,不害怕了?” “害怕?”她看了看黑暗的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语气弱了下来,“算了,算了,走吧,这回可给老娘开慢点儿。” “这回肯定没事儿啦,你那一巴掌,把我所有的瞌睡虫都打跑了。”二驴子赔着笑,再次开动了车,果然,这次又稳又慢。 其实,二驴子还是挺回味刚才那一晃的,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谢春芳抓救命稻草一样的抱住了二驴子的瘦胳膊,那条瘦胳膊上传来的光滑细腻,还有一团柔软又弹性的感觉,使的二驴子如过电了一般,左半边身体都是酥麻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一度让他有种犯罪的冲动。 但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也很好的控制住了那个想再次疯狂转动车把的手,车开的很稳,又稳又慢。 今天,不,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应该说昨天,因为要到王星晖家里,两个人不能再穿着收废品的时候,穿的那身脏衣服,所以两个人都洗了澡,换了衣服。 因为是夏天,二驴子不再穿着他那雷打不动的草绿色旧军装,而是穿了一个大裤衩,一个小背心。 而谢春芳把那塞进遮阳帽的那头烫的弯曲蓬松的长头发,用一个粉色发带稍微拢了一下,在后面披散开来。脚上踩了一双粉色高跟拖鞋,身上穿了一条粉色连衣裙,看来她挺喜欢粉色调。 二驴子曾经跟人去过洗头房,那种地方不论白天晚上,总开着一盏粉色的灯,那个领他去的人,告诉他,这种颜色代表着暧昧,以后想找这种地方,只要看开没开着这种灯就行。类似于西方的红灯区。 但是,二驴子只去过那一次,就再没有了去的冲动。他一直想着,做那种事情,应该是神圣的,是充满感情的,但是,那次留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农村里配驴配猪一样的画面,他羞耻于把自己当做一头种驴种猪,他二驴子,虽然人人都叫他二驴子,但他当自己是堂堂正正的一个有灵魂的人,而不是一个什么只知道配种的牲畜。 看着谢春芳这身充满暧昧的色调的衣服,闻着她那撩拨到了他肩膀上的蓬松的长头发传过来的好闻的洗发水味,这使的二驴子精神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这只是谢春芳的服装爱好,还是她真的在给他什么暗示? 他看了看谢春芳的脸,那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点呆滞,她也困的要睡着了。但二驴子不能确定,她这是不是装出来的。他有意无意的用小腿碰了她的小腿一下,那睡眼惺忪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于是,他干脆把小腿与她挨上,感受着对方那滑腻的冰爽感觉,再看,仍然是睡眼朦胧。他把闲着的左手,慢慢的滑了过去,握住了那同样冰爽的小手。这双小手,他为了抓住它,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可能与办法,但始终没敢把那双罪恶的黑手伸出去,他怕得到的是对方激烈的对抗,那真的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但是,现在,那双小手反馈回来的信息,对方并没有反抗的意识,甚至是抓的更紧了,这给了他一点儿信心,也许谢春芳对他二驴子也动心了,虽然在很多人的眼里,他二驴子长的实在对不起大众。但是,不是有一句话说:日久生情吗?对,也许就是日久生情。他听一个喜欢给别人相面的狱友说过:这人哪,看人的时候,往往看第一眼,第一感觉,哇!觉得对方是真难看,丑死了,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但是当你鼓起勇气,再看第二眼,就会“哦”的一声,心说,丑是丑了些,但也没至于难看的要死。等到看第三眼,就觉得也就那样吧,大多数人不也都是挺普通的吗?等到再多看几眼,若是偶然发现了对方身上的某些优点,就不但不会觉得对方丑,反而认为,那是人家的个性,还会感觉有点小可爱。若是日久生情了,哈哈,那就不是有个性,小可爱啦,原来看上去的一张丑脸,在你看来,那就是帅,是帅的没边儿了,就连脸上的几颗麻子小痘痘,都会变成了添金的小红花。对!肯定是谢春芳对他二驴子日久生情了,不再觉得他二驴子丑了。 就这样,二驴子右手抓着车把,慢慢的往前开着车,左手抓着谢春芳的右手,谢春芳的右手也抓着他的左手。电动三轮车就这样,慢慢慢慢,,以比步行都还要慢的速度往前走,他二驴子现在希望这路更长一些,走的更久一些。 突然,谢春芳惊叫了一声,另一只左手也紧紧的抓上了二驴子的右手,嘴里同时大声的喊着:“二秃子!二秃子,别走!你别走!” 原来她在做梦。二驴子想。 这梦,好像让谢春芳醒了过来,又好像没醒,她睡眼惺忪的看了二驴子一眼,问:“哦,是你啊?嗯~?你为什么抓着我的手不放啊?”但是,她抓着他的手,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这让二驴子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故作镇定的说:“没有啊,是你抓着我的手不放。” 谢春芳“哦”了一声,继续睡眼朦胧。却突然又晃了晃头,好像要努力清醒的样子,“不对,我为什么要抓住你的手不放?” 二驴子轻声的说:“因为废物利用。” 她梦语一样的问:“废物利用?” 二驴子就俯在她耳朵边低声的说:“对哦,是废物再利用。” “哦,是废物再利用啊。”谢春芳说完,沉沉的睡了。 二驴子停了车,把车停在路边,关了车钥匙。睡梦里的谢春芳藤缠树一般的抱上了二驴子,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说的含混不清,二驴子一向自诩耳朵很灵,但是,他没能听清谢春芳梦里说的那些话。 二驴子默默的掏出来一支他一直准备敬别人的小熊猫烟,掏出打火机点着,不紧不慢的吸着,他享受着这支烟的滋味,更享受着谢春芳藤缠树一般的缠抱着,他觉得,这才是他做为一个男人,真正应该有的,被女人需要的,做为一个男人的感觉,虽然他的肩膀不够宽厚,,他的胳膊也不够粗壮,他的胸膛更不够宽阔,但他感觉,自己还是能够给女人撑起一片天,挡住一片雨,堵住一面风的男人,而不是,只想拥有一种种驴配母马的心理上位优越感。 就这样,他(她)们在路边上,呆了一个晚上,二驴子醒着,他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一直在努力的使自己清醒着,他怕她清醒了,会改变目前的状态,他要抓紧所有的时间,享受这一生以来,他感觉最美妙的时光。 她,谢春芳,就这样,一直紧紧的抱着一个她一直觉得面目可憎的二驴子,对,她可没有发现这二驴子有哪里可爱了,她只是觉得,这二驴子,对她实现恢复自己梦想中的帝国,有所帮助而已。对,按照二驴子他自己的说法,废物再利用嘛。既然,其他好用的东西,自己找不到,有废物能够当好物利用,也是好的。不是有很多人都说嘛,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但是,就是这样,她抱着他,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的挺香。 在这一夜里,二驴子看着那张涂了口红,鲜艳欲滴的小嘴唇,还有那挺俏着的小巧玲珑的鼻子尖儿,几度想要把他的嘴凑上去亲吻,但他怕自己的嘴臭,会熏醒眼前的睡美人,虽然那美人的眼角儿,也隐隐的爬上了鱼尾纹,额头上,也浅浅的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在他二驴子的心里,仍不失为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破坏了眼前已有的美梦画卷。 第23章 又见大嘴 就这样,在路边的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谢春芳环抱着二驴子的脖子,头埋在二驴子的怀里,沉沉的睡着。 二驴子左手环着谢春芳的细腰,右手捏着烟吸,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三轮车上,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成了那一夜的一景。 周围很安静,静的只有夜里绿化带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悉悉索索断断续续的爬动的声音,和着蟋蟀低一声高一声的轻唱,像音乐伴奏似的陪伴着他们俩。 下半夜,天气有点凉了,但是,两个人相拥着,反而觉得很温暖。不时有一两个骑着自行车或者电动车飞驰而过的夜行人,看见他俩,就吹一声响亮的口哨,甚至还有一个家伙冲着二驴子喊:“嘿!哥们儿,能不能让让,让兄弟也暖和暖和。” 二驴子骂了一声:“滚蛋!”随手把嘴里叼着还没有吸完的烟,“啪”的一下弹了过去,烟头闪着星光,鬼火似的飞了过去。那人嘎嘎嘎的笑着,紧蹬了两下脚蹬子,自行车飞快的蹿了出去,烟头白白的打了个空,落在地上,仍然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二驴子愣了一会儿,嘴角儿微微的翘了起来,轻笑了一声,又点上了一支烟。 逐渐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清洁工,卖早点的,晨起锻炼的,纷纷的走上了街头,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为了守护清晨的安宁,每个人说话都声音轻的像似蟋蟀的鸣叫。 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一辆汽车飞速的驶来,清洁工一看那势头,连忙往路边马路牙子上躲,那辆车没有减速,却愤怒的按了好几下喇叭,一路呼啸而过,气的清洁工在后面指着他破口大骂:“赶着去投胎啊!开这么快。” 这不过是清晨的一个小插曲,但那高调的喇叭响声,却惊醒了沉睡了一夜的谢春芳,她揉着迷离的眼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蓦地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二驴子的身上,那二驴子竟然还用他那细瘦的胳膊搂着她的纤腰,那细线一样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热烈的小火苗俯视着,盯着她看。 谢春芳猛的惊醒了过来,他俩这孤男寡女的不会那个啥了吧?她不敢往下想,扬起挂在二驴子脖子上的小手,刮了二驴子一个大耳刮子,“好一个二驴子,你对老娘做了那个啥了?” 二驴子也没有生气,摸了摸被谢春芳打的地方,笑嘻嘻的说:“用不着那么大反应,咱们俩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做得了什么?” 谢春芳这才放眼四望,只见这会儿东方的天空已经放亮,大街上虽没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却也人流不息。还不时有路过的人扭脸看向他俩。 “那也不行!”虽然谢春芳知道了没有发生什么,但她仍然不能就此放过二驴子,“不是让你把我送回家去吗?你不会就让我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吧?” 二驴子仍然微笑的看着她,“走着走着,看你睡着了,看你睡的那么香,寻思着把你送到家,还得把你叫醒,幸亏现在在外边也不冷不热的,就干脆把车停到这里,让你安心的睡一觉。” 谢春芳无语了,人们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二驴子就这么心平气和,满脸都是笑的跟她说话,而且人家说的还都是为她考虑,她谢春芳还能怎么办?算了吧,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 “那,现在把我送回家去吧。”她吩咐二驴子。 “得令啊!”二驴子念了一句京剧对白。开动了三轮。 王星耀两口子也刚刚起床,正在洗脸刷牙。见谢春芳进门,从窗口往外一看,见二驴子开着三轮越走越远。王星耀就跑到谢春芳面前,神神秘秘的问:“我的妈呀,能不能透露一下啊?您昨天晚上去哪里呆着了?我可听我哥说了,您俩可是十二点就从他那里出来了。” “在哪里……”谢春芳刚要说就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可是,这种事情哪里能说的清楚呢?就佯装恼怒的拍了王星耀一巴掌,“你个孩子瞎打听啥,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哦~我知道了。”王星耀坏坏的笑着,扭身回他的屋子。就那样子,肯定没有往好处想。 “哎~”谢春芳恼怒的叹了口气,走回她的卧室,她想回屋再睡个回笼觉,今天干脆不出去收废品了,发生这种事情,哪里还有那个心情。 二驴子心情却好的不得了,但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也觉得眼皮发沉,他一回家,就钻进被窝里,蒙头就睡,也不管他娘絮絮叨叨的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收废品就有这一个好处,哪天想睡懒觉,都不用跟谁请假,想不出去,就不出去了。 但是,二驴子的懒觉,并没有那么如他的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手机高昂的唱起了一个女声《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希望每天都是好日子,开开心心的多好。 他睡意朦胧的拿起电话,懒洋洋的接通。却是前两天他们在街上门面收纸壳子的店铺,又攒了一些,要他过去拉。他俩收废品,价钱给的公道,秤也给的足,不像有些收废品的,收纸壳子的时候,有的连秤都不称,就用手随意的提一下,胡乱的给上几块钱就算了。 要知道,那些商家哪个不是人精?虽然说这废品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让这些人明目张胆的糊弄,毕竟心里不舒服。但是找了多少个,差不多都是这样的糊弄,那些商家也没奈何。总不能就为了卖这几块钱的废品,自己用车拉到废品收购站吧?这都不够油钱。 那天,二驴子和谢春芳挨家挨户的收废品,那些商家终于看到了收废品也有讲信用公道的,自然仔细留着他们的名片,一有了废品,就直接给他打电话,再也不卖给那些耍小聪明的收废品的了。 没办法,二驴子只好打起精神,开着三轮车去接谢春芳,这纸壳子,要好好的装车,才能一趟多拉一些,两个人合作,才能把车装高一些。 谢春芳还生着二驴子气呢,但为了生意,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坐上了三轮车。 两个人又忙活了大半天,才把那些打了电话的商家的纸壳子都拉完了,就在他们拉着最后一车要去废品收购站时,二驴子眼光撇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让二驴子眼皮抬了抬,他不用想,就记起了那个人就是他找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的那个大嘴的女人。那女人销声匿迹了这么久,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二驴子心想。看她刚刚从一个叫顾家家常菜的饭店出来,二驴子的怒火,登时从心底燃了起来。不用说,应该是又开始故技重施,以相亲为理由,骗吃骗喝了。 他本来想上去揪住那个大嘴,质问她。但是,想了想,却终究没有冲上去。他跟谢春芳说了情况,谢春芳鄙夷的笑话他,二驴子也顾不上和她废话,就开着三轮车,拉着那些纸壳子,远远的跟在大嘴的后面。 只见大嘴从顾家家常菜饭店出来以后,骑着电动车一直往西走,出了城区,进了一个郊区的小村子,这个小村子并没有几户人家,周围倒是有一大片种菜的大棚,这会儿天气还暖和,大棚并没有盖着塑料布,但棚里还是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一片嫩绿的,深绿的,贴地的,爬架的,瓜果蔬菜,琳琅满目,惹得二驴子都想趁着没人,摘点新鲜蔬菜回家。 因为这里人比较少,二驴子怕大嘴发现他,就远远的停了车,远远的望着,好在就那么几户人家,没有什么遮拦,老远就能看到大嘴骑着电动车进了一个小院子,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在这家住了很久了。 二驴子记下了这一家,想起离这不到二里地,就有一个废品收购站,就拉着纸壳子过去,把纸壳子卖了,让谢春芳打了一个出租车,自己先回去,他继续在这里蹲守。 二驴子找了一家离大嘴进的院子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在背荫处停下车,掏出来手机,边玩边盯着那个院子。 可没等他呆了多久,就见一辆大货车,拉着满满一车的稻草,停在他呆的地方,然后司机开始打电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那几家房子里走出来不少人,好在大嘴没在这里面。 其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高个男人,好像是二驴子停车的那个房子的主人,只见他斜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二驴子,满嘴喷着酒气,语气不善的对二驴子说:“赶紧把车开走,我们要把这车稻草卸到这里。” 二驴子听话的把车挪开,但是他并没有走,而是跟着那些人一起,卸起了稻草,他一边卸,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些人说话。 “大哥,咱这边儿没听说有种稻子的啊,这稻草是从哪里拉来的啊?”二驴子问。 对面的大哥差不多要七十多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他一边搬稻草,一边说:“是,咱这边儿是没有种稻子的,这个,是从东北拉来的。” “啊?那么远啊?”二驴子有点惊呀,“咱这边有那苞米秸,棉花柴,这不也挺好烧的吗?干什么还要从这么远的地方拉这稻草啊?” 大哥笑了,“什么啊?你以为这稻草是拿来烧的啊?” “难道不是?”二驴子纳闷了。稻草不当柴火烧,还能干什么?他对种大棚不是太了解,这是近些年兴起不久的一种种菜模式,他二驴子出来,就忙着收他的废品,对这些还真不太懂。 “看来你对这个种大棚不懂啊!”大哥也看了出来,“咱们种这个大棚啊,再过些天,天冷了,就会在这个棚子上面盖上塑料布,有了这层塑料布,就是寒冬腊月,外面冻的地裂开大沟,只要太阳一出,在这大棚里面,就暖和的跟夏天一样,但是,一到晚上,或者阴天,照样温度会很低,虽然比外面还是暖和一点,但也怕把菜冻坏了,这要一冻了,这一季就算白种了。所以,咱就弄这个稻草,过两天,就弄来机器,把这些稻草编成帘子,到了冬天晚上,把这些帘子盖到棚布上,就跟大棚上盖了一层棉被子一样,既能让大棚保住更多的温度,让大棚里更暖和一些,不容易把菜冻坏,还能在大风天的时候,压住大棚布,让大棚布不容易被大风刮坏。” 二驴子一直是一个有心的人,听到这里,心里突然一动,他问:“若是在这帘子底下,再加一层被子,是不是能让大棚里面的温度保护的更好?” “那当然是更好了,可是那个被子花费也太高了吧?这一个大棚下来,咱们也负担不起啊。”大哥摇了摇头。 “若是价格挺便宜的,但是也能跟被子差不多保温,你们能不能接受?”二驴子问。 “若是价格挺便宜的,还能让大棚保温,傻瓜才不要呢,为了让大棚里的温度高一些,我们什么办法都会用。”大哥语调兴奋的都喷出了唾沫星子。 这谈话,让二驴子也兴奋了起来,但他努力的压制着,没让他过度的在脸上表现出来。 帮着菜农把稻草卸完,人们说说笑笑的散去了,也没见那个大嘴从院子里出来。刚才,和那些人说话,他没敢打听那个大嘴的情况,怕引起人家的怀疑。 看样子,这里的房子,都是菜农自己住的,不可能出租给别人。既然大嘴进了那个院子那么长时间,肯定是和那一家有亲戚关系。 就在他坐在新垛的稻草垛子背荫里休息,犹豫着是继续在这里盯梢,还是赶紧回去给王星晖,谢春芳他们告诉自己的新想法的时候,却见大嘴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自以为风情的骑着电动车,往城里走去。 二驴子一骨碌爬了起来,跨上三轮,追了上去。 第24章 报仇雪恨 就在二驴子尾随着大嘴,眼看就要进入城区了,前面的大嘴却车把一拐,顺着外环向南方骑了过去,二驴子有些纳闷,那边又没有饭店,也没有工厂,只是一些连片的库房,她去那里能干什么呀?他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仍然在后面远远的跟随了上去。 大嘴并没有发觉后面的跟踪,一直轻车熟路的往前骑,这边人迹稀少了起来,旁边就是杂草丛生的河堤,护城河贴着城区蜿蜒曲折,现在不是汛期,河水波澜不惊的流淌,偶尔有几个钓鱼的拿着钓杆出没在一人高的荒草从里,二驴子在后面不免心里有些嘀咕:在这种地方,若是半夜干个抢劫杀人的勾当,完事儿了,把死人往荒草里,或者河里一扔,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越这么想,他的脖子后面越是直冒凉风。所以,跟踪的也更加谨慎。 可一拐进小河沿街顺发仓储中心的门口,二驴子却见前面人多了起来,只见好几辆充作货运的面包车,停在一座高大的仓库门口,二驴子远远的看到有人从库房里用一种四轮临时运货的那种小车拉出来一箱箱的东西,往面包车里装。在门口,还有十几个人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其中就有他跟踪而来的大嘴,而最让二驴子惊讶的是,他在这里,发现了另外两个熟悉的人影,按说,那两个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他把三轮车停在拐角处,小心翼翼的又往前凑了凑,仔细辨认了一下,没错,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个二驴子曾经被大嘴骗了钱的地方,老朱家杀猪菜的老板,还有那个精壮阴鸷的中年汉子。 这三个人在一起出现,二驴子脑袋飞速的转了起来,这么看来,当时应该是三个人合伙骗了二驴子钱的。二驴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账单里,最贵的就是烟和酒,那么,这些人,在这里,肯定不是拉烟,就是拉酒了。若是真烟真酒,他们也没有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的下套算计他二驴子了。 想到这里,二驴子不再犹豫,他小心的退回三轮车跟前,开起三轮一路飞奔,直到进了城区人多的地方,方才停下车来。 他拿出手机,感觉双手都在颤抖。若是刚才,他被那些人发现了,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他知道,那些专干坑蒙拐骗行当的人,无不心黑手狠。而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是天然的作案宝地。 但他仍然颤抖着双手,拨通了手里的电话:“喂~您好,是吗?我怀疑有人在售卖假冒伪劣产品,是不是可以打这个电话报案?哦,地址在小河沿街的仓储中心,那些人现在正在哪里装货,您要是过来的快的话,还能抓他们一个现行。不,不,不用,只要能把那些坏人逮住,我不需要什么奖励。” 说完,他手脚慌乱的挂了手机,又掏出烟来,吸上几口,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二驴子把三轮车停到马路牙子上面,他要在这里等着,看看那些执法人员能不能抓到那些他心目中的坏人。 也就十分钟左右,两辆上面喷着行政执法和工商执法的大轿子车,还有一辆警车,全都闪着警灯,飞快的驶向仓储中心方向, 二驴子没敢开着三轮车过去看看,他仍然停在那里,吸着烟默默的等待,等待。 差不多要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排长长的车队,从小河沿方向开了过来,最前面的,就是那辆客车大的警车,二驴子清楚的可以看到,他熟悉的那三个人,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全都垂头丧气的被铐在警车后面比手指还粗的铁栅栏上,后面的那些面包车,就是那些罪犯的作案工具,现在都被 执法人员开回了警局。 二驴子看到这些,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口憋了半年多的恶气。他这,也算是报仇雪恨了,那些人,会得到他们应该有的惩罚的。 二驴子,这才意兴阑珊的开着三轮车,唱着跑的没了调的京剧《武家坡》往家走。 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薛平贵好一似孤雁归来…… 二驴子娘见他罕见的手里拎着一瓶老白干,半斤猪头肉,嘴里唱着戏,一步三颤悠的进门,就问:“二驴子啊,你这是碰着什么好事啦?这么高兴?难不成,捡着个媳妇回来?” 二驴子也不着急回她的话,先把酒肉放到桌子上,往水杯里倒了二两老白干,咂了咂嘴,又多倒了一两,然后,坐在椅子上,“嗞喽”一口喝下去半杯,又抄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脸肉,美美的一边嚼着,一边夹给老太太吃,这才回老太太的话,“您这老太太,真是,这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儿,能让您儿子我白捡个媳妇回来?就算大街上真有白捡的媳妇,就这社会,你就真敢往家里领吗?就不怕今天领回来了,明天就把你家的房子都给卖了?”这一连串的问号,把老太太问的哑口无言。 二驴子又抿了一小口酒,夹起一块猪耳朵,“咯吱”“咯吱”的嚼着。嚼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不过呢,今天这么高兴,还真和媳妇有关。” 本来,老太太因为二驴子的一连串发问,问的已经无话可说,可他最后这一句,又勾起了老太太的兴趣。她瞪起两只昏黄的眼睛,盯着二驴子想问,却终于忍住没问,只是注目倾听二驴子自己接着往下说。 “哎呦我的娘哎,您自己也夹着吃,别光等着我给您夹。”二驴子果然憋不住,接着往下说:“您肯定也还记得前段时间,还不是您给我张罗的,上高家店镇那个老朱家杀猪菜相亲,结果让他们宰的我掏了两千多块钱。您知道吗?就是今天,那三个孙子在一起,让我给碰着了,我也没给他客气,一个电话,现在那些家伙们,估计都他妈的在号子里面蹲着呢,嘿嘿嘿……嘿嘿嘿……狗日的,也让你们知道知道,老子这亏,也不是白吃的。” 说完了,二驴子又是一阵嘿嘿嘿的冷笑。 老太太听了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的高兴,反而叹了一口气,“二驴子啊,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过去的,就算了吧,干嘛还老记着他,那种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咱惹不起还躲的起,以后咱不惹他们就算了,省得那些人找咱们麻烦。” “嗨~嗨~嗨~您这老太太,怕他们干嘛?”二驴子不高兴了,他撂下筷子,挺直了脖子喊着:“那帮孙子,现在都他妈的关进去了,咱还怕他干嘛?再说了,我当时打电话,那些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们就算以后报复,他知道找谁去啊?” 老太太听了,直念阿弥陀佛,没再接他的话,也没有再去吃一口那胜利纪念品:猪头肉。 二驴子拉上谢春芳又去了王星晖家里,接着商议他们的致富大计。二驴子说出了他在大棚那里的想法,让大伙都琢磨琢磨,看看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 王星晖点了一支烟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想法,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这些年,大棚菜的种植面积不断的在扩大,若是做出类似棉被的东西来,价格能让他们接受的话,这个销量应该小不了。只是,咱这属于一种新产品,还没有别人做,咱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吃好了,是先进,吃不好,就是先烈。要想做的话,需要提前好好调查调查。再有,也因为咱们是头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现在的市场上,也没有现成的可以让咱们用的机器,咱还得和专业的机械设计公司联系,研制一个新机器,这个时间,可能不会短,毕竟,研究出来一个新的机械,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虽然咱也不懂,但是,光听咱们国家的企业,就只是模仿外国已经现有的产品,模仿了多少年,都不太理想,就可以想像,研发出一种全新思路的机械,要有多大的难度。” 听他这么一说,二驴子原本充满希望的小火苗又暗淡了下去。这种事情,他在网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文章,那篇文章的意思,大概是想表明,我国企业的制造能力,与倭国的企业之间的差距很大,说是倭国的企业有多牛掰,我国的工程师,想要破解倭国笨笨的发动机技术,把笨笨的发动机拆解开,每一个步骤,在旁边都有摄像机录制下来,并且每拆下来一个零件,都标上一二三的记号,也是为了复原的时候,能够更清楚的记着。可等我国的工程师,把笨笨的发动机拆开以后,自以为弄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再按照拆解流程重新装配,却无论如何都装不上了,就是按照标记,还有录像做为参考,都没有办法还原,不是多了这个零件,就是多了那个零件,说是多出了一堆的螺丝无处安放。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花大价钱请来了倭国工作人员,才把那一堆无处安放的零件,放到了该它存在的位置。 二驴子当时看这篇文章的时候,就表示严重的怀疑,虽然他不是机械方面的专业人士,但他怀疑这是故意打压我国技术研发人员的积极性的技术软文。中国的能工巧匠无计其数,就这么一个现在普通老百姓都天天在用的一个什么破发动机,我国十几亿的人口基数,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可以破解这种技术的人员?那不是在贬低我国技术人员,那是在打十几亿人的脸啊。 想到这里,二驴子热血上涌,低声的吼道:“无论如何,都要研发出这种新产品。这是我们公司壮大的唯一机会。” 王星晖表示坚决同意,但是他也说:“我们公司的账上,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支撑起来这项研发的成功。若是强行推行下去,只会造成公司的现金流枯竭,到了那个时候,公司垮了,研发进展不下去,也成了半吊子工程,也就是类似现在的烂尾楼,如果找不到下一个理想的接盘方,这个楼盘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将会全部付之一炬,化作飞灰。” 这一句话,大家都沉默了,最近,他们局部的乐观,却忘了整个世界,正处于一种停滞不前的困境,前面二秃子激进的后果,他们都是最直接或间接的亲历者。可不是就像网上戏谑的一句“谁谁谁一感冒,全世界都跟着打喷嚏”那么轻松幽默,这其中,夹杂着多少曾经怀揣梦想的企业家,冤魂不散的缕缕灵魂在空中无助的飘荡? 沉默,沉默,大家都在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还是二驴子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干嘛这么沉闷啊?有什么呀?既然这个办法不行,咱们就再想其他办法嘛,咱们这么几个大活人,难道还会就让尿给憋死啦?其实真没有什么,只要我们多想一想开心的事儿,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既然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咱干嘛给自己找那不痛快啊?是不是?” 经他这么一说,大伙儿的心情都好转了起来,尤其谢春芳响应的最积极,她大声的喊着,“二驴子说的对,既然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咱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管他昨天怎么样,后天又怎么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开心!开心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呀?就是吃啊!今天老娘我豁出去了,请大家吃饭,好再来自助餐,谁不扶着墙出来,谁是孙子!” 王星晖两口子连忙阻挡,“二婶子您这话不对了,要说请吃饭,应该是我们这小辈儿的,请您两个老辈儿吃饭,怎么也不能让您老掏钱啊。” 谢春芳也不争辩,“管他谁请呢,咱到时候,只管把自己吃个滚肚溜圆就行,只要别便宜了开饭店的那帮孙子就行。” 二驴子总觉得谢春芳今天哪里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就偷眼看了谢春芳一眼,却觉得谢春芳也在意味深长的偷瞄着自己。 他的心思,一下子又乱了起来,赶紧的又收回来眼神,垂下眼皮,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寿佛。只恨西方那个自称全能的上帝,不能平复他骚乱的心灵。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那全能的上帝,连他自己国度的亚当夏娃都不能阻止,又哪来的神力,来管他一个千里之外,东方大国的小老百姓的心跳不心跳? 第25章 吃自助餐 好再来自助餐厅,虽然是晚上,但是餐厅里灯光明亮,人声鼎沸。人们纷纷左手拿着盘子,右手拿着夹子,夹取自己喜爱的食品。临近中秋,大闸蟹已经上市,这成了人们夹取的首选,以致大闸蟹的台子上总是断货。 谢春芳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抢到了两只大闸蟹,王星晖两口子感觉为了吃个大闸蟹,与那么多人争来抢去的,有失身份,只夹了些牛羊肉,海虾,鱿鱼什么的,还弄了一盘西瓜,弄了两瓶红酒。 二驴子作为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在抢蟹大赛里败下阵来,连个蟹爪也没有抢到,只好拿着盘子,全往海鲜,肉上招呼。什么鱿鱼,海参,大虾,牛肉,什么贵拿什么,于梦露看着二驴子拿了左一盘子右一盘子,拿起来没完了,还拿了两瓶白酒。就问:“二叔,您拿这么多,吃得了吗?” 二驴子咧着大嘴呵呵的笑,“反正已经交了钱了,说是随便拿,咱干嘛不多拿点儿,大不了吃不完,打包带走呗。” 王星晖一听,眼睛瞪的有鸡蛋大,“二叔,您是不是头一回来吃自助餐啊?” “啊,是头一回来,那又怎么啦,难道吃这玩意儿,还有什么讲究吗?”二驴子看王星晖的表情有些不对,忙问。 “肯定是有规矩的啦,我的二叔,”王星晖赶紧把二驴子按到桌子边上,“这吃自助餐,咱是先把钱交了没错,,人家也是说了,可以随便吃,想吃什么,就拿什么。但是,人家还有一个规定,您所拿回来的食品饮料什么的,都必须吃完喝完,剩的多了,会加倍罚款的。人家这种饭店,规定是不允许打包的。” 二驴子一听,连忙站起来,想要把手里拎着的那两瓶子白酒送回去。“坏了坏了,我还寻思着可以随便拿呢,原来剩下还要罚钱啊?那这两瓶子酒肯定是喝不完了,我得赶紧趁着还没有打开,给他送回去。” 王星晖一把拉住了他,郁闷的说:“您别去了,这拿都拿回来了,就已经归咱们啦,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们罚钱就是啦。” 谢春芳刚好拿了一瓶雪碧回来,正巧见到二驴子拿了这两瓶白酒,气的她上去就给了二驴子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好你个二驴子,说你什么好呢?你不知道拿的东西多了吃不完,人家加倍罚钱啊?” 二驴子挨了她一巴掌,也不生气,辩解着:“我是头一回来吃这个自助餐,我哪里知道这些规矩啊?你们提前也没跟我说一声。” 于梦露却看着他俩这种状态,小声的和王星晖说:“看这样子,二婶子和二叔关系有点儿微妙啊。” “那是!你是不知道,那一天,二婶子不是让二叔送她回家吗?这一送就送到天亮才回去。”王星晖小声的跟于梦露嘀咕。 于梦露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的呢,怎么看,二婶子和二叔的行为举止,打情骂俏的,就跟谈情说爱的似的。” 他俩在桌子底下嘀咕,谢春芳就在桌子上面责骂二驴子,“你个猪脑子啊,头一回来,不懂你不会问问啊?你说你,拿了这么多菜,还弄了两瓶子白酒,这两瓶子白酒,你喝的了吗你?这还亏的我没来得及拿菜,我也不拿了,将就着吃这些就得啦,真是气死我啦,好不容易来吃趟自助餐,还不能随便拿自己爱吃的啦,这算什么事儿啊?” 二驴子被她训得,就像一个小学生犯了错误,被老师批评一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谁让他二驴子有错呢,犯了错误,还要胡搅蛮缠,那不是他二驴子的风格。 “哎~真是不凑巧,要是星耀两口子在家就好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十分钟就到,我们大伙都喝点,这两瓶白酒,没准还不够呢。”谢春芳叹息着,“只可惜,今天星晖刚刚让他们俩去北京联系做什么软件的精英去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二驴子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放出来一句话,“大不了,我宁可喝死,也把这两瓶白酒喝完了,绝对不会让星晖替我掏这个钱的。” “屁话!说屁话要是管用,我也帮你多说几句。”谢春芳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训责。“钱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人要是没有了,还要那么多钱干嘛?算了,算了,大不了,你能喝多少喝多少,我们能帮你喝多少,算多少。反正咱们今天是打出租车来的,回去的时候,也不用再考虑开车啦。只是亏了老娘我了,原来打算喝点儿红酒的,这回是喝不成啦。” 还真别说,四个人一起努力,还真把两瓶子白酒,两瓶子红酒,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菜品都消灭的干干净净。真没有看出来,谢春芳平时老说不喝酒,不喝酒,这真喝起来,比二驴子喝的一点儿不少。 四个人慢慢吃,慢慢的喝,直到饭店快打烊,四个人才扶着墙走出了饭店。 好在这饭店门口,有不少司机在这里等活儿。王星晖给二驴子和谢春芳打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这几年,有不少没有工作的人,买上一辆带车棚的电动三轮车,就能拉人赚钱。多的有一天挣几百块钱的,大多数也就是一百来块钱的样子。这种三轮车,在夏天的时候,把车门两边一开,跑起来风风凉凉的,比出租车还要舒服。以致于很多出租车司机气愤三轮车抢了他们的生意,左一趟右一趟,跑去政府办公大楼闹事儿,要政府取缔这些非法营运车辆。一副你不管,我们就罢工的架势。 政府部门也是左右为难,毕竟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很多厂子都在裁人,这些人也算是自谋职业,为政府解决了就业的压力。可又被这些出租车司机闹不过,就让运管站的人开始逮这些跑三轮的,逮住就罚款。可这些三轮车,被逮的次数多了,也就认识了那辆车,那几个人,只要远远的见了他们,开着车就跑。等运管站的车一过去,他们就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和运管站的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二驴子和谢春芳两个人,在餐厅里的时候,还能勉强支撑,等坐上三轮车,被小风一吹,酒劲上来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三轮车师傅把他们送到了王星耀的楼房底下,幸亏上车之前,王星晖还算清醒一点儿,提前告诉了三轮车师傅小区和楼号,连钱都给付了。并告诉了三轮车师傅,送到楼下以后,别着急走开,最好等个十来分钟,若是男的下来,就把男的再送到西各庄186号院,若是等十分钟没人下来,就直接走人。要不然,就凭二驴子和谢春芳两个人醉的连北都找不着了,估计就得睡在大街上了。 那个三轮车师傅还真实在,果然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还跑到楼门口看了看,一看实在没有动静,才悻悻的离开了。 二驴子和谢春芳,两个人睡的迷迷瞪瞪的,被三轮车师傅叫醒,都觉得手脚不听使唤,脑袋更是迷迷糊糊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下了三轮车,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爬到了201房,王星耀两口子没有在家,谢春芳只能自己摸索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掏出来钥匙,开开了房门,二驴子勉强扶着她走了进去。 二驴子虽然知道这里就是谢春芳的家,但是,他并没有上来过,以前,最多就是到楼下。所以,一进屋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连灯的开关在哪里,都找不到。 “春芳,灯的开关在哪里啊?”二驴子问。 “真笨,连自己家的灯都开不开”。谢春芳黑暗里嘟囔着。 二驴子一手扶着谢春芳,不让谢春芳摔倒,也让自己站稳一些。另一只手在墙上摸索。又摸了半天,才摸着了开关,按了一下,屋子里终于一下子驱散了黑暗,迎来了光明。 二驴子继续搀扶着谢春芳,按她的指引走向卧室。 “你是怎么回事儿啊?连自己家的屋子在哪里都忘啦?”谢春芳问。 二驴子不明就里,不知道她是说她自己,还是在说他二驴子,可是,他根本就是头一次进入这间房屋,怎么能说忘了呢?二驴子头昏脑涨,也顾不上考虑其他。 谢春芳斜倒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并没有松开二驴子的意思。虽然二驴子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但他意识里,还记得应该离开。就用手去掰谢春芳的手。 “别走!”谢春芳突然歇斯底里的喊,声音是那样的凄厉,又是那样的令人心疼,完全没有一点儿白天那种令男人都佩服的豪爽气势。“二秃子!别走,”二驴子醉眼朦胧,仍然看到谢春芳的脸上,满是泪水,“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难道你,真的就那么狠心,把我扔下不管了吗?” 二驴子仍然使劲儿掰谢春芳的手,“春芳,你弄错了,我是二驴子,不是二秃子。”他说。 “又骗我,每次都这么骗我,我一松手,你就跑了。”谢春芳温柔而又令人可怜娇呼着,欺身扑了上来。 “真不是骗你,我真的是二驴子。”二驴子往外使劲的推,可是,那么一个温柔的,柔软的身体,二驴子又是那么不敢推,更不舍的往外推,他喜欢闻那种混合着洗发水,沐浴露,香水,还有一种女人独有的气息。 “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你走了。”女人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萦绕着。媚眼如丝的撩拨,使的他紧绷的神经抓狂。 二驴子脑袋里轰的一声,一阵气血冲上头顶,“二秃子就二秃子吧。”他咬着牙,瞪着眼,粗暴的把她抱住。管他洪水滔天,管他洪水猛兽,二驴子我今天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 为了保护少年儿童的健康成长,那些少儿不宜,就此略过, 二驴子正自梦见美女如云,香玉满怀,猛听得一声暴喝:“好你个二驴子,竟敢占老娘的便宜!”同时,一只大脚暴力的踹在他的身上,瞬间感觉身子一空,二驴子睁眼望去,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地上。谢春芳满眼怒火的拥在被子里盯着他。 二驴子瞬间清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退出了卧室。惴惴不安的低着头,坐在客厅里沙发上等候发落。 过了好半天,谢春芳才从里面走出来,满头的黑发遮挡住了低垂的大半张脸,而露出的半张原本白皙透明的脸,也变的无比通红,她扭扭捏捏的坐在离二驴子最远的沙发上。 二驴子也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身体微微的颤抖,脑袋也垂的更低,他知道错是自己犯的,愿打愿罚,他都认了。 等了半天,谢春芳也没有吱声。 二驴子偷眼看向那边,她整个身体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柔软的像个软体动物,这回更是整张脸都埋在漆黑蓬松的头发里,什么也看不到。 二驴子低下头,默默的等待。 等待,等待,默默的等待。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坐着,仿佛两尊沉默千年的雕塑,又像是画家笔下的模特,要保持着固定的姿势,故作深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春芳动了动,两只手搅弄着上身睡衣的衣角,头发里发出了蚊子一样的细微声音,“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他老实回答,他一直在等待她如何发落他?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有那些传说中的时间老人给的时光穿梭机,能够回到过去,修改过去发生错误的可能,那就只有等待,听凭对方如何发落。 “以后你能对我好吗?”女人问。 二驴子脑袋有点没反应过来,他问:“你不上派出所告我去?” “为什么要告?”女人问。 “我对你……”二驴子不知道怎么说。 第26章 另一场风波 “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你能保证,以后对我好,我可以就当做你情我愿,不再追究。”女人幽幽的说。 “啊?真的啊!”二驴子一听,顿时如释负重,他“扑通”一声,跪在女人面前,“哎呀,妈呀!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会上派出所告我去呢,要是那样,我怕是又要上牢里呆几年了。你放心,我二驴子别的不敢说,说话肯定算数。我二驴子发誓,从今天往后,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保证一心一意,绝不会有二心。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车撞马踩全都随便。” 说完,还郑重其事的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他真没有想到,原来还以为喝酒误事,犯了一个大错误,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从此他二驴子,也有了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女人了。 “行啦,行啦,别磕啦,我又不是你家的什么长辈,可受不了你这么磕的头。”谢春芳声音里,又恢复了活气。 “受得了,受得了,”二驴子见过别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的样子,也学着嬉皮笑脸的嘿嘿的笑着,凑了上去。“只要你跟我结了婚,以后你就是让我把你当祖宗供着,天天磕头,我都愿意。” “这么说,往后我说什么,你都会听我的啦?”谢春芳说话,俨然一副太后老佛爷的样子。 “那是当然,以前你说什么,我不是也都听了吗?往后,只会更听,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二驴子上前抱着谢春芳像猪吃食一样一顿乱拱。 谢春芳略显厌烦的推开二驴子凑上来的脸,略显严肃的对他说:“就是我说的不对,也会听我的。” 二驴子稍微怔了怔,仍然嬉皮笑脸的说:“那是,我忘了听谁说了这么一句:听老婆话,跟党走,后半辈子啥都有。我认为这是至理名言,哪天我找个先生写张大字,贴墙上,往后就当作我的座右铭。” 谢春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收了回去,仍然板起脸,面带严肃的说:“那好,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把银行卡,还有公章,都交给我保管,以后再用着的时候,找我打报告。” “这个?……”二驴子稍微愣了会儿神,“这个银行卡以后再说吧,”他央求着:“往后,咱们要结婚,需要置办好多东西的,银行卡在我这里,买起来也方便,总不能每次买东西,去找你打报告吧?再说,我还想给你买点儿什么礼物什么的,再管你要钱,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关键是,卡里也没多少钱啊?” 谢春芳脸色顿时冷若冰霜,她面无表情的推开二驴子,冷冷的说:“既然这样,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二驴子一看这个阵势,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这就给,我这就给,只要你别翻脸就行。”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东西都递了过去,心里暗自嘀咕:这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真不知道,这一交出去,是不是就跟杨白劳交出卖身契一样。 收了这些东西,谢春芳的脸上这才多云转晴。但是转眼又严正的警告:“咱们俩的事情,只能是秘密的进行,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那绝对是你透漏的消息,到时候,小心我饶不了你。” 看着谢春芳那严肃而又认真的脸,二驴子这个时候,只有唯唯诺诺,哪里还敢再说半个“不”字?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的领会了江湖上的传言: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说这话的人,说的太他妈对了。 这天,他们正在开发区转悠,想在工厂这边扩展一下业务,可是,这天运气不是太好,他俩开着电喇叭喊了半天,也没有收到多少废品,二驴子有点泄气,谢春芳却给他打气,“工厂这种地方,就是这样,一般厂家的废品,都会有自己的专卖渠道,轻易不会卖给一般的收废品的,但只要遇到一个,就是长期的大客户,不说能包着两口子一年吃喝,也差不多少。这玩意儿就是碰运气,不能着急。” 正说着,二驴子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原本欢欢喜喜的脸上,却逐渐凝重了起来。 谢春芳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高兴的问:“是不是有客户打电话,要我们去他那里拉废品呀?” 二驴子面色狐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谢春芳最烦二驴子这个样子,平时看着他挺干脆利落的,可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变的特别的肉,踹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 好在这回二驴子还是说话了:“刚刚那个人,倒是说有很多废纸壳子要卖给咱们,他那里有很多,估计咱一车都拉不下。可是……可是,我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卖废品给咱们。我总怀疑,这里面有诈。” “净瞎说?”谢春芳不以为然的说:“咱们不过就是收个废品,又不是搞破坏的,人家谁还给咱们使诈呀?” 二驴子心神不宁的说:“你是不知道,那个人说让咱们去那个小河沿街仓储中心去,前两天我刚刚去过一次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段路,挺荒凉的,两边全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荒草,那会儿,我就想,要想做个案子,杀个人什么的,那绝对是一个好的去处。” 二驴子没有跟谢春芳说,那天他在那里还举报了一伙人,让公安工商的人,联合执法,把那些人抓进公安局去了,后来听说,果然是一个特大的制售假红酒的团伙,其中还有专门以相亲为名,骗那些受害者去卖他们假酒的店里去消费的诈骗人员。这些人这回被抓住,估计得判几年。 你说,若是那帮人知道了是他二驴子报的案,或者当时那些人里,有人逃脱了抓捕,再以卖废品为理由,把他二驴子诓到那里,进行毒打或者伤害,那他就……他不敢往后想了。 谢春芳却笑他草木皆兵,胆子小的跟个耗子似的。“人家在那里上班的人员,若都是这么想,怕是早就没有人过去上班了。再说了,若真是人家要卖废品,咱这一听地方,吓得就不敢去了,那不是白白的耽误了一桩生意?咱做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若是这也怕,那也怕,那这个人基本上与生意无缘了。财运只会离这个人越来越远。” 二驴子被她这么一说,弄的也没有办法,只好跟对方联系,说马上就到。但是,二驴子始终觉的心里没谱。他在自己的三轮车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得心应手的铁管,这是今天刚收的废品。他把这根长短粗细都适中的铁管,放到自己随手可以抓到的地方,这才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小河沿街。 看二驴子这个样子,谢春芳也不禁有点紧张了,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键,只要一看形式不对,立马就可以拨通110的电话。 开发区离着小河沿街并不太远,也就三五里路的距离,真是说到就到。 但是,就在二驴子认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偏僻,最荒凉的那个路段,二驴子看到在前面路的当中,斜停着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中年男人,蹲在车边。二驴子见状,离着老远,就不住的按车喇叭,希望那个麻杆能把车推到一边,别影响交通,可是,那个麻杆就像听不见一样,蹲在原地,动也没动。 二驴子只好离着那人和车一百米外就停住了车,他没有下车,只是远远的向麻杆喊:“嗨!哥们儿!你能听到不?你把车挪到路边去,别挡着别人走路。” 麻杆没有说话,却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根钢管,阴狠狠的盯着二驴子。 二驴子一惊,忙调转车头,想要原路退回,却见从身后的两边一人多深的草丛里,钻出了两个五十来岁的汉子,一个身量稍高,面色青白,胡子也刮的青白的汉子,另一个长的墩敦实实,肥肥胖胖的,脸黑的像煤球,却留着钢刷一样的胡子茬,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根钢管,看样子,这三个人就是设计来害二驴子的,在这里等他俩半天了。 二驴子见状,停下三轮车,拉住手刹,迅速的拉着谢春芳爬上了三轮车的车厢里,同时二驴子的手里,也抓紧了那根他提前预备好的铁管子。 二驴子低声的吩咐:“快,拨打110,告诉他们,咱们在这里遇上拦路抢劫的啦,要他们快点来,晚了就出人命啦!” 谢春芳哪里还敢怠慢,况且,早就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很快就拨通了电话,说明了目前的位置,以及两个人的现状。只是,这会儿的谢春芳脸色苍白,嘴唇都有点发抖了,但总算是在电话里把情况都说清楚了。她抄起车厢里一根铁管子,这东西,今天收的不多,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够用了。 从来没有见过二驴子这个样子,只见他原本有些驼背的腰现在弯的更是厉害,但是,他那弯曲前弓的身形,还那两只平时总是如两条细线一样的眼睛,这时瞪得如同包子一样大个儿,眼睛努着几乎瞪出框外,张大着的嘴巴和鼻孔里,喷着粗重的喘息,就如同头愤怒的公牛,随时准备冲上前去,把敌人挑上天去。二驴子虽然弓着身子站在三轮车上,气势却如迎着劲风站立的英雄,伺机上前砍杀敌军。他挥动着手里的铁管子,“哐哐”的敲打着自己面前的三轮车栏杆,嗓音低哑的吼着:“不知道我二驴子哪里得罪了朋友,能让几位朋友,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我们诓到这里,进行加害。就算是要弄死我,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但是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别看你们人多,真打起来,还说不上谁胜谁败呢?二驴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那个脸色青白的家伙轻咳了一下嗓子,嗓音有些尖利,“告诉你,也是应该的,也让你明白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我说你小子从哪里钻出来的,大伙同样都是收废品的,你收你的,我收我的,大家互不干扰,你他妈的干嘛非要出幺蛾子,又是公平秤又是发名片的,非得挤兑着大家伙都没有饭吃,所有的饭叫你一个人吃了。我们哥几个,觉得咽不下去这口气,今天就算是为了大伙儿出头了,来教训教训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种。” 二驴子听了,总算是知道了,这些人是因为自己收废品发名片,可能抢了这些人的买卖,跑到这里打击报复来了。正想说他们收废品,坑蒙拐骗,惹得民怨沸腾,才会弄的人家不愿意把废品卖给他们,这也算活该。 却听那个矮的像冬瓜一样的黑皮骂:“你个老三跟他墨迹屁啊,上去打他一顿,比什么都强,跟他哔哔半天,你看他那个熊样儿,是想听咱的主儿吗?” 前面那个麻杆说道:“老大,刚才那个女的,好像是报了警啦,要不咱们撤吧?” 矮胖子黑皮两个眼珠子一瞪,凶狠的吼着:“就算他们接到了报警,就他们那个办事儿效率,等他们来了,咱早把事儿办完了,别忘了今天咱们来的目的,不是来跟他划道道,说废话的,就是为了给他弄个记号,叫他往后长点记性。说什么也不能能就这么算了,总得给他点教训再说。” 说着话,这个家伙迈开两条短腿,跑到跟前,抡着钢管就打二驴子。 别看二驴子平时不怎么爱吱声,可是他从小懂得,话多不一定准得利,关键得说在点子上。同样的道理,干活不一定干的多就会得到奖赏,干得多,出错的几率就多,很可能最后的结果是出力不讨好,干活的关键是干对了,不是干多了。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喜欢问几个为什么,尽管他大字不认识几个,但是,心里装的事儿可不少。 尤其那个小眼镜,在牢里的时候,动不动就说古人怎么说,他想,那应该就是中国几千年来总结出来的人生精华,所以,还是留心记着的。 记得小眼镜说过,无论是军队打仗,还是个人干仗,或者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与人和,在这里面,又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话,他还真琢磨过。 所以,二驴子刚才一看形势不对,天时既然已经失了,立即爬到了车上,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利。那个矮胖子黑皮,本来个头就不高,到了三轮车跟前,想抡着钢管打站在上面的二驴子,多少就有点儿吃力。二驴子打他却是得心应手很。 二驴子眼见着另外两个人也包抄了过来,大喊了一声,用手指点着他们三个,恶狠狠的骂着:“他妈的,你们三个给我听着,老子我可不是吃素的善茬,不信你们回去打听打听,老子我是蹲过大牢杀过人的重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若是谁再敢上前一步,我这手底下没轻没重,谁死谁活可别怪我。” 第27章 又发现新商机 他这一句话,吓的麻杆和青白脸都收住了脚步,毕竟每个人的性命,都是爹生娘养的,没有一个是大风刮来的,没有几个人,在遇到生命关头,会不犹豫。 但是,那个黑皮却横的很,根本就没理会二驴子的话,他心里暗想:吓唬谁啊?这一套老子三岁就会使了,若是被你唬住,老子几十年,白活啦。 他趁着二驴子说话分心的空档,扒住了三轮车栏杆就要跳上来,谢春芳惊叫了一声,用铁管去戳他,黑皮却伸手抓住了她的铁管,顺手一带,差点没把谢春芳甩下车去,而黑皮却趁势腾空蹿了起来,眼看只要一落地,黑皮就能站在三轮车上,拥有了和二驴子平等的地利。 二驴子两只眼睛圆翻瞪起,怪叫了一声,双手抡圆了铁管子,照着黑皮的脑袋,当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黑皮眼见着铁管子砸下来,看那阵势,自己若是再不躲闪,那一棍子,能把他的脑袋砸碎。他没有想到,就眼前的这个弯腰驼背的瘦猴,竟然会真跟他玩命,他家里可还有老婆孩子要他养呢,可不能真把命扔到这里。 想到这里,他抓着谢春芳手里铁管的手,和另一只抓着三轮车栏杆的手同时用力,硬生生把自己正在往上蹿的势头,改做往旁边横着蹿了出去,饶是如此,二驴子手里的铁管,仍然重重的拍在黑皮的左肩上,黑皮清晰的听到自己左肩的骨头,清脆的碎裂声。疼的他一松手,“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就叫“一人拼命,万人难敌。” 黑皮捂着肩膀,踉跄着退了下去。麻杆和青白脸连忙上前扶住了他。黑皮咬着牙,脸上疼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滚。他嘴里狠狠的挤出一句话:“这小子够狠,咱们斗不过,撤!” 二驴子眼看着他们后退,并没有追赶,他蹲下身来,想搀扶起瘫坐在车上的谢春芳,却哪里搀的起? 但是,二驴子可以放过他们,别人却不能。 因为110接到的报案是拦路抢劫。接话员往上一报,公安局长都惊呆了,这还了得吗?在他的地盘,大白天的,就发生拦路抢劫,他这公安局长还想干不想干了? 因此,这回接到报案,出警速度惊人的快速,公安局长亲自带队,警灯警笛一路呼啸着冲杀过来,远远的人们听到看到,都纷纷避让,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重大刑事案件了。 还没等黑皮三个人坐上三轮车,大批的警察就把他们围了一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三个人的脑袋。 公安局长刚刚拿起喇叭准备喊话,“放下武器,缴枪不杀。”还没等他酝酿好情绪,三个人吓的主动扔下钢管,跪地投降了。 气的局长狠狠的把喇叭摔向了他们,“你奶奶的熊,我还寻思是什么英雄好汉呢?就他妈的这点儿脓水,就敢学人拦路抢劫,够不够丢人啊!把他几个给我毙了!” 当然,出于法律的因素,没有一个警察,会真的听从局长一时的气话,让三个人的脑袋开花。 这时的二驴子,也一屁股坐在了车上,与谢春芳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抱头痛哭。他们这会儿想不起来什么叫不好意思,这是任何一个刚刚经历了劫后余生的人,最正常的反应。 随后的到派出所作证,做笔录,就不一一述说了,这种过程,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真是要多乏味就有多乏味。 以后的日子,也轻松乏味了起来。人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生活。 这天,他们俩又去了一个高档一些的小区,谢春芳照样喜欢去人堆里和别人唠嗑。二驴子则坐在三轮车上,无聊的玩着手机。这时,两个女人的谈话,却引起了二驴子的注意。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坐在长椅子上,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拿着锥子和带着长线的大针,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纳着鞋底。 另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女人走了过来,坐到她的身边,看到她手里忙活的,竟然是这个,就表情夸张,大惊小怪的叫唤起来:“哎呀!我的妹妹!难怪您家那么有钱啊!您看看,您看看,大汽车开着,小别墅都买上了,您连买鞋的钱都还舍不得花,还要自己做鞋,难不成,真像那个谁说的,只有对自己严格抠门的人,才能发大财。对吧,那话是这么说的吧?” 年轻漂亮的女人嘴角往上翘了翘,优雅的笑着说:“哪里啊?我这不是为了省钱,实在是我家那口子,穿鞋太挑剔,老说现在的那么多人,都有脚气,都是穿皮鞋胶鞋穿出来的,那鞋往下一脱,脚都臭的熏死个人。所以吧,我家那位除了谈生意,上公司的时候,其他时间,尽可能的都穿布鞋。可是现在这种鞋,哪里还有卖的啊?所以,就只能我牺牲一点休闲的时间,有功夫就自己做了。也别说,穿着这种布鞋,的确脚不臭,穿着也舒服,弄的现在,我也喜欢上穿这个啦。用我那口子的话说:这种鞋会呼吸,把人脚上的汗水,没等捂臭,就都排出去啦。” 二驴子听了这话,脑袋里猛的豁然开朗了,对啊,自己最近以来,一直不是都在考虑,假如大批量的回收二手衣服,轻薄的夏装可以卖到非洲去。可是会剩下很多厚的衣服,这些厚的衣服,若是找不到一个好的处理方法,他们是不敢大量回收的,虽然前一段时间,二驴子也想到了一个解决厚衣服的办法,但是,那个办法需要发明一种全新的机器,而他们现在的财力人力,是没有那个能力做到的,所以,那个方案只能搁浅。 假如用厚的旧衣服,做成布鞋,那不就完美的解决了厚衣服的处理方式了吗?而且,这种布鞋,完全可以让农村的妇女,在农闲的时候做,也不需要什么机器,有一双手就行。而且,这种活儿,凡是稍微上点儿年纪的妇女,都不用学,家家户户都会。这不但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还给家乡的乡亲们,增加了一个在家里炕头上,说着家长里短,唠着七大姑八大姨,就能挣点儿零花钱的工作,肯定会受大伙儿欢迎的。 想到这里,二驴子又兴奋了起来,他钻进人群,拉上谢春芳就走。 谢春芳是一个人来疯,她一边挣脱着二驴子的手,一边大声的嚷嚷:“干什么呀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呀?我可都跟大伙儿说啦,咱俩可不是两口子,这么拉拉扯扯的,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害臊呢。” 二驴子被她噎的差点儿说不出话来,他凑到谢春芳的耳朵边,想要告诉她,他有了新的想法,想跟她商量。却被她一把推开,“不都跟你说了吗?咱俩不是两口子,别跟我那么凑近乎。” 二驴子没办法,只能气的回到三轮车上生闷气。可坐了一会儿,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忍住,不把自己的新想法告诉她。 他掏出来手机,“咻”的一声,给她发了一个语音:“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要是想听,咱这就回去跟星晖说,不想听,就当我没说,以后也不会说了。” 谢春芳收到语音,听完了,这才笑嘻嘻的走过来,拍了一下二驴子肩膀,“走吧二驴子,回家。” 王星晖听了二驴子的想法,这次非常的赞同。他兴奋的上前抓住二驴子的手,紧紧的攥住,激动的说:“哎呀!我的二叔,您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呀?真是新招怪招频出,您简直就是老天爷给我们送过来的诸葛孔明啊!” 谢春芳在旁边说:“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就在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小区边上,不是有一片旧楼,还有一片平房吗?我从那些大姐的嘴里,得到确切消息,像这种城中村,危旧楼房,实行棚改,马上就要进行改造,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在那边蹲守,到时候会有大量旧衣服要扔的。当然,像什么旧家电,废铜烂铁的更少不了。” 于梦露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在旁边说话了,“二婶子啊,咱们以后,这个生意,会越做越大,您要慢慢克服总捡便宜的心态,对旧衣服的回收,要考虑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谢春芳有点不愿意的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咱们给拉回来,还省的他们找地方扔了,他们感谢咱们还来不及呢,还能管咱们要钱?” 王星晖面色略带严肃的说:“您说的那样,是能捡到一时的便宜,可咱们要想把这个做大,做成一个产业,就要放弃过去捡便宜的心态,要懂得让利润给别人,这样才能调动一些人的积极性,让很多人主动的从四面八方把衣服给咱们送过来。” 二驴子也说:“星晖两口子说的在理,这样才是把企业做大做强,应该有的心态。” 谢春芳这才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道理,我能不懂吗?可总觉得,有便宜的时候,不占就是有些傻。” 说到了让利,在布鞋的定价上,几个人又陷入了大讨论中。 谢春芳首先发言:“这还不好说嘛,既然二驴子说像那个什么大老板喜欢穿这种布鞋,那就定他三百五百的一双,反正那些大老板们也不差这点钱。” 另外三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她问。 “您话说的是没有错,三百五百的定价,也不算太过分,毕竟,像很多大品牌的鞋子,一双几千上万的都有,但是,在我国,无论我们怎么包装,布鞋始终给人的印象,就是乡下人才会穿这种布鞋,有钱的都穿皮鞋,现在也出现很多的胶鞋,休闲鞋。虽然穿这种鞋,并一定对脚舒服,但是对脸舒服,我们都知道,我国的人们最好面子,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因为这样,近些年,咱们国家好多人都患上了脚气,还有一些其他的关于脚方面的疾病。像二叔说的那种能够做到特立独行,不再考虑其他人眼光,只在乎自己感受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而更多愿意穿这种鞋子,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是很多本就生活在底层,也不指望这一双鞋,就能改变别人看法的人们。再说,我们的原材料,本来就是回收回来的二手衣服,所以,就注定了不可能往高端里面发展,所以,这个定价不可能太高了。” “不如那就五十块钱一个双。这个价位,大多数老百姓,还是能够负担的起的。”二驴子试探的说。 “不行,”这会儿于梦露说话了,“二叔,您只考虑消费者这一方面,您还没有考虑到生产者这一方面,您知道,从开始生产,到鞋子成型,需要好几道流程,比如打板,晾干,切割鞋样,纳鞋底,鞋面下料,缝面,上面,这么多工序,哪一道工序,都需要人工,说白了,就是都需要钱来支持,才能保证整个流程的正常运转,假如一双鞋子定价太低的话,就有可能维持不了整个流程的运转,所以,必须要把整个流程里面,所有的环节的定价都考虑到了,才能保证咱这一个生意,能够做到永远的循环下去,一个环节出问题,整个流程都瘫痪。您想想,您一天能够纳出几双鞋底子来?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其他环节,比如打板,缝面,上面,这都是这整个流程里比较废工的工序,您给的少了,短时间也许她们还会考虑乡亲情份,或者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少还能挣几毛的心态,但长期这样下去,能保证整个流程流畅的运行下来吗?” 她说的这些,二驴子都懂,但是,这些问题,是二驴子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这就是一个事业初创者与行业老手之间,考虑问题的差别。 这里面,谁也不能准确的说谁对谁错,有时候可能因为行业老手顾虑的因素太多,所以有可能只是让设想永远停留在设想阶段。而初创者,因为顾虑少,所以敢打敢拼,却有可能最终成功的。但是,那些行业老手,所考虑的每一个问题,也都是事业初创者成功进程中必定会遇到的每一个陷阱。 就像动物世界里,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有武林传说里,乱拳打死老师父。 那些以自己为制高点,点评他人的,终将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只有那些永远冲锋在前,并以此为信仰而战的人们,才能终将生活在大众的心里。 第28章 扩张 倒是王星晖提出了另一种想法,“刚刚我又仔细想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做两种价格,就是卖给有钱人的,用手工制作,并且做的高档一些,在价格上也高一些,就算卖二百块钱,那些人也不多在乎。而对于很多平民百姓,我们还可以走另一条路,与制鞋厂合作,其实,就用现在鞋厂的机器,完全可以做布鞋,因为这是流水线作业,所以每一双鞋的成本就会低很多,不说卖五十一双,也许二十一双都还能有利润空间。” 他这么一说,三个人纷纷表示赞同。这么一来,既能保证低价大量出售,又能解决人工制作,速度太慢,卖价有可能会比工价低的尴尬。 四个人商量已定,谢春芳二驴子负责联系农村百姓准备手工做鞋,同时开始用各种办法大量回收二手衣服。王星晖两口子负责找鞋厂,商议合作事项。 二驴子和谢春芳商量,这个联系农村百姓做鞋这件事,是不是需要有个人回王家坨一趟?谢春芳嘿嘿一笑:“我说你是不是笨啊?现在星晖他爸妈两口子,呆在家里闲的没事干,整天不是跳广场舞,就是打麻将的,就这点小事儿,跟他俩打个电话,保证给咱办的妥妥当当的。” 二驴子想想大秃子两口子的办事能力,还真就是最佳人选。 “可是,那不显得咱俩太清闲啦?而且,人家星晖那个意思,是想让他爸妈在家里享福的,咱俩自作主张,支使他们干活,星晖两口子会不会不愿意啊?”二驴子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没事儿,那天我还跟他们打电话说起来呢,他俩还一个劲儿的说,感觉自己年龄也不大,就天天在家里,除了管管孩子上学还算点事儿,其余的时候,感觉就跟那些七老八十的混在一块儿,活的都没意思了,还不如忙活着点儿,觉得自己还有点奔头儿。”谢春芳大大咧咧的说。 “那咱俩干点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接着去收破烂儿呀!别忘了,咱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大老板,只是两个沿街吆喝收废品的三轮车小老板儿。”谢春芳说着,自己觉得好笑,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二驴子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好笑的,但现在又不怎么敢逆谢春芳的意,只是咧着嘴,尴尬的强做笑脸。他那怪异的表情,更是让谢春芳嘎嘎嘎嘎的笑的肚子疼。 二驴子真不明白,一个人的笑点,竟然可以这么低,随随便便一个低廉幼稚的问题,就能让人笑成这样,自己如果也能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那样也就幸福多了? 谢春芳得到的内幕消息,应该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了,他们来到那个地方,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就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他们,假如清空家底似的让他们收废品,大概能给到多少钱? 二驴子和谢春芳两个人就一边发着他们自己废品回收公司的名片,一边给人家解释,他们是不会像别人一样,一大堆的东西,只给估堆儿,给个二三百块钱,他们是会对每一件物品,都会给出一个自己认为合理的价格,绝对的童叟无欺,最后,还特意的对人家声明,他们公司现在又增加了回收旧衣服的业务,这可是全国唯一一家,别无分号。只是时间太紧,还没有来的及在名片上进行改动。所以,只能靠各位帮着他们宣传一下,他们会按每斤旧衣服,给五毛钱的价格,大批量回收的。 因为旧衣服这个,别的废品收购站都不收,所以他们往外一传扬,不只是那边的一些住户,好多收废品的,都拉着大包小包的衣服,慕名专程找他们来卖了。 就连他们自己送废铜烂铁旧家电到废品收购站,都有很多废品站老板留他俩的名片,表明以后会为他们收购旧衣服,可别到时候,他们收多了,找他们两口子卖,别不要了。 谢春芳当时就变脸了,“谁跟你说的,我跟他是两口子啦?你把那个人找过来,我要跟他打官司!我俩只是搭档好嘛!” 那个老板,当即一愣,马上明白了似的,就忙不迭的鞠躬道歉:“哎吆嗨,是吗?真是太对不起啦!是我有眼无珠,看您俩老是一起出来进去的,就错误的以为您俩是两口子呢。我还纳闷了呢?心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跟身边的那个也不怎么般配啊?原来是我这心里不干净,净瞎寻思了,真是太对不起您啦。” 谢春芳这才大度的一挥手,“算啦,算啦,也不怪你,很多人都这么寻思呢,害的我,是左一遍右一遍的跟人家解释,说实话,最近我已经尽可能的当没听见了,真解释不过来。” 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就低着头,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那样子,仿佛谢春芳才是老板,他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二驴子暗自叹息,看来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遇上这女魔头毫无办法,其他人在她面前,照样甘拜下风。 果然,他们收旧衣服的风声传出去以后,这送货上门的络绎不绝,几乎弄的他俩都没有时间可以出去收废品了。 眼看着他们租住的那个院子里,都快装不下了,谢春芳一个电话,大秃子风尘仆仆的坐个拖拉机过来了,把他们挑剩下的那些厚衣服拉走了满满一大车。这才给院子里腾出了一点地方。 二驴子原以为挑选衣服,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是,几天下来,两个人累的腰酸背痛,才意识到,若是只指望他们两个人,累死都忙不过来。他们只能是贴出告示,紧急招聘工人,帮助他们分拣衣服。 好在王星晖那边进展也挺顺利,他们找到了一个原来制作皮鞋的厂家,这几年在大浪淘沙里,逐渐的落入下风,是一年不如一年,尤其赶上这大环境不好,更是半年都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了,正好遇到王星晖找过来,那个老板大喜过望,当即满口应承下来,他这皮鞋厂,原来就有那个缝制加工流程,只不过他们只是把鞋底和鞋帮缝制在一起,但好歹也算是技术熟练吧,正好他家旁边有个胶鞋厂,对于加工鞋帮驾轻就熟,皮鞋厂老板主动找到胶鞋厂的老板一商量,把缝制鞋帮的业务,又转包给了胶鞋厂。 就这么一单业务,让两个濒临倒闭的厂子又维持了下来。 二驴子和谢春芳索性多雇佣了几个工人,专门干分拣衣服,他们两个人解放出来,找地方推销他们生产的布鞋。 那些从工厂做出来的布鞋,他们定价二十块钱一双,就想着,现在,他们还没有自己的影响力,因为精力没有那么大,也支撑不起开专卖店,所以只能是让人代销。 他们主要就跑那些小卖店,小超市,这些人都是自己当老板,好歹给人家一些好处,就有很多人答应,让他们放上几双看看。 反倒是那些村里老百姓手工缝制的,因为要卖高价,就不能随随便便的也放在小超市代卖了,他们就让王星晖两口子去跑一些鞋类专卖店,或者是一些运动服装专卖店,总感觉他们应该和那些人有共同语言,但是,人家专卖店和品牌公司是有约定的,他们不可能,也不敢随随便便让王星晖在里面放上几双连品牌,商标都没有,跟他们风格又完全不搭调的布鞋。 这时,王星晖才意识到了,他们只想着这路怎么走了,连自己的鞋子叫什么牌子,用什么作为自己品牌的标识都给忘了,于是,立刻给几个董事打电话过来,重新考虑一下,要把他们这个贸易公司自己生产的鞋子叫什么品牌? 二驴子自谦的说:“这个你问我,等于白问啊,就凭我这满脑袋认识不了几个字,怎么能明白什么是品牌,我感觉就直接用咱们合同签的那个公司名字,作品牌名不就挺好的吗?” 他们四个人联合签署合同,创立了一个新的贸易公司:佳星综合商业贸易股份有限公司。这里面既含有了二驴子和谢春芳的佳友废品回收公司的佳字,又含有王星晖的星晖外贸公司的星字。 “那也行,就叫佳星,咱还得设计出这个品牌的logo,到时候印到鞋子上,让人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咱们企业的品牌。”王星晖接着说。 “可我们也不懂什么是那个logo啊?”这个别说二驴子不懂,就连谢春芳当过多年的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娘都不懂得。 “这个也好解释,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像那个汽车,奥迪牌的汽车,标志就是后面有四个圆圈套在一起,奔驰的呢,是一个圆圈里面有一个三分叉的星状标识。”于梦露解释说。 “哦……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就是要画那么一个简单的图,但是还要让人只要一看到,就明白这是我们公司的标志。”二驴子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说。 “可以这么一说。”王星晖两口子认可二驴子的理解。 “这个……”四个人开始,王星晖两口子都在电脑上设计,谢春芳和二驴子就用笔在纸上画。 谢春芳画来画去,画不出个头绪,就看二驴子,二驴子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佳星,家星。加星……”一会儿画出来一个大星星加一个小星星,让王星晖看,王星晖笑着说这个已经有别的公司早就注册了。就又画了一个房子的形状,上面带一个星星,王星晖看了,摇着头还说不行。他就在纸上又画来画去,谢春芳就笑他,“你这瞎画的什么呀?这分明不就是一双鞋垫摞在一块儿了吗?” 二驴子正天马行空的乱画,一听这话,立刻眼睛一亮,“对!就是一双鞋。”他简洁的用笔勾了两下,又在旁边郑重其事的画了一颗星星。拿给王星晖看,王星晖一拍桌子,“好!就是它了。” 谢春芳一看就笑了,“哦~原来就是要这个呀?你早说呀,早说,我早给你画出来了。我以为什么呢?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是您说的那么简单,这是咱们家底子薄,请不起专业的设计公司,真要是请人家设计,没个几万几十万的下不来,可不是像您拿嘴一说那么简单,这叫创意,需要美学与海量文化知识的有机结合,需要一个团队经过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思冥想,多少次的修修改改,才能设计出一个完美的,既符合一个公司的文化思想,又符合简单容易识别的美学标识。”于梦露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一个logo从构思到出品的经过历程。直把个二驴子和谢春芳听的一愣一愣的。 谢春芳突然转过头来,像看怪物似得看着二驴子,“我说二驴子,你上过大学吗?你学过画画吗?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二驴子一脸的蒙圈,“我根本就没有学过,你上哪里听说去。” “那侄媳妇说的这么玄乎,可我看,你也没怎么费脑子呀?”谢春芳惊奇的说。 “要不,为什么我总说,二叔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天才呢,这就叫难的不会,会的不难。关键是人家脑子里有这东西。”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推销,王星晖意识到了,靠别人推销自己的高端产品,是行不通的,他决定开创自己的专卖店。虽然现在只是初创,王星晖打算从第一家开始,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布鞋专卖店,门牌上写着:这里的鞋子会呼吸。 店铺的装修低调但又不失奢华,色调柔和而又温暖的鞋架上,摆放着他们精心设计出的多款男式女式的布鞋,男鞋庄重大方,女鞋轻便舒适,又透露出清新脱俗的样式。 他让二驴子和谢春芳想办法,请他见过的那位自己做布鞋的女士,到店里来参观一下,那位女士进店一看,就大声惊呼:“哎呀!哎呀~对~对~对!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布鞋店!” 她欣喜的在店里一口气买了好几双男士女士的鞋子,临走的时候,还告诉谢春芳,“我会告诉我的朋友们,不用再自己纳鞋底了了,这里就有她们想要的各种布鞋。” 谢春芳笑盈盈的说:“我们这里不只是一个卖布鞋的地方,还欢迎喜欢自己动手的朋友们,一起来这里,创作出自己想要的样式,您嫌麻烦的地方,我们还都会代劳。” 最后,很多人都不会想到,这些人,竟然弄出了一个中国人很少听到的组织:布鞋沙龙会。 就是一群有钱有闲阶级的女人,专门坐在一起,讨论在布鞋这一方向,做出更多样的款式,走出一国的限制,走向国际,引领时尚界潮流。这些人的能量,可是不能小觑,她们甚至就以此为话题,上了好几次洪城电视台专题。这可能是连王星晖一开始都没有预料到的吧?更别说谢春芳和二驴子他们这些人了。 而二驴子谢春芳他们推出的低价策略,在小超市,小卖店也创出了意外的收益。因为90后,00后,他们没有经历过他们父辈的那种由苦难走向辉煌的岁月,所以也不能理解,他们的父母,爷爷奶奶们,为了把布鞋换成皮鞋,由穷人变成有钱人,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所以他(她)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他 (她)们的父母对于那种又硬又笨又闷脚的皮鞋,具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信念。他(她)们轻松毫无压力的抛弃了父母们固有的观念,选择了更有个性,更能体现自身舒适感的鞋子,这里面有很多是那种具有高科技含量的胶鞋,大多是一些知名的国际品牌,也因为这样,价格昂贵,也成了他们自认为追求时尚的借口。也有另外一些人,反其道而行之,认为那些所谓的高科技,都不过是资本家们卖货时擅长使用的借口,你宣传的再高科技,能比得上真正原始,纯绿色无污染的传统技术吗?无论你再怎么宣传,你能否认,这里面没有使用化工原材料?你能保证扔到大自然,三年五载,自动分解吗? 可是,就是这小超市里花二十块钱买来的布鞋,它做到了,不用什么高科技,就是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手艺,既做到了让脚不再憋闷,舒服的自由呼吸,又达到了最近全世界都在呼吁的纯绿色,循环利用,无污染的多重功效,所以,更多实用主义的孩子们,毫无精神压力,义无反顾的的穿起了他(她)们父母辈奋斗多年总算抛弃了的布鞋。 第29章 助人为乐 买的人多了,那些小超市,小卖店自然会给二驴子他们打电话:送货。二驴子和谢春芳两个人就开着三轮车给各处送鞋,收上次的货款。 最近,他们没有时间去收废品去了,谢春芳几乎就是专职做起了老板娘,也不再穿那一套捂的严严实实的衣服了,而是天天换着花样的打扮自己,使自己变的美若天仙。 今天,她戴了一顶蓝地红花遮阳帽,一身天蓝色带黄点的连衣裙,更衬的她那如凝脂般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也许是最近的生活顺心,也许是保养的好,她那原先需要靠脂粉遮盖的粗糙暗黄的皮肤,现在充满了健康的白里透红,使的她本就美丽的面庞更加的明艳,唯一的不足,是岁月在她的眼角儿留下了浅浅的纹路。但那丝毫没有影响她在二驴子心里的神圣般的地位。 谢春芳今天非常的高兴,她把一双穿着洁白的皮凉鞋,露着涂着鲜红指甲油脚趾与白嫩的脚蹬在三轮前挡风板上,一条白胳膊搂着二驴子的脖子,另一条胳膊横伸,迎着早秋舒爽的微风,她飘逸起飞的裙子如张开的翅膀,只见她满脸兴奋,抒情的唱起庞龙的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二驴子一边开着三轮车,一边不时的转眼看着身边这个笑颜如花的美人,当真如翩跹起舞的世界上最美的蝴蝶,他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周幽王为了讨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唐明皇为了讨好杨贵妃,会不惜千里飞骑送荔枝。这美人的笑,当真是能让男人看了,如痴如狂。二驴子感觉自己看的有点傻了,因为他现在,真的就跟傻子似的,张着嘴,呵呵呵呵呵的一个劲儿的傻笑。他真希望,这时间能永远的静止,让他和她就这样一直的走下去。 谢春芳唱完了歌,转头看着傻瓜一样呵呵直笑的二驴子,也不禁莞尔一笑,“你一定在笑,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二驴子只是痴迷的看着她笑,没有回答。 她现在正在高兴,也就没有在意二驴子对她的问话没有对答,就自顾自的说:“好长时间,没有那种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了,这种感觉,一直让我如痴如醉,只要是能让我一直数钱,就算是让我几天几夜不吃饭不睡觉,我都愿意。而今天,这种背着大书包,大把大把的装钱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这算什么,只要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种日子,以后天天会有,而且会越来越多。”二驴子看着她财迷心窍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却见路边有一家山西削面馆,“好长时间没有吃面了,要不要尝尝这家山西刀削面味道?” “行啊,我吃了好多家了,虽然味道各有不同,但都吃着挺好吃的。那就进去吃碗面。”谢春芳背起了那个装着大把大把钱的书包,下了三轮,率先往里走。 二驴子赶紧拔了车钥匙,随后跟了上去。 他俩拣了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了,要了一大碗一小碗,每碗加一个鸡蛋一根豆腐干。不大一会儿,面就端了上来,一股子肉香扑鼻而来。听老板娘说,他们这肉,可是加了三十多味调料加中药和猪肉一块儿熬的,闻着就香,吃着更香,一根一根的面条,差不多有成人的小指般粗细。但嚼起来,劲道又咸香。面汤浓稠,就跟肉汤一样好喝。那豆腐干,也有一股特殊的五香味道。 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正吃的香,从门外一步三晃的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那个人,身材高挑,面貌清瘦,皮肤白中泛黄,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皮质公文包。看样子文质彬彬的,不是一个小经理,也是某公司的白领职员。 但那人,却没有一点经理或者白领的风度与矜持。一进门儿,就冲着老板点头哈腰,热情的打招呼。“忙着呢?老板娘!” 但老板娘好像对他并不太欢迎,那人打了半天招呼,老板娘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低头看她的账本。 那人讪讪的喊:“还是老规矩,一大碗面,加一个鸡蛋。” 老板娘眼皮仍然没抬,但声音不紧不慢的说:“这位先生,请您先把账算了再说。” 二驴子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确定,应该不会是说他们两个,因为他俩还没有吃完,按规矩,如果客人没有要求,这会儿是不能要求客人结账的。他就边吃边用眼看着,看她说的到底是谁。看了一圈,只有那个刚刚走进来的男人符合老板娘说话的对象。 但那个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打开他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从里面掏出水果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然后手指娴熟的在上面敲打。 “我说!那位先生,请您自重。您要是不吃饭,请您离开本店,别在这里占着我们的桌子,我们的座位比较紧张,是没有义务为不吃饭的顾客提供服务的。”老板娘提高了声音。 那个人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合上了笔记本,又仔细的装进了包里,夹在腋下,这才脸上又挤出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步三晃的走向柜台,“哎呀~美女,干嘛这么大火气啊?这样可对您美丽的容颜很不友好的啦。” 这位老板娘五十多岁的样子,虽然也在极力的保养,还搓着厚厚的脂粉,但黑色粗糙的皮肤,脸上那几颗大麻子,无论怎样用脂粉遮盖,却也不能盖住,所以,以她的相貌,实在与美女沾不上半毛钱关系的,大概老板娘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对他的恭维与吹捧无动于衷。 她仍然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您看我们也是小本买卖,只是养家糊口而已,您看我这墙上,贴着概不赊欠的字,就是提醒顾客,不要和我们谈交情,我们只是出卖点儿技术和力气,将本求利,是没有什么本钱替别人垫资的。” “通融通融嘛,您也知道,我那公司,最近生意不好,能不能过些日子,一块儿算啊?可先说好,我可不是欠账不还,只是一时周转不开,等我一旦有钱到账,绝对首先给您清账。”那个男人仍然厚着脸皮想要再吃一顿白食。 “不行,”老板娘低垂着眼皮,态度却异常的坚决,“不行,就是不行,今天,无论你怎么花言巧语,是绝对不能再让你白吃了,我们小本买卖,是禁不起你们这么赊账的。” 眼镜男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后厨的门帘一挑,从里面冲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尽管热的满头大汗,但仍然戴着一顶没沿的白布帽子,穿着一件白布外套,胳膊上还带着一副蓝布套袖,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擀面杖,指着眼镜男大声的说:“好啊!我说是谁吃了饭,不声不响的欠我五百多块钱啊?原来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儿啊!我说你一个穿西服,系领带,胳膊还夹着个公文包,一看就是个当领导的样啊?干嘛还欠我们一个小破饭馆的饭钱啊?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我把账还完了,不然的话,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门儿!” “哎呀~我说老板呀,您不要着急嘛,咱们有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说的嘛。咱们都是老熟人的啦,这点面子都不给啊?”眼镜男掏出来一支烟,递给老板,老板使劲的一扒拉眼镜男的胳膊,烟掉到了地上。 二驴子看了一下眼,小熊猫,心想:“比我吸的高级多了。” “甭跟我来这套!谁跟你老熟人啊?我不认识你。”老板仍然怒目横眉的瞪着他。 二驴子轻蔑的看着那个眼镜男,鄙夷的说:“看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人家挣这两个钱,那么不容易,他还好意思欠人家的账。” 谢春芳吃饭背对着那面,所以刚才一直没有注意,直到老板出来拿着擀面杖指着眼镜男吼,谢春芳这才回过头去看,也许是二驴子的一句话,触动了谢春芳心底的某根神经,她突然眼圈红了起来。 她快速的用餐巾纸沾了沾眼角,又擦了擦嘴,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回身对着老板,语气平静的说:“这位老板,别这么大的火气,这几年,大伙儿过的都不容易,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会为了这点饭钱,拉下脸面来求人。我也知道,您挣这俩钱也不容易,您看看您热的这一身衣服都贴在身上了,亏的现在还是进了秋天,天凉快了,想想前些天,热的那样,您这屋子里肯定更是受罪,他欠您这两个辛苦钱,确实也不应该,既然这位兄弟一时半会拿不出钱来,我就替他还您啦,您看看到底欠您多少钱,连同我们吃的饭钱,一块儿算了,您再给他弄碗面吃,您看行吗?” 那个老板一见有人付账,原本涨的通红的脸,立刻堆起了笑容,“嗨呦~看您说的,我们开饭店的,不管多么辛苦,还不就是为了挣这俩钱吗?既然您这大老板给结了账,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削面去。秀英,给老板算一下账。” 那个男人一见,竟然出来一个美女救书生,立刻欢欣鼓舞,把满腔的热情倾向了这位横空出世,仗义疏财的侠女,“哎呀呀~这位大侠,不,不,不,这位美女,真是多谢仗义相救啊!为了感谢美女的救命之恩,小生想请美女吃顿大餐,上海路那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法国风情,听说口味氛围都非常不错,美女能不能赏个脸哪?” 没等谢春芳说什么,二驴子在后面幽幽的说道:“哎呦~吃法国大餐啊?真阔气,您有钱吗?” 眼镜男正满心思想讨眼前这个富婆的欢心,被别人打断,正气不打一处来,,一回头见这位,弯腰驼背光头小长脸,都这个年代了,竟然还穿着八九十年代的旧衣服,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换来的,这年代还有那种衣服吗? 一见二驴子这副德行,眼镜男顿时满脸鄙夷的瞅着二驴子嘲讽他,“哎呦呦呦呦……这是从哪里蹦出来个土鳖臭虫来啊?没见我跟这位美女正在说话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个儿长了人脸了吗?也凑人堆里过来插话?” 二驴子同样满脸鄙夷的看着他,“看你长的溜光水滑的挺像个人样的,可是,这说话做事儿怎么就不往人道上走啊?刚刚才用我的钱,还了你的吃饭账,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哪?” 这话,说的眼镜男一蹦,“什么?就眼前这个土老鳖才是大老板,那这个美女是老板娘?”他心里实在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但是,美女嫁老头的故事版本,就现在这社会,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那么一对比的话,眼前的一对,似乎也能接受,毕竟年龄还算相当。 想到这里,眼镜男又夸张的蹦了一下,差点儿把胳膊底下夹着的那个电脑包掉地下,也就在这一瞬间,他那脸上的表情也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满脸崇拜的表情,伸出双手抓住了二驴子那双粗糙的大手,二驴子一时有些错愕,一是对他那瞬间转变的态度反应不过来,再一个他有一种错觉,抓过来的那双手,光滑细腻,那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手吗?他甚至在心里感叹,谢春芳若是能换上这么一双手,那才称的上绝对的完美。可是,一双曾经经历过繁重劳动的手,无论后期怎么精心保养,再也回不去如少女一般的柔若无骨的娇嫩了。 眼镜男紧紧的抓着二驴子的手,弯着谦恭的腰,满脸崇拜的眼神,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热切的望着二驴子,“哎呀呀呀~我的救命恩人啊,您的救命恩情,真的是让我无以为报啊!我对您的感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都怪我这不长眼的近视眼,竟然让我当面不认金镶玉,有眼不识老泰山,错把恩公当土鳖,不,不,不是,当那……看我这臭嘴,反正就是怪我啦,只求恩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脑门儿上能跑马,别怪罪我这刚才对您的不敬,以后我愿意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恩情。” 二驴子被他一个大男人的小细手,紧紧的抱着,这么一通热情洋溢,胡言乱语,说的不禁起腻,他不好意思奋力的挣脱人家的热情,只好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什么话,您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慢慢再说。” 谢春芳也在旁边幽幽的说道:“就是,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不怕叫别人误会性取向有问题吗?” 眼镜男这才不好意思的撒开了二驴子的一双粗糙板硬,青筋隆起的大手。 第30章 引狼入室 这时,那个叫秀英的老板娘端着一碗刀削面过来,问眼镜男:“你在哪里吃啊?” “我跟两位恩公坐一桌,我看两位恩公都还没吃完呢,我们坐一块儿,边吃边聊。” 说着,就准备搀着二驴子和谢春芳落座接着吃,二驴子面色不悦的扒拉开眼镜男的胳膊,“我还不老,还没到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 倒是谢春芳大大方方,真像个有身份的人一样,任由眼镜男搀扶着坐在了座位上,眼镜男竟然就拉椅子坐在了谢春芳的旁边,这让二驴子更是生气,他和谢春芳是面对面坐着的,而眼镜男却和谢春芳挨肩坐下,这倒显得好像他和她才是一家人,他二驴子倒成了外人。 眼镜男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甚至还有意的向谢春芳靠的更近了一些,他掏出来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二驴子和谢春芳,“小生吴欣仁,新人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这是小生的名片。” 二驴子接过名片,但是并没有看,而是皱着眉头问:“你一口一个小生小生的,我看你应该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嘛,都是经理啦,干什么还老是说自己是小学生啊?” “啊?哦,哦,哦,恩公教训的是,小生……哦~不……小可,哦~不……我,我以后说话会注意的。”吴欣仁面色尴尬的连连回应。 “您都是一个总经理啦,怎么混的连吃个饭的钱都没有啊?那您的员工,还不都要拉着棍子要饭去啊?”二驴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看着他的名片,语带讥讽的说。 吴欣仁的脸更红了,“真是惭愧,直到现在,小……啊~我的公司还只有我一个人,真是惭愧。” “没什么好惭愧的,”谢春芳看二驴子一个劲儿的对吴欣仁不友好的揶揄,就在旁边解围,“我们不也一样,其实前些天我们公司也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沿街吆喝的那种。” “啊?您这一行业是不是非常的赚钱?”吴欣仁满眼放光,前些天还在沿街吆喝,这么几天的功夫,就能腰缠万贯,那应该比捡钱都容易啊!“恩公,能不能提携提携我啊?”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就是怕你吃不了那个苦。就算能吃了那个苦,还怕你觉得丢人呢。”二驴子仍然语带嘲讽的说:“就是弄个三轮车,边蹬边吆喝:破烂的卖呦!” 但是,这个吴欣仁却对二驴子的大实话,当做对方根本就看不起他,不愿意跟他说实话。“恩公真是说笑,收废品要是能发财的话,怕是天底下就没有谁还是穷人啦。” “什么说笑?”谢春芳说:“我们真的就是收废品的,只不过由小干大罢了。” 吴欣仁呆了,对二驴子说的话,他可以不信,但是,谢春芳说的话,她是一万个相信,一是因为他亲眼看见谢春芳拉开皮包的拉链,给面馆老板娘秀英结账,那一瞬间,皮包里尽是大捆小捆的现金。二是,他对自己的形象,有点儿迷之自信,总认为能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包括身边的这位富婆,可是,也许是相生相克的原理吧,他吴欣仁获得了女人们的倾心,难免就会得到男人们的愤怒与嫉妒。他吴欣仁以此为荣,但也要分外注意安全,别让那些男人们太过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他吴欣仁现在是缺钱,只要是能够使他发财的项目,他都会像苍蝇见了肉一样,疯狂的冲上去。但是,收废品,对于他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形象,会不会有点儿跌份儿啊?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屈从了现实。他一直相信,形象是可以当饭吃的,因为他曾经靠这个吃到过饭。而且,那饭吃着,还是挺香的。但是,最近,也许是点儿有点儿背,也许是手里缺了可以启动策划的机动资金,他的形象魅力好像也打了很大的折扣,别说那些年轻漂亮,美丽多金的女人,就连这么一个年近半百的丑婆娘,都不吃他那一套甜言蜜语,不信他描绘出来的那一幅前景广阔,波澜壮丽的美丽前景了。连几碗面条都不愿意让他白吃。 所以,就算是为了面包,他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了,他施展出他自认为最大的魅力,他双手抓住了谢春芳的两只手,满脸崇拜的表情,一双眼睛,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闪动着异样的眼光,连声音都充满了男性的磁性,“啊!我的恩人,不!我的女神,您简直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在我人生最暗弱的时刻,您如神的指示,给予我前进的方向。我一生都是神的奴仆,您的欢心,就是奴仆前进的动力。” 谢春芳虽然听着他的胡言乱语,不知所措,但是,她看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热情洋溢的眼神,对方那光滑细腻,柔软温暖的双手抓着她传递过来的温度,这些都给予她从来没有过的异样快感,使得她有一些迷乱的沉醉。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呼吸也变的有些急促。 “放开你的爪子!”关键时刻,二驴子一声大喝,喝断了她灵魂的飘荡,扯开了吴欣仁捧着谢春芳的那双女人一样的男人的手。他知道那双手,肯定会对女人造成极大的杀伤力。因为就算他这样的大老爷们儿,在那双细嫩的双手捧抚下,都有一些心旌摇动。 二驴子简直气炸了肺了,这是他妈什么人啊?刚刚把他从粪坑里捞出来,转身就要泡人家,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男人的面,就敢明目张胆的上手。这简直就是一个畜生!白眼狼! 但是!但是!二驴子做梦都不能想到,就,就,就是眼前这个白眼狼,刚刚放开谢春芳的手,转身就,就撅着嘴,满眼含情的来抓二驴子的手了,“恩公,您干嘛这么生气啊?人家不过就是想让你们帮帮我,让我也跟着你们喝点汤,吃点儿肉,这个世界那么大,在茫茫人海中,是缘分让我们在这里相遇,我相信恩公,是不会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孤独而又可怜的在红尘中堕落。是吧?恩公?” 二驴子紧紧的握着拳头,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卖弄风情的小白脸儿上,对!就是小白脸儿!二驴子听着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心里暗骂:“纯粹就是一个靠卖屁股混日子的小白脸儿。” 可是,他那紧握的拳头,并没有打出去,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你不能就因为讨厌人家说话的方式,作为打人的理由。” 二驴子正在心里暗气暗憋,调理自己混乱的气息,紊乱的心神,尽力不让自己过于冲动,谢春芳那边说话了,“小吴啊,别尽顾着说话,赶紧先吃饭吧,过一会儿,这面一坨了,就不好吃了。你放心,姐在这里答应你啦,就凭你这么能说会道的,以后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谢谢姐,不,谢谢我的女神!”说着,端起了削面,同时,对着谢春芳抛过去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二驴子就一直在他俩对面那么站着,几次想要伸手削在对面那个可恶的狗头上,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桌子,亏得他没有练什么大力金刚指,铁砂掌一类的硬功夫,若不然,人家饭店的那张桌子,早就被他抓成了齑粉。 谢春芳看出了二驴子愤懑的心情,却没有点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你着什么急啊?难道就连等小吴吃饭的这么会儿功夫都等不了啊?” 二驴子紧闭着嘴唇,鼻子里重重的喷出了一口长气,他真想化身哼哈二将,一口气就把对面那个一边吃着面,还一边对着他身旁的谢春芳眉目传情的那个小白脸儿喷死。 好在,对面的小白脸儿还真是饿了,本来这家伙吃饭还是比较斯文的小口吃饭,细嚼慢咽。但是,今天,他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就把一碗刀削面,外加一个鸡蛋,吃的干干净净。 但是,在对面的二驴子的眼里,他那是拿着他身旁的谢春芳当菜伴饭吃呢!他二驴子也体验过那种秀色可餐的感觉,所以才一直对着对面的小白脸儿怒目而视。 直到看到小白脸儿放下了面碗,二驴子立即站了起来,去拉对面的谢春芳,“行啦,春芳,咱们走吧。耽误的时间不短了。” 小白脸儿刚刚吃完了面,正要惬意的伸手拿起餐巾纸擦嘴,见他们两个人要走,忙站起来追在身后,“恩公!女神!您还没有给我您俩的联系方式呢,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您啊?” 二驴子大踏步的拽着谢春芳的手往外走,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可恶的小白脸儿了,还想要什么联系方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可他拽住了谢春芳的一只手,谢春芳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回身远远的抛给小白脸儿,并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挥手告别之间,还留给了小白脸儿一个灿烂如花似玉的笑脸。 小白脸捡起了地上的名片,闻着上面留下的淡淡的香水味,激动的对着它亲了一口,若不是在人流不息的大街上,他一定会张开双臂,仰天大喊:“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发财梦终于来啦!我的幸福时光总算到啦!” 但是,他终究没敢那么做,他怕大街上的那些人,把他当作神经病给送到精神病医院。他捏着他的拳头,在胸前轻轻的挥了一下,嘴里小声的喊了一声:“耶!” 谢春芳的一举一动,二驴子在前面并没有都看到,但她迟滞的脚步,二驴子还是猜到了什么?他脸色铁青,他心情愤怒,他真想对她狠狠的打她一巴掌,以发泄对她刚才水性杨花,举止轻佻的表现,但他不敢,虽然身边的这个女人,二驴子认定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要一辈子都会对她好。可是,这个女人,对他二驴子,却始终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二驴子总是没有那种稳稳的抓在手心里的感受,仿佛她就是一条在水里欢快游动的鲶鱼,每当二驴子认为已经紧紧的抓住了的时候,转眼间,就又从手心里滑走了,这种微妙的生活,谢春芳倒是活的越来越滋润,那张小脸儿都越来越焕发出光彩,可是他二驴子呢?说他幸福吗?他应该是觉得很幸福了,生意顺心,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相伴,他二驴子常常感叹,有了这样的神仙日子,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 但是,那种始终让他抓不住的感受,却也总让他有时心里不踏实,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而这个小白脸儿的出现,明显给了他二驴子更大的危机感。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个家伙,已经向她发起了进攻,向他发起了挑衅。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虽然,他是他们俩公司的总经理,但是,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连他自己的公章,银行卡,都在谢春芳的手里攥着呢。说起来,他二驴子是公司的总经理,可以随意的指挥工人们干这干那,但是,他现在感觉,自己还不如那些工人们呢。那些工人,他每个月还要发给人家两千块钱的工资呢,可他二驴子呢?虽然说是这个公司有他的一半股份,公司里赚的所有的钱,有他的一半,但是,他连个钱毛儿都看不到,甚至连银行卡里的数字变动了多少多少,统统的都不知道,因为,银行卡,在她的手里。 他为了爱,献出了自己的所有,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为爱痴狂付出的奴隶,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作为奴隶的权利也要被抢走了。 他,除了愤怒,自己在心里锤打自己,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他不能随便找个人打一顿,自从出了大狱以后,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现在是法制社会,打人是有成本的,只要做了,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更不能打,他怕一打,把这个女人打跑了,再也追不回来。也不能打,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第31章 租房,买房 二驴子开着三轮车,也不说话。谢春芳就坐在他旁边,看着满脸阴沉的二驴子一直笑。 走出了很远,二驴子才闷闷的说:“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生气啊?” “哦?见过,只是没见过能气到肚子鼓起来的,过去,倒是听说过,有人可以生气气到肚子鼓的像鼓一样,只是没见过,只见过喝啤酒喝的,肚子慢慢的长大,大的就像孕妇一样,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一个人的肚子,竟然可以像气吹的一样,眼看着鼓起来。这让我想起了农村的癞蛤蟆,怎么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二驴子是见不到他自己的肚子鼓起来的,只是觉的肚子胀的厉害。想来,应该就跟癞蛤蟆鼓气差不多,他二驴子小时候淘气,还真逗弄过癞蛤蟆,让他肚子鼓起来,然后一脚,就像足球运动员踢足球一样,一脚把鼓成球一样的癞蛤蟆,踢了出去。至于那个癞蛤蟆,是死是活,他们才不会管呢!就是为了好玩嘛。 他让二秃子踢,二秃子却说:“我奶奶说了,千万不能碰癞蛤蟆,它那一身的疙瘩,都是毒,要是那里面的水迸进眼里,眼就瞎了,眼要是瞎了,再漂亮的媳妇也看不着了。” 他二驴子才不管呢,也许要是真瞎了,他爹娘就知道疼他了呢?当然,那只是一种可能,也许更讨厌他这个拖累了,也说不定。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就是那个当时被他一脚踢飞出去的癞蛤蟆投胎来的,因为他现在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那种随时要被踢飞的感觉。 “你搭理那个吴欣仁干嘛?吴欣仁,吴欣仁,一听就是一个没良心的人。”二驴子愤愤的说。 “怎么这么说呀?我倒觉得,那个吴欣仁挺好的啊?你看看,人家长的又帅,又有文化,你看人家随时随地都带着个电脑,在上面学习呢,在这个知识无用论的时代,这是多么难得的作为啊。再说,咱们公司往后往大处发展,你个笨嘴拙舌的,笨的跟个棉裤腰一样,连个文化都没有,将来,怎么面对那些商业精英啊?你看看人家吴欣仁那张嘴,一说话,满嘴带词,这才是咱们公司将来真正需要的人才,你说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值钱?人才啊!只有人,才是最值钱的。这么好的人才,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还不赶紧的笼络住?若是经济环境好的话,这种人才,各大公司抢都抢不到。还真得亏了经济大环境不好啦,这样的人才才有机会能让咱们捞着。”谢春芳越说越得意,可二驴子的脸,也越拉越长。他知道,论说话,他三个二驴子捆一块儿,也说不过一个谢春芳,但他有权利闭嘴不说话,让你一个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干脆就当听蝲蝲蛄叫唤了,不往耳朵里装就是。 谢春芳见他又装起了聋子哑巴,不再跟她说话,也闭上了嘴。若是没有一个听众倾听,再精彩的演讲,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不容易到了租住的那个地方,离着老远,却见到他们租住的房子门口,围了很多人在看热闹。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二驴子加快了速度,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儿的女高音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叫喊:“今天这钱,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只要是你今天不给我钱,我现在就让你们滚蛋,一天也不能耽误。” 不用问,二驴子也知道,这个纸糊的驴,大嗓门儿就是他们的房东胖婶,人们都说,心宽才能体胖,可他们这位房东,心眼小的就跟个针鼻儿一样,竟然也能吃成这样,说她胖的跟猪似的,都有点抬举猪了,猪哪里有她胖呀! 最关键的,胖倒也无所谓啦,人家很多胖子,因为身材较高,就算是胖,也能看出来个人形。可这位,是腰里插扁担,横宽。一米五左右的身材,却达到了惊人的三百来斤。那分明就是一个行走的磨盘,一座移动的肉饼。 就是这个肉饼,谢春芳的儿子王星耀当时租房子的时候,跟她说的好好的,每个月的租金是两千块钱,先交了半年的租金,在当时,这个价格也算比较公道,双方还都算满意,可就在前些天,因为二驴子他们的旧衣服太多了,他们两个忙不过来,就雇佣了三个外地人,这个院子里没有那么多屋子,就在旁边人家,又租了一家房子,大小跟他们住的这个差不多,这回因为感觉应该稳定下来了,就租的时期比较长,按三年租期,而那一家看他们买卖做的挺好,租期又比较长,怕以后这里租房子的人多了房租还会涨,再两千块钱一个月就有些嫌少,又谈了好几家,都吃定了他们,就是不肯降价,没有办法,二驴子租下了那一家,每个月多花了三百块钱,就是每一个月的租金是两千三百块钱。 可这个消息,传到了二驴子他们现在租住的这一家的房东,这个肉饼的耳朵里,就吵上门来,非要讨个公道,那天,谢春芳已经跟她说好了,说反正还有两个多月,他们这个租期就要到了,到了时候,肯定会给她把租金涨上去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没等到了租期,今天这个肉饼就来到了这里,非要把这两个月的租金差的六百块钱要了,可巧不巧,二驴子和谢春芳今天去送货收款,两个人都不在,只有二驴子娘和三个工人在家,这种事情,人家工人是插不上嘴的,就把二驴子娘找了出来,二驴子娘就告诉她,这种事情,她老太太也做不了主,要等她儿子回来才行。 肉饼就依照以往的经验,以为二驴子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会回来,就又等到了中午。可中午都吃完饭了,也没有见到二驴子和谢春芳的身影,肉饼就自以为二驴子故意躲着她,开始大吵大闹,二驴子娘哪里有力气和她理论,就自顾自的到屋里关上门午睡去了,工人们也是只顾着干活,没有人搭理她。肉饼正气的不行,却见这满院子里全是一包一包的衣服,里面不乏看上去非常高级的,而且非常新,有的新衣服,干脆连包装都没有打开过,就又卖了旧货。 肉饼就感觉有了捡便宜的机会,就爬到大堆的衣服堆里挨个扒拉,寻找自己中意的。 这下,工人们可不干了,你要钱说你要钱的事,我们不管。干什么到这里扒拉衣服呀?这种事情他们要是还不管,让老板知道了,还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三个工人放下手里的工作,联手把她从衣服堆上拉了下来,推到了门外,连大门都给她关上了,她辛辛苦苦挑的好几件非常中意的连衣裙,和外套,甚至还有一个貂皮大衣,一件都没有让她拿走。 这回肉饼彻底的爆发了,在大门外跳着脚的骂,让他们现在马上搬家,一天也不让他们在她的房子里住了。 工人们也不理她,有说有笑的在院子里继续干活,任由她在外面叫骂,还说就当听驴叫唤了。 正在这个时候,二驴子和谢春芳赶了回来,二驴子停车的功夫,谢春芳走过来问,“大姐,您这是怎么啦?有什么事?您别着急,慢慢跟我说。” 肉饼见了他们两个,可算是找到撒气的地方了,她劈手一把抓住了谢春芳那套连衣裙的前襟,使劲的揪着,因为这肉饼底盘太低,以致拽的高个子的谢春芳不得不弯着腰,低着头。 “给我钱!”肉饼发着狠。 “姐,您说什么呀?给什么钱啊?”谢春芳虽然被拽的弯着腰,低着头,仍然陪着笑脸,她也确实弄不明白,那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了,这又从哪里冒出来的钱啊? “我不管,反正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千块钱,我立马就把你们赶出去,一天都不能耽误。” “姐,咱有话好好说……”谢春芳正要与肉饼好好沟通,这时候二驴子停好了三轮车,走了过来。 他一见连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人,却被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肉饼拉得不得不低着头,弯着腰,一副极度不舒服的样子,却还要努力的装出一副笑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今天已经忍了再忍,忍了又忍,他满腔的怒火,一直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发泄的窗口,而,这个口子,现在让他再也没有能力控制住了,那就让它喷泄而出吧! 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啸声,两眼暴睁,大巴掌照着肉饼那张冬瓜脸上“啪!”“啪!”“啪!”“啪!”连扇了好几巴掌。 “打谢春芳,我舍不得下手,打你,我还用的着客气吗?”他的嘴里凶狠的嘶吼着。 肉饼那本就像冬瓜一样的大胖脸顿时又胖出了三圈,她撒开谢春芳的衣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杀猪一样的哭喊着:“救命啊!杀人啦!” 谢春芳挺身拦在了肉饼身前,对着二驴子大喊:“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干什么打人啊?” 二驴子那冲动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哎呀!真是的!怎么就没管住自己呢?” 他懊恼的抱着剃的发亮的光头,蹲在了地上。 那个肉饼在地上哭喊了几声,却发现意料中的暴打并没有后续,睁开眼发现打人的那个瘦大虾,却一脸委屈的蹲在地上,仿佛受了多大冤枉的小孩子,眼睛湿润的通红。 肉饼发现了机会,一骨碌爬了起来,一把就把挡在中间的谢春芳扒拉开了,谢春芳刚才是背对着她的,所以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被她这么一推,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驴子发现不对,刚要站起来反击,别看肉饼平时走路“尬悠”“尬悠”的特别费劲,可这会儿的速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慢,她见二驴子要站起身来,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像一座肉山一样,把二驴子压在了身下,那重量,二驴子使了半天劲,楞是没能把大山推下去。反倒被那重力压的喘不过气来,肉饼见自己得手,腾出手来,照着二驴子光秃秃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抽,二驴子想要伸手抓住肉饼的胳膊,可那胳膊又粗又滑,还特别有劲儿,二驴子竟然抓它不住,只好两手抱着脑袋,别让那两个肉乎乎的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脑袋上。 谢春芳见二驴子瞬间竟然从打人的变成了被打的,急忙上前,想要把肉饼从二驴子身上拉下来,可那肉饼浑身到处都是圆滚滚的肥肉,根本没处下手,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肉饼那烫成一堆鸡窝的头发,往后使劲就拽,肉饼吃疼不过,回手一抡胳膊,砸在谢春芳细弱的胳膊上,谢春芳哪里禁的住她那一下,吃痛之下,不自觉的松开了抓着肉饼头发的双手,两只胳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谢春芳抖着疼的发麻的两只手,想要找个什么趁手的兵器,转眼看到院子里放着的一把铲垃圾的铁锨,她抓起铁锨,就要朝着肉饼身上没头没脑的乱拍。 这时的二驴子娘早已被惊醒了午觉,只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风声不对,出门看看怎么回事,正好看到二驴子被肉饼压在身子下面暴打,二驴子娘护子心切,就拄着她走路用做拐棍的木头棒子,颤颤巍巍的,想要上前助儿子一臂之力,那三个工人一见,赶紧把她拦在了门里,“老太太,老太太,您这么大岁数了,可千万不能往前凑乎,这要是碰到您哪里一下,您还要命吗?” “我儿子要是让人家打死了,我还要命干什么呀?!”老太太见自己被他们拦着,出不去,急的大哭。 即使这样,那些工人,也不敢放老太太出去,他们对视了一眼,“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咱们几个老爷们儿上去,把那疯婆子拉下来?” 他们刚要出手,却又见到红了眼的谢春芳抡着铁锨要上去拍死肉饼,又急忙上去抢谢春芳手里的铁锨,“可不能啊!老板娘,咱用手打两下子,顶多也就是抓破点儿皮,要是用这个拍下去,可就出了人命啦!” 谢春芳急的疯了似的大喊:“那你们就眼看着,二驴子让人家坐在屁股底下打死吗?!” 第32章 冲动的惩罚 工人们当然知道,二驴子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不然,他们要做的就不是阻止谢春芳的冲动,而是早就上去帮二驴子了。 现在,他们把该安抚的,都安抚住了,正要上前去把肉饼从二驴子身上拖拽下来,却见到警灯闪烁,呼啸而来。工人们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了,110来了,用不着咱们伸手了。” 那个肉饼,也是一个见机行事的,一见警车开过来,就一骨碌身,从二驴子身上滚了下来,就势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哎呦~我的那个天哎~我活不成啦,他们好几个人打我一个啊。” 她这一套把戏,不但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二驴子弄楞了,就连刚刚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都一脸的懵圈儿,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我们离老远的,就只看见你骑在人家身上打,怎么着就成了人家打你啦?挨打的人那边有好几个人吗?怎么可能?好几个人,还能让你一个人按在地上打?怎么没见那几个人有伸手的啊? 没别的说的,反正现在也都不打了,那就先到派出所去说道说道去吧。 肉饼和二驴子这是必须要去的,谢春芳也要跟着去,虽然警察不知道,她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要参与者,虽然警察并没有看到,但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可是深深的植入老百姓脑海里的警钟。 还要找两个看热闹的观众作为旁证,三个工人想要跟着去,这会儿人家警察已经了解了一下,知道了这三个人还真是挨打的受害人王家有的工人,怕他们说的证词立场有问题,所以他们三个人,人家警察一个都不带,反倒是劝了半天,才劝动两个热心观众,愿意跟随着他们回派出所作证录口供。 可是这么多人,只来的一辆警车还拉不下了,不说别人,就只肉饼一个人,就把警车的后排座占满了,二驴子擦着满脸的血污,自告奋勇,“我这里有三轮车,我自己开着三轮车过去就行。等回来的时候,还省的您开车往回送了。” 去派出所的路上,谢春芳恨恨的抱怨:“这几个工人忒不地道了,咱们这都打的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了,他们不上来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挡住我,不让我拿铁锨拍那个胖娘们儿。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改天,把他们都给开了。” “这怨不得他们,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人家没有半点儿关系,凭什么叫人家一定要帮着我们打架啊?”二驴子闷闷的说,虽然挨打的时候,他已经尽力的保护着自己的脑袋不被打中了,但那个肉饼也确实有劲儿,尤其是刚一开始,二驴子被打的那两下,肉饼那俩肉巴掌,实实惠惠的全都扇在二驴子脸上,扇的二驴子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他感觉到现在都还木木的,说话都有些不好使了。 “就是啊,”那两个热心观众也坐上了他们的三轮,在后面说话了,“现在这社会,跟自己没关系的,见着打架谁不躲啊?谁知道打成什么样啊?若是出了人命,所有跟着伸手的,都得跟着吃挂酪。人家不过就是来打个工,挣点儿钱花的,若是因为这个,惹上一身官司,家里的老婆孩子谁给养活呀?” 谢春芳不再吱声了,是啊,只要打起架来,下手没有轻重,若不是当时那几个人拦着她,她那铁锨真要没头没脑的乱拍下去,闹出了人命,她谢春芳下半辈子就要老死在牢里了,这事想想都觉得后怕。其实,她真应该感谢那三个工人当时的举动才对。 到了派出所,二驴子主动的承认是自己错了,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先动的手,才会把事情引向不可控制的局面。 那个给他录口供的警察,看着二驴子又看了看登记的名字,楞了一下,才问:“好像前一段时间,参与打架的,是不是也有你们俩呀?” 二驴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实在不好意思,给政府添麻烦了,不过那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怨不了我们。若是我们提前知道那些人,埋伏着准备打我们一顿,说什么我们也不去了。” 那个警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看来你的麻烦事儿还真不少啊。” 旁边的记录员没有听清楚,就问:“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那警察扒拉了他一下,“这个不用记。” 而那个肉饼,则一口咬定,自己被他们三四个人一起打,打的身上到处都疼,要求一定要派出所给她做主,要二驴子赔她两千块钱。 “孙娇娇同志,请您不要再说您所认为的那些事实啦,我们根据其他证人的证实,还有我们亲眼所看到的,您说的那些事实,根本就不存在。您听好了,根据我国宪法民法某某条规定,今天的事件,应该定性为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罪,按照规定,对你们两个人分别处予拘留十日,罚款五百元的决定。此决定即日起生效,请您俩在这里签字。” 二驴子知道自己错了,早就认打认罚了,对于派出所的任何处罚,他都表示绝对服从。谁让他自己管不住自己呢?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惩罚。 但是那个肉饼,不,孙娇娇,若只听名字,真的难以把她与眼前的这个大胖子,联系在一起。 孙娇娇却一蹦多高,指着民警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是一个人民警察吗?你是怎么判的案子?把你们局长叫来,我要问问他,明明是我挨了打,凭什么还要把我抓起来?还要罚我钱?你们讲不讲理啊?” “孙娇娇同志,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家的炕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民警严厉的警告她。 “你吓唬谁呢你?就你一个小破民警,你有权力拘留我吗?……”她还要没完没了的闹,人家哪里有功夫陪着她玩啊?上来几个高大的民警,合力把她铐了起来,送进了禁闭室。二驴子积极的交了罚款,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跟在他们后面。他早就知道,光棍不斗势力,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非要跟政府对着干,绝对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进了拘留所,狱警把那孙娇娇往一个门窗上全是拇指粗细的铁条的屋子里一扔,关上了房门,任她再怎么哭闹,都没有人再搭理她。 这时的孙娇娇才真正感觉到害怕,她想要让她的家人们过来安慰安慰她,但是,这种地方,绝对是你想来不一定就能来,但是想走却一定走不了的地方。 至于谢春芳,因为只是从犯,在情节较轻,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只是罚了她二百块钱。 那辆三轮车,因为二驴子需要在拘留所呆几天,所以只能是谢春芳给开回来了。 二驴子娘听到这个结果,只是不住的抹着眼泪,一声声的叹息,“这都是他的命啊。只是可惜了,往前马上八月十五了,这可是二驴子回家来的第一个团圆节,可惜又在家里过不了了。” “哦,婶子,回家就碰上这么一堆乱事儿,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我们今天买了月饼的,还想着今天给大伙提前分一分的,结果……哎……算了,我先给您拿两块儿尝尝,有豆沙馅的,红糖的,五仁的……”谢春芳想把话题岔开,去三轮车上把月饼拿到屋里来,打开一包让二驴子娘尝。 二驴子娘拿了块豆沙馅的月饼咬了一小口,“嗯~真是又软又甜。”可是,她的眼里全是泪水,“我儿子……” “婶子,别哭了,明天我陪您去看看他……”谢春芳的心里也不觉有些酸酸的,眼圈潮红了。 拘留所里,二驴子娘一见到儿子又在铁栏杆里面,才能和她说话,就又忍不住嚎啕了起来,她在伤心,自己的命运,怎么就这么苦?自己要强了一辈子,可是她所最指望依赖的大儿子和孩儿爹早早的就走了,撇下她跟这么一个过去一直看不上眼的二儿子相依为命。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在那样的年月里,又当爹又当娘,拉扯这么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其中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寒冷而又孤寂的夜里,有过多少次,她感觉到生活前途的渺茫,把绳子拴在了房梁上,想着一死百了,再也不过这牛马不如的生活了,可是,每一次,就在她要把脖子伸向那个绳套的时候,就是那个一向她都不喜欢的孩子,都会拼了命的抱着她的大腿,哭的撕心裂肺,大概孩子能够感知到生命死亡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孩子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无助。那孩子,虽然是她的儿子,但是因为他那过早敏感的神经,懂得父母对自己的讨厌,所以都尽可能的不太怎么与她亲近的,但是,那一刻,孩子抱着她的腿,一阵阵嘶哑的哭喊,顷刻间唤醒了她作为母亲的责任,她还有一个孩子,虽然说不怎么讨她喜欢,但,毕竟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有责任把他养大,她不能只顾自己去追随她那死去的男人和大儿子,而撇下这么一个弱小无辜的孩子,独自承受生活的苦难。 就这样,她活了下来,与她这个过去一向不太喜欢的儿子,相依为命。 没有了那个曾经的大儿子做比较,慢慢的,她把注意力全放在眼前这个唯一的儿子身上,这才发现,其实,她这个儿子,虽然丑是丑了点儿,倔是倔了点儿,但也不是没有优点,尽管,这个儿子一直在刻意的保持与她的距离,但她能感觉到,儿子对她的依赖,对她的话虽然不是百依百顺,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原则,但随着孩子的长大,总算能让她感觉到,自己以后,又有了依靠。 但是,就在这个她认为可以依靠的儿子刚刚长大成人,可以撑起这个家的时候,却因为故意伤害罪,进了大牢里,而且,这一进去,就是三十年。 这三十年来,让她心如死灰,若不是有邻居们,还有那个他丑儿叔一直帮助,她早就一死百了,早点早解脱了。 就这么苦熬苦盼,总算是把儿子从牢里盼出来了,她也能够看到,儿子孝顺,上进。虽然表面上一副冷冰冰,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能感觉到,儿子对他自己的言行有了更多的约束,说明儿子对他自己的过去,有了深深的自责,决定悔过自新。同时,他的心里,也燃烧着一把火,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他希望尽快的过上好日子,对她这些年所受的苦,作些补偿,让她能够更舒心的安享晚年。 这才刚刚好了几天,怎么就又进去了? 二驴子娘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这哭声,哭的那叫一个惨,按照人家这里的规定,是不让大声喧哗的,可是,那些管教看到老太太那么大年龄,哭的那么伤心,默默的转过身,擦了擦眼睛,没有吱声。 二驴子本来还想故作轻松的告诉他娘,几天就可以出去了,不用太担心他。可是,当他看到老娘那满头的白发,满脸深刻的皱纹,那苍老无助的面容,也不禁心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春芳在旁边想劝劝老太太,可老太太一哭起来,就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哭的昏天黑地,哪里还听得见别人的劝说。 就在这个时候,在她们不远处,是那个肉饼,孙娇娇的儿子来给她送换洗的衣服,吃的,她那儿子简直就像从她模子里扣出来似的,不到二十来岁的样子,矮胖子,满脸的横肉,只不过没有她那么大的吨位。孙娇娇指着哭做一团的那三个人,叫着:“儿子,看见了吗?就是她们,住咱房子,不给钱,还打人!” 那个小号的肉饼一听,当时就立起了眼睛,提着拳头就奔向了两个哭做一团的女人,“好呀!就是你们害的我娘关进了这里。” 二驴子一见,立刻大喊:“你要干什么!”他想扑上去挡住那个想要伤害他母亲和女人的那个愣头青。他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知道什么是年轻冲动。可是,那铁栏杆都是加粗加厚的,玻璃都是防弹的,任他如何冲撞,他都冲不出去。 好在,这里本来就是管制犯人的地方,周围有很多管教在旁边监视,一见那个小号的肉饼状况不对,立刻有好几个壮硕的管教冲了上来,一教棍砸在小号肉饼的后背上,离出多远,都能听到那沉闷的击打声,但是肉饼并没有被打倒,他张牙舞爪的回身想要与打他的那人拼命,早有好几双有力的大手上前死死的把他按倒在地上,一个管教麻利的给他铐上了手铐。 孙娇娇眼看着儿子被打翻在地上,并戴上了手铐,尖利的哭嚎着,想要冲出栏杆,前去解救她的儿子,后面又冲上来两个高大的管教死死的控制住了她,把她押回了禁闭室。 第33章 买房 身边发生了那么重大的响动,终于使一直处于悲痛中的二驴子娘回过神来,但她并不知道,刚刚那个被管教控制住,押走的年轻人,是奔着她们来的,谢春芳虽然看到了那人凶神恶煞似的,是奔她们来的,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不理解,在这种专门惩治违法人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敢违法犯罪,这得多大的胆子? 只有二驴子看到了整个过程,他的心情沉重起来,看来,彻底与房东一家闹翻了,这个房子住不下去了。 回过神来的二驴子娘,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了一盒月饼,颤颤巍巍的递到了二驴子眼前,“儿啊,看来,你是不能在家里和娘过这个团圆节了,今个儿,娘把月饼给你拿来了,你吃一块儿,娘看着。这是你从小爱吃的五仁馅的。” “哎,我吃。”二驴子接过了他娘递过来那块儿月饼,他看到那双手苍老粗糙干枯,上面布满了裂口与疤痕,这都是老娘这些年,所吃过的苦,留下的最好见证。想到老娘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原本还想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娘吃苦受累,为自己操心了,可是,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又让娘为了自己担惊受怕,操碎了心。想到这里,二驴子不禁又泪湿了双眼。 二驴子娘收回了手,也去擦眼睛。 谢春芳在一旁催促:“老太太让你吃,你就赶紧吃吧,一会儿人家就要催我们走了。” “哎~哎~哎~”二驴子应着,大口大口的吃,眼里含着泪,嘴却咧开,尽可能做出笑的样子,“好吃,娘,您也吃。” “哎~娘不吃了,就看着你吃。娘比自己吃还高兴。”二驴子娘定定的看着二驴子,仿佛二驴子脸上开着世上最美的花。 谢春芳看着二驴子吃,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心口泛酸,嗓子眼儿觉得恶心,她急急忙忙的捂着嘴,走向了洗手间。 “春芳这是怎么啦?”二驴子看着谢春芳走远的背影,喃喃自语。 “儿子,”二驴子娘凑近二驴子小声的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跟春芳说是我说的。” 二驴子莫名的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我吃月饼的时候,看着她就不对劲,刚才又这样,我怀疑她怀孕了。”老太太神神秘秘的说,眼神里透出了喜悦。 “真的?”二驴子听了,也是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这要是真的,说明他二驴子总算是有了后了。 “我猜着八九不离十,这种事情,人家一直也不说到底跟着你,还是不跟着你,你也不着急,我也不好说,但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应该就是了。”假如这是真的,她老太太还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就算死了,去见她那死去了的男人,也算有个交代了。 不大一会儿,谢春芳脸色苍白的走了回来,二驴子掩饰不住自己心情的激动,他关切的问:“怎么了,春芳,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估计这两天吃饭没吃对付,胃口不太好。”谢春芳漫不经心的回答。 “会不会是怀孕啊?我听好多人都说女人怀孕就会恶心。”二驴子撒了个谎,没有把他娘供出去。 “净瞎说,我都多大岁数了,还能怀孕?”谢春芳的脸上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老太太鼓了几次嘴,终于开了口:“咱们村的铁蛋儿他娘,就是六十了,才生下的铁蛋儿,你这个岁数,还正能生着的哩。” “就算真的怀孕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谢春芳突然脸色变的铁青,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二驴子突然大声喊她。 “有什么话快说。”谢春芳头也没有回,就站在那里听着。 二驴子喘了口气,大声的说:“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回去,赶紧的另找房子,我们最好买下来,咱们现在有这个能力,就不再租房子,受这个气了。” 谢春芳语气坚定的说:“租的房子没有到期,说什么咱也不跟她腾房子,她要闹,就让她闹好了,大不了,跟她上法院打官司。” “春芳,算我求你了,好吗?”二驴子语气哀求的说:“咱现在不差这几个钱,犯不上为了一时之气,跟她们闹的这么僵,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娘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天天担惊受怕的吗?实在不行,以我个人的名义。” “好了,我记下了。”谢春芳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冷冰冰的,“还有吗?” 二驴子看着谢春芳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挥了挥手,“算了,你走吧。” 谢春芳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二驴子娘看着谢春芳的背影,又看看二驴子,叹了一口气,“儿子,娘走了。等春芳有时间了,娘再过来看你。” “哎~您慢走。”二驴子看着老太太拄着那根木头棒子,脚步蹒跚的去追谢春芳的背影。他颓丧的坐了下来,用手捂住了脸,泪水汩汩的流了下来。 因为王星耀两口子都被王星晖派了出去,办二手货网站的事情,刚刚找齐了人手,准备筹备新的互联网公司,就又被派了出去。 现在虽然收的大部分衣服基本上都找到了出路,但还是有一些比如皮衣,裘皮大衣,棉袄,羽绒服等等,这些衣服,非洲是卖不掉的,做布鞋又不可能,还是二驴子和谢春芳出的主意,八九十年代,中国刚刚改革开放,中国的很多倒爷就背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去俄罗斯,也就是当年的苏联,以货换货,当时可是成就了好多大款。甚至有一个拿罐头换回好几架飞机的,当时传的沸沸扬扬,人人尽知。 既然那时候,中国的衣服,在俄罗斯挺畅销的,这些年,俄罗斯被美国制裁的生活挺困难,咱这二手的棉衣皮衣拿过去便宜卖,看是不是可行?那俄罗斯可是出了名的寒冷地带,想来那些地方的人们,没准正盼着买咱们的东西呢。毕竟,这些衣服,虽然说是二手旧货,但看起来跟新的没什么区别。 王星耀两口子不在家,虽然给工人们放假回去过中秋节了,但是,谢春芳一个人在家里呆不住,这两天,她就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既要在临近城市的郊区,还要有大院子,这样的条件按说多的是,但是,人家大多数都是指望着当房东,钱也赚了,房子还是自己的,他不香吗?如果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着急等着钱用,谁家会傻到做那一锤子买卖? 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洪城城东的马河湾村,有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得了癌症,家里大把的凑钱给她看病,正四处撒出告示,只要现手给钱,价钱好商量。 谢春芳一听说这件事情,马不停蹄。立刻赶了过去,按照谢春芳的脾性,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会狠狠的往下杀价,谁让你着急用钱呢? 可是,当她看到了那个女人苍白痛苦的一张脸,还有他那老实巴交的男人满脸的愁容,她的心顿时软了。 那个男人小心的试探着问:“您看我这房子,您给十八万行吗?我们只要现金,不要贷款的那种。” “行,我给你二十万,就当我给妹妹一点儿爱心了。咱先签好合同,我给你五万块钱定金,具体的正式交接,我需要等我那个朋友亲自来办,他有点事情,暂时来不了,大概需要等个三五天,您看您能接受吗?” “哎呀~好人啊!我谢谢您啦!”那个男人感动的猛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就我们家,现在这个条件,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您的,您就受我这个头吧。” 谢春芳连忙躲开,“我可受不了您这么客气,妹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少钱,能帮多少算个心意。” 那家人执意的要留谢春芳在他家里吃饭,她哪里还能在那里坐的下去?她怕吃一顿饭,自己恻隐之心再起,再给放下几万,她这钱,也是汗珠子摔八瓣,一毛一块的挣回来的。再说,她自己还有一屁股饥荒等着还呢?只不过现在这钱还差一些。 签完了合同,交了定金,谢春芳开着三轮往回走,刚进入城区,手机电话铃声响起,谢春芳把三轮车停到路边,拿出了电话,“喂?哪位?” “美女,听听我是谁啦?”对面一个男人,拉着南方口音,神神秘秘的说。 她的第一反应,准是个骗子,她骂了一声,最近听说不少人被这种电话诈骗了钱财的,就是让你猜猜他是谁,你要是不了解这个骗局,真以为是自己多少年没联系的亲戚或者是哪个朋友,说了出来,对方会立即顺杆爬,承认自己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然后就编织谎言,说是如何如何想你,接着就要么说是正做什么大生意,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还差多少钱,看在你这里能不能拆借一下,并许下承诺,仅仅就用上几天,就会有非常高的利息。或者说是正在做什么大生意,念在跟你关系多么多么铁,这样的好机会,不拉上你一把,让你也尽快的财富自由,那就太对不起你俩多年的交情了。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想从你这里拿钱,你只要是相信了,把钱打到他指定的账号,你就当那些钱喂了狗了,一辈子也别想找回来,因为你认为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码事儿,因为他跟你已经多少年没有联系了,或许连你是谁,长什么样都忘了。 所以谢春芳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骗子,刚想挂断电话,但突然觉得那个声音,确实非常的熟悉,而且就是在最近才见过的人。 她楞了一会儿,脱口而出:“吴欣仁?” 对方立刻喊了起来,“哎呀!我的女神,您还真的记得人家啊。” 那更没有假了,谢春芳不记得她认识的人里,还有第二个说话这么个腔调的。 “人家可是不远万里过来投奔于您的,现在就在洪城呢,您可要想好了,怎么安排人家啊?”对方甜腻的声音顺着手机爬了过来。 谢春芳的嘴角不觉翘了起来,她看了看天,华灯初上,又该吃晚饭了,正好可以顺便谈谈以后的工作交接。“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咱们一块儿吃个饭,边吃边聊。” 这吴欣仁大过节的,也不休息,还跑到这里谈工作,看来,还是挺敬业的。 “我看看啊,哦,在我旁边有一个大饭店,招牌写的是美味。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街道。”对面油腔滑调的说。 “美味?”谢春芳想了想,这好像是在光明街新开的一家美国风味的餐厅,她和二驴子这么多天,从来都是就在路边小店吃一些特色地方美食,这些地方的特点就是好吃不贵,又能足不出户,尝遍中国各个地方的特色美食。 他们从来不会去那种高档豪华的餐厅去吃,说实话,那种地方吃饭也就讲究一个氛围,说美味,还真没吃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好像西餐味道都差不多,按二驴子的话说,上那种地方吃饭去,还不如买两根大蜡抱着啃呢。 谢春芳就笑他:“那玩意就是留着做应急照明用的,或者在过生日,或者给老人祝寿的时候,点上几根蜡烛,烘托一下气氛,你见过有抱着蜡烛啃的吗?那也不能吃啊。” 二驴子却瞪大了眼,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谁说蜡烛不能吃的?我国古人一说什么东西特别难吃,就说味同嚼蜡,蜡要是不能吃,或者说古人若是没有吃过,又怎么会知道这东西不好吃的?” 谢春芳就“嗤,嗤,嗤”的笑,“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贫嘴了?” 二驴子就定定的看着她,柔声的说:“从前不爱说话,是觉得跟那些人没有话说,自从遇见你,我就喜欢上了说话。” 想起这些,谢春芳不觉莞尔一笑。 看来吴欣仁这个家伙,一来就想宰她一大票。 洪城城区并不太大,谢春芳开着三轮车,若不是中秋节大堵车,她十多分钟就能到,结果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到了“美味”的大牌子底下。 那家伙还是一身笔挺的西服,今天还扎上了一条红格暗纹的领带,还有他那永远夹在胳膊底下的黑色移动电脑包。另一只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支含苞待放的红色的玫瑰花,不时的凑到鼻子底下,闻一下。 他伸着个脖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看起来等的有点着急了。 一见到谢春芳开着三轮车过来,他就小跑着走了过来,一边说着:“哎呀!我的女神,您可让我等的好辛苦哦,等您等的。花儿都谢了。” 他是借用的张学友的一句歌词。 谢春芳装作不知道,指着他手里的花说:“你说的是不是这一支呀?我看这不正含苞待放的,挺好的嘛。” 第34章 狼来了(上) 吴欣仁夸张的用手比划着:“不,不,不,人家想送您刚刚西边天际绽放的漫天红霞,那一团团,一朵朵,红的似一团团的火焰,它的美丽,胜过地上开放的万千花朵,只可惜您来的太迟了,都被刚才的一阵风刮跑了,没有办法,人家只好花钱,买了这么一朵玫瑰花,送给我心目中最神圣的女神。” 谢春芳心里暗想:这家伙不光油嘴滑舌,还挺懂的浪漫的嘛。就笑着说:“您知道送给女人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吗?我们还不是太熟悉吧?您对我的情况应该还不太了解吧?” 吴欣仁又伸手捉住了谢春芳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透过近视眼镜,仍能看到他两只眼睛闪着热情的光芒,“人家对女神的爱意,从来不会遮遮掩掩,因为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神圣的感情,它能穿透一切世俗与偏见,跨越种族与信仰,只要是有了爱情,其他一切,在人家的眼里,都是浮云啦。” “你不是说来找我,是要跟我谈工作的吗?就别净扯些不相干的啦。”谢春芳虽然很喜欢这家伙胡说八道的样子,但她还不太确定,要不要跟他真正的发展下去,还要继续看看这家伙,有没有能够帮助自己的能力。可不能就因为这家伙能说会道,又比二驴子长的更容易接受,就随随便便的改变了自己。 谢春芳想到这里,接着说:“想吃点儿什么,咱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总不能就在这大马路边上,谈这么正式的工作吧?” “还找什么地方啊?咱这不就在饭店门口站着呢吗?美国风味,进去尝尝,我请客。”说着,就一只手抓着谢春芳的手,另一只手环抱着谢春芳的腰肢,就往餐厅的门厅走去。 谢春芳稍微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吴欣仁的束缚,就索性大大方方,任由他拥着走。 “你有钱了吗?还敢请我到这种地方吃饭。”一边走着,谢春芳一边略带讥讽的笑着他,“别忘了,就那个小面馆里,不知道欠了人家多长时间的饭账,还是正巧遇上我这么一个傻瓜,才算给你结清的。” 吴欣仁的脸皮确实够厚,仅仅红了那么一瞬,就又洋溢着夸张的笑容,“只要是能和我的女神在一起,别说让我砸锅卖铁,就是让我在脖领子里插根草标把自己给贱卖了,我都心甘情愿。” 说着话,根本就当旁边看着他俩的门童不存在一样,把谢春芳拥的更紧,甚至把下巴放在谢春芳的肩膀上,用鼻子尽情的呼吸谢春芳身上传来的气息,“真香!”他一脸迷醉的神情。 “你喜欢这种香水?”谢春芳被他的呼吸弄的脖子里痒痒的,但很舒服。 “不只是香水,还有你身上的体香,让人家闻了无比的陶醉,这比让我吃任何大餐都更能让我满足。”他忘情的在她耳边呢喃。 他那温柔耳语的情话,听的谢春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先生,您预定的房间在这边,请跟我来。”一进门,一位身材高挑,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热情而又礼貌的在前面小步跑着领路。 “看样子,吴欣仁这家伙为了这顿饭,真的变卖家产了?”谢春芳无法理解,这家伙前几天还连碗面条钱都掏不出来,这么几天的时间,哪里弄来的钱,就敢请她在这样豪华的外国餐厅里吃饭? 等他们坐定,很快侍应生就端上了两份牛排,还有一瓶拉菲红酒,两只高脚杯。随后,还有一个绅士一样的男人,站在谢春芳身后不远的地方,舒缓的拉起了小提琴。 吴欣仁一边用叉子按着,一边细心的用刀子切着面前的牛肉,“不知道您喜欢吃几分熟,我喜欢六成熟的,这样更能吃出牛肉的原汁原味。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给您也要了六分熟的。” 随着吴欣仁切肉的动作,谢春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牛肉里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渗着血珠。她赶紧的闭住了嘴巴,免得自己呕吐出来。她快速的站起身来,转身对侍立在身后的侍应生说:“对不起,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哦,请跟我来。”侍应生快步在前面引路,直到把她领到洗手间门口,这才离去。 吴欣仁对刚才谢春芳这一细微变化看在眼里,他吩咐刚刚回来的侍应生,“还是把这两份牛排重新给我烤一下,这回直接烤熟。” 谢春芳一进洗手间,就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吐在了马桶里。 洗漱完了,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问:“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好在,她最近一直随身带着化妆品,等精心的化完了妆,回到座位,侍应生不失时机的,又把刚刚烤熟的牛肉端了回来。 “这回放心吃吧,肯定烤熟了。”吴欣仁温柔的微笑着,伸手示意。 这会儿,谢春芳暂时抛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强势的切着牛肉,“咱们还是谈谈以后我们的工作吧。” 吴欣仁惬意的呷了一口红酒,这才说:“准确的说,不是人家到您公司工作,而是,人家想和您合作,联手把这生意做大。” “为什么?”谢春芳有些意外。 “因为~”吴欣仁没有在意谢春芳从洗手间回来的变化,继续深情的对她放电,“人家不想到您手底下去做事啦,感觉就像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人家想跟您平起平坐,堂堂正正的做一个男人。” “可是,我们不需要合作啊。”有钱我自己能挣,干什么还要找你合作啊?难道只是为了平白的分给你一份钱?谢春芳心想。 “也许,等人家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您,您就会改变主意的。”吴欣仁娇俏的用手指虚点了一下谢春芳,打开了胳膊底下夹着的黑色公文包,原来这回里面装的不是笔记本电脑,而是一份合作意向说明书。 谢春芳看完了那份说明书,心情瞬间激动了起来,她近半年来,一直与那个怪模怪样的二驴子出双入对,起早贪黑的忙碌,还不是为了尽快的攒钱,尽早的把那属于她自己的废品收购站,还有刚刚住了没几天,就让债主拿走的楼房,统统的买回来吗?这是她目前的唯一心愿。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是以这个目标为前提。 可是,尽管她感觉,他们的生意,正在以滚雪球的方式迅速的壮大,但是,离能收回她自己的东西的本金,仍然有着不小的距离。这使的她一直以来,食不甘味,夜不能安。 可是,就是眼前的这个计划书,一旦开始实施,将会是爆炸式的,几乎可以一夜之间,使她成为百万富翁,收回自己的那些东西,将不再只是夜间的美梦,而是将会变成唾手可得的现实存在。 这使的她的心,开始突突突的加快跳动,手也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她再也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心情,她要赶紧回去,慢慢的再仔细的看看,研究一下这个计划书的可行性。 那个吴欣仁这时又贴了上来,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问:“我的女神,您看了人家的合作意向书,感觉怎么样?” “很好。”她的心很乱,声音也在颤抖。“只是我还要再仔细看看,跟其他股东商量商量。” “那是应该的。我们是不是应该预先庆祝一下,合作愉快。”吴欣仁的脸,蹭着谢春芳的脸。滑滑的,腻腻的,稍微有点新钻出的胡茬刮脸的感觉。这又让她恍惚有了年轻时与二秃子耳鬓厮磨的梦幻,不,这人身上更有着二秃子所永远没有的法国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也使的她更加的迷醉,她轻声的应着:“那是应该的。” “我们干一杯?” “嗯~干一杯。” 恍惚之间,又端起酒杯,与身边贴着的那个男人又干了一杯。 屋内的灯光如星光般闪烁,身后的小提琴,如草间的蟋蟀在鸣唱,眼前的东西好像在混沌,这是梦吗? 她模糊的听到有个声音,轻轻的在说:““我这个朋友,好像喝多了,请您帮忙打个车来。” 这个梦,她还梦到了二秃子,一会儿又变成了二驴子,好像后来又变成了一个滑滑腻腻的吴欣仁,他们三个人,在梦境里变来变去,最后,她竟然觉得和这个长相斯文,说话温柔,情话缠绵的小白脸儿,在一起还挺好的。 这让她感到悔恨,她不应该背叛与二秃子的感情,这让她深深的责备起了自己,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尽管从厚厚的窗帘缝隙里传进了几缕白亮的阳光,但屋子里仍然暗的视线模糊,她又闭了一会眼,让眼睛适应一下昏暗的环境,正要爬起身来,却有一只滑腻腻的手抚在她的肩上,一个男人的声音,轻柔的说:“我的女神,不再睡会了。” 这声音,使她瞬间明白了一切,但是,她喜欢被他吹捧的感觉,喜欢听他温柔的情话,更需要他的鼎力相助,早日实现自己心中的目标。所以,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的说:“看你文质彬彬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坏。” “你们女神们不是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人家若是一个老神在在的木头疙瘩,还能获得女神的芳心吗?”吴欣仁在她的耳边坏坏的笑。 谢春芳眼珠转了转,嘴角儿掠起一抹怪异的微笑,转身反向他拥了过去,“爱!当然爱,你这个坏蛋,当真爱死个人。” “呜,女神,别,别这样,女神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情节不是这么设计的。”吴欣仁的声音含糊呜咽。 “哼哼,”谢春芳冷笑,“谁说故事一定要按照你的预想发展的,我的地盘,我做主。” “救命啊!”被子里传来吴欣仁低低的呼救声,“警察叔叔!救命啊,强奸妇男啦!” 谢春芳咯咯咯的轻笑声传来:“小样儿,这是你自投罗网,落到老娘手里,警察叔叔来了,也救不了你。小女子的冤屈,可比窦娥都冤呐。” 拘留所里,谢春芳说起了吴欣仁的想法,连同那些计划书都给二驴子看。 二驴子手里拿着那些纸,脑子里却“轰”“轰”“轰”的炸响。他那莫名其妙的的第六感觉,果然没有错,吴欣仁还是来了,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那个吴欣仁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凭着花言巧语,哄骗你们这些女人欢心。我们最好,还是别和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二驴子声音嘶哑的说。 “谁也别说谁,难道你就是好人了吗?”谢春芳冷冷的说,“你还是看看这个,是不是同意跟他合作?” “不同意。”二驴子气哼哼的说。 “说说你的理由。”谢春芳依然冷冷的说,“别只顾着意气用事,我们说的可是一个能快速的赚很多钱的大生意。” “能快速赚钱的大生意?哼哼哼哼”二驴子也气的冷笑了,“也许等以后,我们做大了,可以那么做,但是,现在,以我们现在的胃口,一下子吃不下那么多的货,别到时候所有的钱都被占用,再没了一点儿流动资金,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快速的发大财,而是想一口吃个胖子,结果把自己给撑死了。尤其是你,可别忘了,二秃子是怎么死的。” “别跟我提二秃子!”谢春芳突然暴怒了,她恶毒的盯着二驴子,恶狠狠的说:“你没有权力跟我提二秃子,他一直认你是他的兄弟,你也一直口口声声的说,跟二秃子是朋友,可你是怎么做的?朋友妻不可欺,你可倒好,朋友妻不客气。你不但是睡了他的女人,还让她怀上了你的种!你还有脸跟我说二秃子,你配吗?!” 谢春芳暴怒的吼完,转身离去了。 二驴子楞楞的呆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他一直以为,通过天天在一起吃饭,干活,说说笑笑的,日久生情,他们两个,应该早就有了真正的感情,可是,通过这件事情,他终于明白了,他二驴子一直就是一个傻子,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现在人家找到了自认为更有价值的棋子,所以,他就该被无情的抛弃了。 第35章 狼来了(下) 谢春芳回到吴欣仁住的宾馆,气哼哼的说:“我猜那家伙估计是感觉出咱们俩的关系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吴欣仁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肩膀,“美人儿,着什么急啊?他不同意,你还是可以找你那个大侄子商量的嘛。到时候,三票对一票,他一个人也翻不过天去吧?” “哎~”谢春芳叹了口气,坐到了宾馆里的大床上,“你是不知道,这不是过中秋节了吗?他两口子回老家,跟老人孩子一块儿过去了,说要好几天才回来呢。” “那就再等几天嘛,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就这几天就等不了了?”吴欣仁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摩挲,“老祖宗都说了,财不入急门,咱本身想赚的,就是快钱,虽然钱快,但人可不能急,操之过急,反倒不容易成事。你看看,哪一个大人物,走路不是四平八稳,说话慢吞吞的?那可不单单是为了摆那个派头儿,而是这样,本身就给别人一种踏实,值得信赖的感觉。在这方面,咱们俩可还都短练着哪。好些人都说我不够稳重,就像火燎了猴屁股似的。” 谢春芳原本生气的脸,被他逗笑了,“燎没燎猴屁股不知道,你这猴爪子,可是真不闲着。这大白天的,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她扒拉开吴欣仁的手,整理被他弄乱了的衣服。 但是,那猴爪子什么时候见闲着啦?刚被扒拉开,就又轻佻的摸了上来,“大白天怕什么嘛?咱把门儿一关,帘儿一拉,这就是咱自己的私人领地,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管不着。”吴欣仁说着,这回不只是手,脸也凑上来了,“美人儿,人家别人都在欢度佳节,就咱俩这孤家寡人的,是不是也该想点什么好玩的,别辜负了这美好节日呀。” “哼!好玩的?”谢春芳哼了一声,“老娘我,这些年,大好的青春,净顾着跟破烂儿玩了,连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全他妈的都忘了。” 说着,慵懒的躺了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些年活的,太亏着自己了。 “那~咱就趁着热乎劲儿,继续练摔跤游戏,这游戏,男男女女的玩了几千年几万年了,都一直乐此不疲,还是值得研究研究的。”吴欣仁说着,又凑了上来。 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就是当你在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的时候,就感觉度日如年。可是,你若是喜欢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的时候,就总会感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为什么时间要跑这么快呀? 这几天的时间,对于二驴子和他娘来说,真的是着急日子过的真慢,人家那些阖家团圆的人们,却都盼着时间跑的再慢一点就好了。其实,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最公平的东西,绝对不会因为您快乐,就会多给你半分钟,也绝不会因为您境遇悲惨,就会少给你一秒钟,让您少受那么一秒钟的痛苦。我们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唯一事情,就是学会苦中作乐,让自己减少一点痛苦的感觉。 所以,二驴子趁着这几天的节日时光,更系统的学习了一下法律知识,同时,看了一些经济方面的报道,还有世界上今年发生的一些大事件。 最近几年,社会上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说穷人天天在忙着关心世界大事,国家大事,却唯独不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富人却天天在琢磨着,怎么往自己兜里多捞一些钱。他们才没时间,管那些世界难题。国家大事,那些事情,有专家,有穷人关心就够了。 这话,绝对的错误,事实上,只有富人们,才更能感觉到,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大事,国家发布的每一条法令,都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他们的钱袋子,甚至是他们的身家性命。那些富人们,怎么可能会不关心世界大事?国家大事? 在这个世界大事,国家大事上,穷人与富人关注的唯一区别就是,穷人只是把那些事情,当做朋友之间的谈资,用来吹牛皮使,看:我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很多? 而富人却会分析,那些大事会以哪一种方式,传递到他这里?而传递到他这里以后,又还能保留多大的力度? 因为关注的点不一样,所以,同样的新闻,不一样的人,看到的问题也不一样。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总算是到了十天期限,一大早,谢春芳还是陪着二驴子娘来接他出去。尽管她和二驴子现在闹的很不愉快,但总还是合作伙伴,而且,二驴子娘自己也来不了看守所,只有让谢春芳拉着她过来。 二驴子一出门,就看到了她俩站在门口等着。他快步走到了娘的跟前,跪了下去,“都是儿子不孝,又惊动了娘起这么早。” 二驴子娘摸着他的脑袋,“我儿这回可长记性了?记住了,别下次再犯了。” 二驴子颤声回答:“儿子下回再也不敢了。” “那行,咱走。” 二驴子爬起来,看了看谢春芳,点了点头,礼貌的说:“又麻烦您了。” 谢春芳表情复杂的应了一声“嗯。没什么,应该的。” 开着三轮车,拉着她俩往回走。这回,谢春芳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坐在二驴子身边,而是和二驴子娘坐在了后车厢里。 二驴子娘看着他俩,说:“你俩今儿个这是怎么啦?怎么老感觉怪怪的?” 谢春芳强颜欢笑,“没什么,我今天不太舒服。” 二驴子娘拍了拍谢春芳的肩膀,“孩子,你不早说,早说了,我老太太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让你跟着来呀。” 谢春芳低着头,声音有点低,“没什么,应该的。” 一边走,二驴子一边和谢春芳说:“春芳啊,到了家,我把娘放下,咱立刻去买下那个房子,回来,咱就搬家。” “不用这么急吧?回去,您先和婶子说说话,明天也来的及。”谢春芳面无表情的说。 “要这么急,你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看到那个孙娇娇恶毒的眼神,我心里就慌。”二驴子不无忧虑,急切的说,“别的我没什么可怕的,就怕我娘跟着担惊受怕。” 二驴子回到家,把他娘安顿好,又嘱咐刚刚过完节回来的三个工人,“等我俩走了以后,你们把大门从里面关上,只要不是我俩回来,千千万万别开门。” 被他这么一说,三个工人也慌了,“老板,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二驴子拍了拍他们当中个头儿最高的那个人的肩膀,说:“没什么,张大哥,拜托您了,千万别开门。最好没什么事,有什么事,最好等我们回来再说。” “哎~哎~”老张听的晕晕乎乎的,也不敢深问,只好稀里糊涂的胡乱应着。 二驴子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突然一阵尖利的汽车刹车声响起,一辆急驰而来的灰色面包车,停在了大院的门口儿,车门儿“嘭”“嘭”两声,迅速的打开,从车里跳下来七八个十六七,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个个留个怪异的发型,胳膊腿上都画满了猫跟壁虎,还有长虫狗头。还有几个小伙子有的耳朵上挂个铜圈,有的在鼻子上穿了牛鼻环,有的在嘴唇上钉着个钉子,好像还有在舌头上打着钉子的,若不是旁边的汽车,还有稀疏的几个现代装扮的路人,当真让人以为唐三藏西天取经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到此聚齐了,为首的正是孙娇娇那个小号肉饼似的儿子,只见这些人,个个手里拎着棒球棒,还有拎着链子锁,抓着片儿刀的。 老张三个人早从门缝里看的明白,直吓的手脚发软,哆嗦个不停。他颤声吩咐,“老三,你赶紧打110报警,我给老板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哎呦~我的妈耶!真出大事了。” 二驴子和谢春芳跟那家卖房的男人刚刚签完合同,付了尾款,拿了钥匙,开着三轮正准备往回赶,一接到老张的电话立马慌了,冲着老张喊:“你们千万别开门,赶紧报警!” 老张在那边抖着声音说:“我让老三打了,说马上联系出警。可这不开门儿哪里管用啊?哎呦~俺的那个娘哎~他们搭人梯爬门爬墙哩。” 二驴子一手抓着电动三轮的车把手,拧到极致,只恨三轮车不能长出翅膀,顷刻间飞回去,一手抓着手机,冲着老张吼:“你们三个抄家伙,别叫那些人爬进来。” “哎呦~俺的那老板哎,您说的可真轻巧,俺们三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哪里挡得住七八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俺的那个娘哎~您是看不着啊,他们个个瞪着那个红眼珠子,跟要吃人的妖怪似的,俺们哪敢……” 后面说话突然停了,想是那些人已经进了院子里,只从手机里传来遥远的声音“俺们只是来这里打工的,跟这家可没有半点儿关系,你们要打要杀的,可别找俺们啊,你放心,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俺们不管……” 二驴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里不觉冰凉,是啊,像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指望人家打工的。可是,他现在又能指望谁啊? 他只能加快油门儿,只望能早点儿回去。 谢春芳在后面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急忙给刚刚回到洪城的王星晖两口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赶紧过去看看。又想了想,还是给吴欣仁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过来,但是,一听谢春芳说让他赶过去帮忙,那边立刻变了声调,“哎呀~真是对不起啦,我现在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我~呀,我现在也想我爸妈了,想回去陪他们过个迟来的中秋,现在正在回老家的大巴上呢,离着洪城都几百里地了,就算现在赶回去,也是黄瓜菜都凉了。” 谢春芳气哼哼的挂了电话,嘴里骂了一句:“就他妈是个骗子,今儿早晨还没提这回事呢,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几百里地出去了?上坟烧报纸_糊弄鬼呢吧?” 二驴子没有顾得上听她说些什么,他的心,早飞回了娘在的那个大院子。 三个工人一看到那七八个小伙子爬墙,就心知不妙,他们三个聚在一块儿商量:“哥哥兄弟,碰上这事儿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凉拌,都躲远远的看着,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咱把该打的电话都打了,那就跟咱没关系了。” “可是,他们要是进来搞破坏,或者打人,咱们就挨着?” “一会儿他们一进来,咱先跟他们声明,咱跟这家人没关系,有什么事儿都别找我们,只要不打咱们,咱什么事儿都别管,这帮亡命徒,打死打伤了人,大不了吃枪子儿,要不就亡命天涯,人家不在乎。咱要是动手伤了人命,咱有家有口的,赔不起他们那个钱,更赔不起他们的命。知道吗?” “哎~还是你说的对,碰到这种事儿,打伤了别人,赔钱,咱一家老小还指望着咱挣这俩钱过日子呢,咱哪来的钱赔?打伤了自己,小伤耽误了挣钱,大伤,下半辈子自己个儿有的罪受了,别人谁都分担不走,怎么着都不划算,最好的办法,还真就是躲的远远的。” “要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倒是担心那老太太,你说那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要真有个好啊歹的,咱在一旁看着,于心何忍啊?” “看着吧,到时候再说。咱们都是穷人,可真担不起什么事儿啊。” 三个人商量已定,一见那些妖魔鬼怪跳进了院里,就都躲到角落里,高声的喊着:“我们就是来这家打工挣钱的,跟这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要打要杀,可千万别找我们啊。我们就是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人家当老板的,也不跟我们说。” 那些人有几个家伙,也不理他们说些什么,仍然歪歪着脑袋,晃着身子,拎着棒子,片儿刀,链子锁冲向他们。他们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藏在身后的铁锨粪叉子,只要那帮家伙继续过来打他们,就跟那帮家伙玩命了,非得拍扁那些家伙的脑袋,在他们身上戳几个窟窿眼儿。 所幸,其中有一个家伙说了一句:“就是一帮穷打工的,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算了。” 那些家伙这才悻悻的转过身去,寻找下一个发泄的目标。 第36章 突遭大变故 二驴子娘一见这些人进来,早就把屋门紧紧的关上了,并且拄着她那根用作拐棍的木头棒子,站在门后,倘若这帮家伙破门而入,她就用这木头棒子,和他们拼了。幸好屋门是防盗门,还是向外开的,这帮家伙踹了两脚,防盗门纹丝不动。 那帮家伙转身想要从窗户进屋,却见窗户上都装了大拇指粗细的防盗窗,根本就钻不进去。一个嘴唇上穿着钉子的红毛儿,发泄似的,拿棒球棒穿过防盗窗的缝隙,狠劲儿的杵了一下窗户玻璃,玻璃倒是应声碎裂,小号的肉饼过去推了红毛儿一把,“别砸我们家的玻璃,这是我们家的房子,弄坏了,还不是我们家掏钱修啊?” 红毛儿赶紧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对不起,侯哥,我光顾着搞破坏了,忘了这里是您的家了。” 旁边一个两个耳朵上挂着铜圈儿,头发弄的像个奥特曼似的的黄毛儿,自以为潇洒的,喷了一口烟圈儿,说话了,“我说老侯,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嘛?你说让我们来到这里,给你可劲儿的砸,可是真到了这里,这里你也不让碰,说是你们家的,那里你也不让砸,说也是你们家的,那你让我们来这里,挠个球啊?” “就是啊,侯哥,这也是你家的,那也是你家的,你可倒说说什么不是你家的,哥们儿们也好下手啊?”在鼻子上穿着铜圈儿,脑袋留个茶壶盖的绿毛儿,睁着一双眯眯眼儿说。 这个小号的肉饼_老侯,挠着他的光头,转了一圈儿,指着院子当中的那一堆衣服,“这!这些,不是我们家的。” 那个眯眯眼儿听了,果真抡着棒子,对着那一堆衣服一通乱砸。 “我说眯眯眼儿,你是不是傻啊?那玩意儿拿棍子砸有个屁用啊?”那个耳朵上挂铜圈儿的黄毛,好像是他们几个家伙的头头。 “嗷,嗷,威哥,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应该拿刀砍,是吧?喂!小迷糊!四眼儿!你俩不是拿着刀了吗?听到威哥的话了吗?威哥说了,让你们拿刀给我使劲的砍!”眯眯眼儿狐假虎威的吆喝着。 “你懂个屁!”威哥骂了一声,把还没吸完的烟屁股,故作潇洒的一弹,烟屁股划着弧线掉落进了小山一样的衣服堆里。 眯眯眼儿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嗷……这回我是真的明白了,威哥,你那意思是点火烧了它?” 威哥自以为潇洒的晃了晃脖子,又点了点头。 “都听到了吗?”眯眯眼儿继续自作主张的,代替带头大哥发号施令,“威哥说了,把这堆衣服,给我一把火烧了。哈哈哈,……威哥这个主意好,我打小最爱干的,就是点火玩儿了,就因为这个,从小没少挨我爸揍,可我也奇了怪了,他越揍我,我就越喜欢四处点火,专门气他,气死他个驴日的。” 老侯连忙又上来阻拦,“哎呀!不行啊!这火点不得啊!” “侯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眯眯眼儿正拿着火机准备点衣服,被他一拦,满脸的不高兴,“你不都说了,这些东西不是你们家的了吗?” “是不是我们家的,可这么一大堆衣服,若是点着了,会不会连我们家的房子也烧了呀?那我可不干,再怎么着,这一年光房租,也白得两万多块钱呢,过去咱们吃饭喝酒,可没少了就是拿这钱买的。”老侯为难的说。 威哥站在老侯的身边,比老侯那扁平宽的身子高出了一个脑袋,他潇洒的拍了拍老侯的肩膀,安慰他说:“放心吧,你们家这院子够大,他们这衣服放的离房子也远,烧不到房子的。” 说完,他挥了挥手,那些家伙们就跟得了圣旨一样,捡着好点火的东西,先拿打火机点着,再引燃了其他的衣服。 他们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二驴子娘在屋子里看的清清楚楚,这些衣服,虽然说是按废品价买的,但这么大一堆,也是花了不少钱的。老太太心疼东西,她开开房门,嘴里骂着:“你们这帮天杀的,可不能烧啊!这可都是拿钱买来的啊!” 一边喊着,老太太一边扑向那堆火,她想用手里的木头棒子救火,可哪里还能救得了,那火势却越烧越大,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那些家伙在一旁像看猴子杂耍一样,瞅着老太太东倒西歪的做些无用功,都哈哈哈的大笑。 老太太见救火无望,转身抡着棒子,朝那个威哥砸了过来,“你个天杀的畜生,我打死你。”她看到了,那帮家伙就是听了他的话,才放火烧衣服的。 威哥冷酷的眼神盯着老太太,他的眼里,闪动着恶魔一样的残忍,不等老太太木头棒子砸到他,他抬起一脚,踹在老太太肚子上,老太太瘦小的身体,就像他平时练功的沙包一样,惨叫了一声,飞了出去。没等老太太落地,那帮牛鬼蛇神又抡着木棒,片儿刀,链子锁没头没脑的向老太太倒地的身体打了过去,“连威哥也敢打,你个死老太太,活腻歪了你!” 牛鬼蛇神们凶神恶煞似的骂着。 眼前的这一幕,那三个工人全都看在了眼里,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去他妈的赔钱!去他妈的偿命吧!连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你们还是人吗?” 他们喊了一声:“兄弟爷们儿们!抄家伙,跟他们拼啦!”他们抄起身后边藏着的铁锨粪叉子,圆睁着双眼,怒吼着冲向了这些魔鬼。 那些平时打人打惯了的家伙们,见刚才还浑身哆嗦,吓的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三个老爷们,这会儿,竟然红了眼珠子,疯了一样抡着家伙冲向他们,他们自己竟先吓破了胆子,眯眯眼儿杀猪一样的喊:“红毛,四眼儿,小迷糊,快挡住他们!” 那几个家伙抡着棒子,片儿刀刚要往上冲,一见那三个人的气势,当时腿儿有点软,他们对望了一眼,同时喊了一声:“这些人不是人,快跑吧!” 转身,撒丫子就跑,那个红毛跑的慢了点儿,被一铁锨拍在后背上,那家伙疼的“妈呀!”叫了一声,往前抢了几步,一下子趴倒在地上,但那家伙俩手一按地,就跟兔子一样,噌噌的往前蹿了几步,然后一溜烟的跟着前面的几个跑了,连掉在地上的棒球棒也顾不上捡了。 远处的警笛尖利的鸣叫着,由远及近,威哥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阴狠的盯着对面的三个人,他还想与老侯眯眯眼儿联手,斗一斗这三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这时先跑出去的那几个家伙,钻进了面包车,发动机如牛吼一般的轰鸣着,“威哥!快走,再晚来不及了。” 威哥犹豫了一下,率先冲了过去,没等他冲到跟前,一个粪叉子四个齿子闪着冰冷的寒光刺向了他的咽喉,他自侍练过几天功夫,一偏头,躲过粪叉子,捏着弹簧刀急进,他想着,只要一近身,他的弹簧刀就发挥了威力。可他一偏头,看到的却是一柄铁锨奔着他的脸铲了过来,他还想再闪,又一把铁锨挂着风声,兜头拍了下来,那风声,刮的他精心护养的奥特曼头都分开了四瓣。他不敢再进,往后退了一步,闪开刚才对面的三连击,想再次进身,后面的老侯眯眯眼儿,联手拖住他往外跑,“还不快跑,非在这里,等着挨抓呀!” 这个威哥在当地也算是一号狠角色,打架从来不后退,曾在一起街头混战中,身中三刀轻伤,伤敌十二人,刀刀都是要害,从此,在江湖上,以贴身近战不要命,一战成名,少有人敢惹。今天让这么三个老头子吓跑了,传出去,他还有脸混吗? 眯眯眼儿拖着他边走边说:“威哥,你再快,能快得过枪子儿去吗?一会儿,那些警察来了,可都有枪。咱还是赶紧跑吧,再晚了,咱这些人,都得让人逮住。” 就在警车赶到的前半分钟,面包车轰鸣着飞驰而去。 等到二驴子回来的时候,救火车正在喷水救着已经烧了大半的大火。 “完了,全完了。”谢春芳看着那堆虽然越来越小,但仍然火势熊熊的火堆,救也没用了,全成了一堆飞灰。她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二驴子对这些熟视无睹,他径直的冲向屋子,屋门开着,屋子里没有人。 他冲向那三个工人,“我娘在哪里?你们见我娘了吗?”他大声的吼。 三个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只用手指了指地。他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被单盖住的隆起。 他立时觉得心底冰凉,他冲了过去,扑在地上,轻轻的掀起了被单的一角,老太太满头的白发,沾满了血污。因为生前的极度痛苦,那本来满是皱纹的脸,极度的扭曲变形,显得极是恐怖。 二驴子不忍再往下看,他只喊了一声“娘!”就伏在尸身上泣不成声。 这时,一名警察过来,问:“这位逝去的老太太是您的什么人啊?” 二驴子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工人解释说:“这是我们的老板,死的是他母亲。” “哦,我们有些事情,还需要您的配合,请您随我们去一趟公安局。”警察说。 “去,我们都会去的。”工人代替二驴子说。 最近,二驴子接二连三的总来派出所,和很多警察都成了熟脸,他一下车,就有一个警官,好像是姓黄,是一个科长,见他又来了,就热情的打招呼:“哎呀~我说王家有同志啊,您今天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啦?” 二驴子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那个出警的警察,趴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黄科长脸色渐渐的变了,他同情的拍了拍二驴子的肩膀,叹了口气,“哎~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把这伙穷凶极恶的家伙绳之以法,替您讨回一个公道,您还是节哀顺变吧。” 黄科长又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的离开。 那个出警的警官,自称姓李,李警官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材料,对二驴子说:“这些,是我们调查和走访获得的资料,根据证人的证实,这是一起严重的蓄意报复,故意伤害事件,事情起因还是因为上一次你们的纠纷,侯家觉得我们的处理,对他们家不公平,所以就勾结一伙儿黑恶团伙,去你们那里寻衅滋事,肆意报复。黑社会这东西,就像社会的一个顽疾,不是我们警方不努力,而是,就像阳光,再怎么普照大地,却总有那么几个阴暗的角落照射不到。再怎么美丽的地方,却必须要有厕所,有厕所就一定会有苍蝇的存在。这是我们根据调查,获取的名单,首先就是这次事件的发起人,就是跟你有直接矛盾的侯霸,啊呸!”李警官“呸”了一声,“这是他妈起的什么倒霉名字呀?叫他的名字,还得自己先矮了一辈。就冲这么个倒霉名字,他爹妈也不是什么好饼。” 李警官发了几句牢骚,猛然有点醒悟,他转向身旁的那个专心致志的记录员,讨好的说:“嗨呀~小王同志,刚才我说的最后那几句屁话,您还是帮忙抹了吧,这要让领导看到了,影响不是太好。” 那个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会说话的女警官飞了他一个白眼儿,“知道是屁话,以后就少说。” 李警官低眉顺眼的极是顺从,“您教训的是,以后一定注意。” 当他转向二驴子时,那面容立即又严肃了起来,他尴尬的咧了咧嘴,继续说:“第二个,是这个黑社会性质的小团伙的头头,名叫方正威,绰号威哥,此人出手极为阴狠,每次都是重伤,但这个人也极为狡猾,出入神出鬼没的,每次我们根据线人的举报,都以为,十拿九稳的能把他抓住了,可最后还是让他溜了。第三个侯兴,绰号眯眯眼儿,类似于他们小团伙的传令兵,因为这个方正威白道黑道树敌太多,平时极少露面,有什么话,都是由这个眯眯眼儿代传。后面几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平时都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主儿。” 这会儿的二驴子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咬着牙,沉声的说:“李警官。您能不能把这些人的资料和照片,都给我一份。” 李警官和美女记录员对视了一眼,还是答应了,“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因为像这几个重要的嫌疑人,我们会上网通辑,就算不给您资料,您上网也能查到的。所以,您的要求,我想我们会同意的,但是我还是提醒您一下,根据线人的消息,这些家伙,全都潜往了外地,按说您是应该找不到他们的。但是,倘若您见到了他们,千万不要自行处理,这些人非常危险,请尽快与我们警方联系,由我们警方实施抓捕行动。” 二驴子漠然的点了点头。 第37章 寻仇 按说二驴子娘的尸体,需要运回王家坨,在家停灵三天,接受亲戚朋友们的前来吊唁,在这三天里,做为孝子的王家有,二驴子需要身穿孝服,时时守在灵前,每有宾朋前来吊唁,二驴子都要哭拜在地,每顿饭前,还要所有的近亲男女老少,同样披白挂孝,跟在孝子王家有后面,去村子里一个小庙前祭拜,到第二天下午,所有亲朋送二驴子娘去火葬场火化,然后装在骨灰盒里带回家,第三天,才请鼓乐队吹拉弹唱,在这里面,主要以唢呐为主,这也是乐器里传说的,没有唢呐送不走的人,都火化了,要是还能再见到,那不是见了鬼了吗?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由村子里的壮劳力,抬着装着骨灰盒的棺材,在鼓乐队,尤其在唢呐声的带领下,所有亲朋一路把棺材送到坟地埋葬。这才是农村一个葬礼的基本流程,其中还有杂七杂八的风俗礼套,简直数不胜数。 但是,谢春芳和王星晖两口子准备一大早,就和二驴子雇专职的灵车,拉老太太回村子。可是来到他们租住的那个孙娇娇的房子里,却没有见到二驴子,那三个工人,眼见着所有的衣服都化作了灰烬,也没有了他们的事情可做,早就又悄悄的回了老家。他们自觉没有照顾好老太太,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她们三个人在那里,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见到二驴子的身影,打电话也一直是处于关机状态。 王星晖惴惴不安的问:“二婶子,您知道二叔去干什么了吗?” 谢春芳心烦意乱的一挥手,“我怎么知道?他干什么事,又不和我说。” “那,二婶,咱们怎么办?就在这里,一直这样等着?”于梦露怯怯的问。 谢春芳寻思半晌,果断的一挥手,“算了,他二驴子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咱们不管他了,咱们三个人,把婶子的身子,拉回去,自己操办丧事。他二驴子要是还知道回来,还算是个孝子,要是不回来,算了,咱什么也不说了,干咱们该干的活就行了。” 她们三个人,坐着雇来的专职灵车,拉着老太太回王家坨,家里的大秃子,早就接到了消息,安排年轻人,去三里五村的二驴子家的近亲们家里去报丧,这种事情,没有一个打电话的,都是派人亲自上门去挨家告诉。要是亲戚多的话,光报丧的,就得派好几个人分别奔走。 所幸的是,二驴子家的亲支近派比较少,派出的一个人,半天的工夫,就全跑遍了。这些接到报丧的亲戚,是要派人前来致哀的,若有什么地方需要人手,还要跟着下手忙活。这种丧事,在农村来说,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仪式活动,要办的事情太多了。 众人忙活到了天黑,仍然没有见到二驴子这个正牌的孝子现身,只能暂时由他的堂叔伯兄弟暂时替代抗旗打幡。 第二天下午,该送火葬场火化了,还是不见二驴子的身影,亲戚朋友们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七言八语的骂上了:“这个二驴子到底怎么回事啊?这都要送火葬场了,都不回来见见他娘最后一面,他还是不是个人啦?” “就是,简直就是一个牲口,什么都不懂,要不叫他二驴子呢?” 这会儿的二驴子,茫无目的的在洪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他的怀里,揣着一把收废品的时候,收到的一把锋利的牛耳尖刀。这把刀,被他磨的吹毛利刃,因为这刀子没有刀鞘,他用一把毛巾裹了裹,免得划伤了自己。 他发誓,要提着仇人的一颗人头,送到母亲的灵前。可是,当他突然蹿身闪现到那个罪魁祸首孙娇娇面前的时候,那个一直骄纵蛮横的孙娇娇,没等二驴子拔出来怀里的刀子,只一见到二驴子刀子一样寒冷的眼神,就吓得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大哥啊,您可别杀我呀,您家那事,可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您要找就去找我儿子,去找他的那些朋友们去。那可都是他们干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啊。吓死我,我也没有那个胆子,让他们杀人防火啊。” “你儿子在哪儿?”二驴子的眼神冰冷,声音冷的更是让孙娇娇听了一哆嗦,“我也不知道,从你那里回来,根本就没有回家,我还是听他们伙里的一个小孩儿说的,说他们犯了大事儿,全都跑到外地躲着去了。说是一时半会儿的不敢回来了。连他的手机,现在我都打不通了。” “给你送信的那个小孩儿,你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吗?”二驴子仍然冷冷的问。 “在那个长青路的天星酒吧,他们那些人,总爱去那里喝酒泡妞去。不过,那个小孩儿可没有去你家闹事儿,去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儿弄大了,没有一个还敢留下的。全都跑了,大哥,该说的,我可都说了,没有半点儿隐瞒的,您可千万别杀我啊,您现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往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扰您了。那个房子,您爱使就使着吧,就是白送给您,我也心甘情愿。只要是您答应别杀我,就是让我陪您睡觉都行。”孙娇娇哼哼唧唧的,连哭带说的乞求。 二驴子一直伸在怀里,抓着尖刀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让他对一个不再反抗,跪地求饶的女人痛下杀手,他二驴子做不来。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杀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说完,撇下抖若筛糠的孙娇娇,转身而去。 长青路,天星酒吧,二驴子到了那里,却关着门。他向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种地方,白天是不营业的,只有到了晚上,那些精神空虚,灵魂无处安放,需要极度的新鲜刺激的幽灵们,才会趁着夜色,如鬼魅般的现身,这里是魔鬼的集合点,夜游神的安乐窝。 他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他需要养精蓄锐,等待那个血溅五步,鬼神皆惊的生死刹那。 到了天将傍晚,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天星酒吧的霓虹灯亮了起来,酒吧门口原本稀疏寥落的人影,逐渐密集了起来。 二驴子啃着买来的烧饼,喝着一瓶矿泉水,“烧饼这么便宜,五块钱给六个,哎~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样能省下不少钱呢。可是,今天,弄不好,也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个烧饼了,干什么还那么计较多少钱一个啊?我省下那些钱给谁花呀?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位亲人也没有了……”他的心里胡思乱想,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酒吧的门口,不放过每一个进出酒吧的身影。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酆都城里走一遭了。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孙娇娇描绘的瘦瘦的,个头不高,脑袋上的头发染的红不红,黄不黄,跟个火苗似的朝天乱七八糟的竖着,喜欢穿一件前后两面都印着一个大大的虎脑袋的t恤,那个身影一步三晃的闪进了天星酒吧的门口。 二驴子立刻闪身从他藏身的角落里蹿了出来,急步追了上去。 这时的天气,白天虽然仍然艳阳高照,热情似火,但是,一到晚上,却凉气袭人,若不加身衣服,会冷的人直哆嗦。 可是二驴子一进门,就被一阵热浪袭来,使的他早已冷透冰凉的身体一下子如同进了蒸笼。这里面烟雾缭绕,酒气熏天。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嘣”“嚓”“嘣”“嚓“嚓””“嚓”“嚓”嘣嚓的,震的二驴子的心脏,不由得跟着心跳加速,里面的灯光随着音乐一闪一烁,使的二驴子的眼睛一时有些恍惚,只见里面的人影,全都随着音乐,身形怪异的扭动,那些奇形怪状的妆容,极度扭曲跳动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看过的《西游记》里唐僧进了蛇精,蜘蛛精的洞府,群魔乱舞的场景。吓得他赶紧收摄心神,聚拢目光,不敢四处乱看,专心寻找那个刚刚钻进来的瘦小身影。 “嗨~帅哥!一个人啊?要不要请我喝一杯啊?”一只爽滑的小手搭在了二驴子的肩膀上,若不是听了声音是一个妖媚的女声,他怀里的尖刀早已捅向了身后欺近的身形,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度紧张了。 他扭头看向身后,一个穿戴非常清凉的母夜叉,没错,你看那怪异的发型,斜插入鬓的眉影,妖孽般吓人的紫色嘴唇,还有耳朵上,鼻子上都挂着大大的牛鼻环,不是个母夜叉又是什么?这更加肯定了他刚才的想法,他已经一步跨过了人妖两界。 母夜叉在二驴子回头的一刹那,表情一度也变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就还是恢复了刚才的神态,她一边随着音乐,如蛇一般夸张的扭动着身体,贴近二驴子,一边晃动着手里端着的已经喝了大半的高脚杯,一边大声的以压过劲爆音乐的声音,对二驴子抛着邪魅的挑逗眼神喊着:“帅哥!一个人啊?要不要请我喝一杯?妹妹今天晚上陪你不醉不归。” 在二驴子记忆里,有着这样的眼神的,大抵都是《聊斋》里的女鬼,吃人之前对人最后的迷惑。这使得二驴子刚刚温暖过来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窟,他尽力的躲避着压迫而来的身体,一边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我……我……我不……不喝酒,我找……找人。” 不等说完,他就赶紧逃离了那个女鬼。 女鬼“切”了他一声,“真是一个乡巴佬。”继续寻找下一个可供她享用的肥羊。 在灯光闪烁下,二驴子终于在扭动的身影里,找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形,再次确认了前后两个虎头,二驴子喊了一声:“毛小猫!” 那个身影正在闭着眼睛,极力的随着节拍,扭动着身体,挥洒着汗水,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茫然的睁开眼睛,“谁?是谁喊我。” 这回二驴子看清了,这就是一个稚气未脱,十一二岁的孩子,他家大人也不管管,正在上学念书的年龄,竟然让他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二驴子不再说话,他上前一把薅住了毛小猫的脖领子,竟然一把提起了他那小小的身体,往外就走,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二驴子不敢过多停留。 毛小猫扯着嗓子喊:“你是谁啊?干嘛抓我?救命啊!” 二驴子一手提着他,一手一直在怀里紧握着那把锋利的牛耳尖刀,眼神犀利的四处寻视,只要见有人敢迅速的靠近,他就挥刀斩杀。可是,那些人全都自顾自的蛇一样的扭动着身体,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二人。 毛小猫见他的叫喊,没有喊来一个救星,就对着二驴子身体各处乱抓乱挠,怪不得他爹妈给他起的名字叫小猫,他那尖利的指甲,抓的二驴子身上出现了多处血痕,二驴子有心用刀把把毛小猫砸晕,可一想到他那幼小的身体,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忍住了疼痛。 到了外面他一直藏身的地方,不得不说,二驴子选的这个地方,真是僻静,不论白天黑夜,都很少见有人走动,而且到了晚上,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也是看什么都模模糊糊,若是想要做什么案子,简直就是是一个天选的宝地。 二驴子把提着的毛小猫放在了地上,但为了防止他逃跑,仍然薅住了他的脖领子。 二驴子稍微放缓了些语气,问:“你才多大的年纪呀?不去好好念书,干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毛小猫依然极力的撕扯着他的身体,“我爹妈都管不了我,小爷的事儿要你管?” 二驴子心头火起,一把把那把冰凉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声音也突然狠厉了起来,“老子问话,给我老实的回答,不然的话,小心老子弄死你。” 二驴子当然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下不了手,可这家伙实在难缠,所以就用刀背吓唬吓唬他,反正夜色黑暗,那小猫也分不清楚刀刃刀背。 那小猫是见过杀人的,那血如喷泉一样往外涌,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转眼之间,就跟抽空了气的垃圾袋一样,倒在地上,毫无生气,那张脸因为极度的痛苦,也扭曲的极度变形,成了他多少个夜里的噩梦。 毛小猫听着对方冷的杀人的声音,又感觉到脖子上那透体的冰凉,当时两腿一软,吓的瘫坐在地上,“好汉爷爷饶命啊!我毛小猫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您就饶了我吧。” 第38章 放过别人,放不下自己 二驴子声音嘶哑的沉声的问:“去那家收旧衣服的人家里杀人放火的时候,你跟着去了吗?” “没有!好汉爷爷,干那种事情,我哪里敢啊?您没看我还是个孩子吗?”毛小猫极力的辩白,“别看我成天跟他们混在一块儿,我胆儿其实可小了,见了血就眼晕,再说,他们那些人拿我就当小孩子,有事儿也不让我跟着呀。” 其实,近些年的一些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当中,越来越趋向于低龄化,那些组织者,就是利用我国对于未成年人犯罪,免于追究刑事责任,故意教唆未成年人去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而这些孩子们,对于社会上的险恶,一无所知,有时候,只是为了追求所谓的刺激,一时冲动,就会犯下惊人的案件。 那天毛小猫其实还真跟着去了,不过也正如他所说的,他的胆子到底还是小,真到了地方,一看那些人,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样子,他就想起了那一次他看到的杀人场景,当时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连车都下不去了。他一看这个人问那时候的事情,就知道这是仇家找上门来了,哪里还敢说他曾经去过? 二驴子看着毛小猫吓的抖作一团的样子,相信了他说的话,二驴子稍微放缓了一点儿语气,“那,当时都有谁去了,你总该知道吧?” “好汉爷爷,您要问这个,您还真找对人了,现在还留在洪城的人里,您可劲儿找去吧,还就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事儿。” “那,你就挨个的给我说说。”二驴子掏出了小本子,准备把所有参与那件事情的人,都一一记下来,以后找到他们,按照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对等的反击回去,让他们也尝尝,被别人打死的滋味。 毛小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暗想:“诸位大哥,我毛小猫今天对不住了,看这个样子,今天要是不把你们供出来,我眼前这一关,恐怕就过不去了。” 他颤声的回答:“哎~好汉爷爷,我毛小猫把我所知道的,一定完完整整的,全都告诉您。要是少说了一个字,以后等您查出来了,随时都可以来要我的小命。” 于是,毛小猫就扳着手指头,数说那天的那几个人。 “在那些去的人里面,第一个当然非威哥莫属,他是我们这一个团伙的头头儿,功夫也是最棒的,”说起他们团伙的丰功伟绩,毛小猫不觉声调有些提高,两只眼睛放光,仿佛那就是他学习的榜样。“威哥小的时候,跟着一个高人学过好几年的功夫,一把弹簧刀耍的团团转,多次的近身格斗,在咱们洪城,就没有遇到过对手。那些曾经不服的,现在都在家里躺着好几年了。” “第二个就是老侯了,老侯是那个房子的主人,就是因为租房子的一些破事儿,跟那一家,闹起了别扭。所以,才来找威哥帮忙,带一伙子人去找那一家人算账。听说到了那里,他反倒挡着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弄的好多哥们儿烦他不痛快。” “第三个,是我们这伙人的狗头军师,也是威哥的传令兵,叫侯兴,我们都叫他眯眯眼儿。第四个是红毛儿,叫陶小乐。第五个是眼镜,是个近视眼,他的名字叫高兵。第六个是小迷糊,叫朱小宝。还有两个,叫什么来着?哦,那两个人新来的,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外号,一个叫嘎鱼头,一个叫刺猥。我看看啊,八个,对,那天去的是八个人。” 二驴子都一一记下了,又问:“那你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吗?也就是说怎么才能找着他们。” “那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赌咒发誓,要是我瞒着您撒谎,就天打五雷轰,再说了,这种事情,他们连自己的家里人都不告诉,又哪里能告诉我们呀?前几年,威哥就因为相信这些兄弟们,才有一次差点让警察叔叔抓走吃枪子儿去。所以,从那一次以后,威哥再也不跟别人说他去哪里了。想要联系我们,都是通过眯眯眼儿代为传话。” “别人总不能也都这样吧?”二驴子试探着问,他希望能找到一条别人没能发现的线索。 “好汉爷爷,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您是想到他们老家那里挨家挨户的找找,没用,这着警察叔叔早用烂了,现在谁还傻到回老家里躲着啊?全国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城市,随便往哪里一躲,就找不到了。不比在农村里窝着强啊?”毛小猫善解人意的帮着二驴子分析。 二驴子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倒也在理,但我还是会试一试的。对了,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啊?跟这些人在一起混有什么前途啊?” “上学没兴趣,还是觉得跟这些人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的吃肉,想跳舞就跳,想上网就上,没有人敢管,想泡妞勾勾手指头,那妞就乖乖的过来了,这样才觉得刺激。”毛小猫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这典型的是光看到贼吃肉了,没见着贼挨打啊!你知道这些人,若是被警察叔叔抓到了,是什么结果吗?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枪毙,在过去,那是要砍脑袋的,你知道吗?”二驴子突然又凶狠起来。“还有,你若哪天见到他们,替我带个话,就说要是他主动找我,没准我还能从轻发落,若是继续藏着,让我找到了,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这回知道了,好汉爷爷,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心里了,若是见到他们,保证把话带到。”毛小猫又开始赌咒发誓。 “别光记着这些,记着以后还是别跟他们混了,好好回去上学,争取做个好人,”二驴子轻声的说:“走吧。” 他撒手松开了毛小猫的脖领子,毛小猫如得了圣旨一般,千恩万谢,然后撒腿就跑,转眼间,消失在夜幕里,不见了。 二驴子却如虚脱了一样,呆立在原地,他发誓,要带一个仇人去他娘的灵前的,可是,他,现在不知道哪里去找。 他失魂落魄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第三天的早晨,各位近门近派的亲戚们,天没亮,到灵前守灵,才终于发现了二驴子的身影,如同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雕一样,趴跪在二驴子娘的灵前。 那个代替二驴子扛旗打幡的堂叔伯兄弟,一见到他,就暴怒的冲了上去,抡圆了巴掌,对着二驴子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指着他鼻子骂:“你他妈的这两天都干什么去啦?你知道这两天亲戚们都是怎么说咱们的吗?说你二驴子连自己的亲娘最后一面,都不知道前来见一下,简直就不是一个人,是个牲口。你不在跟前,你知道这些骂,是谁挨着吗?是我!人家骂的,可不只是你二驴子一个,连带着咱整个家族都被骂了,你知道吗?!” 骂着骂着,他自己却哭了。 二驴子如木雕泥塑的一般,跪在那里,对他的打骂,仿佛是打在别人身上,骂的是别人一样,对此无动于衷。 王星晖上前劝住了那个堂叔伯兄弟,“大叔,您别发火,先消消气,您看看二叔那个样子,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又不方便对大伙说,您看他那个样子,肯定也是非常的难受,绝对不会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那个堂叔伯兄弟看了二驴子一眼,叹了一口气,“这个二驴子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打小就是闷葫芦一个,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往外说,但是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算啦,我也是一时之气,这股火发过了,也就算了。哎~跟他这种人,嗨~算了……” 整个一天,虽然那个堂叔伯兄弟把扛旗打幡的担子交还给了二驴子,但二驴子却一直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机械一样,别人痛哭流涕,他也跟着趴在地上,别人磕头对治丧人磕头致谢,他也跟着点头,但是脸上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那只是一具抽去了灵魂的木偶。 今天请的鼓乐队还是挺给力的,每次中午,这些艺人吃饱喝足以后,都会暂时的终止一上午的各种笙管笛箫乐器的演奏,开始唱经典的地方戏曲,或者唱时下最流行的歌曲,今天演员们舍得卖力气,在演唱地方戏曲的时候,表情夸张,动作到位,可比一些电视上的演员的那张面瘫脸强出了十倍八倍,那些观众们不断的喝好声,连在灵前守孝的不少人都给吸引了过去,那几个演员又上演了一出苦情戏,刚才还张大了嘴巴,笑声不断的人们,眼里全都泛出了泪花。 谢春芳突然穿过众人,对着那些演员深深的一躬,把一叠大红的百元钞票递了过去,声音低哑的说:“谢谢各位大哥大姐,兄弟姐妹今天的精彩表演,小妹没有别的好表示的,代表主家给您加五百块钱,以表示对您们的谢意。” 那个乐队的队长,也是见多识广的,一见这种状况,当即不住的对着谢春芳还礼,不住的说着谢谢,并大声的对着手下的成员喊着:“看到了吗?这是东家对咱们的肯定啊!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那些鼓乐队的成员齐声呐喊:“还能怎么办啊?再多卖卖力气呗!” “对喽!咱们这乐班,跟咱要别的,没有,要力气,要绝活儿,咱可有的是,兄弟姐妹儿们,大家卖卖力气,给东家争争脸,咱们接下来给大家表演一段《王二嫂改嫁》” 他这一说,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谢春芳脸红的像一张大红布一样,低着头退出了人群。 鼓乐队的队长,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只以为是对接下来的表演内容表示欢迎呢,就接着介绍:“这个《王二嫂改嫁》可是我们戏班的看家班底,不到关键时刻,我们是轻易不演的,大家有人会问了,既然是你们的拿手绝活儿,为什么不常给我们演演看看呀?嗨!这我们平时也是没有办法,这出戏,是要欢笑,能逗的您笑的肚子疼,要苦情,是能让您三天想起来,还能掉眼泪,您说,这么吃功夫的活儿,我们一般人是拿捏不住的,也是大家运气好,今天,您别看我们乐班就这么十来个人,您看看,是不是有很多生脸的?对喽!今天,我们可是三个队的精英,临时拼凑成的一伙儿,老少爷们儿们,您今天可是看的三个队的精英凑一块儿给您表演呐,等一会儿,要是您看着表演的好呢,请您给我们可劲儿的拍巴掌,那是对我们的鼓励,要是不好,您也别起哄,咱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三个队的精英临时凑一起的,肯定得需要磨合,演的不好,可不能怪我们演员功夫没到家,只能怪我们提前没有配合演练好。好嘞!老少爷们儿,兄弟姐妹儿们,父老乡亲们,话不多说,咱们现在说演就演!请您上眼喽!” 他的话音一落,锣鼓唢呐,棒子二胡一齐响起,一个年轻漂亮的妇女站起身来,气定神闲的,手捻兰花指,轻启朱唇,嘹亮的嗓音,如穿透玻璃的子弹,穿透各种乐器的合鸣,直透耳鼓,“王二嫂我这辈子呀……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十几岁就守活寡到如今那……啊……啊……啊!” 就这么一句开场白,众人就纷纷喝彩“好!好呀!嗓门儿真亮啊!” 外面的叫好声,欢乐的笑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灵前的二驴子,一个人跪在那里,仍然如木雕泥塑的一般,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和灵堂上的棺材,遗像,灵前的桌子,猪头,水果,点心化为了一体。门里门外,虽然只不过隔着一堵墙,却仿佛是界成了两个世界,门外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欢声笑语。门里,阴森冷清,漠然无声,仿佛真正的阴间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灵魂的死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有人大喊了一声,“哎呀!时候不早了,赶紧张罗着出殡吧,过了时辰就不吉利了。” 那边的欢声笑语,才骤然停止,纷纷嘈嘈杂杂,说说笑笑的各自归回自己的位置,忙忙碌碌起来。 第39章 聚散 有些小孩子进了院子里,把那些花圈,纸扎的童男童女,还有牛马举着跑了,这里面还有讲究,假如过世的是一个男人,扎的就是纸马,过世的是一个女人,就扎成纸牛。 还有大人把供桌抬走,十几个身体健壮的男人进了屋里,要先靠手把棺材抬出屋子,抬到院外,才能放到八个人抬的大架子上。 这时的孝子们又开始哭声震天,但是他们一边哭着,还要主动的给抬棺材的人们让出了道路,可是别人都退到了一边,唯独二驴子仍然像原来一样,面无表情的跪在原地。 那个堂叔伯兄弟走到他跟前,扯着嗓子跟他喊,以盖过唢呐高亢嘹亮的声音,“别在这里跪着啦!没看到到了时辰了吗?赶紧起来,给人家大伙儿让让路,抬着棺材重的能压死个人呢。” 二驴子抬眼茫然的看了一会儿,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徒劳的坐在了地上。 “真是的,你这是跪的时间太长了,腿都麻啦。小辈的,过来两个架着他。”堂叔伯兄弟高声吩咐。 王星耀两口子,因为远在俄罗斯,一时没能赶回来。一个子侄辈的小伙子过来,和王星晖两个人架着二驴子的胳膊,连拖带拽,像抬死狗一样的架着二驴子,二驴子的腿无力的拖在地上,连鞋子都拖掉了。只好又另叫了一个孩子,给他拎着鞋,在后面跑着跟着。到什么时候,等他的腿脚有知觉了,赶紧让他穿上。 不知道为什么,按说一个棺材并没有多重,里面装的更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都是没有什么重量的,但是十几个壮劳力,抬起来仍是非常吃力,还有村里的一个专职人员,会拉长声音,喊着号子,高喊着指挥,要这些壮劳力,无论承受的力量有多重,都不能自作主张的松手,谁要是承受不了了,要先告诉一声,然后大家听指挥,要么派谁去顶上,在这时是不能随随便便放下的,直到放在大架子上为止。 然后,孝子们在前,一路退着往后走,八个人抬着放棺材的架子在后面跟随,旁边还有几个壮汉紧紧相随,一听说谁抬不动了,指挥会立刻让大家用杠子支着抬杠,大家稍作休息,趁这个机会,把那个累的受不了的汉子替换下来。 走到小庙的时候,鼓乐队脚步停了下来,站在路边吹奏。孝子们分为两队,哭着跪伏在路两边的地上,猪头大供的桌子迅速的摆在孝子和棺材中间的道路上,纸扎的童男童女分列在供桌的两边。孝子队伍闪出的道路另一头,铺上了一块毯子,亲戚中的女婿,外甥,娘家侄子,等等一干亲戚,挨个站到毯子跟前,对着猪头大供,以及供桌后面的棺材,施三拜九叩大礼。旁边还有一个本家的大辈,在旁边对扣拜的亲戚随合手礼。 直到亲戚们都拜完了,送葬的大队才重新启程。妇女们上拖拉机,头前走,孝子们在前面倒退引路,壮劳力们费力的抬着架着棺材的杠子,紧紧跟随,往已经派人挖好的坟地走去。这一路,只要是有人喊累,指挥就立刻喊着号子,让壮汉们跟随他的指令节奏,停下支杠子休息。 这时候,一直在前面倒退行走引路的孝子们,一听到喊声,立刻就乱哄哄的哭着伏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是土是泥。 这坟地,大多数就是在故去的祖宗几代的坟前,在下首挖穴埋葬,以表示供奉在祖宗跟前。也有感觉原来的地方不是太好的,另请风水大师去其他地方找个好地方,自己另辟一处新穴的。 因为二驴子他爹早就去世了,所以,他娘的坟穴,就是把他爹的坟挖开,再把二驴子娘的棺材埋进去,这才是所谓的死同穴。 鼓乐队和妇女们早就到了,一见孝子和棺材到来,妇女们开始了哭嚎,唢呐吹起了大悲调,那音调舒缓呜咽,如泣如诉,连那几个举来了花圈,纸牛的孩子们,刚才还欢天喜地的吵着闹着,等着要钱,这一听,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泪珠打转。 这会的壮劳力们,总算是卸下了沉重的杠子,把抬棺材的架子放在了地上,众人再次下手,把棺材抬出了架子,慢慢的抬进墓穴,坑挖的很大,二十来个人,抬着棺材下到里面,还能自由活动。 但是,众人在指挥的号子声中,慢慢的放平了棺材,立刻纷纷跳了出来,抄起旁边早就预备好的铁锨就埋土。一边那些纸牛,花圈已经被点燃,烧起熊熊大火。 孝子们,妇女们再次放声悲嚎。 一见往棺材上埋土,本来还失魂落魄的二驴子,却突然的回过神来,光着脚喊着“娘!”就往坑里跳,众人纷纷大喊:“快把他拉出来!” 王星晖还有几个小伙子,干脆利落的跳过去,把捶胸顿足的二驴子拖出了墓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赶紧填土!” 一时间,尘土飞扬,几个人按住了要往坑里爬的儿驴子,其他人抓紧时间,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刚才还是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就变成了半人多高的馒头坟。 这会儿,孩子们都领了拿花圈的钱,欢天喜地的跑着回家了,鼓乐队也完成了他们的任务,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各自散去。前来帮忙的各位乡亲邻居们,每人拿上一盒烟,也三五成群的走了回去。 妇女们也卸下了哭嚎了三天的假面具,脱下了笑服,有说有笑的坐着拖拉机等着往回走。 孝子们也摘了孝帽,解了扎在腰里的孝带。商量着回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操办。 就在拉妇女的拖拉机要开动之际,王星晖喊了一声:“等等!你们看,是不是能把二叔放在车上?” “不行!”几个女人“叽叽嘎嘎”的笑:“没看见这一车拉的全是女人啊?你把一个光棍汉子,放这车上,算怎么回事啊?” “就是呀!不怕他对我们耍流氓啊?” “哎呀,别开玩笑了,算我求你们了,你们看看他这个样子,不把他搁车上,可怎么回去啊?”王星晖低声下气的哀求。 “要让他坐车也行,不过,你也得在旁边看着他。”一个女人说。 “哎呦呦呦……我看看这是谁呀?对年轻有为的帅小伙儿动了春心了吧?”旁边一个女人装模作样,假装不认识似的扒着她的脸看。 “去你个小骚货,就算我动了春心,我也不敢上啊?人家媳妇可就坐我旁边呢,那不成了找着挨打了吗?”那个女人搔首弄姿,嗔怪的打开了那放在她头上的手。 “没事儿,人家梦露大度,”被打开的手又搭在了于梦露的肩上,“愿意与你共事一夫。” “去你大爷的,你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个女人嗔骂着。 她们一来一往的,引的满车的妇女一阵又一阵的哄笑。 于梦露是城里的知识分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农村妇女的这种互相聊骚式的玩笑话。她尴尬的咧着嘴,只是一味的苦笑。 这倒弄的王星晖不好意思再求她们了。 “不用理这帮老娘们,这些人人来疯,你越搭理她们,她们就越来劲儿。”二驴子冷冷的声音,“我没事儿,自己能走回去。” 这会儿的他,低着头,从孩子手里要过了自己的鞋,穿在了脚上。 其实,按照农村的规矩,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既然与故事无关,只能简略带过。 第四天,王星晖夫妇,谢春芳,二驴子四个人一起回洪城。 王星晖并没有把谢春芳,二驴子送回他们各自的住处,而是直接拉到了他们自己的家里,那个二驴子讨厌,但是谢春芳喜欢的吴欣仁正在门口团团转。 五个人,每人一杯咖啡,坐在王星晖家的沙发上。除了二驴子,别人都十分享受的端着杯子,时不时的轻啜一口,仿佛在享用人间美味,只有二驴子,喝了一口,苦的要命,他不明白,这玩意儿这么难喝,可偏偏有些人,却甘之如饴,莫非这就是很多人说的:我的蜜糖,是别人的毒药? 具体是不是这么一个意思,二驴子不能深刻理解,就像您让一个小学都没有上完的差等生,去理解大学优等生都不一定理解的哲学思想一样。只能是似是而非。 好在,那几个人,也没有难为二驴子的意思,提问他高深莫测的西方哲学,王星晖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今天聚会的目的:“各位也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遭遇了很多的问题,有些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可是,有些事情,就算过去了,但问题仍然挡在我们的面前,容不得我们不考虑。就像前几天,我们的大堆的二手衣服被烧成了灰烬,我们肯定是还要继续进货。可是,进货方式,因为这位吴先生的到来,让我们现在面临两条道路的选择,第一条,就是,还像过去一样,咱们自己,加上小商贩,联手从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搜集可供我们生意的原材料。另一个,就是吴先生提出的一个新方案,以他的构想,是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和销售渠道,做为背书,并支付全部的宣传费用,在全国广泛宣传,进行招商加盟,全国几百上千个市县,每一个地方,招收一名加盟商,每位代理商,收取一万元的加盟费用,以后,这个地方的二手旧衣服回收,我们只收购加盟商的,在这个运作里,至于怎么进行宣传推广,怎么进行运作,统统的交由吴先生的新仁商贸有限公司进行操作,至于以后的利润分成,吴先生还是很大度的,很知足的,他表明,这个方案,尽管是由他提出来的,因为他只负责运营操作,所以我们占百分之七十,他占百分之三十。我们几个人已经商量过了,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汇集大量的现款,既解决了货源问题,而多出来的资金,又可以用在我们新开发的二手货网站的推广与维护上,二婶还可以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家的小楼,还有那个废品站都赎回来。这么一个一举多得的事情,我们都觉得可行,就只是还没有来的及和二叔您商量,今天,咱们聚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定下这个事情。” 说话间,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二驴子,好像,二驴子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每一个人的生死。 在这期间,二驴子已经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换成了茶水,他大口的喝着茶,深深的吸着烟,眉头却越皱越紧,直到没有人再说话,众人的目光,都盯了他半天,他才如恍然从隔世醒来一样,“哦~”了一声。 二驴子掐灭了手里的烟,并没有抬眼看向众人,只是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说:“这件事情,乍看起来,非常完美,简直诱人的不能拒绝,可是,要问我的意见,我只能浇你们一头凉水,湮灭你们的热情。我的意见,就是不行,在我这里,投反对票。” “为什么?”王星晖,于梦露两个人,都表现出来诧异之色,他们以为二驴子应该同意的。 反倒是谢春芳和吴欣仁,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二驴子,她们早就知道二驴子的态度,就是希望王星晖,于梦露两个知识分子,文化深,懂的道理多,能够说服二驴子那个榆木疙瘩脑袋。 二驴子仍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不急不缓的说:“这件所谓的一举多得的好事,让我一件一件的给你们拆开来看看。首先说全国加盟这件事情,的确如你们所想,假如铺开了,全国大小城市,加上乡镇,没有几千家,几百家总会有的,我们会瞬间收到大笔的现金,可是以后呢,那些加盟商收到的二手衣服,就会源源不断的从全国各地送来,那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般的海量,以我们眼前的小打小闹的规模,只能消化我们所在的城市的这一点点量,那么大批的量到了,将会出现严重的积压,我知道你们都着急用钱,可是,收来的那些加盟费,在这海量的衣服面前,那将只是九牛一毛,到时候,我们不但不能从这里面拿出来现金,用到别处,反倒需要从别处大量的拆借现金,来支付这些送到的衣服货款,最后,这将成为一个吸金黑洞,把我们所有的钱,都吞进去,最后,不但把这个生意拖垮了,连同其他的生意,也会因为断了现金流,而死掉。这分明就是一个看起来是美味的馅饼,拿到手里,却变成了吃人的陷阱。” 他这么一说,王星晖,于梦露两个人全都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的表情。 只有谢春芳和吴欣仁,只是冷冷的看着二驴子,对他满脸的不屑。 第40章 合久必分 王星晖紧张的说:“哎呀!二叔,这件事情,幸亏有您在,如若不然,我们就已经冒冒失失的开始干上了,到时候,真如您所说的,就只是大批量的存货,就能把我们压死了。哎呀!真是的,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二驴子依然谁都不看,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脚上穿的那双鞋,那双鞋,是一双布鞋,这是他们自己的公司生产的布鞋,他穿的更是最普通的工厂版布鞋。 他平静的说:“因为你们看问题只是看到眼前,没有考虑长远之计,更没有全局意识,所以才会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而我,也是经过名师的指点,才懂得考虑事情,要首先把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人们不是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只有你,把自己想像成一个局外人,甚至是使自己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就像外国人说的,站在上帝的视角,你才能理清其中的脉络,看透其中的破绽。还有春芳一直心心念念的,总想赎回来的小楼和废品站,那天,春芳去拘留所看我,提到了,最近废铁的价格涨势凶猛,她怕现在不赶紧赎回来,以后只能花更大的价钱了。当时,我只是一时的冲动。就回绝了她。确实让她很生气。等她走了以后,我慢慢的又琢磨了一回,又看了一些国内国外的新闻报道,才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决策,我没答应她是对的。我们都知道,某种商品的价格上涨下跌,是由它的需求多少决定的,需求量大,供应量少,价格就会上涨。供大于求,价格只能往下落。那么,我们看看,在这一年里,整个世界都处在一个水深火热的动荡之中,让人看不到一点儿经济向好的迹象。对经济影响最大的,就是欧洲发生了债务危机,并引发欧洲多国领导人下台,欧洲陷入风雨飘摇当中。非洲大干旱,引起大饥荒。,挪威发生爆炸枪击案,日本福岛发生核泄漏,看看外国,简直乱成一锅粥,政治混乱不堪,人们哪里有心思发展经济?再看看我国,开始由传统经济,向高科技,新兴战略,电子信息,新能源汽车,节能环保,生物医药转型。这种转型,不会一蹴而就,本身就会有暂时的阵痛。整个世界的经济,除了中国还稍微有点儿看头,其他国家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你说说,在这么一个看不到发展前进迹象的世界,没有那么大的需求量,怎么可能支撑起废铁废铜这一类的商品,价格一直涨上去呢?我还觉得应该继续大幅往下回落才对。可是,明明我们看到的,最近废铁价格涨势强劲啊?这又让我想起,老师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铁,铜这一类的商品,是世界性的商品,它们的价格,并不单单由供求关系决定,其中还会时时的出现国际大炒家的身影,这些国际大炒家,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会通过政治,经济,甚至军事方面,向世界透露某一些所谓的机密消息,有的时候,还会请一些科学家,专家之类的人物,以普及科学知识为名,向大众灌输某一方面的思想。假如我们不加分辩的全盘接受,甚至成为他们的拥趸,那将会不知不觉的,成为他们即将宰杀的肥羊,或者成为他们攻击对手时的炮灰之一,这个被攻击的对手,若是咱们的敌人,也就罢了,倘若他们所要攻击的对手就是我们自己,或者是我们自己阵营的某一支力量,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而已,我们自己,岂不成了大大的笑话?你们也不用问,我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我们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傻到帮着别人来宰杀自己?哼哼……还真别这么说,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真是大有人在,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直到轮到他自己被人捆上了手脚,按到了屠宰台上,这个时候他才会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假如被宰的是他的队友,一直也没有轮到他呢?又会怎么样?有的人,甚至糊涂到就算被人宰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毕竟宰他的那个,并不是他一迷信的那个人亲自动手。这就是因为他们进入了别人给精心设下的骗局当中,不死不休。那怎么才能识破这个骗局呢?毕竟他们派出来说话的,都是一些权威人物,而那些科学家,专家一类的人物,讲的某些科普知识,更是最起码从当前人们所掌握的科学知识来说,也并没有错,毕竟懂科学知识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若是胡说,会有很多懂这知识的人,出来反驳他的。没办法,早就有社会学家断言,二十一世纪,将是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人们对于自己想要的信息,变得唾手可得,但也因为这样,这个世界,将会出现更多的无脑人,他们没有自己的头脑,别人给他灌输什么样的思想,他们就会变成什么样的脑袋。这些阴谋家设计的又太完美了,他们完美的利用了人性的似是而非,喜欢盲目从众的心理,掀起一场舆论风暴。要想不做这只待宰的肥羊,唯一的办法,就是跳出他们所设的迷局,站在上帝的视角,来看这个问题。他们既然精心设计了这个局,必然会挑选某一特定的恰当时刻,发出一连串的精准打击,因为这个度,不好把握,倘若一个把握不好,容易在打击了对手的同时,连自己也捎带了进去,所以,他们要趁人们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之际,给对手以沉重的打击,等人们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对手早已经趴下,没有了还手之力,甚至就此消亡。而这次废铁的价格,在没有任何实质性利好的前提下,上涨的如此迅速,我只能认为是某些炒家,或者是这些商品的持有者,也在想办法找下家脱手。毕竟,在一个单边下跌的行情里,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傻到拿出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接这个快速落下的飞刀的。但是,这些炒家,会利用信息优势,在世界上,利用某些人的特定身份,大造声势,再利用资金优势,给那个权威人士助威,暂时的改变了下跌势头,给人一种急速上涨,再不出手,就会错失良机的假象,就会有很多一直在持币观望的买家,按捺不住,冲进场内,大肆抢购,这必然更会给人们一种这种商品,已经触底反弹,进入了上涨的行情,引诱更多不知道底细的人下手抢购,使得这行情,更显得迅猛长远。但是,说到底,这种商品的最终长远价格,是由供需矛盾来决定的,而不是由炒家们的钱多钱少来决定的,等到众多炒家们抢到了手之后,寻找不到最终的实际消费商家,这种商品的价格,只会以更加迅猛的价格,往下狂跌,而且这个跌势,只会更加长远,直到这个世界的大形态,出现质的转变,经济出现触底反弹,向上好转。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政治经济形势不能好转,但是,假如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商品实际拥有者,出现了暴雷或者破产,也能引起商品快速的下探之后,转而进入快速而又比较长远的上涨,按照某些证券投资者的说法,这叫多头不死,空头不止。多头死了,空头变多头。空头不死,多头不止,空头死了,多头变空头。按照现在的国际形势,我们想等世界政治经济大势好转,希望非常渺茫,要想废铁废铜出现比较长久的上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商品持有者暴雷或破产。但是,现在,我们没有得到这一步方面的消息。所以,我判断,过不了多久,废铁的价格,将会重拾下跌之势,而且,这个跌势会更加凶险。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去拿着筹集来的资金,去投入到这个废铁废铜的起落大潮当中,必然会就如盲人骑瞎马,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跌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星晖又连连直叫“好险!”“好险。” 吴欣仁却在一边冷嘲热讽的说:“二驴子,你这个人真不地道,就因为嫉妒我跟春芳姐姐在一起了,就连对公司发展这么重大的事情,都编出这么一大通瞎话,给轻易的否定了,你到底是不是公司的人啦?还考虑不考虑公司的发展前途啦?” 二驴子抬头犀利的看了吴欣仁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杀机,吓得吴欣仁一缩脖子,身体不自觉的往谢春芳身后靠了靠。 谢春芳立刻把吴欣仁掩在了身后,厉声喝叱:“二驴子!你要干什么?被揭了老底,没脸了,想打人吗?” 二驴子再次低下了头,抽出了一支烟,狠狠的吸着,不说话,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儿,看着脚上穿的那双鞋,鞋子是他们公司自己生产的布鞋,他穿的,还是工厂生产的最便宜的那种。 吸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话:“最近,我一直在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在这个时候,他说出这种话,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谢春芳只是狠狠的盯着他,没有说话,吴欣仁却开了口:“那还用说吗?人活不过百年,当然是为了吃喝玩乐,及时享受了。若不然,这一辈子,一眨巴眼儿,就过去了,那多亏的慌。” “可是,我娘就吃了一辈子苦,好不容易,等到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回头了,满指望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却又这么走了。”二驴子的声音,又突然嘶哑了起来,人也隐进了一团呛人的烟雾里。 王星晖也被感染了,眼圈泛红,低声的安慰说:“别这样,二叔,奶奶这只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想这样的。” 于梦露也轻声的说:“奶奶他们这一辈人,赶上了那个艰苦的年月,哪一个人不是这么吃苦过来的?还有好多人,只为了赶走外国侵略者,让我们这些后辈人过上好日子,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年纪轻轻的就丢了性命,难道,他(她)们就不知道,吃喝玩乐,及时享受吗?” 王星晖接过了她的话头,“对啊,二叔,别这么想,您看奶奶这辈子,虽然没有来的及享受到什么大福,但跟那些早早故去的,尤其跟那些革命先烈们比,已经算过上了多少年的好日子了,这一辈子,也不算亏了。尤其奶奶在晚年,还能看到您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这么上进,也应该知足了。” “尤其是知道了,她将会有一个孙子,老太太高兴的直说:好!好!好!就算见了老头子,我也有一个交代了。”谢春芳也动容的说,“我虽然没有答应她,跟你在一起,但我答应了老太太,给她把这个孙子生下来。” “够了!”吴欣仁突然间暴怒了,“你们在干嘛?不是说好了,今天谈公司合作的事情吗?你们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屁话?到底合作还谈不谈了?” 王星晖也点燃了一支烟,斜眼看着暴跳如雷的吴欣仁,幽幽的说:“刚才我们的意思,您没有听明白吗?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们感觉这次合作,是一个陷阱,而不是馅饼,所以已经终止了合作意向。” 吴欣仁脸色铁青,想说些什么,张了一张嘴,却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夹起他那永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包,就要走。 谢春芳却一把拉住了他,“别着急走,他们不愿意合作,还有我呢。”说着话,她的眼神,却扫向了众人。 王星晖稍微沉吟了一下,说:“二婶儿,您要坚持和他合作,我们总公司也只能和您的分公司划开界线,您到时候,筹集到的资金,总公司不会动用一分,若是分公司出现了什么状况,也要保证总公司不会受到牵连。当然,对于后面的销售推广,和扩大销售规模,我们还是会一直尽力的。” 谢春芳点了点头,转向了二驴子,“你的态度呢?” 二驴子又低下了头,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着,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还有脚上穿的的那双布鞋,那是他们自己的公司生产的最便宜的布鞋,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下决定,这个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生意,就将面临着倒闭,生产也将会停止,这可能将会是他二驴子能看到的,他们公司生产的最后一批布鞋了。 但他想不出。他还能有别的什么选择? 他嘴里艰难的吐出来三个字:“我退出。” “那好!就在这里签字吧。”谢春芳也轻咬着嘴唇,坚决的说。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二驴子的银行卡和公章,“连同这些东西,现在也还给你,我不应该拿你的。” 二驴子签完了合同,只拿了公章,并没有拿银行卡。 谢春芳大声的喊他:“你忘了你的银行卡。” 二驴子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一下,并没有回头,“留给你跟孩子吧,算我的一点心意。只希望他能对孩子好一点儿。哦,我的那一半股份,我也留给你,我会给你一份个人声明的。” 说完,满身疲惫的走了出去。 谢春芳却呆呆的,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第1章 一个异乡来的傻子 一年多以后,在江海市街头,出现了一个操着浓郁外地口音的收废品的,这个人大概年龄五十岁左右,穿一身上个世纪流行的黄绿色旧军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换来的,反正这个年代,是没见哪里还有卖的。脚蹬一双布鞋,细长的脸上,一双细眼,就像在脸上,拿锋利的刀片儿,在脸上轻快的划一下,能睁开多大,算他的造化,脑袋倒是剃的倍儿光,到了晚上,都可以当灯泡使了。细长的身子,还老弓着个腰,一走路两条细胳膊左右一甩一甩的,脑袋同时也跟着往前一拱一拱的,特别搞笑。简直就像是一个成了精的大虾,化作人形,来到人世上转一遭。 这个收废品的还怪得很,人家现在收废品的,都换了电动三轮,那车跑的快,拉的多,关键是人还不费力气,可他仍然蹬着一辆破旧的不知道从哪个废品站淘来的脚踏的三轮车,那三轮车,一蹬一晃悠,一走三“吱扭”,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装的东西多了,会随地卧倒,就地牺牲。在三轮上还竖着一块儿三合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三个大字“收废品”,下面小字,写着要收的废品,以及价格。 这个人每天就是蹬着三轮车,随便的走到一个路口,找个不碍事的地方一停,自己就在旁边一个墙根下面,懒洋洋的一坐,眯着一双睁不开缝的眼睛,往天上一看就是半天,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若是没有人打扰他,估计他就这个样子,能坐上一天。 若是有人问他废品什么价格,他懒洋洋的一指三轮车上的板子,连话都懒得说。有人觉得他给的价格倒是比别人给的公道,秤也给的公道,从不坑蒙拐骗,就想要留他电话号码,他愣愣的摇摇头,用含糊的外地口音说“没有。” 这都什么年代了,连八九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都差不多人手一部手机了,就算没有智能手机,老年按键的手机总也有一个吧?可他天天收废品,大小也算是一个生意,在这个每天都要靠信息才能做生意的年代,他竟然连个老年按键的手机都没有。 有几个收废品的同行,见他每天都是懒洋洋的往墙根底下一靠,朝天一看就是半天,就给他起了一个外号“二傻子” 一开始,这个外号也就是几个同行背地里对他的称呼。不成想,一个同行听那几个人这么称呼他,以为这就是他的小名,真就当着他的面喊他“二傻子。”他竟然连一点迟疑都没有,顺嘴就答应了。 这倒是弄愣了那几个同行,问他:“你真的就叫二傻子?” 他咧嘴无所谓的一笑,“叫什么名字重要吗?都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你知道是在叫我,我也知道你是在叫我,这就够了。叫的再花哨,又不能当饭吃。” 那几个人背地里这回不但说他傻,又加上了一个“怪”字。 这天他们在江海市城南的亨发收购站,见到了二傻子也到这里来卖废品,等二傻子走了以后,那几个人就开始大声的述说着今天又从哪里听到了二傻子的可爱事件。 收购站的老板穿着个黑色大裤衩,红色的大背心,拖着一双塑料大拖鞋,也剃了一个大光头,摇着个大蒲扇一边扇凉,一边看他雇的工人给这几个收废品的小贩们的废品称重。 这个老板,生意做的比较大了,索性雇了几个工人,有管称重的,有管把收来的真正坏掉,没有用的旧电器拆解开,按各自的类别分拣开的,他自己就天天摇着一把折扇,这边逛一逛,那边转一圈,看看工人工作尽力没尽力,仔细不仔细。 听到那几个小贩二傻子长二傻子短,就凑了过来,“我说几位老板,您几位说的二傻子,不会就是说的刚刚走的那一位吧?” “可不就是他吗?”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红红的脸膛,两只眼睛小小的,但睁的特圆,看起来很精明的汉子说,“这个二傻子,今天在翠竹苑小区,收一家老太太家的旧书,她家的老头子原来是一个书痴,买了好多的书,家里差不多摆了好几个书柜。老太太一辈子就不愿意老头儿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可老头儿自己的退休金挺高的,老太太也做不了他的主。这回好不容易老头儿死了,老太太想把这些书一一股脑的全卖了,眼不见心不烦。可你猜二傻子进去转了一圈,跟老太太说些什么?” “说什么呀?”其他几个人都伸长了耳朵,瞪着眼问。 “那个二傻子跟人家老太太说:大姨,您这些书,可都是些好东西,有的书,已经成了绝版了,卖二手书都能卖大价钱。若是当废品卖太可惜了,您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看,或者留给下一代吧,作个念想。你说人家要卖废品,你收废品收下就是了,哪里有把到手的买卖,往外推的道理啊?老太太一生气,把他撵了出去。转身就卖给了我,这是我收书的时候,那个老太太给我念叨的。你看,那边那一大堆,全是我拉过来的,一趟都没有拉完,拉了两趟。你说这个二傻子,放着这么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不赚,不是傻瓜是什么?” 那个废品站的老板往那边看了看,的确好大的一堆。 “哎呀!老丁,看这样子,你今天可是发了大财了吧?”那几个小贩看了,也是啧啧的称赞,羡慕不已。 “那是,就这一家,我赚了一千多块钱,这还是现在废纸不值钱,要在值钱的时候,怎么的也得赚她两三千块钱吧,”老丁不无得意的说。 废品站的老板听了,觉的他们口里的二傻子,的确有点儿意思,他踱到那胡乱堆在一起的大堆书跟前,随便的拿起几本翻了翻,他干了收废品多少年了,也有一些书籍爱好者,一有空闲时间,就到他这里来淘宝,对什么书是好书,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个废品站的老板当时眼睛一亮,他大声的喊那几个拆解分拣的工人,“你们先停一下手里的活儿,到屋里洗洗手,多拿一些塑料袋,过来把这些书全部用装书的塑料袋装好,放到屋里的书架子上去。” 那几个工人一听,知道这些书,老板肯定认为是能卖大价钱的,不敢怠慢,都跑着进了屋里,把手洗了好几遍,还特意戴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才拿着大把的装书专用的塑料袋出来,小心的把那一大堆书,逐一装进了口袋里。 大概过了十几天以后,这个二傻子又蹬着三轮车,拉着一车废铜烂铁纸壳子,来到了亨发废品收购站。这几天,这个老板一直留意着每一个到他这里来卖废品的人,一见到那天老丁他们说的那个二傻子来到收购站,老板就小跑着来到二傻子跟前,“哎呀!来了老板。” 他离着老远就冲着二傻子打招呼。 二傻子稍微有点儿迟愣,他不确定这个老板是不是在跟他这个,人人称呼二傻子的打招呼,直到这个老板走到他跟前。 “你叫我二傻子就行,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二傻子淡淡的说。 “哎呀,老板真是说笑哈。”老板一边从烟盒里抽出烟,递给二傻子,一边讪笑着,“别看那些人管您叫二傻子,其实在我眼里,那些人才是真的二傻子,您才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呦呵。还是华子,到底还是当老板的有钱哈。”二傻子呵呵笑着,接过了烟,吸了一口,享受的说:“怪不得有钱人都喜欢抽华子,果然是比烟叶子好抽。” 老板恭谨的把二傻子往屋里让,“老板还是请到屋里喝口茶吧,我在屋里开上了空调,凉快的紧。咱们有话儿,慢慢说,边喝边聊。您甭担心您这些废品,少您一分,我倒赔您十倍。” 二傻子不再客气,随着他进了屋里。 果然如老板所说,屋里开着空调,从酷热的外面一进门,立刻感觉如到了深秋季节,二傻子的胳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呀~老板,您这温度开的可够低呀,不只是凉快了,简直就是大冬天穿裙子_美丽冻人啊!”二傻子说。 “老板,让您见笑了,我这就把温度调高一些。温度这么低,可不只是冻人了,还费电啦。我这不也是想着,这个样子,才能让您进屋凉快凉快嘛,这个样子,才能显出我的诚意嘛。”废品站的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空调的温度往高里调。随后,拿过茶壶,茶叶,暖壶来,泡上一杯热热的茶水端了上来,“老板,喝杯热茶,先暖暖身子,解解渴。” “老板,您不用这么客气,在您面前,我哪里算的上什么老板,您还是跟他们一样,叫我二傻子就行,我这个人就是贱骨头,您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我听着还不如二傻子听了顺耳朵呢。”二傻子说。 “哎呦!老板,您可别这么说,您这么说,等于是把我也看成和那几个傻瓜一样的笨了。”废品站老板说。 二傻子于是端起了茶杯,不再说话。 “呵呵呵呵呵……”还是废品站老板打破了沉默,呵呵笑着说:“您看看,我这会儿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儿傻了,这么半天,我都没有问一下,老板贵姓啊?这样,也免得咱俩,您叫我老板,我叫您老板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哦~”二傻子愣了一下,才开口说:“免贵,姓王。” “哈哈哈哈……”废品站老板又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王老板,难怪王老板不愿意透露姓名,果然是这姓氏这么霸气,叫我们姓别的姓的,见了都得退避三舍,远远绕着走了。” 说着话,废品站老板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鄙人的名片,希望以后能与王老板多多亲近,经常的联系。” 老王接过了废品站老板的名片,念着:“亨发可回收再利用商品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尚新华。” 尚老板右手轻抚自己的胸口,谦恭的说:“就是鄙人。” 老王随手把名片放进了他那早就发黄的旧军装的上衣口袋里,仍然低眉顺眼,慢吞吞的说:“可惜,我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破的不能再破的收破烂儿的,既没有电话,也没有名片给您。” 尚老板仍然谦恭的陪笑着,“没关系,没关系,您只要留着鄙人的名片,日后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别忘了提携一下兄弟,那兄弟就深感荣幸了。” 老王苦笑了一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尚老板这么说,我老王也无话可说了,好吧,哪天,我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发大财的机会,一定会与尚老板商量,到时候还指望尚老板提携,哪里敢说提携您啊?” 说着,一口喝了眼前杯里的茶水,起身一拱一拱的走出了屋子。 这会儿的老丁正巧也来亨发收购站卖废品,却见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废品站老板,竟然卑躬屈膝的陪着那个二傻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来这里卖了这么多年的废品,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不觉有些气恼,他走上前,阴阳怪气的对尚老板说:“老板今天这是吃了什么药啦?对二傻子这么客气?” 尚老板拿眼角儿撇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我劝你以后最好还是留点儿口德,别再管人家叫什么二傻子了,跟你我相比,那是一位世外高人,原来肯定也发达过,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故,才会让这个人意志有一些消沉。凭我的直觉,只要是哪一天,他的生命意志恢复了,这个人一定能够青云直上,成为咱们这一行业的翘楚。” 他说的这话,老丁是一百个不相信,“哼!就凭他二傻子那个熊样儿,有大钱赚,还往外推呢?傻成这样的人,要是也能发达了,那我们这些人还不得全成了亿万富翁才对?” 老丁心里想着,嘴上讥讽的说:“哦?被老板夸成这样的人物,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这时的老王,已经慢吞吞的卖完了废品,又蹬着“吱扭扭”乱响的破三轮车,旁若无人的摇摇晃晃的走了。 尚老板看着老王的背影,一脸崇拜的样子,“霸气!真是霸气!就连蹬个破三轮车,都这么牛逼哄哄的。” 半晌才转身对老丁说“你有什么想过,在这个行情一日三变的时候,敢于凭直觉,就这么天天收废品,还能赚钱?” 老丁摇了摇头,心虚的说:“那怎么可能?这家伙!尤其这个废铁,最近跌的我都不敢收了,您刚刚才给我发的行情价格,我就按照那个价再降一点收了,有时候就稍微耽误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再送到您这里,那价格就又落了,有时候真的就是忙活了半天,弄个没赔本钱就算是万幸了。要是再没有手机常联系着,那还不得赔到姥姥家去啊?” “可是,你看人家老王,连个手机都没有,更不用提跟我们随时联系了,你什么时候听说人家赔钱了?”尚老板不屑的眼神看着老丁。 老丁一听,有些愣了,他挠了挠头皮,那头发三天没洗了,有点儿刺挠。“也是啊?让您这么一说,这个二傻子当真有点邪门哈?” 但转念一想,又辩解说:“那个二傻子,天天跟个闷葫芦似的,没准他赔钱了,他不说,咱也不知道啊?” 尚老板也许是这会儿从凉快屋里出来时间长了,身上热了起来,神情也不耐烦起来,他一边转身去找他的大蒲扇,一边儿说:“你这个人啊!天天还说自己挺聪明的,脑袋怎么这么不知道转弯儿啊?你想想,他一个外地人,吃饭住房,哪一样不得花钱?让你天天这么赔钱,你家里趁金山银山呀?” 老丁更觉得头皮刺痒了,他使劲儿的挠着头皮,自言自语的说:“难道真的?我才是那个二傻子?” 第2章 不该沉沦 老王正坐在樱花街与海滨路交叉路口的滨海大厦墙根底下看天,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一个成功人士。那人走到老王跟前,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看了他一眼,中气十足的问:“你就是收废品的?” 老王也没有起身,仍然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懒洋洋的回答:“是的,老板想要卖点儿什么?” 那人看着他说话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仍然说:“我什么也不卖,就是有点儿活儿,不知道你能不能干?” “什么活儿啊?说来听听。”老王仍然一副有气无力,懒洋洋的神态。 “就这个滨海大厦后边的滨海小区,是电梯楼,十二层,在楼下的货车上,有一套实木家具,他们送货的今天少了一个人,让我帮他们找个帮手。我也不知道哪里去找,就看看你能不能帮忙抬一下,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给你一百块钱。”大腹男人说。 老王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继续懒洋洋的说:“二百。” 他想诈一诈这个成功男人,不都说很多成功人士是不屑与小人物多费口舌的,他们的人生哲学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果然,成功男人没有跟他废话,转身就走,身后扔下三个字:“跟着我走。” 老王一骨碌身,站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懒洋洋的神态。他蹬上三轮车,跟在成功人士的后面。 这是一个新建成的小区,尽管路面设施等很多方面还没有完备,但小区里入住的业主已经不少了。 果然那里停着一辆平板货车,车上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一见成功人士找回来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不禁有些失望,“哎呀!老板,您就说省钱,也应该找个好一点的吧?这么一个瘦拉吧唧还弓着个腰的大虾干能干的了这活儿吗?” 成功人士刚才问老王话,老王一直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成功人士只顾着生气了,也没有仔细看看。送货的这么一说,他才回头一看,也被自己气笑了:今天这是什么眼神啊?捡了这么一个活宝回来? 成功人士板起脸来,怒斥他:“你不早说你是这么一副鬼样子?早说我就不找你了,你还是回去吧!” 老王也不干了,他大声的嚷道:“我长这个样子怎么啦?你是找干活的,又不是来选美的,我长的好看难看,关你屁事啊!” 那个司机见状,下车来跟老王解释:“这位大哥,您别误会,我们的意思是这几件家具都是名贵木材做的,重量特别重,而且价格非常昂贵,怕到时候,您一个抬不住,失了手,怕您一个收废品的赔不起。” 他这么一说,倒激起了老王的气愤,他弯起手臂,就像那些健美运动员一样,想在胳膊上弄出几块肉疙瘩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但他攥起拳头,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见有一块儿肌肉鼓起来。 但他仍不服输的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男人,也干过几年的力气活的,力气总不会连个家具都抬不起来吧,何况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不也跟着抬吗?” 成功人士威胁他说:“我这套家具,可是花了一百多万买的,你要是给我摔了碰了,我可真让你赔钱的。到时候你可别哭。我可是见过你们这些人,一说让你们赔钱,就哭天抹泪的,说自己家里多么多么穷,根本没有钱赔的样子。” 他这话,顿时就激起了老王的气愤,他恨恨的说:“你这么说,我今天倒给你抬定了,不过,你要再多给二百块钱,你也应该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穷人嘛,看在那几个老钱的份上,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给你磕了碰了。” 老王还有一个心思,他倒想看看,他们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所谓的昂贵家具,到底长什么模样?莫非是用金子打做的吗? 成功人士真的被他气笑了,“好!好!好!我给你五百,我倒要看看,你这么个干巴大虾似的瘦猴儿,能爆发出什么力量,别到时候给我抬不动了,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老王“嘿嘿”一笑,“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司机和那个送货的,打开了车厢,从车上卸下来两个平板车,然后,两个人在上面开始挪动上面包裹严实的柜子。看他俩的移动,应该确实不轻。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都要一点点的挪动。看的老王心里不觉开始打鼓。 好不容易,挪到车边,老王和成功人士两个人早已伸手在下面接着,果然,在入手的那一瞬间,老王只觉的手上重重的一沉,仿佛那柜子真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铁铜一类的金属铸造的一样沉重。饶是老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被它沉重的压迫感震惊了。只觉得坠的手指头扎心般的疼痛,那条小细胳膊更是要被扯断了一般,涨疼的要麻木了。这还不仅如此,巨大的力量,使的老王本就常常弓弯着的腰只觉得被重重的一扯,老王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胳膊和腰上的骨头,在“咔咔”轻响,柜子往他这边倾斜了过来,只听到另外三个人轻呼:“挺住!挺住!” 老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么沉重的大家伙,若是向他这面倒过来,可不单单是摔了柜子赔钱那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连他这几两老骨头都给你砸碎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老王憋住了一口气,嘴里如同武侠片里的大力士扛鼎般的低吼了一声,两只始终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也瞪的如同包子一样大,瞬间,他那一直弓弯的腰仿佛卸去了压力的钢板,立即复原挺直,小细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如同被青藤缠绕的老树,非但不曾压弯,却更显挺拔劲直。那几根原本酸疼颤抖的手指,也如钢筋一样的瞬间挺直。那原来已经向老王倾斜的柜子终于开始慢慢的竖直了起来。 车上的两个小伙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跳下车来,帮着老王和成功男士一起,轻轻的把那柜子放在地上,四个人歇息了一会儿,才又把那柜子倾斜,把一辆平板车放在下面,再使柜子向另一边倾斜,把另一辆平板车放在底下,这才一个人拉一辆车,一个人推一辆车,成功人士,和老王两边小心的把持着,免得柜子前后左右的倾倒。四个人慢慢的护着柜子往楼梯间走,好在这个小区进楼梯口,除了有三级台阶,还设有残疾人专用通道的缓坡。免了还要把柜子抬到楼梯口,再重新架到两个平板车上的麻烦。四个人得以直接从残疾人通道推着车进入了电梯间,按下按键,一直到了十二层楼。 电梯悄无声息的缓慢往上爬升,老王心中暗想:“幸亏今天这个楼梯有电梯,免了一层一层的爬楼梯,若是没有电梯,我要五百块钱都是亏大了,更别说刚刚开始要的二百块钱,,以后可是要当心注意了,可不能再干这种担着赔上百万块钱的风险,甚至被砸个骨断筋折的危险,卖了力气,还没有挣到几百块钱的买卖。从风险与收益比上,这回买卖已经是亏大了。好在,我干这活儿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挣这几百块钱,就是想看看他这上百万块钱买的家具,长着什么模样?” 正胡思乱想着,电梯已经到了十二层楼,四个人把架在两辆平板车上的家具推出电梯间,推进了成功男士的房间,1201房,房间刚刚装修完不久,房间里还充斥着装修用的水泥沙灰,以及某些化合物刺鼻的味道。 好在屋子前后左右的大窗户,全都打开着,不时的有清凉的空气,穿堂而过。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是站着一个穿着华丽,容貌更是的娇媚的女孩儿。一见他们用平板车推着柜子进来,就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那个成功人士,指挥着往哪里摆放。 差不多这样的柜子,一共五个,好在不管干什么活,都有一些窍门的,干了一次,老王懂的了怎么可以省点儿力气。他们又抬了四次,才算把所有的柜子都弄了进来,摆放整齐。 老王喘着粗气,累的感觉差不多都要虚脱了,浑身的骨头节都酸胀麻木,仿佛那个身体已经不行属于自己的一样。拿着成功人士数给他的崭新通红的五百块钱,心想:怪不得自己一个劲儿的往上涨钱,成功人士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是自己一开始就要的太少了,看来在干活儿这方面,自己要钱要的太实在了,有时候难免会吃个大闷亏。 这是幸亏碰上一个好说话的,若是碰上一个认死理的,人家就会说:是你自己要的这些钱,我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己认倒霉呗。 成功人士看着老王呆呆的愣在那里,不耐烦的挥着手说:“钱不是都给你了吗?而且是比你要的还多,你怎么还不走啊,想干什么?” 老王陪着笑脸说:“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这一百多万块钱的家具,到底是什么样的?凭什么这么金贵?总不能是用金子做的吧?” 成功人士不耐烦的说:“这又不是你们家的,什么东西,想看就看,赶紧走。” 说着话,就要上来往外推老王。 那两个送货的小伙子说话了,“老板,您让他在这里看看也行,一会儿咱还要把柜子上的包装材料拆了,看看这几个柜子摆放的位置合不合适,肯定还有需要挪动位置的,到时候还需要这个大哥帮帮忙抬一下,总不能让这位娇滴滴的美女,下手帮着抬柜子吧?这柜子这么沉重,若是挤一下压一下的,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的,什么都不在乎,若是把这么漂亮的美女,那娇嫩的小手给挤压了,那可就亏大了。” 那个年轻漂亮的的女孩,也娇滴滴的说:“老公啊,你就让这个师傅在这里呆一会儿吧,一会儿咱拆下来的包装,顺便也让这个师傅给收拾走了。” 成功人士这才没有继续往外推老王,让老王也跟着一块儿去拆柜子上的包装。 包装的纸箱泡沫一拆除,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闪着木质家具特有的花纹光泽的家具,只是别的新家具,一般都有新刷的油漆特别的刺鼻气味,这个家具,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让人神清气爽的清香气味。 女孩儿夸张的抱着成功人士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哎呀!老公,这柜子真是太大气,太漂亮,太上档次了。我爱你老公。” 成功人士毫不避讳这些人在场,回手把女孩儿抱着,在那红嘟嘟的樱桃小嘴上亲了一下,“为了我的小美人儿,花多少钱,我也不在乎。” 老王看着这五组木质家具,用手指摩挲着那打磨的光滑细腻的板材,幽幽的嘲讽说:“吹了半天,我还真以为是什么高级材料打造的呢?原来也不过就是用紫檀木打的嘛,像这样的家具,我家里也有这么一套。” 他这么一说,那正处于甜蜜之中的两个人的脸色,全都变的难看了起来,成功人士怒瞪着双眼,呵斥他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道这家具材料有多贵重吗?不说价比黄金,那也是论克重卖的。就你这样的?哼!” 他看着老王那一身上个世纪才有的发了黄的旧绿军装,还有他那瘦的皮包骨的小身板,哪里看也不像是家里买的起上百万家具的主儿。 他鼻子里轻蔑的哼了一声,没有往下继续说些什么难听的话,那样有失他成功人士的风范。 可能是送货的司机,以前见到过类似的场景,他轻咳了一声,“这位大哥,您说的是不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的老物件。” 老王点了点头,“不错,听我过世的老人说,的确差不多有一百来年了。” 送货的司机向那个成功人士递了一个眼神,成功人士恍然大悟似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又浮了上来,“那也算是你们家买的吗?还不是从人家免费分来的。” 老王红着脸,辩解说:“真的是我家自己买的!” 但那些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用再解释了,大家都懂的。 等到把所有的家具,都按照它该呆的位置摆放好,老王收拾好了那些包装材料,泡沫不值什么钱,那些纸箱子他拿秤称了重,从他随身携带的黄色帆布书包里,掏出来一叠大大小小的纸钞,数出了四块六毛钱,递给成功人士,成功人士皱着眉头,看着那几张或新或旧的纸钞,厌恶的一边往后退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用手往外推,“拿走你的破钱,谁会在乎你那几张脏不垃圾的破钱?” 老王拿着那几张钱庄重的说:“我二傻子虽然穷是穷了一些,但穷人也有穷人的自尊。该我拿的钱,我一分也不少要。不该我拿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多拿,这是我收的这些废品的钱,这是应该给你的。” 他知道那个成功人士肯定是嫌钱脏,而且也看不上这几块钱,所以就递向那个漂亮女孩儿,女孩儿也咯咯咯的笑着,用雪白的小手捂着嘴往后退。 这让老王有些尴尬,收废品这么长时间,给钱不要的不说没有,但也是极为罕见的。 他举着钱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想把钱放在地上,转身就走。反正我也给了钱了,你爱要爱丢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那两个送货的也正要走,看到这个情形,司机伸手把钱接了过去,“你拿这么几毛钱,给人家大老板,那不是寒碜人家吗?这钱给我吧,我不嫌钱少。” 老王看向成功人士,那个漂亮女孩倒是远远的摆手示意,让老王把钱给司机。 进了电梯,那个司机向老王伸了一个下大拇指,“行啊!大哥,您还真是挺爱憎分明的,这个社会里,您这也算是稀有动物了。” 老王无动于衷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我坚持自己的原则,才能感觉到,无论自己活的多么困苦,总还能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第3章 不该沉沦(中) 与两位送货小伙儿分手,老王又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一套祖上传下来的檀木旧家具,想想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与自己家里那组早已被尘土覆没的檀木家具一样呢? 他摇了摇头。难道自己就心甘情愿的这么沉沦下去吗?但是,这样又何尝不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每天悠哉游哉,糊里糊涂的就能混两顿饭钱,一顿酒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难道那种纵横商场,叱咤风云的日子,每天忙忙碌碌,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的日子,就一定快乐吗? 他一个人,就算赚了再多的钱,又给谁去花呢?其实,一个人的男人,生活要求,真的不高。只要有口吃的,不要求吃多好,有衣服穿,就算是废品收来的旧衣服都无所谓。有地方住,小点儿破点儿也没有关系。他这一年多来,随时大水都可以把他冲走的桥洞子,保安随时过来撵的公园里长椅,夜猫子凄厉鸣叫的坟头边,蚊子多的能吸干人血的河边的草坑里,没有他不能睡的地方。为了寻找他的仇人,什么样的苦,他都吃下了。但是,地球那么大,一双眼所能看到的地方太小。人群那么多,却见不到想寻找的那一个人。他遍体鳞伤,饥肠辘辘,始终却一无所获。他累了,也失望了,在这人海茫茫的世界里,随便的找了这么一个地方,不在乎城市的大小,人口的多少,只要有他栖身的地方,随便的有他一口饭吃,他就知足了,就这样了此一生,又能如何? 他准备蹬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继续回他刚才倚墙观天的地方,继续他的神思天际游。 可他回到老地方,还没等他坐下,就跑过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光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看着老王甜甜的问:“爷爷,您是不是爷爷奶奶们说的那个不坑秤,给价高的收废品的爷爷?” 老王立刻就被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和甜甜的小嘴儿融化了,他眯着一双本就睁不开的细眼,咧开大嘴,连最后面的大槽牙都露出来了,“对!对!对!小朋友,是你家里有废品要卖吗?” 小光头点了点头,“我家捡了好多的纸箱子,水瓶子什么的,”说着,他伸出两个胳膊,使劲的往后伸展,以显示东西多的,他都抱不过来了,“”早就有爷爷奶奶们告诉我家,说有一个给钱公道的收废品的爷爷,想要卖废品就卖给您,可总也找不到您,今天有一个阿姨告诉我,说您今天在这里呆着了,我刚才来了好几趟了,都没有找着,这趟可算是碰着了,爷爷,您跟我去我们家里收吧,往后,我们家捡的废品都给您留着。” “哎!好的,小朋友,你坐到车上来,爷爷拉着你过去。”老王笑眯眯的蹲下身子,想要抱那孩子上车。 那孩子却跑开了,“不用了爷爷,我们家离这里挺近的,我在前面给您领路。” 说着,小光头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向着樱花小榭后面跑去。老王赶紧蹬上三轮车在后面追赶,“孩子,跑慢点儿,小心摔着。” 他记得,在樱花小榭的后面,还有一片城中村,一片低矮破旧的房子,你很难想象得到,就与这日本风情的花园洋房一墙之隔,竟然还有这么一片棚户区,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国家一直在大力推动棚户区改造的原因吧。 这一带的路,因为一直都在说要拆迁,却因为种种原因,老是实行不了。所以就一直也没有修,以至于道路坑坑洼洼,一下雨,到处都是积水。 显然小光头对这一带的路很熟,他一路蹦蹦跶跶的在前面引路,老王在后面蹬着三轮紧追,可是,因为道路实在难走,老王感觉三轮车都快要颠散架了,仍然追不上他。 穿过好几条小巷,小光头才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下,站在门口等着。小巷并不宽,若是汽车的话,稍微宽一点的,就连巷口都进不来,两边的房子,高高低低的,全都显得破乱不堪,老王感觉还不如农村的房子修的漂亮呢。想想也是,这地方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拆了,谁还会傻到花钱重新装修呢? 也不能说,在这里住的,都是穷人,有些人家,只要是一拆迁,立马就变成了百万千万的家产,不得不说,这几年,各地方可是出了不少有钱的拆二代,那家伙,花钱跟流水一样,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但是,看样子,小光头家确实并不富裕,从老王一进屋,看那屋里简陋的陈设,就能看出来。 现在的太阳,正在努力的洒进这个小院,但是,屋内的光线,却着实有些昏暗,就差需要开灯才能看清屋子里的状况了,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好像都是从别人那里捡来的,没有一件像是配套的,桌子上的电视,还是那种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现在正在雪花凌乱的播着多年来都在重复播放的神剧《西游记》。一个煤球炉子,在这酷热的夏天里,竟然还放在屋子里,连着弯曲的管道,通到屋外,炉子上面一个熬药的砂锅,正在“吱吱”有声的响着,冒着缕缕的热气,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在屋中弥漫着。在凌乱不堪的床上,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头发凌乱的倚在被子上,那个小光头正在她跟前指着老王说话:“妈妈,这位爷爷就是爷爷奶奶们说的买卖公道的爷爷,我找了好几趟,才找到,以后咱家捡的所有的废品,就都卖给这位爷爷了。” 老王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一个孩子,家长就放心的让他自己到处跑?原来他妈妈生病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老王站在门口,觉得自己一个老光棍汉子进屋子不太合适,就高声的喊:“大妹子,您在屋里歇着吧,您家里的废品,就让孩子在一边看着就行,放心,我不会坑您一分钱的。” 一进院门口,他就看到了,在小院里的一角儿,堆放着一大堆废纸箱子,塑料瓶,还有少量的废铁。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后,我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看,不用叫孩子一趟一趟的找我,这么大的孩子,一个人在街上乱跑,不安全。” 是啊,街上的汽车那么多,有些车主还把车开的飞快,小孩子走路又喜欢蹦蹦跳跳的,有时候还会飞奔,这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点儿意外,到时候家长再后悔都来不及了。 还有,社会上老传扬着有偷小孩的,虽然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难免不会让有些人动了坏心思。 “哎~谢谢您了大哥。嗨……我这身体,今天确实不太舒服,那我就不客气了,妞妞,你到外面陪着爷爷。”女人有气无力的说。 小光头答应了一声,就又蹦跳着走了出来,“我家的废品在这边,爷爷,我来帮你。” 小光头欢快的把那些饮料瓶子,矿泉水瓶子一股脑的往老王的大袋子里装,老王却又全都倒了出来,用脚上去挨个儿踩扁了,才往袋子里面装。 小光头奇怪的问:“爷爷,为什么要把瓶子踩扁了啊。” 老王和蔼的对小光头说着:“把瓶子踩扁了,这一袋子,就可以多装一点儿,要不然,你这一堆瓶子,值不了几个钱,我这三轮车却一趟都拉不下,都不够跑道的钱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再捡了,先给您踩扁了。”说着,小光头也学着老王的样,一只脚踩在拧了盖的瓶子上,使劲儿的一捻,可他身体实在太轻,根本就踩不扁,他就双脚蹦着,使劲儿的一跺,总算是把瓶子踩的扁了,也许孩子觉得好玩儿,仰起小脸儿,冲着老王嘿嘿嘿的笑。老王看着他那虽然掉了两颗牙,但是天真烂漫的笑容,不觉心里一软,对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的小大人儿,心疼不已,忍不住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孩子的小光头夸赞他:“真棒!”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喜欢一个孩子。他想起来,自己应该也有一个孩子了,只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男是女?长的是像他这幅德行?还是像他妈妈一样漂亮?现在应该多高了?过的怎么样?他都不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回去看看。 小光头不好意思的低了头,但并没有躲,好像很依恋,很享受他的抚摸,他说:“我爸爸整天忙啊忙的,从来都不知道夸夸我。都不知道,小孩子也是需要夸的。整天只知道拼命的挣钱,累的要死。妈妈三天两头的生病,身体也不舒服,还要我天天照顾。就是不知道,我还能管他们几天。” 他眼圈儿红红的。 但很快就又一蹦一跳的踩着那些塑料瓶,对他能把那些瓶子都一一踩扁的成就,很是满意,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到底是一个孩子,心性变的竟能这么快,哭的时候,让人看着心疼。快乐起来,这么童真无邪。老王心想,莫非自己是真的老了?过去,他感觉自己挺讨厌孩子们那种吵吵闹闹,动不动就为了自己想要的,得不到满足,就满地打滚的行为,尤其是那些孩子们围着他,编些歌谣,嘲笑他的怪异,让他很是生气。 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那么羡慕那些把孙子孙女扛在肩上,环在怀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看着孩子们围着他们欢乐的团团转的幸福场景,他不时的有一种暗自神伤。就连孩子满地打滚,哭闹不止,孩子的爷爷奶奶束手无策的样子,他都会嫉妒。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他懒得理它,不挡吃,不挡喝,也没有心理变态到去抢人家孩子,那就表示,还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孩子帮着老王踩完了瓶子,装进袋子里,过了秤,连那些纸箱子,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称了,装在车上,老王都没有算账,掏出来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钱,递给了小光头,他又慈爱的摸了摸小光头的脑袋,“爷爷谢谢你给爷爷帮了这么多忙,这一百块钱都给你。” 小光头却没有接,摇着脏兮兮的小手儿说:“我们从前也卖给别人过,知道这些东西,值不了那么多钱的,爸爸妈妈从小告诉我,我们虽然穷,但是,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除非是人家真正的扔了不要的,才能捡回来。” 老王怜爱的蹲下身子,抱了抱这个懂事的孩子,他说:“爷爷并没有说,多出来的钱,是白给你的,那是爷爷谢谢你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也看到了,爷爷岁数大了,干活儿有些吃力,幸亏有你帮了我的大忙,爷爷才能顺利的把这些东西装到车上,爷爷也是从来不白拿别人的东西,也不白白的要别人帮忙,多出来的钱,就是为了感谢你的帮助,这个钱你要是不要,爷爷就只能把这些东西卸下来,还给你们了。” 小光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忽闪了半天,才双手接过了那一百块钱,双手合十不住的向老王行礼,“那就谢谢爷爷啦。” 然后,欢快的转身拿着那一百块钱,跑进了屋里,喊着:“妈妈!妈妈!咱们又挣了一百块钱。” 女人在屋子里听的明明白白,她对着孩子说:“爷爷是个好人,你可要谢谢爷爷。” “知道,我谢过了。”小光头说,但转瞬间,就又往外跑,“我是应该再谢谢爷爷的。” 可等他跑到外面,哪里还有老王的身影? 其实,老王并没有走多远,他刚出了小光头的家,前面一家门口,斜倚着门框,站着一个妇女,大概六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城里人比农村人显年轻,乍一看,也就是五十来岁,那妇女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往嘴里快速的扔着瓜子儿,一边飞速的吐出来空空如也的瓜子儿皮儿,那速度,简直就是一个人工瓜子儿剥皮机,更神奇的是,她一边儿吃着瓜子儿,一边磕着瓜子皮儿,还能丝毫不影响她的说话。 就在老王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老王清晰的听到她的牙齿“咯嘣”“咯嘣”的嚼着瓜子仁儿,还有一连串的“咔”“咔“咔””磕瓜籽儿皮的声音,竟然从那一连串的声音里,又发出了另一个声音,“收破烂的!我这里面也有破烂要卖,你进来一下。” 她们这个小巷,道路并不宽,门口也普遍开的不大,三轮车要想进院,需要三轮前走后倒,调整好几次角度,才能直直的穿过小门。 等老王推着三轮车进了她的小院,却见小院里齐齐整整的,见不到哪里有什么废品。 “大姐,您的废品在哪里啊,拿出来我看看。”老王问。 “可别叫我大姐,人家还年轻着呢。”那妇女却乜斜着眼神看着他,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废品要卖,要非说有什么废品的话,那也是在我的肚子里。” 妇女一边说着,瓜子皮儿仍然在她的唇边飞舞着。 老王一听,心里“咯噔”沉了一下,他可是听别的收废品的说过,这个城中村里有一家暗娼,收费特别便宜,别不会是这个人吧? 吓的他赶紧调转车头,想尽快的离开这里,那个妇女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胆,哈哈哈哈哈……你看看吓的那个熊样,难不成我一个娘们儿还能吃了你不成?” 第4章 不该沉沦(下) “大姐,俺可是个正经人。”老王继续想把他的三轮往外推,可那妇女在门口挡住了去路。 老王只好好言相求:“大姐,我就是一个破收破烂的,也没有什么大钱,可您只要是放俺出去,我愿意把身上剩的钱,都给您。” 在人家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孤男寡女的,人家妇女只要上派出所一告,他老王就算是什么事情也没干,到时候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希望能低声下气的求求情,那个妇女能放过他。 妇女用手指点指着他,“你还说你是一个正经人,我也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才想跟你说点儿正经事儿的,可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再说了,就算是我有什么别的心思,哪里有把大门大敞四开的?难道让街坊邻居们进来看热闹啊?” “啊,嗯!大姐说的是,是我多心了,您有什么事儿,就赶紧的说吧,说完,我好赶紧走。您看咱这孤男寡女的在一块儿,呆的时间长了,容易让人家别人误会。”老王急切的催促她。 “误会?”妇女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逗,就算是咱俩孤男寡女了,咱把大门敞着,会有什误会?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的,心眼儿比女人还小。” 她冲着老王勾了勾手指头,看老王不上路,就只好自己凑到老王跟前,小声的说:“你是不是把小娟家的废品收了。” “嗯?小娟?你说的是那个生病的女人家吧?收了。有什么不对的吗?”老王看她神神秘秘的说,心里不觉有些犯嘀咕。 “好,很好。哪里会有什么不对?”妇女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若是能帮助那一家一下,就尽力的帮帮她们吧。” 老王心里暗想:“我一个收破烂儿的,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哪里还顾的上帮助别人啊?再说了,我帮不帮她们,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你管呀?” 妇女看出了他的心思,也觉得自己的手伸的太长,管的太宽了,有些不好意思,她往后撩了撩耷拉到眼前的头发,说:“按说这事儿我确实管不着,可是,小娟那一家子,实在是太叫人同情了,他们那一家子人也怪,宁死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我这是想看看,你要是再收他家废品的时候,能多给他们一些,就多给一些吧。实在不行,我们街坊邻居们,凑钱给你,只要你能把我们凑出来的钱,给到他家的人手里,就行。” 妇女言辞恳切的说。 这倒让老王有些意外。原来他还以为那妇女是想从他老王身上敲点儿钱呢。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完全闹拧了。 他想起来,刚才他也是心疼孩子,那么小的年龄,就帮着他干这干那的,就想多给小光头一些钱的,其实,也没有多给多少,小光头还不想接呢。 妇女看老王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接着说:“这个小娟是我们村子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长的也秀气,挺招人喜欢的。前几年,跟着她一块打工的小段谈上了恋爱,本来挺好的一对,可就在两个人谈婚论嫁的节骨眼儿,小娟的父母,一块儿给她出去置办嫁妆,结果路上出了车祸,两口子全没了。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小娟一下子承受不了,病倒了,可这一倒,就一直没好起来,后来一查,大夫说她得了什么尿毒症,哎呦!那个尿毒症,可是了不得,听说不但是个吃钱的病,而且最后也往往会因为其他的并发症死了。这个小段,要说,也是一个痴情的孩子,宁可和家里断绝关系,也一定要和小娟在一起。哎~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哎~可老天爷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好人好呀?就是这么一对相亲相爱的小两口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宝贝儿,你也看到了,多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就在今年春天,这孩子突然就高烧不退,身上没劲儿,也不爱吃饭,这可把小娟小段吓坏了,当初小娟得尿毒症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这孩子可千万别也沾上这种病。两口子就带着孩子各医院里跑,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得的不是尿毒症,可比尿毒症更要命,这孩子得的是白血病,也有人管这种病,叫血癌。这种病,大家都看过日本那个电视,叫《血疑》的,大岛茂和山口百惠演的那个幸子,哎呀!当时,我看到那个花季少女幸子死的时候,哭了好几天啊!真没有想到,这么悲惨的故事,竟然就会发生在我们身边,这么一个刚刚懂事的可怜的孩子身上。” 说到这里,那个妇女已经泪流满面了,演那个日本电视剧的时候,老王还在大牢里呆着呢,他是没有机会看到女人说的那个花季少女大岛幸子的死去,但是,在他的童年记忆里,也曾深深的刻着一个活泼可爱,懂事听话的小小身影,那是他那没有来的及成年的哥哥,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哥哥死的那一刻,他的爹娘是怎样一个肝肠寸断,以至于不久以后,老王的父亲,老老王,那个时候,老王就叫他老王,那时老老王其实岁数并不大,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因为思念儿子过度,一命呜呼了。只留下现在的老王,当时的小王,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年仅几岁刚刚记事不久的二驴子和他当时并不老的老娘,相依为命。 为此,二驴子还曾经自责了很久,认为就是因为自己的诅咒,才导致他哥哥的死亡,从而连他老爹也跟着去了。使的幼小的二驴子和他娘,日子曾经一度陷入绝境,几乎过不下去了。 据后来人们推断,按照现在的说法,当时的二驴子他哥小狗子,是得了白血病死的。所以,当他听到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小光头,得了白血病,真是极度的震惊,这种病,若是发生在有钱人家里,人家凭借强大的经济能力,或许还能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还能将生命延续下去。可是,在平常人家,尤其是像小光头这样,生活本来就已经坠入谷底的家庭来说,那前方只有一条路:等死。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配型,就只单单医疗费用一项,就把她们挡在了门外,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妇女继续絮絮叨叨:“妞妞这丫头,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我听别人说的,人家医生说的,这孩子若是得不到很好的救治,可能活不过两年了,可这个孩子,只要身体稍微好一点,就给家里刷锅洗碗,做饭熬药,洗衣服,哎~当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家那个孙子,跟那妞妞一般大,还整天只知道打打闹闹,玩游戏呢,什么都不知道干。这还不说,人家那丫头,把家里的活干完了,只要有时间,就推着个婴儿推车,到处去捡废品,你从她们家收的那些废品,都是妞妞这么大点儿的小人儿,推着小车,一点儿一点儿的从外面捡回来的,我们也曾经问过她,我说:妞妞,人家别的孩子要么上学学习知识,要么就是玩各种游戏,你怎么净只顾着干活呀?你听这孩子怎么说?她说:奶奶,人家那些孩子还能活好多年呢,当然应该学习,以后可以当科学家,当老师。可我呢?反正可能也就还有一两年的时间,那些梦想,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我干嘛还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帮着爸爸妈妈多做些事情,好让爸爸不再那么拼命挣钱,多一些时间陪陪我们。让妈妈多吃点儿好吃的,好让她能够多活几年。”说到这里,那个妇女,已经泣不成声,“多么懂事的孩子。” 老王这才醒悟过来,那个可爱的小光头,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他知道,对于一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来说,那一头漂亮的长头发,意味着什么?对于一个正处于应该学习玩耍的年龄,拼命的挣钱,那又是为了什么?那是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推动着她,不顾自己的痛苦,一路负重前行。 他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还算身体健康,心理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自己在干什么?一天只为三顿饱饭,两顿小酒,稀里糊涂,了此残生,这对得起他自己曾经有过的满腔抱负,对得起母亲生前对自己满心的期待吗?他的内心极度震荡,使的大脑好似一片空白,又好像里面激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他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妇女继续唠叨:“我们附近,原来好几个老头老太太,没事也喜欢捡废品,赚几个零花钱的,可自从妞妞开始捡废品以后,都主动的把这附近的废品让给了妞妞去捡,实在想捡了,就去比较远的地方。她们知道,这一家人,不会凭白无故的接受他人的帮助,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 “那个……哦~那个小段,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撑起整个家庭的负担,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经受这么残酷的风吹雨打吗?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来承担这么重的家庭负担。”老王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提问。但他不能确定,那是自己的声音。 “哎~谁说那个小段不管这个家了?”那个妇女叹了一下口气,眼圈又红了起来,“你也知道,咱们穷人要想挣多一些钱,有多么不容易,那个小段,为了挣够给小娟,给妞妞看病的钱,除了正式的工厂工作之外,凡事能够挣到钱的工作,他都不会放过,有时候会同时兼职三四份工作。可是,一个人,就算是拼了命,这一天也不过就是只有二十四小时吗?这二十四小时,总不能一直工作,总要有点时间休息吧?可这小段,一天的休息时间,总共也不到三四个小时,常常在工作的时候,就会睡倒在工作台上,吓的老板不得不强逼着他休假,人家老板也担不起工人在工作的时候,出现点儿什么意外啊。可他哪里呆的住,睡个一两个小时,就又出去找兼职,那一脸疲惫的样子,连我们看了都心酸,感觉那还能算个正常人吗?感觉就是一只每天只是拼命搬运的小蚂蚁,永远不知道停歇。可我们除了心疼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妇女说完,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闭上她的嘴,陷入了沉默。那不停的在唇边飞舞的瓜子皮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跳动。 老王也陷入了沉默,他自己不也时时感觉,自己就是一具只不过能说话,会吃饭的行尸走肉么?他的灵魂又在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个小院,那个妇女,大概觉得,自己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也没有要拦截他的意思。他只是机械的蹬着三轮车,往前走。 那一家的日子,的确太苦了,太难了,可那与他老王有什么关系吗?当他老王自己一身伤疤,一脸疲惫的时候,还不是他自己默默的一个人扛?他只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破收破烂儿的,一个外人,有必要把自己搅和进去吗?何况,就算自己想帮,人家就一定会接受他的帮助吗? 他自己不也常常抱着那种固执的念头吗?我活的起,就好好的活下去,活不起,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怕什么?哪一个人,不管活多长时间,到最后,不都是一个死吗?干什么那么纠结,活的是不是能够长久? 他决计不会因为想要多活几天,而去低三下四的去求得别人的帮助,他想,那一家人,肯定也是抱定了这么一种想法,不管自己如何的拼命,那是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也要把别人也拖下水。 他的脑子里,胡思乱想,以至于稀里糊涂的把三轮车蹬回了他租住的房子跟前,当他伸手掏出来钥匙开房门的一刻,才想起来,车上还拉着一车废品呢。 这才又赶紧的拉着废品,往离的最近的废品收购站送。 这两天,他刻意的远离开那一片区域,他不想把自己搅和进去,他怕自己,一见到那个拥有一双童话故事里,洋娃娃一样的水汪汪大眼睛,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只有远远的逃离,远离那个让人心疼的故事,那是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 第5章 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但是,天知道怎么回事?几天后,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城中村的那个小院儿,他刚刚把三轮车停到门口,小光头妞妞就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见到老王就喜笑颜开,开开了话匣子:“哈哈!果然是爷爷来了,还是让我猜中了,您这几天没有来,我妈妈还说,不用等了,那是爷爷您骗我小孩子的话。我就跟妈妈说,不可能的,一看爷爷就是那种一言九鼎,说话比泰山还管用的那种爷爷,绝对不会因为我是小孩子,就胡乱编瞎话骗我。您这几天没有来,肯定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过几天一定会来的。我们绝对不能自己不守信用。” 妞妞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手亲昵的牵着老王粗糙的大手往里走,“爷爷您看,这几天您没来,我攒了好多了,那些塑料瓶子,我也提前踩扁了,这回不用再挨个儿的踩了,这么做,真是省地方,以前,有那么二三十个瓶子,我那小推车就装的满满的啦,这回一下能装七八十个。还是爷爷您有办法。” 经过上次以后,显然妞妞已经把老王当做朋友了,话明显的多了起来。 说着说着,她忽然叹起气来,“我要是能多活几年,就好了,我就能跟着爷爷您,当您的徒弟了,不是啦,应该是当徒孙。” 老王纳闷,就问:“你怎么会想起要当我的徒弟了?收破烂儿可是最没出息的了,你难道不应该是想当科学家,歌唱家,音乐家什么的?” “刚还说你聪明呢,这会儿就糊涂了,您不知道我活不了两年了吗?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学成科学家嘛?哪里有学收废品快呀?那些爷爷奶奶说,有辆三轮儿就能干。要真是那样,我就能更早更快的挣大钱了,那样,我就能更早的帮着家里,挣好多好多的钱,分担一下压在爸爸肩上的担子。” “你怎么知道自己活不了两年了?”老王纳闷的问。这种事情,她家里人是不是应该瞒着她才对?毕竟,让这么小的孩子,直面自己的死亡,有些太残酷了。 “哼!那些大人,想背着我说悄悄话,都被我一个字不落的全偷听到了。”妞妞不屑的说。 “那你就不害怕吗?”老王轻声的问。 “害怕又能怎么办,该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要死。想开了,也就不怕了。”妞妞轻松的说。 老王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如此淡然的看待自己的生死。淡然的让老王心疼。 所有的废品,都过了秤,装了车,老王掏出来两千块钱,递给妞妞,“孩子,这些钱,是爷爷的心意,爷爷不希望你死,希望你能好好的治病,能够健康的活下来。” 妞妞却缩着手,没有拿。“爷爷,我知道你们可怜我,想多给我钱,可是,爸爸妈妈教育我说:大家活的都不容易,挣钱都挺难的,咱们不能因为觉的自己可怜,就白拿别人的东西。您只给我废品的钱就行。” 老王心疼的一把把妞妞抱在怀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滂沱倾出。为什么这么懂事的孩子,老天爷却要收走?而那些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的强盗,却能好好的活着?他想起了自己苦苦追寻的仇人,也许现在正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着呢。那些人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害了别人,让自己生活的更加潇洒。 妞妞被他的泪水打湿了衣衫,怯生生的问:“爷爷,您怎么哭了,是不是想起您的亲人啦?” 是的,他想起了自己内心深处,深深刻着的那个和妞妞一样,天真可爱,乖巧懂事的小小身影,那是老王心里永远拔不下来的一根刺,时时扎的他心底疼痛。 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呼喊着:“你应该救她!你有能力救她!你要让她好好的活着。” 他看到了听着声音不对,从屋里出来的那个妞妞的妈妈小娟,她面色苍白,白的让人害怕,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但她仍然坚定的说:“这位大哥,我知道您的好心,但我们不能接受您的可怜,我们也有我们的自尊。” 老王突然莫名其妙的暴怒了,他撒开妞妞,冲向那个倚着墙壁才能站立的女人,他怒吼着:“你们要你们的自尊好了。鬼才会可怜你。可你没有权力剥夺那么小的孩子活下去的权力!她才刚刚懂事儿,不能就因为你们自己所谓的自尊,就让这么懂事儿的一个孩子,乖乖的陪着你们等死。” 小娟被他的暴怒吓住了,她抖声问:“你,你,你想干什么?” 妞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挡在了老王和小娟当中,她仰着小脸儿央求老王:“爷爷,爷爷,您别凶我妈妈好吗?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 老王心一下又软了下来,他好声安慰她:“妞妞不用担心,我只是和你妈妈说些事情,不过是声音大了些。” 他又转向小娟:“你看看,多么懂事儿的孩子,你们真的就那么忍心看着她死吗?” 那个女人语气也软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大哥,妞妞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知道救她吗?可您肯定也听说过,白血病,就是癌症,这种病,哪里有那么好救。不但要找合适的骨髓配型,还要花好多好多钱,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们家就是这种条件,我看您也不是那种特别有钱的人吧?” 她看了看老王那身洗的发黄的上一个年代才有的旧绿军装,还有那辆破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倒地牺牲的三轮车,还是一个脚蹬的,又叹了一口气,“就我们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救不起的。” 老王把一向佝偻着的胸脯挺了挺,用巴掌使劲的拍着,说:“钱的事情,我去想办法,你只需要想办法去找能与妞妞合适的骨髓配型就行。” 小娟那空洞无神的眼睛亮了亮,虽然她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个自己都穷的都要要饭的老头儿,为什么会答应想办法筹钱,替妞妞治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能筹来那么多钱?但想来,看他答应的这么主动,这么痛快,应该有她们这些人想象不到的办法。 她看着仰着小脸儿,一会儿看向老王,一会儿看向妈妈的妞妞,和声问:“妞妞,你是不是愿意活下来,愿意多活几年?” 妞妞理解不了她妈妈说的话,但若是能多活几年,她当然愿意,就欢快的点了点头。 “那好,跪下来,给这个爷爷磕头,这个爷爷答应给你想办法去弄钱,来给你治病,你要一辈子记住爷爷的大恩大德。”小娟郑重其事的说。 妞妞一听,立刻趴在地上,使劲的给老王磕头:“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老王拉起了妞妞,慈爱的说:“先别着急说谢,还是等我真找来钱再说也不迟。” 妞妞却是已经欢天喜地了,“爷爷最是有办法了,既然答应了要给我治病,就肯定会有办法的。啊!我终于再也不用每一天都数着日子过了。妈妈,我可不可以出去玩一天啊。” 说着,她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会儿看向她妈妈,一会儿看向老王。眼里满是期待。“哎~去吧。”小娟眼里滚动着泪珠,“你这个年龄,本来就不该背负着这么重的负担。” “嗷……我可以去玩了。”得到允许,妞妞连蹿带蹦的冲出了小院。 “谢谢你,大哥,是你让我们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又有了生机。”小娟扶着墙,对老王点头致谢。 老王知道,他该走了,但他的心里不再那么沉重,而是浑身轻松,充满了喜悦,若不是骑着三轮车,他也会像妞妞一样,感觉一蹦就能飞起来。 可是,既然答应了替妞妞筹集治病的钱,钱从哪里来呢?这可是一笔在小门小户的人家看来,永远也做不到的天文数字。但老王早就有了计议,那天他帮那个成功人士抬檀木家具的时候,心里就一动,这一套家具下来卖一百多万,可是,在广大的农村世界里,还散落着不计其数的祖辈流传下来的名贵木材打造的家具,那些家具,本身防虫防腐,流传千年也不坏,可是,在现代很多人的眼里,那些老东西,乌漆麻黑的,一副老古板的样子,哪里有现代的家具时髦好看?想要买新家具,就要那些旧家具腾地方,可那个笨重的东西,是扔没处扔,劈了烧火都费劲,劈一件家具,崩坏好几把斧子,还震的胳膊发麻。在那些人的眼里,甭说给他们一些钱,就是免费给拉走,还会谢谢你给腾地方呢。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销售渠道,能买的起这种名贵家具的,毕竟是少数,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问吧? 可惜那天,忘了问那个送货司机,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了,但老王还有办法,只要到那个成功人士家里一问,不就知道他从哪里买的了吗? 老王一向都是一个行动派,做事情从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思量来,思量去,半年都过去了,还只是思量,不见行动。他是想到做到。 他把车上的废品送到收购站以后,直接蹬着三轮车,奔向了滨海小区,门口的保安见他前几天跟着里面的业主进来过,就没有盘问他,这些天,小区里很多业主们都在忙着装修,搬家,所以业主的车,搬家送货的,还有收废品的,出来进去,车来车往,忙的不亦乐乎,保安们见惯不怪,也懒得问了。 老王直接蹬着三轮车到了那栋楼楼下,现在这楼里真正已经入住的业主并不多,反倒是每天来这里送货的人太多,几乎都不是小区的业主,所以现在的单元门还没有设密码,电梯也是谁来都可以上。 老王直接乘着电梯到了1201门前。他先侧耳听了听,里面有动静,说明里面有人。 他举起手,有节奏的敲门。里面的动静突然消失了,但是,并没有人给他开门。 敲了半天,老王有些焦躁,他加大了力度,用拳头砸着门,冲着里面大声的喊:“我知道里面有人!您把门开一下!” 好半天,房门终于开了一个小缝儿,但是屋门和门框之间,还连着一条小链子。那缝儿小的,连一只手都不能伸进去。那位成功人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他警惕的问:“你敲我家门干什么?” 老王欣喜的上前说话,但是,两个人隔着那么小一条缝儿说话,谁都见不到谁,实在别扭,他一边推门,一边着急的说:“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但是门根本推不开,反倒被大力的反弹回来,“嘭!”的一声,关上了。 这人怎么回事?想要跟他说句话,怎么这么费事? 他急的更加加大了力度,使劲的用拳头砸着门,大声的喊:“开门呀!为什么把门关了?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嘛。” 砸门声和他的喊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荡,但是里面再也没有了动静。 老王正在焦躁,电梯门开了,出来两个全副武装,手拿防暴叉的健壮保安,直接冲上前来,把老王叉翻在地。 “好啊!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个土老帽儿,就敢跑这里来打劫!”一个保安用叉按着老王吼着。 另一个保安用手指着老王,“给我老实呆着,警察一会儿就到,我们已经报警了。” 老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急忙辩解:“保安兄弟,我没有做什么呀?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啊?” “好嘛!都跑上门来打劫了,还说没做什么?难道非要把你按在抢劫现场,你才会承认吗?”那个叉着老王的保安说。 “甭跟他废话,一会儿等警察来了,让警察审讯他。”那个一旁叉着腰的保安说。 警察很快出现在现场,把老王铐了起来,任凭老王怎么跳动挣扎,怎么解释,那些警察只是推着老王往警车里塞,“有什么话,公安局里面说去!” 好多人围在周围看热闹,还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照摄像的。有新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哥们儿,发生什么事儿啦?” 早到的就说:“看到了吗?就这个老头,看着平时挺老实巴交的,刚才竟然跑到楼上去打劫!这得多大的胆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这里来打劫?看来以后这保安方面需要加强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向物业反映了,只要把楼梯门设上密码,他外人根本就进不来了。这种事情,只靠着保安,根本靠不住。你说天天这么多送货的,出来进去的,哪一个不是生人?就算是业主,老多也是刚来的,保安他也不认识呀?”新到的那个人说。 “那为什么还没有设密码呀?”那个早到的,一边拿手机给老王他们拍照,一边说。 “哎~物业说了,好多业主嫌设上密码太麻烦,让等大多数业主都进来,再设密码。”后到的那个人懒洋洋的说。 “太好了!”那个拿手机拍照的兴奋的一挥拳头,“这回我的微博想不火都难了,我这有了大料爆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6章 寻找销路 在公安局审讯室里,老王被铐在牢牢的焊在地里的铁椅子上,这回想要挣扎,势比登天。当然,他也不想挣扎,他知道,在这种地方,搞对抗,没有他的好果子吃。所以,他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只等着审讯。 一个三四十岁,长的粗粗壮壮的警官坐到了他的对面,旁边的登记员也铺开了纸笔。录音摄像全都打开。 粗壮警官开始问话:“说一下你的姓名?” 老王老老实实的交代:“王家有。” “籍贯?” “某省某市某县某乡王家坨村188号。” “年龄?” “48岁。” 这时,那个往电脑录入的警察趴在粗壮警官的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粗壮警官刚才还稍微和蔼的脸上,眼眉立刻立了起来,“呦~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呀?原来还是个有严重犯罪前科的?王家有!” 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儿大声吼道。 “有!”王家有立刻条件反射般的想站起来立正敬礼。可他忘了,脚脖子被铐在地上,手腕子被铐在铁椅子扶手上。哪里站的起来?他身子徒劳的晃了晃,还是跌坐到铁椅子里。 警官一拍桌子,指着王家有的鼻子问:“老实交代,你的同伙在哪里?还有你的凶器在哪里?这次打劫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老人了,应该是不用我们再给你上政治课了,肯定是知道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的。” 在这种熟悉的场景里,王家有不由自主得也回到两年之前的状态,他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报告说:“报告政府,我王家有这回真的不是上门抢劫,更没有同伙和做案工具。您们抓我上这里来,真的是抓错了人啦。” “呦呵~还不老实是吧?人家当事人报案,可是说听的清清楚楚,你喊着什么: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钱!这是你喊的吧?这不是上门打劫是什么?”粗壮警官厉声喝问。 “哎呦~我说政府,我承认,我当时是说了这种话,可我那意思,可不是向他们要很多很多钱。是我当时心急,一时说错话了,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他,他那套檀木家具是从哪里买的,我老家正好还有一套祖传下来的老檀木家具,看看能不能卖给那个卖家具的。” 接着,他就把为什么着急要钱的理由,一五一十的讲给那个粗壮警官听。 粗壮警官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说嘛,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敢跑上门抢劫,那不是活腻歪了吗?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这不但不是犯罪,还是在做善事了。” 王家有赶紧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就是因为当时我一着急,说错了话,才闹出来这么大的误会。” “那行,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核实一下。”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哎~政府,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啊?我都是做好人好事了,就别还这么当罪犯一样铐着了吧?这样实在是受罪。”王家有央求着。 “那怎么能行?”粗壮警官又回过头说:“我们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需要多方面的进行核实,在结论没有确定之前,你仍然还是犯罪嫌疑人,懂吗?好了,先把他带下去吧,让他在禁闭室里呆会儿再说。” 就在王家有在禁闭室呆的这段时间,他在网上,已经成了江海市的大名人,什么收破烂儿的老头儿穷急了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入室打劫富商。什么江海市治安有待加强,绝不能再让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什么滨海小区物业无作为,竟然让抢劫犯罪分子堂而皇之进入,无论哪一个标题,醒目位置,都是他王家有的大幅照片。 王家有在禁闭室里呆了足足有半天的时间,禁闭室的小门儿才“哐啷”一声打开了,外面有人喊:“王家有,你可以出来了,你自由了。” 王家有走出小铁门儿,那个粗壮的警官马上亲自给他打开手铐,“对不住了,王家有同志,因为一些误会,让您当了一下回犯罪嫌疑人,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哐哐”使劲的砸人家门,还说那种话了呢?放在谁身上,也会把你当罪犯抓起来啊。不过呢,您这禁闭室也没有白呆,我替您问了那个老板了,呶~这是那个家具店的地址。”说着,他递给了王家有一张纸条,“不过呢,您这好人好事做的还是挺值得尊敬的,我老梁也想向您学习,以后要有什么事儿,到这里一说找老梁,都知道,能办的事儿一定给您办了。算了,这是我名片,以后有事儿,需要的时候,直接电话打给我,好使。” 王家有还能说什么?只好接过了纸条和名片,装进了口袋,转身告辞。他可不想老在这里呆着,这种地方,他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出了公安局,王家有才掏出来老梁警官递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那家家具店的地址:开发区幸福路36号红芯红木家具城。 他那辆破三轮车,公安局的人给他拖到了公安局,他拿着批条,到了招领处,领出了三轮车,才一路蹬着直奔幸福路36号。 到了红芯红木家具城,他停好三轮车,迈步就往里走。门口的保安把他拦住了,“您好,这里是本店经营重地,不是您家菜园子,想进就进。您还是止步吧。” 保安非常客气的对他说。 “我知道,是卖家具的嘛。我进去找你们经理有点儿事儿,让我进去。”王家有大大咧咧的说着,仍然迈步往里走。 这些年,王家有得出一个经验,一些高档的场所,一些保安会看他穿戴寒酸,阻挡他进入。他越是客气,保安越不会让他进去。他越是骄横一点儿,保安会因为摸不清他的路数,会以为他是经理或某一职权人物家里来的穷亲戚,才会这么豪横。真若是因为挡住他而得罪了那个掌权人士,那他这保安的帽子怕是戴不住了,那保安一般会客气的把他让过去。 所以,今天王家有故技重施,他扒拉开那个笑脸相迎的保安,想闯进去,不想那个保安真是非常客气的把他按倒在地上,另一个保安一看阵势,也跑过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抓着胳膊把他捆了起来。 一边捆,那个后过来的保安还问:“什么情况,还要把他抓起来?” 头一个保安使劲的按着王家有的脖子,王家有本来背就有些弯,这下腰更伸不直了。只听保安说:“你看看这家伙这张脸,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强闯民宅,入室抢劫的罪犯?” 另一个保安使劲的低下头,才看到了王家有那张天下少有,绝世无双的丑脸,“哎呦呵!这家伙有两下子啊?上午刚进了公安局,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让他逃出来了?还真没想到,该咱哥们儿露脸,让咱俩给抓住了,这可是立了一大功!别的先不说,咱哥俩一人押着他拍张照片,发到网上,咱俩就成了大英雄啦!哈哈哈哈哈……” 两个保安开始轮番拍照,为了让广大网民确定他们抓住的,就是网上大火的那个胆大包天,罪恶滔天的罪犯无疑,他们还特意扳起王家有的大秃脑袋,给他来个特写,两名保安在旁边英姿飒爽,笑脸如花。 王家有知道他们肯定是弄错了,就想解释一下,可是两名保安,对待敌人,真是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他们大声训斥着:“保持严肃!没见到正在对你进行取证了吗?” “这家伙还真是诡计多端,奸诈无比,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花言巧语,来糊弄我们哥俩的火眼金睛,简直就是做白日梦。” 就在王家有无计可施之际,门口停下一辆小型货车,车上下来四个小伙子,其中两个是王家有见过的,他像见了救星一一样大喊:“兄弟,快救救我!” 那俩小伙儿一看也笑了,“哎呦喂~这不是那天那位大哥吗?哎~怪了哈?那天看着您是一个挺有原则的人啊?怎么几天不见,就滑向犯罪的深渊啦?是不是刚勾上一个小情人儿?小情人需求无度,花钱太多了呀?怎么着,大哥?那一家大户还没有吃够?想上这里来找个更大的富翁啊?” “哎呀!不是!”王家有简直都要崩溃了,这怎么还就解释不清了?他忽然急得灵机一动,就大声的喊着:“我真是被冤枉的,你们要是不信,我兜里有公安局梁队友的名片,实在不行,你们直接打电话问问公安局也行,是不是他们弄错了,刚刚把我放出来的,公园局还跟我赔礼道歉了呢。”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面面相觑,司机小伙儿才试探着伸手向王家有的口袋里去摸,一边摸,一边对王家有说:“我可是来帮您自证清白的,您可别趁机袭击我哈?” 转头却对那俩保安说:“你俩可把他按住了,别让他趁机逃跑了。” 王家有简直哭笑不得。 好在那个司机小伙儿还真有心帮他,他掏出来手机拨通了名片上梁队长的电话,“喂,您好您好,您是公安局的梁队长是吧?是这么回事,我们这里的保安抓住了网上那个特火的入室抢劫犯,啊?搞错了是吧?不是他刚刚从公安局逃出来的是吧?好!好!好!我们这就放人。向他赔礼道歉。” 他关了手机,对着两个保安说:“听到了没有?那个梁队长亲自承认的,是公安局误会了,这位大哥也不是逃犯。赶紧放人吧。” 说着,他就点头哈腰的说着:“对不起了大哥,是我们这些人弄错了,冤枉了您这位好人,这就给您松绑。” 说着,就伸手去解捆着王家有的绳子。 “慢着!”那个第一个出手制住王家有的保安说话了,“这名片可是从他的兜里拿出来的,那个所谓的公安局的梁队长咱们也没有见过,更别说认识了,若是他的同伙假扮的,靠着打个电话,就把咱们给蒙过去了,让咱把这家伙放了,到时候,上边要是追究起责任来,咱可担待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另外几个人问他。 “我的意思,咱还是直接把他押到派出所,往派出所一交,他们爱抓爱放,那就跟咱没有关系了。这家伙若真是逃犯,咱还有奖励不是?”那个保安自以为聪明的侃侃而谈。 “你们真是的,”司机小伙儿对他们连自己也不相信了,有些恼火,他也有心帮着王家有,就没好气的说:“你们若还是不相信,也用不着那么费事,你们保安室里不是有咱派出所的电话吗?直接打个电话核实一下,不就都明白了吗?这个电话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他阴阳怪气的说着,站在一边斜眼看着这帮人。 那个保安也不在意他的不满,颠颠的跑进保安室,拨打屋里留的那个派出所的电话。 不大一会儿,保安拉长着脸走了出来,不用问,那几个人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还按着王家有的那个保安,这时立刻堆出来满脸的笑容,给王家有解绳子,“真是对不起了,是我们不对!错怪了您。不过您也别把火全撒在我们身上啊!我们也是受害者,都怪那个网上散播假消息的,您打开手机自己看看,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您的大幅特写,说您是震惊全市的入室抢劫犯,您说说,谁见了您不害怕啊?而我们保安,又职责所在,见您不管不顾的,硬往这营业厅里闯。要是我们真让您进去了,那我们这保安还干不干啦?” “就是,”那个出手控制住王家有的保安也不好意思的说:“我当时挡着您,可是挺客气的让您别进去的,可您那么豪横,一把把我扒拉到一边,我若是还放您进去了,我这保安不成了吃干饭的啦?” “不管怎么说,你们俩今儿也是犯了错误,”那三个从货车上下来的小伙儿说话了,“这么着,今天让这俩小子请客,请大伙到望海楼戳一顿,吃顿大餐,把这误会解开了。” 那俩保安一听,脸顿时绿了,“我说哥们儿,您们以为我俩是大款哪?还望海楼,就往那里一坐,我俩一年的工资都不够。还吃顿大餐,还让不让我俩活啦?” 他俩又抱拳拱手向着王家有作揖,求情的说:“这位大哥,求您放过我们俩,咱到小饭馆随便吃点儿吧,最近的那家热干面口味就挺好的,咱再要点家常菜,弄点小酒,实际上不比大饭店吃的差。” 第7章 踏上旅途 看着他俩那可怜相,王家有挥了挥手,“算啦算啦,你们那俩钱还是省着花吧。我哪里有时间等着吃你们的饭啊?你们还是带我去见见你们的老板吧,我找他有点儿事情要谈。” 他这么一说,那四个人全都大失所望,本来还想跟着蹭顿饭吃,蹭顿酒喝呢,结果还蹭不上了。 但是,那两个保安却没有因为不用花钱了而高兴。他们反倒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家有疑惑的问:“怎么啦?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是吗?” 那两个家伙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后躲,还是那个司机把话接了过来,“算了,别为难他们了,还是我带你进去吧。他们上班时间,不能离岗。” 那俩保安使劲儿的点头,以表明可不是他们俩不愿意带他去,而是公司有规定,上岗时,不能随意脱岗。 因为店里的员工都认识货车司机,所以没有人再阻拦他俩,他俩顺利的进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是一位身材高挑,身穿黑色职业套裙的中青年女性,剪着男人一样的短头发,显得非常干练果断。 她一见到王家有,脸上也有闪过一丝惊慌,她肯定也见到了网上的传言,尤其是像王家有这样,一万个人里挑不出来一个的古怪模样的,那真是想不记住都难。但见到他身旁热情引路而来的货车司机,那惊慌的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代之以疑惑的表情,“小郝,这位是……” 她虽然已经在网上见过了这个人,但在不明白真相的情况下,她还是在桌子后面,站了起来,脸上尽管仍然带着标志性微笑,但也仅仅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还是小郝在前面紧走了几步,来到经理的面前,和经理打了声招呼:“董经理您好,这位王先生找您有点儿事情要谈,不过您先放心,网上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我跟门口的保安,都跟公安局的同志核实过了,他们都证实,这位王先生是受了冤枉的。” 他这么一说,董经理暗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到这里来打劫的,不然她一个女人,虽说平时也非常的泼辣豪爽,俨然一个女中强人,但是像那种事情,还是非常的罕见。她自衬难以应付的来。 司机把情况说明了以后,自知继续留在这里,不太合适,就礼貌的请王家有坐到沙发上,他躬身退了出去。 “董经理您好,”王家有感觉他是到这里来求人家办事的,自己大大咧咧的坐着,不太合适。所以还是站了起来,他想像人家那些商务会谈似的去握一下对方的手,但看了看对方细嫩光滑,柔若无骨的小手,再看看自己那双粗糙的甚至有些干裂的大手,想了想,咧了咧嘴,还是缩了回来。 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大声的说:“刚才小郝兄弟也跟您说了,网上传的我那些事情,就是一个误会。但是,我找那一家人确实是有事情的,我当时不过就是想问问那家人的檀木家具,是从哪里买的,因为我家里就有祖传的那么一套老家具,我现在想问问,您这里是不是可以回收,如果回收的话,我想将来,深入到广大的农村,去把散落在农村各地的那些老的名贵木材的家具进行回收,统一往您这里送货。” “哦,原来是这样啊?”董经理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想了想,这样回答:“这位大哥,是这样,我们这里,还没有遇到过像您这样,说要把老年代的名贵家具送过来卖的,到家具城来买家具的,都是为了买一件新的家具,您说的那种家具,是属于古董类别,好像有专门的古董圈子,对这种东西进行交易,说句不好听的,到这里来买家具的,大多是些爆发户,他们没有那么高的欣赏水平,能够理解老家具里面所包含的魅力。而且,这些老家具,很多都年代久远,多少有一些损毁,我们这里,都只是从原厂家直接进货,没有配备专门的木工维修师傅,我想,哦,若是您愿意的话,而且您的老家具没有什么损坏,可以暂时先放在我们这里进行寄卖,没准会有哪位古董收藏家正巧过来看上了。” 王家有有些失望了,他现在着急用钱,哪里等的起? “嗯……也可以这样,您先留个电话,我帮您留意着,若是有人来问,我把您的电话给他,让他直接找您联系。”董经理见王家有有些犹疑的表情,提出了一个新建议。 王家有羞愧的搓着双手,期期艾艾的说:“我……我……还……没有……没有手机。”但他很快又坚定了起来,“而且,我有急事,着急用钱,也等不起,不知道董经理能不能告诉一下,您的货源厂家的地址,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会让您非常的为难,但是,我,我着急救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女孩儿,我不想看着她那么天真活泼的年龄,对于世上的事情才刚刚懂,就那么早早的死了。” “哦~是这样啊?看来您不但不是网上传言的那种大坏蛋,还是一个大大的好人。”董经理被他的善行打动了,犹豫了一下,才说:“您稍微等一下,我向我的上级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到您。” 她掏出来手机,走出了办公室,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王家有看着人家办公室里窗明几净,干净整洁,处处还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儿。 他王家有从来没有想到过给女人买什么东西,更别提懂得这些香水有什么类型品牌,只是觉得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挺好闻的。 又看看自己穿的这身衣服,与这间屋子的陈设格格不入。他怕弄脏了人家的沙发,没敢再坐下去,就这么一直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董经理才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对着他说:“我刚刚给我们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您的来意,他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还好,公安局里对网上的传言进行了辟谣,现在网上的风向转变了,都在夸您的善良呢!我的老板也被您的善行打动,不但愿意告诉您,我们的进货厂家地址,而且说了,他也准备加入现在网上发起的对那个叫妞妞的小女孩的募捐救助行动。他说,这样的爱心救助,不能只让您这样,自己都处在贫困线挣扎的人,一个人来承担,应该依靠大家的力量,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可以发动大家的力量,寻找能与妞妞的骨髓配型符合的。虽然说配型难找,但依靠大家的力量,总会希望更大一些。” 王家有绝对没有想到,他的一次鲁莽的举动,竟然瞬间使他成为了网红,更没有想到,他的走红,能够给妞妞的治疗,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变化。 只可惜,他连一部手机都没有,不知道现在网络上发生了怎样的巨变。不是他买不起,而是他一直想刻意的与自己的过往彻底隔绝开来。他想忘掉自己过往的一切。但是,现在,他想买一部手机,他急切的想要了解一切,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王家有正坐在开往新海市的列车上,他的手里,拿着那部新买来的手机,翻来覆去的摆弄着,好长时间不摸手机,他那粗糙的大手,点在新买的大米手机上,显得那么笨拙可笑,但他的心情,却是格外的愉快。 临行之前,他又去了一趟城中村的妞妞家里,那原本冷清的小巷子里,果然热闹了起来,出现了很多的陌生人,很多人来到妞妞的家里,任是妞妞的妈妈小娟,怎么拒绝大家的热情,仍是有好些人情绪激动的说:“我们知道您们都是有尊严有骨气的父母,但是你们不能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小小年龄的孩子的病,一天天的耽误下去,等待着死亡。还有,妞妞现在正是上学的年龄,决不能让她这么小的年龄,每天都把时间耽误在做家务,捡废品的繁重劳动上,要让她知道好好的学习,将来等把病治好了,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更大贡献的人材。” 连街道,政府的一些负责人,都亲自过来慰问,提供各种救助行动。这让早已对生活绝望了的小娟小段两口子,感动不已,那喜悦的眼泪,这一天就没有停过,妞妞更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拿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送过来的书本和书包,兴奋的直跳。拿起这本书翻翻,又拿起另一本看看,哪本都舍不得放下。 一见到王家有进来,妞妞就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拉着他过来,看她刚刚得到的那一大堆新书,她兴奋的像一只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 小段小娟两口子,则局促的站着,想让王家有坐下来好好说说一些感谢的话,可是本来就狭小局促的小屋里,被那些好心人送来的慰问品全给挤满了,别说坐的地方,就连站都没有地方下脚了。 王家有不用他们俩说,只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内心充满了感激。其实,有些话,真没有必要都说出来,说出来,有时候反倒显得假了。真正的感情,是放在心里,落实在行动上的。 再说了,能够让这么一个本来沉闷压抑,处于绝望边缘的一家人,能够重新焕发出笑声,他王家有已经感到莫大的幸福了。 而最关键的,是他拯救了他自己,让自己重新找到了生命的价值,生活的意义。他的心里不再充满了憋闷,而是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 他戴上买手机的时候,店家赠送的耳机,在手机里下载了一首歌,他想,只有刘欢唱的那首《从头未来》,能够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可他那笨拙的手指,却点上了一个不知名歌手唱的《从头再来》,那充满沧桑,却又激情迸发的嗓音一起,就让王家有心里一哆嗦,再也不忍退出。 刘欢老师唱的《从头再来》,王家有听过了无数次,感觉唱的非常的好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但是,与这一位歌手相比,刘欢老师就显得多少有一点儿歌唱家特有的艺术做作,少了那么一些感情迸发的流动。 王家有先把这首歌下载了下来,免得一会儿再也找不到了,然后重新上网搜索,竟然真的找不到这一位歌手姓甚名谁。 都说歌唱,是因为人们再也找不到一种能够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心中的感情,只有尽情的歌唱,才能表达出内心的真情实感。看来民间也是藏龙卧虎,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活的磨难与无情的拷打,但依然对生活充满了无限希望的人,才能把这首《从头再来》真正的内涵,演唱的如此淋漓尽致。 王家有把这位歌手唱的《从头再来》,设为了手机铃声,他要以这首歌,作为他冲向未来的斗争号角。 他戴着耳机,翻来覆去的听着这首不知名歌手的演唱,感觉只有他才能完美的表达出来他王家有现在的心情。 听着听着,王家有不知不觉的跟随着唱了起来:“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从头再来。” 他那忘我的状态,五音不全的嗓音,让火车车厢里所有的人就看向了他,感觉这个人好没有素质,一点儿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可是,当人们看到他泪水模糊的双眼,却又都理解的坐了回去,闭目倾听着他的真情流露。 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指着王家有说:“这个人唱的这么难听,还在这里直着脖子瞎嚎。” 他的妈妈一把把他扯进怀里,用手捂上了他的小嘴,“小祖宗,别乱说话,那位爷爷,家里遇到了事情,心里需要发泄一下。你没见大伙刚才都想说他来着,可没有一个人说话,又都坐了回去?别乱闹了,好好听。” 说来也怪,那五音不全的歌,乍一听,真是他妈的别扭,但听他来回一遍一遍的唱下去,感觉也挺不错的。本来嘛,唱歌唱的不是歌,唱的是感情,真情实感出来了,什么调都好听。 第8章 从头再来 新海市是一座新近兴起的海滨城市,不像那些历史悠久的城市,到处留有历史残留的痕迹,连开发速度最快的城市,也难免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偶尔还能看到一栋一栋的旧楼或者城中村现象。而有些地方,还时不时的能够见到,本来一条笔直宽广的街道,突然前面现出一栋旧楼或者一座破旧的平房,致使街道突然兵分两路,等绕或这栋破败的建筑,才又合二为一。又或者那条宽广笔直的街道,到了此地戛然而止,突兀的转变了方向,这都是被拆迁户与开发商互不妥协,造成的历史遗憾。这里面很难说的清谁对谁错。 而新海市因为是新兴的海滨城市,不能说这里原来没有什么人,只能说就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小渔村,因此,开发起来,没有任何的难度,在这里,所见到的街道,横平竖直,非常的整齐划一。一排一排的高楼大厦,沿街而立,简直羡慕死那些前来参观的历史悠久的老城市的管理者们。 新海市临海而立,常年的空气里混合着潮湿的海腥气味儿。一年的四季,风更是几乎没有停过。 新海市凌飞红木加工公司,位于新海市城北的城郊结合部。门口的鲜艳红旗,被强劲的海风吹的“呼啦啦”作响。王家有拿着董经理给他写的纸条,站在门口牌匾跟前,再三确认无误,才走到门口的保安跟前打招呼:“您好,请问这里是凌飞红木加工公司吗?” 保安还是挺客气的回答:“这里就是,您有什么事吗?” “听说这里招收加工木材的工人,我想过来看看,能不能进来打个零工,挣点零花钱。”王家有掏出来一盒软中,抽出了一支烟,递给了保安,并及时的给他点着。 保安吸着烟,前后左右,看了王家有好几眼,眼睛翻了翻,才说:“回去吧,这活你干不了。” 保安吐出来一个烟圈,看着王家有那天下无双的丑怪模样说。 “您能说说为什么吗?”王家有有些不甘心的问:“总不能让我大老远的来了,连门儿都没有进,您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吧?” “你先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岁数了?”保安问。 “今年周岁四十八,虚岁四十九,怎么啦?就干个木工活,还有年龄限制啊?”王家有疑惑的问。 “四十八九?”保安用食指轻挠着下巴,嘲讽的问:“你确定你不是六十多岁了?我怎么看着,好像六十都不止了吧?” 王家有掏出来随身携带的身份证,递了过去,“你看看我有没有说谎?这可是国家公安机关给我发的身份证明,它能够证明我的真正年龄。” 保安还真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对着上面的照片与王家有本人比照了一番,好像在鉴定这张身份证的真伪, 看了半天,最后他还是还给了王家有,“就算是有公安局的盖章,也不行。你的年龄还是超大了。” 王家有这个气啊?他不远万里,坐完火车坐汽车,坐完汽车坐三轮儿,这一路上,虽然算不上风餐露宿,但也一路的辛苦,结果到了这里,就一句超过年龄了,就把他给打发了?要是连门都不能进去,他又怎么能学会修复旧家具?并卖给木材加工的老板呢? 他想到这里,突然转变了语气,态度和善的对那个保安说:“老哥,刚才吧?兄弟跟你开了个玩笑,我到这里,是来和你们老板凌飞先生谈合作的,你要是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到时候你们老板要是知道了,可没有你的好处啊!” 那个保安看着他那一身上个年代才有的洗的发黄的旧绿军装,这身衣服,别说当老板的,就连现在打工的,都嫌穿这么一身衣服丢人。 保安乜斜着眼睛看着王家有,轻蔑的说:“就你这道号的,还好意思扛个大牌子出来吓唬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长那二两狗尿苔了吗?还跟我们老板合作?我们老板要是能拿半拉眼角儿瞅上你一眼,我姓苟的苟字倒过来写。” 王家有笑了,“好吧,我今儿个就跟你赌上一赌,要是你们老板不跟我合作,我这个姓王的王字也倒过来写。” 姓苟的保安,倒是不糊涂,“嘿!合着无论你输赢你都是赢家啊,你这个王,倒过来正过来,还不都是一样的王字吗?” “废话少说,赶紧打电话吧你。”王家有催促他。 苟姓保安不屑但又怀疑的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内线,但拨通电话的一瞬间,那张老脸上立刻堆满了媚笑,仿佛对方隔着电话线,就能看到一样,“喂~是萧秘书是吧?是这么一回事,咱这门口来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长的贼难看,穿的还贼破,就跟个要饭的差不了多少,哦,您问我为什么打这个电话啊?嗨~他是这么回事,就这么一个家伙,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说,他是来找咱们老板谈合作的,说要是耽误了他的事儿,就是耽误了老板的事儿,到时候有我的好果子吃。您说,这样我哪里还敢不跟您汇报一下啊?啊?让他进去?真的请他进去?还要我跟他赔礼道歉?哎~哎~哎~我一切照办,一切照办。” 挂了电话,那个苟姓的保安脸有些绿了,也有些长了,但还不得不拉起两边的嘴角,作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王家有看着好笑,就打趣他,“怎么啦师傅?您是准备把苟字倒着写吗?” 保安苦笑着说:“这位老板,您就别拿我这穷人寻开心了,好吗?我都姓了苟了,还能是个人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穷人一般见识。等见了老板,求您别提咱俩这档子事儿。” 王家有大度的一挥手,“算啦算啦,别一口一个穷人的,你看我不也是一个穷人吗?你知道咱俩打赌,为什么你会输吗?因为你若学不会从老板的角度考虑问题,你就永远只能做一个穷人。” 说完,王家有开心的倒背着双手,大模大样的走出了门卫室。只留下保安一副苦瓜脸,长吁短叹的坐在那里。 但是,王家有却去而复返,又把头探了进来,笑嘻嘻的说:“奉劝老兄一句话,以后别总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作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以后若还是记吃不记打,不知道悔改,你这饭碗,早晚得丢。” 但见院子里到处堆着一堆一堆的大大小小的木材,一个个的工棚里,众多的工人戴着防尘的口罩,帽子和眼镜,在刺耳的加工机械的尖啸声下,木材弥散出一团团红色的烟雾,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木材特有的清香。 王家有没有时间多看工人们的工作状态,他穿过工作区域,走进保安指给的老板办公室。 那个萧秘书竟然是个妖艳迷人的妙龄美女,怪不得连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老保安,说话的时候,都一脸献媚的表情。 萧秘书虽然是靠脸蛋儿吃饭,但轻重还是拎的清的,虽然看到王家有穿一身洗的发黄的上个年代的旧绿军装,脚下蹬了一双布鞋。但没有丝毫怠慢,她见惯了这个年代,越是一些真正有钱的大老板,反倒是抛弃了世俗偏见,返璞归真,只要自己感觉舒服,爱怎么穿就怎么穿,非常的特立独行。若真是依照普通大众认为的按穿戴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有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热情的把王家有介绍给了老板凌飞,至于老板怎么处理眼前这个土老帽,那是老板的事情了,跟她已经甩脱了关系。 凌飞红木加工公司的老板,凌飞,留着现代黑帮电影里老大们惯留的小寸头,大热的天,空调开的温度很低,却穿着西服,敞着怀,就差戴上一副墨镜,就成了电影里的黑帮大哥,这大哥竟然还摆起了茶道。虽然王家有对这茶道不是很懂,但感觉与这身装束应该也是格格不入。 但他初到这里,不知道这里的风俗习惯,也只是入乡随俗,听人家吩咐了。 好在,一顿花活过后,王家有得到了一小杯的清茶,那杯子都不够他一口喝的,但他忍着自己的口渴,学着对面那个精壮的汉子捏起茶杯,先放到鼻子底下,惬意的闻一下茶水的清香,再轻轻的小抿一口,只觉的甘甜清香入口入喉,确实与平时的喝茶口感天壤之别,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大杯茶水,就算白水也好,他只觉得那种大口大口的如牛饮水似的喝水,才够痛快,但他忍住了自己的身体欲望,陪着主人,主人不端茶杯,他是决计不会去碰的。 “听说您找我是要跟我谈合作的,请您说说您的想法。”凌老板眼神犀利的如同一把刀子,但说话非常的客气。 “嗯~”王家有沉吟了一下,才实话实说:“老实说,我是想先在您这里当上一段时间的工人,学学木器加工的技术和木材识别的知识,然后再到广大的农村,去回收散落在民间的那些名贵木材的家具,进行修复以后,再送到您这来,进行代卖。还希望凌老板您倾囊相助。以后在与您交易的时候,我会多多的让利给您。” “哈哈哈哈哈……”凌老板听了王家有的讲述,哈哈大笑起来,“这位王大哥,您还是挺有经商头脑的,但按照您的意思,想在这里学习修复旧家具的技术,我想您是找错了地方,因为那些老家具,属于古董级别,人家那个修复,是要做到修旧如旧,然后再卖到专门的古董家具收藏圈,可不是您以为的修旧如新,然后再送到我这里代卖。那样的话,那古董就全废了,卖不了什么大价钱了?不过呢,您要是真做起来,咱们的合作机会还是不少的,您既然是要去各地回收旧家具,然后进行加工。好在我在各地有销售渠道的地方,还都认识一些圈内的朋友,到时候,您就送到当地那些朋友手里,也免得再拉着那么一个古董家具,满世界找买主了。只不过您们的交易,需要从我的账上走一个流程,然后我扣掉我的分成,再每个月把您应得的账款打给您,这么做,您看看能不能成?” 王家有一听喜出望外,虽然在这样的交易里,自己非常的被动,利益被分走了一大块,但是可以凭空一下子获得这么多有钱也买不到的,自己所不懂的资源,多少牺牲一些,也是值得的,哪一个陌生的行业,想要进入,没有一定的入场券?那些总想着把所有的利润都装进自己腰包的人,是注定做不起来,走不长远的。 这个世界,是一张规模庞大,利益相连的关系网,你只有在这张网上,找到一个能给别人传送利益的点,才能接收到附近相关的点给你传送的利益。如果你能给予附近的点更大的利益,这些附近的点,最终会被吸附在你的光环下,帮着你一起向外散播比1+1\\u003d2,1+2\\u003d3更大的光芒。这就是抱团取暖会更暖的意思。 而如果你拒绝向外面传递你的利益,别人谁也没有义务向你传递利益,你将很快耗尽自己的能量,消失于茫茫的宇宙之中,回归虚无。 这也是王家有刚刚从帮助妞妞这件事情上,得出的一点自己的人生感悟。 但王并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还没有找准自己的那个点,凌老板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他,他想学的修复古董旧家具的技术,这里给他提供不了。 而他王家有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在这个家具行业里,更是一个业内小白,什么都不懂。他原来以为非常简单的事情,竟然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怪不得很多行业内的人士,教训行业外的人们的时候,总爱说:“不要说你以为会怎么样?那只是你以为的,而不是真实状况。真实状况,那是你的知识盲区,会完在你的想象之外。所以不要对自己不懂的行业指手画脚,因为那不是你的专业范围。” 第9章 作个老学徒(上) 凌老板看着像是一个性情粗犷的江湖汉子,实则心细如发,不然的话,光凭着敢打敢拼那一套,也不可能就把这个生意做的这么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他好像看穿了王家有的心思,给王家有又添了一杯茶,才说:“虽然我这里提供不了您想学的那些知识和技术,但好在我干了这么多年木材和家具生意,认识的朋友也算不少,在这些朋友里,有那么一位老爷子,专业精修古董级别的家具,有很多博物馆里,有那些用红木做的古代艺术精品,有一点点瑕疵,都要请这位老爷子前去帮忙修复呢。大哥您要是您能学会老爷子一点点儿皮毛,再做古董家具回收这一行,那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到那个时候利润才大大的呢。” 王家有一听,立刻又兴奋了起来,他急切的问:“那,这位老爷子,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凌老板不急不躁的说:“这个老爷子名叫王封臣,还就在本市住着,但是,您来的真不凑巧,老爷子最近刚接了一个活,就是长北市有一家民间收藏博物馆,刚收了几件宋朝的红木屏风,也是年代久远了,多少的出现了一些损坏,所以请王老爷子去了长北市,去给那些出现破损的屏风,进行修复。这一去,就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了。” 王家有想了想。说:“这样吧,凌老板,我决定在这里等着王老爷子回来,这段时间里,我先在您这里当个老学徒,我对这些木工知识,真是一窍不通,趁着这段时间,等王老爷子回来之前,我先学学怎么辨别各种木材品种之间的差异,也对这些木材各自的特性,多一些的了解。” “那行,您先在这里干着,等王老爷子回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萧秘书,您送王大哥到职工宿舍,安排一下食宿。不过王大哥您这年纪可不小了,手脚眼神的,肯定的有些不利索。咱这里可都是一些电锯什么的,这些电动工具,可都有一定的危险性,您可要当心些了。我可首先声明一下啊!您要是在我这里,出现个什么意外,有伤我会给您治伤,有病我会给您看病,您可别到时候讹我一个人辈子。”凌老板在王家有临出门的时候,又笑着嘱咐了一句。 王家有对这种关心,也懒得辩驳了,谁让你长的像六十的呢?但对最后的玩笑话,却急忙回应说:“凌老板您这是说哪里去了,您好心帮助我,我老王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能给您添麻烦呢?我会非常小心的。” 王家有一直都是一个实干家,安排好了食宿,不等休息一下,他就换上了萧秘书给他准备的工作服,防尘口罩,帽子,眼镜等全套的装备。幸亏这个地方常年有风,就当作吹风扇了。要不然的话,这么大热的天,再捂的这么严实,简直是没法活了,甭说干活了,喘气都费劲。 但王家有丝毫没有在意,稍微适应了一下,在口罩里憋闷的吸气感觉,就冲进了那一团一团的锯末尘雾当中。 这些红木果然与普通树木相比,坚硬了太多,饶是特殊合金打造的加硬加钢的锯条,锯起这些木头,也是异常的缓慢。若是换作普通的锯条,大概连十多分钟都坚持不了,锯条就会被磨的发红变软,没法工作了。 而且,这些红木,显然也不是新长成的木头,而是经过多年使用过的,这从木头干燥异常的程度,以及把树干打磨的光滑状态可以看出来。听工人们说,这都是老板带着人去缅甸泰国等东南亚国家,花几万块钱,买下的当地人多年以前的老房子。这几万块钱,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钱,可对于那些不了解情况的当地人来说,那么一座随时都会倒塌的房子,能够卖这么多钱,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足够拿来,重新盖一座当地人非常认可的新房子,还富富有余。他们把这些中国来的老板,都当成了傻瓜传诵。 可那些人卖掉的房子,老板把那些房的房顶拆了,把那些房梁,檩条,椽子统统的装车拉了回来。那些卖房子的人,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房子上的房梁,檩条,椽子所用的木料,现在都已经是稀有树种,我国已经严禁采伐。这个世界,永远是稀缺的就是好的,两三万块钱买下的房子,所拆下来的红木木料,拉回中国转手一卖,就是十倍几十倍的利润。 当然老板凌飞自己有红木加工公司,自己进行再加工,利润会更高的多。 而直到王家有干了好几天,才慢慢的分清,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分类,像什么紫檀木,红酸枝,白酸枝,花狸木,鸡翅木,柚木,黄花梨,乌木,那么多的分类下面,还有更细的分类,像什么小叶紫檀,大果紫檀,交趾黄檀,巴里黄檀,赛川黄檀,印度紫檀,铁梨木,相思木等等等等,五花八门,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不真正的入行,是永远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它们之间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而且,王家有还发现,就连那些锯木头的时候,飞溅出来的锯末,刨木头刨出的木屑刨花,工人们都会小心的收集了起来,王家有有些纳闷,就问他们,“你们收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那些工人期期艾艾的还不肯说。 有个外号叫大缸子的小伙子,长的人高马大,真是又黑又粗又壮,干起活来有力气,一个能顶三个,但也能吃能喝,一顿饭也能吃别人三顿的,拿的饭盆就像一个小号的洗脸盆。人家别人平时喝水,手拿一个细长的小水杯,杯盖上有那种一推就可以隐藏起来的饮水管,喝水的时候,再往回一扳,饮水管又弹出来了,用嘴含着一吸,那水就吸进了嘴里,显的又现代又文明。 这个大缸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形状就像七八十年代的人们,几乎人手一个的白色搪瓷缸子,旁边有一个把手,上面还带有一个提钮似的盖子,搪瓷缸子身上,大多用红色印着毛主席的头像,对称的另一面,印着红色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好多单位发的搪瓷缸子上,还会印着某某会议纪念。这种水缸子,大小正好用两手一握。 但他这个大缸子,是不锈钢做的,比那些白搪瓷缸子大出十号来,喝水的时候,把盖子一拿,真就像抱着一个水缸痛饮。 都说像楚霸王,鲁智深这样的英雄豪气冲天,力能拔山气盖世,但谁也没有见过,估计像大缸子这样的人,若是生在那个年代,肯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好汉。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英雄好汉,干活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一些粗枝大叶,不是那么精细,时不时的不是手指头划伤了,就是胳膊上来个口子,这个壮汉也不吭也不哈,就随手捏起一把锯末往伤口上搓吧搓吧,接着干活。 他看别人都不说话,就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的说:“都是在一块儿干活的哥们儿弟兄,老板都大方的同意咱们自行处理这些锯末子刨花什么的啦,跟弟兄们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转身对王家有,哎~可怜的王家有,就算是他平时总是躬着个腰,低着个头,但王家有往人堆里一站,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矮,可是,往这位大缸子身前一凑乎,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小矮人。 就听大缸子对他说:“他们不告诉你,哥们儿告诉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平时是不是常见到我身上拉道口子,我也不清洗,不上药,抓把锯末,往伤口上搓吧搓吧就得啦?告诉你吧,这紫檀木的锯末,用处可大了,平时可以做金疮铁创散,干这种活的时候,难免哪里就会擦着碰着,只要不是太大的伤口,用这个紫檀木的锯末抹上,可以止血止痛,活血生肌,就是有时候肚子疼了,把这锯末和水一块儿喝下去,都能止痛,只是这锯末还是有一点儿太粗,往下咽的时候,真他妈的拉嗓子眼儿。听说现在用这个紫檀,和当归,蒲公英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药材配在一块,还能治疗一些癌症,这个准不准,咱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有人这么用。更不用说,那些大量收集起来,做檀香的。他们收集这些锯末刨花什么的,就是卖给那些做檀香的换钱。这个老板还挺好的,知道咱们干这活,又脏又累的,就默许咱们这些干活的,可以自己收集这些锯末拿去换钱。还有那个花狸木,用树根可以当药使,可以活血化瘀,治关节疼痛,用树根的皮作药,可以治腰疼,腰伤,用树叶还能治烧烫伤,更不用说,用这些锯末刨花沁出来的精油,据说是可以让那些希望延迟衰老的美女们,涂抹了之后,真的可以让她们的青春更久远的留存。而用黄花狸木做的手串,人们长时间的盘玩,不但会让手串更加的光润,而且它散发出来的香气,会让原本心情郁闷的人,变的心情舒畅,不再郁郁寡欢。但是,这些就不让我们拿了,谁要拿了,在出门的时候,被保安查出来,告诉了老板,可没有好果子吃。当然,若是自己或者家里人有病,用那么一点点儿,给老板告诉一声。老板也会同意的。” 王家有听了大缸子说的,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些木头里,还藏着这么多的知识。等一下班,回到宿舍,他就把大缸子跟他说的这些,一一用笔记本记了下来。 没有想到吧?就是王家有这么一个,两年前还是一个斗大的字都认识不了一箩筐的半文盲,竟然通过查字典,学古诗,现在都经常的做笔记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太多太多的不懂的知识,现在一股脑的往脑袋里灌,真的不容易记住,他只好学着像那些文化人一样,每天把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都一一用笔记下来,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拿出来翻一翻,看一看,加深一下记忆。 这些有的是他自己亲身体验过的,确实好用。有的则是道听途说,好用不好用,那就见仁见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总之,王家有每天辛苦但快乐着,快乐着每一天,都会有新的收获。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刚下班,凌飞让萧秘书把王家有叫进了办公室,凌飞亲自动手,给王家有倒茶,一边说:“哎呀!王大哥,真看不出来,您是真正的热爱这一行,每天看着您那么醉心的学习,老弟我都不忍心打搅您了。但是,没办法,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您去腾飞,我这小庙里早晚也留不住您。我帮您打听到了,今天,王老师已经从长北市回来了,虽然这个王老师,早就宣布了,他这辈子都再也不会收徒弟了,那是他没遇到您这么爱学习,有上进心的,只要您经过长期的跟他接触,让他了解了您的处世为人,我想老爷子肯定会不惜破了自己的誓言,把您收为他的再开门的老徒弟的。说实话,又有几个有好本事的专家级的人物,真愿意把自己一身的绝活都带进棺材里去的呀?那可是他们毕生研究出来的成果,真要不留一个传人,那就意味着,他这半辈子所做出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他在这一方面所做出来的杰出贡献,甭说别人觉得可惜,连他自己都觉得亏的慌。但是,有些老师傅,真的就把自己毕生的心血,全都带进了棺材,那是他不想找个传人,把自己的那点玩意儿传下去吗?当然不是!还不是要么他看到的全是不孝的子孙,要么是酒囊饭袋的徒弟,他觉得,把自己那些好东西传给他们,还不如带进棺材里的好,省得那些人等他死后,借用他的名声,到处骗吃骗喝,糊弄一些不明真相的小姑娘,把他一辈子攒下来的名声,败坏殆尽。而您,这些天我是看出来了,跟那些人,绝对的不一样,王老爷子,若是真能把您收归门下,那是他的福份,也是您的造化,您会因为有他的助力,而一飞冲天,而老爷子也会有您这么一个好徒弟,将来会被更多的人铭记。” 王家有被他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的笑了,“我哪里有凌老板说的那么好,我只不过觉得那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学的,而且还是越学越觉得有意思,不知不觉得,有时候会连吃饭睡觉都忘了。” “对啊!这就是您与众不同的地方啊,那些人,天天就知道到时间上班,到时候下班,就为了混个一天两半晌,挣够那一百多块钱,挣够一家吃喝,剩下点儿时间,就顾着打麻将,玩手机,喝酒玩女人了,就没有一个像您这样,把心思花在自己想要的目标上,努力学习的,就这一点儿,您就已经超出了身边大多数人了,这也是我一直看好您的原因,像您这样目标对准方向,就一往直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现在世上已经是非常稀缺的啦。常言说的好,跟着狼走有肉吃,跟着狗走有屎吃。像您这样的人,跟您多打交道,少不了吃肉喝酒。” 王家有也不禁大受鼓舞,“那凌老板,借您吉言,日后我王某人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必定不会忘了您的多多关照。只是,当下,还是要依仗您的提携。才能让我日后走的更顺畅一点儿。” “那好,”凌老板端起茶杯,“就让我们以茶代酒,干了这一杯,为了日后的共同发展与壮大!干杯!” 王家有赶紧的也端起了茶杯,敬向凌老板,“那我就借您的吉言,希望日后真的能与凌老板一起发展壮大。” 第10章 做个老学徒(中) 清早起来,王家有就离开了凌飞红木加工公司,打了一个出租车,按照凌飞给的地址,找到了王封臣的住所,望海潮居,一个临海而居的别墅群。 二三十栋红顶白墙的独栋尖顶二层小楼,错落有致的依山而建,在浩瀚的蓝色大海的背景里,王家有远远望去,真有一种梦幻中童话的感觉,王老爷子选这么一个地方居住,当真是过的神仙生活。 别墅大概离着海边也就一千米左右,站在坐落在小山上的别墅窗前,凭栏远眺,烟波浩渺的大海尽收眼底,成群成群的海鸥,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鸟,不时的从窗前掠过,海边的银白色沙滩上,不时的有别墅的主人,支上一把大太阳伞,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伞下,一边惬意的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潮起潮落。还有一些年轻人穿着泳衣,踏着冲浪板,迎着波澜起伏的海浪拼搏。远处的海平线上,不时的还有一艘挂满彩色旗帜的游轮,鸣着汽笛缓缓的游过。 连站在28栋别墅小院门口的王家有也不禁感叹,“怪不得如今的人们,拼了命的想尽各种办法赚钱,还是有钱好啊!等将来,自己有钱了,也要在这里买上这么一栋小楼,没事儿吹吹海风,在海边捡点儿海味儿,如果再有那么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生上三两个孩子,有男有女,其乐融融的,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人世上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但那些生活,对于现在的王家有来说,还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按响28栋别墅的门铃,求见里面的主人。他不知道,以他这卑微的身份,对方会不会根本就看不起他,但他王家有也有一个轴脾气,只要他认定干的事情,就算前面有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也照闯不误。 他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楼门口闪出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身影,看她前胸系着围裙,王家有猜她大概是个保姆,那女人站在楼门口问:“你干什么的?按门铃有什么事儿吗?” 王家有隔着小院的栅栏门,向里喊着:“大姐,我是仰慕王老师的大名,想前来拜师,学习修复古董木器的技术的,还请大姐帮帮忙,给王老师说一声。” 王家有感觉自己说的没有毛病,说话也挺客气的,可那个女人竟瞬间变了脸,“你管谁叫大姐呢?瞧你那一脸的褶子,比我岁数还大呢?还管我叫大姐,你怎么不叫奶奶呢?那样叫着更尊敬。” 说完,“嘭!”的一声,那扇铁制防盗门随着女人身影的闪入,迅速的关上了。这回任凭王家有如何按门铃,拍打小院的栅栏门,里面再也没有了动静。 王家有不甘心,他找了一块干净石头坐下,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家的楼门,只希望那扇门能够再打开,让他有机会解释一下。可王家有在那里溜溜的坐了一天,那扇门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家有来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一定会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一听他是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肯定会高兴的欣然接受。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一天也没吃没喝,直渴的王家有嘴唇干裂,嗓子冒烟。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睛直发蓝。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去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把行李放在了里面,然后出门在小旅馆对面有一家如家小饭馆,要了一碗热干面,竟然没有吃饱,就又要了一蒸笼的小笼包子。那个胖的像个白馒头似的女服务员,给他端过来的时候,笑着对王家有说:“大叔,看着您长的挺瘦的,跟个猴子一样,没有想到也这么能吃啊?我感觉我在这里就是最能吃的啦,一顿要吃两碗面,老板娘还老说我能吃不能干。可您这一碗面不够吃,还又加上这笼包子,可比我能吃多了,够吃不?不够吃的话,您还想吃啥,我让他们先给您做着。省的一会儿,等着着急。” 王家有心里有事儿,哪里有闲心和她聊闲篇?就自顾自的吃自己的包子,没有理她,她见王家有不理她,讪讪的说着自我解嘲的话,“这个人真怪,人长得怪,脾气也怪。” 说着,进了后厨,像这种小饭馆,没有那么多的生意,服务员有时候还兼管着洗碗。 王家有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琢磨琢磨哪里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也许这会儿,肚子里有吃的了,脑袋也好使了起来,还真想到了许多失礼的地方:也是自己太过着急了,去拜师,怎么着,也应该拿着盒点心吧?东西不在于多么贵重,瓜子不饱是人心,最起码表明对老爷子的敬意。自己可倒好,点心没拿,倒提着一袋子行李,这哪里是去拜师学艺啊?分明是准备去吃大户呀? 还有,听很多人都说,现在的女人们,可不像过去一样,听你叫她一声大姐阿姨的高兴,认为那是你对她的尊敬。 人家现在的女人,不分老幼贵贱,长得是不是真的貌美如花,都喜欢别人叫一声美女,当然,你自己若是一个帅哥,叫对方一声小姐姐,她也是非常受用的,但若是像王家有这道号的,管人家叫小姐姐,人家若是不上来抽他俩大嘴巴子,那真是已经对他非常的客气了,竟然还管人家叫大姐,那人家得有多老啊?还指望着让人家帮他忙?做什么梦呢? 不管人家多大的年龄,心理年龄,永远是十八岁,你将她的称呼定位在十八岁的年龄段上,肯定就不会出错了。 想到这些,王家有不禁懊悔的一拍大腿,“啪”的一声脆响,那位胖胖的女服务员,正好甩着手上的水珠,想要再过来问问王家有,还有什么需要的? 她刚要探身询问,被王家有打自己的一巴掌,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蹦了三蹦,她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什么差错,这个怪老头想要打她呢? 定睛一看,却原来是那个老头儿不知道在抽什么风?在自己打自己玩呢。 她再次探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大叔,您没什么……” 她想问“您没什么病吧?” 可想了想,感觉那么问不太礼貌,那不是明摆着在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想到这里,她急忙改了口,“您……您还需要点儿什么吗?” 王家有看了看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变化,神情轻松的摆了摆手,说:“不要了,姑娘,买单吧。” “好嘞!大叔,早跟您算好了,四十八块二,零头不要您的啦,您给四十八块钱就行。”胖胖的服务员动作迟缓,但嘴皮子还是利落的很,声音也甜甜的,含糖量能达到九十五。 王家有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心说:“果然像某些人说的:别听广播里那些播音主持人,声音甜的赛过吃蜂蜜,那是您没有见到本人,您一见本人,她在您心里的美好形象,会立马打下来三四十分。当然,什么事情都有例外,也不能说,声音主持就没有漂亮的,有,也是凤毛麟角,您想呀?有那样的好条件,各家电视台都还抢着要呢?有哪个美女,还心甘情愿的呆在电台里,甘当幕后英雄啊?以这个胖姑娘的嗓音条件,不当播音主持是有点儿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甘情愿的在这里当一个小小饭馆的服务员。都不用问,工资肯定高不了。” 王家有掏出来五十块钱,递给她,说:“不用找了,多的给你了。” “谢谢您了,大叔,一看您就是一个好人,好人都会有好报的。”胖姑娘高高兴兴的接过了钱,又给王家有戴了顶高帽儿。 王家有苦笑,心中暗想:“但愿吧,看今天白天的样子,明天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管他呢,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个老师,我是拜定了。” 王家有回到小旅馆,早早的躺下,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有吃完了早饭,买了两盒本地特色的点心,又给自己预备了中午和晚上的干粮,还买了一大瓶的矿泉水。估计这一天的水,差不多够喝了。 他连背带提的,把这一堆东西运到了望海潮居,但是在门口,却被保安挡了驾。 “对不起,先生,由于昨天我们私自把您放了进去,导致业主受到了骚扰,为此,业主投诉到物业,我们已经受到了处罚,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放您进去了。”那位年轻帅气的小保安,一脸怨气的把他挡在了门外,若不是保安公司有规定,不能随意打架,估计这小伙子能把王家有拽过来打上一顿。 “哦!真是对不起啦,为了我的事情,让您受到处分,请问您上级罚了您多少钱啊?我会如数的补偿您的。”王家有一听,内心十分愧疚,昨天人家保安也说了,这种高档小区,是不能随便放外人进入的,必须有小区的门禁卡,或者由业主领着进去,还要先进行登记的。 是他王家有好话说了一箩筐,嘴皮子磨薄了三寸厚,才把这个小保安磨的不耐烦了,对他的身份证和进去的理由进行了登记,才把王家有放了进去。 总不能自己的过错,由人家不相干的人来承担。王家有想。 “罚了五百块钱不说,还被队长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你说我冤不冤啊?我招谁惹谁啦?”小保安愤愤的说。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王家有说着,从兜里掏出来八百块钱,递给了小保安。“小伙子,实在是真的对不起。为了我的事情,让您担了这么大的过错,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是八百块钱,您收好,五百是还给您被罚的钱,那个您为这件事情挨骂,我也没有别的补偿办法,这三百块钱,就算给您的精神损失费啦。” 小伙子手里接过了钱,嘴里却说:“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啊,不就是挨了几句骂吗?就要你三百块钱,这有点儿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心里过意不去的,应该是我,您只有收了这钱,我才能心里安慰一些。”王家有诚恳的说。 “那我就收下啦?”小保安讪讪的说着,把钱揣进了兜里,但很快又坚决了起来,“不过,就算我收了你这钱,今天我也不能放你进去了。” “不进去啦,不进去啦?”王家有说着,拎着那些东西,走到离门较远的地方,昨天因为自己非要进去,已经坑了人家小伙子一把了,那还算是无心的过错,现在已经知道了,若自己还坚持要进去,你说人家保安,是放他进还是不放他进去?不放他进去,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小伙子拿了他的钱,总是不好意思太过坚持不放他进去,可若是放他进去了,这回怕就不再是挨骂罚钱那么简单的了,很可能小伙子,会因此被开除。那他王家有还是不是一个人啦? 看来得另想办法才是。他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在这里,既能远远的看着28栋楼门的一举一动,又能守在路口,只要是那栋楼里出来的人走出小区,他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对方面前。而且在这里还有一棵他不知道名字的小树,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还可以歇歇脚。 王家有看看28栋楼没有什么动静,正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儿,却看到他昨天见到的,从那个楼门里出来的中年妇女,从路上拎着一些蔬菜,水果,鸡蛋,肉什么的,往小区门口走,看来这女人是一大早,去菜市场买菜去了,这是刚刚回来。 王家有赶紧一骨碌身站了起来,小跑着迎了上去,伸手就要帮着拎东西,嘴里喊着:“哎呀!小美女,这么一大早,这是去买菜了吧?哎呀~哎呀~您看看!拎这么多东西!可别把我们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给累坏了!来!快给我,我帮您拎着。” 第11章 做个老学徒(下) 那个女人被他吓了一跳,正想退后躲避,听他这么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爱听说别人说她老是一回事,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她仍然躲着不让王家有帮着她拿东西,但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大哥,你用不着这么献殷勤,你就是对我再好,也没有用,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东家已经说了多少遍了,他往后是不会再收任何徒弟了,没有东家的话,说什么我也不敢让你进屋,我若是放你进了屋,东家就会把我辞了,你还是别为难我啦。” 王家有一听,赶紧停住了一定要帮着保姆往屋里拎东西的手,他想借着帮保姆拎东西为名,混进院子,混进屋里,才能见到那个到现在为止,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封臣老爷子,但是,他又怎么可以以牺牲保姆的工作为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王家有缩住了手,但又实在不甘心,他问“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王老师什么时候会出来遛弯儿,或者有没有其他必须要出来办事的确切时间?” “不能!”保姆回答的非常的干脆,“这是我的职业道德,所不能容忍的。你不用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明白告诉你,办不到。” 说完,保姆快步的拎着东西走了进去。王家有只能干看着她走进楼里,并快迅速的关上了屋门。,他不敢,也不能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没有办法,只能是另想良策。 他又重新回到他选的好地方,中意的树荫下,看着小区门口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下午两点左右,曾经有那么几个老头,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特意的回身看了他几眼,但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那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院子,不时的还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王家有也曾经想到过,这几个人里,会不会哪一个就是那个王封臣老爷子?但,他不敢太过唐突,就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说说笑笑的,竟然进了院子以后,又走进了王老爷子的家里,这让王家有急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懒了?” 他焦急的站在那里喊:“王老师!我是来找您拜师的……” 可没等他说完,那几个人已经“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王家有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王家有后悔的在原地直转磨磨。直怪自己一时顾虑太多,把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的让他从自己眼前溜走了。 但他也有一点点儿兴奋了,毕竟说明,刚才那几个老头儿里面,肯定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王封臣了,这说明,他已经见到了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老师,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哪一个老头儿才是,不过,这没有关系,记住那几个老头的长相,再见到挨个问就是了,最起码说,往后再也不用盲人摸象一般的毫无头绪了。 他兴奋的在那里一圈一圈的转着,再也不肯坐下来了,他怕自己坐下,有时候会犯懒,懒得站起来,懒的张嘴问人。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那几个老头儿才从王封臣老爷子的门里出现,王家有再次大声的呼喊:“王老师!我想找您拜师学艺,把被人们遗忘在农村的角落里的,那些即将被人们遗弃,或者被劈了烧火做饭的名贵家具,重新收集起来,进行修复,让它们重见天日。王老师!您是红木圈里的名人,老人了,难道您就对广大农村世界里的那些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到了今天却被劈了烧火做饭的那些好东西,无动于衷吗?难道您听到那些传世的精品,却被历史永远的埋葬的消息,就不感到心痛吗?” 王家有心情激动,声音亢奋的在靠近28号楼的小区栅栏外面大声的,激情流露的演讲,那几个老头儿,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个个谈笑风生的告辞28号楼的主人,转身回了自己的楼房。 这回,王家有看清了,留在28号楼门口的那个个头不高,头发斑白,但是精神矍铄的方脸老头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戴着一顶同样深蓝色的帽子,这种服装,也是在上个世纪曾经风靡一时的款式,但现在,也就只有极少的男性老人,还会固守着自己的坚持,把上个年代的记忆留存了下来。但是,人家那些人,穿这种衣服,也仅仅是在春秋两季,像这样大热天的穿那么厚,难道不怕出汗捂出痱子来,也不怕中了暑吗? 但那个固执的王老师,并没有听进去王家有的慷慨陈词,他在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果断的关上了那扇房门,没有留给王家有只言片语。 王家有急得抓耳挠腮,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在那么近的距离,他所说的话,那个王老师不可能没有听到,但是,那又怎么样,你就算揪着耳朵,也可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人家既然已经发过了誓言,说以后不再收徒弟了,肯定是在收徒弟这件事情上,伤透了心,肯定不会就因为自己几句话,改变了主意。 见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转眼间就四散而去,周围又陷入了静悄悄的环境,只有风吹海浪,拍击沙滩的轻柔声音,还有海鸥间或的鸣叫声掠过头顶。 王家有颓然的坐回了树荫下的石头上,他多少有点儿闹心了,以前他做的那些事情,虽然说,也总会有种种挫折,但最多也就是多卖卖力气的事儿,可这动脑子的事情,真不是他所擅长的,尤其像这种人情世故,心理变化,他一个大老粗,这不是成心难为他吗? 正在他灰头土脸,灰心丧气,无精打采之际,从小区大门,又出来一个老头儿,大高个儿,国字脸,小存头。看那走路的派头,一副虎虎生风,旁若无人的气势,没退休之前,不是一位高官,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王家有认出了,刚才那一伙谈笑风生的老头儿里,就有他一个。 王家有眼睛一亮,瞬间抛却了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又满面热情的迎了上去。 “老哥,这会儿出去遛弯儿去啊?”他小跑着,走到那个气派老头儿的跟前,态度非常的谦恭有礼。 老头儿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大踏步的往前走,但是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家有一眼。 王家有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快步的跟在了老头儿的身后,距离相差不过半步,“老哥,我知道您是王老师的朋友,肯定也知道,王老师在红木领域的精深造诣,也不希望他辛苦一辈子,研究的成果,带着终身的遗憾,带到棺材里去。我不知道王老师以前遇到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情,但我希望我能成为王老师最后的希望,把王老师研究的成果发扬光大。希望您能帮帮我,一起想一个能够说服王老师的办法。” 老头儿没有停下脚步,仍然自顾自的大踏步往前走,但王家有却分明听到了老头儿嘴里在说话:“小老弟,我也认为你说的没错,所以,这才借着出来买东西,给你透露一点儿信息,免得你在这里等着瞎着急。听好了,那个老王头每天早起,去茗雅茶楼吃早点,中午在六盛合吃叉烧包子,晚上在家里吃完晚饭,会出来到海景公园溜一圈,这是他每天几乎雷打不动的活动,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憋在家里,琢磨着怎么写本书,把他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倒出来,可他也不想想,现在这社会,懂这玩意的毕竟是少数,而有心搞修复的更是十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来,这注定是一个赔钱的买卖,你说人家出版社有病呀?会帮着他出这么一本卖不出去的书?说白了,老王头这么做,还不是又怕所托非人,又怕他好不容易想通的那些东西,真就让他带进棺材里去吗?我和好几个老家伙,实际上都劝过老王头,可那家伙却倔的很,跟头犟驴一样,油盐不进,我能跟你说的,也就这些了,希望你能利用这些机会,想办法和他接近,利用你的诚意打动他,说实话,我还是挺看好你的。” 说完,老头儿加快了脚步,真没有想到,八十多岁的人了,那脚步快的,连王家有都没有跟上。 王家有暗自苦笑着叹了口气,“也难怪好些人怀疑我是不是有六十多岁了,你看看这腿脚,都没有人家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利索。” 本来有些泄气的王家有,听了老头儿的话,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吃了几个带来的烧饼,喝了几口矿泉水,看来,今天他确实有点着急上火了,带来的五斤一大瓶子的矿泉水,竟然被他喝光了,没跑一趟厕所。 他把矿泉水瓶子还有装烧饼的空袋子,一并扔进了垃圾箱,这回他知道了,一会儿,等王老爷子吃完饭,会出来遛弯儿,他就有机会和王老爷子近距离的说话了。 大概八点左右,天色将黑,四处的灯光纷纷亮起,一轮圆圆的月亮,从大海里冉冉升起,今天是阴历十六,都说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然今天的月亮,圆的就像一个大大的玉盘,散发着皎洁的光芒,照亮了灯火所不能及的角落。 28栋的楼门,“吱呀”一声敞了开来,那个王老师,一身穿戴整齐的迈步走出了楼门,那个保姆,在后面锁好了房门,小碎步紧追了上去,亦步亦趋的跟在老爷子身后。 王家有一见王老爷子一走出院门,就远远的先给老头儿鞠了一下躬,才走近了几步打招呼:“王老师,您好,我也姓王,咱们八百年前,肯定还是一家人呢。” 王封臣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目视前方,只管走自己的路。女保姆在后面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你看我没说错吧?这老头子倔的很,根本都不会理你的。她紧紧的跟在老头儿后面,这个老头子,离的近了,就会说她,你又不是我老婆子,离我那么近干什么?离的远了,又会说她是不是想让他摔倒了没人管?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儿。 王家有这样被别人无视,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简直太没有面子了,可是他又一想,我王家有什么时候有过面子?面子值多少钱一斤?它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再说了,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又会知道我是谁,又会在乎我是谁?既然想要学人家的技术,又想保持自己高傲的自尊?哪里有那种两全其美的好事? 想到这里,他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尽管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并不好看,但是,美好的心情,能感染身边所有的人,他相信,以自己真诚的敬意,无比的耐心与热情,老爷子总会被感动的。 他继续追了上去,鼓动自己并不灵活的唇舌,以真诚去打动老爷子冥顽不化的脑壳子。 就这样,三个人前前后后的拉成一溜儿,一个八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在前面大步流星,目不斜视的走着,紧随其后半步之远的距离,一个貌似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紧紧跟随,慷慨陈词,但前面的老头儿却好像充耳不闻,只管走自己的路。后面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小心谨慎的低着头,一路小跑的跟着,引的不少路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对他们侧目。 但当他们走到海景公园的一个湖心桥的时候,王家有却被坐在桥当中的一个胖姑娘吸引了注意力,广阔的湖水烟波浩渺,湖边的树影在月下婆娑起舞,长长的拱桥横跨湖的两岸,一轮圆月当空挂在桥上,就连一直不懂的欣赏风景的王家有,在刚刚看到这一幕如诗如画的风景时,心里都有一股吟诗的冲动。 可是,当他真正走进了画中,却见到了那个胖姑娘倚着桥栏杆,正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直哭的伤心欲绝,王家有总感觉这位姑娘好生的熟悉,就多看了两眼,可不认识吗?昨天,在那家如家小饭馆吃饭,她就在那里当服务员来着,当时,王家有对这胖姑娘还是有一点好感的。 只是不知道,今天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儿,她连班都没有上,竟然跑到这风景如画的地方来哭鼻子,简直大煞风景。 因为胖姑娘吸引了王家有的注意力,所以就忘了继续喋喋不休的和王老爷子摆事实,讲道理,王老爷子还纳闷这个耳朵边令人讨厌的一直“嗡嗡嗡嗡”叫唤的苍蝇,什么时候竟然知道他是自讨没趣,主动撤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的王家有,却见王家有正转回身来看向后面,后面的保姆没有抬头看路,一头正撞到王家有身上,保姆连忙向他道歉,但王家有只顾回头看向身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说些什么。 王老爷子顺着他的视线再往后看,却见到刚才那个大煞风景,坐在美丽的湖心桥上痛哭失声的胖姑娘,竟然站起了身子,费力的爬过了桥栏杆,老爷子叫了一声“不好!有人要跳河!” 没等他喊完,那个胖姑娘,已经姿势优美的划着弧线,纵身跃进了桥下。 第12章 意外 他这么一喊,那个迷迷瞪瞪的女保姆也回过神来,抬头正看到王家有钻过栏杆,起身往桥下跳去,吓得她也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想不开了,跳河自杀啦!快来人啊!” 她哪里想到?王家有可不是那种轻易就想不开的人,人家那是见义勇为,跳下去救人的! 王家有奋不顾身的扑腾着,一边划水游向那个胖姑娘,一边冲着她喊着:“闺女!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纵使有天大的事情,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好日子等着你去奔呢!你这么年轻,肯定家里,还有爹娘吧?想一想他们,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可不能因为你一时冲动,就只图自己一时清净,就把家里的老人扔下不管啦!” 可等他好不容易游到胖姑娘不远,才见那个胖姑娘,轻松自如的划着水,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大叔,您果然是个好人!我还说: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再关心我的死活了,果然,我这里刚跳下来,您就下来救我啦。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王家有当时都气蒙啦! “原来你会游泳啊?害得我还以为,你要跳河自杀呢,吓得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跳下救你!”王家有冲她大喊。 “没关系的,大叔,”她伸手捏了捏自己胖出一圈儿来的肚子,“人家有自带的游泳圈啦,就算不会游泳,也不会沉下去的。” “可我不会……”说个不会游泳,王家有的意识突然的苏醒了,对啊!他不会游泳,刚才是怎么游过来的啊?想到自己不会游泳,刚才还不知道怎么瞎拨棱,就能游动的两只手,两只脚,突然间竟然又忘了怎么使了,身子直直的往下沉去,吓的他大喊着“救命!”两只手两只脚使劲的扒拉,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越扒拉,往下沉的越快,嘴里大口大口的往下灌着温热的湖水。 那姑娘开始还以为这个大叔是在和她开玩笑的,可越看越不对劲,这老头儿好像真不会游泳。 她喊了一声:“大叔!别着急!我来救你。” 说着,胖姑娘一个猛子,扎到了已经沉下去的王家有的身后。 会游泳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要想救一个溺水的人,必须从后面接近溺水者,若是你出现在溺水者的前面,溺水者虽然无意识害你,但是他的本能,会将你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会伸出四肢死命的缠紧你,使的你喘不上气,使不上力气,最终会出现救人者和溺水者一同沉入了水底。 胖姑娘以前不是见过,也肯定听说过这种情况,只见她从王家有身后一伸手,抄住了王家有的后腰,王家有虽然大脑出现了模糊,但是四肢拼命的抓挠,意图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但是那个胖姑娘,在他身后,王家有抓了半天,也徒劳无功,逐渐的四肢松软了下来。 胖姑娘两腿一使劲儿,踩着水浮出了水面。奋力的拖着已经不再动弹的王家有,往岸边划去。 这时的岸边,跑来了好几个热心的老人,他们像小朋友玩的老鹰捉小鸡一样的,连成一个长链,最前面的几个人站在浅水里,接应着胖姑娘,胖姑娘一把王家有拖到附近,几个站在浅水里的年轻一点的老人,合力把人事不醒的王家有抬到了岸上。 一位懂的救助的老人,把王家有的外衣扒掉,只留一个小裤头,然后按压他的胸腹,给他做人工呼吸。 但把个老头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王家有依然声息皆无。 那个胖姑娘在一边看的着急,她一把把老头拉到一边儿,“大爷,您一边儿歇会儿去,让我来。” 老头儿累的直翻白眼儿,却对她说:“不行,还是我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胖姑娘一把把他扯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刚才我把他拖上来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这话啊?”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本来就喘不上气来的老头儿,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一扭头儿倔倔的撒手不管,走了。 胖姑娘却不管这一套,她趴下身子,鼓起嘴,对着王家有的嘴,就是一通吹,直吹的王家有肚子大的就像鼓一样,隔着肚皮,几乎都能看清里面心肝脾肺肾都是什么颜色,这王家有也没有醒过来,胖姑娘急的哭了起来,“大叔,你快点醒呀?您要是真的死了,可不成了被我害的了吗?” 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王封臣老爷子和那个女保姆总算是从桥上转了过来,来到跟前,看了看王家有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对胖姑娘说:“闺女你先别哭,这小子还没死透,还有救。” 胖姑娘一下子扑倒在王封臣的脚下,“大爷,求求您救救这个大叔吧,这个大叔,可是一个好人啊!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水,还奋不顾身的跳河去救我,其实我就是哭累了,想进河里舒展舒展身子,真没有想着跳河,结果让这个大叔误会了,反倒把他给害了。” 王封臣拉着她的手,让她起来,“闺女,别着急,这小子还是有办法救的,就是过去,在农村若是遇上这种情况,会把刚淹死的人,趴着放在牛背上,赶着牛快跑,这牛跑起来,是一颠一颠的,就能把呛到肚子里的水控出来,这水只要是一控出来,人就差不多能救活了。只是,这里去哪里找牛呀?” 大胖姑娘一听,抱起王家有,让他的肚子趴在自己肩上,然后扛着他在沙滩上快速的跑了起来。 她那胖胖的身子,跑起来实在是不好看,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但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不一会儿的工夫,胖姑娘白白胖胖的脚丫子,被沙滩上的尖锐贝壳划破了脚底板,每跑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这让她的速度更慢,步履更是一歪一晃的,那些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有的人喊:“闺女!你的脚磨破了,先穿上鞋再跑。” 胖姑娘气喘吁吁的说道:“不能停啊!我怕耽误一会儿,大叔就救不活啦!” 一个老太太摇头叹息:“多好的姑娘,就是胖了点儿,要不然,非得让她给我当我儿媳妇不行。” 旁边一个老太太说她:“人家胖怎么啦,胖是福气,当你儿媳妇还亏了你家啊?” “不是亏了我家,你是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现在都要那瘦的跟电线杆子似的,说女孩子胖了不好看,可我也没有看出来,那瘦的跟电线杆子似的,好在哪里?他上一个对象,比这闺女还瘦呢,我看着各方面,都挺满意的,他楞是嫌人家闺女胖,说什么也和人家吹了,哎~你说,咱这当老人的,现在也主不了年轻人的事儿呀!”头一个老太太叹着气说。 “就是!”另外一个老太太应声说:“刚才这姑娘在桥上哭的那会儿,我听她断断续续的说的,好像就是说聊了半年的网恋,今天说好了见个面确定一下关系的,可那个小子一面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这姑娘就追上去问啊:“说见个面,总得说一说怎么个印象吧?”你知道那小子说什么呀?那个臭小子竟然说:“就你这样的,胖的跟猪一样,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呀还好意思腆着个脸问?”您听听,这有多伤人自尊心呀!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九十多的岁老太太也搭话了,“哎~现在这社会,跟咱们年轻那会儿,正好反过来了,咱们年轻那会儿,正赶上年头不好,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想长胖了,都胖不起来。那时候,满大街一看,全都是瘦的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的,只有人家有钱人家的女儿,才能吃胖了呢!那个时候,那些小伙子们,做梦都想娶上一个地主财主家的胖女儿呢!你看看嗨,这才几年的工夫,胖闺女倒成了臭狗屎,吃不上饭的姑娘倒成了香饽饽。” 旁边一个年轻的老太太辩驳她,“人家那可不是吃不上饭,人家是管这个叫什么有自制力,就是在你面前,即使摆着山珍海味,嘴里馋的哈喇子直流,可楞是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吃上一口,就为了保持住自己搓衣板的身材。说是这样的身材,穿起衣服来,才能保持线条美。” “哼!”那个九十多的老太太哼了一声,“像这样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对待她老公,还有她公公婆婆,能好的了?那些男人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是娶回一个老婆回家呀?还是请回一个奶奶呀?天天当菩萨似的供着?” “就是。”好几个年轻点儿的老太太附和着,“也就是咱们这一辈儿,还能做到孝敬公婆,等咱们老了,指望着年轻人伺候咱们,还是甭做梦了,还不如自己手里多攒两个钱,到时候请个保姆,或者住进养老院来的省心。。” 这边老太太们聊的正欢,那边的胖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几次都要摔倒,但胖姑娘终究挺住,并继续跑着,这时,只听得王家有嘴一张,“哇!”的一声,接连吐出来了好几大口水,最令人称奇的,竟然还吐出来一只小蛤蟆,那小蛤蟆一开始有些发懵,愣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重获了新生,便欢快的叫了两声,“呱!”“呱!”然后蹦蹦跳跳的蹦回了水里。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长吁了一口气,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哎呀!太好啦!终于救过来啦!“ “姑娘,好啦,你休息一会儿吧,这就没事儿啦,把他放下来吧。” 胖姑娘听人们这么一说,才轻轻的把王家有放到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一旁,咧开大嘴,放声大哭。 人们正在纳闷,这姑娘把人救活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却见她突然止住了悲声,擦着眼泪,又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伙儿都觉得,这姑娘别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这怎么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但见到该救的人,已经救活了,该看的热闹也看完了,再往下,应该是人家的私事了,应该大伙儿不宜。所以纷纷议论着离去。 王封臣老爷子见到王家有被救活了,就对女保姆说了一声,自己也随着众人,转身离开,只留下保姆站在那里,看着一个躺在地上,刚刚苏醒,但意识还是有点儿蒙圈的王家有,还有那个胖姑娘坐在他的身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保姆看的有些发愣,自己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还活着吗?”终于躺在地上的王家有,嘴里发出来一阵叽哩咕噜的声音。 他看了看头上一轮明亮的月亮,此时的月亮,已经当空照在头顶,反衬的周围的星星暗淡无光,全都退隐到了幕后。时候已经不早了。 “你终于醒过来啦?大叔!您可吓死人啦!”胖姑娘嘶哑着声音,咧开嘴笑着,却拼命的擦着脸上不争气的眼泪。 “好啦!恭喜你,大兄弟,你总算是明白过来啦!老爷子让我给你留句话,说让你以后随时都可以去家里坐客。”女保姆总算是瞅着空档,上来说了一句话,赶紧抽身溜走,她在这里留着,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电灯泡当的是真难受,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没有眼力劲儿的事儿了。 “啊?”王家有一下子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别看他现在醒了过来,但大脑里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谁说的什么呀?让我去哪儿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又看了看眼前还坐着一个胖胖的长头发的女人,“你又是谁呀?坐在这里干什么?” 胖姑娘有点蒙圈,“怎么?不会人救活了,却变成了一个傻子吧?那不比没救活更要要命吗?” 第13章 相熟 “大叔,您再仔细看看我,想起来没?就是刚刚,您是为了救我,自己却差点儿没被淹死,刚才您昏过去了,这才醒过来的,您好好想想。”胖姑娘坐在王家有身边,把他的脑袋抱起来,免得他脑袋控着难受。 王家有看到了一波在月光下闪着鳞鳞金光的湖面,湖上一拱长桥直通两边,湖边的垂柳在月影里飘荡摇曳,他想起了当时的自己,还曾在脑海里琢磨着一首小诗:一轮圆月挂枝头,一架拱桥跨两州。 他也没有正经上过什么学校,也没有经过什么名师指点,只是当年,为了弄明白小眼镜写的那封充满了之乎者也的信,到底写的什么内容,所以才自翻字典,自学古诗,以求达到无师自通的目的。 人们常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大概就是他这种状态,什么格律呀,典故呀,押韵呀,他是一窍不通,只是感觉吟出那么一两句似通不通的词句,能拉近自己与古代大文豪们的距离感。 他正一边向王老爷子鼓动唇舌,说服老头儿收自己为徒,一边琢磨自己新诗的下两句该怎么吟,这时,正好看到桥的中间,有一个胖姑娘,正倚着桥栏杆哭呢,于是他把胖姑娘想象成倚桥赏月的美女,不觉信口吟出:“一湖春水千片月,一位美人正挠头。” 他刚刚正为自己的新作而自鸣得意,却见他所谓的那位美人,正要学屈原投江。一时之间,为了救人,也顾不上其他了,他纵身一跃,跳进湖里,去救那轻生的女子,再往后,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现在,王家有都不知道,他是在梦里游,还是已经在阎王殿报到了。 然后,他看到了披头散发的一张大脸,那脸比头顶的月亮还要大,还要圆,一双漆黑的大眼,在暗夜里闪着幽幽的光,正以咫尺般的距离盯着自己,那嘴巴还一张一张的,这使的王家有更加确定,自己已经来到了地府,这个女鬼肯定正在琢磨着,是把他清蒸呢?红烧呢?还是炭烤呢?还是先腌起来,以后慢慢一点儿一点儿吃呢? 王家有想要挣扎,反抗,逃跑,可全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刀叉刺入身体的一刹那痛苦。 谁知道他等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有刀叉来扎自己的身体,却分明听到了“嘤嘤”的女子哭声,他心里暗想:想吃就只管下刀就是了,难道女鬼吃人,也要学那鳄鱼,先落上几滴眼泪,装一装假慈悲再吃么? “大叔!您睁睁眼,仔细看一下,这里是阳间,咱俩谁都没有死,都还活的好好的呢。”他分明听到了女鬼在和他说话。 “什么?!这是阳间?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女鬼了?那这个女人是……?”他从记忆里仔细搜索,“哦,是了,当时我跳下河去,想救的,就是这么一个胖胖的女孩儿,头发黑黑的,长长的垂到屁股下边。” 他的记忆,被从脑袋的角落里,一一的调动了出来。那就是了,她说都活的好好的,那就是胖姑娘和自己都是活人啦。 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看清了那张因为他的清醒,而喜极而泣的圆脸,他躺在她的怀里,可以明显的感知到从姑娘身体传过来热热的温度,那就是人间了,据说阴曹地府是一个冰冷的世界。 “是你救了我吗?”王家有问。他明明记得自己跳河是为了救眼前这个胖姑娘的,那样的场景,应该是他抱着这个胖姑娘才对。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个胖姑娘救了自己,因为现场,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这使得王家有非常的羞愧,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物,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 他一翻身就坐了起来,“谢谢你啦,姑娘。” 他赶紧收拾自己的衣服,这么一个样子,该不会被别人说成是暴露狂吧? 胖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孤男寡女的与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独处,应该矜持一点儿才对。好在,她本来就穿戴的比较整齐,只是跳河的时候,把鞋脱在了桥上。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别让自己狼狈的,真像一个女鬼。 “姑娘,这个……这个……刚才这里是不是应该有很多人的吧?”王家有结结巴巴的的问,因为他记得跳河之前,有很多市民在附近游玩呢,若说这里是阳间的话,周围应该有很多人看热闹才是。可为什么现在,除了她们两个,周围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哦,那些人……一看你醒过来了,就……都回家……休息去了。”胖姑娘害羞的说,想起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那些令人惊诧的举动,自己都感觉有些吃惊。可自己当时,是真的着急救人,那些人应该也能理解吧? “啊?!”王家有一想到,刚刚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众人环视之下,让一个姑娘抱着抢救,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啦。 这更让他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姑娘,我的心……现在……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有哪里不对,你也别怪罪。”王家有费力的筹措着自己的语言,可总是心慌慌的,脑袋也一团乱麻,总也理不清一个头绪。“刚才……那些人……在这里的时候,没……没有说……说什么吧?” 他说着话,其实自己说的些什么,王家有都不能确定自己知道。 “哦……”他的问话,胖姑娘确实没有办法准确回答,她能把当时的那些闲言秽语都说给王家有听吗?而且,当时胖姑娘一直在忙着救人,也没有心思听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她猛然想起,有一个中年妇女,留在最后,好像跟王家有说了一句话,不知道王家有当时听没听清楚。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说了一句,好像是随时欢迎您去她们那里做客?”胖姑娘也不能确定,她说的是不是准确,就补充了一句,“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大叔,那位阿姨是不是您对象呀?她好像没有对您生气,还挺高兴的样子。” 王家有被她说懵了,“什么我对象,我什么时候有过对象?”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在这个城市里,他认识的人并不多呀?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妇女,还让自己去她家呀? 王家有绞尽脑汁,猛然想了起来,该不会说的是那个……那个王老师家的保姆吧?还说什么是我对象?人家能看上我这块儿料的吗?肯定是王封臣老爷子,被自己说的动了心,突然转了性,愿意收自己做徒弟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瞬间兴奋了起来,转身就往王老师家跑。可没跑了几步,又回来了,他走到胖姑娘跟前,低着头,轻声的问:“刚才脑子有点儿乱,都忘了问恩公您的姓名了。” 胖姑娘“噗嗤”一声笑了,“什么恩公呀?别忘了,一开始您才是我的恩人,是您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下河去救我的,不过是自己还是一个旱鸭子,救别人没救成,反倒让被救的我,救了您。哈哈哈哈……我这么说……咱俩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绕了?哈哈哈……” 王家有看着胖姑娘笑的一脸灿烂,心想:“谁说女孩子胖了不可爱?就凭这么活泼开朗,率性纯真的性格,若不是年龄相差悬殊,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她的。” 王家有想着,看着胖姑娘不禁有些痴了。 胖姑娘看了他一眼,只当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对他直直的看一个姑娘家的冒犯行为,并没有太在意,她伸出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真是,那么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长在那白白胖胖的粗胳膊上,简直有些不成比例,但就在她的身上完美的结合着。 “不管是什么缘吧,咱们俩好像还真有一种缘分吧,认识一下,我叫孙玉秀,就在那家小饭馆当服务员,您见过的。大叔,您贵姓。”胖姑娘大大方方的伸着手。 王家有赶紧伸出自己粗糙的双手抓住了那只小手,入手温润光滑。“我叫王家有,别看我长得像六十多岁,其实年龄不大,才四十九。” 孙玉秀“噗嗤”又被他逗笑了,“大叔,这里又不是相亲现场,您不用这么紧张的。” 说着,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这个人真是的,跟女孩子握手,哪有使这么大劲儿的,人家又不想跟你掰手腕。”她心里想。 王家有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紧张了,连忙松开了紧紧抓着的胖姑娘的小手。 “你刚刚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她不是我的对象,”王家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这个孙玉秀解释,但他还是说了下去,“她是在一个会古董家具修复的王老师家里当保姆的,我这几天一直想要给王老师当徒弟,跟他学习古董家具修复,可王老师一直不肯收我。可能是我今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王老师说服了,他回心转意,愿意收我当徒弟了,可王老师又不愿意当着我的面说,所以,那会儿,才会留下那个保姆跟我说,要我去他那里做客。” 孙玉秀倒也是一个忠实的听众,王家有自顾自的说他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打断他,只是站在那里,低着头,静静的听,偶尔的用手往后拢一下垂到眼前的长发。 直等到王家有说完了,她才莞尔一笑,“真看不出来,大叔,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挺喜欢学习的,可比我强多了,我从小就不爱学习,小学没毕业,我就出来挣钱了,可到了社会上,才知道,没文化,找个工作都这么难。” 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笑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小学都没有毕业,过去,一直就是瞎混日子了,这两年才醒过味儿来,这人啊,就得活到老,学到老,幸好醒的还不算晚,大小的,还算是能够自谋出路,自己给自己当个小老板。就是现在,遇到一点儿瓶颈,需要跟这个王老师再学习学习。” “啊?!大叔您是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呀?!”孙玉秀顿时满脸崇拜的样子,“我常常幻想自己哪一天,也能当一下老板,可只是做做梦,从来都不敢走出这一步,总感觉自己没有那个本事。看来,以后我要跟大叔多学习学习了。” “哎~好的。”王家有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但他想,自己一个人做事儿,有时候的确是有些太单了,出点儿什么事情,连个照应帮忙的都没有,感觉这个孙玉秀,好像与自己有着莫名的缘分,也许真的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好帮手。 但是,那个王封臣老爷子收自己当徒弟都这么艰难,想让这个孙玉秀跟着自己一块儿去王老师家学习,怕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先让她暂时继续留在小饭馆,算做一个暂时容身的地方,等自己学完了,再带着孙玉秀同闯天涯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沉吟了一下,才说:“玉秀,咱俩还真一见如故,我还真想着等我学完了,咱俩一块儿去农村各地转悠,去收集那些被世人遗忘的宝物,但现在,你还要先在饭馆那边等着我,等我学完了,咱俩再一起走。” 孙玉秀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满脸涨的通红,她大声的吼道:“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都喜欢骗人是吗?不愿意让人家跟在你身边,直接说就是了,干什么还要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来骗人。” 王家有有些愣了,“玉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王老爷子的确是挺固执的,我为了跟他学习,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今天他才答应的,要是让你跟我一块儿去,我怕那老爷子一生气,连我也不收了。你要实在不信,那明天就跟我一块儿去王老师家,他要实在不同意收你,大不了他那手艺,我不学啦。” 孙玉秀这才转怒为喜,“我这个人就是傻实在,只要您不像那些臭男人似的,骗着人家的感情,还花着人家的钱,到最后,还一脚把人家蹬开就行了。我才不会去坏你的好事呢。” 王家有心疼的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傻闺女,你这是受了多少男人的委屈啊?竟让你对男人有这么深的误解。你放心,从今天开始,如果还有哪一个臭男人,敢再欺骗你的感情,我王家有头一个跟他玩命。” 他咬牙切齿的说。 第14章 再次登门 王家有跑到桥上,替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捡回了凉鞋,替她穿上。穿鞋的时候,孙玉秀脚上的伤口被碰了一下,不禁疼的哆嗦了一下,王家有抬起她白白胖胖的脚丫子,看到了脚底一道深深的伤口,虽然大部分已经凝结了血痂,但还是有洇洇的血珠儿在往外渗出,王家有心疼的问:“怎么这么不小心?会划了这么深的口子?” 孙玉秀被他捏着自己的脚,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刚才救你的时候,想了好多办法,都弄不醒你,有一个老大爷,说假如有一头牛,可以把你趴着放到牛背上,赶着牛跑,那牛一颠一颠的,就能把你肚子里被呛的水控出来。我一想,牛能做到事儿,咱人就不行呀?就扛起你,就在这湖边跑,也不知道是贝壳还是小石子,把脚划了一下,没事儿,只要是把你救活了,划这么一个小口子算不了什么,我身体结实,恢复的快,两天就好了。” 王家有听了,心疼的把这个傻姑娘的脚抱在了怀里,“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干嘛这么拼命?” “谁说不相干了?”孙玉秀瞪着一双大眼,认真的说:“您是因为救我,才被淹死的,我为救你,受这么一点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王家有心头一热,他背过身子,不让胖姑娘看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他柔声的说:“来!我背你回去。” “嗯。”孙玉秀轻声的答应着,俯身趴到了王家有瘦弱的肩膀上。 王家有双手拢着后面一双胖腿,两条腿一绷劲儿,腰往上一挺,可是后面的胖姑娘竟然纹丝没动,他尴尬的笑了笑,自我解嘲的说:“这次没有准备好,没关系,咱再来一次。” 这次王家有双眼瞪的跟包子一样,两手按地,两条腿同时使劲儿,嘴里大喊着:“起!” 孙玉秀也跟着他的喊声,蹦了一蹦,可是,这次的王家有重重的摔坐在地上,那落地的声音,简直就像农村砸地基打夯的声音。 王家有揉着摔疼的屁股,站了起来,狠狠的骂着自己:“真他妈的没用,连个女人都背不动,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孙玉秀红着脸小声的说:“大叔,不能怪您,应该怪我长得太胖了,好多人都嫌我长的胖,我自己知道都是我不好。” 王家有牵过了她的手,说“别这样,谁的长相,都是爹生娘养的,自己也做不了主的,既然咱已经长成这个样子了,咱就认为这已经是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的结果,我也想长的好看,可老天爷不允许啊!我这一生的命运,全都长在这张脸上了,老天爷不允许咱自己改命,咱就只能认了。再说了,没准你下半辈子的好运,全在你这胖脸上写着呢,那还是好事呢!哎~算了,咱也别在这里怨天尤人了,既然我背不动你,我就搀着你,当你的拐棍使吧,咱俩一起往回走。” 于是,孙玉秀把胳膊搭在王家有的肩上,一瘸一点的,两个人相扶相伴着,慢慢的步行往回走。 等王家有走到小旅馆,孙玉秀走到小饭馆,当两个人准备分别,互留电话的时候,两个人不禁全笑了。两个人还真是有着某种默契,王家有当时是着急救人,忘了掏出来手机,手机现在已经进了水,再也开不了机了。 那个孙玉秀,当真是一个粗心大意,没心没肺的傻姑娘,自己要跳水里游泳的,记得把凉鞋脱下来了,却忘了把手机放下,竟然就带着手机跳进了水里,现在她的手机,也不得不再换一个新的了。虽然这要花掉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但她现在竟然不是心疼要花那几千块钱,而是心情莫名的舒畅。早把自己被网恋半年之久的网友甩了的不快,抛了个一干二净,她往后要跟着这个大叔去勇闯天涯,再也不用费尽心机,寻找下一个能挣更多一点点工资的工作了,因为她未来的身份将是生意合伙人。 不用说将来能挣多少钱,单单这一个身份标签,就够她在熟人面前唬上一阵子的啦。 就为了这个梦想,别说让她等个一年半载,就是等个三年五载她也等着,自己给自己当老板,这可是她一直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一个梦。 她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挥手和王家有作别,她不知道自己对王家有的是一种什么感情,也许是王家有的那一句:“从今往后,若是还有哪个男人,敢再欺骗你的感情,我王家有头一个跟他拼命。” 这让她对这个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丑陋大叔,有了一种莫名的依恋,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直渴望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臂膀,作为除了父亲以外,自己生命的坚强依靠。她一直以为,这个要求并不算太高,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在苦苦寻找,却始终没能找到。找到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骗人小丑。可是,就是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丑陋大叔,却答应给她一个虽然不够宽厚,但是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依靠,这对急于寻找救命稻草的她来说,这已经是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霖,让她欣喜不已了。 “那,明天饭馆见?”她轻声的问。 “明天饭馆见,还是给我一笼包子一碗面。”王家有也轻声的回答。 孙玉秀“哈哈哈哈”的又笑了起来,“咱俩还真是有缘,一对饭桶。” “饭桶不好吗?能吃那是咱身体健康,这也是一种福分,要是哪天吃不下饭了,那才坏事儿了呢,那是该去医院吃药了。”王家有一本正经的说。 “嘻嘻嘻嘻……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嘴还挺贫的。哎呀!天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赶紧回吧,我也回去睡觉了。”孙玉秀笑着,转身跑回了小旅馆,饭馆老板两口子,不在这里住,就把钥匙给了她,让她晚上在这里,连看夜带休息。 王家有看着孙玉秀哼着小曲儿,连蹦带跳的回了小饭馆,心里突然又有一阵恍惚,感觉眼前的这一切,怎么那么的不真实?恍惚的就像是一场梦? 他腾云驾雾般的进了小旅馆,可躺下许久,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的心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冲动,那股气流翻涌奔腾,如那海边奔腾翻涌的潮水,一浪又高过一浪的冲击着他的胸口,冲击着他的大脑。这对于一向吃的饱,睡的着的王家有来说,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但他知道,自己明天还要去王老师家去学习,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休息好的。 他知道,数星星,数绵羊,那只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 于是他索性翻身坐了起来,在床上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注意让自己的身体和呼吸凝为一体,逐渐的把呼吸有意识的加深拉长,慢慢的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这是他从前见过的小眼镜的一种休息方法,自己也曾经试过,对于心情波动太大引起的失眠,竟然有很好的效果。 等到天亮的时候,王家有感觉身体轻松,头脑也清亮了起来。 他心情愉悦的和见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把他的喜悦分享给他们。 “早啊!老板娘!服务员!先上碗面,再上笼包子。”他大声的喊着。 “哎!好哩,您先坐会儿,马上就到。”小饭馆的老板娘欢快的答应着。 可是当他看到孙玉秀,没精打采,两眼通红的端着面上来的时候,却不禁站起来关心的问:“怎么?昨晚上没有睡好?” “这不是废话吗?你看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哪里像是睡过觉的?”她有气无力的回答,但很快就咬牙切齿的揪住了王家有的耳朵,发狠的说:“都是你害的,让我一晚上没有睡着。倒是你个没良心的,看样子睡的挺好的。” 王家有正要跟她解释,这时的老板娘看到了这一幕,发话了:“秀秀,服务员是不能和客人打闹的。” 秀秀翻了翻白眼儿,吐了吐舌头,深深的冲着王家有叹了口气,又转回慢吞吞,无精打采的样子,去了后厨。 王家有看着好笑,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大声喊着:“服务员,算账!” 孙玉秀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脚步踉跄的从后厨跑了出来,喊着:“来啦!来啦!” 一看是王家有,就两手往腰里一叉,佯装生气的说:“催什么催?再催就要累死人啦!” 王家有笑着说:“干嘛非要累死呀?感觉累的话,可以请假休息嘛。” 秀秀翻给他一个白眼儿,“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整天大闲人一个,我们要吃饭,穿好衣服,穿好鞋子,买好手机,还要给家里寄钱,这些钱,都是要我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端出来,一个碗一个碗的洗出来的。您以为我容易吗?” “秀秀,怎么又跟客人聊天了?还有好多活等着呢!”老板娘又催上了。 秀秀又翻了一个白眼,“听到没?大叔,老板娘可催了,您能麻利点儿吗?” 她自己却懒洋洋的,走路都慢慢腾腾的,像是怕踩死一个蚂蚁。 王家有笑着把钱递给她,“好啦!多的给你小费。” 秀秀嘟着嘴,拿白眼看着他,“小气鬼,给小费就给两块钱,你倒多给点儿呀?” 王家有故作惊诧的说:“哎呦~不是给两块钱就已经是一个大好人了吗?怎么这回又成小气鬼啦?难道您这里饭钱不涨价,小费是涨价的吗?” 秀秀正想说什么,老板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秀秀!咱这里可是正经小本生意,可没有跟客人多要钱那么一说。” 秀秀轻咬着嘴唇,用眼角儿斜着他,狠狠的做了一个“算你狠!”的表情,拿着钱跑向了柜台。 王家有看着秀秀把钱递给老板娘,收了两块钱揣进自己的兜里以后,又钻进了后厨,看了看屋子里吃饭的人,早上确实不少农民工样子的人,在这里吃饭。知道秀秀确实忙,就站起身,走出了小饭馆。 王家有昨天买的两盒点心,当时扔在了桥上,等他再去找到那里的时候,哪里还有点心的影子? 没办法,王家有又重新买了两盒点心,好在今天不用再带一整天的干粮了,他拎着两盒点心,再次来到望海潮居的小区门口,没等他说话,门口的保安就招呼上了,“大叔,28号楼的业主给我们留话了,说今天您再来,直接给您登记,让您进去就行。” 说着,给王家有登了记,开了小门儿,王家有千恩万谢的走进了小区。 在28栋小院门口,王家有激动的按响了门铃,随着响声,里面的房门开了,那个保姆走了出来,“哎呀!大哥,您来的可真早,我这正要出去买菜呢。” 王家有谦恭的递上了两盒点心,“大妹子,真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搅您,这点儿东西,不成敬意,还希望王老师收下。王老师在家吧?” “哎呀呀!您这还真是客气,昨天您拎的那两盒点心,东家已经让我给拎回来了,今天您这又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她接过来点心,放进了屋里,“不过大哥,您来的可不是时候,这会儿吧,我要出去买菜,东家也不在家,您说让您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您是不是也没什么事干……” “啊?”王家有以为今天自己过来,王封臣老爷子会在家里等着他的,没想到老爷子却又出门了,他懊恼自己的运气,怎么自己总是赶的那么不凑巧呢?这次不知道又要白等多少天了。 王家有着急的问:“王老师这次去哪里啦?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保姆笑的前仰后合,“什么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呀?老头儿每天早起,连遛弯带吃饭,每天都要去什么茶楼什么盛和的吃茶点吃包子,谁知道呢,反正是早晨中午,老头儿都不在家里吃的,也不用我给他做饭,我就利用这个机会,买买菜,打扫打扫卫生,每天老头都是下午两三点才回来呢,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那些人来,也没有别的事儿,就是去库房看老头子又做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保姆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王家有这才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我误会了,以为王老师又去外地修复古董了。也是,自己也曾听那个走路挺气派的老头儿说过,王老师每天早晨都去茗雅茶楼吃早点,中午在六盛合吃叉烧包子的,只怪自己一时没有想到。” 第15章 茶楼说规矩 王家有想到这里,就跟保姆说:“大妹子,我就不在家里呆了,我先跟你买菜去,等把菜送回来,我再去茶楼去找老师。” 他想着,先和保姆多了解一下老师的内幕,再去见王封臣,免得到时候说了什么被老师忌讳的事情。 可保姆却连连拒绝,“算了吧,大哥,您还是去找老头儿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她心里暗想:这么一个丑八怪,年龄还跟我差不多,这一路上要是不住的对我献殷勤,若是被同乡们看到了,那八卦要是起来,准会说我耐不住寂寞,饿急了不挑食,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丑男人做情郎,那我还不得丢大人啦? 王家有看保姆拒绝的的挺坚决,就没敢坚持,他辞别了保姆,步行去茗雅茶楼。 茗雅茶楼离着望海潮居并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就到,本地的许多老人,早点都是在茶楼这种地方吃的,他们要上一碗茶,两件点心,在这里一坐就是半天。 王家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吃饭,他觉得人生短暂,需要做的正事都还忙不过来,哪里还容得下时间,把生命消耗在喝茶看报纸聊闲篇儿,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但入乡随俗,既然选择拜到王封臣老爷子门下学徒,就只能依着人家的节奏来。 他刚走进茶楼,就有一个漂亮的美女服务员,礼貌的问候:“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王家有一怔,他很少单独来这种地方,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礼遇,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啊~不着急,我先看一下。” 他先楼下楼上看了看,茶楼上下两层,几乎每张桌子上,都坐着一个或几个老人,他们有的几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着天。有的一个人,在桌子上放着茶水和点心,手里端着一张报纸,看上半天,捏起一块儿点心,一边吃,一边继续看。 他见到王封臣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二楼的一张椅子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拿着一张报纸聚精会神的翻阅着。 他向跟在他身边的美女服务员指了指王封臣问:“那个老爷子的饭账付了吗?” 美女服务员显然对王老爷子很熟悉,她看了一眼,笑着说:“没有呢,这些老人家都是临走之前才买单的。” “哦!那好!那好!今后,他的账,我来付。” 王家有先到柜台结了王封臣老爷子的账,并给自己也要了一杯龙井茶,才走上二楼。他走到王封臣面前,深深的鞠了一下躬,“老师,您早。” 王封臣从报纸的上沿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他的报纸,但是嘴里却说着:“过来啦?小鬼?” 王家有不知道这是怎么一种称呼,但仍然谦卑的答应着:“是的,老师,我刚刚去了您家里,那位大姐说您来这里吃早点了,我就直接赶过来了。” “哦?”王封臣扬了扬眉毛,“你管小王叫大姐?这么说你年龄并不是太大?我可是看着你比小王还要老多了。” “哦,是这样的,我今年虚岁四十九,周岁四十八,可能我长的比较显老,所以,好多人以为我六十多岁了,”王家有如实回答,“那天我管王姐叫大姐,她还生气了呢。现在我在她面前,管她叫大妹子,这是在您面前,我才敢叫她大姐。” 王家有这才知道,那个保姆也姓王。 “嗯~”王封臣点了点头,不禁笑了起来,“嘿嘿……这么一说,你确实比小王岁数还要小一些,不过,女人的确麻烦,都不喜欢别人把她叫老了。也好,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也叫她小王。哎?对了,好像你也姓王是吧?” “是的,老师,学生也姓王,王家有。”王家有仍然谦恭的站在王封臣面前,礼貌的回答。 “这倒是有意思了,啊?”王封臣啧啧称奇的说:“这回,咱们家一下子有了三个王,嘿嘿嘿嘿……有意思……不用说,我肯定是王大,这老二老三你们俩怎么称呼,倒成了一个麻烦。” 说着话,他看了看一直拘谨的站着的王家有,“你这是干什么?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老这个样子,多难受啊?随便一点吧,坐下,坐下说话。” 他示意王家有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王家有这才礼貌的向王封臣点了一下头,坐到了椅子上。 王封臣看着王家有,继续说:“过去啊,我们家,就是我跟小王两个人,理所当然的,小王当着我的面,称呼我大爷,背地里叫我老头儿,我称呼她小王。可是,现在,出现了两个小王,这称呼可就要琢磨琢磨了。” 王封臣略略思衬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原来的称呼就不变了,我干脆就喊你大王吧。” 王家有恭恭敬敬的回答:“全凭老师吩咐。” 这会儿一个美女服务员端着茶水送到了王家有面前,“先生,您点的西湖龙井茶。” 王家有赶紧站了起来,接过了茶杯,连声的说着:“谢谢!谢谢!” 王家有感觉让这么漂亮的美女,给自己端茶倒水,十分的不安,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茶楼,雇的服务员个个年轻漂亮,穿着统一的红色旗袍,露着修长洁白的大腿,脚上踩着白色的高跟鞋,长发高高的盘起,个个都显得那么优雅大方,瞬间让王家有感觉这茶楼好有档次,而孙玉秀呆的那个小饭馆,和这里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是,以她的形象,估计到这里,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王家有不禁暗自感慨:哎~同样的都是爹生娘养的人,可就因为出身不同,长相不同,学历不同,经济条件不同,人为的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像这学历,还可以通过刻苦学习改变一下,经济条件通过个人奋斗,也还能有机会转变,像这出身,长相,真的难以改变,虽然现在,很多女孩子通过整容,希望改变自己的形象,可又哪里那么容易?整容,整个的手术过程,充满了危险性不说,整过之后,很容易使新整的地方,与自己原来的整张脸极不和谐,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怪异,这还不说那些整容失败,美容变成毁容的。 王家有除了赞同那些本来就有些生理缺陷的人们整容之外,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在自己脸上动刀子的人们,很不以为然。按他的话说:“老天爷在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就把每个人的命运,写在那个人的脸上了,你动不动就在自己脸上动刀子,改变自己的面貌,说白了,就是想私自改变老天爷给你的命运安排,你这么做,让老天爷的脸往哪里搁?你让他的权威扫地,他会给你预备好果子吃?你的脸怎么那么大呀?” 有人曾经问过他:“按照你的说法,什么都是天注定的,那你干嘛还那么折腾干什么,干脆躺倒,等着幸福从天上掉下来多好?” 他的回答也挺绝的,他说:“西方人的圣经里早就说了:我们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带着罪孽的,之所以降生为人,就是来赎前世的罪孽的,如果我们躺平,什么都不干,那是违背上帝旨意的,死后是上不了天堂的。” 那人就笑他:“你这一会儿老天爷,一会儿上帝的,你倒是信的是东方的神呀,还是信的西方的神呀?” 王家有一本正经的说:“难道西方的神,和东方的神,有什么不同吗?他们不都是那个高高在上,遥控我们命运,到底是让我们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的那一个人吗?只不过是我们和西方的人,从自己的角度,想当然的把那个掌握我们命运的那个主宰,理解成和我们自己一样的长相,所以才会造成很多人认为,西方神和东方神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当时竟然无言以对。 那位送茶上来的美女,也许在这地方,还没有见过对她们这么客气的,她们平时见到的,要么是对她们美丽的容颜,无动于衷的老头儿老太太。要么是垂涎于她们美色的登徒浪子,对着她们不是献媚般的阿谀奉承,就是狗皮膏药似的穷追不舍。像王家有这样恭恭敬敬,礼貌周到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那美女服务员,乐的捂着嘴“咯咯”笑着,下了二楼。 王家有刚要坐下,就听王封臣老爷子面容严肃的说:“你不用对她们那么客气,咱在这里花了钱,就是买了她们的服务,她们做的,只是她们应该做的。” 王家有就没敢坐下,他躬着腰,恭敬的说:“老师教训的是,学生只是觉得,人人生而平等,既然人家给我提供了服务,虽然我为此花了钱,但我还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的。” 王封臣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王家有好几眼,问:“你什么文凭?” “哦,回老师的话,学生小学没能毕业。”王家有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会吧?”王封臣竟然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围着王家有转了一圈儿,说“我原来看你这一身打扮,也认为你就是小学没毕业的。可是看着你这说话做事儿,规矩怎么这么多?我又怀疑自己看错了?我还说,就是大学教授,也没有你这么多的规矩。” 王家有也笑了,“我这不是寻思,礼多人不怪嘛,再说,我听说,本来师傅收徒弟,规矩就挺多的。” 王封臣听了,叹了一口气,“哎~我们过去,拜老师,真的规矩挺多的,什么早起要给师傅倒尿盆,晚上要给师傅拿夜壶,吃饭不能上桌子,不能和师傅平起平坐,头三年,要给师傅白干活。嗨!那规矩确实挺多的。可是,现在呢?跟过去不一样啦!” 王封臣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叼在嘴里。 王家有赶紧的拿出来打火机,准备给老爷子点上。 老爷子摇了摇手,“这里是公共场合,是不让抽烟的,我就叼一会儿得啦。” 他叼着烟,激愤的说:“现在什么都讲平等,讲效率,可这平等,平等的大发劲儿了,要教一个徒弟,都赶上孝敬大爷了,不但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还动不动就给你撂挑子,不跟你学了,你想让他们白干点活儿,他们就会跟你说,人生总共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哪里有时间陪你耗着玩呀?赶紧让我学会了,好去社会上赚大钱,社会上,那么多的金钱美女,都等着我去抢呢!陪你一个老头子耗个什么劲呀?你说说,像这样的徒弟,我有病呀?还教他?我烂到肚子里,我也不教了。” 老爷子越说越生气,连嘴里叼着的香烟,都不住的颤抖。 王家有赶紧的扶着他,“老师,您别生气,像这样的人,不教他就是了。别因为这个,气坏了身体。您老先坐下,喝口茶,冷静冷静。” 王封臣又坐回椅子,王家有给他端着茶杯,让他喝了两口,老爷子的心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这才继续说:“就因为这个,从那往后,我确实下定决心了,往后再也不收徒弟了,就是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收了。” 他自己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茶杯里竟然见了底,王家有赶紧叫服务员又给添了一杯新茶,王封臣这才又说:“当时是一生气,说出来不再收徒弟了,可我这攒了一肚子的绝活,真让我带进棺材里去,是真的心有不甘呀!可想想,收徒弟现在是真的让人寒心呀!” 王家有陪坐在一旁,默默无语。他不知道,现在的师徒关系,竟然调了个了吗? “大王呀。”王封臣叫他。 王家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过来,他在老爷子家里,以后开始叫大王了,就急忙应了一声,“老师,我听着呢。” “嗯~你知道为什么我又改了主意,想收你这个徒弟了吗?”王老爷子问。 “不知道。”王家有老实回答,他也纳闷,原来王老爷子确实挺坚决的不收他当徒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下子又答应了,也许是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许是他讲的那些大道理,让王老爷子又想通了。 “嘿嘿嘿嘿……”王封臣笑了笑,“我就是看到了你那股傻劲儿,哎~现在这个社会,聪明人多的是,可就是傻人不多了,你自己连游泳都不会,却能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冲你这股傻劲儿,我想着,把我自己会的这点东西,教给你,准没错。” 王家有有点儿糊涂,“老师,教徒弟,不都是捡着聪明的教吗?哪有说挑傻瓜教的?” 王封臣“哼”了一声,“聪明人,学东西是挺快的,可也容易学着学着,把路走歪了。从你能找到茶楼来,说明你也还没有傻到分不清东南西北,没有傻透气。咱咱们这活,说难,对于不懂的,那是真难,可要说容易,我估计就凭你,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这东西,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只要你找到了窍门,就像打开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要怎么雕琢,全凭你的心意。” 第16章 学习 王封臣说着说着,突然一挥手,“算了算了,咱还是回家慢慢的边干活边说,说一千道一万,这木匠活,还是得落实到动手能力上,有的人,你听他讲起来,头头是道,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可让他一动手,啥都不是。” 说着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服务员,买单。” 王家有刚想说不用了,他已经付过账了,美女服务员嘴更快,“老爷子,今天不用您买单了,这位先生已经提前帮您买了。” 她指着王家有说。 王封臣看了王家有一眼,“你买了是吧?” 王家有赶紧应声:“是的,老师,我已经买完单了。” “哼,算你小子明白事儿。行,咱回家。”说完,王封臣当先挺着胸脯,倒背着双手,走下楼去,王家有在后面紧紧跟随。 他们出门的时候,那些美女服务员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大爷,您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呀。” 王封臣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照直往外走,倒是王家有,现在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知道每一个努力工作的人,生活的都不容易,虽然说人家干的是服务行业,不管你高兴不高兴,都要对你保持微笑,但是,好话一句暖三冬,恶语半句伤透心。 你回人家一个笑脸,又不花你一分钱,但却会让人家半天心里都暖洋洋的。所以,现在的王家有简直成了弥勒佛,见谁都是笑脸相迎,他希望自己的笑容,能让身边所有的人,都能感染到温暖与喜悦。 他点着头,笑着向美女们致意,“明天见,明天见。” 他不知道,自己言行有什么可笑的,也许她们是看着他的相貌可笑,也许是看着他们一老一个半老的老头儿,都穿衣服这么有个性,看着可笑,反正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她们的笑点,那几个美女突然爆发出来一阵清脆的大笑,有的都笑的捂住了肚子,王家有见惯了人们的笑声,过去,他一直也像王封臣老爷子一样,直接无视。可是,最近,他也许真正的悟道了,反倒认为能给别人带来欢乐,也算自己的一种荣幸,那是因为自己比其他人,长得不更有特色,总比那些扔到人堆里,与千人万人没什么区别,连给人一点印象都留不下的人,幸运多了。 所以王家有也没有在意,快步追上了前面自顾自走的王封臣。 他们一回到望海潮居28栋,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倒是一愣,“哎?老爷子,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随后她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王家有,就打了一声招呼:“大哥也来啦?” 王家有又习惯性的点着头,笑着回应:“回来啦。大妹子,打扫卫生呢。” 他没有按王封臣老爷子说的,叫保姆小王,还是依着自己的称呼叫她。 “小王呀,今天中午在家吃,一会儿你做一下饭,连这小子的饭也一块儿做了。往后,这小子跟咱们一起吃,一起住。” 保姆答应了一声。 王家有连忙说:“老师,这样不合适吧?我到您这里学习,本来就已经很打扰了,总不能再吃您的住您的了吧?” 王封臣脸一沉,“这说什么呢?你现在是我的徒弟了,还分什么你我,往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王家有知道不能拒绝,但他还是向保姆微信转了五千块钱,“大妹子,我先给你这些,做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够了,我再转你。” 这回王封臣只是看着王家有转账,没有再说什么。 等王家有转完了账,王封臣才对王家有说:“大王呀,走,到我的库房去看看,” 他说的库房是楼房下面的负一层地下车库,虽然是临近海边的地下室,但是房子保湿性做的很好,在里面宽敞明亮,一点也没有觉得里面闷热潮湿,反倒是觉得干燥舒爽,看来王老爷子为了里面那成排成堆的各种各样的贵重木材,以及为了在这里面干活舒心,对这个地下车库没少费心思。 王家有在凌飞的红木加工公司干过那么一段时间,在那里,他已经学会了认识各种贵重木材的方法,所以,一进库房,就认出了这些木材的品种。 所以,当王老爷子想考考王家有对木材的知识,他如数家珍的指点着,一一讲述。 王封臣一脸的诧异,“你怎么会懂得这些,要知道,这些木头可不是平常人家都能有的?” 王家有只好如实相告:“老师,我来您这里之前,我曾经去过凌老板的红木加工公司,在那里干了半个多月,就为了学习贵重木材的知识。” “哦~”王封臣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倒是一个有心人,为了学习这门手艺,还真下了不少的工夫。这样也好,省了不少的事情,那咱就学些他那木材加工公司没有的。最好不用他们那些加工机械的,反正我认为,要想做好一件真正的艺术品,还是要靠咱这手工活,用他们那些机器做出来的流水线的玩意儿,还能有好东西?反正是说下大天来,我也不信。” “那是当然,其实就是凌老板也觉得,要想做出好东西,还是要靠手艺人的真功夫,所以他才不让我在他那里学,极力推荐我到这里,来跟您学真正的手艺。”王家有诚心诚意的说。 “这还差不多。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手艺人做的东西。” 说着,王封臣把王家有领到靠墙的几个架子上,每一个架子都用玻璃门密封遮盖着,防止灰尘等杂物落入。 但透过擦的一尘不染的玻璃,仍能清晰的看到里面所展示的,都是用各种木材雕琢的各式各样的艺术雕像,这些雕刻的艺术,高的一尺左右,小的只有一寸来高,但是都雕刻的纤毫毕现,有活泼好动的猴子,憨态可掬的胖猪,昂首鸣叫的雄鸡,摇头摆尾正在吃草的黄牛,跳踉欲扑的斑斓猛虎,张牙舞爪吞云吐雾的蛟龙,正飞檐走壁偷油的老鼠,山崖间跳跃的山羊,摇着尾巴讨人欢心的小狗,嘶嘶吐着血红的信子的毒蛇,在草丛里东张西望的小兔子,昂首嘶鸣,奔腾跳跃的野马,这是十二生肖,每一个都与王家有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关键是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橱柜里面跳出来。 还有西游记里的众多人物,手拿金箍棒,翻着筋斗云的孙悟空,扛着钉耙,啃着西瓜的猪八戒,骑着白龙马眺目远望的唐三藏,挥着禅杖从水里跃出的沙和尚,还有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西天如来,观音菩萨等等一众仙家。 红楼梦里的十二金钗,水浒的一百单八将,三国的桃园三结义。无不惟妙惟肖,让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王家有一直以为王封臣非常的保守,可是,在这里,他却看到了除了中国的各种艺术形象,竟然还看到了类似西方油画里的上帝,耶稣,圣母,火神,战神,海神,圣诞老人,美人鱼,白雪公主,小矮人,卖火柴的小女孩,各种西方世界的经典人物,甚至连米老鼠,唐老鸭,黑猫警长,蜘蛛侠,蝙蝠侠,人猿泰山,连近些年小孩子看的动画片里的奥特曼,功夫熊猫,喜羊羊与灰太狼都给雕出了各种造型,怪不得那些邻居老头儿们都忍不住过来看看,他们是到这里来给他们的宝贝孙子孙女来淘宝了。 王家有看了不禁啧啧称奇,王封臣又把他领到一角儿的工具间,指着摆放整齐的锛凿斧锯,墨斗尺子,等等一应工具说道:“看到了吗?要想做出来那些好东西,全靠着咱们一斧子一斧子,一凿子一凿子的慢慢修出来的,要学好木工活,首先就得掌握好,怎么样使用这些工具,最好能达到,让这些工具,就变成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是我想做出什么东西,这些工具,就能随心所欲的听我们使唤,做出如我们心里所想的那样。” 王家有不住的连连点头,王封臣又把他领到屋里,厨房,餐厅,卧室,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用檀香木,花梨木,金丝楠木,乌木,铁木等等贵重木材做成的古董家具,王封臣指着这些家具说:“这些家具,少的几百年,多的上千年了,它们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典型的时代特征,你要想回收回来那些旧家具,进行修复,首先就要掌握每个时代,每一个流派的创作手法,你只有了解了这些,在对那些旧家具修复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做到修旧如旧,不然的话,就算你比着葫芦画瓢,做的跟原来好像差不多,但是也过不了那些专家们的法眼,在他们眼里,你所做的修复,就像现在的女孩子做整容一样,乍一看挺漂亮的,但禁不住细看,细看就会发现新修整的地方与原来的整体效果显得格格不入,极不协调。这些都是需要你以后,多多的看书,多学一些历史上的各个流派的创作类型与操作技巧。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多多的练习,才能慢慢的摸索出规律来,有很多东西,老师告诉你一千遍,不如你亲自动手做一遍。老师真正的作用,在于把你领进门以后,你自己慢慢的摸索,你实在弄不懂的时候,可以找老师问,老师给你一点拨,让你有一种拨云见日,守的云开见月明的感悟。那种需要老师手把手教,才能学会的徒弟,永远也做不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王家有感觉今天需要记住的知识点太多了,不得不再次掏出来笔和小本本,王封臣所说的每句话的重点,他都一一记在小本本上。 幸好王家有现在有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都要随身携带着笔和小本子,一有什么灵感或者想法,或者感觉需要记忆深刻的东西,都会随时掏出来笔和小本子,记录下来,对于不方便记录的,他就干脆用手机摄录下来。 王家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每天都在如饥似渴的吸收着他所需要的知识。 说来也怪,他当年正该学习知识的年纪,那时候的记忆力也好,学什么知识也快,可是,那个时候,就知道贪玩了,感觉学习文化知识,简直就是受罪,是对他人生的最大折磨。 可当他真正踏入社会,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可是,这个时候,又哪里有他专门学习的时间?要想学习,就得利用工作的空余时间,利用好休息时的每一分钟,可关键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记忆力早就大不如从前了。 好在,兴趣是所有行为的最大动力,他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觉得学习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了,竟然觉得,知识原来也是那么的有趣儿,一点儿都不再觉得枯燥乏味了,一点儿不亚于和朋友们打几圈麻将,吹几段牛皮那么过瘾。 他现在反倒觉得,跟着那些人打扑克,玩麻将,吹牛皮,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浪费,对生存意义的亵渎。 王封臣看着王家有听的认真,记得更仔细,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大王,今天的课,讲的不少了,咱现在先吃饭,吃完饭,休息休息,下午就抄家伙干活,我倒要看看你手底下干活够不够干净利落。” 他大声喊着:“小王,怎么样,饭熟了吗?饭熟了咱就开吃!” “大爷,饭早就做得了,就一直等着您说话呢!”小王在厨房里应着。 三个人围坐到餐桌旁,桌子上有米饭,煲仔鸡,还煲了一锅靓火老汤。 小王一边给他们盛饭,一边说:“大爷一直老说我做饭不够好吃,我也一直在改,可总不能让大爷满意,大哥您就别再嫌弃了。” 王家有喝了一口汤,满足的说:“大妹子,可不是我成心夸你,你做的够好吃的啦,大爷那是对你高标准严要求,他是要你从这里出去以后,直接就能上合顺斋当大厨的本事,就我这鉴赏水准,哪里敢挑你的毛病呀?” 他给王封臣夹了一个鸡翅膀,“老师,您尝尝,大妹子的手艺的确够好的啦,这鸡煲的,鸡肉入口即化,鸡汤鲜亮清香,反正我以前可是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 他这话,虽然有一些恭维的成份,但小王做出来的菜,还是说的上色香味俱全的。 王封臣今天的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吃饭也就格外的香,也就放松了对小王的高标准,十分难得的夸了小王一句,“看来今天,你也算用心了。” 第17章 学徒 王封臣的别墅,房间多的是,保姆给王家有在一楼安排了一个房间,供他在这里休息。房间和王封臣挨着,方便王家有随时请教。保姆住在二楼,在她的屋里,单独的有电视机,还给她安了一个电话分机,方便她和家里人联系,虽然现在的通讯方式,已经由电话转移到了手机上。 二楼还有一间书房,虽然保姆不怎么看书,但是王封臣闲暇之余,会坐在二楼的阳台上,一边吹着轻拂的海风,欣赏着海景,一边翻着书,享受着退休悠闲的美好时光。 以后王家有也会经常的光顾这里,查阅资料,增加各方面的知识。 王封臣让王家有把小旅馆的房间退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这里,虽然王家有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几件随身换洗的衣服,一个手机充电器,身份证,银行卡。 这些东西,一个小包,统统的带走了。 这一进王老师家里,王家有就不用再去孙玉秀呆的小饭馆吃饭了,肯定会有很长时间不能与孙玉秀见面,但他曾经答应过要带孙玉秀一起去做生意的,因此特意去了小饭馆一趟,向她交代了一下。 孙玉秀一听王家有要搬进望海潮居居住,不禁羡慕不已,“哎呀!大叔,您能搬到那么美丽的别墅里去住?哎呀!我的妈呀!那真是太幸福了,我曾经转到那海边去玩过,远远的看过去,那些建在山上的别墅,真的就像梦幻里的童话。我还想,哪一天要是能进去住上一天,那这辈子都值了。” 王家有看着她那一脸羡慕的表情,安慰她说:“也用不着羡慕别人,等将来,咱们赚了大钱,也在那里买他几栋,想住哪栋就住哪栋。” “啊?”孙玉秀嘴张的几乎能塞进去整个馒头,她满脸的怀疑,“大叔,您不会是忽悠我吧?将来咱也能成有钱人?也能住得起那样的大别墅?” 王家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问:“你看看大叔我这模样,像是那种忽悠人的人吗?” 孙玉秀又仔仔细细看了王家有一眼,认真的说:“原来看着您是挺忠厚老实的,可现在仔细看看,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大骗子的风范了。” 王家有简直被她气的哭笑不得,心里暗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哪里有值钱的地方?哪个骗子会傻到找你来骗?要说骗你的钱吧,你那兜里比脸都干净,没准连骗子都会可怜你,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给你两个钱花。你说骗你个人吧,就你长的这个样子,还贼能吃,估计连人贩子都怕被你吃穷了。 但他却装作伤心难过的样子,说道:“秀秀,你这么说我,可就太伤我的心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咱俩是什么交情?咱俩可是换命的交情。当时,我为了救你,可是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你说有这样的骗子吗?” 孙玉秀见他当了真,就急忙笑着说:“干什么呀?大叔,我就是跟您开个小小的玩笑,您还当了真了。我早就知道,您是一个好人,所以才会一听您说您是做生意的,我就一心想让您带着我。您说,我要是不相信您,会那么诚信实意的乐意跟着您走吗?人家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若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估计早就被人贩子卖到山沟沟里,给老光棍汉当老婆啦。”说着说着,她自己估计觉得好笑,就“嘎嘎嘎嘎”笑了起来。 王家有知道自己刚刚学做木工,手艺肯定拿不上台面,用那些贵重木材来练手,实在是极度的浪费。 所以,他到了木材市场,自费买了一些普通木材,让商家给送到望海潮居28栋。这普通的木材,价格与那些红木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样,就算是出现了一些偏差,造成一定的浪费,也不用太过心疼。 王封臣知道王家有的心思,所以,当他看到那些送货师傅,把木料送到楼门口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打开了地下车库的卷帘门。 普通的木材,便宜倒是便宜,可是,真正上手操作的时候,那手感绝对的与好木头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那些贵重木材,一入手,就是沉沉甸甸的感觉,用刻刀在上面动刀, 不费点儿力气,那刀子在木头上面连点儿印迹都留不下。 可再拿起这些普通木头,就感觉轻飘飘的,雕刻刀在上面一走一过,简直就像是切豆腐一样,那些需要剔除的部分,纷纷掉落。 好在,王家有现在要做的,是熟悉这些木工工具的使用技巧与方法,只有熟练的掌握了这些工具的使用,才能得心应手的用木头做出自己心里想要的模样。 现在,王封臣交给他一个看起来,好像非常简单的任务, 就是用这普通的木头,做一个普通的小板凳出来。 在这里没有电动工具,锯,刨子,钻,什么的,所有工具,都是手工的,所有的活儿,也都是用手工完成。王家有先拿出笔和尺子,在板材上画线,先计算出所需要的板凳面,板凳腿等等的尺寸,再在板材上,挨个画出所需要的尺寸,再用手锯一锯一锯的锯出材料,进行刨削,凿眼儿,剔榫卯,按照心中所想,做了一个小板凳出来。 王家有感觉,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吧,就算是从来没有学过木工活儿的粗笨汉子,拿锯随便的锯两块儿木头,都能做出一个小板凳来。为此,王家有还特意的在小板凳的凳面上,雕了一些美丽的花纹,以便让老师看看他所学的成绩。 可是王封臣一看,二话没说,上去一脚,就跺在上面,那刚刚做好的带着漂亮图案的小板凳,竟然歪歪扭扭的晃了两下,痛苦的呻吟了两声,竟然无力的趴倒在地上。 王封臣一脸的严肃,训斥道:“你以前难道就没有坐过小板凳吗?你家的小板凳,是这样做的吗?” 王家有想了想,他家里也有用普通木头做的小板凳,他记得那几个小板凳结结实实的,一家人用了好几十年,都没有损坏。但是那个做工,粗糙的简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怎么能与他这别出心裁的样式,还有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小板凳相比? 可是,他这自以为别出新裁,花样精美的小板凳,却完全没有了实用价值,还没来的及经历为人民服务,就壮烈的牺牲了。纯粹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就听王封臣继续毫不留情的训斥着:“虽然我们做工匠的,喜欢进行创新,可是,任何一个创新,都不能随意的凭空想象出来,它需要我们根据自己的想象,再加上脑袋里所存的数据和印象,做出来自己想要的模样。但是,你所做的这个东西,创新是有了,可是违背了科学的应用,也没有依照你印象里所记忆的小板凳的样子做,所以,才会做成了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你想想,你以前见过的小板凳,是这么一个样子吗?” 王家有记得,他家里的小板凳,在四条腿中间,还有横梁相连接,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是,却绝对的结实,他这个小板凳,就因为缺少了四条腿之间的互相连接,每条腿只依靠与小板凳面之间的那一点点榫卯的接触,来支撑小板凳上面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承受不起力量的重压。 想到这里,王家有低头向王封臣认错,愿意再重新做一次,希望老师能够原谅他的这一次错误。 王封臣语重心长的教育他说:“我当然会给你这一次机会,但是,以后你自己的路,可能有时候,只给一次的机会,错了,就永远没有了重新再来的时候,所以,希望这次的错误,能当做你人生中的一次深刻教训,以后再做事的时候,先用脑子多想一想,万不可掉以轻心,犯这种常识性的低级错误。” 王家有连连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了。 其实,王家有学习,还是挺用心的,对于在家具制作上的练习,达到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地步,有时候,小王来招呼他好几次去吃饭,他都舍不得离开工作台。王封臣理解这种真正热爱某一项工作,而忘我的心境,就对小王说:“算了,随他去吧,等他做完了手里的活,会想起肚子饿的,我们不管他,自己吃自己的。” 王家有在王封臣这样的名师指点下,日以继夜的学习,没出十天的时间,王家有做出来的家具,就已经像模像样了。连那些时常到王封臣家里来串门的老邻居们,也都对王家有的进步,赞赏有加。 那个曾经对王家有指点过迷津的走路挺气派的老头儿大声的说道:“怎么样?老王?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是收了这孩子做徒弟,准没错!你还不信,你现在看看,这孩子学习多么上进!学东西这不也挺快的吗?比那些聪明小伙儿,也差不到哪去嘛!” 王封臣嘿嘿笑着点头,“嗯~现在看来,学习是挺上进的,也有那么一股子我当年钻研的刻苦劲儿,可就是不知道以后,等他学会了,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老头子这么孝心啊?” 气派老头儿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老王,我老张别的不敢吹,要说这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就我这么一搭眼,就知道,别看这孩子乍一看,长得挺不怎么好看的,但人歪心正,待人实心实意,这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这孩子,不但现在有求于你,对待你孝顺,就是以后学成了,也一定不会像狼崽子一样,吃饱了肚子,转头就咬你一口。” 另外几个老头也随声附和:“就是,人家老张原来没退休之前,可是个大干部,那看人的本事,绝对是杠杠的。信老张的准没错,再说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吃闷睡混过来的,什么人,什么品性,也大概一眼就能看透,这孩子没错,将来会孝敬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封臣感叹着:“哎~我这辈子,自认为看木头,能做到一眼透,什么品种的木头,只要我一看一摸,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可就是这看人,真是看不透呀!” “哎~”大伙儿也跟着感叹起来,“真是,现在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比着心眼儿多,就看最后,谁能糊弄过谁,弄的大家都互相防备着,就跟防贼一样,这样的话,真的好吗?人与人之间,那种美好的感情,都哪里去啦?” 这帮老头,因此又发出了一阵感慨。 王家有也感觉自己的技术大有长进,想开始用硬木练手了,又从木材市场弄了一些贵重的木料,这些木料王封臣的库房里原本也有的,但是,自己是到老师这里来学技术的,虽然老师说是管吃管住,但是,当真就能让老师花钱吗? 王家有用这些木头,分别给王封臣和小王保姆,孙玉秀都雕刻了人像,他先送给了小王保姆,小王看到雕刻的一尺来高的自己做饭炒菜的样子,惊喜的说:“哎呀!大哥,您还给我刻像呀?这多不好意思啊,别的不说,就这块木头就要不少钱吧?” 王家有笑着问:“别说木头值不值钱,你就说刻的你像不像?” “哎呀!太像了,简直就跟照镜子一样。”小王夸赞着王家有。 王家有又把雕刻的一尺来高的孙玉秀端盘子的雕像送给孙玉秀,孙玉秀却满脸的不高兴,“大叔,您这是按照我的形象雕刻的吗?我哪里有您雕刻的这么胖啊?” 王家有对自己的技术颇为自豪的说:“秀秀,你放心,大叔现在的本事,基本上都不用拿尺子量一下,就可以按照你身材的比例,雕刻出一个与你体型一般不二的雕像来。” “那,您能不能帮我把她刻的瘦一点点儿呀?”孙玉秀央求道,“这么胖,实在是不好看。” 简直是可笑,她知道自己胖的不好看,竟然不是想办法让自己减肥,却是让王家有把她的雕像雕瘦一些。 王家有郁闷的说:“你知道吗?这可是按照你的身体,按比例浓缩而成的,极大的还原了你的真实相貌,你确定是要我重新修改吗?你可知道,这木料有多值钱吗?每斤的价格,都在五百块钱左右呢。” 可孙玉秀只是稍微的犹豫了一下,就仍然坚决的说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宁愿不要这真实的自我。” 王家有垂头丧气的回了别墅,在孙玉秀那里碰了壁,他没有勇气,再拿出王封臣老爷子的雕像,送给王老师。 王封臣听了他所说的理由,笑了:“你知道,为什么很多搞艺术的,都尽力的不还原实物的本来面貌,而是只抓取他最大的特性,进行艺术创作吗?” 王家有迷惑的摇了摇头,他的艺术造诣,还没有达到那么高的水准。 王老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东西,说起来,高深,可要理解的话,也没有那么难,就像你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缺点,而搞艺术创作的人,在对对象进行创作的时候,如果如实的反映对方的本来面貌,就会经常的遭受你今天类似的状况,后来,那些大师们就都想通了一个道理,他们再进行创作的时候,就会故意隐去对象的缺点,夸大对象的优点,尽力只做到神似而形不似,却意外的收获了大众的好评,所以,以后的历代大师,再也不会追求还原实物的本来面貌,只追求神似形不似了。” 王家有听了,顿时恍然大悟,仿佛自己的艺术修养,顿时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第18章 出师 王家有在书房里看了好几天的中国和西方的雕塑资料,连中国与西方的绘画图册都看了好多册,又一头把自己憋在库房,也就是工作间,一连呆了好几天之后,当他把自己的新作,一尺多高的乌木雕塑捧出来的时候,王封臣的眼睛亮了,王家有这次的作品,仍然是以孙玉秀为原型,但这次的孙玉秀却再也不是那个胖嘟嘟,圆滚滚的笨拙形象,竟然变成了一个身体修长纤弱的美貌女子,她单薄的肩膀上,扛着比现实中的王家有胖上三倍有余的王家有,王家有的表情,痛苦而又夸张,仿佛他的生命,危在旦夕。而扛着王家有,赤足狂奔的孙玉秀,与肩上的王家有相比,就像奋力举着百倍于自己的重物的蚂蚁,每迈出一步,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骨骼与肌肉在激烈的战栗与颤抖,但她那坚毅与执着的眼神,飘扬飞起的长发,还有被风吹起,仿佛在“裂裂”作响的长裙,无不昭示着她在拼尽全力的与生命在赛跑。 整个雕像,充满着一种神圣与斗争的氛围,让每一个看到这个雕塑的人,情不自禁的热血奔腾,斗志昂扬。 王封臣不禁挑起双指称赞,“好!大王呀,你这一个作品,把我几十年的所有成绩,全都比下去了,哎~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好!王家有,你可以出师了。” “老师,我还有好多东西需要跟您学习呢?”王家有诚恳的说。 “嘿嘿……还有什么学的?”王封臣苦笑着说:“以你现在的本事儿,比我这当老师的都强了,还让我教你,那不是在寒碜我吗?为师感觉,自己都没有什么可继续教你的啦!算了,你还是走吧。实在还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联系我。我虽然喜欢你这个徒弟,但我也不能太自私了,我知道,你来跟我学技术,肯定是想有一番自己的作为的,我若长时间的,不识趣儿的把你继续留在这里,我怕以后被你埋怨,还不如早点儿把你放走,让你早点儿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王家有背着小包,捧着自己的作品,他给取的名字:飞奔的赤足天使,走出望海潮居的时候,正巧遇到正进门的王封臣的老邻居,那个走路气派十足的老张,正和几个邻居老朋友一起回家,王家有礼貌的和这些老人们打招呼,老张却一眼看到了王家有手里捧着的飞奔的赤足天使,他大喝了一声:“站住!” 王家有停身站住,问:“张叔,有什么事儿吗?”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拿给我看看!”老张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哦!张叔,这是我给朋友做的雕像,正准备送给她去看看。” 王家有把飞奔的赤足天使递了过去,老张郑重的接了过来,举到眼前仔细观看,与他同行的那几个老人也纷纷围着注目观看。 “好!”老张说。 “真是造型生动而又富有激情!确实是好!”邻居朋友说。 “看手法虽然有点儿青涩,但给人的意境,却已经达到了大师的风范。果然是妙。”另一个老人也不禁赞叹。 “就是雕像的个头小了些,若是做成真人大小,把气氛拉满了,五千万,我收了。”老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但是满身的名牌,大金链子小金表,看样子就像是个有钱人。 “这东西,就是临时灵感来了,就一口气做出来的,若是让我再重新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我都再也做不出来那种感觉了。”王家有谦虚的说。 “这就很好了,这叫小中见大,虽然这个雕像个头不大,但是,传递给人们的气场,却十分强大。这个雕像,我要了,小王同志,你开个价吧?”老张干脆的说。 “张叔,不是我驳您的面子,这是我送给朋友的,是非卖品,您要是真喜欢,以后有时间,我专门给您做一个。”王家有十分抱歉的从老张手里,拿过了飞奔的赤足天使。 看老张那表情,真的是难以放手还给他。 当孙玉秀见到了这个美化了的自己,竟然欢呼雀跃着抱住了王家有,“大叔,您真是太棒了,这简直就是我梦幻中的自己。” 但她突然又变得娇羞了起来,“嗯~那个~大叔,在您心里,我真的有那么美好吗?” “这个……”王家有含糊了,说他心里真的认为孙玉秀有那么美,他自己并没有那么觉得,但是,当时,他确实就那么灵光乍现,就一口气完成了这个雕像,但是,若说没有,好像又太伤了面前的这个姑娘。 但他这么一犹豫,却听孙玉秀笑着说:“说不出口没关系啦,我知道,你们男人说那种话,都是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意说出来的。” 王家有在心里苦笑,“那就让这姑娘高兴去吧。反正自己与她年龄相差这么大,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秀秀,我今天出徒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可以搭伴去做生意啦!”王家有兴奋的对孙玉秀说。 “什么?这么快?”孙玉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这个大叔,这么大年龄了,再去新学一门技术,最少也要一年半载的,没想到,连三个月都不到,这个大叔竟然就可以离开老师,自己闯世界了。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大叔原来也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闯天下的。 “老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与其让我一直跟在他身边,还不如让我边走边学,有什么疑难问题,再跟他微信交流,他可以远程解决的。” “哎呀!简直是太好了,我简直爱死你了,大叔。”孙玉秀蹦上来,抱着王家有那张满脸褶子的脸,就是一口,亲的王家有一脸的口水。 王家有擦着脸上的口水,故意板起脸来,教训孙玉秀:“你这闺女,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咱俩非亲非故的,你这么胡闹,会让别人误会的,咱俩本来没有什么的,可你这么一闹,让别人看到,也会让别人以为我这半大老头子,人老心不老,还惦记着老牛吃嫩草呢。” 孙玉秀却咯咯咯咯的笑,“老牛吃嫩草又怎么啦?谁又规定老牛不能吃嫩草了啦?这个社会,老牛吃嫩草的,多了去了,也没见有谁笑话呀?只要两个人互相乐意,谁管得着呀?” 王家有摇头苦笑,“真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怎么想的,比过去自己年轻的时候相比,简直是太开放了。那个时候,就算郎有情,妾有意,那也只是默默的放在心上,不时的偷瞄上一眼,那都要心跳个半天。可你看看现在,也不管对方什么人,人家先上去啃两口再说!哎~” 王家有不禁感叹,自己真是早生了好几十年,没能赶上如今这种好时候,哎~现在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了。 孙玉秀却已经又去看那个专为她雕刻的飞奔的赤足天使了,她看着那雕像,突然问:“你说这个木材很值钱吗?” 王家有点了点头,“嗯~木头的确是比较贵重,但更贵重的是这个艺术造型,我刚刚出别墅小区的时候,他们有人出价上千万,我没有卖给他们。” “什么!上千万?你是说,咱们现在,就已经是千万富翁啦?”孙玉秀捧着那个雕像,突然间感觉本来就比较重的那个人像,竟然沉重的令她窒息,这哪里是什么雕像,分明就是一堆一堆的钞票在向她压过来。 王家有笑了笑,“可以这么说,但是,这是我的出师之作,又是专门送给你的礼物,怎么能只贪图那几个钱,就随便卖了呢?” “你是不是傻啊?把它卖了,送给我一大堆钱,我会比这个更高兴,虽然这个人像,我是挺喜欢的,但跟那一千多万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一大堆钱。”孙玉秀满脸财迷心窍的样子,看着手里的人像。 “一千多万,就能让你找不着北啦?那以后咱要是挣个几千万,上亿的,你还不得上天啊!”王家有看着她那财迷转向的神情,用食指刮着她那肉嘟嘟的鼻子尖儿,取笑她。 “上天就上天,咱要是真有钱了,上天那不是应该的吗?说真格的,我还真没有坐过飞机呢,等将来,一定要坐坐飞机,过过有钱人的瘾。”孙玉秀张扬的说道, 王家有无语,“也是,”王家有想,“有钱人,翘一下辫子,也是应该的,要不然,拼了老命也要挣那么多钱,图什么呀?” “哎呀!”孙玉秀突然哎呀了一声,王家有放下思绪,放眼望去,却见孙玉秀看着人像说:“这种木头,我好像见到过,就在我们村里的崔百万家里。” 王家有刚一听孙玉秀说见到过这种木头,心里还是很惊喜的,他俩现在不正在准备开始回收贵重木材的老古董家具吗?虽然说一开始,王家有想的是先回老家,把他家那组旧家具卖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真要回去了,他却犹豫了起来,也许正像很多古人说的,近乡情更怯吧? 他想:“要不先去孙玉秀老家去转转看看。” 可一听她说崔百万家,心就凉了一大半,这个人既然人称崔百万,肯定也是巨富之家,肯定也知道贵重木材的价值,他想着去捡个漏的希望,也就渺茫了起来。 可听孙玉秀继续说下去,“这个崔百万也不知道怎么起的名字,从我记事起,这个老头儿就穷困潦倒的,家里连顿隔夜粮都没有,经常是吃了这顿,下顿饭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就这种人,竟然叫崔百万,真是辱没了他这霸气的名号。” 王家有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这孙玉秀也是,说话大喘气,害的他也跟着,白白担心了一回。 “这没什么,也许人家家里过去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辉煌的岁月呢。那~秀秀,你还记得在崔百万的家里,见到的这种木头,是什么东西吗?”王家有关心的问。 见过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若是不过就是一个珠子,或是一串手串,仍然不值得他和孙玉秀长途跋涉千里之外去进行收购的。 “哦~”孙玉秀沉了沉,继续说“我当时见到的可是好几件大件的家具,什么箱子啦,柜子啦,大橱啦,我那时候还小,当时是和他孙女一块儿玩来着,见到那种乌漆麻黑的木头,心里还想过,这是什么木头呀?怎么以前没有见到过?当时,也就那么一想,也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看着这个人像,你说木头还是挺贵重的,我就想起了这个崔百万家的家具。” 王家有不禁有些震惊,这种木头,是几千上万年前的木头,因为种种原因,被深埋在地下,隔绝了空气,在压力的作用下,木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炭化,使的乌木具有一种似木似石的质地,因为形成这种乌木,需要特殊的条件,而且具有一定的稀缺性,所以一直被人们视为贵重的木材,虽然,这些年,也曾暴出过发现有大型的乌木,但那种乌木,仍然是极度的稀缺,更多的发现,只是一些小件的木料,能够做成家具的,更是稀缺。而这个孙玉秀发现的,竟然还是好几件大件的家具,那当真是捡到宝了。 王家有心情激动的说:“秀秀,我们马上就去你老家去看看,若是情况属实的话,我们就把你说的那个崔百万家的家具收过来。” 看到王家有那兴奋的样子,孙玉秀也被感染了,“好!明天我就辞职,和你回老家做大生意去。” “不过,”她顿了顿,看着王家有那一身上个年代流行的旧衣服,因为太过破旧,都在膝盖和肘弯的地方上,打了好几个补丁,“大叔,我知道你肯定是比我有钱,但是您穿这么一身旧衣服,和我回老家去,就算我说您是大老板,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您看看能不能换一身像样的行头,免得老家的人,以为我带了一个叫花子回家。您知道的,越是偏僻的地方,人们的偏见越是固执。” 王家有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简朴的简直不能再简朴的衣服,也不禁笑了:“是不能穿这么一身衣服,要真穿这么一身去你们老家,真会让你丢大面子的。” 第19章 准备去收货 孙玉秀陪着王家有进了好几家男士名牌服装专卖店,因为王家有的穿着太过个性,有几家店的门口漂亮的迎宾小姐姐都忘了打招呼,一度愣愣的看着王家有,不知道是应该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啊?还是应该把他撵出去,以免因为让这么一个土老帽在店里转悠,拉低自家大品牌的档次。 但是,当她们看到了王家有旁边的孙玉秀那特别的吨位,又担心遇到一个难缠的主儿,若是发生了冲突,到时候吃了亏,那可是自己的,想了想,那些聪明的小姐姐们,对于他们两个的到来,理智的选择了无视,故意及时的把头转向了其他方向,尽管那个方向,实在没有可以吸引她眼球的东西。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进入这种高档场所,心里不免有些嘀咕。好在,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还是让他们挺起了胸,抬起了头。 孙玉秀理直气壮的走到售货小姐姐跟前,故意憋粗了嗓音说道:“小姐,给这位先生拿一套名牌西装。” 两个售货小姐姐正在亲密的聊着天,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到来,听到孙玉秀说话,急忙准备起职业的微笑,迎接顾客的到来,但是,她俩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在她们这个店里,她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怎么门口的保安迎宾也不挡着点儿呢?怎么什么样的人也给放进来? 但她们毕竟做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许多难缠的客人也见识过不少,所以,那两名销售小姐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您好!”那名矮一点的小姐姐首先打招呼,“两位,我们这个店里,所有的服装,都是名牌的,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尺码的,什么颜色的?” 孙玉秀这才感觉自己有点儿漏怯了,她小声的问:“大叔,还是您和她们说吧,我也不知道您穿什么尺码的,只知道您总是穿这么一套七八十年代的旧军装。” 王家有也很少买衣服穿的,他这些衣服,还是过去收废品的时候,从一堆破烂儿里捡出来的,只是觉得穿这些衣服,有一些亲切感,就是收废品的时候,干些脏活累活,把衣服弄脏了弄破了,也无所谓。 反倒是那些很多人认为的高档衣服,穿在身上,老是又怕弄脏了,又怕弄皱了,就是洗个衣服,这样洗不行,那样洗也不行,真不知道是人买来件衣服穿,还是是请个祖宗回来供着。 若不是怕让孙玉秀回家丢面子,他才懒得来买这些累赘。 王家有指着自己身上洗的发黄发白的旧军装说:“那……那就买一件这种颜色的吧。型号应该是175的吧?” 销售小姐姐想笑,但却极力的忍住,仍然礼貌的说:“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您要的这种颜色,但是有颜色相近的您可以看看,这里有米黄色的和暗绿色的,您看看您是更喜欢哪一款的颜色?” 王家有看了看,米黄色的颜色有点儿太靓,自己怕是驾驭不了。暗绿色的,起码颜色更深一些,感觉更男人气一点儿,就指着那款说:“那就拿这一款吧。” 销售小姐姐看了一下价格标签,微笑着说:“先生,这件衣服的价格是三千八百九十八元,您要是接受的话,我就帮您包起来了。” “哎呀我的妈呀!一套衣服要三四千块钱啊?”孙玉秀头一次买这么贵的衣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那些有钱人都穿的那么有派?原来穿的都是钱啊?” 她偷偷拽了拽王家有的衣服角儿,那意思就是不行咱还是算了吧,咱犯不上就为了面子,买这么贵的衣服。 王家有笑了笑,他经营过旧衣服的回收与销售,知道三四千块钱的衣服,确实是不便宜,但是,一万多块钱的他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也就没有太过惊讶,他笑着对销售小姐姐说道:“我能穿上试试吗?” 销售小姐姐看了她旁边的那个姐妹一眼,按照常规,客人试衣服,这是正常的流程,就是客人没说要试,她们有时也会善意的提醒客人试一下服装,免得客户买回去穿身上,才发现不合适,再回来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看王家有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位身上卫生不卫生,若是试完了不买,那这套衣服就只能由她们俩自行解决了。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客人敢要了。 王家有知道她俩的顾虑,就笑着说:“您俩不用担心,不管合身不合身,这套衣服我都会要的,我只是借您的镜子看一看,自己穿上这套衣服,是个什么德性。” 两个销售小姐姐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们赶紧的拿过衣服,递给了王家有,并替他打开了试衣间,并一再的躬身向王家有致谢:“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与理解。谢谢!谢谢!” 王家有脱下自己的那身旧衣服,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换上了这套三千八百九十八元钱买的西服。自己在镜子里照了照,感觉还是增加了那么几分成功人士的形象的。 他出了试衣间,乐呵呵的在孙玉秀面前转了一圈儿,问:“怎么样,秀秀,你看我穿上这么一身行头,像不像一个商业精英了?” 孙玉秀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不禁“噗嗤”笑出了声,“大叔,我看你不像是商业精英,倒像是老电影里的汉奸翻译。” 她这么一说,连旁边的两个销售小姐姐也被逗的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家有也不禁笑了,他自我解嘲的说:“没办法,咱爹娘就给了咱这么一副熊样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王家有又和孙玉秀转了几家高档的商场,买了几条暗花的领带,买了两双皮鞋,以与这西服搭配,又买了一个黑色的公文皮包,他也试着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可走起路来,总感觉别扭的慌,干脆就一直在手里拿着。 他感觉,这又是买了一个累赘,原来他一直把手机,钱和身份证银行卡等等全都装进衣服兜里,这样,好空出两只手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这回,衣服有兜也不能放那些东西了,鼓鼓囊囊的,显得西服不好看,东西只能放在手包里拿着,干什么事情,总感觉手里的皮包碍事,可又不敢把这包包随便乱放,这里边可全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哪一样丢了,都够麻烦的。可是,没办法,这东西,竟然也算是一种身份象征。 不过,好在有孙玉秀在身边,临时可以客串一下秘书的身份,替他拿着这多出来的累赘。 孙玉秀的老家,位于蜀中的大山当中。王家有的家乡,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种大山的道路,竟然连个汽车都开不进去,完全只能靠两条腿一步一步的量。 王家有一直感觉,自己这些年,过的也还算艰苦,一直都没有把勤劳朴素的作风丢掉,但是,当他走在这崎岖蜿蜒的山路上的时候,两条腿累的就像灌了铅一样,每往前迈一步,都需要做出激烈的思想挣扎,往前望一望,那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一路蜿蜒曲折,九曲十八弯,逐渐的隐进云端的深处。 王家有喘着粗气,对前面手脚并用,轻松自如的往上攀登的孙玉秀喊道:“秀秀,你家到底还有多远呀?” “快了,大概还有四五里路吧?”孙玉秀停下来等着他。 “什么?!还有四五里路?那咱们走了这么半天,才走了一半的路吗?”王家有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两条胀的酸痛的腿肚子。 “对呀,都怪你,走的这么慢,要不是为了等着你,我现在早到了家里了。”孙玉秀脱下来旅游鞋来,揉着一双白白胖胖的脚丫子。 “你是从小,就在这大山里长起来的,当然走这山路不吃力了,我哪里能和你比呀?我活了这么大,可是头一回走这山路,能走这么远,我已经都在佩服我自己了。”王家有感慨的说:“我以前,还曾经挺羡慕你们这些住在云彩里的人们,认为你们简直就是过的传说中的神仙日子,每天腾云驾雾的,渴了喝点儿山泉水,饿了吃点纯天然的水果,多好啊!可这回让我亲自爬了一回山,我才知道,这神仙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大叔,您这刚刚走了这么几步路,就已经感慨我们的日子过的不容易了,若是您再亲身的体验一下我们山里人家的日常生活,就更会知道,我们山里过的有多不容易了。”孙玉秀也不禁随着他感叹起来。 “算了,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多愁善感了,还是赶紧赶路吧,不然的话,天黑我们也回不到家里啦。”孙玉秀忽然又催起路来。 “哎~我这命真是苦呀!”王家有伸了下懒腰,挣扎着准备继续赶路,“你说咱放着城市里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爬山路,你说咱是不是过的太舒服了,吃饱了撑得难受,想主动找点儿苦头吃啊?” “谁说我们这里鸟不拉屎了?”孙玉秀对他的用词极为反对,“我们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常年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在我们这周围,你听听,那鸟鸣声,清脆悦耳,五花八门,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种鸟类吗?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数清楚。” “哦~那对不起了,是我一时发牢骚,用词不当。”王家有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向孙玉秀道歉。可是,这两条腿钻心般的疼痛,使的王家有不敢着力站起来。 孙玉秀也看出了王家有脸上痛苦的表情,她走过来看了看,遗憾的说:“哎呀!大叔,你这身体不行啊!走这点山路,腿就受不了了,那后面这段路,要怎么走啊?要不我背着你走吧。” “哎呀!这可使不得。”王家有连连摆手,“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让你一个小姑娘背着走路,那不成了笑话了。” 孙玉秀却不理他那一套,一把就把王家有扯起来背在身后,“你这个人别的地方都挺好,就是太磨叽,这里又没有人,谁会笑话你呀?再说了,那回守着那么多人,我背着你,你也没说怕人笑话呀?” 王家有差点儿被她气笑了,“我的姑奶奶,那会儿我正昏死着,能不能活过来,自己都不知道,我能说话吗?” “那就别废话了,好好趴着吧。这样走,咱俩还能快一点儿,若是依着你,咱俩慢慢走,估计明天早上也到不了家。”孙玉秀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王家有趴在她那宽厚的后背上,闻着她蓬松的长发上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儿。 他们又往上走了大概两三里的路程,后面一阵欢快的声音,四五个五六岁,七八岁的小朋友,有男孩儿,也有女孩子,他们背着大大的书包,一路欢闹着,轻快的像猴子一样,从他俩身边掠过,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回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孙玉秀,她甜甜的喊了一声,“姑姑,你回来啦?哎~?这个男的是谁呀?是不是姑父呀?怎么一个大男人,还让姑姑您背着呀?他不会走路吗?” 这话让王家有听了,脸臊的像大红布一样,他推了孙玉秀一下,“我说不让你背吧,你还说没人看见,你看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了吗?快!赶快把我放下来。” 孙玉秀把他往上窜了窜身子,说了他一句“别废话!” 然后又对那个小女孩儿说:“啊!是妞妞呀!你这是放学了吗?你回来的正好,你头前回家,给你爷爷说:咱家来了贵客啦,让他杀鸡宰羊,做点儿好吃的,招待客人。我俩一会儿就到。” “嗯!”小女孩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撒腿跑着去追前面的几个小朋友了。 一个小男孩儿回过头来,用手指刮着自己红红的脸蛋儿,笑话妞妞:“嗷~嗷~嗷~妞妞的姑姑,猪八戒背媳妇了!嗷~嗷~嗷~” 妞妞委屈的想打那个男孩儿,可是又明显的打不过,她只好放慢了脚步,与那几个孩子拉开了距离,好听不到那些气人的话。 第20章 在山村做客 小男孩儿的话,王家有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再也在孙玉秀的背上趴不住了,都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比大红布还要红。 王家有推了孙玉秀后背一把,顺势使了一个千斤坠,孙玉秀再也拢不住王家有的双腿,王家有“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孙玉秀转回身来,看着王家有,着急的说:“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小孩子瞎说八道,让他说去吧,咱还能挡住小孩儿的嘴吗?” 说着,又要伸手把王家有背在身上。王家有这回说什么也不让她背了。他摇着手,使劲的推挡着孙玉秀的胳膊,拒绝她说:“秀秀,我是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对别人的闲言碎语真的不太在意了,但是,秀秀,你还是一个姑娘,还没有嫁人,我不能不顾及对你的影响。而且,这马上就要到了你的村里了,我要是还让你背着,会让你的家里人,也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的,将来,你还嫁不嫁人啦?” 说着,王家有咬着牙,往前挪动着脚步,可两条腿,两只脚,全都疼的针扎一样。王家有又后悔把那双布鞋扔了,换了一双皮鞋,这双皮鞋,刚穿上的时候,还感觉提高了自己的身份,连走路发出的“咔咔”声响,都使得他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以增加自己高大的形象。 可是,走这山路走的时间长了,感觉那双皮鞋,简直就是戴在脚上的两个刑具。刚才休息的时候,王家有脱下鞋来看过,两个脚脖子,连同脚底板,都磨的发红发肿,甚至磨起了几个大水泡。 孙玉秀原本想着,不管王家有怎样拒绝,都要背着王家有走路,可听了王家有那一番话,也有些犹疑了,她伸着两只手,看着王家有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家有看着孙玉秀那犹豫不决的样子,说:“秀秀,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两根棍子,我当拐棍拄着,也能走快一点儿。” 孙玉秀看了看满山的树木,郁郁葱葱的,真是什么树都有,但她摇了摇头,“棍子多的是,可没有斧子,锯一类的工具,却是难以找到能够用作拐棍的合适的棍子的。” 她又鼓起勇气,说道:“要不,我搀着你走路。应该是没有什么人再说闲话了吧?” 王家有苦笑着说:“也只好暂时这样了。” 就这样,孙玉秀搀着王家有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这山路不只是一路的缓坡,是一段的缓坡,一段的陡坡,甚至还有时候,会出现一级一级的台阶,就像城里的楼梯一样,这路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边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路的宽度,仅仅能容下两三个人并排行走。对面的山崖间,有一眼清泉汩汩流出,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冲下深渊,远远传回的声响,就像暴风雨时天边滚滚的雷声。 王家有侧目往下看了一眼,脚下黑黢黢的一片,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人吸入无底的深渊。王家有看的眼晕,吓得再也不敢看向那一边了。 他没话找话的和孙玉秀聊天,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老是忍不住想往脚下边瞅。 “秀秀,我刚刚听你叫那个小女孩儿妞妞,那是你的侄女吗?” “嗯,那是我哥家的女孩儿,我们家就我和我哥两个,我哥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现在刚刚五岁了,正在上学前班。我们这里的村子都很小,一个村子,也就几十户人家,这几年人们嫌在村里住着不方便,越来搬到外面去住的人越多,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家了,而每个村子里上学的娃娃就更少了,一个村里,连学前班到六年级的娃娃们都算上,也没有多少个。前几年,镇上把几个村子里的小学全都进行了撤并,让娃娃们都到离这里十多里路的壁上镇的中小学去读书了。” “连妞妞这样五六岁的孩子,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十多里地以外的学校去读书吗?”王家有惊讶的问。 “怎么会是一个人呀?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那不是有好几个孩子吗?有大的,有小的,一块儿走吗?大的十多岁了,完全可以帮着照看小一点的孩子了。”孙玉秀不以为然的说。 王家有想说:“人家城里的孩子,二三里地的平整大公路,十几岁的孩子上下学,还都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来回的接送呢?”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问了一句:“你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他们就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接送一下孩子吗?” “咳!山里的孩子,哪里有那么金贵?人家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来的,咱家一个女娃子,更用不着那么娇气了。反正女娃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早晚也是别人家的人,能让她上几天学,认识几个字,算不上文盲就算对得起她了,用不着那么上心的。再说了,农村人,地里的农活,多的干都干不过来,谁家有那个时间接送孩子呀?”孙玉秀满不在乎的说着,仿佛她就不是那个早晚都要嫁人的外姓人似的。 王家有并不惊讶于孙玉秀有这种思想,这样的想法,在过去很多贫困的地区,都曾经存在过。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很多地方早已经富裕了,又经过多方面的教育,都已经认识到了,生男生女一个样的道理。 但是,来这里之前,王家有听孙玉秀说过,因为她的家乡,地处大山当中,交通极为不方便,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家乡,很多村子还都没有通上电,生活也仍然和很多地方三四十年前相似,根本就没有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里的人们仍然处于一种接近于原始的农耕生活当中。 所以来这里之前,孙玉秀告诉他:“别指望到那里还能用什么银行卡,微信什么的交易,一切只能是现金交易,因为到了那里,手机几乎就成了一块砖头,除了趁着有电的时候,能照照相,录个视频,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那地方,别说没有电,就算是有电,也没有信号,想要跟外面打个电话,那只能是痴心妄想。” 也因此,王家有把还剩的十来万块钱,全部从银行卡和微信里提了出来,换作了现金。现在就全部躺在他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 所以,王家有对这个地方,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并不奇怪,但是,孙玉秀这个在外面打过工,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女孩子了,竟然还会说出这种话,王家有就有些惊讶了。 但他并没有指责孙玉秀,而是和孙玉秀说起了他认识的另一个也叫妞妞的小女孩儿,那个小女孩儿因为得了白血病,也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连治病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上学了。 还是他一时心软,答应了帮助小女孩筹钱看病,以至于后来闹出了种种误会,却阴差阳错的,让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儿,纷纷解囊相助,让那个小女孩儿,不但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还有了上学的机会,再也不用每天为了生活的重负,去捡废品补贴家用了。 孙玉秀听了,不禁也是泪流满面,“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大山里的人,才活的那么艰难,没有想到,城里也有活的这么不容易的。不过,那个小女孩儿也是幸运的,让她遇到了大叔您,她也总算苦尽甘来,以后有了大家的帮助,相信将来,能够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活下来的。” 他们正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的往山上走,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孙玉秀正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却见山上,走下了两个人影。 开始,那两个人影还小的像是蚂蚁一样,也分不清楚是男是女,可是,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孙玉秀心情激动了起来,她看出那两个人影,乃是她的爸爸和她哥哥。肯定是他们听到了妞妞的报信,知道女儿回来了,可是又听说女儿竟然还背了一个男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结伴前来接应。 孙玉秀见了亲人,不觉得又是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冲着山上拾阶而下的两个男人,远远的喊着:“老汉,哥,我在这里呢!” 那两个男人,显然也看到了王家有和孙玉秀他们俩,又听到了孙玉秀的呼喊,就加快了脚步。 王家有不禁奇怪的问:“秀秀,我记得你说过,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呢,怎么又哪里来的老汉呀?” 孙玉秀笑着说:“什么呀?我们这里管老爸就叫老汉,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老公男人。” 王家有也不禁感觉暗自好笑,果然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同样的一个称呼,在各个地方,叫法简直是大不一样。 果然山里人走起山路来,就是轻快自如,说话的时间,孙玉秀的老汉和哥哥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孙玉秀的爸爸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因为常年的在太阳下劳作,皮肤晒的黝黑,一张脸上,沟壑纵横,看来没少经历风雨,头上缠着在电视里才看到过的,忘了是什么少数民族,头上缠着的黑色长头巾,就像小孩子们用柳树枝条编的草帽,或者是姑娘们用各色花朵编的花环一样。 孙玉秀的哥哥,一个精瘦的男人,枣红色的脸膛,也和他们的父亲一样,在头上围着一条长头巾。 他们父子两个,一看就是农村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们三个亲人先是亲热的寒暄了一阵子,孙玉秀的老爸才转头怀疑的看向王家有,他听孙女说她姑姑还背回了一个男朋友,可看着这个男人也不像呀?年龄都跟自己差不多了。 他严肃的问孙玉秀:“秀秀呀,这个男人是谁呀?不会真像妞妞说的,是你新的男朋友吧?” 王家有见状,知道孙玉秀的父亲误会了,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急忙上前,一边伸出手去,准备和孙玉秀的父亲握手,一边解释说:“大哥,您好,我叫王家有,是一个生意人,现在是秀秀的老板,也算生意伙伴,这次跟着秀秀冒昧的前来,是因为准备到这里做一笔生意,给您造成了麻烦,还希望您多多的见谅,过后,我会对您进行一定的补偿的。” 孙玉秀见了,也急着解释说:“就是呀!老汉,从今天开始,我准备不再靠打工挣钱了,我要跟着这位大叔学做生意,赚大钱,发大财!这位大叔,可是一个有钱人,希望您能够对他客气一点儿,别给我把财神爷得罪了。” 果然,秀秀这么一说,她爸爸的态度立刻热情了起来,“哦!原来是王老板,欢迎您到家里做客,来认识一下,我叫孙传方,不知道秀秀和您说起过没有,我就是秀秀的父亲。” 说着,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和王家有握在了一起。 “孙传方?”王家有感觉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和另一个叫孙传方的人认识? 孙玉秀的哥哥这会儿的态度也由阴转晴,他也上前握住了王家有的手,自我介绍道:“王老板是吧?我叫孙金财,是秀秀的哥哥,欢迎您到家里做客。” “听妞妞说,刚才秀秀好像在背着您走路,王老板,您的腿脚不是很方便吗?”孙传方仍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王家有,他知道自己的闺女心眼儿实在,不会是这个城里人欺负秀秀傻,故意让秀秀背着他走路吧? 虽然说王家有的长相不是太给力,但是他那一身的名牌西装,还有钲明瓦亮的大皮鞋,还有手里拿着的黑色公文皮包,还是给他加了不少的分的,尤其在他们这些边远山区的农民来看,王家有还是有着那么一种有钱人的气势的。 王家有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脚,他脱下来了皮鞋和袜子,让他们父子两个,看他脚上磨的那几个大水泡,“真是抱歉,我从前没有走过山路,这双脚,磨起了大水泡,走路一瘸一拐的,秀秀嫌我走的太慢,才要背着我走的,没想到让您误会了。” 孙传方和孙金财看到了王家有脚上的大水泡,他们山里人,也是见惯了这种水泡的,哪个常年干活的人,手上不是经常磨起水泡,最后磨来磨去,磨成坚硬的茧子?许是城里人娇怪,磨了这么几个水泡,就疼的走不了路了。 既然闺女已经发话了,别得罪这个财神爷,那就帮着闺女,招待好这个客人吧。 孙金财拿过了他刚刚放在一旁的东西,这是两根笔直光滑的木头长棍,中间用一个布兜连接着。他和他的父亲,一人站在一头,扛起两根杆子,对王家有说:“既然您的脚走路不方便,那尊贵的客人,就坐上来吧,我们爷俩个,抬着您上山。” 第21章 在山村做客(下) 王家有在电视上看到过还乡团的恶霸地主,神气的坐过类似的,由中间一个竹椅,绑着两根长竹杆,由两个汉子抬着上山的场景。他又不是什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地主老爷,怎么能那么安心的由秀秀的爸爸和哥哥抬着上山呢? “没事儿,大叔,您就安心的坐吧,我们这里如果走路不方便,想要上山,就只有坐这种滑竿,有些已经开发了的景区,但是车又上不去,就有专门的轿夫抬着两根竹竿架着的一个竹躺椅,想上山旅游的人,就花钱雇那些轿夫抬上山去。这就跟城里的那些出租车一样。只不过出租车司机是开着汽车,把顾客送到目的地。而轿夫是用自己的两条腿和两个肩膀,抬着滑竿把人抬上山,其实,性质是一样的。”孙玉秀努力的劝说着王家有。 “可是,他们是你的父亲和哥哥,不是轿夫啊。”王家有仍然抗拒着。 “没关系,王老板,您就当我们都是轿夫好了,实在不行,等到了地方,您付我们工钱就是啦。”孙玉秀的父亲孙传方笑着说。 这次,王家有被说动了,他的脚确实疼的难受,需要有这么一项服务来帮助他一下。他不好意思的坐上了那架滑竿,抱歉的对孙传方说道:“那就有劳传方大哥和金财大兄弟啦。” “好说好说,王老板只要舍得花钱,我们抬着你,再苦再累也乐意。呵呵呵呵……起竿喽!坐好来您。”孙金财咧着大嘴,爽朗的笑着。 孙传方在前面,孙金财在后面,孙玉秀在旁边相陪,王家有坐着滑竿,四个人起步往山上走。 这滑竿一起,王家有只觉得身体顿时往后倾倒了过去,吓得他大叫了一声,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两边的竹竿。好在有个布兜子兜着,尽管头朝地,脚朝天,但身体还算躺的踏实。 孙玉秀在旁边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王家有,不禁咯咯的笑出了声,“大叔,甭害怕,您这是头一次坐这种滑竿,肯定害怕,等你坐惯了,这玩意儿还是蛮舒服的,尤其是坐着滑竿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那可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可比坐出租车坐缆车游览风光美多啦!” 可是,王家有紧紧的闭着双眼,不敢看身下一眼。那下面雾气重重,云雾缭绕,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掉落下去,估计会摔的连个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王家有正想着,却听到前面的孙传方喊了一句:“弯弯拐拐龙灯路!” 后面的孙金财应了一句:“细摇慢摆走几步。” 王家有还是认识几个江湖人物的,也懂的一些江湖切口,却没有听明白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江湖黑话,他一把抓住了紧跟在滑竿旁边的孙玉秀的手,惊慌的问:“秀秀,你们家是哪条线上混饭的朋友啊?” 秀秀一脸的无辜,“您说什么呀?大叔,我不早就跟您说了吗?我家里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都是靠着种地生活的?” “不可能!我就没听说过,种地还要说什么江湖黑话的。”王家有抓着秀秀的手,满腔的愤怒的吼着,他对秀秀是那么的信任,却被秀秀一脸的傻白痴,给骗到了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僻静之地,此时的孙家爷儿俩,只要一齐甩手,他王家有将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秀秀一家人,就可以拿着王家有仅剩的十万多块钱,够过上一段逍遥快活的日子。 想到这里,王家有万念俱灰,只怪自己一时失察,中了人家的陷阱,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自己的小命,已经完全的掌握在了人家的手心里了。 这时的王家有,竟然还想起了,为什么听着孙传方这个名字,是那样的熟悉,却原来,是民国时期,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大名鼎鼎的土匪将军,名字就叫孙传芳。 秀秀却柔声的安慰他,“大叔,您别着急,我想您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您别着急,等我问问我爸爸,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没等孙玉秀问,走在后面的孙金财却说话了,“咳!原来你俩是不知道我们说的什么话呀?放心吧,没有什么,这是我跟咱爸,在那个齐家窝棚,跟那些轿夫们学的,这是后面的轿夫,看不到前面的路好不好走,编出来的,前后两个人互相沟通,让后面的轿夫知道前面什么情况的,也好两个人之间互相配合默契。咱爸说:没准哪天咱们这里也能变成旅游景点,到时候,咱就可以在家门口用这个挣点零花钱了。没有想到,今天头一次用,却让这个王老板这么害怕?” “啊……原来是这样呀?”王家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不过是自己多心,瞎想了,才会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的。他浑身一软,松开了紧抓着的秀秀的双手,瘫软的,瘫躺在滑竿的兜子里。 “那……我们这种话还能说吗?”孙金财试探着问,他问王家有,可王家有紧闭着双眼,他又看向他的妹妹。 “那就别说了吧?”秀秀看了王家有一眼,跟她哥哥说。 “没事儿,大兄弟,既然你们这些话,是为了互相交流通报前方道路状况的,那就还是说吧,”王家有疲惫的说,“您们也好配合默契一些。不过,您最好同时跟我说明白一点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哎!哎!哎!好!好!好!好好。”孙金财一连声的应答着。 “人走桥上过!”前面的孙传方又喊上了。 “水往东方流!”孙金财应道。 这回不用孙金财说,秀秀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她解释说:“现在正在准备过桥。” 王家有也听出来了,他们这些话,仔细琢磨,还是能听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的。若不害怕的话,琢磨琢磨他们说的这些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天上一支花!”孙传方又喊。 “地上牛屎巴!”孙金财应着。 秀秀还没有想出来是什么意思,王家有已经知道那是说前面地上有一摊牛粪,让后面的孙金财注意脚下。 果然孙传方说了出来:“地上有牛屎,后面注意了。” 前面渐渐的人影增多,有人不断的和他们说话,秀秀也不时的和人们打着招呼。 “还没吃呢,婶?”秀秀高声的喊着。 “呦!是秀秀回来啦?这回回来,还出去不?”一个年龄较大的女人说话。 王家有睁开了眼睛,原来一行人,已经走进了一个小村庄,道路的两旁,稀稀落落的在平整的地方,坐落着一座一座的黄土泥墙,金黄色的麦草或稻草铺成坡顶的农家小院。 傍晚的阳光洒照在这些金黄色的房顶上面,竟然反射出一种金光灿烂的迷人光芒。 一个小院的篱笆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手里端着簸箕,正跟秀秀说话。那个妇女的头上,也围着跟秀秀的爸爸哥哥头上一样的长头巾。 “地上娃娃叫!”孙传方又喊道。 “喊他娘来抱!”孙金财喊着回应。 这回不用说,肯定是前面的路上,有个孩子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果然,那个中年妇女喊道:“小宝!怎么又跑到路上去玩了,没看挡住爷爷的路了吗?快过来宝儿,到奶奶这里来。” 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应了一声,手里拎着一把铲土的小铲子,蹒跚着走向了她。 “这回回来临时有事儿,过两天就走的。”秀秀向那个妇女喊着,“婶!您可要看紧了小宝了,幸亏咱这里没有汽车,这要是在城里,得有多危险呀!” “这不就是在农村,咱才敢这么撒手让他玩吗?要是在城里,吓死我,也不敢让他这么随便跑呀!”中年妇女笑嘻嘻的说。 “那行,我先回家了,婶!有时间过来玩呀!”秀秀喊着。 “哎!好哩,一会儿就过去。”中年妇女一手端着簸箕,一手抱起了小宝,对着小宝说:“那是姑姑,喊姑姑。” 那个娃娃,只是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只是扬了扬手,嘴里发出了一声“呜~” 村里的道路,已经比较平坦了,但也不是城里或者平原的那种平坦,只是相对于刚刚的道路来讲,是一片相对来说,算是一个比较平缓的坡地,每一座房子,也都是建在一个小小的高地上,房子的地基,都码着好几层参差不齐的石头。大概是为了防止土房子被水浸泡坍塌,才把地基垒的那么高的。 这种房子,在其他地方,真的已经几乎看不到了,就算是王家有老家里还有没有翻修房子的困难户,那几十上百年的老房子,那地基也是蓝色的大青砖,房顶也盖的是小片的鱼鳞瓦,在他的印象里,就是最最困难的贫困户,也没有用麦草铺房顶的房子。 但这些土墙草顶的房子,修整的却非常整齐干净,没有一点破败不堪的迹象。 “大路一条线!”孙传方说。 “跑得马来射得箭!”孙金财回应。 “我知道了,这是说道路很平整顺直。”秀秀这会儿脑子也好使了起来,不用她爸爸哥哥说明白,也知道什么意思了。 离着好远,王家有就看到一个小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妇女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们的头上,也无一例外的在头上缠着黑色的长头巾。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往这边张望着。 那个小姑娘,王家有认识,就是他在路上见过的秀秀的侄女妞妞,不用猜,也知道了,那两个女人,就是秀秀的妈妈和她的嫂子了。 果然,秀秀张开了双臂,喊着跑向了那里。 王家有不好意思再老实在在的躺在滑竿上做财主老爷,他让孙传方和孙金财把他放到地上,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们走着过去。 秀秀亲热的搂着她妈妈说话,秀秀嫂子则牵着妞妞的手,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王家有,问她男人,“这个人就是妞妞说的她姑父?” 孙金财不耐烦的扒拉开她,说着:“那是小孩子瞎猜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人家是秀秀的新老板,带着秀秀做生意的。行了,别什么都那么闷得慌,饭都做好了吗?时候不早了,早点安排吃饭吧。” 金财堂客嗔怪的看了金财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咱爸妈还没发话呢?” 孙传方走过来,对着站在门口亲亲热热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母女两人说道:“行啦行啦,别一见面就唠个没完,没看到还有客人吗?客人已经累了,还是早点安排吃饭,吃完饭,早点让人休息吧。” 那俩母女这才恍然大悟的招呼着王家有进家门。 院子不大,却喂了不少的鸡,正在满院子的溜达,拉了满地的鸡屎。院子里竟然还有一个猪圈,两头黑白花的大肥猪,挺着吃的滚瓜溜圆的大肚子,懒洋洋的躺在猪圈里,哼哼唧唧的,懒得动弹。 房顶的烟囱里,还在冒着缕缕的炊烟,屋里的灶台上冒着蒸腾的热气,一阵阵的肉香,随着热气,徐徐的飘了过来,混合着院子里的猪屎鸡屎味儿,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众人等就踩着脚下的鸡屎,穿过院子,走向屋里,孙金财烦乱的埋怨着他的女人,“知道有客人来,也不扫一下院子,你看看这满院子的鸡屎,怎么让人下脚吗?” 他堂客也没好气的回敬他,“一天天的就知道说人家,也不看看,我又是做饭,又是看孩子,还让人家干这干那,人家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铁人,嫁给你家是来当媳妇的,不是来当奴隶的,你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儿啊?” 孙金财就一脸的不耐烦,“行啦行啦,一说你两句,你就十句话等着我。这个家里,我不就只能说你两句吗?难道让我去说爸爸妈妈呀?” “那人家也不是过来给你当出气筒的,人家为了这个家,也是没少出力出汗的。以后你再这样对人家,我就也出门打工去,把这一堆的烂摊子,都扔给你,让你也看看,我在这个家里,忙里忙外的,有多不容易。” 第22章 喝酒吃肉 “好了好了,不用你收拾了,一会儿还是我来收拾吧。”孙金财竟然突然软了下来,他低声下气的跟他的堂客说:“您这么劳苦功高的,就不麻烦您的大驾了,您还是先回屋里歇着吧,别累着您了。” 孙金财这瞬间对自己女人的态度大转变,王家有感觉好笑。就多看了他们两口子两眼,孙传方看在眼里,抱歉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王老板,让您看笑话了,哎~没办法,农村人,就这个样子。哎~您留神看着脚下点儿,别踩着鸡屎了,回头让他们打扫打扫,咱先进屋再说。” 孙玉秀也说:“大叔,真不好意思,让您进屋,还要先过鸡屎迷魂阵这一关。” 王家有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也是农村长大的,谁还没有从这种环境里经历过?只不过是现在,很多人家因为受不了这满地的鸡屎,连鸡也不养了。” 他忽然侧过头悄声的问孙玉秀:“秀秀,你家的厕所在哪里呀?我这儿憋了一路了,实在憋不住了,我赶紧先去方便一下。” 孙玉秀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转身指着猪圈说:“看见没有?那个猪圈就是我家的厕所,你要想方便,就去那里边吧。” “什么?”这个倒是王家有没有想到的,满院的鸡屎,王家有小时候每家都是这样的,只是现在都爱干净,这种情况少见了。 可是,把猪圈当厕所,这在他所在的区域是没有这种风俗习惯的。他转头看向孙传方,孙传方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就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进屋收拾着,我陪着客人去一趟。” 说着,当先大踏步的领着王家有奔猪圈走。 王家有只好踮着脚尖儿,一闪一蹦的着躲着脚下的地雷阵,跟在孙传方后面。 好在,他家的庭院并不是太大,猪圈就在庭院的一角儿,没走几步,就到了跟前。 “王老板,您进去吧,我在这里给您看着。”孙传方低声陪笑着。 王家有也只有苦笑,就在那低矮的猪圈围栏里,两头一百多斤的肥猪正懒懒的躺在粪水里打着鼾声,听到声音走近,以为是来喂它们的,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四只眼睛紧紧的看着王家有,当它们看清了王家有是一个陌生人,眼神立刻不善起来。 可王家有此时内急,哪里还顾得上那四只不怀善意的眼睛紧盯着他,只得找一个远离两头猪,而且相对干爽一点的地方,赶紧脱下了裤子。 正当他尽情畅快的时候,却发现那两头猪发足了力量,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冲向了他,吓得王家有也顾不上提裤子,更没心思考虑脚下的皮鞋踩没踩上猪屎,只着急忙慌的躲着那两头六亲不认的畜生。 但那狭小的空间,脚下污水横流,王家有又是客场作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实在不是那两头畜生的对手,眼看他就要败在那两头猪的嘴下,幸好有那孙传方在猪圈外面押阵,一听声音不对,探头往猪圈里一看,见王家有两手提着裤子,脚步踉跄,神色狼狈的被两头肥猪追的上气不接下气,顿时心头火起,回手抄起一件物事,劈手抡了过去,嘴里喝道:“畜生休得无礼!” 眼看那物事就要打在当先的那头猪头上,孙传方这才发现那是一把三齿耙,若是再不收手,准在猪头上开出三个窟窿眼,怕是今天晚上就要吃猪肉了,那可是准备留到过年才杀的年猪,现在还没有长够个儿呢! 吓的他赶紧反手调了一下个儿,用三齿耙背部砸在了那猪突出的鼻子上,那猪吃疼,立马“恢恢!”嚎叫着,转头逃走。 后面那头猪听到了它带头大哥的惨叫,也停住了脚步,睁着一双狐疑的眼睛,哼哼叫着,原地转圈,盯着如天神降临的孙传方。 孙传方手擎着三齿耙,横身挡在两头猪和王家有之间,他背对着王家有说道:“王老板,您放心的拉吧,我在这里,给您挡着这两个畜生。” 那两头猪见到主人威风凛凛的手持凶器挡住了它俩的去路,低着头哼哼叫唤了两声,又懒洋洋的趴回了泥水里。 王家有在孙传方的保护下,赶紧干脆利落的解决了麻烦。 当他俩回到屋里的时候,那一家人已经围坐在了桌子旁,桌子上点了两根蜡烛,满桌的肉菜,辣子鸡块,辣子腊肉,水煮肉片,水煮鱼。 见到他俩进屋,秀秀妈站起来笑着说:“看看,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俩来了,就开饭了,快!赶紧洗洗手。” 孙玉秀端着脸盆,拿过了毛巾,让他俩洗手洗脸,他看着王家有满身的污渍,连脸上都粘着星星点点的猪屎,就惊讶的问:“大叔,您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全身这么脏啊?” 王家有叹了口气,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刚才的狼狈。 孙传方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的状况,那家人简直笑出了鹅叫。 孙金财堂客笑着说:“这两个畜生一向就知道欺生,也不知道您是咱家尊贵的客人,我看实在不行,明天干脆杀了它算了。” 孙传方说:“我刚才就差一点没有一三齿耙镂死它,可一想,再喂上几个月就能杀了,现在还不是杀年猪的时候,若是镂死了,太可惜了,就转了一下个儿,用耙背儿砸了它一下,那畜生害怕了,估计下回不敢撒野了。” “哥,你还是拿你的干净衣服给大叔换一下吧,大叔穿这么一身脏衣服,也没有心思吃饭啊。”孙玉秀说。 “那行,你们再等会儿,我先领着王老板洗下澡,换下衣服。” 好在他们家房子后面,就有一条小河穿村而过,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了,这会儿的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只有天上近的几乎伸手就能摘下来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微光,稀疏错落的几十家房子,点着星星点点如豆一样的油灯。 孙金财指了指小河,“王老板,您就在这里边洗洗吧,我在这里给您看着点儿。” 王家有快速的脱了个干净,一点点的往下溜着,一边问,“这河不深吧,我可不会游泳。” “没关系的,这水浅的您就站在里面,也就刚刚到您腰这里。”孙金财笑着说。 “那还行。”王家有这才放心大胆的下到水里面,那河底都是坚硬的石头,踩上去,就有一种踏实感。 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进到这冰凉的河水里,冷的王家有打了一个哆嗦。他快速的洗了一下身体,就颤抖着爬上了岸边,孙金财早给预备好了自己的衣服鞋子,王家有穿上了孙金财的短布裤褂,还有一双稻草编的草鞋。 那种短布裤褂,倒也和大裤头和普通的对襟褂子差不多,只是这种草鞋,王家有以前还真没有穿过,试着穿了一下,他一直认为,自己也算是一个吃惯了苦的人,可是穿上这双草鞋,走上那么几步,就觉得脚脖子脚面,就那么几根粗糙的草绳子绑着,脚底下的鞋底,粗糙的磨砺着脚底板,感觉,自己的这双脚,还是太过娇嫩了,尤其白天磨起的大水泡,每走一步,都疼的他“嘶嘶”的吸着凉气。 孙金财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忙搀着他的胳膊,说:“哎呀~王老板,您们这城里人,真是娇气,还是穿着鞋,走这么几步路,就受不了了,哪里像我们乡下人,平日里,下地干活啥的,都是光着一双脚丫子,在那石子路上走来走去的,也没见哪一个会疼的连路都走不了。” 王家有不禁汗颜,“大兄弟,我从小也是在农村长大的,只有小时候,敢在刚翻过的松软土地上,光着脚走走,没有一个人,敢在坚硬的路面上,光着脚走路的,都怕被碎玻璃渣子,蒺藜什么的扎破脚。我们那里,跟你这里的人比起来,确实是够娇气的。” 进到屋里,那些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那个妞妞更是饿的直哼唧,可是,客人还没有上桌,他们这做主人的,又怎么能先自己吃上呢? 一见他俩进屋,就都喊着:“好了好了,开吃开吃!” 几乎每个大人的眼前,都放着一个大碗,等他俩坐好了,孙玉秀抱着一个大坛子,挨个往大碗里倒一种饭汤一样的淡白色液体。 孙传方首先站起身来,端起了碗,对着王家有说:“尊贵的远来的客人,我们乡下人,也不会说什么美好的祝酒词,只能说,祝王老板这次能够顺顺利利的,做生意发大财,也让我们秀秀跟着,沾沾您的财气。来!王老板,干了这碗酒。”说着,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王家有也赶紧站起来,连连摆着双手拒绝,“使不得,使不得,孙大哥,我这个人酒量不是太好,跟您们比不了,这一碗酒,估计我都喝不完,就醉倒了,那饭估计都吃不成了。您不会是心疼这些肉菜,舍不得让我吃,想一碗酒就把我灌倒了吧?” “哈哈哈哈……”孙玉秀嘎嘎嘎嘎的乐了起来,“大叔,您说什么呢?这一大桌子肉菜,可都是因为有您来,才准备这么丰盛的,怎么可能会舍不得让您吃啊?我们这个是米酒,度数非常的低,就跟喝凉水差不多,您没看到,我们这些女人们,也都每人都倒满了一大碗吗?您肯定是没有喝过,才会这么说,要不您先尝尝。别说一碗,两碗三碗也喝不醉的。” “嗯?”王家有喝过白酒啤酒,红酒也喝过,可就是这米酒没有喝过,他端起了大碗,先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酸味,他又试着喝了一小口,一股淡淡的酸甜味道,味道很淡,但很好喝。 他这才放心的像孙传方一样,一仰脖子,一大碗米酒都灌了下去,他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连口水都没有来的及喝,早就口渴的难受,这一碗淡淡的酸酸甜甜的米酒一碗下去,顿时感觉满口生津,乏意全无。 他放下碗,主动的跟孙玉秀说:“嗯!确实好喝,秀秀,再给我来一碗。” 那一家人一直都在紧张的盯着他,这下都放松了下来,孙玉秀抱着酒坛子,又给王家有满满的倒了一大碗,说:“怎么样?大叔,是不是度数低的很?喝着挺好喝的?” 王家有点了点头。 “那就多喝点儿。王老板,我妹子跟我们说了,她以后不想打工了,想跟着您学着做生意。您也知道,我们乡下人都挺傻的,以后还要王老板多多的帮着我这个傻妹子点儿。我先干了。”孙金财说着,端起大碗,也一口气喝干了,还扣过碗来,让王家有看看,真是滴酒不剩。 王家有也端起酒来说:“大兄弟,你是不知道,我跟秀秀,那可是换命的交情,我不知道秀秀跟你们说起过没有?可我王家有是知恩图报的人,就为了这个,我王家有早就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也要认秀秀这个大侄女。”说完,又一碗米酒下了肚。 一家人全都喊起了好。 秀秀的妈插了一句,“也别只顾着喝酒,咱这里一桌子菜呢,来,下筷子,吃菜!” “对!对!对!吃菜,吃菜。”孙传方给王家有夹了一块辣子鸡,“王老板,您尝尝这个,这是我们本地的特色。” 孙金财给王家有夹了一块水煮鱼段,说:“王老板,您吃这个,这个好吃。” 孙玉秀给王家有夹了一块腊肉,说:“大叔,您尝尝这个,这肉,您在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王家有客气的说道:“不用这么客气的,我想吃什么,自己夹就行了。您们也吃。别只看着我吃。” “对!对!对!大家一块儿吃。”那家人这才往自己的碗里夹菜吃。 王家有夹起了一块儿鸡肉,放进了嘴里,“哈……”“哈……”“真辣!”这鸡肉辣的王家有直吐舌头,连眼泪都辣出来了。 “这个秀秀,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原来王老板吃不得辣呀?”秀秀妈嗔怪的说着孙玉秀。 “咱这里也没有电话,我怎么告诉你们呀?等我们来的时候,你们也都做熟了。”孙玉秀发着牢骚。 “这是怎么说的?你看看这一大桌子菜,全都是辣的,咱们吃着倒是顺口了,可你让人家王老板吃什么呀?也不能咱们吃的饱饱的,倒把尊贵的客人给饿着啦。”孙传方说。 第23章 山中野游 秀秀妈着急的说:“要不您喝口酒,先缓解一下。”王家有又喝了一大口米酒,这才感觉好一些。 “要不,我再给大叔做点不辣的菜去。”孙玉秀站起来就想去厨房。 “不用了,”王家有拉住孙玉秀,咧开嘴,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天这么晚了,到处黑灯瞎火的,还要端着个油灯,来回的跑,还是算了吧。我想我应该能适应的,虽然这肉很辣,但还是挺好吃的。好歹我也算是来了一趟蜀地,若是连本地闻名的美食,都不吃上一吃,那不等于白来了一趟。” “真的不用做了?”孙玉秀看着王家有的眼睛,“您可别就为了不让我麻烦,就委屈了自己。让自己饿着肚子。” “怎么可能啊?”王家有认真的说:“你看我像那种傻到会饿肚子的人吗?” 说着,他又夹起了一块水煮鱼。 “对!对!对!您尝尝这个,水煮鱼,这个辣味小一点儿。”孙金财殷勤的又帮他夹了一块儿。 也许是经历了刚才的暴辣,口里的味蕾已经在迅速的调整自己的适应性,这次吃起这块鱼来,虽然也辣,但是已经没有刚才似的,辣的那么难以忍受了,反倒吃出了鱼肉的香嫩。 王家有就这样吃上一口菜,就要喝上半碗米酒,来缓解一下嘴里火烧一样的感觉,真的是越吃越香。但是,虽然说米酒的酒精度数极低,但是,米酒终究还是酒。没等片刻,王家有就觉得头脑恍惚,只觉得那一家人的面貌在慢慢的变模糊,连声音也飘飘忽忽的,越来越远。 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只觉得白亮的阳光,刺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 他微眯着眼睛,适应了好半天,才适应了这阳光明亮的房间,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屋子窗户,还是那种花样繁复的老式窗棂,唯一的改变是不再糊的窗纸,也换上了现代的玻璃。 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墙上,贴满了时下流行的歌曲男星,和一些长得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男星的大头贴, 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一副半人高的大镜子,反映出王家有睡眼惺忪的长脸。 王家有又穿上了昨天晚上换上的孙金财的短布裤褂,又蹬上了那双虽然穿着不舒服,但现在已经属于他的草鞋。 他走出了屋子,只看到孙玉秀的妈妈在院子里晾晒着红辣椒,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一见王家有出来,秀秀妈就热情的招呼:“王老板,您起来啦?昨天晚上您喝醉了,我们就把您安排到秀秀的房里了,让她睡到我那屋里去啦。”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大嫂子,秀秀去了您的屋里,那大哥……?”王家有感觉来到这里,真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没关系,让我家老头子在堂屋里,将就一晚上就行了。乡下人,能对付。”秀秀妈无所谓的说。 “哦,大嫂子,现在就您一个人在家呀?他们都哪里去了呀?怎么见不到人呀?” “咳……也许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现在的桔子应该摘了,农村人闲不住,一大早晨的,我家老头子,就和金财两口子去摘桔子去啦。秀秀见您没醒,就拿着您的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去了。您洗洗脸,吃点东西吧,我给您留在锅里了。”秀秀妈说。 “哦,不用了,我洗把脸,就算了,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到现在也不想吃东西。” 说着,王家有回到屋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刮了刮胡子,别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一切收拾利落,他照了照镜子,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就和秀秀妈打了声招呼,走出了她家的院子。 走出了院子,他这才发现,这个小村庄,到处种植着各色的果树,现在,正是瓜果飘香的金秋时节,差不多每株树上,都挂满了丰收的喜悦。 一栋栋错落有致的金黄色的房屋,在金色的阳光下,掩映在一片片的桃红柳绿中,显得格外的安静美丽。 王家有来到了昨天晚上他洗澡的那个小河边,没等走近,就听到一阵阵有节奏的敲击声。 走过去一看,孙玉秀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光着两只白白胖胖的脚丫子,泡在水里,王家有的那身换下来的西服,正被孙玉秀揉在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头上,孙玉秀挽着高高的袖子,露着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正一只手扶着衣服,一只手抡着一个枣木棒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 连王家有的那双皮鞋,也被孙玉秀泡在了水里。 王家有想说这衣服鞋子不能这么一个洗法,可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秀秀,这水这么凉,你在水里泡着,容易害病的。” 他昨天晚上洗澡,还是知道这水是有多么冰冷。 孙玉秀正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洗着衣服,听到王家有说话,就停了手里的活计,回过头来,笑着和王家有说:“大叔,您醒啦?我看您睡的正香,就到这里,给您把衣服洗一下。哦,您说这水凉呀?没关系,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水是从山肚子里流出来的山泉水,常年这个温度,我们这些山里人,早就习惯了在这水里,干各种农活。” 王家有就蹲在她旁边,拎起了那双皮鞋,控着鞋里的水。 那双皮鞋,虽然被洗去了沾的满鞋的脏污,可也失去了它原来的乌黑亮泽。 “秀秀,你家里有皮鞋油吗?看来这双鞋,是需要打点鞋油了。” “皮鞋油?大叔,您没有开玩笑吧?您看看我家里,有谁穿着皮鞋了?还要皮鞋油?”孙玉秀感觉王家有这话问得好没有道理。 王家有说出了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是,这一家人都是穿的草鞋,也就是只有孙玉秀,和她的嫂子,还有她那小侄女妞妞,有穿旅游鞋的,有穿步鞋的,可就是没有一个穿皮鞋的。你跟这样的一家人,要皮鞋油,不是搞笑是什么? “哦~是我疏忽了。忘了,你这里是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王家有抱歉的说。 他又拎起那身三千八百九十八元钱的西服,此刻的西服,皱皱巴巴的缩成一团,痛快淋漓的往下淌着河水。 王家有左手拎着那双皮鞋,右手拎着那身西服,对孙玉秀说:“秀秀,这衣服不用这么麻烦你的,我自己洗洗就行。” 说着,就让它们这么淌着水,拎回了院子。 孙玉秀在后面撵过来,喊着:“大叔,就算不洗了,拧一下衣服的水,总是应该的吧?” 可王家有已经拎着衣服鞋子,走进了院子。 孙玉秀无奈,只得一手拎着小板凳,一手拎着沉重的枣木棒槌,光着两只脚丫子,在后面追赶他。 让不明真相的人,若是远远的看着,还以为王家有对孙玉秀耍了什么流氓,孙玉秀正杀气腾腾抡着棒槌,准备对他教训一顿呢! 王家有找了两个衣服架子,这山里人,什么东西,都是就地取材,连这衣服架子,都是用粗大的竹子劈出来的竹篾或者较细的竹枝穿成的。 王家有用衣服架子,把那两件衣服挂在院子里拴着的一根晾衣服长绳上,尽力的用手,把那些褶皱扯平。 他心里在暗暗的叹息:“哎~这几千块钱买的西服,怕是这就毁于一旦。等一会儿干了,看看能不能用熨斗熨平了。这熨斗,她家应该还是有的吧?” 孙玉秀追进院子,看着王家有那一脸心疼的样子,小心的问:“大叔,是不是我这么洗衣服不对呀?” 秀秀妈在旁边说:“这洗衣服,不都是这样洗的吗?哪里有洗衣服还对不对的。” 王家有有苦说不出,只有苦笑着说:“没什么,你们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连洗衣服这样的事情,都麻烦你们。” 他为了缓解这尴尬,就问:“您家的果园,在什么地方啊?我总不能来到您这里,总是白白的吃饭,也应该帮着干点儿活才是吧?” “不用,我家这活,常年的干,也干不完,也不差您帮这一两天。”孙玉秀说。 “秀秀,要不你还是领着王老板到山上转转去吧,王老板肯定没见过我们这边的许多果木树,上山长长见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秀秀妈说。 “那行,大叔不是一直说我们住在山上,就像住在云彩里的神仙吗?也让您见识见识我们的神仙日子。”孙玉秀笑着说。 孙玉秀领着王家有慢慢的往上走,这南方的山的确是怪,像王家有老家那边的平原,小麦产区,可是大量需要水源灌溉的。 他记得小时候,还年年发大水,动不动就会把庄稼淹了呢? 可是,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干旱,听那些留在家里种地的乡亲们说,这几年,年年水位下降,河里多少年没有水了,就连水井里,那水用普通的水泵也吸不上来水,要用一种潜水泵下到几十米深,把水扬上来。 而这里的山上,即使这山这么高,竟然还能随处可见一眼眼的泉水流出,形成一道道小形的瀑布,更是流水潺潺,在青山绿树的掩映中,真是说不尽的诗情画意。 孙玉秀一路走,一路讲解着这里叫什么名字,那里又有什么故事。真是每一处地方,就有一路的故事。 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菜地,一片一片挂满枝头的果林,到处都是丰收的景象,那一阶一阶的梯田,正在泛出金黄的稻田,水底的游鱼,不时的跃出水面,让干旱少水的平原来的王家有,不禁乐不思蜀,“怪不得你们那么舍不得搬出这大山。要是我,怕是宁愿老死在这里,守着这么一个山清水秀,衣食无忧的风水宝地,也是心甘情愿的。” 孙玉秀却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这个地方,好是好,可就是挣钱太难了,这满山的好东西,想要运出大山,去卖点儿钱,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是运出去了,就运费这一项,就把成本抬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跟人家其他地方的东西比起来,也没有了优势。怕是卖的那两个钱,都不够运费的。” 王家有也是感慨,他上了这一趟山,可是深有感触的,没有什么高附加值,高利润的东西,真的是都不够付运费的。 这一路上,王家有一路走,孙玉秀就沿途摘给他各式各样的水果,有种植的,王家有以前吃过的,有只听说过名字,从来没有见过的,还有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也有各种野果,更是王家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有的,连孙玉秀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能吃,滋味也挺好吃的,曾经是自己小时候,吃惯了家里的水果,上山采摘了换换口味的美味。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人种植。 这些美味吃的王家有,直撑的滚肚溜圆。连走路都费劲了,但见到下一种水果,仍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下。当真是酸酸甜甜,各有不同。 这不禁又让王家有心生感慨,这若是将来,自己衣食无忧了,到这里种上二亩梯田,种上几亩桔林,没事到这山上,品尝各种各样大山的馈赠,当真是做神仙都不敢想象的美事。 就这样,中午王家有和孙玉秀都没有回家吃饭,就吃各种水果,吃的走不动了,就躺在树影婆娑的山石上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又在山上接着进行野果美食,山间美景的野游。 王家有忍不住问:“秀秀,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开发旅游,让那些成天都到国外去旅游的人们,到这里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呢?” 孙玉秀叹了一口气:“早几年,就一直有人说有大开发商要来进行投资,要把这里,开发成旅游圣地,可是计算了一下,不说这个开发成本,就只是这进山的道路,就把开发商吓退了。说要让游客进山,路太难走了。” 王家有也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国家一直在大力发展交通事业,说是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么一个花果飘香的美丽世界,只是因为道路不通,把大山与外面的世界,隔成了两个世界。 只是,这个道路若是通了,这里还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吗?王家有不知道。 第24章 闲言碎语 直到临近天黑,王家有才恋恋不舍的随着孙玉秀往她们村子云上寨走。原来他一直以为,只有那些有钱有闲有文化有情调的人,才会热衷于四处观光旅游,那种事情与他一个毫无情调的老光棍汉子,永远无缘。 可他今天,与孙玉秀的这次野游,不但增长了很多见识,感觉很有趣,而且,还尝到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见过的野果子,这让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悦,简直有一种流连忘返的冲动,但是,让人家一个还没有结过婚的姑娘,而且还是与自己有着这么大的年龄差的姑娘,陪着自己,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会让她的村里人,说她闲话的。 下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孙玉秀的话,变的少了,默默的走在前面,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边低着头,默默的陷入了沉思。 王家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话,就只好东张西望的,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后面。 “大叔,你觉得我们这个地方怎么样?”孙玉秀忽然问。 “当然是好了,你没看到,我今天都有点像那个刘备的窝囊废儿子一样,乐不思蜀了吗?”一说起这些,王家有又有了兴致,他兴致勃勃的说。 “那……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她又问。 “好呀!待人好客,真诚又善良,啊……”王家有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怎么形容面前这个胖胖的姑娘,说她长得漂亮吧?以现在普罗大众的眼光来看,她怎么也跟漂亮搭不上边的,再说,一个男人,言不由衷的,一个劲儿的夸女人的各种好,总是有点那种暧昧的味道,他怕说过了,会引起孙玉秀不必要的误会,就只好含混的说,“总的来说,你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 “哦~”孙玉秀就这么哦了一声,又默不作声了,就这么,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回到了孙玉秀的家里。 一进门,孙金财的堂客就笑着说:“哎呦~这游山玩水的总算是回来了,肯定是肚子饿了,好了,这饭刚刚做好,来来来,吃饭了。” 秀秀的妈说:“妞妞她娘啊,是我让秀秀陪着客人到山上去转转的,你就别说话那么拐弯带刺的啦。” 孙传方瞪了金财堂客一眼,转脸对王家有说:“王老板您别多心,金财媳妇,是嫌家里人都在忙,秀秀却要陪着你游山玩水,觉得心里有气,你别往别处想。” 这一迎接场面,让王家有一天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歉意的笑着说:“都怪我到这里给您添麻烦了,要不是我来这里,是没有这些事情的。我会尽快的离开的。” 孙金财在旁边解围说:“算了算了,都别说了,咱吃饭。” “不了,”王家有强装着笑脸,“我今天,和秀秀在山上,吃了一天的水果,到现在,肚子还是满的,撑的难受,就不再吃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匆匆的走进了秀秀的卧室,现在临时的让他住在里面。 秀秀大声的质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人家可是带着我一起做生意,赚的钱,有我的一半。我有了钱,你们不也跟着沾光吗?再说,人家就是来这里住上几天,完事儿了就走,这么两天,你们就不能好好的待人家吗?” 孙传方冷冷的说:“秀秀,你也别那么大声,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秀秀气哼哼的坐在了对面,接受着一家人的审问。 孙金财呵呵干笑了两声,轻声的问:“妹妹。我们对你能跟着王老板做生意,也没有说什么,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就是今天,你俩在山上,孤男寡女的,一呆就是一整天,连中午也没有回来吃饭,这事儿,在村里人们说起来,可不是那么好听啊。” “就是,我今天可是听到好几个人说起你们俩的闲话了,说的那个难听啊!我听了都跟着臊的慌。”金财堂客阴阳怪气的说。 “能说什么?我跟大叔只是合伙做生意,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说了,就算想做什么,这大白天的,又能够做什么?”孙玉秀气哼哼的说。 “那可说不定,现在有些野鸳鸯,就喜欢大白天的在草棵里做那种事情,说是这样才有情调又刺激。这几年咱这里,这种野鸳鸯让人抓到过好几对啦!”金财堂客得里不饶人的说着。 “够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孙金财瞪了他堂客一眼,“妞妞她娘,要不你先回房,看看妞妞作业写完了没?” “幼儿园的小孩子,哪里有什么作业啊?”金财堂客知道是嫌她在这里多事,虽然明知道,让她去看孩子写作业,只是借口,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等金财媳妇走了以后,孙传方才语重心长的说:“秀秀啊,我知道,现在外面,好多女孩子就为了少奋斗几年,宁愿嫁给有钱的老头儿。虽然咱家也不是那种有钱人家,但最起码做人还是清清白白的,咱也犯不上,就为了那几个钱,宁愿违心的嫁给一个大你那么多的老男人,而且还长的那么丑。” “哎呀~你们都是想多啦!我跟大叔真的就是单纯的在一起做生意,别的什么都没有。”孙玉秀哀怨的说:“况且,就算我……算了,总之,你们相信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就好了。” 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我们是真的担心你,一向心思单纯,傻里傻气的,一时受了那老头儿的蒙蔽,做了什么错事。后悔可就晚了。” 孙玉秀幽幽的说:“你们以为你闺女是什么香饽饽,所有人都在惦记着勾搭啊?就怕有的人,你闺女就算主动往上送,人家都不一定看上眼呢。” 但孙玉秀的爸爸,妈妈,哥哥他们已经无心听她说这些了,只要秀秀和那个老头子清清白白的,没有那种事儿,他们就放心了。 他们一家人,说话的时候,时高时低,王家有在屋里,并没有成心听他们说话,但仍然有一些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王家有暗自思衬:看来,真的要赶紧的,把生意做完,好尽早离开这里,免得留在这里徒生事非。 第二天早上,王家有又换上了自己的那身衣服,虽然那身衣服,不再那么平平展展的了,但那终究是他自己的衣服,他这次来,因为听了孙玉秀说是路上难走,尽可能的少带东西,所以,也没有带来太多的换洗衣服。 孙家今天的早餐是担担面,王家有开开心心的坐下来,与孙玉秀一家人一起吃饭。 王家有一向喜欢面食,虽然这担担面也辣的很,但他吃的很快,没有再像前天似的,需要吃口辣的,就要喝点儿东西,压一压。 吃完了饭,王家有从兜里掏出来一万块钱,递给了孙传方,他诚心诚意的说:“多谢大哥从我来到这里,就一直对我多加照顾,我今天就要离开您这里,去找您这里那个叫崔百万的家,到他那里,收他家的几件家具,昨天秀秀已经指给了我,哪一家就是崔百万的家了,我就自己过去,买卖不管成不成,我就直接走了,不再回来,给您添麻烦了,对您家造成的影响,实在不好意思了。” 说完,转身拎着自己的包就走。 孙传方满脸尴尬的拿着那一万块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推辞一下,可是,王家有已经走出了他家的院门。 孙玉秀甩开她哥哥的拖拽,大声的喊着:“大叔,等等我!” 一边喊,一边从后面追了上去。 孙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孙传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着说:“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既然她的心,已经不在家里了,那就由她去吧?靠捆绑也不是办法。” 秀秀妈叹了口气,“早就知道,女儿早晚都要是别家的人,留是留不住的,现在人家都流行自由恋爱,咱们过多的干涉,早就不合潮流了。年轻人有她的想法,那就由她去吧。” 孙金财媳妇却笑着说:“你们干嘛都这么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啊?没准秀秀跟着那个老头儿走,还是好事呢?她要是将来发了大财,还能忘了咱们家里人呀?” 孙金财骂了她一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说的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嫁一个老头儿去呀?” 他一句话说出来,立马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是有多么混账,他正想往回找补,他堂客已经发飙了:“孙金财!这话可是你说的!行,我这就也去找一个有钱的老头儿去!准保比这个老头子强多了。” 孙传方与他堂客摇了摇头,这小两口子,三天两头的,就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天翻地覆,好在他们两个人,吵归吵,闹归闹,过去之后,两个人还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孙传方与他堂客,也就习以为常,不再规劝了。 王家有没走出多远,就被秀秀从后面赶了上来,“大叔,说好的,您要带着我做生意的,您可不能就这么把我撇下不管了。” 王家有面无表情的说道:“秀秀,你们昨天晚上的谈话,我也听到了一些,我知道,因为我的到来,已经给你们家里添了不少麻烦,让村里人说你的闲话了,我想,为了你好,你最好还是别跟着我了。” “怕什么呀?大叔,我一个女孩儿都不怕那些污言秽语,您一个老头儿怕什么?再说了,要想做点什么事情,若是总要担心别人说这说那的,那就什么事情都别做了。我这几年在外面,也看到了一些事情,也想了很多,那些前怕狼后怕虎的人,最后啥都做不成,要想做成点儿事儿,就得顶着别人的闲话往前走。只要咱们清清白白的,管他们说什么呢?” 孙玉秀潇洒的往后掠了掠飘到前额的长发,仿佛她就是一个追风英雄。 王家有叹了口气,但对她说的话,却表示极度的赞同。 哪一个成功人士,不是一开始,是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孤独的前行的,但当他成功之后,那些曾经诋毁他的那些人,却转而成为最奋力上前,趋炎附势的人。 崔百万的家,差不多就在这个云上寨的中央,这个小村子,并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样子,这些人家,没有像外面那样,特别高级时尚的房子,也没有显得特别寒酸的房子,样子几乎都差不多,地基都是用那种不规则的大石块,通过巧妙的排列,最终却形成一个大抵的平面。 上面铺上一层薄薄的隔碱层,上面用泥土和切断的稻草混合做成的黄泥,垛成的围墙,上面用檩条和竹子,搭成的坡面,上面再盖上厚厚的一层去了麦穗和叶子的麦秆。有的是铺就的稻草。 这样的房子,又防水又保温。 他俩走到村子中央的崔百万家的门口,崔百万是一个个将近九十来岁的老头,头发已经全白了,走路也是弯腰驼背,但好在耳朵并不是太聋,和他说话,不用费大力气对着他的耳朵喊。 老头因为走路费劲,也就每天走出屋门,坐在屋门口的一张竹椅上,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外面。他们村子的每一座房子,都是建在一个相对平缓的高坡上,所以,房子的地基相对较高,几乎每家人都可以足不出户,就坐在自己家的门口,就可以看到村子里的每一个人进出村的动向。 “崔爷爷,您一个人在家呢?”孙玉秀亲热的喊着老头儿。 老头儿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她是谁,“哦~你不是那个小孙家的闺女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前天回来的,爷爷,您一个人在家呢?我大伯大娘他们没在家啊?”孙玉秀自己找了两个小竹凳,和王家有一起,坐到了老头的对面。 “他俩在镇上倒腾点水果,菜,做点小本生意,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一趟,小清好像去哪里打工去了,更是一年半载的回不来一趟,这个院子里,现在可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哎~这一天到晚的,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可闷死了。你来了,可要多跟我说会儿话。”老头儿絮絮叨叨的说着。 孙玉秀小声和王家有说:“他说的那个小清,是他的孙女,也是从小和他玩到大的朋友。” “哦。”王家有听她说起过。 第25章 交易(上) “爷爷,我们是来找您商量一个事儿的。”孙玉秀柔声的向崔百万说。 “商量事儿?有什么事儿啊?你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嗨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你看看我这么一个老头子,老眼昏花的,走路都费劲,还能干个什么呀?”老头子伤感的擦着浑浊的眼睛。 不过他很快又笑了,“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咱们村的哪一家的小伙子了,让我给你跑个道儿,说个媒什么的?那个,我还能干,就算我老头子爬,我也愿意去给你说去。” 孙玉秀白白胖胖的脸臊的通红,她娇羞的说:“您说什么呢?爷爷,人家跟您说的是别的事儿。” “别的事儿,我老头子就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啦?我这也不中用啦!”崔百万又黯然下来。 “是这么一个事儿,我这个朋友呢,是回收老家具的,”她指着王家有说:“他听说您家里有老家具,就想让我带着他过来,问问您家里的老家具,能多少钱卖给他。” 崔百万又看了王家有几眼,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哦……我还说呢,这人这么老,还长的这么丑,也不像是你对象呀?原来是一个收古董的,那你告诉他,不卖。” “为什么不卖?”王家有着急的问:“您留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崔百万激动的说:“人老了,就是念旧。我现在还有什么?不就是还有这个家,还有家里这么几件老家具,还能给我留个念想吗?别的什么都没有啦!都换成了新东西,那些年轻人,都嫌那些老东西不实用,不好看,全都给我扔了,换成了新的。就剩下这么几件旧家具,我说什么也没让他们扔。才保存下来的。这还是我爷爷活着的那会儿,那个时候,我们家,还是大户,在外面有好几个大买卖呢。当时,光雇人就雇了有一百多个呢。说是家趁百万,一点儿可不是吹牛。那时候,我这个少爷,可风光的呢,好多人都天天围着我转,就只为了讨我欢心。想想那个时候,哎~都怪那会儿天下大乱,本来中国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仗,打的就够乱的啦,可倭国又趁着我们内乱,打了进来,弄得国不像国,民不像民的。搞的民不聊生,连我家的好几家买卖,也都给抢走了,我爷爷见那些人杀人不眨眼,有时候根本就不跟你讲理,就寻思着,买卖没有了,还可以再赚,这人要是没有了,可就全都完了。就连夜带着我爹和我娘还有我回了老家。到了这里。说还是这老家安稳,倭国也不会为了这点人烟稀少的地方,追着我们跑到这大山的深处的。可就在我们回家的路上,从伏龙河的河边路过,正赶上山下的伏龙河水位大降,从河里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一开始,我们还以为遇到了什么水怪,吓得我们跪地求饶。可是,磕了半天头,也没见到,那水怪有什么动静。这才壮着胆子,到跟前一看,那黑乎乎的大东西,却原来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大木头,乍一看,张牙舞爪的,还真以为是什么大水怪呢。我爷爷认为,这肯定是一个什么吉兆,就雇了十多个人,从河里挖了一个多月,才挖回来的,好家伙!这根木头,二十多米长,两三抱粗。我爷爷就说用这个木头,打几件像样的家具。好多木匠,在用这木头给我家打家具的时候,都夸这种木头好,说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呢。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烂掉,竟然变的像石头一样坚硬。那家伙,当时刚打好的家具,那才漂亮呢,闪着幽暗乌黑的光泽,看着就像用玉石雕刻的家具一样。连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借故过来看稀罕。哎~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回到这里,倭国人可倒是没有追过来,可把土匪引来了,半夜把我们家抢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抢走了,若不是这家具搬着太重,他们搬着怕引起麻烦,当时,连这些家具也给抢走了。我爷爷当时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当天晚上也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家里就再没有缓过阳来。” “对呀!爷爷,您看,自从您家有了这么几件家具以后,,您这家里就没有安生过。您想想,您这家具是不是不祥之物呀?” “就是,大爷,您这若是按照算卦的说法,就是因为这个大木头来到了家里,转了您家里的财运,您家里人的福气,压不住这么一件神器,就会让您家里的人,老出事。这些事儿,都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还查不出来什么原因。”王家有也跟着孙玉秀一起。忽悠这个崔百万。 “您们不用老是拿话忽悠我。到了我这个岁数,什么看不出来?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卖的,我这么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儿子,还怕他什么灾啊祸啊的吗?你们走吧。”老头儿突然间不客气起来,大声的下起了逐客令。 “爷爷,您要不再考虑考虑,我这个朋友,可是肯出大价钱的。”孙玉秀还想再坚持坚持。 可老头儿不容分说的,硬是把他俩推出了院子。 “出多少钱,,我也不卖。我都这个岁数了,钱多钱少对我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留着那几件旧家具,做一个念想呢!” 老头倔倔的梗着脖子,胸脯一起一伏的,看起来,的确是挺生气的。 就这样,他俩愣是连那几件传说中的家具见都没有见到,就被赶了出来。王家有看着孙玉秀,孙玉秀看着王家有,两个人一阵的苦笑。 既然,今天早晨,王家有已经和孙玉秀秀的父亲说了,不会再去孙玉秀她家了,王家有只好垂头丧气的往村外的来路走,孙玉秀也在后面跟着。 王家有回过头来,对孙玉秀说:“秀秀,我这一个外人,是不好意思再去你们家住去了,你不用跟着我走的,你还是回家去吧。” 孙玉秀却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分认真的说:“大叔,我已经说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一直跟着您做生意,您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您就不要撵我了。” 王家有苦笑着说:“咱这生意,都没谈成,你跟着我,还有什么意义?” “这次没有谈成,咱想办法下次再来。这有什么呀?大不了,他这里实在不卖,咱再想想,去别人家再去收去。咱这不可能一辈子就指望着他这一宗买卖活着吧?您肯定早就还有别的打算了。”孙玉秀十分认真的和王家有说。 王家有默然了,“也是,他想学红木修复这门手艺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孙玉秀,更是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一个崔百万,家里有这种家具的。” 就这样,两个人默默的,谁也不作声,就这样一前一后,两个人沿着来时的山路往下走。 走着走着,却见从前面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一只手里拎着一件东西,一只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那孩子也就一岁多的样子,穿着一双价格不菲的小旅游鞋,一摇一晃的,跟着中年妇女,沿着山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王家有想起来,他们那天傍晚,进云上寨的时候,头一个说话的,就是这个妇女。 妇女也见到了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谁也不和谁说话的往山下走。他不怎么认识王家有,但是孙玉秀她还是非常熟悉的,她仰着笑脸,和孙玉秀说话:“哎呀!大侄女,你这回来,才住了几天啊?就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啊~”孙玉秀这个时候,还挺不愿意见到认识的人的,她显得有些尴尬,她说:“啊……是婶子呀?我这次是跟着这位王老板做生意的,王老板在我家里住不惯,着急要走,我这原来是想多住几天的,没有办法,也只好随着王老板走了。” 她顿了顿,又说:“婶子啊?您这是带着小宝干什么去啦?” “嗨!还不是小宝他妈在申城打工,还老挂着小宝,这不前几天说给他买了一件衣服,发了一个快递,这麻烦的,这快递也不给送到家里,还得到镇上的小卖部代收点去拿。这孩子,一进那种地方,又花了我好几十块钱。顺便在那里,给他妈打个电话,让他和他爸爸妈妈说说话,人家说,总是不跟他爸爸妈妈联系,到时候,过年回家,小宝就不认识他们,不跟他们亲了。” “是的,婶子,是应该让小宝常和哥哥嫂子打着电话,常联系着,其实,哥哥嫂子他们在外面打工,也是总挂记着孩子的,时间长了不通话,心里就容易瞎想,怕家里出什么意外。”孙玉秀说着,蹲下身子,抱起来小宝,在他那粉嫩嫩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几口。 许是亲的力量太大,那孩子愣了一愣,立刻积蓄起情绪,爆发出一阵声势震天的哭嚎声。 “哭什么啊?姑姑稀罕你,亲你两口,你还不干啦?”孙玉秀眼看,哄了小宝几下,那孩子仍然?哭声不止,只好悻悻然的把小宝还给了他奶奶。 那孩子果然见风使舵,一见回到了他奶奶的怀抱,立刻停止了哭喊,睁开了一双仍然含满着眼泪的大眼睛。 “这孩子,从小跟着我,认生。”她奶奶亲着他的小脸,亲昵的拍打了他两下。 这一幕,在一旁停下脚步,等着孙玉秀的王家有全都看到了眼里,他想起了自己,在洪城应该也有一个孩子了,只是不知道知道到底是一个男孩儿,还是一个女孩儿,他跟那个孩子,注定是不会有什么亲情了,不懂事儿的小孩子,才不会知道什么血浓于水,他们只知道跟着谁长大,谁就是他的亲人。 王家有只觉得自己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浓雾,他转过了身,往前走了几步,以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伤感。 孙玉秀见王家有往前走,就着急的跟小宝奶奶说再见,“婶子,我那个朋友着急赶路,我就不跟您聊了,小宝,跟姑姑再见。” 这个,他奶奶教的还不错,小宝果然抬起小手,懵懂的挥着,说着:“再见。” 孙玉秀见到王家有的眼睛红红的,就问:“大叔,您也喜欢孩子。” “不,我不喜欢孩子。只是刚才风刮的沙子迷了眼睛。”王家有声音沙哑的说。 “哦,沙子迷了眼睛啊?我帮您吹吹。”孙玉秀一听,就要扳着王家有的脑袋,要给他吹沙子。 “不用了,我已经用手揉出来了。”王家有转过了身子,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了声:“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可能是下山比上山更容易些,也可能这两天王家有有些习惯走山路了,这次,他走的速度并不慢,一直走在孙玉秀的前面,也没有喊脚疼腿疼。 但两个人正一前一后,互不作声的走着,孙玉秀却快步的赶了上来,喊着王家有,“大叔,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崔百万把旧家具卖给咱们。” “哦?”王家有一听,来了兴趣,停住了脚步,看着孙玉秀的眼睛,问:“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孙玉秀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垂下了头,她说:“小清的爸爸妈妈,哦……也就是崔百万的儿子儿媳妇,都在镇上做小买卖,那两口子,可是个财迷,两口子全都是那种钻进钱眼儿的人,只要您给他们出的价钱,能让他们满意,他们是宁可把老头儿给卖了,也会把那些旧家具给您的。” “可是,那样,会不会太伤了崔百万的心啊?我看着崔百万确实挺舍不得那几件旧家具的。”王家有有些顾虑。 “考虑那么多干嘛?崔百万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呀?也就是您懂的这个,知道这种老家具还能值大钱。若是您不收他的,等老头儿死了,他家的那些东西,还不是当垃圾扔了?到时候,可是一分钱都卖不了。”孙玉秀振振有词的说。 “那好吧,就听你的,我们去你说的镇上,去找崔百万的儿子试试。” 第26章 交易(下) 壁上镇离着云上寨十多里的路程,不到中午,他们已经到了壁上镇。 崔百万的儿子崔发财,儿媳妇张新燕,两个人在这个小镇上,天天起早贪黑的倒腾一些菜,指望着不敢说发什么大财,发笔小财也好。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意特别不好,他俩感觉进的菜也还可以,价格也不是很贵,可就是半天也没有卖出去几份,两个人眼巴巴的瞅着别人的菜,左一份,右一份,卖的那叫一个生意兴隆,可是那些顾客,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就是不往他们跟前凑。 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唉声叹气,“哎~真丧气!不知道今天是犯了哪一路的霉星了?这半天才卖出去了两份,照这样下去,今天赔钱是铁定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孙玉秀一下子蹦到了他俩的眼前,对着他俩夸张的挤眉弄眼的学着喜洋洋,“大叔大婶,你们好啊?” 两个人心里都暗暗思量,“今天的霉星该不会是她吧?若真是她,是绝对没有个好了。” 但他俩还是咧着嘴,一脸的苦笑:“好……好……” 说着,就想躲开这个霉星。 孙玉秀却紧追着他俩,“大叔大婶,怎么看着您俩看见我,好像不太高兴啊?” “高兴!看到你,我俩很高兴,好长时间没见了,能不高兴吗?”两个人一脸的苦笑着,心照不宣的想要躲开孙玉秀。 可孙玉秀却一个劲的往他俩跟前凑,“大叔大婶,我是特意过来,找您俩商量点事儿的。” “啊?有事儿啊?那你先回家去吧,有事儿改天再说。啊~今天我俩忙,顾不上其他的事儿。”崔发财见这个霉星,躲还躲不过,一个劲儿的往跟前凑,就想办法赶紧打发她走。 可这个孙玉秀,从小就傻里傻气的,长这么大了,也没有一点儿长进,就没有看出来,他俩明显的对她的到来,持一种不欢迎的态度吗? 孙玉秀呵呵一阵傻笑:“大叔大婶,您俩是不是想拿我当傻子糊弄呢?您看看,都到这个时候了,人家别人都卖的差不多了,可您这些菜,还有那么一大堆呢?您还说您俩很忙,您俩忙什么呢?忙着喘气啊?哈哈哈哈……” 看她张开大嘴,笑的那个开心,都能从她嗓子眼儿里,看到她的小心脏,在也次一次的往外蹦!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张新燕叹了口气,她决定不再躲着她了,这家伙,破裤子缠腿,看来躲是躲不开了。 “那商量什么事情啊?你快说吧,我们这一家子人,还指着这个卖点了菜过日子呢,可没有时间,陪着你一起说话。” 孙玉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愿意听我们的话了。 他回身一把,扯过了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王家有,“大叔大婶,这是我朋友,他是一个收老家具的,听人说,您家里有几件老家具,就让我带着他过来问问,想让您出手转让给他。” 王家有一边点头,一边递给了崔发财一根烟,“崔老板,鄙人王家有,您抽根烟。” 崔发财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了烟,却面色阴沉。 “哎~”崔发财叹了一口气,“秀秀,你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我们家那几个老家具,我们早就想给我爹换个新的了,可那老头子,他特别的固执,死活不让换。你说,我们小辈的,能说什么?当然是顺者为孝,不能违了他的心意啦?” “那还是您俩舍不得给老人花钱,换新的啦?可若是那几件老家具,我们王老板,看过之后,若是王老板中意的话,会愿意为此多付一些钱的。” 崔发财两口子,瞪着两双精明的小眼睛。一会儿看看孙玉秀,一会儿看王家有,一会儿两个人又对望一眼,“那王老板愿意出多少钱啊?” “我不是说了吗?这要王老板看过了,才能定价,您也知道,老家具这东西,有的说是家具,可不能拿,一拿就成了一把碎渣了。谁也不愿意花了大把的钞票,买一堆垃圾回去,总要那老家具还有点什么价值才行。”孙玉秀认认真真的跟崔发财两口子说。 “那是,那是。”崔发财这会儿的眼睛里已经开始闪着小火花了,这会儿再看孙玉秀,也不像是那个霉星了。 他看向他堂客,他堂客冲他点了点头,那意思很明白,“这个买卖值得考虑一下。” “这个……”崔发财抚摸着自己脑袋上的短寸茶壶盖头,仔细的琢磨着。 “哎~”崔百万突然眼睛一亮,还真让他想出个主意,他看向张新燕,亲昵的说:“小燕子,要不您看会儿菜摊,我去我妹妹家里去一趟。” 张新燕已经想到了他怎么想的,就痛快的说:“行呀,反正也不是很忙,我一个人也能忙过来,实在不行,这里,这不是还有他们两个了吗?” 崔发财的妹妹崔巧妹,家就在镇上,他去了不大时辰,就乐呵呵的回来了,“成了,咱先吃晌午饭,吃完了,估计我妹妹差不多也把我爹接走了。到时候,咱就回云上寨。” 王家有赶紧说:“我虽然不知道咱这镇上,有什么好吃的馆子,可崔大哥您知道啊!您只要说出来去哪一家,那这顿饭钱,我来买单。” 崔发财嘿嘿笑着说:“按说,该找个大馆子,好好的宰你们一下,可是,您也忙,我也忙,咱下午还有正事儿,那就算了,这镇上有一家小馆子,这小面做的挺地道的,咱就随便吃点儿,将就一下得了。” 说是将就一下,可他们还是要了一下坛子饭馆老板自己酿的米酒,要了四个肉菜,边吃边聊。 直到下午两点多,崔发财才说:“行了,王老板,秀秀,估计这个时间,我爸应该已经到了我妹子家里了,我们上山去看看。” 王家有和孙玉秀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就等着他这句话了。 崔百万的屋子里,光线昏暗,若不是王家有一手拿着一盏油灯,他还真看不清这几件旧家具,是什么材质。 果然,经过王家有的初步判断,还真应了王家有说的,这应该是一株上千年的古楠木巨树,不知道什么原因,才突然被埋进了河床,经历了千万年的炭化,这木头早变的就像石头一样坚硬,乌黑中闪着一种迷人的金黄光泽。 而且,崔百万家当初,确实对这些家具上心,请的都是当地有名的木工师傅,做工不单精细,而且在上面雕刻的各种花纹图案,也都有着很高的艺术价值。 楠木,本来就已经是比较稀有的木材品种了,何况经过这种千万年炭化以后形成的乌木,更是稀有品种。王家有一看就爱上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对崔发财说:“崔老板,我感觉您这几件家具,保存的话还是很完整的,还是值得回收的,您看给您两万块钱行吗?” 崔百万心中狂喜,今天上午,一肚子的委屈怨气,一扫而空。他没有想到,就这么几件几十年前的旧家具了,平时看着乌漆嘛黑的,也不怎么起眼,怎么就能一下子卖这么多钱? 但是,他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他感觉,这个价格,还有上升的空间,所以,他故作镇定,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说:“王老板,您看,我们这家具,我老爹一直拿着当宝贝一样,天天拿着块抹布擦呀擦的,我看他对自己家的孩子,都没有这么上心过。您看看,就不能再多给一些啦?若是少了,恐怕在我老爹那里,都说不过去。” 但是,他这家具,到底卖多少钱,估计他连他老爹都不会说实话。 王家有过去收东西,一直都是按照废品价给的,给个三瓜俩枣,都没有嫌少的,这头一次买东西,想着,这乌木,一直都是国家重点保护的财产,若是给的太少了,怕是人家会不乐意,就给了一个一般家具没有的价格,没想到人家还嫌少。就试探着问:“崔老板,您说一个您满意的价格,我听一下。” 其实,崔发财也不懂的这些,他看着王家有看家具时,满眼的放光,就知道这个王老板,对这些家具的喜爱,就乍着胆子,伸出了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头,“王老板,要不您给这个数吧,再少了,我在我老爹面前没法交代。” 王家有原本打算一口答应他的,反正他做的这种生意,毕竟还是需要进行修复以后才卖的,这里面包含的还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所以,利润空间还是非常高的,所以在回收的时候,价格高一点儿低一点儿也都无所谓,也就是最后多赚少赚的问题,是绝对不会出现赔本买卖的。 但转念一想,若真是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反倒会让人家以为,自己要价少了,会容易产生交易失败的风险,所以还是故意坚持着说:“六万太多了吧,其实,我买回去,也不是自己收藏的,也是要转手卖给别人的,您要是要的太多了,我们就成了白忙活,最后有可能会赔钱的。这样吧,崔老板,您这几件家具,我也确实喜欢,要不我也给您长长,给您三万吧。” 但崔发财不为所动,他仍然晃动着他那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头,“三万还是太少了,您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的家具,反正它也坏不了,我也再放几年。” 王家有着急的指着家具说:“谁说这家具坏不了的,您看看这上面,都出现这么多裂纹了,这是您家不懂的怎么保养这些老家具,最后就是这样,慢慢的裂纹会越变越大,再这么放下去,这些家具,最后会一文不值的。到那时候,您就是一块钱卖给我,我也不会再要了。” 崔发财眨着狡黠的小眼睛,笑了:“他不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的,我知道,也许我们是真的不懂怎么保养,可是,您只要回收回去,这些家具,肯定会得到您精心养护的,您也不希望,这些家具,就真的毁在我们手里吧?您再加点儿吧,三万我们确实不能接受。” “谁让我喜欢呢,好吧,实在不行,我就咬咬牙,给您再加一万,您看怎么样?”王家有咬牙切齿的说。 “四万?“崔发财心中暗喜,果然还是有不少油水可炸的,但他却是装作一脸的愤怒,”王老板,这些可是我老爸的心头宝贝儿,我老爹可是九十来岁的老人了,您给这么一个晦气的数字,难道要咒我老爹早点死吗?”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的,我对您父亲,还是非常尊重的。”王家有不明就里,赶紧的解释。 “说那些有什么用?反正这个数字是太不吉利了。”崔发财仍然满脸的愤怒。 “哎~”王家有也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就给您再加一万,也只能再加一万了,再多,我可真不要了,做生意,哪里有我这样的,赔钱的买卖,还要上赶着求人家卖的。” 崔发财心中那个喜悦,简直是没法形容了,真没有想到,这么几件旧家具的油水这么大,就这么几句话的事儿,就凭空的多出了好几万,这要他卖菜,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呀! 他想着再继续压一下,“您看看,王老板,这些钱,可能也算是不少了,可是,这些都是要给我老爹的,您说说,我这里把卖菜的摊位扔下不管,给您跑前跑后的这么忙活,总要有我们一份吧,总不能让我跟着白忙活不是。” 王家有又叹了一口气,他真是后悔把孙玉秀留在壁上镇那里,让他跟张新燕一起,在那里卖菜,只有他跟着崔发财来收这旧家具了,他一直怨自己的嘴太笨,脑子也不太灵光,尤其在和别人打价还价上,自己真是永远感觉差人一等,在过去,他收废品的时候,都是直用那种一口价策略,我说出价格,您觉得合适,您就卖,不合适我不买。 可是,这种生意,也许是因为利润空间足够大,他总感觉,给卖家太少了,就有一种坑人的感觉,可没有想到,他这一种想法,会让人家一步步的利用,造成不断的加价,使得自己这么被动。 他感觉,在这方面,原来与谢春芳合作的时候,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用他操心。就是孙玉秀在这里,孙玉秀的反应,都强出他一大半。 他只好又咬了咬牙,“好吧,我再加您五千。” 第27章 把货运下山 崔发财仍然装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看到了这个老板还是挺好说话的,一张嘴就是一万五千的往上涨,他卖这一天菜才赚多少钱呀?再张一次嘴,他这一天卖菜亏的那些钱,就都找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略带讥讽的说:“王老板,您这么一个大老板,看着我扔下自己的生意,给您跑前跑后的,您怎么着也得给个整数吧?您给这么五千块钱,都不够我到时候,让我老爹知道了,挨骂的钱。若是我家老头儿因为这个气出个好歹来,看病住院,还不知道要我花多少钱呢?” 王家有暗自叹息,自己在这个讨价还价上,与人家天天以此为生的崔发财相比,真的是甘拜下风。也许,只有那些砍价专家似的大妈们,能够压他一头。 他再次咬了咬牙,“好!崔老板,就依您,给您这些钱,不过,您也知道,我对您这里不是太熟,您必须帮我找几个人,能够把这些家具抬到山下去。” “哦……那行吧?我就帮您找几个年轻力壮的,不过这些人我给您找来,您是不是还要再给我个跑腿费呀?”崔发财似乎又觉得有机会加钱了。 但是王家有终于坚决了起来,合着打了半天价,他崔发财一开始要的六万,到最后加来加去,还是给出去了六万,他这半天的价格,算是白打了。 王家有心中的气上来了,这次的买卖若是成了,的确可以大赚一笔,可是,这样自己完全没有主动权的生意,让他心中气愤,他抱着宁可这生意不做了,也不能就让这个才不出众,貌不惊人的老头儿牵着鼻子走。 王家有的脸一下子冷了起来,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眼光冷冷的看着崔发财,说:“崔老板,您是不是拿我当成一个傻逼冤大头了,若是这样,算了,就当我这趟白跑,您这家具我不要了,您看着谁给的价钱高,您去卖给谁去吧。”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崔发财一看急了,这么多年来,人们对待旧家具的唯一处理办法,就是劈了当柴火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愿意买旧家具的,而且还给的价格这么高,若是这个王老板真的不要了,他崔发财去哪里再找这么一个愿意高价收旧家具的傻逼去啊? 白白的丢了这么一大笔钱不说,关键的是,他家这种家具,他小的时候,淘气,用小刀在这上面用小刀划着玩,竟然划不动。要知道,人家别人家的家具,可是一划一道深深的刻痕。 他爹崔百万倒是以此为荣,说他家的家具和别人家的不同,那是高级。可倒是与众不同了,但是,人家那旧家具到时候劈了烧柴火,三下五除二,就能拆散了。 他家这宝贝儿,拿斧子劈,还怕把斧子崩了呢?这玩意儿是真硬啊!跟石头一样。 崔发财一把拽住了王家有,满脸陪笑着说:“好好好,王老板,就依您了,就这些钱,我不再多要了。我去给您找人去。咱先说好了,他们给往山下抬家具的钱,可不能从我这里边出。那是您跟他们的事儿,您到时候再跟他们讲价去。可跟我没关系。” “行,运费算我的。”王家有答应了下来,只要不再跟这个卖菜老头儿斗心眼儿了。他还是相信,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忠厚朴实的。 但王家有也多了一个心眼,他跟在了崔发财的后面说:“崔老板,您去帮我找人,我一个人留在您这里,也不合适,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他怕这个卖菜老头儿在背后再告诉那些人,让那些人狠狠的宰他这个肥羊。 他现在钱也不多了,可要精打细算一些。 别看这个大山里的小小村庄,年轻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都走了出去,到全国各地去打工去了。留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了,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年轻的,除了孙玉秀她哥孙金财这个不愿意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剩下的都是正在上学的十来岁的娃娃。 崔发财找每一个人,王家有都跟在了后面,就怕他给那些人递话,唯独崔发财找孙金财的时候,他没有再跟进去,只在门外,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好在崔发财知道,王家有是孙玉秀给带过来的,他不知道这个王家有和老孙家,是一个怎么样的关系,所以,只是告诉孙金财,让他出趟工,挣个辛苦钱,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们一共找了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除了孙金财三十来岁,算是一个年轻人,那十一个,看样子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了。 王家有先给他们说明了情况,又让他们都到了崔发财家,试了试那些家具的重量,一共有大柜子一个,箱子两个,桌子一个,大双人床一个,还有两把太师椅。除了两把太师椅相对轻一些,那几件家具,都挺重的,尤其那一个柜子,王家有试了一下,他愣是没有搬动那一头。估计最少也有三四百斤。 王家有担心这些人,把这几件贵重家具,当做普通旧家具一样,在搬运的时候,不是太精心,所以特别强调:“众位大哥,我也不知道各位贵姓高名,但是,咱们凑到一块儿,就是缘份,我希望大伙一会儿在搬运的时候,千万要轻拿轻放,注意安全,实在累了,我们宁可歇一会儿,也不要让这些家具磕了碰了,若是真的因此,把这家具碰坏了,我可有言在先,我可能会一分钱不给。但是,各位若是能够帮我运到山下,搬到运货的车上,再跟车到川江市我租的房子里,帮着搬进院子里,我会一分不少的把钱给到大伙儿手里。” 王家有沉了一下,他环视了这十二个人一下,才又加重语气的说:“各位,因为我的要求比较高,所以,您们可以多要一些运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千万不能磕碰了。您们商量一下,这活儿,您们能不能干,能干的话,想要多少钱?” 那十二个人凑到了一起,高一声,低一声的讨论着。 王家有对他们商量,并没有太在意,看那些人的面相,大都比较忠厚老实,应该不会要的太过分,他只要看住了崔发财,别让他给那些人说他王家有是一个傻逼,要多少,给多少,这就可以了。 通过这半天的接触,王家有希望以后,再做生意的时候,千万不要再遇到崔发财这种人。就算遇到,身边一定要有一个谈判高手在旁边。 还好,崔发财看着王家有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所以,也不敢再有小动作了。 他才不会为了让别人多挣点钱,让自己这笔意外之财丢失了呢。 那些人很快就商量好了,他们要了两千六百块钱。 他们是十二个人,一个人二百块钱,总共是两千四百块钱,可是,其中有一个大柜子,还有一个大床,相对的比较重,就另外给两个抬大柜子的,还有抬大床的,多要了五十块钱。 他们感觉,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在家门口,能够挣上二百块钱,这已经是要了一个天价了。 当然,这钱挣的还是有风险的,若是真给人家没有把活儿干好,磕了碰了,人家可说了,一分钱不给的。 王家有一想到那么难走的山路,差不多有十多里路,把这么沉重的贵重家具,搬下山,还要保证不出问题,还要跟车到川江市,再卸下车来,这些钱,真心不多。 所以,王家有痛快的答应了。 于是,这十二个人进行了分工,两个身体最弱的,每人背了一把太师椅。 孙金财,还有一个虽然年龄不小,但一看身体很健壮的汉子,他们两个人,用粗绳把大柜子绑好,又找了一根很长的结实杠子,把绳穿在杠子上,两个人一人一头,骑马蹲档式站好了,把杠子放在肩上,同时喊了一声“起!” 只见那几百斤重的大柜子,应声而起。 王家有在旁边看的,心里一忽悠,不觉惊叹这些人的力量。 他王家有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在过去,生活不好的时候,也见到过看着身体不是太健壮,但是力量惊人的大力士。 但是,随着生活的日渐富足,人们的身体肥胖了,却没再见过那样一付肩膀,挑起几百斤的壮劳力了。 这山里人果然因为条件所迫,还有这么多的大力士。 不说和孙金财一起抬大柜子的那个壮汉,那大床可是那种床板下面带箱子的那种,重量一点不比大柜子轻上多少,但那两个抬床的老汉,年龄都有六十多了,身板也不是那种身强体壮的大汉,甚至看着有些单薄,但见那俩老汉,轻轻松松的就抬起了大床,两个人还悠闲的,嘴里叼着杆旱烟,时不时的吸上两口。 王家有自衬凭自己的力量,是想都不敢想的。 崔发财看了不禁有一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少找一个人呢,把我自己也算上一个,背上一个太师椅,连一百斤都没有,轻轻松松的就挣了二百块钱,可比卖一天菜还要多挣呢!” 王家有把钱给崔发财结了,对他说:“崔老板,您这得了这么多钱了,还看得上这些小钱吗?再说了,就算背着一把太师椅,那也是好几十斤重呢!一口气要走十多里的山路,那也是够累的吧?反正让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想起了自己上山的时候,那会儿可是空身没拿什么东西。都累的他又要人背着,又让人抬着,让他王家有背着几十斤重的东西,一口子走十多里山路,想想都累的要死。还轻轻松松? 这一行人,喊着号子,有说有笑的抬着家具往山下走。不得不说,山里人的身体,确实健壮。这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喊累。 下了山,王家有就让崔发财回去,让他赶紧的把孙玉秀替了回来。他现在才感觉,身边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女人,还是很重要的,不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算不帮着做什么,说上几句话,都比他这笨嘴强上百倍。 王家有和孙玉秀早就商量好了,真若是交易成功了,就把家具拉到川江市,那里离着云上寨距离不是是太远,关键在这里,木材市场的品种更丰富一些,交通也更便利一些。因为当时毕竟还不确定能够收到的家具,是什么木料的,有没有什么大的损坏,需不需要添加一些木料,修补一下补丁。 所以,感觉在大一点的地方,更有利一些,在这里,联系买家也更容易一些,辐射的范围,也更广一些,他要在这里好好的转一转,既然孙百万家能够发现乌木,并做成了家具,难保不会有别人家,过去也曾发现过。 虽然现在,新发现的乌木,已经归国家所有,但是,在国家规定发布以前,人家发现,并做成了家具的,应该还是归个人所有的。 但是,在这信息闭塞的大山里,肯定还有很多宝物等着他去发现。王家有准备在这里,大干一场。 王家有提前在川江市郊区,花了一万块钱,租了一个大院子,这里既用来住人,也可以做为工作车间。房间比较多,而且空间比较大。 货车拉着家具和这一行人,从云上寨山下送到川江市王家有租住的大院子,卸下了家具,王家有付了货车五百块钱运费,把货车打发走了,才准备给这十二个人付工钱,他还想着,这些人辛苦了这么一路,要的钱也并不是太多,一会儿,可要请这些人下顿馆子,好好的吃一顿。 他把两千五百块钱交给了孙金财,让孙金财回去给他们分发。 孙金财刚接过了钱,后面却跪下了一个,“嗙嗙嗙”的冲着王家有磕起了响头,“王老板,您行行好吧,我一看,您就是一个大老板,有钱人,我家里老婆有病,孩子还要上学,一家人等着钱花呢,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王家有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身体也不强壮,人家那些比他年龄大的老人,有的都去抬比较重的大床,箱子什么的,他的年龄,在这群人里,算是比较年轻的啦,却只背了一个最轻的太师椅,本来王家有对这个人的印象,就不是太好,感觉这个人心眼太多,干活偷奸耍滑的,没有想到,到了这会儿,他又演出来了这么一出戏? 第28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要脸的有钱花 孙玉秀看着那个男人,她认识,这是她家族里的一个长辈,因为从小就赖皮,人们都叫他孙赖子。别看他岁数不是太大,辈分可不小,孙玉秀都得管他叫爷爷。 这孙赖子本来家里就不是太富裕,干活又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到了小五十,才娶回一个女人,现在这个男多女少的社会,本来女人是不愁嫁的,可他孙赖子娶来的女人,却是真的没人敢要。 那女人因为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上了一个感情骗子的当,把自己的全部感情搭进去不说,还为了资助那个骗子所谓的,自己大企业的资金暂时周转不过来,不但借遍了亲戚朋友,甚至在网上借了高利贷,她以为,只要自己帮着那个以她为中心的大企业家,把暂时的困难时期度过了,自己立马就成了大富婆,那些债务,不过是毛毛雨啦! 直到人家公安局把那家伙逮起来,她找人找到了派出所,才见到,好几个与她同病相怜的大龄女青年,正在那里闹翻了天。 她们借给那个家伙的钱,都被他在欺骗其他女人的时候,以冒充大款的身份,把钱挥霍完了,无论她们是找那个感情骗子,还是找公安局,那些借出去的钱,反正是要不回来了。 本来她受了这次感情欺骗,所受的打击就已经使她日夜难眠,那高利贷的贷出方,见催了她多次,她都不予回应,当然,就算她回应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就靠她打工挣的那两个钱,能还的起高利贷吗? 对方对她发起了高频次的网络骚扰,就算她把那个电话卡扔了,用身份证又重新办了一张卡,仍然没能逃脱对方的追讨,就连她老家里的爹娘,都受到了被人跟踪,狗血泼门的恐吓,女人再也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竟然疯掉了。 这样一个背负着一身债务,而且疯了的女人,纵使有数千万凭实力单身的光棍汉,又有哪一个敢娶? 可他孙赖子敢娶,他现在的家里,就他光棍一个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这种赖皮的事儿,他平时就没少了干,被人威胁要了他的老命,那都是家常便饭,也不差再多几回,关键是能白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种便宜,上哪找去? 就这样,也不用八抬大轿,也不用三媒六证,更不用花多什么彩礼钱,他就把一个年轻漂亮的疯女人背进了家里,光了五十多年的棍,终于如愿以偿的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但是,带着这么一个头脑不清醒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大喊大叫着乱打乱砸,动不动就光着身子乱跑的女人,虽然像是一个家了,但这个家,把他过去逍遥的日子一下子打乱了,花销一下子大了起来。 过去,他还可以到处蹭吃蹭喝,现在不能这么干了,无论怎样,现在那也是他的女人了,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在和过去的狐朋狗友一块儿混日子了。 尤其是等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孙赖子感觉自己的日子,简直就是进了地狱,他的那个家,简直都不如狗窝干净,那种脏乱都不用形容,你若进了他的屋子,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算你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 在那种环境里,像孙赖子这样对女人卫生的那些事情,一窍不通的男人,那个疯女人的状况,可想而知,原本还只是头脑不清醒,但身体还算健康,这几年下来,都不知道又添了多少病。 可是,生命就是这么奇怪,就是这样的一对父母,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孙赖子老年得到的这么一个儿子,竟然奇迹般的长大了,而且还特别聪明,上学每回都能得到老师的夸奖。 在大家苦口婆心的教育下,孙赖子终于对儿子的学习重视了起来,他这个家的将来,就指望这个孩子转变了。 而且,他们两个人的将来,也需要这个儿子给养老的。 但是现在,他孙赖子需要钱,给女人看病要钱,供儿子上学,也需要钱。 可他孙赖子,现在最难的就是找到钱。靠借靠赖,十里八乡,亲戚朋友,哪一个不知道他孙赖子是什么德行?他过去的那些花招,对那些人,都不好使了。 他现在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下苦力卖血汗,只要是能找到钱,他孙赖子都要试上一试。 这次往山下运旧家具,他孙赖子还感觉找了一趟俏活儿。 可是,这一路,他看着王家有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钱,这分明就是一个散财童子啊! 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他孙赖子可不能不紧紧的抓住了。 就这样,他不失时机的跪倒在王家有的面前,哀求王家有大发慈悲,给他多多的赞助一下。 “赖爷爷,您也是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就不能好好的靠自己的体力,挣个体面钱吗?干什么老是跟个要饭的似的,到处腆着脸,求爷爷告奶奶啊?”孙玉秀一见这个孙赖子乞讨,讨到王家有身上,就气不打一处来。 “秀秀,你可不能这样说啊?好歹咱也是一家人,这个王老板才是一个外人,你干嘛还帮着他说话呀?别不是那些人说的,你跟这个王老板在山上干那种好事,都是真的吧?”孙赖子语带讥讽的说。 “孙赖子!好歹我也叫你一声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呀?”孙玉秀被他这么一说,气愤的骂了他一声,转身进了屋里。 她到底还是一个没有嫁人的大姑娘,总不能在这里跟个泼妇一样,跟这个孙赖子骂街吧? 再说了,跟一个男人对骂,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孙金财自己妹子被人当面说出那种话来,也是脸色难看,他更没有勇气站出来,帮王家有说话了,只有铁青着脸躲到了一边。 王家有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十多个人,都是孙玉秀的乡亲,可是哪一个也不熟悉。 这些人都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的眼神,看着王家有。 有个老头说:“王老板,我也看着您是一个有钱人,掏个三万五万的,对您来说,可能就是在身上拔根汗毛,根本不算一个事儿。可您要是给了孙赖子,他的孩子就有学费上学了,女人也有钱看病了,对您来说,也是做了一个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我可是听说,现在的大老板,都喜欢做善事呢,您这也算是在做善事啊!” 这一句话,让王家有无语了。 他这一趟,为了给孙玉秀挣点面子,可一直都是在充大老板,出手阔绰。 可他这半年来,一分钱没有挣,花的可都是以前攒的家底。 这一次来这里,可是把他银行卡和微信里的钱,全部换成了现金。 当初,租这座房子的时候,花了一万,在孙玉秀家里的时候,又给了孙玉秀她爹一万块钱,给了崔发财又是六万,给了货车司机五百块钱,又给了这些人工钱两千六百块钱,他跟孙玉秀零零散散,又花了两千多块钱,现在,他王家有的兜里,差不多也就还有一万多块钱了。 他本来还希望通过这一次交易完成了,就能好好的赚一笔的。 可是,现在……他王家有还能说:“我一直跟你们一样,就是一个穷光蛋吗?” 不能,都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继续充下去,继续帮孙玉秀把前几天编出来的美丽光环维持下去。 想到这里,王家有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送到了孙赖子的手里。言辞恳切的说:“您既然是秀秀的爷爷,我从秀秀这边说,就叫您一声叔吧,实在不好意思,这次出来的匆忙,带的钱不多,就剩下这些了,没多有少,这些钱,您就拿去,先救救急吧。” 孙赖子一见这么一大把钱,不由得喜出望外,他趴在地上,“嗙嗙嗙”的又磕了几个响头,“谢谢您了,王老板,您的大恩大德,我孙赖子永世不忘。您跟秀秀的事情,我孙赖子是认可啦!您以后,就是我孙女婿啦!” 周围那几个人,也纷纷的说:“王老板还真是一个善人呀!你看赖子一说家里困难,人家马上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了。这样的好人,哪里找去呀?看这样子,秀秀跟着他,也亏不了。” 王家有简直哭笑不得,他大声的说:“乡亲们,您们可不能瞎说呀!我跟秀秀真的没什么,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意合伙人罢了。” 那些人却笑着说:“王老板,您不用解释,我们虽然都是大山里面的人,但思想也没有那么保守了,对你们的那些事情,我们都能理解。” 那些人说着笑着,纷纷转身往外走。 钱都拿到手了,就别在这里当人家电灯泡了,让人家两口子也亲热亲热。 他本来还想请孙玉秀的这些乡亲们吃一顿饭的,现在是想都不想了。当然,就算是想,他现在还有钱请吃饭吗? 他现在连自己吃饭,都需要想办法解决了。 他走进屋里,孙玉秀正趴在桌子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王家有进来,连忙站了起来,脸色羞红的问:“那些人走啦?” “走啦!”王家有瘫坐在沙发上。 “那些人说的话,你没放在心上吧?”孙玉秀问。 “能不放在心上吗?”王家有恼火的说:“秀秀,你说,我们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啦?根本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嘛,那些人凭什么,就非要把咱们两个,绑在一起呀?” 孙玉秀低着头,但眼睛偷偷的看着王家有,小声的说:“那些人都在传,说咱们两个人,那天在山上树林里,做野鸳鸯,还绘声绘色的说咱们两个解锁各种姿势呢。”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王家有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呢?咱们两个,做没做过那种事情,咱们两个还不知道吗?真是的,那些长舌头怎么可以这样呀?” 王家有咬牙切齿的说,人家孙玉秀可是比他年轻二十多岁呢,他王家有再怎么饥渴,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而且,他和孙玉秀还有那么一种特殊的换命的交情。 孙玉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农村人就是这样啦,互相串门儿,哪有那么多的正事儿说呀?无非就是说些东家长西家短,说着说着,瞎话就出来了。”你不知道,农村那些老娘们儿,在一块儿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们这些没结婚的人,简直都不能听。 王家有怎么不知道,他就亲耳听到过那些女人,在一起说的话,甚至比男人们在一起说的话,都更黄色,更暴力。 王家有心中想着事情,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孙玉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大叔,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吃顿饭去,时候好像不早了。” 王家有这才想起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的肚子被气得鼓鼓的,都忘了吃饭了,可是,还有一个孙玉秀呢。总不能自己不吃饭,让人家孙玉秀也跟着饿肚子吧? 他站了起来,正想说咱今晚上吃点什么,可是一掏兜,才想起来,钱都给了孙赖子,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银行卡,微信里现在也是分文皆无。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兜都掏了一个底朝天,冲着孙玉秀摊了摊手,“我把钱都给了你那个赖子爷爷,现在,我成了一个穷光蛋了。” “没关系,我有。”孙玉秀拿过了自己的小包,翻了半天,除了掏出来一把卫生纸,还有两个一块钱的钢镚儿,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的微信,或者支付宝里有钱吗?”王家有苦笑着说,他头一次问女人要钱吃饭,真的感觉很丢脸。 “我一直都是一个月光族,等着下一个月的工资发了,再还上个月的信用卡,现在没有了工资发,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孙玉秀满脸的尴尬。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今天晚上,真的要饿肚子了?”王家有再次瘫坐在沙发上。 孙玉秀也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可她的眼睛又亮了,“没关系的,大叔,我们有这个的,随便卖了,就够咱吃上一段时间的。”孙玉秀抱起了一个黑色的雕像,这是那个王家有给她雕刻的飞奔的天使。 第29章 想办法找钱吃饭 王家有一把按住了飞奔的天使,“不行!这个不能卖!” “为什么不能卖?卖了我们就有钱花了。而且是很多钱,再也不用为没钱花发愁了。”孙玉秀疑惑的问。“再说了,再好的东西,不也是为人服务的吗?现在,我们都饿了肚子了,难道还不应该卖掉它吗?” “傻孩子。”王家有苦笑着摸了摸孙玉秀的头,那一头长发蓬蓬松松的,很软,摸起来很舒服。他说:“有些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是具有某种纪念意义的,没到关键时刻,还是别卖了。” 他顿了顿,挠着自己的头皮,那脑袋剃的精光,纵使在晚上,也泛着青光,他天天早晨,都会用电动刮胡子刀,刮胡子的时候,连脑袋一块刮了。 他不自觉的又苦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老是苦笑,“再说,这么大晚上的,到哪里去找能慧眼识珠的有钱人,而且还要快?没准,不等我们找到买主,我们已经解决了吃饭问题。我们还是想其他办法吧?实在不行,今天晚上,你先买包方便面吃。我就不吃了。明天早晨,我就会有办法找钱了。” “那怎么可以?”孙玉秀立刻反对,“你要不吃,那我也不吃了,陪你一起饿着。咱俩现在,可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我一个人吃,您在旁边看着,我成什么人啦?” 说完,真的坐在王家有身边,陪他一起饿肚子。 “都怪你,你说那个孙赖子,他就是那么一个德行,看谁都像有钱人,都想从人家身上扒层皮下来。他家有困难是不假,您想当好人,我也挡不着,但是您给他钱,自己也留下点儿吃饭的钱呀?您可倒好,人家给您磕俩头,您就真把自己当成观音菩萨了,把钱全给人家了。现在可好,那个孙赖子是有钱花了,咱自己可倒挨饿了。”孙玉秀埋怨他说。 “嘿嘿嘿嘿……”王家有干笑着:“我这不是想着给你家里那边留个好印象吗?” “好印象可倒是留下了,咱现在怎么办?”孙玉秀按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咕噜”“咕噜”的直叫唤。 王家有的肚子也在叫,可是,天这么晚了,他也没有办法,有办法,也要明天白天想。 就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各自揉着肚子,以免肚子实在难受。 “要不,我出去跳舞挣钱去?”孙玉秀有气无力的说。 “净瞎说,我只听说跳舞需要给人家舞厅交钱的,就没有听说过跳舞还能挣钱的。”王家有也无精打采的说。 他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意味深长的看着孙玉秀,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嘿嘿,你该不会是想去舞厅,当舞女去陪舞吧?我看电视上,人家那些舞女,可个个都是身材性感火辣的大美女,你去那种地方,估计若没有男伴陪着你去,我估计那舞厅都不会让你进门吧?” “您不用挖苦我,大叔,”孙玉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自己也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也没有想过要去那种高档场所。您怕是不知道,这个川江市最近新开了一家砂舞吧。那种地方,谁想去都行,只要有人找我跳舞,就能挣钱。” “哦?”王家有一听来了兴趣,他还没有听说过这种新鲜玩意儿。“农民工能去跳舞?那肯定也收不了多少钱呀?” “就是走的平民路线,十块钱,能跳三支曲。”孙玉秀如数家珍的说。 “还有专门给农民工开的跳舞的地方?”王家有一向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很感兴趣,他一时听得入了迷,也忘了肚子饿的难受了,又习惯性的用手挠着自己的光头,身体向孙玉秀探了探,说:“现在的农民工素质都这么高了吗?竟然有这么大的需求?” “哪里呀?”孙玉秀笑的捂着嘴,“农民工里,肯定是有那种有高雅气质的人,但那毕竟是一百个里面,找不出来一个,何况,人家那种人,就算是跳舞,也是换洗干净了,去高端场所的,去砂舞吧的,都是一些个大老粗,什么舞都不会跳。” 王家有一听更奇怪了,“哎?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不会跳舞,还要花钱去那里跳舞,那都跳的什么舞呀?” 孙玉秀挑逗性的看着他说:“您既然这么感兴趣,要不,您站起来,我教一下你,很好跳的,不过,你可千万别学坏了就行。” “嗯,哪能呢?你看我像是那种容易学坏的人吗?”王家有站了起来,伸开两只胳膊,在广场上,他看到过有很多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妇女,跳广场舞,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交谊舞,街舞,霹雳舞,什么探戈,拉丁,恰恰,伦巴舞的也听说过,可就是这个砂舞怎么一个跳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孙玉秀用手机放开音乐,一曲温柔的女声《甜蜜蜜》缓缓的响起。 孙玉秀笑着站到了王家有面前,环手抱住了王家有的腰。 王家有还从来没有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与孙玉秀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孙玉秀丰满柔软的身体,和他紧紧的贴着,还有那近在眼前,混合着洗发水沐浴露香水,还有充满青春气息的女人味道,让王家有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孙玉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满含热辣感情的大眼珠子,在长长的眼睫毛下,正一闪一闪的看着他,最神奇的是,那双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之下,竟然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这一眼,王家有竟然如傻了痴了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也如被吸入了黑洞,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竟然连自己的鼻孔,淌下了小溪一样的血流,都不知道。 孙玉秀正眼神迷离的看向王家有,却见王家有的两个鼻孔,鼻血狂喷。 “大叔,你这是憋了多久了,也不知道释放一下。” 孙玉秀差点笑喷了说,但她动作毫不迟疑,转身拿过来她那随身携带的小包,她那小包里装着好些卫生纸呢。 擦了好些纸,又是耳朵压小石子又是吐舌头的,采取了好多措施,王家有才止住了鼻血往外喷。 孙玉秀一边给王家有擦着鼻血,一边说“大叔,您又不是清教徒,干嘛这么憋着自己?连人家那些农民工还知道去跳砂舞放松一下呢。” 虽然止住了鼻血,但王家有依然用手捏着鼻子,说话也有些囔里囔气,“这哪里是去跳舞嘛?分明就是耍流氓嘛!” 王家有愤愤的说。 “这有什么呀?你想花钱放松一下,我想赚钱帮你放松一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难道非要所有的光棍汉,跟您一样,一直这么憋着呀?人家医生可是说了,这么憋着,可不是像有些人说的什么一滴精十滴血,这么长远的憋下去,不但人的心理容易出问题,就连身体,也会憋出毛病来的。” 王家有看着她,笑着问:“我看你对这个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啊,以前你不会干过这个吧。” 他猛的一把住了孙玉秀的双手,真诚的看着孙玉秀说:“我不管你以前做没做过,但是,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带着你,堂堂正正的赚干净的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孙玉秀不住点着头,“大叔,您这种话,对我说了很多次了。” “那我就再说一次,让你明白我的心。”王家有抓着孙玉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让她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孙玉秀却用一种风情万种的热辣眼神看着他,看的王家有心慌意乱。 “大叔,您喜欢我吗?”她问 “别这样,秀秀,不管怎么说,你也叫我一声大叔,咱俩年龄差着那么多呢,我都跟你爹岁数差不多了,这么做不好。会让人说我年龄这么大了,还有那花花心眼儿,还想着老牛吃嫩草。”王家有心慌意乱的坚持着拒绝她。 “我叫您一声大叔,您又不是我真正的叔叔。再说了,咱俩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能让那些人编排咱俩的谣言消失了吗?不能吧?既然这样,咱还不如就把谣言做成真的,这样子,那些嚼舌头根子的,反倒会自动的闭上嘴。再说,您一再跟我保证要让我以后要堂堂正正的挣干净钱,而且要挣很多。可是,您要不一直跟我在一起,又怎么能保证,让我以后再也不用去挣那不干净的钱呢?” 王家有无语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找一个女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呢? 但是,他还是咬了咬牙,说:“秀秀,咱俩年龄相差太大,让你跟我在一起,会委屈了你的。” “我没感觉委屈呀?您有责任感,又能挣钱,对我还体贴,我觉得跟您在一起,还挺安心,挺幸福的。我有一个姐妹,也找了一个大叔级别的男人,人家那日子过得,别提多美啦。我那姐妹说:大叔比小鲜肉有钱,还知道心疼人,整天把她宠的像个公主一样,哪像那些小鲜肉一样,只知道顾着自己玩游戏,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你的死活。” “可是,我这个大叔也没钱呀?我们现在,这不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吗?”王家有又苦笑了。 “这只是您一时好心过度啦,我相信,凭您的能力,很快咱就会有钱的?”孙玉秀又依偎了过来。 王家有再也无话可说,叹了一口气,搂住了孙玉秀柔软的身体。 孙玉秀却躲开王家有伸过来的嘴唇,两只大眼瞪着王家有问“叹什么气啊?大叔,难道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你在一起,您还觉得委屈吗?” “这话怎么说的?我是在叹息,你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我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进了牛粪,替你委屈啊。”王家有陪笑着说。 “知道就好,以后可要记着对我好啊!有了我,可不许你再去勾搭其他年轻漂亮的妹妹去啦!”孙玉秀故作骄横的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天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和别人的女人说过话?就连一只母兔子,从我眼前边蹦过去,我都不带瞅一眼的。” 说着,王家有迫不及待的拉起了孙玉秀,说着:“秀秀,来来来,咱俩再跳一下那个什么砂舞。” 孙玉秀娇羞的用手指点了一下王家有亮光的脑门儿,笑着说:“您不是不愿意我跳那种舞吗?” 王家有讨好的说:“我是说不让你跟别人去跳这种舞,跟我跳个一回两回的,还是可以的。” “我可说过,跳舞是要收费的。”孙玉秀装作不情不愿,但眼里却满是笑意的站到了王家有的对面。“您现在可没钱呦,大叔。” “没关系,凭咱俩这关系,先把账记着,明天就还你。我保准不跑不赖账的。”王家有说着,抱住了孙玉秀那张满月一样,圆圆的,光滑细腻的脸,仔细的瞅着。 把个孙玉秀看的不好意思了,“大叔,我脸上长着花了吗?您干什嘛这样看着人家。” “秀秀,别说,人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你真的也挺美的,你的眼睛,刚刚看起来,就像是彩色的一样。把我的魂都勾走了。我还想再好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怎么勾走的?”王家有脑门儿上,满满的都是问号。 “好啦,别这样看人家啦,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人家那是戴着美瞳呢。戴着美瞳,就是那个样子啦。”孙玉秀羞的低下了头。 “哦,原来还有这个呀?但是,我看你眼睫毛啥时候也长的这么长,这么好看了?”王家有又抱起了孙玉秀的脸,仔细的瞅。 “好啦,别这样看人家啦。”孙玉秀撒娇的扭动着身体,“那眼睫毛,是假的啦。” “那我更要好好看看了,还有哪里也是假的啊?可别让我王家有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人,连这个女人,也是假的吧?”王家有坏笑着仔细看。 “没有啦,其他的保证都是真的。” 王家有不禁叹了口气,又苦笑了:“我说秀秀,我以前可是一直把你当成一个普通单纯的小姑娘的,真是没有想到,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跟你比起来,我才是一个生活小白,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老死机啊。” 第30章 挣钱养家 就这样,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你情我浓,甜言蜜语,浑然忘了肚中的饥饿,当真是有情饮水饱啊! 直到天光大亮,两个人才发觉,竟然交流了一夜。 王家有看着孙玉秀,说:“天亮了,你先在家里歇会儿吧,我去找钱吃饭。” “不嘛,人家现在跟你是一家人了,要一直跟着你的。”孙玉秀撒娇的说。 王家有揽过孙玉秀,亲了她一下,“那好,咱一块儿走。” 走出了院子,王家有眼睛不住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家刚开门的超市,老板正在屋里打扫卫生,门口放了几个纸箱子,王家有走了过去,喊了一声:“早上好!老板!” “哦,早上好,早上好。”老板挺客气的回应着,“您想买点什么。” “老板,您这纸箱子卖吗?”王家有谦恭的笑着问。 “卖是卖,可是……”他看着王家有,虽然长得老了些,瘦了些,剃着个光头,还弯着一个大虾腰,但是穿着钲明瓦亮的大皮鞋,身上一身好几千块钱的西服,还带着一条花色领带,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老板。 在他的后面,还紧紧的跟着一个年纪轻轻的胖姑娘,穿着雪白的白衬衫,小花裙子,露着一双白白胖胖的大腿,胖胖的白脚丫子上,穿着一双时尚的厚底凉鞋。 看这两个人的扮相,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收废品的呀?而且,连个三轮车都没有。 “也许人家买了箱子去装东西吧?”想到这里,老板就说:“几个箱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你想要,拿走就算了。” “那不成,我们也是生意人,不会白要您东西的,您还是拿秤称一下重量吧?”王家有并没有喜出望外的去拿箱子,仍然礼貌的笑着说。 “哎呀,那就随便给几个钱就算了。”老板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 “那怎么成?不过秤,怎么知道,是我沾了光,还是您沾了光呢?我们还是公道一些,过一下秤吧。”王家有坚持说。 “好!好!过一下秤。真是一个死心眼儿。”老板摇着头,嘴里咕哝着,不耐烦的拿出了秤,把纸箱子全都摞在了秤上面,“一共是六斤七两六,你是按多少钱收的。” “我是按四毛钱一斤收的,算下来是两块七毛钱。”王家有把两个一圆钱钢镚儿放到了老板的手里,说:“老板,这是两块钱,还差七毛钱,我现在手里暂时没有,您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回来还您。” “不用啦!几毛钱就算了吧?”老板不耐烦的说,“几毛钱,用不着这么麻烦的啦。” “那不行,我们不能占您这点儿便宜的,一会儿我回来就会还给您。”王家有说着,把那些纸箱子放在地上,全都踩平,然后抱起来就走,也不怕弄脏了那几千块钱的西服。走了几步,却又走了回来,“不好意思,老板,我问一下您,最近的废品收购站在哪里?” 老板一脸的惊诧,他指了指南面,“你顺着这条路走,到第三个路口,往右一拐,大概也就几十米,就有一个。” 然后,老板就眼着这两个怪人,抱着那几个踩扁的纸箱子,走向了他指的方向。那个胖姑娘,还在怪老头的身后跟着,一路“咯咯咯”的笑。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个人回来,还给了他那七毛钱,说了声“谢谢您啦,老板。” 然后,他俩又奔向了下一家。 不到半天,他们的古怪行为,已经成了这条街的重大新闻,有位大姐,看他两个人,也不嫌脏的抱着纸箱子,左一趟,右一趟的来回跑,就说:“哎呀~大妹子,你们这是遇上什么难处啦,你看看你弄的,挺白的小衬衫,都成黑的啦,我这地下室,还有一辆旧自行车,老长时间不使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早就想卖废品了,可总是忘了,要不你先拿去,看看还能不能用?多少钱,你俩随便给点儿就行。” 孙玉秀她们手里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块钱,就非常感激的说:“那我就谢谢您了,大姐。我们不会少您一分钱的。” 她们把自行车从地下室拿了出来,是一辆女式旧二六飞鸽自行车,打了气,试了试,车况还是挺好的,完全可以使用的。 “大妹子,我们收,只能给您按废品价收,您这自行车,铁并不是太多,我们给您二十块钱吧。”王家有掏出了刚刚攒起来的三十多块钱,数出二十块钱,给那位大姐,他那三十多块钱,都是一块五块,一毛五毛的,看着那么一大把,数出了二十块钱,就拿出了一大半。 大姐看着那一把零钱,又看看王家有手里剩下的那一小沓,就又把那二十块钱递给了他,“算了,大哥,你看看,我那意思,就是想帮帮你,你看这么一弄,倒好像是打劫你了,你看看,这是怎么弄的,算了,这钱还是给你吧,就当这自行车送你啦。” “那不行,大妹子,我们也是生意人,是不能占您这便宜的。做生意要讲公道嘛。”王家有坚持不收递回来的那沓钱。 “那~那就收你十块钱吧,他们那些收废品的,自行车就是给十块钱的。”大姐见王家有坚持不收,就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您这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让我们可以把纸壳子绑在自行车上,再也不用抱着了。而且,我们送废品回来,还可以两个人骑一辆自行车回来,我们已经非常感激您了。”王家有推脱着。 “可是,你看看,你们的事情,已经在我们这里传遍了,你这么半天,好不容易才攒起来这么几十块钱,我这一下子,就把你大半的钱拿走了,我这心里也过不去啊。”她一把把钱都塞给了孙玉秀,“大妹子,这钱你拿着,你要不拿着,我可生气啦!” 大姐的脸,当真变的非常的冷峻。 “那,我就谢谢大姐啦。”孙玉秀亲热的想要抱一抱这么热心的大姐,可是看看自己身上脏的变了颜色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了这自行车,他俩来回送废品的速度快了起来,而他们的出名,又让他们省了很多口舌,一见他俩过来,那些店铺老板,就让他们把废品拿走,因为他们确实比其他的收废品的,给的价格也更公道。 到了中午,他们已经有八十块钱了,他俩总共花了十二块钱,买了十二个烧饼,两瓶矿泉水。 两个人啃着烧饼,喝着矿泉水,王家有看着孙玉秀那原本白里透红,光洁细腻的一张脸,现在变成了一个大花猫,身上那原本洁白的小衬衫现在变成了黑黄颜色,那个碎花小裙子更是直接变成了黑色,不由得心疼的替她理了理耷拉到脸前的几缕头发,那头发也已经被汗水浸湿,原本蓬松柔软的头发,也成了一绺一绺的,王家有哽咽着说:“秀秀,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没有啊。”孙玉秀真是饿了,大口大口的嚼着烧饼,一边咧着嘴呵呵的笑:“啊,原来,我一直觉得收废品,挺低贱,挺可怜的,没想到还挺好玩的,其实,也是可以有尊严的。” 王家有感动的一把把孙玉秀揽进怀里,在那满是脏污的脸上亲吻着,眼里满是泪水。 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你个傻姑娘,傻秀秀。” 秀秀只是呵呵的笑。 中午,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下,下午接着又去接着扫街。 现在,他们的本金,已经大的多,再也不用赊账,有了自行车的助力,当然,现在他们也不用再为了没有本钱,没有饭钱而那么忙碌了,到了天黑,他们手里有了四百元现金。 “现在我们有钱了,秀秀,想吃什么,你说,咱买。”王家有兴奋的说。 “我想吃松鼠桂鱼,清蒸鲈鱼,水煮鱼,麻辣小龙虾,麻辣臭豆腐……”孙玉秀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王家有赶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好了,好了,秀秀,我们现在这点儿钱,还不是大款,还支撑不起你那么宏大的目标,你那些想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再说吧,今天,咱先选一样吧。” “哈哈哈哈……”孙玉秀却哈哈哈哈的大笑,“我逗你的,老王。” 昨天晚上,王家有坚决的要求,以后不许再叫他大叔,那样,会让别人误会他们两个的关系,有点儿复杂。 孙玉秀才不情不愿的把对王家有的称呼由大叔改成了老王。 “我又没有傻透气,还能不知道咱这俩钱不够用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我的态度,再说了,你真当我是猪啊?能吃了那么那么多。” 王家有买了一坛当地产的米酒,还要了一份孙玉秀爱吃的水煮鱼,王家有自己买了一份回锅肉,中午,他俩买的烧饼,当时还怕两顿没吃饭了,这些都不够吃,可没想到,眼大肚子小,竟然还没有吃完。有了剩的烧饼,加上这些菜,今天晚上够吃了。 “真没有想到,收废品,竟然也能这么挣钱,就是累了一点儿。”孙玉秀开心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着说,“早知道这样,没准,我早就干这个了。” “又瞎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大姑娘蹬着三轮收废品的?那有多丢人呀!今天,让你跟着我做这一次,我这心里,就够觉得对不起你了,明天,你可不能再跟着我,出来受这罪了。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吧。”虽然忙活了一天,但王家有仍然兴奋的蹬着自行车。 “收废品怎么就丢人啦?只要是能赚钱,做什么不都是一个样的吗?”孙玉秀说。 “是的,实际上,现在很多工作,只要吃得了苦,都是很挣钱的。当然,我们今天只是临时缺钱花,确实辛苦了一些,以后,只要一天做一点,挣的够我们用,我们就回家。明天,我去买些木工工具,对那些旧家具进行修复处理,等修好了,我们把旧家具卖了,我们就有钱了,就再也不用做这个了。” “反正是不管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孙玉秀甜蜜的抱住了王家有的腰。 孙玉秀那超重的体量,压的那辆小二六自行车“咯吱”“咯吱”直响。 就这样,两个人以后的日子里,收废品只做上小半天,其余的时间,就呆在家里,对从崔百万家的家具,进行修复,虽然说金丝楠炭化后的乌木坚硬如铁,但毕竟任何家具都是由钢铁的工具制作出来的,经过这么多年,总是会有一些损坏,再者,乌木家具如果保养不当,还是很容易开裂的。就崔百万现在的家境,哪里还顾得上对家具精心保养? 所以,王家有稍微一有了本钱,首先就对那些家具进行了打蜡。 对于有一些损坏较大的地方,还需要修补漏洞,或者局部的进行替换,别看这么几件大家具,花了王家有六七万块钱,为了修补一些损坏大的地方,王家有又特意与师傅王封臣联系,请他帮忙,寻找小块儿的金丝楠乌木。 这种东西,毕竟是属于稀有贵重物品,王家有以前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想要寻找这种原材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王封臣在这一行业,干了一辈子,认识的朋友众多,经过王封臣向老朋友们多方打听,才寻找到合适的原木。但也价值不菲。 这使得王家有不得不每天多收几趟废品,才能尽快的攒起买那块儿木料的本钱。 他原本只想自己一个人去收废品,让孙玉秀在家里做做饭,收拾一下家务就好了,可是,这个孙玉秀一根筋似的,非要和他一起干,任王家有怎么解劝,孙玉秀就是不听。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王家有无奈,只好让孙玉秀换上一件旧一些的衣服,王家有也买了一套几十元钱的衣服,穿几千块钱的衣服,去收废品,实在是一种浪费, 第31章 抢老婆 他俩这样甜蜜的日子,没过上几天,就被打破了。 这天晚上,两个人正在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喂你一口酒,温馨浪漫着,屋门突然被人在外面猛烈的砸击起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王家有抄起一把锤子,站在门后面,紧张的向外面喊:“谁呀?” “秀秀!开门,我是你爹。”外面孙传方闷声闷气的吼着。 “是爸呀?我这就给你开门。”孙玉秀一听,赶紧走到门口,就要开门。 王家有一把拉住了她,低声的和她嘀咕,“你干什么?” “没听到吗?是我爸来了,我给他开门呀。”孙玉秀对王家有的样子,很不满意,“又不是什么坏人,看把你吓得那样?” 但是王家有仍然紧张的拽着孙玉秀,趴在她耳朵边小声的说:“我也听出来了,是你爸的声音,可是,听着那动静,可不像是什么好事儿啊。” “净瞎琢磨,我爸还能对我不好?”孙玉秀一把把王家有扯到了一边。可怜王家有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都没有孙玉秀力量大,被她一甩,差点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孙玉秀顺手就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一瞬间,从外面拥进来十来个人,不由分说,拽着孙玉秀就往外走。 孙玉秀大声的喊着:“爸呀!您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说嘛。” 一边往后死命的坠着身体。凭她那胖胖的体重,两三个大老爷们,竟然拉不动她。 王家有这时也已经站了起来,过来就和那些人抢孙玉秀,他不知道现在应该管孙传方怎么称呼,只能是想拼力的冲破两个男人对他的阻拦,但那两个人的力气,都比他大的多,任他怎么冲撞,都冲不过去。 现在的他,早就扔了锤子,对待孙玉秀家里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动用凶器。 他冲着孙传方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抢人干什么?” 孙传方阴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照着王家有脸上就是狠狠的两巴掌,可怜的王家有,两只胳膊都被那两个老爷们儿拽着,连一点儿躲闪的余地也没有,那两巴掌,实实惠惠的打在他的脸上,那一张长脸,当时就圆了起来。 孙玉秀的嫂子从人群后面,冲王家有叫着:“你个龟儿子,日你先人板板,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骗的我们好轻松呀!就用那么几个钱,就装成大款,把我家秀秀骗走,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们,说你们家秀秀怎么混的? 怎么跑到城里,收上破烂儿了,那么一个大姑娘,也不嫌个丢人。我们这才知道,你个大骗子,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骗的秀秀,反正你要骗我们,办不到!” 孙金财冲着王家有脸上啐了一口,“格老子的,竟然骗到老子头上来啦!今天,不打爆你个龟儿子,老子就不是你先人。” 说着,对着王家有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孙玉秀看得着急,她想冲过来护住王家有,怎奈好几个老爷们儿拖的拖,拽的拽,推的推,使的她却离王家有越来越远。 她就冲着孙金财大喊:“哥!别打啦!他现在是你妹夫!” 孙传方眼眉立了起来,喊着那些仍然在一旁站着,没有动手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的嘴堵上!把她拖走!” 立时,有人脱了一双臭袜子,去堵孙玉秀的嘴,孙玉秀大声的喊着:“老王,救救我!” 可老王自己都正被几个人按在地上,一顿乱捶,哪里还有能力来救她? 王家有眼睁睁的看着,男男女女的,好几个人,把被堵了嘴的孙玉秀拖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面包车。 其中一个汉子喊了一声,“行啦!哥,赶紧撤吧,拖的时间长了,会有麻烦!” 孙传方狠狠的瞪了王家有一眼,说了声:“撤!” 那剩下的孙金财,还有几个老爷们儿把王家有扔在屋里,一声呼哨,全钻进了另一辆面包车,两辆面包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周围聚了好多看热闹的,看这阵势,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话。 直到那两辆面包车走远了,才有人进屋,把王家有搀了起来,王家有早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疼痛,但他仍然嘶声喊着:“秀秀,我来救你!”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熊样,怎么救呀?你还能走吗?”一个男人轻蔑的说,“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说救人?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大兄弟,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还是算了吧,也怪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勾引人家小姑娘,人家找上门来,还能轻饶了你吗?算了吧,还是老实回家去吧,以后可别干这种事儿了。”一个老太太说。 “我没有骗人,我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对方的。”王家有嘶哑的说。 “大哥,别着急,我刚才帮你叫了110,120,估计这会儿都快到了。”一个中年妇女说。 正说着,一阵阵的警笛声响起,闪着灯光的两辆警车呼啸而至,下来好多警察,手持武器,严阵以待,一个警官大踏步的的穿过人群,严厉的问:“刚才是谁在这里闹事呀?” “你们来晚了,警察叔叔。刚刚,那两辆面包车已经开走了。”一个小伙子阴阳怪气的说。 警官瞪了他一眼,仍然威严的说:“那这里还有当事人吗?” 王家有挣扎着走过来,一把抓住了那位警官的手,急声的说:“警察同志,救救我老婆。” 警官轻轻的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安慰他说:“别着急,大叔,有事儿,到警局慢慢说。” “警察同志,您快救救她,晚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王家有哀求道。 “您能说说,那些把您老婆劫走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您认识他们吗?”警察仍然不急不躁的问。 “认识,认识!是秀秀的爸爸和哥哥。”王家有着急的说。 那个警官意味深长的笑了,“哦~那就是了,既然是你老婆她爸爸和她哥哥把她带走的,那还能有什么意外?人家养了好几十年,都没有什么意外,难道跟你几天,她家里就会伤害她吗?别多心了,大叔。再说,您这也属于家庭纠纷,我们也不能过多干涉,您还是自己想想,要怎么办吧。” 警官回头对那些手持武器,严阵以待的武警说道:“没事儿了,收队。” “不能呀!警察同志,我现在,可就只能希望你们能帮我啦,你们再不管,我还能指望谁呀?”王家有紧紧的抓住那个警官哀求道。 “大叔,我不是告诉您了吗?您这属于家庭纠纷,不是社会案件,我们也无权干涉的。”警官扳开王家有的手,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何况,我们也不是法官呀。” 王家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恰好这时,120急救车也到了,下来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对王家有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就要把王家有放到担架上抬走,王家有突然又爆发了,“我不走!我不去医院,我要去救我老婆!” “病人情绪不太稳定,给他注射一下安定。”一个男医生说。 一个针头扎进了王家有的屁股,王家有很快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一个女声轻声的说着:“您的伤势比较严重,您需要到医院观察治疗一下。” 王家有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他躺在病床上,大脑飞速的转动着,要想救出孙玉秀,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可是,自己凭什么,能够救回来孙玉秀?靠武力?他王家有有什么武力?靠权势,他王家有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人脉?他能依仗的,只有钱财。 可是,现在,他那几件家具,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完工,他实在等不及了。 能换成钱的,现在只有那一个飞奔的天使雕像。 飞奔的天使,那是他与孙玉秀的见证,他原本还想一直留下来,作为他和孙玉秀的纪念的。 他现在才明白,当他认识孙玉秀的时候,孙玉秀就已经深深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所以,他才能以孙玉秀为原形,创作出那么精美的一个雕塑,因为那里面,凝结着他的所有情思。 可是,现在,他要拿它换钱,救回孙玉秀,她现在是他的老婆,虽然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但是,王家有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他一生的伴侣。 王家有拿起电话,拨通了他师傅王封臣的号码,“喂~是老师吗?您好,老师,我现在有一件急事,麻烦您一下,哦……是这样的,您还记得,我那个雕塑,飞奔的天使吗?当时,那个张叔说想要买的,但是,当时,我没有同意卖给他。但是,现在,我有急事,急于需要用钱,老师,您帮我问问他,他现在,还想要吗?不用不用,我还是靠自己的能力吧,不能总是要老师出钱出力。好的,谢谢老师了。要快!” 王家有挂上了电话,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三天后,王家有背着一百万现金,再次踏上了云上寨的山路,那个老张,原来说肯花几千万买飞奔的天使的,可是,一听王家有说着急用钱,立马挥起屠刀,狠狠的宰了王家有一下,竟然只肯给一百万块钱,当真是一个老狐狸。 现在的王家有,哪里有心和他讨价还价?只要能够迅速的拿到钱,多少无所谓了。 也许是换了衣服鞋子,走山路不再那么疲乏,也许是王家有的心里有一把火,这次的上山,王家有尽管背着沉重的一百万现金,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疲惫。 他一路快步如飞的往上攀登着。走到他上次上山和孙玉秀歇脚的地方,山上下来了一群人,前面一伙儿吹锣打鼓的带路,锣鼓点敲的人心直颤,那喇叭吹的似欢快的鸟鸣。后面八个汉子抬着一顶大红的大花轿,一行人,吵吵闹闹的从山上拥了下来。 王家有赶紧靠在路边,给那些人让路,王家有知道,人家有些地方结婚,大花轿在路上,是很忌讳有人拦路的,虽然,他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如何,但很多地方的风俗,都有相通的地方。 王家有看着那些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了他和孙玉秀在一起时的一幕幕场景,不禁又泪水模糊了双眼。 等那些人过去,王家有才再次拾阶而上。 等他再次站在孙玉秀家门口的时候,王家有不禁心里一凉,只见她家的门口贴着烫金的大红喜字,地上一地新爆的鞭炮碎末,她家就只有孙玉秀一个适龄而又还没有结婚的,难道?刚刚送下山的大花轿,抬的竟然是孙玉秀吗? 这不可能吧?这么几天的时间,孙玉秀不可能,那么快,就屈服了吧? 王家有急步走进院子,院子里也是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地上满地都是鞭炮的碎屑。 孙传方正坐在廊檐下一个小凳子上,低着头,闷闷的吸着水烟,孙玉秀她娘,则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倒是孙金财两口子,还有他们的闺女妞妞,三个人欢天喜地的凑在一起,一边吃着喜糖,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笑着。 一见王家有进门,孙金财立刻变了脸,他抄起一把大扫帚,挡住王家有前进的脚步,“狗日的龟儿子,你倒是胆子挺肥的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来这里?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出屎来?” 王家有解下背后的大书包,拉开拉链,让他们看:“叔!婶!你们不让秀秀跟我在一起,不就是认为,我是一个穷光蛋,以为我是一个骗子,怕秀秀跟我在一起,会吃苦受罪吗?您们看看,我带来的这些现金,有一张是假的吗?” 孙金财媳妇看了一眼,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多钱!” 她小跑着来到大书包跟前,翻动着每一沓钱,“金财啊!这些钱,可都是真的呀?哎呀!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孙金财也扔了大扫帚,挨个扒拉书包里面的钱,看看他媳妇有没有说谎。一时间,他的眼睛也花了,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 他转身看着他的父母。 孙传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那些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蹲在了地上,默默的抽烟。 孙玉秀她娘则擦起了眼泪,“你怎么不早来一会儿呀?早来一会儿,我说什么也不让老王家把人接走呀?” 孙传方叹了一口气,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个干什么?人都抬走了。” 第32章 老王家媳妇(上) “我去把秀秀追回来!”王家有说着,“嗤啦”一把,拉上装钱书包的拉链,往后面一背,转身就走。 孙金财堂客一看着急了,“哎~哎~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又把钱拿走啦?” 孙金财没好气的说:“人家现在和咱家又没有关系了,不把钱拿走,难道还留给咱们呀?”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没准他现在追,还能把秀秀追回来呢?要是追回来,他不就还是咱家姑爷呢。”女人白了她丈夫一眼,“还愣着干嘛?还不跟着去看看,真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也帮着妹夫点儿。” “哎!”孙金财答应了一声,刚要走,却又站住,挠了挠头,说:“真要闹起来,要帮,该帮哪一个呀?” “那还用说吗?咱妹妹愿意跟着谁,就帮着谁呗!真笨!”女人冲她丈夫使了一个眼色。 孙金财领会了她的意思,看向孙传方两口子,“爸,我去啦。” 孙传方闷着头,“咕噜”“咕噜”的吸着水烟,也不说话,秀秀她娘摆了摆手,“快去看看吧,别真出了什么事儿。” “哎!”孙金财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跑。 “多找几个人!可别让咱妹夫吃了亏。”孙金财堂客冲她男人远远的喊。 王家有出了孙家的院子,脚步有些踉跄,他的心有些发慌,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但他现在顾不上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回秀秀。 云上寨的路,本来就崎岖不平,王家有又没走过几回山路,现在的他,心里慌乱,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能让他跑的更快一点儿。 所以,王家有走的又慌又急。竟然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那山路时宽时窄,宽的地方,都能打场晒粮食,窄的地方,也就只能容两三个人并排行走。路的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一跟头,差点就让王家有掉落万丈深渊,幸好悬崖边上有颗灌木,王家有一把抓住了那棵小树,才没有掉下去。 王家有原来是有恐高症的,每次往路边深渊,看上一眼,都会头晕眼花,心头发颤。但是,这时的他,也许是求生的本能欲望,使他克服了恐惧,他手脚并用,连手上被那灌木上的尖刺划破,鲜血淋漓,也不敢撒手。他抓住灌木,扒着尖锐的石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还有两条大腿,都在剧烈的颤抖。 但是,他的手稳稳的抓住了灌木,脚趾头尽力的扒住了石头,好像,刚刚坠落的时候,有一只鞋掉落了,他不敢低头看一眼脚下,看看那只鞋,还能不能看到?他怕看上一眼,就会让他恐惧的连手也会发抖,再也抓不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尽力的仰着头,往上看,寻找每一个可以借力往上攀登的凸出点,一步一步,终于又回到了路上。 他当时真想随即躺在路上,平复一下剧烈的心跳,减缓一下短促而又紧张的呼吸,但他的意识,却催促着他,继续手脚并用的往山下,连滚带爬。 王家有从小,虽然家里也并不充裕,但也从来没有让他光着脚走过路。 所以,他虽然也是一个老爷们儿,但那双脚,却比山里女人的脚都娇气,人家大山的女人,都可以光着脚,在满是石子,遍布荆棘的山路上健步如飞。 他光着一只脚,走上没多大一会儿,脚上就已经不知道,被划破了多少口子,反正已经血肉模糊了。 但王家有顾不上疼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要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了,尽快的赶上那顶大红轿子,再慢了,秀秀怕就成了别人的媳妇了。 但是,王家有很快就后悔自己的慌张了。只顾着着急去救孙玉秀,可是,当时,王家有却忘了问一下:娶孙玉秀的那个男人,是哪一个村子的? 而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村岔路口,他又能够找谁去问? 好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看到了一个拾粪的老头儿。那老头儿,皱纹堆垒,满头的白发,连腰都弯了,还背着一个破竹筐。手里拿着一把粪叉子,一边走,一边低头寻找着地面每一处的蛛丝马迹。 拾粪这种活儿,在王家有的老家,虽然在他小的时候,没少见有人拾粪。 可现在,一个村里里,也见不到一头牛,一匹马了,就算是有那一个半个的养殖大户,人家的猪牛羊,大多都是集中饲养,轻易不会让他它们上路,所以,在路上,再也见不到拾粪的老人了。 谁家想要粪,可以直接开着拖拉机,到养殖大户那里去拉,爱拉几车拉几车,随便,因为,那些养殖大户,还发愁那么多粪便没法处理呢。 可是,现在的人们,都爱干净了,即使地里需要肥料,也是花钱买几袋化肥,顶多再买两袋有机肥,还有谁会傻到,弄的浑身脏兮兮,臭哄哄的,去拉那牲畜粪便? 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会有拾粪的老头儿。 王家有顾不上想这些,他只知道,这是他现在问路的唯一救星。 他脚步踉跄着走向拾粪的老头儿,又一跤趴在了老头脚下。 老头儿正专心致志的瞅着地面,寻找路面上哪里还有牛粪马粪。却突然出来一个人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脚下。 吓的老头儿赶紧扔了粪叉子,双手相搀,“哎呦!哎呦!使不得,使不得,你是谁家的小子啊?给我施这么大的礼?我怎么看着面生呀?再说,现在离着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拜年还不到时候呀?” 王家有现在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他声音嘶哑的向老头儿问:“大爷,麻烦问您一下,您刚刚见没见到一伙人,抬着一顶轿子,连吹带打的从这里走过去呀?” 老头儿笑了,“看你说的,你要问我,见没见过一只兔子从这里过,我只能告诉你,没见过。可你要问我,见没见过抬轿子的,我能看不到吗?那家伙!又吹又打的,离着好几里地,都能听到动静。” 老头儿可能是平时很少有人和他说话,见王家有跟他说话,还先礼貌的趴地上给他磕个响头,顿时来了兴致,也不看看,王家有现在是一个什么熊样?王家有现在都狼狈的灰头土脸,满身又是血,又是汗,都分不清原来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了,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连鞋都少了一只。 老头只管盘膝坐到地上,敞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跟王家有侃侃而谈:“他们都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说是九月十八号,按斜音说就是就是发,光这一会儿工夫,我就看到好几拨结婚的啦!我就纳闷了,怎么今天还成了好日子啦?九月十八日不应该是国耻日子吗?那一年,小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悍然在我国东北发动战争……” 王家有这一段时间以来,对本地的方言,基本上都能听懂了,他原本还耐心的听老头儿说话,可这老头儿竟然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只顾着自己说话痛快,也不看看王家有现在有多着急,王家有狠心打断了老头的话头儿,问:“大爷,您看到的,是不是抬的一顶红轿子?” 老头儿显然对打断他的谈话,很不高兴,脸上一下子冷了起来,“谁家结婚,不是抬的大红花轿子啊?看你这话问的,就没有水平。” 王家有对这里的风俗,还真是不太懂,他感觉现在很多地方结婚,都变成了西式的婚礼,接亲都用汽车接,什么汽车大牌,就用什么汽车。一用就是一排豪华的车队。 连婚礼礼服也不再忌讳白色,属于是孝色了,好多美女结婚,还专门穿白色婚礼服,说白色,代表的是纯洁。 看来,很多老年流传下来的习俗忌讳,都在那些有钱人洗脑式的带头引领下,发生了天翻地覆式的巨变,也许只有这里,可能还在固执的坚守着老祖宗留传下来的千年习俗,不愿改变。 王家有焦急的说:“我问的是,从山上云上寨下来的,大概过去了有不到半个小时,二十来分钟吧?” “哦~那就是了。”老头儿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好像是往坎下崴子去了,你要找,就去那里看看吧。” “坎下崴子?”王家有脑子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想起来,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那坎下崴子,路怎么走呀?您能告诉我一下吗?”王家有问。 “哦~你是外地人吧?”老头这才又看了他好几眼,才说:“我说呢,刚才我还纳闷,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你要去坎下崴子,顺着这条路走,走上十多里地,在往南拐,再走一个四五里地,再往西拐,差不多走个四五里地吧?就到了。路还远的哩,你要着急赶,还能赶上,他们连吹带打,走一路吹一路,不会太快的。” 王家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立刻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老头儿指的方向走去,也许是和老头儿说话的工夫,王家有稍微休息了一下,呼吸比刚才舒缓了一些,走路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说实话,王家有在这个地方,多少有些转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但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也许到前面,就会人多了,到时候再打听,也还来的及。 也许,自己加快脚步,不到坎下崴子,就能追上那伙人呢。 但他想错了,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大山,走不多远的平路,就又转进了连绵不绝的大山。又是崎岖不平的山路。 那一圈又一圈,一环又一环的山路,简直把个王家有转的懵瞪转向。 但好在,他幸运的遇上了一个放羊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穿着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民族的传统服饰,赶着足有一百多只红白花色的山羊。两条牧羊犬欢快的前追后堵,让那些不听主人指挥的山羊,回归大队。 那两条大狗,一见王家有,远远的就对着他凶猛的狂吠。 那中年妇女对两条狗吆喝了一下声,它们就乖乖的又回去忙自己的活去了。 王家有平时并不是怕狗的人,但是,对那两条大狗,还是心生了畏惧,他直等到那两条狗远离了自己,才往前凑了几步,远远的向中年妇女喊着:“大妹子,麻烦问您一下路呀,坎下崴子怎么走呀?” “坎下崴子?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她指着前方,“你看到前方还有叉路了吗?在岔路口,往西再走四五里路,见到有村庄,那就是坎下崴子了。” “对不起,大妹子,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王家有歉意的说。 “哦,是这山转来转去的,容易把人转迷糊了,甭说你们外地人,就是本地人,有时候还转迷瞪了呢。那你在叉路口往右拐,左右分得清吧?”中年妇女笑着说。 “谢谢你了,大妹子,左右我还没弄错。”王家有谢过了中年妇女,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的好像能听到唢呐声传过来了。 王家有心头一喜,不用说,顺着唢呐声,应该就能找到孙玉秀了。 一阵如爆豆一般的鞭炮声传来,使的王家有心头一惊,这说明,轿子已经到了秀秀她娘说的那个老王家了。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顺着声音,找到了一个村庄,又凭着声音,和门口的大红喜字,还有满地的鞭炮碎屑,找到了那一户人家,鞭炮的碎屑,还在冒着淡淡的蓝烟。这里的人们,各家的房子,外形大多差不多,很少能见到平原地区的砖瓦房,所以,根据房子的状况,判断哪一家富裕或贫困,并不那么容易。 王家有在那一家门口,看着很多人出出进进,个个喜气洋洋的,充满了欢笑。 王家有怕弄错了,他拦住一个刚从门里出来的美女,问“美女,打听一下路呀?” 那美女本就生的唇红齿白,身材性感,今天又穿的一身时尚潮流的服装,更是美艳动人。王家有发现,这里的好些女人,颜值都很出众,也许,真是山青水秀出美女吧。 第33章 老王家媳妇(下) 那个美女上上下下看了王家有好几眼,才嫌弃的用鼻子哼着说:“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王家有仍然谦恭的说“美女,是这样,我想问一下,这一家娶的媳妇,是不是从那个云上寨接过来的呀?” 他这么一问,那个美女顿时一愣,又上上下下看了王家有好几眼,才用一根白葱似的手指着王家有,颤声的问:“难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五六十岁的老骗子?” 王家有一愣,当即明白了,这里娶的新娘子,肯定就是孙玉秀了,他不再搭理那个美女,一边大声的喊着:“秀秀!你快出来!我来救你来啦!”一边迈步就往院子里冲。 那个美女愣了一下,也随即回过神来,一把就从后面扯住王家有,也大声的喊着:“不好了!老骗子来抢人啦!” 王家有没有想到,那么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被她拽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王家有生气,攥起拳头,回头就想打她一拳,可是就在拳头离着美女的鼻子0.0001毫米的位置,王家有愣是硬生生的收住了拳头,他这一拳头,要是砸下去。美女立刻就会变成了一个花脸小猫。 可他王家有不是一个辣手摧花的大魔头。 他举着拳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嘶哑着嗓子,怒吼着威吓她:“快撒手,再不撒手,我可不客气啦!” 美女竟一点儿都不害怕,她也瞪着一双杏眼,笑眯眯的仰着俏脸,挑衅的看着他,鼻子里又哼了一声:“哼!你还敢打人?那你打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打?” 王家有举着拳头,晃了三晃,也没有砸下去。 他一把抓住了美女的手,想要掰开她抓着自己的双手。 那美女也毫不畏惧,伸手就和王家有厮打了起来,王家有畏首畏尾,缩手缩脚,不敢真和美女打,反倒被美女在脸上挠了好几道血痕。 王家有不敢碰她身上,只好紧紧的控制住她的那双白白嫩嫩的小手。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大喝了一声:“撒手!” 王家有闻声,赶紧撒手,回身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相貌堂堂,身体精壮的小伙子,这小伙子身穿长袍马褂,头戴插花礼帽,当真跟旧电影里,解放前的新郎官一模一样的打扮,王家有一看新郎官的样子,心里一凉,跟眼前的新郎官相比,他王家有简直就是应该扔了喂狗的癞蛤蟆。 王家有原以为,版本应该是秀秀被强娶给一个有钱有势的糟老头子,他王家有骑着宝马,脚踏祥云,前来解救秀秀脱离苦海的。 没有想到,与新郎官相比,他王家有才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秀秀与眼前的新郎官在一起,才应该更幸福才对。 但王家有清楚的记得,孙玉秀跟他说过,要跟他王家有在一起,一辈子都是老王家人。当她被拉走的时候,可是明明喊着,让老王来救她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又理直气壮起来,他指着新郎官嘶声喊道:“赶紧把秀秀还给我,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新郎官却被他气笑了,他倒背着双手,看着王家有,围着他转了一圈,嘿嘿的一阵冷笑:“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老骗子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跟她在一起吗?” “我是不是骗子,你说了不算,秀秀到底要跟着谁,你也说了不算,还是把秀秀招呼出来,看她愿意跟着谁吧。”王家有也毫不让步。 “哼哼……不用了,一看你这个锤子样儿,就知道,肯定是你用什么手段,骗了她,还想见她,做梦吧你。”新郎官轻蔑的看着他。 王家有知道和他说什么,全都是废话,迈步就往里冲,喊着:“秀秀!出来呀!我来救你来啦!” “这个老流氓!”新郎官咬着牙,骂着:“就不该对你客气!” 说着,新郎官伸手一把薅住王家有的脖领子一带,脚下使一个绊子,就把王家有摔出了大门。 王家有爬起来继续往里冲,又被摔了出去。 王家有知道自己不是新郎官的对手,就站在原地,大声的喊:“秀秀,你听到没有?我来接你了,你快出来呀!” “这老家伙,还耍上赖皮了,看我不捶死你,”新郎官骂着,照着王家有就是一脚,又把王家有踢出去一溜滚,新郎官指着王家有骂:“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赶紧给我滚蛋,再不走,踢死你。” 王家有也发起狠来,抓起路边一块趁手的石头,冲了上去,“他妈的,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但新郎官的速度,明显比他快的多,只一闪身,躲过了王家有的石头,一拳打在王家有的肚子上,王家有被打的飞了出去,一跤摔坐在地上,王家有猛烈的咳了几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家有瞪着血红的眼睛,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继续冲了过去。 新郎官轻蔑的“哼”了一声,抡着拳头,等着王家有走近了,准备再给他一记重击。 就在这时,冲过来二十多个男人,挡在了孙金财和王家有之间,为首的汉子喊着:“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新郎官一看,说话的正是孙金财,立刻转成了笑脸,“原来是大哥啊?那会让你来喝喜酒,你还不来,这会儿还不是来了,那好,咱进去喝酒。” 王家有也上前正要说话,孙金财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你还是在一边等着吧,一切由我来。” 孙金财转身对着新郎官不好意思的说:“兄弟啊,实在是抱歉啊,我们家这事儿吧,办的是有点儿草率了,也没有征询一下我妹妹的意见,就把她嫁过来了,这会儿,我爸妈他们感觉有点儿后悔了,想让我过来问一下,我妹妹对于这场婚姻,到底是持的什么态度?” 新郎官一听,立刻变了脸,“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奥~原来没有问问你妹什么态度?这会儿,我都把人抬过来了,您又想起来,问问你妹妹,什么态度了?你这不是耍我吗?” “哎~嗨!”孙金财尴尬的笑了,“兄弟,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这样啊!都怪我们当时一时冲动,也没有经过我妹妹同意,就收了你的彩礼钱,让你把我妹妹娶了。可是,我爸我妈越琢磨越后悔,觉得五万块钱,就把我妹妹给卖了,觉得太亏了,应该征求一下我妹妹的意见的,毕竟,她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的。” “难道,你们觉得,你妹妹跟着我,还亏了她了吗?”新郎官面色铁青着说:“再说了,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请回吧。” “哎呀~兄弟,好说好商量嘛。虽然说,人是抬进你家里了,可毕竟还没有进洞房吧?说明还有缓和的余地。”孙金财继续陪着笑脸说:“我知道,你是心疼那几万块钱,要不我把那五万块钱还给你,你看行吗?” “不行!”新郎官斩钉截铁的说:“我现在要的是人,不是钱。” 孙金财脸色也变了,他指着新郎官骂道:“好啊,王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朝后面一挥手,“兄弟爷们儿们,给我把秀秀抢回来!” 后面那二十来个人,应了一声,就往里闯。在院子里,吃酒席的,有坎下崴子的,也有不少孙金财家的亲戚,一看这边说翻了,刚才,这些人还在一起,边喝边聊,哥哥长兄弟短的,好不亲热。 现在伸手抄起桌子上的盘子碗,就往对方身上招呼。 原本热闹喜庆的婚宴,瞬间变成了街头大混战。 院子里打,屋里也打了起来,虽然孙玉秀的嫂子,妈妈没来,但是亲戚朋友也有一些,一见院子外头打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想来,也是孙家反悔了,到这里抢人来了。 于是伴娘还有好几个姐妹拥着孙玉秀就往外跑,老王家哪里肯让,王三的老娘,还有两个嫂子,还有一些家族的婆娘们,纷纷上来拦挡。 孙玉秀照着王三娘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王三娘是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太,被她一巴掌扇出去老远。 但王三的两个嫂子,也是年轻力壮,非常的彪悍,扑上来就按住了孙玉秀。 这男人和女人打架,还总有一种怜香惜玉的心态,感觉打女人丢人,总是缩手缩脚。 这女人打女人,可没有那些顾忌,孙玉秀的伴娘一看,孙玉秀被王三的两个嫂子按住不能动弹,她没有孙玉秀那彪悍的体量,但两只手上的指甲,也不是吃素的,照着王三两个嫂子俏脸上就挠,王三两个嫂子,正在全力的按住孙玉秀,那孙玉秀本就身大力不亏,她俩已经是用上了全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两张俏脸上,登时多了几道血痕,红红的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 两个女人疼的伸手去抹脸上的鲜血,孙玉秀获得了解脱,一脚一个,把王三的两个嫂子踹倒在地上,孙玉秀就像一头老虎一样,带头冲出了屋子。 王家有见了孙玉秀,扑过去拽着她,就往外冲。 却见王三手里端着一把铁锹,他妹妹手里举着一把扫帚,两个人横身挡住了门口。 王三也不知道被谁打的,鼻子眼儿里,窜着鲜血,脸上也抹的满脸血污,两只眼睛,瞪的血红,早就没有了刚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就像杀神附体一样,他举着铁锹,嘶声喊着:“看谁敢踏出这道门一步,我今天就把他劈死在这里!” 王三妹妹,那么漂亮的一个美女,这会儿也是头发散乱,脸上也不知道沾了谁的血,也是红一道,白一道的,真成了一个花脸猫。 只见她,胸脯一起一伏的,剧烈的喘着粗气,两个弯弯的眼眉,也立了起来,就跟一个母夜叉一样,也尖利的喊着:“谁再敢动手?可别怪我们拼命了!” 人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为了这事,谁也犯不上,真去拼命。 很多正在厮打的人们,纷纷停住了手,看向他兄妹俩。 王家有这时候,可不管那些,抄起一把凳子,领着孙玉秀,就冲了过去。 王三眼睛瞪了瞪,眼里闪出一道杀气,他慢慢的举起铁锹,只等王家有一近了身前,一锹就把他脑袋劈成两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孙金财刚要喊一声:“秀秀!拽住他,这小子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别真出了人命。” 可没等他喊出声,王家有已经冲到了王三的面前,抡着凳子就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炸在众人耳边。 众人转脸望去,只见孙传方气喘吁吁的领着十多个警察冲了过来,一个警官的枪口还在冒着蓝烟。 “都给我住手!”那个警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 王家有立即退了两步,扔下了凳子,只要有公安局管这件事情,就都好说了。 王三也无力的垂下了胳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要是真出了人命,这喜事,可就真办成了丧事儿。 孙金财说了一声:“爹哎,真亏了您把警察叔叔带来了,要不,今天非得死几个不说。” 孙传方喘着粗气说:“我也是你们走了以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随后就跟着你们下了山,到镇上打了110,跟他们说,要他们快点儿来,晚了就出人命了,来的还不算晚吧?” 孙金财眼里流下了眼泪,却笑着说:“还好,就差一步,再晚了,真出人命了。” 孙传方拍着胸口,“不晚就好,不晚就好,这要真出了人命,咱一辈子也睡不了觉了。” 那个带头的警官,威严的看了众人一眼,“谁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三扔了铁锹,抢上前说:“警察同志,你可要给我们做主。”他指了指王家有,孙金财他们,“今天,是我大喜,娶媳妇的好日子,他们却过来抢亲。” 第34章 两家欢喜 警官转身看向王家有和孙金财,厉声说道:“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有人敢抢亲?简直目无王法,把他俩给铐起来!” 两个警察提着闪亮的手铐,扑奔了王家有和孙金财。 王家有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还不是太慌,他知道这事虽然有点复杂,但好在没有闹出人命来,只要说清楚了,没有什么大事儿,最多只是罚点款,也可能会拘几天,去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他平静的伸出了双手,让警察把那副银手镯戴到了他的手上。 可孙金财却吓的连连后退,“警察叔叔,别开玩笑,您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抓谁也不迟。” 孙传方也赶紧走到那个警官跟前,恳求说:“高同志,这事儿有点儿误会,这个人是我儿子,……” “您儿子就可以聚众斗殴吗?”高警官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什么人,什么原因,都不能作为斗殴的理由,只要是打起来,就要拘留。” “对,对对对,就该把他们都铐起来,敢上我家门上来闹事儿,真是胆儿肥了。”王三幸灾乐祸的说。 高警官走到他的跟前,一伸手,也亮出了一副银手镯,铐在了他的手上,“行了,别说他们了,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三一看,顿时傻了眼,“哎~不是,警察同志,可是他们找到我门上打架闹事儿的,您抓他们是对的,怎么连我也抓啊?” “我刚刚可是亲眼看见,若不是我开那一枪,你那铁锹,可就劈在那个老同志脑袋上了,这一锹下去,就是一条人命,这叫故意杀人罪,就凭这,还不该抓你吗?”高警官冷冷的说。 孙金财在旁边插嘴:“就是,打架也没有一个人,自己跟自己打的,不能只抓我们,不抓他,对,把他也抓起来。” 一个警察推了他一下,“这会儿少说两句吧,有话到警局一块儿说。” 警察们押着这几个人刚要走,孙玉秀跟着他爸等众人,也跟在警察后面一起走,王三他妹妹横身挡住了孙玉秀,“不行!你不能走!” 孙玉秀轻蔑的看着她说:“你认为,你能挡住我吗?” 孙传方立刻喊道:“警察同志,您看看能不能先让我,把我闺女先领回去啊?该怎么处理,等咱政府有了公断,再说啊?” 高警官点了点头,对王三妹妹说:“妹子,你看看,现在,弄成这样,这婚是肯定结不成了,你们先让这个姑娘回去,等事情清楚了,再说吧。” 他笑了笑,接着说:“要是你们不满意的话,不行,一块儿都去公安局说去吧,我们那里管吃管住的。” 王三妹妹一听,退缩了,立刻说:“那……那……还是算了算了,先让她们走吧,不过,您可要给我做主的。” 那公安局的饭,哪有那么好吃的?没见有一个愿意主动去吃的。进了那里,可不管你是不是美女,一律都叫嫌犯。 在公安局,王家有向高警官说明了情况,从书包里拿回来两万块钱,推到高警官面前,诚心的说:“警官,您看,都是因为我,才对这两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给您们也添了这么多麻烦,您看,能不能我多拿点儿钱,把这大事化小一些。” 高警官严厉的眼神,扫过王家有,王家有被他那眼神吓的一哆嗦,就赶紧说:“高警官,您别误会,我这不是对您进行贿赂,我是想,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这所有的罚款,都由我来出吧,这些人,家里挣钱都挺不容易的,若是因为我,把他们不单拘留了,还再加上罚款我这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高警官的眼神缓和了下来,沉声说道:“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以等出了警局,你们坐到一块儿,好好商量一下。但是,我们的处罚,是必不可少的。你是不知道,好多边远地区,都认为山高皇帝远,私斗盛行。我们就是要抓一批典型,好好的对他们进行一番教育,让他们知道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是聚众斗殴的理由,要让他们形成一种,有事情,找政府的一种观念。” “哦哦,知道了。”王家有不敢再多说什么。 看来,他们这是被抓了典型了,王家有知道,典型,当然是会处理的重一些,让其他人以儆效尤,以后不敢轻易效仿了。 这次对他们的处罚,每个人关了半个月,罚款两千块钱。 山里人,关他半个月,也许无所谓,但被罚两千块钱,可是觉得肉疼。山里人,挣钱难啊。 到了半个月头儿上,两家人都来交钱赎人。 孙家是孙传方和孙玉秀,和她嫂子三个人来的,王家就王三妹妹一个人来的。 高警官把他们两家人聚到一块儿,语重心长的说:“也许,你们觉得,我们的这次处罚重了一下些,我还是那句话,处罚不是目的,教育才是重心。我们的目的,是让其他人也看看,谁再敢蓄意闹事,你们就是榜样。回去以后,帮我们好好宣传一下,以后有什么问题,找政府解决,千万不要再私自打架了。” 两家人气哼哼的瞪了对方一眼,就要各自领人回家。 高警官又喊了一声,“各位!等一下,您们出去以后,还是坐到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吧,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支持婚姻自由,不能一切以金钱为主。也不支持家长包办婚姻,您们若是商量不出来一个两家都满意的结果,可以去法院起诉,法院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解决方案。” 王家有站起来说:“我准备等一会儿,请两家到这里最好的饭店,坐下慢慢的商量,还请高警官跟我们一起去,免得到时候,言语不和,再打起来。有您在场,大家就会相对客制一点儿。” 高警官笑了,“您这话说的,让我都没办法拒绝了,毕竟,调解人民群众的矛盾,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那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他们出了警局,走进这里一家最大的饭店,太白楼,据说唐朝时候,最有名的诗仙李太白,曾经就在他们家喝过酒。那李太白,可是诗酒双绝,据说是酒喝的越尽兴,诗写得越好。 那门上的太白楼三个大字,当真是写的气势恢宏,非常人可比。两边的门楣上,写着李太白的两句名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进门的照壁上,更是大幅写着李太白的名篇《将进酒》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 丹丘生, 将进酒, 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 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字是不是李太白本人所写,现在早已无法考证了,但字写的大气磅礴,气势恢宏,挥洒之间,王家有仿佛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到诗仙李太白,一手端着酒杯,步态飘摇,一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王家有不禁好奇,问身边的孙玉秀,“李白真的来这里喝过酒?” 孙玉秀红着脸,小声的说:“就我这肚子,净顾着吃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墨水啊?” 前面领路的迎宾小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肌肤白的赛过雪,嫩的能出水,那张小脸,装扮的更是妩媚动人,一双眼睛,瞟你一眼,就能把魂勾走。 若不是有孙玉秀在身边,王家有能看的魂不守舍,哈喇子流一地。暗自心说:怪不得古人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像这样的美人,当真若是为她去死,都是心甘情愿。只是凭自己这副尊容,就算是想当英雄,排号也轮不到自己。 那个美女听到了王家有的问话,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说道:“一听这位先生说话,就不是本地人,我们蜀地,自古山美,水美人更美,都说在别的地方,美女是风景,在蜀地,美女是背景。在我们这里,不是我自夸,美女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就连诗仙李白,游遍了祖国各地,也是觉得我们这里最好,光在我们蜀地就写了二十多首诗,足迹更是踏遍了每一处美景。我们这里,好多地名都和李白有关的。” 王家有听了,连连点头。 他们在二楼要了一个雅间,众人纷纷坐下,可是,看看菜单,尽是一些辣菜,王家有小声问:“美女,咱们这里,有没有不辣的呀?我这个人吃不得辣。” 美女嫣然一笑,“这位先生,我们川菜以辣为主,无辣不欢,您到了我们蜀地,若不试着吃一些辣,就会错过很多的美食。我们蜀地的美女,也都以辣妹子着称,您不是也找了一个辣妹子吗?” 王家有尴尬的笑了笑,“美女说笑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做主,帮您上几样不太辣的吧。”美女笑意盈盈的说。 “上什么不太辣的啊?不辣,能吃的尽兴吗?你就捡着辣的上吧,越辣越好。”王三在一旁喊道。 “您就辣的,不辣的,都上几样吧。酒要上好的。”王家有说。 “您就放心吧,我们这里的酒,可是远近闻名的香,您就只管喝吧。”美女笑着下楼去了。 等酒菜上齐了,旁边有美女服务员专门给他们倒酒。王家有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向着众人说:“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让大家也跟着受委屈,我在这里,给各位赔罪,我先干了。” 王家有一饮而尽。 孙家人都乐呵呵的喝了。 王家兄妹,虽然不太乐意,但有高警官在场,也不敢发作,只好闷闷的喝了。 这家的酒,确实好喝,可王家兄妹心里有气,再好的美酒,也喝着是苦的。 等大伙都干了,王家有说:“我知道,这回让金财兄弟,跟王三兄弟跟我一块关了几天,受了一些委屈,罚了一些钱,我知道,咱山里人挣钱,不容易,所以,您们的损失,我都会给出一定的补偿。” “什么?”王家兄弟一愣。 孙金财自然知道,有了王家有这个大款,就算是住几天笆篱子,掏点罚款,也不用放在心上。 王家有不等王三往下说,抢着说:“我知道,王三兄弟,为了迎娶秀秀,也花了不少钱,我虽然钱不多,但补偿一下,还是掏得出来的。” 王三妹妹瞪着一双杏眼,怒声说道:“你以为补偿几个钱,就能过去吗?” 王三扒拉了她一下,笑嘻嘻的说:“我这些天,在里面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觉得我跟秀秀看来是成不了一家人了,要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就看看,你想给多少钱了?” 王三妹妹转身瞪着她哥哥:“要什么钱呀?这就不是钱的事儿,你知道为了这回给你说媳妇,咱们家现在,受了多少笑话。” 王三不为所动,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咬着牙说:“三十万,你们有吗?没有,秀秀就还是送我家来吧。” 王三早就算好了,这个数,别说孙金财掏不出来,就是方圆左近,十里八乡,有谁能掏出来三十万块钱来? 果然,孙金财“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指着王三大骂:“好你个王三,你怎么不去抢去啊?三十万,你真说的出口?当初,你从我们家,把秀秀接走,可才花了五万啊?” 秀秀也拍着桌子喊着:“王三,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把老子逼急了,看我不捶死你。” 王三笑嘻嘻的,也不着急,“我不说了吗?拿不出来,秀秀,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家过日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秀秀瞪着眼,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下去,抬手,就要掀桌子,王家有赶紧按住了秀秀,沉声说:“王三兄弟,咱可说好了,只要是给你三十万,秀秀就跟着我回家,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怎么?”王三心里一愣,莫非这个糟老头子真有三十万?打死他也不相信。 他愣愣的点了点头,“对,就是我说的,只要是你能给我三十万,人就是你的了,我立马就去跟秀秀解除婚约去。” “好!”王家有放下他一直背着的大书包,拉开拉链,里面露出了一沓一沓的,全都是百元大钞。 王三看了,暗自心惊,“早知道这样,我多说点儿,那不都是白捡的吗?” 王家有数出三十万,把那一堆钱推了过去,“这些是你的啦,高警官作证,往后,不许再找秀秀的麻烦。” 孙玉秀拽着王家有的胳膊,生气的说:“你傻呀?他说要多少钱,你就给他多少呀?” 王家有看着秀秀,温柔的说:“为了你,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孙玉秀娇羞的把头靠在王家有的肩上,“傻样。” 王三把那一大堆钱,全揽进怀里,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哈,这些钱,都是我的啦!赚大发了。” 他回头看着他那满脸生气的妹妹,笑着说:“傻瓜,有了这些钱,傻瓜才要那个肥猪,走,哥给你找一个比刚才那个迎宾小姐还漂亮的嫂子去。” 他这么一说,他妹妹也高兴起来,两个人背着那些钱,连饭也不吃了,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第35章 老鼠拉木掀大头在后头 孙金财看着王三抱走那么多钱,心疼的说:“我说妹夫,你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嘛给他那么多?咱留着自己花不香吗?” 王家有在孙玉秀脸上亲了一下,说:“对我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秀秀能回到我身边,我比什么都高兴,那些钱,确实来的不容易,但是,以后,我和秀秀在一起,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钱的。” 孙玉秀在王家有脸上回亲了一下,说:“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我和老王在一起,早晚都会发大财的,这些,都不过是小钱,老鼠拉木掀_大头在后头呢,可你们就是不信,非当老王是一个骗子,结果多出这么多事来,白白的让那个王三得去那么多钱。” 孙传方咳嗽了一声,尴尬的笑着说:“秀秀啊,你俩想要秀恩爱,还是等回家,没人的时候再说。现在,你看。人家高警官都在看你们笑话了。” 高警官一直都在扭着脸,避免看到这令人尴尬的一幕,听了,笑着说:“没事儿,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王家有也尴尬的笑了,他端起酒杯,“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喝酒,人家门口不是都贴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这么好的酒,咱们可不能辜负了,我敬高警官一杯。还要谢谢您,那天,您要不是开那一枪,我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和您喝酒了,可能,早就装到小盒子里,撒到河里喂鱼去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你当时,可是提着脑袋,往上冲的挺猛啊。”高警官打趣道。 “哎~当时,为了我老婆,脑袋一热,什么生啊死啊的,全都不顾了。”王家有红着脸说。 孙玉秀听他这么一说,更感觉自己找对了人,一脸幸福的,把头靠在王家有身上。 高警官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这些年,处理的很多案子,很多人就是,当时头脑一热,就干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其实,很多事情,头脑冷静下来,找政府处理,都是能够解决的。可都是等进了监狱,才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所以,我们,有时候,抓到打架斗殴的,宁可罚重一点,就是想要让其他人看到,让他们知道私自解决的后果,不管谁对谁错,都先进去呆几天,冷静冷静再说。让他们知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尽量去找政府解决。” 孙金财连连点头,“我知道了,高警官,我回去以后,会好好的宣传,让大伙都知道,以后别动不动就打架了。” 孙传方也端起酒杯,“那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要少不了麻烦高警官您了。” 高警官也端起酒杯,爽快的说:“行!以后欢迎您有事来找我,可我们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很多人,可是做梦也不想来的。哈哈哈哈……” 王家有也说:“是,是,是,我每回进派出所,就没好事儿,所以,我可真是希望以后,永远不和您们这些人打交道的。” 众人纷纷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王家有和孙玉秀再次回到他们租的房子,这回有钱了,也不用再天天去收废品挣钱了。 每天,孙玉秀只负责做饭,王家有则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对那些旧家具每一处损伤,都精心的修复,直至完美。 王家有把完工的事情,和凌飞打了电话,问他联系一下买家。 凌飞一听,很是高兴,一连给了好几个可能买家的电话,说:“老哥,您和这几位都联系一下,这几位都离着您那里不是太远,就算路远的,只要他们知道,您有这种好东西,也会不远万里,来看看的。您让他们,一齐凑到您那里,让他们来个集合竞价,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 王家有一一记下,连连称是。 王家有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凌飞“哎~”了声,“先别挂电话,您卖那个飞奔的天使,那件事,我可是听说了,我说您傻不傻呀?我可听说,那老家伙可是给你杀价杀到地底下去了,您也是,他杀那么低,您别卖给他呀!给兄弟打个电话,帮您找几个好买家,我估计多了不敢说,几千万,好像也能卖出来。”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哥们儿当时不是急需用钱吗?只要能把你嫂子夺回来,什么都值了。” “哎呦~能这么让老哥上心的,得是什么样的绝代佳人啊?有机会,您可要领家里来,让我看看。” “嘿嘿……也不是什么美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但是,在哥心里面,可比那些美女的地位高多了。”王家有低低的声音说。 现在的秀秀,脾气可是见涨,要是听到王家有说她胖,说她长得不好看,可是要揪着王家有的耳朵不撒手。 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按照凌飞提供的电话,一一打过去。对于离的近的,他们俩人亲自上门。 这第一家去的,是德堰市临江别墅群的方总夫妇,因为人家住的高档小区,他们两个人全都换了新买的高档衣服,孙玉秀还戴了王家有新给买的翡翠手镯,珍珠项链,宝石的耳钉,手指头上戴着镶钻的金戒指,俨然一副新晋贵妇的装扮。 王家有打趣的说:“你这么一穿,我都不敢往你身边站了,真怕遇上见财起意的歹徒,打劫咱俩,那不是招灾惹祸吗?” 孙玉秀拍着自己胸脯,骄傲的说:“就凭你媳妇这身大力不亏的大体格子,谁要敢来打劫咱俩,看我不呼死他。” 方总夫妇,年近六十了,男人方新民,儒雅稳重,女人辛如梅,仪态端庄高贵。两个人从年轻开始,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创立起了一个方辛集团,并且旗下一个公司还挂牌上了市,只上市公司的估值,都在千亿以上。 这人的身份,地位都上来了,就想给家里弄套像样的家具,到了他们这一层级里,越是用钱能买的到的,都不算什么,越是用钱买不到的,能够做到我有,别人没有,才算是显得自己够档次。 能够彰显这一身份的,唯有古董一类,能够做到人无我有,因为能够上得了档次的,大都是那种绝无仅有,天下独一份,别人就算想模仿,也模仿不来的,因为许多大师,都早已作古,很多传统的工艺,或者工匠,也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 当然,像王家有从崔百万家收来的这组家具,王家有认为,就算不是大师之作,但就凭金丝楠炭化的乌木所做的家具,这一条件,也完全够上级别的了。 因为现在,国家对于新发现的乌木,全都归国家所有,而在这个政策发布之前,能够被人们发现的乌木,简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他们这个,还是乌木中的极品,金丝楠木炭化的乌木,那更是少中更少的存在。 不说工艺如何,单单这木料,那都是按克论价。更何况,在王家有看来,虽然制作这些家具的师傅,不是什么大师,但是,手法老道,画片精美,而且观赏起来,很有意境,与大师作品,不相上下,而且配套完整,算得上一组非常高级的艺术精品了。 方总夫妇听王家有说了家具的特色,兴奋不已,急于想尽快去王家有那里看上一看。 辛如梅让保姆端上来水果,让他们尝尝。 保姆用托盘端上来一盘切片的水果,孙玉秀看那样子,像是没见过,没吃过的,就捏起一片,放在嘴里,大口的嚼着,嚼了两下,却突然想要吐出来,王家有暗暗拍了她一下,递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头一次来这里做客,怎么可以这么失礼呀? 孙玉秀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恶心感,硬咽了下去。 随手捏起一片,送到王家有的嘴里,强颜欢笑的说:“你也尝尝,这个你肯定没有吃过。” 王家有刚才见识到了孙玉秀那令人难堪的样子,心里有了准备,小口一点点的嚼着,油腻腻的,有一股淡淡的怪异味道,反正在王家有看来,确实不是让人吃着舒服的味道。 “这是牛油果,从秘鲁进口的,据说营养很高的,鸡蛋大的一个,几十块钱呢。”辛如梅微笑着说。 王家有勉强咽了下去,苦笑着说:“恕我直言,我们见识短浅,口味低俗,欣赏不来这进口的美味。” 方新民微笑着说:“什么营养,都是商家骗取人们接受的喙头,若不吹的营养特殊一些,人们又怎么能接受这么难吃又昂贵的水果?” 他看了看他太太,接着说:“不过呢,像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很多常见的水果都吃腻了,偶尔尝一下没有吃过的东西,价格贵一些,倒也无所谓。” 王家有听了,不觉回味这着方新民刚刚说过的话,突然他问:“方总,若是咱们自己国内的野果,在这世面上,绝对没有售卖的,但是,我和秀秀我们都吃过,绝对的没有毒副作用,有什么营养价值,我们不知道,但是绝对的美味,您看,能不能卖上很高的价格?” 方新民还没有说话,辛如梅接过了话头,“很多野果,都是有着市面上普通水果没有的营养价值的,只是暂时不被人们知道而已,只要是吃着好吃,我负责帮你们进行化验,分析其中所含的营养成分。” “那就谢谢您啦。辛总。等到您去我那里看家具的时候,我们提前预备好,我们认为好吃的野果,让您品尝一下。”王家有兴奋的说。 “那我们更是期待了,到时候,不管您的家具,我们买不买,新鲜美味可是少不了了。”方新民笑着说,“只要是市面上没有的,不管是国内的国外的,都能卖上高价。只要想办法,激发起人们购买的欲望,好吃不好吃,营养不营养,都不是问题。” “那就把时间定在国庆节期间吧,到时候,很多企业,事业单位都放假,您所说的,邀请的各位老板,官员都有时间,不管生意成不成,就当旅游了。”辛如梅说。 “啊,要说旅游,我家山上,虽然还没有被开发,但那景致可也是少有的美,我家老王这从来不旅游的人,上去了都不愿意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上山的路,不好走,到现在,我们家那边,还没有通电呢,就是因为车上不去。”孙玉秀说。 “难走?比珠穆朗玛峰还难上吗?”方新民笑着说,“我们现在好些所谓的成功人士,都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就是,越是别人认为困难的,我们却偏要去尝试一下去。这几年的珠穆朗玛峰,都要被成功人士们踩烂了。” “啊?”王家有孙玉秀都张大着嘴巴,他们虽说读书不多,但是珠穆朗玛峰,中国人谁不知道?那可是世界最高的山峰,常年积雪,气候异常恶劣,听说很多国家的登山队,想要上去,都要在一年当中的特殊时期,才能攀登,还有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有的人,直接永远的把生命扔在了山上。 更别说在登山的时候,因为恶劣天气,把手脚冻掉的。 没有想到,现在的成功人士,竟然喜欢干这种事情,难道是钱太多了,也会活腻烦了,想寻找不一样的刺激吗? 方新民笑了:“这些成功人士们,就是想要向其他人证明,他们的成功,并不单单是很多人认为的,全是靠着某种权贵,或者是偶尔的几次幸运才成功的,而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攀登上来的。” 王家有兴奋的说:“那样更好了,我们看完了家具,直接请您们上山,去直接采摘最新鲜的野果子,想吃什么摘什么?那里的人们,因为没有通电,生活状态,还非常接近原生态,对于喜欢野游的人们来说,那更是一种原滋原味的大山里的生活。没准,您们去了,还会有哪个大款,兴起想要对那里进行旅游开发的兴趣。因为,那些地方的景色,确实很漂亮,值得开发。” 方新民笑了起来,“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您到底是来向我们推销您的古董家具,还是来找投资的了。” 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个人比较贪心,什么都想掺和一下。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忘了,原来是想干什么了。” 第36章 再游山 中秋节,王家有自认为没有亲人,也没有家。所以,完全就是把孙家当做了自己的家。 这样幸福的日子,过的更是飞快。转眼到了国庆节,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再次来到川江市他们租住的房子,他俩提前在宾馆预定了房间,给他们邀请的那些尊贵的客人,那些客人陆陆续续的住进了宾馆。 这些客人,王家有、孙玉秀除了德堰市方辛集团的方新民、辛如梅两口子,还有临近的新埠市的大牛集团的总裁牛宾和秘书史丽娜,这几位因为离川江市较近,王家有和孙玉秀都亲自拜访过,其他的如小力集团的王总,贵金集团的金总,立马集团的马总等人,因为离着川江市太远,都只是通过电话联系,现在才算是见到了真人。 还有梅老板,洪老板,胡老板等好几拨人,只是听别人传出的风声,说这里准备集合竞价出售一组金丝楠乌木的老家具,就慕名领着老婆孩子来了,买不买无所谓,开开眼也是好的,反正国庆假期,也是准备旅游的,听说售卖之外,还有野游项目,权当凑个热闹。 这种场合,出面的多是成功人士,又开了眼界,还能多交几个商政界的朋友,连旅游也没有耽误,何乐而不为呀? 以至于王家有预定的房间,远远的不够用,又到附近的宾馆,求爷爷告奶奶的似的,请老板帮忙,才匀出了两套房子,给王家有的客人入住。 毕竟,这个地方有不少的旅游景点,在这国庆假期,旅游的黄金季节,可是一房难求啊! 在接待这些客人的时候,孙玉秀看这些老板大多五六十岁了,身边亲热的跟随的,多是一些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个个花枝招展,风姿妖娆。 在没人的时候,孙玉秀对王家有说:“这些老板,怎么尽是些这么大岁数,才结婚的?还都是娶的这么年轻的。难道当老板的,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说不起媳妇?还是喜新厌旧,有钱了,就嫌原来的老婆不漂亮,跟原来的老婆离婚了,娶个年轻漂亮的?” 王家有苦笑着说:“你以为创业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能成功啊?哪一个不是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摸爬滚打,经历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其中,几起几落,尝尽人间辛酸。肯定是会有女人受不了别人的闲话与委屈,选择离婚的,当然,像你说的,跟我一样,年轻时候,创业阶段,因为怕耽误了别人,主动选择单身,等有能力了,再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像那些创业阶段能够同甘共苦,成功了,反倒反目成仇的也有,当然,像牛老板这样,领的不是家里人,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的,那点花花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哼!”孙玉秀鼻子冷哼了一声,“你们男人真没有好人,这么大岁数了,家里有了老婆孩子,还不老实,总想着拈花惹草的,还说什么家花没有野花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王家有一脸无辜的说:“哎~你说话,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过那些花花心眼儿?还有,你看人家方老板跟他夫人,人家两口子,和和睦睦的,不也挺好的吗?再说了,你们女人动不动就说,男人没有好人,那些在男人低谷期,跟他离婚的女人,难道就是好人吗?那可是男人最困难的时候呀!还有,你们女人不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可若是真被那坏男人给坑了,就又指天骂地的说,天底下就没有好男人,我就纳闷了,怎么会没有好男人呢?那些好男人,还不就是因为太老实,太实在了,被你们女人看成傻瓜,认为太窝囊,太没有出息,看不上的吗?那些人,到现在可还都在打着光棍呢。这些人你们看不起,偏偏要追着能满足你们女人各种幻想的那些男人,可那些人,要么就是你们高的攀不上的,要么只能是骗子,用谎话,或者从其他女人那里骗来的钱,给你们买东西,哄你们,等你们上勾了,再用你的钱,去骗下一个。你说,这到底是应该怪男人,还是应该怪女人啊?还有……” 王家有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观点,没有注意到,刚才还一脸笑嘻嘻的孙玉秀,已经转阴了,只见她一拳打在王家有的胸口上,把王家有打的半天没喘过气来,王家有感觉有些莫名奇妙,真想指着她鼻子说:“你这个疯婆娘到底要干嘛?谋杀亲夫啊?” 可那句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却被孙玉秀指着鼻子说:“好呀!我原来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就说那么一句,你看引出来你这么一大堆屁话?这么看来,你对我们女人,从来就没有好印象啊!那好,以后,你永远别找我们女人,你一个人打光棍,打一辈子算了。” 王家有感觉有些委屈,心说:“我说什么啦?不就是因为,你说起男人没有好人来,我有感而发,替天底下的男人,鸣一下不平吗?又没有说你什么不好,干嘛这么大反应?” 他正暗自生气,却见孙玉秀气哼哼的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是真准备跟他分手啊? 王家有心里有气,可是又想起,不知道是听谁说的一句话,说:“和女人只能讲感情,不能讲道理,只要你认真讲道理了,女人就要离你而去了。” 吓得他赶紧跑过去拉着孙玉秀直道歉,“都是我不好,顺嘴胡嘞嘞,连我自己说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看在咱俩多日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行吗?” 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孙玉秀。他王家有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知冷知热,心疼自己的女人,可不能就因为几句话,就把老婆弄跑了。 孙玉秀这才拧着王家有的耳朵,凶巴巴的说:“往后记住,不单单不能说我不好,连我们所有的女人的坏话,都不能说。” 王家有连忙表态,“好好好,我以后肯定注意,说话先走走脑子,绝对不会再说一句你的不好,你家里人,连天下所有的女人,绝对再不会说半句坏话。好秀秀,咱不走了,行吗?” 孙玉秀这才面带笑意,“好吧,看在你表现这么好,这回就放过你。” 各位老板安顿好了住宿,都聚到了王家有租住的大院子,摸着看着那些家具,纷纷称赞,有的夸木材好,有的夸上面的装饰画片好的。有的夸高端大气上档次,而又不显奢华张扬。 立马集团的马总首先举手说:“王老板,这组家具,卖给我吧,两千万我要了。” 贵金集团的金总弹了弹手里香烟的烟灰,笑着说:“马总啊,两千万,您是肯定拿不走的,我出的报价是三千万。” 大牛集团的牛宾摆着手说:“我说王老板,我给您提个建议啊?” “牛总有什么话,您尽管说。”王家有笑着说。 众人全都把目光聚集到牛宾的身上。 牛宾很自然的把手放在秘书史丽娜的肩上,显得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的亲密,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两个是两口子的,只是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曾经去过牛宾的大牛集团,听其他员工小声嘀咕,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各自有着自己家庭的。 孙玉秀对牛宾的所做所为,非常的反感,也因此,她在面对牛宾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透漏出一种厌恶情绪。吓得王家有想说孙玉秀,又不敢,只好再也不敢让孙去秀去牛总面前了,以免她那情绪化的脸,得罪了这位牛气冲天的大佬。 好在,牛大佬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并没有和她这种小女人一般见识。 王家有因此对牛大佬表示深深的歉意,牛大佬哈哈一笑,对王家有的处境,深表同情的说:“我说兄弟,干嘛为了女人的冷脸道歉呢?谁还没有被女人甩过脸子呢?若是天天和她们怄气,早都气死了。哈哈哈哈,”他那又厚又大的手,重重的拍着王家有的肩膀,哈哈笑着,“俗话说得好:将军额前跑下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没有这点容人之量,怎么能做成大事啊?” 他这一句话,让王家有对这位牛总的原有的印象大为改观,看来,这位牛总,也是一位有故事的男人。 牛宾用一只大手很自然的放在史丽娜瘦削单薄的肩上,轻轻的拍着,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哈哈……王老板,咱这次的节目,不是除了卖这组家了,还有到山上野游吗?依我看,我们不如先到山上去野游,完事儿,咱们回来,再开卖家具。您们大伙看看,我说的,在不在理。咱们若是先去旅游,游完了,心情畅快,然后,回来,再买家具,就算是因为竞价的时候,发生点什么不愉快,因为大家马上各奔东西了,过后,也很快忘记了。可若是先卖家具,肯定会有人,因为买不到,肚子里有气,然后,大家伙一块儿去山上旅游,在一块儿呆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发生点口角,搞的大家都不愉快,不知道大家伙,认为我的建议,是不是还是很合理的?” 股总,梅总,洪总等人,本来就对买家具也没有太抱多大希望,虽然他们也十分看好这组家具,但他们也知道,在另外几个人的财力面前,他们都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没法比。 所以,听了牛宾的话,纷纷表示赞同。 “对,对,对,牛总说的在理啊,我们应该先去旅游,先去玩,之间,还可以增进感情,若是先拍卖家具,若是谁肚子里有气,难免会在游玩的时候,弄出让人扫兴的事来,还不先去玩个痛快再说。” 方新民,辛如梅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金总,马总看了看小力集团的王总,王总也只是眯着眼睛,嘴角浮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但什么也没有说。 王家有看看大伙,只有支持牛宾意见的,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说:“也好,我们就依着牛总的意见,先去山上,看风景,品野果,不过,我希望大家在品味野果的时候,能够给我们提提建议,大山里的人苦,挣钱难啊,我想征求一下大伙的意见,看看哪些东西可以卖出高价。大伙儿也知道,虽然那些山民也种了些桔子柑子之类的水果,但是,出山太难了,费了半天劲,背出大山,卖高价,外面多的是竞争对手,卖低价,又不够往外运送的力气钱,我这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也许只有一些市面上没有的野果子,才能卖出好价钱。” 牛宾大手一挥,“好说好说,别的不敢说,要说让咱品尝什么野味,说起来,就让人兴奋,咱们说走就走。” “好啊!我们就是冲着您这个创意来的,王老板,别看您不是山里人,倒是挺替他们上心的。”洪总笑着说。 “就是啊,我都迫不及待的想上山去看看了。既能锻炼了身体,又能过了嘴瘾,你看,我家儿子都馋的直流口水了,哈哈哈……”梅总摸着他儿子稚嫩的小脸儿。 这梅总可是老婆儿子闺女全家总动员了。 “那还等什么,走啊!”王家有牵着孙玉秀的手,当先领着众人,走出了房子。 除了王家有,那些老板都是开车来的,这百十里路,对他们来说,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 王家有和孙玉秀坐进了方新民和辛如梅的奔驰车,他就是和方新民两口子,还有牛宾史丽娜相熟,但王家有感觉坐牛宾的宾利,在牛宾和史丽娜有一些亲昵的动作的时候,会感觉非常的尴尬。 尽管牛宾极力的邀请,王家有还是被孙玉秀拽进了方总的车里。 王家有抱歉的对牛宾咧了咧嘴,“您也看到了,妻命难违啊?” 牛宾哈哈大笑:“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所有的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温顺的小绵羊。” 第37章 游山 坐进方总的车里,王家有还感慨的说:“没想到,这个牛总还挺热情的。” 辛如梅悠悠的说:“您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让你坐他的车吗?” “啊?”王家有愣了一下,疑惑的问:“您是说牛总这是有目的的?” “那是肯定的,就从刚刚马总和金总忍不住出价,牛总却提议让先去旅游,把这件事情延后,就可以看出来了,当然,这个提议,也不能说不对,但是,牛老板想让您上他的车,就是想私底下跟您交涉,让您私下卖给他,让别人只是做为他的陪衬。”辛如梅轻蔑的冷笑着,“耍这点小聪明,有什么意思啊?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孙玉秀撇着嘴说:“我早就看那个牛总不顺眼了,一肚子花花肠子。我说不让老王跟他走的太近了,免得我家老王也跟他学坏了,可他就是不听,害的我都想跟老王散伙了,我可不希望老王在我以外,再勾搭上其他漂亮的女孩子。” 王家有无辜的说:“在生意场上,什么人都会有,我们不能就因为看人家不顺眼,就连生意也不跟人家做了。再说了,我是什么人,对你有多么百依百顺,你还不知道吗?我就差每天把你顶在头上,清早三柱香,夜晚三叩首,把你当姑奶奶供起来啦!” “您看,我说是吧?”孙玉秀指着王家有对辛如梅说:“让他对我好一点,这有什么错啊?可是,才这么几天,就满肚子怨言了,我哪里还敢指望他对我一辈子这么好啊?” 王家有简直无语了,“你这简直就是不让人说话呀,怎么说,都是错。” 辛如梅却笑的前仰后合,她抱着孙玉秀的肩膀,忍着笑说:“我的好妹妹,你可笑死我啦,不过,我说句实话,你可别不爱听啊。” “没事儿,姐,我信您,您说什么,我都听。”孙玉秀感觉这个辛总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她一直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亲姐姐,就像辛总这样的。 “妹子,这个对男人啊,不能放松是没错,可也不能逼的太紧了,逼的太紧了,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反倒会把男人逼跑了。”辛如梅真心的说。 “老王,我管你管的紧吗?”孙玉秀一听,立刻转过头来瞪着一双圆眼,问王家有。 “不紧不紧。领导对我的高标准,严要求,那是对我的关爱,我王家有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嫌管的紧啊?越紧越好。”王家有贱兮兮的说。 孙玉秀听了满意的一笑,迅速的亲了王家有一下,“老公,你真好。” 辛如梅摇头微微一笑,“真是一对奇葩。” 因为云上寨山下没有停车场,他们一行,只好先把车停到壁上镇,再一路走上山来。 王家有这些天来,经过不懈的努力,走山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些老板,很多人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像方新民,辛如梅一些人,甚至攀过珠穆朗玛峰,虽然他们没能到达山顶,但爬这点儿山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只见他们,登山服,登山鞋,登山杖,真是一应俱全,看来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走起路来,边走边笑,简直是轻松自如。 当然,也并不都是如此,牛宾长的肥头大耳,尤其那个肚子,也不知道吃什么好东西吃的,肚子大的简直就像一个孕妇,没走上几里路,就累的气喘如牛,大汗淋漓。 那个女秘书史丽娜,身体娇小瘦弱,也是香汗淋漓,一个劲儿的直喝水,冲着牛宾直撒娇的抱怨:“这哪里是人走的路啊?简直就是对咱们进行体罚。” 牛宾自己都累的喘气像牛一样,哪里还顾得上她?他早就想说不走了,可是看看人家那些老板,一个个放松的神态,都没把这点路当回事儿,只是顾及面子,才没有提出来。 好在,这些人里,还有几个孩子,梅总就带了一双儿女,女儿七八岁,儿子才四五岁,洪总两口子也带了一个三四岁的孙子,三个孩子刚开始,还撒了欢的似的,连蹦带跳,看什么都新奇,没走上几里地,就坐在地上耍赖,说什么也不走了。 牛宾这才借机会,拉着史丽娜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哎呀!这真是山里老百姓天天走的道路呀?哎呦!我的妈呀!这让人活,不让人活呀?” 王家有陪笑着说:“不瞒各位说,不怕您们笑话,头一次,我来的时候,我跟您一样,也是走到半路,累的走不动了,还是秀秀她爸爸和她哥哥两个人,用滑竿把我抬上去的。” 牛宾一听,眼睛立刻放出了光,“还有这种好东西,王老板,您不早说,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多来几个,哎呦……这道路,简直是累死个人。这家伙,就是让我掏个万八千块钱,这都不心疼。我就纳闷了,方总、金总,我看您们,怎么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啊?看来,您们平时真没少了锻炼啊。哎?王老板,您怎么不打电话啊?您真要把我们累死到这里啊?” 王家有摊了摊手,抱歉的说:“不瞒各位,这山上因为道路难走,到现在还没有拉上电,手机更是一块废铁,有电也打不出电话去,根本就没有信号。就连刚刚我们停车的壁上镇,也是这两年,有人在另一座山上,投资开发了一个旅游景点,才把路修好,通上了电,要不然,我们的车,连壁上镇都到不了,还要走更远的山路呢。” “啊?那怎么办啊?您刚刚不还说,您那次,是您老丈人和大舅哥抬上去的吗?”牛宾满肚子的怨气,“要知道这么受罪,我说什么也不来了。” “哎呦~我说牛总,那会儿可是您提议,说咱们先来旅游的。怎么,这会儿,就变卦了?”金总对当时牛总打断他的买家具的计划,很是生气,语气里充满嘲讽。 “抱歉,各位,都怪我王某考虑不周全。各位先别动气,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这就想办法解决。”王家有歉意的说。 王家有刚刚已经和孙玉秀交流过,想让孙玉秀上山去招呼人,可孙玉秀就是看牛宾不顺眼,就是不愿意去。 王家有把孙玉秀拉到一边,悄悄的说:“秀秀,我们这个时候,不是怄气的时候,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手握巨资的大老板,你不是也常抱怨,回一趟家,多么不容易,倘若咱把这些人招待好了,这些人没准就可怜你村里人生活艰难,或者相中了山上的美景,愿意对这里,进行开发,那你村里就有了公路,电也会通上了,这可是对整个村子,都办了一件大好事,你就是不管别人,也该考虑考虑你家里人啊?” 孙玉秀疑惑的说:“这些人,真的能投资这里?”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没见刚刚牛总开口,就是万八千的,可你若是总这么一个样子,人家有钱人,哪里花钱不是花呀,干嘛非要求着把钱给你呀?”王家有语重心长的游说着孙玉秀。 孙玉秀这才欣然接受,她走到这些人面前说道:“各位老板,我这就上山,去给你们喊人去。不过咱先把价说好了,可别到时候,我把人招呼来了,你们又嫌要的太多,让人家白跑一趟。” 牛宾咧着大嘴,呵呵笑着:“妹子你就放心吧,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啊?会少了你一分钱吗?你就赶紧的去招呼人去吧。” “那可不行,我们山里人,虽说挣钱不容易,可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咱们还是先把钱说好了吧,省得到时候打嘴仗。” “好说好说,你说,要多少钱吧?”牛宾急不可待的问。 “就你这一堆,这一块,怕是要有五百斤吧?”孙玉秀看着牛宾那肥胖的身体说。 “没有的啦。”牛宾不好意思的说:“哪里有五百斤啊,也就三百斤多一点点儿。” “那也不轻了,就要你五百块钱吧。”孙玉秀伸出了一个巴掌。 “你这是卖肉来啦?还要分个肥瘦?”牛宾疑惑的说。 “那是自然啦!您这么胖,这么沉,抬着你上山,劲儿小的,谁抬的动啊?还得找两个有劲儿的。人家瘦的,小的,是个人就能抬动,当然会要的少一些啦。”孙玉秀用眼睛白着他,就好像这牛老板是一个白痴。 “那,我家这俩孩子,您看看,是不是会少一些?”梅总夫人轻声的问。 “嗯……”孙玉秀看着那三个累到再也顾不上地上脏,摊躺在地上的孩子,笑着说:“那是自然了,这孩子一个人二百,这要是在景区,一百块钱就够了,可人家天天都有活干,咱这里可轻易没人来的,一年半年的也抬不了一个两个的,要的会多一些。” “没关系,我就是问一下。”梅总夫人讪讪的笑着说。 “若是没有意见,我可上去找人去啦?”孙玉秀大声的说着,就要往山上走。 “哎~等一下,给我也叫一个吧。”史丽娜轻声的叫住了她。 “怎么?你这么年轻,也跟那老的少的学啊?”孙玉秀说着史丽娜,眼睛却斜着牛宾。 “好妹妹,你看看,我也没做准备,就穿了这么一双高跟鞋就来了,这东西,走平路走多了,脚都疼的厉害,更别说走这山路了,简直就是在给我上刑啊!比那满清十大酷刑还要可怕。” “哎呦呵,您还知道满清十大酷刑啊?您懂得可怪多的。既然你嫌穿这高跟鞋难受,要不,我给你编双草鞋得了。”说着,孙玉秀就在路边,随随便便的扯了几把野草,就要现场做草鞋。 “不用了,妹子,你就给她要一个你说的那个什么……滑竿是吧,对,滑竿,多要一个吧,她那钱,我掏了。不就是五百块钱吗?我给你了。”牛宾拦住了孙玉秀,掏出来一千块钱,递给了孙玉秀,恼火的说:“我先把钱给你了,你还是叫人去吧。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穿一双草鞋,像什么样子吗?” 孙玉秀接过了钱,听到他那句话,不乐意的说,“穿草鞋怎么啦?我们这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哪一个没穿过几双草鞋?你到我们山里去看看,穿草鞋的姑娘多了去了,就连光脚丫子的都有,这草鞋,又省钱,又环保,还凉快,穿草鞋多好呀。” “就是再好,我们也不穿,你还是找人来抬我们吧。”牛宾气哼哼的说。 王家有拉住孙玉秀,悄悄的说:“秀秀,你还是找人来抬吧,毕竟,这都是咱们的客人,怠慢不得。” 孙玉秀这才气哼哼的说:“我可说好了,这些钱,可是只管抬你到山上,再下山的时候,可是要另外收钱的。” “快去吧,妹子,我们不会差你这点儿钱的。”牛宾笑嘻嘻的说。 别看孙玉秀胖墩墩的,可走起山路来,一点也不笨,这回不用再顾及其他人,只见她腰往下一伏,两条胖腿迈开了,就跟猴子一样,眨眼就看不见了影子。 方新民笑着摇摇头,“我们一直锻炼身体,自以为身体非常不错了,可是,你看看,跟她比起来,我们还是差得远啊!” 辛如梅哼了一声,“人家那是从小就走山路,一天天就这样走过来的,我们只不过是这几年,有钱有闲了,为了身体健康,才锻炼身体,能跟人家比吗?”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孙玉秀就从山上领下十来个人,每两个人抬着一架滑竿。 果然,这些人都光脚穿着一双草鞋,竟然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的娃娃,也穿着一双草鞋,那脚板子,磨得和男人一样,起满了老茧。 王家有认识,孙玉秀喊她一声婶子,估计是她一个家族的。 这其中,孙玉秀连她爸爸和她哥也带来了。孙玉秀让他俩抬着史丽娜,又让两个壮一点的抬着牛宾,其他的人随便抬就是了,都是几岁的孩子,就算胖一点,也重不到哪去,是个人就能抬的动。 这些人,抬着一个人,就跟没有抬东西一样,脚步快的,一路领先的走在前面,远远的把这些人甩在后面。 孙玉秀她婶子,把孩子往后背一背,把滑竿往肩上一扛,走起路来,跟风一样,一点不比男人差。 就算抬着牛宾这样的大胖子,那两个人,虽然身体健壮,但也是六七十岁的年龄了,可也是脚步轻快,有说有笑,一点儿没把他这几百斤的重量放在心上。 倒是牛宾,头朝下,脚朝上,被控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他惊吓的喊着:“两位老哥,您俩脚底下可走稳一点儿啊,这要一个不小心,摔一跤,我可就被你们摔下山崖,见阎王爷去了。” 两个六七十岁的汉子抬着他,笑着说:“放心吧,老板,您是我们的财神爷,我们小心着呢。别看我们岁数大了,可这走起山路来,小伙子都不一定比得过我们,保证把您安安全全的抬到山上去。” 第38章 游山(下) 王家有悄悄地把孙玉秀拉到一边,问:“你把你爸你哥他们拉来,挣钱也就算了,可你看看,你这回叫来的这些人,老的就差找八九十岁的啦,甚至连个女的也拉来抬滑竿,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记得,你们村里,还是有比他们年轻一点的汉子的嘛。” 孙玉秀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我还不知道村里有比他们年轻一点的啊?可他们和我家关系又不近,有挣钱的好机会,我当然是要先顾着和我家里关系好的啦。再说这种活,这些人不是一样干的了吗?再说了,我也是故意的,你看看这牛总,还有那小秘,自己年纪轻轻的,心安理得的,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有女人抬着,看他们心里亏的慌不?就算给钱,他们也会痛痛快快的给,这不挺好的吗?” 王家有咬着牙,却不得不笑着说:“你就成天耍这些小聪明吧,只希望他们身体还能承受的住,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你就放心吧,别看他们岁数大了,身体比你都壮实。”孙玉秀幽幽的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你那小瘦胳膊小细腿的,都没有我那婶子壮实。” 王家有恼火的说:“既然你嫌我不好,那你干嘛那次抢亲的时候,你不跟着那个壮实的帅小伙儿过,还跟着我一个又丑又老的糟老头子干吗?” “还真别说,当时我还真就动心了,”孙玉秀坏坏的笑,“哎呀!那个王三,那身体结实的,就跟一头牛一样,那胸脯上的肌肉,都是疙疙瘩瘩,一块儿一块儿的,那皮肤,摸着,滑溜溜的,可比你这一身鸡皮强着百倍,看的我呀,直流哈喇子。” 王家有越听越来气,抓着孙玉秀的手上,不觉的加大了力度,孙玉秀一把扒拉开了王家有的胳膊,“你干嘛呀?你把我抓疼了?” 王家有血红着眼睛,喘着粗气,逼视着他,怒声的问:“是不是你和他那个啦?” 孙玉秀却毫不在意的看着王家有,调笑着说:“我和他哪个啦?” “就是那个,你知道是什么,非要我说明白吗?”王家有憋着嗓子,怒吼着,但又生怕被前面的人听到。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啊。”孙玉秀故意装作才明白的样子说:“你当时不是在场吗?我和王三是拜过堂的啦。这还用问吗?” “拜堂我知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当然是入洞房啦,这还用问吗?”孙玉秀继续逗他,“你不是看着,我从洞房里出来的吗?” “你……你……你怎么能和他洞房?”王家有气急败坏的说。 “和他洞房挺怎么啦?我们当时,可是大伙都认可的两口子啊!做什么,那也是法律认可的。”孙玉秀得意的笑着。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蹲在地上,使劲儿的挠起了光头。是呀!当时,人家就算是做了什么,那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他王家有算是哪门子大葱啊?能管的着人家?可是,这心里,怎么就是抓心挠肝的不好受呀? 孙玉秀看着王家有那个样子,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你那个样儿,人家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了。实话跟你说吧,当时,你来的挺及时的,再晚一会儿,我们可就真成了两口子了。” 王家有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真的?那个王三,真没有怎么着你?” 他跳起来,紧紧地抓住了孙玉秀问:“那……像你说的,那个王三那么好,比我长得又年轻,又帅气,你怎么就愿意跟着我了?” 孙玉秀撇着嘴说:“你别看那家伙,长得溜光水滑,人模狗样的,像个人一样,可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你不知道,他原来是有一个老婆的,长得可比我漂亮多了,也一心一意的跟他过日子。可那家伙就因为赌钱输的太多了,输红了眼,竟然把跟他老婆的过夜权给押了上去,还是他把他老婆骗出去,让那几个赢钱的家伙,进了他俩预定的客房,他老婆这才认清了,这个王三,是个什么样的畜牲,回来坚决和他打了离婚。你说,这么一个玩意儿,就算他长成天仙,我能跟他过日子吗?再说了,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能随随便便的,就又跟别人过日子去吗?” “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王家有说着,紧紧的抱住了孙玉秀。 胡总远远的招呼他们:“行啦,行啦,你们俩就别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秀恩爱啦,我们这些人,可是全等着看你们俩如何招待了,你俩可不能躲一边享轻闲去呦。” “哎哎~这就来!”王家有应着,拉着孙玉秀的手,追了上去。 到了村子里,一行人,先到了孙玉秀家里,喝点儿水,稍微的休息一会儿。 这回的孙玉秀家里,表现的非常不错,提前把鸡圈了起来,院子里也扫的干干净净,再没有了满地的鸡屎。 有了上次王家有的奇遇,在王家有的建议下,她家也修了云上寨第一个专用的厕所,虽然最后的流向仍然是进了猪圈,但人总算可以干净安心的上趟厕所,再也不用担心被猪袭击了。 所以,这些客人们,没有一个人,再次遭遇王家有那次的尴尬,而这次的孙家,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也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一定要这些人先吃完午饭,再上山。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对吃辣非常的上瘾,吃这些川菜,竟然如鱼得水,越吃越尽兴。 尤其是那些自酿的米酒,真是越喝越想喝。 还是王家有及时拦住了大伙儿,“我说各位,你们是想现在一醉方休,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啊?还是准备一会儿继续上山,和我去山上欣赏风景,品尝野果呀?” 牛宾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一个辣子鸡腿,醉眼朦胧的打着酒嗝说:“还上什么山啊?有美味佳肴,有美酒在手,还有美女在侧,这就够了,来来来,一醉方休,再喝两碗。” “也好,”方新民善解人意的说:“那就让牛总在这里继续喝吧,我们上山去。” 几个人摇着头,微笑着站起了身,穿好了衣服,随着王家有和孙玉秀往外走。 史丽娜小声的在牛宾的耳朵边说:“老板呀,您可不能再喝了,小心他们在后面搞鬼啊!” 这句话,比任何醒酒汤都管用,牛总那醉眼迷离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他脚下漂浮的迈着迷踪步,耍着醉拳,就往外跑,嘴里嘟囔着:“小娜娜,你在哪里啊,快来扶我一把,我感觉是不是在地震呀?怎么大地在晃悠啊?” 史丽娜踩着一双高跟鞋,颠着脚尖儿,一步一晃的追着他,“老板啊!人家在这里啦,您等等人家的啦!” 孙玉秀的嫂子,好心的拿出来一双新草鞋,关心的说:“这位小姐,要不,您还是换双鞋穿吧,您这种鞋,走山路简直太受罪了。” 史丽娜看了看那双用稻草编织的金黄色的草鞋,说实话,编织的非常的精致耐用,看来主人的手很巧。 但是,史丽娜还是摇了摇头,“谢谢您了,大姐,我感觉,我若穿上它,会完全丧失了美女的气质,那我还不如去死。我还是穿高跟鞋好了。” 孙玉秀的嫂子叹了口气,“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孙金财正好走过来,问她,“你是说谁呢?” “当然是说跟在大胖子身边的那个女人啦。”女人抱怨说:“我看她穿着一双高跟鞋,走山路实在太受罪了,想着,白给她一双草鞋穿,谁知道,那女人还不领情,嫌穿草鞋丢人,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什么?” “谁要你多事的?”孙金财埋怨她说:“下回,你要说,卖给她一双鞋子,也许她就会接受了。不过,她没接受你的馈赠,也是一件好事,我跟阿爸再抬着滑竿,跟上去,像这种人,走不了多远的,肯定还会再要坐滑竿,到时候,我们就又有钱赚了。” “她们想坐滑竿,肯定会让秀秀回来招呼的,你不用跟着他们的,免得被人家说咱们,想钱想疯了。”女人建议说。 “没事,她们若是不坐滑竿,我们就顺路到果园里去转转。又不多走路。”孙金财坚持着和孙传方一起,抬着滑竿赶了上去。 这回的上山,不再像上午一样急急的赶路,王家有一行人,走的并不是太快,但是,牛宾脚步虚浮,身形一步三晃,任他心急追赶,竟是赶不上。 史丽娜穿着高跟鞋,上午上山,就已经吃尽了苦头,两只脚还没有歇过来,又着急追赶老板牛宾,也是一步三扭,越追脚步越慢。 等孙传方、孙金财爷儿俩赶上的时候,牛宾已经躺在路边,吐的满地的秽物了,史丽娜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想要扶着牛宾离开那些腌臜东西,可牛宾手脚不听指挥,越滚身上越脏,就凭史丽娜那小细胳膊,就算是再来三个,也搬不动他。 史丽娜正在着急,见孙传方、孙金财爷儿俩抬着滑竿走过来,如同见了救星一样,招呼着:“大爷、大哥!您俩来的正好,快来帮帮我,您看我老板喝多了,我一个人实在搬不动他。” 孙金财捂着鼻子,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牛宾,一脸的嫌恶,“哎呀~你看看,滚的这一身,这怎么下的去手呀?” 孙传方也站在一旁,直抖着手,就是不往前凑。 史丽娜一看就明白了,她翻着随手挎着的小包,总共就翻出来二百多块钱,她拿着那二百块钱,难堪的说:“您看,我就剩这些钱了,我以为跟着老板,花不着我的钱的……” 牛宾在一旁醉眼朦胧的说着:“钱……我有钱……多的是钱……” 孙金财指了指牛宾,“你看,你老板让你从他的身上拿了。” 史丽娜却叹了口气,“不行的,只要老板喝多了,脑袋不清楚,说的话,都不作数的,我上一个秘书,就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情,老板把人家出租车吐的到处都是,人家出租车司机要他俩赔偿,老板也是说让从他身上拿钱的,那个秘书当了真,就从他身上拿了二百块钱,自己还掏了三百块钱,给了出租车司机,结果老板醒过来以后,发现兜里少了二百块钱,不问青红皂白,把那个秘书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直接把她开除了,那秘书白给他掏了三百块钱。我可不敢再做这样的事啦。” “哼!”孙金财鼻子里怒哼了一声,“像这种老板,你还管他干什么?让他自己在这里躺着好了,咱们走。” 说着,拉着他父亲就走。 “哎!那怎么能行啊?”史丽娜可怜兮兮的说:“那样,我的饭碗不照样保不住吗?您就帮帮我吧,我身上虽然钱不多,但是,我手机上有,不行,等我们下了山,再取出来给您。” 孙传方在一旁说话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一会儿和秀秀说,到了山下,把钱转给秀秀也行。你们不是说可以不用给现金,在手机上转账,钱也是一样的吗?” “是是是,我忘了,秀秀是您的女儿的,等到了山下,手机有信号了,我就给她转三百块钱,您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孙金财勉强答应了,和孙传方两个人把牛宾搬到了滑竿的竹椅子上,抬起来就往回走。 “哎哎~您这是往哪里走啊?”史丽娜一把拽住了在后面捏着鼻子抬的孙金财。 孙金财捏着鼻子,说话囔囔的,“当然是往回抬了,把他抬回去,让他在床上好好躺着休息休息。” “不行的,我们必须追上那些人,和那些人在一起的。”史丽娜着急的说。 “都这样了,又不是抢钱,还跟上去干什么呀?”孙金财发着牢骚。 “抢钱?抢钱啦!”牛宾迷迷糊糊的喊。 “不是抢钱,也跟抢钱差不多,您就帮帮忙,抬着我老板追上去吧,求求您俩了。”史丽娜哀求着说。 孙金财叹了口气,“你们有钱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要是那样,你还得再加钱。” “好吧,再给您加二百块钱。”史丽娜咬着牙说。 “三百。少了真没法干,再往山上走,来回一折腾,那路可多走多了,你也看到了,你这老板这么重,现在又弄的这么臭,简直是熏死个人啊。”孙金财就算是捂着鼻子,那味儿也不住的往他鼻子里灌。 “好吧,到了现在,您说什么,也都得依着您了。”史丽娜轻声叹了口气。 孙金财心说:果然还是有钱人的钱好赚,这要是一个穷光蛋,三毛五毛的,都要扯上半天。 想到这里,这才满意的对孙传方说:“阿爸,咱还是上山去吧。” 两个人掉转了方向,追赶王家有等人。 第39章 野果美食 “大哥慢点走。”孙传方、孙金财抬着牛宾刚要往山上走,史丽娜又喊住了孙金财,“我的脚好痛,走路走不快,您稍微慢一点儿,等等我。” 孙金财回头一看,果然史丽娜走路一瘸一拐的,原本纤小白嫩的秀足,已经红肿的像个发面的馒头,被白色的高跟凉鞋的带子,勒出了几道鲜红的印子。 孙金财暗自叹息,这姑娘真是如他堂客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就为了好看,宁愿忍受如此的折磨。 他伸出一只手,搀住了史丽娜的胳膊,说:“我扶着你一下吧,你这又让我追那些人,又等着你,什么时候能追上啊?照你这样的速度,只能等人家回来的路上,才能追上了。我扶着你点儿,能走快一点儿。” “真是谢谢大哥了。”被一个青筋暴起,结实有力的大手,搀扶着走,史丽娜的脸有一些潮红。但走路速度,确实快了许多。 这山上,绿树成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就连路边的草丛里面,都长着各式各样的水果。 这南方的山,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也不知道那水从哪里来?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有一眼泉水,从石缝里汩汩的流出来。有时形成一道瀑布,再汇聚成一条小溪。 难怪很多人喜欢欢游山玩水,真是,每转一个弯,就是另外一种景象,真是千变万化,气象万千。 没走多远,史丽娜又叫住了孙金财,“大哥,您停一下。” “什么事儿啊?妹子?”孙金财对这个女人,真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觉得她挺可怜的,可又对她有气,气她的事儿多,一会儿要求这样,一会儿要求那样,简直是一个事儿妈。可又气不起来,挣着人家钱呢,就得听人家吩咐。 “我看这路边上有溪水,我给我老板擦一下。您看我老板这个样子,就算追上那些人,这种形象,也不能见人啊。” “哎!好吧。”孙金财又招呼孙传方,两个人把滑竿抬到了溪水边上,让史丽娜用小手帕沾着溪水,一点儿一点儿的给牛宾擦抹身上的污渍。 史丽娜今天穿了一件轻薄的连衣裙,这秋天中午的天气,在山下还算暖和,可到了山上,凉意渐浓,尤其溪水里,冰凉透骨,史丽娜站在溪水里,不大一会儿,粉嫩的小脸儿,就冻的青紫,身上打着哆嗦。 孙金财暗想,都说外面的钱好挣,可是,你看看,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漂亮妹子,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也是如此的受苦受累。 他的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怜悯,脱下了自己的褂子,伸手递向史丽娜,“妹子,你看看你冻的,别再说什么漂亮不漂亮了,身体要紧,还是穿上吧。” 这次的史丽娜犹豫了一下,没再推辞,接过了孙金财的褂子,披在了身上。 孙金财借势,一把把她拉了上来,说:“你暖和暖和,我替你擦。” 他解下包头的头巾,在水里沾上水,给牛宾擦着。 史丽娜看着在水里忙活的孙金财,眼睛里闪着泪花。连声的说着:“谢谢,谢谢。” 孙金财给牛宾擦完了,又把头巾在水里洗了洗,重新缠在了头上。 孙金财见史丽娜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妹子,你可别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慌。” 史丽娜“噗嗤”笑了出来,“您这大男人,也会害羞啊?” “这话说的,”孙玉金财的脸也红了,“妹子,你可别勾引我啊,我这个人定力不够,若是犯了错误,家里还有一个母老虎,可不饶我。” 史丽娜悠悠的叹了口气,“大哥,您是一个好人。” 孙金财腼腆的笑着说:“咱山里人,都这样。” 他顿了一下,说:“我看你脚肿的厉害,走路不方便,要不你等一下,我给你用草药擦一下脚吧。” 史丽娜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孙金财走进路边的稻田里,不大一会儿,手里捧着一把野草走了回来,只见那草叶子是三角的,茎上生着细小的倒刺,只见孙金财把那三角式的草叶,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嚼了一会儿,他把那些嚼烂的草叶吐在手心里,说:“妹子可别嫌俺脏,不过这东西应该管用。” 史丽娜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害羞的脱下高跟凉鞋,把脚伸了过来。 孙金财把那草药,抹在她的脚上,连脚脖子带脚都使劲的搓了起来。 “大哥,刚刚看您嚼这草叶,好像味道挺好的?好吃吗?”史丽娜问。 “我觉得还行,要不你也尝尝。”孙金财一边搓着她的脚,一边说。 史丽娜捏了一片孙金财放在石头上的草叶,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着,一股酸酸的味道,确实挺好的。 “大哥,这草叫什么名字啊?味道挺好的。”史丽娜问。 “我们山里人因为它那杆上细小尖锐的倒刺,叫它蛇不过,那意思是,连蛇都不敢钻过去。至于草药里,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孙金财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搓着抹在史丽娜脚上的草汁,直到把药汁都搓进了皮肤里,才放下,说:“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史丽娜穿上鞋,试着走了几步,欣喜的说:“真神奇,好多了。真是谢谢你,大哥。” 孙金财笑了一下,说:“行啦,咱也别愣着啦,还是赶紧赶路吧?” “大哥……您这好人……能不能再帮帮忙啊?”史丽娜吞吞吐吐的说。 “什么忙啊?”孙金财心又慌了:这妹子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我看您对草药挺懂的,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老板醒醒酒呀?”史丽娜说。 “哦~”孙金财这才释然。他真怕这妹子说出什么别的来,看刚才她看他的眼神,真是让人心慌意乱,这要是传到家里那个母老虎耳朵里,还有个好吗? “我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份啊?”史丽娜看他有些愣神,轻声的问。 “没有,没有,我去帮你采点野果子去,让他吃了,可以解酒的。”孙金财说着,连忙钻进不远处的树丛里面,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 不大一会儿,孙金财抱着一把表皮有点疙疙瘩瘩,红色的果子,还有一些奇形怪状,就像一个万字一样的东西,统统都塞进史丽娜的手里,“这两样水果,吃哪一样都能解酒,这个红的,我们这里叫悬勾子,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吃了能解酒。这个奇形怪状的,我们叫它金勾梨,又因为长的像个万字,又叫万寿果,吃了也能解酒,你要是脚冷,多吃点儿这个万寿果,能补气暖脚。” “哎呀!真是太谢谢您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史丽娜抱着一堆水果,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猛的在孙金财那紫红的脸膛上亲了一口,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一下,孙金财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半边身子酥麻在当场。 一直在一旁的石头上,坐着吸烟的孙传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孙金财这才回过神来,他慌乱的蹲下身子,把滑竿的竿子放在了肩头,说:“阿爸,咱赶紧走吧,时候不早了。” 史丽娜也慌乱的说:“真是啊?再不追,那些人真就该回来了。” 说着,塞一个悬勾子进牛宾的嘴里。 牛宾闭着眼睛,津津有味的嚼着,吃完了,也不说话,就张开着嘴。 史丽娜见了,就赶紧再塞一个,放进他嘴里。 王家有带着方总夫妻,马总夫妻,王总金总,梅总,洪总,胡总等一行人往山上走,边走,边欣赏小桥流水,清泉瀑布,真是一步一个景,十步不同天。 小力集团的王总,凑近方总,悄声的问:“方总,您离牛总近一些,可猜的出来,他这回装醉,又憋着什么屁吗?” 王家有离着近,听了不觉惊讶,“什么?牛总不是真喝醉了吗?” 方总冷哼了一声,“这个牛总,虽然做事总是出人意料,可也不是那种轻易就喜欢喝醉的人,听说他每次喝醉酒以后,都会小题大做的开除员工,也许是想借此把那个史秘书开了吧。” “可是,我看着那个史秘书,对待牛总,可是毕恭毕敬,尽心伺候啊?连便宜都让他占尽了,他竟然还会开除那个小姑娘?”王家有不禁有些生气,替那个史秘书鸣不平。 “哼哼,这个牛总,若是看哪一个员工不顺眼,绝不会当场发作,而是过后,找一个小小的过错,小题大作,把人开了。史秘书的前任,就是因为看着这个牛总,总是放出一些假消息,误导投资者,让买他公司股票的投资者,损失惨重,觉得气不过,就向这个牛总提了一点儿意见,这个牛总,当时还表现的很虚心,诚心接受了秘书的意见,过后,找了一个机会,说那个秘书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从他身上拿钱了,借着这么一个理由,把那个秘书给开了。您说,一个跟了他好几年的秘书,怎么可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拿他的钱?后来那个秘书,把出租车司机找出来作证,说是经过牛总同意的,才从他身上拿钱的。可那又怎么样?不照样给开除了吗?小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方总轻蔑的说。 胡总听到这些,也气愤的说:“我就是因为觉得,这个牛总搞的那个鲑鱼养殖,还是挺有发展前景的,而且他们公司的股票市值也不是太大,将来是有机会成长为大公司的,就投资了牛总公司的股票松子湖,结果,让我可是损失惨重啊!” 王家有疑惑的说:“我只听说牛总的公司是搞养殖的,我还以为是养牛的呢,原来,养的是鲑鱼啊?” “是啊,这个鲑鱼,从小在江水里孵化出生以后,就一路吃着浮游微生物,一路走,一路长,直到进了大海,在大海里与各种生物拼杀,四年以后,身体成熟了,把自己吃的肥肥胖胖的,就不再进食,再从大海游回江里,按原路返回,这一路,逆流而上,越过无数的瀑布激流,为了越过瀑布,要经过无数次的飞跃,一个跳不好,就会摔死在石头上,就算是越过了瀑布激流,还有浅滩,在少水的浅滩,它们会用肚子在石头上摩擦着往上游走,在这里,非常容易成为各种吃鱼动物的口中餐。在江的上游卵石之间,它们的出生地,雌雄鱼开始进行交配,产卵,完成任务后,这些雌鱼雄鱼,就会死去,成为各种动物的美食。它们一次产卵,不过四千粒,能孵化成小鱼的,只有八百条,能游进大海的,只剩下二百条。等到四年以后,能洄游到江河里的,不过还剩十条,可这十条,还有八条会被人们捕食,能回到出生地产卵的,只剩下两条。因为这样,这鱼就非常稀少,而这鱼又非常的美味,所以,从经济价值上来说,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方总感慨的说。 “是啊!”胡总也感慨万分的说:“我也是觉得,这鲑鱼,像极了我们这些企业家,九死一生,历经磨难,才能终成正果,所以,还对这个牛总养这个鲑鱼,还是挺佩服的,可是,这个牛总,一会儿给投资者透露消息说,因为洋流原因,一些冷水导致鲑鱼没有洄游回来,导致公司大幅亏损,吓得投资者纷纷亏本大卖,等人们卖的差不多了,他又公告,说那些鲑鱼又游回来了,公司收入十分可观。结果股票又大涨。这几年,这一套路用了好几次了,让大批的价值投资者血本无归,人们给他的公司,起了一个外号,叫鱼跑跑。” 一旁的立马集团的马总也感慨的说:“也奇了怪了,像这种烂公司,早该退市了,可他就是有本事退不了,我这个航空发动机项目,急需要上市筹集资金,进行更高方向的研发,可就是上市审批过不去。” “那是你不懂得做账,你这个项目,老是往里面亏钱,没有盈利,怎么可能让你公司上市?”贵金集团的金总不屑的说。 “那不成了作假了吗?若是那样,和牛总还有什么区别?”马总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倒是欢了三个孩子,这时候也不知道累了,一会爬到树上,摘一把法豆金梁,一会在石头堆里,找出一个地瓜萢,这地瓜萢真是,离着十多米远,就能闻到一阵阵香味。 孙玉秀看梅总家七八岁的闺女,拿着一把法豆金梁吃,就说:“小妹妹,你可得多吃点这个果子,吃多了,长记性,学习就好了。” 梅总一听,立刻让他夫人拿出一个小兜,让她多摘点儿,回去让两个孩子吃。 这法豆金梁,红彤彤的,漫山遍野一片,到处都是,就像一个个袖珍小苹果。 洪总听了,也不顾身份,爬到树上,给他孙子摘了两捧。 这会儿,洪总的那个三四岁的孙子,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刺梨,哇哇的哭了起来,洪夫人赶紧过去哄他,“宝儿啊,玩的好好的,这是怎么啦?” 小宝儿咧着嘴喊着:“涩!涩!” 洪夫人尝了一口,果然又苦又涩,这时梅总的儿子递给小宝儿一个黄色的刺梨,笑着说:“你尝尝这个。” 小宝儿一把扔了出去,吐着舌头,喊着:“涩!” 梅总的儿子从兜里又掏出来一个黄色的刺梨,美美的咬着:“你不吃,我吃。” 洪夫人疑惑的说:“豆豆,你不嫌涩吗?” “一点儿也不涩,挺好吃的啊。”豆豆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看也没看,就往嘴里搁,咬了一口,也连连吐了出来,“这个是涩的。” 孙玉秀看着笑着说:“这个最好泡水喝,有一股柠檬的清香味儿。” 洪总这会儿正捧着法豆金梁过来,听到这么说,就又找刺梨树去摘,好回去泡水喝。 这会儿梅总的女儿手里捧着一捧黑色的小果子,跑了过来,一张嘴,满嘴都成黑的了,她递给豆豆一把,“你尝尝,这个酸酸甜甜的,好吃。” “姐,这个是什么呀?”豆豆问。 “我也不知道。好吃就行了,管它叫什么呢?” 孙玉秀见了,说:“这个我们这里就叫它黑粒粒。” 正说着,洪总的孙子小宝儿,又从草丛里抱着一捧红色的疙疙瘩瘩的野果子,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吃着说:“奶奶,这个好吃,您吃。” 孙玉秀一下见大惊,一把打掉了小宝儿手里的果子,顾不得小宝儿“哇哇”大哭,急得伸手就掏小宝儿嘴里的果子,喊着:“小宝儿,这果子有毒,吃不得,快吐出来。” 洪总一听,慌的从树上掉了下来,顾不上身上疼痛,跑过来,抱着小宝儿,问:“吃了什么东西了?毒性大吗?” 孙玉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们这里管这个叫蛇泡果,每天早上,这果子上,都有一点点的白色的液体,老人们说是毒蛇吐的唾沫,有剧毒,我们从小见了这个,都是躲着走的。” 洪总两口子一听有剧毒,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把抱住小宝儿,儿啊孙子的哭嚎了起来。 第40章 虚惊一场 方新民跟胡总说:“我说胡总啊,您不是搞投资吗?马总这项目又正好缺钱,您若是帮着马总,把发动机研发成功了,既赚了钱,还解决了我国航空发动机一直依赖进口的难题,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不比投资那虚无缥缈的靠编故事,做假账的公司,更踏实吗?” 胡总刚想说:“这研发航空发动机,是一个长远而且需要持续不断的投入的项目,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够见到效益,那是国家科研基金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我这小小的投资公司考虑的,因为投资人太久看不到收益,就会撤资的。” 就在这时,听到梅总两口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大伙赶紧跑了过来,王家有看着孙玉秀,急急的问:“出了什么事啦?” 孙玉秀手足无措的说:“我一个没看到,让小宝儿吃了一个蛇泡果,我怎么让小宝儿吐出来,他就是不吐,真是急死个人了。” “怎么?蛇泡果不能吃吗?”胡总问。 不只是他不懂得,马总、金总也正要问。 “是这么回事,这个蛇泡果附近总是有蛇出没,有些果子早上会沾有一些白色的液体,老人们都说是毒蛇吐的口水,他们这里的孩子见了,都是远远的躲着的,没几个人敢吃它,怕毒死了没的救。”王家有也是听孙玉秀说的,孙玉秀现在吓得直发抖,王家有就把他听过的,和大家说了一遍。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立马集团的马总一听急了,拉起洪总就往山下跑,“看孩子的脸色,也许还能来的及。” 洪总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抱着小宝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 但是,他们前面却挡住了一个人,几个人抬头一看,却是方新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这是干什么?”洪夫人一看急了眼,伸手就要把方新民推开。 方新民退了一步,但面色如常的微笑着说:“大伙儿不要着急,这孩子应该没事儿的。” “什么没事儿?吃了有毒的东西,还能没事儿吗?你赶紧让开!我们着急去救孩子!”洪夫人头发凌乱,面容扭曲的,完全没有了原来那种雍容高贵的神态。 “若是果子没有毒,你们还着急救吗?”方新民神色不变,依然微笑着说。 “什么?您是说这个蛇泡果是没有毒的?”王家有惊喜的问。 他知道方辛公司是一家中药公司,人家专门研究中药的,对什么植物有毒没有毒,可是一清二楚的。 辛如梅刚刚一直一个人拿着一个袋子,在四处转着,看到自己不认识的植物,就采下来,分门别类的装进袋子里。 见到这边乱哄哄的,自己男人还和人起了冲突,就匆匆赶了过来。 她向孙玉秀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拿着刚刚小宝咬过半边的蛇泡果走了过来,先看了一下小宝的脸色,才微笑着拉住了洪夫人,轻声的安慰说:“放心吧,姐姐,我可以担保,这孩子,什么事儿都没有。” 洪夫人疑惑的问:“真的没事儿。” 她低头看了看小宝儿,除了被他们吓的,有点不知所措,脸色红扑扑的,的确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孙玉秀也疑惑的说:“我们可是一辈一辈的传下来的,说这个蛇泡果是有毒的呀?” “是的,很多地方都因为毒蛇常在它附近出没,认为这个果子,是有毒的,所以,这个果子,也叫蛇莓。”辛如梅神态自若的说:“我们是专门研究中药的,所以,对它还是有一点研究的。其实,这个果子,若是上面没有毒蛇的唾液,人吃了,还是有一定好处的。刚刚,我看了小宝儿吃剩下的半个果子,那上面挺干净的,没有毒蛇的唾液,所以说,大家不用害怕了,若是身上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嗓子肿胀什么的,吃了它还能治病呢。” 她这么一说,洪总和洪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低下头,轻声的问:“小宝儿,你觉得哪里有不舒服吗?” 小宝儿被刚才他们的状态吓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洪夫人激动的一个劲儿的亲吻着小宝儿玉一样粉嫩光滑的小脸儿。 洪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方新民和辛如梅鞠了一个躬,“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在这里,向您俩深深的表示歉意。” 方新民双手相搀,“都是为了孩子,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王家有也说:“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您说,若是真出点儿什么事儿,我这个主办人可是没法交代了。” “这也是很多人的误解,一直以为这个蛇莓是有毒的,其实,只要是上面没有毒蛇的口水,或者把它洗干净了,虽然说是稍微有一点儿的毒性,但恰好是这一点毒性,使它可以做为一味很好的民间中药,在治疗一些肿胀炎症什么的方面,无论内服外敷,都有很好的效果。” 王家有听了,赶紧又掏出了小本本,记了下来,这可是又一个还没有被很多人所了解的好东西。 正这会儿,孙传方、孙金财抬着高大肥胖的牛宾,赶了上来,那牛宾这会儿精神焕发,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到处乱吐,弄的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他逍遥的坐在滑竿上,旁边跟随的史丽娜一手抓着一把万寿果,一把抓着一把悬勾子,牛宾眼睛往哪只手里一看,史丽娜就赶紧把那只手里的果子,塞到他的嘴里,这牛宾现在的形象,还真是像极了老电影里的地主老财。 他远远的就在滑竿上打着招呼,“哎呦嗬!各位这是在这里聊什么呢?聊的这么热乎?” 梅总看着他那一副极度享受的样子,就轻笑了一下,说:“还能说什么呀?咱们这回游山,不就是来尝尝野果子的吗?当然是说些什么水果好吃,什么野果子不好吃的啦。” 他回头招呼他的儿子,“豆豆,拿你的黑粒粒儿给这个胖爷爷尝尝。” 豆豆果然抓着两把黑粒粒儿跑过来,张开吃的发黑的跟涂了墨一样的小嘴儿,跟史丽娜说:“阿姨,我拿黑粒粒儿跟您换那个会拐弯的棍棍儿行不行?” “当然可以啦,小朋友。”史丽娜痛快的答应着,说实话,这个拐弯的万寿果,口感并不是太好,若不是孙金财说这个水果能补气血,暖手脚,她早扔了。 她拿着刚刚换的黑粒粒儿,看向牛老板,牛宾果然张着嘴,说:“看着这个小黑珠珠儿就很好吃,让我尝尝。” 史丽娜赶紧往牛宾的嘴里,放了几粒黑粒粒儿,轻轻一咬,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液,在嘴里爆开,果然是很好吃的,只是,现在的牛宾,一张嘴,也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大口。 史丽娜看了,想笑,也不敢笑。 那个豆豆也捧着刚刚换来的那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形怪状的水果,给他姐姐和小宝儿去献宝。 胡总走了过来问:“我说牛总,现在是十月份,您公司养的鲑鱼,现在正是洄游的时候,也应该是捕捞的最佳时节啊,您应该在家里坐镇,指挥工人们打捞啊,怎么还有时间来这里游玩呀?” “嗨!那点玩意儿,还值得在家里坐镇吗?随便派几个人打捞一下,做做样子,就行了,那帮傻帽儿,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简直就是太好糊弄了。”牛宾大大咧咧的从滑竿上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活动一下手脚,总那么坐着,再舒服的姿势,也是受罪。 胡总听了,眼睛里冒着怒火,简直杀他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哈哈大笑了一声,“胡总,您可真会说笑,这每一个季度的账目,都有会计事务所审计,您那账上,有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流动,有没有那么多的现金,人家难道审计不出来吗?” 牛宾点了一支粗大的雪茄烟,故作潇洒的喷着烟雾,哼了一声,“那还不容易?先找一个关联公司,来回的走走账,实在不行,多办几个假公司,让钱多转几圈,再给审计的那两个会计一点儿好处,公司赚大钱的账就出来了。这么做,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干的,也不是只有我一家,咱们都是做公司的,我也没必要瞒着你。没准,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呢。”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胡总皮笑肉不笑的和牛宾握了握手。 “要和这样的人合作吗?也许,这样做,能够给公司的投资人赚到超额的利润,但是,自己又怎么过的去心里那道坎啊?”胡总心里暗暗思忖。“过去,自己就被他骗的那么惨,难道,现在,为了自己的公司的投资人,就为虎作伥,去帮着这个骗子,去骗更多的投资人吗?不可能,我决对不能那么做!” 胡总想着恨恨的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转身,却见到王家有走了过来,王家有笑着问:“胡总,听说您开的是投资公司啊?” “哦~”胡总应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您都投资一些什么项目啊?”王家有继续追问。 “嗯~这么说吧,我的公司,也是吸收一些高净值客户的资金,由他们委托我们公司进行投资,凡是有比较好的前景,成功率比较高的项目,我们都有兴趣。当然,最好别周期太长,如果长时间看不到盈利的希望,我们的投资人,也会撤资的。” “那~”王家有兴奋的说:“您对开发这里的旅游项目,有没有兴趣啊?” “暂时来说,还是有兴趣的,但是,我记得,您说过,附近其他的山上,已经有人开发了旅游项目,我还需要去那些地方看一下,您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区别大不大?若是有太多的雷同,是没有开发价值的,您这次主推的这个野果野游,按说,是一个很好的卖点,但是,这是在交通不便利的条件才会有的。一旦把公路修好,汽车能开到村里头,来的人一多,您这些野果子,还能不能存在,就不好说了。”胡总说起投资,侃侃而谈,这种类型的项目,他这一年当中,考察的地方,没有上百,也差不多少。 王家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疑惑的问:“为什么会说,若是修通了公路,这些野果子会不存在?” 胡总笑了一下,说:“您是没有做过,所以只凭一时的冲动,就想着靠这些风景,这些野果子,来开发旅游项目,却不想,若是来的人多了,您这些野果子,能经的起多少人采摘?大概几天就可能没有了。而人多手杂,有些人会没有素质,一次采摘,有可能有些恢复能力弱的植物,就会永久的消失,这么下去,您这个野果野游,又能够撑几天呢?” 王家有听了,才感觉自己的想法,确实有点想当然了。 就听胡总继续说:“再说,凡事涉及到开发,总会对原来的地貌结构进行一些整改,这整改以后,可能会与现在的面貌出现很大的变化,这肯定还会涉及到村里很多百姓的利益,您做为一个外乡人,您有那个能力,协调好这些事情吗?” 王家有有些犹豫了,他过去,一直都是单打独斗,最多,是和几个人进行联合,要跟这整个村庄的百姓协调好,他王家有,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胡总这么一说,王家有也想到,要改变整个大山的结构面貌,需要协调的,还不只是村里的百姓,没有上级领导的点头同意,那也是寸步难行的,这让王家有这个,,一直都有些社交恐惧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王家有泄气了,但是,他很快又有了问题,“那~胡总,能请教一下,您见多识广,我若是想自己利用这些山里的野果子,高价卖到山外去,您看看,能不能给我提一下建议。” “呵呵……这个,我倒是很乐意和您说一下,”胡总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您要是想着,自己把这些野果子高价卖到山外去,就不能和那些普通的水果一样的销售模式了,您需要用一种全新的销售模式,用一套全新的理论,去打动那些高净值客户,要那些客户,为您的新理念买单。这个社会,没有卖不出去的商品,只有卖不出去的创意。您只要有一个好的销售创意,就是一块最普通的石头,也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王家有听着胡总侃侃而谈,对这些话,王家有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但听起来,有一种很高深的感觉,王家有兴奋的握着胡总的手,热切的说:“哎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能够听到您的教导,让我受益匪浅,但愿以后,能够常听到您的教诲。” 胡总笑了,“王老板,您的岁数比我大,人生经验,肯定比我多才是,我可能还要向您学习呢,刚才给您说的这些,有些是我经验之谈,有些,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现学现卖的。” “啊……那我们就共同进步。哈哈哈哈……”两个人握着手,哈哈大笑。 第41章 合作 胡总走向梅总身旁,“梅总,听说您的公司,最近势头发展挺好。” 梅总正满脸幸福的看着两个儿女满地的撒欢,听了微微一笑,“还行,这几年各地都在发展绿色城市,海绵城市,所以,园林绿化工程还是发展的挺好的。” “梅总,我们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有意对您的南方园林绿化工程有限公司进行投资,不知道,您有没有合作意向?” 梅总伸手推开了胡总递过来的大熊猫香烟,歉意的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自从有了孩子,我把烟戒了。” 胡总尴尬的笑了笑,“是,是,是,为了孩子健康,的确应该戒烟的。” 说着,把烟又装回了烟盒。 梅总笑着说:“要不,咱也学学孩子们,去摘些野果子吃,这些野果子,味道的确与咱们平时吃的水果,味道不一样。” “好,好,好。”胡总随手摘了一个水果,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市面上没见过有卖的, 王家有走过来,介绍说:“这个野果子叫秤砣子,味道很好的。” 方新民笑着说:“这可不单单是水果那么简单,在中药里,这可是鼎鼎大名的五味子,对于肾阴不足引起的男性早衰具有很好的作用的。像你们这些老夫少妻的男人来说,最好多吃一点儿的。” 王家有一听,赶紧也摘了一把,往嘴里塞着,边吃边说:“方总,还是您懂的多,您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果子还有这种功能,看来可真是要多吃点儿了,最近,我可是没少挨埋怨。” 王家有嘿嘿的不好意思的笑着。 “彼此彼此。别说您比我年龄大了,就是我这自我感觉还算年轻的,也常常是有心无力啊!趁这机会,多吃点儿,看看有没有作用。哈哈哈哈……”胡总哈哈笑着说,也摘了一大把,不住的往嘴里塞。 “如果您有投资的兴趣,不妨可以问问王总,”梅总笑着说:“我刚刚和王总谈了一下,有意向他们公司定购一批绿化用的车辆,他们公司的资金,还是有缺口的。而且他们公司的股票价格也正处于低位,估计等我们的合作意向,对外公布以后,股价会有起色的。” 胡总一听,扔了手里的秤砣子,大步走向了小力集团的王总。 王家有也弄了一个袋子,和辛如梅一样,把这些野果子每一样都装一些,分门别类的装在小袋子里,辛如梅答应他,帮着给他化验各种野果子的营养价值,到时候,好有针对性的进行营销。 牛宾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王老板,您对这些野果子,还真上心啊?” 牛宾冷不丁的出现在王家有身后,王家有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是牛宾,就笑着说:“是牛总啊?您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呐?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还不是您太专心了,我一个大活人,走过来,您都没有注意。我说,王老板,您卖上几组家具,怕是连这座山都要买下来了,还在乎这几个野果子干什么?就算您卖的再贵,又能卖几个钱啊?”牛宾不屑的说。 “呵呵……”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不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帮着这些山里的老百姓,谋一个赚钱的路子吗?身为大山的女婿,也应该为他们着想一下吧?” “王老板,跟您商量点事儿啊?”牛宾看了看,四周的人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这里,凑近了王家有,小声的说:“王老板,您看看,您的那些家具,能不能咱们私下里商量一个您满意的价格,若是卖给了我,以后,您再有其他的好东西,我都包下了。” 王家有听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笑着说:“牛总,您不知道,我之所以多请了几个老板过来,就是想着,每个人都出一下价格,免得被一个人恶意的杀价,我以前,可是吃过这种亏的,只有多几个人竞争,才能得到我满意的价格,就算是最后的价格,比我预想的低了,那也是一个公认的价格,而不是任由一个买家随意出价,我连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再说了,我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认识这么多有钱的大老板,在他们身上,学到的知识,有些可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 牛宾却阴沉着一张脸,咕哝着:“不识抬举。” 转身气哼哼的走开了。 王家有耸了耸肩膀,鼻子里也哼了一声,心里嘀咕着:“跟我耍这种小伎俩,过去,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可现在,我已经不是过去那种,给个铜疙瘩,就当金元宝的二驴子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太阳已经西坠,马上要落山了,王家有招呼着大家,“我说各位老板,咱们还有很远的路,要往山下走呢,没办法,我们今天的旅游到此结束了,若是没有玩够的话,等咱们的家具竞买结束了,想再来的,我们随时欢迎。” 孩子们在城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大山里,连吃带玩的,简直是乐此不疲,但任何事情,都会有个结束,他们撅着嘴,懒洋洋的跟在大人身后,再没了刚才的欢天喜地,连喊带蹦的精气神。连云上寨都没有走到,小宝儿竟然睡着了。 豆豆也是走着路,都在打盹,看来,他们今天玩儿的太疯,也是真累了。 倒是牛宾,悠哉游哉的坐着孙传方和孙金财抬的滑竿,好不逍遥自在。 到了孙玉秀家里,一伙人喝了口水,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孙玉秀又把上午抬滑竿的那几个人找了来,天黑之前,要走下山去,就还得用滑竿,把这么老弱妇幼抬下去。 在宾馆附近的饭店,王家有陪着各位老板吃了顿火锅,这个火锅,想吃什么,自己往里放什么,想吃辣还是不辣,全由自己做主,省得了要其他菜品,随了这位的心意,另一个又会不高兴。 免得了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得罪了谁。 直到很晚,孙玉秀才搀着喝的醉醺醺的王家有回到了租住的院子。 孙玉秀不住的埋怨:“就你这点儿酒量,你还非要自己喝,看你醉的这个样子,你哪有让我跟他们喝,就我这酒量,从小就练出来了,能把他们全喝趴下。” “这种喝酒应酬的场合,我怎么能让你去喝去呢?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啊?喝醉了,有多难受,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真愿意喝,咱自己要点儿酒,要点菜,想喝多少,喝多少,也不会把自己灌醉了。在那种场合,你想少喝点,别人答应吗?”王家有脚步踉跄着,打了一个酒嗝儿,接着说“我喝醉了,你能把我弄回来,你要是喝醉了,就凭我这小身板,你看看,我能把你弄回来吗?” “好好好,算你说的有理,行了吧?”孙玉秀把王家有放在床上,扒掉了他的鞋,给他倒了一碗水,“起来,把这碗水喝了,早知道这样,我摘点儿刺萢儿或者万寿果,给你解酒好了,你看看你醉的这个样子。” “解酒干什么?”王家有放肆的笑着:“哈哈哈哈……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不就是所有喝酒人都追求的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王家有竟然不知不觉的吟诵起了曹操的名篇《短歌行》。 “看把你能的,还学会背诗了。”孙玉秀可不懂这闲情雅致,她见王家有一副无休无止耍酒疯的样子,便不再理会他,自己钻进另一个房间,睡觉去了,她今天也是累的够呛,早困的睁不开眼了。 大概这顿饭,大伙儿喝的都不少,直到次日的下午,这几个老板,才再次一起来到王家有住的房子,一进门,牛宾的大嗓门就喊上了,“哈哈哈哈……王老板看来昨天晚上没少喝呀?现在才起来!” 王家有揉着惺忪的睡眼,说:“兄弟的酒量,到底比不了各位,我从昨天晚上,可是一直睡到现在,若不是各位招呼,我还正睡的香呢。” “都差不多,你没见我们这个时候才来吗?”方新民笑着说:“我们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一睁眼,就是中午了,还担心错过了买家具的时间,没想到,大家都没有起床。哈哈哈哈……” “就算是方总睡过了头儿,我们也不会开始的,我可是要等所有人到齐了,才会卖的,绝不会让每个人留下遗憾。”王家有真诚的说。 “那……王老板,您这句话可说错了,今天所到的这些人,无论谁最后得到了这组家具,其他人都会留下遗憾的。哈哈哈哈……”牛宾大笑着说。 “也许,这次,我王家有的确不能让各位老板都能得到这组家具,但我还会继续到处搜集流落在民间的老古董家具,没准,过不了几天,我还会再邀请各位重来这里呢。”王家有自信满满的说。 “嘿嘿……”牛宾冷笑了,“你以为,这楠木炭化的乌木所做的家具,那么好找吗?这还是这几年,到处都在大开发,才让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世上还有乌木这种东西,以前,有几个人听说过?那就是说,以前,几乎就没有多少人,见到过这种东西,而能够用来做成家具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乌木炭化之前,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稀有的珍贵木材。而,更难得的,是这组家具上面所雕刻的图案,刀法流畅,造型精美,说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也不为过。这更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了。又怎么可能,将来会让所有人都满意呢?” 王家有默然了,他知道这东西不好找,实在属于那种可遇不可求的古董。 “算了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开始出价吧。”小力集团的王总说。 贵金集团的金总说道:“我上次已经说了,这组家具,三千万,我要了。” “原本,我就是来看看热闹的,既然牛总把这组家具,说的这么好,虽然我不懂,但想来的确是件好东西,那我就出三千五百万,试试这笔投资,能不能有些收益。我是一个生意人,见到有利可图的事情,总要插上一手的。”胡总笑着说。 “我出三千六百万。”洪总举了一下手,“我跟你们比不了,这个价,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我出三千七百万。”梅总平静的举了一下手。 “三千八百万。”小力集团的王总举起了手。 牛宾不慌不忙的点起了一支雪茄,屋子里立刻弥漫起浓浓的烟雾,几个孩子,还有女人,被呛的咳嗽起来,牛宾却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我出四千万。” 梅总的女儿果果捂着鼻子,嫌弃的说:“真没有礼貌,吸烟也不问问别人,让不让他吸。” 牛宾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他的喷云吐雾。 王家有看了看孙玉秀,孙玉秀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把屋子里前后左右,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屋子里呛人的烟雾,立刻被风吹了出去,屋子里浑浊的空气,清爽了起来。 梅总冷峻的看了牛宾一眼,再次举起了手,“我出四千五百万。” 金总也再次举手,“我出四千六百万。” 牛宾轻蔑的又吸了一口烟,挥了挥手,“五千万。” “啊?”胡总张大了嘴巴,他没有想到,这个牛总的公司,经营状况并不如何理想,老板却如此的豪横,出手就是五千万,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五千五百万!”金总大手一挥,又惊呆了大伙。 虽然说,这组家具,不可多得,但真的能值那么多钱吗? 大伙都不吱声了,静静的看着牛气冲天的牛宾。 果然,牛宾再次出价了,“六千万。” “七千万!”金总狠狠的盯着牛宾,他就不信,他这家里有矿的,还能压不过一个靠蒙事儿起家的骗子老板。 “八千万。”牛宾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不错,他的钱来的是容易,但,那也是他绞尽脑汁,极力的周旋,才得来的,总不能都耗在这里吧? 第42章 卖货 “九千万!”金总咬着牙,再次喊了价。 “一个亿。”牛宾也咬着后槽牙,发着狠,盯着金总。 金总张了张嘴,刚要继续加价,年轻貌美的金夫人在后面拉了拉金总的衣服,低声的劝着:“算了吧,老公,什么好东西呀?能值一个亿?虽然说,咱也不差这几个钱,但这两年矿山也不是太景气,跟前几年没法比了,咱还不如留着这些钱,度过这个暂时的经济冬天再说。咱犯不上和他赌这一时之气,这个,就让给他算了。” 金总紧紧的攥着拳头,狠狠的瞪着牛宾,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看金总退出了,牛宾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能撑到现在,他也是拼尽了全力,这金总若是再喊下去,他也只能认输了。 还好,这个金总还算识实务,没再继续加价。 想到这里,他刚站起来,想接收这组家具, “一亿一千万。”一直稳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方新民,这时候开了口。 牛宾一惊,转脸看向方新民,只见方新民稳坐在那把乌木太师椅子上,双手自然的放在椅子两边圆润光滑的扶手上,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大将军稳坐中军帐的神态。 牛宾不觉心中暗想:“我这几年,靠着在股票市场上,闪展腾挪,也算是攒下了点儿钱,但是,也就是能和普通人比比,和这方新民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啊,人家方辛集团的股票市值的零头,都比他大牛公司的总市值都高。跟人家拼财力,不说是小鸡崽儿斗老鹰,也差不多了。” 但是,这么一招不接,就败下阵来,面子上,都过不去啊,他牛宾一向眼高于顶,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人呀。 想到这里,牛宾再次咬了咬牙,“一亿两千万。” “一亿三千万。”方新民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的报着价,仿佛说的数字,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就是三块五块的买萝卜白菜似的。 “一亿四千万!”牛宾攥着拳头,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一亿五千万。”方新民抬了抬眼皮,看了身体不住颤抖的牛宾一眼,继续往上加价。 随着价格的报出,人群里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呀!这东西,有那么值钱吗?” 听声音,是一个女声。 “不知道,看方总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对这组家具的价值,有了深入的了解,不像是一时的冲动。”站在她旁边的洪总,小声的说着。 牛宾,终于如斗败的鹌鹑似的,低下了头,说实话,对这组家具的确切价值,他也不是太了解,刚才,完全凭的一时之气,想着,靠这组家具,在众多老板里面,拔个头彩,露个大脸,斗到现在,这么高的价格,简直就是要掏光家底的节奏,他的心里,也没底了,若是转手,能卖出更高的价格,那还好说,若是,这么高的价格,砸在自己的手里,可也真他牛宾够喝一壶的。 牛宾不再出价了,这组家具就算是方新民的了,王总、金总等人,纷纷上前祝贺方总拔得头筹。 胡总小声的问:“我说方总,您出这么高的价格,买下这组家具,不会亏了吧?” 方新民轻轻笑了一下,“怎么会呢?咱们都是生意人,虽然,我也是一个收藏癖,但是,也是基于不会赔钱的基础上,才会出手的,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干出那种,只要看着东西好,就不管不顾,倾家荡产,也要得到的那种傻事儿的。” “哦~您的意思是,这组家具的真实价值,还要比您这个价格高出很多?”胡总狐疑的问。 方新民只是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茶碗,轻啜了一口,“只顾着说话,连茶都凉了。” 王家有听了,赶紧拎起暖壶,给茶壶里添上了开水。 王家有记得,当时的小眼镜,给他写的信里面,就说过:同一件商品,因为每个人的认知不同,所给出的价格,也会有所不同。 这位方总,能给出这么高的价,肯定是他知道,这组家具还有大伙儿都没有发现的更高价值。 王家有雇了一辆小货车,又找人把家具抬上了货车,亲自押车,跟着送往方总的家里。 同时,连他在山上装的各种野果子,也放在了车上,辛如梅可是答应了他,帮他化验一下,山上的各种野果子的营养成分的。 孙玉秀拿着那张已经转入了一笔巨款的银行卡,真是亲了又亲,兴奋的对王家有说:“老王,咱们要不要把这些钱,都取出来,过一遍数,过过手瘾啊?让这么多钱,躺在银行卡里,委实有点儿难受。” 王家有看着她那样一脸的财迷相,忍不住取笑她:“别这么见钱眼开,行不行啊?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你可要学会逐渐适应这种场面。” “哎~老王啊,你说,咱们现在有钱啦,你准备干什么呀?”孙玉秀喜不喜欢自禁的说。 王家有看着从方新民家里,拿回来的那张纸,那上面,记载着他们带去的山上所有野果的营养成分。 “下面,当然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山上那些野果子卖出去了。”王家有漫不经心的说。 “哎呀~”孙玉秀撒着娇,“人家问你,要怎么花这笔钱?谁问你卖野果子的事儿啦?” 王家有笑了,“干什么要花掉呢?难道,这么快,你就忘了,前几天,我们还因为没钱花,差点儿就被你家里人,给逼的,差点儿分开的事情了吗?” “那怎么能忘了呢?这件事情,我可是要记着他们一辈子呢。”孙玉秀气鼓鼓的说。 “那倒不至于,毕竟,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也是为了你好。”王家有笑着拍了拍孙玉秀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我是要你记住,要想着居安思危,不能有了钱,就只顾着着急花出去,要学会让自己的手里,永远有一定的储备金,以准备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拿过来用。再说了,我们就这点钱,就飘的不知道姓什么啦?就准备什么也不干,就拿着这些钱,养老了?那也太没有志向了吧?你没看人家方总他们,可比咱有钱多了,人家不照样,该生活生活,该工作工作吗?” 孙玉秀被他说教的,打了一个哈欠,“跟你说话,真没劲。整天就知道琢磨着,怎么赚钱赚钱,有那个时间,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多好呀?” 王家有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说:“如果那样,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人,总是要有一点点儿生活的目标,才觉得,活的更有意义的。” 可孙玉秀,却躺在王家有的大腿上,打起了鼾声。 王家有心里叹了口气:和这没心没肺的傻姑娘,谈什么人生理想,简直有点儿对牛弹琴。 他轻轻的把孙玉秀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自己想起了卖野果子的方案。 他想起,那天和胡总的谈话,胡总对他说过:要想把这些野果子,卖个好价钱,就只能想办法,卖给有钱人,可要想大量,并且长远的卖出去,就要有一个好的创意。 他记住了胡总的那句:没有卖不出去的商品,只有卖不出去的创意。 但是,王家有不懂得什么是创意,他问起了方新民,方新民微微一笑,还是拿起了一个牛油果,说:“您也吃过了,这个牛油果,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人家凭什么?就能把这么难吃的东西,不但卖了出去,而且还是让别人主动的花高价买?还不是靠着,在有钱人群里宣传,让这些人形成一种意识,说这种油腻腻的水果,含的都是不饱和脂肪酸,吃了不但不会长胖,反倒具有减肥的功效。您肯定也听说了,现在的女人,为了减肥,那可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要是有人跟她说,有什么方法,既不用靠剧烈的运动,又不用饿肚子,就能轻松的减肥,她们可是说什么都要试上一试的。这就是,一个创意,救活了一个产业的典型案例。” 王家有想着这些话,又看着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符号的纸片,那仿佛就是打开财富大门的密码,只等着他王家有一一破解。 他有那个能力破解开吗? 王家有用手指用力的搓着两边的太阳穴,看来,这还真是一个烧脑的活儿。 王家有努力的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来发动这场攻坚大战。 他王家有听好多人说过,他的脑瓜子好使,可自己怎么老觉得笨呢?连个好创意都想不出来,这也叫好使? 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好点子,却累的脑瓜子“嗡嗡”的响。 他索性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长城不是一天垒起来的,今天不成,明天再说。 他眼睛落到了一直开着的电视上,那是孙玉秀最近一直在追的清宫剧,据说还是今年的热播剧《甄嬛传》 那些天,孙玉秀可是每集不落的追到深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也许是王家有对她的说教,在孙玉秀那里,就像大话西游里啰里啰嗦的唐三藏一样,教育的目的没有达到,却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王家有却对清宫剧看不上眼,你说:那么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天天的情啊爱啊的,勾心斗角,累不累啊? 他懒得去拿遥控器换台,就懒洋洋的坐在床上,似看非看的看着电视。 但是,看着看着,王家有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念头,让他突然的头脑清醒了起来,使他津津有味的研究起了电视上的画面。 两天以后,王家有带着孙玉秀,又回到了云上寨,这次,王家有预备了好几个充电宝,一旦手机没电了,就接上充电宝继续工作。 他用纸壳子做了一个太监戴的帽子,后面还插了一根鸡翎,弄了一个旧床单,裹在了身上,就算是太监了。 他给孙玉秀的妈的头上,戴上了一个纸做的金甸子,也披了一个花床单,当皇太后。 给孙传方弄了一顶帽子,把帽檐朝后,在脑门儿这里,缝上一块啤酒瓶子底,当做碧玉,身穿由玉米棒子皮穿起来的龙袍,当做皇阿玛,孙玉秀则穿了一身白菜叶子当公主,孙金财扮阿哥,他堂客扮宫女。必要的时候,客串一下皇后娘娘。 一家人,演起了清宫剧。 王家有先让孙玉秀拿着手机,开好了摄像,对准了他之后,他急步走进四处漏风,破墙烂瓦的皇宫,尖着嗓子喊着:“万岁进宫喽!” 然后,镜头对准了孙传方,孙传方表情木讷,脚步机械的走进大殿,端坐在了“吱吱”作响的龙椅上,还不忘了吸上两口水烟。 王家有上前跪地施礼,“启禀万岁,太后老佛爷,让我问您一下,今天是她的八十大寿,您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孙传方习惯性的,用袖子擦擦鼻涕,可那袖子也是用玉米棒子皮穿起来的,动起来“沙沙”作响,擦过去,不但没把鼻涕擦干净,反倒抹到了脸蛋子上。 但他仿佛浑然不知道一样,仍然端坐着,目光空洞的背着台词:“朕为了太后的寿诞,可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到了一宝,这一宝,只要太后服用了,肯定再不糊涂了,能够分清楚,哪个是她儿子,哪个是她孙子了。” 王家有问:“敢问万岁爷,您说的那个宝贝,是什么宝呀?” 孙传方拉长了声音,说道:“把我准备的宝物端上来。” 孙金财的堂客,拎着一个竹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儿白毛巾,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孙传方面前,往前一献,拿腔捏调的说:“万岁爷,您的宝贝在这里呢。” 王家有笑着说:“哎呦喂,还挺讲究的,用黄绫子盖着,一看就是宝贝。” 孙传方抬了抬手,“打开让小安子看看,我给太后准备的礼物怎么样?” 孙金财的堂客伸手掀开了白毛巾,露出了篮子里红彤彤的一片袖珍小苹果。 “哎呦呦~”王家有笑了,“我当是什么宝贝呢?万岁爷,原来就是一篮子苹果呀?还是这种连个头儿都没有长起来的小苹果,万岁爷,像您这样的九五之尊,这个,也拿不出手吧?” 第43章 网络红人 “哼!你懂得什么?”孙传方哼了一声,“这可是番邦进贡的宝物,说是叫什么……哦,对了,叫火棘,说是富含新元素,也不知道他这新元素,是一个什么东西,反正说是吃了,能让人变聪明了,增长记忆力,我看,最近太后有点老糊涂了,老是说着说着话,却忘了自己说什么了,正好让她多吃点儿这东西,可别得了老年痴呆。” “嘿嘿……”王家有假扮太监笑着说:“万岁爷,奴才说句话,您别不爱听。” “你倒是说说看呀?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爱听不爱听啊?”孙传方这会儿不再紧张了,渐渐的找到了那么一点做皇帝的感觉,就像戏台上的皇上一样,端足了架子。 “我看着,万岁爷您可能被那些洋人给蒙了。”王家有小心翼翼的说。 “胡说!”孙传方把手里的水烟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我老人家见多识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怎么可能,会让洋人给蒙了呢?” 王家有趴在地上,“嗙嗙”的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孙传方沉了沉,才说:“你先别该死了,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你会说,我被洋人给蒙了呀?” 王家有爬起来,拿起一个火棘果,煞有介事儿的看着,说:“万岁爷,您久居宫中,对民间不太了解,这宝物,我们那老家的山里,,多的是,要多少,能给您送来多少。不过,我们那里,可不管它叫火棘果,我们那里,叫它羊儿崽崽,也叫它法豆金粱,它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尤其是有糖尿病和高血压的老年人,吃了会改善症状,对待消化不良,拉肚子,也有很好的效果,说它是宝物,倒也一点儿也不为过,我小时候,常听我爷爷说起,当年的红军,就是靠着吃了它,才体力大增,顺利的翻过了雪山,走过了草地,走向了抗日前线的。所以,我们也管它叫救兵粮。”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孙传方又拍起了桌子,“我乾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见多识广,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儿?”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家有又趴在地上,“嗙嗙”的磕起了头,“那是奴才二百年以后才听说的,现在应该还没有听说过才对。” “哦~是二百年以后的事儿啊?那……咱也管不着它,就不说他了。”孙传方大度的说:“哎~我说小安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天色也不早了,为什么,太后到现在都没有来啊?” “啊……万岁爷,您别着急,待奴才去看一眼。”王家有说着,走到门口,尖声细嗓的喊着:“太后老佛爷驾到!” 喊完了,用孙玉秀的手机,放起了一段婚姻进行曲,然后,又从孙玉秀的手里,接过了手机,对着门口拍摄,走到门外的孙玉秀,和她哥一起搀着她妈,踏着音乐,缓步走了进来。 孙金财和他妈,没有看过电视,只在戏台上看到过那些皇宫里的人,走路都是一步三摇,上场先亮相,可他俩偏偏又没有演过戏,所以,两个人那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就算是孙玉秀看惯了电视里的格格,倒是自然的多了,可是那一身的白菜叶子穿起来的裙子,实在做的质量不过关,她需要不时的用手提一下,免得那绿色环保的裙子掉下来,走了光。 孙传方走到他堂客面前,拱了拱手,“额娘吉祥,给额娘请安。” 孙玉秀她妈,左臂被孙金财架着,右臂被孙玉秀搀着,像极了行动不便的老太太,她颤声说着:“小李子平身吧,你伺候我这么多年,年纪也不小了,能免的礼,就免了吧。” 孙传方叹了口气,“额娘又把朕当成小李子了,今天看来,病势又严重了啊!” 孙金财和孙玉秀一人把着他妈的一个胳膊,对着孙传方微微欠了一下身子,一齐说着:“皇阿玛吉祥。” 孙传方摆了摆手, “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甭客气了。都坐吧。” 几个人纷纷坐定,孙传方看了孙玉秀一眼,笑着说:“紫薇啊,你今天的衣服挺漂亮啊!一棵白菜都不够用吧?” 孙玉秀又欠了欠身子,说:“皇阿玛的龙袍才算别致呢,掰了好几趟玉米,才攒够了这一身的棒子皮。” “看来,小安子,真是用了心了,赏他一个宫女当老婆去。”孙传方大度的说。 王家有再次跪地磕头,“谢谢万岁爷的赏赐,您还记得奴才现在还在打着光棍儿呢。” “小安子,这回有了媳妇,可要多多的努力,好多生几个小小安子,继续给老孙家传宗接代。” 王家有再次跪地磕头,“谢谢万岁爷恩典。小安子定不辱使命。” 孙玉秀她妈问:“你们这么一帮子人,把哀家绑架到这里来,所为何故啊?要知道,我皇儿可是当今的万岁,若是让他知道了,小心诛你们的九族。” 孙传方拍了一下脑门儿,说:“看我这记性,也该吃几个火棘果了,小安子,赶紧请老佛爷尝尝这番邦进贡的火棘果。” 王家有把手机递给孙金财的堂客,小声的说:“嫂子,您只管拿着手机,让摄像头对准我们就行。” “摄像头在哪里啊?”孙金财堂客疑惑的拿着手机左摇右摆的看。 王家有赶紧又把手机摆正了,让手机屏幕上,把孙传方两口子、孙金财和孙玉秀都出现了,对孙金财堂客说:“您拿着手机,我们几个人,谁说话,您就让谁出现在这屏幕上就行了。” 孙金财堂客试了一下,才笑着说:“这山里人,连个电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见过,就跟个傻瓜一样,什么时候,咱们也能看上电视,慢慢跟人家学,就都知道了。” 王家有扔下这里,跑到桌子边上,在桌子上的篮子里,拿出了几个火棘果,躬身递给了孙玉秀她妈,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说:“老佛爷,这是万岁爷,给你准备的八十大寿的礼物,您尝尝,这玩意老好了,万岁爷说,还是番邦进贡的呢。” “啊!”孙玉秀的妈眼睛里冒着光,欣喜的说:“是番邦进贡的啊?那肯定是好东西,那些洋人,从来不会骗咱们的。” 说着,接过了王家有递过来的火棘果,吃了几个,就大惊失色的说:“哎呀!皇儿,我刚刚记得,是几个劫匪,把为娘我劫到了一个老宅子里,怎么现在,却在这金銮殿里啊?” 孙传方惊奇的说:“啊!洋人果然没有骗朕,你看,老佛爷才吃了这么几个,就把我们都记起来了。” 王家有热情的说:“是啊,老佛爷,您刚才,一直都是万岁爷,和阿哥、格格他们陪着您在这里呢,您是吃了这个法豆金粱,才又重新把万岁爷,和阿哥、格格认出来的。” “呦!小安子,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孙玉秀妈举着一把红彤彤的法豆金粱说:“小安子,你说的那个神奇的水果,就是这个袖珍小苹果吗?那……小安子,有这么好的东西,咱们皇家,可不能都让咱们皇上家里,一个人独享,应该让哀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尝尝,免得谁又跟我一样,得了这个老年痴呆。” “好哩,”王家有找出了一卷卫生纸,假装上面,有着虚无缥缈的大字。 “各位主子们,”你们想要的宝物,法豆金粱,就在我们这里的山上。漫山遍野的都是。有位主子问了:你白话了那么多,如果谁也要一点儿,又怎么能够联系到你呢?登登登登登登,这里就是我们的联系电话,,记得微信同步呦。” 王家有拍完了这些,和孙玉秀回到了他们租住的院子里,把刚刚拍摄的视频,发进了微信朋友圈,并附上了一句,各位老板,为了帮助我们推销农产品,请劳驾您动一动金贵的小手,转发一下,我王家有在这里谢谢了。 不大一会儿,方新民发回了消息:拍的挺好,挺有新意,我已经帮你发到我的朋友圈了,买不买,看他们的了。 洪总发来了消息:王老板,真没想到,您会用这种办法卖野果,非常有创意,您的创新,让我们公司生出了一个新想法,我们公司,准备开发一个全新的软件,让所有热爱创作视频的广大网友,都能在上面广泛传播,对于在这个全新的视频软件上,拥有众多粉丝的网络红人,我们还会给予丰厚的回报,期待着您一直创作下去,成为我们公司视频软件上的第一位入住的网络大红人。 史丽娜给他发回来的消息,是一连串的哈哈大笑的图片,并附言:王大哥,您可千万别发这种视频了,我看了一直大笑不止,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不行了,需要去医院吸氧去了。 胡总发来消息:王老板,不带您这么害人的,我刚刚约了一个漂亮小姐姐,开了房,您这给我发来这么一段,让我俩光顾着笑了,连正事儿都忘了办了。不行,我先再笑一会儿。 王总、金总,马总、梅总、纷纷发回消息,都是一连串的哈哈哈哈,我已经帮着转发了。 凌飞发来消息:老哥,这是您新找的婆家吗?真是有够搞笑的,您这是准备改卖水果,不做二手家具生意了吗? 王家有赶紧回微信:“没有,最近不忙,有点小想法,实现一下小愿望,过一段时间,再继续下乡回收去。” 最令王家有意外的是,也许是上次的交易,牛宾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竟然把王家有拉黑了,也许是看到了王家有发到史丽娜手机里的视频,竟然主动请求王家有,再次加他的好友。 王家有怎么会和他过意不去?痛快的加回了他的好友申请。 这段视频没有白做,很快,就纷纷有不认识的人,请求加王家有为好友,大概都是那些老板们转发的朋友圈。 那些人加了好友之后,寒暄过后,有的发过来红包,有的转账,要王家有尽快发货,要尝一尝这番邦进贡的本地野果子。 王家有和孙玉秀再次回到云上寨,两个人上山每人摘了一背篓法豆金粱,背着满满的一背篓果子,从山上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王家有让孙玉秀把自己背着背篓一路往下走,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样子,一路的拍摄了下来,他要发到微信朋友圈里,让顾客们看一下,不是他王家有成心想要大伙卖高价,实在是从大山里,往外背这一背篓山货,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王家有和孙玉秀,背着两背篓法豆金粱,来到了镇上唯一的快递代理点。 一进店,孙玉秀惊叫了一声:“哎呀!怎么这里的老板,换成了你?” 王家有听了,也定睛看向那个低着头,忙碌的打着电脑的漂亮妹子,果然是个熟人,竟然就是那次抢亲,与王家有打个你死我活的王三的妹妹。 “我记得这里的老板,是另外一个姐姐的。”孙玉秀惊诧的说。 这时的王三的妹妹,不再横眉冷对千夫指,眼睛一笑,竟然弯成了一对漂亮的月牙儿,一口碎玉一样的小白牙,排列整齐。果然是所有的美女笑起来最好看。 “哎呦!是嫂子呀?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了?不会是反悔了,想着给我送点礼,再把钱要回去吧?不过,您来晚了,卖您的钱,我已经把这家店盘下来了,以后,这家快递代理点,是我说了算了。”小姐姐虽然笑颜如花,但话里,可是夹枪带棒。 王家有把脸色铁青的孙玉秀推到一边,脸上挂着永恒的微笑,“呦~原来妹子是这里的老板呀?那就好了,都说熟人好办事儿。您看看,我们这么多货,都是要发快递的,收费是不是应该比那些散件便宜的。” 王三的妹妹刚要说什么,王家有接着又说:“您也姓王,我也姓王,没准三百年前,咱们就是一家子呢,您看,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您看看,我这两筐子果子,可都是要发快递,这可是来给您送钱来了,简直就是肥猪拱门呀!这还只是刚开始,往后,只会越来越多,没准,就只我一个人,就能让您这小店,发了大财呢。那回,我给您的那十来万,您就以为是大钱了,您有了我这大主顾,让您真正见识一下,年入百万的感觉。” 第44章 发快递 “年入百万,你逗我呢?”王三妹妹用手往后拢着蓬松的长发,那头长发,让她显得更加性感妩媚,她冷笑着说:“你知道我接手之前的上一个老板吗?她干了一年,闲的要死,算下来钱没赚到,加上房租,还赔了一万多呢。这也是我接手以后,才知道的。你当这钱那么好挣吗?咱们这里,本来就属于边远山区,来这里的快递件少,往外发的件更少,你不知道,这快递站点,就指着收件挣钱呢,可这发货单价那么高,有几个舍得发快递的?倒是有几个想着在网上卖货的,可是,到了这里一问,发一件货,首重单价就要十二块钱,超过一公斤的,每公斤按六块钱计算,那些人算了算,除去运费,还要赔钱,那几个人回去,全都又联系买家退单了,这赔钱的买卖,谁干呀?这一年下来,也发不几个件,你还跟我说,能发得了大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再说,这快递单价,那是总公司规定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做主降价啊,若是自己做主降了价,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自己来承担的。” “嘿嘿嘿嘿……妹子你就甭蒙我了,我知道,你们快递公司,都有一种优惠制度,就是如果客户每日订单比较多的话,你们是可以酌情降价优惠的。” 王家有虽然以前没怎么发过快递,甚至连快递站点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但他是一个有心的人,别人说话的时候,说到这些,他都留意听着。 果然,王三妹妹有些愣住了,她疑惑的说:“我也刚接手不几天,对公司有些什么优惠政策,还真不太清楚,做业务也不是太熟练,听说公司好像是有这么一项优惠政策,但具体能优惠到什么程度,我还需要向上级咨询一下,等有了结果,我才能回答你。” “那今天就不能优惠了吗?你看,我这一下子,就要发这么多货,真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光快递费,就要花费几百块上千钱,这么下来,我这买卖赚钱不赚钱不知道,现在,先让你这里赚去了一大把。”王家有怏怏不快的说。 “那我管不着,反正是让我给你算便宜了,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你要是件多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考虑,去山上免费帮你把货背下来。”王三妹妹快速的给他打着快递单,高兴的说。 真的,这王家有若是天天都有这么多货,他说的什么年入百万,那是痴人说梦,不过能赚到钱,那是肯定的了。毕竟,只有有活干了,快递站点儿的收人,才能有保障。 孙玉秀看着王家有拿出去的一大把百元现钞,愤愤的说:“你可千万别宰我们啊?你也看到了,我们两口子,费了这么大力气,才从山上,把这些东西背下山来,自己钱挣没挣到,还不知道,倒是先给了你这么多钱?” “你也可以不给啊?我也没有求着你们,来我这里发货啊,嫌不挣钱,你也可以不干嘛。”王三妹妹一双玉手,一边快乐的数着那一沓崭新的,刚从银行网点取出来的百元大钞,一边嘴下不饶人的应着孙玉秀。 “你!你明知道这附近,就你一家快递网点,你还这么说,是不是摆明了,就是要宰我们啊?”孙玉秀气的举起手来,作势想要给她一巴掌,王家有拦住了她,“秀秀,消消气,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就您这大肉巴掌,若是扇在她那娇娇嫩嫩的小脸儿上,让人家还怎么出门啊?。!” 王家有可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若是挨上孙玉秀的一巴掌,当真是再漂亮的美女,也立时变成了猪八戒。 “你不用拦着她,你别看她身大力不亏的样子,若真打起来,还不知道会是谁打谁呢。”王三妹妹却一脸的不在乎,语言尖刻的说。 王家有见孙玉秀怒火难平,就连拖带拽的,把孙玉秀拖了出去,他低吼着说:“秀秀,我们这是做生意,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你往后,可要改一下你的臭毛病,别动不动就和别人闹翻了,你说,咱都是有钱人了,还和她拼什么命呀?咱这条命,可是值钱的很呢。” 他这么一说,孙玉秀才转怒为喜,“也是啊,我现在可是一个富婆了呢,没必要再为了这几个小钱,和她一个穷鬼闹个天翻地覆,算了吧。你不用拽着我了,我心态放平了,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就当没听见,当她放屁就是了。” 说着,她自己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过,和王三这家人打交道,我总是心里不舒服。”孙玉秀又郁闷的说。 “那好吧,不行,以后和她们打交道,就尽量的由我来做。她不是也说了,以后她们出人帮着咱往山下背,你就只管在山上摘,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王家有安慰她。 安抚完了孙玉秀,王家有再次进了店里,对王三妹妹说:“大妹子,我们还要回家里,好好的算算账,看看这买卖挣不挣钱,若是赔钱,我们也做不了了。若是赚钱,我再给你打电话。您有没有名片呀?给我一张。” “哦~有名片的。”王三妹妹说着,从桌子上一个小盒子里,取出来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上面金光闪闪的印着:凤娇综合快递网点经理:王凤娇,电话,微信同步。 王家有按照上面的号码,和王凤娇加了微信。 一边加着微信,王家有一边问:“我记得人家别处,要么是顺风快递,要么是三通一达,您这里怎么是综合网点儿啊?难道是所有的快递,您这里都管着收发?” “对呀,就是这样把所有的快递公司业务都揽过来,一天天的,都闲的没事干,若是只负责一个快递网点儿,那更是要喝西北风去了。”虽说王凤娇说的挺惨,,但今天,她可是收获满满,声音里充满着喜悦,妩媚白皙的脸上,也泛着红晕,更是显得动人心弦。 王家有暗自心想:真没想到,这小地方,竟也出落出这么漂亮的山里妹子,只是性格太泼辣了一些,若是女人味更多一些,就好了。 再次回到他俩租的房子里,王家有把今天所有发出快递的那些单子,账目拢了拢,所幸,王家有一开始,就定位高端客户,把价格定的比较高,每公斤二十元,除去所付的快递费,虽然说,比起原先预想的少赚很多了,但总还是挣钱的,若是能说动王凤娇把单价再降一些,还是有利可图的。 王家有知道,之所以他们这里的快递费用,起步价高,就是因为地方太过偏远。 自己若是能够带动更多的年轻人,加入到这个网络售货大军里,把这多少年来,在大山里默默无闻的山货卖出去,这也算是,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 发货的多了,这运费自然的也就会降下来, 据说,人家南方经济发达地区,就是因为每日发货量庞大,最低能达到每件不到一块钱,光这快递费钱,若是能够和人家一样了,就会省下来非常可观的数额。 想到这里,王家有准备下次,好好的利用自己的数量优势,和王凤娇谈谈价。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就往云上寨赶,到了山下,王家有想了想,对孙玉秀说:“要不,你先上山摘果子去,我再到快递网点去一趟,和她好好的讲讲价,这么一多半的钱,都让她快递赚去了,总觉得心里亏的慌。” 孙玉秀也说:“我那会儿,就说她们赚的比咱都多,你还说做生意,不能只考虑自己挣钱,也要让别人挣一些的,怎么,现在也觉得亏了,是不是?” 王家有红了脸,点着头说:“咱们这么多的货,总要和她讲讲价的,总不能让她们赚的那么多,咱辛苦了半天,就挣个辛苦钱吧?再说,她们快递公司,本来就有这么一项福利待遇嘛。” 孙玉秀大度的挥了挥手,“那就快去吧,只是小心点儿,别让那个小妖精,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就行,那个小妖精,眼睛可是带勾的,甭说你们老爷们儿,就是我这女人看了,都心里慌慌的。” 王家有拍着自己的胸脯,经过孙玉秀的精心喂养,王家有明显的比过去胖了起来,腰也直了,小肚子腆了起来,那胸脯也比过去挺了起来,显得真有了那么一点点儿老板的派头儿了。 王家有自豪的说:“媳妇,别的不说,就你老公我这思想觉悟,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对你的衷心,那也是日月可鉴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放一百个心吧,我王家有,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老婆的事情的。” 孙玉秀用胖胖的手指头,轻点了一下王家有的脑门儿,娇嗔的说:“少在这里,老公老婆的叫,咱俩还没有正式的登记结婚呢。” “内容大于形式嘛,你问问咱认识的这些人,谁不知道,咱俩现在就是两口子啊?不就是只差那一纸证明了吗?等有时间了,我把你领回老家去,开个证明就行了。”王家有嬉皮笑脸的说。 “那你可说话算数,可别总是拿话哄着我,等有了别的小妖精,就把我给甩了。”孙玉秀幽怨的说。 “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王家有温存的抱住了孙玉秀,可孙玉秀那庞大的身体,真不是他能抱住的。在两个人的体型面前,倒像是王家有应该扮演那个小鸟依人的角色,可是,那样的画风,是不是哪里有点儿不对? 王家有赶到凤娇综合快递网点的时候,王凤娇正百无聊赖的,手托香腮,坐在电脑前面,望着空无一人的店门口发呆。 一见王家有进门,王凤娇立刻站了起来,热情的打着招呼:“王大哥过来啦?您的快递,今天是不是还要继续发呀?” 王家有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说:“王经理,我今天准备发的货,比昨天还要多,您是不是能够给我降一下运费呀?我昨天回去算了一下账,一大半的利润,都让您这快递赚去了,今天无论如何,您都要给我便宜一点儿。” 王凤娇也不着急,给王家有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大哥,您别着急,咱们以后,合作的时间长着呢,什么都好商量嘛。您先坐下,喝口水,歇歇气再说。” 王家有谨记孙玉秀的嘱托,尽力的不去看王凤娇那双会勾人的眼睛,他低着头,急促的说:“我没有时间在您这里闲坐,我还要上山去采野果子呢。” “不着急,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您再有快递要发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把东西背下山来,那工钱由我来出。我刚刚给他们打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到,您等一会儿,让他们跟您一块儿上山,让他们也帮着您一起摘,那速度还快呢。怎么样?我这诚意够足的了吧?”王凤娇说着,把王家有按着,坐在了店里给客户准备的沙发上。 那一双娇小,柔若无骨的小手,散发着一股青春女孩儿特有的温热气息,那充满暧昧的香水味儿,直往鼻孔里钻,更是让王家有心慌意乱,他慌乱的喝着手里杯子里的热水,以至于被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王凤娇捂着小嘴,银铃般的笑了起来,这让王家有更是羞的脸,像一块大红布,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王家有昨天晚上,原本想好的讨价还价的词汇,这会儿都不知道跑到哪一国去了。 他低着头,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觉得浑身不自在。 幸好,这时王凤娇找的那两个帮手赶到了,王家有趁此机会,赶紧的脱离了这个令他不安的是非之地。 这两个帮手,都是五十六十岁的汉子,如今的年轻人,大多都去外地打工了,能找得到的干活的男人,多是五六十岁以上的,就算是能遇到一两个年轻力壮的,那也是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人物,让他们干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等到王家有和两个帮手到了山上,孙玉秀已经摘了半竹篓了,这两个汉子,也真是干活的人,来的时候,自己连竹篓都背来了。 他们四个人,干起活来,就快多了,不大一会儿,就摘满了三篓,三个男人,背着竹篓往山下走,王家有以乞求的眼神,看着孙玉秀说:“秀秀,要不,你还是跟着我们下山,去一趟那个快递点儿吧。” 孙玉秀大大咧咧的,甩开王家有的手,说:“不去!昨天你不是说了,往后不用我去她那里,省得看到那个小妖精生气吗?你还叫我去干什么?” 王家有想跟她汇报一下,刚才在凤娇快递网点自己的尴尬,可是,张了张嘴,他没法说出口。 那个粗枝大叶的孙玉秀,没有发现王家有的异样,在王家有的脸上,亲了一口,就去她娘家去了。 王家有只好和那两个汉子一起,背着三竹篓火棘果去王凤娇的快递网点儿。 人家那两个汉子,在快递网点,把自己篓子里的果子倒出来以后,每人拿着五十块钱辛苦费走了。 王凤娇一边和王家有一起,对这些火棘果,分别进行分拣、称重、包装,贴面单,一边笑着对王家有说道:“大哥,您看看,我给这两个大叔就是一百块钱,您还嫌我赚的多,您看看,我又是出人工,又是包装,还有这面单,哪一样不是需要我出钱,再加上这快递代理费,房租,水电,样样都需要花钱,您不能光看到您自己让我赚的多,您也考虑一下,我这些天,赔了多少?我这花了那么多钱,转下了这个店,也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赔钱的。” 王家有听着王凤娇诉苦,也不知道,她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又有几句是真心话,就只好哼啊哈啊的应承着,等到所有的工作完成了,进行算账,王家有鼓着勇气,还想再说一下,能不能降一下单价的事情,可他刚一张嘴,就被王凤娇打断了。 王凤娇亲密的掏出来小手绢,擦着王家有脑门儿上的汗说:“哎呦大哥,您看看您这满头大汗的,刚才肯定累坏了吧?” 没等王家有说话,她又接着说:“您不是山里人,跟我们比不了,背这一竹篓东西,肯定是累坏了,我这店的后面小院子,也归我们用,有一个洗澡间,要不趁着我在这里算账,您去后面洗个澡,轻松轻松。” 王家有刚想拒绝,可是王凤娇已经推着他,就往后面走。 王家有想了想,孤男寡女的,他们两个人,在这店里,自己确实感觉别扭透了。 刚才,他这身上,确实出了一身臭汗,身上的味儿,难闻不说,那湿衣服贴在身上,简直绑的身上透不过气来,趁着她算账的功夫,冲洗一下身体,也好。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再拒绝,随着王凤娇来到了店铺的后面。 这后面,果然另外还有一个小院子,还有一个独立的大门。在这院子里,王凤娇晒了一些豇豆,蘑菇什么的,估计是要留着慢慢吃的。 还有好几间房子,正房偏房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在靠西南角的一个小房间,王凤娇推开了门,里面贴着落地的白瓷砖,安着有一个坐便器,还安有一个白瓷大澡池,旁边有淋浴花洒。 墙上的挂钩上,还挂着毛巾,两件粉色的女人的情趣内衣赫然入目。 王家有一看,脸再次红了起来,脚步也迟疑了起来,他磕磕绊绊的说:“要……不……还是……算……算了吧,我就……不洗……了,我在……这院子里……坐一会儿,就行。” 却被王凤娇硬推了进去,“没事儿的,大哥,这里没有外人,没有人笑话您的,您就放心的洗吧。” 说完,还贴心的从外面,帮他把门关上了。 王家有特意看了一下,门确实锁上了,这才摇头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小心眼儿了?” 他三下两下,脱下衣服,打开了淋浴花洒。 男人洗澡,没有那么多花活,他准备三下五除二,尽快的冲洗完事儿。 可刚冲了几下,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王凤娇换了一身清凉性感的衣服,钻了进来。 虽然开着花洒,水流声哗哗的响着,但王家有仍然听到了开门声,他急忙拿衣服掩住了身体,回头看去。 一见王凤娇那个样子,王家有大惊喊道:“男女有别,你别过来,快点儿出去。” 王凤娇却一双火辣的眼睛,看着王家有,柔声的说:“您看我漂亮吗?” 说实话,王凤娇的身材匀称,凹凸有致,不论是那小模样,还是身材,能把孙玉秀甩出好几条街,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见了王凤娇,都会垂涎三尺,更别说王家有这样,一直自惭形秽的小老头儿了。 可是,她再漂亮,关他王家有什么事儿? 王家有目光躲闪的,尽力不看向她,但那两个眼珠子,却总是不听使唤的往那边溜。 王家有嘶哑着声音喊着:“你快点儿出去,再不出去,我怕会管不住自己,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王凤娇并没有往外走,反而继续往他身前凑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诱惑,“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干什么还控制住自己呢?” 王家有嘶声说道:“我这么大岁数了,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我已经和秀秀在一起了,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王家有紧握着拳头,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 王凤娇却笑了,她上前,用一双柔嫩的小手握住了王家有的大手,像一条蛇一样缠了过来,声音魅惑的说着:“千万别说什么配不配得上,您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很多好白菜,都是被猪拱的吗?我现在,就希望被你这头猪拱,我不会影响您和秀秀姐的,咱们偷偷摸摸的,做一对地下情人,他不好吗?” 第45章 种麻子不叫种麻子,叫坑仁(坑人) 这样一个火辣性感的好白菜,主动投怀送抱,不拱那才是傻子!王家有可没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么高的思想境界,他心里骂了一句:“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吧!” 王家有一把抱住了对方,一张臭嘴朝着嫩白菜,就是一通乱拱。 这小小的洗浴间兼卫生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意特别的好,这时的门,也不知道是王凤娇没关好?还是外面的人,力量太大。 只听那门,“哐”的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那人手拿着手机,进门对着两个如胶似漆的狗男女,就是一通胡乱的拍照。尤其是对着王家有那张惊悚的长脸,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哥!你这是干什么呀?”王凤娇娇羞的低着头,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阻止着进来的人拍照。 进来的正是她那一贯游手好闲,赌博成性的亲哥哥_王三。 “干什么?哈哈哈哈……”王三兴奋的狂笑着,“你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让这么一个老头子嚯嚯了,我这当哥哥的,能不赶来救你吗。” 他一把揪住了王家有的脖领子,“啪啪”两声,甩了王家有两个耳刮子。 王家有自感理亏,羞愧的低着头,任他打,任他骂。 只听王三骂着:“好你个姓王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性?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头子了,竟然还敢糟蹋我这如花似玉的妹妹?我妹妹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你自己说,这件事儿,咱怎么处理?” 王家有“扑通”一下,跪倒在了王凤娇的脚下,连着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嘴里不住的骂着:“让你不是人,让你管不住自己!是不是有俩糟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啦?” 王凤娇却像被踩了猫尾巴似的,跳了开去,不住声的说着:“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她走到王三跟前,撒娇似的摇晃着王三的肩膀央求道:“哥,这事儿你别管了,行吗?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我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 “什么能处理好?”王三却不领情的,一把甩开了他妹妹,“你的能处理好,就是让这个老头子占了便宜吗?不行!说什么,今天,老子也要把这事儿管到底了。” 他上前习惯性的想一把薅住王家有的头发,却一抓一滑溜,抓了一个空,他嘴里骂了一句“格老子的!”顺手又揪住了王家有的衣领子,把王家有像提小鸡儿一样的,提了起来,他凶狠的逼视着王家有,王家有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像死狗似的,任他处理。 王三凶狠的把头逼近了王家有,嘶声问道:“老家伙,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把你对我妹子做的丑事儿,都拍下来了,这都是证据,你自己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王家有懊悔的不能自已,他垂头丧气的说:“你把我打死吧,我没有半句怨言。打的越狠越好。” 王三却被他气笑了,“把你打死,你当我傻呀?打死你,我也跟着偿命去?” 他松开了手,王家有就像一堆烂泥一样,堆坐在地上。 王三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骂着:“我原来还以为,你也算一个汉子,没想到却是这么一条癞皮狗。” 他回头看向王凤娇,探询的问:“妹子,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个老家伙?” “哥,”王凤娇扭动着身子,撒着娇,“你看他也挺可怜的,要不,你就把他放了吧。” “放了?”王三冷笑着,“哪里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 他一脚踩在马桶上,挠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王家有,坏坏的笑着:“按照老规矩,是该把做这种事儿的,都沉到塘里去的。” 看着王家有没有什么反应,他又自己否定自己的说:“不行不行,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让私自处理了。可若是把你交到警察手里,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这种傻事儿,我王三是不会干的。要不,把你脖子里挂上破鞋,光着屁股,绑着游街示众?过去,有些地方,对待搞破鞋的,就是这么批斗的。” 王家有听了,羞愧的头扎的更低了,虽然说,他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并不多,丢多大人,也无所谓。 但是,传扬出去,那可是让孙玉秀家丢了大人了,让她一家子,往后都会抬不起头来了。 还是王凤娇,撒娇的抖着王三的胳膊,“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就真的把我也拉着,游街示众去呀?那丢人的,可不是只有我俩,你也会跟着丢人的,连咱家,也会让人笑话的。” 王三点着头说:“说的也是哈?我这辈子就够丢人的啦,不能让你们也都成了别人的笑话呀?那怎么办啊?” “要不,让他给你点钱吧?”王凤娇出主意,“王大哥有钱。” 一说这个,王三的眼睛亮了,简直冒出了小火苗,他又一把抓住了王家有的脖领子,狞笑着说:“你有钱,是吧?” 王家有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我有钱。”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王家有的脸上,“格老子的,有钱,你不早说?” 王家有无语了,你王三可是一直喊打喊杀的,也没说要钱哪? 王三又笑着,把王家有扶了起来,让他坐在马桶上,以免坐在地上太凉。 “老家伙,你愿意出多少钱,了结这件事儿呀?”王三嬉皮笑脸的,帮着王家有,擦着嘴角儿的鲜血,还假作关照的,替王家有擦擦沾在身上的污渍,可越擦,那污渍越多。 “您说要多少,大哥。”王家有心里冒出了希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现在,在他这里,都不叫问题了。 “呦呵?果然像是个有钱的,怪不得连我妹妹都打你的主意啊?”王三哈哈大笑,看来,今天是挖到金矿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咬着牙,发着狠说:“十万!十万就够了。” 王家有刚要答应,王三却又自己改了主意,“不行,十万对你来说。太少了,我差一点儿忘了,上一次,你抢亲的那会儿,你掏个三十万二十万的,连眨个眼,都不待眨眼的。格老子的,把我媳妇抢走那么几天,就玩腻了?又来嚯嚯我妹妹来了?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吃定了我老王家了?就冲这个,我也得多敲你一点儿,五十万!你给五十万吧!” 王凤娇愠怒的说:“哥,你是不是又输了很多钱啊?” “你甭管,又没有管你要钱。”王三看向王家有,商量着问:“你给五十万,咱这事儿,就算拉倒了,怎么样,老哥?” “行。我给你去拿钱。”王家有痛快的答应了。他现在的底气足了一些,钱,现在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了,他不差这点儿钱。 “呦呵?答应这么痛快?我是不是又要少了?”王三又反悔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癞蛤蟆,还不得多攥出点儿尿来?“不,刚才我说错了,我要一百万!” 王三兴奋的声音都有点儿颤抖了。 “哥~”王凤娇对她这个哥,破坏她的好事,也十分的不满,更知道,不管多少钱,到了他的手里,不等捂热乎了,就转手,又成别人的了。 还是她上次,知道王三说的,准备拿钱说媳妇那事,不是怎么靠谱,才联合家里所有人,从他手里抠出来了十几万块钱,先把钱给到了再准备给他找的媳妇家里,还剩下点儿钱,她拿来,接下了这个快递网点,才算是保下了一点家底,若是那些钱,都留在王三手里,现在不但一分钱不剩,看来,又不知道欠了多少外债了。 她原本还想着,自己勾上了这么一个土财主,以后就再也不用,为了没钱过日子发愁了,可现在,全让他这个不争气的哥哥给破坏了,只希望,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哥,这个大哥是有几个钱,可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家财万贯,你还是少要一点吧。”王凤娇说着,脚下偷偷踢了王家有一脚,向他暗暗递了一个眼神。 这会儿的王家有,已经恢复了理智,头脑也灵活了起来,他立刻明白了王凤娇向他传递过来的信号,就装可怜的说:“大哥,我最近是挣了一些钱,可您也知道,前些天,我刚给了您三十万,现在又要一百万,您当我家是开金矿的啊?要我一下子,掏一百万,确实有点困难呀!” “那我不管,反正是今天你若是拿来一百万,我就放了你,若是拿不来,哼哼……”王三冷笑着,“我也豁出去了,就拿着刚才我拍的那些照片,去找老孙家去。告诉他们,当初宁愿跟着你这个么一个老头子,也不愿意跟着我,让他们也看看,你这个老头子,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 一听这话,王家有投降了,“别别别,让我想想办法。” 他转着眼珠,想了想,说:“大哥,我卡里就剩六十万块钱了,不过我会想想办法,找朋友借一借,今天晚上,一定给您凑够一百万。” “你怎么弄,我不管,只要你把一百万交到我手里,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王三得意的晃着手机,走出了洗浴室。 王凤娇这才关切的抓着王家有的手,抱屈的说:“大哥,这事儿,真不怪我,真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我哥会来。” 王家有甩开了她的手,摇头叹息着:“我不怨你,我谁都不怨,就怪我自己不争气啊。我怎么就那么没出息,管不住我自己呀。” 王家有沮丧的离开了凤娇综合快递网点,他并没有回云上寨孙玉秀的家里,而是找了一个小饭馆,让老板上一壶烈酒,度数越高越好,菜越辣越好。 他现在,只想让自己痛苦,越痛苦越好。 自从来到这里,他一直不怎么敢尝试这里的辣菜,那种感觉,真的是辣的鼻涕眼泪直流。 可他现在,就是要让自己难受,越难受,他才越觉得舒服。 老板给他拿上来一皮囊闷倒驴,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卖这种酒的。 那酒一倒进嘴里,就像嘴里燃起了一把火,从嗓子直烧到肚子里,但他却疯了似的,哈哈笑着,喊着:“好酒!痛快!” 其他吃饭的人们,看着王家有那癫狂的样子,纷纷交头接耳,坐的离他远远的,生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撒起疯来,这疯子若是犯了什么案子,可是不受法律制裁的。 可自己若是被他伤着碰着,那不还得自认倒霉吗? 店老板给他端上来一大盘子麻辣兔头,“这就是我们这里最辣的菜了。您看看,您能不能先结一下下账啊?” 店老板怯生生的问。 他也看着这个满身脏污的老板不太正常,可看他穿的那一身衣服,应该是一个有钱人,所以,王家有进店的时候,店老板才没有赶他出去。 可若是这人耍起疯来,他也受不了啊!就算是他不耍疯病,等一会儿那一皮囊烈酒下去,肯定也是醉的不醒人事,还是趁他这会儿,头脑还算清醒一些,看看能不能要下钱来。 王家有从兜里掏出来二百块钱,拍在了桌子上,问:“这些钱,够吗?” “够了,够了。”店老板拿着钱,赶紧离开了这个看似不正常的人。他擦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还好,钱总算是要下来了。” 这个麻辣兔头,过去,王家有一直觉得,把一个个可爱的小兔子,杀了吃它们的脑袋,实在是有够残忍。而且,这道菜,也是出了名的辣的,所以,王家有以前,见了这道菜,可是从来都是躲的远远的,碰都不碰一下的。 可他现在,什么顾忌都不考虑了,用手抓起一个兔头,两只手狠狠的掰开了上下颌,用牙齿大口大口的啃着上面附着的肉。他把那个兔头,想象成他自己,任他人疯狂的撕咬吞食。 那辣的嘴唇嗓子火烧一样的感觉,那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他疯狂的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酩酊大醉,趴在了桌子上。 第46章 逃离,回归(上) 饭店老板眼看着他醉倒了,却松了一口气,“哎呦,我的个老天爷,谢天谢地,总算是喝倒了,没有给我惹出个什么幺蛾子来。” 只要不犯什么疯病,不影响其他客人用餐,想在这里睡会儿,那就随他去吧。 王家有在那小饭店里,一觉睡到了天黑,饭店里吃饭的人又多了起来,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把王家有吵醒了。 王家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是坐在饭店里的,他的酒劲儿,还没有过去,他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他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老板倒也是一个实诚人,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忍心再要他一回饭钱,就客气的跟他说:“老板,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给了钱了,您这一觉,睡到了现在,您要不要接着在这里吃了晚饭呀?” “晚饭?”王家有想了想,肚子不但不饿,反倒涨的有点儿反胃。 他迷茫的摇了摇头,“不吃了,我该回家了。” 王家有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可脚底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样,使不上力气,他东倒西歪的走,吓的过道两边吃饭的客人,纷纷躲避。 他尽力扯着脸上反应迟钝的肌肉,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右手在额前打着敬礼,“对不起,对不起了,让您见笑了,喝的有点儿多,呵呵呵呵呵……” 他站在路边,想打辆出租车,回自己的住处,可出租车司机师傅们,那可全都是火眼金睛,离着老远,就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不用猜,也知道是一个醉鬼。 这出租车司机,都有一个毛病,见了喝多了酒的,吸多了粉的,就头疼,能不拉,尽可能的离他们远远的。 以至于王家有眼睁睁的看着,有好几辆出租车,明明显示空车,车上也没有顾客,可司机师傅们,就跟见了鬼似的,假装看不见他招手,加大油门儿,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气的王家有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我又不是不给钱?你们干嘛躲着我呀?我脸上又没有写着“倒霉”俩字!” 王家有正在发火,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以前,王家有一听到这铃声,心情就感觉特别舒畅,可今天,他莫名奇妙的一股火起,他接起电话,对方温柔的女声刚刚说了句:“哎~大哥……” 不等对方说下去,他就冲着对方吼道:“什么大哥?我是你爷爷,是你祖宗!” 说完“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等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那个温柔的女声,好像是那个快递网点的王凤娇,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了那个火辣漂亮的身影。 “哼!”王家有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王家有!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个人啊?就是这个王凤娇害的你,今天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你还想起她?别说对不起孙玉秀了,你都对不起你自己!过去,你可是非常讨厌那些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有俩臭钱,就勾三搭四,坑害良家妇女的那些老板的,可今天你王家有,不也是正在做同样的事情吗?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他真恨不得再抽自己两个嘴巴。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他一看,还是王凤娇的来电,接通电话,不等对方说话,他就对着手机吼道:“别打电话了,往后,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吼完之后,王家有手指狠狠的向手机挂机键按去,可没等按上,手机里一个阴狠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让他的手指,在离着红色按键0.00000001毫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他的身体,气的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只听里面的男人说道:“哎呦呵~王老板,王大哥,果然是有钱人啊,说话都这么冲。不过,你可是说好的,今天给我一百万的,可我一直等到现在,我连一个钱毛都没有看着呀?您看,我是不是应该把那些好看的照片,去拿给孙玉秀看看呀?” 王家有一下子软了下来,他冲着手机里恳求道:“王大哥,您别着急,您也知道,您要的一百万,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总得找人凑钱吧?您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想要跟别人借钱,那是有多难?不过,您放心,我很快就要凑够了,今天晚上,肯定会把一百万交到您的手里的。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到时候,我一手交钱,您立刻就把手机里的照片全删了,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这一百万还是自己留着吧,您想去告诉秀秀,我也不拦着。” “您放心,王老板,我王三也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您只要是把钱交到我手里,我立马就把照片删了,绝不会食言的。”王三一听他说这种话,口气也软了下来。 他有些后悔把王家有放走了,可是,在前些天在派出所拘留的时候,那些警察可是给他们上过法律课的,他记得给他们上课的老师说过,违背他人意愿,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也是违法的,叫非法拘禁。 他王三赖是赖了点儿,可违法犯罪的事情,能不做,还是尽量别做吧?好在,他的手机里,可是还存着王家有和他妹妹王凤娇在一起的照片呢,有了这玩意儿,不怕他王家有不乖乖的把钱送过来的。 王家有刚刚挂断了王三的电话,那个《今天是个好日子》的铃声又响了起来,王家有拿起手机一看,是孙玉秀的来电。 手机显示,在王家有喝醉睡着的那会儿,孙玉秀已经打过来好几个电话了。 王家有不敢怠慢,急忙接通了电话,声音瞬间温柔了起来,“喂~媳妇儿~你下午给我打电话了?嗨!是这么回事,今天上午吧,我从快递点完事儿,正往回走的路上,碰到我老家一个熟人,嗨,那个人你不认识的。他是来这边旅游的。他跟我说,明天就要回去了,问我有什么事情,要他捎带着办的吗?我一看,这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怎么着,也得坐到饭店里喝一壶啊!当时,净顾着兴奋了,不知不觉的就喝多了,也没顾上跟你汇报一下工作。你说,我都喝多了,你打电话,我也听不着呀?这不,刚刚,还是你打电话,才把我喊醒的呢。嗯?你让我那个老乡接一下电话呀?哎?我刚刚也还纳闷呢?我当时,可是跟那个老乡一起,躺在旅馆里睡着的,怎么一醒了,就见不到人了呢?这个人真不讲究,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少跟这种人打交道了。嗯?你问什么时候回去啊?嗯……刚才,只顾着喝酒了,忘了和那个老乡说个重要的事情了,你说,我还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好到车站看看,他走没走了,估计还要耽搁一会儿,等我办完了事儿,我立刻就会回去的。哎呀~你放心好啦!我是不会被哪一个狐狸精勾走的。放心吧。嗯呐。” 王家有对着手机,亲了一声,挂了电话。 连他自己都怀疑,他王家有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对自己的媳妇谎话连篇了,而且,这谎话编的,还是那么顺理成章,冠冕堂皇的,连个草稿都不用打。 他自己都怀疑:我王家有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编故事的能力了? 但是,他对自己发现的这一新能力,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痛恨。 一百万块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去银行里取钱,也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可是,现在的银行,人家已经下班了。 王家有转了好几家银行的取款机,连镇上的取款机都取光了,也没有凑够那一百万。 王家有打了一辆出租车,又跑到川江市,连取了两个取款机,这才凑够了这些钱。 好在,经过这一番折腾,虽然凑到跟前,仍然能够闻到王家有身上,有一股子浓浓的酒味,但酒劲儿已经下去了不少,最起码,走路不再摇摇晃晃的,一看就是一个醉鬼了。 想要打辆出租车,只要一招手,就会有一辆红色夏利,轻快的滑到了他的身边,贴心的为他,打开了车门。 王家有又坐着出租车,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凤娇快递综合网点,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他背着这一大袋子钱,推开店门,只见王三躺在店里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王凤娇也是坐在柜台后的电脑前面,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听到了开门声,两个人同时惊醒了。 王家有一连声的说“你说现在这人,不借钱的时候,整天都是兄弟长,朋友短的,跟你那个亲热,恨不得连裤子,都跟你穿一条。可一提到借钱,那脸变的,比翻书还快。我来的晚了,让你们等了那么久。” 王三眼睛里放着光,看着王家有背着的大袋子,一连声的乐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为了这一百万,别说让我等这一会儿了,我玩钱的时候,若是手气顺了,可是常常三天两宿的不带睡觉的。” 王凤娇也是两只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脸色潮红的看着王家有问:“你真的拿来了一百万吗?哎呀妈呀!我做梦,都从来没有梦到过,一百万块钱,会是什么样子的,原来,要这么一大堆啊?” 王家有却冷冷的说:“王大哥,我这一百万,可是拿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把那些照片删掉了。” 王三干笑了一声,“别着急,我先点一点,看一看,够不够那个数。” “那你快点儿点吧,天也不早了,我还要早点儿回家呢。”王家有急迫的催促道。 “嘿嘿嘿嘿……”王三往手指上沾着唾沫,飞快的点着那一把一把的百元大钞,嘿嘿的笑着说:“有了这么多钱,有我妹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这里守着,随时都可以跟着你,你还回去,找孙玉秀那么一个胖婆娘干嘛?我妹妹不比那胖婆娘强上十倍百倍呀?” 王凤娇也轻移莲步,温柔的倚向了王家有。 王家有后退了一步,郑重的对王凤娇说:“王姑娘,我承认,您确实比秀秀长的漂亮,但是,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了,孙玉秀才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女人。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对于其他的女人,就是再好,我都不会再碰了,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只能对您表示深深的歉意,那件事情,已经让我后悔不已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看向王三,严肃的说:“王大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手机里的照片全删了?” 王三嘬着牙花子,为难的说:“哎呀~说实话,你跟我妹妹在一起的照片,看了实在让人回味呀!我还真是舍不得删掉了。” 王家有一听,当时就怒了,他掏出来手机,按着上面的110按键,说:“好你个王三,我知道你不是人,但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好了,我现在就报警,还是让公安局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说着,手指就往那个绿色按键上按去。 “等一等!”王三急的大喊:“我是说舍不得删,可我也没有说不删呀?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说着,王三掏出来自己的手机,让王家有看着,对那些王家有自认为丑态毕露的照片,进行一一删除,直到再也翻不出来带有王家有任何符号的照片。 王家有见这里的事情,该办的都办了,转身就往外走,王三在后面喊着:“哎~哎~王老板,您干什么那么着急走呀?我妹妹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这么诱人的身子,您就一点儿都不留恋吗?” 王家有头也不回,就当没听见一样,一往无前的往外走。 可他没走几步,却猛的停下了脚步,在前面的不远处,在暗淡的路灯光下,一个胖胖的女人,孤独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正看着他。 王家有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孙玉秀竟然等在了这里,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我……我……我……我……”王家有嘴唇哆嗦,身体也在颤抖,他给王三那么多钱,编了那么多谎话,骗孙玉秀,不就是担心这件事情让孙玉秀知道吗?可他的所有努力,却原来全都是做的无用功。 第47章 逃离,回归(下) 可孙玉秀却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微笑着走到王家有的身边,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走,老公,咱回家。” 王家有愧疚的看着孙玉秀,说:“老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孙玉秀大大咧咧的晃了晃头,“说什么呢?老公,哪个男人,在美色面前,不会动心呀?何况,你最后,不还是选择了我吗?我刚刚还在担心,有了漂亮的美女,你就会不要我了呢?” 王家有心疼的抱住了她,“老婆,你真好。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犯了。在我的眼里,什么样的美女,都没有你漂亮。” “小样儿。就会说好听的骗我,不过,人家还是挺喜欢听的。”说着,孙玉秀秀在王家有脸上亲了一口,两个人亲热的拥着,回家了。 王三在店里,透过玻璃,看着他俩,简直无语了,他指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对王凤娇说:“嘿~你看看啊?这俩,这都是什么人啊?” 王凤娇也出神的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孙玉秀的,遇到男人出了这种事情,很多女人都是又哭又闹的,甚至是闹着要离婚的。可是,孙玉秀却能做到选择原谅,单是这一点儿,我就自愧不如。” “什么呀?”王三笑了“我知道这个孙玉秀怎么想的啦?你想想这个老王这么有钱,现在你又在勾搭他,她肯定是害怕,只要对老王稍微有一点点儿不好,这个老王就会离开她,这不正好随了你的意了吗?那个孙玉秀,你别看着她,傻离傻气的,其实,精着呢,她才不会撒手让老王走了呢。” 孙玉秀攀着王家有的胳膊,温柔的说:“老公,我什么时候,能够成为你真正的老婆啊?人家现在,可是连个证明都没有呢。” 王家有痛快的答应说:“秀秀,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就带着你,回一趟老家,去办这个证明。” 王家有原本想着,把这里满山遍野没人要的野果子,推向大众,推向市场,把这些没人要的东西,变成真正的金疙瘩,不但自己挣到了钱,同时,也能推动当地百姓的经济发展,让大山里的人们,在家门口就能挣到钱。 可是,经过了这件事情,王家有的热情,一下子破灭了,虽然当时,他眼看着王三把手机里的照片全删了,但王家有不相信,王三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继续敲诈他这个土财主的机会,肯定会在其他王家有看不到的地方,另存有照片的。 一个人,被别人抓住小辫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家揪一下,这种日子,想想都够难受的。 虽然孙玉秀明确表示,她对此毫不介意,但王家有不能不考虑,那些照片,还是会对孙玉秀,还有她家里的人,造成很大麻烦的。 他王家有惹不起,可以躲的起,中国那么大,世界那么大,哪里都是可以活人的,何必非要在这里逗留下去呢? 他王家有这些年,不一直都是四海为家,走到哪里,算哪里的吗? 孙玉秀一听兴奋的直蹦,就她那胖胖的身子,蹦起来,竟也挺灵活的,一点看不出来笨拙的样子。 她亲昵的连着在王家有脸上,亲了好几口,温柔的把头靠在王家有的肩头,说:“老公,你真好。” 王家有拍了拍她白白胖胖的小手,感慨的说:“这本来就是我做为老公,应该做的,你不用这么激动的。” “人家一直担心,你有了漂亮的美女,随时都会把人家甩掉的,有了那份证明,人家就成了你名正言顺的老婆,真正成了你老王家的人了,你就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人家抛弃了,人家当然应该激动了。”孙玉秀严肃的说。 “小傻瓜,”王家有用手指点了一下孙玉秀肉肉的鼻子,笑着说:“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里,天天都想些什么,我既然选择了,要跟你共同度过这一辈子,又怎么会想着丢下你不管呢。放心吧,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老婆了。” 得益于国家交通设施的高速发展,前几年,坐火车要三四天的行程,而且有时候还会连票都买不到。 现在,车票随时可以在网上买的到了,而且,速度也提高了很多。 两天之后,王家有和孙玉秀,已经走在了老家王家坨村的路上。 只一年多的时间,以前各村之间的道路,还是坑洼不平的土路,现在已经都铺上了平坦的水泥路,连村里的路边都安上了太阳能路灯,一到晚上,村里也是灯火通明了。 刚进村口,几个妇女一边看着孩子们玩耍,一边站在一起唠着闲嗑。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突然看着衣着笔挺的王家有和打扮新潮的孙玉秀,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就走上来盯着王家有问:“哎呦!这不是二哥吗?这位妹妹,就是二嫂子吧?哎呦呦……一看就是有福的,以后二哥可有好日子过了。” 她说话的工夫,一个满地跑的小娃娃跑了过来,依偎到她的身边。 王家有记得,这是他一个家族里的兄弟媳妇,她男人叫王家生。 一年多前,那个孩子还需要抱着呢,现在已经满地跑了,真是眨眼的时间,孩子都长起来了。 那时候,王家有还是一个自卑而又倔强的高傲着的穷老头子。 现在,虽然还不敢说衣锦还乡,但手里有几个钱,还是敢吹一吹的。 别的不说,就他身边这个小他二十来岁的胖媳妇,就给他长了不少的面子。 王家有热情的介绍着::“是啊,这就是我媳妇,这次回来,就是准备登记结婚的。秀秀,快拿出我们的糖来,给大伙分一下。”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孙玉秀多少有些懵圈,她听不太懂这些人叽里咕噜的说的方言,都是些什么意思。 听王家有这么说,才急忙打开带来的书包,从里面,抓出一把把的糖,不管大人小孩,见者有份,嘴里一连的说着:“这是我和老王的喜糖,大家别客气。” “哎呦呦~”家生媳妇惊喜的叫着:“喜糖呀?那可要吃几块儿,沾沾喜气的。”说着,伸双手接了过来,塞进兜里,并剥了一颗奶糖含在嘴里,一边说着:“现在的人啊,都怕得糖尿病,都不敢吃糖了,不过,喜糖,可是一定要吃的。” 小孩们却不领情,只挑了自己喜欢的口味的,装进了兜里,其他的全都扔在了地上。 家生媳妇看着,吼着孩子:“这是你们二大爷的喜糖,你们不能扔的!” 但小孩子们,哪里听她的话?见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更没有什么好玩的,就一窝蜂的又跑开了。 家生媳妇尴尬的说:“现在的孩子,都太享福了,什么好东西,都吃腻了,连糖都不稀罕了。” 王家有理解的笑了笑,说:“没关系,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过我们年轻时候,吃吃不上,喝喝不上的苦日子,不一直都是我们这些大人们的梦想吗?他们现在,吃好东西都要挑了,那是好事儿,说明我们的生活,是真的富裕了。”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王家有记得,是王家生的娘,王家有应该管他叫婶子的,就礼貌的喊了一声,“小婶子,您身体还挺好的?” 这个小婶子,是他老王家家族里最小的一个长辈,虽然叫婶子,其实和王家有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家生娘打了一个愣,这王家有过去,可是见人都不主动说话的,怎么出去这么一年多的时间,就转了性了?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拉着王家有的手,上下打量着:“哎呦哎呦,这不是二驴子吗?哎呦呦,刚一打眼,都没有认出来呢,看这样子,你这是出息啦?连媳妇也带回来了?” 王家有急忙拉过孙玉秀介绍说:“秀秀,这是我婶子,婶子,这是我媳妇,叫孙玉秀。” 孙玉秀喊了一声“婶子”。就又掏出来喜糖,给她吃。 家生娘拉着孙玉秀的手,左看右看,眼里泛出了泪花,“多好的媳妇,长的又白又胖的,多有福气,可惜了老嫂子,早走了几步,没能看到这一天。” 王家有刚刚还喜悦的脸上,瞬间暗淡了下来,他那苦命的老娘,一直心心念念的,都在想着给王家有说上一个媳妇,能够有一天,抱上自己的孙子,可他王家有,直到她老人家走的那天,也没能让她老人家如了愿,他王家有有愧啊。 “看看我这不识相的,说这些干什么?”家生娘感到了因为自己的话,让本来欢乐的气氛,变的有些压抑,急忙转换话题,“二驴子啊,既然回来了,先到我家里坐坐,喝口水,你家里多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凉锅冷灶的,我让家生媳妇她们帮着你去收拾收拾。” “不了不了,婶子,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了,也没有多少收拾的,我们两个人,忙活一会儿,就干完了。”王家有推辞着,“就不用麻烦弟妹她们了。” 家生媳妇笑着说:“没关系的,二哥,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它不收拾的也快一点儿吗?再说了,我们新嫂子上门,我们也借着这机会,认识认识,省得你有事儿出去了,嫂子一个人在家里怪寂寞的。是不是,嫂子?” 孙玉秀听了这么半天,也听出来了,这里的人们,虽然说的是地方方言,但是和普通话差不多,只是语气上,语速上有点差异,只要适应过来,还是挺容易听懂的,所以,王家有这个翻译,很快就可以下岗了。 孙玉秀就揽住了家生媳妇的胳膊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欢迎您们到家里来做客。” 家生媳妇就“嘎嘎”的笑着说:“看我嫂子适应的多快,这么快就把自己当主人,把我们当客人了。” 旁边一个小媳妇笑着说:“人家说的没错呀,本来婶子就是这里的主人,咱们到了这里,应该是客人的嘛。” 家生媳妇也讪讪的笑了,“说的也是哈,我是觉得,咱们一直住在这里,嫂子是刚来的嘛,我的下意识里,感觉嫂子是客人似的。” 晚上,王家有买了些馒头,小菜,家生娘给拿来一些玉米粉老萝卜咸菜什么的。 王家有熬了一锅玉米粥,吃饭的时候,孙玉秀看着那锅玉米粥,嫌恶的说:“我看着你们这里,可比我们老家富裕多了,怎么还喝这种东西?我们那里还拿这东西喂猪呢?” 王家有这才想起,孙玉秀一直是吃大米饭的,他抱歉的说:“真是对不起,我刚刚一直忙,而且,在这间屋子里做饭,也习惯了做我们这里的饭食,忘了你是吃米饭的,要不,我再去买点儿大米,给你做一个锅大米饭?” “算了吧,天色不早了,今天也挺累的,我就凑合着,吃一口得了。”孙玉秀涩涩的笑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我需要让自己适应你的生活,不能总让你来适应我们的生活。” 王家有欣慰的说:“也好,你尝尝,其实,这玉米粥,你是没有喝习惯,若是喝惯了,你也许会爱上它的。我们这里,可是每天若是不喝顿这玉米粥,就好像这日子过得没有了灵魂。” 孙玉秀盛了一碗,试着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其实,还真是挺好喝的,甜甜的,温热的,喝了挺舒服。尤其在这冷天气里,喝上一碗,浑身都暖暖的。” 王家有笑了,“你看没看到,我刚才做饭,是在连炕的灶上做的饭,这样,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躺在暖暖的炕上,浑身的湿凉之气,都给你烙没了,到时候,你不但不再会喊冷,不喊热的难受,都算我输。不过,我们这里的人,睡热炕头儿,睡习惯了,会感觉,这热炕头一睡,一天的疲劳,全都消失了,那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 第88章 过往 “那我一会儿可要试试,我还从来没有睡过热炕头儿呢。都说我们南方暖和,可那屋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天上有太阳的时候,都不如外面暖和。还不如这里,虽然外面冷一些,可是一进屋子,就一阵热气扑来,感觉,这才像是家的感觉。”孙玉秀向往的说着。 “那好,一会儿就让你体验一下热炕头的感觉。我们这里啊,过去人们可是有一句老话,叫: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可是一个男人理想的生活方式。现在,大多数人们,因为地少了养不起家,都出去打工,对种地不太上心了,养牛那更是十里八乡见不到一头,只有这老婆孩子热炕头,无论男人走到哪里,都是一直让他们魂牵梦绕的。”王家有感慨的说。 “老公,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要个孩子了,等咱俩结婚以后,我就给你生孩子,你想要几个,我就给你生几个。”孙玉秀见王家有的眼神,有些迷离,她温柔体贴的依偎进王家有的怀里。 王家有咧嘴苦笑了一下,抚摸着孙玉秀柔软的长发,没有说什么。 “老公,我听她们叫你二驴子,是怎么回事啊?”孙玉秀抬起头看着王家有。 “那个……”二驴子这个称呼,有多久没有人叫了?连他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曾经叫过二驴子,他现在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王家有王老板,只有回到这对他知根知底的家乡人这里,才会有人叫他二驴子。 “这个说来话长了,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有时间慢慢说吧,咱们今天忙的够累的了,在火车上也没有休息好,还是早点休息吧。”王家有搪塞着,既然现在,他已经是王家有王老板了,又何必再唤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儿呢?“来来来,你睡一下炕头,享受享受神仙的生活。” 孙玉秀依着王家有的建议,睡在了炕头儿上,立时,便有一股热浪,暖遍了全身。 开始,她还用被子盖住了身体,享受着这种蒸桑拿般的超级待遇。 但很快,她就被热的满身大汗淋漓,蒸桑拿,那小屋子里,还给放了一盆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热浪。 可这热炕头儿,却是一种干热的烙饼一样的感觉,烙的孙玉秀踢掉了被子,嗓子干的直冒烟。怪不得刚刚王家有说,不嫌烙的难受,就算他输。她现在的感觉,真的就是,再这么躺下去,她就要被烙熟了,明天早晨,干脆就能卷上大葱,来个大饼卷肉了。 她转头看向王家有,却见王家有,盖着被子,被子里腾腾的冒着热气,仿佛在被窝里蒸了一锅热馒头,连他那钲明瓦亮的光头上,都闪着一颗颗闪亮的汗珠,若不是听着王家有那均匀而有力的鼾声,她真以为王家有已经蒸熟了呢。 孙玉秀实在是享受不了这种超国民的桑拿待遇,又不想打扰王家有的美梦,就自己悄悄的抱着被子,在炕梢儿铺上了被子,在这头儿,钻进了被窝,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嘿,别提多舒服了。 原本,她以为刚刚转换了睡觉地点,会出现失眠的现象,她喝了一杯热水,拿起手机,准备用手机熬过这漫漫长夜,可很快,一阵疲惫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也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王家有迷迷糊糊的睡着觉,习惯性的伸手向孙玉秀那边儿摸去,却摸了一个空,睁开眼一看,不单单人没了,连被子都搬走了。他吓的惊叫了一声,“坏了,坏了,这傻娘们儿,别不是半夜卷铺盖卷儿跑了吧?这让别人知道了,刚把媳妇领回家,半夜就跑了,那得有多丢人呐?” 说着,一骨碌身儿爬了起来,就要穿衣服出去找人,却见孙玉秀正盖着被子,躺在炕梢儿那里,胸脯均匀的一起一伏,睡得正香呢。 王家有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的笑着骂道:“哎呦,我的妈呀,这才是人吓人,吓死人呐,差点儿没把我吓死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被子,也搬到炕梢,挨着孙玉秀躺下,把胳膊伸进孙玉秀的被子里,紧紧的抱住了她,低声的说着:“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王家有这些年,家里没人了,自己的三亩土地,就给了隔壁的臭屁种。 臭屁自己家的地,加上王家有的三亩地,也养不住自己在家里,他就又收揽了村里其他的不愿种地的村民的土地,每年多少的给人家三头二百的,算作了补偿。凑了大概五六十亩地,除了冬种小麦,夏种玉米,有时,也改种一下棉花,两口子这一年忙下来,都说种地不赚钱,可他老两口子算下来,收入竟然也不比出门打工差,今年竟然在城里给儿子王思齐买了楼,还买了一辆小汽车,人们都调侃臭屁,“今年是不是发了大财了,连小洋楼,小汽车都买上了?” 臭屁憨憨的一笑:“庄稼人,哪来的发财,这不,我儿子现在该结婚了吗?人家女方说了,没有小汽车,城里没有楼,人家就不同意结婚,这也是连贷款,带跟亲戚朋友们借的,都是凑的首付,剩下的,慢慢还呗。” “就算是首付,又是楼房,又是汽车的,也没少花钱吧?”另一个人问。 “可不,花了三四十万呢。”臭屁叹了口气,“过去,老是盼着生儿子,生儿子,现在才知道,哪里有生闺女省心啊?既不用买楼,又不用买车,还能白捞十几万的嫁妆钱。” “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十几万块钱,就成了你家里的人,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那个人揶揄他说。 “要搁过去,咱得了一个大活人,能不高兴吗?可是你看看,现在娶的新媳妇,哪一个不是请来一个姑奶奶,天天得供着,生怕哪天烧香烧错了,人家一个不高兴,就闹着打离婚?真要是离了,那些钱,不都是白花了吗?听说,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都多。照这样下去,我若是年轻的时候,我都想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可是,现在有了儿子,咱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感受,得替儿子想啊。”臭屁苦笑着。 恰好这几天,臭屁的儿子王思齐正在家里准备婚礼,王家有就跟臭屁说:“臭屁哥,能不能让咱家大侄子,开车送我俩,去乡里办登记啊?我就当打车了,给你路费钱。” 王家有家里,现在就有一辆破的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的旧自行车,还有一辆收废品用的旧脚蹬三轮车,他现在在外面,大小也算是一个老板了,虽然还没有买车,但也是出门就打车,享受惯了的,再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办登记,就算是孙玉秀不嫌弃,他王家有自己也感觉丢人了。 臭屁大方的一挥手,“说什么呢?兄弟,你那地,我一年年的白种着,给你钱,你也不要,你好不容易用我一回车,我怎么还能要你钱呢?你要跟我提钱,我可跟你急啊。” 王家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还是到时候把钱给王思齐吧,年轻人直接面对一个要钱的姑奶奶,更能感受到钱紧的压力,肯定会收的。 在路上,王思齐问王家有,“二叔,听说您在外面发了大财了,您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这话,问的让王家有有些不好回答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叔我就是一个收破烂儿的。” “什么?”王思齐有点难以置信的被惊到了,“收破烂儿也能发大财吗?我看到的那些收破烂儿的,成天穿的跟要饭的差不多,一天下来,也就混个吃饱饭。哪里像您这样,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一个大老板的样子?” 这让王家有想起了自己刚开始的样子,每天不就是穿一身旧衣服,骑个旧三轮,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虽说也挣了一些钱,穿的的确和要饭的有的一拼。 想到这些,他脸上不自觉的又浮起来一抹苦笑,说:“收破烂儿,一开始的确穿的破破烂烂的,就像要饭的一样,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行行出状元吗?不论做哪一行,只要你热爱他,真心的做进去,把他研究透彻了,琢磨明白了,成了这一行的专家,而不是像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早晚有一天,你也能成功的。” 王思齐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弄的我还以为,您收破烂儿,得了什么武功秘籍,不二法门呢?连我也想辞职,跟着您去发大财去呢。” 王家有笑了笑,暗自心想:假如你抱着一种打工的思维,无论你进入哪一行,也不会让你发财的。只有做一个有心人,时时刻刻都在寻找着创业良机,只要是找准了方向,就得有一种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魄力与勇气,一往无前的做下去,就算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这才是有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成功的概率,也是十个人里面,大概只有一个,其他的人,都成了英烈。这条成功路,何其的艰难,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 从乡民政所出来,孙玉秀捧着大红的结婚证书,欣喜的说:“老公,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就真正的算是你们老王家的人了。” “对,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说你们老王家了,应该说咱们老王家,因为从现在开始,你也属于咱们老王家的人了。”王家有笑着说。 “嘿嘿嘿嘿……”孙玉秀笑着说:“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有了这张纸,才能证明,我们是两口子,以前我们在一起睡觉,就算是有了孩子,也啥都不是。” “从法律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王家有揽住了孙玉秀那找不到的粗腰,笑着说:“不管法律证不证明,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老婆了。” 他们在乡里街上,找了一家饭店,好好的要了几个好菜,还有红酒,算做庆祝。 吃完了饭,又转着买了好些干鲜果品,鞭炮烧纸等上坟用的东西。还到石碑店里,请人给他父母哥哥都刻了石碑。说好了,等刻好了,送过去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王家有让王思齐直接拉着他们,到了他父母的坟前,一年多的时间,那坟上的蒿草,长的有半人深了。 王家有也不顾手疼,就那么一棵一棵的,把那些蒿草一一拔掉。 那些鞭炮让王思齐在旁边燃放,他把干鲜果品,摆好了,拉着孙玉秀,郑重其事的跪在了坟前,“秀秀,这是咱爹咱娘的坟,给磕个头吧。” 说着,点燃了烧纸,大声的说:“娘啊!您活着的时候,不是一直盼着,我有一天能够说个媳妇,生个孩子吗?可是,您这不孝的儿子,在您活着的时候,一直也没有能够如了您的愿,今天,我把您儿媳妇给您领过来了,她叫孙玉秀,从今天开始,就是咱老王家的儿媳妇了,您好好看看,长得白白胖胖的,都说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希望您在下边,保佑我们,争取明年的今天,抱上一个大胖孙子,来看您。您儿子,现在有钱了,可惜,您再也看不到这一天了。只能在这里,给您多烧点儿纸钱,让您在下边,别再为了没钱花,发愁了。您儿子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些害您的仇人,您老人家,保佑我能够有一天,找到咱的仇人,把这大仇给报了。” 说着,恭恭敬敬的和孙玉秀两个人磕了三个响头。 王家有买的烧纸,纸衣服,纸做的电视冰箱彩电,一应俱全,光这些东西,就烧了半天。 那些鞭炮,王思齐过年都没有放过那么多,这回,可是让他过了一把瘾,尽管是大白天,那绚丽的烟花,一声声清脆的在空中炸响,一直响了一个多小时,照亮了半边天空,引得无数的村民,站在村口观看议论。 第89章 过往(下) 果然,王思齐面对王家有给的那一叠张百元大钞,毫无抵抗力,他吭哧了半天,才说:“二叔,我爸是说过,不让我要您给的钱的,但是,您也知道,我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不怕您笑话,现在是一分钱在我这里,都是好的,我都恨不得把它掰成八瓣使。现在,讨个老婆,是真的太难了。为了把媳妇娶回家,这些天,我真有点精疲力尽了,真想打一辈子光棍算了,可又一想,我家就我哥儿一个,若是我不说媳妇,又怕断了我家的香火,让人笑话绝户头儿,现在就是一直在咬牙挺着呢。既然您现在发了大财,肯定也不在乎这几个钱,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这钱,我先拿着,等以后,我也不缺钱了,肯定还您的。” 王家有笑着说:“那就拿着吧,你拉着我们,跑了这么半天,肯定是不能让你白耽误工夫的,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多少也算我帮一下大侄子你的一点心意。只要是别嫌少就行。” “不不不不……”王思齐使劲的摇着头,“我怎么还能嫌少呢?现在,每一个能借钱给我们的,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 回到村里,王家有找到大队书记家里,大队书记叫王凤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在唇上,留着一抹小胡子,若是在外面遇到,没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大队书记。 现在的农村,不再需要收公粮,也不需要再向各家各户,摊派什么生产任务了,大队干部相对的比较清闲。 几个干部,竟然在这里支起了麻将桌,打起了麻将,还是带彩的。 过去,人们都说:四川人一顿饭不吃没有关系,但一天不打麻将,是过不去的。 但现在,这麻将可是风靡全国,大有走向整个世界的趋势。 王家有先拿出来一盒软中,向大伙挨个敬烟,王凤山推开麻将,把桌子上赢的钱,揣进了兜里,这才接过了王家有递过来的烟,霎时间,屋子里香烟弥漫。 王凤山贪婪的吞云吐雾,虽然说这几年,大伙儿日子都好过了,但这烟,还不是普通人能抽的起的,就算有人给他送礼,也舍不得送这种烟的。 “我说二驴子啊,听说你最近可是发财了,今天光在坟上放鞭炮,就放了老半天呐,这得不少花钱呢。”王凤山身子隐藏进了浓浓的烟雾里,看不出来,他是一种什么表情。 王家有谦逊的说:“多少挣了点儿小钱,最起码,能有一阵子,不用再为没钱花发愁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凤山在烟雾里呵呵笑着说:“前些天,大秃子过来,给他兄弟媳妇儿办低保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像你这样,光棍一条,没家没业的,也该给你办一个低保的,幸亏办这低保,需要身份证什么的,别人代替不了,没给你办成,你说,若是给你办成了,你这会儿揣着大把的钞票,回来装逼,那不是把我们坑了吗?就是这样,还有好多不符合条件的人们,抱怨我们工作有问题,只给关系户办,他们没关系的,日子过得多么难,也是置之不理,你说,这不是冤枉我们吗?人家上边有证策,儿女有经济条件的,不符合政策要求,我们也不能违背政策,违规给办了,是吧?” “什么?”王家有听了简直有些震惊了,好在屋子里烟雾浓重,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巨变。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是说,现在的二秃子媳妇,要靠吃低保过日子?” “哎~”王凤山叹了口气,说:“要说,这个二秃子媳妇,也真是的,前一阵子还风风光光的,又是买楼,又是买车的,听说赚了几个亿的钱,可是没几天的时间,钱就让一个跟她相好的男人拿走了,全国各地,过来向她讨债的,络绎不绝,据说,收的那旧衣服,堆了好几座大山,也没人要。她为了躲避那些要债的,带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躲回了娘家,连门儿都不敢出。过的那日子,简直暗无天日,比大多数低保户过的都难,但是,他还有一个儿子呢,人家上边查着他儿子,两口子每个月有上万块钱的收入,完全有经济能力供养她,所以,她那低保根本就没有办下来。” 王家有沉默了,他曾经预料过,那种全国招收加盟商的办法,并不适合当时还刚刚起步,实力弱小的家友废品回收有限公司,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就是步子迈的大了,容易扯着蛋。用王家有当时的话说,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可吃不好,容易把自己撑死。 王家有想到了公司的结局,可没有想到,谢春芳现在的处境,竟然会是这么艰难。 自从一年多前,离开了洪城,他一直刻意不再和家里任何人保持联系,想要远远的脱离开那些让他伤心的人和事儿,可是,一个人曾经的经历,就像在心上用刀刻上了痕迹,不是你想忘记,就能真正忘记的,它会时不时的从你的梦境里,把你深深的记忆唤醒。 “哎!二驴子,你找我,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我可知道,你这家伙,没事儿,可是从来不主动往人堆儿里凑的。”王凤山大口大口的喷着烟雾,仿佛他一张嘴,那里面都能窜出火苗子来,“你小子不会是真来找我办低保的吧?我可提前给你说好了,你现在成了大款了,可是不再符合这个国家政策了。” “哦~”王家有这才回过神来,他勉强微笑着说:“不是不是,我二驴子怎么也算是一个要脸的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有钱了,还闭着眼,跟那些真正困难的人一起,伸手向国家,要救济。” 他又恢复了那种有钱人才会有的豪气,说:“我来,是想请书记在大喇叭里,帮我喊喊,省得挨家挨户的去告诉了。我准备三天以后,在乡里街上的宴宾楼举办婚礼,请各位乡邻,不管和我二驴子有没有过人情来往的,都可以前去赴宴。我二驴子,一律不收礼金。请大伙只管去吃好了。” “呦呵!我说二驴子,看来,你这回,可真是发了大财了,想做回散财童子喽!”村长王福全拍着王家有的肩膀,哈哈大笑。 王家有嘿嘿干笑了两声,“我二驴子,过去不太懂事儿,在为人处世上,对父老乡亲们,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就趁着这个机会,对大伙儿有个补偿,就算是当做赔罪了。” “嘿嘿……果然是出了几年门,跟在家里就是不一样,连话也变的会说了。”村会计王有福感慨的说。 王家有把来这里的目的说完了,又拿出了一条烟,放在桌子上,说:“我还有点儿事儿去办,就不耽误您们领导工作了,这条烟,您几个没事儿留着抽吧。” 说着,快步走出了书记的家里。 王家有转身走进了大秃子的家里,一年的时间,看别人变化,并不是太大,但这大秃子两口子,明显的头上的白头发,增加了不少,也显的老了不少。 见了王家有,大秃子也是唉声叹气,提不起多大的精神来。 倒是王清源,见到二驴子,二爷爷长,二爷爷短的,很是热情。 王家有看着王清源,一年多的时间不见,这孩子长高了不少,竟然和王家有肩膀平齐了,看来,将来能长个大个子。 果然是现在的经济条件好了,孩子们的个头,普遍比上一辈高出一大截。 王家有拍着王清源的肩膀,笑着说:“我说小子,你这个头,长的也太快了吧?照这样下去,我明年再见着你,就得仰着头,才能和你说话了。” “看您说的,二爷爷,在您面前,我长得就是再高,也是您的晚辈,也得弯着腰,低着头,跟您说话的。”王清源巧舌如簧的说。 “就你会说话。”王家有摸着他的小脑袋,怜爱的说。 “清源啊,你先去写作业吧,我和你二爷爷说会儿话。”大秃子说。 王清源做了一个鬼脸儿,转身走开了。 王家有看着大秃子仅剩的不多的头发,大半变成了白发,脑门儿上皱纹也深了不少,他感慨的握住了大秃子的双手,“大哥,这一年不见,可是老了很多呀。” 大秃子叹了口气,“这一年来,净发愁了,能不老吗?” “发什么愁啊?年轻人的事情,您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撒手不管,过好你自己的晚年生活就行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王家有安慰他说。 “若真是为了我儿子的事儿,我们也不用那么发愁了。”大秃子媳妇说,“星辉的公司,虽然说效益不是太好,但也还说的过去,也还算吃喝不愁。可是,我们那兄弟媳妇的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 王家有摇了摇头,他也是刚刚在大队书记家里,听了那么一耳朵,也没有细问,这不才专门到这里来看一下,探一探口风的吗? 大秃子叹了一口气,说:“当时,你是明确反对弄那个什么加盟招商的,可是,我那个兄弟媳妇,却被那个吴欣仁骗的,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的,非要搞那个计划,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很多地方的人,认为这个生意能做,就纷纷交钱加盟,那个时候,可真是,光收加盟费,就收了两个多亿。我那兄弟媳妇就飘了,把家里盖的小楼,买回去了,连她们原来的那个废品收购站,也赎回去了。当时,还买了一辆小汽车,那个吴欣仁,天天拉着她,风风光光的东转西转,就跟两口子一样,可没几天,那个吴欣仁就突然消失了,连公司里账上的一亿多现金,也全都带走了。可是,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送过来的旧衣服,却没有了资金兑付。那些加盟商,也不往回拉,就把那些旧衣服,堆在公司的院子里,院子里堆不下,就堆在门口,连路上都堆满了,没有地方放。那些加盟商,就天天在公司门口闹着要钱,甚至到政府部门去闹事,让政府给一个说法。人家政府能怎么办,只有把公司查封了,把她刚买回来的废品站,小楼,小汽车,再一次都查封拍卖,抵账了,可她买回废品站的时候,正是废品价的一个小高峰期,花了几十万,可到卖的时候,那废品又大幅降价了,这废品站又亏了十多万。还有那些旧衣服,也就是你们公司,还能消化一些,人家别人,根本就没有人要。那么一大堆大堆的旧衣服,堆的跟山一样,就在马路上堆着。这还是政府看不下去了,给找了一个废弃的厂房,把那些衣服放在里面,慢慢的消化吧。可时间长了,那衣服难免就会受潮坏掉,那就不光是没有人要,就是拿来做鞋,也不能用了。这也是眼看着一些钱浪费了呀,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布鞋的销量,就那么大,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说上来就上来的。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这还是亏了那会儿,我那儿子,听了你的话,没有掺和到那件事里去,才总算是保住了他那贸易有限公司,没有被牵连进去。我那兄弟媳妇,一看架势不对,赶紧把星耀给分了出去,才没有把星耀的那栋楼房,也给拍卖了。” 说到这里,大秃子抽着烟,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深的愁苦当中。 大秃子媳妇接着说:“只苦了我这妯娌,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天天东躲西藏的,在洪城那边,也不敢呆了,回到了娘家,连门也不敢出,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也是哭哭啼啼的,说要不是为了那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她也去找二秃子去了。哎~不用说,一个嫁出去的闺女,老在哥哥嫂子家里,光吃不干活,又不能出来找点儿事儿干,那日子肯定好过不了。” 大秃子抬起头来,看着王家有说:“二驴子啊,我知道,当初我兄弟媳妇,做的一些事情,是有些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也只有你才能救救她了,你的点子多,听说你在外面,也挣了不少钱,你看看,还能不能念在旧情的份上,帮帮她娘儿俩一把呀?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亏良心,可是,我是真的没辙了,才厚着脸皮,替我那兄弟媳妇,跟你赔个不是,求个情啊?” 第90章 落魄与风光(上) 说实话,当初的那次散伙,王家有感觉,自己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可以算是净身出户,分文未拿,连自己在公司里的股份,都留给了谢春芳,可是,现在的他,身价上亿,而且即将结婚成家,也算是功德圆满吧。 可是,那个抛弃了他,甚至可以说,一开始,就一直都是在利用他,一旦感觉到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者成为绊脚石的时候,就把他王家有一脚踢开的人,现在,却混成了一个可怜的人,他,现在还应该管去她的事情吗? 连王家有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答应大秃子的请求。 他沉默了,大秃子说出了那些话,也是眼巴巴的看着王家有,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 屋子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的大喇叭高亢的响了起来,“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啊!咱下面说一个好消息!好消息啊!我们村的那个二驴子,这不从外面领了一个媳妇回来吗?他刚才来咱们大队说了,要三天以后,也就是十月十八,阳历是十一月一号,在咱们乡里的宴宾楼饭店,举办婚礼,到时候,希望所有的老少爷们,不管是以前,有没有过交情的,只要是你有时间,都可以去饭店参加婚礼,二驴子说了,所有的人,都不收红包,只要是你到那里捧个人场,就可以随便吃。咱再说一遍,到那里是随便吃,不收钱啊!爱去几口人,就去几口人啊!这是一个好事儿啊!希望咱大家伙儿啊,到时候,都能去给二驴子捧个人场啊!咱再重复一下啊!到时候,可是去白吃,不拿钱啊!……” “哦~你这是要结婚啦?恭喜你啦二驴子。”大秃子苦笑着伸出了双手。 王家有也伸出双手,和他握了握,尴尬的说:“是啊,这回回来,就是为了办结婚登记的。” “哎~”大秃子媳妇儿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只怪春芳没有那个命,像这种事儿,咱也管不了,就由她去吧……” 大秃子也叹了口气,“哎~要不是咱兄弟没了,还有大侄子的面子上,真懒得管她那些破事儿。” 王家有感觉再这么坐下去,没有了一点儿意义,只是三个人尴尬的坐着叹气了,于是起身离开,大秃子两口子只是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并没有起身送他。 倒是王清源从他的屋里钻了出来,“二爷爷您走啊?我送送您。” 走出了大门,王清源才小声的说:“二爷爷,您甭听我爷爷那些话,去管二奶奶那些闲事儿,您们的事儿,我都听说了,都怪我二奶奶当初不仁,现在就别怪您不义,您只管欢欢喜喜的结您的婚,她娘儿俩让人们吃了,也跟您没有关系。” 二驴子拍了拍王清源因为长个长得太快,身体略显单薄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的说:“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儿就甭跟着操心了,我会考虑,如何处理的。” 可王家有在前面走,王清源却在后面跟着走。 “怎么?你还要把我送到家里去啊?”王家有转回身来,看着他,“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让你担心走路会摔倒吧?再说,你爷爷不是让你写作业的吗?我可不敢耽误你写作业。” “嗨~那点作业,还能难住我吗?,”王清源骄傲的说:“等我回来,一会儿就能写完。” 他又嬉皮笑脸的说:“二爷爷,我可听说,您领回来的媳妇挺年轻的,我还没有看到过,正好,我跟着您去看看,这个二奶奶长得什么样。” “再年轻,也比你大多了,用你们现在流行的话说,叫做有代沟。你们是不会有共同话题的。”王家有不再理他,回头自顾自的往家走。 可王清源仍然怎么后面死皮赖脸的跟着说:“我爷爷都说了,我和谁都能说进话去,就是一个老少通吃的主儿。” 王家有摇了摇头,嘲笑他,“你当那是一句好话呀?还在我这里显摆。” “当然是好话啦,说明我这个人又聪明,交际能力又强啊,还不是好话吗?”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王家有的大门前。 没进大门,就听着屋里人声鼎沸,一群女人,在屋子里不知道说什么笑话了,乐的“嘎嘎”的,离着二里地,就能听到她们的笑声,还有小孩儿在里面有哭的,有叫的。 王清源笑着夸道:“看来,这个二奶奶还挺有好人缘的,一来,就把您这冷冷清清的老宅子,弄的欢声笑语了,看来,您还真是挺有本事的嘛。” 王家有笑了:“你这么小个孩子,就学会拍马屁了,怪不得你爷爷说你老少通吃,还真没有说错你。” 一进屋门,连王家有都被震惊了,屋子里炕上地上全都是人,十来个青年妇女在炕上,坐的坐,躺的躺,有嗑瓜子的,有喝水的,有吃糖的,还有一个抽烟的,屋子里简直是乌烟瘴气,还不算,还有个穿着单薄的小裙子,在地上放着音乐跳舞的,几个小孩子在旁边有样学样的跟着蹦跶。 王清源从王家有后面跟着一头钻了进来,不禁羡慕的惊叹:“二爷爷,您家这是改舞厅了吗?好热闹啊!” 那些妇女,一见王家有回来,都赶紧规规矩矩的坐端正了,跳舞的也停止了音乐,大伙儿都拘束的看着王家有,等待他的一顿雷霆爆发。 孙玉秀却笑着对大伙儿说:“大家放松点儿,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家老王可好的呢,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啦。你们随便玩,没事儿。” 她穿上棉拖鞋,走到王家有面前,撒娇的抱着王家有的胳膊,说:“老公,这些姐妹们,怕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怪寂寞的,主动找我来玩,你不会不乐意吧?” 王家有看着温柔的像猫一样的孙玉秀,又看看那满屋子或期待,或惶恐的眼神,笑着说:“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大伙儿欢乐的兴致,你们继续,我到那间屋子里呆会儿。” 说着,扭头去西屋里坐着。 一个妇女小声的对着孙玉秀嘀咕:“都说你们那里的女人有一套,把男人收拾的一个个的,可老实呢,见了老婆,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以前,我还不信,这回,我是信了,你不知道,以前,这个二叔可各色着呢,见了我们女人,眼睛都不带瞅一眼的,你上赶着,和他说句话,他给你来一个鼻子眼儿朝天,脑勺子朝前,装没看见你。你看看现在,让你收拾的,天天笑眯呵呵的,你指东,他不往西,让他撵狗,他绝不追鸡。这么听话,你们这是有什么好着呀?也教一教我们。” 孙玉秀却一脸惊讶的说:“什么,我家老王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吗?怎么我看到的,和你们不一样啊?我家老王,对我可关心照顾的呢,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一个妇女凑过来说:“我也发觉了,这回这个二驴子,跟以前是不一样了,以前的二驴子,弯着个腰,小细腿儿,大长脑袋,往前探探着,走路一拱一拱的,我是见他一回,乐一回,你说这个人,走路怎么那么逗乐呀?可是现在你看,腰也挺直了,腿也长粗了,两条胳膊往后面一背,走路四平八稳的,真有那么一股子老板派头了。” “难道是原来那个二驴子被人害死了,另外一个人化妆成他的模样,扮演的二驴子?”刚刚那个妇女小心谨慎的说着,眼睛还四处瞅两眼,别让人偷听。 “去你的,你是电视看多了吧,看谁都像坏蛋?他二驴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还值得有人蓄意谋害他。据我猜的,闹不好,八成是这个二驴子是做了什么手术,变了性了,据说,做了什么手术,人虽然还是原来那个人,但是这个人许多地方,都会变的和原来不一样了。”后来的这个妇女煞有介事的样子。 “还说我电视看多了,你中的毒也不轻,你以为二驴子也是得了什么武功秘籍,上面写着:要练此功,必先自宫。真要那样了,咱这个妹子,头一个就不干了。哈哈哈哈哈……”她这话,引得满屋子的女人,哄堂大笑。 王清源却高兴的对在地上跳舞的年轻女人说:“嫂子这是跳的什么舞呀?我也跟着学。” “去!这里都是女人,你一个男人,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一个妇女揪着王清源的耳朵就往外提。 王清源不服气的指着地上那几个孩子说:“他们也是男的,这不是也在这里玩了吗?” 那个揪他耳朵的妇女说:“你跟小毛孩子比什么呀?他们还都让抱着呢,你也是能比的吗?” “别看我个子长得高,我也还是未成年呢。”王清源不满的说。 “就是,”另一个妇女在旁边打趣的说:“别看他长这么大个子,毛还没有长齐呢,还真不能算个男人。” 她这话,又引得那些女人大笑不止。 这话,却让王清源臊了一个大红脸,转身就跑出了这间屋子,来找王家有。 “二爷爷,您看看,那帮老娘们儿,都是些什么人呀?您也不把她们赶出去,还让她们在这里胡闹,您进屋里去看看,把那屋子里,造的跟个猪圈一样。”王清源气哼哼的说。 “嘿嘿嘿嘿……”王家有却不急不躁的笑了,“你刚刚可还说,你是老少通吃呢,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败下阵来了?” “嗨!别提了!”王清源气鼓鼓的说:“那帮老娘们儿,满嘴竟是那种少儿不宜的话,我在那里,真是待不下去了。” “那就赶紧回去写作业去吧,你那个二奶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也见识到了,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吧?”王家有催促着他。 “我是说真的,二爷爷,你赶紧把那些人撵走,虽然我还不知道二奶奶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可若是让这些人跟她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就算是好人,也会给带坏了。”王清源还不死心,仍然鼓动唇舌游说王家有。 “嘿嘿……”王家有笑了,“你小孩儿不懂,我倒认为,我家里这么长时间,总是冷冷清清的,连个人气都没有,这一下子,就这么热闹起来了,这是好事儿啊,我还挺高兴的呢。再说了,对自己的女人,多多包容一点儿,替她多考虑一下,这本来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连这点儿都做不到,又怎么能指望一个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跟你过长久日子呢。” “你中毒了!你中毒了!”王清源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边往外走,边说:“刚才那个婶子还说你跟原来不一样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您没准儿还真变了性了,真跟原来那个二爷爷,不是一个人了。” 王家有一脸的茫然,“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就跟原来不一样啦?” 王家有这三天,一直忙忙碌碌的,张罗着结婚的事情,把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收拾了一个遍,这房子,也怪了,只要是有人一直在里面住着,就永远像个家的样子,到处干净整洁,充满了温馨。 可若是有个一年半载没有人住,就会到处长满荒草,墙壁破败不堪,连房顶子也会漏水了。有上几年没有人住,就墙倒屋塌,没了一个模样。 这回,王家有回来一看,真是到处需要修补,而且,既然要结婚,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要有点喜气的,房顶挂装饰,门口贴喜字,还要置办一些新家具。 虽然,原来他家那套家具,是真正的好东西,可是,到处开裂潮霉,破的没法看,需要好好的维护了,那可不是这么几天就能完工的,王家有干脆直接买了一套新家具。自己这套老家具,就算重新修好了,他也没有打算留在家里,在这种四周都是没什么古董常识的地方,再好的东西,也没有人认识,就好像锦衣夜行,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了,还不如,卖给真正欣赏它的人。在王家有的眼里,再好的东西,如果不能换成钱,那也是一个废物。 而且,既然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又要结婚这种大事儿,那些亲支近派,总是要走动一下的,亲自告知一下的,不送个请柬,有点不像话。 第91章 落魄与风光(下) 这几天,王家有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看一下谢春芳和孩子,可是,又感觉那么做的话,对不起眼前这个,马上就要和自己结婚的女人。 孙玉秀感觉到了王家有的异样,就问:“老公,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看你老是心神不宁的呀?” 王家有心里一惊,他可一直向孙玉秀说的是,自己的过去,感情历史清白,在遇到孙玉秀之前,他可是几十年的原装处男啊,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这要是让孙玉秀知道了,他王家有以前,不但摸过其他女人的手,甚至连儿子都有了,还会不会继续跟他过下去?一个弄不好,这孙玉秀就有可能甩他俩大耳刮子,骂他一声大骗子,扭头就回她娘家去了。现在的女人,脾气都大的很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可能是这两天忙的,没有休息好,有点儿精神恍惚。” “那,你快去休息吧,这点儿活,我来干就行。”说着,孙玉秀把王家有推进了卧室,并贴心的关上了屋门,她站到凳子上,去贴门上的囍字。能自己亲手贴上这红红的囍字,感觉也挺幸福的。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因为孙玉秀娘家远隔千里之外,头一天晚上,家生媳妇把孙玉秀拉到了她们家,按照规矩,新娘子结婚前一天,是不能在婆家过夜的。 从孙玉秀来到这里,最熟的就是家生媳妇了,王家生和王家有两家的爷爷又是亲兄弟,关系也不是太远,家生媳妇主张让孙玉秀去她家,由她们做孙玉秀的娘家人,也没人提出意见。 这天一大早,王家有穿了一身新买的西服,胸前挂着红花,皮鞋也是新买的,那些定好的接亲的人们,都换了好衣服,自动的来到王家有的家里,有人拿出二踢脚,在门口放了几个,既是催一下还没有到的,再一个告知人们,这里接亲的,马上就要出发了。 王家有定了十辆白色的宝马车,最前面的宝马车头,粘了两个相拥亲吻的娃娃,还有九百九十九朵红色的玫瑰花组合成一个大大的红心。 众人坐着车,先围着村子转了一大圈,才停在王家生家门口,他们下车,来到家生家,家生娘正在院子里站着呢,“小婶子,我们来接新娘了。” “快去吧,她们都等着呢。”家生娘乐乐呵呵的指着孙玉秀她们待的房间说。 “秀秀,开门啦,我们来接你上车。”王家有敲着门喊。 “是二哥啊?”家生媳妇在里面隔着门喊,“接新娘子,可不是说接就接的,得有红包拿来。” “早准备好了,你开一下门,我才能给你。”王家有说。 “先说好了,我开门,你们可不能趁机会闯进来啊!”家生媳妇说。 “放心吧,我们都是讲究人,才不会趁人之危,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呢。”伴郎在旁边坏笑着说。 “甭听他的,”伴娘在门里对一群女人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咱们几个,堵在门口,只让门开一个能塞进来红包的小缝,红包一塞进来,立刻把门关上,可不能让他们趁机闯进来。” “对!”几个女人响应着,“咱们堵在门口,只要红包塞进来,立刻把门关上,就算他们想闯进来,咱们也给他往外推,只要把门关上,他们就只有再乖乖的拿红包来了。” 等女人们把门堵好了,家生媳妇才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红包,从小缝里悄无声息的塞了进来,伴娘一把抢过了红包,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女人,已经“嘭!”的一声,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伴娘打开红包一看,里面就只有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弟妹,开开门啊,红包也给你了,人总该让我们接走了吧?”王家有在外面说。 家生媳妇也看到了那一张百元大钞,就说:“不行啊,二哥,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拿这一百块钱,来糊弄我们?得拿更多的钱来才行啊。” “那,你也得开开门才行啊,这就给你更多的红包。”王家有说着,伴郎等人在后面,跃跃欲试的作好了往里冲的准备。 家生媳妇把门又开了一条缝,夺过了红包,没等伴郎他们冲进去,伴郎等人已经合力,把门顶了回来,“嘭!”门再次被关上。 “这回的红包够多了吧?是不是可以开门了?”王家有问。 “是不少了,可是,我们人也不少呀!”伴娘拿着那一千块钱,说:“大伙儿分一下分,也没几个钱了。您还是再高高手,再多拿点儿吧。” 这回王家有拿了一把红包,钱多少不知道,可看那一摞可是不少。 “这回红包够多了,你们开门看一下。”王家有再次喊。 家生媳妇再次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可是,那一摞实在进不了门,没办法,她们只好把门缝开的大一些,就这一瞬间,伴郎发一声喊:“兄弟爷们儿,往里冲呀!” 众人拥着王家有就往里冲,里面的女人,也使劲儿的往外推,企图把门再次关上,可毕竟女人没有男人力量大,门缝渐渐的变大,外面的男人们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王家有冲到炕边,就要背起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脸幸福的端坐在炕上的孙玉秀,可是孙玉秀那超人的体重,王家有虽然现在身体,比以前壮实了很多,但背了几下,竟然是没有背动。 大伙儿全都看热闹似的看着,就看看王家有怎么背起这位超重的新娘。 王家有的脸色有些难堪,他以前,也不是试过一次两次了,他确实背不起来这个胖媳妇。 孙玉秀却不以为然的推开王家有,“老公,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你先让开,让我下地。” 王家有往旁边躲了躲,孙玉秀就要下炕穿鞋,可是,她昨天早就准备好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姐姐,我昨天那双红色高跟鞋您见着了吗?”孙玉秀问向家生媳妇。 “看是看到了,本来就是我藏起来的,这也是规矩,你要穿鞋,得让新郎官再拿红包来。”家生媳妇笑着说。 王家有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装有一千块钱的红包,递了过去。 家生媳妇从红包里把钱拿出来数了数,才满意的拿了一个凳子,站上去,从柜子顶上拿下来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孙玉秀穿上了高跟鞋,走到了王家有面前,说:“老公,我们来他一个反传统,还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让我来背你。” 说着,转过身去,背起王家有就往外走。 这一幕,惊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可是从来也没有见到过,新娘子背着新郎官出门的。 可是今天,他们见到了。 大家伙是议论纷纷,有不少人,纷纷拿出手机来,对他(她)们这一场罕见的婚礼现场进行摄像上传,这在微信朋友圈里,肯定会是一个大新闻。 王家有趴在孙玉秀宽厚的背上,羞的面红耳赤,他急的推着孙玉秀,想要下到地上,孙玉秀也急了,“你现在,可比以前沉多了,再这么闹下去,我可也背不动你了。” “快把我放下来,秀秀,你没看到吗?好多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我们这样,不合规矩。”王家有急的喊道。 “什么规矩?规矩不也都是人定的吗?我相信,你们这里,以前肯定也是用花轿抬新娘的吧?肯定也是认为结婚的时候,穿白衣服不吉利吧?可是,现在,你们这里,不也都改过来了吗?既然他们能改,咱为什么还非要守着他们新定的规矩,让自己难堪呀?难道咱自己就不能改吗?”孙玉秀理直气壮的说。 王家有竟然被他说的,无言以对了。 就这样,他(她)们在小孩子的哄笑声中,孙玉秀背着王家有,钻进了头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里。 各位亲朋,也笑的几乎岔气的,钻进了后面的汽车。 这一行汽车,先围着村子,再一次转了一大圈,见到有想上车的,统统开门拉上。 摄像机拍着一行人来到王家有的家里,进行了拍照,又再次起程,赶往宴宾楼酒店。 酒店门口,放起了一个巨大的气球拱门,上面贴着几个鲜红的大字:恭祝王家有先生、孙玉秀女士新婚大喜。 一见他们的婚车到来,早已等在门口的人们,立刻燃起了早准备好的鞭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声声的鞭炮脆响中,人们踩着满地的红色鞭炮碎屑,下了车。 酒店里,早就放上了宋祖英唱的那首《今天是个好日子》 可能是听到了王家坨的人们说的,今天这家饭店,不管是谁来了,只要是到时候,给新婚的两个人捧一下场,就可以坐下,在酒席上随便吃喝,大概是十里八乡,附近村里,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来了吧,在这酒店的门口,被人们围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连派出所见到了这种阵势,都感到震惊,因为这种场面,一个控制不好,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那他们派出所,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吓的派出所长,连忙向上级请求,让局里调派大批的警力,来现场维持秩序。 这一下,连县电视台的,都惊动了,派出了本台的得力记者,前来进行现场采访报道。 在婚礼司仪的主持下,王家有给孙玉秀戴上了一个二十克拉的钻戒。互相喝了交杯酒,叩拜双方父母。 王家有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而孙玉秀的爹娘,却在千里之外,只能请王家有的几个尚在的叔叔婶子来现场坐镇。 但是,在现场围观的人们,可没心关心他们这些繁琐的仪式,只等着司仪一句话,“请大家入座!” 那些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人们,立刻如同得了特赦大令,如潮水一般的,涌进了饭店各个房间,抢占座位,生怕坐晚了,主家会没钱付账了,这免费的酒席,就吃不着了。 幸亏有公安干警,在现场坐镇,王家有极力的保证,不管什么时候入席,都能够让大家吃好喝好,这才没有发生因为抢座,而引起的打架斗殴事件。 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轮桌敬酒,可是,这人简直是太多了,不大一会儿,两个人都喝的有点晕晕乎乎。 王家有站在三楼的窗前,打开窗户,让清凉的北风,清醒一下胀痛的脑袋。他的眼睛,无意识的往下面看着,在宴宾楼外面,等着下一拨进来坐席的人,简直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动,看这样子,这些人要都吃完了,估计都要到深夜了,自己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挨桌敬酒,若这样下去,他俩就算喝不死,也得撑死。 王家有正在思衬间,眼里突然见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曾经无数次的在他的梦境里闪现。 但是,现在的这个身形,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只见那个人,身材瘦削单薄,容颜枯槁,尽管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还涂了鲜红的口红,但是,那黯淡的眼神,干枯的头发,以及瘦的风大了,都能把她吹到天上的身影,这还是那个曾经让王家有魂牵梦萦的谢春芳吗? 只见她戴着一个大口罩,抱着一个睡得正香的孩子,远远的离开人群,躲在一个小胡同的角落里,不住的探头,往饭店门口观看。 她待的位置,极其的隐蔽,若不是王家有,在三楼居高临下往下看,还真发现不了她。 这农村的房子,毕竟还是以平房为主,即使有盖的小楼,也大都临街而建,而且是两层为主,像这宴宾楼在这附近,已经算是高层建筑了。 王家有站在三层楼的窗口,往外一看,这附近的所有人的活动,几乎都尽收眼底。 所以,尽管谢春芳自以为她待的位置,很是隐蔽,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王家有的眼里。 王家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他迅速的隐身在窗户后边,偷眼往下看着,生怕谢春芳发现了他。 王家有的异常举动,引起的孙玉秀的怀疑,她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先往楼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问:“老公,你怎么啦?我看着你变颜变色的,不会是有老情人来找你算账来了吧?” 第92章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 王家有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假装理直气壮的说:“瞎说什么呢?我不给你说了吗?以前我就是一个穷光蛋,就凭我这块臭料,谁会看上我呀?连个对象都找不着,还会有什么情人?那不是笑话吗?” 说着,转身离开了窗口。 “真是的,跟你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急赤白脸的,这么不禁逗?真是莫名奇妙?不会是真被我说中了,真有什么背着我,不让我知道的秘密吧?”孙玉秀被他弄的一头雾水,疑窦顿生。 本来,今天天就冷,三楼的风更是比地面强劲了一些,再加上孙玉秀穿的比较清凉,那风吹在身上脸上,有如小刀刺进肌肤。 孙玉秀打了一个哆嗦,抬头看到了王家有刚刚开开的窗户,连忙伸手就准备关上它。可她的手刚触碰到窗扇,眼睛不自觉的往下看了一眼,突然她喊了起来,“老公,老公,你快过来看看,下面好像出事了。” 王家有本不想过去的,却真的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吵闹声,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更有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使得王家有再也控制不住,他三两步,扑到窗口,往下看去。 只见谢春芳原本躲藏的偏僻角落,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人群聚集中心,好几个男人,围着谢春芳推推搡搡,大声的喊着:“你不是能躲能藏吗?看你这回往哪里躲,往哪里藏?今天你要是再不还钱,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 那孩子见了这个阵势,吓的“哇哇”直哭,嗓子都快哭哑了。 谢春芳也顾不上哄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向那几个男的央求:“各位老板,各位兄弟,我是真的没有钱了,但凡还能有一点点钱,我也会还给你们的。你们就容我缓缓,让我想想办法,你们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的。” “哪回你不是这么说的?可是,过去这么多天,你却连人都找不到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你了,只要是不还钱,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你跑了?”其中一个个头不高,敦敦实实的小寸头,一边嘴里喷着唾沫星子,一边用手指点着谢春芳的鼻子尖儿吼着。 旁边还有几个人也嚷着:“就是,骗了我们一次又一次,每回都是说:过几天,一准还钱,可是,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那钱呢?今天,你要是再不还钱,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了!” 谢春芳抱着哭哑了嗓子的孩子,不住的往后退着,“各位老板,我现在真的没钱,你说,我要是有钱,能不还给你们吗?” “没钱是吧?我看这个孩子长的挺好,那就把孩子给我,让我们替你养几天吧。”小寸头说着,劈手就去谢春芳的怀里,去抢孩子。 王家有看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身就往楼下冲去。 “哎~老公,等等我!咱俩一块儿走!”孙玉秀在后面喊着,蹬着一双高跟鞋,小碎步的在后面追赶。 王家有挤进人群里面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警察挡在了谢春芳和小寸头那几个人中间,那个小寸头仍然情绪激动的喊着:“警察同志,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才是人民,她是老赖,是坏人,欠我们的钱不还,您应该帮着我们才对,怎么能帮着她说话呢?” 其中一个警察耐心的向他解释着:“不管什么原因,你也不应该抢她孩子吧?她不还你钱,只是违法,你要是抢了她的孩子,你就构成了犯罪了,你知道吗?” 小寸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嘿嘿嘿嘿……警察同志,其实我也就是吓唬吓唬她,让她赶紧的还我钱。您说,我还真能抢她孩子吗?我自己的孩子,我还天天不够操心的呢。现在,养个孩子多费劲啊!我自己的养着,那都是没有办法,我哪里还有闲心,替别人养孩子呀?” 那个警察也笑了,“吓唬?那也不行,有什么事情,大伙儿都坐下来,好说好商量嘛,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是把自己送进监狱里去。” “好说好商量?”一个瘦高个儿,上身穿着一个破棉袄,下边穿着一条夏天穿的薄裤子,在寒风里,像旗子一样随风飘荡。挺长的头发,乱蓬蓬的,好像半年都没有洗头理发了,这个人打着哆嗦,吸着鼻涕,带着哭腔说:“你看看,我就是跟她好说好商量,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开始我跟她要钱,她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一直都是往后推。为了向她要到这个钱,我可是混的要了饭了,没钱住旅馆,这么大冷的天,我就住在桥洞子里,你说,我撇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在这里守着,不就是为了要回,本来就该属于自己的钱吗?可是,我这么好说好商量,到现在,要到钱了吗?没有呀!一分钱也没有要回来呀?” 说着说着,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么一哭,让刚才那个警察也红了眼圈,没话可说了。 另外一个警察转向谢春芳,埋怨她说:“这位女士,也是,您看看把他们逼的,您要是有钱,尽可能的给他们一些吧。看这样子,您今天要是不给钱,他们真的不会让您走的。” 谢春芳急的眼泪汪汪的,只是一连声的说着:“我是真的没有钱了,我是真的没有钱了……” “警察同志,您甭听她的,她收了我们好多钱呢,不说那些货款,就只单单是收我们的加盟费,就收了差不多两个亿。您说,收了我们这么多钱,现在她说没有钱,谁信哪?” 这句话,连那两个警察也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语气也不善了起来,“这位女士,您有这么多钱,却把好端端的一个人,逼的去要饭,这么大冷的天,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住桥洞子,您花着人家那钱,心里难道就不有愧吗?” “我刚开始,是得了一些钱,可是,大部分的钱,都被别人拿走了。”谢春芳委屈的说,“我现在所有值钱的东西,连楼房和汽车,都拍卖了还钱了,我现在,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钱让别人拿走了,谁信啊?”小寸头不依不饶的说:“你是公司法人,公司的股份,总经理都是你一个人管着,别人谁能有这个能力把钱拿走啊?你别糊弄我们不懂,我可是专门咨询过懂经济的,人家分析了你公司的构建,说了,这钱肯定是在你手里的,不经过你的同意,别人是没有那个权力拿钱的。” 谢春芳一脸的苦笑:“这位兄弟,你说的是不假,可我也是被别人给骗了,让一个小白脸,把钱骗走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我们不管,反正那个钱,是进了你的腰包,我们就只找你要钱。”小寸头恨恨的说。 那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那几个要账的说:“这事儿,我们也管不了,最好你们还是协商解决吧,给我们一个面子,可别闹出事儿来。” 说完,两个警察挤出了人群。 小寸头见警察走了,再次逼近了谢春芳:“看到了吗?连警察都懒得管你了,你今天,还是拿钱来吧,我们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没钱,是不会让你走的。” 谢春芳无助的坐在了地上,哭着说:“我是真的没钱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时的她,突然看到了刚从人群外钻进来的王家有,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冲到王家有的跟前,劈手抓住了王家有的前胸衣襟,嘶声哭喊着:“二驴子!看在咱们的孩子的份上,帮帮我吧!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你就当是为了孩子。” 王家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到这里,可是,当他真的面对着谢春芳,他却感到十分的后悔,今天,可是他和孙玉秀的大喜的日子,这让他如何去面对孙玉秀? 这时,孙玉秀却从身后转了出来,一把扯开了谢春芳,把谢春芳推的往后倒退了四五步才站住。 孙玉秀大瞪着两眼,瞅着谢春芳说:“你这个疯婆子,干什么抓着我男人?” 谢春芳却斜了眼睛,看着孙玉秀,不住的冷笑,“你男人?他是俺家孩儿他爹!你算是哪门子大葱?” 孙玉秀一下子愣住了,她转身愤怒的看向王家有,“你不是跟我说,你是几十年的老处男,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吗?你给我说说,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 王家有拉起孙玉秀的手,转身就往外走,“这个女人疯了,胡乱咬人,咱不理她,咱走。” 谢春芳歇斯底里的冷笑:“哈哈哈哈……疯女人,我这会儿,成了疯女人了,二驴子,难道你忘了当初,可是对天发誓,要一辈子对俺好的了吗?这会儿,有了新欢,就不认旧人,俺就成了疯女人了?哈哈哈哈……” 孙玉秀也甩开王家有的手,冷冷的盯着王家有,“二驴子?哼哼……叫的可怪亲切的啊,你就别装了,还是给我说个明白吧。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王家有一时心头火起,他指着谢春芳,嘶声吼道:“你还有脸说过去,过去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从一开始,你就一直都是在利用我,看到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脚把我踢开,另找新欢去了。这会儿,看到我又有点钱了,又跑到这里装可怜,有意思吗?” 谢春芳却温柔的靠了过来,拉着王家有的手,陪笑着说:“二驴子,过去是我不好,你就看在咱们还有一个孩子的份上,帮帮我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辜负你家老太太的重托,为你们老王家,还是留了一个香烟后代的呀。” 说着,她把怀里的孩子,抱到了王家有的眼前,“你看看,不管我混的多么难,我都没有让咱家孩子受罪,你看看,咱儿子长得多漂亮!长大了,肯定是一个小帅哥。” 那孩子大概刚才哭累了,这会儿,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香甜的睡着了,虽然睡着了,但那粉嘟嘟的面庞,那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王家有一看,心就被融化了,这比他梦境里见到的,还要漂亮。他眼睛里闪着泪花,声音哽咽的说:“这……这真的是我二驴子的儿子吗?” “如假包换,你要不信,可以去医院做dna检测。”谢春芳把孩子递给了王家有,顺势攀住了王家有的胳膊,挑衅的看向孙玉秀。 孙玉秀的肺都要气炸了,她气哼哼的吼道:“王!家!有!” 王家有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她,“干什么?” “干什么?”孙玉秀跺着脚哭道:“你俩才是两口子是吧?那你们俩过日子吧!算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大骗子。我走!”说着,孙玉秀抹着眼泪转身就往人群外面跑去。 围观的人们,同情的自动为她闪开道路。 “哎呀!”王家有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把孩子塞进谢春芳的怀里,恨恨的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转身喊着:“秀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解释呀!” 王家有撒腿就跑,想要去追孙玉秀。 谢春芳却一把抓住了他,眼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王家有说:“二驴子,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爱怎么办,怎么办!”王家有一把甩开了谢春芳的手,“谢春芳,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我和秀秀才是合法的一家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干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说完,王家有转身继续去追远去的孙玉秀。 谢春芳抱着孩子,就要在后面追赶王家有,却被小寸头还有要饭的高个子等人,拦住了去路,“你不能走,只要不给钱,说什么今天也不能让你走。” 谢春芳却指着他们嘲笑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傻呀?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们就是再怎么挡住不让我走,你们也要不到钱哪。可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那个男人,可是一个大款,现在有的是钱,他就是我怀里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你让我追上他,向他要到钱,你们那点钱,还叫钱吗?”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说:“你追他可以,但是,咱们得一起追。” “随你们的便。”谢春芳这回不再理他们,抱着孩子,从后面尾随而去。 另外几个人也紧紧跟随,生怕再让她趁机走脱了,再也找不到人。 那些看热闹的,也傻了眼,开始议论纷纷:“看到了没有,人家两口子挺好的结婚大喜,都让这个疯婆娘给搅黄了,咱们这免费的酒席,看来怕是吃不上了。” 第93章 责任 所幸,孙玉秀穿着后跟很高的高跟鞋,走路并不快,王家有一路小跑的赶在了孙玉秀坐上出租车之前,追上了她。 王家有一把抱住了孙玉秀,央求着:“媳妇儿,今天可是咱们结婚的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走啊!” 孙玉秀一把甩开了他,“你还是守着你的情人孩子去过日子去吧!以后别来烦我了!” 说着,拉开了出租车的门,就要上车。 王家有一把抱住了孙玉秀的大腿,哭着说:“秀秀,别走。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孙玉秀甩了一下大腿,这次王家有抱的挺紧,竟然甩不掉他。 “你都有了女人和孩子,还要我干什么?”孙玉秀用力的想要掰开王家有抱着她的双手,却掰不开,孙玉秀也哭了,“我现在,纯粹属于多余的那一个。我成全你们还不行吗?” “不!秀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那个女人,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相信我。”王家有痛哭流涕的说, “谁说没有关系的?”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王家有回头看去,却是谢春芳抱着孩子尾随而至,“二驴子,这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能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呢?你是孩儿他爹,我是孩儿他娘,咱们的关系,还有谁能比的了呀?” 王家有愤怒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谢春芳,斥骂道:“谢春芳,你要点儿脸好不好?我在当初,把我在公司的股份都给你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当时,可是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呢。” “人家反悔了,不行吗?”谢春芳抱着孩子,蹲到了王家有的面前,温柔的说:“孩儿他爹,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不愿意跟着你了,你干什么还死乞白咧的抱着人家大腿不放呀?她不愿意跟着你,正好,咱们三个人回家过日子去,气死她。” 说着,就上来,想要拉起王家有。 “滚开!”王家有吼道:“我已经有自己的女人了,谁要跟你这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呀!” “这位女士,您到底还坐不坐车呀?您要不坐,我赶紧去跑下一趟,我可没有时间,陪着你们在这里演戏。”出租车司机等了半天,见孙玉秀开着车门,就是不上车,着急的说。 “你滚!没看到这里,正在办喜事啊!这里没有人要坐车!”王家有吼道。 孙玉秀歉意的让开身体,把车门关上,“对不起了师傅,白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她不好意思的对出租车司机说:“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我男人他喝多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一喝多了,就属狗的,逮谁咬谁。” “一家子精神病。”出租车司机嘟囔着,一脚油门轰鸣着飞了出去。 孙玉秀弯下腰,把王家有拉了起来,“老公,别这样坐在地上,你看都让别人笑话了。” 她指着周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看热闹的人群说。 王家有破涕为笑的说:“你不走了吧?秀秀,只要是你不走,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我都不在乎了。” 孙玉秀瞥了一眼抱着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家有的谢春芳一眼,她挽起王家有的胳膊,骄傲的说:“走,老公,我们继续向客人们敬酒去。” “哎~好,好,好。”王家有乐的挽着孙玉秀,一路小跑的,就往宴宾楼里走。 只留下傻了似的谢春芳,抱着孩子呆立在当场。 那个小寸头却不干了,他抓住了谢春芳的胳膊,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是抓住了那个男的,你就有钱给我们了吗?可是,看这个样子,人家也不理你呀?” 谢春芳却神经质的笑了,“他不理我,你们也可以去找他要钱呀?难道你们忘了吗?当初,你们跟我们公司,签合同的时候,我们的公司,可是叫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的,你再看看,今天在这里结婚的,是不是就叫王家有,当初,这个公司,可是有他王家有的一半股份的,你们不去找那个有钱的男人要钱,老是难为我一个,自己连饭都没得吃的女人干什么?” 小寸头一脸疑惑的说:“你说的是真的?” “好像是真的,你看那个气球上,写的确实是叫王家有,没准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个乞讨的瘦高个子说:“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带着她,一块去找那个男人要钱,那个男人,听说现在可是一个大款,你们看看他今天摆的这个阔气,找他要钱,应该还是能要出来的。” “说的是呀。咱们就找那个王家有去要钱。”好几个人响应着。 “好!咱们就去找这个新郎官要钱!”小寸头咬着牙说:“把这个女人也带上,别再让她跑了啦,再跑了,咱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去了。” 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进了饭店,原来的那拨人,已经都吃完了,又换上了新一拨的人,坐在了席上。 这次,王家有和孙玉秀也学精了,他俩不再挨着桌的敬酒了,而是先看看,桌子上有没有认识的人,有认识的,或者尽管不认识,但是人家说是他王家有什么亲近的长辈。 这王家有过去一直对村里的长辈,或者邻近村子的亲戚们,不太感冒,过去的农村,每逢过年,一些亲近的亲戚们,都会互相走动一下,探望一下对方的长辈们,这王家有可从来也不屑于走这些亲戚的。 所以,那些不认识的人,说起来,和他王家有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他王家有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非常热情的向对方敬酒。这一年多来,他在外面见惯了各种人情世故,反倒对自己的过去,感觉非常的愧疚,借此机会,希望以后,能和亲戚们重新亲密起来。 人们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王家有现在有钱了,过去那些从不走动的亲戚们,自然是主动的前来认亲了,不说不知道,他王家有家的各种亲戚,还真是不少的。 王家有,孙玉秀两个人,正和亲戚朋友们喝的亲热,小寸头,瘦高个的乞丐,还有十多个人,拽着谢春芳走了过来。 “你是不是叫王家有?”小寸头指着王家有问。 孙玉秀看着阵势不对,一把把王家有扯到身后,她挺身迎了上去,“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亲戚们也都围住了王家有,不让这几个人靠近,“有话你们离远一点说,别靠这么近。再往前面凑,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啊!” 小寸头也挺识时务,他和那几个人退后了一步,但语气非常的坚决,“我们这些人,都和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有债务纠纷,我们就想问一下,这个新郎官,是不是就叫王家有,是不是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的大股东。” 众亲戚一听,全都把眼睛转向了王家有,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在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发言权。 王家有推开孙玉秀,走到众人的面前,沉声说道:“各位老板,各位朋友,你们听我说,我过去,确实曾经是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大股东,可是后来,因为我和这位谢女士的一些私人恩怨,我已经退出了公司,并且把我在公司里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这位谢女士,我可以说是净身出户,和原来的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所以,你们的债务,应该是找这位谢女士,不应该来找我的。” “我不管,”小寸头气急败坏的说:“为了要回我们的钱,这一年来,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好不容易,算是找到了你这个有钱的,说什么,今天你也得给我们钱。” “王老板,求求你了。”那个瘦高个的乞丐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家有的面前。 王家有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状况?他急忙想要把这个汉子搀起来,可是,这个人说什么也不起来。 “王老板,您就可怜怜怜我吧!去年,你们公司,宣传招加盟商的时候,我可是坚决拥护你们的,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认为,这是我们普通人也能够靠勤劳致富的小生意,只要我们梦想足够大,照样能够从小做大,成为一个有钱人的。所以,第一时间,我就交钱加盟了。当时,我还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我们当地的一级代理商,我从亲戚朋友们手里,借了大笔的钱,收了十多万的衣服,亲自雇车给你们送过来,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个带给我们普通人致富梦想的公司老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你们只把衣服收了,付钱的时候,却是一推再推,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就这么一直推下去。您说,要不到这些钱,我哪里有脸面回家呀?还不被家里人骂死呀?连老婆也会跟我打离婚啊!我就一直在这里等啊等,这一等,就是一年多,我带的钱花完了,没钱住旅馆,我就睡在桥洞子,没钱吃饭了,我就讨饭吃。我原来还算是有个固定的工作的,虽然说发不了什么财,可也算吃喝不愁。就为了加盟您这个公司,我连工作也辞了,我从前,可是一个大胖子,不怕您笑话,我过去可比您爱人还胖,可是,您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剩下一把骨头了,浑身都没有二两肉啦。王老板,您难道,就忍心看着,我们这些一心想着跟在您后面,怀揣梦想,踏实肯干的人们,就过这种连要饭的都不如的日子吗?”说着,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么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想来,这一年多,他是受尽了多少委屈? 王家有听了,眼睛里也泛出了泪花,他心里暗骂:“全是那个吴欣仁只顾着自己拿钱去快活,把个好好的公司,害的经营不下去,把这么多怀揣梦想的人们,害的有家不能回去。” 王家有也蹲了下来,对瘦高个的乞丐说:“这位兄弟,不是说,我有钱不给你们,我是真的早就和那个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要钱,也不应该找我呀?” “我把你原来的股份再还给你,不就行了吗?”谢春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着说。 “你说给我,我就一定会要呀?”王家有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要!”刚刚一直站在王家有身后的孙玉秀,这会儿却说话了,“这本来就是咱们的,咱干什么不要呀?” “秀秀!”王家有着急的说:“你没看到?那个破公司,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吗?有的只是债务,我们要它干嘛?” “我看到了,”孙玉秀笑着说:“可是,老公,我还知道,这个公司的债务,你是说什么也摆脱不了关系了,老公,你也不用瞒我了,就算是你真的能和那个公司撇清了关系,你就真能狠下心来,不管那些事情了吗?与其等以后,你偷偷摸摸的替那个女人还钱,还不如现在,当着我的面,咱把事情说开了,把咱们该要的东西要过来。省得你到时候,替她还了债,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话,说得王家有低下了头。 这孙玉秀,连他王家有心里的那点小心思,都猜的一清二楚。这简直让他以后,连一点儿小秘密也藏不住了。 从他见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刻起,他在心里,就一直在想,要怎样帮着谢春芳把债务还清了,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一直生活在被人追债的恐惧中。 可是,这些都要慢慢的从长计议,怎么能在今天,这个和孙玉秀大喜的日子里,讨论那些事情呢? 这要让孙玉秀知道了,她还能和他王家有,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吗? 可是,没有想到,他王家有在心里的那点儿心理活动,早被孙玉秀猜的明明白白。 王家有红着脸,抓住了孙玉秀的小胖手,亲昵的说:“还是老婆了解我的心思,人家心里想的什么,都让你知道了。谢谢你老婆,这么体谅我的难处。” 孙玉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哎~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谁让我瞎了眼,就挑中了你这个大骗子,上了你的贼船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第94章 烂事一堆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趁着现在,有这么多的亲朋好友们都在场,我现在,就把本来就属于你的那一部分股份,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谢春芳这一下,笑逐颜开,她打开挎着的挎包,拿出了合同,公章,印泥等一堆东西,真没有想到,她今天,竟然连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看来,她真是把王家有吃的死死的,早就知道,这二驴子是不可能,眼看着她娘儿俩混的如此艰难,撒手不管的。 孙玉秀看着她准备的这么充分,不禁暗自心惊:“跟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人生小白呀!这以后的日子里,麻烦是肯定少不了了。” 她冷笑着说:“哎呦~这位姐姐,您这是早有准备呀?哎?我就纳闷了,您怎么就会知道,我家老王,就一定会答应,帮你还债呀?” “哎呦~妹妹,瞧你说的,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哪里会知道,二驴子会不会帮我还债呀?我这不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提前预备好了,试一试呗。说实话,人有脸树有皮,但能我还有其他办法,我也不能这么办呀。”谢春芳讪讪的说。 王家有拿起合同,看了看,的确是当初他在公司所占的股份,这次,原封不动的都又还给了他。只不过,那会儿,他把股份无偿的转给谢春芳的时候,公司的账上,可是固定资产一千三百多万,流动资金一百多万。 可是,现在公司的账上,流动资金为零,固定资产为负一点八七亿。 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签下这个字,也就意味着,自己刚刚还是拥有一个多亿的大款,一下子又变成了负债近亿的老赖了。 王家有抬头又看了一眼孙玉秀,孙玉秀对此一无所知,她以为,凭王家有现在的资产,付清那点儿债务,小菜一碟。 她挑衅似的看着谢春芳,对着王家有挥着手,“签,老公,老婆永远支持你。” “好!我签。”王家有咬着牙,攥着笔,写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上了手印。 “好了,几位大兄弟,”谢春芳看着王家有签完了合同,笑着对那几个要债的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从现在开始,就是这位王家有先生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要再来找我了,这位王家有先生,会给你们解决的。” “那,王老板,既然您现在接手了家友公司,您能把钱给我吗?”瘦高个儿的乞丐眼巴巴的看着王家有说。 “兄弟,”王家有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心里有些发堵,他拉着这个男人脏污的大手,请他坐在酒席的桌子边,言辞恳切的说:“这一年多来,因为我们公司自己的问题,让兄弟您受了委屈了,您先坐下,吃个饱饭,您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给您的,我们公司眼前,的确是有些困难,但是,只要等我们公司真正的发展壮大了,我希望还能与您继续合作下去。” 瘦高个儿的汉子听了,顿时激动的泪如雨下,他“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嗙嗙嗙”的给王家有直磕响头,“谢谢王老板,谢谢王老板。” 慌的王家有赶紧把他搀了起来,“兄弟别这样,男儿膝下有黄金,咱别动不动就下跪行吗?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是您们,对我公司的信任,才让您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这心里有愧啊。您先吃饭,吃好了,咱就去银行,把钱给您转过去。” “哎~我吃,我吃。”瘦高个儿的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却是无比的喜悦,往嘴里猛扒着那一大盘肘子。 现在坐席,已经没有人敢吃那油乎乎,肥腻腻的猪肘子了,几乎都是整盘子端上来,整盘子端下去。可是他,却是吃的那么香,那一大盘子,眨眼间就风卷残云的被他塞进了肚子里,王家有看他吃的香,到了旁边桌子上,又给他端来了一盘。 “谢谢,谢谢。”瘦高个儿的汉子连声说着,甩开腮帮子,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都一年多没有吃上肉了,现在可是见着肉就觉得香。” “大兄弟,这肉是个好东西,可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了。”旁边一个老汉看着他说:“这东西,若是觉得吃着香,就一下子吃太多了,容易吃腻了,吃顶了,让你吃这一顿,往后下半辈子,见了肉就恶心。” “哎~我知道,我知道。”瘦高个儿的汉子说着,那新端来的一盘子,又被他吃了一个一干二净。 “别光顾着吃肉,大兄弟,你也喝点儿酒。咱这酒,可是好酒,老白干,二三百块钱一瓶的,喝点儿酒,也能解一下肉腻的。”王家有给他倒了半杯白酒,劝说着他。 小寸头还有几个男人走到跟前,对着王家有说:“王老板,您把他的钱给了,是不是也该把我们的也给结一下呀?” “您放心,兄弟,你们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王家有陪笑着说:“既然各位兄弟,赶上了兄弟大喜的日子,就在这里好好的喝一顿,我今天,不但不会要您们的礼金,待一会儿,大伙儿的钱,也会一分钱不少的都会给你们的。” “这个,王老板,您不用说了,我们早就知道了,就是冲着您这里吃饭不要钱,我们才来的,”小寸头说:“要不然,我们知道您是谁呀?您又不是马云马化腾,人人都认识。” “哦?是是是,是我不自量力了。”王家有尴尬的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目的达到的谢春芳,已经抱着孩子,悄然的离开了。 王家有暗自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自己真是压力山大呀,这个女人,做事喜欢出人意料,有时候,不知道给你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孙玉秀走到王家有的身边,悄声的说:“我说老公啊,我看着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十八般武艺,可是什么阴着都会使出来的,我看,你在她的面前,也是没有还手之力。可她这么聪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混成这个样子了。” 王家有苦笑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孙玉秀的问题,而是问:“秀秀,你说这个社会,是傻人混的好,还是聪明人混的好?”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孙玉秀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想,还是聪明人过的好吧?这个社会,谁愿意当傻子啊?” 王家有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哎~很多人都只盯着眼前看,所以都愿意当那个聪明人,想尽一切办法,去捞尽眼前的好处,占尽各种便宜,其实,若是往长远处看,越是自认为头脑灵活,比别人聪明的人,后来的结果都不是太好。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给别人留一条路,其实,也是给自己一条路呀。” 孙玉秀晃了晃脑袋,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家有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向别人敬酒去了。 一直忙到深夜,吃免费席的人们,才逐渐的散去,王家有和饭店老板算了一下账,就这么一天的时间,一张彩票大奖的奖金,就这么随风而去了。 王家有孙玉秀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往炕上一躺,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累的骨头节都疼,两个人躺在炕上,谁都不愿意动弹。 就在王家有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时候,就听窗口外面有人低声说话,这一下子,就把二驴子惊醒了,难道看着他家这么有钱,招来贼了?他扭头看向孙玉秀,见孙玉秀正大睁着两眼,支着耳朵听外面动静呢,就也悄悄的把耳朵贴近了窗户,听外面的人说话:“哎?怪了,这二驴子怎么回事呀?人家别人新婚当晚,两口子可是忙活的欢,他这怎么?这么半天,连点儿动静也没有啊?别不是娶个老婆回来,就是当花瓶,光看不用的吧?” 另一个人低声“嗤嗤”的笑,“我听我爹说过,这二驴子小时候,被狗咬过,听说当时就咬着那地方了,该不会真给咬成太监了吧?” “应该不会吧?他要真成了太监,还娶媳妇干什么?他也用不上啊?”又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这种人,越怕别人说他没用,说他不是男人,你没听说过?过去的太监,不也没有那玩意儿,可在宫外面,照样讨好几房老婆,就是为了向别人证明,他不是一个废人。”刚才那个声音说。 “你纯粹就是瞎猜,人家二驴子,要是真成了太监,那白天二秃子老婆可是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就说是二驴子亲生的,这二驴子,可是连个屁都没有敢说不是?”那个年轻的声音反驳他。 “说你傻,你还不愿意,你要是那个不行的人,正被别人笑话呢,却突然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说那孩子就是你的,你会说是呢?还是说不是呢?”另一个男人说。 年轻的声音不吱声了。 过了半天,才说:“要不,咱们走吧,听了这么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 “哎~也只能算了。真是的,今天,拉着你过来,还想让你长点人生经验呢,你小子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有听着。”那个男人说道,“天也不早了,也该回家睡觉去了。不行,过几天,那个王思齐结婚的时候,让你小子进屋里去看现场直播。” “人家王思齐到时候,是直接把媳妇娶到城里楼上去的,你小子想看,是没那个福分了。” 几个人小声说着话,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二驴子偷偷从窗帘缝里往外看,只见几个黑影,偷偷摸摸的,扒墙头翻到院子外面去了。 这时的孙玉秀翻了一个身,小声的对王家有说:“老公,咱家是不是来贼了,要不要报警啊?” 王家有却“骨碌”一下子爬了起来,冲着孙玉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孙玉秀不明白王家有什么意思,只见王家有悄没声的下了炕,眼睛不住的在屋里四处寻找。 孙玉秀纳闷的想问王家有在找什么东西?却想起刚刚王家有示意她不要说话,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王家有到底在干什么? 只见王家有看了看椅子后面,桌子后面,连柜子顶上都看了两眼,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柜子,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猛的一把拉开了柜子门,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并没有什么东西。 “老公,你找什么呢?”孙玉秀实在忍不住,开口问。 王家有摇头说:“没找什么,你先睡吧。” 他说着,却自言自语的说:“不应该呀?藏在哪里呢?” 说着话,他的目光,再次往柜子里看了一眼,却见挂在柜子里的,他给孙玉秀买的一件裘皮大衣,动了一下,王家有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高抬脚,轻落步,走到跟前,一下子把那件裘皮大衣扔了出去,在裘皮大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瘦瘦的身影,向着王家有嘿嘿一笑,“二爷爷,您还没睡呢?” 那个身影,弯腰向王家有问好。 孙玉秀一下子蹦了起来,往柜子里看去,那个瘦瘦的身影,却是一张尚未成年的小脸,这不是那个,没事儿喜欢跟在王家有屁股后面的小孩子吗? 孙玉秀不禁吃了一惊,她颤声问:“王清源?你跑到我们这柜子里来干什么?” “二奶奶,”王清源讪讪的说:“我也不知道进来干什么,是柱子让我钻到这里面,说是有好戏让我看,我在这里呆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睡着了。” 王家有踢了他一脚,“去!小毛蛋孩子,这是你能看的吗?赶紧滚回家去,以后别跟着柱子瞎混了,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是!”王清源向王家有敬了一个礼,转身就开门往外面跑去。 “小兔崽子,还跟我玩这些?这都是我们当年玩剩下的,还能让你们听了去?”王家有自言自语的说。 “老公,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是不是来咱家偷东西呀?不行,我得看看,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孙玉秀说着,就翻箱倒柜的,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不用看了。”王家有哭笑不得的说:“这是我们这里的封建习俗,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年轻人这么玩。” “什么习俗呀?”孙玉秀来了兴趣,她对这里的风俗习惯,还是挺感兴趣的,只有对当地的习俗了解了,才能融入当地的人们当中去。 “嘿嘿……”王家有怪异的笑了,“这种风俗,说起来挺不道德的,就是闹洞房,听墙根儿。闹洞房今天倒是没遇到,可能是咱们回来的晚了,人们都回家睡觉去了,没想到,还有这听墙根等着我呢。” “这墙根儿有什么好听的呀?”孙玉秀不悦的说,“那让人家两口子,连个悄悄话都不敢说了。” “嘿嘿嘿嘿……”王家有笑着说:“现在听新婚人的墙根,还真没什么意思,过去,好多两口子,新婚之夜,才头一回见面,听起来,那还真挺有意思的。” 第95章 求助(上) “你们怎么这么变态啊?竟然干这种事情。”孙玉秀对这种习俗,感到不可思议。 “嘿嘿……年轻人,哪一个没做过点儿疯狂的事情呀?”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算了,还是别说这些了,睡觉吧,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因为头天晚上睡的太晚,他们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再晚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王家有抱怨着起的太晚了,怎么可以放任自己睡懒觉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大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只见在他家门口,聚集了数以百计的,操着各种口音的陌生人。 “你……你……你们都是……干什么的?”王家有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王老板,我们都是家友公司的加盟商,你们公司欠我们的货款有一年多了,一直都推着不给我们钱。这不昨天,我们听说,找您就可以结清我们的货款了,我们这不一大早,就来这里等着您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姐首先站出来说。 王家有有些懵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找我就可以结清货款了?” “不是吧?王老板,我们可是听说,你昨天可是入主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成为公司的大股东了,并且当场,就给十多个人结清了欠款,怎么,我们来了,你就想赖账了吗?”那位大姐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对王家有很是客气,一听王家有说这话,立刻眼眉立了起来,一副随时有可能拿把刀子,就把王家有杀在当场的气势。 其他人也群情激昂的喊道:“今天必须还钱,不还钱,我们就一直在这里闹下去。” “大姐,各位,您们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嘛。”王家有有些慌了,但他必须使自己镇定下来,“我接手这个公司,并不是说我手里就有那么多钱,一下子就能把你们的钱都给结清了,而是,我认为,我有能力,让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起死回生,重新运转起来,只要公司能够正常运转起来了,那,您们那些钱,还愁还不了您们吗?” “我们才不管你的公司死活,只是想要要回属于我们的钱!”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冲到王家有的面前吼道。 “可是,我需要。”王家有尽量压着自己的火气,使语气平缓一点儿,他知道,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激怒他们,“您听我说,我是手里有那么一点点钱,但是,要想付清您们这里所有人的钱,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必须要让公司能够持续不断的正常运转,才能够源源不断的赚到钱,还清您们所有人的钱。” “我不管那些,我只管要回我自己的钱,别人要到要不到,关我屁事!”壮硕的男人喊道。 “我们就要自己的钱,别人的,我们不管!”无数个人,在旁边应和着喊。 王家有对这些人,简直感觉无法沟通了。他无奈的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先别着急,我要报一下警,让警察在这里看着点,你们按顺序一个一个的结账,我首先告诉你们,我的钱,并不多,肯定是不够付你们所有人钱的,排在后面的,到时候拿不到钱了,也就别怪我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不等王家有报警,就凭王家有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今天,门口又聚集了这么多的外地人,早就有邻居担心发生什么意外,拨打110求助了。 一听他说要报警,立刻就有站在人群后面的民警,现出了身来,其中一个警官模样的走到王家有面前,说:“不用你报警了,等着你报警,黄瓜菜都凉了。我们早就在这里维持秩序了,要没有我们在这里,你家还能这么消停吗?估计早就让这些人,把你的家给拆了。我说你这家伙,还挺能折腾的嘛!连着两天了,我们下边好几个派出所,没干别的事情,净围着你转悠了,你得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王家有一看,连忙赔着笑脸,递上一支烟,“实在是对不起了啊,我也不想这么多人围着我转呀!我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从哪里钻出来的?哼哼……”警官冷哼了一声,“你们公司,若不欠人家钱,人家这么多人,谁吃饱了撑得?跑你这门口来堵着,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啊,需要这么多人,来向你朝圣?”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都是我们公司不好。”王家有被他训得,像个孙子一样,嘴上不住的道着歉,心里却不住的骂着娘:“他奶奶的,我他妈的着谁惹谁了呀?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些后果,却要我来承担啊?” 他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说了出来,“这也不是我惹的事情啊,都是那个吴欣仁,拿着这些人的钱跑了,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由我来收拾,我也冤的很啊。” “那是你们公司内部自己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反正以后,你这家伙,少给我弄这些动不动就引起轰动的事情,你这家伙,只顾着自己露脸了,让我们也跟着陪绑。”警官一脸严肃的说。 “哎呀,这位警察同志,话也不能那么说吧?是,我承认,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公司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听说,我们公司也是报了案的,若是您们能够早一天,把那个携款潜逃的吴欣仁抓回来,我们公司有钱付账了,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麻烦,是不是?”王家有委屈的说。 “呵呵,还真没有想到,你这家伙,也挺会甩锅的嘛。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你们公民报案,我们才会处理,你们公司若是能做到,把规章制度做好了,提前防范让公司重要成员单独把钱拿走,可能连我们警察都用不到了。说到底,还是你们公司自己内部的问题,就不要总想着,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了。”警官吸着烟,冷笑着说。 王家有无语了,的确,这些事情,不是由他王家有做出来的,可是,这个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却确确实实是由他王家有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说跟他自己没有一点儿责任,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哈哈笑道:“您说的对,确实是我狭隘了,我向您认错。都是因为我们的问题,让您们也跟着麻烦了。今天这件事情,还真是要麻烦您们,帮着维持一下秩序了,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会出大乱子的。” “放心吧,王先生,我们公安也不希望在我们地方,出现什么事故。”警官说完,转身向同事们部署工作去了。 王家有向银行打了电话,像王家有这样,一下子要提取近亿元的现金,是需要向银行提前报备的,因为像他们这种小地方的银行,一天的总流水,都不会有这么多钱的。 银行对王家有这样的大户,还是非常的重视的,一接到预约,银行立刻筹集资金,并由运钞车给他押送到现场。 一见到钱,那些要债的人,全都冲动了起来,蜂拥着往前挤,都想自己最先拿到现款。 那个警官大声喊着:“各位公安弟兄们,维持好秩序!绝对不能出现踩踏事故!各位要账的兄弟姐妹们!千万不要冲动!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 可是,人们疯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听从指挥,肯往后退一步。后面的人,两只眼睛通红,眼里只看到了刚从运钞车上卸下来的,摆在王家有门口的那一大堆红通通的钞票。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那些运钞车上的押运员,一见这个阵势,全都把枪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谁敢冲过警察组成的防线,来抢现金,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对于他们来说,保护现金的安全,剩过世上所有的一切,任何一个胆敢冲动冒险的,都是危险分子,将被无情射杀。 可是,人们就像没看到那些荷枪实弹的押运员一样,尤其那个人身高体壮的男人,眼看就要冲过警察组成的防线,冲到了那一大堆现金面前。 王家有见了,急忙伸着胳膊,挺身拦在了那些钱堆前面,大声喊着:“大家能不能静一静,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啊!再这样下去,我宁可今天被你们打死,我也不分钱了!” 可是,在这一刻,谁还会听进他说的话? “砰!”王家有的脸上,挨了那个又高又壮的男人重重的一拳,仰面摔倒在钱堆上。 “不许打我男人!”孙玉秀在旁边见到王家有被打,喊着冲上去,对着那个男人脸上就是一巴掌,可那男人没事儿人一样,他回手一巴掌,却把孙玉秀扇倒在地上。 王家有抄起一个凳子,就对着又高又壮的男人抡了过去,孙玉秀一把抱住了那个男人的双腿喊着:“打死人啦!救命啊!” 后面的人,呐喊着,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人群里有人嘶声哭喊着:“别挤啦!别挤啦!踩死人啦!” 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呯!”一声清脆的枪声,炸响在人们头顶,混乱的人们,好像突然全都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当场,纷纷抬头观看,只见那个为首的警官,威风凛凛的站在那一堆钱的前面,向天举着一把乌黑的手枪,那枪口还在冒着缕缕的蓝烟。 “都退回去,再不退回去,我们就会以危害金融安全罪,对你们进行拘捕,抗拒抓捕的,可以按拒捕当场击毙!”警官高举着手枪,厉声喊道。 他这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察,全都掏出了手枪,手铐,严阵以待。 这些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开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看看有没有人受伤?赶快救人!”警官厉声命令着。 孙玉秀刚刚还喊着打死人了,这会儿爬了起来,来到王家有身边,摸着王家有的脸说:“老公,你没有受伤吧?” 王家有哼了一声,擦着嘴角儿的鲜血,“没事儿,男人皮糙肉厚的,挨个一下两下的,死不了。你怎么样,我看你刚才也让他打了?” 孙玉秀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挨了一巴掌,她摸着自己挨打的脸,叫着:“哎呦~老公,我疼!你看看,毁容了没有?” 王家有轻抚着她那半边红肿的大脸,心疼的说:“是打肿了,等着,早晚要他好看,给你报仇。” 有两个警察,收起了手枪手铐,分开人群,找向刚刚喊着“踩死人”的地方,那里,果然有好几个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有男的,也有女的,那两个警察上前看了看,一翻动他们,这些人就呲牙咧嘴,哭爹喊娘的叫疼。 那俩警察松了口气,嘴里轻声念叨着:“万幸!万幸,只是受了些伤,没有人死亡。” 两个警察不顾他们喊疼,把他们抬离了原地,以免他们互相压着,有出现窒息死亡的。 “伤亡情况怎么样?”警官高声的问。他要在那一堆钱跟前站着,以免再有人不计后果的冲过来。 “没事儿,队长!没有出现死亡,只是有几个受伤的,至于受伤程度,暂时还不清楚。” “快叫救护车!赶紧把这些人送到医院进行抢救!”警官指挥着。 “我不能去医院,我要在这里等着要钱!”这几个受伤的人,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力的喊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要钱?真是要钱不要命!”警官愤怒的骂着。 “难道,我要回属于我自己的钱,也有错吗?”这些人小声嘀咕着。 “嗯~警察同志,”王家有轻声的和警官商量着,“要不,我先把他们的钱还了,省得他们在医院里,住院也不安心。” “嗯,好的。”警官痛快的答应说:“您的钱,怎么处理,权力在您手上。” “嘿!”他喊着那两个警察,“你俩把他们的账单拿过来,先给他们结清了,省得这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住院都不想去。” 王家有在家里搬出来了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孙玉秀坐在桌子后面,对拿过来的欠条,都一一核对,并记下账来,王家有已经给谢春芳打过电话,让她把公司的账都拿过来了,谢春芳想在这里一起给这些债主结账,可王家有见识到了刚刚惊险的一幕,哪里还敢让她抱着孩子待在这里?谁又能保证,一会儿肯定还有人拿不到钱,那些人不会再闹事? 谢春芳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察和端着枪,随时准备射杀的押运员,还有好几个躺在地上,爹一声娘一声凄惨的嚎叫着的人们,她的心里不觉害怕了起来,再也不敢坚持待在这里,抱着孩子,一溜烟的跑了。 第96章 求助(下) 救护车一路鸣着笛,把几个拿到了钱的受伤者拉往医院。 可是,留下来的人们,无论警察们怎么吆喝,这些人就是不排队,纷纷往前拥挤,都怕落在后面了,拿不到钱的是自己。 王家有笑了笑,对那个警官说道:“警察同志,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警官也笑了,“这个时候,您就说一下您的想法吧,让大伙看看,能不能行。” 王家有清了清嗓子,面向大伙儿,高声的说:“各位老板们,大伙儿静一下,听我说几句。我刚才说过了,我现在手里的钱,是不够还您们所有人的钱的,原本,我还打算留着这些钱,让我们公司正常运转起来,这样,大伙儿的钱,慢慢的,都能还上。但是,大伙儿不同意,非要现在就要钱。那我就依着您们的意思,现在就给你们钱。既然这样,肯定是落在后面的,就有可能拿不到钱。所以,大伙儿谁都不愿意落后。但是,这么乱哄哄的,肯定是不行的,我出个主意,大伙看看,能不能行。” “什么主意?你说出来,我们看看,行不行?”众人纷纷叫喊着。 “那好,我就说一下,各位老板,您们的欠条,肯定上面的钱,有的多,有的少,那钱多的,有的十几二十多万,少的两三万,四五万,这钱多的,一个人拿了钱,就有可能,好几个钱少的都拿不到了。咱们不如这样,咱先按少的给,这样,咱给一个,少一个。少的给完了,逐步往上来,钱越多的,越靠后结账。您们大伙考虑考虑,我说的这个办法,可不可行?”王家有说完,笑着环顾大家。 刚才,王家有大略看了一下账目,发现大多数人,都是钱并不多,也就是差不多每个人两三万,三五万,钱越多的,人数越少,这样一来,就会把这些要账的人,自动的进行了分化,让大多数人,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这样,即使剩下了少数人,因为没有了群体效应,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很多人纷纷响应。 但是,那些钱多的人,自然是不能乐意了。 “不行!我不同意,钱多难道也成罪过了吗?凭什么钱多的,就要后给。”刚刚那个冲在最前面,打了王家有和孙玉秀一人一个大巴掌的又高又壮的男人喊道,他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这些人里钱最多的,但若是按照王家有的主意,肯定是要钱得靠后一些了,到那时候,他的钱能不能要得到,可就不好说了,那他刚才,费了这么大力气,那不是白瞎了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王家有一看是他站出来发表不同意见,自然心里满心欢喜,看来,按刚才自己说的办法,他会拿不上钱的。刚刚自己还在想,要用什么法子,来报复一下这个蛮牛一样的粗鲁汉子,现在,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像您们钱多的,一个人就可以拿走好几个人的钱,这样不太公平,您们就应该靠后一些,礼让一下别人。” “你放什么屁呢?你这个混蛋!让我礼让别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还不如直接说不给我钱了呢!”壮硕男人怒吼着,冲了上来,想要暴揍王家有一顿。 “这个人蓄意闹事,把他抓起来!”警官喊了一声。 立刻有两个警察拿出手铐迎了上去,壮硕男大概真的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一拳打向其中的一个警察,那个警察闪身躲过了他的拳头,一个抱摔,就把壮硕男摔倒在地上,另一个警察顺势扑了过去,单膝压住了壮硕男的脖颈,“咔嚓”一声,一对闪闪发光的带链金手镯,戴在了壮硕男人的手上。 壮硕男挣扎了几下,毫无作用,他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了,喘着粗气,垂头丧气的被两个警察押进了警车。 有了壮硕男的榜样,再没有人敢大喊大叫了。全都老老实实的站立在原地。 警官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开始,可以挨个过来领钱了。谁认为自己是钱最少的?自己报一下!” “我最少。”一个胖胖的小伙子举着欠条说:“我只有两万三千块钱。” “那好,您就先站到前面来,有人有不同的意见,认为自己比他更少的吗?还可以站出来。”警官问。 “我比他少。”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举着欠条说,“我的一万二。” “那好,您排在他前面。一个一个的,挨个拿钱。还有自认为少的,也可以排过来。”警官吆喝着。很快,一个井然有序的队伍排了起来。 孙玉秀负责看欠条,对账本,王家有数钱给排到位的人。 可是,钱很快发完了,人并没有见少了多少,仍然有人源源不断的,或打车,或开车往这里赶来,那个警官走过来问:“你们到底欠了多少人的钱啊?怎么这人来起来没完了呀?里面没有重复领钱的吧?” 孙玉秀看了看账本,又看了那些欠条一遍,说:“应该是没有重复领的,关键是招的加盟商太多了,我看了一下,他们按每个加盟商收五万块钱的加盟费,收了三千六百多人的。这还不算后续收的那些货的钱,加上那些,只会更多。听刚才结账的人说,还有好些旧衣服送到了,公司不收了,但若要运回去,只会赔的更多,就有好些人把那些衣服堆在公司的院里了,因为公司没收,也没有收条,所以也不能算钱,可他们都是实实在在花钱收来的。有的人就认栽了,有的人,可是扬言,早晚还要把那些货款追回去的。” “这么一说,实际上公司欠的钱,远远不止账上这些钱?”王家有心惊的问。 孙玉秀的脸,离哭也差不了多少了,“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的。我们的那些钱,照现在看,可是远远的不够啊?老公,咱们这是要破产了吗?那个女人,到底这是欠了多少钱啊?怪不得这么着急,要把这锅甩给你了?” 连警官也以同情的眼光看着王家有,“王先生,说实话,我挺希望能帮助您的,可是,我们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不是单独为资本家服务的,只要他们不闹事,不扰乱社会治安,我们也帮不上你。” 王家有苦笑着握了握警官的手,“这就已经非常感激了,今天,若是真因为这件事情,踩死几个人,我的罪过就大了,这一辈子,都会受良心的谴责。” “那是我做为警察,应该做的,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这些拿不到钱的人,您怎么处理吧。” “我老公刚才还钱的时候,不就说了吗?只有这些钱,还完了,我们自己也没有钱了。他们还能拿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吃了我们吧?”孙玉秀在旁边恼怒的说。 “吃是肯定是不能吃了你们,可昨天那个谢春芳的处境,怕是你们也看到了吧?这些人,会到政府闹事,要求把您家里所有能值钱的东西,都抵押拍卖了,给他们还账。还会像膏药一样,永远跟在你后面,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人追着你屁股要账,会让你们的生活,完全失去了自我。”警官唏嘘着说。 王家有没有说话,他的大脑陷入了沉思:是啊!若是不想办法,打发了眼前的这些人,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俩的,连他俩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安生了。 警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嘴里叨咕着:“还是红楼梦里说的好,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嘿~人生真是无常啊,看样子,还是做一个平常人好呀,平平淡淡才是真啊!有钱人,也不一定值得羡慕。” 孙玉秀看着那越来越多,越来越骚动的人群,心里再次慌乱起来,她悄声的凑到王家有耳朵边,“老公,怎么办啊?咱可是没有钱了,可这么多人,拿不到钱,会不会再像刚才一样打起来啊?” “很难说,这些人,拿不到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王家有的表情,也非常的凝重,“秀秀,这个时候,一切都要听我的,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话,你都要顺着我的话说。” 孙玉秀看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王家有扬起双手,大声的说:“各位老板!各位兄弟姐妹们,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刚刚,已经给很多人结过账了,您们知道吗?刚刚,我们已经给出了九千五百万了,九千五百万啊!这在我们这种小地方,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我们带的钱,都已经给完了,我们刚刚想办法,又跟朋友的公司借的钱,我朋友跟银行也已经说了,让他们再调一个亿过来,可是银行的人说了,他们从来没有一天之内,调动过这么大的数额,需要和上级报批,您们也知道,公家做什么事情,都是各种审批,各种签字,那速度,咱就不说了。不过,人家也说了,要想再取那么多钱,今天是办不成了,怎么也要等到明天,这可不是我有钱不给呀!是银行一下子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了。大家稍微等一等,大不了明天再过来,等银行的钱一到位,我马上就给大伙儿结账。您们各位也看到了,我可不是有钱不还的,还是十分诚心的愿意给你们把账结清的。” 孙玉秀顺着他的话头,就说:“没错,我们有钱,是肯定会先把钱给你们的,大伙儿放心吧,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明天你们再来这里等着,等银行的那一个亿到了,咱们立刻就给你们还钱。” 大伙儿看到了今天的那些人,要钱还算比较痛快,就相信了他的话,就纷纷说:“你可别骗我们啊!明天来了,可一定给我们钱啊!” 王家有哈哈大笑着说:“那是一定的,一有钱了,我会马上给你们钱的。” 那些人见桌子上确实没钱了,才恋恋不舍的纷纷转身离开。 警官见人们慢慢的散去了,仅有少数的一些人,仍然在这里逗留,迟迟不肯离开,才来到王家有面前说,“看样子,今天算是被你蒙混过去了,应该不会再有人闹事儿了。看你明天怎么办吧。哎~真是命苦啊,这大冬天的,也不让在屋里暖和的待会儿,要天天的跑你这里来,在小北风里给你站岗。哎~” “要不,您到屋里抽根烟,喝点儿水?”王家有试探着说。 “算了吧。这种非常时期,我还是少和你单独接触吧,免得被人说是收了你们贿赂,偏袒你们。”警官叹着气,喊了声:“全体都有!今天收队!” 那些警察答应一声,纷纷上了车,一辆辆的都走了。 王家有看了看那些仍然在他家周围转悠,不愿离开的人们,叹了口气,拉着孙玉秀回了家里,连那门口的桌子凳子都没有往回搬。 一回到屋里,孙玉秀拉着王家有的手问:“老公,你什么时候和朋友借来了一个亿的资金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王家有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的跟她说:“别乱说话,我的小祖宗,让人听到,咱俩就完了。” 孙玉秀转眼四处看了看,也小声的说:“没事儿,老公,就咱们俩,没有别人。” “往后说话,还是小心点儿好,那些说评书的,可是天天都说:屋里说话,屋外有人听,大道上说话,草棵里有人听。要防备隔墙有耳。”王家有小声的警告孙玉秀。 孙玉秀看着王家有那小心谨慎的神情,也不禁心虚起来,她越想越委屈,眼里不觉流出了眼泪,她咧着嘴,小声的啜泣着:“老公,我还想着,咱们有了那么多钱了,就成了人上人了,这辈子打着滚吃,都吃不完了。没想到,这么一眨巴眼的工夫,又成了欠别人上亿了,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呀?” 王家有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发愁,发愁也没有用,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的。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我相信,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王家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着,他在想:现在看来,靠自己的力量,已经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了,应该想一想自己所认识的人,是时候需要求助一下了。 第97章 潜水 吃过晚饭后,王家有拉上孙玉秀说:“今晚咱们出去串个门。” 前些天,都是很多女人来他家串门,王家有则留孙玉秀在家,自己去别人家串门。 可是,也许是人们看到了他们家出了糟心事,今天,竟然没有人再来他家了。 孙玉秀正自烦闷,听他这么说,很是高兴,也不问他去谁家,反正除了王家生家,她对谁家也不是太熟。 王家有领着孙玉秀出了大门,那些要账的人,真是执着,现在还有几个男人在周围转悠,难道这些人不吃饭的么? 王家有特意走过去,问其中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兄弟,吃饭了没?要不要去家里吃点儿饭?” 那个汉子尴尬的笑了笑,“不了,我一会儿吃。”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忙着。”王家有不再理会这些人,和孙玉秀走到小卖部,买了一条店里最贵的烟,还买了两箱六个核桃,两个人溜溜达达的,来到村里的一个外墙贴着白瓷砖的小二层楼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好几个人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 王家有按响了门铃,不大一会儿,屋门打开,一个老头儿晃着高大的身躯,走了出来,“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粑粑哥,您身体挺好的呀?我是二驴子,今天没事儿,过来看看您。”王家有谦恭的说。 “哦~是二驴子啊?那……进屋进屋。”老头儿打开了大门,放他俩进,“你看看你俩,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啊?” “哎呀~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您了,来看看您,也不能空手来啊!不拿点东西,我都不好意思进您家的门了。”王家有呵呵笑着,提着东西,跟在老头后面,进了屋子。 “嗨~乡里乡亲的,一个村住着,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哈哈哈哈……随便坐吧,甭客气。” 王家有并没有立刻坐下,对着屋子里的一个慈眉善目,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点了一下头,“嫂子身体还结实啊?” “结实,结实。”老太太看着他俩不住的笑,“这是二婶子吧?长得挺有福的。” 老太太上来牵着孙玉秀的手说。 孙玉秀看着老太太可比她妈年纪大多了,嘴里顺嘴就说了一句:“大娘您高寿了?” “哎呦~可不能叫大娘。”老太太连忙阻止她,“你比我们大着一辈呢,可不能叫我大娘,叫我一声嫂子就行。别看我这头发白了,其实岁数不大,今年刚刚七十七。” “您今年七十七啦?”王家有故作惊讶的说:“我这也不知道呀!早知道了,给您买只烧鸡呢。” “买什么烧鸡啊?现在生活好了,天天吃肉,都吃腻了,反倒觉得吃点咸菜,喝点小米粥,就挺好的。”老太太呵呵呵呵的一直在笑。 “二驴子,你来我们家,还拿着这些东西,肯定是来找我家三儿办事儿的吧?”老头儿说,“可他现在也不在村里住啊。” “嗯~粑粑哥,我们今天来这里,还真让您猜对了,”王家有尴尬的说:“我们是有事儿,想找主任帮帮忙,您有他的住址和电话吗?我去城里找他去。” “二叔,您找我家三儿办事,按说咱们乡里乡亲的,你们又是从小一般长大的,我也不该说什么,可是,他现在是一个公家人,有些违法的事情,可是不能让他办的,那样,可是害了他。”老太太面色凝重了起来。 “看您说的,我和主任从小玩大的,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害了主任啊!咱们村里,有了主任这么一个干部,那可是咱们全村的骄傲,怎么能为了我坏了规矩呢?” “那还行。孩儿他爹,你把三儿的电话地址,给二叔写一份吧。”老太太吩咐。 老头儿闷闷不乐的拿出来纸和笔,写了地址电话。 达到了目的,王家有也无心在这里呆下去了,他站起身,拉着孙玉秀,“粑粑哥,嫂子,我俩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不再坐会儿啦?你看,水都倒上了,也不喝一口?”老太太客气的说。 “不啦,您们老人,都是早睡早起的,我们就不耽误您们了。” 他们出了小白楼,仍然能见到那几个人,还在附近转悠。 王家有向那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拉着孙玉秀又回了家里。 “说实话,我挺同情他们的,”王家有喃喃的说:“为了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钱,这么大冷的天,抛家舍业的跟踪咱们,连觉都不敢睡。可我现在,却不得不骗他们。我不知道,我现在,还算不算一个好人?也许,我也蜕变成了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了。” 孙玉秀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你说什么?”她问。 “没说什么。”王家有有些伤感的说。 “刚才我们去的那家,是什么人家啊?”孙玉秀进了家门,才问。 “他家的儿子,三狗子,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可却是洪城的人大主任,我去求他在市里,帮我们说说话,让我们公司能够重新运营起来。只有那样,我们才能把那些废旧衣服,换成钱,还给他们。” “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孙玉秀感慨的说。 “哼哼……我这个人,过去比较孤僻,不怎么爱和人打交道,所以,我和他算不上朋友,不过就是一起长大的,现在遇到了难处,才想起来舍着老脸,去求求人家帮忙的。”王家有苦笑着说。 他疲惫的躺在了炕上,“早点睡吧,一会儿,我们还有事要做。” “什么?”孙玉秀没有明白,“再过会儿就半夜了,我们还能干什么?” “别问了,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问题都管用。”王家有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说。 一大早,王家有的门前,又聚满了要债的人,有很多人,是千里之外,长途奔袭而来的。 昨天的那位警官,也率队再次赶来,凡是有大量人群聚集,恐怕有事故发生的地方,他们都要尽快的赶到。 可是,都到了中午了,王家有的家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不但他家的门没有打开,他昨天说的,今天还有一个亿的现金送到,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运钞车过来。 人们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了,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开始喊:“我们会不会被那个家伙骗了,昨天已经偷偷的跑啦?” “应该不会吧?咱们一直都有人在这里看着,就是怕他跑了,昨天晚上,从他们回到家以后,他家的大门,就没有再开过,” “那……不会是被咱们逼的,觉得没法活了,寻了短见了吧?”有人担心的说。 有人把这种担心,告诉了那个带队的警官,警官怀疑的挠了挠头,“不应该吧?我看着那个人,遇事儿总是积极想办法解决,不像是那种遇到点儿事儿就想不开的。” 他走到王家有的门前,抬手“咣咣咣咣”的敲起了大门,大门上新油的大红油漆,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汽油味。上面贴着的红底金字的大囍字,更是鲜艳夺目。 敲了半天,里面仍然一点回声都没有。 “小胡,小亮,你俩爬墙进去看看,别里面真出了什么事儿?”警官担忧的说。 “是!”两个小伙子,答应一声,往后稍微退了几步,然后突然疾步往前跑了起来,眼看就要到了墙边,猛然一提气,往上一跃,左脚一点墙上的砖缝,往上又窜了一截,双手一搭墙头,右脚往墙上一骈腿,人已经上了高高的围墙,再一翻身,进了院子。 围在周围的人们,纷纷赞叹,果然还是练过的,看这个样子,多高的墙头,也就是一个摆设,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更防不了公安同志。 很快,小胡小亮又从里面跳了出来了,“报告李队,我们到处都看了,里面确实没有人了。” “哎呀~”李队气急败坏的喊道:“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们都找遍了,里面确实没有人了?” “李队,我们还会骗您吗?”小胡说。 “我俩可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连床底下和厕所都找遍了,确实没有见到人呀。”小亮说。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李队甩着手,看着那些骚动的人群说。 “他妈的,没想到那个王老板,看着像个人似的,满嘴好话,却是一个大骗子。给咱们使了一着瞒天过海。”人群里有人骂着。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家这不是在这里吗?咱们把他的家给拆了。”有人愤怒的吼道。 “对,把他门砸了,谁相中什么,拿什么?”人们群情激奋的说。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李队振臂高呼着,“不管这王老板犯了什么错,你们都不能这么做的,你们若是实在拿不到钱,可以去法院去起诉,让法院查封他的财产,但是,你们若是私自砸破人家大门,拿人家家里的东西,那就成了违法犯罪,我们在这里,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他这么一说,那些警察,全都聚在他的身边,全副武装的做好了迎战准备。 “你们怎么能保护这些老赖的财产,不保障我们这些弱者的权益啊?你们可都是靠我们这些纳税人养活着的。”人们的脚步虽然止住了,但是人们的愤怒却越发的高涨。 李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声音也严厉了起来,“我们不会偏袒任何人,我们只是坚守法律,无论任何人违法犯罪,我们都会严惩不贷,绝不会去管他是什么高官,是资本家,还是普通的老百姓,谁敢违法犯罪,我们就抓谁!”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实际上,不还是做资本家的走狗吗?”人们骂骂咧咧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了。 有这些警察在,他们还真不敢像他们说的那样,把门砸开,进去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见那些聚集的人们差不多全都走了,就算剩下几个,估计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在别人的地盘上,砸门抢劫。 “收队。”李队微笑着喊了一声。虽然王家有这事儿做的有些意外,但在李队看来,这也算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今天如何收场。 这不也挺好的吗?可以早早的收工了,谁愿意在这刺骨的小北风里风流啊? 现在的王家有和孙玉秀,站在了洪城翠景苑小区的门口,这小区的门岗,管理还是挺严格的,没有小区业主的带领,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好在王家有前一天,得到了他们要见的那个人的电话,他拿出了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喂~是王主任吗?我现在在您小区的门口呢,想要找您帮下忙,麻烦您出来一下,您这小区的门岗,没有您们里面的人带领,还不让进去,怎么这么麻烦啊?啊?您问我是谁呀?我是王家有啊?怎么?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什么?不认识?嘿!好你个三狗子,当了个破官,连老朋友也不认识啦?我是二驴子,跟你一个村的。想起来了没有?啊~好,你快点啊。” 王家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不住的眼睛四处观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对他们进行跟踪,他俩昨天晚上,爬墙进了臭屁家的院子,让王思齐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洪城。 他俩怕住旅馆会遇到找他们要账的人,连旅馆都没敢住,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了半夜。 一路的奔波劳碌,孙玉秀难免有些抱怨:“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莫名奇妙的背上了一身债务,连家都不敢回了,偷偷摸摸的,跟做贼的一样,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原先,还想着,能跟着你,过个舒心的好日子呢,没想到现在,混的连普通人还不如呢。” 王家有只好安慰她:“别着急,秀秀,相信我,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都怪你,”孙玉秀委屈的说:“那会儿,你要是不多管闲事,签了那个合同,揽上这一堆债务,咱也用不着过这种有家不能回的日子。”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家有也有些气了,“我当时也在犹豫,要不要揽下这一堆烂事儿的,可你当时,可是非常支持我签那个字的。” “人家也不知道会欠了这么多的债啊?当时只想着,在你老情人眼前,显显威风,摆摆阔气呢。没想到,后果,会是这么严重。”孙玉秀神情有些暗淡了。 “没关系,秀秀,别担心了,凭你老公的本事儿,只要是能够让那个公司正常运转起来,能够把那些积压的物品变成了钱,咱的钱,只会比现在更多了。这会儿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在别人的眼里,那一堆旧衣服,就是一堆没用的垃圾,可到了我的手里,那都会变成红彤彤的钞票的。”王家有充满信心的说。 第98章 奔波 两个人正在等的心焦,却见昂首挺胸走过来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虽然只是穿着一身睡衣,拖着一双拖鞋,但神态却是高傲的凛然不可侵犯,一看就应该身份相当的尊贵。 这人一见王家有两个人,就哈哈打着招呼:“哎呀!我说二驴子啊,我可是前两天还听家里来的人,说你小子可是发达了,在家里怎么怎么摆阔,怎么现在,看着你俩这个样子,倒像是逃难来的?一夜没睡吧?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啊?” 王家有开始有点错愕,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待他一说话,才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从小认识的那个三狗子,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男人若是变化起来,也是变得让人不敢相认。 王家有激动的上前一把握住了对方白白胖胖的一双大手,“哎呀!三狗子,我这回遇到了麻烦,你可要帮我一下啊!” “嗯~啊~”对方愣了一下神,推开王家有,后退了一步,轻咳了两声,才面色凝重的说:“呵呵……我现在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还是叫我王春华吧,以后别叫小名了吧?” “哦~对对对。”王家有也反应了过来,再次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王主任,应该叫王主任。看我这嘴,刚才一时有些激动,说话有点把不住门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大号叫王家有,这是我的夫人,孙玉秀。” 他回头对孙玉秀说:“秀秀,这是王主任,我给你说过的,过去,王主任可没少关照我。” 孙玉秀也忙上前打招呼:“哎呦~您就是王主任啊!果然一看就是当大领导的,我家老王可跟我没少提起您,说您从小就学习好,爱帮助人……” 王春华打住了她,“你们不是说有事要找我吗?咱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了,还是到家里慢慢说吧。”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一大早,就打扰您休息,还要到您家里叨扰,真是对不住啊,兄弟我也是遇到难事了,没办法了,才想到,我是只认识您一个当官的,才厚着脸皮,来找您的,您别见怪啊。”王家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王春华的身后。 “你能在有困难的时候,想到来找我,说明我还没有和乡亲们拉开距离,还是和百姓心连着心的,我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能怪你呢?”王春华哈哈笑着说着,打开了家门,“这里就是我家,请进吧。” 王家有和孙玉秀刚要进门,从里面却冲出了一个四肢粗壮,圆滚滚的身子,呲牙咧嘴,丑陋凶恶的法斗,冲着王家有和孙玉秀“汪汪汪汪”的狂吠。 王家有一见,惊叫了一声,猛的胳膊勾住了孙玉秀的脖子,身体高高的悬了起来,惊恐的喊着:“狗!狗!” 孙玉秀也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的说:“老公,我也害怕呀!” 从门里跑出来一个穿着睡衣的美艳的女人,连声的说着:“不用怕,不用怕,我们豆豆最乖了,从来不咬人的。” 说着,像抱孩子一样,抱起了那条狗,看着王家有两个人,笑着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二驴子吧,别客气,屋里坐。” 可是,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坐在地上,吓的面如土色,浑身直打哆嗦,哪里还顾得上和她说话? “至于的吗?不就是一条狗吗?吓成这样?”美艳女人亲昵的抱着那个法斗,还和它亲了亲嘴,“我儿子这么乖,有什么好怕的?是不是?” 王春华挥了挥手,“你还是把它抱到厕所里去吧,这个二驴子,小时候被狗咬过,当时差点儿被咬废了,没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这怕狗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啊?” 美艳女人不情愿的抱着法斗进了厕所,“哎~真是委屈我儿子了,还得让你关会禁闭。” 王春华伸手想要拉王家有起来,王家有摇了摇手,“不……行……啊,腿……软的……站不起来,还是……让……我……缓缓……” 王春华叹了口气,“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过了好半天,王家有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又把孙玉秀也扶了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壮实,怎么也怕狗啊?” “我怕狗和我胖有什么关系啊?又不会因为长胖了,狗就不咬我啦?”孙玉秀委屈的说。 “怪我啦。”王家有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好啦,二驴子,你不是说有事儿吗?快点儿说吧,我可不是撵你们啊,我们俩一会儿还要去上班的,早晨时间可不多啊。”美艳的女人把法斗放在厕所,出来说。 “哦~是是是。”王家有这才想起来,人家都是上班的人,可不像他这无业游民一样,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是这么回事,”王家有扶着孙玉秀坐到沙发上,说:“我一年多前,在这洪城市,和谢春芳办了一个废品公司,后来在那个回收旧衣服加盟的事情上,我和谢春芳意见不合,我就把自己在公司所有的股份都无偿转让给了谢春芳,自己孤身南下了。这是前些天回来,才知道,公司收的巨额加盟费,被一个骗子拿走了,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人,只给公司留下巨大的债务窟窿。我是在前天,见到很多债务人追着谢春芳讨债,就一时激动,把公司的烂摊子又揽了回来,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那些讨债的人,昨天又追到了我家,我把这一年多来,赚的所有钱都给出去了,可还是远远的填不满那个窟窿,看着那些不依不饶的人们,我就撒了一个谎,说今天再调一批钱过来,这才把那些讨债的人稳住,昨天半夜,趁着天黑,我和秀秀偷偷的溜了出来。” “那你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躲几天啊?还是想借钱还债啊?”王春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借钱可没有啊!”美艳的女人一听借钱,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你别看我和老王,全都是吃公家饭的,可工资也没有多少,花销还大,可是没有闲钱,借给你去还债的。” “你让二驴子,哦~不,让王家有说下去,”王春华挥手制止了美艳女人继续喋喋不休唠叨下去的冲动,“他不可能是来找咱借钱的,是吧?” 说着,他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看着王家有。 “那是自然,我来这里,怎么可能找您借钱呢,我……我是想,找您寻求政策上的帮助的。”王家有满眼期盼的,看着王春华。 “哦~”美艳女人松了口气,“这好说,只要是不违反国家规定,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家老王,还是愿意帮你一下忙的。可是,若是违反国家政策,我跟老王,可都是廉洁公正,奉公守法的干部,你可别害我们啊?” “不会,不会,我王家有也不是那种人啊。” “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政策帮助?”王春华笑着示意王家有继续说下去。 “嗯~”王家有低着头,组织着语言,“我首先声明一下,我绝对不是想做老赖,欠债不还的,要不然,昨天,我也不会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可是,单单凭我自己手里的钱,是远远不够还债的,我想的是,如何能够让公司重新运转起来,只有公司正常运转了,才能源源不断的创造利润,把所有的债务还清了。可是,所有人都只看着自己的利益,没有人能够考虑我们的感受,我昨天,那么苦口婆心的和那些要债的讲事实,摆道理,可是,那些人不但不听,还连我俩也给打了。哎~真没有想到,想要做件有意义的事情,怎么那么难啊!我今天来您这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咱们政府出面,让法院把我们公司的查封令撤了,并让公安局帮着控制一下那些讨债的人,让他们别老是到我们公司或者家里去闹事,让我好好的经营一下企业。” “哎呀~这个……”王春华咂着舌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美艳女人在旁边也挠着头发,说:“你这个事情啊……还真是有些难办啊……那些讨债的,很难缠的……政府出面,好像不太符合政策……” “这一年多来,我在南方,一直在做古董家具的生意,”王家有并没有接美艳女人的话,自顾自的说:“现在,我家里,就有一组一百多年的紫檀木家具,只是时间长了,有些不起眼了,过几天,有时间,我重新修复一下,让它们恢复原貌,到时候,我想请王主任去鉴赏一下。” “要不,老王,过几天,开会的时候,你在会上说一下?”美艳女人试探的说:“这个问题,其实,我们招商局也早就有意见了,好多同事,都反映,好不容易招来个企业,偶尔企业出现点儿问题,像什么法院啦,工商啦,环保啦,消防啦,真是轮番上去找事,动不动就贴封条,咱这是关上门,一家人说话,不见外啊,你说,人家企业纳税是为国家做贡献,招收本地工人,又提高了当地就业,人们挣上钱了,又能促进本地经济和消费,这么一个一举多得的好事,就因为一点点儿芝麻小事儿就查封了,这不是杀鸡取卵,因噎废食吗?好多同事都觉得,招商干的没意思了。说我们好不容易招来的企业家,都被那些工作部门吃拿卡要的,给得罪光了,谁还愿意到咱们这里来投资啊?” 王春华听着,不住的点头,“嗯~你们反映的这些问题,确实很重要,应该引起我们一些部门的重视,过几天开会的时候,我就以这件事情,作为提案交上去,提请各位代表进行商议。” “那就谢谢王主任啦。”王家有说着,拉着孙玉秀站了起来,说:“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点儿事儿,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们就不耽搁您们了,若是耽误了王主任您俩上班打卡,我们罪过就大了。” “那我们也不跟你们客气啦,你们慢走,我们没时间送你们啦。”美艳女人说着话,急匆匆的走进了卧室。 王春华也哈哈笑着说:“我们上班时间确实挺紧的,就不送了,你们慢慢走吧,好在出小区门,不用业主领着。” “不用客气,呵呵,不用客气,咱们都不是外人。”王家有说着,拉着孙玉秀的手,走出了王春华的家门。 一个小时后,他俩又出现在了佳星国际商贸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王星辉一见到王家有,立刻兴奋的上前握住了王家有的双手,“二叔,这一年多,您去了哪里了,可想死我们了,您这一走,咱们这公司,可是出现在很大的变故,所幸当初,我们听了您的意见,及时和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画清了界限,才没有连累到总部这边,但,也给咱们总公司的正常运行,造成了很大的障碍,现在,总公司也是举步唯艰,勉强维持啊!您这一回来,我就又看到了希望了。哦~这位是新婶子吧?” 他仿佛才看到孙玉秀,问王家有。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媳妇,孙玉秀,这是咱大侄儿王星辉。” 孙玉秀刚要说话,还是王星辉嘴快,“二婶子好,好几天了,就听说了二叔刚娶了一个年轻有福的二婶子,不知道长什么样,这回算是见到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就好,别不好意思。” “哎~”孙玉秀刚来这里,很多事情都摸不清什么情况,就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家辉呀,你给我简单的说一下总公司现在的大体状况吧,我好心里有点儿数。” “二叔,您稍微等一下,我把梦露,星耀他们都叫过来,咱们临时开一个小会。” 王家有点了点头,不大一会儿,于梦露,王星耀和他媳妇苏醒几个人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们见到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也在这里,都是十分的兴奋,抓住王家有的双手,说个不停。 “二叔,您这么一说,昨天半夜,您俩就从家里偷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到我们这里来睡一晚上呀?”王星耀说。 “哎~一个是当时太晚了,免得打扰了你们休息,再说,我俩现在也算是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容易引起麻烦,尤其是你们家,我估计也会有那些讨债的,不断的在门口转悠吧?”王家有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苏醒叹了口气,“若不是当时我婆婆看阵势不对,及时把我俩分了出去,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就这样,也是时不时的,就会有很多陌生人,在家门口转悠的。” “所以啊,我俩现在是行踪保密期,哪里赶去你们那敏赶的地方呀?我们来这里,也是,事情办完以后,就赶紧的跑路,别把麻烦引到这里来,等到事情解决以后,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 他这话,让几个人都低下了头,不住的叹息。 王星辉清咳了一声,说:“大家都坐好了,咱们临时开一个小会,你们都看到了,咱们二叔,已经回到了公司,咱们公司以后的道路,需要做一些调整,现在需要让二叔了解一下咱们公司的具体状况,好做出一个合理的规划。” 第99章 拉人入伙 “哎~”王星耀叹了一口气,“那些讨债的人,要不到钱,到法院把咱们起诉了以后,把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给封了,那些收到的旧衣服也不让动了,咱们的制鞋厂,和专卖店,也都查封了,连咱们向国外销售二手衣服,也断了渠道,一直处于停摆状态。” 王星辉也垂头丧气的说:“我们公司现在的所有开支,都是靠着一些农产品国际贸易艰难的维持着,若不是从非洲进口了几批芝麻,赚了一点儿利润,我们早就喝西北风了。” “我们找人研发的那个,可以把旧衣服做成保温材料的机器,现在进展怎么样了啊?”王家有问。 “哎呀~别提了,”苏醒懊恼的说:“自从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被查封以后,咱们的资金就紧张了,哪里还有钱,给跟咱们进行技术合作的那个奇艺机械厂啊?有好长时间,我们都不好意思去那个厂家问去了。” “那,咱们公司,聘请的那些软件工程师,做的那个卖二手物品的软件,做出来了吗?”王家有问。 “哦~这件事情一直是由我来负责的,”于梦露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也是一脸颓丧的说:“软件我们是做出来了,测试了一下,远行还算流畅,可是推广就有些困难了,这个宣传费用,就是一大笔开销啊,咱们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负担不起,就算推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挣钱,所以,一直就是有钱了,就推广一下,没钱了,就暂缓一下,一直也是不温不火,不阴不阳的。” “哦~是这样啊?”王家有用手指搓着太阳穴,这两天过度的劳累,又没有好好休息,他的脑袋有些发胀,“这些问题,说来说去,说到底,就是一个字,缺钱啊!” “是啊!就是因为缺钱嘛,要不是缺钱,咱们也不至于会这样处处被动呀。”几个人全都盯着王家有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拉别人进来,对我们的公司进行投资入股?”王家有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胡总,手里可是攥着大把的资金,到处找合适的投资对象呢,若是能把那些有意投资入股的老板们拉进来,还用的着像现在这样,天天为缺钱发愁吗? “可是,像咱们这种有着巨额债务的小公司,能拉来投资吗?”王星耀有些怀疑的说:“就连银行,咱们想要去申请贷款,人家都不贷给。会有投资公司能看上咱们?” 王家有笑了,“这一个亿的资金,在咱们眼里,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数额,可是,在那些手握巨款的资本大鳄眼里,这点儿钱,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毛毛雨啦。” 于梦露担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二叔,那些人能看上咱们这种小生意吗?就算是看的上的话,咱们在人家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人家那大资金若是进来了,咱们会不会失去我们的话语权,变成给他们打工的低价劳工啊?若是那样的话,我们过去所有的努力,将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有可能会被他们扫地出门的。” “你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王家有又用手搓起了脑门,考虑这些事情,的确有些太费脑子了,“我们只要是牢牢的握住大股东的位置,寸步不让,这个公司的未来,就还是由我们说了算的。” “那,人家那些资本凭什么就能来投我们公司啊?”苏醒弱弱的说。 “当然是为了赚钱了,像咱们公司的这些业务,若不是因为缺钱,我还真舍不得拉他们进来投资的,我们公司的这些项目,实际上回报率是非常高的,拉他们进来,可就是在把自己赚到的钱,分给别人一部分,任谁也不愿意。谁让我们现在没钱启动公司呢?”王家有不无感慨的说。 “那么,到哪里去找这些愿意投资入股我们公司的投资人呢?”王星耀挠着头,为难的说。 “我们还是举手表决一下,看看我们的意见能不能统一吧?只要是有一个人不同意拉别人入股,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王家有语气严肃的说:“这件事情,对我们公司来说,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我不希望在我们当中有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推动这个计划。” “放心吧,二叔,在现在这种局面下,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王家辉说着,率先举起了左手,“我同意拉外部力量入股公司。” “我也同意。”于梦露也举起了手。 “不用看我们,我俩可是早就盼着,能有人能来帮我们一下,把这半死不活的公司救活了。”王星耀和苏醒双双也举起了手。 孙玉秀举起了手说:“虽然我对公司的真实状况不是太了解,但我相信我老公,老公说是对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王家有看着王星耀说:“我们现场的人,并没有到齐,星耀,你还是给你妈打个电话问问,看她同意不同意吧?” “不用打了,我妈对公司早就死心了,爱死爱活,她都不再放在心上了,我就替她表决吧。”说着,王星耀举起了另一只手。 “那好,”王家有举起自己的手说:“这件事情,就算是全票通过了,事不宜迟,我和秀秀现在就走,去找对我们公司来说,强有力的外援。” “二叔,要不,您俩在这里先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走也不迟。”王星辉看着王家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满脸的倦态,关心的说。 “不了,我俩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吧,免得被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给总公司也带来麻烦。”王家有焦虑的说着,站起来就想走。 “要不,您吃点东西吧,这么早来这里,肯定还没有吃饭呢吧?”苏醒急促的说。 “不了,我们到车上随便吃一口就行了。”王家有说着,拉着孙玉秀就想走。 可是,孙玉秀却苦着一张脸,没动地方,“老公,人家早就饿了,还是吃点东西再说吧,要不,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王家有,可怜巴巴的说。 “婶子,您别着急,我这就给您买吃的去。”王星耀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王家有叹了口气,怜惜的拍了拍孙玉秀的后背,“媳妇,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孙玉秀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以后有钱了,可要对人家好一点儿啊。” “哎~”王家有答应着,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不大的工夫,王星耀拎着一大堆东西,什么油条豆浆肉夹馍,大煎饼,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大袋小包的往桌子上一放,“婶子,您看看,够不够吃,不够,我再买去。” “你当我是猪啊,吃这么多。”孙玉秀说着,拿起一个肉夹馍,两口就吞了下去。 苏醒掩着嘴,也不敢笑,拿了一杯豆浆,递给她,“婶子,喝点稀的冲冲,别噎着。” 孙玉秀一边接着,一边又拿起了一个肉夹馍,“没事儿,我这嗓子眼儿大,从来就没有噎着过。” 王家有倒是拿起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半瓶子,这两天一直觉得,肚子里就像有团火在燃烧,这下子,冰凉的水一下肚,总算是觉得好受了一些,“谢谢啊,星耀。” “叔,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咱不都是一家人嘛。”王星耀无所谓的说。 王家有咧了咧嘴,心说跟这一家人没有关系才好。 两天后,王家有和孙玉秀坐在了同城宝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丑儿叔拍着王家有的肩膀,感慨的说:“哎呀~大侄子,可以啊!这一年多不见,听说你混得可是风声水起啊!不但把咱老家那边哄扬动了,就连咱这边儿,弄的这些工人们,人心浮动,都把你当榜样了,也想回家收废品去呢。他们也不想一想,都去收废品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品让他收啊?你来了正好,在我这里,给我当个经理,我一年给你工资两百万,给我拢住这些工人,要不然,我这些人,都要跑没了。” “那~叔,您给我一个什么官啊?”孙玉秀激动的说:“也给我开那么多钱吗?” “没问题,”丑儿叔豪迈的说:“你在我这里呆几天,看看你有什么专长,只要是有能力,完全不是问题!哈哈哈哈……这几年,咱们这楼房销售火爆,在这一行里,年薪百万那是很轻松的事儿,我们公司售楼部的一个小姑娘,光这一年的销售提成,都达到了三百万,只要是有能力,钱都是小意思啦!” 孙玉秀扒着王家有的胳膊,撒娇的说:“老公,要不,咱们还是留在这里好了,哇,年薪百万呐!就一年的时间,我也能成富婆啦!不比你倒腾买卖差呀!这还不用咱担什么风险,更不用被人家追着到处躲债。” “躲债?躲什么债啊?”丑儿叔脸沉了下来,脸上写满了问号,看来,他还没有听到王家有重回家友废旧物资有限公司,被人追债的消息。 “叔,您大概不知道吧?我家老公,被他老情人算计了,那些追债的,现在天天堵着我们家门口,现在连家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正在四处躲债呢。”孙玉秀可算是找到一个可以大倒苦水的对象,把满肚子委屈,都倾诉了出来。 “哈哈哈哈……”丑儿叔听了,却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大侄子,这不是天意吗?正好让你们来投奔我,在我这里,大展拳脚吗?行啦!哪儿都别去了,就安心的在叔这里干,照样让你出人头地。” 王家有却苦笑着说:“叔,我不是驳您的面子,我这次到您这里来,不是来投奔您的,是来您这里拉投资的。” “来拉投资?投什么资啊?投你那个废品公司?”丑儿叔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那还是算了吧,现在这房地产,遍地都是黄金,捡都捡不过来,我哪里还有闲钱,去投你那个废品公司啊?若真有那么赚钱,你去年也不会离开那个公司是吧?那个公司,也不会闹得被人们追债,连公司大门都封了吧?” “丑儿叔,您听我说,”王家有深吸了一口气,不卑不亢的说:“我去年离开公司,是有其他原因的,并不是因为当时公司不挣钱,恰恰相反,当时,我们的公司,其实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只是因为走错了一步,才会导致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只要是我们公司能够正常运转起来,会很快把那些旧债还清,并迅速壮大起来的。至于您说的房地产,我承认现在的确是很赚钱,但是,这个钱,还能赚几年,那就不好说了,现在是因为人们被楼房投资的热潮冲昏了头脑,等到人们头脑清醒了,这个浪也就该退潮了,到时候,只会剩一地鸡毛,靠现在房地产高负债运行的状态,到时候,会有很多房地产公司资不抵债的,您还不如,趁着现在,手里还握着大把的现金,投资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恰恰相反,现在咱们国家正在提倡绿色环保,我们公司将来,致力于打造成一个变废为宝的回收再利用公司,这完全属于朝阳行业,起码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这一行业的天花板在哪里。所以,我来这里,找您投资,并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丑儿叔您公司的将来着想。” 丑儿叔听了,嘿嘿的笑了,“行啊,小子,连你也学会跟我长篇大论的说教了,不过,你就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会相信你们那一套房地产崩溃论。这几年,唱这种调子的人太多了,甚至包括一些什么经济学家,可最后,又怎么样呢?不全都被啪啪打脸了吗?你们这些人啊,成天就知道危言耸听,吓唬人们,听从你们的那些观点儿,可你们唱这种反调的,有几个是真正站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的?你说,你一个外行,你连楼房都没有买过,凭什么就可以对一个,你从来都没有涉及过的行业,品头论足呢?那是你能懂的吗?只有真正走进我们这一行业里,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人们疯狂购楼的热情,还说什么,过不了几年,就要崩溃,我怎么看不到一点儿苗头啊?” “丑儿叔,我也不跟您说什么经济大道理,我们都是农民出身,您比我大十多岁,小时候还挨过饿,肯定是知道粮食的重要性的,可是,这些年,被房地产吃掉的大片农田,大家有目共睹,国家也一直三令五申,为了我国粮食安全,必须保住十八亿农田的红线,您做为房地产一线的开发者,您觉得,我们那个红线,还安全吗?” 丑儿叔沉默了,他抽出了一支烟,也没有让王家有,自己默默的点上,深吸了一口,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的一把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好吧,我就先以自己的资金,投给你五千万,先试试水。这个时候,让我们抽调大批的资金,投入一个我们完全不熟悉的行业,公司的其他高层,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个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要把公司转向,还需要和其他股东商量商量。” “丑儿叔,我没说让您的公司转向,现在好多公司不都在流行跨界吗?您就当是在主业之外,投资一条后路。而且,有我在公司,您也不用分心,全都交给我做,您就等着到时候拿钱就行了。” 第100章 广撒网 “哈哈哈哈……那好,你把你们公司的账号发给我,稍后,我就给你公司把钱转过去。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会追加投资的。”丑儿叔大度的说。 “既然这样,丑儿叔,我就不打扰了,现在我就走。” “干嘛这么着急啊?没事儿在这里玩上几天嘛,咱爷们儿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有工夫好好的唠上一唠。” “是啊,老公,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再追着咱们讨债了,咱在这里多待上几天嘛,你看丑儿叔对咱们多好。”孙玉秀看着桌子上的燕窝,鱼翅,鲍鱼,等美味佳肴,还有茅台,拉菲,这些都是她以前轻易吃不到的,就算前一段时间,她和王家有还是大款的时候,孙玉秀想要天天美酒佳肴的享受几天,都被王家有以过日子不能过度的奢侈浪费给拒绝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大佬,能天天免费的供他们吃好的喝好的,干嘛不在这里好好的享受几天? “秀秀,你前几天,还问我,我们这样东躲西藏的躲避债务,是不是就成了人们眼里的坏人了?我还给你说,我们这么暂时的躲避债主,正是为了能够让所有的债务人,最终都能够得到他们本该得到的钱。但是,这样的日子,多拖一天,我们就会被人们多戳一天脊梁骨。难道,被人们戳着脊梁骨,你就能安心的吃得下那些鱼翅燕窝?喝的下那些美酒?难道你就不觉得苦吗?” “没感觉有什么苦的啊?我喝着挺好喝的啊?”孙玉秀端起了杯里的红酒,品了一口,“没有苦味儿啊,不信你尝尝,又香又甜,真的很好喝。” 王家有看着孙玉秀伸手递过来的半杯红酒,气的嘴张了好几张,终于没有骂出那句:愚蠢无知,笨蛋加三级!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既然好喝,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喝吧,我自己去拉投资去。”王家有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哎~老公!等等我!真是的,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非要天天东跑西颠的,像个苦行僧一样,活的有什么意思啊?”孙玉秀叹了口气,一口把剩下的半杯红酒喝了,又拿起一个鸡腿,向丑儿叔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丑儿叔,我老公就是这种臭脾气,改不了了,我就不在您这里待着啦,有时间再来您这里玩。谢谢您的关照。” 说着,一手抓起自己的lv包,一手抓着鸡腿,跑着去追远去的王家有。 丑儿叔看着远去的两个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一对活宝。” 江海市亨发再利用商品商贸有限公司门前,孙玉秀看着那满院的废铜烂铁,一堆堆的废品,疑惑的说:“老公,咱们又要卖破烂啊?可咱身上都是值钱的,往他这里卖,有点儿可惜了吧?就算没钱花,卖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应该找典当行或者珠宝店,还能多卖几个钱吧?” 王家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扬声对着站在秤前,看着工人秤废品的,一个穿着一身浅花棉睡衣的大光头,喊了一声:“尚老板,还认识我吗?” 那个光头听到喊声,回头看着门口的两个穿戴讲究的一男一女,有些愣神,在他的印象里,好像不认识这么穿戴豪华的两口子吧? 他眯起眼,看着王家有盯了半天,猛然抬起巴掌,照着自己的光头上来了一巴掌,“哎呀!看我这脑子?您该不是那个王老板是吧?您可别怪我刚才没认出您来啊,您这跟以前的变化也太大了吧?您看看您这一身名牌,再看看您身边这位豪华奢侈版年轻美丽的夫人,您往这里一站,我还寻思是哪个大老板来错地方了呢?来来来,快请进屋,这外面太乱,不是人呆的地方,还是屋里暖和。” 说着,拉着王家有的手,亲热的往屋里拽,经过那几个卖废品的时候,王家有喊了一声:“李哥,刘哥,这么巧,您俩今天也在这儿啊?” 李哥刘哥一头的雾水,他俩疑惑的看着王家有,怯懦的说:“这位老板,咱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吗?”尚老板歪着头,看着他俩,嘲讽的说:“你们忘了,去年夏天,就在咱们这里,有一个人,蹬着一辆破三轮车,嗨!你们看见他那光头了吗?跟我一样,大光头,想起来没有?” 那个李哥伸着一根乌黑的手指,指着王家有的光头,恍然大悟的说:“您是……您是……那个……那个……那个……二傻子?” 李哥蹬了他一脚,“去你大爷的,人家这么大一个老板,你喊人家二傻子,你是不是找死啊?” 尚老板撇着嘴,看着李哥说:“你也甭说他,你去年喊的,比他还欢呢!” “啊?”李哥刘哥听了,全都慌了手脚,他俩颤抖着,局促不安的看着王家有,“对不起啊!王老板,我们过去,有眼不识泰山,对您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王家有大度的说:“没关系,没关系,大伙儿在一块儿,互相玩笑,穷开心,都是玩嘛,我怎么能记恨你们呢?” “那谢谢您了。”两个人说着,慌里慌张的转身就走。 王家有喊他俩:“哎~着急走什么啊?聊会儿啊!” “不了不了,哪里敢耽误您的时间啊?”两个人说着,骑上三轮车,落荒而逃。 “都是一帮狗眼看人低,只认衣裳不认人的主儿,甭理他们,走,咱进屋唠去。”尚老板拉着王家有往屋里走。 “哈哈哈哈……”孙玉秀在后面乐得直不起腰来,“我说老王,你到底叫什么啊?一会儿二驴子,一会儿二傻子,你给我说说,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名啊?二傻子。” 王家有也不理她,只是和尚老板寒暄着:“尚老板,今年可发财啊?” “嗨!发什么财啊?就现在废品这个价,是一天一个价啊,一个掌握不好,就赔一下子。好在干了这么多年了,胆子小了,不像那些人似的,老想干一把大的,咱就是快进快出,机动灵活,虽然说,到现在都没有挣上过什么大钱,可也没有把老本赔进去,还能对付着过日子。怎么着,王老板这是有了发财的机会了,想起提携提携兄弟我了?”尚老板说着,给王家有和孙玉秀都倒上了茶水。 王家有看着尚老板递过来的茶杯,不觉惊叹:“哎呦!尚老板,您这新换的茶杯可真漂亮,这可是古董?” “应该是吧?”尚老板端起手里的茶壶,让王家有看,“其实我也不太懂,这是他们收废品的,在一家包房收的,看着这套茶具挺好看的,就一块儿送过来了,问我要不要,我也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管他是不是古董呢,就给他两个钱留下了,找人看了一下,说是清花粉彩,还是官窑的,能值个万儿八千的,管他呢,反正咱都是当废品收的,就算是假的,也不亏是吧?要真是真的,那不就赚了吗?” “对对对,我也听别人说过,想玩这一行,收的时候,再好的东西,也只能当废品收。若是一开始,就认了真,非当真品买,打了眼,就赔个大的。”王家有迎合着说。 “嗨!咱还是别说这些了,王老板,您来我这里,肯定不是说什么古董的吧?您还是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机会,想来拉兄弟一把呀?”尚老板着急的问。 “哦~也算不上什么发财的机会。”王家有说着,掏出来香烟,递向尚老板。 尚老板见状,连忙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烟说着:“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应该抽我的烟的,您那烟收起来,抽我的。” “还是抽我的吧,我这是华子。”王家有笑着说。 “哦!华子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尚老板嘿嘿笑着,接过了王家有的烟,先替王家有把烟点着。 王家有不再客气,吸了一口,接着说:“不知道尚老板听没听说过,洪城有一个加盟回收二手衣服的?” “哎呦呦!怎么没有听说过啊?这件事情,差不多全国废品圈里没有不知道的,我当时,还动了心,差点没有上当呢!”尚老板深深的吸着烟,那烟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呛得孙玉秀直咳嗽,尚老板见状,连忙又把烟掐死了,“弟妹闻不得烟味儿,我还是别抽了。王老板,怎么跟我提起这件事了?” “那个加盟商的老板,就是我。”王家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什么?”尚老板惊得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差点儿连桌子给掀翻了,那套精美的茶具,在桌子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歪了下来,里面的茶水,从壶里倾泻而出。慌的王家有和孙玉秀,连忙伸手帮着尚老板去扶那些茶壶茶杯,免得把那一套万八千块钱的茶具给卖了。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尚老板满腹狐疑的看着王家有,“您真是那个加盟商的老板?不对,不对,这时间地点也对不上啊?您在我这里卖废品那会儿,那个骗局还正红火着呢?不可能,您一个坐收数亿的大老板,穿着那么一身旧衣服,蹬个破三轮儿,在这里收废品,这会儿,人们满世界的找那个加盟商讨债的时候,您却西装革履的,跑我这里来,说您是那个老板,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王家有笑着说:“您要是还有什么怀疑的话,您看看我的名片。” 说着,把印着家有废旧物资有限公司的名片,递给了尚老板。 尚老板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热情了,“那,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王家有不急不缓的说:“尚老板,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您刚才的怀疑也没有错,我跟当时那个收加盟费的,不是一个人,但那个公司,的确是我王家有一手创办的,”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孙玉秀,接着说:“当时,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感情,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我一气之下,离开了公司,由着那个女人和她的情人,胡乱操弄,结果,她的那个情人,卷着那些加盟费跑路了,只留给她一个乱摊子,天天被讨债的人追着闹。我前些天回老家结婚,正好碰到了她被那些讨债人打骂,我一时心软,也是不忍心自己亲手创办的公司,就那么在千人骂万人恨里倒闭,又把那个公司接回来了。可是,现在的公司,因为欠债,还被法院查封着,要想重新开动起来,必须需要一笔资金启动,我记得您原来,可是跟我说过,若是有什么发财的机会,拉着您一把。我承认,现在,我们的公司的确正在困难时期,但是,我始终觉得,我们搞的回收旧衣服,收益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就想找您看看,您愿不愿意进行投资入股,跟我们进行合作?” 尚老板看着王家有那真挚的眼神,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要容我慢慢考虑考虑。” “是啊,是要好好考虑考虑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一把水一把汗的,一点点儿挣来的,您要是有意的话,可以去我们洪城亲自去看一下,毕竟听说的,没有亲眼所见,更真实一些。” “您就放心吧,尚老板,就我家老王这个二傻子劲儿,从来都是别人骗他,他可是从来都不会骗别人的。”孙玉秀在旁边帮腔说。 “哦~好的,我考虑考虑,有了决定,我会去洪城看一看的,我可不是冲着您那个什么公司,我是信得过王老板您这个人。”尚老板哈哈笑着说。 “那好,咱就这么说定了,希望我能在洪城见到您。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还有点儿事儿,这就告辞了。” 王家有干脆利落,该谈的谈完了,立刻起身告辞。 “哎呀~来到我这里,应该我请你们吃顿大餐才是啊!”尚老板拉着王家有的手,热情的挽留着。 “不用了,等您哪天到了我们洪城,我请您吃大餐。” 走出了老远,看不到亨发公司的尚老板了,孙玉秀一把揪住了王家有的耳朵,“二傻子,我感觉跟你比,我才是那个二傻子,你这是瞒着我,还有多少黑历史啊?老实交代,是不是除了那个谢春芳,在这里还有一个小情人在等着你啊?” “哎呀!轻点儿轻点儿,”王家有双手去掰孙玉秀的小手,“嘶~哈~疼啊!秀秀。快点儿松手。” 孙玉秀心疼的刚一松手,王家有立刻挣脱孙玉秀的束缚,撒腿就跑,“哈哈哈哈……让你说对了,还真有一个又年轻,又漂亮,又可爱的小情人等着我呢。我这就去找那个小情人去了。三油拿拉,白白了您呢!” 第101章 走访旧人 樱花小榭后面的城中村,这次大概是真要拆了,家家户户的墙上,都喷着一个大大的白圈,圈里红色的“拆”字格外的醒目,不时的有人用三轮车往外拉着一些生活用品,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大概是获得了拆迁款,另迁新居了。 虽然,每年各地都有因为拆迁引起的恶性事件,但是,大多数像这种破烂不堪的城中村的人们,还是盼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尽早拆迁的,要么他们能够换一个宽敞明亮的楼房,省得老是憋屈在这种脏乱差的环境里,要么可以因为拆迁获得一笔非常不错的拆迁款,使家里的经济条件,立刻升级一个档次。就有很多原来家境贫困,靠着家里原来的旧房子多,一下子拆成了爆发户的。 王家有走进记忆里的那个小胡同,站在妞妞家的门口,不用进门,都能听到里面妞妞和她的爸爸小段妈妈娟子的说笑声。 王家有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呦~您也是来给那孩子捐款的吧?哎呦呦~现在这好人是真多啊,这一年到头,还总有人往这里,不是送钱,就是送救济的,连我们这些人看着都眼红,但愿家里有人也能编出个让人伤心落泪的故事,也有人能帮助帮助我们。” 王家有回头看过去,没等看到人长什么模样,先被那漫天飞舞的瓜子皮抢了眼球。王家有立刻想了起来,一年前,还是这个女人,向自己讲述了妞妞一家的艰难,让自己有能力的话,帮一帮这个让人同情的家庭的,可是,现在,听她的语气,竟然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大姐,听您这话风不对啊?”王家走了过去,那女人仍然是斜倚着门框,穿一身大花衣服,一手抓着一把瓜子,另一只手则捏着那瓜子,如追风赶月般的往嘴里扔着,那嘴,往里吃着瓜子,同时如嗑瓜子机似的,往外噼里啪啦的吐着瓜子皮,“您原来可是挺同情妞妞一家的,怎么现在,听您的语气,好像有点嫉妒啊?” “那能一样吗?原来,她家过的那日子紧紧巴巴的,看着都让人心疼。可是,这一年来,街道上三天两头的来送救济,还不断的有那好心人给送钱来,人家那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别看现在人家住的还是那个小破房,但经济条件,可是在咱们这个村里数着的啦,那小段都不用去上班,那钱就多的花都花不完。你说,我们能不嫉妒吗?” “那妞妞的病好了吗?”王家有问。 “你以为那病那么好治啊?不是说有钱就能治好的,还得找到合适的配型,那配型据说可不好找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可她妈那病,可是找到了一个捐赠者,给她换了一个肾,现在治好了,人也精神多了。您说,她们家里,现在就妞妞一个病人了,那个病,也不用一直住在医院里,那么多钱往哪里花啊?看她家里那些人,天天都欢天喜地,扬眉吐气的。看着,就让我生气。” “您是生气,那钱没有您的份吧?”王家有打趣的说,“可是,人家家里孩子有那种不治之症,难道,还不让人家在活着的有限日子里,高兴高兴吗?难道,非要天天给您愁眉苦脸的,您才高兴吗?” “看您说的,我可不是那种人啊。”女人说着,脸色难堪的转身回家了。 得知了妞妞一家人现在过的挺好,王家有也就放心了,为什么非要一定见面呢?知道她开心,日子过得很好,那就足够了。他没有再进妞妞家的门,转身回了住的旅馆。 回到旅馆,却见孙玉秀正在屋里大发脾气,把屋里扔的乱七八糟,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许是哭的,脸上妆容,也是一抹一道的,像一个花脸猫。 王家有一看,不禁笑了,“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这是跟谁发脾气呢?弄的屋里这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是找你那小情人儿去了吗?小情人都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你还回来干嘛?留在你那小情人那里好了!”孙玉秀一边吼,一边抡起床上的枕头,砸向王家有。 “哈哈哈哈……”被砸的王家有却笑了,他张开双臂,调笑着说:“还真吃醋啦?别生气了,过来抱抱,大宝贝儿,让我安慰安慰你。” 孙玉秀果真跳下了大床,三两步跳到了王家有的面前,抡起巴掌,就要抽他几个大耳刮子,解解心头之气。 王家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喊着:“别打别打!跟你开个小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哪里来的什么小情人啊?我过去不是给你说过吗?在这里,有一个和你侄女一样名字的小姑娘,因为得了白血病,她们家日子过得很艰难,所以,只要有了钱,我都会给她打过来一些,让她尽快治好病的。我刚刚就是去看她去了。” 孙玉秀这才住了手,将信将疑的说:“你真的是去看她去了?没有去看你的小情人?” “骗你是小狗。”王家有举起手发誓说,“就我这个臭德性的,除了我媳妇,谁还有那么好心,可怜我一个人光棍着,怪可怜的,愿意跟着我啊?” “你本来就是一头驴,还在乎当小狗啊?”孙玉秀破涕为笑的说,“那你干嘛不让我跟你一起去看她?省得让人家在家里胡思乱想的。”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到了那里,连我都没有进去见她,又何必带着你,白跑这一趟呢?” “为什么?既然,你去都去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孙玉秀疑惑的问。 “嘿嘿……”王家有笑了,“看来,自从那次,我误打误撞的,让很多人知道了妞妞一家的困难状况以后,就有很多爱心人士,加入了献爱心的队伍,有的捐钱,有的捐物,还有的尽可能的给她家提供各种帮助,这一下子,使的妞妞一家,瞬间从原来被别人同情的处境,变成了被周围邻居们人人羡慕的对象。你说,人家都过的这么好了,我的这一份爱心,有我一个不多,缺我一个不少了,况且,我自己现在,都还需要别人可怜呢,我还进去干什么啊?” “嘿嘿嘿嘿……真是的,这世界,变的真快哈?原来你还同情人家,赚点儿钱,就往人家这里送,现在,人家的日子过得好了,你自己却混的快要饭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孙玉秀挖苦的说。 “事情可是不能这么比的,虽然妞妞一家现在的日子,确实过的好了,可是,妞妞,那个病,到现在还没有治好,那种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好在世上的每一天,不也挺好的吗?不像我们,我们虽然暂时遇到一些困难,需要四处去筹钱,但困难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可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人生呢,所以,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自怨自艾。还是好好收拾收拾屋子吧,别一会儿让人家服务员看到了,咱们把屋子里弄的这么乱,人家旅馆会扣咱们钱的。” “你个抠门,天天就知道省钱省钱,结果省下来的钱,到现在,自己一个大子都没有。”孙玉秀懊恼的说。 “没办法,现在是困难时期嘛,总不能还大手大脚花钱吧?”王家有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枕头被子,一一的捡拾起来,拍打干净,又放在了床上。 立马集团的马总,把王家有和孙玉秀迎进了办公室,落坐喝茶,马总笑着说:“不知道今天王总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好货,准备让我们去看看?” “没有没有,我今天来,是想向您寻求技术上的帮助的。” “技术上的帮助?”马总对王家有的话,一时没有听明白。 “是这样,我们公司一直想要做一台能够把旧衣服做成保温被或者是保温毯之类的东西,可是和我们合作的公司,多次在机器的研发修改上,技术上总是不过关,机器总是出故障,动力也是不足,我就想起,您曾经说过,您们公司,现在正在研发航空发动机,我就想着,既然您的公司,就连那么高精尖的机器都能够做出来,像我们这种原理很简单的机器,肯定是小菜一碟啦!所以,就专程的,跑到您这里寻求帮助来了。” “呵呵呵呵……王老板,您还真会找地方,我想,您所说的那些机械,估计若是让我们的工程师给您研究一下,会很容易就能成功的,但是,王老板,您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由金钱互相牵连的社会,尤其那工程师的时间,那更是金贵的很……” “马总,我们公司的资金,暂时有些紧张,您能不能先让您的技术研发人员,先帮我们看看,给您的钱,等我资金到位了,一准把钱给您转过去的。”王家有歉意的说。 “没关系,王老板,我并不是说,要让您先把钱给我,我是想说:您能不能帮我也弄一套,前些日子那种家具啊,您放心,该多少钱,我会尽数给您的?” 王家有笑了,“马总您真会开玩笑,像上次那样的家具,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您若是真心想要,我帮您弄一套其他木材的家具,肯定也是贵重木材的古董家具。至于钱嘛,只要是您帮我们解决了问题,我可以免费送您一套。” “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个人的事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王家有握着胡总的手,“胡总,我向您求助来了。” “向我求助?”胡总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我原来是一家回收废旧衣服的公司老板,现在遇到一些资金上的困难,想向胡总您来寻求合作。我知道,您手握重金,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投资机会,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与我们进行合作?” 胡总听完了他的介绍,搓着手,为难的说:“王老板,不是我不想给您这个帮助啊?实在是这个公司的钱,他不是我自己的,我也是替别人掌管资金,替人家想办法投资赚钱的。您所说的这个项目,我们暂时没有这个兴趣。最近,我们公司稍微的定了一个方向,准备尽可能的投资一些互联网公司,因为近几年,这种新型互联网公司,在证券市场上,非常受投资人的欢迎,只要是一上市,都能获得很高的溢价。所以,我们公司的高层,最近一致认为,只有投资新型互联网公司,才能让公司的金主们更愿意把钱放到我们公司。” “哦~我们就有这样的互联网公司啊,您看看有没有兴趣?”王家有当即转变了方向,就算不能拉到旧衣服的投资,能拉到互联网的投资,也是好的。 “我们公司开发了一个网上二手货平台,试着运行了一下,虽然上网的客户还不是很多,但是运行还算是可以,您看看,是不是有兴趣入股?”王家有打开自己的手机,把他们公司开发的二手货平台的软件,给胡总看。 胡总打开王家有手机上的二手平台软件集市,看了几眼,放下手机说:“贵公司的这个平台,按说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与他类似的平台了,我不知道,再投资您这个平台,还有什么意义?” 王家有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的平台,实际上比您说的那个,上市还早,可就是因为,我们公司一直缺少资金进行推广,才被那一家后来居上的,不过我认为,只要是您能对我们公司进行投资,我们的集市,也不是没有反超的机会的,您看,在互联网购物平台,原来只是有一家淘宝,可是,后来的京东,唯品会,不也发展的挺好的,各占一席之地吗?这说明,这互联网市场,并不会因为谁出现的早,谁占的市场大,别的公司,就没有了发展的机会,反倒是百花齐放,各领风骚数百年,才是常态。” 胡总听了,慢慢的脸上出现了惊喜之色,“对!王总,您说的对,这个市场,并不会因为一家公司占了先机,别人就只能甘败下风,只要是加大投资,还是大有可为的,好,我们现在就坐下好好的谈一谈,您们的这一个集市,准备出让多少的股份给我们?” 第102章 亲人与仇人 王封臣一见到王家有和孙玉秀,就亲热的拍着王家有那明显鼓起来的肚子,笑着说:“看来,这一段时间不见,你混的挺不错的啊?你看看,媳妇也有了,还是老牛吃嫩草的,娶了这么一个年轻有福的媳妇,你这样子也变得,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你,你看看你这小肚子腆腆着,腰拔拔着,连脸蛋子都圆起来了,看来,你这媳妇是把你当猪养了。” 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笑了,“还真让老师您猜对了,我这媳妇,典型的就是一个傻精吃,一顿不吃肉,就吵吵嘴里淡出鸟来了,您说就这么两口子,也不能总是分着吃吧?我就随媳妇的,她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原来我还总说她,长这么一身坠肉,多累的慌,也应该减减肥了,她也答应的挺痛快,可是,她这肥没有减下来,我这肉倒是长上去了,现在感觉甭说干活了,走路走快了,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挺好的,挺好的,这样看起来,身上有肉了,走路也四平八稳的,真像个老板样子了,不再像过去一样,怎么看着都那么滑稽,像是来搞笑的。” “我过去就那么不堪吗?”王家有不禁有些苦笑。 “这一年,王哥看来没少赚钱啊?这人只要一有了钱,那气质立马就上去了。”保姆小王在一旁恭维的说。 “什么有钱就有气质啊?这叫腹有诗书气自华,别看你王哥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可肚子里有道道。我见过很多暴发户,就算是兜里有钱了,照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相,恨不得一天就把那钱全都败光了。” “老师,您就甭夸他了,这老王,就跟您说的那种暴发户没什么两样,手里刚有了两个钱,就不知道怎么着好了,主动接了一个烂摊子,现在,我们可是又成了穷光蛋了,天天被别人追债追的,到处躲着呢。” 孙玉秀在旁边满肚子怨气的说。 “哦?大王啊?你媳妇说的是真的?还差多少钱啊?实在不行,老师给你拿点儿?” “不用不用,”王家有连连摆手拒绝,“老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能挣钱,怎么也不能再找老师您要钱啊?” “没事儿,我这么一个老头子,也没有地方花钱,你说,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还不如让你拿着去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去呢。” “真用不着,老师,我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不劳老师您替我操心了。”王家有正说着,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王封臣笑着说:“看来你俩还真是挺恩爱的呀,连手机铃声,都唱的是《知心爱人》” 王家有红着脸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了王星耀的声音:“二叔,我告诉您啊,这些天,可全是好消息啊!丑儿爷爷的五千万已经转过来了,经过春华叔在市里给咱们活动,让市里的领导,对咱们公司特别的关照,市领导把我们和债主约到市里,通过商谈,让我们和债主们签了一个按时还款的协议,允许我们公司重新开张营业,您那个江海市的朋友,在这里转了好几天,看到市里对我们的公司如此重视,又听了我们公司的发展方向,也向我们公司投资了一千万。有一个小力集团的技术工程师,说是他的老板,应您之约,让他帮着对奇艺机械厂的给咱们公司研发的机器进行技术指导,并带过来了他们公司生产的发动机,经过测试,运行非常流畅,这头儿把旧衣服投进去,另一头就源源不断的出来类似毛毡的布匹,我们拿给那些种大棚的菜农们试了一下,他们反映效果挺好的,能让大棚提高好几度呢,已经有不少菜农定购我们的保温毡子了。有些家具公司,感觉我们这种东西,又便宜,还能起到减轻撞击压力的作用,也来我们公司进行定购,现在,我们公司现在每天都有非常可观的收益,已经完全不用再担心没有钱还债了,那些债主,见到咱们按计划还钱,又每天生意热火朝天的,也不再着急催债了,很多人还主动找我们商议,以后能不能还继续要他们送过来的旧衣服?您找的那个发达投资有限公司,不但给咱们那个集市平台转来了一个亿的资金,还帮助我们进行运营,在网上大肆营销,说只要是下载我们的集市app,就有红包拿,只要每天上线签到,还会持续的得金币,可以兑换现金。这一下子,让我们的app下载量瞬间大爆发,这几天,我们公司的门槛,都快被风投踢坏了,那个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胡总说,照这下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集市就可以去纳斯达克上市去了。赶紧回来吧,二叔,咱们公司,现在能够正常运转了,已经不再需要四处拉关系筹钱了。公司还等着您回来坐镇,掌管全局呢。” 王家有听着这么多的好消息,把手机点了免提,让孙玉秀王封臣都能听到。 直到王星耀说完了,王家有才说:“好的,知道了,星耀,我们在新海市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回去了。白白。” 挂了电话,王家有看着王封臣和孙玉秀说:“怎么样,是不是事情已经都解决了?秀秀,以后,可别动不动就跟别人诉苦,说我们现在多惨多惨了,我们的生活不是一直都是挺好的吗?” 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孙玉秀听的一清二楚,她喃喃的说:“我米驼佛,这回总算是过去了,可是,前些天,我真的是被吓坏了,真怕那么多钱,我们一辈子也还不完,要天天被人追着要债的呢。” 王家有亲昵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那种日子了。” 王封臣面色凝重的把王家有拉到一边,低声的说:“大王呀,可别怪老师多嘴呀,你可别光顾着嫩草好吃,平日可是要多注意一点儿,处理好你和你媳妇的关系,可别让你的嫩草长腿跑了。” “老师,您就放心吧,秀秀可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的,她不会离开我的。”王家有大大咧咧的说。 王封臣摇着头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年轻,经历的感情太少了,有着一种迷一样的自信。” “我的感情经历还不够多吗?”王家有也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经历,就这样,都已经够乱的了。他都有些蹙头回老家去面对另一段情感了,还不如安安心心,单单纯纯的,在这里过自己的二人世界。 “大王啊,往前马上快过年了,你俩要不要在这里,陪着我一起过年啊?”王封臣问。 “好啊,反正我老家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正好,就在这里,陪着您过年好了。”王家有真心的说。 “太好啦!太好啦!”王封臣开心的像个孩子,“多少年了,不是我一个人,就是和小王我们两个,冷冷清清的,一天到晚的,连话也说不上几句,真是过够了。今年,总算是可以人多了,可以热闹热闹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起来。 “小王,去看看,是谁来了?”王封臣喊道。 “哎!知道啦!”保姆小王应着。 “哎~老公,我感觉保姆的年龄应该比你还大呢,怎么你叫大王,她叫小王啊?”孙玉秀疑惑的说。 “嘿嘿……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别人把你们年龄喊小一点儿吗?我头一次,喊她大姐,可还惹得她不高兴了呢。谁让我长的显老呢?再说,我们男人,对年龄这个概念,好像也不怎么感冒,甭说喊大几岁了,就是大上几十岁也无所谓的啦。很多人还都抢着当大辈呢,谁也不愿意当孙子。” “这是说谁呢?说的这么热闹?”随着说话声,一个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开门走了进来,这人一进门,就非常有礼貌的向王封臣鞠了一躬,“您好,老师,您的学生挺挂念您的,过来看看您,给您拜个早年。” 他一躬身,现出身后还站着的一个身材高挑,这大冬天的,还穿着一身紫色旗袍,风姿绰约的女人,那女人一见王封臣那凛然不可侵犯的脸,就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王,这俩人,一个说是您的徒弟,一个说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没敢拦住,就让他们进来了。”小王站在他们身后,怯懦的说。 “你们还来干什么?”王封臣一见他们两个,就怒不可遏,表情痛苦的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说话的那个文质彬彬,长相清秀的男人,“难道是过来看我死没死的?想来霸占我的财产的吗?你们做梦!” “哎呀~老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您早就消气了呢,没有想到,您的火气,还是这么大?”文质彬彬的男人,语气温柔的像一只小猫,他直起腰,扶了扶金丝眼镜,拉过一直影在他身后的女人,说:“老师,您都那么大年纪了,让师娘这么年轻漂亮的美女,一直陪着您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您就不觉得亏心吗?我们两个,才是郎才女貌,年龄相当的一对金童玉女,您应该早点和我师娘离婚,成全我们两个才是。” “你放屁!”王封臣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骂着,“你个丧尽天良,败坏人伦的畜生,还有脸跑到这里,让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简直就是做梦。你滚!不要在这里,玷污了我这家门。” 王家有看到王封臣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赶紧上前扶住他,喊着:“老师,您感觉怎么样?小王!老师的速效救心丸呢?赶紧的拿过来!” 小王这才反应过来,推开堵着门的两个人,跑到她屋里,拿了速效救心丸来,给王封臣含在舌头底下。 直到看着王封臣的脸色,有些缓和,王家有转脸冷峻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人,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和老师是什么关系,但我,请你们,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在这里,让老师生气了。” “呦呵~你是谁啊?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还撵我们走?我看,应该是我们撵你走才对吧?”那个金丝眼镜,嚣张的说。 “你们客气一点儿,他可是老王新收的徒弟。”小王在一旁气愤的说。 “你一个小小的保姆,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金丝眼镜轻蔑的训斥她。 他转脸盯着王家有的脸,阴险的笑着说:“新收的徒弟?看你这么向着他,该不会是你勾引来的野男人吧?” ““啪””的一声,金丝眼镜的脸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连他那金丝眼镜都给打掉了,他眯着眼,捂着红肿的脸,四处张望,“是谁?是谁打的我?敢打我,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孙玉秀威风凛凛的叉着腰站在他身后,“甭找了,是你姑奶奶我打的,怎么着?有本事儿来打我呀?看我捶不死你!还敢说我老公是野男人?” 金丝眼镜摸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眼镜的镜片被摔的四分五裂,戴着还不如没戴看的清楚。他索性扔掉眼镜,眯着一双高度近视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一个庞然大物,惊惧的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我看不到你的脸?” 孙玉秀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看着他反应迟钝的转动着的眼球,轻蔑的说:“奥,是个睁眼瞎啊?怪不得能干出那么不是人的事儿?” 一直站在后面不吱声的那个漂亮女人,拉了拉金丝眼镜说:“算了吧,咱们还是走吧,别在这里丢人啦。” “走,你不是一直说,咱们这师徒不是师徒,两口子不像两口子的,总是让人笑话吗?我今天就是来了结这件事情,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的,你怎么又临阵退缩了。”金丝眼镜恼羞成怒的吼道。 “你还是赶紧的滚吧!有我们在这里,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王家有指着门口,沉声说。 “听见没有?我老公说了,让你们赶紧的滚!再不滚,看我不扇死你!”孙玉秀又扬了扬巴掌,吓唬他说。 站在后面的漂亮女人,看着孙玉秀虎背熊腰,气势冲冲的样子,拉着金丝眼镜就往外走,“我们先走吧,改天找时间再过来。” 第103章 遇袭 “这俩人干什么的呀?”孙玉秀愤愤不平的说:“我进来,还需要有你们带着,保安才让进小区呢,他们进小区,保安怎么就不挡住他们啊?” 这会儿的王封臣,气稍微喘匀了一些,他叹了口气,“那个女人,叫白丽娜,是我的老婆,当然也曾经是这里的女主人,那个男的,叫何立群,曾经是我的徒弟,他们原来都在这里,也是住了好几年的,当然是有门禁卡,跟那些保安也是认识的。” “啊?那个何立群,看着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您当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呢?还肯把自己看家的本事,教给这种人?”孙玉秀不满的说:“我可知道,当时,我家老王,想要跟您学手艺的时候,您可是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不愿意的,老是刁难他呢。” “秀秀,别乱说话。”王家有站在王封臣背后,赶紧又摆手,又小声的提示孙玉秀,这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就别再提起了,免得惹老爷子不高兴了。 王封臣却好像知道王家有在背后的小动作,他苦笑了一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这事儿,早晚你们也会知道的,我也就顾不上丢不丢人了,都说给你们算了,就算我不说,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人,早晚也会说的。我这个人,一辈子净琢磨木头了,自认为不论是什么样的木头,只要让我看一眼,摸一下,闻一下,就能判断出来,是什么木头?可是,说到看人识人,我这双眼睛,简直就是白长了。那个何立群,长得文质彬彬的,说话嘴也甜,能说会道的,关键是这个人文化高,还心灵手巧,学东西一看就会,我过去,还以为捡到了宝,收了一个好徒弟呢。说实在的,这事也怪我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个时候,我原配妻子还没有和我好好的过着日子呢,,那个白丽娜,在一次古董鉴定会上,遇到我,就说是我的什么粉丝?对我十分的仰慕,从那以后,她就多次的找机会与我接近,我还曾经以为我们的每次遇见,都是一种巧合,就像她说的,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于是,就老不知羞的和她开了房,让她做了地下情人。还幻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是,这种事情,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我俩幽会了没有几次,就被我老伴抓了现行,我当时鬼迷心窍的,还帮着这个白丽娜,别让我老伴打到她。老伴一气之下,当即与我离了婚,到美国找我们的儿子去了。从那之后,她们娘儿俩,就跟我断了联系,再没有了一点儿音信。白丽娜就顺理成章的进了我们家,成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我也不想想,我俩年龄相差那么大,我怎么能够满足她的需求呢?实际上,何立群那个时候,早就出徒了,但还时不时的,会回来看看我,而白丽娜与何立群两个人又年龄相当,见面的机会多了,两个人难免会生出些感情来。一来二去,他们俩就有了奸情。这男女之间,有了那种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被我发现了端倪,我就也对他们进行了捉奸,结果,见事情败露,白丽娜索性直接离开了这里,跟着何立群远走高飞了。从那之后,我感觉人心难测,对收徒弟,也彻底灰心了,宁愿自己这点手艺,带进棺材去,也不想再收徒弟了。若不是那次大王以为你要跳河寻短见,不顾自己的安危,奋不顾身的跳进河里去救你,我是绝对不会收他做徒弟的。” “老师,听他们的语气,他们从那次离开以后,也曾经回来过?”王家有问。 “是回来过。”王封臣愤愤的说:“我是真心想和白丽娜过一辈子的,和她在民政局登过记的。所以,她若是想和何立群长久的在一起,是需要先和我离婚的,她们来找过我好几次,都被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骂出去了。” “要依我说,老王,既然,那个白丽娜已经和你没有了感情,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您还不如干脆放手,跟她离婚,让她俩爱滚多远,滚多远好了,省得她们还一趟一趟的往这里跑,还惹得您生气。”小王在旁边出主意说:“从这方面来说,您都没有我洒脱,我跟我男人没有了感情,立马就跟他离了婚,他一开始,也是死活不同意,说我是不是外面有了野男人?有没有野男人?我自己还不知道啊?哪里有什么野男人,就是感觉,和他那个酒鬼日子过够了,那家伙,不喝酒挺好的,只要是喝多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性,逮住你,就往死里打,还是连打带骂那种,我不甘心,一辈子和这种人天天过下去,真怕哪一天被他打死了。所以就是一心想着和他离婚。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没感情了就是没感情了,在一块儿凑合着过日子,也挺没意思的,还不如互相放手,让彼此自由的寻找自己的真爱。” “没想到王姐,您思想比我还解放呢。这种事情,放在我身上,我都不一定能够这么洒脱的。”孙玉秀佩服的说。 “这人结婚过日子,也不能是只讲感情吧?还有亲情,责任和义务,若是都动不动就拿没有感情了,就闹着离婚,我估计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完整的家庭了。”王家有在一旁幽幽的说。 “哎~”王封臣叹了口气,“我和这个白丽娜哪里来的亲情?只和我原来的老伴有亲情,可是,那个时候,却被我不知道珍惜的放弃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应该放手,让他们从此离开我的视线。可是,每次一见到他们,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要生气。” “其实,都怪那俩人心急,”小王也气愤的说:“你说,你俩若是真心愿意在一起,可以先和老王离了婚,她们俩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都是自由人,谁也管不着了。可恨就可恨在,这个白丽娜还和老王过着日子,天天要老王养活着,却背地里拿着老王的钱,养她的野男人,这样让一个男人戴绿帽子的丑事儿,不但让老王丢了钱,关键还丢人,你说这种丢面子的事儿,谁碰上能不生气?没准这事儿若是搁我身上,我早拿着刀子,把她俩砍了!” “啊?王姐,没想到您人长得瘦瘦弱弱的,这么厉害?妹妹我佩服你!”孙玉秀冲着小王挑起了大拇指。 “嗨~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以为真到了那时候,我还拿得起来刀子吗?其实我早就浑身哆嗦,堆成一团了。”小王被她夸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还是让老师自己拿主意吧,我们就别在这里跟着瞎掺和了,老师,你自己静下心来,想想怎么办吧,我趁着这个机会,去凌老公板那里去一趟,我和凌老板,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既然来了,应该去看看的。”王家有说。 “去吧去吧,该走动的,尽管去走动去。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是要常走动的,不然的话,慢慢的,就生疏了。”王封臣大气的挥挥手。 “老公,我也和你一起去。”孙玉秀攀住了王家有的胳膊,撒娇的说。 “你还是在家里的多陪陪老师吧,我去去就回。”王家有柔声安慰她。 “让她跟你去吧,你老婆黏糊你,那是好事儿,可别不耐心了,倘若哪一天不理你了,那你可就麻烦了。”王封臣往王家有身边推了推孙玉秀。 “哎。”王家有没再说什么,拉着孙玉秀出了门。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往新海市城北郊区的凌飞红木加工有限公司驶去。 车子在城区的街道上左拐右拐,一路穿行。 王家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不住的回头观望。 “老公,你看什么呢?”孙玉秀看着王家有疑神疑鬼,小心谨慎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我感觉我们好像被跟踪了。”王家有心事重重的说。 “不会吧?”孙玉秀却感觉很好玩,她兴奋的也跟着往后看,“什么人啊?这么无聊,还跟踪咱们?咱们这身上,总共都没有几样值钱的东西。在这新海市,咱都算得上穷人了,就算打劫,也不应该找上咱们俩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哪辆车像是跟踪咱们的?” “师傅,您能不能开快一点儿,我感觉后面有辆面包车,好像要对我们不利。”王家有不无担忧的说。 “哦~我尽力吧,咱这新海市,这几年汽车数量增加的太快,城市道路却没有跟上发展建设,这道路动不动就堵车,我们这些出租车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啊!”司机师傅无奈的摇着头。 出了城区,到了郊区,不用王家有再催促,出租车的速度开的飞快,后面的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果然一路跟踪而来。 “操!这是谁啊?到底他想干什么啊?”孙玉秀愤怒的捶着自己的大腿,“师傅,停车,让我下去看看。” “别听她的,师傅,马上就到地方了,您再往前开开。”王家有急的大喊。 可是,后面的面包车,却没有了耐心再一直跟在后面,突然加快了速度,和出租车抢起道来,并不断的用车身来碰撞出租车,试图把出租车逼停。 出租车司机舍不得把车碰坏,这车哪里若是有个磕碰,可都是要自己花钱维修的,这要多少天白跑,才能挣回来啊?至于乘客,他们的纠纷,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去吧。 他主动的停了车,向王家有和孙玉秀求饶道:“两位老板,您还是自己下车解决问题去吧,别让我这小老百姓,跟着您们,担这风险,好吗?我们普通老百姓,担不起风险,架不住折腾的。我就不收您钱了,就当我这次白跑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老公,你给他钱,我去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光天化日,大白天的,就敢拦道行凶。” 说着,推开车门,伸着巴掌,冲了过去。 王家有扔给司机一百块钱,也赶紧跳下车,跟在孙玉秀后面。 那辆出租车,狼狈的从他俩的身边,倒退着飞驰而去。 不等孙玉秀走到那辆灰色面包车跟前,那车的车门“呼”的一下打开,从车的两面跳下来七八个发型怪异,哎呀咧嘴的年轻人,个个手里拎着棒球棍,铁管,嘴里怪叫着,气势汹汹的扑奔了他们两个人。 孙玉秀一见对方这么多人,而且个个手拿凶器,如同妖魔鬼怪一样的杀奔她,吓得“妈呀!”叫了一声,扭头就往回跑。 王家有看看前面,离着凌飞红木加工有限公司的门口,已经不远,若是往前冲,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往回跑,看这架势,会被这些人,不给打死,也要打个半残,最起码半个月下不了床。 他一咬牙,拽着孙玉秀就向那帮人迎面冲了过去。 那些人也是一愣,大多数人见了他们,都是吓的转头就跑,还没有见过几个敢向着他们冲过来的,他们刚一发愣,王家有和孙玉秀已经冲到了跟前,这些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抡起手里的铁管,棒球棍砸向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 这种兵器,离的远了,呼呼挂风,声势吓人。可是到了跟前,反倒没了什么威力。 王家有不等他们的棍棒打在自己身上,已经抢进了当先一个染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小子怀里,迎面一拳打在那家伙的鼻子上,那家伙当时鼻子里窜出了血来,疼的他蹲下了身子,捂着脸直喊疼。 王家有不再理他,继续往前冲,跟在后面的孙玉秀一脚把他踢进了道边的流水沟里。 迎面两个小子,一个抡着铁管子,一个抡着棒球棒,向王家有砸了下来,王家有不躲不避,低头硬抗了铁管砸在后背上,那后背登时火辣辣的疼痛,但王家有顾不上理会,他继续往前冲,用那光光的脑袋,一头狠狠的撞在抡棒球棍的那家伙胸口上,撞的那家伙胸口发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面的孙玉秀嚎叫了一声,不等另一个家伙再次举起手里的铁管,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扇的那个家伙原地转了仨圈。孙玉秀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铁管,又一巴掌,也把他扇倒在地上。她迈步刚想跟上王家有的脚步,嫌那个坐在地上的拿棒球棒的家伙碍事,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王家有还想继续往前冲,可是,对面两根铁管挂着风声,当头砸向他的头顶。 那风,吹的王家有光秃的头顶,直冒凉气,吓的王家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被后面赶过来的孙玉秀扶住,他险些被刚躺在地上那个被他撞坐在地上,又被孙玉秀踢出去的家伙绊倒。 第104章 仇人 孙玉秀一把把王家有扯到身后,“你在后边,让我来开道!” 她抡着手里抢来的铁管,“叮当”两声,挡开了对面砸过来的两根铁管,反手一下,砸在离她最近的一个身高体壮的染成绿毛的爆炸头头上,那绿色的鸡窝头里,瞬间淌出了猩红的鲜血,使得那个家伙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孙玉秀以前打过架,而且打的还不止一次架,但最多不过就是甩几巴掌,踢几脚,再次就是薅住对方的头发,或者挠对方脸上几把,可像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头一次经历,见那个绿毛爆炸头被打的血流满面,还仍然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如同恶鬼一样,抡着铁管砸向自己的时候,不禁惊恐的叫了一声,用手抱住了脑袋,吓得闭上了眼睛,王家有一见大惊,上前一步,用胳膊硬抗着,挨了那一铁管,王家有只觉得那条胳膊当时“咯嘣”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疼痛钻心般的传了过来,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大喊了一声,“秀秀,别愣着了,赶紧往前冲!” 说着,自己就像一颗炮弹一样,用身体撞向那个满脸鲜血,身体强壮的爆炸头身上。 但爆炸头确实强壮,被王家有强力的一撞,也只是稍微往后趔趄了一下,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他一伸手,抓住了王家有刚刚被打的胳膊,王家有只觉得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从那胳膊传了过来,王家有痛苦的大叫了一声,但他不甘心被制,挥起另一只手,一拳狠狠的砸向那近在眼前的爆炸头的鼻子。 爆炸头另一只手正拿着铁管,回手抵挡,已然是来不及时,被王家有稳准狠的砸在鼻子上,那鼻子立时就像小溪一样,喷出了鲜血。 疼的绿毛爆炸头不自觉的松开了抓着王家有胳膊的那只手,去捂住鼻血狂喷的鼻子。 王家有趁势一膝顶在爆炸头的下面,那个地方,可是男人的要害,最禁不得碰,疼的爆炸头嚎叫着,扔了手里的铁管,双手捂着那疼痛难忍的部位,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 只这一瞬间,有两根铁管砸在了抱着头,闭着眼乱叫的孙玉秀的胳膊上,疼的孙玉秀不住的抖动着两条胳膊,嘴里“嘶哈”“嘶哈”的叫着疼,再也顾不上抱着头了。 那两个刚才打了孙玉秀的家伙,狞笑着,再次抡起铁管,砸向孙玉秀毫无防护的脑袋。 王家有见状,急得伸手一把,想将孙玉秀拽过来,躲开那两根当头砸下来的铁管,但孙玉秀实在太过沉重,王家有哪里拉得动? 好在孙玉秀及时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那两根砸向她脑袋的铁管,吓得她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再次双手抱住了脑袋,两根铁管,又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孙玉秀的两条胳膊上。 这次疼的孙玉秀连着蹦了好几蹦,嘴里不住的“爹啊”“妈呀”的喊着疼,并不住甩动着两条胳膊。 王家有眼睛只注意孙玉秀,背后有个小子抡起棒球棍砸向王家有的脑袋,那“呼呼”的风声,直震得王家有的耳膜疼,王家有也吓得双手护住了脑袋,脚下往前紧跨了两步,那棒球棍擦着王家有的脑袋,砸了下去,棍尖儿扫在了王家有的后背上。 王家有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像在后面用刀给切开了脊背。 王家有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肘撞向他右侧那个正专心抡铁管砸向孙玉秀的家伙前胸,那家伙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孙玉秀也被打急了眼,她抬手抓住了另一个砸向自己的铁管,往怀里一带,一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那个家伙也惨叫着,躺在了地上打滚。 王家有回身迎向背后那个砸了他后背的小子,那小子想不到两个人如此的彪悍,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放倒了他们好几个人,见王家有转身,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凶狠的扑奔自己,那个肥婆娘,也张牙舞爪扑奔自己,吓得他撒手扔了手里的棒球棒,转身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王家有不敢迟疑,拉着孙玉秀就往前冲,他知道,自己刚才完全就是仗着胸中的一口气,一鼓作气,在电光石火之间,打了一个闪电战,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连王家有都佩服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拥有了如此快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 但是,王家有不敢耽搁,他明显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如牛,声音大的就像拉风箱一样,“呼呼”山响,胸口憋闷的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脚下的速度也在明显的变慢,他知道,只要这些人再次把他俩围起来,他们俩,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冲出去。 他一边拉着孙玉秀拼命的往前跑,一边大声的呼喊:“老苟!老苟!” 他们已经离着凌飞红木加工有限公司的大门不远了,他相信,刚才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引起了门口那个保安的注意。 那个老苟,肯定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若是让他认出来自己,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果然,听到王家有的呼喊,老苟弓着腰,戴着头盔,拄着一杆防暴叉,从岗亭里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睛,向这边看着,突然他笑着喊道:“哎呀呀!我说是谁呢?这么倒霉?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这么……狼狈的……被人……追着……打了,别废话……快!把我……老婆……带进……里面……去。”王家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把孙玉秀推给老苟,夺过老苟手里的防暴叉,转身又往回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老公!”孙玉秀喊。 “别犯傻了!赶紧跟我进厂子,别再回去了!”老苟喊。 “这里有我的仇人,我必须要弄死他!”王家有咬着牙,凶狠的说。 他一见到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小子,就已经记起那个深深记在脑海里的人员名单,红毛,陶小乐,那几个人的照片,每次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上一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次没有看错。 刚才,只所以放过他,只因为担心孙玉秀的安危。如若不然,刚才他就不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而是揪住那个红毛陶小乐拼命了。 而现在,他把孙玉秀交到了老苟手里,他认为孙玉秀已经安全了,自己可以回去拼命了。 他嘶吼了一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如杀神附体一般的冲向了那伙人。 那几个家伙,正在追赶王家有和孙玉秀,却见王家有吼怒着冲了回来,立刻变了队形,待王家有一靠近,立刻把他放了过去,形成一个包围圈,如走马灯一样,把王家有围在当中,乱棍齐举,砸向王家有。 王家有却毫不理会别人砸在头上身上的棍棒,只一眼看定了那个红毛陶小乐,举起手里的防暴叉,狠狠的叉了过去。 那巨大的冲击力,推着陶小乐连连往后倒退,陶小乐想举起手里的铁管砸向王家有,但距离远远的够不到。 王家有推的陶小乐连连退了十几步,终于一跤,陶小乐坐在了地上。 那防暴叉,只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起到防止自己受到危害,把敌人制住的作用,并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 王家有见防暴叉使得陶小乐毫发无损,只是使的他毫无反抗的倒在了地上,但仍然张牙舞爪的费力挣扎着,想要从推开防暴叉,王家有便撒手扔了防暴叉,双手狠狠的叉住了陶小乐的脖子。 那几个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抡起手里的铁管棒球棒,雨点般的砸在王家有的后背上,胳膊上,头上,瞬间,王家有的光头上,汩汩的流出了鲜血。 但王家有毫不理会,只是死力的掐住陶小乐的脖子,嘴里疯狂的嘶吼着:“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但王家有终究有一条胳膊用不用上力量,陶小乐也拼命的掰开王家有的手,那个爆炸头,狠狠的一脚,把王家有踢了出去,陶小乐翻爬了起身来,没头没脑的照着王家有身上乱踹,嘴里不住的骂着:“他妈的,还想弄死小爷,小爷我先弄死你!” 说着话,从旁人手里,拿过一根棒球棒,照着王家有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孙玉秀哪里肯跟着老苟进厂子,她甩开老苟拽着她的手,发了疯似的冲向战场。 老苟看了一眼那群人,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给,跺了跺脚,转身跑进了加工厂。 孙玉秀眼见着陶小乐拿着一根棒子,狠狠的砸向王家有的脑袋,急的奋力的一推,陶小乐没有防备身后,被孙玉秀推的往前抢了好几步,差点没有趴在地上。 那群人眼见王家有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转身围攻孙玉秀。 孙玉秀也怒眼圆睁,紧握着双拳,将王家有护在身后。 陶小乐恨意难消,他用棒子指着孙玉秀骂道:“你个不知道死活的贼婆娘,我们今天要收拾的,就是你,刚才还以为让你跑了呢?没有想到,你个蠢女人,竟然还自动跑回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兄弟们,上!” 说着,陶小乐当先抡起球棒砸向孙玉秀,孙玉秀忍着疼痛,一手硬搪了球棒一下,另一拳砸在陶小乐脸上,陶小乐被打的摔出去一溜滚儿,躺在地上,捂着腮帮子,不住的“哎呦!” 爆炸头冷哼了一声,晃着高大的身躯,抡起铁管,往孙玉秀头上砸了下来,孙玉秀刚才搪那一下,那酸爽实在难以消受,她想要后退一步,暂且避让一下那势猛力沉的铁管,却忘了后面地上还躺着一个王家有。 她往后一退,登时被王家有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那群家伙,立时围了上来,棍棒齐举,不分轻重的打在孙玉秀身上。 “打呀!”一群人呐喊着,手拿着棍棒,从红木加工厂里大门冲了出来,为首的一个雄壮的大个子,旁边的老苟喊着:“快点儿,快点儿,再晚了,就出人命了。” 躺在地上的陶小乐,爬起来,刚要再次加入殴打孙玉秀的行列,突然见到冲来的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们,吓得他想大叫,提醒他的同伙,可是,下牙床歪在一边,根本合不上嘴,只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阵:“啊!啊!啊!” 那伙儿家伙,不明所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也吓了一跳,一个家伙喊道:“不好,赶紧撤呀!” 说着,那家伙首先跳进了面包车。 陶小乐嘴虽然不好使,身体动作,却异常的灵活,也一溜烟的钻进了车里。 那群家伙也纷纷跳进车子,紧急发动了汽车。 他们开着面包车,急速的倒退逃跑,可是,后方的远处,从市区的方向,远远的传来了警车的笛声,和急救车的鸣响,想来那个出租车司机,还算有些职业道德,虽然他不敢留在现场,但是,到了安全地带,还是打电话报了警,并拨打了120。 面包车紧急刹住了倒退的车子,迅速的加速冲向了老苟大缸子等人。 吓得众人纷纷闪到路的两旁,面包车轰鸣着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大缸子奋力的把手里的棒子掷了出去,巨大的力量,砸破了面包车的车玻璃,玻璃碎了一地,但面包车没有丝毫停留,一路冒着烟雾飞驰而去。 众人徒劳的追了几步,用恶毒的语言,骂着那群凶手。 “别管他们了,赶紧救人吧。”老苟招呼着。 大缸子扶起王家有的头,着急的喊:“老王!老王!你还活着吗?” 王家有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该不会被打死了吧?”老苟颤声说。 “我看电视上,试试人是死是活,都把手指头,放到鼻子底下,看看还喘不喘气?大缸子,你把手指头,放在老王鼻子那里试试。” 大缸子把手指头放到了王家有的鼻子底下,感觉不到一点儿气息,“老王!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大缸子不禁哭出了声。 第105章 托付 “先别哭,大缸子,先让人家大夫看看,这老王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死的吧?”老苟拉拽着大缸子的胳膊说。 “哦,哦。”大缸子把王家有放在了地上,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急救大夫,先把手指放在王家有的脖子的大动脉上,感受了一下是不是还有跳动,在气管摸了摸,看看气管有没有堵塞,又把听诊器放在王家有解开了衣服的胸前,听了听,然后,双手按在王家有的胸部,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的用力按压,没过多久,王家有的嗓子眼儿里,“骨碌”的一声响,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又去看孙玉秀去了。 大缸子一把把王家有从地上扶了起来,大声的呼喊着:“老王!老王,你醒了吗?” 王家有嗓子里轻微的呻吟了一声,突然又用手紧紧的抓着大缸子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吼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个龟儿子!你个狗日的!” 老苟“啪”的一巴掌呼在王家有的脸上,“嗨!老王!快别做梦了,快醒醒,看看我们是谁?” 王家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半天,“哦,是大缸子啊?你们干嘛这么多人围着我啊?我这是怎么啦?” 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里疼痛欲裂,头脑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哈哈哈哈……还能认识我,说明还没有被打傻。”大缸子呵呵傻笑着。 “你被一群小流氓围着打,你忘了吗?”老苟问。 “小流氓?”王家有努力的搜索着大脑里的记忆,突然,他又惊恐的大声叫喊了起来:“秀秀!秀秀!快跑!” “秀秀?秀秀是谁啊?哦~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长得挺胖的那个女的吧?别担心了,她在那边躺着呢,大夫正在对她进行抢救呢。”老苟说。 “别担心,我扶你过去看看,放心吧老王,大夫技术挺高的,刚才,你都死过去了,大夫都把你救过来了,那个女的,也一定能救过来的。”大缸子说着,想架着王家有的胳膊,把王家有扶过去看看孙玉秀。 “啊?”王家有却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啊?怎么啦?怎么啦?”吓得大缸子,赶紧的又把王家有放在了地上。 “没事儿,没事儿,看样子,好像他那条胳膊折了。”急救车的司机,在旁边抽着烟,幽幽的说。 “哦~对不起,对不起,老王,我不知道你胳膊折了,原谅我哈。”大缸子不住的赔礼道歉。 “大缸子,麻烦你扶着我右胳膊,我那一条胳膊没有受伤。我要过去看看秀秀怎么样了?” “哎~好,好,好。”大缸子小心翼翼的扶着王家有的另一条胳膊,见他果然没有再呲牙咧嘴的喊疼,这才放心的架起王家有,走向躺在不远处的孙玉秀。 孙玉秀满身满脸都是血污,如一个死人一样的躺在地上,好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大夫护士,围着她,又是检查,又是挂吊瓶的忙碌着。 王家有一见孙玉秀那个样子,立刻如同疯了一样,甩开大缸子的搀扶,扑到孙玉秀的身上,嘶声的叫喊着:“秀秀!秀秀!你怎么样了?你回答我啊?” 孙玉秀如同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这位先生,请您在旁边看着好吗?别影响我们救人。”一个护士温柔的劝解着。 可王家有如同没有听到一样,仍然疯狂的摇动着孙玉秀。 “你们把他拖到一边去,别再让他在这里碍事。”一个男医生抬起头训斥大缸子等人。 “哎~哎~”大缸子老苟连连应着,上前把王家有拖到了一边。 王家有挣扎不过大缸子老苟,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哎~早知道他这么碍事,还不如先不救他,让他在那里多躺一会儿呢。”一位医生摇了摇头。 凌飞急匆匆的从厂子里跑了出来,看了看王家有满脸的血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样子,眼眉不禁立了起来,他抬手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寸头,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沉声问老苟:“你看到那些打老王的人了吗?都是谁的人?赶打我的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看到了,可是,那些小子,全都是小毛孩子,咱也不认识啊。”老苟低着头说。 “那车牌号总看到了吧?”凌飞恼怒的说。 “车牌号倒是记住了,我也跟警察说过了,但我估计,那车不是盗的,就是车牌号是假的,追肯定也追不到是谁的人的。干这种事儿,有几个傻的用自己的汽车的?那不明摆着,就是让警察好追查到自己吗?”老苟面色阴郁的说。 “他妈的,打人都打到我家门口来了,这不是打我脸吗?你让人给我查一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凌飞气的一拳砸在路旁的行道树上,震的树叶纷纷飘落。 “哎~我这就让人去查。”老苟答应一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几个白大褂对孙玉秀进行了一番抢救,但孙玉秀仍然没有醒过来,就用担架把孙玉秀抬上了车。 “这位先生,您也一块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看您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伤,也对您的胳膊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一位大夫微笑着对王家有说。 “我媳妇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王家有眼神呆滞,嘴里喃喃的说。 一位年轻的警官走过来问:“这位先生,据目击者说,您好像认识其中一个行凶者?您能详细的描述一下那个凶手吗?” 王家有的眼神又直了起来,突然,他一把抓住了警官的衣领子,又大声的嘶吼了起来,“你个王八蛋!龟儿子!我掐死你!” 凌飞急忙上前掰开了王家有的手,“老王,老王,你看清楚了啊,这可是警察同志,可不是你脑子里的那个凶手。” 他又转头对着警官不住的道歉:“警察同志,我这位朋友,现在脑袋不太清醒,要不,您先等等,等他脑袋清醒了,咱再问案,行不行?” 警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凌飞抽出了一支烟,点上,递给王家有,王家有接过来,狠狠的吸着。 “老王,你先去医院看看,放心,在我门口发生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清楚。” 凌飞转身又喊大缸子,“大缸子,今天,你就别上班了,你跟着一块儿去医院,老王的胳膊不好使,你就帮着照顾照顾,交个费啦,打个饭什么的,花多少钱,打电话找我要,一会儿厂子里不忙了,我也过去。” “哎!好的,老板。”大缸子应着,扶着王家有,钻进了救护车。 王家有在医院输了一天的吊瓶,意识才恢复了过来,可是,据医生说,孙玉秀的脑袋里还有淤血,可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恢复清醒。 王家有一条胳膊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他坐在孙玉秀的病床前,呆呆的看着她。 孙玉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这会儿她的脸上身上,都被擦的干干净净,再没有了那满身满脸的血污,若不是脸上头上粘着纱布,缠着绷带,王家有会以为她不过就是累了,暂时在那里小睡一会儿。 凌飞悄悄地的走了进来,拉着王家有的手,轻声的安慰他,“老王啊,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守着嫂子,安心的配合医生治病,哎~我都听老苟他们说了,嫂子是一个好女人啊!她明明可以跟着老苟,去厂子里躲一躲的,可是,为了你的安全,她完全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而选择回去,和你一起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小流氓,要换个女人,早就吓跑了,这样的好女人,这个世界上都难找啊。等嫂子醒过来,你可要好好的报答她,可不能让嫂子寒了心哪。” 王家有呆呆的看着孙玉秀,说:“凌兄弟,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情啊?” “哎呀~老王,咱们俩什么关系啊?干什么这么客气啊?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我现在想去找我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嫂子这里,就拜托您帮忙照顾一下了。”王家有咬着牙说。 “别别别,”凌飞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啊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你这个样子,你能干得了什么?先别说你找得到找不到?就算是让你找到了,就你这个样子,还不得让人家打死啊?要不,你再等等,等你胳膊好了,嫂子也好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找,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王家有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起来,他跺着脚,大声的吼着:“我原来,为了找我的仇人,吃尽了苦头,天南海北的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我都已经绝望了,可是,竟然让我在这里碰上了他,我怎么还能再耽搁呢?我怕夜长梦多,等我俩都好了,那个家伙,早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样的话,再想找到他们,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王家有正愤怒的大声吼着,一位护士小姐姐推开病房的门,在门上重重的敲了两下,见几个人都看向她,才说:“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是病房,不是您的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请保持一下安静好吗?” 见几个人不吱声,就冲他们点了点头,轻轻的给关上了门,扭头走了。 “可是,”见护士走了,凌飞才低声为难的说:“我的王哥,你去找仇人去,嫂子若是醒过来了,问你去哪里了,我可怎说啊?” “你就说:我已经被那些人打死了,让她重新找人另嫁!”王家有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着牙说。 “什么?”凌飞惊得张大了嘴巴,“你知道吗?那会儿,嫂子为了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翻脸就不认人哪?”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我曾经幻想着,能够与她,相亲相爱,直到永远的。可是,”王家有的脸上,痛苦的痉挛着,他伸手向凌飞要了一支烟,却没有点上,在手里用力的蹂躏着,“您知道吗?就在两年前,就是那群流氓,拿着棍棒,冲到了我的家里,烧了我的货物,打死了我的老娘,您说,我有这么一群穷凶极恶的仇人,我怎么还敢让她在我的身边,跟着担惊害怕,随时都可能会丢了性命呢?如果那样的话,我才真正不算一个男人。” “哦~原来你们还有这么大的仇啊?”凌飞惊愕的说,“但是,我觉得,嫂子要不要继续跟着你,不应该您一个人说了算,怎么也应该等嫂子醒了,问问她的意思吧?” “不用问她,问了,她肯定会说不离开我的,但是,我不能私心的让她跟着我,每天置身于危险的境地,而不替她想一想。”王家有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让大缸子跟着你吧,一来两个人可以有个照应,再者,大缸子这家伙,身大力不亏的,还能起到保护你的作用。” 这回,王家有没有拒绝,沉默的羔羊点了点头。 这次,王家有特意买了一顶渔夫帽,遮住了自己光秃的头顶,换了一身宽大的衣服,把自己吊着的胳膊影在了衣服里面。 他尽力的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四处寻找工作的颓废的三和大神的样子。 不错,三和大神,每日最多的时光,就是把自己闭关进网吧里,疯狂的上网游戏冲浪。 但是,他们没钱的时候,也会四处寻找能够挣上一笔足够多,让自己能够再次进网吧里疯狂几天的钱。 没钱的时候,他们毫不介意的就睡在马路边,商铺的台阶上,甚至还会到垃圾桶里去翻捡食物。 大缸子五大三粗,又高又胖的,实在与王家有的乔装打扮配不上,就让他远远的跟在后面,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两个人就像游魂一样,在这座城市里,四处的游荡,但眼睛却如鹰一样的,搜寻着他们的目标。 王家有特意的把那些他一直放在最隐秘地方的照片,又复印了一份,交给了大缸子,并重点的交代,尤其要注意的,就是那个红毛陶小乐,因为,王家有不能确定,其他人也在这个城市,但是,红毛,若是还没有离开的话,就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他。 第106章 偶遇 王家有曾经怀疑过,那帮人之所以要跟踪并殴打他和孙玉秀,很可能就是那个何立群和白丽娜买通的小流氓。若不然,不可能从他们一出小区,就被那辆灰色面包车跟踪上。因为,他和孙玉秀,在这个城市,从来就没有招惹过别的什么仇人,就算有,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俩从其他地方,刚刚才来到这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阻挠并侮辱了何立群和白丽娜那两个人,而那两个人咽不下去这口恶气,才找人来报复王家有和孙玉秀两个人的。 当然,王家有并不后悔在老师家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孙玉秀还躺在医院里,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王家有甚至有点感激何立群和白丽娜的这次报复行动了,正因为这次被打,他才能有幸遇到历经千辛万苦都没有找到的仇人。 所以,王家有从医院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王封臣的家里,王封臣一见王家有那被纱布包成粽子似的样子,就吓了一跳,他从躺椅上,以他这个年龄不可能的速度,跳了起来,几步跨到王家有的面前,用颤抖的手,上下抚摸着王家有的伤处,着急的问:“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媳妇哪里去了?” 王家有苦笑了一下,“老师,我怀疑我们是遭到了何立群和白丽娜的打击报复,您知道怎么能够联系到他们吗?我要当面问问他们。” 王封臣一听,立刻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这两个畜生,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 但他又叹了一口气,“哎~大王呀,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以前,我从来也没有关注过他们的情况,至于他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就是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也早就从手机里删除了。哎~在这上面,我也帮不上你啊。” “大哥,咱们找不到他们,您可以报警啊,公安局里,肯定会有他们的住址或联系方式的。”小王在一旁出主意说。 “要能报警,在警察对我进行问询的时候,我就对警察说了,关键是我现在还只是怀疑是他,还不能确定就是他,所以,我想找到他,当面问问他再说。若他承认的话,我再问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那些人。”王家有泄气的说。 “老王,我记得您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好多人的电话号码,不知道那上面,会不会有他们两个人的电话号码啊?”谁说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智力低下的?这小王,身为保姆,有时候想出来的事情,不比王封臣或者王家有这些有钱人差,她们缺的只是对事业成功的渴望,或者机会。 “对对对,”王封臣也恍然大悟似的说:“那个本子上,应该是有他们的电话号码的,小王,你去把那个小本子拿过来,不过,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他们换没换号码,就不知道了。” 小王很快拿来了她说的那个电话号码本,王家有还真找到了何立群和白丽娜两个人的电话号码,但是,白丽娜的那个拨通了,一个粗壮的男人声音接了电话,一听他说找白丽娜,立刻就生气的说:“你打错电话了,这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何立群的电话打了好几次,手机里都是电脑客服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王封臣叹了口气,“我就说嘛,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肯定是早就换了号了,他们做出了那种事情,哪里还有脸和原来的人们联系嘛?” 从老师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王家有只好和大缸子两个人进行扫街,一条街一条街的,漫无目标的盲目寻找。 那么大一座城市,要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到那么几个人,实在是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这实在是需要一种运气,比中彩票百万大奖概率还要低的运气。 王家有在人海里找了好几天,也没有发现红毛的踪迹,那一天参与殴打他和孙玉秀的那几个怪异装扮的小混混,也没能发现一个。 凌飞却打来了求救电话,他的声音压的非常低,估计是避着孙玉秀打的,“老王,你快回来吧,嫂子醒过来了,一个劲儿的追问我,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见不到你?我按照你说的,告诉她,你被那些小流氓打死了,说什么她也不相信,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她这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要不,我把她的手机还给她,让她直接给你打电话吧?哎呀~你听听,嫂子又在哭喊着找你了。” 电话的那头,果然传来了孙玉秀远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公!老王!你去哪里了啦?你不是一直跟我说,要陪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的吗?可是,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躲着不肯见我了?我知道,你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像凌老板说的那样,死了的,你肯定是在哪里躲着我呢?要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好吗?你可千万别甩了我,不要我了呀!老公,老王,你在哪里躲着呀?快出来啊!” 王家有听了,不觉间,泪流满面,他真恨不得,现在立刻赶到孙玉秀的身边,安慰她,照顾她,可是,他的眼前,又现出了他老娘死时的惨状,还有那一天,孙玉秀满身满脸的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场景,那些人,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不能再让孙玉秀跟在他的身边,整天提心吊胆的,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小混混给打死了。 电话里又传来凌飞的声音:“王哥,你听到了吗?算我替嫂子求你了,你还是别再找什么仇人了,还是回来,好好的和嫂子过日子吧。” 王家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语气却坚定的说:“凌老板,我知道,您原来肯定也曾经历过像我现在这样被仇人追杀的时刻,在这种时候,每多一个亲人,肯定会增加一个人的危险,增加一份担忧,我不希望,秀秀跟着我过那种朝不保夕,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日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她应该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那头的凌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反正,我把她的话带到了,到底要怎么办,还是由你自己拿主意吧。” 王家有默默的挂了电话。 他更加疯狂的寻找那些仇人们,也许,只有把那些仇人们,都送进他们该去的地方,他才能和心爱的女人,安安心心的过上,很多正常人甚至有些讨厌的普普通通的生活。 但是,也许是经过了那次行动,那些小混混们,也怕警察会跟据王家有或者目击者们的描述,对他们进行抓捕,所以,暂时性的躲藏了起来。 也许,要等到公安局的风声过去,他们才敢重新出来活动。若不然,以那些家伙们嚣张的行事风格,肯定会时不时的闹出点动静来,按说,以王家有的猜测,找他们应该不是太难。 可是,王家有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那些人。 连大缸子都有些泄气了,“老王,也许,那些家伙们,做完那一票,早就潜逃到别的地方去了,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从别处被雇佣来的,我们在这里瞎找,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 王家有也不禁有些动摇了,大缸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一年,他的那些仇人,也是惧怕被警察抓到,做完事情之后,连夜潜逃了,王家有找了一年多,连一点踪迹也没有发现。 也许,这伙人,也早就连夜潜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是,王家有实在有些不甘心,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仇人的线索,难道,就这么再次与他们擦肩而过吗?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然的话,他的日子不会安稳的。 也许是王家有的毅力或者是诚心,打动了命运的主宰者,也许是王家有中百万大奖的运气,真的来了,这一天,他正在星光大街上,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目光敏锐的观察着每一个进入他眼帘的人们。 就在王家有走到星光大街的一家南海龙宫附近的时候,从那金碧辉煌的大玻璃门里,走出了好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连发型也是怪异异常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个染一头绿色头发,身高体壮的家伙,立刻引起了王家有的注意,那不是那天参与追踪并殴打自己和孙玉秀的那一群人里,个子最高,身体最壮的那一个吗? 另外几个,王家有仔细看了一下,里面倒是也有两个染着红头发的,但细看之下,并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红毛陶小乐。 王家有对那几个人的注意观察,引起了那几个家伙的注意,有一个人用手指了指王家有这个方向,吓得王家有赶紧低下了头,免得被他们认出了自己。 王家有认为,自己经过了精心的装扮,他现在的样子,与过去有了很大的改变,为此,他甚至连头发都续了起来,连胡子都好长时间没有刮了,一头粗乱的头发,乱蓬蓬,脏兮兮的胡子,再也不是那个头顶光亮的闪光的,衣服笔挺考究的王家有了,那些人应该是认不出来他的。 但是,那些人还是注意到了王家有,几个人一起向王家有走了过来,“嗨!你这个老头儿!刚才看我们干什么?是不是看我们长得好看啊?” 一个小子,戏谑的踹了王家有一脚。 王家有赶紧装作一个哑巴一样的,嘴里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手里比划着,用哑语告诉他们,他是一个哑巴,王家有这些年,东西南北的,到处乱转,还是学会了不少地方的方言,当然也包括哑语。 那些家伙们,并不懂的哑语,但还是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失去了兴趣,他们冲了王家有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上,吐了两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但那个挺壮的绿毛,还是盯着王家有看了半天,才随着那几个人离开。 王家有长舒了一口气,见那些人转身离开,也赶紧的奔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凭王家有现在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没有能力与那些人对抗的,他准备先离开这些人的视线,再偷偷的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在哪里落脚,然后,再通知警察来抓他们。 可是,王家有没走几步,后面就传来了那个挺壮的绿毛的声音,“不对,刚才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行,我得再瞅瞅那老头儿。” “嗨!那老头儿,你别走!” 王家有只当做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只是更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第107章 逃跑 “操!这老头儿肯定有事儿,赶紧抓住他,先审审再说!”大个绿毛吼道。 随着他一声喊,那几个小混混闻风而动,齐齐奔着王家有追了过来。 “他妈的!”王家有感觉这回难以再蒙混过关了,骂了一声,只得扯开两条腿,笨拙的开始逃跑。可他那条被打折的胳膊,实在是碍事。 人要跑动,总是要两条胳膊随着身体相应的摆动,才能保持平衡,可是,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那条受伤的胳膊,才刚刚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还远远没有好,那胳膊到现在还吊在脖子上,时不时的,还要钻心的疼一下,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没办法,他只好往人多的地方跑,希望能够有人替他出头,挡一下后面这群凶神恶煞。 对了,大缸子可是说好了与他互相照应,一直跟在他后面保护他的,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见人啊?这是跑哪里疯去啦? 王家有正着急着,只见大缸子穿着一件套头的黑色羽绒背心,手里拎着一个玻璃酒瓶子,满身酒气,一步三晃的,从对面走了过来。 王家有一见,这个泄气,你自己走路,都站不稳了,还怎么能保护我? 可是,时间紧急,他也顾不上兴师问罪,只在从大缸子身边跑过去的时候,脚步不停的冲他喊了一声:“那些家伙追过来了,赶紧的跑。” 但大缸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照样脚步踉跄着,冲着那帮人走了过去。 王家有叹了口气,好在那些人也不认识大缸子,和他也没有什么过节,应该不会为难于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 这样想着,王家有脚步不停的往前跑去。 后面那几个家伙一看大缸子那远超常人的雄壮,就算是那个大个子绿毛往他跟前一站,都矮了半头,小了一号。 那几个家伙,也不敢没事招惹这样的壮汉,主动的对他进行了避让,可大缸子却晃晃悠悠的,结结实实的一下子撞倒了他们好几个人。 到底是人多势众,胆气也壮,其中的一个个头不高,却夸张的把满头的长头发,染成红色,朝天高高的竖起来,就像在头上点燃起一把熊熊的大火苗儿似的小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沾染的泥土,嚣张的用手指点着大缸子骂:“嗨!我说你这个大个子,是不是瞎啊?没见我们这么多人啊?还往人身上撞。” “啊?这里有人吗?我怎么只看到几个小狗,冲着我汪汪汪汪的瞎叫唤啊?” 大缸子乜斜着眼睛,迷离的看着他们,磕磕绊绊的说。 “呦呵!这小子这不是在骂咱们吗?哥们儿们,砍他!” “砍他!” 一群人叫嚣着,可是,看着大缸子那明显的高人一头,乍人一臂的大块头,仰头看着,就直眼晕,他们实在没有那个胆量,轻易的招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王家有见大缸子成功的挡住了几个小混混,正停下来,想当个吃瓜群众,在一旁看会儿热闹,却听那个绿毛吼道:“这个人就是成心挡住咱们,不让咱们抓住刚才那个人的,我们几个在这里缠住他,分出两个人来,去抓住刚才那个要饭花子打扮的哑巴。” 红火苗主动请缨,“胖头,咱俩去抓那个哑巴,这个大块头,就交给你们了,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小白胖子答应了一声,就和红火苗两个人,绕过大缸子,奔向王家有。 王家有一看,吓得转身继续他的跑路。 大缸子见了,晃身想要继续挡住红火苗和黄毛胖头两个人,但是,大个绿毛晃着拳头,打向了大缸子的面门,大缸子轻蔑的一笑,抡起手里拎着的酒瓶,迎上了他的拳头。 大个绿毛的拳头再硬,硬不过那玻璃瓶子,吓得他赶紧的撤回了右拳,抡左拳打向大缸子太阳穴,大缸子抬肘,一肘顶在大个绿毛的肘窝上,大个绿毛的半个胳膊,顿时疼的再也握不起拳头,他握着自己的肘窝,站在一边,不住的咧嘴。 趁着大缸子和大个绿毛缠斗,一个金毛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大缸子的腰,想要把大缸子绊倒,可他摔了半天,就像蚍蜉撼树一样,大缸子纹丝未动,大缸子猛的转了一下身子,金毛再也抱不住大缸子,被抡起半圈,摔了出去。 “咱们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遵守个什么鸟规矩,跟他动刀子。”一个蓝毛尖声尖嗓的喊道。 被他一喊,那五六个家伙,纷纷从兜里掏出了弹簧刀,把大缸子围在了当中。 大缸子心里一凛,转头看了看王家有逃跑的方向,早就不见了王家有的踪影。 大缸子不再逗留,大踏步向着他前面的两个小子冲了过去,那两个家伙,尽管拿着弹簧刀,但见大缸子就像巨人一样的扑向他俩,吓得他俩连连的后退,大缸子刚要轻蔑的一笑,准备从容的离开,猛然见到地上太阳照射的自己的影子,后面有一个身影拿着一把刀刺向自己,吓得大缸子急忙一闪身,躲过了背后的偷袭,回头看去,那个偷袭的蓝毛一时收不住脚,往前踉跄了几步,大缸子抬手“啪”的一瓶子,砸在蓝毛的后脑勺上,蓝毛吭也没吭,“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大个绿毛和金毛一前一后同时挥刀刺向大缸子,大缸子不退反进,往前跨了一步,举瓶砸向大个绿毛拿尖刀的手腕,大个绿毛撤手,另外一只手,迎面一拳,打向大缸子的面门,大缸子正准备挥拳相迎,眼角的余光,看到后面金毛持刀刺向自己的后腰,大缸子一个倒踢,踢在金毛的手腕上,同时一低头,躲过了大个绿毛的拳头,大缸子已经欺身到大个绿毛的近前,他猛的一头和大个绿毛的头撞在了一起,大个绿毛被撞的头疼欲裂,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大缸子趁机撒腿就跑。 大缸子个大腿长,眨眼就跑出去一百多米。 “追啊!”蓝毛喊道。 “还是别追了,追上,我们也沾不了什么便宜。”大个绿毛揉着疼痛的脑袋说,“我们还是接着去追那个哑巴,那个哑巴,好像只有一条胳膊,更好收拾一些。” “那样的话,小红和胖头俩人就能收拾了,还用的着我们去追吗?”蓝毛说。 “我好像见过那个哑巴,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那个人肯定和我们发生过什么,我要抓住他,当面问问他。”大个绿毛说。 “可他就是一个哑巴,咱们也不懂哑语啊?”金毛说。 “屁的哑巴,刚才他把咱们给骗了,你没见,他听到我们说要抓他,撒腿就跑吗?这说明他的耳朵非常的灵敏,而大多数哑巴,都是因为耳朵听不到声音,才会成为哑巴的,你说,他的耳朵那么好使,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哑巴?”大个绿毛说。 “对啊!那家伙刚才接近我们,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见我们这么多人,怕跑不了,就故意装哑巴,把咱们给骗了。”蓝毛恍然大悟似的说,“那咱们现在追,应该还来的及。” 王家有急急匆匆的一路逃跑,忙忙似漏网之鱼,后面两个小混混一路紧追,存步不舍。 王家有心慌意乱,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区,王家有记得,那个小区的业主们,和物业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最终把物业成功的赶走了。 没有了物业的管辖,很多业主自作主张,在院子里到处私搭乱建,盖了好多的小平房,里面的道路挤的弯弯绕绕,就像羊肠子一样,又细又长,弄得拉垃圾的车每次进去,都有进无出。 从那往后,垃圾车再也不肯进去了。所以,小区里面的垃圾,到处乱扔,一堆堆的,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股的臭味,很多人都是避之不及,环境真是差的很,不少人受不了那个环境,纷纷赔钱处理,减价卖楼,卖不了,就空置在那里,有一段时间,这里,几乎成了鬼楼。 不过,这倒便宜了一些无家可归,还有一些低收入的人们,好些人破窗落锁,进去免费入住,成了一个真正的贫民窟。 不过,这样的环境,倒是非常适合藏身。 想到这里,王家有转身就奔向了那个小区。 果然,别的小区门口,都有保安值守,这个小区的门口,空无一人,连保安室的门窗,都被砸的没有一块完整的。 王家有快步的跑进了小区,在那弯弯曲曲的通道里,左拐右拐,几下就见不到了那两个家伙的身影。 但王家有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两个人的说话声音。 “这他妈的,什么破地方啊?这地方也能住人吗?”那个胖头捂着鼻子说话的声音。 “管他能不能住人呢?咱又不来这破地方住。别废话,还是专心找人吧。”那个红毛的声音。 “这破地方,弯弯绕绕的,左一个死葫芦头,右一个死葫芦头,这人随便往哪里一躲,还真不好找啊。”胖头抱怨道。 “管他呢,反正看着那家伙,好像就是进了这里面,咱在这里找找,找不到再说。”说着话,声音越来越近。 王家有往后看了看,果然后面没有了出路,成了一个死葫芦头,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把自己逼进了绝境。 王家有绝望的往后面一靠,没想到身后的破门,竟然被他一靠,轻松的打开了。 王家有一闪身,快速的钻进了屋里,反手关上了屋门。 第108章 救命恩人 “来啦,大哥。”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 王家有被吓了一跳。这种破烂的小平房,王家有还以为是一个储物间,应该没有人的,没想到,这光线昏暗的屋子里,竟然还住着人。 屋子的房顶很低,空间很小,连个窗户都没有,若不是还有一盏光线氤氲的灯泡照明,王家有都不能看清屋子里的状况。 其实,屋子里也真没有什么摆设,无非就是一张大床,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洗脸架而已。 所幸的是,屋子空间很小,密闭性也好,屋子里很暖和,以致在这大冬天里,站在对面的这位女子,竟然可以穿的如此清凉。 只见她大概三十左右的年龄,云鬓半挽,斜斜蓬松的垂在脑后,脸上化着浓浓的妆,使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但显得十分妖艳妩媚,尤其是一双丹凤眼,充满了无限的风情。一身黑色的内衣,勾勒出性感迷人的线条,和一身赛雪的白嫩肌肤。 只见这个女子腰肢摆动,款款的走到王家有的身旁,拉着他的手,无限娇媚的说:“大哥,您好像是头一次来吧,既然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要不,人家帮你脱衣服。” 说着,伸手就去拉王家有那破棉袄的拉链。 王家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连忙低声的拒绝着:“妹子,您误会了,我不是来做那种事情的。我是被人追过来,没处躲了,这门一碰就开了,我以为是一个杂物间,就进来了,我这就走,不好意思啊,影响您生意了。”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可没等他开门,就听外面有人说话:“哎?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着,好像就是进了这个死胡同了,怎么就见不到人了?” 这是那个红毛的声音。 “会不会从这小平房上面跑出去了,这些小房这么矮,一蹿就跳上去了。”这是那个胖头的声音。 “应该不会吧?看那个老头子岁数应该不小了,身体不会这么灵活了,而且,他还只有一条胳膊,上房可不像咱们似的,那么容易。”红毛疑惑的说。 “嗨!这还不容易啊,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破沙发,烂凳子的,蹬着这些东西,手上稍微使点儿劲儿,就爬上去了。”胖头自作聪明的说。 “不行,还得再找找。”红毛不甘心的说。 王家有站在门后,紧张的从门缝里往外看着。 他握紧了拳头,只要是那两个家伙一进屋,他就和他们拼了,管他打得过,打不过,先拼了再说。怎么也不该给人家一个女人添麻烦。 他正自攥着拳头,胡思乱想。那个女人再次走了过来,拉了拉王家有的胳膊,王家有正要不耐烦的拒绝,却见那女人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往里指了指。 王家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见女人撩起了床上的被子,露出了床底的柜子,此时的柜子盖板,已经打开了。 王家有懂了她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的走到了床边,往里看了一眼,见里面放着一些女人的换洗衣服,也是,这间屋子,憋屈的的连个衣柜都没有地方放,衣服也只有放在这里面了。 柜子剩余的空间倒是不小,就算王家有躺进去,也绰绰有余。 可是,王家有看了看自己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鞋子,犹豫着,这要是进去,把人家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都给弄脏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女人却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低声说:“快点儿,要么进去,要么出去,痛快点儿,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再磨蹭,那些人可就进来了。” 王家有看了看,屋子里其他的地方,确实容不下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能够藏下。 王家有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迅速的钻了进去。 女人迅速的盖上了盖子,又把被褥重新盖在了上面。柜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王家有蜷缩着身子,躺在床头柜里,却又不禁又有些懊恼了起来,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却躲进女人的床底下,靠一个陌生的女人来保护,简直真是太给男人丢脸了。 王家有伸手想推开顶盖,他推了推,那盖子却纹丝未动,看来那女人在外面,把柜子盖给锁上了。 他正在里面着急,却听到这屋子的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女人“啊!”的惊叫了一声。“他妈的,就这破地方还住着人哪?”那个红毛的声音。 “嗨!你见过一个头发胡子都挺长的老头儿吗?”红毛喊道。 “哎呦!您们真是的,要进就进来嘛,别给人家敞着门啊!你说这么大冷的天,您敞着门,人家得有多冷啊?” 就听杂乱的脚步声,好像红毛和胖头两个人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您俩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这里,这一天到晚的,来的人,老的少的的都有,今天中午,还真来过一个头发胡子都挺长的老头儿,都七十多了……” “什么七十多啊?那个人,虽然看着胡子挺长的,顶多也就是六十来岁。” “啊?才六十来岁啊?看我这眼神,这人多大岁数,都看不出来了,我看那老头儿都有心无力了,还寻思得有七八十岁了呢?”女人娇笑着说。 “我感觉,咱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吧?”胖头似有所悟的说:“那老头儿刚刚进来的,中午都早过去多长时间了?” “找什么老头儿啊?您俩到这里,该不会就是来找人家的吧?还打着什么找老头儿的借口。”女人满脸媚惑的说。 “两位小帅哥,就甭不好意思的啦,您俩还是商量商量,到底谁先上啊?”女人妖娆的声音。 “上什么啊?”两个家伙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呦~到了这里,还装什么装啊?帅哥,您俩到人家这里,不就是来找人家的吗?”女人风骚十足的说着,攀上了红毛的肩膀,“看在两个帅哥的份上,姐姐收您俩便宜一点儿,一人二百怎么样啊?” “操!原来是个鸡啊?”红毛把女人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打开,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想什么呢?老子天天有年轻漂亮的,都不花钱,还能看上你这么一个老阿姨?” “呦~您说什么呢?人家刚三十来岁,哪里就老了?”女人撒娇似的撅起了嘴唇。 “小红,要不玩玩吧,没想到,这种破地方,竟然也有这么漂亮的娘们儿,虽然说岁数大了一点儿,但是够劲儿,比那些年轻的,往那里一躺,跟一个死人一样的强多了,这样的,我喜欢。”胖头却兴奋的搓着手,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贪婪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操!那就快点儿啊,我上外面等你一会儿去。”红毛说着,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屋门。 随即,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阵不可描述的声音,直听得王家有心烦意乱,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 “叮”的一声,王家有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吓得王家有手忙脚乱的赶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碰的床头柜的柜板“嘭嘭”直响。 “什么声音?”胖头停止了动作,眼睛机警的四处张望。 “哪里有什么声音哪?”女人蛇一样的攀了上来,“那都是你威力十足,连床都跟着晃起来了。” 女人妖媚的说:“来嘛,咱们继续。” “滚一边去!”胖头一把把女人甩在了一边,狐疑的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他撩起了床单,看了一下床底,床底下并没有人,倒是有一个床头柜子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胖头紧张的问。 藏在柜子里的王家有一听,吓得心头一紧,不禁又后悔了起来,在这里面藏着,若是被发现了,连跑可都跑不了了。 “怎么回事儿?”这时,等在外面的红毛,听到里面的声音不对,也推门闯了进来。 “我刚才好像听着屋子里有声音。”胖头紧张的往红毛的跟前凑了凑。 “在哪里?”红毛也瞪大了眼,在屋子里四处寻找。 虽然屋子里灯光昏暗,可是,屋子里就那么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就是一张大床,一个梳妆台,一个洗脸盆架,哪里又能藏住人呢? “你这箱子里,藏的什么东西啊?”胖头有了依仗,胆气也壮了起来,嚣张的指着床头柜。 “哎呦~您们怀疑这箱子里啊?”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笑着说:“您们真逗,明明是您自己闹出来的动静,非说我这里面藏着人,好,既然您们有看女人衣服的癖好,那就看看吧。” 女人不慌不忙的,把被褥卷到了另一头,打开了柜子盖,随手抓起两件衣服,抖了抖,“您们看看吧,想看夏天的衣服,还是冬天的,我给您们拿。” 说着,还往身上穿给他们看。 “您两个人也真逗,我这里若是真藏着什么野男人,早就把门关上了,还会敞着大门,让你们这么随便的就进来啊?”女人一边展示自己穿上粉色纱裙的曼妙身材,一边讥讽的嘲笑他们说:“我都不知道您们在找什么人?还偏偏怀疑人家这里藏着什么野男人,您们自己看看,哪里能藏得下人嘛?” 红毛一把把女人扒拉到一边,站在床边往柜子里看了两眼,确实里面,都是放的乱糟糟的一堆女人的衣服,有夏天的,也有冬天的,不像是里面有人的样子。 胖头也过来往里瞅,还抓起两件衣服,也跟着抖了抖。 “抖什么抖。”红毛一把把胖头手里的衣服扯过来,扔到了床上,挥了挥手,“走!” “不再找找了?” “找什么找?你自己弄的动静大了,还一惊一乍,疑神疑鬼的,弄得人心惶惶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是回去再说吧。真是没事找事。”红毛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胖头跟在他后面,也要走,却被女人拉住了胳膊,“哎~帅哥,您不会这么不讲究,玩儿完了人家,连钱也不给就走了吧?” 胖头却一耳光甩在女人的脸上,嘴里骂着:“他妈的!跟我们还要钱,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今天小爷没管你要保护费,就已经算是你的便宜了!还敢管我要钱?这么想挣钱的话,明天到南海龙宫来找我,若是让小爷我舒服了,小爷想办法把你安排在南海龙宫,让你每接一次客人,挣一千块钱。比你窝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强上百倍十倍。” “那就谢谢帅哥啦,明天人家可真去找您去啊。可别等人家真到了那里,您又装着不认识人家啦。”女人欢欣鼓舞的说。 她看着那两个家伙走的远了,直到看不到了,才“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从里面插上了房门,把床头柜里的衣服都抓了出来,露出了窝在柜子底下,闷的满头大汗的王家有。 “赶紧出来吧,大哥,那俩挨千刀的,总算是都走远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哎呀~好玄啊!他们再往下多拿两件衣服,就全露馅了。”王家有喘着粗气,笨拙的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女人看着王家有吊在胸前的胳膊,关心的问:“大哥,您这胳膊,就是被那些人打的吧?” 王家有羞红着脸,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不然,我也不会被他们追的这么狼狈。” “还要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呢。”王家有深深的对着女人鞠了一躬,“若不是您帮忙,我若被他们抓住,怕是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女人连连摆手,“别这么客气,大哥,碰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愿意伸手帮一下的,只是现在让一些坏人害的,都不敢再做好人好事了,怕自己管了闲事,到最后没被人感激,还要吃官司赔钱。” “放心吧,妹子,我绝对不会是那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的。”说着,王家有掏出来手机,“您的手机呢?我加一下您的微信。这就给您转钱。” “哦~哦~那我也就不跟您客气啦,您也知道,我们确实是需要挣钱养家的。”女人说着,从床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您叫柔柔?”王家有看着女人的微信名,随口问着。 “是啊,”女人不自然的理了理垂到额前的长发,嘴角轻笑着说:“您要是有能力的话,多给您的朋友宣传宣传,让他们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那就感激不尽了。” 那轻笑里,王家有看到了她的无奈与恓惶,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一个有着辛酸故事的女人。 “啊!不用了!”王家有突然冲动的说:“您这么年轻漂亮,要是您愿意的话,我会帮您找一份工作,不比做这个挣的少,肯定比这个体面多了。” “您?……”女人对王家有的话,简直难以置信。就眼前这个,自己都穿的跟要饭花子一样,浑身脏兮兮,臭哄哄的男人,能给自己找一个好工作?她可是在这里找了半年了,也没能找到肯收留她工作的地方,这个人会有这种能量? “叮!”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真的惊呆了!就对面这个又脏又臭的男人,竟然给她转了二十万,这可是微信每天转账的最高限额! “您到底是做什么的?”女人低声的惊呼。 “我还想多给您转一些的,可惜今天是转不了了。您的救命之恩,怎么能够用金钱来衡量呢?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办,等我办完了事情,会再回来好好报答您的。”王家有说着,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可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妹子,忘了告诉您一件事了,刚刚那个小胖子跟您说的,让您去南海龙宫,我劝您最好别去了,我这就打报警电话举报他们,他们马上就要进局子里去了。别到时候,连您也牵连了。” “哎!您就放心吧,大哥,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去那里的。”女人嫣然一笑。 第109章 借力报仇 王家走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那个又脏又臭的小区,直到到了空旷地区,确定那个红毛小红和胖头确实没有藏在什么地方,只等他一出现,就把他按翻在地上。 这才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拨通了110电话。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您好,我要报案。”王家有紧张的看着两个从他附近经过的人,见那两个人并没有对他过多的关注,有说有笑的走远了,他才低声的说。 “哦,好的,别着急,您慢慢说。”女声轻柔的声音,安抚着王家有紧张的心情。 “我要举报,举报南海龙宫里面,有黑社会组织的卖淫活动,而且,那些黑社会里,还有杀人潜逃犯,请你们尽快的采取抓捕行动。”王家有低声的说着。 “哦,好的,我会尽快通知行动组的……” “等等,我还没有说完!”不等接线员说完,王家有抢着说。 “哦,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你们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别离着老远的,就弄的那个警笛呜哇呜哇的叫唤呀?这么一响,这不等于给那些犯罪分子,通风报信吗?让他们早早的有了准备,该跑的跑,该销毁证据的,销毁证据,等你们到了,还抓个屁啊?毛都没有了!” 王家有说着说着,声音不禁提高,低吼了起来,这件事情,王家有想想都觉得来气,那天,那伙儿小流氓殴打他和孙玉秀,逃跑的时候,明明他们那辆破面包车,逃跑的方向,就是奔着警车来的方向跑的,警察完全可以和那辆车相遇,把那些小混混全部抓住的,可那个警车,离着好几里地,就“呜哇”“呜哇”的乱叫,那些小混混,听到了响声,及时的调转了方向,逃走了。 若不是他王家有冒着生命危险,这么多天以来,风餐露宿,栉风沐雨的坚持寻找,到现在他们怕是连个人毛都抓不着。 接线员听了王家有的话,却笑了,“好的,这位先生,您的建议,我们一定会向上面反映,让他们注意一下的。请问,您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没了,让他们快一点儿,我就在附近等着呢。”王家有挂了电话,正准备把手机放到兜里,却想了起来,刚刚自己还在柜子里藏着的时候,那个手机猛不丁的响了一下,那一下,差点儿就把自己的小命给交代了,这是谁呀?这么会挑时候? 王家有当时的心里,恨不得把那个人给掐死。 想到这里,王家有又打开了手机,查找手机里的未读信息,却在微信里见到了风讯传媒的洪总发来得一条语音,自从那次乌木家具交易之后,王家有再也没有和这个洪总有过什么交集,这个时候,给他发微信,会有什么事啊? 王家有忐忑的点了一下,手机里立刻传来了洪总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王老板,还记得您在微信群里卖货的时候,我就给您说过,微信群里的传播面还是太小,我要专门为你们有这种需求的人们,开发一种能让更多人都能看到的视频平台,人们在上面可以上传日常生活,也可以传授知识与经验,可以搞怪耍活宝,可以宣传自己的产品与服务,也可以卖自己想要卖的东西,反正在上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的东西。只要你能让很多人成为您的粉丝,成为网红,赚来流量,让人们给你们点赞刷礼物,送我们平台设置的各种礼包,我们平台就可以给你们丰厚的资金奖励,甚至得到的奖金,有可能会比您卖那些野果子挣的还要多。毕竟那些野果子,还有季节限制,还有数量限制,可您创作的视频内容,只要是能够持续不断的吸粉,就能够永远得到平台的资金扶持。我当时一看到您发的那个卖货视频,我就觉得,您有非常大的潜力,能够成为我们平台的首批大网红。您还记得吗?我可是跟您说过,只要是我们的平台上线了,我会第一时间邀请您入住我们的平台。今天,我们公司开发的视频平台抖擞终于上线了,试运行了一下,运转非常流畅,我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就是您。请您上网下载一下我们的抖擞,赶紧注册成为我们这个家庭的一员吧!哈哈哈哈……” 隔着屏幕,王家有都能感受到洪总那开心到笑的合不拢的大嘴。 但王家有却不禁苦笑,对着手机说:“洪总啊洪总,您倒是开心了,可您知道,我刚刚差点没有被您害死吗?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上网穷开心啊?我的内心,现在已经被仇恨包裹,再也没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了。” 他把手指按在发送键上,想了半天,却选择把刚才的话删除了,自己的不幸,还是由自己默默承担吧,何必还要把这种负面的情绪,传染给别人呢?何况,人家这会儿还正高兴着呢? 他把手机关了,放进兜里,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南海龙宫方向走。 还好,这一路没有再让那些追杀他的人发现,也许,那些人真的都已经回南海龙宫了。 王家有刚走到南海龙宫附近,就见先后有两辆商务车停到了南海龙宫的门口,从车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的,走下来十好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南海龙宫那富丽堂皇的玻璃转门。 王家有赶紧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藏在那里,不时的探头往南海龙宫门口张望。 稍倾,就又有两辆闪着警灯的大轿子急速的驶到南海龙宫的门口,没等车停稳,就从车里跳出了二三十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有的迅速冲进了门里,有的封住了门口。 “这回还行,警车应该是听从了我的建议,没有鸣笛,这样应该能够把那些家伙们一网打尽吧?”王家有心里想着,不觉从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南海龙宫的大门口。 有了这么多的警察在场,再用不着像见不得人一样,东躲西藏的啦,他要大大方方的,站到跟前,好好看看那些他所痛恨的人,被抓捕时的倒霉样子。 “他妈的,以为我王家有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有仇不报非君子!让老子记上你的仇,让你一辈子睡不安稳!早晚让你们都会受到应该接受的惩罚。”王家有心里恨恨的骂着。 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二十多个穿着性感清凉的妙龄美女,低垂着粉颈,用满头的长发,遮挡住面目,被便衣们押进了那两辆商务车,与她们同车的,还有十几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这十几个男人,有好几个,大腹便便,气度不凡的,看样子,最起码应该是在某些地方有点儿小权力,人五人六的,但现在,无一人不尽力的低着头,若是柔韧度够好的话,恨不得把头扎进裤裆里,以这样的方式被警察抓住,实在是有够丢人的。 最后,是一群穿着奇装异服,装扮怪异的小混混。 这些人的出场,果然与前面那些人大相径庭,他们那么喜欢金银饰品,甚至在嘴唇上,舌头上,都打洞穿上贵金属装饰,这回,警察叔叔如了他们的愿,每个人的手上,无一不赠送了一对免费的银手镯,还是带银链子的。 警察叔叔对待这些年轻人,显然更客气一些,有的被按着脖子,有的被薅着头发,有的被握着手臂,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有的脸上也被照顾了,有鼻子冒血的,有脸上青肿的。 这些人,大多数王家有都认识,有的参与了一个多月前的,对王家有和孙玉秀的殴打,有的是今天刚刚还和大缸子打过架,对王家有进行了追赶。 王家有看着那些人被警察押着,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天是王大,我是王二,不可一世的劲头儿,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比吃了二斤蜂蜜都甜。 尤其当那个红毛陶小乐和那个大个绿毛爆炸头被警察押着,深一脚浅一脚,狼狈的从王家有身边经过的时候,王家有高兴的只差当场扭秧歌,和美声歌唱家飙高音了。 王家有因为过度兴奋的样子,让大个绿毛爆炸头和陶小乐凶狠的斜眼看了王家有一眼,那样子恨不得用目光杀了王家。 王家有跳过去就给了陶小乐头上一巴掌,“他妈的,都这熊逼样了,你还凶什么凶?等你进去,有你的罪受!” 陶小乐只是瞪了瞪眼,但没敢说话,又低眉顺眼的跟着队伍,被押进了警车。 “这位同志,他已经被抓住了,咱们就别动用私刑了,若真是把他打死了,那可是要我们公安局负责的。”押着陶小乐的警察,拦住了王家有准备踢上去的一脚。 王家有讪笑着说:“哎~好的,我知道。我知道。” 但他劈手又给了跟在陶小乐后面的大个绿毛爆炸头脑袋上一巴掌,若是往日,王家有估计跳起来都够不上大个绿毛爆炸头的脑袋,但现在,旁边的武警,用力的按着他的脖子,使的大个绿毛爆炸头不得不费力的弯下了腰,以一种非常难受别扭的姿势走路,这使得王家有可以居高临下,轻轻松松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实实惠惠,重重的扇在了大个绿毛爆炸头的后脑勺上,“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这家伙弄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像个海绵垫子一样,从反弹的手感来看,估计都没能打疼他。 但大个绿毛爆炸头还是梗了梗脖子,想要直起腰来踢王家有一脚,可没等他直起腰来,又被押着他的武警大力的一掌砸了下去,“老实点儿,都这会儿了,还不老实?” 大个绿毛爆炸头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两声,低着头被押上了警车。 “哈哈哈哈……真他妈的痛快,你们有没有想到过,你们也有今天吧?哈哈哈哈……过了几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啦?进去吃几年窝窝头,反省反省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他笑着笑着,却停住了笑声,因为,直到警察把南海龙宫的门上贴了封条,他也没有见到,除了陶小乐,那些杀害他母亲的另外几个人。 “哎~哎~同志,您确信把里面的坏人都抓出来了?里面再没有其他人了吗?”王家有拦住了贴封条的那两个警察。 “那是自然。”警察像看傻逼似的看着王家有,“里面若还有人,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贴封条啊?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啊?切!” 王家有多少的有些失落,他以为,他所有的仇人都在这里面窝着呢,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都想着抓住他们,吃他们的血,喝他们的肉的杀母仇人,这次只抓住了陶小乐一个。 但他很快又释然了,既然抓住了一个,就不愁第二个,第三个,别着急,慢慢来,到公安局问问去,没准能从陶小乐的嘴里,得到那几个人的消息,毕竟他们都是一伙儿的,相互之间,会有一些联系,知道他们的下落。 想到这里,王家有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回,那警车又拉上了警笛,离着老远,就能听到,都不用问路,听着声音,就追到了公安局。 这会儿的公安局里,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吵吵嚷嚷,人声鼎沸,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哎~这位先生,您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想让我们把您送回老家去啊?”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警察拦住了王家有,看来他看王家有头发胡子乱蓬蓬的,浑身衣服脏兮兮的,真的把王家有当成了流浪乞讨人员,到公安局来寻求救助,想坐免费车回老家的呢。 “哦~”王家有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呵呵,”王家有尴尬的笑了一声,“您误会了同志,我不是流浪乞讨人员,我是刚刚这次抓捕大行动的举报者,我是到这里,提供那些坏蛋犯罪线索的。我想见一下您这里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啊?是这么回事啊?”那个警察也尴尬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同志,我……刚刚有点儿……啊……我……这就去叫高队去,您在这里等会儿……” 说着,那个白白胖胖的警察慌手毛脚的跑了出去。 第110章 在公安局 很快,白胖警察陪着一个中等身材,但身体非常结实的黑脸汉子,走了过来,这个黑脸汉子,并没有穿着警服,而是穿着一身休闲装,完全一副出外旅游的打扮。 白胖警察介绍说:“这就是我们高队,您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领导说吧。” “领导,这就是想要找您有事反映的那个人。”白胖警察说。 “高队,您好,谢谢您亲自带队,抓捕那些违法犯罪分子,还咱们新海市百姓一片安宁的天空。”王家有伸出了手。 刚刚在抓捕的时候,王家有见过这个高队,和好几个男男女女的,像是旅游团的,进到南海龙宫进行登记住宿。 这个南海龙宫搞的是酒店旅游餐饮食宿一条龙服务,常有外地到这里旅游的旅行团,在这里预约登记住宿的。 看来,这回,公安局的确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先让警察化装成旅行团,混进南海龙宫,首先占领各个容易逃走的通道,并发动突然袭击,使得那些嫖娼卖淫的男男女女们,猝不及防,当场被抓了现行,连抵赖都没法托辞了。 “不客气,不客气,那本来就是我们公安局该做的。”高队看着王家有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手,稍愣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手,与王家有握了握,“听说您找我有事反映?” “哦~”王家有收回手,指着自己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家有,刚刚您们对南海龙宫采取的行动,是我举报的他们有黑社会组织的卖淫活动。” “啊?”高队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神色,并再次热情的伸出了双手,“您好您好,原来是您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呀?若是咱们广大市民,都能够像王先生这样,嫉恶如仇,积极参与咱们公安部门发起的扫黑除恶行动,积极举报那些敢于露头的违法犯罪行动,我想,没有一个黑恶势力,还敢于如此的猖狂……” “嗯~高队,我找您,并不是为了说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反映。”王家有打断了高队的高调宣传,沉声说。 “哦~”高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又热情的说:“好的,好的,您坐下慢慢说,哎~小刘,给这位王先生倒杯热水。” 王家有接过了那个白胖警察递给他的热水,坐在待客的椅子上面,伸手拉开了自己衣服的拉链,露出了自己吊在脖子上的胳膊,“高队,您看到了吗?我这条胳膊,就是一个多月前,被那群小流氓打的,还有我老婆,被他们打的,在医院里昏迷了好几天,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今天与他们相遇了,又是对我进行了追赶,幸亏我跑得快,若是被他们逮到,怕是又要挨一顿毒打。” 王家有越说越气愤,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起来。 高队的脸色有些难堪了起来,“真是对不起,王先生,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才让这些黑恶势力有所抬头,我们会加大力度,对他们进行严厉打击的。” “您不用自责的,”王家有说:“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要跟您反映一下我们的情况。我们当时挨打的时候,怀疑他们是被别人雇佣来的,雇佣他们的人,就是我的老师以前的一个徒弟,叫何立群,他和我老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当时,我和我老婆正好在场,就对他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他们走后不久,我和我老婆,刚一出我老师住的小区,就被打我们的那群人跟踪上了,直跟到行人稀少的郊区,才用车把我们乘坐的出租车别停,殴打我们。过去,我们怀疑何立群,因为没有证据,又没有抓到这些行凶的人,所以,上次警察问我的时候,我就没有说出我的想法。现在,既然已经把这些小混混抓到了,请您在对他们进行审讯的时候,问问他们,是不是受雇于那个何立群?” “好的,好的。”高队立刻表态,“我们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还您一个公道的。” 王家有又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摸出了他每当深夜睡不着的时候,都要掏出来看的那几张照片,给高队看。 “这几张照片上的人,是在两年前,在我老家,不但放火烧毁了我的货物,甚至残忍的杀害了我那已经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可惜的是,这几个人,当时全都连夜潜逃了,一个也没有被抓到。我为了寻找他们,吃尽了千辛万苦,走遍了全国各地,直到一个多月前,我那次被打,才终于再次见到了其中的一个。” 他指着红毛陶小乐的照片说:“就是这个人,他叫陶小乐,现在就在刚刚被抓进来的那一群小混混里面。” “啊?真没有想到,这次行动,竟然还能连带抓到通缉犯啊?”高队有些兴奋了,他站了起来,搓着双手说:“王先生,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对这个陶小乐进行审讯。” “等一下,高队,您能不能让我也参与你们对陶小乐的审讯啊?”王家有讪笑着掏出烟,递给高队,并替他点上说。 高队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哎呀~王先生,可不是我驳您的面子啊,这样做,是不符合规定的,您也不希望我们执法犯法吧?” 王家有无言以对了,但他很快又说:“那就请您在审问陶小乐的时候,让他供出他另外几个同伙的下落。” “这个,我们是肯定要审问的啦,但他招不招供,可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当然,我们是肯定会尽力去做的。”说着,高队转身走了出去,安排审问陶小乐去了。 王家有心里焦躁的坐在那里,不时的喝上一口热水,压一压胸内不断上涌的火气。 看着别人忙里忙外的,连口气都顾不上歇,却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王家有感觉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耐。 他掏出来手机,下载了洪总说的那个抖擞app,上面零星的已经有那么一两个人,上传了自己制作的搞笑视频,可王家有却心里总感觉一股火在燃烧,使得他的心情难以平静,就连那非常搞笑的视频,也没能让他看进去。 就在这时,走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走到王家有面前,看了王家有两眼,才轻柔的说:“您是王家有先生是吗?” 王家有赶紧把手机放进上衣兜里,站了起来,紧张的说:“是的,我叫王家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王先生,那个叫陶小乐的嫌疑人,我们对他审了半天,那家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不承认,一直都在嚷着,说我们抓错人了。我们高队说请您过去,当面对他进行指认。” “好的,谢谢,谢谢。我这就去!”王家有说着,当先一步,跨出了屋门,可他又站在那里,茫然了,他哪里知道,审问陶小乐是在哪一间屋子里啊? 漂亮女警笑着从他身后转了出来,“别着急,我这就带您过去。” 审问陶小乐,是在长廊尽头拐角的一间屋子,王家有刚到门口,就能听到陶小乐狂妄的叫嚣着:“你们凭什么抓我?不能就因为我打扮的跟你们不一样,就非说我不是好人吧?难道我就连穿什么衣服,理什么发型的自由也没有了吗?我在那个南海龙宫,也就是一个打工的,就是一个打杂的,人家老板说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再说,也就是打扫打扫卫生,维持一下秩序,这都是一个打工的该干的嘛,我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啊?那个卖淫嫖娼,又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人家客户把房间定下来,自己在里面爱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我们是没有权力干涉的,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好吧?” 王家有越听越气,他“嘭”的一下,推开了房门,三两步就到了陶小乐的面前,照着陶小乐那年轻的,充满蛋白质的脸上,“啪”“啪”“啪”“啪”连着甩了好几巴掌,嘴里愤怒的骂着:“你他妈的,都这会儿了,还他妈的死鸭子嘴硬,死不认账!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定不了你的罪了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慌得高队和那个领王家有过来的女警,连忙上前拉住了王家有,“王先生,王先生,他们嫌疑人到了咱们这里,是不能随便殴打的,若是打出了毛病,那可都是我们的责任啊!” 陶小乐坐在审讯椅子上,两只手紧紧的被铐在那牢牢的焊进地里的铁椅子上,身体动不得分毫,这几巴掌,陶小乐那保养的粉嫩的小脸,顿时被打的红肿高胀了起来,他那穿挂在鼻子上的鼻环,在王家有重力的打击下,把鼻子拉出了一个豁口,一股猩红的鲜血,汩汩的流进了陶小乐那因为紧张的呼吸,而张大的嘴巴里,他那头被烫的好像火一样,朝天竖起的红色头发,也被打的,变得乱糟糟的,就像一滩红色的烂泥,糊在脑袋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陶小乐“呸”的一声,把一口污血,吐到了王家有的身上,破口大骂:“你这孙子,你谁呀你?小心我告你,执法犯法,滥用私刑啊!” “好好好,我不打他就是了。”王家有陪着笑,把高队和那个漂亮女警推回了座位。 又把吐到自己身上的污血,拿手擦了擦,全抹到陶小乐那烂泥一样的头发上,随手薅住了陶小乐的头发,往后面尽力的拉扯着,吼道:“孙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爷爷是谁?” 陶小乐看了一眼王家有那乱糟糟的头发胡子,和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一条胳膊的残废,倒是在南海龙宫的门口,被这个人打了一个脑袋,他还有些纳闷,“你孙子谁呀?我和你有什么过节吗?干什么打我?” 王家有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就凭自己现在这个模样,的确没有几个人还能认识他。 他掏出来手机,翻出了自己和孙玉秀的照片,让陶小乐看,“这回认识了吧?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在凌飞红木加工有限公司的门口,你和一群小混混,开着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拿着棍棒,追打我和我老婆,想起来了吧?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陶小乐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仍然紧咬牙关,拒不承认,“我不认识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面包车,更不知道还有什么打人的那些事情。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你有证据,就能证明,那天是我打的吗?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王家有被他气笑了,“好好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鸭子嘴硬,那你就等着吧!别忘了,你们打我的时候,可是离着凌飞红木加工厂的门口不远的,我原来在那个厂子里干过,知道门口安装着高清摄像头呢,你给我等着,等我把那天的视频录像拿过来,让你看看,我看你承认不承认。”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其实,王家有也不太确定,凌飞红木加工厂门口的那个摄像头,那天确实把这些事情都录下来没有,但总比在这里,和他这么耗时间强吧?他不是要证据吗?那就给他找证据去,让他心服口服。 “哎呀!王先生,您还有这种有力证据啊?您怎么不早说啊?”高队在后面喊着王家有,“要有视频做证据,就算他再不认账,那证据也完全可以给他定罪的啦!” “我说陶小乐,你是不是傻啊你?”那个女警俯身对着陶小乐温柔的说:“你现在可是已经成年了,已经是一个完全责任人了,应该什么都懂了,我们的政策,可一直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若是主动坦白,我们还能给你算一个主动自首,可以在量刑的时候,适量的给你减-下刑。可你若是还不承认,让我们用证据说话,到时候,那可是要加重刑罚的,弄不好,你这一辈子,可都要在牢狱里,呆着了。你说你还这么年轻,要是在监狱里呆上一辈子,那多可惜啊?你这个年龄,应该还没有说媳妇吧?那你也该替你爸妈想一想,他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从那么大一点儿个小人儿,养成这么一个大个子,容易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第111章 失望 王家有出了审讯室的门,高队却拉住了他,小声的说:“先别着急走,看看小孟能不能说动他再说。他若真的承认了,咱不都省事了吗?” 王家有想想也对,就和高队贴在门后侧耳倾听,却听陶小乐冷哼了一声,“小姐姐,你就不用骗我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了,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们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你当我陶小乐傻子啊?会相信你们这套哄蒙拐骗的小把戏?你还是省省吧。” “陶小乐!”女警小孟气得吼了起来,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那位王先生拿来证据,你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陶小乐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等你先拿来证据再说吧。”说完,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理小孟了。 高队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叹了口气,“还是麻烦老哥您去找证据去吧,这小子,别看岁数不大,看样子却是一个老油条了,对咱们公安部门的审讯程序门儿清,这种货,你要拿不出来有力的证据来,他们就给你耍老猫肉,不管你说什么,他就当你是放屁,你也知道,咱们现在不讲究刑讯逼供那一套,他只要是不承认,说实话,我们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家有咬了咬牙,“好,我这就去找证据,我就不信了,都把他抓住了,还有我这受害者做人证,就治不了他的罪?” 他气哼哼的走出公安局,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凌飞红木加工厂。 下了出租车,王家有迈步就往里走。 “嘿!干什么的?”老苟大喝了一声,就从门卫室里蹿了出来,“也不吱一声就往里进,这里是厂子,不是你自己家大院。” 王家有撩起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让老苟看,“干什么呀?大呼小叫的,不认识我啦?” 老苟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哎呦哎呦!我说老王呀!怎么才这么几天不见,连发型都变了,弄得跟个叫花子一样,我当然不认识你啦!怎么样了现在,伤都好了没有?” 王家有露出自己吊在脖子上的胳膊,“看到没?这不还挂着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就好的。” “呵呵,也是哈,这玩意儿着不得急,慢慢养着吧。你这是来干什么啊?咱们凌老板今天也没有在厂子里啊。”老苟呵呵笑着,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王家有。 “凌老板不在也没关系,我就是过来看看,我挨打的那一天,咱这摄像头录下来的视频。对了,老苟,就咱这门口这个摄像头,是不是能够把我们挨打的那个地方照上。” “哎呀~”老苟嘬着牙,有些犹豫的说:“你别看我整天呆在这个门卫室里,就天天守着这个摄像头,它能照到什么地方,我可不知道,这,你得问凌老板还有朱秘书了。” “什么,朱秘书?那个萧秘书呢?”王家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的印象里,不是那个妖艳迷人,年轻漂亮的萧秘书吗? “呵呵,看来,你对咱们凌老板还不是太了解呀。”老苟一脸坏笑的说:“咱们这个老板,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就是总是喜新厌旧,喜欢来回的换女人。在他身边的女人,超过两年的,那都是呆的时间长的了。” “啊?”王家有听了,心里有些别扭,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孙玉秀,还托付给这个凌老板照顾呢,别不会被他趁机下了手吧? 但他很快就释然了,都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好多人都说孙玉秀长得那么胖,找婆婆家都费劲,估计若不是自己和她看对了眼,她到现在还单着呢。 你再看看人家凌老板,连萧秘书那样性感迷人的漂亮女孩,都上赶着给凌老板当女人呢,孙玉秀那样的,就放心吧,凌老板不会对她感兴趣的。 再说,王家有还是知道的,孙玉秀已经是自己的媳妇了,她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轻浮女人,自己还是少操那些没用的心了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告别了老苟,走进了厂区。 路过工人干活的车间的时候,王家有看到了那弥漫着淡淡香味的锯末尘雾里,大缸子那明显高出别人半截的身体,在人群里晃动着,就喊了一声:“大缸子!你回来啦?” 大缸子听到喊声,转头往这边看过来,见是王家有,就快步走出了车间,他摘下了头上的防尘头套,先拿起他那大茶缸子灌了好几大口水,然后就看着王家有嘿嘿嘿的笑:“我说老王啊,你跑哪里去啦?我后来再去找你,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怎么着?这回还去找那伙儿家伙吗?嗨!找到又能怎么样啊?那会儿,你没被他们追上,再让人家打一顿吧?” 王家有静静的听着大缸子一连串的问话,直等到他说完了,才笑着亲密的拍了拍大缸子的胳膊,他想拍大缸子肩膀的,可身高差距实在太高,够不到啊!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家有笑着说:“虽然今天确实有点惊险,但还是非常值得的,那伙儿小混混,现在全都在公安局里排队等着接受惩罚呢。” “什么?你把他们都抓到派出所去啦?”大缸子正喝着水,听了他的话,惊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呛的他剧烈的咳了起来。 王家有用拳头敲着大缸子的后背说:“你不用那么吃惊,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不过,我可以请公安局的同志们帮忙呀。现在全国都在搞扫黑除恶运动,那帮家伙,我只要是跟公安局的一说,公安局的立刻就出动了,这一下,我连他们的老窝全都端了,那帮家伙,一个没跑了,全都逮到了。” “哎~”王家有又叹了一口气,“唯一遗憾的是,这些人里,就只有一个是我想要的,其他那些仇人,都没在这里。” “这已经就够你牛掰的啦!还还不满足?”大缸子重重的一巴掌,拍在王家有的肩膀上,拍的王家有一个趔趄。真是身大力不亏,王家有庆幸自己和大缸子是朋友,这若是和他对立,被他打一下,还不得骨断筋折啊? “大缸子,你去忙去吧,我到中控室,去看一下那天我挨打时候的录像。”王家有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对大缸子说。 “那行,你去吧,我就不陪你去了,嗯~对了,咱这公司的秘书换了人了,不是原来的萧秘书了。是一个新来的姓朱的男的。”大缸子刚戴上头套,准备进车间,又回头对王家有说。 “哦~我知道了,老苟都跟我说了。”王家有一边应着,一边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王家有在这厂子里干过一个多月,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所以他径直走到秘书室的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一个男声说了声:“请进。” 王家有这才推门进去,见一个二十多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坐在电脑桌前面,十指熟练的在键盘上忙碌的敲打着。 见王家有进来,一脸疑惑的站起身来,看着王家有,“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门口的老苟也没报告一下,就让你进来了?” “哦~您是朱秘书是吧?”王家有礼貌的伸出手去。 但朱秘书看了看王家有那满头满脸,浓密而又乱糟糟的头发胡子,还有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嘴撇了撇,并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王家有尴尬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啊~您是新来的吧?”王家有自我介绍着说:“我原来在这个厂子里干过一段时间的,就是现在,也和凌飞凌老板有着业务往来,所以,我对这个厂子里非常的熟悉,进大门,也用不着老苟往上报的。” “这个老苟,再是熟人,也不能乱了规矩啊,看我一会儿不扣他工资。”朱秘书咬牙切齿的说。 “朱秘书!”王家有一听,心里不觉来了气,声音提高了八度,他用手指点着朱秘书的胸口说:“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当个屁大的秘书,还把自己当成多么大的领导了,动不动就扣谁的工资。我以前进厂子,除了头一次来的时候,和凌老板不认识,用报告过一次,以后,从来就没有报告这么一说。你少给我装什么大领导,小心我跟凌老板说一下,让他炒了你的鱿鱼。” 朱秘书被他的说的心里有些发虚,,他后退了半步,往上推了推近视眼镜,才又壮着胆气说:“啊,我是新来的,不知道您和我们老板是什么关系?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看一下门口摄像头的录像,来和你说一声。”王家有见他说话软了下来,自己语气也不再那么强硬了。 “这个……怕是不行吧?”朱秘书脸上现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监控,只有公安局的人,才有权力看的,一般人,是不能随便看的。” “你少给我说这些托词,这一套我都懂。你要做不了主,还是给凌老板打个电话吧,看他让不让我看。”王家有大咧咧的坐在了朱秘书对面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烟,大口大口的喷云吐雾。 朱秘书看着王家有一副赖皮的样子,想说这里是禁止吸烟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挪动着脚步,回到了桌子前面,拿起桌子上的办公电话,拨通了凌飞的号码,“喂~老板啊,咱们厂子里,来了一个乞讨人员,说和您过去是朋友,非要看咱们的摄像头录像,……是……是……我跟他说了,想要看摄像头录像,得经过公安局的同意,没有公安局的命令,任何人没有权力看视频录像,可他非要让我给您打电话,……哦~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 “你跟凌老板说,我叫王家有,就是刚从公安局来的,这件事情,公安局的高队长也知道……”王家有冲着朱秘书说。 朱秘书对着话筒,又学说了一遍王家有的话,过了一会儿,朱秘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挂了电话,嘴角咧的比苦瓜都难看,“啊~王先生,凌老板说了,您想看录像,就尽管去看去吧,您认识路吗?要不要我陪您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中控室在哪里的。我其实可以直接去中控室的,但是,我是觉得,最好还是应该和你这个,现在厂子里最大的领导说一下更好一些。”王家有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王家有一出屋子,朱秘书就嫌恶地打开了门窗,双手挥舞着,驱赶屋里那浓浓的烟雾。 王家有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小样儿,像这种人,就得用特殊的办法收拾他,你越跟他客气,他反倒越会给你甩脸子看。” 王家有一步三晃,大模大样的来到中控室,他敲了两下门,高声喊着:“老侯!开门啦!” 老侯并不老,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头顶的头发,却秃成了一个地中海,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老侯听到喊声,把门打开,看着王家有却是一愣,“你是哪一个?你要干什么?” 老侯的语气,明显的带有敌意,一手抓着门把手,随时准备把门关上。 “我是王家有啊!老侯!不认识我啦?”王家有伸开了手臂,用一只手抱向老侯。 老侯却后退了一步,闪避着他的拥抱,“等等,等等,你真是老王?” 他又仔细看了王家有两眼,才猛的捶了王家有一拳,却正好碰到王家有还吊在脖子上的那条胳膊,疼得王家有“啊”得大叫了一声,“哎呀!你轻一点儿,老侯!别这么粗暴的对待一位伤残人士!”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老侯伸手把王家有拽进了屋里,又随手关上了屋门,“老王,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变成了这副德性。” 老侯站在王家有面前,看着王家有那一副倒霉样子,“你不是跟我们说,你去发大财去了吗?怎么看这样子,倒混成了叫花子?越混越没出息了?”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那些事,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我现在要看看上个月28号白天的视频,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吧。” “啊?”老侯以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王家有说:“你就是老板说的,要来看视频的那个人?难道那一天在咱们门口挨打的就是你?” “嗯~就是我。你也听说了?”王家有叹了口气。 “那是,连咱们厂子里那些干活的,都拿着家伙,去打架去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听不到一耳朵吗?不过,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我过来看看,那一天,咱们门口的摄像头,能不能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给录下来,要是有录像的话,我要拿到公安局去做证据。现在,公安局的高队长还等着这个证据,给那些小混混们定罪呢。”王家有急迫的说。 “哎~那就不用看了,”老侯神色有些沮丧的说:“真是不巧,正好那一天,咱们公司的电闸,那一会儿落闸了,所有的摄像头,都停止了工作。真是抱歉,我帮不上你。” “什么?”王家有顿时惊呆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他猛的伸手抓住了老侯的胳膊,抓的是那么用力,疼的老侯咧了咧嘴,“老侯,这件事情,对我非常的重要,你可千万别跟我开玩笑!” “真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老侯同情的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他原来,可是对这个录像抱着极大的希望的,可是,老天却偏偏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第112章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上) 老侯看着王家有失魂落魄的样子,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老王,想开点儿吧,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我们都是平凡的普通人,就别总想着非要出人头地,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了。” 王家有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中控室,走出凌飞红木加工厂的大门,他忘了临走的时候,和大缸子打声招呼,在出门的时候,老苟和他说话,他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如一副抽去了灵魂的躯壳,游荡在大街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家有才走进公安局的大门。 高队离着老远看见他,就跑了过来,拉着王家有的手,着急的一连串的发问:“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啊?实在不行,就打个车嘛,路费找我报销好了。怎么样?录像拿到了吗?” 他说完,却见王家有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看到王家有那失魂落魄的神色,不用说,也大概猜到了什么结果,他拍着王家有的肩膀,安慰的说:“拿不到也没有关系。咱们可以多找几个目击者作证人,照样也能够定他们罪的,别泄气嘛,有你和你老婆的伤还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谁也不可能把自己打残了,去诬赖一个好人吧。再说了,他们还有那么一伙子人呢,这个不承认,那个承认了,照样能够定他们所有人的罪的。想开点吧,别那么垂头丧气,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 “可是,那个陶小乐,连这么近在眼前的犯罪,都死不承认,那在两年前的事情,他更不可能承认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白费了吗?我那仇,还怎么报啊?”王家有说着,不禁伤心的哭了起来。 “哎呀~真是的,你这么大一个老爷们儿,哭什么呀!”高队安慰他说:“虽然我们这里不能定他杀人的罪,但是,他的通缉令还是在的,等他在这里服完了刑,我们再把他转到你们老家再重新判一回,,这可比让他一股脑的都在这里给判了,判的刑期长多啦,这小子这一辈子,怕是就要老死在监狱里了,这么年纪轻轻的,就一直在那里面,一直熬到死,这一辈子也没享几天福,也够他受的啦,尤其我看那小子,脸色发青,肯定也是一个瘾君子,这要是到了里面,捞不着那种东西,那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我还想着,从他的嘴里,掏出来另外几个人的下落呢,看这个样子,又没有希望了。”王家有心有不甘的说。 “别泄气,没准过几天,他的毒瘾上来了,为了让我们给他缓解一下痛苦,主动交代也说不定。”高队意味深长的说:“就算他能挺住,就是死不招供。那也没什么,像他们这种人,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其中的一个,又在其他地方犯了案,被抓住了呢。放心吧,他们早晚跑不了的。除非他们吓破了胆,不敢在国内呆着了,跑到国外不敢回来。只要是在国内,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王家有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在走廊里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一个警察押着,与他擦肩而过,王家有不太确定,就喊了一声:“杨剑雄?” 那个身影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王家有有些发愣,“是你叫我吗?” “真是你啊?”这回王家有确定了,这个人,真的就是他在笆篱子里的时候的一个狱友,这哥们儿挺有意思的,据说,他老家是黑省的,就在他出生的前一天,他爹想着上山给他娘弄点儿野味改善改善伙食,就弄了把猎枪,钻进了深山老林子,别说,那天收获还是挺丰富的,打了三只野兔子,还有两只野鸡。 他爹正兴高采烈的往回走,想着,这回可够他两口子吃好几天的啦。却冷不防的,突然前面蹿出了一头熊瞎子,奔着他就扑了过来,吓得他爹连滚带爬的爬上了一棵大树,在慌乱间,那把枪也被拉在了地上。 那熊瞎子却不肯放过他,在下面又吼又叫的,还不住的摇晃着,啃着那棵大树的根基,那么大一棵树,眼看着就要被老熊啃倒了,这要是那棵大树被啃倒了,他爹这条命估计也就要被熊瞎子舔了。 他爹吓得急中生智,就把刚打到的野兔和野鸡全扔了下去,喂了老熊,那老熊吃饱了,喝足了,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他爹吓得再也不敢在山上待了,跟头咕噜的爬下了山,连枪都跑丢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正好出生,他爹给他起名,就叫见熊。 可等他长大了,越琢磨这名,他越觉的别扭,见熊就见熊吧,可他家偏偏还姓杨,这羊遇见熊,那还能有命吗? 他就给自己改成杨剑雄,这一下子就威武霸气了起来。 可是,这名字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让别人听的,不是让别人看的,你总不能每次都要向人介绍,yang是杨树的杨,不是牛羊的羊,jian是宝剑的剑,不是遇见的见,xiong是英雄的雄,不是狗熊的熊吧? 尤其是有些人,嘴就是欠,总是喜欢以拿人取笑为乐事。 这杨剑雄在一次打工的时候,在一个工地上,和一个嘴欠的哥们儿发生了口角,那哥们儿就拿他的名字说事儿,把他说的火起,抄起一把铁锨,把那哥们儿拍了一个脑震荡,虽然也赶紧送了医院抢救,但终究落下个残疾,原来还算周正的小伙儿,成了个嘴歪眼斜的残疾,连个媳妇也说不上了。 这杨剑雄也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关了进去,判了十年。 恰巧,就和王家有关在了一个号子里。 若是换了别人,也许因为这种事情,往后再也不敢打架了。可这家伙,却在号子里,认识了一个会武术的狱友,并跟那狱友学起了武术。 按他的说法,正是因为不懂武术,所以打架总爱抄家伙,这要是打起来,也就没有个轻重了。可若是学会了武术,能用拳头解决的,就尽量别动家伙,这样,也更容易掌握分寸。 反正王家有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的,但在同一个号子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有一些感情的,自从这个杨剑雄刑满释放以后,两个人差不多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王家有用手撩起乱糟糟的头发,“仔细认认,还认得我吗?” 杨剑雄仔细看了王家有好几眼,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你……你是王家有吧?你怎么也到这里来啦?” 王家有苦笑了,“我来到这里,可就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嗨!”杨剑雄跺了一下脚,“别提了,我现在干保镖了,今天跟着我们老板,到南海龙宫和商业伙伴谈生意,那个合伙人就说,这南海龙宫的小姐,个个年轻漂亮,还挺纯真的,他们两个人,就要了两个小姐陪玩,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到这公安局举报了南海龙宫有嫖娼卖淫的,结果,公安局化妆混进南海龙宫,把那两个老板抓了一个现行。他们当老板的,嫖娼被抓,那也算罪有应得,可我们做保镖的,只不过尽我们的职责,保护老板别出意外,就跟那些便衣打起来了,就这样,我就在这里了。” “哦~你现在当保安了?”王家有心里一动,“自己可是要一直追查仇人的下落,这有时候,难免就会和那些人遇到一起,就凭自己这两下子,那岂不成了干等着挨打的份?若是让这个自己知根知底的杨剑雄,过来给自己当保镖,那就有了一份安全保障了,最起码,不用再像上两次一样,被人家一边倒的追着打了。” 王家有正想着,一旁的警察催促说:“你们有完没完了?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让你们聊天说地的茶楼。” 说着,警察推着杨剑雄就走,“等一下,我留一下你的电话,以后好联系你。”王家有喊。 “我的兜里有名片,不方便掏,你自己过来掏吧。” 王家有也没客气,从杨剑雄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杨剑雄的名片,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王家有看着杨剑雄被警察带走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若不是自己举报,这杨剑雄怕是还不会被抓,可若不是杨剑雄被抓,在这茫茫人海的城市里,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遇到他呢?也许,冥冥之中,真有那么一根上天操纵的线,控制着这人间一切。” 王家有感慨着,出了公安局,追查仇人的事情,暂且算是告一段落,也应该回医院好好陪孙玉秀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了联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觉加快了脚步。 可走进他记忆里孙玉秀住的那间病房,王家有却发现里面住的病人,并不是孙玉秀,而是换成了一个年龄漂亮的姑娘。旁边还有一个帅气小伙儿陪在旁边。 两个人正在一起甜甜蜜蜜,亲亲热热的做一些不雅的动作,王家有猛的推门进去,打扰了两个人的好事,那小伙子,顿时恼火起来,他上来就捣了王家有一拳,“他妈的,你个老家伙,不知道单间是私人空间啊?还敢这么不管不顾的往里面闯?” “对不起对不起,这可能是一个误会,这间病房,原来是我老婆在这里住着的,我这一天没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了房间了?”王家有不住的赔礼道歉。 “他妈的,还在这里跟我瞎编,这间病房,我们已经住了两天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胡说八道。”小伙揪着王家有的袄领子不依不饶。 “哎呀!疼啊!”王家有那条还挂在脖子上的胳膊,被小伙拉扯的生疼,疼的王家有不禁叫喊起来,“兄弟,我真没有说谎,你看看,我这胳膊还吊着呢,前几天,也在这里住过的。这一间病房,真的是原来我媳妇在这里住着呢,我只是因为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暂时离开了两天,所以,我才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已经换了人。你要不信,咱把医生护士叫来,让他们作证,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不用他们喊医生护士,他们这里吵吵闹闹的,早就把值班的护士医生都惊动了。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自己家的热炕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这里可是禁止喧哗的。”一位护士小姐姐进来冷冰冰的说。 王家有急忙向护士求救,“护士妹子,这里原来住的那个女的,您知道转到哪间病房里去了吗?您向他证明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闯她的病房的,我媳妇原来真的就是住的这一间病房的。” “你说的是那个挺胖的女人吧?她前天就已经出院了,你这家属怎么当的?连这个都不知道?”护士冷冰冰的说完了,转身就走了。 小伙子意识到这是个误会,这才骂骂咧咧的松开了王家有。 王家有却有些发懵,“我媳妇出院了,您知道她去了哪里了吗?” 他追着护士小姐姐问。 “真是笑话,你媳妇去哪里,你不知道,反倒来问我?人家出了院,又不归我们管了,我想您是问错了人了吧?” 王家有有些慌了,他连忙跑出了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直奔王封臣的家。 在车上,王家有用手机给孙玉秀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被拒接了。这让王家有心里更是没有了底。 一路上,好多小区的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很多商家的门口,贴上了对联,甚至有的商家,已经早早的关门歇业了。 王家有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大年三十了,明天就是新年了,他曾经答应过孙玉秀,今年过年,要和孙玉秀去她家里过年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一见小王,王家有就急慌慌的问:“秀秀是不是出院了?” 小王乍一看到王家有这个样子,还吃了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王家有慌乱的抓着小王的手,急促的问:“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秀秀是不是回来了?” “没有啊?”王封臣听到了王家有说话,从屋里走了出来,“你和秀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连她的下落,你都不知道?你这些天到底干什么去啦,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师,秀秀找不到了。”王家有见了老师,不觉有些委屈,眼泪不住的围着眼圈打转。 “别着急,你慢慢想想,该找的地方,你都找了吗?” 第113章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你刚出院那会儿,老王问你,你去找你的仇人,你媳妇那里怎么办啊?要不要我们去帮忙啊?你不是说不用我们管,你已经请凌老板帮忙了吗?你有没有去凌老板那里去看看啊?”小王在一旁提醒说。 “对啊,你去凌老板那里找了吗?别一找不到就知道哭啊?”王封臣也跟着说。 “可我刚从加工厂出来,没有见到她在那里,也没有人和我说起过呀?”王家有仍然哭着说。 “哎呀~你这傻孩子,谁说让你去厂子里找去啦?你去凌老板他家里找去啊!”王封臣着急的抖着手说。 “你先去找找再说嘛,”小王插嘴说:“那里没有,你还可以去她娘家找去嘛,你在这里光对着我们哭,有什么用啊?我们又给你变不出媳妇来。” “哦~哦~我这就去找。”王家有擦着眼泪,连连应着,拔腿就往外跑。 “哎~”王封臣看着王家有跑着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啊?” “不是我说句偏心的话,就算有,那也怨不得别人,要怪,也应该怪他自己,谁让他只顾着,办自己的事情,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女人啦?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女人最脆弱,最需要男人的时候吗?”小王却咬着牙,恨恨的说。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的赔起笑脸,“老爷子,您别多心啊,我说的是大王,可没有说您的意思。” 王封臣又叹了口气,缓慢的坐回到自己放在阳台前的那把竹摇椅子上,久久的望着窗外不远处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那浩瀚的大海,与湛蓝的天空连成了一片,坐在那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就如一张巨幅的油画,只不过,这张油画里,闪动着来回穿梭的海鸥,还有几个跃动的人影。 “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吧,我不再介意了。听听你们女人的意见,我才能反思,也才能想明白,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什么不同,才知道,我过去,都有哪里做错了。可能是,我过去太不苟言笑了,和我生活的两个女人,都很少有感情上的交流,有的,也只是一些过日子上的柴米油盐。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总认为,和她说了,她也不懂,所以,我们平时,别看是两口子,说话少的可怜,简直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过了很久,王封臣才悠悠的说。 可是,小王见他这里没有事情了,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刷手机视频去了,最近,手机上刚出了一个抖擞,上面好玩的视频真多,常常逗得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嘎嘎嘎嘎”的傻笑,曾一度让王封臣以为她得了什么神经病,要给她联系这方面的专家给看看。 那个手机里,能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让她笑成那个样子? 王封臣玩不来智能手机,也懒得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王也曾经让他看了两回她认为非常好玩的视频,想着把老王也拉到坑里面去,可是,王封臣看了,却只觉得那些视频,太过弱智,简直就是在逗弄大傻子玩,说什么也不再看了,有那精力,还不如出去找几个老哥们儿聊聊天,或者钻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凿几块木头有意义,他感觉,就是看两本关于木雕的画册,都比看那些搞怪逗逼的视频强。 凌飞的住址,其实离他的红木加工厂并不太远,是一片占地面积数十平方公里的别墅区,听竹雅苑。 门口的保安小董,原来也在凌飞公司干过,所以,和王家有他们这些红木加工厂的人们,都非常的熟悉,原来,王家有、大缸子他们有事,来这里找老板的时候,保安基本上,对他们都是免去登记,和让业主通知放行,才往里放人这些程序,直接让他们进入的。 但是这次,王家有还想和原来一样,和小董打声招呼,就想进去,却被小董拦住了。 “老王”小董面容严肃的说:“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实在是上级有规定,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没有咱们小区的通行卡,一律需要进行登记,并和业主通电话,业主通知我们放行,我们才能往里放人的。请你理解一下我的工作。” 王家有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浑人,知道这也是人家的职责所在,人家若是徇私情,私自把自己放进去,他们领导追究起来,不是把他炒了鱿鱼,就是罚款,自己怎么能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情呢? 王家有老老实实的让小董和凌飞通了电话,并登了记,才被放进了大门。 别墅区里,一栋一栋红白相间的小楼,稀疏错落的掩映在大片大片绿色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的漂亮。那竹子根根挺拔修长,郁郁葱葱,使得小区里阴凉而又幽静,一只只漂亮的小鸟,跳跃在浓密的竹稍间,发出阵阵悠长而又悦耳的鸣唱,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王家有以前,每次来这里,都非常羡慕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每天从那繁闹喧嚣的闹市里,劳累一天,回到这种幽静清新的环境里,一躺一坐,那浑身的劳累顿时消失殆尽。 但这次,他却再也没有了那种心情欣赏这里的一草一木,只顾着尽快到凌飞的家里,确定一下,孙玉秀是不是真的在凌飞的家里。 按说,孙玉秀若是能够恢复到出院的程度,应该去王封臣家里才是,是不应该到凌飞家里的,毕竟,孙玉秀和凌飞男女有别,当时,就算他把孙玉秀托付给凌飞,也只是要他有时间过去照看一下,真正起到照顾孙玉秀生活的,还是王家有请的一位女护工。 王家有来到了凌飞的楼前,按响了门铃,凌飞亲自给他开了门,“哎呀!老王!你总算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再露面了呢。” “我媳妇在没在您这里?”王家有顾不上和凌飞寒暄,进门就四处寻找。 “你媳妇?”凌飞却笑了,“老王?你不是在说梦话吧?不是你跟我说的,让我告诉秀秀,你已经死了,以后就由我照顾她了吗?既然这样,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从此以后,永远的在秀秀面前消失就好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家有吼道:“我只是请你帮忙照顾几天,等我把仇报了,我就会回来的。” “那,你的仇报了吗?或者说,你的仇,报完了吗?”凌飞冷笑着说:“像你这样,随时都有可能转身离开的人,有什么权力拥有秀秀?” “不是,凌兄弟,我是因为,觉得你和秀秀根本就没有可能产生感情,所以才会放心的把她托付给你,因为秀秀根本就不是你的菜,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的漂亮女孩子围着你转呢?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抢一个孙玉秀呢?”王家有语气有些哀求的味道了,“也许我以前做的的确不够好,以后我会注意改的。” “晚了,就像你说的,我本来是不会对她那样的女人产生兴趣的,可是,就因为你硬把她塞给了我,却让我发现了,她和那些漂亮的女人不一样的地方,这更能让我对她动心。我现在,已经陷进这段感情里,拔不出来了,既然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要不,你就退出吧,以后,秀秀就交给我好了。” “不!秀秀是我媳妇,她不会跟你的!”王家有怒吼着。 正在这时候,孙玉秀从二楼走了下来,她的两条手臂,被夹板固定着,呈一字形向两旁伸开,乍一看,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一样,她就那样横着两条胳膊,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步一晃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王家有一看,几步冲了上去,伸手就拽住了孙玉秀的衣服,说道:“媳妇,咱不在这里呆了,咱回家。” 没想到,孙玉秀抡起胳膊,就甩了王家有一耳光,直打的他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疼的她自己,也抖着手直喊娘,可她的嘴里却怒吼的骂着:“你不是说你死了吗?你死哪里去啦?有本事你别回来啊!” 王家有的那条挂在脖子上的胳膊,在滚下楼梯的时候,也钻心的疼痛,但他顾不上这些,与这些疼痛相比,内心的疼痛,才更加难受,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说:“媳妇,都怨我不好,我不该扔下你,让你一个人在医院呆着,你愿谅我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说着,他再次走上前,想要用那只健康的手,去抱住孙玉秀,也安慰安慰她那受伤的心灵。 但孙玉秀抡起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又给了王家有一巴掌,把王家有抽倒在地上,她自己也再次疼的咧着嘴,“啊!”“啊!”“啊!”的直叫。 “王家有,你走吧!咱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就当是陌生人,求你放过我吧!我对你已经失望了。”孙玉秀也哭着说。 这时,从二楼,又走出了一位尽管身材瘦小,但气场强大的老妇人,王家有知道,她是凌飞的母亲,虽然过去,王家有所见到的老太太都是非常的和蔼可亲,但听别人说,凌飞身边的不少女人,都是被她强行的撵走的。 这时的凌老太太,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王家有,“就你也配做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媳妇,你以为是你家的小狗小猫,想扔就扔,想要就要啊?天底下哪里有那样的好事啊?既然你看不上秀秀,那就跟她离了算了,我们家小飞要了。你看着秀秀不好,我还觉得她不错呢,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 “我没有不想要秀秀!”王家有喊道:“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我不能没有秀秀。” “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凌老太太冷笑着说:“既然你说没有秀秀不行,那前几天,在秀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个时候,她可是天天都在喊着找你的,我可是听小飞说,他都给你说了,让你到医院里陪陪秀秀,是你自己说的,要小飞告诉她,你已经死了。这话,小飞没有撒谎,你确实是这么说了吧?” “那个时候,我有难言的苦衷,不方便去医院陪她的。”王家有也觉的理亏,嗫嚅着说。 “年轻人,感情不只是用来说的,还要说到做到。光说不做,那不是骗人吗?走,秀秀,跟我回屋,省的看见这种负心汉生气。”凌老太太冷冷的说完,拉起孙玉秀,转身走回了房间。 王家有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但他没有勇气,也舍不得,再次去拉孙玉秀了。 孙玉秀的胳膊,在那次的被打中,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也还没好,刚才每打他一下,她自己也要忍受着钻心的疼痛。这也必定要使的胳膊,更难以恢复。 既然她对自己已经心如死灰,那就由他自己来承受这苦痛好了。 王家有默默的转身往外走,凌飞贴心的提前给他把门打开。 王家有木然的说了一声谢谢,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机械的往前迈着步子。 凌飞看他的状态不好,连忙开过来自己的宝马,停在王家有的身边,“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你这个样子,路上别再出什么事儿。” 说着,凌飞硬把王家有塞进了车子。 一路上,两个人全都默默无语,车里的空气,压抑的让人难受。 凌飞一直把王家有送到王封臣的楼门口,王封臣一见王家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全明白了,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倒是小王说了一句:“谢谢你啊,凌老板,还把大王给送回来。” “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也感觉,挺对不起老王的。但我现在也没办法了,到目前为止,这秀秀已经成了我老娘唯一认可做儿媳妇的人了。”凌飞期期艾艾的说。 “那,凌老板,”王家有突然又泪流满面的背对着凌飞说:“以后秀秀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答应我,对秀秀一辈子好的。别再像过去一样,三天两头的换女人了。” “其实,那是你们都对我有误会,”凌飞咧了咧嘴,苦笑着说:“我也不想朝三暮四的,还不是我家老太太,嫌那些女人跟着我,用心不良,老想着占我的便宜,多花我的钱,让老太太看不顺眼,就都给撵走了吗?其实,只要是我也看着顺眼,老太太觉得顺心的女人,我也想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的。” 第114章 世事无常 凌飞走了,王封臣、小王两个人,都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呆愣愣坐在那里,如同没有灵魂的泥偶一样,一动不动的王家有。 “哎~大王真可怜。”小王叹了口气,“想想他们俩刚来的时候,两个人甜言蜜语的,那叫一个恩爱,害的我都羡慕嫉妒恨了。哪能想到,这么一眨巴眼的工夫,他就跟咱们一样,也变成光棍了。” “哎~”王封臣叹了口气。“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大王的命,真是我一模一样啊?你跟我学别的,也就算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学这个干嘛啊?” 王家有就像没有听到他俩说话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胸脯还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王封臣真以为,那就是自己雕刻出来的一尊木像,如果不搬动他一下,他可以以这种姿势,坐在那里千万年不动。 小王和王封臣对视了一眼,“老王,我看咱们还是别在这里看着他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让大王自己在这里坐会儿,自己想一想,这个时候,咱们说什么,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只有等他自己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才能自己走出阴影来。” 王封臣挥了挥手,“行,行,行,你去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点儿,这大过年的,他要是一个想不开,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那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说着,王封臣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王家有的对面,也愣愣的看着王家有出神。 小王自己坐到电视跟前,看了一会儿春节晚会儿,觉得没意思,又掏出来手机,刷起了视频。 新海市政府的方向,在漆黑的夜里,燃放起了绚丽的烟花,离着十多里的距离,都能看到烟花的绚烂多彩,连绵不绝。 说来也是挺好笑的,现在有很多城市,都在禁止市民燃放鞭炮,可几乎每个重大节日,市政府都会燃放大量的烟花,也许是担心燃放烟花的时候,会对人体产生危险,他们做为人民的公仆,替广大群众,把这燃放烟花的危险主动的承担了起来,还真是危险我来担,美丽大家看。 小王停止了刷手机上的抖擞视频,用手机拍起了那遥远夜空里的烟花夜景,可她拍的时候,有多高兴,看的时候,就有多失望。 就在她拍完了一段最美的烟花,准备也发到网上炫耀一番的时候,先重看了一下刚刚的摄像片段,却不由的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抱怨起来,“这是什么破手机啊?怎么拍出来的效果,一点也不漂亮?那么五彩缤纷的形状组合,拍出来,就是黑乎乎一团模模糊糊的亮点儿,真是气死我啦!” 她一把把手机摔进了松软的沙发里,过了一会儿,却又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看看有没有摔坏了屏幕。 她的抱怨,却没有人理她。 小王无趣的站起身来,想要钻回自己的屋里去,就在这时,王家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肆无忌惮的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但王家有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如一尊千年雕塑。 “嗨!”小王喊:“大王,你手机响了,你不接一下电话?” 王家有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嗨!”小王急了,用力的踢了王家有一脚。 王家有这才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小王。 “别看我!”小王指着他的手机,喊道:“你的手机来电话了,你要不要接一下啊?” 王家有看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在茶几上欢快的跳动着,铃声也在一直坚持不懈的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是秀秀!”千年的雕塑突然活了过来,他一下子跃到茶几跟前,手脚颤抖的接通了手机,“秀秀,是你吗?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只是一时生气,也想气气我……” 王家有脸上乐开了花,嘴里不停的絮叨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的话。 “大哥,是我,我是小娟。”手机里面传出的,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王家有一下子愣住了“小娟是谁?……” 他发胀麻木的脑袋里,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认识这么一个女人吗?他一向可是自诩感情清白,从来都不会乱搞男女关系的。 “大哥,真是对不起了,这大过年的,我不该给您打电话,麻烦您的,可是,妞妞快不行了,她要临死之前,非要见您一面,您看,您能过来一趟,安慰安慰她吗?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小娟就哭了起来。 “什么?”王家有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妞妞!就是那个有着白血病的小姑娘?” 他记得,他和孙玉秀路过江海市的时候,他还去看过那个孩子,可是,在门口听到了那位满嘴飞瓜子皮的大姐的一番话,却打消了王家有要见妞妞的冲动,只是在门口听了她们一家人欢乐的笑声,就离开了。 他以为,有了那么多人的关心与帮助,那个孩子应该能够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存在了。 没有想到,这才过去几天?那孩子怎么就? 王家有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就往外跑。 “大王!你这是要干什么去?”王封臣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抓得是那么紧,以王家有的力气,竟然没有能够挣脱。 “是啊,大王,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可不能就为了一个女人,去做什么傻事?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没了她孙玉秀,你可以放开手脚,再去找其他女人嘛,实在不行,你拿妹子我当几天过渡都行。只要你别寻短见,妹子我豁出去了。”小王拉住王家有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王家有却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妹子,你别这样,老师,您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办,原来说好的,今年要陪您过年的,看来,要食言了。” “没关系,没关系,”王封臣却满脸的喜悦,“只要是你能够走出阴影,陪不陪我这个老头子过年,又有什么呢?你要有事儿,尽管快去办,办完了再回来啊。” 王封臣说着,往外推着王家有。 王家有心如火烧,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妞妞。他连夜坐火车赶往江海市。 江海市妇幼医院,妞妞小脸儿白的像纸一样,她紧闭着眼睛,两只小手,向天空伸着,“爷爷,救救我,我不想死了,我想活着,我这才知道,活着多好啊!我知道您最有办法了,您一定能有办法救妞妞的。” 王家有不禁泪如雨下,他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妞妞的小手,“妞妞别怕,爷爷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爷爷,我好困啊,我怎么睁不开眼睛啊?” “困,你就睡会儿,爷爷会一直守在这里的。”王家有用袖子擦着那止不住的泪水。 “爷爷,我怕,我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妞妞迷迷糊糊的说。 “不会的,爷爷来了,就是来想办法救你的,你不是也说了吗?爷爷最有办法了?也许,等你睡一觉醒过来,所有的病都没有了。”王家有咧着大嘴,强笑着说。 “嗯~我信爷爷的,爷爷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妞妞说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家有见妞妞睡沉了,轻轻的抽出来自己的手,走出了病房。 妞妞的爸爸小段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一年来,控制的挺好的吗?”王家有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使自己爆发。 “都怨我,都怨我。”小段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坐在了地上,“过年了,妞妞跟我要鞭炮放,这妞妞别看是个女孩子,可性子野的很,偏偏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鞭炮。我就想着,过去咱家里穷,买不起鞭炮,过年冷冷清清的,连个声音也没有,现在手里多少有一点儿了,也不差这几个钱,就买了两挂鞭炮,拆了一挂让妞妞拿着,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有一个鞭炮,可能是引信里放的药少,点着了半天,也没有响,妞妞就想拿起来看看,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刻,那个鞭炮响了,虽然我买的鞭炮个头很小,威力也不大,并没有像别人似的,把手炸没了,可妞妞的手,还是炸出了一个口子。若是别人,最多也就缝合一下,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可是,妞妞就不行了,白血病人身上不能流血,一流血就止不住,我们一见妞妞抓着满是血的手,哭着回家来,也是吓坏了,赶紧就带着孩子来了医院。这过年了,人家医院的很多医生,也都放假休息了,医生都不够用,排了好长时间的队,这才排上,原来,还只是当外伤处理的,是医生见妞妞的血止不住,这才向我们问明了情况,才赶紧按紧急情况抢救的,可是,医生说已经晚了。” “这一年来,就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吗?”王家有着急的问,他不是医生,虽然也听说过,这玩意不好配,但想来,只要钱到位了,时间够用,应该也不是太难吧? “医生说:这骨髓配型多少人里,也很难找到那么一个,而且,这还要有人自愿捐献,那就更难找到了。”小段抽噎着说。 王家有不再听他说话,他转身就走进了妞妞的主治医生的诊室里,真没有想到,这大过年的,那病人们也不休息,这么多人赶着过年来看医生。 诊室里有好几个人,在排队等着让医生给看病。 王家有径直走到那位戴着近视眼镜的中年大夫面前,大声的问:“大夫,我想问一下……” 没等他说完,那几个排队等候的病人就不干了,“你是谁呀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呀?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排队吗?” “就是,像这种人,你们医院的保安也不管一管呀?” “像这种人,就知道自己的时间宝贵,好像别人的时间就不值钱一样……” “住嘴!”王家有爆发了,他愤怒的吼道:“你们要死了吗?我要看的病人随时都可能没命的,你们要是也等着抢救,那就先让你们,你们谁要死了啊?” 王家有恶狠狠的盯着那几个看医生的人。 那几个人不吱声了,全把目光投向了医生。 “那,你就把你的病例给我看一下吧。”那位医生和蔼的对王家有说。 “不是我有病,我是想问问13病房的那个白血病小女孩儿,您们真的就没有办法救治了吗?”王家有一手按在大夫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眼睛定定的盯着大夫镜片背后的双眼。 大夫被他的气势所压迫,不禁往后仰了仰身子,以远离王家有的压迫感。 “啊……您说的是那个叫妞妞的小女孩儿是吧?”大夫往上推了推近视眼镜,努力的筹措着自己的语言,“就妞妞目前的情况来看,形势非常的不乐观,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就她的病情来说,这种病,在目前来说,整个世界,还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除非是有合适的骨髓,可是,以她现在在状况来说,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钱不够,才这么说吧?你说,到底要多少钱?才能够找到合适的配型?”王家有凶狠的说:“缺多少钱,我想办法去凑!” “简直是莫名奇妙!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医生愤怒的站起身,推开身后的椅子,走出了诊室。 那几个等候看病的人,全都怒目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讪讪的也跟着走出了诊室。 在走廊里,他掏出了手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方总吗?过年好,给您拜年了……这个时候,给您这个打电话,实在不好意思,可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我这个人对医学不是太懂,在这一行业,也就认识您这么一位大人物,我想咨询您一下,我听说好多病人,西医治不了的,有的人却让中医治好了。我想问一下,这个白血病,咱们中医有没有办法治啊?哦~也没有办法呀?那就算了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王家有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失望,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他自己的哥哥那么小就死了,就是因为中医对这种病没有办法的,自己这会儿,怎么又会想起替妞妞找中医了呢? 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王家有正胡思乱想着,想想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小段神情沮丧的走了过来,黯然的说:“大哥,不用白费力气了,妞妞已经走了。” “什么?”王家有惊呆了,手机不自觉的,从手里滑落在地上。 小段从地上给王家有捡起手机,给他放进衣服兜里,“谢谢您能来这一趟,妞妞走的很安祥,就和睡着了一样,没有经受太多的痛苦。妞妞能够遇到您,是她一辈子的幸运,也是我家的幸运,我们会一辈子念您的好的。” 王家有已经听不到小段的话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命的脆弱,人命运的无常。 第115章 生命 王家有并没有参与妞妞的安葬,他不敢再去看孩子那如纸一样苍白的小脸儿。 他不知道,小段和小娟两口子,将怎么处理妞妞的遗体。 他只记得,他们老家,有一个旧的习俗,就是像这种尚未成年的孩子,是不能大办丧事,封棺大葬的,甚至是不能埋进祖坟的。 过去的年代,因为生活条件恶劣,很多习俗,也显得非常的野蛮,不知道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有没有改善? 在王家有幼小的记忆里,那个时候,正在壮年能挣工分的大人,尚且不能吃口饱饭,所以,属于无用生命的老人与孩子,更是饥一顿饱一顿,天天都在为吃什么东西,才能够填饱那空空如也的肚皮而发愁。 他记得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是经常因为吃了不容易消化的东西,撑得肚子,就像西瓜一样的滚圆,那胳膊腿的,乍看上去好像挺粗的样子,可是用手指稍微的捏一下,按一下,就会出现一个深窝,半天都不能反弹起来,就像没有蒸熟的发面馒头,那都是因为饥饿导致的浮肿。 所以,在那个年代,饥饿和疾病,导致很多孩子都来不及成年,就早早的夭折了,不像现在,为了救孩子的生命,几乎每家都会倾尽家财,全力以赴,所以,这些年来,已经很少见到一个孩子过早的离世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很多旧的习俗,都已经被改变了,他不知道,那个让他一辈子噩梦的习俗改了没有? 王家有永远忘不了,在他的哥哥小狗子,还活着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曾经是对他那么的疼爱,可是,等他死了之后,怎么就能忍心把他那幼小的身体,埋进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乱葬岗子去?而且还是连个薄皮棺材,都没有一个? 当时他父亲是深夜背着小狗子去埋的,那个地方,荒无人烟,瘆人的很,幼小的王家有饶是胆大,也没敢跟了去。 但是第二天白天,王家有还是叫了二秃子,三傻子等几个胆大的小伙伴,陪着他一块去了那里,想要看个究竟,到底要看什么,连王家有自己也说不清楚。 村子里好多来不及成年就夭折的孩子,都是埋在这里的,每到黑夜,这里都会传出难听的,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寒毛发乍得声音。别说小孩儿,就是大人,想要来到这里,都是战战兢兢,约好好几个人才敢来的。 王家有和二秃子三傻子几个,每人拿了一把砍草的镰刀,这个时候,小孩子也是不闲着的,不论上学不上学的,只要是在家里待着,就要拿起镰刀,背着柳条小筐,去地里拔野草野菜,野菜可以拿回家做饭吃,野草就送到生产队,可以按斤给换算成工分。 他们几个小孩子,拿着镰刀,战战兢兢,两条腿打着哆嗦,互相说着壮胆的话,慢慢的走近那个乱葬岗子。 他们刚一转过一个小岗子,正要继续往更高的地方爬,二秃子突然“妈呀!”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吓得王家有、三傻子他们几个,全都趴在了地上,可他们并没有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瞎叫唤什么?别没事儿一惊一乍的,自己吓唬自己。大人们都说了,大白天的,有太阳在头顶上照着,就算有鬼,他也不敢出来的。”王家有埋怨他说。 “二驴子,你看,这是什么?”二秃子声音颤抖的指了指他前面的不远处。 王家有他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离着二秃子坐的地方,大概有三四步远的地上,有一根一揸多长,中间细长,一头稍小,另一头粗大的棒骨,反着白惨惨的光,躺在闪着点点金光的沙土地上。 “嗨!不过就是一根狗骨头嘛,有什么好怕的?”三傻子大大咧咧的走过去,把镰刀交到左手,右手把那根大骨头拿起来,耍酷似的抡了抡,“嘿!这东西打人的时候,当个锤子使,呼呼挂风,真威风!敲在脑袋上,肯定特别疼。” 他说着,真的把它当锤子似的敲向同行的二楞子脑袋,“不信,你试试,疼不疼?” “别拿那玩意儿对着我!”二楞子挥起手里的镰刀,迎面挡了过去,“铛!”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甚至在刺眼的阳光下,都能看到骨头在和镰刀相撞时,闪出串串晶莹的火星。 “真棒!这宝贝我收了。”三傻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把那根大骨头插进自己的腰里。 “这里看来是个宝藏啊?得再好好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宝贝没有?”三傻子说着,当先往上面爬了上去。 那松软的沙土,在他后面,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 “走吧!没有什么!谁不敢上,谁是胆小鬼!”二楞子也随后跟了上去。 “二驴子,拉我起来,我腿有点软。”二秃子招呼王家有。 “真是个胆小鬼。”王家有咕哝着,把二秃子拉了起来,去追前面那几个小伙伴儿的身影。 当他俩追上那几个家伙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正在争抢一件鲜艳花色的小褂子。 “谁都不许抢,这是我哥的。”王家有抢上去一步,把那件小花褂子夺了过来。 那件小褂子,非常的鲜艳夺目,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无论大人小孩,男男女女,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衣服的色调,大多都是土蓝色的自织布,能有件草绿色的旧军装穿,那可是一件非常酷的,能吸引来很多人羡慕的目光。 可是,王家有他爹,那一晚背小狗子出去之前,王家有就亲眼看见他爹含着泪水,温柔体贴的给小狗子换上了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那衣服真漂亮,就算是在昏暗的油灯下,都闪着炫目的光泽。 当时的王家有曾经产生了深深的嫉妒,但又想到,这是小狗子这一辈子能穿的最后一身衣服,也就释然了。 “你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上面都有好几个窟窿了。”三傻子不屑的擦了擦鼻子,“前面还有更好的。” 说着,他就充满期待的又往前跑去。 王家有看了看,果然,那件原本崭新的小花褂子,上面被撕开了好几个大洞。 王家有心疼的把那件衣服塞进自己的小褂里,赶紧的往前追去,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的,把他哥的衣服给脱下来了,他要上去制止他们。 这会儿的太阳,烤的脚下松软的沙土,热的发烫,他尽力的使脚步轻快的踩在沙土上,免得那烫脚的沙土灌进鞋里。 他正发力往前追赶,却突然看到刚刚还跑在前面的三傻子、二楞子几个孩子“爹啊!”“妈呀!”的哭嚎着,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前面有鬼吗?”二秃子看着那几个张皇失措的往回跑的孩子,笑着说:“还说我胆子太小,你们胆子也不大嘛。” “比鬼还可怕!”二楞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往岗子下面跑,路过王家有和二秃子的时候,脚步都没有停,“二驴子,它们把你哥从坑里扒出来,给吃啦!” 二楞子的声音从下面远远的传过来。 “什么?”王家有的眼睛,当时就立了起来,虽然他和小狗子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但若是有谁敢欺负他哥,他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冲上去。 王家有手里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镰刀,风一样的往上冲去。 “二驴子!你不要命啦!”二秃子在后面声音颤抖的喊他。 “管他是人是鬼,敢吃我哥,我砍死他。”王家有咬着牙,往上飞快的爬着。 “要死,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敢陪着你啦。”二秃子低声咕哝了一声,转身撒丫子就往下面跑去。 “呴!”“呴!”前面传来了几声低吼,王家有看到了几条野狗,正在奋力的撕扯着小狗子那稚嫩的尸体,他甚至好像听见小狗子“哇哇”喊疼的哭声了。 王家有挥着镰刀冲了过去。 那几条野狗,看到他冲过来,以为来者是要抢夺它们大餐的,纷纷丢下小狗子,亮出白的发亮的獠牙,扑向王家有。 王家有看到那些野狗的眼睛,不觉心里一寒,他平时所看到的狗,都是眼睛昏暗,低眉顺眼的,见到人就会摇尾乞怜。 可是,这些野狗,眼睛是红色的,红的那么阴冷,那么可怕,看上一眼,身上都会起鸡皮疙瘩,心里都会发凉,晚上都会做恶梦。 那些野狗,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獠牙上还滴着鲜红的血液与肉渣,瞪着通红的眼睛,张牙舞爪的扑向了王家有。 王家有见了,也不知道刚才还满溢胸膛的毁天灭地的杀气,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嘴里,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扔了手里的镰刀,转身撒腿就跑。 他能明显的听到,身后的野狗凶狠的吠叫,和脚后跟被撕裂的疼痛,但他不敢停步,仍然拼命的往前狂奔,嘴里嘶声哭喊着:“救命啊!爸爸!娘啊!救救我!爸爸!救救我!” 他平时很少喊他爸爸娘的,可是,在这生命的紧急关头,他拼命的喊叫他的爸爸娘前来救命。 也许是他的喊叫,起了作用,也许是先跑下去的几个孩子,喊叫救命,惊动了正在附近玉米地里干活的人们,这生产队干活,都是集体劳动,几乎每个生产队的青壮年劳动力,都会聚在一起干活。 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很多乡亲们,听到声音不对,全都举着锄头,冲向这里。 他们跑上沙土岗,让过王家有,举起锄头,拼命的砸向那些野狗,野狗见到那么多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疯狂,调头哀鸣着狼狈逃窜了。 二驴子娘一把抱住了满身是血的王家有,“儿啊,别怕,有娘在这里保护你,别怕。” “娘,快去,上面,我哥……”王家有哭喊着。 “他爹,他叔,你们上去,把咱孩子埋深一点儿,别再让狗吃了啦。”二驴子娘抱着王家有哭着说。 他的爸爸、叔叔,还有几个乡亲,拿着铁锹,往上面冲了去。 这件事情,多少年来,都成了王家有的噩梦,那次事件以后,他连续好几天,要么是大喊大叫,就像疯了一样,要么是躺在炕上呼呼大睡,没有一点儿精神。好多人都说是被吓得,魂儿被吓没了。 后来二驴子娘说:“这二驴子真是命大,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他这条小命算是完了,没想到,他竟然就能挺过这一关,又活过来了。” 谁也不知道,在那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在梦境里奋力的奔跑,他要活着,他不想死,不想死了,被埋到那个乱葬岗子上,被那些瞪着疯狂的通红眼睛的野狗给撕了。 他以为,随着年龄的长大,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已经逐渐的离他远去了,但现在,那噩梦,又像蛇一样的钻进了他的梦里。 那梦里,一会儿是小狗子支离破碎的身体,一会儿又是妞妞那纸一样惨白的小脸儿,一会儿又是自己浑身是血的在拼命奔跑,后面追着一群瞪着通红眼珠子的恶狗,兴奋的盯着他这个跑动的大餐,兴奋的“吱”“吱”“吱”的乱叫。一会儿又是孙玉秀和凌飞,两个人当着他的面,亲亲热热,并对着他“嘿嘿嘿”的冷笑。一会儿又是她娘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光头,怜爱的说:“儿啊,你要是累了,就过来陪娘吧,反正咱家也有了后了,没老婆就没有吧,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王家有病倒了,一个人病倒在小旅馆里,若不是旅馆的老板,看他好几天没有出门,还寻思是不是这个乞丐一样的家伙付不起店费,偷偷的逃单了呢?旅馆老板一边问候着王家有的父母,一边打开房门,想要收拾收拾屋子,以便让下一位顾客入住。 可他打开屋门的一霎那,却看到床上一个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吓得老板一蹦,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这若是有人死在他店里,他这里可就成了凶店,谁还敢到他这里来住宿啊? 别的不说,就公安那边,没完没了的,过来调查,就够让人挠头的。 第116章 在医院 就在那个小旅馆的老板,还在纠结,是应该报警,还是应该找个时机,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死尸扔出去的时候,床上的死尸嗓子里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小旅馆的老板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这家伙,简直吓死个人了,这要是刚过完年,就在店里死上一个,我这旅店也就甭开了,没个好。还好,还有口气,有气,就好办。” 他连忙掏出来手机,给120打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辆救护车飞驰而来,四五个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跳下车来,两个男护士抬着一副担架。 店老板一直都在小旅馆的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一见到他们,就赶紧上前,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介绍说:“您们赶紧去看看吧,反正刚才,还喘着气呢,现在,还活没活着,就不知道了。” 一个医生,上前先用听诊器听了听王家有胸部,又摸了摸王家有的额头,说:“病人心脏跳动有些虚弱,先打针强心剂,输上液送到医院再说。” 一个护士,动作娴熟的给王家有扎了一个小针,另一个护士,早把吊瓶挂好,给王哥有的手上,也扎上了输液管。 然后,几个人把仍然死人一样的王家有搬上担架,动作迅速的抬上了救护车,眨眼之间,救护车拉着警报一溜烟儿的开走了。 小旅馆的店主,长吁了一口气,“哎呀~真是谢天谢地,上帝保佑,圣母玛利亚,这人总算是拉走了,你再死再活,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啦。” 王家有在医院躺了三天,才苏醒了过来,他茫然的望着头顶上白的一尘不染的天花板,那里有一根萤白色的灯管,用几乎微弱的听不到的“嗡嗡”噪声,往下面发散着一种白惨惨的冷光,王家有感觉不到一丝丝光亮传递的温度。 旁边病床上,有个又矮又胖的男患者,刚刚四十多岁的年龄,脑袋上的头发就成了一个地中海,那男人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反正看不出一丝有病的样子,虽然他也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手上挂着吊瓶,但另一只手,仍然不老实的,在那个陪坐在他床边的年轻妖艳的女孩儿身上,轻佻的摸来摸去,一边嘴里放肆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绵绵情话,那个女孩儿,也当王家有不存在一样,上身趴在男人身上,发出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笑声。 王家有仰面躺在床上,他的眼里,并没有看到旁边病床上的两个人,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他们的说笑声,但那声音,王家有听着,却也无比的遥远,远的似乎是从另一个星际传来的两只聒噪的蝉鸣。 “我还活着吗?”他喃喃的说,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这个陌生的魔幻星际,“这是在哪里?” 他记得好像看过一本什么书,那书上说:人死了以后,灵魂会无意识的四处飘荡,能看到许许多多看似真实,却又无比虚幻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不能像那书上说的似的,能够自由的四处飘荡,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住似的,喘不过气来,也使不上一丝力气。 一个年轻的有着一双月牙儿似的弯弯的笑眼的女护士,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 那个地中海男患者停止了和漂亮女孩儿调笑,看向刚进来的女护士说:“李十针护士,您别光顾着坐在那里玩手机,没事儿拿着我旁边这个死人多练练手,省得再给我扎针的时候,老是扎不进去。” 李十针护士斜了他一眼,嗔怪的说:“看好你自己的小情人就行了,别没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心把自己噎死。” 地中海男患者讨了一个没趣儿,讪讪的说道:“哎~您这个护士,怎么回事啊?人家给您提提意见,让您把手艺提高提高,您怎么还不领情啊?” 他的小情人咯咯的笑着说:“人家是说你流氓成性,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呢。这话都听不出来啊?” “现在,我确实走不动道啊?要是能走动,我就不会老实的躺在这里了。”地中海男患者装傻地说。 在王家有的视线里,飘进来了一个白衣飘飘的仙女,他听见自己吃力的问:“这位仙女姐姐,您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现在,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面纱后的仙女抿嘴一笑,“你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等一下,你自己就知道了。” 说着,仙女伸出纤纤玉手,在王家有手腕上熟练的绑上了一根带有松紧性的黄色带子,然后温柔的握着王家有那粗大的右手,用嫩葱一样的手指抚摸着王家有的手背,王家有正自纳闷,这仙女与自己素不相识,何以对自己如此的亲热?难道,这个星际的女子,比自己原来待过的世界,还要开放? 王家有正舒心的享受着仙女的温柔按摩,却见仙女从旁边的一个小车上,拿起了一根绣花针,针的后面,连着一根粗大的白色丝线,那丝线,比纳鞋底子的绳子还要粗大的多,这是要在自己手上绣花吗? 王家有不觉惊恐了起来。 只见仙女捏起绣花针,对着王家有的手背,认真的扎了上去。 “啊!”王家有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仙女被他的叫声,吓得一怔,随后,身手敏捷的往后跳了出去。 “哎呀!我的妈呀!”仙女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王家有,“叫唤什么啊叫唤?以前没输过液啊?有那么疼吗?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疼都受不了,都不如个三岁的孩子。” 王家有被仙女训斥的羞愧满面,他红着脸,低声的说:“怪我,都怪我,原来您是给我输液啊?我以为……那个……啊!这么说,我还是活着的是吧?” 王家有心里不觉莫名的有些兴奋了,还活着就好。 “看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弄得我刚才都没有给你扎好针,还得重来。”仙女护士板起脸,训斥着王家有。 “哈哈哈哈……”旁边床上的地中海男患者,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肯定以为你是准备在他手上纳鞋底子呢?所以,才吓成那样?是吧?哥们儿?” 王家有为自己刚才过激的反应,感到羞愧,他低低的声音说:“姑娘,刚才是我不好,这回我准备好了,您再重新扎吧。” 仙女护士脸也有些红,但好在有一副大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再红也看不出来。 她不再作声,从王家有手上,把针头拔了下来,放了一团酒精棉,又粘上胶布,让王家有按一会儿那个针眼,她又重新在王家有的手上,找了一个粗一点儿的血管,再次把针扎了进去。 这回王家有咬着嘴唇,果然没有再喊出声来。但仙女护士的手法确实够潮的,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输过液,他记得人家那些护士扎针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很疼,有的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疼,针就已经扎了进去,可这仙女护士扎针,那是真疼啊!王家有就感觉自己的手上,好像被马蜂狠狠的蛰了一下,扎进去也就算了,仙女护士还要把针在王家有的手背肉里,进进出出,左左右右的来回搅动。 王家有干脆把脸转了过去,免得眼看着那针在肉里来回的搅动,心里受的刺激更重。 过了半天,那针好像停止了搅动,“扎好啦?”王家有转回头来,看向扎针的地方,可是,那里并没有什么针头,而是又用胶布粘上了一团棉花。 “啊?没有扎上啊?”王家有抬头看向仙女护士,这回的仙女护士确实脸红的更厉害了,因为,尽管有大口罩遮着,但王家有可以看到,仙女护士的那没被口罩遮着的肤白如雪的耳朵根儿,都变得通红了。 “对不起啊,大叔,还得重新再扎一次。”仙女护士满脸歉意的赔笑着说。 “我早就说了嘛,你这个李十针,不扎个十针八针的,是扎不上的。”地中海男患者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笑着说。 “您是刚毕业的学生吧?”王家有看着仙女护士那羞红的脸说。 “嗯。”仙女护士轻轻的点了点头,仍然低着头,不敢看向王家有,“刚上班没几天。” “哦~那是正常的。”王家有大度的亮出自己的双手,“姑娘,人都有一个开始,谁开始都一样,等手熟了就好了,我这身上,你就当是鞋底子,大胆的随便扎好了,我不会再喊一声疼的。” “你倒挺会做好人的嘛。”地中海患者满嘴里冒着酸气说。 “那,就谢谢大叔了。”仙女护士腼腆的笑了笑。 “没什么,拿出你的泼辣大胆劲儿来,我看的出来,你其实还是挺泼辣的。这性格挺好的。”王家有夸赞的看着仙女护士再次拿着针,在他的手上仔细的扒拉着血管,说:“别害怕,放心大胆的,稳、准、狠,找准位置,一针下去,别瞻前顾后的。” 在王家有的鼓励下,仙女护士果然这次一咬牙,“嗤。”的一下,针轻快的扎了进去,也不像刚才似的那么疼了。看了看针尾部的透明输液管,管里有一点红色的血晕出现,这是扎进血管里了。 仙女护士松了口气,开始解开胶带,粘胶布等一系列操作。 “怎么样?姑娘?”王家有笑着说:“这不就挺好的吗?以后,就这么扎就行。别总害怕扎不好,你越害怕,它就越偏偏扎不好,你不害怕了,它就自然而然的行了。按说你们学校出来的,肯定理论知识都学好了的,那以后就是熟练的问题了,慢慢练,只会越来越好的。” “大叔,您真好。说实话,在您那几天没醒过来的时候,我没少在您的手上扎针,怕是都扎成筛子了。您不但不怪我,还对我这么好,您,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仙女护士羞愧的说。 “没关系,那不算什么,血管这东西,扎过去一会儿就又长上了,那窟窿又不是一个直都留着。”王家有大度的说:“再说,那会儿反正你扎多疼,我也觉不到,能让你多练习练习手艺,更快的进步,说明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能够对别人有用处的。我还是很高兴的,你想怎么扎,就怎么扎,就是了。” 旁边的妖艳女子,在一旁幽幽的说:“没有想到啊,这个大叔,看着长得不怎么样,还挺会追女孩子的嘛。” 王家有往那个方向撇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心情不悦的说:“这位姑娘,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我这是对年轻人的培养,并不会因为这姑娘是个漂亮女孩儿,就格外的对她好,就算给我扎针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我照样也会这样鼓励的。不要把所有人想像的,都跟你一样,思想那么龌龊。” 他对这个姑娘,竟然守着别人的面,也和那个地中海男人做些不雅的事情,心里很是对她不屑。 “你说谁龌龊呢?”妖艳女孩儿当时像捅了猴屁股似的,“噌”的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王家有就骂:“你个老家伙,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怪不得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住了这么多天的医院,连个看你的人都没有,一看就是个老光棍儿,老绝户头子。喔~我知道了,是不是看着我们两个人,在这边亲亲热热的,你这个老光棍儿,老流氓,在旁边看着眼馋了吧?你妈妈……” “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话?”王家有语塞了,他并不是那种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人,尤其男人在和女人吵架的时候,天生自带短板,更何况,王家有还一直自认拙嘴笨塞的,吵架,哪里能是女人的对手?这还是那个男人一直都在把手垫在脑后,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若是,那个地中海患者也加入骂战,简直会让王家有没有了张嘴的机会。 王家有识相的主动选择了闭嘴。 那女人还要再继续对王家有的父母亲,以及祖宗十八代挨个进行问候一下,还好,这个时候,那个仙女护士跑了出去,及时请来了救兵,只见一位三十多岁,面容丰满的护士,面带严肃,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厉声训斥着:“都喊什么喊?不知道这里是病房,禁止喧哗呀?要吵,都出去吵去。” 第117章 渣男 妖艳女孩儿张了张嘴,要把冒着硝烟的枪口转向刚刚进来的那位丰满护士,但见了丰满护士那壮硕的身体,简直能把她整个吞下去,她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地中海患者,还是把那满肚子酝酿出来的出口成脏的满嘴芬芳,憋了回去。 “看你,一个大男人,看到人家一个弱小女子,被别人欺负,也不知道帮帮人家,还躺在这里,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妖艳女孩儿把满腔的愤怒,转向躺在床上的地中海患者,用粉嫩的羞羞的铁拳打在地中海患者那肥胖的胸口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乖乖,我是看着你一个人,就把那个老头子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还用得着我帮你出手啊?”地中海患者温柔的拍了拍妖艳女孩儿的后背,哄着她说:“真没有想到,我温柔的小野猫儿,发起威风来,那也是没人敢惹的,你看看你把那个老头子吓得,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在你面前,他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好了好了,就他一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修理的他差不多就行啦,咱也别太过分了哈?不过,说实话,你现在可该赶紧走了,要不然,等一会儿,那个母老虎过来了,要是撞见你,怕又是一个麻烦事儿,到时候我可真帮不了你,你还是趁着现在,她还没有到,赶紧的走吧。” “好了,我知道了。可你答应的,给人家买的礼物,可千万别给忘了呀?”妖艳女孩儿在地中海患者光亮的脑门儿上,亲热的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鲜艳的唇印,然后“咯咯”笑着,欢快的走了。 王家有在旁边气的肚子鼓鼓的,可自己这张嘴,确实笨的就跟老太太棉裤腰一样,挽不过花儿来,就算还嘴,也只能是再多挨几句骂,想打,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连床都爬不起来,再说,一个大男人,打一个柔弱女子,从道义上总也说不过去吧,想想,也只能是暗气暗憋着了,他索性背转过身子,不看向那两个人。 “这位大哥,您可总算是醒了啊?我们医院,连着抢救了您好几天,我都寻思着,怕是您过不来了呢。还好您总算是醒过来了,也算我们医院没有白忙活。”那位刚进来的丰满护士,却走到王家有的床前,语调舒缓,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看您刚才吵架的劲头儿,体力应该恢复过来了吧?您看。” 说着,她递给了王家有一大摞的单子,“这是这几天,我们医院对您进行抢救,所花费的费用,我们医院接收您的时候,您就一直处于一种昏迷状态,我们本着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原则,在没有家属签字,您没有缴费的情况下,对您进行了抢救,这几天下来,花费可是不少了。您也应该明白,我们医院,也是属于企业单位,也是要自负盈亏的,所以,我们医院,是没有能力,也没有义务,来承担治病救人以后,所留下的亏空的,所以,您看看,您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亲人,需要我们帮着联系一下,过来缴一下这个治疗费用啊?” 王家有一边听着她说,一边看着手里那一张张的收费单据,他看到最后,总共五万三千多块钱,他把单据放在一边,对着那位丰满的护士说:“这位大妹子,我先谢谢您,也谢谢您单位对我的抢救,我想问一下,您们是从哪里把我弄到医院来的啊?” “哦~这个?”丰满护士略抬头想了想,“我听那个救护车上的医生说,她们是从一家小旅馆里把您拉过来的,去的时候,您就已经人事不醒了。她们救了半天,没救醒您,就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啊~是这样啊?”王家有犹豫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一直认为是唯一亲人的孙玉秀,若是孙玉秀在这里,见到自己被欺负,早就大嘴巴子扇上去,把刚才那个小妖精,打出翔来了。可是?王家有叹了口气,现在人家早成了别人的老婆,自己就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而其他人,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去麻烦他们。他想了想,才对那个丰满护士说:“护士请您帮帮忙,我是一个老光棍汉,无亲无故,无依无靠……” 王家有还想往下接着说,那位丰满护士却变了脸色,她愤愤的说:“我早就说嘛,像你们这种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街头流浪汉,就应该让你们自生自灭。咱们医院就不应该收治,虽然我们医院是要讲治病救人,可我们也不是慈善机构啊,什么人送到咱们这里,咱们都不问有钱没钱,先救了再说吧,像这种人要是多了,咱这医院还不得黄了呀?这大街上,像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咱救得过来吗?” 王家有看着这位丰满护士眉心那颗红色的美人痣,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就像一只瓢虫在那里爬动。 原本,他还觉得这位护士虽说身体丰满了一些,但仍不失为一位美女。 可现在,王家有越看越觉得,这位丰满护士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越差了起来。 “袁姐,咱们就是一个小干活的,医院黄不黄,跟咱们有也什么关系吧?看这个大叔,这么可怜,要是能免,咱们就跟领导说说,给他免了吧,反正这么大一个医院,家大业大的,也不差他这几个钱。”跟在丰满护士后面的仙女护士小声的说。 “小桃,你刚来医院上班没几天,就别在这里同情心泛滥了,在这种地方,可怜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你帮的过来吗?怕是你不知道吧?哪个科室,若是让医院蒙受了损失,哪个科室就会被扣奖金,你不是想害咱们的奖金,都被扣了吧?”丰满护士袁姐声音冷冷的说,“你可别把我们害得,也跟这位大叔一样,流浪街头去啊!” “那就只扣我一个人的奖金好了,实在不行,这位大叔的费用,慢慢的从我工资里扣,也行。这位大叔,一看就是好人,他若是有钱,是不会不缴费的。”仙女护士小桃横身挡在王家有的床前,据理力争的说。 “哎呦~原来多挨两针,也能当钱使啊?您早说啊,小美女,早知道这样,我也就心甘情愿的多让您扎两针了。”地中海患者在一旁自作风趣的插嘴说。 “两位美女,你们先别吵了,能不能先让我说句话呀?”王家有挣扎着,在床上半坐起身子,见两位护士停止了争吵,全都看向自己,才说:“两位美女,不用替我的费用费心,您们别老是看我这一身衣服又脏又破,胡子拉碴的,像个流浪汉,就以为我身上没钱,其实,这点费用,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只是毛毛雨啦,不过,我的手机还有银行卡什么的,可能还在那个小旅馆里呢。您们看看,就是我现在浑身软的没有一点儿力气,一时半会儿,也过去拿不了啊。” “我过去帮您拿去吧,大叔,”仙女护士小桃立刻说:“您那么好心的帮助我,我也要尽我的能力,帮助您一下。等我一下了班,我马上就去您说的那个小旅馆,帮您把东西都拿回来。” “还等什么下班呀?”丰满护士袁姐情绪激动的攀上小桃的肩膀说:“既然这位大叔是有钱的,现在,我就去向护士长请假,咱们俩一起去拿,两个人去拿,还能起到一个互相照应的作用,我想上面对咱们的请假理由,会当即批准的。这可是替咱们医院,挽回了一笔可能永远都收不回来的损失。领导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说完,袁姐高高兴兴的拥着情绪有点低落下来的小桃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气氛,随着她们俩的出去,立刻压抑了下来,王家有对旁边病床上的地中海患者没有什么好印象,懒得搭理他,有那份精力,还不如闭目养会儿神呢。 地中海患者用卫生纸沾着水,擦了擦脑门上那个鲜艳的红嘴唇,又掏出来一个小镜子照了照,看不到一点儿痕迹了,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掏出来一瓶古龙香水,往身上喷了喷。 忙完了这些,他想找个话头,缓解一下屋里尴尬的气氛,但张了张嘴,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又看看王家有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他也烦躁的拉上了被子,闭上了眼,假装睡觉了。 没等他俩睡着了,那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王家有睁开眼,看了一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五大三粗,面色因为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发红的中年妇女,那女人手里拎着一个饭盒,手里还拎着一兜丑苹果,直接走到地中海患者的床前,把那一堆东西沉重的往小桌子上一放,语气不善的问:“那个小妖精,今天没敢来吧?” 地中海患者急忙推脱说:“没来没来,就你这暴脾气,我哪里还敢和她来往啊?就只那么一次,你就把我腿打残了,我哪里还敢和她再和她有任何瓜葛啊?” “算你有记性。”壮硕女人说着,打开了饭盒,露出了一盒小巧玲珑,白嫩喧腾的热包子,那包子还冒着缕缕热气。 “吃吧,这是今天刚蒸的,你爱吃的包子,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这辈子碰上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女人抱怨着,把包子塞给地中海患者,“要是再让我碰上你还跟那个小妖精有瓜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碰不得女人。” 女人说着,又收拾起男人扔在床下的脏衣服,用盆子装着,去厕所洗衣服。 “你就不知道可怜可怜我吗?”壮硕女人边走边说:“我这一天到晚的,又忙活着种地,又忙活着你一家子的吃喝,还得接送孩子上学,还得往这医院里跑着来伺候你,你还不给我省心,放着家里自己种的那么多又大又甜的红富士苹果不吃,还非要我花钱,买这丑不拉几的破苹果,说这样的好吃,我吃着味儿不都一样吗?真是多余的花这闲钱。” 地中海患者一边惬意的拿起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满意的嚼着,一边含混不清的说:“还不是你打的,你要不把我打成这样儿,你也用不着来回往这里折腾。再说了,现在不也没有开学呀,哪里用着接送孩子上学?” “我一天到晚的,干多少活,你也看不见,在你眼里,就只装着那个小妖精了,哪里还记得家里,还有老少一大帮子人要养活?”壮硕女人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气哼哼的对着地中海患者说。 “好好好,别说了,别说了,你这些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地中海患者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已经和她断了联系了吗?你就别啰嗦了,快点儿去洗完衣服,你不说,家里还一堆活儿等着你呢吗?”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壮硕女人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说着,端着衣服出去,关上了屋门。 “早就看着这家伙不是个什么好鸟,现在看来,他还真不是个东西。”王家有心里骂着,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地中海患者。 那男人却不以为意,自以为潇洒的吹牛逼说:“咱这叫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男人嘛,这辈子就得活得潇洒一点儿,不能亏了自己。” “听你老婆说话那意思,你这腿,可是让你老婆抓了现行,打成这样的吧,这也叫片叶不沾身啊?”王家有戏谑的笑着说。 “嗨嗨,老哥,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嘛,你这人,也不是我说你,是真不会说话,怎么说话,老呛着碴儿说呀?我这儿,也不过就是一次小意外嘛,以后多注意点儿,就不会再被她发现了。嘿嘿嘿嘿……”地中海患者尴尬的讪讪的说。 “其实,我看着你老婆对你是真心的好,你还是好好待她吧,可别等哪一天,她若是对你死了心,把老人孩子都扔给你,一个人走了,后悔药可就没处买去啦。”王家有想起自己,因为寻找仇人,而冷了孙玉秀的心,心里又难过起来,语重心长的想要劝醒这个花心猥琐男人。 “不用怕,我老婆是舍不得和我离婚的,她离开我,哪里还能找到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地中海男人自以为潇洒的往后捋了捋头上那盐碱地似的,仅剩的几根苗。 “哎~”王家有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真是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迷一样的自信?虽然说他老婆长的模样差了一些,但这样心地善良又顾家的好女人,在这狼多肉少的世界里,只要是单身的,走到哪里,不是一大把的光棍男人等着抢呢?这人呐,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进了苦窝才知道蜜甜。” 第118章 欺骗与忠诚 王家有正在想着,地中海患者却嘿嘿讪笑着说:“老哥,我知道您看不上我这种人,但,好歹,咱们能够住到同一间病房,也算是一种缘分,您可千万别把我的事情,告诉给我老婆啊,你若是给她说了,我这刚刚要好的腿,怕是又要被她打瘸了。” “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就不改一下你自己的行为,好好的跟你老婆过日子不好吗?”王家有还想努力再劝他一下。 “老哥,您也看到了,就我老婆那个又黑又粗的样子,天天守着这么一个黄脸婆过日子,能有什么激情啊?哪里有外面那些多姿多彩,年轻漂亮的野花香啊?”地中海患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 “既然你看不上人家,还不如放手,和她离婚,让人家找一家更好的人家呢。” “那怎么可以啊?你别看我这老婆长得不怎么样,干活,那可是一把好手,对待家里的老人,那更是没的说,要是跟她离了,还能有谁能比她做的更好的?再说,我儿子还小,要是换了其他的女人,您也知道,后娘有几个能真心实意对孩子好的?”地中海患者絮絮叨叨的说着。 王家有心中暗自冷笑,“好像那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们,都是抱着这么一套歪理邪说,在家里家外左右逢源的进行欺骗吧。” 壮硕女人端着一盆洗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嘴里不住的抱怨着,“在这里住院,真不方便,洗个衣服,都没有地方晾晒,要不,你还是回家慢慢养着去吧,在家里,还能省下不少钱呢。这一天天的,挣这点儿钱,多难啊!” “整天就知道省钱,省钱,省钱,回家你是能给我换药啊?还是能给我输液啊?你该不会真的就是盼着我变成一个瘸子,哪里也去不了了吧?”地中海患者一听说让他回家,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神色大变,立刻表示反对。 “干什么反应这么大?就跟踩了猫尾巴一样。”壮硕女人察觉到了一丝他的异样,追问他。 “我,我就是想,还是在人家医院里,医疗条件好,我的腿也能快点儿好起来,别真到时候,落下什么残疾,到最后受苦的,不还是你吗?”地中海患者用手抹了一下额头,好像那里真出了什么冷汗,他真庆幸自己的随机应变,温柔的对壮硕女人说。 壮硕女人果然信了他的话,原本就黑红的脸上,更是现出一抹红晕,她娇羞的用短粗的粗糙食指,戳了一下地中海患者的脑门,“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还知道心疼人家,也不枉了我这一趟一趟的往这里跑了,就算是苦点儿累点儿,也无所谓了。” 王家有心里暗自叹息,他若是知道了她男人的花言蜜语,两面三刀,到现在,还在用美丽的谎言欺骗她,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王家有曾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地中海患者的假面具揭穿,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但他鼓了鼓勇气,最终却没有说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人家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呢,自己做为一个外人,为什么非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呢?咱们中国古代的先贤不早就说过了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王家有想什么,那个壮硕女人是不知道的,她正沉浸于自己的幸福当中,她把那些洗完了的衣服,晾在屋子里的病床栏杆上,她们自己的病床上,地方不够用,她又打上了王家有躺着的病床的主意。 “大哥,您是什么病啊?怎么没有家属来照顾您啊?”壮硕女人热情的和王家有打着招呼。 王家有用没有被扎针的左手挠了挠头皮,这一段时间以来,先是改变自己的形象,查找自己的仇人,他故意的续起了自己的头发胡子,当然,那一段时间,他为了早一点报仇,也确实有点太过拼命,早已忘了自身的卫生清理,即使寒冬腊月,为了寻找仇人踪迹,他也常常露宿街头,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脏又破,头发胡子乱蓬蓬的一团糟,身上的味道,更是离着二里地,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馊味。即使好多熟人见了他,也认不出来他是谁了,真把他当做了一个叫花子。 后来,虽然也算把那一伙儿小混混抓起来了,可随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使得王家有心力交瘁,更是无心顾及身上的卫生了。 这使得王家有最近身上,好像生出了无数的虱子,总是觉得身上瘙痒难耐。 他这一挠,自己都能看到,脑袋上的头皮屑,就像鹅毛大雪一样,纷纷扬扬。 壮硕女人看了看王家有的样子,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是一个无依无靠,鳏寡孤独的流浪汉,也就没有再等待王家有说话,就自顾自的说:“您看这屋子里也没有一个晾衣服的地方,我看着您这床的栏杆上还有点儿地方,我借用一下啊,反正您也用不着。” 说着,就把地中海患者换洗的裤头袜子搭在了王家有的床尾栏杆上。 王家有抬了抬身体,想要坐起来,和她说道说道,“你就算要用,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吧?怎么能不等我同意,就把这些不太怎么雅观的东西,挂到我床上了?” 可他这一抬身子,脑袋猛然“轰!”的一声炸响,大脑一阵眩晕,眼前闪现出无数的小星星。 他无力的又躺在了床上,“去他妈的,我现在,都已经是半个死人了,都说人死如灯灭,生前所追逐的所有东西,都和自己再没有了任何关系,还计较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他躺在床上,漠然的看着壮硕女人继续往他的床栏杆上晾晒其他的东西,“随她去吧。”王家有心里和自己说。 壮硕女人晾完了衣服,又端来一盆热水,把毛巾打湿,拧干了,给地中海患者擦洗身体,看着壮硕女人忙碌的身影,和她两口子有说有笑的样子,王家有又想起了孙玉秀,不知道现在孙玉秀的伤好了没有?若是孙玉秀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又脏又臭的,肯定也会像这个女人一样,就算是她自己身上有伤,还在疼痛,也会竭尽所能的照顾自己的。 可是,在孙玉秀躺在医院里,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呢?自己还看不起人家地中海患者,可自己又比他强多少呢?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自己做为一个丈夫,也是严重不合格的,全是因为自己的过错,伤透了孙玉秀的心,才让她离自己而去。现在,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自己就别再这里胡思乱想了。 不知不觉,王家有的眼里,又含满了泪水。他用力的转过身子,尽力别看人家的幸福,免得自己触景生情,暗自神伤。 “老婆,还是你好。”地中海患者趁着壮硕女人给他擦洗的时候,甜蜜的亲了女人那黑红而又粗糙的脸庞一下,“老婆,你真好。” 地中海男人的声音温柔而又甜腻,腻的王家有直恶心。 壮硕女人却笑的花枝乱颤,“知道就好,你说你找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会像我一样的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你。” “所以嘛,现在我也想明白了,那些女人,全是他妈的狗屁,还是我老婆好,我现在已经和那些女人全断了联系了。”地中海患者温柔的梳理着壮硕女人那烫的弹簧一样的头发说。 “那还差不多,以后咱俩好好的过日子。行啦,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得赶紧回去啦,趁着这几天人们窜亲戚,都要拿些礼品,咱家还有那么多富士苹果呢,也得趁这个时候,赶紧卖卖,这几天卖的多,还能卖个高价呢。过了这几天,又是淡季了,一天也卖不了多少。”壮硕女人说着,把给地中海患者擦洗的毛巾,又洗了一下,拧干了水分,又搭在王家有床尾的栏杆上。 “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这又不是一点动弹不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请护士帮忙,吃饭,我可以点外卖嘛。现在外卖这么发达,想吃什么东西,在手机上点一下,不大一会儿就送过来了,方便的很,你没事就别老往这里跑了,咱家离着这里又那么远,十好几里地,天寒地冻的,骑个电动车,多冷啊,想想我就心疼。”地中海患者关心的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再冷,我也知足了。你还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带过来。”壮硕女人说着,收拾起吃空了的饭盒,装进带来的一个帆布兜子里。 “你就别一趟一趟的往这里跑了,有往这里跑的那个时间,估计能多卖百十斤苹果呢。”地中海患者埋怨着说。 “人家愿意嘛。时间长了见不到你,还怪想你的。行了,走啦。”壮硕女人倒也雷厉风行,说个走,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中海患者一见他老婆出去,就拿湿巾使劲儿的擦着刚刚吻过他老婆的嘴唇,仿佛那里粘着一团屎。 王家有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了起来。 王家有在地中海患者吃包子的时候,就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听着地中海患者吃包子的时候,那家伙津津有味的吧唧嘴的声音,馋的王家有也跟着直咽口水,他可是不知道有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可自己的手机和银行卡都在那家小旅馆里了,现在手里根本没有钱买吃的,就算钱和手机,都在身边,他也不知道能请谁给他买饭吃,他还寻思着,等那两位护士妹子帮他把钱拿来,是不是请她们再帮忙找位护工,既可以帮自己买买饭,还可以帮自己洗洗衣服,也擦洗擦洗身体,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连自己都忍受不了了,还有那个脑袋,再不洗一下,估计那头发都成毡子了。 但是,那个护工,在这个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哪里又有那么好找啊?孙玉秀在医院里昏迷的时候,王家有给她找过护工,那时候离着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就已经不太好找了,人家很多护工,也是着急回家过年去呢,离年越近,那火车票可是越难买的。 刚刚,王家有听那个地中海患者提起可以在网上点外卖,只需要在手机上点一下,就会有人把自己想吃的饭菜给送到医院里来。 王家有过去,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且吃饭也非常的方便,他和孙玉秀,都是那种喜欢做饭,在家里自己做自己吃,喜欢那种家里其乐融融的家的氛围的人。很少为吃饭发过愁的,自然不需要理会,网上是不是有哪种可以买饭的小程序。 现在听地中海患者说起了,就忍不住问:“这位兄弟,您刚才说的那个可以在手机上买饭吃,需要怎么操作啊?” “呦呵,老哥,你也想在网上买吃的啊?啊~也对,你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了,可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吃过,也早就应该饿了哈,可是,你有钱吗?你有手机吗?”地中海患者看着王家有,戏谑的笑着说。 “那两位护士妹子不是帮我去拿去了吗?等她们帮我把银行卡和手机拿来,我就有钱花了。”王家有自信的说。 “还是等她们帮你把手机拿来再说吧,你那手机,若是一个老年机,告诉你也是白搭。”地中海患者一脸不屑的说。 “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哪?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个智能手机也买不起吧?”王家有心里暗气,但想了想,和这种人,也不值得和他生气,还是那个仙女护士好,等她来了,问问她吧? 这时的地中海患者的手机响了起来,地中海患者接通了手机,他的手机声音,还开的挺大,连王家有都能听到对方的说话声音。 只听手机里一位女声说道:“喂~您是夜夜新狼吗?” “哦~是的,请问您是哪一位?”地中海患者夜夜新狼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就用一种温柔的发腻的声音应道。 “啊~我是人间天使,是您在集市上买的我的lv包,并选择的同城交易吗?”甜美的女声问。 “是的,像这种价格比较昂贵的物品,我希望能够当面验证一下真伪,再付款。毕竟,虽然您已经便宜了很多了,但若是我买了一个假货的话,损失也是蛮大的。”夜夜新狼一本正经的说。 “哦~好的,先生,我现在正好有时间,我们准备在哪里交易啊?”人间天使问。 “嗯~是这样的,我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儿状况,行动不太方便,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您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就在江海市人民医院三楼病房1102室会面吧。” “哦?人民医院啊?不会这么巧吧?我就在人民医院上班,现在正在门口呢,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就到了。哈哈哈哈……”人间天使惊讶的哈哈大笑着说。 说话间,丰满护士袁姐和仙女护士小桃两个人走了进来,袁姐走到地中海患者病床跟前,满脸的兴奋,“哈哈哈哈,真是巧啊!原来你就是买我包包的夜夜新狼啊?我还担心再遇上什么色狼,把我骗到什么偏僻的角落,劫财劫色呢,让小桃陪着我,壮个胆,也好有一个照应,没有想到,这个夜夜新狼,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是天天见面。” 夜夜新狼也笑了,“原来您就是那个人间天使啊?那这个lv包的可信度就更高了些哈,骗子都是骗没见过的人,像咱们这种天天见面的,您还怕我告到领导那里,丢了工作呢。”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是不可能骗你的,我连铭牌发票什么的,都给你带着呢,你可以随时找人鉴定。”袁姐说着,就把她挎着的一个看上去,就和新的一样的粉红色的女士lv包,递给了夜夜新狼。 “哎呀!袁姐,您别忘了,您把人家大叔的手机和银行卡也放在包包里面了,您可别卖自己的包,把人家大叔的手机和银行卡也给卖了。”小桃在一旁提醒说。 “哈哈哈哈……你要不说,我还真差点儿就给忘了。”袁姐笑着,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和银行卡,还有充电器,身份证,“您能说一下,您叫什么名字吗?”她对王家有说。 “哦,我叫王家有,我的手机号码是……” “您不用说手机号码了,您的手机,太长时间不充电,早就关机了。有身份证,就能证明是你的了。”袁姐说着,把那一堆东西,还有小桃拉着的一个箱子,那是王家有的换洗衣服,一股脑的塞给了王家有,“这是您的东西,您看看少不少东西,反正我俩把那个旅馆老板说的是您的东西,都给您拿来了。不过,您还要给小桃一千八百块钱,您住旅馆的钱,可是人家小桃给您付的。” “真是太谢谢您俩了,等一下,我把手机冲上电,就把钱给您转过去。连那个医院的治疗费也转给您,还得麻烦您去帮我缴一下费用。”王家有客气的对小桃说。 “不用谢,您都舍身让我扎针了,我帮您这点儿忙,又算什么。”小桃微笑着说。 夜夜新狼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又看那lv包,说实话,他也看不出来这玩意儿有什么真假,只不过装模做样罢了。 他又看了看发票,的确印有路易威登的标识,但他也不懂,看了半天,他才说:“我确信,这的确是那种包包,是要一万五千块钱是吧,好的,我现在就给您转账。我扫一下您的二维码。” 等袁姐和小桃走出去以后,夜夜新狼迫不及待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宝贝儿,我答应给你买的lv包,拿过来了,有时间你过来看一下啊。” 第119章 即将的富翁(上) 夜夜新狼挂了电话,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对王家有的尖酸与刻薄,他搓着双手,兴奋的说:“哎呀~这个集市app还真挺好,在上面能买到很多又好又便宜,在其他网上买不到的东西,而且最近,里面又增加了不少新的功能,不但可以在上面买东西,还可以在上面找工作,寻找一些生活方面的服务,你就是下水道堵了,灯泡坏了,只要是钱给到位,都会有人上门服务。” 王家有因为刚才这家伙对自己的无礼,已经对他厌恶至极,决计不再与他说话,可听到他夸奖自己公司的二手服务平台,如何如何好,而且,他还透露给了自己一个信息,就在自家公司的集市平台上,就能发布信息,找一个护工。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这些天来,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无心顾及公司里的事情,王星辉他们已经把这个平台做的这么让人喜爱了,并且内容如此的丰富。 他迫不及待的把手机插上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想看看集市平台又有了什么新变化? 还好,医院在每个病床靠墙的头顶位置,都设有插电孔,方便住院的患者随时都有可以给手机充电。王家有甚至都不用起身,就那么躺着,随手往头顶的墙上的插电孔里,把充电器往上一插就行了。 可惜,王家有的手机里的电量都耗没了,需要充一会儿电,才能打开手机。他仰面躺在床上,等着手机充电。在这间屋子里,就他和那个夜夜新狼两个人,不说话,也实在无聊。 “哥们儿,你刚才说的这个集市app功能这么多,在上面能不能买饭啊?”这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唤,刚才事情又多,人家小桃和袁姐就待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王家有也忘了问小桃一句,在什么软件上可以买吃的啦,反正也闲的无聊,就问问这个夜夜新狼吧,就当闲的无聊唠嗑了。 “呵呵呵呵呵……”夜夜新狼呵呵笑了起来,“看来你对手机玩的还真少,各个app有各个app的功能,你要非要在集市上买饭吃,估计也能买上,但等到饭给你送过来了,你人早就饿死了。这个网上订饭,现在是两个app,一个是美团,一个是饿了么,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网站,但主要竞争对手,就是他们两个,而且,他俩为了竞争谁是订餐界的老大,互相砸钱补贴买家,尤其是新客户,有时候,买一份吃的,几乎就跟白捡一样,你买上半小时左右,就差不多能有人给你送过来了,还是热乎的。真的,比自己做的都便宜,当然,要跟自己做的比,还是味道差了些,但好在方便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像咱自己家,吃饭要到了吃饭的点儿,不到点儿吃饭,那人都凑不齐,也没人给你做。” “哦~真是没有想到,现在手机上的功能越来越多了。”王家有心中暗自感叹,也难怪那个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胡总,在和自己谈投资的时候,说现在互联网才是投资主流,说半年之内,就能让集市去纳斯达克敲钟,果然,现在的互联网公司,真是蓬勃发展,层出不穷啊。 兴奋的王家有,急着打开手机,想要体验一下这个新的订餐app,还有集市上的新服务项目。 但是,按了半天,手机还是显示,电量不足,无法开机。 王家有只好放弃了操作,继续和夜夜新狼的聊天,“我说哥们儿,你在网上,买个二手包,出手就是一万多块钱,手可够大方的啊,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嗨~我还能做什么啊,你刚才没听我媳妇说过吗?我家就是江海市郊区的,就是有个几十亩苹果园,夏天在空地种点菜,冬天就卖自己的苹果,再有点时间了,就打点儿零工,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夜夜新狼大大咧咧,一副无所谓的说。 “啊?您这边的果农,都这么有钱了吗?我老家那边,种水果的,我听他们说起来,小康水平应该还是有的,但像您这样,就买一个包,一出手,就是一万多块钱的,我敢说,没有一个,肯舍得这么花钱的,那些人花钱,都是精打细算,恨不得把每一毛钱都算出花儿来花。”王家有由衷的佩服说,“您给我讲讲,您这里,这苹果都是怎么种的,能卖这么多钱?” “嘿嘿嘿嘿……”夜夜新狼冷笑着说:“什么呀?就指着卖那几个苹果,到死也挣不了多少钱的,我们跟你老家那里的果农,没什么区别。我这么舍得花钱,是因为,我们那边进行开发,从今年开始,就把我那一片苹果园占用了,年前已经丈量过了,让我过完年,就把树给刨了,据那些丈量的人说,我那一片地,差不多能补偿我两千来万块钱。” 他咬着牙,发着狠说:“两千来万块钱呀!有了这么多钱,我干嘛舍不得花呀?” “呵呵呵呵……”王家有心暗笑,但他脸上仍然平静的说:“这么说,那钱,现在还没有给到您手里呢吧?您倒是真舍得超前消费啊。就不怕,人家临时变卦,不占用您的地了?” “不会,这两年,这楼都不够卖的,没等楼盖起来,那楼就已经被抢光了,那盖楼的,都盖疯了,种楼种的,比种庄稼都快,楼房已经盖到我那片果园根底下了,今年肯定会占的。”夜夜新狼兴奋的眉飞色舞的说。 “就算是这样,您也不用这么花吧?两千多万,听起来好像是不少,但也禁不住这么花吧?”王家有戏谑的说。 “我家以前穷,三十多岁,快四十了,才娶了现在这么一个媳妇,你看,现在我也四十多岁了,再过不了几年,就算是看到多漂亮的女人,也是有心无力了,再不趁着现在,还能享受做男人的快乐,赶紧多快活几年,等再过几年做不动了,就算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啊?”夜夜新狼满腹感慨的说:“你也知道,要哄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开心,不下点血本,怎么可能钓得到她们呀?” “找那些服务场所的小姐,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吧?”王家有试探着说。虽然他几乎从来不找那些女人,但前些天,被那位叫柔柔的风尘女子所救的时候,倒是听她说起过,好像陪一次客人,也花不了这么多吧? “你懂什么呀?”夜夜新狼以一种老手的口吻教训王家有说:“现在的小姐,很脏的,一个弄不好,要是染上脏病,花的钱,可比这样多多啦!而且,有些病,很可怕的,一旦得上,有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哪里有找这些干净的安全啊?就算多花点儿钱,也无所谓啦,最起码落个安心嘛。” “哦~”王家有以前,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的。 可是,这钱还没有到位,这夜夜新狼就这么乱造,王家有想起那个壮硕的女人,为了多卖几个钱,那么辛苦的去卖苹果,感觉有点儿替那女人不值了。 但是,王家有并不想多了解那方面的知识,他感觉,和那些满脑子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多说话,都会脏了自己的思想。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了一下开机键,这次,手机打开了,他记得,刚才夜夜新狼说的,订餐app有美团和饿了么。 王家有现在的肚子正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就下载了一个饿了么,登录以后,搜索了一下,果然,附近几公里之内,都有什么美食,一目了然。 现在,刚过年没几天,王家有的老家,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可前些天,事情乱的一团糟,连饺子都没有吃上,而王家有还是挺得意吃饺子的,于是,他挑了一家猪肉大葱的饺子,真是,就像夜夜新狼说的,两家新上市的平台,为了争夺市场第一,都推出了非常大的优惠,一斤猪肉大葱的饺子,他记得去饭店吃饭,一份就要三十来块钱,可王家有看了一下,在平台上显示,一斤才九块九,竟然这么便宜!王家有现在,正饥饿难耐,他感觉一下子就能吃下去三斤。 所以,王家有一下子点了三份,加上八块钱的派送费,一共才花了三十七块七毛线,王家有感觉已经非常知足了。 但是,这样便宜的饭菜,能够有质量保证吗?那饭店,不会赔死吗?王家有下完了单,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 但他很快就释然了,他知道,要上线这么一个平台,所花费的金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平台肯定要对合作的饭店资质进行审核的,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和一家偷工减料,坑蒙拐骗的饭店合作的,这要一旦出现了什么质量问题,要消除负面影响,那可就太难了,一个处理不好,以前平台推广所花费的资金,就有可能全部泡汤,就算不倒闭,也会让公司的信誉大受打击。在这种两强相争的格局下,一旦倒下,将会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了。 王家有又看了一下自己公司推出的集市,果然,那个平台,现在推出了更多的服务,上面,不单可以买卖二手物品,还有各种招工的,找工作的信息。还有王星耀说的那种可以签到赚现金的小游戏,王家有玩了一下,虽然一次签到,所赚的现金并不多,也就是几毛钱,但是,若是人多了,那所需要的现金,也已经是非常可观的。 王家有不免又担心了起来,虽然现在公司,有了发达投资有限公司加盟,听说现在公司不差钱,可照这么花下去,多少钱,怕是也不够填这个窟窿的吧? 王家有退出签到小游戏,在平台上发布了一个高薪找护工的信息。 他退出了集市app,他记得刚才开机,好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看过去,有几个是王星辉打来的,他想,可能是向他拜年问好吧,王家有把手指放在了拨通键上,想和他说说公司的情况,但想了想,还是撤回了手指。 另几个是他的老师王封臣打来的,他那时可是答应,过年和老师一块儿过的,可是,今年又食言了。 他没拨通号码,眼睛里已经泪水模糊了,老师这么大岁数了,还总惦记着自己,可自己…… “喂~是大王吗?”电话里传来了王封臣苍老的声音。 “是,老师,是我。”王家有声音有些沙哑,“老师,过年好,我在这里给您拜年啦。” “好,好,好,”王封臣连连答应着,声音充满了喜悦,“你现在在哪里啊?听到你的声音,简直是太好了,你知道吗?前几天,给你打电话,总也打不通,可把我急死了。你到底干什么去啦?出什么事了吗?”王封臣担忧的问。 “没什么,老师,前几天,我的手机丢了,这是新换的手机,还是办的原来的号,您也知道,过年,人家通讯公司也放假了,办不了卡,我这是托的朋友,才把卡办下来。”王家有撒了一个谎,自己这个状况,就别让老师跟着担心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王封臣连连的说着,声音里充满着喜悦。 “老师,您过年挺好的吧?小王过年没回家去吧?那会儿,小王可是说要回家过年的。”王家有擦了一下眼睛,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没有回去,她是听你说要陪我过年,她才敢回老家的,你这一去不回头,她左等你不回来,右等你不回来,就没敢回家,还是留在这里,和我一块儿过年了,老师年龄大了,身边不敢没有人啊!”王封臣感慨的说。 “嗯~老师,我这边办完了事情,就过去陪您去。” “好,好,好,我可等着你啦!有什么事情,等你来了,咱爷俩再慢慢唠。挂了吧。”王封臣说。 “哎~好的,挂了,老师,过些天见。”王家有挂了电话,用被子蒙上了头,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老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挂记着自己的亲人了。可他,却不敢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告诉老师,让他担心。 “我去放放水。”那个夜夜新狼,从床头摸出了一架双拐,一只手举着吊瓶,“踢踏”“踢踏”的拐了出去。 他这么一说,王家有也觉得自己的小腹子有些憋胀,身上输进去那么多药水,也该去趟厕所了。 可他刚撑起身子,就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脑袋一阵眩晕,他徒劳的又躺了下去,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刚刚这么折腾了一下,他们的病房,屋子里的温度,并不是太高,可是,王家有身上,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使得王家有的身体不觉发凉,汗毛几乎根根竖起,身体肌肉的收缩,使得小肚子的憋尿感,更是胀的难以忍受。 王家有“嘶”“嘶”的吸着冷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他又打开了手机,打开了洪总公司上线的抖擞app,那上面,果然有很多搞笑的视频,王家有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应该能好一些。 果然,看着看着,好像能缓解一下想要去厕所的冲动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王家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王家有接起了手机。 “您好,您是王先生吗?我是饿了么送餐员,我现在就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您在什么位置啊?”手机里一个小伙子的声音传来。 “哦~我在住院部的三楼1102室。”王家有说。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到。”对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一位穿着黄色外卖棉工作服,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小伙子,气喘吁吁的推开了病房的门,“您好,是您订的饺子吗?”小伙子问。 “是的,是我订的。”王家有咬着牙,用力的憋着下面。 小伙子把用塑料袋装着的三盒饺子放到王家有的耳朵边,转身就往外跑。 “等一下!”王家有喊。 “有什么事吗?”小伙子停下了脚步,语气不悦的问。 “您能不能扶我去一趟厕所啊?我这身体不方便。”王家有没有介意小伙子的态度,言辞恳切的说。 “对不起,我这订单太多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再晚了,怕就要超时了,一旦超时了,那可是要罚款的,这一罚,我可能这一天就都要白跑了。”小伙子说着,人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远了。 王家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小腹。 “踢踏!”“踢踏!”夜夜新狼架着拐,举着吊瓶走了进来,“我听着你让那个送外卖的干啥?他不给你干?”夜夜新狼说。 “我想让他扶我上趟厕所,他说怕送别的外卖超时了,被罚钱,没有答应我。”王家有咬着后槽牙说。 “投诉他!”夜夜新狼喊着:“向他公司投诉,照样罚得他一天白跑!” 夜夜新狼愤愤不平的说。 “算了吧,人家也不容易,”王家有叹了口气说:“您能不能帮我去趟厕所啊?” 王家有恳求说。 “我?”夜夜新狼把吊瓶又挂在吊在房顶上的挂钩上,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双拐又放在了床头,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自己去趟厕所,都是跋山涉水,历尽艰难,哪里还能帮得上你啊?”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这会儿,要是孙玉秀在这里,就好了。 他又想起了孙玉秀,可是,孙玉秀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她肯定也遇到了自己现在同样的麻烦,那时,自己又在哪里呢?反正没在她的身边。 “哎~这个时候,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啊,一切都已经晚了。”王家有又暗暗的叹了口气。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家门咱迎春风……”王家有的手机,又想了起来。 “喂?哪一位?”王家有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并不认识。 “喂~您好,是您在集市上发布的信息,要找一个护工吗?”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是的。”总算是有人应征了,王家有有些高兴了起来,但是,他感觉找一个男人更理想一些,女人来伺候自己,总感觉有点儿不方便,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您说的高薪,能给多少钱啊?”电话里的女人问。 “一天给您三百块钱,怎么样?”王家有试探的问。 “什么?才三百块钱?”女人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您以为这是平时啊?三百块钱,还是高薪?这会儿还在过年,护工正忙的时候,您给五百,都不一定有人干,还三百块钱?我这是在家里呆着,闲得没事儿干,这是上网,看到了您的信息,就随便问问,既然您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您想要多少钱啊?”王家有不等她挂了电话,就赶紧问了一句。 “最少,您得给我一天八百块钱,我现在就赶过去,连年也不过了,要是少的话,那就还是算了吧。”女人懒洋洋的说。 “好吧,我答应了,你多长时间能到?”王家有问。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女人懒洋洋的说:“您也知道,女人出门,总是要打扮打扮的。” “您能快一点吗?”王家有咬着牙,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他用力的控制着,感觉水闸一阵涌动,随时准备喷薄而出。 “好的,我会尽快的。”女人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估计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第120章 即将的富翁(下) 王家有看着放在枕头边上的三盒猪肉大葱馅的饺子,那饺子,隔着饭盒都能闻到一阵阵的香味,王家有的肚子,也饿的一阵阵“咕噜”“咕噜”的直叫唤,但他现在,却再也不敢吃了,他真怕往肚子里吃东西的时候,小肚子一个控制不住,那涛涛的黄河之水,将会倾泻而出,全部倾洒在他现在躺的床上,那该会有多难堪啊?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把视线转向了窗外,他刚刚看了手机一眼,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可是,外面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天上好像不断的有白色絮状的东西,飘飘扬扬,王家有是北方人,见惯了这东西。不过,在南方,他倒是头一次遇到。 果然,正在看抖擞视频的夜夜新狼兴奋的喊了起来,“下雪啦!下雪啦!哈哈哈哈……真的没有想到,在咱们这里,竟然也能看到这纷纷扬扬的大雪,这不再是北方的专利啦!哈哈哈哈……再也不用跑到北方去看雪了,坐在家门口,就能看到,手机里,好多江海人都在发视频,晒这家门口的美景呢。哈哈哈哈……” 王家有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作为一个北方人,这雪景,他早就司空见惯了,看多了,其实也就那样,他只想,那个答应尽快赶过来的女护工,怕是因为这场大雪,又会在路上,多耽搁一些时间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水闸,还能不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夜夜新狼的手机里,不时的传出一个个兴奋的观看雪景,惊叫欢呼的视频,这让王家有不禁又想起了孙玉秀,孙玉秀在他的老家,第一次见到雪,也是兴奋的欢呼雀跃,高兴的不要不要的,拉着王家有,站在纷纷飘扬的银白世界里,直呼浪漫。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家门咱迎春风……”王家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了手机一看,竟然就是孙玉秀的电话。 王家有颤抖着双手,连声音都抖了起来,“秀秀,是你吗?” “老王,”孙玉秀那甜美的声音,隔着千里,透过手机传了过来,“你是不是今天老想我啊?我今天可是一个劲儿的总打喷嚏,拿体温表量了量,也没有发烧啊?我想,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会不断的想我了。” “嗯!嗯!嗯!想!”王家有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我想你……都快想死你了……秀秀……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我身边啊?” 他断断续续的说。 “哎~”孙玉秀叹了口气,“老王……你就别想我了,”孙玉秀的声音也低沉了起来,“咱们的感情,已经成了过去,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已经成了老凌家的人了,我婆婆,飞飞对我都特别好,我觉得很幸福。你,以后就忘了我吧,别想我了。抽时间,咱俩还是尽快的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咱俩以后,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别老拖着不办,弄得咱俩都不开心,好吗?” 王家有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汩汩流出,他默默的挂了手机,再次又用被子,蒙上了头,他尽力的忍住,不让自己痛哭,他不想夜夜新狼看到他的狼狈不堪,尽管,他现在已经狼狈之极。 一阵小车“咕噜”“咕噜”的滚动声音,“是你按的铃吧?”是那个丰满护士袁姐的声音。 “是。”夜夜新狼说:“那个老哥那一瓶的水,早就输完了,该换瓶子了。” 脚步声走近,“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都回血了,也不招呼一声。”袁姐大惊小怪的叫喊着。 王家有拉下了蒙住头的被子,露出了脑袋。 “呦呦,~这是哭啦?”袁姐鄙夷的说:“早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啊?像你这个岁数,年轻的时候,要是努把力,还是能娶个媳妇的,现在老婆孩子应该都一大堆了吧?还用的着像现在一样,孤苦无依的,住院的时候,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袁姐见怪不怪的,以她常见的经验,教训着王家有,在医院里,像这样的情况她见了太多了,年轻力壮,身体能够行动自如的时候,都是牛逼哄哄,总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想得开的人,知道生活要幸福在当下,不像那些大傻子一样,为了婚姻,为了柴米油盐,天天活的苦逼一样,心力憔悴。 可一旦哪一天,身体动弹不了了,尤其是在医院里,看着别人家儿女子孙,在床前围着伺候,自己却孤孤单单,没有一个人管,是何等的悲凉? 原来吹牛逼许下的豪言壮语,说大不了等有了那一天,自己如何英勇就义,如何如何从容赴死,全他妈的就当是当时放了一个屁好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潇洒够了呢!怎么就能那么像条狗一样,随随便便的就去死呢? 可是,以后的生活,活的还真不如一条狗有尊严,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人才会落下悔恨的眼泪。 袁姐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无数这样的人和事,也从拥有着一颗柔软同情心的小姑娘,慢慢的磨砺成了一位心硬如铁的中年大姐,也从一开始的同情,慢慢的司空见惯,甚至变得开始痛恨起这些人来。 用她的话说,“这些可怜人,都有可恨之处。再说了这么多可怜人,我可怜的过来吗?” 她一边以见惯了人世沧桑的口吻,教训着王家有,一边给王家有换吊瓶。 这输液的管里,除了针头位置,有了王家有暗红的的回血,其他部位,已经灌进了大量的空气,需要从靠近手的位置,把输液管拔开,重新放过来药水接上。 “护士妹子,您能不能扶我去一趟厕所啊?”王家有憋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哼哼唧唧的说。 “有事儿大点儿声,别跟蚊子叫唤似的,在嗓子眼儿里哼哼,我听不清楚。”袁姐冷冰冰的大声的说着。 “您能扶我去趟厕所吗?”王家有憋红着脸,提高了声音。 “不能!”袁姐干脆利落,痛痛快快的冷冰冰的说:“那是家属和护工的事情,我们护士不负责这块儿。” “我实在是快憋不住了。”王家有艰难的说,那凉凉的药水,流进体内,让他的身体打了一个寒战,那洪水的闸门,又感受到了一阵阵剧烈的涌动。 “憋不住,就撒床上,等家属和护工来了,让他们找医院,换床被子,我们有专门管理这些的。”袁姐冷冰冰的说着,推起小车,就往外走。 “您能帮我介绍一个护工来吗?”王家有恳求道。 医院的工作人员,很多都和护工熟悉,也有她们的联系电话,也能给患者介绍,雇佣哪一个护工更好用。 “没有了,”袁姐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带着一阵凉风,“这个时候,这个医院常在的那几个护工,一个人管着好几个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有一个自己都累的住院了,哪里还能给你找来护工啊?” 王家有的心,随着那阵风,被袁姐的话,吹的冰凉冰凉,人们常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 可现在的王家有,真的感觉,快要憋死了。 看着王家有憋的通红的脸,夜夜新狼一脸的坏笑:“老哥,你要实在憋不住,就尿床上吧,这要是把水泡憋坏了,那可就亏大发了,实在不行,我帮帮你?” “哎~那……真……谢谢……您……啦。”王家有咬着牙,艰难的说。 王家有没有想到,刚才还一口回绝他的夜夜新狼,这会儿,竟然这么痛痛快快的答应帮他忙了,果然还是患难见真情啊! 可是,那个夜夜新狼,并没有一点儿架起双拐,举起吊瓶,来扶他去厕所的意思,只见他,拿起他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气,三两口,“咕咚“”咕咚”的,就把那一大瓶子水喝了下去,然后,又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暖壶,慢慢的拿下塞子,缓缓的往那个杯子里倒着热水,那哗啦啦的水流声,清晰入耳,更可恶的是,那孙子嘴里还竟然吹起了单调而又重复的口哨声:“是____是____” 王家有恨恨得骂了一声:“我操你大爷的!” 他再也控制不住水闸的闸门,那洪水滔天的黄河之水,如决了堤一样,倾泻而出,王家有顿时被包围在一片温热的汪洋大海当中。 “哈哈哈哈……”夜夜新狼看着王家有那原本被憋的胀成了猪肝色的脸,因为压力泄出,迅速恢复正常血色,却又瞬间被一阵屈辱,胀成了紫红色的脸,如外国鸡一样的变来变去,嘎嘎笑的,笑出了鹅叫。 “嘎嘎嘎嘎……”夜夜新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的心里……也别……有气……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的……你这要是……把水泡……憋坏了……小命就完了,还得……再次送抢救室……” 王家有无心听他那幸灾乐祸似的啰里啰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泪水在脸上纵横,那掩藏他最后一丝尊严的被子,现在已经被一股浓浓尿骚味儿的水浸透,再也没有办法往脸上盖了。 那种尊严被别人踩在脚下,无情的践踏的感受,真的让王家有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想要自寻解脱的冲动。 但他现在,浑身虚脱的,就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家门咱迎春风……”王家有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却不合时宜的,欢快的跳动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听到这歌声,总是能让王家有心情愉悦,可现在,王家有听了,却觉一股无名火起,恨不得一把把手机摔碎了。 王家有狠狠的抓起了手机,高高的举起了手,但却又轻轻的放了下来,那可是他花了一万多块钱,孙玉秀亲手给他买的水果手机啊,就为了这么一个破东西,有人可是宁肯把自己的腰子割下来,卖给别人,拿钱去换它的。 他刚刚还笑话那个夜夜新狼为了讨女人欢心,竟然会花一万多块钱买那么一个破包,真是不值。 可现在,这一万多块钱的手机,自己就忍心给摔碎了吗?而且这还是孙玉秀现在唯一留给他的念想了。 尽管王家有现在早已不再缺钱花了,但他那勤俭节约,持家有道的习惯,这辈子怕也是都改不了了。 手机并不知道,它刚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仍然在王家有的手里,欢快的震动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家门咱迎春风……” “哎!”王家有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接通了手机。 手机里立刻传出了王星辉关心的声音,“哎呀!二叔您可算是接电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几天,可是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可总是提示我,您的手机已关机,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差点就报警了,二叔,您没什么事吧?” “哦~”开机的时候,王家有就看到了他打过来的未接电话,但想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状态,真不知道该和王家辉说些什么,所以就没有理会,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没什么事儿,就是前几天手机丢了,刚刚托人又新买了一个手机,补办了一张电话卡。” 王家有又把刚才用来欺骗老师王封臣的谎话,说了一遍。 “哦哦~是这种事啊?还好还好,”王星辉惊魂落定的说:“和咱们现在的好事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了。” 王家有心头一阵苦笑,“我现在这倒霉模样,还能有什么好事啊?” 就听王星辉又提高了声音说:“二叔,好事儿咱先等会儿说,我两口子,还有我兄弟还有弟妹,现在都在一起呢,我们先给您拜个晚年。” 就听手机里王星辉、王星耀、于梦露、苏醒的声音,同时响起,“二叔,过年好!我们一起给您拜年了。” “哎,哎,不用这么客气,不用这么客气。”王家有连连的应着,心里却在想着,“这些人怎么回事啊?往年也没有见他们与自己有这么亲热啊?” 就听王星辉接着说:“二叔,上次咱们见面,您行色匆匆,我们都没有来的及留二婶的电话,您就替我们转达一下,我们对她的问候吧。” 王家有心头一阵酸楚,但他仍然在电话里淡淡的应承着,“好的,好的,我会向她转达的。” “二叔,”电话里的王星辉并没有听出王家有情绪低落的声音,他仍然兴奋的说:“您猜我们现在在一起干什么呢吗?” 王家有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猜他们做什么?他只是淡淡的说:“不知道。” “哈哈哈哈……”王星辉兴奋的哈哈大笑着说:“二叔,我们现在正在准备乘飞机去美国,我们的集市平台,马上就要在纳斯达克上市了,我们这是准备去纳斯达克敲钟的,我们还想着让您和我们一起去呢,可是,前几天总是打不通您的电话,我们就只好准备自己走了,再晚了,怕就要来不及了。二叔,您知道吗?洪总和我们说,我们的集市,上市以后,最少能达到五亿美元的市值,看现在整个世界对互联网公司的追捧,有可能上市以后,还会更高,五亿美元啊!二叔,折合成人民币的话,那可是差不多三四十亿人民币啊,虽然现在,因为一些其他公司的参股,咱们在集市的股份有所减少,但这么一上市,咱们的身家,仍然一下子就能达到几亿人民币的级别,再努努力,那就是十亿富翁啊!二叔,真是没有想到,咱们公司去年,还在因为没有钱继续经营下去而发愁,这么一下子,又要因为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而发愁了。哈哈哈哈……您说,我们能不高兴吗?而这一切,可都是二叔您,拉来的投资,才让咱们公司发展到这一步的,这公司的一切,可是有二叔您的一半的功劳。到敲钟的时候,您若是不能赶过来,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这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机会。二叔,您要是能赶过来,可尽快一点啊,我们可在纽约等着您啊。” 隔着千里之外,王家有都能感觉到王星辉他们现在激动不已的样子,可王家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即使再有钱,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能现在不让他王家有继续泡在这已经冰凉的,骚气冲天的被窝里了吗? 夜夜新狼的耳朵,还挺灵。王家有手机里,所说的一切,他也听了一个大概,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说起来,谁会相信,一个亿万富翁,也会落魄的像个要饭花子一样,甚至狼狈的像猪一样的,泡在自己的屎尿窝里,你说,你有那么多钱,舍不得花,又有什么用啊?看来,还是我做的对啊!人活着,就要趁着还能做什么的时候,赶紧去做,可别等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空自后悔。” 王家有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当他在放屁,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 夜夜新狼停了一下,忽然好像又有了什么新点子,他拿起了手机,对着躺在床上的王家有拍摄了起来,嘴里叨叨咕咕的说着:“这可是一个重大新闻啊!若是发到抖擞上,没准,我也能瞬间成为一个大网红,赚他个三五千。” 王家有突然暴怒了,他暴力的捶打着床板,怒瞪着夜夜新狼吼道:“你敢!我都这样了,你他妈的还在这里吃死人馒头,你信不信!你只要敢发到网上,我弄死你?” “哼!我不信。有本事,你爬起来给我看看啊!我在这里等着呢。”夜夜新狼气势嚣张的叫嚣着。 王家有再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捶死眼前这个王八犊子,可他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力的躺倒在床上, 夜夜新狼“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那个本事,你要能有那个力气,能爬起来打我,就不会到现在,还躺在这骚气冲天的湿被窝里了。” 夜夜新狼虽然嘴上还在说着痛快话,但他还是删除了刚才的视频,并没有真的,把王家有的不堪,发到视频网站上。 以这种吃人血馒头的方式,就算能够成为网红,怕也会被网友们戳脊梁骨,骂死的。 第121章 又来新患者 夜夜新狼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他默默的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愣愣的出神。 王家有心如死灰,也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但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只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莫名的堵的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也一片空白,躺在那里,若不是胸口还在一起一伏,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也没有人再玩手机,屋子里,两个人虽然都醒着,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吱扭~”门被从外面猛的推开,四五个四十多岁,穿着时尚,光鲜靓丽的女人,“叽叽喳喳”的推着一轮轮椅涌了进来。 轮椅上坐着的,也是一位和她们年龄相当,四十多岁的女人,同样的身姿曼妙,穿着时尚。 这些人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依然风姿绰约,装扮新潮,各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小皮裙,大马靴,长筒袜,韩国那短小的外套,掩不住傲人的双峰。一袭敞开衣襟的风衣飘飘扬扬,显得飒爽英姿。这群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她们全都是发髻高挽,脑门上插着一副墨镜,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更是显得那傲人的胸脯,更加的挺拔。 轮椅上的女人,风衣已经脱掉了,腿上的靴子长袜也已经脱掉,两腿全都打上了石膏,裸露的双脚和没被遮盖的双腿,泛着瓷一样润白的光泽,比她上身穿着的雪白的韩国外套都要耀眼。但脸上因为痛苦,面部扭曲,再也看不出原来姣美的容颜了。 她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推着轮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豹纹女人,一进门,就一只手在鼻子前面连扇了几扇,皱起眉头,抽着鼻子,嫌弃的说,“哎呀!这屋里这是什么味儿呀?简直熏死个人。” 王家有正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进来。 夜夜新狼看着新进来的一群美女,尤其那个轮椅上女人裸露出来的嫩白肌肤,看得他眼睛都直了,嘴角流出了口水,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 跟在她后面的一个黄衣女人,皱着眉头,一只手里拎着轮椅女人的靴子,另一只掩着自己的鼻子,嫌恶地说:“这屋里肯定是谁尿床了,也不收拾一下,这骚气味儿大的,比丽丽的靴子味儿还要上头。” 后面的黑衣女人,胳膊上挂着轮椅女人的风衣,睁着一双大眼睛,扫视了屋子里一眼,也嫌恶地说:“屋里有两个臭男人,能有什么好味儿?” 再后面的红衣女人眼尖,看到了头发胡子擀了毡的王家有,也捂起鼻子,皱着眉头说:“就这要饭的花子,也来这里住医院吗?” 后面的仙女护士小桃声音说道:“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谁病了,不是一样住院啊?难道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吗?别说话了,赶紧往里走,别堵着门了。”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也嫌恶地捂起了鼻子说:“护士,能不能帮我换一间病房呀?这间屋子怎么待啊?” “换不了了,今天的病人格外的多,各病房都住满了,就这间屋子,还有两张病床,这间病房,你要不住,你要是在别的医院有人的话,就赶紧联系转院吧。”小桃也不再和颜悦色,对她冷若冰霜的说。 推轮椅的女人不愿意了,她一边掏手机,一边愤愤的说:“吓唬谁呢,真当我们别的医院没人啊?还不是你这医院离得近,才来你这里吗?你以为我们离了你这里,就不能活啦?” 说着,拨通了手机,“喂~淘米,你帮我弄张病床,最好是单间的,丽丽摔伤了腿,需要住院。什么?连大间也没有了?真是气死了!算了,挂了吧。” 她挂了手机,问后面三个,“你们别的医院有熟人吗?” 拎靴子的女人说:“算了吧,不行,就这间吧,今天下雪路滑,摔伤的人肯定多,医院的病床,肯定都紧张。” “是啊,你没看那路上的救护车,左一辆,右一辆的,来回的叫起来没完没了的吗?肯定别的医院,也是人满为患,就甭费那心思了。”黑衣服的女人说。 “是啊?你是没见过,我在别的医院看到过,有的连医院的过道里都支上了病床,那人多的,就跟菜市场一样。这里还能有个病房,有两张床,这就算好的啦,好赖先住下再说吧。”红衣服的女人也说道。 “不行,我还是回去住去吧,在这种地方,实在受不了。”轮椅上的白衣女人厌恶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个男人说。 “还是住下吧。”豹纹女人转而又开始劝起她来,“在这里,好赖还有医生护士可以关照你一些,若是回去,你让谁来照顾你啊?菲菲,你有时间照顾她吗?” 豹纹女人转身问拎着靴子的黄衣女人。 “哎呀!我哪里有时间啊?我可是和保罗约好了,要去夏威夷旅游的。”菲菲说:“哎~小墨,你和约翰分手了,应该有时间照顾丽丽吧?” 菲菲回头问她身后的那个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白了菲菲一眼,“菲菲,你别乱说好不好啊?我是和约翰分手了,可我那是有了新男朋友,主动甩了约翰的,人家现在的新男朋友,在他们老家非洲,可是一个酋长的儿子,听说,酋长,就和咱们中国过去的皇帝一样,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他答应这几天,就带着我回老家结婚呢,到时候,等他老爸死了,他一继位,也封我为妃子呢。嘿嘿嘿嘿……妃子啊!你看看电视剧里,有时候一点不比皇后差,手底下一大群人伺候着呢。” “哎呀~小墨,你别不会让你那个新男朋友骗了吧?”那个红衣女人说:“我可是听说,他们那边穷的很,很多男人,就是娶很多老婆,让老婆们干活养活他,他自己倒真像个皇帝老子似的,作威作福的,什么活也不干。而且,你说的那个什么酋长,好像就跟咱们这里的一个村长差不多,可能有的,管的地方,还不如咱这里的村长管的地面大呢。” “你别瞎说了,你是听说的,怎么能当真啊?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没有亲眼看见,怎么知道,那些传言,不是造谣啊?”小墨一听,脸上立刻不高兴的说:“玛笛跟我说了,他家可是拥有好几百英里的土地,就跟一个小王国似的。”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忙,那我就先委屈一下自己,先在这里住上几天吧。”轮椅上的白衣女人不耐烦的说。 “那自然好啦。”一听丽丽答应了住下来,几个女人全高兴了,她们把丽丽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小桃给她们指定的病床上。 “我不住这张床,”丽丽撅着嘴,满脸不悦的说:“我住那张靠墙的。” 从一进病房,那个脑袋上的头发,掉的剩不下几根毛,就像地中海似的男人,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像蚊子似的,直往她露出来的肉里叮。她还是离这个臭男人远一点儿吧。 “对对对,离这两个臭男人远一点儿,这男人,简直是臭死了。”另外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说。 “这是谁的衣服呀?不放在自己的床上,竟随便搭在人家别人的床上。”她们把刚刚放到离夜夜新狼近的那张床上的东西,又放到离墙近的那张床上,又把夜夜新狼的老婆搭在那张床栏杆上的衣服胡乱的扔到剩下来的那张空床上。 几个人联手,把丽丽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哎!这湿衣服怎么能扔床上啊?”小桃抓了一下那衣服,衣服还湿的能拧出水来,“这把床弄湿了,再有患者来了,可怎么睡啊?” 说着,小桃把那些湿衣服抓起来,问夜夜新狼,“这衣服是你的吧? 夜夜新狼连忙点头,“是我的,是我的。护士,您帮我搭在我的床栏杆上吧,我的腿现在还不方便。” 小桃把那些湿衣服,搭在了夜夜新狼的床栏杆上。 “护士妹子,我现在把钱转给您,您帮我去缴一下治疗费吧。”王家有被这一群人折腾的,灵魂回了窍,他对小桃护士说:“别老让您医院的领导,担惊害怕的,老怕我病好了,再不给钱,就偷偷摸摸的跑了。” “从一见到您,我就知道大叔您不是那种人的。”小桃笑眯眯的说。 “我还是赶紧缴了吧,免得有人认为我就是一个没钱的讨饭的叫花子。”王家有说着,看了一眼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 “哎呀?”小桃收完了款,抽着鼻子闻了一下王家有,“大叔,您是不是尿床了呀?要不要我帮您换一床被子啊?” “不用了,”王家有淡淡的说,刚一尿了床,他一度难堪的有过自杀的想法,但事情已然发生了,王家有现在反倒解脱了似的,既然已经坏透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既然这工作不归您们管,您还是去忙自己的工作吧,”王家有淡淡的说:“您已经帮我很多了,别因为帮我,耽误您的工作,让您受领导责备。” “哎~”小桃叹了口气,“这会儿确实有点忙,好多人今天因为第一次见到雪,不太注意,被雪滑倒,摔伤了腿。” 正说着,门再次被推开,那个袁姐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憨厚汉子,推着一位轮椅上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一进门,袁姐就看到了小桃,她不高兴的责备说:“哎呀!小桃,可不带你这样的啊,我们在外面忙的脚不沾地,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聊天。” “袁姐,我可没有聊天啊,是这位王大叔给我转账,让我帮他去缴治疗费的。”小桃辩解说。 “转完没有?转完了赶紧出去吧,护士长正急着找你呢。” “哎!我这就过去。”小桃把手机放进兜里,低着头,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 “哎~你们让一下,人家这个老太太要用这张床。”袁姐看着那一群坐在空床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和丽丽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个女人说。 “哦~好了,丽丽,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吧,我们就不在这里碍事了。”几个女人站起来,和丽丽挥手告别。 “你们可要多来陪陪我,别让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丽丽可怜巴巴的看着那几个人说。 “好的,放心吧,咱们都是好姐妹,不会忘记你的。”说完,几个女人一阵风似的,刮出了病房。 “哎!把轮椅交回护士台!那里好多人等着用呢!”袁姐朝那几个女人喊,那几个女人就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有说有笑的远去了。 “真是没素质!”袁姐骂了一声。 “咦?”袁姐很快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咦了一声,“哎?好像您是应该在这张床上的吧?” 袁姐指着那张空床,问向丽丽。 “我不住那张床,那张床离那两个臭男人太近了。那两男人,臭死了。”丽丽面色不悦的说。 “就隔着这么一张床,又能有什么差别?”袁姐嘴里嘟囔着:“算了吧,随你。” 她转身对在门口傻站着的那个五十多岁的憨厚汉子说:“这张床给老太太住吧。” “哦~好的。”汉子应了一声,把老太太推到床前,俯身把身材瘦削的老太太抱上了病床。 老太太的腿上,也打上了石膏。 “哎~那个王家有!你到底有没有人管啊?这屋子里这么大的骚气味儿,是不是你尿床上了?”袁姐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 “我让你们帮忙找护工,你们又不帮着找,我这又起不了床,能有什么办法?”王家有也有些恼怒的说。 “我们给找不了,你自己就不能找找啊?”袁姐理直气壮,毫不退让的说:“我们护士,是有时候会帮患者介绍护工,但那也是出于热心帮忙,我们又没有义务,说不帮你介绍不行。” “放心吧,我已经找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过来。”王家有冷冷的说。 这个袁姐说话,总是一副教训人的口吻,给人的印象实在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脾气这样不好的护士,还能在这里上班? 第122章 护工(上) 袁姐看王家有那铁青着的脸,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张了张嘴,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身走出了病房。 “哎呦~我说从一进门,看着你,就面熟,你还真是阿有啊,你也在这里住院呢啊?你这是怎么啦?”那个老太太见袁姐走了出去,看着夜夜新狼说。 夜夜新狼从她们一进屋,就低下头,尽力的躲避着她娘儿俩的目光。见老太太跟他说话,这才尴尬的应声说:“啊~是啊,是我。婶子,我这是下雪路滑,摔了一跤,腿摔坏了,您怎么也来住院了啊?” “哎呦~这还用说吗?你这年轻人都摔坏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更禁不住摔了。”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腿说:“都说这下雪是怎么怎么好,可这下的地面滑不溜球的,老让人摔跟头,这谁受得了啊?我还寻思着,就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骨头酥了,容易摔坏,可看看这住院的,年轻人照样架不住摔啊!” “是是是。”夜夜新狼随口应着,想着尽快转移话题,就说:“大夯哥怎么还下不结婚啊?也这么大岁数了,就别挑三拣四的啦,结婚不是选美,是个能过日子的女人,差不多就行啦。” 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挠了挠头,憨厚的嘿嘿笑着说:“没挑,我从来没挑过,只要是个长头发的,撩起尾巴来,是个母的,我都愿意,从来没挑过长得好看不好看,可就是没人看不上我呀。” “是啊。”老太太感慨的说:“就我这傻儿子,说精不精,说傻不傻的,又不会个什么手艺,就知道伺候家里那几亩地,也挣不了多少钱,家里那日子混的,也就是没饿上肚子,你说,就他这样的,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啊?他若能赶上你一半,也早就说上媳妇啦!” “嘿嘿嘿嘿……”夜夜新狼尴尬的笑着说:“婶子,您就别夸我啦,我也不比大夯哥强多少,我不也是三十多了,才娶上老婆吗?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熬那么长时间的光棍儿了。” “哎~”老太太叹了口气,“都是咱庄稼人没本事,不懂得怎么捞钱,现在这社会,没钱,娶个媳妇难啊。” “别发愁婶子,”夜夜新狼安慰她说:“看咱这边发展这么快,过不了两年,那楼就能盖到您家那边,大夯哥虽然不会做生意,但这几年承包的别人的地可不少,我听说都快有二百亩地啦?这现在,地可是金贵的很,只要是开发商看上您种的那些地,您这转眼就成大财主啦!往后的日子,您什么活都不用干了,就只坐在炕头上数钱就行。” “哎呦喂~真要有那么一天,那可真就太好了。过日子,再也不用发愁了,可是,这要是没了地,我家这傻儿子,还能干什么啊?他可是除了种地,别的什么也不会干啊?”老太太突然又发起愁来了。 “嗨嗨嗨~婶子,您这脑子怎么也糊涂起来了啊?就人家占地,给的补偿,就够大夯哥花一辈子的啦,还用干什么活啊?有钱了,就让大夯哥娶个媳妇,就坐在家里,造小人儿就行了,这活儿,大夯哥总不会也不会干吧?”夜夜新狼嘿嘿笑着说。 说的那个大夯,坐在床边,甩动着两条腿,害羞的看着夜夜新狼,呵呵直笑。仿佛他就是那个他梦想中的媳妇。 “呵呵……您看看,”夜夜新狼指着大夯笑:“大夯哥一听说娶媳妇,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知道笑。” “可那些地,也不都是我家的,大部分都是承包的别人的,真到了那时候,人家那钱,应该是谁家的地,钱给谁吧?”老太太又发起愁来。 “您就甭害怕这个了,婶子,您是承包人,每年在地里种庄稼的,人家也会相应的给您补偿的,您那么多地,肯定给的钱,少不了的。”夜夜新狼安慰老太太说。 “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那就盼着,赶紧的来占咱们家的地吧。”老太太躺在床上,双手合十,祈祷起来。 “娘,这也晌午了,该吃午饭了吧,您想吃什么,我去买去。”大夯说。 “买几个生煎就行了,人家医院不是给的有暖壶吗?一会儿你去打点开水,咱就凑和着吃一口得了,住院不比在家里,随便吃点就行了。”老太太吩咐他说。 “哦~”大夯应了一声,就低着头往外走,走到门口了,却又被老太太叫住了,“你这傻孩子,怎么也不知道问问人家阿有啊?阿有走路不方便,你就不会问问人家吃什么东西,替他捎回来啊?” “哦~”大夯这才回过味儿来,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回头问阿有,“你想吃什么啊?我替你买回来?” “不用了,大夯哥,您买您的就行了。”阿有连连拒绝着,“我可以在网上叫外卖的,就不麻烦您帮我买了。” “哦~那行,我就不管你了。”说着,大夯转身就要走。 老太太原本还想问问王家有的,可看了看王家有躺在床上,眼神一片茫然的,望着天花板的样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又看向那个穿着超短白色女士小西服,小黑皮裙,正在玩爱疯手机的女人,“闺女,你要不要让我儿子帮你买点儿饭吃啊?我看你也没有个人照顾。” 那个丽丽从手机边上,用眼角撇了一眼老太太,轻飘的说了声:“不必了,谢谢。” 但语气冰冷,听不出一丝的谢意。 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对她儿子挥了挥手,大夯这才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出了病房。 “喂~史密斯吗?人家在幸运咖啡厅门口的台阶上,滑倒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躺着呢,你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看人家啊?”丽丽温柔的对着手机里撒着娇。 “嗯~一会儿,你过来的时候,记得给人家买份披萨,带一份珍珠奶茶来。嗯~吻你。”说着,真的在手机上嘟起嘴,亲了一口。 挂了手机,丽丽满脸傲娇的看了一圈儿屋子里的其他人。 但另外三个人,全都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一眼。 就连那个从她一进屋,就像见了臭鸡蛋的苍蝇一样,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的那个地中海,也许是刚刚被她狠狠的瞪视的缘故,现在,也不再敢斜眼瞅她一眼了。 丽丽炫了个寂寞,便又低头玩她的爱疯了。 满屋子的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婶子,二夯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看来他还挺忙的啊!”阿有终于打破了沉寂,问老太太。 “呵呵呵呵……”老太太一听说起她的二儿子,就兴奋了起来,“幸亏我还生了这么一个二儿子,可比老大强的多,还算是有点儿出息,这几年,也揽了几个大一点的工程,大小也算是一个老板了,说是在南方那个什么市也买了楼房汽车,光小情人儿就养了好几个呢。你说说,他那聪明劲儿,但凡要是匀一点儿,给了老大,这老大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讨不上老婆啊。” “婶子,您可别看不上大夯哥了,虽然说大夯哥人老实点儿,心眼实在点儿,可对您,那可是真孝顺啊。” “孝顺什么呀?过年过节的,连件衣服也不知道给我换两件新的,吃饭也舍不得买好吃的,天天就是家常便饭,哪里像老二似的,那一年,他一家三口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给了我两万块钱,给我买了好几件新衣服,他们在家里的那几天,天天都带着我下大饭店,你说,这老大,这么多年了,他哪天想过,带着我下趟大饭店啊?”老太太不高兴的说。 “大夯哥他不是没钱吗?有钱了,他也会舍得的。”阿有安慰老太太说。 “哎~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就是有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花。”老太太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的说。 “既然二夯那么好,婶子您怎么不去二夯家,让他们伺候您啊?”阿有感觉老太太对大夯看法有点儿偏颇,替大夯鸣不平的说。 “他们不是忙吗?要是不忙的话,我早去老二家里住了。”老太太气哼哼的说。 “哼!说的好听,就二夯两口子那阵势,怕是你要是真去了,待几天还行,呆时间长了,不把你哄出门来,就算对的起你了。”阿有小声嘀咕着说,反正老太太耳朵有点儿背,小声说话,她也听不到。 “你俩进来看看,你们是不是找这里边的人啊?”大夯拎着一兜生煎包子推开了门,他的身后,跟着跟着一个发髻高挽,身披风衣的高挑女人,里面穿了一件毛领白色小棉袄,下面穿着一件黑色小皮裙,长筒绒袜,长筒马靴,若不是她的棉袄是毛领子的,乍一看,还以为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丽丽呢。 同样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只是刚进来的女人胸没有丽丽那么大,眼也不是双眼皮,鼻子也没有那么挺,虽然没有丽丽那么漂亮,年龄也比丽丽大了一点儿,但比丽丽看起来更顺眼的多,丽丽的脸,漂亮是漂亮,但看起来,总显得有点儿怪异。 她推着门,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问:“这里面,是有位王先生,找的护工吗?” 王家有一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对女人的问话,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你这样的,也做护工吗?”阿有看着新来的女人,又兴奋了起来,“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做护工的啊?” “是您找的护工吗?”女人并没有回答阿有的问题,而是问阿有,“今上午说好的,答应给我一天八百块钱?” “不是不是,”阿有连连拒绝,“不是我请的,这么贵,我可请不起。” 女人见他这么说,扭头就要往外走。 “可能是他请的吧?”阿有指着神情呆滞的王家有说:“那会儿我听他打电话,好像就是说八百块钱的。”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大喘气啊?”女人白了阿有一眼,推开门走到王家有床前。 随即,在她的身后,又一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的大胡子白人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拎着两袋东西,正要问话,丽丽早看见了他,大声的喊道:“史密斯,我在这里。” “嗷~我可怜的公主,我真同情你的不幸。”史密斯张开双臂,夸张的抱向刚刚坐起来的丽丽,“甜心,我刚刚在外面,还以为那个女人就是你呢?差点闹出误会。哈哈哈哈,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你知道吗?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可是急坏了,抛下了所有的一切,赶过来看你了,你还好吗我亲爱的宝贝儿?” 他深情的用毛绒绒的嘴唇,吻在了丽丽那雪白的脸蛋上。 “能好吗?”丽丽温柔的猫在史密斯宽阔的怀抱里,撒着娇说:“从那么高的台阶上,噌噌的连摔了十几层,人家这么柔弱的身体,还穿的这么少,能受的了吗?医生说最少要住一个多月的院呢。” “啊!我可怜的小宝贝儿,你可真不幸。我看着都心疼。”史密斯说着,又吻了丽丽好几下,然后举了举手里拎着的东西,“呶~你要的披萨,还有珍珠奶茶,我都给你买来了,快点儿吃吧。” 那个新进来的女人,看着大瞪着双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的王家有,伸手在王家有的眼前晃了晃,也不嫌王家有床上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她俯下身来,凑近王家有的脸前问:“喂!您是王先生吗?” 王家有的眼睛眨了眨,转向她:“你是干什么的?”他依然有些茫然的问。 “是您和我约好的,答应给我一天八百块钱,来给你做护工的吗?”女人看着王家有问。 “哦~我是找了一个护工,”王家有眼睛再动了动,看着女人的装扮说:“但是,您确定您是做护工的?看您这气质,可是一个时尚的都市白领啊?” “哈哈哈哈……”女人听了呵呵笑了起来,“承蒙您的夸奖,女人嘛,出门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大不了,工作的时候,再换回来工作服嘛。” “您看,”她指着刚从自己背上卸下来的一个大背包说:“我的工作服,就随身带在这包里呢。” 王家有“哦”了一声。 女人一边脱着身上的风衣一边说:“哎呀!王先生,可不是我跟您诉苦啊,我跑这一趟,可真是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啊!” 她脱了风衣,随手搭在床头柜上,又拉开白色棉羽绒服的拉链,“这一路上,您都不知道,我骑着电动车,那天冷的,幸亏我穿的厚,要不然,能把我冻死。这一路上,那路滑的,摔了多少跟头,我都不记得啦?幸亏我骑得慢,走的小心,要不然,我现在,不但钱没赚到,不能来伺候您了,我也得跟您一样,躺在床上,要别人来伺候我了,您看看,我这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第123章 护工(下) 她脱掉棉袄,撸起里面毛衣的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看着她穿着衣服挺苗条的,露出胳膊,还是挺有肉的,只见那白生生肉嘟嘟的胳膊上,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应该是没有少摔跟头。 她放下袖子,又往下脱靴子,“您看看,腿摔的更惨,我感觉都肿了。” “不用看了,不用看了。”王家有赶紧转过了头,一个刚刚认识的女性,自己这么直勾勾的看人家身体,总是不太方便,“看来,您为了挣这几个钱,也确实不容易,而我现在的状况,可能要求的活儿会多一些,要不我再给您加二百,凑个整数吧。” “啊!”女人有些惊喜的的叫了一声,“那可真是太好了,王老板,您真仗义,为您这样的老板提供服务,就是苦点儿累点儿,也心甘情愿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郝,您就叫我小郝好了。” 她伸出嫩葱一样的右手,伸向王家有。王家有曾经见到过好几个护工,那些人长时间的干洗洗涮涮,擦擦洗洗的活,一双手被风吹的,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裂口,显得很是粗糙。真想不到,她的手,竟然还能保养的这么细嫩。 王家有并没有和她握手,只是淡淡的说:“既然您已经决定为我服务了,就赶紧的帮我把这个被褥换一下吧。我实在等不到您赶过来,控制不住自己,已经尿在被子里了。现在全身都是湿的,凉透了。” “哦~”小郝立刻又抓起了她的背包,“好的,您再稍微等一下,我去换一下工作服,就去物资管理处给您拿新被子去。” 但她又站住了,说:“一着急,把重要的事情忘了。我们这工作是先收钱,后干活。按说,为您提供服务,我们都要用新的毛巾,手套什么的,这都应该是再跟您另要钱的。但您都这么慷慨了,我也就不再另外向您要买这些东西的费用了,这些都算在我的账里好了。不过,您还是先把今天的钱转给我吧,明天的,到时候咱看情况再说,您看行吗?” 说着,她掏出了手机,调出了收款码。 “啊~”王家有愣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却说:“我说句不好听的,您不会收了钱,然后就玩消失吧?” “哎呦~”小郝站直了身子,还往后理了理垂到胸前的几缕长发,严肃的说:“看您说的,把人家当成什么人啦?您看看,我像是那种人吗?我们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吧?再说了,您有我的手机号码,我要真拿上钱就跑了,您不会报警啊?就为了这区区一千块钱,我就骗您,也太不值了吧?现在,您见还有几个骗子,就为了这么几个钱,冒这么大风险的?” “啊~您别多心,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王家有歉意的说着,却调出了扫一扫,“我加一下您的微信吧,这样,有什么事情,我找您也更方便一些,现在有了微信,电话已经很少打了。” “呵呵,王老板,您办事还真是小心啊。”小郝又把收款码换成了微信名片,“不过也是,现在这个社会,还真是应该处处小心一点儿,现在这骗子已经是无孔不入了。好在,我也不是骗子。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信息告诉你,您就是要看我身份证,我也带着呢。” 王家有加了她的微信,给她转了一千块钱,说:“我就不看您的身份证了,您还是快一点儿吧。我在这尿窝里泡着,有多难受,您是不知道。” “理解理解。”小郝笑着把手机塞进兜里,抓起背包,快步走了出去。 丽丽温柔的猫在史密斯的怀里,一边喝着珍珠奶茶,一边撒娇的扭着身体说:“哎呀~史密斯,你看看,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护工,也能穿成这样了,而且,最让人家尴尬的是,她竟然还和人家撞衫了,穿着差不多和人家一样的衣服。这也太让人家丢人了吧?不行,史密斯,你可要给人家新买几件大牌衣服,跟她们多拉开点儿差距。别让人家显得也那么低级。” “好好好,我的小猫咪,我给你买就是了。”史密斯一边温柔的抱着她,一边用那毛绒绒的嘴,不住的在她的脸上亲吻着,仿佛那上面涂抹了香甜的蜂蜜,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阿有看着她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狠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索性翻转过身子,看向王家有,不再看向丽丽和史密斯两个人。 大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丽丽和史密斯两个人,在那里一会儿吃披萨喝奶茶,一会儿又是嘴对嘴的亲吻,也是看的口水直流,连手里拿着咬了半边的生煎,都忘了吃。 被老太太照着他的脑袋,“啪”的拍了一巴掌,拧着他的耳朵,转过了脑袋,“人家不要脸,你也学着不要脸啊?朝那边看什么?等咱家的地被占了,你有钱了,给你说个漂亮的婆娘,让你亲个够。” 老太太对着大夯的耳朵,低声的吼道。 大夯被他妈说的,羞红着脸,低下了头,继续吃他的生煎,眼睛却不自主的直往那边斜溜。 阿有在美团订的猪肝面也送到了,屋子里的人们,除了王家有,其他人都在吃东西。 王家有在饿了么买的三份猪肉大葱馅的饺子,现在早已凉透,再也闻不到散发出来的香味了,他的肚子,也一直都在饿的“咕噜”“咕噜”的直叫,但他全身都被自己身上流出来的尿水包裹着,那尿水浸透的被褥早已冰凉,王家有的心,更是凉的几乎结冰,他甚至有些被自己恶心到了,恶心的他,现在见到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不会再有一丝丝的食欲。 小郝抱着一床干净的被褥,再次走了进来,果然,现在的她,脱下了那身高档新潮的服装,也褪去了那时尚女性的气息,完全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妈的样子,只见她换上了一双普通的布鞋,一条黑色的化纤面料的裤子,一件灰白的有些宽大的夹克外套,还系上了一条长围裙,更让她显得臃肿了很多,那高高挽起的长头发,也变成了脑后挽的一个揪儿,头上戴了一个白色卫生帽,嘴上,这戴了一个大口罩。 这人果然是像老话说的,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同一个人,刚刚还是新潮时尚的美丽风景,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又老又土的大妈了,就连个头,也好像比刚才瞬间低了一大截。 但她现在的装扮,才真正符合了她做为一位护工的身份标签。 小郝把那些被褥,毛巾手套什么的,放在了床头柜上,又拿起床底下的暖壶,暖壶是空的,她拎着暖壶出去,不大一会儿工夫,打回了一壶热水。又端起一个水盆,这都是医院里给每一个住院的患者备下的。 很快,她就又端来了半盆冷水。 她又抬手,解开了靠墙系着的一个窗帘似的厚布。那布垂了下来,几乎要垂到地面上。 王家有在这间屋子里带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注意到,病房里竟然还有这个东西。 只见小郝拉着布帘的一边,围着王家有的病床转了一圈,那布帘顺着屋顶的轨道滑动,迅速的在王家有的病床周围,拉起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这操作,看呆了病房里的所有人,“哦___原来病房里,还有这种高档设施?原来竟然谁也不知道。” 丽丽用手指捅了捅那个史密斯,又指了指在王家有病床前形成的密闭空间,史密斯会意,也如法炮制,布帘迅速的把他们两个也遮挡了起来,大夯再也看不到,那令他眼红心跳的暧昧场面了。 在封闭起来的小空间里,小郝关了还挂在王家有的手上的吊瓶,三两下,就把输液针,从王家有的手上,拔了下来。 “哎!你怎么把针给拔了?我这药还没有输完呢。”王家有喊了起来。 “放心吧,一会儿我再给你扎上就是了。”小郝不以为意的说:“这玩意现在干活碍事。” 说着,戴上了一副橡胶手套,又把盖在王家有身上的湿被子扯起来,扔到了地上。又伸手来解王家有的衣服。 “哎~小郝妹子,这个就别脱了吧?”王家有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衣服,害羞的说。 “怎么,这身又湿又臭的衣服,你还穿上瘾了?舍不得脱呀?是不是衣服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要是有,您拿出来就是了嘛。”小郝看着王家有笑着说。 他的衣服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更不想仍然穿着那身已经被尿浸透的脏衣服。 “可是,这太难为情了吧?”王家有嗫嚅着说。 “怕什么?我不是已经给您挡上了吗?别人看不到的。”小郝大大咧咧的说。 “可我是一个男的,您是一个女的,咱们年龄也差不多,这样不太方便吧?”王家有斜眼偷看着小郝,小声的说。 “嗨~我当是为了什么呢?”小郝不以为的笑着说:“我是一个护工,和医生护士一样,你们身上的那些东西,在我们眼里,就和猪肉没什么区别。在您抢救的时候,您身上那点儿东西,医生护士哪个没看到过,你当时也拦着不让动了吗?” 王家有无语了,手也无力的松开了。 是的,人们总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十分神圣隐私,总怕被人看了,会丢多大的人似的。可是,他们在医生,护士,护工,搓澡师傅的眼里,就和一个躺在床上的死猪,没什么区别。有谁见过,死猪在被宰割的时候,还跳起来抗议,要求保护隐私的? 何况,那身湿衣服裹在身上,又凉又臭,而且绑的王家有总感觉喘不过气来,早就该脱了。 小郝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嘴角略过一丝冷笑。三下五除二,伸手熟练的把那身湿衣服脱了下来,也扔到了地上。又熟练的翻动王家有的身体,把他身体下面的褥子也抽了出来,也同样扔在了地上。 王家有赤着身体,被她翻来覆去的搬弄,难堪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向小郝。 小郝却根本不怎么注视他,只是忙碌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她拿起毛巾泡进水里,又拿起暖壶,往水盆冷水里加了一些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还不放心。 “大哥,您试试水烫不烫,凉不凉,我戴着手套,对水温不太敏感。”小郝问王家有。 王家有睁开了眼睛,伸手试了一下,“还有点儿凉,再稍微加点儿热水就行了。”王家有说。 小郝往盆里又加了一些热水,下手搅了搅,捞起浸透的毛巾,拧了一把,就拿毛巾,给王家有擦洗了起来。 小郝果然是手法熟练,只见她用毛巾擦洗几下,就把毛巾洗一下,再拧半干了,再给王家有翻过身来擦。 擦着擦着,王家有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你不用支棱,我们不做这个的。你要实在憋的慌,我可以帮你联系专门做这一行的。”小郝自顾自的干活,冷冷的说。 “不不不,我也不想的,可它也不听我的啊。”王家有尴尬的说着,再次羞愧的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不敢抬头看小郝一眼。 “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啊!老哥!这里可是病房,还有好多人在场呢。”阿有嘎嘎的笑着喊道。 虽然看不到封闭起来的空间里发生的一切,可是,他俩说话的声音,可是灌了紧临的病床的阿有满耳朵。阿有在旁边听的兴奋,叫喊了起来。 “叫什么叫?”小郝冷冷的训斥阿有说:“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有不能自理的那么一天,就怕你到时候,哭都哭不出音来,还有闲心在这里笑?” 阿有却坏笑着说:“我倒盼着有那么一天,到时候我也请你当护工,正好可以舒服舒服。” “舒服?你要敢动半点坏心思,看我不大嘴巴子扇死你?然后,还要到派出所,告你一个猥亵罪,罚你个倾家荡产,看你还敢不敢动那坏心眼儿?”小郝恶狠狠的说着,不自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仿佛王家有就是那个满脑子不良思想的阿有,正被她按在地上死死的摩擦。 “哎呦!”王家有被她搓的,不禁疼的叫出了声,“妹子,我可真没有对你动半点儿坏心思,你手下轻一点行吗?” 王家有哀求道。 第124章 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 “啊哦~”小郝被王家有的求饶声惊醒了过来,连连对着王家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点走神,把您当成流氓修理了。” “妹子,您以前,是不是干过搓澡啊?”王家有揉着被她搓的生疼的身体,哀怨的说。 “哎呀!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以前还真干过搓澡工的。”小郝惊奇的说:“您怎么知道的?我以前,给您搓过澡?” 很快她就又给否定了,“不可能啊?我搓的可都是女的啊?嗷~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偷进过女澡堂子?看到过我?你这个色狼!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说着,小郝又恼怒了起来,在王家有的胸前狠狠的挠了两把,幸亏她戴着手套,并没能给王家有造成重大伤害。 吓得王家有赶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哎~哎~妹子!妹子!我可从来没有进过女澡堂子啊!我是根据你刚才给我身上搓的疼的要命,才胡乱猜测的,像我思想这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干出那种龌龊事来啊?” 小郝盯着王家有的眼睛,看了半天,在他的眼里,确实没有看到有什么邪念,这才再次不住的道歉,“哎呀~真是对不起,我这辈子,最讨厌那些满脑子占女人便宜的男人了,就为了这些,我这些年,换过多少次工作,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像什么售货员,收银员,饭店服务员,旅店服务员,按摩,搓澡,什么都干过,有时候,是我被老板炒鱿鱼,有的时候,是我炒老板的鱿鱼。就这份工作,干的还算长远。” “哦,是这样啊?看来,这些年,你活的,也不容易啊。”王家有原谅了她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可是,你做这一行,遇到男人非礼的机会,不是更多吗?” “怕什么?”小郝气哼哼的说:“反正,我现在做事,都先把钱收了,而且,我只做在医院里面的工作,医院以外的,概不服务。在医院里,谁要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先打回去再说,真遇到打不过的,医院那么多人呢,我喊一嗓子抓流氓,谁听到,不过来帮下忙啊?反正我钱已经提前收了,也不怕他不给我工钱,本来,这护工就是三天两头的换服务顾客,我也不怕得罪谁。” “哦~你倒是想得开。”王家有对她的洒脱赞许道。 “那是,活了这年,别的没有,经验可没少攒。”小郝一边说着,一边帮王家有擦完了最后一把,从小桃护士从那家小旅馆,给王家有拿过来的箱子里,拿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王家有换上了,又给他铺上新的被褥。 一切都弄好了,又给王家有把刚刚拔下来的输液针头扎上,继续输上液。 王家有看着小郝扎针那熟练的动作,惊奇的说:“你该不会连护士也当过吧?看你扎针,比负责这里的那个小桃护士可强多了。” “那是,”小郝自豪的说:“不是我吹,好多科室的护士,扎针都没有我熟练。有时候有那患者被她们扎好几次,都扎不进血管里去,会主动的请我帮忙呢。好多护工,能顶半个护士,我能顶一个护士,半个医生。” 王家有感慨的说:“真是干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小郝看到放在床头的那三份早已凉透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惊讶的说:“哎呀!猪肉大葱馅的饺子,我最爱吃啦!您怎么不吃啊?” 王家有苦笑着说:“就我刚才那个狼狈不堪的样子,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你要愿意吃,你就吃吧。” “好哩。等一下我拿到厨房里,让大师傅用微波炉热一下。”她抱起那床湿漉漉的被子,还有给王家有脱下来的那身湿衣服,“我先把这些东西,拿到物资室里去,再给你把衣服洗完了再说。” 说着,抱着那堆东西走了出去。 现在身体擦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上了干爽的,那床新被褥,也喧喧腾腾,软软乎乎,热热乎乎的,包裹着王家有的身体,感觉格外的舒服,也温暖了王家有凉透了的心。 王家有的心情,慢慢的也愉悦了起来,胃口也觉得好了起来,只盼着小郝早点儿回来,去热了饺子来吃。 “妈,您喝水不?我打开水来了。”大夯拎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 “喝,干吃这包子,能不渴吗?我那喝水的瓶子,你拿来了吗?”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说。 “来的那么急,哪里顾得上拿呀?等一会儿我回家去一趟,看看缺什么,都拿过来。我刚去打水,看见那边病房里有吃罐头的,一会儿我去把他们吃完了的瓶子要过来,拿水洗洗,一样能使。”大夯憨厚的呵呵笑着说。 “行,挺好的,咱们这些乡下人,什么都使,能喝水就行了。你先拿那个暖壶盖,给我晾上点儿。”老太太吩咐着。 “哎~”大夯应着,把暖壶盖倒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暖壶,往暖壶盖里倒水。 “嘿!大夯哥,你这水倒的,把我尿都给倒出来了。不行,我得去趟厕所。”阿有说着,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架着双拐,“踢踏”“踢踏”的走出了病房。 “哎呀~真是的……史密斯,人家也要去趟厕所。”丽丽温柔的说。 “去吧,宝贝儿,我在这里等着你。”史密斯温柔的说。 “哎呀~不是啦……”丽丽撒娇的搂着史密斯的脖子说:“你没见人家两条腿上,都打着石膏了吗?走不了路啦。” “那怎么办?我去给你找个轮椅来?”史密斯挠着他那长而卷曲的金色头发说。 “坐轮椅,到了厕所,我也上不了啊?”丽丽趴在史密斯耳朵边,害羞的小声说:“你抱着我去吧。” “这个样子啊?”史密斯又使劲儿挠起了头,突然,他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哎呦~不行,我现在也要去趟厕所,还是大号。不行!我受不了了。” 说完,他扔下丽丽就跑了出去。 小郝正好推门进来,差点儿和史密斯撞上。 小郝纳闷的看着史密斯慌慌忙忙的样子,走到王家有床前,拿起一盒饺子说:“这个史密斯慌慌张张的跑什么啊?有什么急事吗?” “哼~”王家有轻笑了一声:“屎憋的。甭说他了,会恶心的,这三份饺子都热热吧,我也饿了,想吃东西。” “好的。”小郝拎起饺子,又走出了病房。 “妈,您先喝着,我去看看,那人把罐头吃完了没有?”大夯说着,也走出了病房。 不大一会儿,他就拿着两个罐头瓶子,乐乐呵呵的走了回来,“妈,您看,有了这两个罐头瓶子,咱喝水,就不用发愁了。呵呵呵呵……我再去洗洗去。” 说着,拿着那两个罐头瓶子,又呵呵笑着,走了出去。 小郝拎着饺子又走进来,离着老远,王家有就闻到了饺子的香味儿,他努力的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 “您就躺着别动了,吃饺子,躺着,也能吃的。”小郝见状,连忙跑过来按住了他,“我听护士说,您昏迷了好多天了,今天刚醒,现在身体还虚,别着急起来,等养养身体再说。” 小郝打开了盒子,拿筷子夹着,一个一个的喂王家有吃。 王家有吃着吃着,眼里又流出了泪水,“这要是孙玉秀喂我,该多好。可惜,这辈子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哎呀!王老板,您怎么吃着吃着,还掉上眼泪了?是不是想家了?”小郝笑着打趣说。 “哎~我哪里还有家呀?”王家有心头又有些发堵,叹息了一声,“我若是有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病住院,连个照顾我的人也没有。” “对不起,王老板,我勾起您的伤心事儿了。不过,您也别太伤心了,只要是您给的钱让我满意,我会像您家里人一样,好好的照顾您的。” 王家有心里苦笑:“好在,我最近算是挣了些钱,若没有这些钱,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活下去?” “王老板,您还吃吗?”小郝夹着一个饺子,迟迟不见王家有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不吃了,你吃吧。”王家有刚刚还感觉自己饿的,恨不得能把那三份饺子都吞下去,一个不剩。 可现在,又吃了下去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小郝说着,把那个饺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香甜的吃着。 大夯拿着两个洗干净的罐头瓶子,又乐呵呵的走进来,把两个瓶子里,都倒上了热水,晾着。 听着那“哗哗”的水声,王家有不禁想起自己刚刚尿床,就是因为当时听到了阿有往水杯里倒水的声音,才让自己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的。 那个丽丽现在,也正憋的难受,怕也会受不了了吧? 果然,丽丽拉开厚厚的布帘,抱着肚子,紧皱着眉头,声音颤抖的问:“大叔,您求求您别倒水了。” “怎么啦?我倒个水,还碍你事啦?”大夯气恼的瞪着眼睛看向丽丽。 “没有,没有,我是想问问您,您刚刚看到我那个朋友了吗?他说去厕所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啊?”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比我还老的大胡子啊?”大夯一脸迷茫的问。 “人家年龄没有您大,只是留了一脸大胡子,那叫气质。”丽丽替史密斯辩解说。 “没看见。”大夯冷冷的低下头,小声的嘀咕说:“胡子都那么长了,还说没有我老?” 丽丽表情痛苦的抱着肚子,呻吟的说着:“怎么还不回来啊?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连王家有听了,都觉的好笑,人家现在,年轻人留胡须的也不少,不能说留了胡子就老了吧? 不过,丽丽年纪比大夯小不了多少,却管他叫大叔,估计大夯也是生气这个。 但王家有也在为丽丽叹息,看丽丽刚刚这个样子,分明她现在,也遇到了自己上午所遇到的难题,着急去厕所,可是,却也没有人能帮她的忙,那位大胡子的史密斯先生,估计早就借着屎遁,溜之大吉了,可这傻女人还在这里,傻傻的等待呢。 果然,随着“踢踢踏踏”的声音,阿有架着双拐,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戏谑的说道:“你就甭等了,我刚刚看到,你那个屎美死根本就没有去厕所,而是慌慌张张的跑出住院部大楼去了。” “不可能,史密斯是很爱我的,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丽丽紧张的说着,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拿起手机,快速的拨通了电话,“喂~亲爱的,你怎么还不来啊,人家都等着急了?” “别急,我可爱的小猫咪,你刚刚不是跟我说,你想要大牌的衣服吗?我现在正在烦死者专卖店,给你挑漂亮的时装呢,我想,等你穿上,一定会亮瞎那些人眼睛的……” “哼!”丽丽气哼哼的把手机摔在了床上,傻子都能看出来了,那家伙明显就是找借口溜了。 “儿子,我要上厕所。”老太太看了丽丽一眼,炫耀似的吩咐大夯。 “妈,您别着急,您等一下,我去护士台借轮椅去,这就回来啊!”大夯说着,一路小跑的出去了。 不到一分钟,他就推着轮椅,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哎呀~这轮椅今天还挺忙,要不是我劲儿大,说我妈着急上厕所,今天还抢不过他们了,不行,一会儿,咱用完了,不给她们把轮椅送回去了。” 大夯气哼哼的说着,把老太太抱到轮椅上,又推着走出了病房。 老太太全程,一直挑衅似的,用眼斜看着丽丽,炫耀她有这么一个听话的儿子。过去几十年来,她一直为有这么一个儿子,头脑总是慢别人半拍,事事都落在别人的后头,人家别人,都嫌种地不挣钱了,纷纷抛弃土地,投身到财富可以迅速膨胀的商贸大军中去了,只有她这个傻儿子,却乐呵呵的把别人弃耕的土地,租种过来,甚至乐此不疲,而被街坊邻居们笑话,她为自己精明了一个辈子,却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而感到羞耻。可今天,她头一次觉得,有这么一个傻儿子,竟然也可以成为炫耀的资本。 丽丽现在哪里有闲心看她的脸色?她慌张的用手机一个个的拨打电话,“喂~娜娜姐,您能赶紧过来一下吗?我现在着急去厕所,我自己去不了。啊~在和卡尔约会啊?好吧?我问问菲菲。” “喂~菲菲吗?赶紧过来救救急,我快憋不住了。什么?你现在在夏威夷和保罗度假呢?哦~那就算了吧,我还是自己给小墨打电话吧。” “小墨,你……哦……你正在机场和玛笛等飞机呢?那算了吧,我还是给露露打吧。” “露露……哦……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丽丽颓然的放下了手机,双手抱住了头,她一直以为,被屎尿所包围,那是七八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才会遇到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遭遇了这样的难题。 第125章 嫌弃 “小郝,这会儿不忙,要不,你过去问问她,看她需不需要你的帮忙?”王家有看着丽丽痛苦的样子,想起了自己难堪的经历,对小郝说。 “我可没有那个力气,抱着她去上厕所,我能做的,也只是给她拿个便盆,让她在床上解决,不让她尿在裤子里,尿在床上,至于她接受不接受我的条件,就不知道了。”小郝撇着嘴说:“不过,咱先提前说好了啊,她若是真的答应了我提的条件,您可不能因为我多接了活,就少给我钱啊!” “好了,你快点去吧,看她那个样子,别真把她憋坏了。”王家有担忧的催促说。 阿有在旁边,冲着王家有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小声对王家有喊道:“你这人傻不傻呀你?那个女人,可是一百个看不起咱们的啊!你忘啦?她刚进来的时候,那帮子女人,一口一个臭男人的骂着咱俩?这会儿,她难看了,咱不正好看她的笑话吗?看她拉裤子尿床上,是不是也是臭的?” 王家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就连我这样,平时邋遢惯了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刚才连死的心都有了,何况是这么一个女人,难道真就眼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悬崖边上,摔死吗?那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咱们总不能也做那冷血动物吧?能拉一把,还是尽量拉一把吧。” 阿有用手指指点着他说:“你啊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呀?” 说完,他气哼哼的用被子蒙上了脑袋。 小郝这才乐呵呵的快步走到丽丽床前。 “美女,要不要服务啊?”小郝亲热的拍了拍丽丽的肩膀,丽丽现在已经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了,她身体一抖,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 “啊~”丽丽努力的使自己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您能怎么帮我啊?” “当然是给您拿个便盆,在这床上就地解决了,难道您看我这体格,像是能够把您抱进厕所的样子吗?”小郝大大咧咧的说。 “这怎么行啊?那也太丢人了吧?”丽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说。 “怕什么啊?把这帘子拉上,谁也看不到,有什么好丢人的?又不是让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方便!”小郝不以为然的说,“这是咱这医院,现在有这设施了,还有那么多医院,到现在都没有安装这帘子呢,那么多行动不便的患者,就在同病房患者的注视之下方便,那也没见哪一个尿不出来的,都痛快着呢。” “算了吧,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需要您的服务了,谢谢,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丽丽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肚子,头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您要的不管是一千,还是八百,那也都太贵了,我这白领,上一天班,也挣不了四五百块钱啊?您这么一个小小的护工,竟然一天要这么多,这谁雇得起啊?” 小郝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愤愤的说道:“您不能那么比吧?您干的什么工作?喷着香水,吹着空调,打着电脑,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就把钱挣了。可我们呢?又是擦屎,又是接尿,但凡有点能力的,谁愿意干这种又脏又累还又臭哄哄的工作呀?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做,我们就图多挣这几个钱,才不嫌脏不嫌臭的干这一行的。这要是像你们一样,舒舒服服,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就能把这活儿干了,早就有人抢破头的干了,哪里会挣到这么多钱的?” 小郝悻悻的走了回来,耸着肩膀,摊开双手,戏谑的说:“咱们这是老孔雀开屏_自作多情,戴着孝帽子去道喜_自讨没趣,人家根本就不想用我。” “那就随她去吧。咱也不能人家不用,咱还强迫着人家用你服务不是?”王家有叹息了一声,说“那小郝,你会不会理发呀?你要会的话,我给你钱,你去买一套理发的工具来,帮我理一理发吧。你看看,我这头发胡子的,任谁看着我,都像个要饭的似的。” “那是必须的!”小郝自豪的说:“我这些年换了这么多的工作,当时来看,确实可以说是坏事儿,可从现在来看,也让我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多面手,好多认识我的患者,就因为我什么都会,都抢着雇我呢。这要不是过年了,我寻思着,想歇几天,估计这几天,都能忙的累死我了。” “啊!想不到,你会这么厉害,看来倒是我捡到宝了。”王家有由衷的佩服的说。 “雇到我,您就偷着乐吧!虽然我有时候,脾气是大了一点儿,但服务那可是一流的。”小郝抿着嘴,笑着说:“等会理完发,我再给您做一个全身按摩,让您享受一下超一流护工的服务,知道知道,什么叫舒服。对了,您是要理个什么发型啊?您要是理个寸头分头或者背头什么的,要买的工具就多了,什么梳子,剪刀,推子,电吹风什么的,杂七杂八的,光工具就要一大堆。您要是想剃个光头,那就简单了,就买一把剃刀,买瓶剃须膏就行了。” 王家有笑了,“当然是光头了,我以前一直都是剃光头的,那样感觉清爽,也更省事儿,每天就用电动剃须刀,连头发带胡子一起刮一遍,就完事了,从来不用理发的,这是头发胡子都长了,我自己用电动剃须刀剃不了了,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行,您转我二百块钱吧,我给您出去转一圈儿,看看卖理发工具的,现在上班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我就给您去借一把去。二百块钱,连打车的路费,带买剃刀的钱,差不多就够了。” 王家有苦笑着拿起手机说:“哎~真是处处要钱啊!若不是我手里,多少还有点儿积蓄,今天光花钱能把我花傻了,这钱花起来,真跟流水一样。” “那是,人到了这个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要想活的有尊严,舒心一点儿,那更是要舍得大把大把的花钱才行。要不然,现在,人们为什么都拼了命的挣钱啊?不就是为了到这种时候,别让自己陷入绝境吗?”小郝说着,见钱到账了,起身走了出去。 丽丽大概又想起了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又开始打电话求救了,她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更甜美一些,尽管那声音不住的颤抖,听起来就像刚出生的小羊,微弱的咩叫:“喂~玛卡吗?我是买瑞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啊?现在就在江海市啊?哪太好了,你能过来一下吗?人家想你了。我知道是我错了,过去都是我不好,你就不能原谅人家吗?我现在在市人民医院的住院部的三楼,哎~我问一下,咱们这屋是几室啊?”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看向她。 大概刚才,王家有的善心,让她觉得王家有更好说话一些,她求助的看向王家有,“大叔,您知道咱们这屋是几室吗?” 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却管自己叫大叔,王家有本来也不想理她的,可是想了想,觉得她也挺可怜的,还是说了话,“1102室。” “好的,谢谢您了大叔。” “1102室,亲爱的,你赶紧过来啊!人家可想死你了,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你。mu啊”她对着手机亲了一下,“你可快点儿啊!人家等着你呢。” 打完了电话,丽丽躺在了床上,身体缩成了一个球状,王家有可以想像到,她现在憋的能有多难受。 阿有,老太太全都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丽丽,等着看她的笑话。 只有王家有同情的背过身子,看向窗外,丽丽现在的处境,他也经历过了,他理解丽丽现在的心里阴影面积能有多大? 大夯看着丽丽抱着肚子,皱着眉头,缩做一团,痛苦的样子,想要上前提供帮助,可看了老太太一眼,被他妈那严厉的眼神,吓了回去,只好坐回了床边,装作没有看见一样。 屋子里几个人,谁都不再说话了,只有丽丽发出低低的呻吟声。王家有感觉,这种沉闷的氛围,非常的令人压抑。好在,这种压抑,并没有维持很久。 大概半小时以后,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门口现出了一个瘦瘦高高的,面条似的黑皮肤男人,一看那严重卷曲的黑发,和黑的像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肤色,就不是中国品种。 只见这个黑面条,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状况,直接捧着鲜花走到丽丽的病床前,俯下身子,关心的问:“我的小甜心,你这是怎么啦?” “亲爱的蜜蜂,那些一会儿再说吧,你先赶紧抱我去趟厕所,我实在要憋不住了。”丽丽颤抖着声音说。 “什么?”黑面条愣了大概十秒钟,才突然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的说:“上……上厕所啊?坏……坏了,我……刚刚……下……下车的……时候,好像……好像把手机……丢……丢在出租车上了,我去看看……还能不能……追回来。” 说着,就在丽丽那满眼的期盼目光里,黑面条一阵风似的,又刮出了病房,快的让人恍惚,若不是地上躺了一束红的耀眼的新鲜的玫瑰花,真的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进来过一个人? 王家有看了,暗自叹了口气,这位丽丽期盼的救命天使,大概率是不会再出现了,因为王家有真真的看到,一款紫色的爱疯手机,就插在他牛仔裤的屁股兜里。 丽丽哀怨的再次倒在床上,“呜呜”的低声哭泣了起来。那哭声里,充满了对人生的绝望。 但是,没有一个人,对她关心的过来安抚。 她自己哭了半天,擦了一把眼泪,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坐起身来,哀怨的看着大夯,“大哥……”她温柔的喊着,那声音里含满了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糖度。 大夯听得身体一激灵,他怀疑的指着自己问:“你喊的是我吗?” “除了您,还能有谁这么威武英俊哪?”丽丽冲着大夯妩媚的抛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把大夯又打了一个激灵,“呵呵呵呵……你是说我威武英俊?呵呵呵呵……我有那么优秀吗?……您说吧……你喊我有什么事啊?美女?” 这一个电波,电的大夯浑身都有些颤抖了,两条腿不由得打着颤,一路小跑的迈向了丽丽。 “您能不能帮帮人家啊?”丽丽温柔的说着,又连着向大夯抛出了三四个媚眼。 “能能能!”大夯一连串的答应着,尽管手脚不住的颤抖,却一把抱起了身体有些单薄的丽丽。 “大夯!”老太太威严的喊声,如佛家的当头棒喝,喝的大夯迷迷瞪瞪的头脑,有了一丝清醒。 他转身迷茫的看向老太太,“妈。” “妈什么妈?你干什么呢?”老太太如一尊大佛似的,盘膝坐在床上,威严的喝道。 “这个妹妹要我帮下忙。”大夯期期艾艾的说:“就帮她一下呗。” “让你帮你就帮啊?你还知道你是谁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哎~哎~”大夯恋恋不舍,但却顺从的,轻轻的又把丽丽放在了床上,三步两回头的,慢慢吞吞的走回老太太身边,乖顺的站在老太太身边,如一个听话的小学生,但眼神,仍不住的往丽丽那边偷看。 “大妈,您就行行好,发发善心吧,让大哥帮帮我吧。”丽丽哀怨的乞求道:“一看,您老人家,平时就是一位行善积德的活菩萨。” 但老太太却对她的甜言蜜语不为所动,“你用不着对我说那些好听的话,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走过的路,比你吃的咸盐都多,你那一套对我没有用。” “大妈,我是真的遇到难处了,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帮我了,您就行行好,让大哥帮帮我吧!”丽丽眼里含满了泪花,言辞恳切的哀求着,就差给老太太趴下磕头了。 “这会儿,你知道求人了,刚才,人家那个女孩子,可是主动的找你,要给你帮忙的,我在这里,可是听着清清楚楚的,你说你让人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会自己想办法的。这会儿,人家那女孩子都走了,你又来求我儿子了,我儿子可是一个光棍儿汉,到现在,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你让他帮着你上厕所?你安的什么心啊?是不是看我这个儿子,呆头闷愣的,想坑他一把呀?人家那个女孩子,可是专业做护工的,什么不会?不比我这傻儿子强啊?我这傻儿子,可什么都不懂的,你这不是明摆着,想着自己心眼儿多,要坑我们一把吗?别以为我老太太岁数大了,看不出来,你玩的哪些鬼把戏?”老太太滔滔不绝,愤愤不平的说着。 “不是的,大妈,您理解错了,我真没有想坑大哥的心思。”丽丽哭着说:“我没让那个护工帮我,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多少钱,根本就雇不起护工。我的信用卡,早就逾期了,就连交住院费,都是朋友们一起凑起来的。” “那……你上班挣的钱呢?看你穿的戴的,可都像是有钱人啊!”老太太看着丽丽那一身名牌,难以置信的说。 “哎~”丽丽叹了口气,“大妈,都怪我,爱显摆自己,平时大手大脚的惯了,把钱都买了吃的穿的啦,也没有攒下什么钱,还经常把银行卡里的钱透支了,下个月挣了再还,结果,闹的现在,连住院的钱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能请得起那么贵的护工啊?” “那是你活该!”老太太呸了丽丽一口,“你风光的时候,又没有我们的份儿,落了难了,也别拉着我们,跟你一起倒霉。” “大妈,”丽丽还不死心,继续哀求道:“我知道您是因为大哥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说上媳妇,才记恨我们,说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多了,才让男光棍儿们,多出了那么多。大妈,要不,您看这样行吗?等我出了医院,立马就和大哥结婚,给您当儿媳妇,连彩礼钱都不要了,再多给您生几个胖孙子,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老太太听了,稍微愣了一下神,大夯在旁边连着推了老太太几下,一个劲儿的说:“行了,妈!我看这妹妹挺漂亮的,挺好的。” “好什么好?一边呆着去!”老太太一把把大夯的手,扒拉到一边,冲他吼道:“天上什么时候刮风下雨不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这个狐狸精心眼子那么多,眼珠子一转,一个转轴,你要娶了她,她就是把你卖了,你个傻家伙,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像这种人,咱家能要吗?别着急,哪里妈给你找一个老实巴交,正经过日子的。” 大夯听了,满脸的不高兴,但又不敢违背老太太的命令,只好负气的坐到了床上。 老太太转脸,对着丽丽冷哼了一声,“这个闺女,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跟你不是一路人,我们庄户人家,成天土里来,泥里去的,怕弄脏了你的门槛,我们高攀不上,你还是另找婆家吧。” “大妈,您误会了,我也不是城里人,我老家也是农村的,我不会嫌弃您家是农村的。”丽丽着急的辩解说。 阿有在一旁说话了,“你这个女人,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啊?你当人家真是说,怕自己脏了你家门槛啊?人家那是说的反话,听不明白吗?人家是嫌你脏呢!” 阿有这番话,声音并不算太高,但却如一声声重锤,一锤一锤的,砸在了丽丽的心上,她愣了那么一刻,俯身趴在了床上,放声大哭,哭的是那么撕心裂肺,哭的是那么鬼哭狼嚎。 王家有听了,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会儿,何尝不想也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他一场?只是,父母从小就教育他: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打碎了牙,闭紧了嘴,咽到肚子里去。 第126章 职责与分工 “这是怎么回事啊?哭什么啊?”小桃护士推门进来,关心的扶着丽丽的肩膀问。 “护士小姐,您帮帮忙,帮我去上厕所,好吗?我快憋不住了。”丽丽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小桃的胳膊,哭嚎着。 “您别急,我去帮您想想办法。您先撒开我再说。”小桃紧张的用手,想要掰开丽丽紧抓着她,抓的她的胳膊有些发疼的手。 “我松开你,你可一定要帮我呀!”丽丽松开了手,但仍然哭着说。 “哦~好的。我用轮椅推你去吧。”小桃看到大夯放在老太太床头的轮椅说。 “我帮您。”大夯慌张的把轮椅推了过来。 小桃刚要俯下身,想要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把丽丽抱上轮椅,“住手!你干什么呢,小桃!”刚刚推门进来的袁姐,一声大喝,吼住了小桃。 “袁姐,您来的正好,咱俩抬着,把这位姐姐抬到轮椅上,她着急要上厕所。我怕一个人抱不动她。”小桃见到救兵,欣喜的说。 “你赶紧给我撒开!”袁姐上前一把,把小桃给拉到了一边,一顿雷烟火炮的训斥她,“知道抱不动她,你还敢抱?她要方便,给她准备的有便盆呀!你多的什么手?还想抱她上轮椅啊?你知不知道,若是刚才我不挡住你,你若是把她给摔了,会给咱们医院,惹来多么大的麻烦?到时候,人家把咱们医院一告,不但你刚刚得到的工作会丢了,咱们医院名声也会臭了,领导也会受处分,闹不好还要赔她钱,甚至还会带累着我们,也跟着受牵连,你想过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就算你侥幸没有弄伤她,或者,就算她受伤了,知道你是好心干成了坏事,不告咱们,可是,带病人上厕所,那是护工的活,不是咱们护士的活,你给她帮忙了,别人也会要求我们干的,有了我们这些免费的,谁还会愿意花钱请护工啊?你让人家护工干什么去啊?你是看咱们护士还不够忙,想再多给咱们护士揽点儿活干,是不是?” 小桃被训的低着头,连连的道歉:“对不起袁姐,我刚来,对这里边的事,还不是太了解,刚才只是见到这位姐姐着急上厕所,去不了,哭的那么伤心,所以,就想帮帮忙,就没有考虑那么多,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了解的事情,要记得多问问我嘛,千万别自作主张啊,好不好?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着呢,你可怜的过来吗?”袁姐说着,拽了小桃一把,“赶紧走吧,那么多该咱干的活,还忙不过来呢,就别在这里杵着了。” 小桃同情的看了丽丽一眼,乖乖的跟在袁姐身后走出了病房。 丽丽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救星随风而去,不禁再次悲从中来,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那声音抑扬顿挫,还挺有韵律。 “这是谁呀?怎么还唱起歌来了?唱这么难听!这可是在医院呐?就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啊?你们医院怎么也不管管啊?怎么别人一抽烟,一说话声音大一点儿,你们就会让我们注意,说医院有规定,禁止喧哗,禁止吸烟。凭什么她就可以有这个特权啊?”病房外面,有人很大声的质问医院的工作人员。 “对不起,不是我们不管,是一位患者受不了打击,情绪太激动了,我们也劝不了,给您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了。别着急,等一下,她情绪稳定了,就会好的。”是袁姐解释的声音。 “哦~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吧?那是劝不了,哎~你们医院,不都有精神科吗?找精神科大夫给治一下。唱这么难听,多晦气啊。” “好好好,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会尽快处理的。”袁姐不住的赔礼道歉,“哎~郝姐,您来的正好,这间病房的患者出了一点儿状况,您进去处理一下。” “我刚才问过了,人家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好好好,我再问问。”病房的门被推开,小郝又穿着那身新潮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刮胡刀和一瓶剃须膏,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这么舍命不舍财啊?都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你这真想创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啊?好了好了,算我服了你了,我就发回慈悲,暂时帮你解决这次,下不为例啊?” 小郝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往王家有的床头柜上一放,跑到丽丽的床前,伸手就往床下摸,却摸了一个空。 “哎~你这里怎么没有那个便盆啊?医院给每一个办理住院的患者,都是统一的被褥枕头,暖壶,洗脸盆,还有一个便盆的,不可能单单给你忘了呀?” 小郝奇怪的说。 “这还用说吗?人家嫌脏,没拿呗。”阿有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你是不知道,人家刚进来的时候,那会儿你还没来收拾这个大哥的床铺呢,屋子里是有点儿味儿,人家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我们都是臭男人,说什么也不在这屋里住的。要我说,你就不该好心管她,让她也当一回臭女人,给我们看看。” “行啦!你就少说两句吧,”小郝毫不留情的训斥阿有,“真要把人憋死了,你负责任呀?” 说着,小郝跑到王家有的床底下,掏出来一个塑料的便盆,“您这个应该还没有用过吧?” 她急急的问。 “我下不了床,连有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怎么会用过?”王家有进来的时候,就是昏迷着进来的,给他准备的什么东西,他还真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小郝说着,又飞快的奔回丽丽的床前,同时没有忘记,随手就把那几乎垂地的厚厚窗帘给拉上了。 “这个人家还没有用过,还是新的,给你用吧,我一会儿再去物资部领一个还给人家。哎!哎!你慢点儿!慢点儿!”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阵急促有力的冲击声,响彻病房,冲击着病房里每个人的耳膜。 同时,一股浓烈的味道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哎呀!哎呀!真是的,让你慢点儿,慢点儿,你看看,我这可是新买的风衣啊!刚买了没几天,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平时都舍不得穿,就这么给你毁了,真是好人难做啊!”小郝捶胸顿足的哀嚎着。 “真是对不起了,姐姐,我会赔您一件新的的。”丽丽难为情的道歉说。 “还不是一样骚气熏天吗?也没有闻到有香水味啊?”阿有耸动着鼻子,猥琐的笑着说。 “爱闻回家闻你妈的去!你妈的有香味儿。”小郝端着一盆蒸腾着氤氲热气的黄色液体,满脸黑线的骂着,钻出了布帘,“你再敢满嘴胡咧咧,信不信我把这些,全都倒在你头上,让你闻个够!” 小郝眼神凶狠的盯着阿有。 阿有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激灵颤抖了一下,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讪笑着说:“我这个人爱诙谐,喜欢开玩笑,您别这么当真好嘛。” 待小郝端着盆子,去了厕所。阿有看着王家有,讪笑着说:“你请的这个护工有点儿凶啊!一点儿女人的温,柔劲儿都没有。” 王家有瞥了他一眼,轻蔑的吓唬他说:“你要不注意一点儿,一直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她真有可能拿线把你的嘴缝上,她可说了,反正她也不归医院管辖,也不用怕给领导添麻烦。大不了,她就拽着你,上法院打官司去。” “啊?”阿有听了,信以为真,吓得脸都绿了,赶紧躺回了床上,紧紧的闭住了嘴。 小郝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又换上了那身工作服,她的手里,还拿着两个便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左手是新的,右手是用过的,左手是新的,右手是用过的。” 她刚要开病房的门,袁姐正好路过,“郝姐,你这嘴里叨咕什么呢?” “啊~是袁护士啊?我这一天天的,事太多了,这不是刚刚领了一个新盆子,帮这屋哭鼻子的那个解决麻烦,用的是我的雇主的盆子,也不能把用过的,再还给我的雇主吧?这不是,我又刚领来一个新的,把这新的,还给我的雇主。我怕两个弄混了,就嘴里念叨着点儿,省得弄差了。” “哎~也是,这一天天的,事儿真多,忙都能把人忙傻了。我今天也忙的犯了好几个小错,亏的都不大,没造成什么麻烦,这小桃还是个新来的,好多事情,还不明白,有时候不但忙帮不上,还净给添乱了,真是,一个个麻烦的,哎呀~我不跟你聊了,我这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儿,刚刚我还说,该给1105室的那个老头儿,把吃的药拿过去的,结果又给忘了,我赶紧给送过去,别一会儿一忙,又给忘了。咱回头聊啊。” “回头聊。”小郝一边和袁姐道别,一边用胳膊肘压下门把手,“哎呀!这一聊,把哪个是新的给忘了。哎?倒底哪个是新的来?” 小郝脑袋里画着圈圈,走进了病房。嘴里念叨着:“左手?右手?左手?右手?右手是新的吧?” 她把左手边的塞到丽丽的床下,“美女,这盆放您床底下了,您用的时候,从床下拿就行。我是一个护工,可不是义工,我是要靠这服务挣钱的,可不能总发善心,免费劳动,趁着这会儿,您想想,还能找谁来照顾您。” 她拿着右手的盆走到王家有跟前,“王老板,我刚从物资部领了一个新的,给您放在床底下了。好了,这会儿不忙了,我给您剃头吧。” 说着,抄起剃刀,看着王家有的脑袋,却有些为难的说:“您这躺在床上,剃头有点难度啊!这头发渣子,要都掉到床上,打扫就不容易了,我得看看,哪里能弄块儿塑料布垫上?”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了外卖送过来的时候,装饺子的塑料袋,那个袋子还挺大,就是把王家有的脑袋装到里面,再在里面剃头,空间也富富有余。 小郝笑着,就把那个塑料袋,套在了王家有的头上。 王家有不由惊恐的喊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别不会是想闷死我吧?” “哈哈哈哈……至于的吗?”小郝看着王家有那惊恐万分的样子,乐得前仰后合,“就您一个穷的叮当响,就差要饭的人,谁会吃饱了撑得,会谋杀您啊?杀了您,有什么好处啊?是图财啊?还是图色呀?这两样您有吗?放心吧,就是给您剃个头,把这个垫在下面,省得头发渣子,掉在床上,不好打扫。” “哦~”王家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我看有些电影上,想要谁招供,或者要杀死谁,很多都是用这个办法,我一看你往我脑袋上,套塑料袋,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些恐怖的画面了。” 小郝拿着剃刀,熟练的在王家有头上刮着,笑着说:“人家享受那种待遇的,要么是有钱的大老板,要么是什么地方的重要人物,就想哪个电影里说的,得到的越多,承受的就越重。像咱们这些小人物,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不得重病,或者遭遇什么意外,就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因为不会有人看你眼红,惦记你。” 小郝的手艺,确实不是吹的,就王家有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三下五除二,几下就给剃了个干净,那擀了毡的头发,整个就像摘下来一个大厚帽子。 王家有立刻就感觉脑袋轻松了起来,连头脑好像也清醒了许多。 小郝呵呵笑着说:“这头发,拿出去,做个鸟窝,就是现成的,都不用再进行加工了。” 她刚想用塑料袋包起来,拿出去。 “别介啊,胡子还没有刮了呢?”王家有连忙制止她。 “啊?您的胡子也刮呀,我看着您这形象,若是把这胡子留着,别说,还挺有型的,还寻思着,您应该留着呢?”小郝看着王家有的脸,笑着说。 “不,都刮了,我这个人做事情嫌麻烦,对形象,一向都不太在意的,留起胡子来,以后就要天天又洗又梳的,我招那个麻烦干什么?就像大夯说的,本来年龄不是太大,留着一把胡子,成了老头儿了。我这还得讨老婆呢,你说,成了一个老头子,谁家姑娘还愿意跟着我啊?”王家有絮絮叨叨的说。 “好了,您是老板,您要求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既然胡子要刮了,您就别说话了,小心这刀子,把您割伤了,这剃刀可锋利的很,只要轻轻一划,就能拉个大口子,您可注意着点儿。” 吓得王家有赶紧住了嘴。他知道那剃刀能有多锋利,杀个人,真的只需要在脖子上轻轻一划,就能做到了。 而此刻,那把锋利的剃须刀,正在王家有的下巴上游走着。 第127章 劫富济贫 阿有紧张的看着那把剃须刀,在王家有的脸上轻快的移动,随着刀片的移动,那像草一样,乱蓬蓬的胡子,应声落地。 直到看着王家有原本脏兮兮乱蓬蓬的脑袋,变成了一个闪着青色暗光的鸭蛋,小郝折起了剃须刀,阿有才松了一口气,“哎呀~这把我吓得,她刚才若是那刀一歪歪,你这还没到手的亿万富翁,就算交代了。” “什么?亿万富翁!”屋子里所有的人,全都像看怪物似的,看向王家有。 把个王家有气得,暗自咬牙,只恨自己不能爬起来,把这个多嘴多舌的阿有,狠狠的打上一顿解解气。为什么,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叫阿有,差距就这么大呢。 知道王家有名字的有些人,就是叫他阿有的,他刚听那个老太太叫阿有,王家有还以为是叫自己名字,直到看到那个阿有答应,他还在感叹这世界真奇妙,竟让两个阿有同时并排躺在了病床上。 但这个阿有的猥琐表现,却着实让他气愤,若不是现在这个社会,打人犯法,需要赔钱,这家伙早不知道会挨多少打了? “什么?您真的是亿万富翁?”小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王家有。 “别听他瞎说,从你进来,你听这家伙说过一句人话没?”王家有连忙否认说。他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人们对于一个行走的金库,可不仅仅是羡慕,还有嫉妒与仇恨,甚至还会有一种掠夺与占有巨额财富的欲望冲动。 而现在的小郝,就正在玩弄着一把锋利的剃须刀,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王家有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而他自己,却躺在床上,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奢谈什么逃跑与反抗了。 “你不是也说吗?我这一看,就是一个讨饭的叫花子,哪里像什么亿万富翁啊?”王家有低声无力的申辩着,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所有的辩白,是多么的苍白无力,都不会再有人相信。 果然,小郝玩弄着那把锋利的剃须刀,笑着说:“您不用撒谎了,我一开始,看您这头发胡子乱蓬蓬的,都擀了毡了,也认为您就是一个讨饭的叫花子,就算您能给我一天那么高的工资,我都没有怀疑,因为,有很多报道证实,有些收入高的乞丐,确实有钱的很,据说家里小洋楼保姆什么的都有。能给我一天开八百一千的,根本不算什么。让我起疑的,是您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是那种成功人士身上才会拥有的气质,这种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是能让人感觉到,乞丐就算是再有钱,他身上也不会拥有那种气质,正是根据您身上这种气质,我就知道,您根本就不会是别人说的什么乞丐,而是一位隐藏身份的企业家。” 王家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成功人士的气质,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企业家,但自己身上有很多钱,现在看来,已经成了屋子里这些人的共识。 “那……那……你想怎么样?”王家有绝望的闭上了眼,既然自己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那就听天由命,随她们处置吧。 “什么想怎么样?”小郝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家有说:“不管您是有钱人,还是平头老百姓,您只要付了我该挣的钱,我都会一样为您服务的,不会因为谁是不是大款,就区别对待的。” “啊?”王家有睁大了眼睛,见小郝已经提着装着王家有剃下来的头发胡子的那个塑料袋,走出了病房,那把锋利的剃须刀,已经折好,安静的躺在床头的柜子上。 “哦~”王家有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刚才太紧张了,把事情想歪了,“呵呵呵呵……” 王家有心中暗笑,自己这是想什么呢?怎么感觉有些神经兮兮的?莫非是那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让自己和旁边床上那个阿有一样,心理起了变化? 王家有正自心里胡思乱想,那个丽丽拉开了帘子,娇声的喊着:“大哥!大哥!大哥!……” 她连着喊了好几声,并没有人回应,王家有转脸看过去,却见丽丽正努力的用胳膊撑着身体,翘首往他这边,笑意盈盈的喊着,而屋子里另外三个人,也全都坐直着身子,温柔的对他行着注目礼。 “你是喊我吗?”王家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当然是喊您啦。”丽丽的笑脸,开的更加灿烂,“大哥,既然,您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咱们能住到一间屋子里,也算是有缘,您看,我现在,连住院费都交不起,更别说雇护工了,我原来,还想着,让那些姐妹,朋友们来照顾我的,没想到一个都靠不住。既然您都这么有钱了,肯定这辈子都花不完的,您能不能看在,咱们都是一个屋子里病友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呀?” “这个……”王家有以前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他感觉有些为难,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却摸了一手头发渣子,他正懊恼的想着,这一手头发渣子往哪里抹,小郝正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正看到王家有揸着手,一脸难堪的样子,“您等会儿再摸,我这就给您洗一下头。” 她喊着,三两步走到床前,“忘了给您买瓶洗发露了,就先暂时用我的洗一下吧。” 她说着,又往盆里兑了些热水,试了试水温,把毛巾浸了水,拧了一把,用毛巾先给王家有把头擦了一遍,又用洗发露揉了揉毛巾,再次给王家有擦洗。 丽丽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王家有,看了半天,却见王家有只顾和小郝忙他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理她的茬儿,阿有,老太太,大夯全都看笑话一样的瞅着她。 丽丽暗自咬了咬牙,再次努力使自己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大哥,刚才我说的事情,您听到了吗?您能不能帮我付一下医疗费用,还有请护工的费用啊?” 王家有咧了咧嘴,刚要说话,小郝却先说话了,“人家王老板就算有钱,那也是人家靠自己能力挣来的,凭什么给你花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在语言方面,王家有常常感叹自己的嘴太笨,笨的就像老太太棉裤腰,挽不过花来。尤其是遇上女人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哑巴一样,常常有话说不出来。 有了小郝替自己发言,王家有乐得躲清静,索性闭上了眼睛,就由着小郝和她斗嘴去吧。女人对女人,谁也没有优势。 “大哥,我也知道,钱是您自己的,您有怎么支配的权力,别人是没有权力干涉的。”丽丽并没有选择和小郝对话,仍然隔空向王家有喊着:“可是,人家现在不是遇到难处了吗?咱们有缘成为一个病房的室友,难道,您就眼看着一个无助的女人,挣扎在垂死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绝望自杀,也不愿意伸手拉一把吗?难道,现在咱们的企业家,都是这么冷血了吗?连一点儿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呜呜呜呜……那我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丽丽刚才还晴空万里,满脸的笑容,说着说着,竟然阴云密布,哭泣了起来。 见丽丽搬出了死亡威胁,小郝不敢再说话了,谁也不敢保证,丽丽说的是真是假,倘若因为要不到王老板的钱,这个丽丽真的绝望自杀了,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反正钱也不是自己的,自己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但王家有仍然沉默着,虽然王星辉打电话过来说集市上市,自己就会成为亿万富翁,但那都是纸面财富,账面价值,那些股份,据说还有什么锁定期的,并不是说卖就卖,马上能换成钱的,以后状况如何,还不知道呢,反正现在,他的兜里,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他王家有可干不出来,钱还没到自己兜里,就大把大把的往外扔银子的事情来的。 见王家有没有被自己的眼泪打动,丽丽停止了哭泣,再次乞求道:“王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跟您打个借条,您先借给我钱,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您,行不行?实在不行,您不是还没有老婆吗?等出了院,我给您当老婆行不行?当情人也行!” “真不要脸!”老太太指着丽丽骂:“你个狐狸精!真不要脸,一会儿跟这个男人,一会儿给那个男人,都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个斤。我儿,你那会儿还觉得这个女人挺不错的,还想着娶这个女人当老婆?幸亏那会儿,我老太太火眼金睛,挡住了这个狐狸精,这种人要是娶到咱们家里去,咱家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脸都让她给丢尽了呀?” 骂完,她又用手指戳着大夯的脑门儿骂:“这娶老婆可不能光看长得漂亮不漂亮,得先看德行,这品性要是不行,宁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能要这种女人的。” 大夯被她骂得羞红了脸,深深的低下了头,深得扎进了裤裆里。 阿有在一旁说话了,“我说美女,你就算是缺钱,也不用这么求爷爷告奶奶吧,现在的网上,到处都能借到钱,只要一张身份证就行了,用不着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的吧?” 他不说这些还好,说起这些,丽丽哭得更厉害了,“大哥,您是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把网上的借贷借光了,已经被催债的,堵了好几回家门了,要不是国家出了政策,不让他们暴力催债,我现在,还不知道被他们摧残成什么样子呢?要不然,我这么年轻,还没有活够,干什么会想着,这位大哥,若不能帮帮我,我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呜呜……” “知道这样,你还舍得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名牌衣服鞋子包包,你看看,你这身上,哪一件不是上千上万的国际大牌啊?可比我阔气多了。”小郝冷冷的看着丽丽,冷笑着,她对丽丽没有半点儿的可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甘如怡的自找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姐姐,咱们都是女人,您还不知道吗?身上不戴几件名牌,哪里有脸出门啊?我看您,刚刚穿的出行的衣服,不也是好几件名牌呢吗。”丽丽并没有计较小郝对她的鄙夷,亲热的和小郝说。 “我买也是量力而行,绝对没有超出我自己的能力范围,甚至有的还是从集市上买的二手货,就算没有名牌,穿普通衣服,背普通的国产包,也不会觉得有多丢人。决不会像你一样,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连自己都给卖了。”小郝依旧冷冷的训斥着她,并不会因为她对自己热情,就对她客气半分。 “我现在知道错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啊?一切都晚了。”丽丽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不晚!”王家有这时候却说了话:“只要你知道自己错了,改变自己,一切还都来得及。” “啊?真的吗?大哥!”丽丽抹着眼泪,脸上却又兴奋起来,“您肯给我钱了,是吗?” “不是给。”王家有语气坚定的说:“你记住,除了你父母,没有任何人有义务白给你钱花的。我的钱,只能是借给你,是要打借条,最终还是要还的。” “行!只要您能给我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丽丽脸上又笑开了花。 “王老板,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只要您的钱一给了她,就是肉包子打狗_有去无回了。她是一辈子也还不了您的。”小郝趴在王家有的耳朵边,小声的说着。 “没事儿,打借条的时候,我给她定个期限,让她限期还款,如果逾期不还,就给她利息翻倍。让她有点儿压力,如果她以后真改了,就算我这钱,收不回来,能挽救一个人的命运,也值了。”王家有也小声的说。 “哼!”小郝冷哼了一声,“您以为现在那些网贷利息低吗?哪一个不是高利息?有的堪称高利贷,那利滚利滚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可是这些人,只要能把钱借到手,你要她脑袋她都要借,哪里管你多高的利息?她只管借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还,您只要向她要账,她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总不能真要了她的命吧?” 王家有无语了。 半晌他才说:“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借她了。” “钱是您自己的,大主意您自己拿。我能做的,只能是给您提个醒,让您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得失,您想好了再说。”小郝轻蔑的看着丽丽,在王家有耳边小声的说着。 “这位大老板,既然您这么有钱,能不能也借我一点儿啊?”老太太看着王家有,也呵呵的笑着说。 “妈,咱家又不缺钱花,您还借钱干什么呀?”大夯嚷道。 “去一边去。”老太太一把把挡到她身前的大夯扒拉到了一边,“说你傻,你还老不服,这你都没看出来,这老板的钱,不是低息就是无息,咱自己用不着,可以先把钱借出来,再借给那些发高利贷的啊,这一来一去,这钱就赚大发了,不比你费力巴齿的种地来钱容易啊?” 老太太对着她儿子的耳朵低吼着说。 第128章 钱是谁的? 王家有听了,简直被老太太气笑了,还没等他说话,那个阿有也两眼放光的看着王家有,讪笑着说:“老哥,您这钱,真的是无息低息的往外放款吗?要是真的,可别忘了兄弟我呀!我也借个千八百万的花花。有便宜不占,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王家有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以前,他所经历的,大多遇到的是人性之善,就算遇人不淑,那也是极其个别的现象,像今天这样,把他当做唐僧肉,人人都想上来啃两口,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他转头严肃的看向小郝,缓缓的说道:“看着这么多人,像狼群一样的盯着我,你是不是也想加入啊?” 这满屋子的人,若是想要合力把他当肥羊宰了,他除了大声呼救,暂时没有更好的对策,只是不知道,若是喊来更多人,来的是救兵,还是更多几只狼,就不得而知了。 王家有的心,在慢慢的下沉。 “放心吧,王老板,我虽然爱钱,但只喜欢靠自己的双手,和自己的能力赚来的钱,对别人的钱,从来都不会动那不劳而获的念头的。”小郝挺直着腰板,大声的说。 “好!”王家有发自内心的喊了一声,有了这么一个生力军,做自己的后盾,虽然在这间屋子,人数上仍然不占什么优势,可战斗力却也够硬。 不管怎么说,小郝在这医院里熟门熟路,就像她说的,她一个弱女子,敢于在这里遇到色狼的时候,大声的呵斥并出手,那也不是一般的硬气,肯定也是能一呼多人答应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感觉心里有了底气,腰杆子也硬气了。 他眯起了眼睛,但眼神里放着寒光,虽然他躺在床上,别人看不到王家有的眼神,但,他的语气,冷的让人发抖。 “哼哼……”王家有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们知道,我是一个地主老财,大资本家,那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资本家的钱,会白白的往外扔的,既然要往外扔,那就得听个回想,赚不到大钱,那鹰都舍不得往外放的。你们还竟然会痴心妄想着,能从我这里,拿无息,低息的贷款,我这里不是扶贫办,不是银行,你们能想着赚高利贷,我就不会啊?别以为就你们聪明,别人都是傻瓜,傻瓜能白手起家赚这么多钱吗?” 说到这里,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另外几个人,小郝在偷偷的乐,并冲着他伸出了大拇哥,老太太和阿有则失望的垂下了眼皮。 大夯对他们的勾心斗角,显得十分茫然,他一下子理解不了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呀?让他妈兴奋的一会儿高声喊叫,就差从床上跳起来了,一会儿竟然又像泄了气的气球,精神萎靡的摊在床上? 倒是那个丽丽,对王家有的话,虽然有些紧张,但仍然目光冷峻的盯着王家有。 王家有长舒了一口气,但心里悬着一根弦。 “想要从我这里拿钱,我也会按照国家允许的最高利率,结算的。”王家有继续冷冷的说着,果然,老太太和阿有就像没有听到一样,闭着眼躺在了床上,只有丽丽面上不但没有失望,反倒露出了喜色,王家有既然这么说,就会有可能按最高利率借给她钱的,管他多高的利率呢,先借到手里花着,至于还上还不上,那不是她丽丽考虑的问题。 果然,王家有继续往下说:“我记得国家允许的最高利率好像是年24_36,那就按年36算吧,像这么高的利息,好多大买卖的利润率都没有这么高的,只要把钱借出去,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到时候往回大把的收钱,这种生意,傻子才不做呢,说吧,你想借多少?” “啊?我说多少就借我多少吗?”丽丽简直惊呆了,“这是真的吗?您说话算话?” “你先说个数,我考虑考虑再说。”王家有淡淡的说。 “那就借我一千万吧,大哥。”她试探着说。借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反正是白来的,但是,她又怕要的太多了,若是不还的话,会让这家伙起了杀心,再买凶把她杀了。 一千万,够她花一阵子的了,应该对这亿万富翁来说,还不至于会因为这些钱,而冒法律风险吧。 “一千万?一千万……”王家有重复着这句话,这些钱,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前不久,他还为这些钱东奔西走,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助呢,这个女人,真是大言不惭,一张嘴就是一千万,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能力创造出这些价值来吗? “哼哼哼哼……”王家有冷笑了,他戏谑的看着丽丽说:“这位美女,不知道你借这一千万,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来抵押吗?” “啊?还要有抵押啊?”丽丽原本已经灿烂如花的笑脸,顿时僵住了,她若是还有什么能够抵押的东西,也不至于会为了躲避追债人,而多次搬家了。 “那是当然的啦!”王家有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算是有钱,那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一点儿一点儿的赚来的,这么一大笔钱,要借出去,我总要留点儿值钱的东西做抵押吧?我也怕把钱借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呀!” “嘿嘿……”丽丽尴尬的笑了,“要说值钱的,也就是我这个人算是最值钱的啦,我不是说了吗?等我好了,给你当老婆也行,当情人也可以,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白白的便宜了给你,你还不满足啊?” 说着,又开始朝王家有频频的抛起了媚眼儿。 但王家有早就闭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有理会她那多姿多彩的表情。 “你认为,你值一千万吗?”王家有冷冷的说:“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现在若是想要,只要勾勾手指头,会有大把的,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争着抢着,往我面前凑的,你自己认为,我还有那个必要,花一千万块钱,来买你吗?” “那你刚才,还问人家,想借多少?你这不是耍我吗?”丽丽被他说的又羞又恼,恨恨的躺回床上,气愤的说:“不借拉倒,大不了,活不起了,就弄把刀子,往脖子上一抹,倒死的干脆。” “我借你钱也不是不可以,”王家有却又说话了,“我先问问你,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丽丽刚刚还失望已极,听他这么一说,又燃起了希望,但说到月薪,她又有些扭捏了起来,“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不到十万块钱吧。” “哦?”王家有倒有些惊奇了,没想到,她这么高的月薪,竟然会弄的钱不但不够花,还会欠下那么多的债务? “吹什么牛啊?”小郝站在王家有身后说话了,“挣多少就说多少,有那么难吗?还在这里吹牛逼?你那会儿跟我说的,可是你一天都挣不了四五百块钱,这一个月撑死了,也就一万多块钱嘛,哪里有十万块钱呀?” 丽丽却瞪着一双桃花眼,一本正经的说:“人家哪里吹牛逼了?人家说是不到十万块钱,一万多块钱,到十万了吗?” 小郝刚要反驳,却又语塞了,“也是啊,确实没有到十万嘛。” “谁跟你在这里说相声玩呢?还在这里玩文字游戏。”小郝气恼的说着,看了看王家有,示意王家有,不可轻信这个女人,这女人满嘴胡说八道,没有一句真话。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王家有心中暗想:“可是,真的就眼看着她,因为生活遇到困难,绝望而死吗?自己今天,也遭遇到了那样的囧境,就我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曾经想到过自尽,更何况她一个还算美丽的风华正茂的女人,怎么能够面对那样的难堪?管她呢,这种事情,自己遇不到也就算了,既然已经遇上了,先帮她度过眼前的难堪处境再说。” 想到这里,王家有轻描淡写的说:“这位美女,既然你一年能挣到十多万块钱,那就以一年为期,我今天就借你十万块钱,加上利息,你这一年的工资,如果不吃不喝,明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正好够还我的,那,我就明年的这个时候,来找你还钱。小郝,让她写个借据。” “王老板,您这钱,明摆着借出去,就等于肉包子打狗_有去无回。”小郝附在王家有的耳边低声的喊着。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也低声的说:“我知道的,那又怎么样?难道真的可以见死不救吗,管她呢?先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希望通过这件事情,她能真的痛改前非,懂得与人为善,以后懂得珍惜每分钱。” 小郝听了,不再说什么,拿出笔来,由王家有说,她写借款合同。写完了,王家有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字写的,龙飞凤舞,恨不得能撇到姥姥家去。 小郝看了,极力的憋住,才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王家有签完了字,小郝拿着,又走到丽丽跟前,“美女,看下合同吧。” “不就十万块钱吗?还值得看什么合同?”丽丽不屑的拿起笔来,在王家有的大名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对那张借款合同,真的连看都没有看。 小郝还不放心,又到医院的财务处,借来了印泥,让他俩都在自己的名字上面,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不用这么麻烦吧?”王家有在按手印的时候,小声的问。 “看那个样子,我真担心,您这钱,怕是再也收不回来了,我尽力帮你打官司的时候,多一点儿把握。”小郝也低声的说。 “那谢谢你,让你费心了,”王家有苦笑着说。 “丽丽,你的微信是多少,我加一下你的微信,然后给你转账。”王家有大声的说。 “好的,我的微信号,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您搜一下……”丽丽也大声的说。 丽丽收到钱后,立刻在网上发布了帖子,要找一个护工来照顾好自己。 还真让她走了狗屎运,很快,就有人给她回帖,“我虽然不太会做,但可以去试试看,不知道您能给多少钱一天?” 丽丽回帖:“最多三百块钱,不然我还是找别人吧。” 那人给她回帖:“可以考虑一下,明天给您回信。” “那你要做的话,今天就过来吧,我现在急等,明天来的话,就算了吧。我还是找别人吧。”丽丽强硬的回帖。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那人回答。 “来的路上,给我到米歇尔西餐厅给我带一份八分熟的牛排,带上刀叉。再带一瓶红酒来。到了,我给你钱。” “哎呀~我这是做的外卖啊?还是护工啊?怎么还没有做,先自己还要垫上钱啊?” “怕什么?来了,就把钱给你了。”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门口出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弱女人,穿着一身厚厚的米黄色长羽绒服,因为天冷,脸色冻的苍白。 她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后面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只见她推开房门,礼貌的问:“请问:傲娇的小公举,是在这间病房里吗?” 老太太和大夯,王家有和小郝都正在吃从医院食堂买来的饭菜,只有阿有和丽丽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郝随口应道:“这屋里没有什么公举。倒有几个公羊。” 门口的女人,咧嘴礼貌的笑了笑,刚要转身去别的病房问,丽丽坐了起来,“进来吧,我就是。” 满屋的人,全都看向了丽丽,“就她?竟然还给自己起个网名,叫傲娇的小公举?真是,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门口的女人走了进来,“我就是答应给您做护工的风中的女人,我姓刘,您就叫我老刘就行。” 她把手里拎着的纸袋递给丽丽,“今天真冷,怕是这些年来,最冷的一天了吧?” 说着,她摘下了头上羽绒服的帽子,露出了一头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纵横的皱纹。寒冷的天气,冷得让水气在她的眼眉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轻霜。 “你这是多大岁数了,怎么看着这么老呀?伺候我,不会把你自己累病了吧?”丽丽见了,不悦的问。 “我过了年刚六十五,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多少有些显老。”老刘恭恭敬敬的说,“我想着,做护工,也就是伺候着病人拉屎端尿,应该也不是太累吧?” “那不行,这么老了,还能干什么啊?你走吧,我不用你了。”丽丽冷冷的说。 老刘有些失望,她愣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您要不用我,那就把我给您垫付的外卖钱给了我吧。” “还要什么外卖钱?”丽丽瞪起了眼睛,凶恶的说,那原本还算漂亮的脸蛋,显得格外的狰狞,“我要的红酒是法国的拉斐,可你给我带来的却是张裕,你还好意思向我要钱?” “可您也没有给我说明白啊?”老刘急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这位小姐,您可不能坑了我这一千多块钱啊!我这么大年纪了,挣几个钱也不容易。” “你不容易,我就容易啊?要么,你去给我把酒换回来,要么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钱。”丽丽面目狰狞的说着。 王家有正拿着半个馒头啃着,被她的做派,气的差点噎着,“别难为这个大姐好吗?既然你不想用人家,赶紧把钱给人家。” 王家有严厉的命令丽丽说。 “哎呦~大叔,您以为您是谁呀?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丽丽轻蔑的看着王家有说。 “什么?”王家有有些愤怒了,“我是谁?我是你的债主,别忘了,你手里的钱,还是我刚刚给你的。” “钱给到我手里,就已经是我的了,别再用那种可恶的口吻和我说话,好吗?”丽丽冷冷的看着王家有说。 第129章 是非对错 王家有愤怒了,他努力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指着丽丽吼道:“那我不借给你了,你把钱退给我!” “退给你?你怎么想的那么美啊?”丽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家有,冷笑着说:“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有钱了,竟然还这么天真?我凭本事,借来的钱,凭什么要还给你呀?钱到了我的手里,我要怎么处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已经管不着了。” “你!你……你……”王家有一直以为,人们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关爱,这样,大家才能共同进步,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无赖的人? 王家有被她气的浑身哆嗦,手脚颤抖,连嘴唇都不听使唤了。他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上不来,又无力的躺倒在床上。 小郝在旁边见状,急忙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瓶速效救心丸,倒了几粒塞进王家有的嘴里,又对王家有的胸口,不住的进行按摩,“哎呀!王老板,您这是何苦呢?我刚才就已经提醒过您了,只要您把钱借出去,就要做好再也要不回来的准备。我看您仍然坚持要借给她,我还以为您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把您自己给气到了。” “哎~”王家有长出了一口气,哀叹着说:“我只是没有想到,我竟然帮了一个白眼狼啊,不但不会感激你,反倒认为你帮她是应该的,好像别人都欠她的一样。” “哼哼哼哼……”小郝冷笑着说:“助人为乐是好事儿,可也要分对谁。有些人,有困难了,您帮她一下,她会感激您一辈子,会竭尽所能的对您进行报答。可有些人,您越帮助她,她会越得寸进尺,向您索求无度,一旦您满足不了她了,她就会把您当做仇人,会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您。我早就看着这个丽丽,就是用人的时候,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样,专拣好听的说,可一旦用不上您了,转脸就不认人。所以,刚才,我才会一个劲儿的劝您别借钱给她,把钱借给这种人,都不如喂狗。现在这个社会,您拿这种人,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您就是去告她,法院顶多也就是限制一下她高消费,政府都拿这种人没辙。您若真的因为一时气愤,打她一顿,她不受什么惩罚,您自己倒有可能进监狱了,甚至还有可能再赔给她医疗费用,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反正,像这种人,就只能是,能躲就躲,尽力的别和她扯上什么关联,免得被这种人扒层皮,自己白白的蒙受损失。” 王家有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我就不信,像这种人,就没办法治她了?” “当然肯定是有人能治她的,只是值得不值得。”小郝淡淡的说,“不过,像她现在这样,坑人家护工这几个钱,,就有点过份了,报警,公安局应该还是能给这个大姐主持公道的吧?” 果然,那位老刘指着丽丽骂道:“你个小骚货,怎么什么人都坑啊?我这日子过得就够难的啦,家里就差揭不开锅了,你还坑我这么一个老太太的钱,你丧良心不?你等着,我这就报警抓你。” 说着,拿起手机,就打了110。 可是丽丽竟然对老刘的报警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在床上用刀叉切起了牛肉,喝起了红酒。 老刘打完电话,见状,气得伸手就把那瓶红酒夺了过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醉人的红色酒液,顿时随着碎裂的酒瓶,四处飞溅流淌开来。 丽丽竟然不恼不怒,轻蔑的冲着老刘笑了笑,继续吃她的牛肉。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有脸吃我的牛肉,你个天杀丧良心的,怎么有脸坐这里吃啊?”老刘骂着,上去一把,又把那牛肉也摔在了地上。 老刘张着两只手,伸向丽丽,好像要把丽丽那张漂亮的小脸儿,给挠个满脸花,可手都伸到了丽丽的脸前,却见丽丽闭着眼睛,仰起脸,好像就等着让老刘挠一样。 老刘犹豫了,她要抓丽丽脸的姿势,保持了十秒,却长长的叹了一声,重重的跺了跺脚,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的哭嚎了起来,也顾不得满地鲜红色的酒液和锋利的玻璃碎屑。 “坏了,坏了。”小郝一连声的说着。 “怎么啦?”王家有听到她说话,把目光从那两个人的战斗,转向小郝,问:“什么坏了?” “这个老刘太冲动了,她垫付的那些钱,怕是要不回来了,那个臭女人,白白的吃了她一顿饭。”小郝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老刘,对王家有说。 “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报警,公安能给她主持公道的吗?”王家有疑惑的问。 “哎~现在情况有变化了,老刘这么一闹,有理也说不清楚了。”小郝叹息了一声,“您等着看吧,警察来了,很可能把两个人都教训一顿,各打五十大板,不会帮着老刘要回钱来了,这个老刘,太冲动了。” “不会吧?老太太不是没有打到丽丽吗?”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 “哎~不是那么回事儿,不信,您就等着瞧吧。”小郝摇着头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嘈杂的叫骂声,和巨大的摔东西的声音,引来了十多个围观的患者和家属,扒在门边往里探听。 护士袁姐和小桃也分开了众人,挤了进来,“大妈,您别着急,有什么事儿?和我们说说,我们帮您解决。”小桃扶着老刘,坐在了阿有的床上。 这么热闹的场面,阿有竟然离开了现场,连从袁姐那里买来的那个红色的小包也不见了,现在他的床上,空无一人。 “这个床上的胡长有哪里去了,你们知道吗?”袁姐小声的问王家有和小郝。 小郝摇了摇头,“我们都只顾着看这里吵架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老刘见来了这么多人,更加觉的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小桃和围观的人们讲述着她的不幸。 “太坏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一个老头儿骂着。 “就是,这种人太可恨了,要不是现在法律不允许,我早就狠狠的打她一顿了。”一个壮壮的小伙子晃了晃拳头,却又无奈的放了下去,“可就怕打了她,她这顿饭钱,就由我出了。哎~” “报警!让警察把她抓起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愤愤的说。 “好像已经有人报警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吧。”一个拄着拐的老太太说。 可是,丽丽对这些人的指责,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她惬意的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眯上了眼,像要睡觉了。 “是这屋里有人报警吗?”人们正在议论纷纷,替老刘鸣不平,一男一女两位警察走过来问。 “好了,警察来了,警察同志,这个女人,真不是个东西,连这么一个可怜的妇女都坑,您赶紧把她抓走。”不等老刘说话,一个老头儿愤愤不平的指着丽丽说。 “请问,您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吗?”那个男警察,拿着一个执法记录仪问,那个女警察也掏出笔记本和笔,在笔记本上记着。 “我……”老头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我就是在这里看热闹的,觉得不公,替那个妇女主持一下公道。” “既然不是当事人,那就散散吧,没什么好看的。”男警察略过老头儿,望向众人问:“是谁报的警啊?谁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 “是我报的警,警察同志,”老刘见警察来了,早站起来,准备再次把自己的委屈向警察哭诉。 “别着急,慢慢说。我们会替您主持公道的。”那位女警察用手轻拍着老刘的后背,安慰她说。 老刘一股脑的,把她受的委屈又诉说了一遍,那位年轻的女警察转脸看向已经安坐在病床上的丽丽,严厉的说:“你为什么不给人家钱啊?你看,人家这位大妈这么大年纪了,这大过年的,都舍不得休息,还出来做护工,也怪不容易的,你就不能体谅一下老人家吗?你赶紧的,把人家大妈给你垫付的饭钱,还给人家。” “警察同志,您做为执法者,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是不是也应该听听我的话,看看是不是有道理啊?”丽丽毫不畏惧的看着那位女警察说。 “嗯,那您也说一下,您为什么不给人家大妈钱啊?”女警察点着头说。 “警察同志,那饭和酒是我让这位大妈在来的路上,帮我带过来的不假,那钱,也的确是她帮我垫付的,我也承认,可是,我买饭,是为了吃的,可您看,这位大妈一言不合,就把我的牛扒和红酒,全都给摔在了地上,您看看,这我怎么能给她钱呢?若是换做是您,您到饭店买的饭,还没有吃上,就被饭店服务员给摔在了地上,或者,您正在吃着饭,饭店服务员过来,就往您的碗里扬了一把沙子,您还会付那一份饭钱吗?”丽丽也装作委屈的,指着地上的牛肉,和流了一地的红酒,还有那满地碎裂的玻璃渣子说。 “这~”年轻女警察的脸色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刘,“大妈,这酒,和牛肉,真的是您给打在地上的吗?” “是……是我打在地上的,”老刘也感觉到了,好像风向不对,她迟疑的说:“那是她不给我钱,我一生气,才给她摔在地上的,要是痛痛快快的,把钱给我,我也不会给她摔了。” “那就是您的不对了,大妈,”年轻女警察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但语气还算温柔,“不管什么原因,您可以报警,可以协商解决,也不能把人家的饭给扔在地上呀?还有这酒,也不便宜吧?您说,要是三十五十,一百两百的,就是我掏给您都行,可是,您给人家摔在地上,肉都脏了,酒都洒了,全都浪费了,您让人家怎么给您钱啊?” “不是啊!警察同志!”老刘急得大喊大叫,“是她不给我钱,我才给她摔的,可不是我给摔了,她才不给我钱的啊!” “这有区别吗?这肉和酒,这不都是您给摔的,让人家吃不成的吗?”女警察问。 “有区别啊!我给她垫的钱,她得给我呀!”老刘急得嘴唇哆嗦,委屈的又哭了起来。 女警察为难的看向那个一直站在旁边,举着执法记录仪的那个男警察,“孟哥,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啊?” 男警察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处理,这种小事,也不至于就把人给抓起来吧?只能让她们自己协商解决了,协商不成,就只有去法院打官司了。” 年轻女警察挠了挠头,看看老刘,又看看丽丽,为难的说:“您俩谁都别着急,坐下来,慢慢商量商量。” 这时,那个男警察胸前挂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小孟小孟,你和菲菲去一趟向阳路,那边有人报警,说有人打群架,你俩先过去,我这就叫其他同事往那边赶。” “好的,收到。” 小孟看了一眼年轻女警察,“走吧,队长让咱俩尽快过去呢。” 年轻女警察站起身就和小孟往外走。 老刘一把就拽住了年轻女警察的胳膊,哭嚎着:“警察同志,您可不能走啊!我的钱,可全指望您帮我要回来呢!” 年轻女警察掰开了老刘抓着她的手,“大妈,您俩还是好好商量商量吧,实在不行,您俩一人掏一半?” 说完,急匆匆的和男警察小孟跑了出去。 “哎呀!我的那个天哪!我可怎么办啊?”老刘又无助的坐在了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袁姐拉了拉小桃的衣服,小声的说:“走吧,连警察都管不了,咱们就更没有辙啦,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咱们去干呢。” 小桃叹了口气,低着头,跟在袁姐屁股后面,走出了病房。 “这算什么事儿啊?这就算处理完啦?”壮壮的小伙子疑惑的问。 “走吧,这社会,好人难做啊!哎~”老头摇着头,倒背着手,走开了。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把这个坏女人抓起来?”拄着拐的老太太愤愤的问。 “好像是金额不足,不值得抓人吧?再说,您看看这个女人,两条腿都打着石膏呢,谁敢往回抓呀?这到底是抓回去个犯人呀?还是抓回去个姑奶奶呀?她自己走不动,不还得请人照顾她呀?警察也不傻,才不会往自己身上揽这麻烦呢。若真因为把她抓回去,耽误了这女人腿的治疗,落下个残疾,那派出所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这人,讹人讹疯了,真有人连派出所也敢讹的,谁都怕麻烦。”戴眼镜的中年妇女说。 第130章 真与假(上) “小郝,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王家有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小郝,低声说:“你怎么就会知道,警察来了,不会帮这个大姐,把钱要回来的?” “见得多了,知道警察的办事风格,也就有经验了,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小郝懒懒的说:“首先,她这金额太小,都不够立案的,怎么可能会抓人?就算够条件,就丽丽现在这个样子,警察也只能等她好了,才能抓她。谁也不会傻到弄个麻烦回去。至于为什么不帮老刘大姐主持公道,当然是因为老刘大姐自己不该发脾气,把那些东西给摔了,本来自己有理的,结果现在成了老刘没理,丽丽反倒好像成了受害者似的。” “那小郝,你能不能想办法,帮这位大哥姐一次啊?这大姐的钱,若是要不回来,不只她觉得委屈,连我们也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王家有恨恨的说。 “若说对付别人,可能我没辙,可我现在,说什么我也要对付对付她了,这位大姐的钱,我想要回来,没问题,只是,想把您给她的那么多,都要回来,就有点难度了。”小郝低声的说。 “那就可以了,”王家有低声说:“我这签了合同的刚给出去,就往回要,也说不过去,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看她这人的德行,您就不怕她到时候,提桶跑路了?别忘了,她现在可是一直都在和外国人勾搭连环。”小郝着急的说。 王家有叹了口气,“许她不仁,我不能不义,我想还是等到合同到期再说吧。反正我给她签那么高的利率,她拖的时间越久,实际上,对她是越不利的,对我来说,时间越长,钱就越多,我相信,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想出办法来,把钱要回来。至于你说的,她会为了不还钱躲着我,随缘吧,若是真像很多人相信的,有神明的话,也许还能找到她。” “好吧,那就随您了,我就只想办法,要回这位刘大姐的钱,还有我的钱了。”小郝眨着眼睛,思考着如何对付丽丽。 “丽丽也欠你钱吗?没见丽丽坑了你钱啊?”王家有疑惑的问。 “怎么没有?”小郝恨恨的说:“装可怜让我白伺候她一回,还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我本来也想着,自认倒霉,自己洗洗就算了,现在我不认倒霉了,这次,我非要她赔我一件新的不可。” 说完,小郝走到依然坐在地上嚎啕的老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大姐,看热闹的,都没人了,您就别在这里哭了。没人能帮你的,还是回家去吧。” “我哪里有脸回家啊?”老刘哭嚎着说:“我这是出来挣钱的,结果钱还没有挣上,先叫人家坑去一千多块钱,这叫什么事啊?连警察都不管,还能上哪说理去啊?啊啊啊啊……老天爷啊!您就不会睁睁眼,把这挨千刀的给劈了呀?我的老天爷啊!啊啊啊啊……” 丽丽对她的咒骂,好像当作催眠曲一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好像睡着了一样。 小郝咬着牙,劝解老刘说:“大姐,您看,这么冷的天,您在地上坐着,就不怕着凉吗?我看,您好像脸色不太好,身体也不好吧?这要是坐出病来,花钱受罪的,不还是您自己吗?再说,您看,天都这么晚了,就您自己在这里哭,也没有人能帮得了您呀,您还是先回家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想想办法吧。您能起来吗?我扶着您点儿。” 老刘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小郝搀着她站起来,慢慢的走出了病房。 屋里又陷入了沉静,丽丽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反正是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声音。 王家躺在床上,想着小郝能有什么办法,从丽丽手里,把钱要回来。 大夯和他妈见屋里没了动静,也安排老太太躺下,自己趴在床头打盹。 小郝搬着一个折叠床进来,支在王家有的床头,铺上了被褥,“睡吧,时候不早了。有事喊我。” “能透露一下,你想的什么办法吗?”王家有小声的问。 “天机不可泄露,露了,就不灵了。”小郝竟然像小姑娘一样,调皮的轻笑了一声,和衣钻进了被窝里。 王家有无趣儿的眯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自己一点儿也不困,但人们小郝忙活半天了,不能因为自己不睡,也让别人陪着他不睡。 闭着眼睛,在安静的病房里,慢慢的,王家有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王家有的觉很浅,被一阵微弱的声音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摘耳细听,就听门外好像有人争执。 因为隔着门,声音很微弱,幸亏王家有耳力好,而且夜深了,周围非常的安静,所有王家有还是听清了外面的对话:“大姐,既然您也是做护工的,咱们也算是同行,您干什么非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啊?” 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王家有却非常熟悉,“妹子啊,不是我拦着不让你挣这个钱,可你知道,让你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德行吗?其实,我就是她第一个找来的护工,她还让我在来的路上,给她从饭店里捎来了吃的喝的,我还寻思着,我是头一次做这个,得给雇主留个好印象,就按照她的吩咐,真的自己垫钱,从大饭店,给她买来了牛扒和红酒,光这些,可是花了我一千多块钱啊?可来到这里,她却赖我给她买的酒,不是她要的那一款,说什么也不给我钱。你说,像这种人,我这自己的钱,都要不回来,你还指望伺候她,能挣她的钱吗?你就听我的,妹子,赶紧回去吧,像这种无赖,咱就不能伺候她。你要不信,你可以去派出所问问去,为了这件事,我都报了警了。” “那行,大姐,我信你的,这个活,我就退了。”那个陌生女人说完,转身要走。 “妹子,能跟我透露一下,她说给你多少钱吗?”老刘问。 “她说给我五百,我以前没有做过,感觉五百不少了,就答应她了。”陌生女人说,“她给你多少钱啊?” “我也是头一次做,还寻思三百就不少了。”老刘说:“结果人家常干的人说,这几天人们都回老家过年去了,雇护工雇不着,她们都要八百了。” “嗨~管她呢,咱不是生手吗?肯定什么都做不好,少点就少点吧。这已经比干别的活,挣的多多了,而且还是当天给钱。我已经挺满足了,不就是脏点吗?像咱们这个年龄的,哪一个没有伺候过老人呀?不都一样吗?那还没人给钱呢,咱还不一样干?”陌生女人说。 “就是,可也得她把钱给你啊,不说的再多,不但不给你,还赖你一把,让你赔给她几百几千的,这活也不能做呀!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个点儿,回去还能睡会觉。”老刘说。 随后,踢踢踏踏的声音,估计那个陌生女人走了。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大夯“呼噜”“呼噜”的鼾声。 王家有看了看手机,已经半夜十一点了,他以为那会儿小郝陪着老刘出去,还以为小郝真把老刘劝回家去了呢?看来,老刘一直都在走廊里坐着呢。 王家有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那种低低的说话声惊醒了,看来,刚才他又眯了一会儿。 王家有眯着眼睛,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大兄弟,我知道你也是想挣几个钱,可是,里面这个女人,不但不会让你挣到钱,还会坑你的钱。我就是被她雇来的护工,结果我一分钱没挣到不说,还被她坑了一千多块钱,我这么晚了,还守在这里不回家睡觉去,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上一回当,就算了,别再让别人也跟我一样,傻乎乎的跳这个坑了。” “哎啊~大姐,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呀?亏了有你,要不然,我也险些被她给骗了。谢谢您呀?”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客气,能让少一个人被骗,我的心里还能平衡一下。”老刘恨恨的说。“对了,大兄弟,我能问一下,她说给你多少钱吗?” “说是给我八百。”那个男人说:“那会儿给你说多少钱呀?” “这个天杀的,给我说的三百块钱,都不能给我,八百更不可能给你了。更何况,那会儿跟我说的,她可是不会用男人的,这会儿,这么大半夜的,让你一个男人来,谁都看不到,若是赖你一个猥亵她,不知道会让你赔她多少钱呢。”老刘恨恨的说。 “哎呀!大姐,让您一说,简直太可怕了,幸亏有您在这里挡住我啦!谢谢您大姐。” 走廊里又安静了下来。王家有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半。 小郝,老太太,大夯都踏实的在睡着觉。 他又看了一下丽丽,丽丽好像也睡不着了。她翻了一个身,拿着手机,在上面戳戳点点的。 王家有也睡意全无了,他也拿起手机,在上面无意识的翻弄着。 忽然,他在百度贴吧看到有一个傲娇的小公举发的帖子,上面控诉说人民医院无良医护,无视患者死活,对患者不闻不问。 很多不知情的人们,在帖子下面留言,大骂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真没有想到,在这么大半夜的,竟然有那么多人睡不着觉,这条帖子的热度,竟然在不断迅速的攀升,留言全是一边倒的骂声。 王家有一看,立刻气炸了肺,他马上在上面发帖,对傲娇的小公举的帖子进行批驳,“说话要有依据,不能凭空臆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所说的,人家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不管你的死活,你能找出证人,来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吗?而据我所知道的,反倒是这个傲娇的小公举,泼皮无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给她做护工,伺候她住院,她指使人家去饭店给她买吃的,给她垫付了一千多块钱,她竟然会连人家护工给她垫的钱都不给人家,还诬赖人家护工,说没有按她说的那样买,可买之前,她也没有给人家说买什么样的呀?现在不但诬赖人家护工,竟然连医院也给诬赖上了。我所说的,有谁不信,可以去派出所去问问,也可以亲自到人民医院来问问,如果不相信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可以问问在这里住院的知情人,是非曲直,一问便知。可不是她一个人在这里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不大一会儿的时间,王家有的帖子,就压过了傲娇的小公举的帖子的浏览量,很多人留言:就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要用事实说话,不能只靠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个傲娇的小公举,能不能也说说,什么人可以比警察的公信力更大?你让他站出来,帮你来做个证! 丽丽估计也一直在看帖子的热度,她突然坐起身来,大声的骂:“哪来的一个什么孤勇者?简直是缺德带冒烟的,有你什么事啊?跟着在里面瞎搅和!真是气死人了。” 老太太被她的叫喊声惊醒了,见是丽丽半夜不睡觉,在屋里大喊大叫的,就骂她:“你个骚狐狸,臭不要脸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叫唤什么?” “你个老不死的,你管得着我吗?看不惯,有种,你来打我呀?”丽丽嚣张的骂了回去。 “你敢骂我妈?”大夯迷迷瞪瞪的爬了起来,睁着一双睡眼,看着丽丽,“你信不信我真打你。” 他恐吓丽丽,希望丽丽能识趣的闭上嘴。 可丽丽不但没有闭嘴,反倒昂起头,挺着胸脯,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喊着:“来啊!姑奶奶我这不一直都在等着你来打了吗?来啊!有种你来打我啊!” 大夯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却不料她竟如此嚣张,大夯有些骑虎难下,他举着拳头,看着丽丽那原本漂亮美丽,但现在已经扭曲变形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落下去。 “大夯,回来。这女人疯了,咱可不能狗疯了咬人,咱也咬狗。”老太太及时的打破了僵局,叫回了大夯。“这个女人,现在真的有点儿变态了,真的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咱家可没几个钱,没有那个闲钱赔她?” 第131章 真与假(下) 大夯听话的走回老太太床边,老太太又躺回床上,闭上了眼,就当做听不见一样,任丽丽一个人叫骂。 大夯则坐在老太太床边,瞪着一双牛眼,直勾勾的看着丽丽,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 王家有却躺在床上,只当作看热闹似的,看着丽丽疯狂的举动。 小郝却躺在王家有床头下的折叠床上,连翻身都没有,自顾自的睡着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丽丽见屋里人没有人再搭理她,就骂起了医院,“这是什么破医院呀?还大言不惭的叫什么人民医院,死了人了都没有人理,配叫人民医院吗?这医生护士的还自诩什么白衣天使,这住在医院里,都管什么呀?什么也不管!这人都不能下床了,也不派个人管管拉屎撒尿呀?” 这寂静的夜晚,丽丽的喊声,显得非常的高亢嘹亮,估计整栋楼,都能听到她疯狂的叫骂声,但没有一个人推门进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连值夜班的护士,王家有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过来制止丽丽吵闹的。 丽丽骂了半天,见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竟突然停止了叫骂,哭泣了起来,连王家有也怀疑,这个丽丽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错乱一类的疾病啊?怎么情绪变化这么激烈啊? 只听丽丽一边哭一边喊:“刘姨,我知道错了,您进来帮帮我好吗?” “不帮,你这个人,心眼忒坏,我这个人,心眼又太傻,我怕进去,再被你坑一次。我就在这门口坐着,谁要进去,我都给挡着驾,省得让你这狐狸精再祸害别人。”老刘隔着门,在门口大声的说。 “刘姨,您进来,我给您赔礼道歉了,都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行吗?”丽丽哭着哀求道。 “你不用求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老刘冷冷的说着,随后,“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老刘好像离开门,走远了。 丽丽失望的坐在床上,那梨花带雨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楚楚可怜,王家有不由得心颤抖了一下,动了恻隐之心,但他很快就告诫自己:“千万别被这个女人的表像给欺骗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戏精上身,要哭就哭,要笑就笑,演得跟真的一样。可她做出来的事情,却实在太让人心寒呀!” 王家有干脆转过身子,免得看到她那可怜的样子,自己再哪根弦搭错了,同情心泛滥,再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大夯看来远没有王家有的定力,他迟疑着站起了身,刚想走向丽丽身旁,给她温柔的安慰,身后的老太太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老眼,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烁烁的寒光,“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冰一样寒冷的声音,震得大夯那健壮的身体一颤,又乖乖的坐回了床边,“不干什么,我活动活动身子。” 大夯颤抖着声音,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告诉你,她的事儿,你别管啊!”老太太面色阴冷,声音更是冷的刺骨。 “不管,不管。”大夯偷偷的看了一眼丽丽,身体颤抖的说。 “郝姐,我知道您的心肠最软了,您就帮帮我吧。”丽丽又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打着呼噜的小郝,“郝姐,我知道您肯定没有睡着,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有钱了,您要多少钱?我都答应您。” 丽丽抹着眼泪,委屈的说。 “啊~”小郝推开被子,两臂伸展开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哎~这觉睡得,真香!哎~我怎么听着,好像是有人在求我呀?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就我这小小的护工,怎么会有人求我呀?” 她两只胳膊,做着伸展运动,眼睛似睡非睡的四处张望,“王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是要尿尿啊?还是要拉屎啊?” 见王家有摇头,“哦~我知道了,是要喝水是吧?” 说着,小郝蹬开被子,拖着鞋,给王家有倒了一杯水。 “还有什么事儿吗?王老板?没事儿我再睡会儿,”她看了看手机,“才四点,离天亮还早呢,我再睡会儿。啊~”说着,小郝打了一个哈欠,又躺在了床上。 “郝姐,您好人有好报,您就再帮帮我吧。”丽丽再次带着哭腔,哀怨的哀求小郝。 “哦~是你喊我呀?我说怎么睡着觉,老听着耳朵边有蚊子叫唤呀?我还纳闷?这会儿不是冬天吗?哪里来的蚊子呀?我可没有什么好报,昨天好不容易做了回好人,屁都没有落着,还白瞎了一件新买的衣服,哎呀!那衣服可不便宜,一万多块钱呢!哎!可心疼死我了,说什么,这好人是不能做了,你还是给你那些朋友们打打电话,让她们过来伺候伺候你吧。”小郝刻薄的挖苦着丽丽,又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语音含混的说:“这回笼觉最香了,可不能让狗叫给耽误了。” “郝姐,我知道您心疼那件衣服,还有那次,您帮了我,我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让您伤了心。我那不是因为没钱吗,我这给您赔不是了,您就发发善心,再帮帮我吧,我现在有钱了,您要多少,我都给您。”丽丽痛哭流涕的说。 “你伤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门口的那位大姐。人家那位大姐就够可怜的了,你怎么能那么狠的心,坑人家呀?”小郝就像训儿子似的,训斥丽丽,就差指着丽丽的鼻子骂她了。 丽丽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告饶:“郝姐,有什么话,您等会儿再说,先赶紧帮我一下,我实在是要憋不住了。” “你就再憋会儿吧,先把钱给我转过来再说。我这个人,可不像那个大姐似的,还没挣到钱呢,先给你傻傻的垫上自己的钱,我是先收钱,后干活。”小郝不紧不慢的穿好工作服,举着手机,让丽丽扫码。 丽丽拿起手机,就给小郝转了账。 可是,小郝看着转过来的钱,却皱起了眉头,“你这是给我转了多少啊?” “您伺候大哥,不是一天一千吗?我这不是也给您转了一千吗?”丽丽努力的挤着脸上的肌肉,做出笑脸说。 “你怎么能给大哥比呀?人家大哥,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哪?就是少要点儿钱,干着都舒心,可就你这德行,就是给我一万,我都不愿意干呢!再说了,我那件新衣服的钱,你还没有赔给我呢?先把钱赔给我,再说别的。”小郝仍然举着手机,语气强硬的说。 “哦~我这就赔给您,郝姐,您那件衣服,是花多少钱买的呀?”丽丽声音颤抖着,着急的问。 “两万。”小郝伸出两根手指头,高傲的说。 “不会吧,郝姐,您是不是买贵了呀?那件衣服,最多也就八千块钱,要不,改天等我腿好了,我陪您去买一件,我在那个店里有熟人,可以优惠很多的。”丽丽假装热情的想要和小郝拉近关系。 “不必了,”小郝冷冷的拒绝了她,“两万,你要是愿意给,我就收着,不愿意给,我可回去接着睡觉了,现在天还没亮,睡个回笼觉,还来得及。” 说着,真的转身就要走。 “别别别,我这就转给您。”丽丽沮丧的垂下头,但动作丝毫不敢迟疑,手脚麻利的给小郝转了账,“好了,郝姐,您快点儿吧,这屎尿憋着,也会憋死人的。” “还有一个人的钱,你还没有给呢,等你给了人家再说。”小郝收了钱,却仍然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行动。 “快点吧,郝姐,真的是快憋不住了。”丽丽涨红着脸,艰难的说。 “你还是再憋会儿吧,我现在可是领教了你的手段,可不敢等你不求我的时候,再向你要钱,到了那时候,真的是连个锤子都要不到了。还是趁着现在,你有求于我,咱把该算的账,都给算清楚了再说吧。”小郝不紧不慢的笑着说。 “我知道,您说的是外面那位大姨,可是您刚才也看到了,现在她根本就不听我说话了,无论我说什么话,她都当我是在骗她。”丽丽面露难堪的说。 “看你做的这缺德事儿,这是得有多伤人哪,算了吧,还是我,再做次好人,出去帮你劝劝她去。”小郝说着,推门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连门也带上了, 外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丽丽只听到外面老刘的声音高声嚷着:“不行!我这回不蒸馒头蒸口气,说什么也要让她丢人现眼!” “刘姐,您消消气,听我说,咱们做护工的,本来就是伺候人的,难免有时候,会受一些东家的气,这没办法谁让咱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呢?有时候,就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出来干活,为的什么呀?还不是为了钱吗?既然她现在愿意给您钱了,咱别跟钱过不去啊!您觉得要多少钱,能把您的气消了,您就向她要多少钱,咱现在,就是要拿钱说话,现在这女人有钱了,您狠狠的宰她一下,出口恶气,您看,能不能消消气啊?” “哎~”老刘叹了口气,“气是真气,可你说让我狠狠的宰她,我还真干不出来那种事儿,她只要把我给垫的钱,给我,我就知足了。” “那怎么行啊?”小郝低声的吼道:“刘姐,您熬这一晚上不睡觉,难道就不该算钱吗?都给她算上,她若是不给,那就让她憋着,看她能憋多久?” “行,妹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她也认了错了,那我就把我的钱要回来,就算拉倒了。”老刘说着,推开病房的门,平静的对丽丽说:“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我也不会多要你的钱,你给我两千块钱,咱们之间,所有的矛盾,都算拉倒了。” 这会儿的丽丽,对谁都像笑面佛一样,脸上永远挂着僵硬的微笑,“好的,刘姨,我这就给您转过去。” 说着,毫不迟疑的扫码转账,一气呵成。 “刘姨,您看,钱您也收了,气也消了,您赶紧的给我从床底下拿上盆来,我这真的快憋不住了。”丽丽尽管脸上挂着微笑,但脸却憋的通红,在白色的节能灯光下,甚至显出一丝紫色。 老刘看了她一眼,却后退了一步,“不不不,我虽然说是原谅你了,但让我再伺候你,说什么我也不干了。你还是找别人吧,这回找谁来,我也不管了。” 她转身对着小郝鞠了一躬,“真是谢谢你了,妹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钱要回来?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丽丽看向小郝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怨恨,但她很快又挂上了她那僵硬的笑脸,“郝姐,您就别为难我,真的会憋死人的,您就快点吧。” 她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小郝看的一清二楚,她不禁苦笑了,“这好人,有时候真做不得,你说我好心帮你出主意要钱,这都是暗地里偷偷摸摸进行的,你这直肠子,竟然一下子当着丽丽的面,都给说穿了,你是回家没什么事了,我可是还要在这里,一直面对这个丽丽的,这不是坑了我了吗?哎~” 小郝叹着气,对丽丽说:“在给你帮忙之前,我可给你说好了,别以为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要无条件的服从你的,只要你对我有什么故意刁难的态度,我会立马就不干了,钱反正我是不会退你了。你若好说好商量的,我就暂时先照顾着你,等你明天抓紧时间,再找来新的护工,我会立刻转手交接给她,不会再管你的。” “哎呀!我的郝姐姐,您就快点儿吧!我现在什么都依您。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就快一点儿吧!”丽丽讨好的笑着哀求道。 见丽丽点了头,小郝这才手脚麻利的,从床底下拿出来便盆,并随手拉上了窗帘,很快,里面传出来一阵急促的水流冲击声,这还不算,很快,里面传出来一阵阵难闻的恶臭。 “哎~你的手纸在哪里啦?”小郝的声音说。 “哎~忘记带了。还是得借用您的。”丽丽哀怨的声音说。 “真是的,这都要占我便宜。”小郝说着,皱着眉头,从布帘里闪出身来,走回自己的折叠床前,先从包里找出了一个口罩戴上,又撕了几张卫生纸,重新又钻进了挡着丽丽的布帘子里。 “大夯,你把那个窗户打开一下,这个屋子里真是太臭了,简直是呆不下人了。”老太太吩咐大夯说。 大夯立刻走到窗户跟前,打开了窗户,窗外一股冰凉的气息,立刻扑进了病房,屋内的气温急剧的下降。 王家有紧挨着窗户,首当其冲,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裹紧了自己的被子,用被子蒙上了头。 不大一会儿,小郝端着便盆,迅速的跑出了病房。 等她端着洗干净的盆子回来,因为窗外冰冷空气的交换,屋子里的臭味儿已经很小了,小郝关上了窗户,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瓶香水,对着屋子里喷了一遍,这才罢休。 这时的窗外的天边,已经泛出了一丝鱼肚白。 “哎~”小郝叹了口气,“马上天亮了,抓紧时间,也许还能睡会儿。” 说着,迅速的钻进了被窝。 被丽丽折腾了一晚上的其他人,也昏昏沉沉的抓紧时间,又补了一觉。 丽丽大概折腾了一晚上,也累了,在帘子里也没了动静。 人们睡的正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都起来一下,测一下体温。”袁姐的声音说道,“这个胡长有一晚上没有回来吗?” 袁姐给老太太量着血压问。 “阿有……”老太太迟疑着,要不要说实话,“我去买早点去了。”随着声音,胡长有手里拎着一兜包子,和一瓶豆浆,拄着拐走了进来。 “在这里住院,不能随便离开医院的,这要是让检查的发现了,会问责说我们虚报住院率的。”袁姐冷冷的说。 “没有,我只是出去买个早点的。”胡长有讪讪的笑着,坐回了自己的病床。 第132章 大牌包包 袁姐一出去,老太太就定定的看着胡长有问:“阿有啊,你这一晚上没回来,干什么去啦?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胡长有躲闪着老太太的目光,闪烁着说:“没……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我手机充电器没拿来,就打了辆车,回了趟家,回去拿充电器,顺便就在家里住了一晚上。” 老太太仍然看着胡长有的眼睛,不太相信的说:“阿有啊,不管怎么说,我也算你一个长辈,该说的我得说你一句,你可不能去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去啊?” “不能,不能,婶子,您看我都这个样了,还能干什么坏事啊?”胡长有低着头,辩解说。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现在这社会,到处都是狐狸精,你可别被那些女人给勾走了,干出对不起你老婆的事儿,你老婆那个人多好啊!对老人又孝顺,过日子又是一把好手,就你原来那日子,过的多穷啊,还不是你老婆,忙里忙外的,不嫌苦不嫌累的,把小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红火。”老太太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一本正经的教育着胡长有。 胡长有低眉顺眼的连连应着:“是是是,您老人家教训的是,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干出对不起我老婆的事情的。” 小郝伺候王家有方便了,把便盆拿到厕所洗干净,回来看了看丽丽,也许丽丽昨天晚上闹了一夜,困意上来了,对屋子里的喧闹无动于衷,仍然呼吸均匀的,睡的香甜。 小郝拿着脸盆,到洗手间接了一盆冷水,又把暖壶里剩的热水都倒上,把毛巾打湿,让王家有洗脸。 小郝趴在王家有的耳边,小声说:“这个胡长有昨天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偷偷摸摸的塞在衣服里一个红色的小包,我看着那小包挺漂亮的,肯定不便宜,他这一出去,就是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说话又是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找情人去了。” 王家有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说:“没想到,你这观察能力还挺强的吗?是不是你们女人,天生都有做警察的潜力啊?” 小郝得意洋洋的笑着说:“别的女人不知道,反正若是让我去当个警察,我感觉还真是绰绰有余。” 王家有由衷的佩服说:“还真别说,就你对付丽丽的那招,我就挺佩服你的,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会知道,她会那么乖乖的听你的话,你要多少钱,她就会给你多少钱的?” 小郝冷笑了一声,“哼哼~你别看那个丽丽表面上挺强势的,其实内心非常的脆弱,你只要抓住她好面子的特点,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从我一见到她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把面子,看得极其重要,像这种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这么多,她本来看不起的人们面前,像猪狗一样的,被屎尿所包围,丢尽脸面呢?这简直比要了她的性命,还难受。所以,我就让那个刘姐,就守在门口,凡是丽丽找来伺候她的护工,全都给她挡回去,反正她自己现在下不了床,没有了护工,她总不能一直都把屎尿都憋在肚子里吧?那滋味有多难受,我想您昨天肯定体会过了,那是真的憋不住吧?” 说着,她斜眼看了王家有一眼,王家有被她提起了昨天的难堪,不觉脸上又发起了烧,他讪笑着说:“是是是,很多人动不动就说什么憋出内伤,我原来还真没有体会过,昨天头一次体会,真的感觉,若是不排出来,能把肠子憋炸的感觉。那时,就连我这么一个本来就不太注重干净,对脸面更是可有可无的男人,都想着,与其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都不如死了干脆,更别说那么一个心高气傲,为了脸面,可以花光一切的女人了,若是死的心都有了,金钱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王家有擦完了脸,把毛巾递给小郝,小郝漫不经心的伸手来接,却被王家有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玉手,虽然小郝已不再青春年少,但皮肤却仍然光滑细腻,那小手摸起来,也是柔若无骨,温润如玉。 小郝被他一捉,登时变了脸色,惊叫一声:“你干什么?我可跟你说过,不管哪个男人,想要占我的便宜,我都会对他不客气的!” 小郝的叫声,惊动了屋里其他的人,就连睡梦里的丽丽,都拉开窗帘,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俩。 王家有没有理会满屋子惊愕的目光,他望着小郝那虽然没有化妆,因为刚刚睡醒,脸都还没有洗,眼皮还稍微有点肿,头发也蓬松散乱,但依然白净细嫩的脸庞,深情的说:“小郝,昨天,我真的想到死了,只是当时身体虚弱的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是你的到来,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希望,通过这一天的接触,我发现你心性善良,敢做敢当,是我梦里一直希望能够厮守终生的女人,小郝,我不是想沾你的便宜,我是想真诚的追求你,愿你从此做我一生一世的女人,你放心,我现在光棍一条,绝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而且,我现在也有那个能力,养你一辈子的,让你从此以后,可以不再吃苦受累,去伺候别人了。” 小郝原本已经举起另一只手,准备抽王家有一个大嘴巴子了,可听了王家有真情的表白,再看看王家有的眼睛,那眼里满含着真情和热烈,没有半点儿色眯眯的猥亵之意,这才轻轻的落下高举的左手,微笑着说:“你说这话已经晚了,在我的心里,早已经住下了自己的男人,有了和睦的家庭,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该不会想破坏别人美满的家庭吧?” 王家有一听,赶紧松开了小郝的右手,连连的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冒失了,请你原谅我的一时冲动。” 小郝大度的挥了挥手,笑着说:“没关系,谁让我太优秀了呢?走到哪里,都有男人追求,您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王家有红着脸,尴尬的说:“不会因为我刚才的冲动,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小郝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雇佣关系啊?那~决定权可在您,不在我呀。您只要继续给我钱,我就会继续为您服务的,您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另外再雇一个,我马上走人就是了。” “不用不用,”王家有连忙说:“你就挺好的啦,用不着再换别人啦。” 小郝丢给王家有一个微笑,就去伺候丽丽洗漱去了。 丽丽大概也意识到了,在如今自己有求于人的状况下,是万万得罪不起眼前这个,一直微笑着对自己服务的女人的,她只能暗气暗憋,压下自己对小郝的怨恨,坦然的接受小郝的照顾。 “您想吃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买去?”小郝看着丽丽洗漱完了,微笑着对她说。 “给简单买一点儿吧,一个手抓饼加一个豆浆就行了。我这就给你转钱。”丽丽说着,拿起手机,就要给小郝转账。 “不用了,你给我那一千块钱,只要是你不让我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就只吃这些简单的饭菜,那钱就都包括了,不用再另外付了。”小郝说着,又走到王家有的身边问:“王老板想吃什么东西,我现在去买饭,连咱们三个人的,都一块儿买回来。” “那就给我买一个煎饼吧,加肠加蛋,也买一个豆浆就够了。”王家有掏出来手机,“我是不是该给你今天的工钱了?” “现在给也行。”小郝也不客气的说:“反正您也有我的微信,直接给我转账就行。” 路过老太太床边的时候,她热情的和老太太打招呼:“大姨,您用不用我帮您捎回来早点啊?” “不用了,闺女,我儿子已经去买去了。谢谢你啊,闺女。”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小郝,笑着说。 “不客气,应该的。咱们能在一间病房里,那就是缘分,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小郝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等小郝走远了,老太太才对着王家有说:“这闺女真好,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就知足了。可惜,我家大夯没这个福气。” 王家有暗自心想:连我都没有那个福气,您就更别做那个梦啦。 “大哥,我可是比郝姐又年轻又漂亮,而且还是单身呢,您为什么就不考虑考虑我呀?” 丽丽又从帘子里探出了脑袋,满眼热情的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心里冷哼了一声,但脸上却挂着礼貌的微笑,“我承认您是挺年轻漂亮的,可是,感情这东西,讲究的是一个眼缘,不是比的谁漂亮不漂亮。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说:只要是两个人看对了眼,你就是一坨屎,在情人眼里,那也是一朵鲜花。可若是看着哪个人不对眼,你就是西施再世,杨玉环重生,别人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丽丽讨了一个没趣,抽身又钻进了帘子里。 整个过程,那个喜欢多嘴多舌的胡长有,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吃着包子,喝着豆浆,一边还回味的偷笑。 连老太太,他也没礼貌的问一问,老太太要不要吃? 很快,大夯和小郝一前一后的,都买回了早点,一屋的人,都开始各吃各的,谁都不再说话。 吃完了饭,小郝替王家有和丽丽打回来了热水,并把每个人的水杯倒干净,倒上了热水。 大夯自己拎来了热水,把自己和老太太的罐头瓶里,也晾上了热水。 大夯看了看坐在床上,一个人傻笑的胡长有,想要问问他,要不要他帮忙打水,却被老太太扒拉了一下胳膊,用眼神示意,大夯识趣的坐回床边,不再言语。 很快,护士袁姐推着小车,开始挨个扎针,挂上了吊瓶。顺带每个人跟前,都扔下了单子,有的是要收费的单子,有的是要检查的单子。 “这些费用,让家属去缴一下,等输完了液,都去再做一次检查。这是你们的药,要记得按时吃。” 袁姐挨个病床扎针,发单子,发药吩咐着。 王家有把缴费单子交给小郝,把该缴的费用,转给小郝,让她去代缴。 小郝走到丽丽床前,也要她转了账,拿着单子一块去缴。 大夯已经早走了。 只有胡长有,仍然坐在床上傻笑。 就在这时,门被猛然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妖艳的女孩从外面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目不斜视的直冲到胡长有的病床前,抡起手里的一个红色小包,愤怒的砸在胡长有的头上,嘴里尖刻的骂着:“好你个老流氓!恬不知耻,花言巧语的骗了人家!还说这个lv包是从法国托人花了两万多块钱买回来的,可我刚刚让我朋友看了一下,她说这个包就是个假的,根本就不值两万块钱!顶多也就值一千块钱。” 胡长有一边用手抵挡着妖艳女孩如小野猫一样,在他脸上乱抓乱挠的爪子,一边辩解着:“咪咪,你别生气嘛,你听我说,我真没有骗你,这个lv包真的是真的,不会是假的,不信,你等一下,我让我托的那个人过来对证一下。” 说着,他按起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很快,袁姐快步的走了进来,“有什么事啊?是跑针了?还是过敏了?” 胡长有气愤的看着袁姐说:“袁护士,你给我的这个lv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朋友可是让朋友看了一下,那个朋友说这个lv包是假的。” “不可能啊?”袁姐拿过了那个红色小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疑惑的说:“没错啊,我看着就是真的啊?你看,这不是证书铭牌什么的,都有嘛,而且,我真是托朋友从法国专卖店买的。” “从法国买的,就是真的啦?”妖艳女孩不依不饶的说:“我朋友说了,就是从法国买回来的,也有从咱们国家做的,运到法国,又让咱们花高价,当真的又买回来的,在义乌批发城,一千块钱,就能买到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包包。” 她这么一说,袁姐也有些犹豫了,“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真的花了两万块钱,托朋友直接从法国带回来的,至于这包是法国做的,还是义乌做的,我也不懂。” 第133章 名包鉴定 “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骗了我。”咪咪说着,又不依不饶的,照着胡长有的脸挠了起来。 王家有看着胡长有左支右突,穷于应对,脸上已经被挠出了两道洇洇渗着鲜血的血痕,不觉心下凄然,他突然说:“姑娘,你先消消气,我多少还是懂一点儿看名牌的门道的,要不,我帮你看看。” 袁姐也正在烦恼这个包是真是假,对咪咪和胡长有的打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插手?她正在焦急的无计可施,听王家有这么一说,就赶紧把手里的包递了过来,“您给帮着鉴定鉴定,我感觉这包应该是真的呀?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咪咪听王家有这么说,也暂时停了手,看王家有这个专家怎么鉴定? 王家有以前抄家收旧货的时候,曾经收到过一些名牌服装鞋帽和包包,那时的人们,对于二手的名牌衣物,不像现在一样,网上有了好几个二手平台,只要发到网上,价格合适的话,分分钟就能有人拍下。 前几年,没有现在这么畅通的转手渠道,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大牌服装、鞋帽、包包,除了送给亲朋好友,唯一的办法,就是扔进垃圾箱。所以,那几年,王家有还是收到过不少大牌包包的,刚开始,王家有也不怎么懂,还是谢春芳告诉他,这些包包,还有那些大牌服装,要花大几千,上万块钱才能买得到的,如果当垃圾扔了,实在太过可惜。 因为这些,王家有才联系了王星辉,问他是不是可以以二手货的价格销往非洲,自此,他们公司才开始了专收二手衣服,鞋帽箱包的业务,甚至因此,而专门做了一个二手平台,这才成就了自己和王星辉,王星耀现在都成了亿万富翁。 正是在那个时候,王家有跟着王星辉请来的鉴定专家,学习了鉴定名牌服装鞋帽,和各种大牌包包的要点,这样,就可以在回收的时候,直接就把那些假冒伪劣,或者卖不出价钱的普通品牌的鞋帽包包,直接拒之门外,免得收回来,既浪费了资金,又因为卖不出去,而占用了库房。 王家有接过那个红色小包,并没有马上上下左右的观看,而是闭上眼睛,用鼻子仔细的嗅着,“这大牌的包,因为用的都是上等的皮革,所以闻起来,会有一种皮革特有的味道,闻着会很舒服。不像一些小品牌,或者仿货,用的皮革质量较次,气味比较难闻,甚至有的会有一股臭味。” 王家有再次嗅了嗅那个小包,说:“这个包,闻着味道就很正。” 他睁开眼,翻看着包上的铭牌和编号,“你们看,”他指着铭牌对袁姐、咪咪、还有胡长有说:“这个铭牌上的字迹深刻清晰,而很多仿品的字迹印迹比较浅显模糊。” 他又指着包上的缝线说:“你们看,这个包的缝线,距离均匀,美观,看着就非常的用心,不像某些仿品,缝线的距离参差不齐,甚至还会有跳线发生,给人一种敷衍潦草的感觉。” “你们再看看这上面的金属装饰,”他又指着包上面的金属饰品说:“颜色都非常的正,而且颜色一致,安装的位置也是中规中矩,不像一些仿品,或者小品牌,看着颜色不均匀一致,位置也是不那么中规中矩。现在基本可以判断,这一个lv包,的确就是由法国路易威登生产的真品。如果还不放心,可以按照这个编号,在路易威登官网上查询,它们生产的每一个包,都有自己独特的编号,都是可以查询到的。” 说完,王家有把包往胡长有眼前一递,“鉴定完毕,是真品,至于你是要自己留着,还是要往外送,那就由着你自己了。” 袁姐一见说是真品,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出了病房。 胡长有冷着脸,正准备把包收回去,却不防被咪咪一把抢了过去,“亲爱的,你不是已经送给人家了吗?怎么能再收回去呢。” 胡长有摸着脸上火辣辣的挠痕,生气的说:“你不是说这个是假的,要还给我的吗?” “哎呀~人家也是被我那朋友欺骗了吗?人家现在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咪咪扭着身体,嗲嗲的撒着娇说。 “怎么赔礼道歉啊?”胡长有仍然冷着脸,不悦的说:“就这,也叫赔礼道歉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呜啊!”“呜啊!”“呜啊!”咪咪突然抱着胡长有那脱了一半毛的光秃秃的脑袋,在上面连着亲了好几口,在上面印上了好几个鲜红鲜红的唇印。 让在一旁一直目瞪口呆的老太太,看得直捂眼睛,“哎呦!真不要脸!这是谁家的闺女啊?她爹她妈也不知道管管?让她出来这么丢人现眼?” 胡长有却好像忘记了脸上那两道火辣辣的挠痕,一脸迷醉的闭着眼睛,享受着咪咪带给他的幸福。 “胡长有!”突然的一声女高音,惊醒了胡长有的美梦,吓得他一把推开了怀里的美人,睁眼看时,只见一个五大三粗,脸色黝黑发红的女人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了病房的屋门,抡起手里拎着的包子,砸向他的面门。 “老婆,你听我说。”胡长有两只手乱舞,阻挡着包子砸在脸上。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说的?等会儿再收拾你!”胡长有老婆如发疯的狮子一样,怒吼着扑向吓得花容失色的咪咪,“好你个狐狸精,你要不要脸哪,明知道他有老婆,还勾引他。” “不是你想的啦,大姐,是你老公勾引的我,可不是我勾引的你老公啦。”咪咪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着说:“我眼睛再瞎,也不可能会看上你老公这么一个油腻大叔的啊!是你老公,答应给我买这个买那个,我这才勉强愿意跟他交往的。” “他的账,等会儿我会跟他算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手里那个包,是不是我老公给你买的?赶紧还给我。”说着,胡长有老婆劈手就去夺那个颜色鲜艳的小红包。 “这个包是我的了,不能给你。”咪咪在病房狭小的空间里,左躲右闪,躲避着胡长有老婆的捕捉,却哪里躲的开? 只见胡长有老婆那蒲扇般的大手,猛然一把抓住了咪咪那瀑布一样的长发,往怀里一带,可怜身体瘦弱单薄的咪咪,那里是五大三粗的胡长有老婆的对手?尽管她也两只手乱抓乱挠,以图给胡长有老婆造成伤害,但胡长有老婆两只手只一掐一带,就把咪咪像小鸡一样,被拎到了眼前,“让你勾引我老公!让你勾引我老公!” 胡长有老婆那厚厚的巴掌,就像不要钱一样,扇在咪咪那青春靓丽的,满溢着高蛋白的小脸上,顷刻间那漂亮迷人的小脸,就像吃了催肥剂一样,转眼变成了猪头。 “救命啊!杀人啦!”咪咪杀猪似的哭嚎着。 “哪里去!”正在暴打咪咪的胡长有老婆,突然间一声大吼,吓得正在拄着双拐,企图出去躲避风头的胡长有,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拿来吧你!”胡长有老婆一把把那个鲜红的lv包,从咪咪的手里夺了过来,转身扑奔夺门而出的胡长有。 胡长有好似忘记了腿部的疼痛,双拐轮番滑动,两条腿快速的迈动,仿佛四脚的怪物一样,健步飞奔。 他一边跑着,一边声音颤抖的叫喊着:“救人啊!救人啊!疯婆子杀人啦!” 可走廊里的人,一见他老婆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没有一个人上前,纷纷把身体贴在墙上,好让他俩顺利通过。 大夯正拿着一摞单子从对面呵呵笑着走了过来,见到胡长有健步如飞的样子,惊奇的说:“阿有,你这腿这不好好的吗?你怎么还住院啊?” 胡长有像见了救星似的,跑向大夯,“大夯哥,救救我吧,我媳妇要杀了我。” 大夯一脸的不以为然的看着胡长有说:“净瞎说,弟妹那是多好一个人啊?我妈成天都跟我夸你媳妇有多好多好呢,简直就是你家的福星,怎么会没来由得杀你啊?” 胡长有战战兢兢的躲到大夯身后,“别说啦,你抬头看看你说的那个好弟妹吧!” 大夯抬头一看,正见胡长有老婆摇晃着高大肥壮的身体,气喘吁吁的追杀了过来。 “哎哎哎哎~弟妹,你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啊?值得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大夯见状,急忙张开双臂,把胡长有挡在了身后,“两口子有什么事情说不开呀?在这医院里,这么多人看着,多丢人现眼啊?有事儿回家慢慢说去不好吗?” “丢人?他还知道丢人啊?”胡长有老婆气喘吁吁,气哼哼的说:“你是不知道,这个胡长有,多么不是个东西,他竟然拿着我辛辛苦苦,费劲巴力的,好不容易攒的这两个钱,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养小情人,您说,像这种货,我不打他,还留着他干嘛?” “啊?不能吧?”大夯怀疑的转过身,想要从胡长有嘴里,亲口得到证实。 可他转身一看,哪里还有胡长有的踪影? “嘿!这个臭小子!”大夯也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他撸了撸袖子,攥起了拳头,对着胡长有媳妇说:“别着急弟妹,既然他干出这种不是人的事儿,我帮你去追他,追上他,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小郝回到病房的时候,正好见到头发散乱,鼻青脸肿的咪咪,正艰难的从王家有床头的地上爬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谁呀?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郝一脸惊愕的看着咪咪,又看看王家有,一连串的发问。 可咪咪根本就没有理她,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走出了病房。 “哎?怎么回事儿?你今天早上,还和我说,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哎呦呦!幸亏我没有对你的财富动心。看来,还是活的简单快乐的好呀!”小郝一连串的叨咕着说。 王家有满脸的冤枉,“什么跟什么呀?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小郝听了王家有绘声绘色的描述,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早就看着这个胡长有一脸色咪咪的样子,对他就没有半点儿好印象,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哼!咱们国家的男人,就没有几个好人。”丽丽突然在帘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呀?”王家有听了,顿感气愤,“没有好男人,我会好心的借给你钱?你说外国人好,你怎么不跟你那些外国男朋友借钱哪?” 小郝听了,也是满脸的不平,“你这么说,你父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丽丽听了半晌无言,最后憋出一句:“谁知道你借给我钱,安的是什么心啊?” “既然你认为我借你钱,是有什么目的的话。现在把钱还给我,也还来得及。”王家有冷冷的说,真是的,像这种人,好心好意的借给她钱,也落不出一个好来,还被当成坏人想,真不如当初根本就不借钱给她。 王家有心里愤愤的想。 “我现在没钱,有钱了,会还给你的。”丽丽低声的说。 门再次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猥琐中年男人,个头不高,长长的头发,分成中分,戴着一副高度的近视眼镜,一双小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眯成了一条缝,他一进门,就露出一口的黄板牙,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请问,哪位是王专家,王家有先生啊?” 王家有一脸的问号,“我就叫王家有,可我并不是什么专家呀?” “哦呵呵呵呵……”那人满脸堆笑,一路小跑的跑到王家有的床前,热情的伸出双手,捉住了王家有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动,“哎呀!哎呀!您就是王专家呀!哎呀~是这么回事,我太太刚刚听袁护士说,这个屋里,有一位能鉴定名牌包包的专家,可厉害了,真的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太太当了真,非要过来找您,鉴定一下我给她买的包,是不是真货。要不是现在她还输着液,她现在就过来了,但是,很快她就会输完了。我趁着这会儿工夫,赶紧过来找您,请您等一会儿,帮她鉴定的时候,帮帮忙,能不能就说那包是真的,行吗?” “这个袁护士,怎么可以到处嚼舌头根,替我找麻烦呀!”王家有埋怨说:“这位先生,您别听那个袁护士胡言乱语,我根本不是什么专家,对鉴定也是一知半解,再说,就算我懂的鉴定,我也不能帮着你骗人哪。” 第134章 善意的谎言 但是,猥琐男人却并没有松开王家有的手,而是握的更紧了,“哎呀!先生,帮帮忙好吧,我是不会让您白帮忙的,我可以付给您钱的,好不好?” 王家有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怎么可以用金钱来收买我呢?” “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啦!”猥琐男人急得似乎要哭了出来,“您听我说啊!我其实很爱很爱我的太太,对我太太绝对没有二心,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的啦,可是,前两年,我的经济出了一点状况,又不想让我太太知道,有一次我太太跟我说,她朋友买了一个爱马仕电光蓝的手包,天天跟她炫耀,说那款包有多好多好,她也很想要一个。我原本是想给她买一个真品的,可是,打听了一下,要七八万块钱一个的啦!当然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啦,但当时来说,我手头确实有点紧张,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实在不行,就去温州买国产的高仿,据说相似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辨认不出来。我就听从了朋友的建议,趁去温州谈业务的时候,花了五千块钱,买了一款一模一样的,回来给我太太看,我太太非常喜欢,说比她朋友的那个包包,还要漂亮。她拿着去向朋友炫耀。她那朋友也觉得好看,却非坚持说我买的包是假的,我太太让她说出来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我太太就一直认为是她朋友嫉妒她的包包更漂亮,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我原来还想,她们女人,对包的热情,也就是三分钟的热度,等她那股热乎劲儿过去了,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没有想到,她对这个包,却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两年,一直带在身边,我也想过,现在有能力了,就又给她买了一个真的,可她看了,确实喜欢,但却说没有原来那一个更漂亮。这是今天听袁护士到处夸,说您的鉴定技术非常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名牌包包的真假。我太太也动了心思,说想等一会儿,过来请您帮忙鉴定一下。我想,我太太既然那么喜欢这个包,而且是很难得的喜欢这么久了,就希望她这个梦,一直就这样做下去,别因为您的一个鉴定,就戳破了这个美丽的泡泡。” 王家有听了,犹豫了起来,这一年多来,他在南方听到很多人都说过,现在我们的很多产品,工艺一点儿不比国外的那些大牌低,甚至有些超越。其实很多国外知名品牌的产品,就是由我国的企业生产的,就是送到国外贴上一个牌子,转一圈儿再回来,就能卖十倍百倍的价格,我们所欠缺的,只不过是一个百年积淀的品牌效应。 想到这里,王家有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为您破一次例,到时候看看,若是真如您所说的,几乎和真品没什么区别,甚至比真品更好的话,我就不揭穿这个美丽的童话了。” 猥琐男人听了,竟然兴奋的抱着王家有的脑袋,在王家有的脸上亲了一下,王家有被他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惊得目瞪口呆,厌恶的王家有赶紧用袖子,把粘在脸上的口水擦了下去。 猥琐男人,看到王家有那么大的反应,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他连忙道歉:“哎呀!真是对不起啦,先生,刚才是我一时太兴奋啦,有些唐突啦,还请您原谅啦。” “哦~”王家有苦笑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啊~对了,先生,您把手机拿出来,我给您扫码付款。”猥琐男人说。 “只不过帮一个小忙而已,没必要这样吧?”王家有拒绝说。 “这怎么会是小忙呢?让您违背自己的原则,帮着我骗我的太太,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个极大的人情,可我又没有什么可以补偿您的,只能是用这最俗的金钱,对您进行一点儿答谢啦。”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家有拿出了手机,调出了收款码。 猥琐男人扫码支付了,又对王家有千恩万谢,才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王家有这才顾上看了一下手机,竟然再一次愣住了,他以为那人给他感谢鉴定费用,也就给个三百二百的,意思意思就是了,没想到,竟然给他转了一千块钱。 王家有的心里,不禁又有些打鼓了,那人给他这么多的鉴定费,会不会那个包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而一会儿的鉴定,也不是一次简单的善意谎言呀? 王家有正在想着,却听丽丽在挡着的帘子里面嘲讽的说:“是谁刚刚还在说,自己就是一个好男人的?怎么这会儿就又答应骗人了?” 王家有尴尬的笑着说:“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应该不算欺骗吧?” 丽丽冷哼了一声,“哼!您就别自己给自己辩解了,欺骗就是欺骗,哪里还会分什么善意不善意的?”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对丽丽的指责,他竟无言以对。 “也不能那么说,若是善意的谎言,我感觉,应该不算是欺骗的。”小郝看着王家有有些难堪,就帮他解围说:“我在医院里,见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我看到有很多人,在来检查的时候,只是感觉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甚至有的都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只是单位组织的例行检查,前来做些免费的体检。可在前些年,医生们并没有意识到一句真话,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于是,若是有人查出了身体有了癌症症状,就会直接告诉患者真相。那些患者,有很多人,来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健步如飞的,可一听到医生的诊断,竟然立刻就被击垮了,有人竟然连路都走不动了,没过几个月,那么一个大活人,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到了后来,医生们才意识到,正是因为他们所谓的一句真话,击垮了患者的生命意志,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恐惧,终日生活在惶恐和忧郁之中,以至于连吃饭睡觉,都不能正常进行下去了,这人不能正常的吃饭睡觉了,那身体的抵抗力,自然就会无从谈起,这样,病灶就会迅速的在人身体里攻城拔寨,更快的把人击倒。这几年,医生们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所以,再遇到有检查出有癌症晚期症状的患者,他们不再是简单的直言相告,而是对患者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然后,再想办法告诉他的家人,让家里人尽量的瞒着患者,尽力满足他的余生所有的愿望,只要那希望,不违背社会道德和公序良俗。你说,像这种瞒着患者的病情,只是为了让他不被实情吓倒,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时间里,能够更多的、更好的生存一段时间,像这样的善意的谎言,难道还算欺骗吗?” 王家有连忙积极的响应说:“当然不算了,这简直就是在救命嘛。” 正说着话,大夯和袁姐用担架抬着胡长有走了进来,小桃拎着胡长有的双拐跟在后面。 “这是怎么啦?怎么还抬着回来啦?”老太太一见,关心的问。 “这还用说吗?还不是让弟妹给打的,照着腿上踹了两脚,结果,原来的腿伤还没有好,这回又添了新伤,走不了路了。”胡长有疼的呲牙咧嘴的被放倒在床上,嘴里爹呀妈呀的直喊疼,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大夯替他回答说。 “哎呀!这简直就是造孽呀!”老太太埋怨说:“都是你自找的,说什么你也不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多生那花花肠子,这回好了吧?不过,你媳妇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儿,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老爷们儿,怎么能给打成这样啊!” 老太太坐床上不住的唠叨着。 “这还不算什么,弟妹一生气,说要和阿有兄弟打离婚,结果,连阿有今天的医药费也没有缴,就走了。刚刚,袁护士可是催着阿有兄弟赶紧缴费了,今天的费用,可是又增加了不少。”大夯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闷闷的说:“都怪我,管的什么闲事呀?我要不跟着弟妹追阿有,帮着弟妹把阿有挡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胡长有在床上“哎呦!妈呀!”叫疼的声音更大了,“哎呦!妈呀!我的腿呀!这回算是废了,这辈子怕是都走不了路了,我的妈呀!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太太听了,也照着大夯的脑袋上,狠狠的敲打了几下,嘴里狠狠的骂着:“你个傻家伙,人家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个傻家伙,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呀?打死你个傻家伙算了。” 大夯也不躲闪,只是低着头,任由老太太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的头上身上。 “阿有,你别担心,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走不了路了,就让大夯照顾你。”老太太又捶了大夯后背两下。 胡长有的喊疼声,这才低了些,但仍然紧一声,慢一声的叫唤两下。 “行啦!别装啦,”袁姐冷着脸说:“你这腿,废不了,只不过就是刚愈合的伤口,又被裂开了,没事儿,已经又重新处理好了,只要是你注意保养,别再老让人打折了,过一段时间会恢复如初的。” 说完,对小桃招了下手,两个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再次沉静了下来,谁也不再说话,只有胡长有断断续续的哼哼声。 “当当当!”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请问,王家有王专家是在这间房里吗?我可以进来吗?”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王家有正要说话,小郝却答声了,“在这屋子里,请进吧。” 随着门被推开,门外拄着双拐,走进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看年龄好像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容颜却非常的姣美,那个猥琐男人小心谨慎的在旁边搀扶着,进门以后,就不住的朝王家有挤眼。 “看这个男人长的不怎么样,倒是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也难怪这个猥琐男人,那么在意他太太的感受。”王家有心中暗想。 “请问,哪一位是王专家?”猥琐男人装作不认识王家有似的,对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点头哈腰的说。 王家有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的,先生,我就是王家有,但不是什么专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啊!王专家,您好。”猥琐男人热情的和王家有握手,然后,把他手里拿着的一个蓝色包包递了过来,“我太太听袁护士说,您鉴定包的真假,非常的专业,我们这里有一个爱玛士的包,希望您能帮着鉴定一下。” 王家有谦虚的说:“不敢称专家,但看包包的真假,多少懂得一点点,既然你们那么相信我,我就勉为其难,帮你看一下。” 说着,他接过了那个大牌包。 王家有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底细,从一接过那个包的瞬间,就被那晴空一样醉人的蓝色给迷住了,也难怪猥琐男人的太太会那么喜欢这款包了,连他这个一向对女人喜欢买大牌包包,多有腹诽的男人,都有点儿喜欢这个包了,更何况那些一直就嗜包如命的时尚女人啦? 王家有并没有忘记鉴定的流程,他先闭上眼睛,把包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味道很正,有一股皮革特有的清香味道,他再睁开眼睛,看那包上的铭牌和编号,铭牌上的印迹非常的清晰深刻,印痕也很深,又看了看那包上的缝线,缝线的距离也很均匀美观,看得出,制造这个包的那位手工艺者,技术非常的精湛,缝制的时候,一针一线,非常的用心。整个包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赏心悦目,高端大气。 他又看了看那包上的一些金属配件饰品,颜色也很正,很漂亮。以王家有那二把刀的鉴定水准,若是没有提前告诉他,这是从浙江义乌买来的高仿,他真的以为,这就是一款从法国买回来的正宗的爱马仕了。 王家有看完了,往那个猥琐男人跟前一推,郑重其事的说:“这位先生太太,依你的鉴定来看,这的确就是一款真正的从法国购买的真正的爱马仕肩包。” 那个猥琐男人听了,如释负重一般的,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偷偷的朝王家有伸了一个大拇指。 第135章 胡长有的家人 那个美丽妇人欢喜的说:“谢谢您了,专家,您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这让我以后再面对那些朋友的时候,更有底气跟她们说,这就是真正的爱马仕了。谢谢您了。老公,给王专家付些辛苦费,不能让人家白白为咱鉴定的。” “哎哎哎哎哎~”猥琐男人连连答应着,又掏出来手机,给王家有扫码付款。 “不用不用,我只是顺手帮忙而已,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王家有连连拒绝,刚刚已经收了人家那么多钱了,怎么好意思再收人家钱呢? “别客气,我们前来打扰您的休息,已经感觉很抱歉了,您若是不收,更让我们于心不安了。”美丽妇人礼貌而温柔的说。 王家有见推辞不过,只好又掏出来手机,让猥琐男人付了款。 王家有偷偷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手机显示,刚刚收款五百元。 王家有原来看猥琐男人的相貌,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可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出手如此大方,付完了款,还非常礼貌的连声说着谢谢,不觉对他的印象好了起来。 看来,对人对事,不能以貌取人啊。想到这里,王家有不觉笑了,自己的相貌,不也是不怎么讨喜,甚至有点让人好笑吗?可自己的品性,自我感觉,还是挺端正的嘛。 “王老板,您笑什么呢?是不是那人给您的辛苦费挺多的啊?”小郝看着王家有那莫名其妙的的笑容,好奇的问。 “是啊,”王家有苦笑着说:“我就是随手帮个忙而已,感觉并没有做什么呀?这个人,前后给了我这么多。” 说着,他把手机上的收款信息让小郝看。 小郝看了,也吃了一惊,“啊!您就这么动动嘴皮子,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挣了这么多啊?难怪您能成为有钱人啊?要这么看,那些专业搞鉴定的专家,那得多有钱啊?不行,王老板,您得把这门手艺教教我,虽然我干这护工,挣钱也还算可以,但,那可都是挣的辛苦钱啊!又脏又累的,哪里像您这样,动动嘴皮子,那钱就哗哗的送过来了,人家还一个劲儿的直说谢谢。” 小郝满脸崇拜的一把抓住王家有的手,激动的说:“您这个老师,我拜定了,老师,您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王家有看着她抓着自己的小手,脸上不觉泛起了红云,“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不用这么激动的吧。” 小郝这才发觉自己因为太过激动,紧紧的抓住了王家有的双手,连忙撤回了自己的手,脸上也不禁红霞满天,手脚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郝姐,您过来一下,我也付了您钱的,您不能只围着他转吧?”丽丽突然高声的喊。 “哎哎哎~我这就过去。”小郝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连连答应着,红着脸,奔向丽丽那边。 王家有回味着刚才那暧昧的一刻,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他从小郝刚才的眼神里,看到了小郝对他的崇拜,他知道,很多女人,常常就是因为对一个男人的崇拜,而逐渐暗生情愫的。 王家有的大脑里,不禁幻想起了和小郝在一起的不雅画面。但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庄严的声音:“做人做事,都要有一个底限,不能突破自己的道德约束,和法律制约,否则,早晚都会进班房的。” 这是他在号子里的时候,那里面组织的法制学习时,看的一部教育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具体是哪部电影,王家有早就忘了,但却永远记住了这句话,他不想出去之后,再因为犯什么错误,再次被送进来。 人家小郝可是早就明确的告诉过自己了,人家可是有一个幸福家庭的,家里有爱他的老公,还有她爱的孩子,自己怎么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狠狠的掐了几下自己的胳膊,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让自己的思想,滑入道德的深渊啊! 虽然现在的社会,对男女之间,不道德的关系的包容度,有了很大的放松,再也不会发生沉塘、挂破鞋、挂大牌子游街等过激的行为了,只要没有触犯法律,也不会因此,而被抓进局子里去,接受法律的制裁了,可是,自古奸情出人命,这种事情,是最让一个男人,作为丈夫,而丢脸的事情了,因此而操刀害命的,不在少数。 自己过去,也一直痛恨犯这种错误的人,难道,如今自己也要做这种千人恨,万人骂的羞耻之事吗? 不!不!不!决对不能做这种缺德的事情的! 王家有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 而要摆脱这种尴尬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他慢慢的积攒力量,使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他要迅速的恢复体力,等出了院,离开了这里,也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互相见不着面,慢慢的,这段孽情,也就会淹没在红尘往世之中,只不过做为梦中的一丝点缀,偶尔划过茫茫的夜空。 “给我按摩按摩吧。”丽丽吩咐小郝说:“这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费劲,身上的肉,也紧梆梆的难受的厉害,您给我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哦~好的,你趴好,我给你来个全身按摩。”小郝面无表情的说。 “郝姐,我也是付了您钱的,您别老是围着那个大叔转呀。您多陪陪我,咱们毕竟都是女人,共同的话题,更多一些吧?”丽丽舒服的享受着小郝专业的按摩,没话找话的说。 “我围着那个大哥转,能跟大哥学点儿鉴定大牌包的门道,围着你转,能从你这里学到什么啊?”小郝面无表情的给丽丽按摩着身体,冷冷的说。 丽丽张了张嘴,感觉无言以对,是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擅长的,又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位本身就已经多才多艺的大姐学习的呢? 门突然被推开,从外面步履蹒跚的走进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前面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率先跑到胡长有的身边,仰着小脸,关心你问:“爸爸,您觉得怎么样啦?” 胡长有关爱的摸着小男孩儿的头,“宝儿,没事儿,爸没事儿。” “爸爸,我妈说,你不要我们了,想和别的女人过日子去,是真的吗?”小男孩儿依偎在胡长有的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 胡长有鼻子一酸,嗓子哽咽,眼圈红了起来,这种丑事儿,怎么和儿子说啊? 两个老人颤抖着来到胡长有的床边,胡老先生,举起手里的拐棍儿,生气的打着胡长有,“我打死你个臭小子,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啊?你媳妇哪里对不起咱们家了,你就这么对待她?” 胡老太太抱着胡长有的脑袋,冲着老头喊道:“有什么事儿,你跟他慢慢说嘛,你打他干什么?别把儿子打坏了。” 胡老先生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王家有的床上,无可奈何的指着老太太说:“你就护着他吧!都护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么一天。” 胡老先生不打了,胡老太太却“啪啪啪”的照着胡长有的后背上,拍了好几巴掌,也生气的骂:“也不愿你爸打你,看你干的那腌臜事儿,上回打了你住到这医院里,你还不长点儿记性?别和那些女人来往了,你怎么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呐,就学会养三妻四妾啦?你当咱们家是大财主啊?别忘了,若不是你媳妇来咱们家,没日没夜的那么干,就凭你小子那懒得腚里长蛆的样子,你现在还穷的光屁股呢。” 胡长有抱着自己的脑袋,痛哭着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这回,大凤怕是不会原谅我了,说什么也要和我离婚啊。”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真的和你媳妇离了婚,我们就不要你这个儿子了,你就和你的那些女人们过日子去吧,我们留大凤在家当闺女,过两年,再给她找一个上门的女婿。也好过让你在家,每天看着不够生气的。”胡老先生生气的说。 “妈~您看看我爸说的,这像是他一个当爹的说的话吗?有什么事儿,不帮着您儿子说话,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呀?”胡长有委屈的看着他妈说。 “谁是外人啊?”胡老太太翻着白眼,看着他说:“我们都觉得,在这个家里,别人都拿这个家当家,就你老是把我们当外人。你说家里这几年,攒点儿钱容易吗?都让你拿出去养狐狸精去,让我们一家老小的,怎么活呀?别忘了,你儿子还小,正在上学。我跟你爸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往后处处都需要花钱,你还这么不干点儿正事儿,等我俩病了,拿什么来看病啊?” 胡长有一脸愕然的看着他妈,“妈!怎么连您也不帮着我说话呀?” “我的儿啊!你光想着让别人帮你说话,你也得做出点人事儿来,让别人说的出口来呀?看你干得这种丑事儿,我跟你爹都觉得臊得慌,哪里有脸,替你说话啊?”胡老太太生气的拍着胡长有,哭泣着说。 门再次被推开,大夯拿着一摞单子走了进来,走到胡长有跟前说:“这是你今天的治疗费,我已经给你把钱缴了,这单子你收好。” 他这才发现了胡老先生和胡老太太,忙礼貌的说:“哦~大爷大妈也来啦?” 胡老先生和胡老太太惊讶的问:“怎么回事?大夯,他的钱,怎么让你来缴。” 大夯嗫嚅着说:“都怪我,本来,阿有兄弟让我拦着点儿弟妹,我后来听弟妹说是阿有兄弟偷拿家里的钱,在外面养小三小四的,我听了生气,不但没拦着弟妹,反倒帮着弟妹去追阿有兄弟,结果,弟妹追上阿有兄弟,把阿有兄弟打的走不动路了。这都怪我,要不是我拦着阿有兄弟,弟妹也不会把阿有兄弟打成这样的。我跟我妈说了,若是阿有兄弟往后走不了路了,我负责养着他,弟妹今天没给缴阿有兄弟的治疗费,我也跟我妈说了,以后,阿有兄弟的治疗费,我们给拿。” “这是什么话呀?”胡老先生着急的说:“那是我儿子他自作自受,跟你有什么关系呀?就是没有你拦着,他早晚也得让人给打废了,还不如早点儿把他打残废了,让他天天待在家里,出不去门,更让人省心。” 他伸手从胡长有手里拿过了单子,让他孙子看,“宝儿啊,你给爷爷看看,这是多少钱?” 小宝儿看了看,伸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说:“爷爷,一共是两千八百五十八块钱。” 胡老先生哆哆索索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摞钱来,数了两千八百六十块钱,递给大夯说:“大夯,我家儿子的钱,应该是由我们来出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这钱,你就拿着吧。” “大爷,要不是……”大夯还要拒绝,他妈在后边说话了,“大夯,你大爷都说了,这事儿不愿你,你就别没事儿,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了,那钱给你,你就拿着吧。” 胡老先生闻言,转身看到大夯妈,才惊讶的说:“哎呦!原来弟妹也在这里住院呐?怪我了,从打一进屋,只顾着训儿子啦?也没看到你。” 大夯妈摆摆手,“您就甭管我啦,把您自己家的事情,忙活明白了,就行啦!” 胡老先生红着脸,点着头说:“是是是,就我家这点丢人现眼的事儿,都让你看到了。哎~” “大哥,您也别往心里去,不光是您儿子,现在这人,也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成天净琢磨这些破事,乱搞男女关系,都把个好好的社会,弄的乌烟瘴气的,现在这社会,都这样,谁也别笑话谁了。” “哎~”胡老先生叹了口气,“别人怎么着,咱也管不着,人家有钱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人家有钱任性,不在乎,你说,就我们这穷家破业的,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啦?我们这个家,能有多少钱啊?他这么瞎折腾,我们哪里经得起啊?我听我家那媳妇说,这混账东西,背着我们,可没少拿钱,给外边那些狐狸精花啊!” 大夯妈不说话了,在这屋里,王家有给这个鉴定,给那个鉴定的,她可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听他们说起来,哪个包,抄起来,不是几万几万的,在她眼里,这哪是买的包啊?这简直就是败家啊!她一直都想劝劝这胡长有的,可又想想,老人们留下来的俗话说得好: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不管怎么说,自己算是一个外人,就算是劝了,人家也不会听她的,还会把自己当成仇人,何苦呢?他都好几十岁的人了,什么道理不懂啊?还用得着自己说吗?她要能劝得住,他就不会被他老婆打到住院了。 第136章 离开 小宝儿依偎着胡长有,撒娇的说:“爸爸,您别和我妈离婚好吗?” 胡长有苦笑了,他何尝想过要离婚的?还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有几个女人,能够容得下自己的男人,在外面乱搞女人,而且还是她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辛苦钱。 “大夯妈,你啥时候过来住院的?昨天我媳妇回去的时候,也没见到你在这里呀?”胡老太太没话找话的说。 “哎!还不是昨天这场雪,我惦记着地里那菜别被冻坏了,就忙着跑地里把菜盖起来,在回来的路上,被雪滑倒了。哎~真是的,人老了就是不行了,自己觉得手脚麻利,不行啦,禁不得摔了。”大夯妈叹着气说。 “嗨!他婶子啊,有什么事,让大夯干就行了,你都这个年纪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啊?你看你这么一摔,那点儿菜钱,都没有你住院花的钱多。得亏现在医疗条件好了,养些天,腿还能好,你这要是落下了什么毛病,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吗?”胡老太太埋怨她说。 “哎~”大夯妈又叹了口气,“谁不想这么大岁数了,往床上一躺,指挥指挥就行了。可我这傻儿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女人,还是光棍一条,干什么活儿,连个帮手都没有,我这不是寻思着,我干多干少的,也能给他搭把手,干活更快一点儿,不是吗?” “他婶子,这么说,你是昨天就过来了?”胡老先生在旁边问。 “是啊。我一摔倒,不能动弹了,我家大夯就把我给送医院来了。哎呀!还得亏来的早了,再晚一点,就连病床都没有了。我听大夯说,有好些年轻的,也摔坏了,就在走廊里椅子上挂着吊瓶。”大夯妈感慨的说。 “是啊。现在不只是咱们老年人骨头酥,连年轻人骨头也这么不结实了,就下这么一场雪,就有这么多人跑医院来住院呢,不只是走廊椅子上,过道里连床都支上了。”胡老太太也感慨的说:“哪里像咱们年轻那会儿,就是从房上,大树上跳下来,都摔不坏,更别说平地摔个跟头了。按说现在的年轻人,吃的喝的,可比咱年轻时候好多了,怎么骨头竟然这么脆啊?” “就是,现在这年轻人,一个个的长得溜光水滑,人高马大的,都是虚壮,没一点儿劲儿,什么东西都不拿,走几步道,就累的呼哧带喘的,你们肯定记得我家老头子年轻那会儿,那可是能抱着碾子走一圈场院的,现在,估计全城也找不出那么一个来,甭看他们长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没劲儿!”大夯妈提起了她家的男人,顿时容光焕发,仿佛他家的英雄事迹,能讲上三天三夜,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八十度,震得病房都跟着嗡嗡直响,真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太,声音如此的洪亮。 “是啊!只可惜大兄弟那么壮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连好日子都没来得及过上。”胡老太太突然不上眼的,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又把大夯妈的兴奋劲儿打了下去,大夯妈大概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圈泛红,抹起了眼泪。 胡老先生拽了他夫人一下,小声说她:“没事儿你说那个干什么?她年纪轻轻的守了寡,一直都忌讳说这个的。” 胡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也小声的说:“又不是我提起来的,那是她开的头,我不过是顺嘴搭音,就溜出来了。” 胡老先生干咳了一声,“弟妹啊?你既然昨天就来这里了,那我儿这两天都干了什么?你都看到了吧?” 大夯妈倒是止住了悲伤,可是,她扫了胡长有一眼,见胡长有那紧张的神色,就没有回答胡长有他爸的问话,这种打小报告,坏人家庭和睦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回答。 “阿有兄弟,昨天晚上出去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做什么?我们哪里知道啊?”大夯冷不丁的,在旁边冒出来这么一句。 “大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大夯妈冲着大夯吼道。 大夯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低下了头。 “阿有!”胡老先生的语气顿时严厉了起来,“你老实和我们说说,你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啦?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回医院。” 胡长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嗫嚅着说:“没……没……干什么,就是……就是……在屋里,待~待的时间……太长了,想……想出去转转。” “转什么转?你这走路都费劲!能转一晚上不回来?”胡老先生怒不可遏的用拐杖顿着地吼道:“是不是又转到女人被窝里去啦?” 胡长有吓得缩在床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等着他爹一顿雷烟火炮的训斥。 正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了,一个女人轻柔的问:“王家有王先生,是在这间病房吗?” 小郝正在精疲力尽的给丽丽按摩,这丽丽真的是让人厌烦,按摩按摩一下,差不多就得了。这个女人,大概是感觉自己花了钱了,不让小郝多干点活儿,就觉得亏的难受,是一会儿让小郝给她按摩后背,一会儿让她给按摩大腿,按完了大腿按小腿,按完了小腿,按脚底,按完了脚底,按脑袋,真是拿小郝当奴隶使唤了。 小郝正烦得够够的,正积蓄着怒火,随时准备发作,听到了这喊声,就知道,准是来找王家有鉴定的,所以不等王家有回答,她先喊了一声,“在这屋子里,请进吧。”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时尚漂亮的年轻女孩,拄着双拐走了进来,一进门,被这满屋子的人看晕了,她迷惑的问:“哪一位是王家有王先生?” 丽丽的病床,就在门口第一张。小郝“呼”的一下站起身,笑盈盈的对刚进来的女孩儿说:“最里面躺着的那个就是,我带你过去吧。” 说着,就当先领着女孩,走向王家有的病床。 “你给我回来!”丽丽大声的喊叫。 小郝突然转过身来,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昨天晚上,收你钱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只是临时帮你一下,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愿意伺候你!你最好尽快找新的护工,小心你下次方便的时候,我不帮你。” 丽丽被她那锋利的眼神,看的身体打了一个寒噤,感觉身体有些发冷。她不敢再啰嗦了,又上网找护工去了。 正准备狠狠训斥儿子的胡老先生,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也暂时压下了一肚子的话,看着刚进来的女孩儿。 小郝领着那个女孩来到王家有床前,指着王家有说:“这个就是王专家,你是不是也想让他给你鉴定一下名牌包啊?” 女孩儿听了连连点头,“是的,王专家,您帮我看看,我这个包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王家有拿过那款米色的包,随口问了句:“这包,肯定也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吧?这要是真的,可是要花个五六万块钱呢。” “是啊。”女孩儿兴奋的说:“我这个戴妃包,我男朋友说,是从法国托朋友给我买回来的,说是什么蜥蜴皮的,花了不少钱的,可我男朋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族,我总感觉,虽然他很喜欢我,但应该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来给我买这么贵的包的。您帮我鉴定一下,虽然我也喜欢用大牌来提高自己的档次,但我也不希望,我的男朋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来给我买东西。若真是那么贵的,我就把它挂在集市平台上,再把它卖了。我可不希望我男朋友为了给我买这么贵的包,节衣缩食的,把自己搞垮了。” “看来你也挺喜欢你男朋友的啊!知道为他着想。”王家有说着,把包拿到眼前,乍一看,感觉还是挺漂亮的,但一眼之下,王家有却感觉有一些怪异。 王家有先放下自己的成见,仍然是闭上眼睛,用鼻子深吸着空气,辨别着那款包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味道。 王家有的眉头,不觉的皱了皱,这味道,似乎印证了刚才第一眼的感觉,这款包,的确不是真品,甚至连真皮的,都不是。 他睁开眼睛,翻开包的里面,仔细的看了一下皮革的横切面,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没再继续往下看下去,都不用特意看,他就看到了那包的缝线距离参差不齐,不像那些正品的制作者们,注重手工的极致美感。 王家有把那款包,缓缓的推到那个女孩的手边说:“非常遗憾的告诉您,这款包,不是真品,而是一件人造皮革生产的低仿,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哪里生产的,但可以确信,它就是一个流水线的的大众货,估计也就值个一百来块钱吧。” “哦~”女孩的脸色顿时有些失落,她呢喃着说:“就值一百块钱……就值一百块钱啊?” 小郝一把拿起了那款包,难以置信的看着说:“怎么可能?我觉得这包挺漂亮的呀!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王家有耐心的给她指点说:“首先,它不是正品,价格就会缩水九十分,再者,你看,它这标榜的是蜥蜴皮,可却是用人造皮革制作的,这价格又会缩水十之八九,再看这缝线,根本就不是正品那种用手工一针一线,仔细缝制的,而是在流水线上,大批量生产的,你看这缝纫机的跳线,更别说那针脚,宽的宽,窄的窄,一点儿也不好看了。还有那留边宽窄不齐,一看做的就不用心,说实话,这东西也就卖个料钱,工钱便宜的要死。而那些大牌包,卖的就是手工与牌子,当然,一个真一个假,价格会相差非常的大,虽然假货,乍一看,也像那么一个样子,但仔细看,都能看出来端倪的。” 王家有还想给小郝更仔细的介绍,却突然发现那个女孩儿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忙安慰说:“姑娘,别难过,你们年轻人,都是刚刚上班的年龄,手里都没有多少钱,真的没必要,非要背一款真品的名牌包,去显示那所谓的虚荣。那明显超出了你们的消费能力,你也不希望,你男朋友为了给你买一款真正的名牌,而被逼无奈,去借高利贷,而被债主追的四处躲藏吧?” 女孩儿抹着眼泪,对着王家有鞠了一躬,“谢谢你了,王专家,我不会怨我男朋友的,虽然他给我买的包是假的,但是他的确为了讨我欢心,而用了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也经常跟我男朋友说,我们可不能跟那些喜欢超前消费的人们学,那些超前消费的观念,都是骗人的,我们的家庭,都是普通家庭,不像人家那些有钱人家的年轻人,后面有坚强的后盾。我们的后盾,就是我们自己,我们要趁着年轻,想办法多赚钱,等有了钱,再慢慢满足自己的愿望。” 王家有听了,点点头说:“对的,姑娘,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自己做什么事情,要量力而行,千万别有那种借钱消费的冲动,那会压的你们,一辈子喘不过气来的。” “哦~知道了,王专家,谢谢你了。”女孩儿说着,又对王家有鞠了一躬,接过了小郝递过来的那个假包,快步的走了出去。 小郝举起手,刚喊了一声“哎!”她想喊住女孩儿说:“你还没有给鉴定费呢?” 王家有忙伸手拦住了她,“算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专家,也没有指望着收取鉴定费来发财,那个女孩子,本来条件就不好,看她那个样子,心情挺低落的,就别贪图她那点鉴定费了。” 小郝轻佻的推了他一把,嘲讽的说:“是不是看人家那女孩儿,年轻漂亮的,对人家动心了?” 王家有不敢看向她的眼睛,又懒懒的躺回床上,闭上了眼,淡然的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啦?见一个,爱一个?” 小郝却嘿嘿的低声笑着说:“你以为你不是啊?是谁刚认识人家那会儿,就向人家表白的?” 王家有闭着眼,都知道自己的脸能有多红,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在发烧。 “我感觉,我的力气,多少有些恢复了,若是明天能够下地的话,我想,明天,我可能就要出院了,你还是多伺候伺候丽丽去吧,她住院的时间肯定更长一些,你也能多挣一些。”王家有听到自己在平静的说。 “我伺候谁,不伺候谁,还轮不到你来管。”王家有听到小郝冷冷的说,不用看,也可以猜到,小郝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睁开眼睛。 “阿有,你说,你买的那个包,是真的,还是假的?”胡老先生见屋里没有了生人,又教训起了自己的儿子。 胡长有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屋里的人缘并不是太好,没敢再撒谎,怕会有人当场揭穿他的谎言。 “弟妹啊,你不是昨天就来医院了吗?肯定知道阿有买包的,你跟我说个实话,他买包花了多少钱?”胡老先生看向大夯妈。 大夯妈哼哼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大哥,我来了,没见阿有买包啊?只见到那个狐狸精拿着包来找阿有,那包最后还让大凤抢回去了。” “大兄弟,既然您是专家,肯定是知道我儿子买的那个包,要花多少钱的,您跟我说句实话。”胡老先生又把问询的目光,望向王家有。 王家有虽然也很看胡长有不顺眼,但眼见着人家,眼看就要家庭肢离破碎了,自己怎么能够给人家的不幸,再补上一刀呢? 王家有只闭着眼睛,装作打起了呼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看到他那个包了,还找这个王专家鉴定了呢,说是真品,那种包,怎么说也要花两万多块钱,才能买下来的。”一直躲在帘子后面的丽丽,这会儿却突然拉开了窗帘,得意洋洋的说。 “你这个臭女人,多什么嘴?”胡长有忽然暴怒的冲着丽丽吼着,抄起床头的双拐,就想砸向丽丽。 “住手!”胡老先生一声怒吼,吓得胡长有乖乖的收回了双拐。 “爸,您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这个女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胡长有哀怨的说。 “你以为你就是好东西啦?”胡老先生指点着胡长有,双手颤抖着说:“好啊!好你个胡长有,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祖宗,我老胡家欠你的!我们一家老小,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过年下趟饭店,都心疼好几天,你可倒好,好几万块钱,伸手就往外扔,都不带眨巴眼的,好好好!你行,你潇洒!你厉害,我们惹不起你,我们躲得起你,行了吧?老婆子,小宝儿,咱们走,让这个冤家,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咱们管不起啊!” 说着,拉起胡老太太,小宝儿,转身就往外走。 “爸,我知道错啦!您别扔下我啊!”胡长有那么一个大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哭的鼻涕眼泪的哭嚎着。 “你没错!祖宗,错的是我们,就不该养你这么一个儿子。”胡老先生步履蹒跚的拉着胡老太太、小宝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爸,孩子知道错了,要不,就原谅他这一回?”胡老太太看着儿子哭的那么撕心裂肺,难过的说。 “爷爷,我们能不扔下爸爸吗?”小宝儿也可怜巴巴的说。 “他说这种话,是一次两次了吗?哪回说完改了?还不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再相信他,都不如相信世上有鬼!”胡老先生说着,拉着两个人,摔门扬长而去。 第137章 新护工 胡长有哭了半天,也没见他父亲回来,他把一腔怒火,全撒到丽丽身上,他抄起拐,就想打丽丽,可是中间还隔着大夯妈一张床呢,他刚一举拐,大夯就瞪起了眼睛,“阿有,你想干什么?我妈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你要打我,就打吧。谁让我老是说错话,做错事呢。” “大夯哥,我不是打你,我是想打那个多嘴多舌的女妖精,”胡长有哭着说。 丽丽自侍胡长有现在下不了床了,那拐根本就打不上她,就冷笑着说:“哎呦~想打我啊?来来来,来打我呀!我正愁没钱花呢,正好找到你这个孝敬钱花的,你只要打了我,我给你录下来,回头到法院一告,我这就算找着长期饭票了。” “你!”胡长有不禁愣住了,他现在还不知道找谁要钱花去呢?若因为一时冲动,这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债主吗? 想到这里,胡长有叹了口气,无力的躺回床上。 一双温柔的小手,按在了王家有光光的脑袋上,轻柔的按摩着。“王老师,我看您一直直闭着眼,是不是累了,我替您按摩按摩吧。” 小郝一边替王家有按摩,一边温柔的说。 “不用了,我不累。”王家有尽力控制着自己情绪,他平静的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几天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快出院了,你在我这里,挣不了几天钱了,还是那个丽丽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你应该多照顾照顾她,也能在她那里,多挣些钱的。” 按摩在王家有头上的手停止了,小郝声音颤抖的说:“王老师,您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是不是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直接说好了,不用这么一遍一遍的撵我。您若是讨厌我了,直接解雇我就行。” 王家有仍然闭着眼,控制着自己不看向小郝,也控制着眼泪别流出来,让小郝看到,他柔声的安慰小郝:“怎么会啊?你做的挺好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自己,从哪里才能够多挣到钱。你再怎么围着我转,也伺候不了我几天了,你多围着丽丽转,不是还能多挣点钱吗?” “嗯~是这样啊?可是,我围着您转,我是希望能从您这里多学一点名牌包的鉴定知识,我可都还没有学到呢。”小郝喃喃的说。 “哦~这好办,这两天,你多找一些包来,我拿包给你做实际讲解,其实,很多东西就是包裹的一层气泡,不懂的,认为好像挺难鉴定的,可是,只要把这层气泡戳破了,就会一通百通。鉴定其实很容易的。当然,现在我们有些企业,仿制的技术已经非常高超,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甚至有的师傅做的包,比真品更加美观、更加漂亮。只是我们有些国人一直缺乏民族自信,总认为只有那些国际大牌的产品才是最好的,我们自己的企业生产的,再美观,再漂亮,也够不上档次,在朋友圈里也拿不出手。所以,导致就算那些大牌包就算是我们自己企业生产的,只不过就是到外国转一圈儿,到那些大牌公司贴一个牌,再转回来,就能卖出高价,只要没贴那个牌子的,再好,也不值钱,所以,很多贴不上大牌的企业,就甘冒违法的风险,专门对那些大牌公司当下流行的服装鞋帽和包包,进行造假,以谋取暴利。那些低仿的,还算很容易鉴定,而那些高仿的,有时候,真的是很难鉴定的,因为很有可能假冒的那个包,和真品的包,就是同一个师傅,用同一批次的毛皮,和同一批次的缝线生产的,只不过上面的配饰,和铭牌编号是假的,这个时候,普通的鉴定技术就不太好使了,只有登陆品牌公司官网查询编号,才能确定是不是真品的。”王家有面色平静的说。 “哦~好的,我这就去找包去。”说着,小郝快步的走出了病房。 见小郝走出了病房,王家有用被子把头蒙上,默默的流出了眼泪。 昨天,他向小郝表白的时候,除了小郝是他幻想中理想的女人,他还想以一段新的感情,来冲淡上一段感情给他带来的伤害。 他以为,只有开启一段新的感情,才能够抹平上一段感情,在他心里留下的创伤。 可当时,小郝明确的告诉王家有,她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他来晚了。那没什么,就当自己自作多情好了。 可是,现在,王家有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小郝已经对自己动了心了。 但是,王家有可是给自己定了一个底线,绝对不能做一个不道德的人!去破坏别人家庭的! 那,就只有自己硬起心肠来,疏远自己和小郝的距离了。 可是!王家有明显的感觉到,为什么自己对小郝说出那些伤感情的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疼痛,在滴血?难道,小郝不但没能治愈他心底的创伤,却又在他心里扎上了一根刺? 王家有正自伤感,却听到小郝的声音:“王老师,您怎么能蒙着头睡觉呢?这么睡觉,空气不好的。来,我帮你把被子拿开。” 王家有赶紧的用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他主动的把被子从脸上拿开,笑着说:“不用了,我没有睡着。只是蒙着头,想清净一下的。” “这样才对嘛。拿被子蒙着头,那被窝里全是臭脚丫子味儿,那味道多难闻啊。真应了那句歇后语,被窝里放屁_独吞了。哈哈哈……” 小郝指着王家有,哈哈的笑着说。 但她的笑,却戛然而止了,她指着王家有的眼睛,惊讶的说:“王老师,您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刚才,您在哭啊?” 王家有尴尬的笑着说:“刚才是想起被前老婆带绿帽子的事儿,有些难受了,所以,才蒙着头哭的。” “哦~那是挺值得同情的。”小郝安慰的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没想到,有钱人的生活,也不都是幸福啊?” “哎~”王家有忧戚的叹了口气,“人人有首难唱的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哎~宝宝好可怜啊!”小郝怜爱的把王家有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安慰他说:“不过,没关系的,像你们这种有钱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不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妹妹吗?气死那个老妖婆?” 王家有被她的劝慰气笑了,“什么老妖婆啊?我前老婆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也挺年轻的,而且,我们也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深厚感情?”小郝气恼的说:“感情深厚,还会给你戴绿帽子?若是没有感情,还不给你跟武大郎似的,喂你喝药啊?” “不怪我前老婆,都怪我,在她最无助,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抛开她,只顾着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王家有又想起了自己的鲁莽与无知,懊悔的哭了起来。 “哎~看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生,也不是有钱了,就一定会幸福的。好了,好了。别哭了,您看,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咱们俩呢。”小郝轻声的在王家有耳边低语着。 王家有擦了把眼泪,看向众人,果然,满屋子的人,全都像看戏似的,大瞪着双眼,看着他们俩。 丽丽甚至拿起了手机,对着他俩拍起了视频。 王家有赶紧推开小郝的怀抱,抱歉的说:“对不起,刚才有点情绪失控,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谁都会有这么一段情绪低落的时候,这说明您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不像有些人,无情无义,眼睛里只盯着自己的利益。”小郝温柔的看着王家有,安慰着他说。 王家有抹了一把脸,强作欢笑说:“没事儿,哭过了,就好了。你有什么事,该忙忙去吧。” “哦~没什么,您刚才不是说让我拿包来,您给我示范讲解吗?我把自己的包拿来了,您就拿我这包做示范讲解吧。”说着,小郝把她肩上背的一个白色古驰单肩斜挎链条包递了过来。 丽丽见没了热闹,才悻悻的收起了手机,准备再次钻回那暗红色厚厚的布帘,遮挡着的属于自己的的空间里去。 “当~当~当~”病房的门轻轻的被人敲响。 “谁啊?请进!”小郝正要请王家有给她讲解如何鉴定包包,见有人敲门,高声的喊。 “吱扭~”随着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了一位六十岁左右,护工打扮的妇女。 “嗷!是陈姐啊?您从老家回来了。”小郝一见,亲热的站起身来,跑过去,握住了刚进来的护工的手。 “可不,年过完了,该回来挣钱了。”陈姐也拉着小郝的手,另一只手,亲热的拍着小郝的肩膀,“看来,你早就开工了。” “是啊,原来还想着,忙了一年了,趁着过年,好好休息几天的。可呆了没几天,就觉得空虚没意思了,还不如出来挣钱更充实。”小郝感慨的说:“没办法,咱就是劳碌的命,闲不住。陈姐,您刚来,是不是还没有找到雇主啊?要不要我帮忙介绍一个?” “不用了,我在集市上和人谈好了,正好也在这间病房里,正好,咱俩还在一个病房里了。”陈姐说。 “哦~这间屋里的,是谁呀?”小郝疑惑的问。 “嗯~她的网名,叫傲娇的小公举。”陈姐回答着,眼睛四处张望,最后眼睛落到了丽丽的身上。 她正要询问,小郝却一把拉住了陈姐的胳膊,“陈姐,您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儿跟您说。” 陈姐稍微愣了一下,就乖乖的随着小郝走了出去。 没过多大一会儿,两个人又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小郝走回了王家有的身边。 陈姐直接走到丽丽的床前,热情的问:“您就是跟我谈好了的傲娇的小公举吧,我是远方的人。” “哦~”丽丽盯着陈姐的眼睛问:“我在网上,跟您说的,要您帮我捎带来中午饭的,您好像没有帮我带来呀?” “哦~您真名叫丽丽是吧,我还是叫您丽丽吧。我想您应该对我们这一行了解一些,我们都是干活之前,先把钱收了,再干活。要买什么东西,也是您先把钱给我,对我交代清楚了,我再帮您买去。而且,我的饭,也是要您付钱的,我会和您吃一样的饭。从现在起,在您解雇我之前,我差不多会和您同吃同住。” “哦~是这样啊?”丽丽思索了一下才说:“那我先付您一天的工资,试用一下再说吧。我现在把今天的钱,还有午餐的钱,给你吧。” 陈姐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钱,疑惑的说:“这些饭钱买汉堡不够吧?” “不吃汉堡了,您到门口买点叉烧包,买两杯豆浆好了。” “好的。”陈姐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陈姐,等会儿,咱俩一块去。”小郝喊了一声,“王老师,您想吃什么,我和陈姐一块儿给您买去。” “就买个煎饼果子就行了。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就行了,回来我一块儿给你钱。你要不放心,我现在给你也行。”王家有说。 “对别人不放心,对您,我放一百个心。只是,您都这么有钱了,您就不知道吃点好的啊?怎么一套煎饼果子就把您打发了?”小郝笑着说。 “怎么?煎饼果子不好吃吗?我没钱那会儿,可是发过誓,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两套煎饼,吃一套,看一套。可等真有钱了,仍然是对自己像铁公鸡守财奴一样,舍不得买两套煎饼,扔的那一套,简直是太浪费了,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王家有一本正经,摇头晃脑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刚刚还想去买汉堡咖啡吃的,让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敢帮您浪费啊?”小郝惊叫着说。 “啊!我只是说我对自己吝啬,对别人,我可是大方的很。”王家有笑着说:“我还没有抠门到,让别人也像我一样的,过苦行僧似的生活。我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们女人,该享受生活,就享受生活,那是你们天生喜欢追求的,我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特的人生。” 第138章 借钱 “大夯,你也买点吃的去吧。”大夯妈吩咐大夯说。 大夯刚要走,胡长有却喊住了他,“大夯哥,给我也买一份吧。给我来一份蛋饺。” 大夯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大夯妈挥了挥手,“去吧,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吧。” 大夯撅着嘴,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小郝和陈姐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丽丽和陈姐在一起吃叉烧包喝豆浆。 小郝拿出了两套煎饼果子,也坐在王家有的床前。 “我不跟你说了吗?你不用跟我吃一样的,你想吃什么,自己买就行了。”王家有咬了一口煎饼,笑着说。 “看您说的,王老师,我是伺候您的,若是您吃玉米面的饼子窝窝头,吃糠咽菜,我挣挣着您的钱,拿您的钱,买来大鱼大肉,当着您的面吃,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吧?再说了,我们做护工的惯例,就是跟着雇主吃,雇主吃什么,我们也跟着吃什么就行了。怎么也不能高出您的标准去吧。”小郝先喝了两口豆浆,也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煎饼。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下顿饭,我也跟着你沾沾光,也吃顿洋快餐。”王家有边说,也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煎饼。 大夯回来,他面色阴沉的把蛋饺重重的放在胡长有的床前,自己坐到他妈床前,娘儿俩各自扒着一盒叉烧盖饭,两个人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胡长有吃了两个蛋饺,也感觉气氛有点儿怪怪的,就堆着笑脸说:“婶子,您也尝尝这蛋饺,味道挺香的。” “香你就吃吧,我们娘儿俩命薄,吃不起蛋饺。”大夯妈冷着脸说。 “要不,大夯哥吃俩?”胡长有捏着一个蛋饺讪讪的说。 大夯低着头,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扒着米饭。 胡长有无趣的干笑了两声,“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自己吃了。” 人们正在吃着饭,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拥进了一群嘈杂的花花绿绿。 “哎呦!丽丽,你这已经吃上啦?我们还以为你还没吃午餐呢,特意从米歇尔西餐厅给你买的披萨,哎呀!你这吃的什么呀?这小市民吃的东西,你也吃啊?”为首的娜娜姐手里拎着一个纸袋,一进来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哎呀~娜娜姐,您们可来了,人家不想吃这东西的,还不是这护工阿姨说吃不惯西方的饭食,非要给我买这破包子吃。我这正吃着咽不下去呢,您们来的正好,我还是吃披萨吧。陈姨,这包子都给您吃啦。” 说着,把咬了半边的包子,往袋里一扔,一股脑的全推到了陈姐的面前。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啊?”陈姐面色不悦的说。 “吃不了,可以晚上热热吃嘛。这医院的食堂,不是有微波炉吗?”丽丽根本就没有看她,已经从纸袋里取出了餐盒,吃起了披萨。 陈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她忍住了气,低下头,吃自己的包子。 “哎呦,丽丽姐,您这是请了一个护工啊?”小墨仿佛刚刚看到一样,大惊小怪的说。 “哦~是啊,我这住院,行动也不大方便,就只好请了一个阿姨。”丽丽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丽丽姐,您请护工,怎么不找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啊?这个阿姨,年纪有点大了吧?看着动作缓慢,一点儿也不利索呀。”露露面带讥讽的说。 “哎呦!你别看人家年记大了,行动也不利索,可要的钱一点儿都不少,比咱们干一天,挣的还多呢。”丽丽面带不满的说。 “什么?她们干一天,比咱们挣的都多?”菲菲满脸难以置信的说:“丽丽姐,您哪来的钱啊?能一天花那么多钱,请得起护工?”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啊?这是人家命好,恰好和一位大款住同一间病房,我这是向大款借的。”丽丽得意洋洋的说。 “大款?这屋有大款吗?哪位是大款啊?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吧。丽丽姐。”露露说着,满屋子张望,可她看了一遍,哪一个脑门上也没有刻着大款两个字?“哪一个是大款啊?” “最里面躺着的那个光头,”丽丽指着王家有,向姐妹们介绍,“听说是一个什么上市公司的大股东。” “丽丽姐,他借给你多少钱啊?”小墨凑到丽丽耳边,小声说。 “我就是和他手写了一份合同,就用手机,转给我十万块钱,一分钱也没有扣。”丽丽炫耀的看着她的姐妹们说。 “啊?这么大方啊?看来是个有钱的,而且还是一个憨子。哈哈哈哈。”菲菲看着王家有正在津津有味儿的和小郝吃着煎饼说,“真没有想到,刚开始,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一个要饭花子呢。” “就是,看他那个样子,有钱也不知道怎么花。都不知道他那钱是怎么挣来的?要不,咱们去帮他花花,那么多钱,在这么一个憨子手里,那简直就是浪费呀。”娜娜姐也看着王家有坏笑着说。 “那是肯定的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借钱给别人花的冤大头,怎么能随便放过他呀?哈哈哈哈……”小墨也坏笑着说。 “姐妹们,你们先等着,让我先过去给她施个美人计,试试深浅再说。”露露跃跃欲试的说。 “不,咱们给他一起上,给他来一个群美斗憨大,给他多灌点儿迷魂汤,争取把他的钱给榨干了。”菲菲冷笑着说。 “嗯~好!我们一齐上,把他个老头子给灌迷糊了,榨干了。哈哈哈哈……”娜娜姐也笑着说。 说完,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奔王家有。 王家有正和丽丽咬着发干的煎饼吃,忽然感觉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他抬头看去,只觉眼前一片花花绿绿的,令人眼花缭乱。 “哦~各位美女,你们围着我有什么事儿吗?是不是也想跟我们一起吃煎饼呀?”王家有疑惑的看着她们说。 “大叔,您吃您的,不用客气,没人吃您的煎饼的。”露露捂着嘴,笑靥如花的笑着说,还冲着王家有抛了一个媚眼。 “哦~”王家有不禁被她看的心旌动荡,他不敢再看向那群美丽性感的妖精,赶紧低下头,去消灭最后一口煎饼,但那煎饼确实有点儿干,以致噎住了他,剧烈的咳了起来。 “哈哈哈哈……”一群美女互相对看了一眼,爆发出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 小郝赶紧放下手里的煎饼,替王家有捶着背,怒声的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没事儿的话,赶紧离开这里。” “呦呦呦呦呦……这是谁在说话呀?我们跟这位大叔说话,你插的那门子嘴呀?”娜娜姐咂着嘴,鄙夷的看着小郝说。 “就是,”小墨也拿眼角撇着小郝,嘴角撇着说:“我们和这位大叔说话,有你一个小小的护工,插嘴的份吗?” 小郝猛的站直了身子,横身挡在了王家有的身前,怒目而视着这群莺莺燕燕,低声的说,“我作为这位王先生的护工,有责任负责这位王先生的健康,你们没看到我和我的雇主在吃饭吗?还过来打搅我们,让这位王先生吃饭噎到了,我当然,有权力管,难道,你们不知道,吃东西噎到,能噎死人的吗?真若是把人噎死了,你们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莺莺燕燕们,被小郝的气势压倒了,她们不敢再肆意的攻击小郝,但又不死心就此离开,菲菲在一旁讪讪的说:“那好,你们先慢慢吃,我们在这里等着,等你们吃完了,我们再说。” 说着,几个女人,站在那里,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看着王家有和小郝。 小郝瞪了她们一眼,不再理他们,回头见王家有咳嗽的轻了些,忙拿起一杯豆浆,递给王家有说:“您先喝口豆浆压一压,会好一点儿的。” 王家有接过豆浆,连吸了好几大口,那一杯豆浆,几乎见了底,小郝忙拿起自己那一杯,接下王家有手里的空杯子,想把那一杯递给他。 王家有摆了摆手,喘着大气说:“好了好了,已经没事儿了。” “您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小郝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还没有虚弱到噎一下,就要躺半天休息的地步。”王家有又轻嗑了两声,“没事了,你吃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小郝这才拿起豆浆,用吸管喝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快点儿说吧,若是没事儿,就请离开这里,我们不是耍猴儿的,没有卖票给你们看。”王家有轻攥着拳头,挡在嘴边,因为刚刚噎到,仍然说话,会不时的轻嗑两下。 “啊~哈哈哈哈……王先生,是这样的,”娜娜说着话,又瞟了小郝一眼,见小郝只是默默的又拿起了煎饼,背对着她们在吃,就先对王家有抛了一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媚眼,才继续说:“王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都是丽丽的好姐妹,好闺蜜,这您应该都看到了,是吧?” 王家有现在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对娜娜姐那个多情的媚眼,仿佛视而不见,他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心说:你们的姐妹情,我倒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塑料的友谊? 王家有淡淡的笑着说:“嗯~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了。” “哈哈哈哈……”娜娜姐讪笑着说:“王先生,我们家丽丽跟我们说,您是一个大老板,很有钱的,出手也很大方,我们这不是想着,看看您能不能也借我们一点儿钱花花呀?” “就是,王老板,您就借我们点儿钱花花吧。”另几个女人也轻声的附和着,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不禁笑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衣服,又知了指小郝正在吃的煎饼,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一众女人,自嘲的说:“我说美女,你们说话,难道就不过过脑子吗?你看看我穿的什么衣服?吃的什么饭啊?你再看看你们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你们怎么就好意思?张嘴向我借钱啊?难道,你们自己不觉得,这件事挺可笑的吗?” “嘿嘿嘿嘿……”小墨往前挪了一步,干笑着说:“王老板,您不能只看表面,别看我们吃的好,穿的也好,可我们是驴粪蛋_外面光。我们的兜里可是干净的很,一分钱也没有,连下个月的工资,都透支了,至今,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好几万的债务呢。我们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哪里像您似的,虽然穿的破一点儿,吃的也差一点儿,但您手里,可是真的有钱哪!我听丽丽姐说,您还是一个什么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上生活朴素罢了。我们就想着,反正您手里有那么多钱,留着也不花,那不是浪费吗?还不如借给我们,我们帮着您花花呢。” 王家有简直被她的逻辑气笑了,但他仍然平静的说:“美女,我手里有钱是不假,但我留着不花,是有用处的,我还要寻找新的商机,进行下一步的投资的呢。怎么会说,我这钱,留着会浪费的啊?” “哈哈哈哈……”露露银铃般的笑了起来,“王老板,您都那么多钱了,还穿这种衣服,吃这种大街上最便宜的东西,就算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啊?人生最美好的事情,您是一样也没有享受到呀?要不,让我们姐妹几个,陪着您,在本地风景秀丽的地方,多多的转上一转,也让您感受一下,什么叫不一样的潇洒人生,也不枉了您一个大男人,来这个世界上,白走一圈儿。” 说着,又连着对王家有连连抛了好几个风骚的媚眼。 “对对对,我们几个美女,陪着您在这江海市,潇洒潇洒,要是觉得这本地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就陪着您,去夏威夷海滩冲浪晒日光浴去。”几个女人纷纷向王家有抛着风情无限的媚眼,七嘴八舌的说。 王家有不禁犹豫了,他也是一个男人,手里有着这么多钱,却过着苦行僧一样的艰苦生活,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他却连触碰都没有触碰过,若是这样的过一辈子,是不是真的有些太亏了? 他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了起来。 第139章 歇斯底里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王家有正在沉思,一旁的小郝突然爆发了,她瞪着一双牛一样大的眼珠子,伸手怒斥着几个女人,“你们要不要脸哪?一个个有手有脚的,穿的光鲜靓丽的,想要花钱,自己想办法挣去啊!在这里俩手一伸,明目张胆,恬不知耻的卖肉挣钱,丢不丢人哪?别忘了,这里是医院,好多人看着呢!” 此时的小郝,张牙舞爪,暴跳如雷,就像一只发怒的老虎,要保护自己的幼崽一样,横身把王家有掩在身后,自己只身独挡住那几个已经露出了胜利微笑的狐狸精。 几个狐狸精,对她的突然举动,有些愕然。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突然齐齐的变脸,当先的娜娜姐伸手指点着小郝,讥讽的咂着嘴,笑着说:“呦呦呦呦呦……我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工啊?我们跟你们老板谈生意,关你屁事啊?你冷不丁蹦出来,斜插这一杠子?” “就是!”菲菲也在旁边讥讽的说:“王老板是你的雇主,又不是你的男人,你干什么跳出来,挡这一杠子?又不是管你要钱?这社会,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替主子管钱啦?” 小墨用手指戳着小郝的胸,讥讽的说:“怎么?是不是你也眼红了,想跟我们抢男人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旧衣服,臭哄哄的,跟个乡下老太婆一样,还跟我们几个美女抢男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也配?” 露露也踮着脚,嘲讽的笑着说:“就是,那胸平的,跟飞机场一样,拿什么吸引男人啊?还跟我们抢男人?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哈哈哈哈……” 小郝刚才还气势如虹的挡在王家有的身前,被她们几句话,批的体无完肤,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家有看着小郝那不觉矮下来的身形,只觉得十分心痛。再看向那几个女人,原本笑靥如花的一群美女,此时只觉得面目狰狞,万分的可憎。 他伸手把小郝拉到一边,柔声说:“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小郝听话的站到了一旁。 王家有皱着眉头,扫视了面前的几个女人,沉声说道:“你们不用在这里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借钱给你们的。” “啊?”几个女人失望的互相看了一眼,“为什么?难道我们还不够漂亮吗?”露露哀怨的看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你已经够漂亮的啦,为了整容,没少花钱吧?我都看不出来,你这脸上,还有哪里是原装的了。可你们只知道花钱整容,却不知道,多读点儿书,长点脑子,提高一下自己的修养。你们自己看看,你们颐指气使,羞辱别人的时候,有多丑陋?难道你们自己没有一点儿感觉到吗?这是花多少钱,也整不出来的,只要你们不提高一下自己的道德水平,无论你们有多漂亮,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丑陋的,令人恶心的。” “什么?你说我们丑?让人恶心?”王家有的一番话,彻底惹毛了几个女人,她们用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你个丑八怪,我们刚才是看在你是一个大款的份上,恭维你几句,你还当真了,真以为自己风度翩翩,潇洒无敌啦?啊呸!你个老棺材瓤子,你就是再有钱,也不过只是一个土老帽,乡下泥腿子,……” 几个女人轮番的对着王家有辱骂轰炸,甚至连王家有的祖宗十八代都逐一问候了一遍。 可王家有对此,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一样,他只是在手机上戳戳点点,一点儿也没有气恼的样子。 小郝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又想横在王家有身前,和那几个女人对骂。 可王家有只是轻轻的把她往旁边拉了拉,笑着说:“小郝,别挡着,人家不怕丢人,要当风云人物,当江海市的反面典型,你别拦着人家表演啊!” 娜娜姐一听愣住了,菲菲拉了拉她,一脸惊慌的说:“坏了,坏了,娜娜姐,他该不会是刚才把咱们都给录下来,发到网上去了吧?” “那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啊!”娜娜姐气急败坏的吩咐道。 菲菲小墨等人一听,齐齐的伸手去夺王家有手里的手机。 “慢着!”王家有暴喝一声,一手挡住了她们,一手高举着手机,远离几个女人,“我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你们只要是敢动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而且,我这是实时播放,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即时上传到网上,你们就算是把手机抢过去了,也从网上撤不回来了。估计这会儿,别的不说,公安局里已经有了你们的视频了。” 王家有这一番话,把菲菲小墨等人唬得愣在了当场,就像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法的小妖。 “你们是死人啊!给我打他。”娜娜姐说着,当先伸出九阴白骨爪,抓向王家有的脸。 小郝还想再挡住娜娜姐,却被小墨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小郝也不甘示弱,伸手抓住了小墨的头发,两个人在王家有和胡长有的病床之间,这狭小的空间里,厮打了起来。 吓得胡长有连连的惊叫:“别打呀!别碰我的腿,我的腿现在已经碰不得了。哎呦!哎呦!” 另一边的王家有,已经被漫天的爪影覆盖,进行着饱和攻击,几个女人,只恨不能把王家有撕成碎片。 可怜的王家有,连床都下不了,哪里抵挡的住几个女人疯狂的攻击?不一刻的时间,王家有就被几个女人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脸上身上,被抓挠揪拧出了无数的血痕淤青。 手机也被娜娜姐抢了过去,她举起王家有的手机,正准备狠狠的给他摔碎了。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病房的门,被猛然的打开,一群警察全付武装的冲了进来,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娜娜姐,菲菲、露露等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啊!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娜娜姐一见,只吓得双腿发抖,纷纷的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小郝和小墨两个人正互相揪着,全都狼狈不堪的在胡长有的床上翻滚厮打,见状,也急忙停了下来,梳理着被抓的乱蓬蓬的头发,小墨高举着双手,两腿发抖,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一个警察用枪指着小郝,“举起手来!” “我是受害者,我也举手啊?”小郝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举起了手来,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着实有些吓人啊!万一走了火,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看那些黑帮警匪片电影里,好些人在抓捕过程中,被打死,警察都说是走了火的。 “全部都带回公安局进行调查!”一个警官模样的喊道。 娜娜姐、菲菲、小墨、露露等人都乖乖的举着手,往外走, “警察同志,让她把我的手机还给我。”王家有指着娜娜姐说:“她手里的手机,是我的,里面有整个事件的视频,可以做为证据。” 一个警察,上前从娜娜姐的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递给了王家有。 他见小郝还呆在那里不动,伸手推了她一把,“快走!” 小郝无奈的低着头,举着双手,跟着那几个女人往外走。 “哎!警察同志,这个妹子是我请的护工,您也看到了,我这下不了床,许多事情,都离不开她的,而且,这整个事件,我们都是被动受害者,我这里,全程都录有视频,发在网上了,您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上网去查。而且,这件事情,是我报的警,您看,这个妹子,您还是把她留下来吧。”王家有撑起身子,对那个警官模样的说:“您要实在不行,就在这里讯问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可以解释一下。” 那个警官看了看王家有,又看了看小郝,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若是有视频的话,你就不用去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会来这里找您。” “等等,警察同志,”胡长有突然喊住了正要离开的警察,他掀起了被子,让警察看他的腿,“你们看看,我这两条腿今天上午刚刚打的石膏,她们在我这床上打架,我感觉我这腿又受伤了,这都是她们打架给造成的,我要她们赔偿我的损失。” “好,这是您的笔录,您确认一下,如果无误的话,请您在上面签一下字。”一个女警递给胡长有一张纸和笔。 胡长有粗略的看了看,挥毫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您可以据此向法院提起诉讼,我们公安机关只负责处理案件,不负责处理经济纠纷。”那个女警面无表情的对胡长有说。 “这么麻烦啊?”胡长有皱着眉头说:“您这派出所,就不能一并给处理了吗?” “我们各管各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哦~好了,我知道了。”胡长有失望的答应着。 “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警官又环顾了一下病房里所有的人,大夯愣愣的摇摇头。大夯妈张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陈姐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丽丽却干脆拉上了布帘,躲进了里面不见面。 “那好,如果您们还想起来,有什么要说的,请到派出所找我们。”说着,那个警官一挥手,所有的警察全都退了出去。 王家有看着小郝披头散发,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抓痕,关心的说:“哎~郝妹子,我的事情,你真不该插手的,这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你何苦跟着掺和,弄的自己这么狼狈呢?” “谁说没有关系的?您既然雇佣了我,我现在挣着您的钱,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儿。”小郝大义凛然的说。 可当她掏出来小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嚎叫起来,“哎呀!我的妈呀!这回真没脸见人了!这简直就是毁容啦!” 王家有苦笑着说:“你这是不是在逼着我,给你拿钱美容去啊!” “哎呀!王老板,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就算你没这个意思,可你为了我,被她们把你的脸弄成这样子,我的心里怎么过得去啊?我除了掏钱来补偿你,别的我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我对你们整容这种事情,也不太懂,你也别客气,就直接告诉我,做下来,要掏多少钱,我付给你吧。” 小郝摸着自己脸上那抓痕,大度的说:“整什么容啊?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用不着花那个钱的,您那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说完,出了病房,到洗手间洗脸去了。 “郝姐,您们这间病房也怪了,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吵吵闹闹的,一点儿也不消停,警察都快要驻在这里办公了。”袁姐也走进洗手间说:“我看您以后还是有事躲远点吧,别动不动就充大头,老往前冲了,您看看您这脸,都被毁了容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竟然当众勾引我的雇主,让我雇主白给她们钱花,您说,这种不要脸的人,我能看得下去吗?”小郝愤愤的说。 “她们是什么人,是她们的事儿,您雇主愿不愿意给她们钱花,那是您雇主的事儿,您就是一个护工,不是大侠,跟您无关的事情,您没必要非要抢着管的,您说,您一个女人,若真因为这个,被毁了容,您找谁说理去呀?”袁姐苦口婆心的说:“您看我现在就学乖了,她们爱吵吵去吧,就算打伤了人,反正咱这里就是医院,您只要看病,就得往咱这医院交钱不是?对了,您这脸,不用我给您上点药吗?” “啊!说来说去,你是想着从我这里赚钱啊?那你还是省省心吧,我这点伤,我自己能处理的,用不着麻烦你了。” 小郝从自己的装备里,找出了一瓶碘伏,还有棉签,用棉签沾着碘伏,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抹。抹完了又是一阵的哀嚎:“哎呀!真没脸见人了,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强出头了,哎呀!我的脸呀!” “没事儿,以后,出门,不管走到哪里,都戴着一个大口罩就行了。” 小郝收拾完了,戴着一个遮住大半个脸的口罩,回到病房的时候,胡长有正哀求大夯,“大夯哥,我要方便,我现在去不了厕所了,您就帮帮我吧。” 第140章 可恨之人(上) 大夯吭哧了半天,虽然他近在咫尺,但并没有过来帮助胡长有,只是呆立在原地,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他妈。 “婶子,您说句话,让大夯哥帮帮忙呗。”胡长有嬉皮笑脸的求向大夯妈,“看样子,您若是不发句话,大夯哥还不敢做主帮我啊?” 大夯妈用怪异的眼神,盯了胡长有看了半天,直看的胡长有身体发毛。他尴尬的回身看了看自己,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阿有啊~”大夯妈终于说话了,“不是大妈说你,你觉得,我家大夯凭什么应该帮你呀?” “婶子,您……您怎么这样说呀?”胡长有听大夯妈说话有些怪怪的,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说:“咱们乡里乡亲的,这么多年了,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嗯~”大夯妈定定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没错,乡里乡亲的,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可是,你只想着让我们帮着你,你想过帮助我们吗?” “婶子,这不是您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吗?”胡长有尴尬的说:“您看,您这里有大夯哥照顾您,我这里,我自己腿还不好呢,也没办法帮助您是吧?” “哼哼~”大夯妈冷笑了,“你倒是会说话,我们也没有指望着,让你帮着我们,可是,你做出来的事情,让我寒心啊!” 大夯妈看了胡长有一眼,见他低下了头,继续以教训的口吻说:“你自己找小三小四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可是,你媳妇把你打伤了,你不该怪到我儿子身上,让我儿子替你出医药费吧?虽然说,我儿子心眼傻,是不该挡了你一下,难到就凭你那德性,我儿子不挡着,你媳妇就打不上你了吗?那都是你活该!我们先前,帮着你,是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才帮着你的。现在,连你爸妈都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我们不过就是一个乡亲,凭什么就该管你呀?我们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呀?再看看你吃饭,你要是说,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我们也不差你这一口饭吃,你看看你,大嘴一张,真不客气,就让我儿子给你买好吃的,连钱都没有给大夯一个。怎么,我们有钱,自己不知道买好吃的呀?要你替我们浪费花钱?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你再买饭,还是让人家饭店给你送吧,别让我儿子给你买了,你再有什么难处,也像人家一样,花钱雇个护工吧,别拿我家大夯,当免费劳动力使唤了。” 她转头对大夯说:“儿子,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趁这会儿回家一趟,家里好几天没有人,也老多活等着呢,回去该干的干干,把菜也敞开,我看着外面天晴了,别再闷着啦,也让它见见太阳,老捂着,就烂了。你看咱这里缺什么,顺路也带过来,再来的时候,从家里带饭过来,这老买着吃,也太贵了,咱们穷家过日子的,处处得省着花钱。” 大夯答应了一声,拎着一个银行存款免费赠送的环保无纺布兜子走了出去。 “婶子!您让大夯哥等会儿再走啊!我不是不想花钱,我是真没有钱了呀?若是有钱,我会这样求您吗?婶子!”胡长有哭求着说。 “怎么可能啊?”大夯妈不为所动,冷笑着说:“你可是买一个皮包,就花好几万的,怎么可能会没钱吃饭,请护工,缴治疗费啊?” “都是我一时糊涂,我现在知道错了啊!”胡长有捶胸顿足的哭着说。 “这我倒没看出来,那会儿你爸你妈在这里那会儿,我看着你哭的也挺可怜的,我也以为你真的知道错了,还在心里埋怨你爸有点狠心。可后来,看着你支使我儿子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想,看来,还是我想错了,还是你爸更了解你,你还是需要再多吃点儿苦头,才能真的明白,这日子不只是用来潇洒的,要潇洒,你得有资本,没资本,你就只能潇洒完了,流着眼泪过后面的日子了。”大夯妈说完,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胡长有。 胡长有憋胀着通红的脸,看向刚刚进屋的小郝,小郝瞪了他一眼,“别看我,没钱,我是不会伺候你的。而且,像你这种色狼型的,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伺候。” 他又看向陈姐,陈姐已经钻进布帘里面去了,看样子,好像正在给丽丽按摩。 胡长有长长的叹了口气,咬着牙,鼻子里发着“嗯嗯”的哼哼声。他慢慢的躺回了床上,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小郝拿着碘伏和棉签,走到王家有床前,“王老板,我给您擦点碘伏消消毒,可千万别得了什么狂犬病。” “什么狂犬病呀?”王家有瞪了她一眼,“被疯狗咬了,才得狂犬病呢,这个,应该说是破伤风吧?” “看那几个女人那个样子,可不就是疯狗吗?”小郝咬着牙,恨恨的说。 “你戴这么大一个口罩干什么啊?”王家有仰躺在床上,让小郝给他往脸上脖子上的挠痕,用棉签沾着碘伏涂抹,看着小郝那超大号的口罩,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笑着说:“跟个蒙面做案的大盗一样。” “我这脸上也抹上了,简直难看的没法见人了。”小郝恨意难消的说:“真没有想到,这几个女人,下手还真挺狠的,就没见过这种人,人家不借给她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突然小郝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哎呀!王老板,我看人家电视上,那些有钱人,可是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前面有保镖给开道,旁边有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给拎着包,还有专职的司机给开车,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样,孤零零一个人的富翁的,若不是请了我这么一个护工,连个伺候您的人都没有啊。连我都有时候怀疑,您真的是一个亿万富翁吗?怎么看,都不像。可是,看您有时候出手那么大方,倒又真有那么一种大老板的派头。” 王家有苦笑着说:“我哪里是什么大老板啊?只不过和你们一样,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只不过是钱稍微多一点罢了。再说,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儿的好,这样才更自由嘛。” “那,您没有专职司机,没有女秘书也就算了,怎么连个保镖也不带呀?”小郝埋怨说:“像今天似的,您若是有几个保镖在旁边守着,您还用得着受这种委屈吗?您看看,您这么一个大老板,被那么几个女人给挠成这样,像什么话啊?” 王家有苦笑着说:“像这种人,毕竟是少数的嘛,总不能就为了防备女人挠我,我就专门请个保镖吧?” “哎呀!您可不能这么说的。”小郝惊叫道:“现在这社会,见了有钱人,得红眼病的人,多着呢,像这样,几个女人给您借钱,还算是轻的,若是有那种歹徒,看您这么有钱,还老是一个人出来进去的,盯上您,等到您走到没人的地方,突然蹿出来,拿把刀逼着您要钱,您是给呀?还是不给?给了,您这么多年白忙活了,钱都给他了。不给,噗!给您一刀,您可就有钱也没命花了。有个保镖,那可就不一样了,碰到个小毛贼,保镖三拳两脚就帮您打发了,就算碰上厉害的,他也能给您拖出时间来,让您或者报警,或者逃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几个女人都能把您挠成这样啊。像您这样的富翁,是不是当的有点儿憋屈啊?” 王家有陷入了沉思,“是啊!以前,还没怎么有钱呢,就遇到那么好几次危险了,虽然最后都能侥幸逃脱,但运气不可能总那么照顾自己啊!反正现在也有钱了,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找个会功夫的,保护一下自己呀?” 小郝见王家有又愣起了神,知道他在想事情,便不再说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退出了病房。 “王老板!王老板!”王家有正在想着,真要雇佣保镖的话,应该找谁帮忙?突然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喊自己,他回过神来,转动着头,寻找发声的方向,才发现是邻床的胡长有,翘起半个身子,用右手在嘴边做一个喇叭状,小声的呼喊他。 “什么事啊?”王家有翻了一下身体,转向胡长有。 “王老板,我知道,我不该向您张嘴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只认识您这么一个有钱人,我只有厚起脸皮,来向您借钱了,最起码,您不用像那几个女人一样,怕她们还不起,我不一样,我给您说过,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得到一笔巨款,到那时候,我就有钱还给您的,只是现在,我的手里,确实没有什么钱了,求求您,看在咱们也算有缘,能够住在一间病房的份上,帮帮我,借我点儿钱,让我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吧。我现在,若是不能请个护工帮帮我,真的要憋不住了,我这若是排在床上,我自己难受不说,您们跟我一个屋子,不也一样闻着难受吗?” 王家有冷眼看着他说:“你没钱请护工,可以给你那些女人打电话,让她们来照顾你啊,总不能你为了她们,花了那么多钱,连家都不要了,她们就一点儿也不关心你,没有一个能来照顾你一下的?” “哎~”胡长有叹了口气,“不瞒王老板说,人家那些女人,又年轻又漂亮的,跟我混在一起,图的什么,难道会图跟我一个有妇之夫过日子吗?别天真了,人家就是图我几个钱,没有钱,谁还会理我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准就有那痴情的,真的瞎了眼,就看上你这样的呢?你不就既不用求着别人,也不用花钱,就有美女伺候你了吗?”王家有笑着说。 “我都这样了,王老板,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行吗?”胡长有捂着肚子,痛苦的说:“您以为我没试呀?真的,我有钱,或者有礼物送她们,她们来的比兔子还快,我一说没钱,立刻就给我把电话给挂了,真是,一个有良心的都没有。” 王家有笑着说:“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可以先把她们骗过来,就说你有钱,或者有礼物送给她们,等她们给你把问题解决了,再告诉她们实情不就行了吗?到了那时候,反正你已经解决问题了,她们总不可能再给你塞回去是吧?” 看胡长有那个样子,都要哭了,“王老板,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里还敢呀?我若是骗了她们,她们是不能给我塞回去,可若是把那脏东西倒我身上,或者一生气,再给我腿上打几下,我这辈子,可能真的就永远躺床上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您就帮帮我吧,看在咱们一间病房的份上,您借给我钱,我付您利息,只要是我家那补偿款一下来,我立刻就把钱还给您。我可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我若不是逼到这份上,打死我,我也不借您这种高利息的钱啊!我还怕那利息滚来滚去,光那利息,就能把我压死呢。” “嗯!也是。”王家有点了点头,从那会儿,王家有一说借钱可以,但要付高利息的话的时候,原来还有借钱意愿的胡长有再也没有提过,就知道他借钱是想着还的,只有那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还钱的丽丽,才敢毫不犹豫的借钱,自以为沾了多大的便宜。她就没有想过,敢借给她钱的那些非银行机构,那都是认为他们有办法从她手里,把钱连本带息的要回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慈善的资本家的,拖的时间越久,对借债人来说,意味着风险越大,那些人真有可能最后会因为你不还钱,而对你实施违法行为的。 到现在,王家有也拿不定主意,哪天真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丽丽若是不还钱,他是准备自认倒霉,还是应该找一个专业要账公司,把钱给要回来。但看她借完钱的表现,王家有真的感觉,对她应该狠下心来,好像慈悲对她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这个胡长有,王家有还是确定他是有意还钱的,若是这样,他若真的能就此悔改,就算到时候不收他的利息,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说:“好吧,若是你能从现在改过自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够重新靠自己的努力,重新得到家里人的原谅的话,我还是愿意帮你这个忙的。” 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来纸和笔,写好了借款合同,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递给胡长有,“你和丽丽一样,都是十万块钱,我想这些钱,到出院可能差不多了,也许等不到出院,你家里人就能原谅你了,这钱,你也就能还给我,若是我出院之前,你能还给我,我可以不给你算利息,若是不能的话,明年的今天,我同时来收你俩的钱。你可记住,这利息可是不低,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胡长有边接边说:“谢谢,谢谢了,王先生,我知道这里边的厉害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还给您钱的。” 第141章 可恨之人 小郝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低声的附在王家有耳边,鄙夷的说:“这种人,你帮他干什么?” “我吃过这种苦,知道这样有多难受,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吧。”王家有深有感触的说。 “要帮你帮吧,反正我是不帮。”小郝不悦的说。 “都是为了挣钱,何必跟钱过不去呢。”王家有不以为然的嘟囔着说,“何况都在一间病房里,什么也不耽误。” “那也要分谁的钱,反正我看着不顺眼的人的钱,我就是不挣。”小郝气哼哼的说:“有些人的钱,挣着不够生气的。” 胡长有看着小郝的样子,也没敢问小郝。 “陈……陈姐,我现在……有钱了,您能不能……接我……这个活呀?我这有点急。”胡长有吭哧着,对丽丽那拉着的布帘说。 “可以啊。”陈姐从帘子后面探出了头说:“不过咱得先把钱说好。我可不干先干活,后付款的事。” “一切都好说。别人给您多少钱,我就给您多少钱。” “我不同意,你接了我的活,就不能再接别人活了,”丽丽冷冷的说道。 “我说妹妹,你们都在一间屋子里,我就是接了他的活,也不影响为您服务呀?”陈姐低声的恳求说:“我们护工有时就是同时接好几个活的,这样,我们也能多赚点钱,反正又不耽误您的事儿。” “谁说不耽误我的事儿啦?”丽丽冷冷的说:“你去管她,就不能为我按摩了,这不是耽误我的事儿了吗?” “我们护工,管的是你们吃喝拉撒,又不是做按摩的,这种活儿,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你不要拿这种活儿,把我绑住,好不好?”陈姐的声音有些高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我可是给了你钱的。”丽丽的声音同样高了八度,高声的喊道:“你收了我的钱,就要单独伺候我一个人。不能再接别人的活了。” “给了钱又怎么样?我又没有卖给你。我也不是没有干我该干的事儿,我该干的事儿干完了,你不能把我所有的时间都占用起来。”陈姐大概也吼了起来,“大不了,你另找别人吧,我不伺候你了!伺候你,都不够麻烦的,事儿真多。我若不是刚来,还没有找到活,才不是会答应你呢。” 说着,气哼哼的从帘子里钻了出来,走到胡长有床前,大声的说:“八百块钱一天,给我钱,我就伺候你了。” 胡长有赶紧的拿手机给她转账。 “不想干,把钱还给我!”丽丽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陈姐也不说话,收完了钱,“唰唰”两下子,就把胡长有床顶的帘子拉上了,瞬间,从里面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有阵阵的恶臭,传了出来。 屋里的人,都掩上了鼻子,胡长有却发出了一阵舒畅的哼声。 须臾,陈姐端着便盆,皱着眉头,从里面钻了出来,一路小跑的冲出了病房。 小郝站起身来,打开了窗户,窗外一阵阵湿凉的空气,冲进了屋里,瞬间,冲淡了屋子里的臭味儿。 陈姐端着洗干净的便盆回来,放到胡长有的床底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屋子里喷了一遍,问小郝:“屋里是不是没有味儿了?没味儿的话,我就把窗户关上了,屋里有老人,不禁冻的。” 小郝笑了一声,“你看看我戴着这么一个大口罩,对什么味儿都不敏感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关上吧,屋里冷。”大夯妈说话了。 陈姐关上了窗户,又气哼哼的走到丽丽的床前,“按说,我服务你这大半天,一点不比伺候别人一天干的活少,本来我完全可以不退你钱的,但我是主动辞了你的,我就退你三百好了。” “你不能辞我的,辞了我,我怎么办?”丽丽大声的喊叫着:“我可是准备雇你很多天的,直到我能下床。”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这个人事儿太多,我不伺候你了。你另找别人吧?”陈姐冷冷的说。 小郝附在王家有耳朵边,小声说:“看到了吗?这个丽丽,觉得她花了钱雇了别人,就恨不得把别人当奴隶使唤,总怕别人闲上一会儿,更容不得伺候着她,再去接别人的活,所以,那会儿,您说让我多去伺候伺候丽丽去,我才那么不愿意往她跟前凑的原因,因为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是这种人的。” 王家有点了点头,“还是你看人看的准哪,我这双眼,简直就是一个摆设,根本就看不透人心。” 小郝笑着说:“我真不明白,像您心眼这么实在的人,那钱是怎么赚到的?而且还能赚到那么多?难到您就没有遇到过骗子给您上人生指导课吗?” 王家有又苦笑了,他怎么会没有遇到过骗子呢?但是,做人,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做诈骗嫌疑人吧?也许,正是因为,无论他经历过什么,但他始终抱着一颗初心,把所有人都当做好人来对待,所以,尽管他也曾因为被骗,而伤过心,伤过财,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遇到更多的好人,也肯敞开心扉,给予他更多帮助吧? 陈姐觉得没有什么活儿可干了,就要坐到小郝跟前,想和小郝唠唠嗑。 没等她坐下,胡长有就喊她,“陈姐,帮我一个忙呗。” “什么事儿,您说吧。”陈姐立刻走回胡长有的床边问。 “陈姐,您刚才也听到了,她们在我床上打架,压得我腿都受伤了,我要她们赔我钱。”胡长有可怜巴巴的说:“可是,那个女警察竟然说,这个她们不负责,要我去法院去起诉,可是,我这腿,一天两天的,也下不了床呀?而且,我这也不能等好了再去告呀!等好了,哪里还有证据啊?所以,我想,请您帮我跑趟趟法院。” “这个……”陈姐为难的看向小郝,小郝的脸色也立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胡长有,王老板已经好心借给你钱了,你怎么还没完了,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呀?”小郝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指着胡长有说。 “您急什么呀?我也没说要起诉您呀?”胡长有嬉皮笑脸的对小郝笑着说:“打架那件事,您不也是受害者吗?就算是起诉,要赔钱的也是那几个女人呀?又不是找您赔钱。” “这还差不多。”小郝悻悻的坐回床上,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胡先生,我就算是给您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但是,这路费可是需要您另外再付的。”陈姐见小郝不再说话,才哼哼唧唧的说。 “什么,我已经给了你一天的钱了,再让你做事,还要再找我要钱?”胡长有不悦的皱着眉头说。 “那是自然了,您给我的钱,只是这一天伺候您吃喝拉撒的钱,可没有说还要办什么别的事情。这一路上来回坐车,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总不能给您办我份外的事,再从我自己的工资里扣钱吧?”陈姐虽然见胡长有面色不太高兴,但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权益,据理力争。 “好吧,好吧。”胡长有不耐烦的拿起手机,“一百块钱够不够?” “您还是多给点吧,毕竟再外面,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若是堵个车什么的,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您现在多给我一些,大不了,等回来,剩下的我再给您。” “真是的,这钱花的跟流水一样。什么还没有见着呢,一千块钱就这么出去了。”胡长有撅着嘴,唠唠叨叨的给陈姐转账。 陈姐也不吱声,木着脸,收了钱,转身就走。 “若是回来的时候,晚的话,把晚饭也一起捎回来。”胡长有看着陈姐的背影喊。 “要吃什么,发我手机上。”陈姐头也不回的说。 “姓胡的,你这么做,有意思吗?”丽丽突然从帘子里探出头来喊道。 “什么事有意思吗?”胡长有被她骂的,有些莫名其妙问。 “我那朋友,不就是在你的床上滚了几下吗?至于的吗,还要上法院告她们去。”丽丽气呼呼的瞪着一双牛一样的大眼睛,怒视着胡长有说。 “怎么不至于?她们打架,在我的腿上,压过来压过去的,我当时疼的跟杀猪一样的叫唤,你们也不是没有听到。我这两条腿,可都打着石膏呢,若是因为被她们压坏了的,多花了钱,或者这辈子就下不了床了,我这损失,总不能由我来背吧?我好好的躺在自己床上,又没有着谁惹谁?”胡长有一脸无辜的说。 “你以为告了,你就能拿到钱吗?”丽丽冷笑着说:“我们这些姐妹,个个都是月光族,身上从来没有多余的钱,都是先透支了信用卡,下个月的工资发下来,还了信用卡就剩不下几个钱了,哪里有钱赔给你?” “那我不管,反正我告了,法院会替我要钱的。我只管到时候去法院要钱就行。”胡长有得意洋洋的说。 “哼!”丽丽冷哼了一声,又钻回了帘子里。 “当!当!当……当!当!当!”病房的门被有节奏的敲响着。 “谁呀?请进!”见没有人应声,小郝喊道。 “请问,傲娇的小公举是在这间病房里吗?”敲门的人并没有进来,仍然在门外大声的喊,听声音是个男人。 “在。”丽丽听到是找她,再次把头伸出来,喊道。 “那我进来了。”来人说着,推门走了进来。 “老屈!是你?”小郝一见进门的那个男人,不由得笑了。 老屈穿着一身灰色的土布衣服,戴着一副大口罩,最明显的是头顶的头发,也像胡长有一样,谢了一半的头发,只不过没有像胡长有一样,索性剪了短发,而是尽力的把秃顶周围的头发,留长了往头顶梳过来,以掩盖头顶光秃的尴尬局面。 但那硕果仅存的稀疏头发,也早已灰白相间,看样子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多了。 老屈也见到了坐在最里面的小郝,他礼貌的对着小郝点点头,微笑着说:“你也在这里呀?我会不会抢了你的活了?” “没有没有!”小郝几乎笑出了声,“你尽管做,这个活儿,不会有人跟您抢的,您就放心大胆的做吧。” 老屈看着小郝那邪魅得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这活比较麻烦?”他问。 “那是你和雇主的事儿,我可什么都没说。”但小郝却笑得深有含义。 老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咂着嘴,不由得有些犹豫。 “您就是那个养家的人?”丽丽不悦的问。 “对,就是我。”老屈堆起笑脸,转向丽丽,“您就是那个傲娇的小公举?” “怎么这么老呀?”丽丽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对着老屈看了三百六十眼,皱着眉,嫌弃的说。 “您以为呢?做护工的,有几个年轻的?哪一个年轻人,会来干这种脏活?还不都是我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吗?”老屈坦然的说:“没关系,您要是不满意,就当我白跑这一趟好了,您继续找其他人。” “算了算了,先干着再说吧。”丽丽“哗”的一下,重重的把帘子关上,又钻进了里面。 老屈讪讪的笑了笑,又回头看向小郝。 小郝伸手在自己胸前做了一个抓的动作,又狰狞的向老屈做了一个伸手抓的姿势。 老屈耸了耸肩,摊手作了一个无奈的姿势。又张嘴对着小郝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王家有虽然不懂得什么是唇语,但还是理解了,他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嗯~傲娇的小公举……”老屈转身对着帘子里说:“既然您选择留下我,那,您就先把今天的钱付给我吧。我们都是先收钱,后干活的。” 丽丽懒洋洋的又打开帘子,“那你过来吧。” 老屈赶紧的掏出来手机,边翻出微信名片,边说:“哎呀~姑娘,要不咱们还是都互相叫名字吧,叫这个网名实在太麻烦,您就叫我老屈好了,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啊?” 第142章 养家的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嫌麻烦,直接喊我老板就好了。”丽丽冷冷的说。 “哎哎哎~老板,老板。”老屈讪讪的笑着说,“不知道老板现在有什么需要做的啊?” “这会儿暂时没事儿,你就先给我按摩按摩吧。”丽丽慵懒的声音说,“会按摩吧?” “嗯~老板,”老屈期期艾艾的说:“我也是刚做护工没多长时间,按摩,那不是我们护工必做的工作,所以,我还没有学呢。这个,我之前,和您说过的。” “废物,连按摩都不会,做的什么护工呀?”丽丽尖声的骂道。 这么大年龄,被一个年轻人这么羞辱,老屈那被口罩遮住的脸,都能看出来,满脸的通红。 过了半天,他才嗫嚅着说:“我们护工要做的,就是负责照顾雇主的吃喝拉撒,或者帮您做做必要的身体锻炼,按摩又不是我们护工的专职工作,您若想按摩,人家有专业的按摩馆,不过,人家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收费了。” “还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把你辞了?”丽丽愤怒的吼叫了起来。 “老板,我刚才就跟您说了嘛,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我,您可以辞退我,用不着对我这么颐指气使的,我也这么大年龄了,估计比您的爸妈的年龄都要大,您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老屈涨红着脸,低声的说。 “算了算了。”丽丽不耐烦的说:“你就凑合着干吧,我也懒得来回的换了。” 老屈揸着两只手,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他的前面的帘子里,影着一个尖酸刻薄的主顾,后面的床上,躺着一个半眯着眼养神的老太太,两个床上,他都觉得没法理所当然的坐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尴尬的站在这里,还是应该走到小郝那里去,向小郝讨教一下,这个难缠的雇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转身看向小郝,小郝只是向他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老屈啊,”帘子里的丽丽又说话了,“我花了钱,也不是养你一个闲人的。既然你闲的难受,不如出去帮我买点水果吃吧。” “哦~好的,老板。您要买什么水果?我这就给您买去。”终于不用再这么别扭的傻站在这里了,老屈对让他出去买东西,倒是觉得有些欣慰了。 “你出去给我买个榴莲回来吧。”丽丽淡淡的说。 “买榴莲啊?”老屈有些为难的说:“老板,您别怨我多嘴啊,吃这种东西,味道比较大,在这种公共场合,不太合适吧?” “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人管得着吗?让你买,你就给我买去,哪那么多废话?” “哦~好吧。”老屈不再说话,但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身。 “还等什么,还不快走?”丽丽训斥他说:“真是,笨手笨脚的,看着就生气。” “您还没有给我钱呢。”老屈低声的说:“给您再买东西,那钱是需要另外付费的,总不能算在我们的工资里吧?” “好好好,给你给你。”丽丽厌烦的说。 老屈收了钱,叹着气走出了病房。 他一抬头,却看到小郝在走廊里站着,好像正在等他。 老屈摇着头,走到小郝跟前,又叹了口气,“哎~这活儿,干的有点儿憋屈啊。真没有想到,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要不,我跟你换换,你伺候她,我伺候那个男的去,这样,谁也不那么感觉尴尬了。” “哼!想得美。”小郝轻哼了一声,“尴尬的只是你自己,我们又没有觉得尴尬,何况,若是我愿意伺候那个女人,早就接下她的活了,还会轮得到你吗?你是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和陈姐我俩都伺候过她,可看她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实在气不过,我俩才都辞了她。这才轮到你的,要不然,就凭我和陈姐我俩都在这个屋里,哪里还能让你抢到吗?” “哦~我说的嘛,怎么我刚从老家回来,就能遇到这种好活儿啊?原来,这么难弄啊?” “这个女人难伺候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个女人不地道,昨天有一个大姐,因为第一次干,没经验,差点被她讹了一千多块钱,还是我给想办法要回来的,我和陈姐,都在护工群里面发了,好多人都说,不接她的活了。就你,没在我们群里,不知道,才稀里糊涂的接了她的活。” “那怎么办呀?”老屈一脸茫然的说:“我都接了她的活了,工资也给我了,我接单的时候,还跟自己说,以前,我都是一天挣三百块钱,这个人这么痛痛快快的给我八百块钱一天,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呀?我还特意给她说明白了,说我干这活儿没多长时间,技术还不是太好。她说没事儿,挺简单的,只要是护工就能做。我这才答应的。没想到,到了这里,就不那么说了。” “这可怎么办啊?”老屈挠着头,蹲在了地上,愁的直叹气。 “陈姐那会儿,我让她弄了一个小型执法记录仪,偷偷的戴在身上,那女人假如真的想要讹人,就报警,等警察来了,拿出来执法记录仪,给警察看。”小郝看着老屈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替他出主意说:“要不,等一会儿,陈姐回来的时候,你把陈姐那个执法记录仪借过来,偷偷的戴在身上,以防万一。”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老屈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偷偷的录人家一个姑娘家录像,像什么话呀?这要是让那个女人看到了,我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那不等于给人家送借口吗?不行,不能那么干。” “反正,那会儿陈姐听了我的话,也那么做了,没让她发现。不过,你这么一个老男人,做这种事情,确实有点缺德,算了吧,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到底要怎么做,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别人谁也代替不了。”小郝说着,同情的拍了拍老屈的肩膀,自己回病房去了。 王家有看着坐到他床边继续玩手机的小郝,低声的说:“你刚才出去,是不是又去帮那个大哥出主意去了?” “嗯~”小郝扭过头,怪异的看着王家有,“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就你那助人为乐的性子,肯定得想办法去提醒人家,千万别中了那个丽丽的奸计了。”王家有轻笑着说。 “哎呀!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在您的面前,感觉简直就成了一个透明人,心里想什么,都能被您给猜到了。”小郝低声的哀嚎。 “哎呀~没那么严重啦,我不过也就是猜的,偶尔猜中了。像我这么粗枝大叶的一个人,哪里会猜你们女人的心思呀?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吗?要是能猜透你心里怎么想的,那我不成神仙了啊?”王家有安慰小郝说。 “哦~那还好,那还好。”小郝轻舒了一口气,“我说呢,就连跟我过了十来年的老公,都猜不出来我心里在想什么,就跟您接触这么几天,若是心思全都被您猜透了,那也太可怕了吧?” 王家有心里一惊,他和谢春芳还有孙玉秀,都曾经那么长时间的在一起过,他都不能猜到她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和这个小郝,才接触了这么几天,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而她的一举一动,他竟然真的能给猜个八九不离十,若这么长时间待下去,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就觉得吧,像我们这些护工,其实跟保姆、保安、保洁一样,都属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了,您说我们自己若是不互相帮助,不团结在一起,都只是想着自己的小九九,那不更是容易被别人随意欺负吗?”小郝颇为感慨的低声说:“我前些年,看惯了有钱人对我们这些弱势群体权益的任意践踏,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些有钱人,本身是极少数的,可他们为什么就敢对我们这些占绝大多数的穷人颐指气使,敢任意打骂,占我们的便宜,甚至克扣我们的工资,而我们却不敢反抗呢?直到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有一些不公的事情,被人们爆到网上,很多网友,因为隔着屏幕,自己处于隐身状态,可以畅所欲言,打抱不平,所以很多人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对那些施暴者进行愤怒的声讨,声讨的人多了,就会形成一种强大的力量,压迫着那些人不得不低头认错,就算他不低头认错,他上面的头头,也会迫于压力,对他进行教育,或者惩罚他。从这上面,我想明白了,就是因为我们穷人在现实中,自己太不团结了,都是各人打个人的算盘,谁也不愿意为别人出头,生怕自己出了头,自己也跟着倒霉。可是,他们想不到,正是因为人人都抱着这样一种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才会容易被那些有钱人个个击破,到最后,吃亏的,是所有的穷人,包括我们自己。可是,我们若是能够团结起来,见到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欺负我们,我们所有看到的人,都敢于挺身而出,仗义直言,您想像一下,我们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们,往前一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更别说一人一根手指头,戳死他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钱人的数量真的太少了,一千个人里,都不一定能够出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嘛,剩下的那九百九十九个,相比来说,都算是穷人。那一个有钱人,在这广大的人民群众里,简直就是沧海里的一滴水,万石粮堆里的一粒米那样的渺小,不值一提。所以,自从我想明白了这件事儿以后,我就从自身做起,并且尽力的把周围的人们都团结起来,从那以后,我们这里,很少再发生那种仗势欺人,随意打骂护工的事情了,就算偶尔发生,我们也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可是依我看,你们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团结吧?”王家有怀疑的说:“我看着刚刚那个老屈,就被丽丽骂得大气都不敢出,你当时也没有替他出头。还有刚才,你跟那个小墨打架的时候,那个陈姐也没有过来帮忙嘛。” “哦~”小郝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人呀,总是有那种自认为经历的事儿,比别人吃过的米粒都多的那种人,以为搞团结,就是扯淡,认为人们永远不可能团结到一起,认为穷人不管怎么折腾,永远是斗不过有钱有势的人的,他们宁愿忍气吞声,被那些人欺压,也不愿意加入别人的团队,而这个老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然,这个人,也蛮可怜的,原来他的小日子,也算挺不错的,他两口子都是多年的人民教师,两个人的退休金,加在一起,一个月也一万多块钱呢,可以说吃喝不愁,生活舒心。退了休以后,就是享清福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去年,他儿媳妇查出来肝癌晚期,为了给儿媳妇治病,没半年的工夫,就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完了,这钱,还远远的不够,这不,老两口六十多岁,都是退了休的人了,又想办法出来挣钱,给儿媳妇治病。这人不知道是念书念多了就傻了,还是怎么的,我跟他说,跟我们团结在一起,有事大家互相帮忙,这个老屈就跟我说,他不信我们这些人搞的这个小团体,他说,人生来都是有私心的,要想把一团散沙团结在一起,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并有一套非常有效的纲领和思想,才能把人们凝聚在一起,可我们这个团体,就靠着大家自觉的互帮互助,想形成一个凝聚的团体,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他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来的自由。您说,像这样的人,被雇主骂,那不是他应该的吗?再说,刚才我不是也出去告诉他这其中的厉害了吗?反正我自认为,我把我该做的,都做了,人家爱怎么样,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了,我也管不着。” 大概说了这么多话,小郝也觉得费了不少唾沫星子,嘴唇有点儿干了,她拿起水杯,喝了几口茶水,才继续说:“至于您说的陈姐,刚才没有帮我的忙,您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哪里知道啊?” “我告诉您,您可别给别人说啊!”见王家有点了点头,小郝才凑近了王家有,把嘴巴贴在王家有的耳朵边,那温热的呼吸,吹的王家有耳朵有些痒痒的,“您不知道,陈姐身上带着一个小型的执法记录仪,咱们这里发生的一切,陈姐都给录下来了,咱们那个官司,那是您用手机录了视频,但您那个视频,还不够完整,那记录仪上的视频,才是完完整整的,那是我们的杀手锏,倘若您那个视频的分量还不够的话,我们把这个杀手锏往外一拿,我看谁还能诬赖我们?” “什么!你们身上竟然还有执法记录仪?”王家有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几乎脱口而出。 吓得小郝急忙伸手,一把捂住了王家有的嘴,“我的祖宗,这种事情,千万嚷嚷不得。” 王家有只觉得小郝的小手,纤细温柔,还有一股温热的淡淡的柠檬香味。 王家有不禁贪婪的深吸的了一口气,呼吸着那手上的香气。 小郝惊得忙撤回了自己的手,“你干什么?” 小郝娇羞的呵斥王家有。 “哦~对不起,对不起。”王家有连忙的道歉:“我闻着你的手,有些好闻,就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去!净瞎说!”小郝嗔怪的看了王家有一眼,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笑着说:“就我这双手,不知道给多少人擦抹过屎尿,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要洗好多遍,还要抹护手霜,喷过了香水,才敢用它拿饭吃,难到您不觉得它有些恶心?” “哎呀!你说这些干什么呀?非要破坏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印象。”王家有不觉有些恶心,连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看的小郝嘎嘎直笑:“就是要你恶心,看你还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不?” 第143章 矛盾 虽然小郝说的义正言辞,但是,王家有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柔情,声音里也充满了暧昧之意,绝不似刚见面那时的警告,虽然话说的温柔,但语气里透着逼人的寒气。 王家有知道,这小娘子对他是动了春心,只是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罢了。 但王家有的心里猛的一惊,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注意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过去,他和谢春芳、孙玉秀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如此细心的的关注过她们的言行。莫不是自己也一直对她抱有某种幻想?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禁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整天家没事儿干,净瞎想些什么呀?别忘了,人家可是有夫之妇,那样下去,简直就是道德沦丧,人伦败坏。不行,我得想办法做点什么,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成天没事儿做,净瞎琢磨人家别人女人的小心思。 想到这里,王家有赶紧的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了自己的手机,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啊!”王家有看着自己抖擞的页面,不由得惊叹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发出的视频转播量,竟然达到了两万加,粉丝也飙升到了十万加。 王家有的惊呼,不由得让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他。 刚刚已经回身玩自己手机的小郝,又把头凑过来,也看向王家有的手机,“哇!”她也惊呼了起来,“王老师,您简直就是个全才啊!您不但鉴定包包有一手,就连玩抖擞,都能玩的这么溜。哎呀!王老师,您得教教我,您这视频都是怎么做的呀?怎么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粉丝啊?我也玩了好几回,可发的视频,除了我的家人朋友,都没有几个人看,更没几个人肯加我粉丝的。” 小郝兴奋的抓住了王家有的手,撒娇的摇晃着,就像一个撒娇卖萌的小女孩儿一样。 “哎~”王家有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玩手机,希望能减少和小郝有更多的互动,以免生出些不该有的感情的,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声惊呼,反倒是又把他们两个人拉的更近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手松开呀!”王家有苦笑着说:“自古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啊,你这么抓着我的手,这要是在古代,你可是要嫁给我的。” 王家有本来只是想说句玩笑话,化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可他一说出口,就又后悔了,本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就有些微妙,扯还怕扯不开呢,自己何苦又说这种话呢? 果然,小郝就像被烫了似的,猛的缩回了自己的双手,两颊也似喝醉了酒似的,飞起了两朵红云。脸上的表情,也是欲说还羞,极其的不自然。 “嗯~这个……这个……”王家有只好装糊涂似的,继续没话找话,以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微妙的处境,“这个要想涨粉,要想让自己的视频,被更多的人看,只拍一些生活日常,当然是没有多少人看了,要拍,就要拍一些娱乐搞笑的,让人们工作之余,开心轻松一下的,或者具有话题性的,能够引起人们大讨论的事件。就像我们,因为不借给别人钱而被打这件事儿,就非常的具有新闻话题,很容易引起人们对人性的思考,对事件的讨论,所以,才会让我拍的视频曝光量瞬间爆发,浏览量剧增,很多看了视频的人们,肯定会期待这件事情的后续发展,所以,才会不加思索的加了我的粉丝,以便于能够第一时间,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王家有越说越投入,当真把自己投入到了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先行者角色,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新入局者,一切都还在摸索当中,刚才的那些话,也不过就是根据自己的爆量,有感而发。 小郝也越听越入迷,不自觉的进入听课小学生的模式,不住的边听边点头,仿佛生怕漏听了一句话。 王家有正讲得起劲,大夯满头大汗的,拎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喊着,“哎呀妈呀!别看这大太阳的,天挺好的,可是外面小风嗖嗖的,冷的冻骨头。” “那可别着急脱衣服,容易感冒了。”大夯妈关心的说。 “知道了妈,妈呀,这么长时间没在,您要不要去厕所啊?”大夯一边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一边喘着粗气说。 “去去去,我正着急等着你呢。” “您别着急,再等等,我先给您到护士台推轮椅去。真麻烦,这轮椅还不让咱放在这里,还得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现推去。”大夯说着,又急火火的冲出了病房。 他可能跑的太快,把一个正要推门而进的人给撞了个满怀,若不是大夯伸手敏捷,一下子抱住了对方,那人肯定得被他撞翻在地。 但大夯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哎呀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还带扎人的?” 被撞的那人,也大声的喊道:“哎呦!小伙子,你走路慢点儿行不行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禁得住你这一撞呀?你这一撞,怕把我骨头,都给撞散啦!” “哎呀!大叔,对不起对不起,你活动活动,看看哪里不舒服,我送您去医院去。”大夯扶着那人站好了,不住的赔礼道歉。 “送什么医院啊?这里不就是医院吗?真是的,走个路,着什么急啊?这要是把我撞出个好啊歹啊的,你担待的起吗?的亏我不是那种人,你要是撞了那老头老太太,看不讹死你。”那人指点着大夯,没完没了的教训着。 “行啦!老屈,人家不是你学校的小学生,你就别唠叨了,人家他妈着急上厕所,着急去推轮椅呢,你要是没事儿,赶紧让人家去。”小郝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禁出了戏,冲着老屈喊。 老屈这才转动了一下身子,没感觉身上,哪里疼哪里痒,这才大手一挥,“那~这回放你一马,赶紧去吧,下回注意啊!看样子,也不是小伙子啦,干什么别这么毛毛楞楞的。” 大夯哪里还有闲心听他讲课,早冲出了二里地之外。 “切~这个老屈,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总把自己还当老师似的,喜欢给人上一课。”小屈抿着嘴,看着一走一晃,拎着一个大榴莲走进来的老屈,开心的笑着说。 “哎~您怎么不讲了,接着讲呀!我听得正起劲呢。”小郝看着早住了嘴的王家有,催促道。 “讲什么讲?”王家有一脸无奈的说:“我可不是什么老师,被你这么一打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呵呵呵呵呵……”小郝也被自己的举动逗笑了。 “怎么?我给你那些钱,就买了这么小一个?”丽丽看着老屈拎进来的那个榴莲,不悦的训斥他。 “哎呀~这个还小呀?我感觉这已经是买的最便宜最大的啦!”老屈委屈的喊着:“这医院门口,卖什么东西都是贵的,人家就是看这来医院的人,都那么大把大把的花钱看病了,哪里还在乎买水果这点小钱?所以,买什么都是死贵死贵的。我这是转了半天,就看着这个还便宜点儿,才买的这一个。” “算了算了,别说话了,看你说话就烦。”丽丽厌烦的接过了榴莲,又“唰”的一下,拉上了窗帘,把老屈挡在了外面。 老屈愣愣的站在那里,站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 “哎呀!你这买的这是什么呀!都臭了!”丽丽在里面尖声的喊叫了起来。 果然,屋子里散发出来一股浓浓的臭味儿。 “哎~”老屈转回身子,对着帘子里无奈的说:“我的大小姐,您讲点道理好不好呀!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臭的嘛,不臭那是没熟的,好不好?” “还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把你给辞了?”丽丽在帘子里尖厉的喊叫着:“把东西给我买坏了,还敢跟我犟嘴?你以为就把你辞了这么简单吗?你得先把钱退给我,还得赔我这个榴莲钱!” “什么?”老屈难以置信的看着帘子里,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老板,您讲讲道理好不好?那会儿我刚来的时候,我可跟您说过,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不用我。可是您说的,来都来了,就干着吧。可是,您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谁受得了啊?您这让我买榴莲那会儿,我就劝过您,在这公共场合,您最好别吃这种东西,这样影响不好。可是您非要坚持让我买。说实话,我从来没买过这东西,更没有吃过,这东西好与坏,我是真的搞不懂,人家说是好的,我就认为是好的。既然您把这个买东西的权力给了我,我买来的东西是好是坏,您就不应该怪到我的头上了,您要是坚持让我赔给您钱,那我不能接受,我这钱还没有挣到您的呢,您可倒好,倒先让我赔给您钱,这到哪里,也没有这么不讲理的,实在不行,咱就去法院打官司,法院若是判我必须得赔您钱,那我就自认倒霉,赔给您。” “算了算了,你这个人,事儿真多。算了算了,算我自认倒霉好了。你在那里站着别动啊!有事儿,我会随时叫你。”帘子里响起了香甜的大快朵颐的声音,而屋子里的毒气弹的味道,却益发的浓烈。 老屈涨红着脸,束手站在那里,只有浑身哆嗦。 “哎呀~这个老屈真是的,大不了,不干了,就是了嘛,干什么生这么大气,还要忍气吞声的做下去,让自己这么难受?”王家有看着老屈那可怜的样子,有些替他心疼,做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教育了一辈子人,退了休了,本该颐养天年了,何必为了挣这两个钱,来受这气。 “哎~王老师,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谁家里若是不遇到难处,会这样子的忍气吞声的挣这几个钱?还不是若没有这几个钱,家里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了吗?”小郝唏嘘的说:“凡是不能理解这种痛苦的人,都是没有经历过人生的拷打,都是因为有别人在替你撑着这片天空,只有哪一天,让您自己来撑这片天了,您才能懂得,什么叫尊严?什么叫耻辱?统统都是扯淡,只有把钱赚到手里,才是正道。因为没有了这点钱,可能家里所有人的天,就都会塌了。” “哎!”王家有也叹了口气,他想起自己的经历,也许是过去,遇到什么事情,自己总喜欢做一个逃兵,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不再理会那些烦恼,把麻烦统统的留给别人,所以才造成他的孤家寡人,现在自己如比的境地吧?所以,他才不能理解现在的老屈,到底有多么的为难? 陈姐一身鲜亮的装束站在了门口,但她推开了门,却闪身退到了一边,“您先进,我不着急。” “谢谢,谢谢。”大夯推着轮椅冲了进来,“妈,您着急了吧?这轮椅真忙,那么多人抢着使呢。” 大夯气喘吁吁的说着,手忙脚乱的把他妈抱到轮椅上,又冲出了病房。 “您慢点儿,别毛手毛脚的,把老太太给摔了。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小伙子似的,毛毛楞楞的。”陈姐看着一路飞奔的大夯,唠叨着,一抬头,却猛的看到老屈,正束手束脚的站在她面前,“妈呀!你个老屈头儿,你站这里干什么呀?吓我一大跳!” “哎~站这里干什么?还不是你们都不要的烂西瓜,被我接手了。”老屈手脚无措的站在那里,一脸苦笑的说。 “那站着干什么?这老太太去厕所了,床上没人,你也坐会儿。”陈姐主人似的吩咐说。 “这样不好吧?” “怕什么?反正床上也没有人,你先坐一会儿。等她们回来,你再站起来嘛。你总这么站着多累啊?我看你都累的站不住了,手脚直哆嗦呀?”陈姐说着,自己先一屁股坐在了老太太床上:“哎呀妈呀!跑这一趟,还真挺累的。” “哎~哎~我坐会儿。”老屈扶着床沿,也慢慢的也坐了下来。 “怕什么呀?这床是医院的,是公家的,又不是她个人的,谁都能坐的。”陈姐看着老屈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安慰他说。 “他那不是害怕,是被气得。”小郝在旁边笑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哦~哦~哦~”陈姐理解的点着头,同情的眼光,看向老屈。 “陈姐,我那事儿,您给办的怎么样了?”胡长有悄声的问。 “啊!我给您办了,人家法院的说,案子他们接了,但是,可能执行起来,有点儿麻烦,人家说,那几个女的,在她们法院有案底,本来就已经被多人起诉,因为不还钱,被判了老赖了,限制高消费了,您要她们赔偿,就算是法院判了您胜诉,肯定也拿不到钱,说您还不如主动撤诉,省的麻烦了。” 第144章 委屈谁来受? “那~”胡长有看了小郝和王家有一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了决心,哼哼唧唧的说:“那个……那个……她们若是赔不了钱,可不可以让别人赔啊?” “别人赔?别人谁赔啊?”陈姐有点儿发懵,她看着胡长有,见胡长有的眼,不住的往王家有、小郝那边溜,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向小郝,小郝还坐在王家有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不时的嘿嘿嘿的笑,不用说,肯定是在看抖擞视频呢。 “嗯哼?嗯哼!”陈姐使劲的干咳了两声,大声的说:“胡老板,您这么做,不太合适吧?再怎么说,这天底下,也没有让挨打的一方赔偿的道理吧?这您都不用问,人家法院肯定不会支持您的。” 果然,她那两声咳嗽,引起了小郝的注意,不等陈姐说完,小郝就站了起来,圆瞪着两眼看向胡长有,“听你那意思,你那腿,是不是还得让我给你赔钱啊?” “哎~哎~哎~”胡长有支支吾吾的说:“妹子,您……您别着急,慢慢……慢慢听我说嘛,是……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您看,您们在我床上打架,压着我腿了,您也知道,我这腿,可是有伤的,刚打的石膏,禁不得碰。可您跟那位美女两个人压在我的腿上,当时您也听到了,我可是疼的撕心裂肺的叫唤呐,不用想,肯定是受了伤了,弄不好,又得多住好多天的医院。说实话,我也不想找您的,我这不是找法院,起诉的就是那几位美女嘛,我是想让那几位美女赔偿我损失的,可是,刚刚陈姐跟我说了,人家法院说:那几个美女,根本就没有钱,早就在是法院挂了号的老赖了,说是她们什么值钱的房产汽车什么的,什么都没有,让她们赔我钱,估计指望不上。您说,我着谁惹谁了,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嘛。平白无故的,也不能就让我一个人承受损失吧?您看看,打架,一个人总是打不起来的吧?当时,压在我的腿上的,也有您对吧?我再说一遍,我是真不想找您麻烦的,可是,妹子,这损失让我一个人来背,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没想到,这胡长有还挺能白话,说的本来感觉自己理直气壮的小郝,竟然也觉得理亏了,“但是……但是,打架也不是我想打的呀?”小郝期期艾艾的说:“人家来打我,我也不能就在那里傻站着,让人家随便打呀?按理说,我也是受害者吧?也不能就因为她们没钱,我有钱,这个锅,就由我来背,挑事打人的,反倒什么事儿都没有吧?” “那……那……那……您说怎么办?”胡长有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那也不能就让我自认倒霉啊!” “你……你……你先别哭!大男人的,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像什么样子嘛?”王家有在旁边看的心烦,他最讨厌看到男人哭鼻子了,他毫不客气的训斥胡长有,“你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让律师给你想想办法,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找小郝要钱的,那叫什么事儿啊?不找闹事的赔钱,找挨打的赔钱,怎么着,看着挨打的好欺负是吧?” “不不不不不,”胡长有连连的否认,“我哪敢那么想啊?我这不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吗?您也知道,我现在的条件,就连我现在花的钱,不还都是跟您借的吗?” 胡长有连忙的解释说。 “谁说那几个女人没钱的?”王家有撇了一眼胡长有,淡淡的说:“法院相信她们没钱,难道你也信吗?你看看她们穿的,戴的,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大把大把的花钱啊?要是你,你舍得那么花钱吗?她能那么花,肯定不可能是走到哪里,赊到哪里,或者说,那些东西,都是不花钱白拿来的吧?她们既然有能力买这些东西,那就肯定能从她们身上,挤出钱来,赔偿你的损失。只是这个钱,必须要像挤海绵里的水一样,不用点儿力,是挤不出来的。依我说,你最好先做一下检查,查一下伤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值得请律师帮忙,然后给律师说一下,让律师催法院催的紧一点儿,这种事情,陈姐办不了,你在这里住院,也办不了,只能是请律师帮忙,人家是专门吃这碗饭的,你到时候,跟律师说:钱若是要回来,会多给他分一些钱,为了钱,律师会主动卖力为你去催法院强制执行的,强制执行,你懂什么意思吧?” “懂了懂了。”胡长有听了,不觉破涕为笑,“谢谢您了,王老板,还是您这当大老板的,懂的多,若不是您说,我这平头老百姓,哪里会想到去请律师帮忙的?” “那是,要不人家王老师是富翁,你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啊?这就是境界。”小郝自豪的看了王家有一眼,仿佛王家有的荣耀,也让她跟着发了光。 “哪里哪里,做人还是要低调,低调。”王家有脸上不自然的微笑着说。 “你在那里傻坐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买饭去?没看到天要黑了吗?我花钱,是雇你来干活的,不是请你来这里养老的!”丽丽突然在帘子里没头没脑的骂了起来。 刚刚脸上恢复了一点儿人色的老屈,脸立刻又涨的通红了起来,他憋了半天,才站了起来,忍气吞声的说:“老板,您要买什么吃的?” “你到那个米西寿司店给我买份生菜沙拉寿司。就不用给你买了,这里还有几个中午剩下的叉烧包,你拿到厨房热一下就行。”丽丽从帘子里伸手递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还有三四个包子。 “哎呀~老板,这几个包子有点儿少吧?,也不够我吃呀?”老屈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迟迟的不肯伸手去接那几个包子。 “连活儿都不干,还吃那么多干什么?就不知道少吃点儿啊?”丽丽冷冷的训斥老屈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大老板呀?拿我当冤大头,想吃我的大户?算了算了,到时候,我少吃点,给你留点儿就是了。” “老板,我不吃那个米稀瘦死的剩菜傻啦瘦死。”老屈倔强的说:“我们做护工,是不如您们高贵,可我们毕竟也是一个人啊,不是什么猫狗。现在连人们养的猫啊狗啊,都不让它吃剩饭剩菜了,为什么您就不能拿我当人看啊?要知道,虽然,我现在,是在挣着您的钱,但,我们都是平等的,您不能因为我挣着您的钱,就看不起我。” “谁看不起你了,我不是也说了,等会儿我吃的时候,给你留点儿吗?也让你跟我吃一样的吗?” “那不还是剩饭剩菜吗?”老屈委屈的埋怨的说。 “爱吃不吃,还反了天了你,你信不信我去告你去?我就不信了,还没人管着你们了?”丽丽的声音吼的震天响。 “哎!你说对了,我们就是自由职业者,我们想干就干,不想干了,谁也管不着我们。”小郝见到丽丽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禁替老屈鸣起了不平。 “没人管得着你?我就不信了!像你们这样干,就没人往医院反映?看我不向院长告状去,像你们这样的护工在这里干下去,若是医院里不管的话,早晚会把这个医院的名声给搞臭了的。我想,没有一个当院长的,会眼看着医院,在自己的手里,一点一点的黄了吧?”丽丽冷笑着说。 “你告诉院长管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医院的员工,不拿他们一分钱。”小郝理直气壮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这事儿谁都不怪,都怪我好了,”老屈却突然低头认错的说:“老板,您先把钱给我,我这就给您买剩菜傻啦瘦死去。没钱我怎么买啊?” “哼!”丽丽哼了一声,但还是把钱转给了老屈。 “老板,那包子给我,我去热热去。”老屈对着帘子里面伸着手说。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真是多余的费那些话。”丽丽讥笑的说着,又拿起包子,递给了老屈,老屈红着脸,低着头,走出了病房。 “看见了吗?这种软骨头,你替他出头,他自己倒先认错了,倒显得,我才是那个坏人似的。真是气死了!”小郝看着老屈低着头走出病房的样子,气哼哼的说:“像这种人,我真不该管他的,他愿意受委屈,那都他是活该的。” “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还管他,你不也是活该生气吗?”陈姐却笑着打趣她。 “对对对,我也是活该,我真是仨鼻子眼,多出那口气,不怨别人,就怨我自己。”小郝也对自己这多管闲事的脾气,有些懊恼了。 陈姐正想继续劝小郝,却见大夯推着他妈走了进来,忙从大夯妈的床上,站了起来,给她让地方。 “胡老板,趁着现在轮椅在这里,您要不要去厕所啊?”陈姐说。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两条腿哪里敢使劲儿啊?您还是让我在床上解决吧。”胡长有苦笑着说。 “小郝,要不你把轮椅推过来,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坐轮椅去趟厕所。我感觉今天的力气恢复了不少,我这没病没灾的,身体恢复的快。”王家有却突然笑着对小郝说:“我也不能总这样躺着,也该活动活动,锻炼锻炼了。” “行啊,像您们这些病人,总躺着确实不好,应该锻炼锻炼的,”小郝见大夯把他妈抱到了床上,忙把轮椅推了过来。 王家有已经坐了起来,准备下床。 “别着急,我先给您穿上鞋。”小郝推着轮椅,着急的说:“您都不知道多少天没下床了,估计都要忘了怎么使唤两条腿了,您的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我帮您找找。” 小郝放下轮椅,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 还好,大概是护士把王家有的鞋给放到了床底下,小郝撅着屁股,从床底下掏出了一双布鞋,那双鞋都脏的没了模样,连鞋底都飞起了毛边。 小郝看着那双布鞋,怀疑的说:“这双鞋,真是您的?” “怎么就不是我的啦?”王家有笑着说:“别忘了,你刚见我的时候,还曾经怀疑过,我就是一个叫花子呢。” “也是哈?”小郝挠着头,笑着说:“这几天,老是把您当成一个大老板,我都忘了刚见您的时候,您确实一脑袋的长头发,乱的就像个鸟窝。身上的污泥,能搓下二斤来,简直跟剥了一层皮一样,都见不到原来什么皮色啦。哎~我就纳了闷了,像您这么有钱的大老板,干什么弄的自己那个样子,简直比要饭的,还像要饭的。” 王家有不禁又想起了曾经的伤心时光,不觉脸色暗淡了下来,眼圈不觉泛红,两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别别别,您刚才可还说自己最讨厌男人哭鼻子抹泪的呢,这会儿可别自己也这样啊。”小郝看着王家有的样子,打趣的说着,给王家有把鞋穿上。 “没事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为此而流泪了。”王家有咬了咬牙,努力的瞪大着眼睛,把眼泪瞪了回去。 “对嘛,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拿得起,放得下,人这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什么都不会是自己的,包括您自己,虽然现在占着这个身子,可死了以后,还不是全都化成了一股青烟吗?所以嘛,这人活着的时候,就没必要对什么都那么耿耿于怀的,老放不下。该走的,那是注定与您无缘,倒不如早点儿放手,等于早点儿给双方一个新的未来,就凭您这么有魅力的男人,没准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大闺女,争着抢着要嫁给您呢。我将来的师娘,没准比那个离您而去的那位,强上十倍百倍呢,所以啊,您应该高兴,感谢是她甩了您,让您没有了甩开家里黄脸婆的负罪感,以一个轻松的精神面貌,去迎接一个新的未来。” “呵呵呵呵……”王家有被她说的笑了起来,虽然那笑,多少有些苦涩,“哎~你这个小郝,真是的,我刚刚还要伤心难过的差点大哭一场的,没想到,让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我过去哭错了似的,我反倒应该谢谢她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似的。” “本来嘛,人生就应该活的洒脱一点儿,干什么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啊?那些名啊利啊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自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负累,您只要想开了,把那一切都抛开了,您就会感觉,活的好轻松自由,给您胳膊上绑俩翅膀,您都能飞起来似的。” “好!那就借你的吉言,我就飞他一个试试。”王家有说着,猛的一使劲儿,站了起来,但他也同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直晃小星星,“噗通”一下,他又跌坐在了床上。 “哎!还是不行啊!空有凌云志,无力上青天呐。”王家有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双腿,哀叹着。 “别灰心,您这是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了,身体都忘了怎么使劲儿了,您扶着床栏杆,我扶着您,您一点点的慢慢练。”小郝轻声的安慰道。 第145章 锻炼 王家有刚要依小郝说的,手抓着床栏杆,再用腿使劲儿,门却被人猛的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他一进门,眼睛就直盯着轮椅问:“这轮椅是不是没人用,没人用,我先推走用去。” “谁说没人用的,你没看到,我们这里这不是正要下床去上厕所吗?” 小郝急忙拒绝说:“您先等会儿,等我们用完了,您再推走。” 那大汉只好无奈的站在那里,等着王家有用完了,他好及时的推走,别被别人抢了先。 可看了半天,这王家有实在是废物,就算是小郝架着他的胳膊,他也无力坐到那轮椅上去。他那两条腿就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哎呀!真是废物!”大汉看着,都替他着急,他三两步迈到了王家有跟前,只见他两只大手往王家有腋下一叉,只轻轻一端,就把王家有像抱小孩一样放到了轮椅上。“好了,赶紧去吧!快去快回。” 大汉着急的挥手说。 说的王家有也不禁惭愧,“真是的,这场病,怎么好像把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似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听医生护士们说,您就是昏迷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太过虚弱,这几天又老在床上躺着,这人胳膊腿儿的若是老不活动,就会忘记那劲儿怎么使的,别着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郝推着王家有奔向厕所。 他们一进厕所,几个正在小便池那里方便的男人,像受了惊似的蹦了起来,“干什么呀!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直接闯进男厕所啊?” “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点玩意儿,谁还没有见过呀?”小郝不以为然的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口冲着里边说:“正好,几位大哥,我男人想上厕所,我进去不方便,那就麻烦几位大哥给帮帮忙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就想指使我们干活?”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厕所,“有本事,自己进去弄,没人会管你的闲事。” 一个男人边走还边回头看了小郝几眼,咂着嘴说:“哎呀~别说,这小娘们儿长得还可以,可惜了,就是脑子有病。” “不是你们说的,我一个女人,不该进男厕所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改口啦?你们这算不算双标啊?”小郝不依不饶的冲着那几个远去的男人喊。 那几个男人也不理她,自顾自的走进了一间病房。 “呸!你脑子才有病呢!”直到看不见了那几个人的身影,小郝才骂了那个人一句,才对着里面喊:“里面还有人没人啦?没人,老娘我可进来啦!” 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没人了,快进来吧。”王家有在里面催促说。 “这医院里,就该弄个特殊的厕所,方便让护理人员和病人同时进来的,你说,只分个男女厕所,碰到这种情况,多麻烦啊?”王家有抱怨说。 “可惜我不是领导,没有这个权力,若是有这个权力,早就批下来这么办了。”小郝笑着说。 还好,医院倒是为了行动不方便的患者,准备了坐便,并没有都弄成那种蹲坑。坐便旁边还给安装了栏杆,可以让患者抓住借力。 “您抓住栏杆,双手用力,我抱着您的腰,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用力。”小郝指点着王家有,王家有依着小郝的指点,双腿蹬劲儿,同时两只手用力拽着栏杆,小郝把肩膀俯在王家有胸口,双手抱住了王家有的腰,喊了一声“一!二!三!起!” 还真不错,也许是最近的王家有,因为患病,连那原本鼓起来的小肚子,都早又缩了回去,使得体重严重下降了,身体瘦削的小郝全力之下,竟然抱着王家有站了起来,“别着急,您先坚持站一会儿,我得给您把裤子脱了。” 小郝说着,用肩膀全力的扛着王家有随时准备倒下来的身体,一条胳膊揽住王家有的腰,用一只手利落的给王家有脱掉了裤子,“好了!慢慢往下坐。” 小郝扶着王家有,终于坐到了坐便上。两个人,全都累的通身大汗,好像刚才干了什么重体力劳动一样。 “好了,你先出去,到门口等着吧,我完事会喊你,你在这里面,确实影响不好。”王家有喘着粗气说。 “哎~好的。”小郝也喘着粗气答应着,脚步虚浮的往外晃。 刚出门口,正和一个急匆匆进厕所的男人撞了个满怀,撞的小郝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太着急了。”那人一边道歉,一边伸手要把小郝扶起来,可他好像猛然才发现小郝竟是一个女人似的,一下子甩脱了小郝,跳了起来,一边往外飞跑,一边挡着眼睛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着急,进错厕所了,不过您放心,我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小郝挣扎着站了起来,拍了一下仍然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的肩膀,笑着说:“行啦,兄弟,您没有错,是我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没办法,我男人行动不方便,他要上厕所,只有我帮着他才行,我倒是想找别人帮忙了,可没人愿意帮我呀?” 其实,那人满脸的褶子,可比小郝大多了。 “啊啊啊,是是是。”那人听了,这才睁开眼睛,逃命似的,奔进了厕所。 过了一会儿,那人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但他出门看到小郝仍然没事儿人一样,站在男厕的门口,不觉脸又红了,他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大姐,要不,您看我能不能帮您的忙,把大哥推出来啊?您一个女人家,是不应该进男厕所的,这样大家都不方便。再说我也比您劲儿大一点儿,多少把大哥搬到轮椅上,也比您容易一些。” “那赶情太好了,这让我怎么谢谢你好呢?”小郝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不住的摇晃,“好人啊,兄弟,不瞒你说,我问了好多人,都没人愿意帮助我,你是第一个啊!要不你说,一个女人家家的,谁还愿意进你们男人的厕所呀?里面臭哄哄的,有什么好的?” “是是是,就是,现在这人,不像从前似的,那么爱帮助人了,要我说,做人怎么能都那样啊?这人们,若是都那么自私自利,都不互相帮助的话,那这个社会,也太让人寒心了吧?放心,大姐,我就是那个还没有被铜臭腐蚀掉,始终坚持着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人,大姐,这事儿,我帮您办了。” “那简直真是太感谢了,大兄弟,要不都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嘛,您看,我刚说完,这好人都哪去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呢?这不,您就来了吗?哈哈哈哈……”小郝抓住那人的手,一个劲儿的道着谢说:“那~大兄弟,您叫什么名字啊?我也好记住您这位好心人,初一十五,我给您好烧香磕头啊。” “不用问我叫什么?我的名字叫雷锋!”那个人说着,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的挺着胸脯,走进了厕所。 小郝觉得有些恍惚了,“什么雷锋?难道雷锋同志又回来了?” 转念一想,管他呢?这个世界上,缺的不就是雷锋这种精神吗?既然现在,还有人做好事不留名,那说明雷锋精神还是活在人们心里的,不过是如今,人们做好人好事儿,需要顾虑的事情多了,以致很多人有心做好事,却都不敢伸手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那人已经推着王家有走了出来。 小郝一见,忙伸手接过了轮椅把手,“好了,兄弟,您去忙您的去吧,这活儿,我就能做了,就不麻烦您了。在这种地方,我也没法说请您回家喝口热水,喝口稀饭,那只能是有缘以后报答您了。” “不用不用,做好事,若是还总想着让人报答,那动机就有些不纯了,那还是雷锋吗?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管了啊。再见,再见。”那人说着,挥手就快步的离开了。 “这人是谁啊?”王家有疑惑的问,“也是你们做护工的?我怎么看气质不像啊?” “当然不是啦。”小郝推着王家有回病房,“人家本来就不是做护工的,他说他叫雷锋。” “哦~哦~哦~”王家有连连哦了几声,一脸惊奇的看着小郝说:“雷锋?现在在这个人人都向钱看的年代里,还有雷锋吗?” “就是,他刚才那么说,我都感觉像做梦似的,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哈哈哈哈……”小郝也禁不住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的笑着说。 他们一进病房,只见那个大汉还在那里焦灼的等着,一见他们进来,一把就从小郝手里抢过了轮椅,两步就把王家有推到了他的床前,“哎呀!你可真急死我了,怎么这么磨叽的慌啊?” 大汉说着,掐着王家有的腰,像抱小孩儿一样,再次轻松的把王家有抱到了床上,然后,推起轮椅就往外跑,尽管那轮椅的两个轮胎,连气都没有了,推着嘎吱嘎吱直响,死沉死沉的,但在他手里,推着就像玩具一样,健步如飞。 小郝看着笑得喘不过气来。 陈姐正在拿着一个包子吃,见小郝乐的那样,不禁好奇的问:“有什么好笑的啊?看把你乐成那样?” “哎呦嗬~”小郝抚着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哎呦嗬~我刚刚……经历的事儿……能把人笑死,我不说了……你先让我……喘口气……” 王家有并没有躺回床上,而是坐在床边上,面色严峻的说:“我感觉再这样躺下去,我真的就成了废物了,处处都需要别人帮忙才行。不行我得锻炼,我得抓紧时间锻炼身体,抓紧时间,把身体恢复过来。” “好好好……王老师,您该锻炼,但是,现在,我可没有时间陪您了,您难道没有看到,人家别人,都正吃着饭呢,咱还没有买吃的呢。别着急,您先躺会儿,等我把饭买回来,咱们吃饱了肚子,有劲儿了,慢慢练。” “哎~小郝,你先把你的美事儿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一乐呀?你这么憋在自己肚子里,会憋出病来的。”陈姐见小郝往外走,连忙喊她。 “算了吧,我还没有吃饭呢,那些雷锋叔叔的事迹,我还是回来再和你说吧。”小郝说着,快步走出了病房。 “雷锋叔叔?现在还有雷锋叔叔吗?”陈姐被她一句话,说的云里雾里的,有些发懵。 王家有并没有听小郝的话,乖乖的躺回床上,而是坐在床边上,不住的用两条腿蹬地,想着,这样,也可以锻炼两条腿的用力。 陈姐回过神来,见了,忙喊:“哎!王老板,小郝没在,您可千万别瞎折腾啊!若是摔下来,可就麻烦了。” “没事儿,我会注意的。”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 “您还是听我的,乖乖的躺回床上去吧。”陈姐说着,放下包子,就要伸手把王家有两条腿搬到床上去。 “算了算了,你吃你的饭吧,我自己来就行。”王家有见陈姐认起真来,就身子往后一仰,上半身躺倒在了床上,两条腿一收,就缩了上去。 “你看看,我自己能行吧?”王家有得意的说:“虽然我现在自己还下不了床,但在床上活动,还是没问题的。” 陈姐也只是笑笑,又坐回去,继续吃她的包子。 王家有躺在床上,他不甘心就这样老实的躺着了,他要抓紧一切时间来锻炼,争取早点儿能下床走路。 这人说来也怪,过去,王家有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若是哪天,往床上一躺,什么也不用干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小日子能有多美啊? 可这几天躺下来,虽然也有小郝陪伴,屋子里还有这么多的人陪着,再不行,还可以刷刷抖擞视频,玩玩手机上的一些小游戏,感觉时间过得还是蛮快的,王家有也自以为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应该算是不寂寞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莫名的烦躁,总想下地四处随便走走。 过去,他王家有能够到处随便跑的时候,经常因为累的两脚胀痛,双腿发软,就想,哪天也买他一辆汽车,坐在上面,想去哪里,一脚油门,飞驰而去,再也不用靠两条腿迈动,四处奔波了。 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竟会如此的羡慕别人,能够迈动着两条腿,随意的四处走动,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等我能够两脚重新踩在地面上,到处溜达了,我决对物尽其用,这两条腿要可劲儿的跑,能不坐车,还是尽可能不坐了,至于买汽车,那还是算了吧!傻子才买汽车呢,两条腿走路,多灵活方便呐!想去哪里去哪里,就没有两条腿走不到的地方,汽车能行吗?它能开屋里来吗? 第146章 老屈的委屈 这王家有在床上,算是折腾开了,一会儿躺在床上,手刨脚蹬,那个姿势,若是趴在水里,还可以理解为游泳,可仰躺在床上,却不知道玩的什么花样? 一会儿,又两撑床,身体平直,玩起了俯卧撑,一会儿又双膝跪在床上,两手撑床,脖子前探,身体前后摇晃,那姿势,若是两踩地,倒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猎物的猎豹,可两膝跪床,就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了? 虽然他每个姿势都玩不了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再换另一种姿势,但他却是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就差在床上翻跟头,练鲤鱼打挺了。 陈姐看他这么大岁数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在床上闹个不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说王老板,您这是折腾什么呢?打算开运动会啊?我看着,那奥运会的各个项目,您是不是每个项目都要去参加一下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王家有气喘吁吁的说:“我这不也是为了锻炼身体吗?若不锻炼身体,老是那么躺在床上,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走路啊?” “王老板,您锻炼身体,我们按说是没有权力管您的,可您能不能等会儿再玩啊?您倒是玩的高兴了,就不看看,我们一屋子人,都在吃饭呢,您这么一折腾,床上的灰尘,弄得满屋子乱飞,我们还怎么吃啊?尤其是您那个仰泳,两个大脚丫子,一个劲儿的在我眼前晃悠,虽然说小郝给您把脚洗干净了,但那玩意儿总是有味的,我在这吃饭,看着您那脚丫子晃悠,都觉得头晕恶心。”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只注意自己锻炼了,忘了大家的感受了,我这就不练了,不练了。真是对不住了。嘿嘿嘿嘿……”王家有赶紧把自己藏进被窝里,给大伙赔礼道歉。 “我回来了!”随着一声喊,小郝推门而进,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 “你这都买了什么东西啊?这么一大堆?”陈姐看着小郝费力的拎着那一大堆东西,走路都费劲,惊讶的说,“我看着,这也不像是吃的呀?” “当然有吃的啦!我出去,不就是去买吃的吗?不过,我也买了一些别的东西。”小郝把那一大堆东西,一股脑的放在王家有的床头柜上,一件一件的往外掏,“这是买的吃的,这是红酒,这是拖鞋,这是皮鞋,这是袜子,这是保暖衣保暖裤……”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呀?”王家有看着那一件件的东西,转眼间,就占据了他大半个床铺。 “当然是给您买的啦!您看看您那双破鞋,那布鞋都飞了毛边了。您这么一个大老板,有钱人,穿那么一双破布鞋,也太不像样了,怎么也得穿双皮鞋,才有面儿嘛。还有,您要下地锻炼,老上床下床的,穿皮鞋太麻烦,弄双棉拖更合适。还有,您看看您穿的这身衣服,得有多长时间没洗了,都馊了,也没有一件换洗的,也该换换洗洗了,还有……” “好了好了,那些一会儿再说吧,咱先吃饭好不好?这买的什么饭啊?还买的红酒?这都不少花钱吧?”王家有看着那瓶拉菲心疼的说。 “嗯~这一下子,可是花了不少钱,这所有的东西,加一块儿,差不多四五千块钱吧,等一下我算算再跟您报账。”小郝兴高采烈的说:“这一趟,可没有白出去,可是大大的满足了我的采购瘾。”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呀?不过啦?一下子花这么多钱?”陈姐在一旁,看着眼热的说。 “怕什么,我守着这么一个大财主,还怕花钱啊?等一下,一报销,不就又回来了吗?”小郝豪气冲天的说着,眼睛看向王家有,“是吧,王老板?” “嘿嘿嘿嘿~”王家有看着那一堆东西,苦笑着说:“你这是准备吃大户啊?” “哪里有啊?这些东西,可都是给您买的,我自己可是一样都没有啊!这怎么能叫吃大户啊?我只是帮您花钱买东西,满足一下我自己的购物欲望罢了。”小郝叫屈的说:“这总比把钱,白给那些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花强吧?” “哦~哦~哦~好好好,反正你是理她妈,老有理,我是说不过你,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对于逞口舌之争,王家有向来都是甘拜下风,很快,他就举械投降了,不过,他还是小声嘀咕的抱怨了一句,“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一个花法吧?这么下去,就算是一座金山,也有花完的那一天呀!” 小郝也不管他,把那一堆东西扒拉到一边,打开了一个食盒,一阵肉香扑鼻而来,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小郝又拿出来两个纸杯,启开红酒,倒了两杯,“来吧,咱也别讲究什么氛围了,就用这纸杯将就着喝吧,红酒配牛排,绝配。” 王家有拿着筷子,皱着眉头,迟迟的不肯下筷子。 小郝夹起了一大块酱红色的牛肉,一口塞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儿的咀嚼着,“嗯,这牛肉挺香,味儿挺好的,哎?王老板,您怎么不吃啊?来来来!别客气,快点儿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说着话,她又端起纸杯,一口气灌下了一大半,“哎呀!真是天下一大快事。” 王家有看着小郝那大快朵颐的样子,面色凄惨的说:“我真想不明白,那耕牛,帮人们拉车耕地,辛辛苦苦了一辈子,那奶牛,一辈子下的奶,几乎都让人给喝了,可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被人们一刀结果了性命,给杀来吃肉,那皮,还给剥了做皮鞋皮包皮腰带,我就纳闷了,那肉就真有那么香吗?非要把它们杀来吃肉?难道,就不觉得那牛,有些太可怜了吗?” 说话的工夫,小郝已经又吃了一大块牛肉,把那杯红酒给喝了一个干净。 “呃~”小郝长长的打了一个酒嗝儿,拿着那个空纸杯,乜斜着眼睛,看着王家有,“哎呀!我说王老板,我说您这干什么呢?人家都说,黑心大老板,黑心资本家,可您这悲天悯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一个黑心大老板哪?再说了,就算那牛是让人可怜,可那又不是您宰的,您不过就是人家宰完了,做好了,您就坐下来,吃口肉,喝点儿汤,那有什么呀?反正,那牛都已经宰了,不吃白不吃,您不吃,还有别人吃呢?您不吃,就能挡住那牛不被宰,不被杀了吗?不能!既然挡不住,那您操那份闲心干什么呀?还不如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坐下来吃肉喝汤呢。可是您说的,您要早点儿下地走路,我这才特意给您买的这牛肉,您知不知道,这牛是不是特别有力气?哎~对了嘛,这牛有力气,这人吃了牛肉,身上就也长力气,您有了力气,再下地锻炼,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您净吃那些草啦菜啦水果啦,那玩意除了一股子水,什么营养都没有,没营养,就没有力气,您身上都没有力气,还想着下地走路,那不是痴心妄想吗?所以啊,这肉,您今天必须吃,吃完了肉,喝完了汤,我扶着您,一块下地走路。” “那~这肉必须得吃?”王家有疑惑的拿着筷子,两眼大瞪着食盒里那红的诱人的牛肉。 “那是必须的啊!吃了牛肉,您才能有力气啊?”小郝极力的怂恿着。 “那好,为了能下地走路,我吃!”王家有咬着牙,瞪着眼,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牛肉,可还没有放到嘴边,他的眼里,竟闪出了泪花,“哎~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我家的大黄牛,可是我最好的玩伴了,那大黄牛,是方圆附近,几个村子里,个头最大的,别人家一辆大车,要两匹马才能拉动,它一头牛,就拉着走的飞快。耕地的时候,别人家耕地,两头驴拉着,还要一个劲儿的用鞭子打,才会慢慢腾腾的拉着犁走,一天耕不了三五亩地。可我家大黄牛,只要轻轻的说一声走,它就拉着犁,飞快的走,大人得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着,慢了都跟不上,一天耕十亩地,轻轻松松。哎~我家那大黄牛,它都能听懂人话啊!要卖它那一天,我跟它去聊天,我都看到它流眼泪了。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左右不了大人的决定。” 说着说着,王家有不觉得眼泪“吧嗒”“吧嗒”一对一对的往下落。 “哎呀!王老板,您看您,不就是吃个牛肉嘛,您至于的哭成这样吗?是,您家大黄牛好,懂人事儿,听人话。可那又能怎么样?难到就因为这个,就不吃这牛肉了?这肉,又不是您家那头大黄牛的肉,您家那头大黄牛,这么多年了,估计骨头都早就烂没了,您就别替它操心了。您放心,这牛肉,不是咱们中国的,是从法国进口的,您想想,当年八国联军进中国的时候,可是有法国的,没准他爷爷那时候,也跟着参加过侵略战争。这牛,没准就是那时候他们用的牛的孙子,您这么想,吃了这个肉,就是在给咱们中国人报了仇了。您要是这么想,是不是这肉,您就该吃了?”小郝用筷子敲着食盒,循循善诱的说。 “嗯!该吃!”王家有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的说。 “那还犹豫什么,下筷子吃呀!” “嗯~好!我吃!我吃死它。”王家有说着,把那块香喷喷的牛肉放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儿的嚼了起来。 “怎么样?香不香?” “香!”王家有吃的满嘴冒油,没等嘴里的肉咽下去,又手脚麻利的夹了一大块,填进了嘴里,“真香!” 王家有嘴里吃着,含混的说。 他俩的这一幕,被屋子里其他的人看了,全都忍不住要笑,可又怕笑出声来,都低下头,使劲的用手捂住了嘴。就连老屈,都憋得脸通红,怕实在忍不住,忙捂着嘴,跑出了病房。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风卷残云一般,清剿了那一盒牛肉,和一瓶红酒。 小郝收拾着那些垃圾,往外面去扔,在走廊里遇到正在走廊里站着的老屈,老屈羡慕的看着小郝说:“怪不得那会儿,我说跟你换雇主,你不愿意换呢?你那个雇主,跟我这个雇主,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这个雇主,简直真是又尖酸又刻薄,我过去,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那是你过去的环境,自动屏蔽了这样的人,才会让你过去遇不到。可是在医院这种地方,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的那么一天,所以,在这里,您将来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既然你已经接手了,你都得受着,除非是你不想干了。” “哎~我知道,我知道。”老屈抹了抹眼角,垂头丧气的又走回了病房。 小郝回到病房,扒拉着那些东西算账,算完了,连她自己都笑了,“我还以为没花多少钱呢?没想到,竟然花了五千多,您可别以为我是报假账啊?您看看,这可都是有发票的。我给您买的衣服鞋子,可都是买的名牌,就怕买那低档次的,会拉低您的形象。” “我有什么形象啊?”王家有苦笑着说:“这些年,我可是经常穿最旧的衣服,最便宜的鞋,很少有时候会穿那些品牌衣服的。” 他说着,不禁又想起了和孙玉秀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他也曾为了照顾她的面子,放弃了自己的舒适感,而去穿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和鞋子。而眼前的这一幕,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王家有的眼睛,不禁又湿润了,他用偷偷的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你给买什么,我就穿什么,我这个人穿什么也无所谓的,我这就给你钱。” 小郝也不看手机,拿起一双拖鞋来,“来,穿上,我扶着您,咱慢慢练,一点儿一点儿的来。” 小郝把王家有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肩膀扛着王家有半个身体,贴着床边,一小步一小步的练,一旦见势不妙,好把王家有放倒在床上,以免摔倒。 一屋人,就像看猴戏一样的看着他俩。 “看什么看?人家知道扶着老板锻炼,你就站在那里干看热闹,什么也不干呐?”丽丽在帘子里面又对着倚着门站着的老屈喊了起来。 “我能做什么呀?我什么也不会。”老屈嗫嚅着说。 “不会,你不会学吗?我花那么多钱,又不是请你来养老的!过来,在我身上练按摩,该按哪里,按多轻重,我会告诉你的。”丽丽冷冷的吩咐说。 “这样不好吧?”老屈有些为难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我说让你按,你就给我过来按,说那么的废话干什么?” “哦~好吧。”老屈无奈的应着,“咱先说好,我可是什么都不懂,要是按的轻了重了,或者按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您可别多心,别责怪我。” “你敢!”丽丽厉声说道:“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眼,看我不让你连裤子都赔光了?” “那还是算了吧,歪心眼,我敢保证,是肯定没有,可这种事情,就怕到时候说不清楚啊,我可不能就为了挣您这点钱,钱没挣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第147章 有情与无情 “你这个老头儿,怎么回事?我这么一个美女,让你在我身上免费学习按摩,你还假正经的拿起一把来啦?别忘了,我可是付了你钱的,快点儿,你只要听我的,我让你按哪里,就按哪里,别随便乱摸,我不会找你麻烦的,快点儿!我丽丽可不养闲人。” “哎~”老屈叹了口气,脸扭曲的像吃了八个苦瓜似的难看,垂着头,不情不愿的钻进了帘子里。 “这老头儿,有这么好的便宜机会,还假装不愿意,真的是有学问的就会假斯文。”胡长有在一旁羡慕的说:“要是我遇上美女,不用给我钱,我都愿意往上凑着免费给她按摩。” “人家原来是人民教师,教书育人的,要是跟你一样,那,还不都把孩子们给教坏了呀?”陈姐一边扒拉着手机,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哎呀~”胡长有咂着嘴,看着陈姐说:“陈姐,您看人家都忙活着了,咱也别吃饱了,就一躺一坐,就只知道玩手机啦,要不,您也辛苦一下,帮我活动活动身子?” “哦~好的,胡老板,您是想下地溜达呀?还是想坐轮椅转转呀?”陈姐收起了手机,站起来笑着说。 “您别说笑了,您看我这腿,现在稍微动一下,就疼的难受,哪里敢下地啊?”胡长有摸着腿上的石膏,苦笑着说:“您就帮我按摩按摩吧,我可是听说,这人若是总是一个姿势,长时间的不动弹,可是容易得褥疮的,那肉,会像在身上掏窟窿似的,一个坑一个坑的烂,甚至还会一堆对的,从烂肉里长虫子,简直吓死个人!既然您也是老护工了,肯定对按摩在行,您就帮我按摩按摩吧,若是累了,您就歇会儿。” “好的,老板,您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陈姐说着,戴好了口罩手套,把胡长有翻了个身,“咱先按摩按摩后背吧,后背是最容易生褥疮的,不过,您别担心,那些得褥疮的,都是身体自己不能动弹的人,才会得的,只要是您自己但凡能翻得了身的,基本上,是不会得的。不过,按摩一下,对人的身体,还是很有好处的。” 原本还坐着闭目养神的大夯妈,大夯都以为她睡着了,谁知道她睁开眼睛,鄙夷的看着另外几个病友,用鼻子哼了一声,“哼!你们有什么可牛逼的?你们那些个,还不都是花钱雇来的,哪里有我自己的儿子,用着踏实?大夯,给妈也捶捶背。” “哎~”正揣着手,像看西洋景似的,看着屋里几个人忙活的大夯,听到吩咐,赶紧的站到他妈身后,攥着醋钵大的拳头,却像哄婴儿睡觉似的,轻轻的在老太太后背拍打。看那小心谨慎的样子,非常的滑稽可笑,但凭那熟练的程度,应该在家也没少伺候老太太。 许是吃了牛肉,真的有劲儿了,王家有在小郝的扶持下,断断续续的锻炼,竟然越来越觉得脚下有力,不再像刚开始似的,脚步发飘,头晕目眩了。 照这样练下去,看样子,过不了三两天,王家有应该就能自己走出医院了。 即使这样,王家有已经是很知足了,他兴奋的几乎要大声的呼喊:“我能走路啦!我马上就要,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求着别人,也要能自己走路啦!哈哈哈哈……” “哼哼……”小郝轻笑着说:“要我说,您这就是吃了牛肉,才有的这力气,您要是只吃些馒头水果咸菜什么的,身体是恢复不了这么快的。” “嗯~我觉得也是,”王家有一边努力的迈着两条腿,一边兴奋的说:“我都觉得,今天晚上,是越来越有劲儿了,可能还真跟吃牛肉有关系,看来,往后要多吃点肉了。” “嘻嘻嘻嘻……那会儿吃牛肉,是谁说什么也不吃的啊?”小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力的挺了挺身体,这王家有虽说身体并不是太强壮,瘦的都能看到骨头,但也有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身体纤瘦的小郝肩头,这会儿的工夫,就累的小郝精疲力尽,腰酸背痛,但见王家有的兴致那么高,她不忍扫了他的兴,就咬着牙,坚持着说:“不吃牛肉,您哪来的力气?能恢复的这么快的?” 王家有一时有些激动,脱口而出:“是是是,是应该听你的,怪不得人们都说:听老婆话,跟党走,小日子越过越富有。看来,有时候,真不能自己太固执了,该听的话,还是应该听一听的。” “呸!谁是你老婆?人家有老公的,好不好?”小郝轻啐了他一口。 “你不是我老婆?在厕所的时候,是谁一口一个,跟别人说,我是你老公的?”王家有顺嘴搭音,就说出了这番话,可他这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刚想低头向小郝道歉,却见小郝仰着头,也正望着他,在淡白的灯光下,王家有看到,那双乌漆漆的眼睛,闪动着一束热烈的光芒,那光芒,却又像一口有着某种神秘力量的无底黑洞,吸引着王家有深深的沉沦。 王家有顿时被那目光吸引住了,使得忘记了自我,也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煽动着翅膀的飞蛾,全然不顾烈火的焚身危险,只知道想要加速飞向那炙热的光芒。 “扑通!”“扑通!”两个人双双的摔倒在了床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陈姐的声音,如滚雷般炸进了王家有的脑海,如菩提当头棒喝,喝醒了王家有混沌的痴迷,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灵魂飞回了身体,理智回归了现实。 王家有四处扫了一眼,只见满屋子的人,全都在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他们俩人,就连一直藏在帘子里的丽丽都拉开了窗帘,以一种嘲谑的眼神,看着他们。 “啊~”王家有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好像自言自语的说:“哎呀!真是的,今晚上这酒,喝的确实有点多了,我刚才怎么感觉好像做了个梦一样啊?我没有说什么醉话吧?” 小郝推了王家有一把,飞速的站起了身子,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娇羞的说:“怎么没有说啊?你刚才,把我当成你原来的老婆啦!差点儿没有和人家那个什么!都让大伙看笑话了。” “哎呀!”王家有在床上捶胸顿足的嚎叫道:“真是的,我这点儿酒,简直就是喝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来以后这酒,可是不能随便再喝了,简直就是太误事了。对不起对不起,小郝,你可得原谅我呀,我都不知道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哎呀!这酒喝着劲头感觉不大呀?没想到后劲竟然这么足。呵呵……小郝,我没有怎么着你吧?” “还好,还好,”小郝用手抚着胸脯,喘着粗气说:“还好有大伙都在这里,陈姐喊的也及时,没有让您的罪恶继续得逞下去。” “哦~还好!还好!”王家有的心里却暗自庆幸。这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了什么非礼的事情,自己一个光棍汉儿,怎么样都可以无所谓的,可人家小郝,可是有家有口的人,这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扬出去,让人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谢谢陈姐啦!”王家有真心的向陈姐拱手致谢:“幸亏有您喊了一嗓子,把我的魂灵,从魔兽世界里喊了回来,若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幸亏您的喊声,把我惊醒了,没让我继续滑向罪恶的深渊。谢谢您了,陈姐。”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和小郝都是姐们儿呢?”陈姐淡淡的说:“我就在这里守着,当然不能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妹妹无礼啦!”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王家有捶着自己的光头,懊悔的说:“我这是都干的些什么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实在对不起了。” “您用不着跟我道歉的,您真正该向道歉的,是小郝。您刚才,是对小郝动手动脚的,又不是对我。” 王家有转身面向小郝,把脸伸了过去,抓起小郝的手,“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拍,“小郝,都怪我不好,你就打我吧,打的越狠,我对你的愧意,才有可能能减轻一点。” 小郝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微笑着说:“您不用那么自责的,王老师,喝多的,又不是只有您自己,别忘了,那瓶酒,可是咱俩一起喝的,我刚才也喝多了,我自己做了什么,我也都想不起来了。既然咱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当它没发生好了,有什么呀?反正咱俩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什么呀?既然已经都过去的事儿了,那就什么都不提了,您还练吗?王老师,要练,咱还接着练。” “不用了,不用了。”王家有连连的摆手,“可不能再练了,再这么下去,别真出什么事儿,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我看你也累了,咱还是早点歇着吧。” 说着,王家有就像爬动的虫子一样,一拱一拱的,拱进了被窝里。 “现在睡,还有点儿早,王老师,我新给您买的衣服,我帮您换下来吧,您现在穿的这身衣服,都好几天没洗了,换下来,我去让洗衣房给您洗洗。”小郝说着,又从王家有的兜子里,把刚塞进去的那些衣服,又胡乱的掏了出来。 “好吧。今天确实出了几身透汗,身上有些黏腻腻的。”王家有不敢再看向小郝的眼睛,紧闭着双眼说。 但换到王家有的裤子时,王家有却紧拉着裤子,说什么也不让动了。 “怕什么呀?这又不是头一次了,以前也没见您这样的呀?怎么突然又害羞起来了?”小郝说着,伸手想要扒拉开王家有的手,“听话,王老师,咱把衣服都换了,我给您擦洗擦洗。” “还是算了吧,小郝,算我求求你了,你给我留下这最后一点点儿脸面吧,好不好?”王家有的声音,低微的几近哀求。 “那……既然您这么坚持,就随您的便吧。”小郝说着,把刚脱下来的线衣扔进水盆,端着走出了病房。 王家咬着牙,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摸起了手机,往外发了一个信息。 刚刚发完信息,小郝端着一盆水走了回来,见王家有慌乱的藏起了手机,便笑着说:“呦~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还偷偷摸摸的躲着我?” “没有,没有。”王家有面色慌乱的说:“我就是看手机呢?” “呵呵呵呵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郝笑着,往水盆里兑了一点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把毛巾打湿了,给王家有擦着脸说:“就你们男人那点爱好,谁还不知道呀?不就是爱看美女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这社会,只要是你不往外传播,自己偷偷摸摸的看,没人管你的,除非你为了谋取利益,给广大的男同胞们传发福利,警察叔叔才会来抓您的。” “没有,没有。”王家有又赶紧的闭上了双眼,连连的否认着说,“我哪敢干那种事儿呀?” 小郝用湿毛巾给王家有轻轻的擦着脑袋,这次擦的很细心,很温柔,热水的温度,也刚刚好。 “其实也没什么的,”小郝在王家有耳边轻声的说:“王老师,您不用有太多顾虑的,现在人们开放了,只要是两情相悦,不是那种乱搞关系的,警察叔叔都不管的。” 王家有听了,不觉的心跳剧烈,血液加速的流动,慌得他赶忙收慑心神,心里默默的狂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阿门,罪过!罪过! 当小郝再洗了一把毛巾,擦向王家有脖子上的时候,王家有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了小郝的手,低声的几近哭泣,“求你了,咱不擦了,就这样吧,好吗?” 小郝拿着湿毛巾,愣愣的看着王家有,王家有却紧闭着双眼,再也不敢睁开一下,但眼角却分明的流出了两行泪水。 “啊~好吧,我知道了。”小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把毛巾扔进了水盆,默默的给王家有穿上了新买的保暖衣,又默默的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过了好半天,小郝才拎着空水盆,拿着毛巾走了回来,如果注意的话,可以看出来,小郝的眼睛有些红肿。 “王老师,您睡了吗?”王家有闭着眼,都能听到,小郝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他躺着没动,鼻子里发出了轻鼾声。 “哦~好的,我也睡了,有什么事儿,您再喊我。”小郝轻声的说,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失望。 她轻轻的打开了折叠床,尽力的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仿佛怕惊醒了熟睡的王家有。 但小郝躺在床上,尽管盖住了被子,过了很久,王家有还能听到她不住的翻动着身体,虽然那声音,轻微的几乎都要听不到,但王家有可以确信,小郝今夜不再是倒头就睡了,她也失眠了。 王家有尽力的控制住自己,尽力的也不翻动身体,直压的那一边直至麻木,才缓慢的翻动一下身体,也尽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醒了已经入睡的其他人,只有丽丽那挡的严严实实的帘子里,老屈不时的小声问一句:“老板,还按吗?是不是该休息了?” “别停,继续。”丽丽的声音,模糊的就像梦里的呓语。老屈叹息了一声,只好摇晃摇晃困的发涨的脑袋,继续在那柔软性感,但却让他痛恨之极的身体上,卖力的按摩着。 第148章 爱恨情仇怎说休(上) 慢慢的,王家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反正他满脑子在不断的胡思乱想,各种画面应接不暇的轮番转换,一会儿和谢春芳在落日的余晖里肆意的歌唱,一会儿是和孙玉秀在如画般的山水间畅游,一会儿是小郝满面春风,笑靥如花的在他耳边轻声的低语。 突然间,画风竟然又一变,一个咿呀学语的男孩儿,满脸恶毒的谢春芳,竟然在教育孩子,说他的父亲是一个人渣,抛妻弃子,畜生不如。 一会儿是孙玉秀扑在凌飞的怀里,却泪人一般的痛骂王家有人面兽心,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枉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把满腔的心思都给了他,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他了。但他却在她最困难,最无助,最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一会儿又是小郝满脸泪痕的指责王家有,简直就是一个大流氓,老色狼,把她平静如水的内心,搅动起了春意盎然的壮丽波澜,却又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 最后她们三个人,竟然站在一起,齐齐指着王家有,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王家有张嘴想要极力的辩解,却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他想伸手抓住她们,好好好的解释一下,她们却像虚幻的镜像一样,从他的手里,倏忽间消失了。 正当他急的想要跳起来,喊着去追她们,却有一声尖厉的女声,划破了静谧的夜晚,“好你个臭流氓,老色狼,半夜不睡觉,竟然偷偷的非礼你姑奶奶!这回我录下来了视频,看你还能怎么绞辩?” 王家有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却见老屈慌里慌张的,从丽丽的帘子里钻了出来,他满脸通红的辩解着:“老板,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工作,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我半句不好。再说,我这么大年龄了,还能对您有什么想法啊?” “你个老流氓,你用不着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话,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吧,我已经报警了,你刚才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喂~110吗?你们警察赶紧过来给我处理一下,我这里有一个老流氓,趁着我睡觉,半夜偷偷摸摸的非礼我。地址是人民医院住院部1102室,你们快点儿过来啊!” 丽丽这么一闹,屋里所有的人,全都爬了起来。 王家有看了一下手机,凌晨一点十分。 依着小郝的性格,估计早就站起来,为老屈仗义直言了。但她这次,竟然只是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便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对屋子里的一切,完全是漠不关心,不闻不问。 还是陈姐看老屈那委屈的样子,说了一句:“丽丽,大半夜的,大伙儿都睡觉呢,你能不能别闹了,老屈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是什么人,你说了算吗?我告诉你,这回我录下了视频,你们谁也帮不了他。”丽丽披头散发,不依不饶的,就像一个狂躁症患者似的,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你们等着吧,警察马上就到了,警察只要看了视频,会替我主持公道的。” 正说话间,门一开,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王家有一看,就有点泄气了,这两个警察,还都是熟人,前天还来这里,处理过丽丽和一位刚加入护工行列的老刘大姐之间的矛盾纠纷,从那次的处理方式来看,王家有估计也不会处理好老屈的难题。 果然,丽丽一见那两个警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那个女警的双手,凄凄惨惨的哭叫起来,“警察同志,您也是个女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一指委屈的蹲在墙角的老屈,“就是他,半夜不睡觉,趁着我睡着了,偷偷的溜到我床边,对我进行非礼。您看,我还怕他死不承认,偷偷把他的犯罪过程,给录下来了。” 丽丽说着,打开手机,让那位女警看她保存下来的老屈犯罪的证据。 那个男警察,面色严肃的站到老屈的跟前,严厉的喊了一声:“给我站起来!” 老屈举着双手,乖乖的站了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男警察。 男警察先上下左右,把老屈打量了半天,才说:“看你这个样子,斯斯文文的,也像个文明人啊?可怎么就不干文明事儿呢?说!老实交代一下你的犯罪过程。” 说着,那个警察打开了笔记本,拿出了一支水笔,准备开始记录,同时,那个女警也把执法记录仪,对准了老屈。 “警察同志,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老屈说着,不觉往前走了一步,被那个男警察立刻用手制止了他再次往前迈步的企图。 “站住!往后后退一步!不然的话,我可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啦!”男警察指着老屈的脚,厉声呵斥着。 “哎~哎~哎~”老屈乖乖的往后退了一步,贴墙站好。 “我问你答,不许乱动。”男警察眼光锐利的警告他,“再敢乱动,小心把你铐起来!” “不动,不动。”老屈高举着双手,贴墙站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姓名?” “屈国才。” “年龄?” “69,虚岁。” “直接说68就行了吗?还弄个69虚岁。” “哎~68岁” “籍贯?” “我老家是…………” “住址?” “江海市光明街道高尚小区教师楼1楼2单元102室。” “家庭成员?” “我,和老伴,还有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孙子。” “职业?” “原来是教师,现在是护工。” “教师?教师你还干这种流氓的事情?你对得起你这个神圣的职业吗?” “警察同志,您听我说,我没有干那种事情,也不可能干那种事情,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您别侮辱我的人格好吗?” “我侮辱你的人格?你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了,还怕我说呀?” “警察同志,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那种缺德的事情。” “你说没做,就没做呀?人家都把你做案的过程,都录下了视频,做为证据了,你还说没有做?” “警察同志,您听我说!”老屈急得满头大汗,不自觉的,又往前迈了一步。 “站在那里别动!再动,我可不客气啦!”男警察说着,伸手就往腰里摸家伙。 吓得老屈赶紧又缩回了原地。 “老实交代你的犯罪过程,还有犯罪动机!”女警察在旁边威严的说。 “哎~好~我交代。”老屈叹了口气,“我是一个护工……” “等等,”男警察又制止了他,“你不说你是教师吗?怎么又成护工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警察同志,您听我慢慢说:我退休之前,确实是教师,现在退休了,正在干的是护工……” “像你们这些退休教师,按说退休金挺高的嘛,为什么又来干护工了?”女警察疑惑的问。 “哎~若不是家里发生变故,谁会出来打工啊?”老屈叹了口气,“家里有了癌症病人,孙子还在美丽国读书,处处都需要花钱,我只好出来再发挥点儿余热了。” “哎呦?老屈,我只知道你儿媳妇得病,没想到你孙子还在美丽国读书啊?看来,你家还是挺有钱的嘛!能供得起孙子去美丽国读书,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吧?”陈姐惊讶的说。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跑来干这个呀?”老屈苦着脸说:“周围的人,都在倾尽全力的把孩子送出国,就咱不往外送,那不显得咱特殊,不替孩子将来着想吗?” “为孩子着想?你们就把祖国的未来,都交给美丽国去啊?亏你们还是人民的教师,我过去还挺尊重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竟然拿着中国老百姓的血汗钱,去为别的国家服务,怪不得人家欺负咱们,欺负的那么起劲儿啊?你们自己,都把咱们国家的希望,都送给美丽国了,那咱们自己国家的未来,咱们国家的科技,都由谁来创造发展呀?怪不得现在好多人都说,现在汉奸多,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我信了。”陈姐义愤填膺的说。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男警察制止了陈姐,对老屈说:“你还是继续交代你的罪行吧。” “哎~我就负责伺候这位老板。”老屈说着,用手指了指丽丽。 “他是你雇的护工?”那个女警察转脸问丽丽,见丽丽点了点头,“你怎么刚才没有说啊?” “您刚才也没有问,我说什么呀?”丽丽满脸无辜的说。 “你一个年轻女士,为什么却找了一个老年男性来做你的护工?是没有护工可用了吗?据我所知,这一行业,还是女性更多一些,男性做这行的很少吧?”女警面色不善的,紧盯着丽丽的脸问。 “这个……”丽丽的脸有些白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这个……这个……这里面……有一些……特殊情况……不好明说……” “什么特殊情况?”女警紧跟的着追问:“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也许,这,就是这个案件的关键!” “这个……”丽丽嗫嚅着,迟迟说不出口。 “警察同志,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您吧。”一旁的陈姐插话说:“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好的,您请说。”女警对着陈姐点了点头。 陈姐不屑的看了老屈一眼,才说:“本来,像这种人,冤死他才好呢。可是,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正直的,眼里容不下有人被冤枉,嗐!我就实话实说吧。这个丽丽,她也不是一个好饼,她有钱自己舍得大吃大喝,却舍不得给这些伺候她的人,她也看不起我们,就算是给了钱,她也会想办法再讹回来,听说前天,就是这个女人,还讹了一个刚干护工,什么还都不懂的刘大姐两千多块钱。” 女警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王家有心说:“你当然知道了,当时就是你来处理的情况,当时也不调查清楚,就知道和稀泥,把那个老刘委屈的,差点没上吊。” 就听陈姐继续说:“虽然当时我还没有来,我也没有亲眼看见,但是,这件事情,在我们护工群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说,谁也不接她的活了,她爱死爱活,我们都不管了。若不是这个老屈,没有加入我们的微信群,这个女人能请到护工才怪呢?” 女警点了点头,转头问丽丽,“她说的是事实吗?” 丽丽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那……你还是接着说你的事吧。”男警察见她们都不再说话了,就指着老屈说。 “她让我给她按摩,因为我也没干多长时间护工,所以我就说我还不会,她就说她让我按哪里,我就按哪里就可以。毕竟我是拿了钱的,拿老板钱,就得替老板办事。我就听她的,替她按。可是,这一按,就不让停了,人家别人都睡觉了,我也想休息,可她说什么也不让。我就只好继续按。可我也实在是困的太厉害了,按着按着,可能是睡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还是她骂我流氓色狼,我这才知道自己可能是睡着了,手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她拿手机把我给拍下来了,作为我犯罪的证据。警察同志,我可真没有那个想非礼她的想法呀!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男警察停下了笔记,看向大家问:“他说的这些情况,您们大伙都有看到的吗?” “警察同志,他说的这些事儿,说话,我们都能听到,至于做些什么,我们就看不着了。”胡长有搭话说:“她那个帘子,天天都是挡得严严实实的,里面什么状况,谁也看不着。谁知道都在里面干什么呢?” “其他的,大家还有要补充的吗?”那个女警又把大家都看了一眼,这回人们都闭上了嘴,没人再说话了。 “那~你叫丽丽是吧?”女警看向丽丽说:“你把你录的那个视频,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丽丽这次有些犹豫了,但她还是拿出了手机,人家执法机关,可是她主动找来的,她没有理由不拿出她所谓的证据的。 女警拿着丽丽的手机,把丽丽录的视频,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指着手机,对丽丽说:“丽丽同志,你看你这手机上拍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老屈同志在给你按摩的时候,都困的直点头,你为什么不让他去休息?” “那个……那个……”丽丽磕巴了半天,才理屈词穷的说:“那个,我花了钱,是雇他来伺候我的,不是请他来睡觉的,我都没有睡觉,他凭什么就能去睡觉?”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个男警察瞪起了眼睛,怒视着丽丽,吓得丽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每一位公民,都有主张自己合理休息的时间的权利。你那么做,就是在剥夺其他人的权利,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我们公安机关都没有这个权利!”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丽丽低下了头,小声的说。 “这是可以原谅的吗?你以为这是玩游戏,过家家吗?说句对不起,就完事啦?你这是违法,是犯罪,知道吗?”男警察厉声说。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丽丽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重复着这句话。 “晚啦,早干什么去啦?现在知道错了。”男警察说着,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随手“唰”的一下,撕下了那张纸,递给了丽丽,“鉴于你报假警罪,诽谤罪,破坏社会秩序罪,数罪并罚,罚款五千元。这是对你的处罚,按说,像你这种情况,是应该现在把你拘留的,但鉴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算作监外治疗期间,希望等你身体恢复了,主动来我们派出所报到。” “啊?这还和犯罪扯上关系啦?”丽丽的那张白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她哭哭啼啼的哀求着:“警察同志,警察叔叔,您就放过我吧,人家已经够可怜的啦!呜呜呜呜……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好吗?” “你以为法律是儿戏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是改天,到我们派出所,好好学习学习法律吧。”两个警察说完转身就走,回头又撂下一句:“记得明天让人到派出所,把罚款交了,若是不交,可要收你滞纳金的啊!” 丽丽听了,哭的更厉害了。 第149章 爱恨情仇怎说休 众人见警察走了,也没人理会她,纷纷用被子把脑袋蒙住,继续睡自己的觉。 老屈跟在警察的后面,也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丽丽突然止住了哭声,厉声喊他。 “干什么去?”老屈涨红着脸,身体颤抖着,嘴都不好使了,他一咬牙,一跺脚,“我……我……我不干了我。” “你可是拿了我一天的钱,你还没干够一整天呢。你不能走。”丽丽理直气壮的指着老屈喊。 “我……我管你天不天的呢?”老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紧攥着拳头,吼道:“反正……我就是不伺候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说完,气鼓鼓,大踏步的走出了病房。 丽丽大声的喊:“警察同志,您看看,我可是给了他一天的钱,他都没有干完,就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您们也不管一管啊?” 两个警察相视一笑,就像没听到一样,走远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服务意识,契约精神都没有!这天底下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丽丽愤怒的咆哮,但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更没有人应声。 王家有看了看手机,都两点半了,离天亮还早着呢,就也躺回床上,学别人一样,用被子蒙住了头。 本来,这几天,小郝可是一直监督着他睡觉,不可以用被子蒙着头的,说这样睡,空气不好,臭脚丫子味儿,放屁味儿,都一个人独吞了。 可王家有看了一眼小郝睡觉的地方,小郝自己也正用被子蒙着脑袋。 本来,王家有见小郝没有理会屋里发生的事情,还以为她睡意正浓,想继续睡觉的,可王家有一眼看过去,却见被子里的那个人,虽然蒙着头,但仍在不断的翻动身体,显然她还没有能够入睡。 王家有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冷落她,让她今晚上失眠了。 王家有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小郝,我们有缘无分,我不能做一个被人耻笑的道德败坏者,去破坏你的家庭幸福。我能选择的唯一办法,就是远离。对不起了,算我辜负了你,你要恨就恨我吧。你对我的任何诅咒,我都将默默的承受。” 天不亮,那个小桃护士就推开了房门,甜美的声音招呼着:“各位先生女士,该起床了啊!天亮了!测体温量血压了!” 她拉开丽丽的窗帘,喊着:“起床了,美女,测体温,量血压,这是您今天的药,我给您放桌子上了,还有今天的单子。八点以后,到ct室做一下ct。” 丽丽蓬头垢面的坐起了身子,伸出胳膊,懒洋洋的问:“护士,能不能帮我找个护工啊?我昨天雇的那个老头儿,一生气不干了。” “啊~是这样啊,”小桃愣着神想了一下,才说:“嗯~现在,倒是有很多过年回家的人,都在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人是有,我可以帮您问问,是没问题的,但有没有人愿意伺候您,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人家护工,不归我们医院管,我一个新来的小护士,更是管不着人家。不过,美女,我说句话,您可别不爱听啊,若是我给您找来一个,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是丑的俊的,您可都不许虐待人家啊,大家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低贱,您知道吗?” “哦~知道了。”丽丽低低的声音应着。 “咱可说好了啊,”小桃叮嘱着说:“可不是我们医院不管您,可您的脾气若一直这么强势的话,我们还真管不了您了。” 说着,小桃给丽丽胳膊上绑血压绑带,加压,“血压有点儿偏低,以后要注意了。给我看看体温。嗯~体温还算正常。” 回头又给大夯妈量,“大妈,吃的还行吗?” 大夯妈笑着点头说:“行,咱庄稼人,口壮,吃什么都香。” “您的血压,可是有点高了,吃着药呢吗?” “这两天,不是吃你们给的那个药了吗?就没有吃高血压的药。不是人们都说,吃药不能乱吃,得问明白了,才能吃呢吗?要不然,容易出人命的。”大夯妈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高声的说。 “嗯,大妈,您不用这么大声,我能听得见。您的体温表给我看一下。没事的,体温正常。大妈,您那个高血压的药,可以和咱们给的那个药,一块吃的。您那高血压的药,尽可能别停啊。” “哎~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吃。” 小郝打来水,给王家有擦脸,王家有可以明显的看到,小郝脸上那一双大大的黑眼圈,还有眼睛也是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发哽:“王……王……老师,我……我想和您说点儿事儿。” “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王家有尽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淡淡的说。 “我……我……我家里有事儿,我可能……可能做不了……您的护工了。”小郝说着,突然背过脸去,偷偷的抹了一下眼睛,“您还是尽快……尽快再找……其他护工吧,反正,现在护工也不缺了,还可以找一个更便宜的。” 王家有只觉得心里一揪,只觉得好像心里被扎的那根刺,这几天以来,他都好像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这几天感觉,痛并快乐着。但现在,那根刺,却突然被人猛的拔了下来,连血带肉的带下来一大块,感觉是那样的疼痛,而且还在汩汩的往下滴着血。 王家有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装出笑脸说:“不用了,你先继续做着吧,我有一个亲戚说:他过来接我出院,回家慢慢养着去。大概今天就能到。” 虽然王家有的语气显得很是轻松,但他感觉,说出这句话,自己已经用出了洪荒之力。 “哦~”小郝的表情愕然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又露出了笑脸,向王家有伸出了玉手,大方的说:“那好啊!我先在这里,预祝您成功出院,回家早日恢复健康。” “嗯。”王家有伸出了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纤纤玉手,他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他好想紧紧的把那只小手,紧紧的抓在手里,永不放手。 但他还是犹豫了,另一只手始终没有握上去,而是两只手同时缩了回来,用力的搓着,“哎~不知道,这次分别,还能不能再见面了。”王家有不觉伤感的说。 但他说出了口,就突然觉得这话不该说的。 好在,小郝只是虚打了他一下,强笑着说:“说什么呢?弄得好像在煽情似的。您这是出院,是好事,别弄的气氛凄凄惨惨的,好不好?” “哦~对对对,应该说点高兴的事儿。”王家有也强笑着说:“高兴的事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呢?” 王家有说着,习惯性的望向小郝,但两个人的目光相对的瞬间,都赶紧的放下了眼帘,不敢再看向对方。 只这一瞬间的对视,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强颜欢笑后面有一汪泪水在涌动。 “测血压量体温了,大叔。”王家有沉浸在自己的别离伤感中,连小桃来到自己身边,他都没有注意到。 “哦~好的。”王家有慌乱的撸起了袖子。 王家有看着小桃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她的脸上,好像永远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这是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第一张脸,王家有曾经模糊的感觉,她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使得王家有始终感觉她是那样的美丽善良可爱。使得王家有愿意与她接近,与她说话。 “小桃护士,我想今天有可能出院,您看可以吗?” “哦~您一会儿先去做一个检查,如果检查没问题的话,应该是可以出院的。您的身体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刚来的时候,太过虚弱了,我看您现在已经红光满面了,应该是恢复的不错,大概率是能出院的,只是回到家里,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您的血压基本正常,我看一下您的体温。嗯~挺好的。您做完检查,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到缴费处交完该缴的费用,办一下出院手续,就可以了。那祝您出院愉快。”小桃甜甜的说。尽管隔着一个大口罩,王家有都能感觉到她那笑容是那么甜美。 “哎!谢谢您,谢谢您在医院对我的照顾。”王家有真诚的说。 “嘿嘿嘿嘿……谢什么呀?”小桃开心的笑着说:“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并没有多做什么呀?倒是我,应该谢谢您,对我的鼓励呢。” 说完,带着一股香风走了。 王家有目送着小桃走出了病房,才回过神来,他一回头,吓了一跳,只见小郝的两眼,正像刀子一样的盯着他。 “嘿嘿嘿嘿……你不知道,你没来之前,小桃护士没少帮助过我。”连王家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向小郝解释这些。 “您不用向我解释的,”果然,小郝酸酸的说:“那么漂亮的美女,谁不愿意多看几眼啊?又漂亮,又年轻,又温柔,又大方,好像所有的女人的优点,都让她一个人得了似的,这样的女人,别说是您了,就连我,都想……” 尽管小郝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极力的赞美小桃,可是,王家有却看到,她的后槽牙,都咬的紧绷绷的,声音也是寒冷的让王家有听了寒毛直竖。 “怎么?你和小桃护士有仇吗?我看着你好像挺恨她似的。”王家有疑惑的问。 “怎么可能嘛?”小郝冷笑着说:“人家小美女刚来几天呀?我能和人家有什么仇啊?再说了,那么一个人见人爱,善良单纯的小女孩儿,我干什么和人家有仇啊?” “哦~没仇最好了,”王家有欣慰的说:“我想也是,这个小桃护士,说话又温柔,心地又善良,应该是没有人会对她产生仇恨的。” 说着,他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我那个亲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我还是先把今天的钱给你吧,不管干多长时间,也都算一天的。还有,别的先不说,今天早晨这顿饭,还得要请你给买了。” “嗐!咱们俩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买去就是了,只要是您那个亲戚没到,该怎么管,我还是会怎么管的。对了,您要不要先方便一下啊?别我出去买饭去了,您这里又想起方便来了。”小郝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 “嘿嘿嘿嘿……到底还是你细心,刚才我还想说呢,结果一说话,一打岔,都给忘了。你现在若是真出去了,我真该着急了。”王家有感慨的说。 “您自己憋的难受不难受,自己不知道啊?还能给忘了。真够有您的,”小郝娇嗔的斜了王家有一眼,“您这一天天的,没有一个女人管着,还真是不行啊!哎~就是不知道,哪个女人能有这好的福气?那~你是不是要去厕所啊?” “不用了,去一趟太麻烦了,搞不好,没等到地方,就已经尿出来了,还是就地解决吧,反正有帘子挡着,别人也看不到。”王家有讪笑着说。 小郝一听,忙收起手机,拉上了帘子,从床下抄起了便盆,就要帮助王家有解决。 “不用了,不用了小郝。”王家有红着脸,连忙拒绝说:“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在床上,自己已经能够解决了,你还是去帘子外面等着吧。” 小郝盯着王家有看了足有一分钟,王家有低垂着眼帘,也不敢看她。 但她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也垂下了眼帘,默默的退了出去。 小郝再进来的时候,王家有已经明显感觉到,小郝虽然勉强还在笑,但那笑,只是一种职业的,礼貌的,皮笑肉不笑,让他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的笑。 但王家有知道,他和小郝之间的距离,只能是这样的慢慢的渐行渐远,彼此的互相疏远,直至永远的互相忘却对方,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旦分离,即是永远。 “今天早晨,您要吃点儿什么?我好买。”小郝礼貌的问。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买回来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王家有礼貌的回答。若是不知道的,听他们说话的口气,感觉他们应该是刚刚认识的两个人。可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却像极了经历过了长久的岁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两口子。 “哦~我知道了。”小郝礼貌的微笑着说。 第150章 价格风波 小郝刚出去不久,就进来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穿着一个肥大的围裙,戴着一个蓝色的卫生帽子,戴着一个大号的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出来什么长相,更看不出多大的年龄,还戴着一副橡胶手套,一看就是医院里做护工的。 只见她往屋里扫了一眼,径直来到了丽丽的跟前,“请问,您是丽丽女士吧?” “嗯~是我。”丽丽一看,就眼睛一亮,“你是医院的护工吧?快,先来帮我解决一下。” “别着急,我首先声明一下,我是在这家医院做护工的,但并不属于医院管辖。”护工说:“我姓马,您就叫我老马就行。我们现在的价位是伺候每一个人,三百块钱,但我现在还在照顾着其他两位雇主,您要是感觉能行,就先把今天的钱付了,若是感觉我照顾您的时候,还要照顾其他人,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不合您的心意的话,您就去找别人。” “好了,好了,有个人就行了。”丽丽不耐烦的说。能一下子省这么多钱了,何乐而不为啊?她当即掏出手机,给老马转了账,“赶紧的,我这一早晨就憋着呢,快点帮我解决了。” 胡长有在旁边听到了,对王家有说:“王老板,咱这两天,给护工的钱,是不是太多了,人家刚才那个来伺候丽丽的护工,一天才三百块钱,咱们可是给她们一天八百块钱呀?这家伙也太黑了吧,这欺负咱们不懂行情,给咱们瞎要啊。” “不能那么说,你没听小桃护士说,这是回家过年的人们都回来了,价位才低下来的吗?前两天,用护工的多,请人又请不到,人家肯牺牲自己过年陪家人的时间,来伺候咱,价位肯定会高的啦,咱能有人伺候,就知足吧,别嫌好怨歹的啦。”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 “那也不行,现在既然人不缺了,价位也下来了,可陈姐今天早上,还是给我按一天八百块钱收的,这也太黑心了,看等一会儿她买饭回来,我不把钱给她要过来。”胡长有愤愤不平的说。 “随你啦。”王家有懒洋洋的把被子又蒙在了头上。 他刚蒙上脑袋,小郝和陈姐前后走进了病房,“您猜猜我买的什么?” 小郝走到王家有跟前说。 王家有撩起被子,看了一眼她影在身后的盒子说:“这还用猜吗?一看盒子,不就是蛋糕吗?” “真没劲,您就不能多猜几回?”小郝泄气的嘟囔着,“管他呢,”随后她又兴奋了起来,“祝贺您出院,您知道吗?我们都说:每出一次院,就等于又重获了一次新生,为了您的新生,请您吃一次蛋糕。” 实际上王家有挺不喜欢吃蛋糕的,他总觉得吃着那蛋糕上的奶油黏黏腻腻的,口感很不舒服,过去孙玉秀曾经想过给他过一次生日,要给他买个蛋糕吃,让他以不知道自己生日为由,一口回绝了。 “怎么可能?”孙玉秀满脸难以置信的说:“你长这么大个子,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生的都不知道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生我的时候,生活正困难,人们连肚子都吃不饱,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有随时饿死的可能,谁会在乎哪一天生辰的?”王家有淡淡的说。 王家有并没有说他童年,曾经有一段至暗时刻,他的爸妈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他们全部的精力,都倾注到了他哥小狗子身上了,对待他,连撇都懒得撇他一眼,又怎么会记住他的生辰年月的? “那~我看你的身份证上,写的是3..15日,难道不是这一天吗?” “嘿嘿~你若看看我们村里那些人的身份证,差不多都是什么1.15,2.15,3.15,4.15,5.15,这种看起来特别巧合的日子。那次我们小学一年级统计了一回,我们班上男男女女,总共有五十三个孩子,百分之九十,都是3.15日,那都是农村派出所的警察,在办身份证的时候,因为很多人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生人,所以就全部都是由警察随便乱写的,那东西,根本就做不得数,管他呢,反正我也不去算命去,要那么准确,也没什么用,大概齐知道自己几岁就得啦。”王家有一脸不以为然的说,“就算知道几月几号生辰,那又能怎么样,难到该死的时候,还能躲过去吗?没准不知道准确日期,更能骗骗阎王爷判官啥的,还能多活几天呢。” “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啊?简直就是莫名奇妙。”就这样,孙玉秀原本打算借着给他过生日,想要买个蛋糕吃的意图泡汤了。 王家有一直奇怪,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甜甜腻腻的,他看到就够了。 可是,他所见到的很多女孩子,好像都喜欢吃蛋糕,一说起吃生日蛋糕,就高兴的什么似的。 可你看看她们吃的,尤其是孙玉秀,都胖的肚子上长出三个游泳圈来了,还吃呢。这奶油,据说可是高热量食品,吃的越多,长得越胖的。 可她们,为了一饱口福,什么原则,什么健康知识,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但是,看着小郝打开了那一个大号蛋糕的那一刻,满脸欣喜的表情,王家有不好打击的她的兴致,也假装高兴的说:“那真是太感谢了,为了我出院,还让你破费了一回。” “什么我破费啊?”小郝一听,瞪起了眼睛,“这您可是要给我报销的,这个蛋糕,可不便宜的,花了三百多块钱呢。” “哦~原来是我花钱,你请客呀?我听你刚刚说,请我吃的,我还以为你今天打算不过日子了呢?”王家有一脸认真表情的说。 “想得美,有您这么一个大财主,也好意思让我一个卖苦力的请客吃饭?”小郝撅着嘴,一脸委屈的表情。 “好好好,我掏钱,我掏钱。”王家有故作不平的说,“谁让当今这个社会,不管什么时候吃饭,不让美女掏钱,男人主动付账,才是社会上通用的一种美德呢?” “美女能够赏脸跟你一起吃饭,那是你的荣幸,你就偷着乐去吧!别不愿意了。”小郝用白眼斜瞟了一眼王家有,兴高采烈的说:“因为这不是什么真正的生日,我也没管蛋糕店要蜡烛,您还要不要许个愿。” “没蜡烛许的什么愿呀?直接就吃吧。”王家有干脆的说。 “好嘞!”小郝抄起刀子,三两下就切开了蛋糕,她用刀子铲起了一大块蛋糕,递了过来。 王家有伸手接着,皱着眉头,却假装兴奋的说:“不用给我这么大块的,我吃不了多少的。” “没事儿,多吃点儿,这东西不占肚子,多吃几块儿也撑不着。反正这么大块,咱俩也吃不完,还要送给别人。”小郝大方的说着,又铲起一块,送给陈姐,笑着说:“陈姐,您也吃吧,这蛋糕可不便宜呢,以后都不知道哪一辈子,还能碰到这么有钱的大主顾,能让咱们随便宰了,这回可得吃他个够。” 她正说着,却见陈姐的脸色不太好看,“怎么啦陈姐,是不是这个胡长有占你便宜了,别生气,跟我说,我替你出气。” “妹子,您可不能乱说啊?您别看我平时说话,是爱说些流氓话,可我这回,还真没有占陈姐的便宜。”胡长有委屈的说:“可是,您们也不能就看着我好说话,就悄没声的占我便宜吧?” “我们怎么占你便宜啦?”小郝一听,就瞪起了眼睛,撸起了袖子,“姓胡的,你倒是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占你便宜啦?这话可不能乱说。” “妹子,您也别这么大声,好不好。有理不在声高,您静下心来,听我慢慢的说,看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好,你说,我听着。”小郝手里拿着那把切蛋糕的刀子,比划着说。 “您别拿着把刀子吓唬人好吧?”胡长有看着那把刀子,心虚的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可都是讲法律的。” 小郝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那把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一把把刀子插在蛋糕上,一摊手,“这回行了吧?你说吧。” 胡长有这才用手捋了捋为数不多的头发,咳嗽了两声说:“刚才,人家来伺候丽丽的那个护工说:现在护工的价位才三百块钱一天,可您俩,在咱这屋里,对我们三个人,可都是按八百块钱一天收的。您自己说说,您俩是不是拿我们当冤大头,想随便宰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郝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满脸陪笑着说:“我们没有要宰您们的意思,您说的,我们也知道。可是,您不知道,我们是前几天伺候的你们,那会儿,好多人都回家过年去了,人们找护工找不到,是主动的把价抬高了的。再说了,前几天还是过年,您也知道,过年,就是劳累了一年了,大家都趁着过年,放松一下自己,一家人在一起,欢欢乐乐的,吃点好的,玩点好的,过一下阖家欢乐的幸福生活。可是我们,为了伺候你们,当然,我们也是为了多挣点儿钱,主动的放弃了过年休息的时间,来伺候你们。我们若是不多要点儿钱,我们图什么呀?难道就是为了学习雷锋好榜样,助人为乐吗?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只有多给钱,我们才会动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才会为了这几两碎银子,抛家舍业,跑过来伺候你。” “那些不用您解释,我懂。可是现在,年都已经过完了,人差不多也都回来了,您还收我们那么多钱,就说不过去了吧?”胡长有理直气壮的说。 “哦~那倒也是,这怪我们啦,没有主动的把价降下来,是我们贪心了。对不起了。”小郝诚恳的说:“但是,您说的三百,和我们还是有区别的,不知道您刚才说的那个护工,有没有说,他收丽丽三百,是因为她同时还有伺候着别人,不是只伺候丽丽一个人就收三百吧?” “哦~”胡长有愣了,他歪着头想了想,才说:“嗯~好像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了,同时伺候几个人,和只伺候一个人的价位也是不一样的,伺候几个人,我们就不可能老在这里,守着你一个人了,有时候,你可能需要喝水或者想要方便的时候, 我们可能就不在您的身边 ,或者伺候几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 ,你就得憋着。 你前两天也曾经憋过,那是什么滋味,你 也知道。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看看是愿意让陈姐就伺候您一个人呢?还是让她去伺候好几个人呀?” “当然是让她伺候好几个人去啦!这样我一个人掏的钱,可是要少很多啦。我挣钱也不容易,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老养着一个闲人的。” “也是哈?谁挣钱都不容易,当然都愿意少花钱了。可是……”小郝又为难的说 :“可是,陈姐从早晨到现在,可是一直伺候你一个人呢 ,给你按那个价算,陈姐就吃亏了。不行 你看这样行不行, 今天先就这样,钱就不退给你了,你先让我们再找找别的活, 等明天,再按三百块钱收你的,你看怎么样?” “那也不能还按八百块钱算吧,您不是说,就算是伺候一个人的话,现在也便宜了吗?”胡长有不愧是做小买卖的,真是处处斤斤计较的说。 “好好好,退给你。陈姐,退他三百块钱。真是小气,刚才,我还想分你一块蛋糕吃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你就看着我们吃吧。”小郝生气的说。 胡长有也不介意,拿起一个陈姐买来的包子,吃了起来。 小郝看了一眼另外几个人,没再谦让。回头和王家有、陈姐一起,有说有笑的吃蛋糕。 “王老板,我就不退给您钱了,这个蛋糕,三百多块呢?真说起来,我还吃亏了呢。不过,本姑娘大方的很,自己吃点儿亏,就不找您要了。”小郝一边吃,一边笑着说。 “看你说的,好像我也会找你要钱似的,放心吧,一会儿我都会给你的。” 买来的蛋糕,个头真大,她们三个人,连一半都没有吃下去。小郝把剩下的蛋糕,又用盒子装好,自我解嘲的笑着说:“没关系,吃不了,下顿吃,下顿吃不了,下下顿吃。反正是不会浪费了的。” 第151章 亲戚 吃完饭,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看来,要检查的人真多,等了好半天,小郝才推着轮椅回来,经过昨天的锻炼,王家有感觉身体体能恢复了挺多,这次下地,再也没有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脚下也不再总感觉像踩了棉花似的,没有一点儿着力感,小郝很轻松的就扶着他坐上了轮椅。 王家有坐到轮椅,感慨的说:“看来这人真不能总躺着,该活动就得活动一下,总躺着,这人就躺废了,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这人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潜力可挖。” “那是,要不,现在人家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健身啊?就是人家体验到了逼自己一把,所带来的好处。所以,很多普通人想像的,有钱人锦衣玉食,应该是什么也不干,就是往沙发上一躺,小酒一喝,大餐一吃,就知道享受了。可我现实中看到的,却是很多有钱人,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比大多数的普通人,可要勤奋的多。人家那工作之余的空闲时间,游泳健身,钓鱼旅游,高尔夫,样样都有,可就是没见有几个像我们似的,一有空,就赶紧的掏出来手机,刷刷小视频的。我现在,可是看小视频,都看上瘾了,只要是一闲下来,不刷一会儿,就会觉得心里空捞捞的,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可见,人家那些有钱人,对自我的控制力,能有多强?有时候我也想,我和人家那些有钱人的区别,是不是就差在这刷不刷小视频上了?” 她这话说的,不禁让王家有头皮有些发痒,他使劲的挠着自己的脑袋,自己解嘲的说:“看来以后,我也要改改这刷小视频的毛病了,不然的话,以后这网瘾可就难改了。” “哎呦!您可别多心啊!王老板,我可没有教育您的意思,不过就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小郝见他这么说,赶紧解释说:“再说了,您跟我们刷小视频的目的,可也不一样啊,我们刷小视频,是看着好玩,可我看您,可都是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多吸引流量呢?这能一样吗。” “嘿嘿嘿嘿……看你说的,让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家有又挠起了脑袋。 做完了ct,在其他科室排队,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王家有感觉气氛有点儿闷,就没话找话说:“这医院真是的,我自己有病没病的,还不知道吗?还非得弄这么一堆检查单子,估计光检查费,就得花不少钱呢,我在这几年,东跑西颠的,连个准地方也没有,所以,连最基本的农村医保都没有缴,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住医院看病的,也怪了,最近大概是流年不利,老是住院,连个报销都没有,可是多花了不少钱,幸亏我自己不缺钱,要不然,这住院看病,花钱花的简直肉痛。” “管他呢,反正您也不差这几个钱,检查就检查呗,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呗。没事儿多检查着点儿,总还是有好处的。总比那些常年不检查身体,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一检查,癌症晚期了强吧。有好些人,人家就是经常检查身体,身上刚刚有点儿肿瘤的苗头,就早早的积极治疗,把癌症消灭在萌芽状态了,所以,就不用担心哪天癌症晚期,无药可治了。”小郝关心的说,“尤其是您现在一个人,年龄也不年轻了,更要注意身体了,您说,要有个病,有个灾的,连个伺候您的人,都没有,总是请护工,也不是个长远办法呀。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最好还是尽快找个媳妇,平日里也好有个人知冷知热的。” “哎~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红着脸应着。他不敢再说什么了,更不敢去看小郝那双乌黑的,能勾魂摄魄的眼睛。 检查一圈下来,果然如王家有说的那样,基本没有什么毛病,只不过就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身体有些虚弱罢了,回家多吃点儿好的,注意锻炼一下身体就行了。 他们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小桃护士已经在屋里,给别人扎针呢。不得不说,这几天小郝的扎针技术,进步很大,虽然还不敢说都是一针准进,但起码不会再有人叫她李十针了,最多三针,准能见红。 王家有看着小桃给他扎针的熟练,笑着说:“小桃护士,您这手艺可是越来越熟了。” “还不是多亏了您当初鼓励我,让我大胆的扎,我才进步的。要不然,我现在的手,还老在哆嗦呢。”小桃感激的说。 王家有还想再说什么,可总感觉有一道寒冷的光芒,在照射着自己的脖子,他不敢再多说话,更不敢追朔那道光的源头,乖乖的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 小郝看着那一摞缴费单,抱怨说:“”这检查费花费真多,今天缴费,光检查费就花了两千多块钱。” 陈姐在旁边说:“能不高吗?你看看医院里那一台台的检查机器,哪一台不是外国进口的?据说都可贵了,都花老鼻子钱了,不让人们多花点儿钱检查一下,什么时候能回本啊?再说了,现在这些医生,有哪一个医生,离了这些检查化验,自己还能看病的?就连那些中医院毕业出来的医生,让他们号个脉,都不会号了。我有时候就瞎琢磨,这要是哪天电力出现了故障,或者这些精密仪器,若是都出了问题,这些医生,可怎么办呀?” “真是的,陈姐,你说你又不是医生,你操那些闲心干什么?”小郝取笑陈姐说:“人家当医生的,都不考虑那些事情,你一个做护工的,在这里成天瞎琢磨,那不是典型的杞人忧天吗?就现在咱们国家发展这么快,简直就是日新月异,你看哪里还有停电这么一说呀?就算是真像陈姐说的,哪天停电了,人家现在,每个医院,都有备用电源,自己都有发电机,随时都可以发电自用的。至于那些仪器,那都是高精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同时出问题啊?” 王家有听了,却心里动了动,说:“陈姐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越是高精尖的东西,其实越脆弱,可能一个小小的故障,就会让整个机器趴窝,不能工作。尤其是现在的机器,差不多每个上面,都有电脑操控,你们别忘了,电脑系统,可是有后门的,若是让有心人给弄上一个什么病毒,或是在后台偷偷运行一个什么软件,将来会发生什么后果,谁会知道?别忘了,咱们现在世界通用的电脑系统,这可是美国开发的,这就像一栋房子,人家美国负责盖,咱们负责装修,这若是人家在盖房子的时候,就给你在房子底下埋颗地雷,说不准什么时候一拉线,这可就是灰飞烟灭了。就算是没埋地雷,人家若是在房子里修上密道,趁你睡着的时候,人家想什么时候从密道里钻出来,在你屋里溜达一圈,就什么时候出来。你还自以为门关好了,自己挺安全的呢,可不知道,人家想什么时候弄死你,就什么时候弄死你。就算是退一万步想,美国不跟咱捣乱,可这个电脑系统,本身可也是有漏洞的,两千年的时候,那个什么千年蠕虫,可是让世界上无数的电脑出了问题,连美国自己都没能幸免。当时,这件事情,可是闹的沸沸扬扬,就连我这从来对电脑无感的人,都被灌满了耳朵。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世界上又出了一个什么新的虫子,让科学家们都谈之色变呢。呵呵呵呵呵,他妈的,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很多不懂的人,以讹传讹,其实,所谓的千年蠕虫,就是一种电脑病毒。” “对对对,”陈姐也应和说:“我当时就是这种不懂装懂,以讹传讹的人之一,那时候,我还腆着脸跟别人讲呢:您听说了吗?现在世界上又出现了一个新虫子,这种新虫子,连科学家都治不了,据说是那虫子只要钻到人身上,准死无疑,这简直太可怕了。哈哈哈哈哈……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原来是猴吃麻花_满拧。哈哈哈哈……” 她们正说的起劲儿,病房的门被“当!”“当!”“当!”的敲响。 “谁呀?请进吧。”小郝喊了一声。 但是,那人并没有进屋,而是隔着门问:“劳驾问一下,王家有是在这间病房吗?” “是!进来吧。”小郝应着,回头问王家有:“是不是您说的那个接您的亲戚来了?” 王家有挠了挠头,说:“虽然是亲戚,但我也不认识。” “您看您这亲戚,都是怎么走的啊?连自己家的亲戚都不认识。”小郝白了王家有一眼,埋怨的说。 “嘿嘿嘿嘿……”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笑了,过去这么多年以来,他还真是冷血的连他自己,现在都觉得过去有些过份了,从小到大,不管是远亲近亲,他都从来没有走过。 随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三十来岁,推着一个小平头,瘦小枯干的小伙子,王家有一见,不免有些失望。 只见这小伙子走进门,先用眼扫了一圈屋里的众人。王家有不觉又暗自惊叹:我这亲戚别看长得不怎么起眼,这双眼睛,可是真亮。这是在白天,若是在晚上,应该能像探照灯一样,射出的光,能晃瞎别人的眼睛。 只见那小伙子只扫了屋子里众人一眼,就径直走到王家有床前,先向着王家有微微鞠了一躬,才非常有礼貌的问:“请问,您就是王家有王叔吧?我叫孙飞扬,是杨剑雄杨大哥叫我过来的,我父亲您应该也认识,他说跟您在一起呆过很长时间的。” “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个孙英的儿子呀?”王家有看着小伙子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以前,在那里边的时候,杨剑雄曾经跟一个叫孙英的小个子学过武术,这个孙飞扬,细看的话,还真能看出当年孙英的一些影子。 据杨剑雄讲,这个孙英可是一个武术世家的高手。 不过,当时,王家有可没看出来,这孙英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就只看着他常常随随便便就找一个地方,半蹲着身子,两只手像画圈似的比划来,比划去,那慢腾腾的动作,也能打伤人?反正王家有不信。 不过,说来也怪,就当时在监狱里,曾经风云一时的狱霸王大疤拉,对每一个新进监狱的人,都要先进行一番深刻的教育,说是给新人上课。 可这位孙英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听说他做过什么杀人放火,令人闻之心惊胆寒的大案,可这位王大疤拉,那么一个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大汉,愣是没敢动他分毫。 就是以后,王大疤拉再教育其他新人的时候,只要这孙英鼻子一哼气,这王大疤拉立刻就会放那人一马,从来没有敢打过驳回。 据知情人讲,这王大疤拉,在外面还没犯事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孙英这么一号人,就亲自上门讨教,结果让人家给打服了,从那以后,只要听到孙英的名字,他都会绕着走。要不然,凭什么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他也不敢招惹那个小个子呢? “你父亲现在还好吧?”王家有想起曾经在一起多年的情形,不禁有些感触的问。 “谢谢王叔的关心,我父亲自从回家以后,就一直在家教徒弟,身体一直挺好的。”孙飞扬毕恭毕敬的回答,“王叔,我杨哥跟我说您要出院,让我过来接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出院啊?” “等把这几瓶药输完了吧,反正天还早,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你先坐下等会儿吧。”王家有指着床边说。 “对对对,你这远道而来的,肯定是累了,您坐这儿。”小郝见状,忙从王家有床上站了起来,给他让地方。 “这位妹妹是……”孙飞扬看着小郝坐在王家有床边,有些亲密的样子,疑惑的问。 “哦~你别多想啊,我是你王叔的护工,这几天,他的饮食起居,可都是我照顾的。”小郝见孙飞扬那异样的眼神,连忙解释说:“我感觉我应该比你大一点儿,你就叫我郝姐吧。” “那,多谢郝姐照顾我王叔了。”孙飞扬说着,对着小郝也微微的鞠了一躬。 “哎呦!可别这么客气!”小郝见了,慌忙闪开,“这都是我做为一个护工,应该做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的。” 小郝局促的站在了一边,傻傻的有些发愣。 “老马!你在哪里啊?快点来啊!”突然间,那个丽丽突然扯开帘子,大声喊了起来,“收了我的钱,就连个面都看不到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但是,满屋子的人,全都呆呆的看着她,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一样的嚎叫,哪里还有半点精致美人的模样? 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问题。 第152章 别离 胡长有看到丽丽这个样子,不觉心里有些慌乱,他问小郝:“现在不是说护工多了吗?怎么还这么忙啊?” “护工多,并不等于够用啊,您忘了,前几天,那场雪,对于咱们这里,可是多年没有的事情,所以出现事故的也多,可护工,尽管大多数回来了,可毕竟做这一行的人少,人数基本还是原来那些人,所以,多接活儿的护工,肯定就会比较忙,有时候接了活,也照顾不到的,在所难免。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多憋一会儿,等别处忙完了,那个马姐会自动过来的。”小郝不以为然的说。 “可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知道陈姐干什么去了吗?我有好一会儿没见她人影了。”胡长有紧张的说。 “还用说吗?您今天不是说让陈姐多接活儿去吗?这会儿见不着人,肯定是去找活儿去了。”小郝笑嘻嘻的说。 “哎呀!真是的。不行,不能让她再接活了。”胡长有说着,赶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陈姐的电话,“喂~陈姐,您还是先别找活了,我收回原来说过的话。什么?已经找了两家了?那……那还能退掉不?不能?那~好吧,知道了。”胡长有垂头丧气的挂了电话,“没想到,这做护工,虽然脏了些,累了些,还是挺抢手的,” “也没有啦,”小郝淡淡的说:“平时,也没有这么多活儿的,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不过,从长远来看,护工这份工作,应该还算个朝阳行业,毕竟,咱们国家将来会进入老龄化社会,老年人只会越来越多,需要的护工,也会越来越多。但是,前提是,那种堪比人类聪明的智能护理机器人,别研究出来,若是研究出来能和人一样聪明的机器人,据网上说,不止护理工,还有现在社会上很多的职业工人,都将会消失。” “不用过份担心,”王家有看着小郝那担忧的样子,安慰她说:“就算是真的哪一天,研究出来了那么聪明的机器人,各个国家也不会允许机器人把人工全部替代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是要以人为本,若是人们都失业了,这个世界会发生动荡的,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就算是真到了那么一天,大多数国家,都会出台政策,优先保证人的就业的。那些机器人,还是派去干人们不愿意干的活去吧。再说了,你以为人的大脑,会那么容易被机器人超越的吗?没那么容易,人的大脑思考过程,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可不是随随便便,弄台电脑,就能解决的。所以,人们只要别僵化自己,始终使自己处于一种学习的状态,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那么容易被机器人取代的。” “哦~那还好,那还好。”小郝拍着胸脯,欣慰的说:“看那些网红们说的,我还以为过不了几年,我们这些靠吃苦挣钱的人们,都会被机器人抢了呢。” “嗯~看这几年科技的发展趋势,确实会有越来越多只靠简单重复的工作来挣钱的人,会被机器所代替。所以,人们最好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忧患意识,多为以后,做一下长远打算。” “哦~知道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考虑将来自己的出路呀?”小郝失望的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管有没有机器代替,多做一点儿长远打算,总是没错的。” “王叔,输完了,咱该走了。”坐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孙飞扬站起身来,给王家有拔着针说。 “哦~该走啦?”一直盼着早点儿好了,能够出院的王家有,真的该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留恋了。 “哦~我帮您收拾东西。”有些失落的小郝,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慌乱的说:“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神不守舍似的?都忘了给您收拾了。” 小郝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恼的说。 “没关系,不急于这一会儿的。”王家有说,他想拍一拍小郝,安慰安慰她的,可他抬起了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飞扬啊,你先去外面打辆车,咱们坐出租车走。” “不用,我刚进来的时候,看着医院门口,有好些出租车在排队等着呢。”孙飞扬脱口说。 “咱是要跑长途的,总该和人家商量商量吧?人家司机师傅有不愿意跑长途的。”王家有看着孙飞扬,不悦的说。 “哦~是是是。看我这脑子!有时候,就是转不过弯来。”孙飞扬挠着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小郝一眼,笑着说:“那行,我到外面等着,这里就交给您了郝姐。” “哎~”小郝被他那一眼看的,赶紧低下了头。 见孙飞扬出了病房,小郝才附到王家有耳边小声嘀咕:“看您那个亲戚看我的眼神,他该不会以为咱俩有什么吧?” 王家有心里一沉,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说:“你别多心,他那人,就那样,看谁都觉得可疑。” “哦~”小郝哦了一声。 “哎?不对啊?”突然小郝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王老师,您不是大富翁吗?怎么还要打车啊?自己连个车都没有吗?要知道,现在,很多人自己没钱,都还要借钱买辆车的呢。” 王家有挠了挠头,苦笑着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富翁的,都是你们自己听别人说的,就误以为我真是一个有钱人呢。其实,我就是一个大骗子。” “哦~”她又哦了一声。就只低着头,给王家有收拾东西。 给他收拾完了东西,小郝又把帘子拉上,从床底下掏出了便盆,“您要是坐出租车走,就您现在这个样子,在路上上个厕所都不方便,还是先把身上抖搂干净了吧。” “哎~”王家有答应着,却只是拿眼看着小郝,身子却没有动。 “看我干什么呀?您倒是方便不?”小郝着急的说。 “您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现在这些,我自己能做了。”王家有红着脸说。 “嘻嘻~就那点儿东西,又不是没见过,这会儿还怕看了?”小郝瞟了他一眼,嘻嘻笑着,但还是撩帘子出去了。 一会儿的工夫,她又拿着一个纸尿裤钻了进来,“给!把这个穿上,省得路上麻烦。” “哎~”王家有默默的接过来,又默默的穿上了纸尿裤。 “吁___”小郝长吁了一声,拉开了帘子,“好了,都收拾利落啦!走吧,该走,总得走。” 小郝扶着轮椅,站在床边,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职业化的微笑,大声的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却觉得嗓子一酸,眼圈有些湿润。但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低着头,默默的下了床。 小郝赶紧的俯下身子,给他穿鞋。小郝那挽着乌黑发髻的脑袋,就抵在王家有的胸口,王家有能清晰的听到她在不断短促的抽动着鼻子。 王家有知道,她也在偷偷的哭泣,但他伸开的双臂,却始终不敢去拥抱一下,此刻正依偎在他胸前的女人。 他怕自己,此时只要心一软,就再也放不下她。 他扬起脸,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要让它流进自己的心里。 王家有咧了咧嘴,尽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的拍了一下小郝的后背,轻声的说:“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别感冒了。” “嗯~”胸前的女人,嗯了一声,鼻子抽的更厉害了。 王家有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己过去,一向粗枝大叶,马马虎虎,对什么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心思细腻了?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要放便放,要走便走,干什么老注意人家一个女人的小心思? 想到这里,王家有暗自咬了咬牙,笑着说:“好了么,我该走了。” “嗯~”胸前的女人,偷偷的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扬起一个笑脸说:“好了,我扶您。” 虽然口罩遮住了小郝大半个脸,但王家有还是清晰的看到了小郝的红眼圈。 “哎~我是不是有点儿太无情了?”王家有心里暗问自己,“可是,人家可是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自己怎么能够只顾自己感受,而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呢?那我岂不是太缺德了吗?可是,这样,看来也真伤了这个女人的感情。哎~” 王家有又暗自叹息了一声,“好好的,闲着没事儿,我动的什么感情啊?这不是造孽吗?” 小郝默默的扶着王家有坐上轮椅,默默的往病房外面推。 大夯妈皱着一张皱巴巴的脸,露出几颗还没有光荣下岗的黄牙,笑着说了句:“出院啦?” 王家有也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家里有点事儿,我先出院了,大婶,您在这里慢慢养着。” “哎~好,好,好。您慢走啊。”大夯妈抬手摇了摇。 胡长有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只是冲着王家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丽丽还在如牢笼里的困兽似的,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低一声高一声的嚎着:“老马!老马!” 出了病房,一直到医院大门口,两个人全都紧闭着嘴唇,谁也没再说一句话。气氛沉默的有点儿压抑。 出了医院的大门,孙飞扬老远的就招着手,“王叔,郝姐,在这里呢。师傅,您往前迎迎。” 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瘦瘦的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显得文文弱弱的,一说话总往上撇,“哎呀~不行的啦,我再往前开,就挡住人家别的车走路啦,反正有轮椅的吗,往前走几步就是的啦。” 孙飞扬无奈,只好下车跑过来,抱怨说:“这个司机师傅,真事儿,那会儿打车,该多问几个好了,真是的,我让他往前开一开,好迎一迎您,他都不肯。” 说着,他冲小郝点了点头,想要从小郝手里接过轮椅来。 “不用了,”小郝凄然一笑:“一会儿,我还要把轮椅推回去,就别换来换去的麻烦了。” “哎哎~”孙飞扬没再坚持,在前面引着路,跑到前面,提前打开车门。 别看孙飞扬个头不大,力量却不小,只见他把两只大手,往王家有腋下一插,只一轮,王家有只感觉自己就像飞起来一样,“嗖”的一声,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后排的车座上。 然后,自己从车后跑到另一边,坐在了王家有的身旁。 “哎~王叔,您俩怎么不说几句临别赠言啊?”孙飞扬看着两个神情木然的男女,打趣儿的笑着说。 小郝眼睛看着王家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王家有眼帘低垂,表情木然的说:“没什么好说的,走吧。” 说着,伸手关上了车门。 “嗐!这是……”孙飞扬着急的隔着王家有,伸手把车窗按了下来,冲着小郝笑着说:“我王叔不会说话,您别生他气。我替他谢谢您了,谢谢您这些天对他的照顾。我们路还远,就不耽误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啊。” “哎~好的”。小郝展颜露出了一个微笑,但那笑,却是那样的苦涩。 “那好,我们走了,郝姐。师傅,走吧。”孙飞扬看了一眼眼帘低垂,表情木然,如老僧坐定似的王家有,冲着小郝摆了摆手,小郝木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呆呆的看着王家有。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车缓缓的开了出去。 “哎呀!王叔,您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跟美女分别,连句珍重的话,都不肯说啊?”孙飞扬惋惜的埋怨王家有,他从后车窗往后望了望,叹息着说:“王叔,您看看,郝姐还在那里望着咱们呢,好像还哭了。” “哦~”王家有哦了一声。 “哦?哦是什么意思?”孙飞扬一脸着急的问。 “我们不可能的,你不用跟着瞎操心了。”王家有凄婉的说。 “怎么不可能?”孙飞扬几乎喊了起来,“男有情,女有意,这不就够了吗?还要什么?现在的女人,要的不就是车子、房子、票子吗?这东西,在您这里,还算事吗?您现在回去,跟她说,还来得及。师傅!停车,我们掉头回去。” “不要着急的啦,我得找一个路口,才能往回拐的啦。”师傅慢慢悠悠的说,但是车速,在明显的变慢,显然是在找往回拐的路口。 “回去一趟,可是一定要加钱的啦,可不能让我白跑的啦。”司机师傅说。 “您放心吧,师傅,亏不了您的。”孙飞扬急促的说。 “师傅,不用听他的,您继续往前走就是了,我们不回去了。”王家有的表情,又木然了起来。 “哎呀!王叔,您这是怎么啦?我听我爸说,您这人脾气虽然怪了点儿,但做事情还是挺干脆的嘛!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若不是,坐在车里,孙飞扬急得能跳起来。 第153章 跟踪 “哎~”王家有长叹了一声,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有家庭的,你知道吗?” “什么?”孙飞扬愣住了。 “她有家庭,有老公,有孩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能怎么做?难道让我做一个被别人戳脊梁骨,破坏别人家庭的道德败坏者吗??”王家有再也控制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了。 “这?哎~”孙飞扬一听,也像泻了气的皮球,他喃喃的说:“这感情,哎~有时候真的是没法说,说好了是叫爱情,一个弄不好,就成了孽情了。哎~真也挺难为人的。谁让这感情,谁也没法预料,就会那么不知不觉的生出来呢。”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再也不掩饰自己真情流露,痛哭流涕的王家有,又禁不住回头,想再看一眼那个可怜的女人。别说看到小郝,就连医院的大门都看不着了。 但孙飞扬的表情,却渐渐的凝重了起来,眉头皱起,眼神也变得犀利,变成了一束凌厉的刀锋。 “王叔,别哭了,我们被人盯上了。”孙飞扬缓缓的说着,他的拳头,也不由得握了起来。 “什么?”王家有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这种事情,经历了那么一回,已经够可怕的了,怎么还能再来一次?在这个地方,他感觉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认识几个人啊?更是觉得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谁会这么无聊,跟自己这么过不去啊? 王家有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睛,也紧张的回头看过去。 后面的车,一排排,一辆辆,车水马龙,眼花缭乱,看不出哪辆车,像是在跟踪自己。 “哪一辆是啊?”王家有又擦了擦眼睛,疑惑的问:“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并不是现在咱们后面这一辆,是在这辆车后面的那辆黑色尼桑车。从医院一走,我就看到了这辆车,咱们这车走了这么久,连弯都拐了好几个了,那辆车,还一直跟在咱们后面,我猜,肯定是冲着咱们来的。” “嗯~我看到那辆车了,师傅,您拐个弯,绕一下路,看看他是不是还跟着咱们?”王家有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啊?”司机师傅听了他们的对话,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咱们会不会有危险的啦?” “没事儿,怕什么?不过就是一些小毛贼,没什么可怕的!”孙飞扬嘴角儿微微的撇了一下,轻蔑的笑着说:“正好让王叔看看,我这个保镖,是不是吃干饭的?” “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吧?”王家有担心的说:“这些亡命徒,常常就像是恶狼一样,一出来就是一群一群的,好虎还斗不过群狼呢,何况我现在这身体,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是你的拖累。” “好的,王叔。”孙飞扬用力的压下了一口气, “哎呀!老板啊!要不,您还是换辆车吧,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的啦,您这钱,我挣不起的啦!”师傅脸色苍白,神情紧张的说。 “怕什么?有我在,谁要敢上,看我不弄死他。”孙飞扬眼露凶光,凶狠的说,“快点儿,按我老板的吩咐,从前面向左拐一下弯,再试试他。” “哎,哎,哎。”司机师傅不敢再多说话,从前面的路口选择了左转。 果然,原来他们后面那辆车直接从旁边呼啸而过,后面的黑色尼桑车却跟着他们的车打了转向灯。 “果然是冲咱们来的,师傅,您开快点儿,咱们甩开他们。”王家有催促着司机师傅。 “哎呀~老板,您行行好好不好?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三岁的娃娃要我养的啦,我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家里可就塌了天啦。”司机师傅两腿发抖,声音打颤的说:“老板,您看看,我的心脏也不太好的啦,现在害怕的连车都开不了啦。您行行好,放过我的啦。” “啦什么啦?你闪开啦!”孙飞扬看着司机师傅面色苍白,体若筛糠的样子,冷冷的说。 “啊?往哪里闪了啦?”司机师傅一头雾水的说。 他正疑惑之际,就见孙飞扬那瘦小的身体,像狸猫一样,从后排“嗖”的一下,在前排座椅的上方蹿了过去,随后一抖手,他就像做梦一样,被甩到了副驾驶座位上,没等飞驰中的出租车车轮打偏,孙飞扬已经稳稳的坐在了驾驶位置上。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啦?你这是犯罪的啦!快把方向盘给我的啦!”司机师傅惊魂未定的大声抗议着,想要抢回方向盘。 “老实呆着!”孙飞扬刀一样的眼神,凶狠的瞪了司机师傅一眼,冷冷的说。 司机师傅目光与孙飞扬的眼神一碰之下,吓得司机师傅赶紧收回了抢向方向盘的两只手,扣好了安全带,把自己紧紧的绑在了座位上,然后傻了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再也不敢看向孙飞扬一眼。 孙飞扬不再理会他,脚下发力,猛踩油门,那辆旧捷达,一声怒吼,冒着黑烟,风驰电掣般的向前蹿了出去。 其他的车主,听到他那辆车的咆哮声,不禁吓得纷纷给他让路,生怕被这个疯狂的失去了理智的车主,碰撞到自己的爱车。 一个路口,正在绿灯直行的行人和电动车,听到震雷一样的马达轰鸣,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辆白色捷达出租车,如同失了控的飞机一样,左摇右晃,飘飘荡荡的飞了过来,直直撞得路边的护栏,“乒乒乓乓”“叮叮当当”乱响。那护栏,更是被撞的歪七扭八,一片狼藉。 那些行人们见了,直吓得连连惊叫,纷纷四散奔逃,只怕跑慢了,被这发了疯的魔头撞上。 “哎呀!我的车呀!”司机师傅突然又心疼的喊叫了起来,“老板啊!您慢点儿开的啦!这样子开下去,我这车就要报废的啦!我那驾驶证啊!那分也要被您扣光了啦!” 王家有坐在后排,尽管也系好了安全带,但车晃得厉害,直晃得他头晕脑胀,恶心的厉害,好像随时都要呕吐。 “不行啊,”王家有强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恶心感,一字一顿的说:“这样子不行啊!这可是在闹市区,不是拍电影,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可是要负责任的。” “那怎么办?”孙飞扬气恼的说:“开快了不行,让他们追上来更不行,那您说怎么办?” “司机师傅,附近哪里有公安局,派出所什么的?师傅,您给指一下路。我们直接去公安局派出所。我就不信了,像他们这种烂人,敢去派出所闹事儿?飞扬,开慢点儿吧,没事儿,看他刚才那样子,是不敢在闹市区动手的。”王家有想起了自己过去所擅长的,借力打力,以正制邪,暗暗的骂道:“他奶奶的,你不是跟我玩邪的吗?我就借用正方的力量来镇压你们。” 王家有心里暗暗的骂道。 “好吧。”刚刚飙车玩儿上瘾的孙飞扬,泄气的松下了脚底的油门儿。 紧紧跟随在后面的黑色尼桑车上的人,被他们玩糊涂了,“大哥,这家伙在玩什么花样呢?”开车的那个小子,瞪着一双耗子似的小圆眼珠,生气的骂了一声,赶紧的踩了一下闸,同时松下了油门。 “管他呢,反正是他快,咱就快,他慢,咱跟着就慢,在这闹市区,无论如何是不能动手的,还是等到乡村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吧。反正他这一路,道还远着呢。慢慢找机会,只要别跟丢了就行。”旁边一个年龄稍大,看似他们的头儿说。 就这样,两辆车一前一后,左拐又拐,在街上绕了起来。 依着出租车司机的指引,孙飞扬很快就发现了前面有个派出所的牌子,孙飞扬也不客气,直接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后面的黑色尼桑,刚要紧随而入。 “他妈的,你眼睛瞎呀?”领头的气的一巴掌,扇在开车那小子的脑袋上,“你他妈的没看到那派出所的牌子啊?还闭着个瞎眼的往里开?干什么呀?想送货上门啊?” 开车的小子“吱”的一下,踩住了刹车,尼桑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那怎么办呀?”那小子睁着一双疑惑的小眼,看向他们的头。 “他妈的,这还用说吗?你这小子是不是傻呀?”“啪”的一声,领头的又一巴掌扇在开车小子的脑袋上,“还不快他妈的调头逃跑,还在门口等着人家警察,来请咱们进去喝茶呀?” “哎哎哎哎……”开车的小子这才回过味来,他骂了一声:“这他妈的资本家,也太他妈狡猾了,简直就是他妈的老狐狸。” 说着,点火,倒车,调头,飞也似的逃之夭夭了。 一进了派出所,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胆子又壮了起来,他拉住王家有的手,叫喊了起来,“你们必须赔偿我的损失的啦,你们这趟活儿,我是说什么也不拉你们的啦!” 王家有低声的向他赔礼道歉说:“司机师傅,您别生气,您所有的损失,我们都会赔偿您的,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就是了。” “光给钱,也不行的啦!我那驾驶证上的分,肯定是被扣光的啦!我这还要重新考证的啦!这损失,你怎么赔的啦?”司机师傅见王家有更好说话一些,就一直拉住了王家有,不依不饶的说。 “您别着急,我们跟派出所的人商量一下,让派出所的同志,给您写个证明,我们也帮着作证,您到交警队看看,能不能把扣的分给您,这是我的名片,您有什么事儿,尽管给我打电话,该我做的,我都会照做的。”王家有低声下气的说。 他们正说着话,门口的保安走过来敲他的车窗,“嗐嗐嗐!别在这里停车!” 孙飞扬按下了车窗,“师傅,我们报案,后面有辆汽车,您们快点抓住他们。他们在路上一直追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办法,才跑到派出所,来避一避的。” “什么?”保安一听,吓得赶紧回头看过去,后面空无一人,更别提什么汽车啦。 “哎~你们是不是逗我呢?你们下来自己看看,后面哪来的汽车啊?”保安怒斥道。 “哎?就是,那辆车呢?怎么没有了?”孙飞扬下车回头看去,果然,那辆车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是,刚才,真的是有一辆黑色的尼桑汽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呢?”孙飞扬也迷惑的挠起了头,“那怎么办啊?王叔。” “下车,进去报案,不是有摄像头吗?都给人家说清楚了,别的不说,得先看看,能不能帮师傅把扣的驾驶证的分给找回来啊?”王家有吩咐说。 “哎!好的王叔。哎!师傅,我王叔可在车上呢,他可是一个重量级人物,那些人,跟踪我们,就是想劫持他的,他行动不方便,就麻烦您帮我们看好了,别被那些人给劫跑了啊,我进去报案去。”孙飞扬应着,转身就进屋去报案了。 “放心吧,哥们儿,借给他们俩胆子,他们也不敢到这种地方来劫持人质啊?”保安牛逼哄哄的吹嘘着,却突然见孙飞扬扔下车进屋里去了,忙大声的喊他:“喂!哥们儿,您先把车挪挪,别在这里挡住路啊!” 司机师傅赶紧的从副驾驶位置,挪到了正驾驶座位,笑着说:“没关系的啦,我来开车的啦。” 等他停好车,跑进办事大厅的时候,孙飞扬已经把事儿,跟办案民警说了个大概。 他跑过去,着急的问:“警察同志,您看看,像我们这种情况,能不能别扣我驾驶证上的分了啦?我一家老小,可全指着我这辆车吃饭的啦?” “您别着急,如果事情属实的话,我想应该是不会扣的,但是,我们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交警队,具体情况,还要跟交警队联系一下再说。”接待他们的一个女民警耐心的说。 “警察同志,您查一下监控,看看那辆车,是从哪里来的?又去了哪里?看看能不能抓住他们啊?”孙飞扬追问着说:“我们老板,可是一位重要人物,可不能被他们绑架了。” “嗯~您等一下,我帮您查一下。”说着,那个女民警查了一下电脑,遗憾的说:“非常抱歉,这辆车的登记信息是被盗,要查他们的去向,怕是还要耽搁一段时间。” “那可怎么办呀?我老板还要回家去呢,路还远着呢。”孙飞扬着急的说。 “警察同志,您先帮我打个证明的啦,我自己好去交警队去问的啦。”司机师傅着急的说:“我这次真是倒霉透顶的啦!原本想挣个大钱的啦,结果,钱还没有挣到,却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真是麻烦透顶了啦!” 第154章 警察护送 王家有在车里,焦急的等待了好长时间,孙飞扬才和司机师傅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孙飞扬拉开车门,坐到王家有身边,兴奋的说:“这回放心了吧,王叔,这位程警官愿意陪咱们跑一趟。” 王家有没想到,这么一个白的像个大姑娘似的小伙子,竟然是个警察,忙从前排座位上方伸过双手,紧紧的握住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程警官的手,“真是麻烦了,同志,还得让您跟着我们辛苦跑一趟。这路可远着呢。” 程警官的手,肉嘟嘟的,像孙玉秀的手似的,那么柔软。 王家有心里暗想:“这样的人,也能保护我的安全吗?” 好在,现在的王家有,已经有了相当的城府,喜怒不再形于色,尽管他心里狐疑,但脸上还是笑的很灿烂。 程警官客气的笑着,握住王家有的手说:“王先生不用客气,保护公民的安全,也是我们做警察的职责嘛。” “那~也是太麻烦了,为了我一个人,还要浪费国家的资源。真是太不好意思的啦。”真是挨谁跟谁学,跟着司机师傅走了这么一会儿,王家有说话,都不知不觉的,说话声音往上拉了。 程警官盯着王家有看了一眼,笑着说:“没关系的啦,等把您送到家,等我回来的时候,您报销一下我的路费就行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家有讪讪的笑着,缩回了自己的双手,“程警官,您还得等我一下,不怕您笑话,刚刚被他们这么一下,把我的尿都吓出来了,我还得去趟厕所。” “呵呵呵呵呵……”程警官真的被他逗笑了,“您自便,您自便。” 孙飞扬听了,忙下了车,跑到王家有这一侧,把王家有背起来,就往屋里跑。 “哎!哎!飞扬,你知道厕所在哪吗?你就往屋里跑。”王家有拍着他的后背说。 “瞧您说的,我刚才去了一趟了,能不知道吗?”孙飞扬笑着说。 “哦~”王家有哦了一声,“那等一会儿,把我放回去,你去买几瓶矿泉水,再买两条好烟,最好买贵一些的,哎~对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你抽烟,也忘了问了,你抽烟吗?” 孙飞扬咧嘴笑了笑:“我父亲管的严,从来不让我抽,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哦~是是是,抽烟没什么好处的。”王家有也笑着说:“但是,出门在外,不抽烟,就显得有些死板,不会为人处世了。我转给你钱,买点好烟,再买两条普通的烟吧,咱们路还远,别显得咱太不近人情了。” “哎~好的。我知道了。哎呀!您转给我这么多钱啊?根本就用不了吧?”孙飞扬看着手机上的金额,瞪大了双眼惊呼。 “哼哼……”王家有哼了一声,“这送礼的烟酒,都是贵的离谱的。你到时候看着买吧,别太寒酸了?” 程警官看王家有坐进了车里,正要吩咐司机师傅开车,却见孙飞扬并没有上车,而是跑出了派出所。 “哎哎哎?这位孙哥怎么回事啊?您这是干什么去啊?”程警官喊了两声,也没喊住,回头问王家有。 “哦~程警官,别着急,咱们要走很长的路呢,我让他买点水,咱们路上喝。”王家有客气的笑着说。 “嗯嗯~也是,还是您年龄大,想的周到。”程警官点着头说。 “这个……”王家有看着出租车司机问:“师傅,您这个驾驶证的分处理的怎么样,刚刚咱们闯了好几个红灯,没什么事吧?” “没关系的,”司机师傅刚想说话,程警官接过了话头,“刚才,我们上报了,他这辆车,现在归我们公安机关暂时征用,有个一星半点的违章,按办案紧急情况,特殊处理。” “哦~那就好,那就好。”王家有欣慰的说。 正说着,孙飞扬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跑了回来。先每人给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又从兜里拿出来两个东西,只见那东西下面是一个造型考究,纹理精美的灰色圆筒锡罐,上面还有一个金光灿灿的小手,看起来非常的别致。 只见他拿着那两个罐,笑着和程警官和司机师傅说:“这是我王叔让我给两位买的东西,说是路远,让两位路上解解乏,提提神。” 程警官见了,眼睛一亮,放出两道贪婪的光芒,嘴上说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这也太贵重了吧?” 手里却早已接过了罐子。 司机师傅疑惑的接了过来,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倒是挺好看的啦。是不是工艺品的啦?” “什么工艺品啊?这是烟好吗?不都说吸烟解乏吗?我跟我王叔,都不怎么不吸烟,也不知道买什么牌子的好,我就看着这个样式的挺好看的,就买了两筒。” “啊?原来是烟啊?”司机师傅一听,那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消失了,他失落的把拿到手里的东西,又推了回来,“我又不吸烟的啦,要这东西没有什么用处的啦?” “那~“孙飞扬把这罐也递给了程警官,为难的说:“呵呵呵……您看看,这送东西还送不出去了,既然司机师傅不要,那就都送给您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程警官嘴里谦让着,手却早已诚实把那罐烟抢了过来。 “既然师傅不抽烟,那就吃水果吧,我买的有水,有水果,有糖,您俩随便吃。呵呵……”孙飞扬说着,把一个塑料袋往前排他俩的座位中间一放,“您俩随便吃啊,别客气。” 司机师傅扒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发动了车子。 程警察拿着那两罐烟,却并没有打开,而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个桔子,剥开了吃了起来。 司机师傅看了他一眼,陪笑着说:“程警官,您要是吸烟的话,随便吸好了啦,我不会介意的啦。” 程警官看了王家有和孙飞扬一眼,却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吃他的桔子。 王家有和孙飞扬也冲着程警官笑了笑,也没有吱声。 “笑什么呀?难道那烟不是用来吸的吗?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啦?”司机师傅满脸狐疑的问。 程警官见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才勉强的说了句:“太贵了,抽不起的。” “能有多贵的啦?连您们警察同志都吸不起的啦?”司机师傅不以为然的说。 “我也不知道有多贵,反正是我以前见过我们大队长,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这么一筒,自己舍不得吸,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我们局长,局长也是一个老烟枪,可他都没舍得吸,又转手给他老领导送去了。我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一筒,可据我猜测,应该是便宜不了的。”程警官满脸通红的说。 “啊?那能有多贵的啦?难道还能比金条还贵了啦?”司机师傅自以为见识也不算少了,他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烟,他回头问:“老板,这筒烟要花多少的钱啦?” 王家有挠了挠头皮,苦笑着说:“我也没见过,您问我,我问谁去啊?” 孙飞扬笑着说:“就一筒烟嘛,能有多贵啊?拿着抽就是了。” “说说嘛,兄弟,也让咱长长见识的啦,我这个人,口风还是很严的啦,你们不用担心的啦。” “那~”孙飞扬打了个沉,看了王家有一眼,才吞吞吐吐的说:“这一筒烟,大概……也就……一……一……两万块钱吧。” “啊?!”司机师傅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半天都合不拢嘴。“什么,就这么一点点东西,就……就值一两万块钱?那……那……里面装的是……是烟啊,还是金条啊?” 想想刚刚自己随手就推出去一两万块钱啊!自己又搭车又搭油的,全程担惊害怕的跑这一趟,也挣不到这些钱的啊! 司机师傅越想越后悔,自己这是玩什么呢?自己不吸烟,就是拿着去卖,或者去送礼,那也是一份大人情啊! 司机师傅越想越觉得亏得慌,但自己亲手推出去的东西,再往回要,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他哼哼了半天,才说:“那个,那个程警官,要不,您打开一筒,让我们也开开眼,见识见识,这里面装的,到底是烟啊?还是金条啊?怎么卖这么贵啊?” 程警官刚想说:“还是别拆开了,拆开就不值钱了。” “不用看了,”没等程警官开口,孙飞扬抢着说:“我买烟的时候,跟您一样好奇,我就又单花钱买了两支,看着确实就是从那种筒里拿出来的,就是真真正正的的香烟,不是什么金条的。” 说着,孙飞扬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两支烟,往前递了过去,司机师傅撇了一眼,不屑的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和别的烟,也没什么区别的啦,就这鬼东西,一支就好几百块钱,一股烟就没了,这还真不是咱普通人吸得起的啦。” 程警官欣喜的双手接过了那两只烟,一只叼到嘴上,另一只珍惜的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才点上嘴里的那支,美美的吸了一口,不住的赞美:“哎~别说,这烟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的,吸着非常的柔滑、细腻,口感很舒服,吸了确实感觉非常的提神。” “再提神,也是一股烟的啦,不该值那么多钱的啦。我想,会不会是那个小佛手是金子做的啦?看着金光灿灿的,含金量应该是不少的啦。”司机师傅看着那两个小罐上,金光灿灿的小佛手,心疼的唠唠叨叨的说。 “嗯~这个主意不错。”程警官点着头,若有所思的笑着说:“有时间,我去鉴定机构验验,看看是不是纯金打做的?” 王家有看了孙飞扬一眼,笑着问:“这种烟,一般烟酒店里,应该是没有卖的吧?” “是是是,”孙飞扬得意的说,“我是听了您的吩咐,要我买点儿好的,我就看一个店里写着,烟酒回收。我就琢磨,这能回收的,可都是好东西,便宜的,人家都看不上眼的。我进去一问,那老板就拿出了两筒这东西,说是刚收了没几天,都是过年过节,领导们家里收的好东西,拿到他这里卖的。我一看,这东西还有个小佛手,别的不说,这意义就挺好的嘛,就掏钱买下来了。” “嗯~”王家有冲孙飞扬赞许的点了点头。 许是经过那么一吓,那些歹徒们被吓怕了,他们出去了一千多里地,也没有再见到那辆黑色尼桑车再次出现,原本还多少有些紧张的人们,多少有些懈怠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吃点儿饭,再接着走啊?”司机师傅提议说。 “是是是,应该的。”王家有连连应着,“师傅您前面下高速,咱们找个馆子,吃口饭。” 几个人于是全都注意着前方的指示牌,从路牌显示,他们在一个叫青羊口的路口,下了高速。又开了七八里地,才找到有饭店的地方。 王家有说要请他们去个大一些的饭店,请他们喝点酒。 程警官没有吱声,司机师傅却反对起来,“咱们这是在赶路的啦,要赶时间的啦,不是请客吃饭的时候的啦,这酒一喝上,就不知道要喝多长时间了的啦,还是找个小一点的饭店,简单的吃一口就好了啦。再说,大饭店的菜也没什么特色的啦,还不如一些小店,更有自己独特的风味的啦。” 王家有乐得下小饭店省钱呢,既然见司机师傅如此坚持了,就不再谦让,他们把车停到一家云南米线店门口,四个人下车进店,每个人要了一碗过桥米线。 饭上的很快,王家有以前没吃过米线,只是见到很多城市的街道上,差不多都有挂着这种牌子的小饭馆,感觉应该是很有特色的一种美食。 可他吃了两口,只觉得不咸不淡,一股子甜津津的味道,感觉很不习惯。 他抬头看了孙飞扬一眼,孙飞扬估计也不爱吃这种东西,没吃两口,就扔下了筷子。 可看程警官和司机师傅,估计这东西,很对他们两个人的胃口,他们俩人,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王家有没有浪费东西的习惯,皱着眉头,把那碗米线吃完了。 孙飞扬扔了米线,到前台结账,顺带拿了瓶橙汁,一口气喝了大半,去旁边的超市里,买了几根火腿肠,乡巴佬鸡蛋,还有两袋花生米,外加一个皮囊装的闷倒驴。 第155章 反包 孙飞扬一边走,一边大口的喝着酒,大把的嚼着花生米,看样子,还真的如武侠剧里快意恩仇的英雄豪杰似的,豪气冲天。 他坐到王家有身边,附在王家有耳朵边,就像没事人一样,低声笑着说:“王叔,那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了这么远,看来,是吃定了您了。” 王家有心里一惊,好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王家有现在修炼的也有些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了。 他没有质疑孙飞扬的判断力,他相信孙飞扬那鹰一样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他也没有四处寻找可疑人,以免打草惊蛇。 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又凑近了程警官,就像在和程警官说黄段子似的,小声的笑着说:“程警官,咱们的对头跟过来了,您看是不是有安排啊?这事儿,最好还是别跟司机师傅说了,司机师傅胆子小,容易露马脚。” 程警官脸色一变,他手有些哆嗦,不自主的从兜里摸出了那支他准备珍藏的烟卷,掏出了打火机,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才镇定了下来。 司机师傅吃完,正准备和程警官说上路,见程警官脸色有些异常,忙关心的问:“程警官,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程警官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一捂肚子,“哎呦呦呦……是,我这肚子是不太舒服,你们稍等一下啊,我去趟厕所。” 司机师傅站起身来,殷勤的说:“要不要我扶着您去的啦?”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程警官说着,抱着肚子,问了米线店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老板娘一声,急匆匆的跑向了厕所。 “王叔,我看着这个程警官,胆子好像不大呀?您猜,他会不会偷偷溜了呀?”孙飞扬凑到王家有耳边,小声坏笑着说。 “不会的,”王家有认真的低声说:“毕竟他们是有责任在身上的,再说,他明知道跟咱们出来,是有危险的,还能主动请缨,应该还是挺勇敢的,不过,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察,平日里大多都是和普通老百姓打交道,轻易不会遇到什么险情的,头一次遇到,紧张一些,是在所难免的,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正说着,只见程警官已经一脸轻松的从厕所走了回来。 “老板娘,买单。”王家有伸手招呼着。 买完了单,孙飞扬和程警官两个人架着王家有上车,程警官暗暗的向王家有点了点头。 王家有知道,程警官肯定是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车子调头回青羊口高速入口。 大概有七八里的路程,路的两旁,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只是,这个时候,还没到种地的季节,地里几乎光秃秃的,只有偶尔出现零星的一两块绿色的菜地。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出现几辆车,从对向快速的驶过。 他们刚走到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就见前面一辆白色依维柯客货两用车,玻璃上全都贴着反光膜,看不清车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辆车就像蜗牛一样,在前面不紧不慢,龟速的爬行。 “哎呀~这司机是不是有病的啦?开车开的这么慢。”司机师傅抱怨着,按了两声喇叭,准备从左侧超车。 程警官和王家有、孙飞扬对视了一眼,不觉浑身紧张,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手里的手机打开,随时处于一种拨号状态。 三个人紧紧的盯着那辆龟速行驶的依维柯。 就在他们的出租车刚刚变道左侧,准备加速超车的那一瞬间,那辆依维柯也突然之间,猛轰油门,快速的往左边挤了过来。 司机师傅吓得大叫了一声,“妈呀!搞什么了啦!”手上猛打方向盘,脚下猛踩刹车,出租车发出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吱____” 幸亏司机师傅反应迅速,出租车斜斜的横在了超车道上,车头“嘭”的一下撞在了路中护栏上。 “妈的!搞什么啦!你们会不会……”司机师傅看着自己受伤严重的爱车,不禁心头火起,跳下车子,指着那辆依维柯破口大骂。 但他只骂出了半截,后面的话,就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见那辆车的车门猛的打开,上面跳下来五六个人,个个用丝袜套头,手持棍棒,凶神恶煞似的扑了过来。 司机师傅吓得“妈呀”一声,动作敏捷的钻进了车里。 没等他关上车门,已经有一个歹徒一把把他扯下了车子,一根钢管压在了他头上,那人凶狠的叫喊着:“别动!谁动,打死谁!” 司机师傅吓得大声喊叫:“程警官,快救命啊!” 可他望向程警官,却见程警官也早被一个壮汉拉下了车,脸色煞白,双手抱住了脑袋,被那壮汉用一柄棒球棒压在了头顶。 那几个蒙面歹徒,正挥舞着棍棒,大声的吆喝着:“都老实点啊!谁要是敢动一下,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啊!几位也别害怕,我们是只求财,不要命,只要是你们乖乖的听话,把钱交出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歹徒们正趾高气昂的吆喝着,突然听到了司机师傅的叫声,却吓得那几个人不禁全缩了一下脑袋,转头四下张望,“警察!警察在哪儿哪?” 只这一瞬间,孙飞扬趁着威胁他的歹徒分心之际,猛的一下,推开车门,一脚踹在那个歹徒的腿上,那人疼的惨叫了一声,抱着腿摔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离他最近的一个歹徒,见状,抡起棒球棒冲了过来,孙飞扬身形一伏,身子一闪,躲过了当头砸下来的棒子,随后往前一进步,脚往前叉,挡住了那个歹徒的小腿,伸手搭住了歹徒的手腕,随身往后一带,那个比瘦小的孙飞扬高出半截的大汉,就像一堵墙一样的倒了下来,没等他倒地,孙飞扬一肘撞在那个歹徒的后心,那大汉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只这电光火石之间,孙飞扬放倒了两个。 另几个人大惊,齐齐挥舞着棍棒,冲向了孙飞扬。 孙飞扬没等他们近前,手一搭出租车,身子就从上方飞了过去。 一个歹徒正一手拿钢管威胁着,一手拽住王家有的胳膊,想把王家有从车里扯出来,孙飞扬伸手在那个歹徒的手臂上抓了一把,那个歹徒大叫了一声,撒手放了王家有,没等那歹徒反应过来,孙飞扬早一把薅住了他的后脖领子,只一抖手,那个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就像铅球一样,飞出了两丈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剩下三个人大惊,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们的后方的公路上,响起了尖厉的警笛声,那车一路呼啸着,越来越近。 从高速路口方向,也有几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飞驰而来。 那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地上躺着的三个同伙,转身扑向依维柯,准备驾车而逃。 那个程警官突然大喝了一声,猛的一个飞跃,把那个奔向驾驶位的歹徒扑倒在地上,身手敏捷的给戴上了手铐。 没等剩下的两个歹徒跑到车跟前,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像一尊天神一样,威风凛凛的挡住了车门口。 “既然来了,就都给我留下。”孙飞扬眼神如刀锋一样的盯着他们两个人,声音更是冷的刺骨。 两个歹徒面露恐惧的盯着孙飞扬,正准备转身而逃,早被程警官一个扫堂腿扫倒一个,随即也被戴上了手铐。另一个刚刚转过身子,一抬头,却见司机师傅双手颤抖的举着一根钢管,恨恨的骂着:“他妈的,看你们把我车都撞成什么样子的啦?,这车你们得赔钱的啦。你要不赔钱,我可打你啦!” “赔你奶奶个腿儿!”歹徒差点儿被他气笑了,他抡起手里的棒子,就往司机师傅砸了下去。 “呀呀呀呀……”司机师傅眼睛一闭,就拿着钢管去挡,只听“铛!”的一声,他手里的钢管,早被那歹徒崩出去三丈多远。 那歹徒顾不上再理司机师傅,撒腿就要跑,却只觉得后背“啪”的被打了一掌,他往前“噔”“噔”“噔”“噔”跌跌撞撞的抢了几步,“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 早有十几个警察冲了上来,一个警察扑上前,一脚踏在了他后背上,掏出手铐,麻利的把他倒背双手铐了起来。 程警官揪住那个曾经押住他的大汉的衣领子,“啪”“啪”先扇了两个嘴巴,嘴里骂着:“一帮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我们早就为你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往下跳呢,没想到,你们这帮要钱不要命的家伙,胆子还真不小,明知道我们会查你们,竟然还敢一路跟踪过来,拦路抢劫,这回可倒好,给你们来了个一网打尽。”程警官骂着,还要继续打。 一个身穿便服的胖墩墩的警察,看样子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他拉住了程警官,“欸,我们可是有政策的,尤其是我们作为警察的,更是要注意,不能执法犯法啊。” 程警官这才悻悻的罢手。 司机师傅看着自己那爱车受损严重的状态,不觉间,早已经悲从中来,伤心的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孙飞扬被他哭的心烦意乱,气得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他的屁股,“不就一辆破捷达吗?大不了,等把我们安全送回家,让我王叔赔你一辆新的。” 王家有心说:“这孙飞扬倒是挺替他大方的。” 王家有想了想,安慰他说:“司机师傅,放心吧,看在您为了我们,这么尽心尽力,还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的份上,等回到新海市,我给您把这辆车,换成新的,做为补偿吧。” 司机师傅听了,没想到,跑这一趟,自己这开了四五年的旧车,给免费换成一辆新车,不禁破涕为笑,激动的就差趴地上给王家有磕头了,“谢谢王老板啦,谢谢王老板啦。” “您还是先试试这车,看看还能不能开啊?要是不能开的话,还得找拖车,拖到修理厂维修,我们可没那个时间等它呀?”王家有提醒说。 “哎~好的啦,王老板,我试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啦,虽然是碰了一下,我感觉撞的力量还不是很大的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啦。”司机师傅说着,上车点火试了试,果然,轻轻一打,发动机轻松的发动了起来。“我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啦,开了这么多年的车,经验还是有的啦。” 司机师傅高兴之余,不禁吹嘘了起来。 王家有看看,那些歹徒都已经被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就问程警官:“程警官,这些罪犯,都已经抓捕归案了,您还要不要跟我们回新海啊?” “当然要了啊!”程警官兴奋的大声说:“我的任务,是安全的把您送回家,这才走了一半,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那好,您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上路啦?” “好好好……我们走。”程警官说着,和那些警察道别,跳上了出租车。 这一路,十分安全的抵达了新海市,天色已晚,王家有先把他们安排在了附近最有名的望海楼酒店,又请请他们在楼下饭店吃了顿海鲜大餐。 也许是高兴,连司机师傅都破例的,跟着喝起了酒,他端着酒杯,乜斜着眼睛,舌头打结的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了啦,多少也算是朋友的啦,以后有什么事情,虽然我人小力微的啦,但是,往后,只要是用到我刑某人的头上,王老板,程警官,只要您们说句话,我刑某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万死不辞的啦!” 孙飞扬就看着刑师傅笑,“好了啦,就您这点儿酒量,不能喝,还是别喝的啦,真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多,一会儿,还得扶他上楼。” 王家有笑着说:“没想到,刑师傅,也是性情中人。” 第156章 堕落天使 见刑师傅都这样说了,程警官也端起酒杯,慷慨陈词的说:“刑师傅说的对,咱们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了,以后,您若是再到了江海市,遇到什么为难招宰的事情,尽管知会一声,程某定当不遗余力。” 王家有也赶紧端起酒杯,想站,却没有站起来,他歉意的笑了笑,说:“以后,到了江海市,肯定是少不了麻烦程警官的。” 他们喝的正自尽兴,后面突然有个人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爽朗的笑着说:“王大哥,好多天没见了,我们还以为您玩失踪了呢,没想到在这里潇洒呢?” 王家有听那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他扶着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头望去,只见凌飞双手插兜,满面春风的站在他的身后,比凌飞明显胖出一圈的孙玉秀,红光满面,浑身珠光宝气,如一个贵妇人一样,却小鸟依人般的攀着凌飞的胳膊,一脸幸福的站在凌飞的身旁。 还有朱秘书、大缸子等几个红木家具厂的工人,站在他们身后。 王家有一见孙玉秀,不觉间,眼圈有些湿润了,但他努力的装出了一个微笑,礼貌的伸出手,“哦~是凌老板啊?您还好吗?” 他在和凌飞说话,眼睛看向的,却是凌飞身旁的孙玉秀。 凌飞却毫不在意的紧紧握住王家有的手,得意的笑着说:“好好好,我们都好,这些天一直见不到您,也没法告诉您,我们家秀儿怀孕了,怀的是我们的孩子,您有时间,可得抓紧了,把离婚手续办了呀,我前几天,已经和秀儿,去了老丈人家一趟了,她家的人,对我们俩,可是都非常认可的,明确表示,我们在一起,会更加合适。” “哦?哦!哦~哦……”这一连串的意外,彻底击倒了王家有,他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滞。 孙飞扬见王家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当时火起,他一闪身,鬼影一样的,站到了凌飞的面前,两只眼睛里,放出了一道寒光,吓得凌飞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大缸子几个工人,齐齐上前,握起了拳头,挡住了孙飞扬。 大缸子像一座山一样的把凌飞挡在了身后,厉声说:“别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能怎么样?”孙飞扬仰头看着巨灵神似的大缸子,不屑的说:“别看你块头大,但孙爷我要想收拾你,就是小菜一碟。” 程警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脸色苍白,神情紧张的握住了椅子,随时准备突发状况,加入战团。 刑师傅醉眼朦胧的,也感觉气氛不对,从桌子上划拉了一个啤酒瓶,握在了手里。 “飞扬!”王家有断喝了一声,“不能无礼,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孙飞扬悻悻的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咕哝着:“还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奇葩了!” 见孙飞扬退后了,大缸子等人,也退到了凌飞的身后。 “哈哈哈哈……”凌飞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王大哥身边竟然还有了这么一位高手,倒是可喜可贺。不过想来,也是应该的,像咱们这种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谁敢说交下的都是朋友?保不齐就有哪一个心里正算计着咱们呢。身边有人保护着,才能睡的安心嘛。哈哈哈哈……王大哥,我也是刚从蜀地回来,明天准备开工的,兄弟们都说要乐呵乐呵,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有幸和王大哥遇上了,既然咱们这么有缘,能在这里碰上,不如咱们就凑成一桌吧。前两天,秀儿还跟我说:等将来孩子出生了,一定要请您当干爹呢。” 王家有呆呆的望着孙玉秀,孙玉秀郝然的低下了头。 凌飞见王家有不说话,转身对程警官说:“”大伙坐在一起,也热闹,都互相认识认识,拉近一下感情,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程警官看王家有那难堪的样子,就歉意的笑了一下,礼貌的说:“就不麻烦了吧,老板,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休息呢,就不去扫老板的兴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大缸子正和我说,要去南海龙宫k歌呢。前几天,我和南海龙宫的贺老板见了面,贺老板还跟秀儿道歉,说是一场误会呢,都是下边的小弟们背着他,收了别人的黑钱,自己干私活,他知道了那件事情以后,还狠狠的臭骂了他们一顿,说等他们出来了,再也不收留他们了,让他们爱滚哪去就滚哪去。还特意和我们交代,等哪天,一定要专门向王大哥赔礼道歉,求得您的原谅呢。”凌飞诚心诚意的望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默然了。 王家有正犹豫间,孙玉秀却抱着凌飞的脖子,撒娇的说:“嗯~老公,我不许你再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了,那里都是一些狐狸精,千万别把你的魂儿给勾跑了。” 王家有听了“老公”两个字,只觉得十分的刺耳,曾几何时,那声称呼,是孙玉秀对自己的专属,现在同样的称呼,却换作了别人,这个世界,简直不要太过魔幻! “好好好好好……咱不去,咱不去。”凌飞像安慰小孩子似的,轻声的安慰她说。 “好!我去!”王家有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冲口而出:“你先通知贺老板一声,给我多准备几个最漂亮的美女,我今天要痛快痛快,狠狠的宰他一刀。” 他这话一出,程警官、孙飞扬全都喜形于色,就连刑师傅都睁开了惺忪迷离的醉眼,“呵呵”傻笑着说:“漂亮美女,好!我最喜欢漂亮美女啦!哈哈哈哈哈……” 凌飞尴尬的对孙玉秀笑着说:“你看看,连王大哥这种老实人都自甘堕落了,咱不行,也堕落一回?” “你敢?”孙玉秀突然撒娇的瞪起了眼睛,轻揪着凌飞的耳朵,低声的坏笑着说:“你要敢去找漂亮妹妹,我就敢去找帅哥,而且要多找几个,给你多几顶绿帽子戴。” 说来也怪,凌飞那么一个见惯了风尘的浪荡大哥,竟然被孙玉秀拿捏的服服帖帖,他低声的哀求道:“别这样,秀儿,你这样,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在兄弟们面前,很难看的。快点儿撒手,秀儿。” “你只要敢去找妹妹,我就揪着你不撒手。”孙玉秀扒在凌飞耳朵边,“咯咯咯”的轻笑着说。 “好好好好好……咱不去,咱不去。让大缸子带他们去。”凌飞温顺的答应说。 他转脸对大缸子说:“大缸子,你带着王大哥他们去,可一定要告诉贺老板,让他替我把王大哥招待好了。” “哎~好的。”大缸子对着王家有弯了弯腰,甩手作了一“请”的姿势,“王大哥,请吧。” 王家有强提着一口气,站了起来,昂手挺胸的往前走,孙飞扬、程警官,连刑师傅都瞪大了双眼,来的时候,这位爷还两腿发软,浑身无力,上个厕所,还都得要人抬着走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竟然能自己走路了? 王家有走了两三步,就浑身乏力,周身直冒虚汗,两腿也开始打起哆嗦了,他用眼狠狠的斜了孙飞扬一眼,那意思:在那里傻楞着干什么呀?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呀! 孙飞扬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架住了王家有的胳膊,嘴里说着:“王叔,您慢点儿,我扶着您。” 大缸子近在眼前,也看到了王家有额头冒出的冷汗,他一伸手,叉在了王家有的腋下,嘴里笑着说:“对呀,大人物身边,总得有两个保驾的吧,咱俩保着王大哥,到南海龙宫,去杀他个人仰马翻。” 说着话,两个人轻轻抬着王家有往外走。 王家有明显看到孙玉秀眼里露出了关心的神情,他的心里不觉又软了下来,说到底,其实是自己对不起孙玉秀,为什么自己非要表现出一种非常痛恨她,是她做了对不起自己事情的表情呢? 就算两个人以后真的没有可能了,毕竟,两个人以前,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共同时光,难道,就不能敞开胸襟,放开心怀,做一个相忘于江湖的好朋友吗? 想到这里,他对孙飞扬和大缸子说了声:“稍等一下。” 回头对凌飞笑着说:“凌老板,我答应这位刑师傅,给他买辆新车的,说实话,我对新海市还不是太熟悉,更没有几个朋友,就请凌老板找找朋友,帮忙给买辆好一点儿的车。”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凌飞大包大揽,痛痛快快的说:“明天,您让刑师傅直接到厂子找我就行。” “那就多谢了,明天我会和刑师傅一起去拜会您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那!祝你们玩的愉快!”凌飞在后面大声的喊。 “说什么呢?他是一个老实人,你这不是害他吗?”孙玉秀在凌飞耳朵边嘀咕说。 “那可怪不得我了。”凌飞一脸无辜的说:“这可是他自己说的,要去找漂亮美女,还一下要找好几个的。” “你没看出来,他还在恨我们,在故意在气我们呢。”孙玉秀担忧的说:“你看他的脸色,白的吓人,身体也瘦了不少,看的出来,这些天,他的日子不好过。” “放心吧,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的。”凌飞轻轻的拍了拍孙玉秀的后背,“说实话,老王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我还是挺佩服他的。” 他说着,看了看孙玉秀担忧的神情,笑着说:“放心吧,老王那是在跟咱们斗气,吹牛逼呢,就他现在那风大了能吹上天的小样儿,一个他都拿不下,还一要要好几个?嘿嘿嘿嘿……如果他还想活下去的话,会悠着点儿的。” 王家有看到停在望海楼门口的一辆白色依维柯大轿子,不觉苦笑了,“我今天是不是和依维柯有缘啊?这趟去南海龙宫,别也是凶多吉少吧?” 大缸子正架着王家有的胳膊,听他这么说,不禁问:“怎么,这么车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这种车,能拉人,能拉货,简直不要太方便了,要是情况紧急情况下,拉个十个二十个人,都不在话下。我就喜欢这种车,比那种小家伙好多了。” 孙飞扬笑着说:“你不知道,我王叔可能是坐下病了,今天我们从江海市回来的路上,被一辆这种车袭击了,刑师傅的出租车前脸,都给撞烂了,要不为什么,我王叔说,要给刑师傅买辆新车啊?” “噢~我说呢。”大缸子恍然大悟似的说:“也难怪?这个社会,还人人都愿意当有钱人,却不知道,钱越多,是非也就越多,被人惦记的多了,危险也就多了,就看谁有没有那个命花了。其实,有时候真的,我感觉,只要是钱够花了,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天天睡不着觉,老是担心被别人算计。” 王家有挠了挠头,苦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就是我?” “哪里?我是说大多数人有钱了,都会这样,容易得疑心病的。”大缸子毫不在意的说。 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全都钻进了依维柯,一路上,个个斗志昂扬,吹嘘着自己一晚上能大战几个回合。 连喝醉了的刑师傅,都吹嘘自己前些年,还算年轻的时候,曾经大战过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老外,大缸子他们就问他:“那,和老外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牙签搅大缸啊?” 刑师傅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记得啦。当时喝的酒太多了啦,战着战着,我他妈的竟然睡着啦!” “哈哈哈哈……”众人听了,全都放荡的笑了起来。 连王家有都不觉跟着笑了起来,多少年,没有这种一群人在一起,说黄色段子的感觉了?眼前这一幕,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王家有笑着说:“刑师傅,那,今天就让您圆一下这个梦,还给您找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妹子。大缸子,这南海龙宫有没有这样的?” “那是自然了,”大缸子自豪的说,就仿佛那南海龙宫是他家的似的,吹嘘道:“这个南海龙宫,可是咱南海市最大的集休闲娱乐一条龙的服务公司,不管你是想要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不管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是应有尽有,而且个个都是年轻漂亮,那身材,都是一级棒。让人看了,就直流口水。” 孙飞扬笑着说:“今天晚上,我看刑师傅喝的又不少,一会儿可别再睡着了,白白的浪费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众人听了,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怎么不早说的啦!”刑师傅懊悔的大叫,“早点儿说,我今天晚上就不喝酒的啦!” 第157章 南海龙宫 南海龙宫,王家有曾经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他是一身破衣烂衫,装作一个在大街上流浪的三和大神,在门外溜达了两圈,站在门外,看着这幢二十八楼的高层建筑,简直是高耸入云,把旁边十几层的高楼,都比的黯然失色了。尤其是那富丽堂皇,威猛霸气的怪异夸张的外形装修,使的那酒店的大门,就像一头巨型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只要它吸一口气,都能把从门口经过的人,吞入腹中。再加上门口两个凶神恶煞似的保安,让寒酸又胆小的人们,都不敢从门前路过。 而此刻的王家有,是周身的名牌,脑袋刮的铮亮,两大护法左右护卫,八大金刚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自然不再有什么顾虑。 他们一行人,把车停到门前占地数平方公里的停车场,旁若无人的往门口一走,门口的保安一见,就远远的开门,把他们让了进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照的屋子里到处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进入了一个黄金的殿堂。 屋外春寒料峭,室内却是温暖如春,让人一进屋,就有一股温暖的香风,扑面而来,让人不觉热的想脱衣服。 一进门,就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穿着闪闪发亮的金色的旗袍,笑意盈盈的迎上前来,只见她一走一动间,直到腰际的旗袍开叉,就会不时闪出一片莹润如雪的肌肤。 只见她非常礼貌的笑着问:“您好,几位老板,请问,您们是有预约的,还是即兴来玩玩的?……” 大缸子不等她说完,就大大咧咧的说:“我们老板你们是认识的,他刚才应该和你们贺老板打过电话了。” “哦~那好,请您们过来前台看一下。”说着,迎宾小姐把他们领往前台。 前台的美女一见大缸子,早就站了起来,远远的打着招呼:“啊!是缸子哥您们过来啦?我们老板刚才已经吩咐了,说等您们来了,就直接带您们去您们常去的1818号房,一会儿,我们老板会过去找您的。小钱,你领缸子哥他们去1818号房。” 那个迎宾小姐答应了一声,拿了钥匙,领着他们去开房。 “呵呵,大缸子,看来,以前你可没少来这里啊?”孙飞扬打趣大缸子说:“连这里的小妹妹们,都认识你了。” “也没有啦,”大缸子谦虚的说:“这里是销金窟,哪是咱这穷干活的,能常来的地方啊?不过是前几天跟着我们老板来过几趟,也算是认识了。” 小钱给他们打开了1818房的房门说:“缸子哥,您们先进去唱着,美女们马上就到。” 说完,转身就要走。 大缸子一把拉住了小钱的胳膊,顺势把她揽到怀里,迅速的在小钱娇嫩的脸上亲了一下,嘴里说着:“美女,你也进来,陪陪我们呗。” 小钱娇羞的轻轻拉开大缸子的手,柔声的哀求说:“大哥,您别难为我好吗?我是门口迎宾的,若是老板看到我不在,会罚我的。” 大缸子遗憾的放开了她,多少有些失落的说:“可惜了,这么纯的妹子,我们没福吃到。” 小钱莞尔一笑说:“缸子哥,您真会说笑,咱们这里,比我好的美女多着哪,一会儿,我都给您叫过来,让您随便挑。” 说着,转身离开了。 众人一窝蜂的拥进了房内,这间房子,十分的宽大,四面都是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中间一张红木大圆桌,上面放着几瓶鲜切花,电视遥控器,还有好几个无线麦克风,宽大的落地窗前面,是一人多高的大屏幕,两个一米多高的大音响,闪着幽暗的黑光。 程警官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不屑的说:“看着这地方,外面装修的挺豪华的,这屋子里,也不过如此嘛,就是这么几样普通的东西。” 大缸子笑着说:“程警官,您以为,到这里来唱歌的,有几个是为了纯粹唱歌的?” “那不唱歌,还能做什么呀?”程警官疑惑的说。 “当然是为了泡妹子啦。”大缸子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靠墙的位置,只见他往墙上一按,那堵墙竟然转了出来,现出一道门,程警官往里一看,这竟然是一个房内房,里面有浴室、沙发、居然还有影碟机,电视机。 大缸子笑着说:“这个房间,像这样的小间,一共有十间,一会儿谁要是和妹子来电了,就可以进这里面快活。” 程警官笑了:“没想到,这里面原来还另有乾坤呐。那~在这里面做那种事,会不会有警察过来抓嫖啊?” 王家有不禁想起了,自己那次,就曾经借公安局的手,把他这窝给端了的场景。 大缸子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他愣愣的看着程警官说:“你跟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抓我们的吧?” 程警官那白白胖胖的脸,涨的像大红布一样,他低下了头说:“我又不是这里的警察,我管这些干什么?再说,咱们都是朋友了,我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的。” 大缸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哎呀妈呀!程警官,您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跟我们来,这是准备来个钓鱼执法呢?行!程警官,既然这样,我认您这个朋友了,等一会儿,美女们来了,先让您挑几个好的。” “这不好吧?”程警官低着头,脸红红的说。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您也没穿警服,谁知道您是警察呀?再说了,警察也是人嘛,也是需要有女人陪伴的。好了,程警官,您不反对,我就当您默认了啊。我做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大缸子大包大揽的说。 “那,大缸子,你可不能再叫程警官了,这样,可是容易引起误会。”王家有平淡的说。 “对对对,不能再叫程警官了,那叫什么好呢。”大缸子挠着头说。 “你看叫陈默怎么样?”王家有笑着说。 “陈默……沉默……程默……”大缸子嘟嘟囔囔的念了几声说:“好!叫陈默好,就叫陈默。” 他看向程警官,程警官低着头,没有表示反对。 “那你就是默认了啊。”大缸子兴奋的说:“哎!哥几个!注意一下啊!” 大缸子响亮的拍了两下巴掌,等屋里其他几个人都看向他,他才继续说:“哥几个,听我说啊!往后,咱们几个人,谁也不能再叫程警官程警官了,再叫,就叫小陈或者陈默,都听清楚了吗?” 那些人谁也不傻,大缸子这么一说,那些人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于是就纷纷说:“好了,好了。我们都懂的。哈哈哈哈……” “大缸子,我记得年前,这里可是刚刚被警察给端了的,怎么这才几天啊?这里就又营业了啊。”王家有有些疑惑的问。 “嗐!老王,你说的对!就是年前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谁举报了这里,那天,大批的警察,把这里给端了。当时,闹的动静还不小,连电视上都播了。可是,”大缸子感慨的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个贺老板,能在这里,把买卖干到这么大,那肯定也是有些本事的,肯定也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人家早就把上边打点好了,才会让他干了这么长时间,才没有人管他。至于年前那次,据我听老板说:就是那些小子私底下收了别人的黑钱,干了自己的私活。这件事情,让公安局里的人很是难堪,所以,才决定给他个教训。当然,把人抓了,贺老板肯定不能就干等着,什么也不干了,赶紧的再四处花钱打点,有了领导发话,再交点儿罚款,除了那些参与打你的那些家伙,还关在里面,其他人自然就都放回来了,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呗,毕竟,这也算为市里做贡献了嘛。” “什么?他们这也算做贡献?都做什么贡献啦?”王家有感觉有些滑稽,不解的问。 “每年往上交那么多的利税,能不算做贡献吗?解决了这么人就业,也应该算是贡献吧?按这个贺老板说的,有了这些小姐,才带动了当地的经济,还为本地留下了很多人才,说若是没有她们,就会有很多单身人士,因为耐不住寂寞,而远走他乡了,说,这也算是为当地,做了一个大贡献。据说,这都是上面一位领导对贺老板说的,至于这传言,是真是假,咱就不知道了。” “不可能是真的嘛。”王家有不敢苟同的说:“能当上领导的,那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把柄,落到这种不太干净的商人手里,用作以后被人要挟的筹码的?” “我想也不可能,凡是能当上领导层级的,那都是些人精,说话办事,小心着呢。往往都是说一句,留半句,不可能跟这些商人们推心置腹,有什么聊什么,而且还是说这么敏感的话题,我想,那位领导,很可能是被人下套了,自己说了些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陈默也是认同的点着头。 可王家有虽然那么说,却连你也不相信,就像眼前的这位程警官,就算像他说的,不认破坏朋友友谊,也完全可以抽身离开,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可他却偏偏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除了他心里有着那么一点儿色欲的贪心,别的没法解释。 王家有正自想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小钱,或者其他美女,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美男人,鹰勾鼻子,一双小圆眼睛,滴溜溜乱转。头顶的头发,因为谢顶,几乎要脱光了,但却在下半部分,顽强的残留了下来,被他用梳子梳的根根笔顺,条条冒光。 这个男人,虽然满脸都是横肉,甚至眼睛下面,斜斜的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使得他看起来,更是凶恶,但是,他此刻却笑得甚是谦卑祥和。 他一进门,就先用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扫了一下屋里的众人,才笑着抱拳拱手说:“不知道哪位先生,是王家有王先生?” 王家有不是不想站起身,但他试了试,确实站不起来,就举手歉意的笑着说:“我就是王家有,称不上什么先生,不过是一个收破烂的小生意人。我现在身体不好,请原谅我的不礼貌,不能站起来和您说话。” “啊~王先生,您好。”来人又往前迈了两步,拉着王家有的手,笑得更加谦恭祥和,“不知道凌老弟跟没跟您说过,鄙人姓贺,人称贺疤脸,是这间娱乐公司的老板,年前,是我对手下管教不严,才让他们得罪了王先生,我对此非常的抱歉,一直和凌老弟说:要当面向您赔礼道歉的,可就是没有这个机会,没想到,王先生今天主动的登门,让我得以向您当面谢罪,我贺某深感荣幸。我贺疤脸在这里给您鞠躬了。” 说着,真的弯腰,深深的向王家有鞠了一躬。 王家有连连摆手:“贺老板不用这样,冒犯我的,是您的小弟,您又不知情,哪里用得着您来道歉,何况,那些人现在已经被抓进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贺老板就不用再这么客气了。何况,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往后,大家就不要提了。” “啊~哈哈哈哈……”贺老板咧开大嘴,哈哈笑着说:“好!王先生果然如凌老弟说的,大度痛快,好!我贺疤脸就喜欢交这样的朋友,既然诸位,今天来到了贺某的地盘,今天就由我做东,您们几个,今天所有的花费,我都全免,让大伙玩个痛快。” 说着,他响亮的拍了两下巴掌,只见门一开,从外面欢声笑语,燕语莺声的,一群年轻貌美的佳丽鱼贯而入。 这群人,差不多有四五十个,果然如大缸子所说,国内的,国外的,黑的,白的,黑头发的,金头发的,红头发的,样样都有,而且,个个都是大高个,细长腿,身材火爆,容貌秀丽。 这些人一进屋,就全都像小学生一样,排成了两队,把这间宽敞的房间,挤得狭小起来。 这些人,全都面色严肃,站得笔直,就像等待首长检阅的部队。 贺老板哈哈笑着说:“各位老板,我这里所有的佳丽,全都在这里了,您们就随便的挑几个姑娘,放心,今天诸位所有的花费,我都免了。” 第158章 美女如云 “那多不好意思啊?贺老板,”王家有谦让的说:“我们这么多人,估计这一晚上,要花不少钱的吧?怎么能全让您来免了呢。”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钱,咱这次,就是为了向您赔礼道歉,希望能交您这个朋友的。”贺老板大度的说:“只要您以后,常带人过来照顾我的生意,多的是让您掏钱的机会。”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王家有也只好接受,“那好,既然贺老板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不再推辞了,以后,再多来捧您的场。” “那好,王老板,您们先慢慢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多陪您了,有时间,咱再聚。”贺老板说着,站起了身。 王家有抱歉的欠了欠身,说:“我这身体,也没有办法送您,您还要多多担待啊。” “您坐,您坐,在我这里,您就别跟我客气啦。”说着,贺老板转身离去。 等他出了房门,那些美女们的表情,才欢快了起来,站姿也不再那么挺拔庄重,一个个妖娆多姿,妩媚动人,不住的对着这群男人们抛着媚眼。 大缸子看了程警官一眼,“小陈,我不跟您说了吗?等美女们来了,让您先挑,甭客气,在这里,您随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贺老板不都说了吗?今天晚上,咱们这些人,都沾了老王的光了,随便玩。” 程警官红着脸,点了点头,眼睛望向那群公主。 说实话,这些公主,无论是哪一个,走在大街上,那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回头率不说百分之一百,也得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也不知道这个贺老板,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美女,个顶个的年轻漂亮,身材性感火爆。 虽然说现在刚过年没几天,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但在屋子里却温暖如春,来到这里没多久,王家有他们,把上身的厚衣服都脱了,屋子里,实在太暖和了。 而这些公主们,无不穿着超短裙,露脐衫,显得无比的清凉。也更显得那一双双白净细嫩的大长腿,无不放射着诱人的青春。 就是那几个非洲的姑娘,虽然皮肤不是雪白粉嫩,但也是闪动着紧绷细腻的黑色光泽。 这么一群美女站在一起,争奇斗艳,反倒容易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不知道该挑哪一个好了,真是各有各的美。 程警官看了半天,才指了指其中两个气质比较清秀柔弱的美女。那两个美女,也许是刚来不久,也许是咱们国内的女孩儿比较保守,所以,在那群无所顾忌,频频挤眉弄眼,卖弄风情的公主当中,显得特别的另类。 那两个美女,一直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不敢往这边看上一眼。程警官对她俩的点名,她们也恍如不知一样,仍然呆呆的立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呢?这位帅哥点了你俩了,还不快过去。”她们身边的几个美女,说说笑笑的,簇拥着,把她俩推到了程警官的身边坐下。 程警官缩手缩脚的,低着头问:“你俩都叫什么名字啊?” 左边的那个子稍微高一点儿的,胆子稍微大一些,鼓起勇气说:“我叫丽丽,她叫柔柔。” “丽丽?”“柔柔?”王家有正坐在旁边,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禁想起了在医院的那个丽丽,还有那个破败小区里,小平房里,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那位风尘女子,她说,她叫柔柔。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离开那里,离开那种生活的,可自己这些天,却把她忘到了脑后,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又记起,那天,那个白占便宜的胖头,曾经说过,可以让那个柔柔来南海龙宫的,不知道她等自己等不到,会不会找胖头来这里,毕竟,这里,看起来,确实比那个小破平房,环境好了不少。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禁扭头看向她们两个,丽丽并不是那个丽丽,柔柔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柔柔。 “您这里有几个柔柔?”王家有看着那两个美女问。 “我俩也是今天刚来的,对这里也不是太熟悉。”丽丽抢着回答说。 “哦~”王家有沉默了,不行,一会儿问问其他人。王家有心想。 “好了,小陈挑完了,那得让老王先挑了,要知道,这次,我们得以免费,可是沾了老王的光,等于是老王请客呀!”大缸子大声的说:“怎么样?老王,别愣着啦!挑几个中意的美女,好好的乐呵乐呵,把所有的那些不愉快,全都抛到脑袋后面去吧。” 说实话,王家有来这里,是有点儿赌气性质的,他并不太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合,更不喜欢随随便便的和一些并不太熟悉的女人逢场作戏。他总感觉,和一些根本就不熟悉的女性,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就动手动脚,说些绵绵的情话,简直就是耍流氓。 他不能接受那种刚见面没有几分钟,就甜哥哥蜜姐姐的胡乱调情。 他总感觉,感情,是要在生活中,朝夕相处,慢慢培养出来的,这世界上,哪有几个一见钟情?尤其像他这样,长得歪瓜裂枣,十个人八个见了都会皱眉头的人,哪个女人若是刚一见面,就对他说对他一见钟情的话,他倒想建议那位女士,是不是应该到眼科医院去看看,这得什么眼神,才能一眼看上他这丑怪模样的? 但王家有现在有些自信,只要是给出足够的时间,让女人慢慢了解了他王家有的好,会有那种有眼光的女人,愿意与他厮守终生的。 王家有摆了摆手,真诚的说:“你们玩你们的吧,我就坐在这里,看你们玩就行了。” “那哪行啊?王叔!”孙飞扬凑过来说:“您刚刚为情所伤,现在正需要女人来安慰安慰您那受伤的心灵,您怎么能只坐在旁边看别人玩呢?那只会让您心里更难过的。听我的,王叔您在这方面,有些腼腆,那就先给您找两个大胆豪放的,陪王叔您多喝几杯,然后,再放松放松,您受的女人伤,还得要女人来帮您抚平了。” 说着,他往那群公主里看了几眼,就见其中两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姑娘,不但放浪的扭动着妖娆的腰肢,对他们频频的抛着媚眼,还不时的把纤纤玉手放到唇边,对着他们连连的飞吻。 “好!就你俩,过来,陪陪我王叔。”孙飞扬指着那两个美女说。 “吔!”那两个美女兴奋的简直跳了起来,她俩张牙舞爪,大声欢呼着,跳到了王家有的身边,毫不客气,一左一右的坐到王家有身旁,四条玉臂,像蛇一样,毫无顾忌的攀到了王家有脖子肩膀上,用着蹩脚的中文,趴在王家有耳朵边,温柔的说:“猛男,还是您有眼光,选我俩就对了,我俩可是这些人里,最能喝酒的。” 王家有听大缸子他们说过,这些公主是靠着陪客人唱歌喝酒,消费得越多,提成赚到的钱才会越多。 王家有不禁笑着说:“可是,你俩选我,眼光却不好了,你们看看我这大风来了,都能把我刮到天上去的小体格儿,哪里像个猛男啊?至于喝酒,我就更不行了,也许,若是我这身体恢复好了,还能多喝几杯,现在,嘿嘿嘿嘿……怕是两瓶就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没关系的,”右边那个金发碧眼美女笑着说:“我看出来了,别看那些人咋呼的欢,其实,这些人里面,您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您只要是不点头,那些人不敢乱花钱的。我们只要把您陪好了,钱少不了的。” 右边那个金发黑眼睛的美女说:“对,对,对,您要是实在不能喝,做做样子也行,有多少酒,都交给我俩就行了。” “这也可以啊?”王家有被她俩给逗笑了,“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能告诉我,你俩都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米稀尔。”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说。 “我叫肉丝。”金发黑眼睛的美女说。 “哦?米稀了?肉丝?”王家有差点笑出声来,他疑惑不解的问:“这是你俩起的中文名字吗?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们,这词是什么意思吗?” “不,不是中文名字,”米稀尔说:“这就是我们的本名。” “可是,我好像听说,你们入这行之后,往往都会给自己取一个,叫起来又好听,又容易记住的,与本名毫不相干的艺名的?”王家有问。 “我听我那些朋友们说的,她们取艺名,是怕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不好,怕影响家里人,更怕自己将来嫁不出去。我们的家,远在千里之外,而且,我们那边,也不是太重视这些观念,认为这是我们的自由,我们愿意和谁交往,是没有别人来干涉的。至于我们的名字,难道不好记?不好听?”肉丝说。 “哦~好记,好记,确实好记。”王家有来回的重复着她俩的名字,“米稀了,肉丝。米稀了加肉丝,确实好记,还容易饱呢。” “但是,你们难道,没觉得,我在这群人里,是最老最丑的吗?还主动的选择我?”王家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有啊?”米稀尔摇着头说:“其实,在我们西方人眼睛里,你们东方人,长得模样都差不多,我们看你们的时候,就像得了那个什么脸盲症一样,分不出来谁丑谁美。” “再说了,”肉丝接过话来说:“我们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普通的职业,只要能够给我钱,谁丑谁美,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们去商场买鞋,鞋店的店员,会因为哪一个人长得漂亮,就免费送给他一双皮鞋的吗?或者反过来说:若是因为谁长得丑,店员会因此,而不卖给这位客人鞋了吗?” “那倒不会。”虽然王家有总听着她们的中国话,很是蹩脚,但她们的语言表达,还是很清楚的。 他对她们的观点感到新奇。没想到,他王家有一直纠结的,自己长的很丑的相貌,在那些老外眼里,竟然和帅哥没什么分别? 这该不会是这两个美女,为了讨好他,而编出来的谎言吧? 王家有想了想,就释然了,她们说的应该没错。其实,他以前看电视,也一直有这种疑惑,就是看着那些金发碧眼的白人,长得也都差不多。再看那些黑人,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其实,王家有最近感觉,就连看中国人,也不像过去似的,那么泾渭分明了。 过去,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一些辨别能力,能看出谁长得漂亮,谁长得比较有气质的。 可最近这两年,可能是美女们纷纷跑到韩国去整容,都是按着一个模板整的吧?搞得他常常看那些美女,也都成了一个模样,使得他一度怀疑自己也得了那个什么脸盲症,可是,当看到男性,或者那些年龄比较大的女性的时候,他又感觉,自己的视力完全没问题的,看来,问题不是出在他的眼睛上,要怪,还是怪那些美女,整容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提前商量一下吗?难道就不知道,多找几个与众不同的模板?可别整来整去,整到最后,大伙一出门,全都顶着一张相同的脸,好像是戴了一张,一个生产线上,生产批发出来的假面具。 王家有不再纠结自己的美丑了,我丑,说明我长出了特色,只要是还没有谁跑过来,非盯着我这张脸,要给我脸上贴张罚单,说我影响了市容,我就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走出去,迎接每一天新的太阳,因为我活出了我自己,没有让我自己,变成别人的复制品。 于是,王家有换了一个话题问:“你俩来到这个南海龙宫,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他随口问。 “有一年多了吧?”米稀尔随口回答说,随即,她盯着王家有问:“您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您是警察吗?要查户口吗?您放心,我们都是正常通关进的中国,不是偷渡过来的。” “啊~您别误会,米稀了小姐,”王家有连忙解释说:“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她曾经说过,可能会来这里的,我想向你俩打听一下,看看她在不在这里。” “那您说一下,她的名字,还有大致的相貌,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您。”肉丝在旁边说。 第159章 k歌 “嗯~”王家有有些迷糊了,那天,他的心绪有些乱,那间小房间的灯光,还有些昏暗,而且,那个柔柔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让他确切的说出她的容貌,还真有些困难,而且,他一直认为,一个大男人,见到稍有姿色的美女,就一个劲儿的直往肉里盯,显得太过流氓,所以,他看女人的时候,常常都是一扫而过,很少有过目光在人家脸上停留超过十秒钟的时候,因为,他自己在被别人行注目礼超过半分钟,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何况是对一个女人?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当初给了人家一个承诺,给了人家一个希望,答应把人家拉出苦海,可他自己,却把人家抛到脑袋后面,不管不顾了。现在,连人家到底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说起来,实在感觉惭愧。 “这个~”王家有含糊的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叫柔柔,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左右吧,头发好像是染成了黑红的颜色,身材很苗条,很性感的,皮肤也很白。说话声音略微有一点点儿沙哑,带有一点儿沧桑感,但听起来,还是挺有磁性的,她若是来这里的话,应该,也就是年前年后的样子,时间长不了。” “您这算什么朋友啊?您说的也太笼统了些吧,”米稀尔耸了耸肩膀,“就您说的这些特征,在大街上,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看到这么一个,至于您说的叫柔柔的女人,在南海龙宫,据我知道的,就有三个,最近来的,就是那一个,”她指了指现在已经害羞的依偎到程警官胸前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儿,“至于另外两个,来的时间,就比较长了,与您说的时间对不上,再说,这里对女孩子的要求,还是挺高的,只要超过三十岁,除非特别出众,有别人没有的本事,不然的话,一概不要的。他们这里只要年轻漂亮的。” “哦~”王家有哦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庆幸,还是有些失落。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的。”王家有随口说。 “既然没有在这里,那就明天抽点儿时间,去那个小平房里去看看,也许,她还在那里的。”王家有心想。 “好了,猛男,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没有了柔柔,不是还有我们姐俩陪着您呢吗?”肉丝两只粉白的胳膊吊在王家有脖子上,撒着娇说:“来!猛男,咱们别干坐着啦!我们姐妹陪您喝几杯。” 王家有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员已经把桌子上布满了各种小吃,瓜子、花生、葡萄干,有羊肉串,鱿鱼片,鸡翅、鸡爪,蔬菜串,爆米花,还有什锦果盘等等琳琅满目,各种酒精饮料更是眼花缭乱。 孙飞扬他们已经各自抱着美女们喝上了,大缸子则左手一个红发白皮肤的洋妞,右手一个炭一般黑的洋妹子,三个人各抱一个话筒,对着大屏幕卖力的嘶吼。没想到那些洋妞,说起中国话来,洋腔洋调的,嘴老是发瓢,唱起中文歌来,却是韵味十足,简直把个地道的中国人大缸子给比了下去。 大缸子的歌声,听起来简直成了捣乱,完全不在调上,但大缸子毫不在意,仍然憋红着脸,扯着嗓子,卖力的嘶吼:“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己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不会懂得我伤悲。当我眼中有泪,别问我是为谁,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他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米稀尔倒了三杯xo,递给王家有一杯,王家有连忙推辞,“不行了,不行了,我只是陪他们过来坐坐,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千万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醉了。” “来吧,猛男,您就当行行好,陪我俩喝几杯嘛。”米稀尔撒着娇说,“不行,我喂您。” 米稀尔说着,先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撅着嘴,趴着身子,就往王家有脸上凑。 王家有没有力量站起身来躲闪,只能左右摇头,躲避着她的嘴唇。“米稀了小姐,请你自重一点儿,在我们国家,可是讲究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咱们还是正经一点儿的好。” 肉丝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哎呦,猛男,您可别逗我了好吗?我在这里,就没见到几个真正正经的,都是一开始装的假正经,几杯酒下去,尝到了甜头,就拼命的往女人怀里钻。米稀尔,你也是笨,抱住他的脑袋,别让他动弹了,这酒还能喂不下去吗?非得要我来帮你吗?” 说着话,肉丝伸手扳住了王家有的脑袋,别说,肉丝的两只手,看起来白白嫩嫩,纤细柔软的样子,力量却是十足,王家有的脑袋,立刻再也动弹不了了,米稀尔立刻也抱住了王家有的头,一条柔软的舌头,就来撬王家有的嘴巴。 王家有带来的那群人,就连孙飞扬、程警官等人,看着王家有被这两个洋妞如此的捉弄,不但不上前来帮忙,反倒都呵呵笑着,像看耍猴的一样,拍着巴掌,喊起了好来。 王家有实在躲避不过,只好张口,喝下了米稀尔那口xo。 “哈哈哈哈……”米稀尔好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兴奋的抹着嘴唇,看着一脸狼狈的王家有,哈哈大笑。 没等王家有喘口气,肉丝喊了一声,“这回该我的啦!” 说着,先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扑向王家有。她那清凉的小短衫,使得她那丰满的胸脯,露出雪白的一片,颤颤巍巍的,在王家有眼前抖动。 吓得王家有赶紧闭上了眼睛,连连的告饶:“好了,好了,我自己喝,我自己喝,还不行吗?哎呦!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简直就是女流氓啊。” 说着,一手挡住了肉丝,别让她再扑向自己,一手端起自己的酒杯,皱着眉头,一仰手,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孙飞扬在一旁,笑着说:“王叔,看来,对您就得下猛药,这若是换俩温柔妹子,您今天这酒,怕是说什么也不会喝的。我就纳闷了,喝酒有什么不好啊?一醉解千愁嘛!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醒过来,什么都忘记了,又是新的一天,多好!” 王家有摇了摇头,心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人的烦心事,若是真的能靠喝醉了酒,就能解决的,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意的人了。 那首《忘情水》的曲已尽,歌已歇,大缸子喘着粗气,坐回到沙发上,把麦克风放到了茶几上,大口的灌着橙汁,“哎呀!憋死我了,我先歇会儿,谁接着唱啊?” “我来唱。”王家有急急的向大缸子伸出了手,生怕伸慢了,话筒就被别人抢走,他喊着:“大缸子,把话筒递给我。” 这两个洋妞,简直实在是太生猛了,为了多挣几块提成的钱,是对着王家有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一会儿这个嘴对嘴的给他喂酒,一会儿那个捏着他鼻子,撒着娇的猛灌。 这王家有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阵势?他是躲,躲不掉,急,对着这么两位娇滴滴的美娇娘,他还真发不起那个火来。也许,只有k歌,占着自己的嘴,她们才能暂时放自己一马吧? 大缸子一脸同情的把话筒递给了王家有。 “猛男,您想唱什么歌啊?我来帮您找。”米稀尔一手拿起了另一个话筒,另一手抓起了遥控器。 “给我找那个郑智化版的《堕落天使》吧。”王家有心说:只有这首歌,最适合唱给她们听了。 米稀尔却并没在意,很快就找出了这首歌曲。 “噔嗒噔嗒,噔嗒噔嗒……”前奏一响起,米稀尔和肉丝就一只玉臂架在王家有的肩上,一只手握紧了话筒,字幕刚一出现,不等王家有张嘴,她们两个,就齐齐的唱了起来:“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啊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浓妆淡抹要去哪里?你那苍白的眼眸,不经意回头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就把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 唱了半天,王家有竟然一句也没插进去。 歌声间歇,她俩才回过头来,盯着王家有说:“您不说是要唱歌吗?怎么您又不唱啦?” “我看着你俩唱,就挺好的,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外国人,唱中文歌,竟然会唱的这么好。”王家有满脸恭维的说。 “管他谁唱呢?只要是你俩能够放过我一会儿,让我消停消停,怎么办都行。”王家有心里暗笑。 “来嘛,咱们一起唱的啦!一!二!三!”米稀尔和肉丝摇晃着王家有,撒娇的央及着。 没办法,王家有只好和她们同时张嘴,接着唱了起来:“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浓妆淡抹要去哪里?你那苍白的眼眸,不经意回头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在呜咽的巷道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就把灵魂装进空虚的口袋,走向另一个陌生。无可救药的歇斯底里,和一派的天真,刻意的美丽,包装着一个嫉妒的女人,是你攻陷了别人,还是别人攻陷了你最后的防线,当你度过了一个狂欢的夜,迎接寂寞的明天,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风一吹,看见你瘦啊瘦长的娇阿喀,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颠簸的脚步。” 没等王家有放下话筒,刑师傅就醉熏熏的晃了过来,他一说话,就是满嘴的酒气,“王老板,让我……让我……也唱一首吧。” 王家有本不想给他话筒的,可人家刑师傅张口了,不给,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而且,王家有知道,喝多了酒的人,最是难缠,有时候你就是跟他磨破了嘴皮子,他也是翻来覆去的总是那一句话,直到你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他才会停止和你继续磨叽下去。 明白人,有时候,真的没办法和一个糊涂人争长短的。 王家有无奈,只好把话筒递给了他。 “刑哥,您想唱什么?我帮您找。”那个黑玉美人从米稀尔手里,接过了遥控器。 “我……我要唱……我要唱《红唇》”刑师傅磕磕绊绊的说。 王家有看着他那醉熏熏的样子,不觉暗自好笑:“就他现在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劲儿,还能唱成歌了吗?” 可是,没想到,刑师傅一开口,王家有立刻被沦陷了。 只见刑师傅,音乐一起,便是满脸泪水,歌声响起,声音嘶哑,却把这首歌的意境神韵,唱出了十二分,只怕是原唱来了,也会自叹不如,简直是没跑过三个媳妇,都唱不出来这种感觉。 “你用思念涂成一片红,把我跌进胭脂色的梦,最怕这样突然的重逢,风把红叶摇成一片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烟花春雨,都藏在心中。那是一生不能说的痛,就像秋叶里最后的红枫。层层叠叠染红了天空,红尘相送,胭脂消融,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风把回忆摇成一片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烟花春雨,都藏在心中,那是一生不能说的痛。就像秋叶最后的红枫,你用唇印将往事尘封,红唇微启,泪光闪动,忘了这场短暂的相逢。就像记忆里最后的红枫,层层叠叠红了天空,红尘相送,胭脂消融,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 歌声未尽,刑师傅已是泣不成声,看样子,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就连那位黑玉美人,和那个红发洋妞,都拿起话筒想唱了,听到刑师傅的歌声,都不禁停住了嘴,只是眼含热泪,凝神静听。 随着歌声,王家有也不禁泪流满面,不再用米稀尔和肉丝灌酒,王家有自己已经大杯大杯的往肚子里倒了,仿佛他喝的不再是酒,而是真正的忘情水,喝了,也许,真的能忘却前尘往事。要不然,为什么古来豪杰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第160章 ktv游戏 刚刚还在和那两个温柔女孩儿调笑的程警官,这会儿也是眼里含满了泪花,他伸手从刑师傅手里拿过了话筒。 “陈哥想唱哪个曲子?”柔柔从黑玉美人手里接过了遥控器。 “红颜知己。”程警官面色悲戚的盯着大屏幕说。 “从没想过这样的结局,爱到最后却是分离,爱情的路口,你选择了逃避,向左向右却不再继续。只怪当初真的太爱你,爱到心碎爱到无力,想要的幸福,总是遥遥无期,爱到最后却化成了泪滴。如果今生做不了你的唯一,就让我放手让你远去。忘了相厮相守的甜蜜,忘了我们朝朝暮暮的点滴。如果今生做不了你的唯一,就让我在来生的路口等你,如果爱不能走出回忆,就让我做你的红颜知己。” 丽丽刚把话筒送到唇边,想要接着往下唱,孙飞扬见王家有已经抱着头,坐在那里,泣不成声了。米稀尔和肉丝,一左一右两个人,想尽一切办法安慰他,也是无济于事,两个人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一把从程警官手里夺过了话筒,笑着说:“今天来这里,是来高兴的,干什么老跟个娘们儿似的,唱这种哭哭啼啼的歌曲啊?还是唱个高兴的,甜一点的!” 他转身对旁边那个人高马大的中西混血儿洋妞说:“给我找首情歌对唱的。” 那个中西混血儿洋妞从柔柔手里接过遥控器,在上面按了几下,大屏幕上出来一首《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孙飞扬笑着说:“嗯~这首还差不多。” 说着,深情款款的望着那个混血儿洋妞,虽然他那瘦小的身体,站在那个人高马大的混血儿洋妞面前,画面显得是那样的滑稽,好在孙飞扬气场足够强大,还算是压的住场面。 混血儿洋妞也深情的俯视着孙飞扬,轻启朱唇:“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从mary到suny和every,就是不喊我的名字。” 孙飞扬接着唱:“你悄悄的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你是谁,从m ary到suny和every,就是不喊你的名字。为什么你的手在颤抖?笑容凝结在你的眼中。” 两个人对唱:“难道你(我)对我(你)会有所改变,我(你)不再是你(我)的唯一?” 孙飞扬轻唱:“我只是故意在逗你。” 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些洋妞,做为外国人,能把中文歌唱的得这么好,连很多中国人,都只能是自叹不如。 孙飞扬唱着唱着,不禁连自己也笑了,他摆着手说:“不行不行啊,从唱歌上,我看来真的是没有天赋,甘拜下风,自愧不如。行啦,我不唱啦。谁唱?” “怎么不行啊?这不唱得挺好的吗?”大缸子接过了话筒说:“就算是唱歌没有她们唱得好,从气势上,咱也不能认输啊!” 他转头对那个有着一头火一样红色卷发的洋妞说:“给哥也选一个情歌对唱。” 那个火红卷发的洋妞儿接过遥控器,按了几下,大屏幕上出来一首《红尘情歌》 人家本是情意绵绵,深情对唱的情歌,他却向发泄似的,直着脖子吼叫:“不知道为了什么?痛苦他天天围着我?” 人家那个火红头发的洋妞,倒是情真意切,深情款款的轻唱着:“天上的星星有很多,你到底是哪一颗?” “分手时含泪看着我,我心里也很舍不得。” 女:“爱情的秋天心碎了,分分合合都是我的错。” 男:“轰轰烈烈的真心相爱过,” 女:“缠缠绵绵再唱这首歌,” 男:“滚滚红尘中我为爱情执着,” 合:“起起落落有你陪着我。” ………… 程警官皱着眉头说:“看着他唱歌,咱们都感觉憋得慌,咱也不看他唱了,他唱他的,咱们喝咱们的。” 柔柔也皱着眉头说:“就这么喝酒,也没有什么意思,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可以边玩边喝呀?” 程警官挠着头说:“我是头一次进这种地方,我也不知道。” 丽丽沮丧的说:“看来,咱们都是新手,都是什么也不懂啊?” 肉丝正在因为王家有情绪低落,而无计可施,在旁边听到她们的对话,眼睛一亮说:“有一个游戏,大家都可以玩,也可以活跃活跃大伙气氛的。” “那快说说怎么玩啊姐?”丽丽攀住肉丝的肩膀说。 “这个游戏叫吸星大法,就是拿一张牌,大伙轮流从别人嘴上吸,谁若是没吸住,把牌掉到地上了,谁就喝酒。”肉丝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副牌,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然后用嘴唇吸住做示范。 他这么一说,大伙纷纷表示同意。 孙飞扬低声和米稀尔说:“你俩把我王叔拉起来,也让他参加,别总是让他自己坐在那里自哀自叹的,玩会儿有游戏,就能把那些烦心事儿都忘了。” 米稀尔和肉丝两个人,联合强拉着王家有,把他拉了起来,和大伙一起玩吸星大法。 果然,在大伙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场暧昧而又有趣的游戏氛围里,王家有的嘴角,也慢慢的露出了笑纹。 也许是刑师傅酒量浅,喝的本来就迷糊了,玩起这个游戏来,嘴就更不好使了,三番五次的把牌掉落在地上,尽管他一再坚持不想喝酒了,一会儿还要和洋妞大站三百回合的,可众人哪里依他,在声声哄笑中,只见那个黑玉美人,把啤酒瓶子往黑油油的肚皮上一撅,那瓶盖就应声而落,那个红头发的洋妞就揪着刑师傅的两个耳朵,刑师傅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巴,黑玉美人把啤酒瓶子往刑师傅嘴里一杵,就像灌蛤蟆一样,那瓶啤酒眨眼间,就灌了下去。 孙飞扬看得有趣,伸手摸了摸她的肚脐,挑了挑大指,称赞她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的功夫,能用这么软的皮肤,把这啤酒盖子起下来的。要知道,这瓶盖上那铁皮还是很锋利的,你这肚脐竟然能毫发无伤。” “我不止能用这里开瓶盖,还能用胳肢窝开,您要是想喝的话,我就给您开一瓶。”黑玉美人笑着说。 “还是算了吧,”孙飞扬连连的摆着手说:“反正让我喝,我是喝不下去的。” 旁边一个红木加工厂的工人,猥琐的笑着说:“给我开一瓶。我喝。” “开是可以,可要算我的业绩啊!”黑玉美人认真的说。 “没问题,”那工人痛快的答应着:“不过,得让我看仔细了,看看你都是怎么开开的。” “这个容易,您看仔细了。”黑玉美女说着,拿起一瓶啤酒,上下晃动了几下,然后,把瓶嘴放到了腋下,“看好了吗?” 她问。 那个工人点了点头。 只见黑玉美人胳膊用力一夹,一瓶冒着泡沫的啤酒,就被抽了出来。她一台胳膊,那个铁制的啤酒盖应声落地。 “我看看。”那工人凑近了,还用手摸了摸,光滑如玉的皮肤,一点伤口也没有,也没有那种因为长期磨损而留下的厚厚的老茧。 “确实是神了啊?”那工人挠着后脑勺,一脸懵逼的,仰头把那瓶啤酒喝了下去。 “那~你能用下面开吗?要是能的话,我就多喝几瓶。”那个工人猥琐的笑着说。 “不能。”黑玉美人斩钉截铁的说:“那样子,也太伤人了吧。” “真是太可惜了,”那工人遗憾的说:“当年的深圳水蛇姐,用那一招,名震江湖,至今没有人敢比。可惜,天下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水蛇姐了。” 孙飞扬拍了他一巴掌说:“你这小子,那地方开的啤酒,你也喝的下去?” 那工人梗了梗脖子,“怎么喝不下去?那时候水蛇姐开出来的啤酒,好多人抢着想喝,还喝不上呢。” “他妈的,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也不觉得恶心。简直就是变态。”孙飞扬笑着骂他说:“你们这么闹,这里的老板能让吗?我看着贺老板那个样子,别看说话和气,可是相貌挺凶的。” “干什么不让,来这里消费,可都是来给他送钱的,老板乐不得呐,有很多荤游戏,还是服务人员给推荐的呐,老板他能不知道吗?”那个工人不屑的说。 “我可是听说,这里好像年前刚被警察扫黄,端过老窝的,现在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玩?”孙飞扬难以置信的问。 “放心大胆的玩吧,哥们儿,这回,贺老板都打点好了,警察是不会来管这里了。”那个工人说完,搂着他的伴唱,钻进了墙壁后面的小屋。 刑师傅早就醉的堆在地上,动弹不得,被两个洋妞架进了小屋,不知道他那大战三百回合的梦想,还能不能实现? 王家有因为心思总不在线,也接连被灌了几杯洋酒,再也支持不住,两个眼皮开始不住的打起了架。孙飞扬见状,指挥着米稀尔和肉丝,也把王家有抬进了小屋的沙发上。 王家有迷迷糊糊的躺到沙发上,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他正要沉沉大睡。却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只觉得下面凉凉的,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一看,却见米稀尔和肉丝正在联手扒他的衣服,王家有一见,吓得立刻坐了起来,“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睡觉了,”米稀尔笑着说:“来到这里的,有几个不是想玩的,您就别跟我们装假正经了。” “就是,我们姐妹两个,让你享受一下齐人之福,您就偷着乐去吧。”肉丝说着,就要脱她自己身上的衣服。 “别!别!别!”王家有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衣服,“你们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可报警了!”王家有厉声喊着。 两个洋妞见王家有瞪起了眼睛,一副吓人的样子,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才悻悻的收回了手,边往外走,边嘴里嘟囔着:“真是一个老古董,假道德,活该憋的难受,哭死才好呢。” 王家有不禁叹了口气,他在心里问自己:“现在的人们,都在学着放飞自我,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儿假道学,太亏着自己了?可是,总感觉和她们刚认识那么一会儿,自己都说不上喜欢上她们,更别提什么深厚的感情了,怎么就能在一起,做那种两口子才能做的事情呢?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那是不是也有些太随便,太淫荡了吧?” 王家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做出那种放荡之事的,尽管,他曾经在凌飞和孙玉秀面前,放出过这种豪言壮语。 但吹牛逼,归吹牛逼,难道还要真做啊? 王家有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王家有直觉得口渴,闭着眼睛随口喊了一声,“小郝,给我倒杯水喝。” 一个女人怪怪腔怪调的答应了一声,扶着他坐起来,喝了几口水。 也许是醉的,也许是困的,王家有只觉得迷迷糊糊,困得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在意,喝完了水,他又说了声,“给我拿便盆,我要方便一下。” “哪里有便盆啊?我扶着您自己上吧。”那女人说着,就有两个人架着他,飞一样的进了厕所。 王家有半梦半醒之间,上完厕所,回头继续沉沉大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王家有只觉得好像睡了两个世纪,等他猛的睁开眼睛,只见屋里天光大亮,太阳都晒屁股了。 他猛的一惊,喊着:“哎呀!小郝,你怎么不招呼我呀?今天不输液了吗?” 说着,翻身坐了起来,却发觉身上凉嗖嗖的,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转头再找小郝,屋里哪有什么小郝?只有两个白皮肤的洋妞,正叉着胳膊,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笑。 王家有一看是她们两个,脸色一变,惊问:“你们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两个洋妞哈哈大笑,用手比划着:“什么都做了,这回您可抵赖不了了。” 王家有恼羞成怒,他嘶声吼叫起来,“你们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两个人笑着,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王家有却又叫着。 “您到底是让我们在屋里,还是要我们出去呀?”米稀尔回头问。 “先给我把衣服拿过来。”王家有无奈的说。 “不行,我要尽快的恢复自己走路,”王家有心想,“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行动处处受限制,简直真是太被动了。” 王家有暗暗咬着牙说。 第161章 真与假 王家有正穿着衣服,孙飞扬一脸坏笑的走了进来,王家有没好气的说:“你昨天晚上去哪里啦?为什么不保护着我点?” 孙飞扬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王叔,我就在隔壁房间里呢,一旦有反常,我就会随时出现的。” “随时出现?那我被那两个女的……”王家有想说被那两个女的占便宜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出现啊?可是,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两个女人占了便宜,倘若传扬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啊!会被别人当成笑话讲的,他这个脸,还往哪儿搁啊?以后还有脸出去混吗? 再说了,有谁听说过,男人被女人占便宜的?不都是女人被男人占了便宜吗?你就算说出去,别人也会说:你一个大男人,又长得这么丑,有什么便宜好占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不就是做了丑事,又怕传扬出去,名声不好,就故意往人家女人头上扣屎盆子吗? 他不但不会得到半点同情,还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想到这里,他改口说:“你就不会守在门口,不让那两个女人进来啊?” 孙飞扬却笑了,“王叔,我是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可也不能在您做好事的时候,在旁边做电灯泡啊!我还想着,一边去躲着,给您行方便呢。” “方便个屁!”王家有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我就没想着,要和她们发生那种关系。” 王家有郁闷的说。 “要是那样,咱这门,今天怕是就不好出了。”孙飞扬有些为难的说。 “这话什么意思?”王家有不解的问,“那个贺老板,不都说了,要交我这个朋友了吗?” 孙飞扬却笑了,“王叔,您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岁数也比我大,不会不知道,上贼船这码事儿吧?我听她们说话,好像知道年前被人举报,当时就是您干的。昨天晚上,来的这些哥们儿,差不多又都做了那种事情,您要是一个电话,这就是明摆着的证据,那派出所不来都不行。可是,您一旦自己也做了这种事情,您总不会连自己也举报了吧?” 王家有听了,默然无语。 其实说到底,这事儿也应该怨他自己,若是当时不跟凌飞和孙玉秀赌气,他就不会和大缸子他们来这里鬼混,不来到这里,哪里又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王家有沉默了半天,才缓声说:“那~什么也别说了,叫上程警官、刑师傅,大缸子那些人,咱们走。” “大缸子那些人,一早就走了,人家说:今天该上班了。”孙飞扬笑着说:“我看您当时正睡的香,就没有让他们打扰您。” “啊~”王家有又不禁苦笑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很少有过睡懒觉的习惯,总是保持着早睡早起的规律,就算前些天,经常性的失眠,半夜半夜的睡不着觉,他也从来没有晚起过。每天早晨六点,准时会醒,都不用定闹钟。 没想到,今天早晨,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看来昨天晚上真没少喝啊!都有些断片了,对昨天晚上的记忆,现在几乎都想不起来了。 “那~叫上程警官、刑师傅,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买车吗?咱们给他买车去。”王家有轻叹了一声说。 “他们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孙飞扬笑着,架起了王家有的一只胳膊。 也许是昨天晚上喝的酒劲儿还没有过去,王家有只觉得脚下又像踩了棉花似的,踩不上力量,若不是孙飞扬见王家有要倒,忙一把抱住了他,王家有早一跤摔倒在地上了。 “陈默,进来帮下忙。”孙飞扬喊。 程警官闻声从外面跑了进来,架住了王家有的另一条胳膊,“王老板,您这身子这么虚,就别那么卖力气了,就算是再风流快活,自己也得悠着点儿嘛。” 程警官笑着说。 王家有只有暗自苦笑:我都做什么啦?还悠着点儿?昨天晚上有没有做那种事儿?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话能说出来吗? 走出房门,只有刑师傅一个人在垃圾满地的k歌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估计那些美女们都回去休息了。 刑师傅看着王家有那虚弱的样子,也打趣说:“哎呀!王老板啊,就是再快活,也得要注意一下身体的啦!只有身体好了,才能保住革命的本钱的啦!” 王家有只有苦笑,这种事情,看来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你就别说他啦,”孙飞扬打趣刑师傅说:“你自己刚才还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这会儿就腆着脸,说起别人来啦?” 刑师傅尴尬的笑着说:“我是说归说,但真到了时候,还是知道掌握分寸的啦,这要是真死在女人肚皮上,可就丢人丢大了啦!” 王家有就笑着问刑师傅:“哦?那么说,看来您昨天晚上,是随了心愿了,大战了几百回合啊?” “哎呀~还是别提了啦,昨天晚上,我说不喝不喝的啦,都是他们,非得让我喝酒的啦,结果,没等做成好事儿的啦,我就又睡着了啦。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又让我白白的错过了啦!”刑师傅神情沮丧的说。 “没关系的啦,您若是想做,可以今天晚上再来的啦。”孙飞扬学他说。 没等刑师傅说话,王家有说:“谁想来,自己来好了,我可说什么也不想来了。” 刑师傅也笑着说:“您要是不来,我还是别来的啦,这一晚上,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啦。” “你都攒那么多钱干什么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花不就行了吗?”孙飞扬笑话他说:“现在有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还不赶紧了了心愿,等再过几年,有钱怕是你也干不了了,那得多亏的慌啊?” “没办法的啦。”刑师傅摇头说:“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老婆要我养的啦,钱可不能随便乱花的啦。” “没想到,刑师傅还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啊?”程警官笑着说。 “好男人说不上的啦,但,男人,是一个家的顶梁柱的啦,不挣钱,家里的钱就不够花的啦。” 他们一路说笑着,刑师傅开着那辆破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了凌飞红木加工厂门口,门口的保安老苟正要上前查问,王家有摇下了车窗,喊着:“老苟啊!我跟凌老板说好的,是他让我今天来厂子找他的。” 老苟趴在车窗上,往里看了看,才笑着说:“噢!原来是老王啊,对对对,今天早上,凌老板进来的时候,跟我说了,让我直接放你进去。哎呦~你这打的是什么破车呀?都撞成这样了,还开着拉活,也就你能坐这种破车,换我,我都不敢坐,怕有今天没明天。” 王家有也不和他解释,冲他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有时间,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行,你进去吧。”说着,老苟按下了遥控器,“这都忙什么呀?一天天的都见不到个人?” 老苟嘟嘟囔囔的说。 王家有也不理会,刑师傅一脚油门,按照王家有的指示,直接停到了办公大楼门口。 孙飞扬和程警官两个人架着王家有走进办公大楼,刑师傅去停车。 一进经理办公室,凌飞就看着王家有被孙飞扬和程警官两个人架着进来,就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哎呀!王老哥,没想到你还真行啊!我昨天晚上,还跟我们家秀儿说:你就放心吧,王大哥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会自己把握分寸的。好家伙!没想到啊!我今天早晨,听大缸子他们说的,你昨天晚上,可是连夜战西方双凤,丝毫不落下风啊!而且还是两个洋妞?哎呦呦呦……没想到,你这病病歪歪的小身子骨,还挺能折腾的嘛?不过……你看看你这小脸儿白的,连走路都走不动了,真是可怜,可敬,可叹啊!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难道真就为了快活,连命也不想要啦?” 王家有被他说的,连自己也迷惑了,难道,我昨天晚上,真的像他们说的似的,是疯狂了一夜?为什么我自己的脑袋里,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可自己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在睡着之前,可是把那两个洋妞,给撵出去了呀? 王家有不禁用拳头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他真想敲开它看看,昨天晚上的的记忆,都装的些什么? 可那记忆,就像是被尘封了似的,一星半点儿,也回忆不起来。 “哎~”王家有只有摇头苦笑了,反正这件事情,解释也解释不明白了,干脆,就随他去吧。 “凌老板,我们还是别说那些了,还是说说买车的事情吧,刑师傅还要着急用车赚钱呢。” “哦~买车这件事情,我已经和车行的肖老板说好了,咱们这就过去。”说着话,凌飞披上了一件风衣,看着王家有,笑着说:“王老哥,要不要我扶着您老人家啊?” “您就别开我玩笑了,头前带路吧。”王家有苦笑着说。 “哎呀~我说王老哥,我说句话,您可别不爱听啊,我们家秀儿跟我说过好多次了,您这个人吧,哪儿都好,就是一样不好。这您得改啊。”凌飞在前面,等着他们这缓慢如蜗牛的一行人。 王家有腿上使不上力,可他却不让孙飞扬和程警官把他抬起来走,非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就像他说的,“我再不锻炼着点儿,什么时候,才能够自己走路啊?” “秀秀都说我什么啦?”王家有强笑着说,自己曾经的老婆,现在被别人亲昵的叫着,说不心痛,那都是假的。 但,那又能怎么样?只能是打烂了牙,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咽了。 凌飞对王家有的表情变化,丝毫没有在意,他继续笑着说:“她说啊,你这个人吧,有什么事情,都不喜欢和人说,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那个时候,她是您老婆,她自己有什么事情,愿意和您分享,她希望您有什么事情,也都和她说一说,这样,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两个人都能分享到快乐,不更好吗?就算是有什么难处了,她也愿意帮您分担一些,两个人分担,您肩上的担子,也会轻一些,谁让她和您是一家人呢?可是您呢?总是喜欢我行我素,一意孤行,您若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没有那件事情,她说,可能早晚也会离开您的。” “啊____”王家有长吁了一口气,苦笑着说:“谢谢凌老板告诉我这些,只可惜,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这个性子,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改不改在您,我只是负责把话带到了。”凌飞微笑着说:“她希望您能把她给忘了,重新找一个能真正陪您走到地老天荒的那个人。” “我不会把她给忘了的。”王家有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凌飞,微笑着说:“我希望能和你们做朋友,能够常见面,互吐衷肠的那种朋友。” “好啊,”凌飞毫不介意的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挺忙的,等孩子生下来,我若是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您可要尽到当干爹的责任啊!” “吁____”王家有不禁又吸了一口长气,提到孩子,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他也只见过那孩子一面,而且还是在她妈的怀里,他都没有抱过他一下,他又几时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王家有又沉默了。 去车行的路上,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腾飞车行,坐落于天星街最繁华的路段,他们这里,代理着很多品牌的车辆销售及售后服务,很多人在这里看车、试车,销售人员忙的不亦乐乎。 凌飞把他那辆悍马往车行前面一放,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看来,凌飞在这里的确很熟,好些销售见到凌飞,都远远的打招呼:“凌哥来啦!” “来啦!来啦!”凌飞随口应着,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深色墨镜的黑脸大汉,就和凌飞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王家有早让孙飞扬和程警官架着走下车,刑师傅也把车停好,站在了王家有的身后。 王家有看着那人,在办公室里,照着雪亮的灯光,却戴着一个深色的墨镜,不由得低声咕哝了一句:“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孙飞扬在王家有耳边小声说:“这人估计以前,有一只眼睛,应该是被别人打出了毛病,所以,才戴着这么一副墨镜,来遮掩一下的。” “哦~”王家有明白了,大概,这个人以前,也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混成了人物,觉得应该顾及一下形象,才会戴了这么一副墨镜,别说,打冷眼一看,还真有点酷酷的感觉。 第162章 买车 凌飞和肖老板走到王家有面前,对王家有说:“王大哥,想买什么车,直接跟肖老板说吧,肖老板是我哥们儿,会给您绝对优惠的。” 肖老板也腆着小肚子,伸手和王家有握了握,大大咧咧的说:“王哥既然和凌老弟是朋友,就和我肖某也是朋友,您想买什么车,尽管说,我会让他们给您挑辆好的。优惠那是必须的。” “那真是太麻烦您了。”王家有客气的说着,回头问刑师傅:“刑师傅,你想买什么车,就跟肖老板说吧,你只管买,我帮你付钱。不过,你可别买什么凯迪拉克,玛莎拉蒂什么的啊?那我可帮你付不了钱了啊。” “不会的啦,王老板,我是一个跑出租的,耍什么酷的啦?我还是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啦。”刑师傅谦恭的说:“肖老板,我这有一辆捷达车的啦,在送王老板回来的路上,出现了一点点意外的啦,把我这辆车撞坏的啦,我想用原来这辆车,换一辆新车,您看可不可以的啦?” “没问题的啦,”肖老板立刻也随着刑师傅的口音说:“您把车开过来,我看一眼的啦。” 刑师傅答应一声,很快把那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肖老板前后左右,里里外外看了几眼说:“您这辆vs5,看样子,撞的挺严重的啦,不过,车况还算可以的啦,看在凌老弟的面子上,您在我这里买车的话,这辆车,我给您按三万块钱做价,您看怎么样的啦?” 刑师傅点了点头,“我先看看您这里的车,好不好的啦?” “当然可以的啦,您随便看的啦。”肖老板小肚子一腆,右手一挥,指着车行里的车,大度的说:“这些车,您随便看的啦,看上哪辆开哪辆就是的啦。” 王家有听了,心里不禁一揪,“好家伙,你可倒挺大方,感情不用你掏钱,这要是刑师傅当了真,弄辆宝马奔驰什么的,我也受不了啊?” 好在刑师傅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他谦恭的说:“这我哪敢痴心妄想的啦?就还是换一辆vs5就行的啦。” “那行。”肖老板抬手招呼:“小王!你过来一下。” 一个容貌精致,扎着马尾辫的美女,穿着一身车行统一的紧致贴身的黑色小西装,一路小跑的走到肖老板面前,双手握在小腹前面,神色恭敬的说:“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这个刑师傅要买辆捷达vs5,你领着他,过去挑一辆好的。”肖老板面色严肃的命令说。 “好的,老板。”那姑娘转身面向刑师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刑师傅,您跟我来吧。” 刑师傅答应了一声,乐呵呵的跟着那姑娘去挑车了。 “好了,让他们慢慢挑去,咱们到屋里喝口茶去。”肖老板回头对凌飞和王家有说。 王家有正站的累的慌,急忙点头同意。 一行人,鱼贯走进经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王家有的眼睛就亮了,这办公室虽然不大,但办公桌、茶台、座椅,全都是一色的金丝楠木,映的屋子里都显得金碧辉煌。这一套下来,可是值不少钱的。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拿着这么多品牌车的独家代理权,在这新海市,人们要想买汽车,只能到他这里来买,别无分号,独此一家,能不发大财吗?买这么一套家具,对肖老板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屋里一个穿着古典汉服的美女,正坐在电脑前玩着电脑,一见他们进来,连忙站了起来,蹲身向他们道万福。 王家有只在电视里偶尔见到过古装剧里的女子,有穿这种衣服,行万福礼的,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江湖草莽似的肖老板屋里,却见到了真的。 只见肖老板挥了挥手,吩咐她说:“小馨呐,给我们沏碗茶喝。” 小馨蹲身又行了一个礼,轻声应了个“是。” 就走到那张宽大的茶台前,束身缓缓的盘膝而坐,先拿起水壶往盖碗和茶杯里轻点了一下水,又拿竹夹夹着杯子,把水倒到茶滤,才轻夹了一些茶叶放进盖碗,倒了一点热水,把茶叶泡了一会儿,把水倒了,再次往盖碗里面倒进去热水,稍闷了一下,才拿起盖碗,给每人面前那个比枣大不了多少的小紫砂杯里,倒了一盏,王家有正好口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只觉得那点儿东西,刚刚够润喉咙的。 他放下茶杯,却见其他人,或端着茶杯,轻啜了一口,就放下了,有的人,只把茶杯放到鼻子下面轻闻,并不住的赞叹这茶泡的刚刚好,闻起来香气扑鼻。 王家有抱怨说:“肖老板,我们到您这里喝茶,您也太小气了一点儿吧,就弄个这么小的杯子,那口水,都不够填牙缝儿的,您能不能帮我换一个大一点儿的杯子啊?我们这些人,若是都等着这小妹妹跟舞蹈似的,慢慢腾腾的沏茶,估计都得渴死了。” 小馨面色愠怒的看了一眼王家有,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肖老板,肖老板愣了一下,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王哥是个痛快人,好!小馨,你出去吧,我们几个喝大碗茶。” 说着,肖老板从墙边的柜子里,拎出了一把莹润的白瓷茶壶,往壶里抓了一把茶叶,倒上了开水,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五个雪白的白瓷茶盏,放在各人面前,每人倒了一杯。 王家有也学着别人,端着茶托,用杯盖抿着茶水,说:“哎呀,在您这边喝水,真是麻烦呀,我们那边,就是弄一个大瓶子,里面放一把茶叶,倒上开水,各人抱个人的瓶子喝。” 肖老板皱着眉头说:“可是,我这用这个茶壶喝茶,就是从您北方学来的呀?” 孙飞扬笑了,“肖老板您学的都是那些文明人,都是有身份的,像我们普通人,就是弄个大水瓶子,自己倒,自己喝。” 凌飞也笑了,“对,大缸子就是从你们北方过来的,每回都是一泡一大缸子茶,半天就喝干了。” 好不容易等茶水能喝了,王家有刚喝了两口,刑师傅就跟那个销售小王走了进来。 “怎么样,挑好了吗?”肖老板说着,给刑师傅也倒了一杯。 刑师傅道着谢,端起茶杯抿了抿,说:“挑好了啦,肖老板。” 小王走到肖老板身边说:“老板,这位刑师傅挑的那辆车,净车是八万六千钱,又添加了一些配饰,正好凑了九万块钱。” “正好九万,那怎么行啊,怎么也得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算便宜一点儿啊!这么着,刑师傅,再给您多加一些内饰,我就不再另收您钱了,原来,您那辆车,我给您做价三万块钱,您再付我六万块钱,就好了。”肖老板豪爽的说。 王家有高高的扬起手说:“肖老板,我答应替刑师傅买车的,这车钱都由我来付吧。我这里有张卡,您给刷一下。” 说着,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肖老板笑着接过卡,却喊了一声,“小馨啊,你进来,给办一下购车手续。” 凌飞笑着说:“王大哥,您这有钱给别人买车,也该给自己买一辆啊,您这大小,也算是一个大老板了,也不能总是打出租车啊,也该配辆自己的车啦。正好今天来到肖老板这里,您不给自己也买一辆?” 王家有看了看自己的腿,笑着说:“我现在正想尽一切办法,锻炼身体,以图早点儿能自己走路呢,若是买上车,这锻炼怕是又没机会了。” 肖老板却笑了,“王老板,您这话就错了,买车可不都是为了给自己用的,是给别人看的,您既然是老板,肯定是需要去和其他老板去谈生意的,您若是连辆车都没有,甚至就算是您有辆车,但车不够档次,那老板都会看不起您,认为您的实力不够。甚至有时连门口的保安,都看不起您,不放您进去的。可您的车,若是一辆豪车,不但保安不敢拦您,就是对方老板,也会高看您一眼,认为您的实力,不容小觑的。” 王家有原本是对买车没什么兴致,甚至是有些抵触的,可是,想想以前,自己穿戴不太阔绰的时候,的确没少被保安挡过驾,就连第一次去凌飞的红木加工厂,还差点儿被老苟撵走呢。 想到这里,王家有为难的说:“可是,就算是我买了车,我也不会开啊?别说驾照了,我连方向盘都没有摸过。” 肖老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哎呦,我说王老板,您该不会是现在流行的网络小说里说的,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吧?现在当老板的,有几个还用自己开车的啊?那带的司机、保镖、秘书什么的,那些人干什么用的呀?哪一个不会开车的啊?” 王家有很久没有听人说他这种话了,他知道肖老板是说他落伍了,没能紧跟上时代的潮流。 王家有也不以为意,跟不上就跟不上吧,有些潮流,还是不跟的好。流感有时候还是潮流呢,可是谁跟谁倒霉。 凌飞也说:“我看王大哥您可是带着哼哈二将保驾呢,他们不可能不会开车吧。” 孙飞扬哼了一声:“若不会开车,能当得了贴身保镖吗?” 肖老板凝神看了孙飞扬一眼,笑着说:“我说看着两位都是英武非凡呢,原来还是两位高人,刚才倒是有些怠慢了。” “好说,好说。”孙飞扬不冷不热的说。 王家有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自己一个人,受怎么样的屈辱,倒也无所谓。但以后,自己也是要带着兄弟闯江湖的啦,让弟兄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跟着受委屈,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扬声说:“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一向不喜欢张扬,才没有买车的,既然现在的社会,就像两位老板说的,没车会被人瞧不起,那就买一辆吧,反正,咱也不差这几个钱。” 王家有心说:“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亿万富翁了,买辆车显摆显摆,也无所谓嘛。” “这就对了嘛,小王,你带王老板出去,挑辆好的。”肖老板吩咐仍然站在一旁的销售小王说。 “我就不去了,去了也不懂,飞扬,你去看看,看着随便买吧。”王家有老实的说。 他不会像别人一样,有骆驼不吹牛,专拣大话说。他感觉,吹的再大,总有露馅的那一天,那样,反倒更丢人,还不如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老老实实,实实在在的好。 不过,现在这种老实人,好像挺吃亏的,会被别人当成傻子看,很多老实人,因为不愿意说那些谎话,连老婆都娶不上。 王家有就纳闷了,这些女人都是怎么啦,老实人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他会真心实意,一心一意的爱护你一生,对你终身负责的。 反倒是那些能说会道,谎话连篇的男人,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对哪个女人终身负责的,可这种人,偏偏最受女人欢迎。 这些女人就这么奇怪,嘴里喊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闭着眼睛,专拣火坑里跳。 等到最后,被那些男人害得遍体鳞伤,又到处宣传,天底下就没有好人,全都是坏男人! 她们就不知道反思一下,是谁当初只爱坏男人,认为好男人没本事的? 王家有就是这种宁肯娶不上老婆,也不愿意撒谎吹牛皮的人。 刑师傅正好办完了买车手续,就说:“孙兄弟,我陪着你去挑车的啦。” 孙飞扬点了点头。两个人跟着销售小王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孙飞扬和刑师傅跟在销售小王后面,又走了回来。 “老板,他们挑的是一辆宝马x5,加上一些内饰,一共六十五万。”销售小王说。 “怎么你们这么会凑整啊?”肖老板埋怨说:“跟刑师傅一样,多给一些内饰,加售后服务吧,就别再算钱了。” “那就多谢了。”王家有再次把卡递了过去,小馨接过银行卡,在pose机上一刷,没想到,并没有成功,小馨望着肖老板说:“显示卡内余额不足。” 肖老板望了一眼王家有,王家有也是一愣,最近他花钱花的有点猛,对卡里还有多少钱,也没有太在意,他问:“卡里还有多少钱?” “差不多还有五万吧。”小馨又看了一遍说。 “五万?”王家有的额头,有些冒汗了。 五万块钱,在两年前,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天文数字,给他三年也花不完。 可今天,这大手大脚的花习惯了,怕是一天也捱不过去了。 王家有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看着满屋子眼神有些异样的人们,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公司的股票,前几天刚在纳斯达克上市,我的账户里差不多应该能有上亿的财富,我现在就卖股票,应该很快就能到账的。” 肖老板轻笑了一下,说:“王老板,难道,您们公司上市之前,就没有人告诉您,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股票,有六个月的限售期吗?那钱,要六个月以后,才能变现的。” “啊?”王家有有些紧张了,这些事情,他过去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当然,王星辉,王星耀他们,可能也是太兴奋了,竟然也没有跟他提起过,也许是以为王家有应该知道的,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懂了。 可是,这王家有偏偏就不懂,今天,原本,想在众人面前充一下大方,露一下脸的。 可没想到,这脸倒是露了,还露了一个大的,可这脸,王家有却不想露。 第163章 许下的承诺 “没关系的,”王家有笑着对众人说,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我们公司有钱的,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给我卡上,打个百八十万就够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就给王星晖打电话,还没等他按下拨号键,他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王家有一看,正是王星晖的号码,王家有笑了,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不假,真是想谁来谁。 王家有接通了电话,就说:“哎呀!星晖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现在想买辆车,卡上钱不够了,你让你媳妇给我卡上打一百万过来。” 王星晖的声音却有些萎靡,“二叔,您还是先别买车了吧,咱们公司,现在出了一些状况,您还是赶紧帮着想想办法解决吧。” “啊?”王家有有些疑惑了,“你前些天不还说,咱们公司形势一片大好,日进斗金的吗?怎么现在,又出问题了?到底怎么回事,先别着急,慢慢说。” “我们也不知道啊?”王星晖声音低沉的说:“年前确实还挺好的,很多领导听说咱们公司要在美丽国上市,都很重视,亲自到咱们公司来考察,还答应给咱们公司很多优惠政策,说咱们公司给洪城市增了光,添了彩,一定要对咱们公司重点扶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打过完年一开工,就一会儿来一伙儿工商的,说咱们证照不全,需要停业整顿,一会儿又来一伙儿消防的,说咱们消防设施不完善,又要停业几天。好不容易都弄好了,又来一伙儿卫生部门的,说咱们公司卫生不达标,又要求停业整顿,还是苏醒提醒我说:这重点照顾,也没有这么一个照顾法的,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才会这么被重点关照啊?我们几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得罪过什么人?这还不算,咱们做棉毡的那个机器,过完年检修故障,给那个立马集团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可他们总是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派人来,今天被我问急了,那个秘书才说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自己不明白吗?不明白?问你们王总去!我们想,您是不是当初,对人家有过什么承诺,到现在也没有兑现,人家才故意拖着咱们哪?” 王家有听完,不禁又苦笑了,这都是他当初,在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去求人家,曾经向人家许下过的承诺,可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却是肉包子打狗__一去不回头了,人家肯定会认为他王家有当初的承诺,许下的只是空头支票,根本就没想过要兑现,人家又不可能直接去找他王家有来要,就只能把气撒在他们公司的头上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歉意的对王星晖说:“星晖啊,你们不用管了,这都是你二叔我欠下的债,我会尽快想办法去还的,那些问题,应该也能很快解决的。” “那行,二叔,现在厂子里上千张嘴,可都等着您吃饭呢,您可得尽快啊!” “哎~哎~哎~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默默的挂了电话。 孙飞扬看王家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凑近了,悄声的问:“王叔,那车还能买吗?” 王家有无声的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歉意的对着肖老板笑了笑:“对不起了肖老板,我们公司,出现一点点儿状况,需要我去紧急处理,您放心,这车您先帮我放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回来开。” 凌飞却在旁边笑着说:“王大哥,您的钱,要是暂时不凑手的话,我就先帮您把钱垫上,等您有钱了,您再还给我。您这当老板的,四处奔波,连一辆自己的车都没有,那得多没面子啊?” 王家有苦笑着说:“不用了,凌老板,现在正好刑师傅也刚买了新车,我们还是老搭档,接着用刑师傅的车。”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王大哥,咱们都是朋友了,我帮您也是应该的。最起码,您也让我感觉能帮到您,我心里能好受一点儿。” “没跟您客气,您帮的我已经不少了,我会记在心里的。”王家有说着,抬起了双臂,两旁的孙飞扬和程警官会意,连忙把他架了起来,“你们先聊,我就不陪啦。” 说完,王家有往外就走。 刑师傅见了,连忙小跑着,到前面去开门。 凌飞追了出来,拉住王家有的胳膊,诚恳的说:“王大哥,着什么急啊?我家秀儿还说,今天一定要跟您好好再聚一下,大家把话都说开了,希望您不要记恨我们的。” 王家有的脸上,又现出苦涩的微笑,笑的是那么勉强,“凌老板,你告诉秀秀,说我不会记恨你们俩的,我只会祝福你们。我这些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不是她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的,不该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守在她的身边,反而去做其他的事情的。我只希望你能以后真心的待秀秀好,别再像以前那样,把女人当成玩物,不喜欢了就甩开了。” “不会不会,”凌飞连连应诚着说:“我现在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而且,这回,我妈对秀儿也很满意,不像过去似的,见了那些女人,都说她们是狐狸精,是奔着我家钱来的了,说秀儿是那种真心过日子的人。” 凌飞说着,幸福的嘿嘿笑了,王家有却只觉得心里隐痛,他挥了挥手说:“凌老板,我真有急事,就不和秀秀见面了,我这次回来,原本是想和我老师一起,好好住几天,想多陪他一段时间的,看来,又没有机会了,不知道能不能麻烦秀秀,有时间多帮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没问题,我家秀儿感觉,她和王老爷子还挺聊的来的,已经去过好几次了。这不用您说。” “那就多谢了。”王家有说完,钻进给刑师傅新买的捷达,挥手而去。 “王老板,咱们去哪里?”刑师傅开着车问。 “先送程警官去火车站吧,”王家有一脸疲惫的说:“程警官的任务,是把我安全送回新海市,既然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没必要,再一直陪着我们了。” 程警官默然无语,过了半天,才说:“跟着王老板这两天,我感觉还是挺开心的,感觉还是挺有收获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能认识程警官,我们也很荣幸。”孙飞扬恭维的说:“以后有机会,到了江海市,我去找你喝酒。” “那求之不得啦。”程警官欣喜的说:“我原来还想着,若是能多跟你们几天,找机会和您学几招呢。您昨天收拾那几个歹徒的时候,那几下子,简直真是太漂亮了。” “俩山到不了一块。两个人总有碰头的机会,等以后有机会,教你两招。”孙飞扬毫不犹豫的说。 “说起那些歹徒,我今天问过我们队长了,他说:据那些歹徒交代,是一个叫丽丽的女人。给他们提供的信息,说王老板是个亿万富翁,只要好好的敲一下,估计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程警官蹙着眉头问:“王老板认识这个叫丽丽的女人吗?她怎么会对您的行踪,这么了解啊?” 王家有又苦笑了,怎么人家那些人,在网上那么高调炫富,都没出过什么事儿?可他王家有怎么就这么倒霉?就医院里那么两个人知道他王家有有钱了,还都是受了他王家有恩惠的,可就是这种人,没想到,竟然会打起了他的主意,想把他来个连锅端? 既然你对我下手这么狠,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笑着说:“这个丽丽,是我在江海市人民医院住院的时候,同一间病房的病友,我当时还看她没钱请护工,好心借了她十万块钱呢,没想到,有时候,好心也会没好报。” “他妈的,这是什么人啊?程警官,等你回去,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女人。”孙飞扬愤愤的说。 他想起来,去接王家有出院的时候,是见靠门的病床上,是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人的,但那个女人,神情冷漠,一见就不怎么讨人喜,没想到,内心竟然是这样的恶毒。 “人家公安机关,是有规定的,不能虐待犯人,咱可不能让程警官为难的。”王家有淡淡的说。 “是是是,我们都是有规定的,不能随意虐待犯人的。”程警官尴尬的说。 车子正走着,王家有见路边有一家工商银行,他突然喊了声:“刑师傅,您停一下车。” 刑师傅连忙把车停在路边问:“有什么事的啦?王老板。” 王家有掏出了银行卡,对孙飞扬说:“这里面还有五万块钱,都取出来吧,密码是……” “王叔,您可不能把密码告诉我呀!”孙飞扬没等王家有说完,就笑着说:“您就不怕,我知道了密码,把您银行里的钱都取出来,携款潜逃啊?” “没关系,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王家有笑着说。 “总共就五万块钱,还怕你携款潜逃了?是不是在搞笑啊?”程警官也笑着说。 “说的也是哈?”孙飞扬笑着,跳下了车。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孙飞扬拿着一沓百元大钞走了回来。 他一钻进车子,就把钱和卡递给了王家有,“王叔,您点一下,看钱少不少?” 王家有把卡放进兜里,真的拿着那叠百元大钞,认真的数了起来。 “哎呀!”孙飞扬一捂脸,沮丧的说:“我刚才还说,我王叔对我简直太信任了,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不瞒着我,真没有想到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啪啪的打脸呐。” 王家有只是笑着数钱,也不说话。 他点出了两万块钱,递向程警官说:“程警官,这两万块钱,您别嫌少,您先拿着,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登门道谢,谢谢您对我的关照。” “欸~这可使不得。”程警官连忙往外推辞说:“我送您回来,也是领着任务来的,是有工资津贴发的,而且,我送您这一趟,还是立了功的,我们队长跟我说了,等我回去,会提拔我的。” “程警官您就别客气了,您要不收着,我这心里,可是过意不去了。”王家有诚恳的把钱塞到程警官手里。 “这怎么可以呢?”程警官往回推着那两万块钱,为难的说:“您现在,手里总共就还有五万块钱,这一下子给了我这么多,您还要去求人办事,处处需要花钱,这样不太好吧?” “花多少钱,我是不会在乎的,我在乎的是能交到程警官这个朋友,这钱,您只管收下就好了。我的事情,您不用替我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想其他办法的。”王家有诚恳的说。 “那~那我就不再推辞了。”程警官勉为其难的说:“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难处,用到我姓程的时候,尽欢知会一声。” “一定一定。”王家有会心的拍着程警官的手,笑着说。 送程警官上了高铁,孙飞扬不快的说:“这个程警官也太贪心了,咱们总共就还五万块钱,给他两万,他还真好意思拿着,还不忘了拿着那两筒佛手烟。” “放心吧,飞扬,程警官不会白收咱钱的,他会记着咱们,帮咱做很多事情的,有些事情,是钱办不到的。”王家有淡淡的说。 孙飞扬挠了挠后脑勺,他不知道程警官还能帮他们做什么? 他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那钱,也不是自己的,只要不少了自己的钱,操那份闲心干什么?反正,当老板的心思,咱普通人永远也猜不透。 “那~王老板,现在,咱们往哪走的啦?”刑师傅悠悠的说。看这个王老板,对那个程警官,出手那么大方,自己以后要想办法跟着他混,肯定吃不了亏的。 尽管这个王老板,现在身上的钱,还没有自己多,那又怕什么?他能感觉出来,这个王老板身上,有一种未来大人物的气息,他曾经找人算过卦,那个瞎子说他将来,会遇到一个贵人,能提携他发达的,那个贵人,会不会就是他? 第2章 还不完的人情债(中) 没爬过山的人,真的不能吹牛逼,说就那么几千米的高度,有什么可怕的?谁还没有走过十里八里的路啊?也没感觉能累死个人嘛? 他不知道的是,理论上的海拔几千米,实际上爬起来,要走的路程,可能会是十几里,甚至是几十里地,而且,那路,可不是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有很多时候,就是直上直下的台阶,有时候,连台阶也没有,需要俯下身子,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而有的地方,尽管路还算是平坦,但宽度仅能容一两个人通过,一边是高耸入云的绝壁石崖,一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往下一看,就会吓得两腿直发抖。涧底的流水的声音,经过山涧的不断放大,就像牛吼一般,在耳边轰鸣。说一句话,会在耳边无数遍的重复回荡。 刚开始,还连蹿带蹦,向王家有显示自己,尽管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还是很有精神活力的刑师傅,没到半山腰,就再也没有了那份激情,他脸色煞白,双腿颤抖,两手紧紧的巴着山壁,不敢往脚下看上一眼。 “王老板,咱们还是不要往前走的啦,这路,也太吓人了啦。”刑师傅声音颤抖的说。 “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山上,你认为,我们不往前走,那些人,会下山来拜见我们吗?”王家有舒服的躺在滑竿上,懒洋洋的笑着说。 还是他早有先见之明,知道以自己现在自己走路都走不了的身体,想上山,还是花点钱来的实在。 孙飞扬瘦小的身子,扛着一箱五粮液,走了这么久的路,都没有面现疲态,他用脚踢了一下刑师傅的屁股,轻笑着说:“快走的啦,什么都不拿,还这么赖着不走,像个什么啦?” “孙老弟啊,你是练武的人,我是比不了的啦,我现在,两条腿,直打哆嗦,都不敢往脚底下看的啦。实在是走不了路的啦。”刑师傅面向着山壁,两条腿哆嗦着,紧张的说。 “不想走,你就自己回去的啦,我们接着往山上走的啦。”孙飞扬越过他的身子,紧跟着前面脚步轻松的两个崔老汉。 “孙老弟,做人要讲良心的啦,你们可不能把我扔到这里不管的啦。”刑师傅几乎哭出了声。 “好的啦,你闭上眼,拽着我的衣服,跟着我走,别老想着脚底下,多说点话,分分心就好的啦。”孙飞扬空出一只手,拉住刑师傅的胳膊说。 “哎~”刑师傅依着孙飞扬的吩咐,闭上眼睛,一手扶着山壁,一手紧紧的拽着孙飞扬的衣服,双腿打颤的,一步一步的紧跟着往前走。 “王老板,这上面真的住的有人吗?”刑师傅声音颤抖的问:“这看着根本也不像路的啦?” 不等王家有回答,那个年长一些的崔老汉不悦的说:“没有人住,我们住在哪里啊?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山上住了有千百年了。” “祖祖辈辈在这上面住,还住了千百年啦?”刑师傅难以置信的说:“住这么久的时间,你们也不晓得把这上下山的路,修上一修的啦?也太没有一点点经济头脑的啦?难道,你们就不晓得,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的啦?” “我们为什么要修路?”崔老汉漫不经心的抬着滑竿,用火镰点着自带的水烟,咕噜咕噜的吸了几口,才悠然的望着狭窄的如同裂缝似的蓝色天空说:“千百年来,这世上连年苛捐杂税,战乱频频,我们祖先,就是看中了这里,远离人间疾苦,胜似天上仙境,才带着族人,不辞辛苦,来到这个天上人间的,就是靠着这条难走的道路,我们祖祖辈辈,才得以繁衍生息,远离战乱。如果,把道路修好了,让山下的人,能够顺顺利利的上山的话,那我们祖先的一片苦心,不是白费了吗?” “可是,现在外面的生活,已经非常好的啦,国家也已经不再向农村收税的啦,农民的日子,也是日新月异的啦,你们下山见了,难道就不眼红的啦?”刑师傅一手拽着孙飞扬的衣服,一手扶着山壁,闭着眼睛,走一步跟一步的往前走着说。 “这两年,倒是有不少人,动了心思,想要把这条路修好了,在山上搞开发旅游的,但是,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投资,据说,那钱得上亿了,那哪是咱这普通老百姓能掏得起的啊?所以,这事儿说了好几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弄成。”年长一些的崔老汉叹息着说。 王家有不禁想起,自己那会儿,也曾经想过,要找投资,把这条路给修好了,在山上搞旅游开发的,但现在听了崔老汉的话,他倒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那个想法,对于这些住在云端村寨的人们,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了?这样天下太平的日子,真的能够长长久久吗? 王家有正自胡思乱想着,就听走在前面不太爱说话的崔老汉喊了句:“弯弯拐拐龙灯路!” 后面年长的崔老汉跟着接上:“细摇慢摆走几步。” 这回王家有不用翻译,已经知道,前面有一个拐弯,前面的崔老汉在知会后面的崔老汉,要后面注意配合,果然,后面的崔老汉,放慢了脚步,脚下稳稳的踩在地上,上身虽然往外倾斜,但身体的重心,仍努力的保持在地面之上。 刑师傅听到他们那不明所以的话,猛一睁眼,却见到半空中的王家有坐的滑竿,已经有半边,悬空在山路之外了,他惊叫了一声,“哎呀!不好啦!我们遇上土匪强盗了啦!” 说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孙飞扬被他一说,也赶紧把那箱五粮液放在了地上,拉好了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 两个崔老汉只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平衡,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变化,还是王家有想起自己当初闹出的笑话,回头看了孙飞扬和刑师傅一眼,笑着说:“没关系的,不用这么紧张,这山路不好走,他们前后需要配合,才能把这急弯拐过来。放心吧,这些师傅早就习惯了这种山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孙飞扬听王家有这么说,这才收回了架势,笑着把堆坐在地上的刑师傅拉了起来,看着他那淌水的裤子,又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哎呀!我说刑师傅,您至于的吓成这样吗?” 刑师傅羞的满脸通红的说:“我也是听他们说江湖黑话,又看着那样子,他们像是想把王老板给扔到悬崖下面去,所以才以为遇到了土匪。” “他们说江湖黑话了吗?我怎么没听到?”孙飞扬狐疑的问。 “那他们说的那个弯弯绕绕的,不是黑话,是什么的啦?”刑师傅仍然心有余悸的说。 “我也没听明白,但决不是黑话,黑话我还是懂得一些的。”孙飞扬也疑惑的说。 “这是他们抬轿子,抬滑杆的人们,前后互相联系的一种方式。”王家有这回当做百事通似的,给他们讲解说。 “对头,我们抬滑竿的,后面的看不到前面的路,就需要前面的人给告诉一声,让后面注意配合,所以就编出来这么一套话,既让客人觉得又好听又好玩,我们还互相通了气,以方便前后好好的配和,别把客人给摔了。”年长的崔老汉解释说。 “哎呦妈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的啦,可吓死我了啦。”刑师傅拍着自己的心口说。 “好啦,到山上,让老乡给你找条裤子换换吧,哎呀,刑师傅,你这胆子,也着实太小了些吧。”孙飞扬笑着,拉着刑师傅,快步追赶前面的几个人,拐过了那个弯,道路明显好走了,他们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孙金财正和他父亲孙传方坐在廊檐下抽着烟,商量着今年的地里该种些什么,却见到两个崔老汉,抬着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往他家门口方向走过来,正自疑惑,仔细看过去,却见那两个跟在后面的人,已经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搀着那个坐滑竿的人,往他家里走来。 吓得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神色慌张的说:“不好了,爹,咱们家的冤家对头来了。” “什么冤家对头?”孙传方正惬意的躺在一张竹躺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吸着烟,仰望着廊檐的顶子,那里有两只燕子,正在忙碌的衔泥做窝,都说燕子进家,预示着家里兴旺,看来,以后老孙家也要走向发达了。 他正想着美事儿,听到儿子喊叫,不满的说:“你也岁数不小了,干什么事儿,就不能稳当一点儿,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真的,爹,您看看那是谁来了?”孙金财推着孙传方的胳膊,急促的说。 “啊?谁来啦?”孙传方听话音不对,忙坐起身子,往外观看。 却见王家有一脸煞白,身体虚弱的由一高一矮两个瘦子搀着,正一步一步的走进他家的院门。 这王家有可与在他家那会儿大变样了,上次来他们家,王家有可是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西服笔挺,皮鞋锃亮,小肚子腆腆着,小公文皮包夹着,脚下虎虎生风,虽然长得寒碜点儿,但,老板劲儿十足,好多乡亲们都夸秀秀找了一个好老公,还是一个大款。 可是现在?这王家有瘦的皮包着骨头,脸色苍白,脚下虚浮,虽然衣服还算笔挺,皮鞋也还锃亮,但怎么看,怎么像是病死鬼投胎,满脸的晦气。 再看搀着他的那一高一点矮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划拉来的,一个瘦的像根竹竿,一走三晃悠,他还搀着别人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刮阵风能把他刮跑了。 那个矮瘦子,长得更难看,又矮又瘦,比个猴子强不了多少,不过眼睛倒是挺亮的,看他一眼,会不自觉的心里冷得直打鼓。 但这三个人凑在一块儿,若不是衣服穿的都很光鲜,气势那么逼人,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哪里的花子队集体出动了呢? 孙传方刚一见到他们,还在想,就凭这么三个人,还想到这里找什么便宜吗?都不用招呼村里乡亲们出手,就只凭他爷儿两个,就能把他们三个打趴下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婿,他现在是不想再认了,现在的新女婿,可是比这个王家有光鲜多了,据说钱还比这个王家有多,也比王家有更有实力。 可他转念一想,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人家三个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他这里,若是真打起来,打出个好歹来,真要追究起来,他爷儿俩可是要去坐大牢的,真若是那样了,扔下家里老少三个女人,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想到这里,孙传方脸上堆起笑脸,站起身子,一路小跑的来到王家有的面前,拉着王家有的手,歉意的说:“哎呀,我说女婿啊,啊~不,不,小王啊,也不是,是___那个~那个~王老板啊,实在是对不起啊,您说我那个闺女,她真是的,她怎么……哎~我的话,她也不听啊,您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听老人话了,实际上,我们家,还都是,挺愿意您是我女婿的,可是,这个,我们说了也不算啊……” 王家有并没有心思听他唠唠叨叨的虚情假意,就轻轻的拍了拍孙传方的手说:“孙叔,您别担心,我这次来,不是来向您诉苦,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毕竟,我在您家的时候,您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家里人,我王家有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也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有什么事情,我还是想着,来找您帮忙的。” “啊?”孙传方的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什么意思?您不是来怪我们闺女,来兴师问罪的?” “当然不是啦,王叔,”王家有笑着说,尽管那笑,是那么的勉强,“虽然我和秀秀已经分开了,但我并不怪秀秀,我希望我们不是仇人,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对对对,以朋友相处,以朋友相处,快快快,到屋里坐,到屋里坐。呵呵呵呵……”一听王家有不是来找麻烦的,孙传方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许多,连忙把王家有往屋里让。 这会儿,屋子里的两个女人,也听到了动静,全都跑了出来,脸上极不自然的讪笑着,把王家有往屋子里请。 第1章 还不完的人情债(上) 王家有低头沉思了一下,“你先往南海龙宫那边开吧,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到地方,我会告诉你怎么走。” “好的啦,老板。”刑师傅答应着,发动了车子。 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区,道路坑坑洼洼,弯弯曲曲,狭窄的地方,容不下一辆车通过,刑师傅只好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把车停了,和孙飞扬两个人,扶着王家有下车往里走。 “王叔,咱们来这种鬼地方干什么呀?”孙飞扬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疑惑的说:“您不会在这里住吧?” 刑师傅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问号:“这个王老板,该不会也和很多美女似的,在外面看着溜光水滑,美丽动人的,可到老窝里一看,住的跟狗窝一样的,全都是靠着在外面充大瓣蒜的吧?” 王家有也不说话,那天来的匆忙,也没有记住路,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印象里的那个低矮破旧的小仓房,他没有直接推门而进,而是礼貌的在那斑驳的脱落了大片大片油漆的旧木门上,礼貌的敲了两下,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谁呀?”随着一声尖利的女人声音,门“呼”的一下,被人拉开了,从那窄小的门框里,挤出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胖女人,那女人又高又壮,比大缸子个头矮不了多少,黑灿灿的一张大黑脸上,还长着数不清的麻子,只见那女人蓬头垢面的眯着一双细眼,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尖利的声音,就像用尖锐的瓦片,划过铁锅的声音,浑浊而又尖锐刺耳,“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家有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没错,应该就是那天印象里的那间小屋,他又侧着头,往屋里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是那一张大床,一把椅子,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脸盆架,只是床上的被褥换了颜色,屋子里也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看什么呢?”那女人恶狠狠的说:“没看到这是一个女人住的地方啊?几个臭男人还往里面乱看,懂不懂得礼仪廉耻啊?” 王家有对她的恶言恶语并没有在意,他礼貌的微笑着问:“这位大姐,您别生气,我向您打听一下,这间屋子里,原来好像是住着一个叫柔柔的妹子,长得还挺漂亮的,我和她是朋友,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这里住啊?” 那女人一听,嘴撇的更是就像八万一样,她鄙夷的看着王家有说:“我说,看着你们几个,也不像什么好人呢?到这里,来找那个下贱货的,能有什么好东西?甭找了,那个女人,已经让我撵跑了。” 孙飞扬一听她对王家有口出不逊,挺身上前,就要教训一下这个女人,那女人瞥了一眼跟猴子一样瘦小的孙飞扬,双手往腰上一叉,不屑的说:“怎么啦?觉得丢人啦?怎么干那种脏事儿的时候,就没觉得丢人呢?怎么?说到脸上了,觉得丢人啦,还想打人呀?来!来!来!你奶奶就在这里站着,等着你来打!你来啊!你来啊!来啊!” 说着话,身子就像一堵墙似的,往孙飞扬身上靠,那硕大丰腴的胸部,在孙飞扬头顶,就像灌满了水的气球一样,上下乱颤,就像雨打芭蕉似的,胡乱的拍打着孙飞扬的脑袋。 孙飞扬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你别再往前凑了呀!再往前凑,我可真对你不客气啦!”孙飞扬眼眉立起,凶狠的说。 “不客气,你还能怎么着啊?小干巴猴子,就你这么屁大一点儿的玩意儿,还想吓唬谁呀?你奶奶我是吓大的,有种,你就对我不客气!”那女人说着话,叉着腰,又往前大跨了两步,似乎要用她那巨象一样,肥壮的身躯,把孙飞扬压趴下。 孙飞扬咬了咬牙,伸手就要往她那肉乎乎的小肚子上,打她一掌。 王家有忙一把把孙飞扬扯到了身后,陪笑着说:“大姐,您别误会,我们真的是那个妹子的朋友,找她有急事,您若知道她的下落,请您告诉我们一下,我们会谢谢您的。” “我怎么知道?”那女人不屑的说:“反正这个地方,我已经住下了,她爱去哪里,关我什么事儿?” “哦~”王家有失望的回头对孙飞扬和刑师傅说:“算了,我们走吧。” 孙飞扬愤愤的说:“她若不是一个女人,我今天非要她好看。” “咱们几个大男人,就别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了?”王家有安慰孙飞扬,但他的脸色,也是铁一样青黑,十分的不悦的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那一掌下去,别说把她打死,就是把她打伤了,她这一辈子,怕就会讹上咱们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没事儿,惹那麻烦干什么?咱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事儿的,既然那妹子不在这里,咱们就走吧。” “王老板,咱们找的是什么人了啦?您怎么不打电话或者微信联系的啦?还非要亲自跑这一趟的啦?辛苦不说,还受了一肚子气的啦。”刑师傅偷眼看着王家有那铁青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这是我的一位救命恩人,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想让她跟着我们走,别在这个火坑里继续吃苦受罪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对方一直关机?这里若是也找不到,我就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了?哎~又是一笔无法偿还的人情债。” 说完,王家有长叹了一声,失落的低头无语。 “不用发愁的啦,”刑师傅安慰他说:“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只要有缘,早晚会再相遇的,没准,我们一会儿,会在大街上,遇到那位恩人的啦。” “哎~”王家有苦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 “那~王老板,我们现在去哪里?”刑师傅握着方向盘问。 “我们去蜀地大山。”王家有若有所思的说。 他们在半路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才到了蜀地壁上镇,先找了一个可以放汽车的旅馆,安顿下来,吃过了午饭,王家有吩咐说:“你俩谁对蜀话更懂一些?” 孙飞扬挠了挠头,没吱声。 刑师傅欠了欠身子,轻咳了一下说:“我们开出租车的,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可能遇到的啦,这个蜀地,是咱们国家外出劳务的大省,所以,我们遇到这里人的机会,还是蛮多的啦,我们多少也要懂得一些他们的方言的啦,不然的话,简直没法交流的啦。” “那好,刑师傅,您就出去找一架滑竿,今天下午,我们上一趟山,上云上寨。刑师傅,您爬山还可以吗?” 王家有看着刑师傅那文文弱弱的样子问。 “没问题的啦,”刑师傅拍着自己干瘪的胸脯说:“我又不是什么老弱病残的啦,不管怎么说,也还算正值壮年的大男人的啦,总不会连座山都爬不上去的啦?” 王家有点了点头,“那好,就找一架滑竿吧,您若感觉自己爬山受不了,最好多叫一架。” “不用的啦,我爬山没问题的啦。”说着,刑师傅起身走了出去。 “飞扬,给你一些钱,去买箱五粮液。再买两盒烟,普通的就行。”王家有拿出了一万块钱,递给了孙飞扬。 “我出去,留您一个人,在屋里没事吧?要不,等刑师傅回来。让他出去买?”孙飞扬不放心的说。 “没关系,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咱们国家,治安还是挺好的,没有那么多坏人的。”王家有拍了拍孙飞扬的肩膀,催促他说。 “那~王叔,您自己当心点儿啊。”孙飞扬接过钱,不放心的走了出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刑师傅已经找来了两个长相朴实的汉子,都是六十多岁,身材不高,但墩敦实实的,都挺壮实。 没想到那两个人,还都认识王家有,他们一见,就惊喜的说:“哎呀!这不是那个老孙家的女婿,王老板吗?怎么,这回,您是一个人来的?” “现在不是啦,现在是前女婿。”王家有尴尬的说着,看着他俩,感觉是好像见过这么两个人,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俩? “对对对,前女婿,前女婿。”其中一个稍微年纪大一点的汉子,看着王家有一脸懵圈的样子,憨厚的笑着说:“看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忘了,那回,您从崔百万家买的那组家具,往山下抬,还用过我们哥儿俩呢。” “哦!”王家有猛的想了起来,是,那次往山下抬家具,用了十多个人,好像其中,是有这么两位,只是当时,没有多说过几句话,所以,没留下来什么印象。 “您是……”王家有用力的在脑袋里搜索着记忆,但确实想不起来,他俩姓什么? “我俩都姓崔,你就叫我们老崔就行啦。”年龄较大的那个汉子说。 那个稍微年轻一点的汉子,就只负责点头和憨厚的笑。看来,他们揽活儿,主要是由岁数大的那个汉子出头。 正好见孙飞扬进来,王家有忙让孙飞扬拿出烟,给两个汉子都递上一支,他们三个人,都不吸烟,身上也没有火。 孙飞扬递出了烟,摸了摸兜,“哎呀!这不抽烟,就是,买烟都不知道买火,呵呵呵呵呵……” 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自己带着火呢。”年长的崔老汉,点着火吸了一口,笑着说:“王老板,您这还要去老孙家,不会是去找麻烦的吧?您要是去找麻烦,我们可不敢把您抬上去啊,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可就没法在村里混了。” “不是,不是。”王家有连连摆手说:“我这个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不会再纠缠谁是谁非了。您也知道,我是一个生意人,我这次回来,主要还是想过来看看,谁家还能有,我上次从崔百万家买的那种木材的家具?您要是能知道什么消息,给我提供一下,我也不会让您白帮忙,会付给你一定的操心费的,绝对不会亏了您的。” 王家有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那个年长一些的崔老汉,“您只要有什么消息,给我打电话就行。” “哎~要得,要得。”崔老汉高兴的接过那张名片,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贴身的兜里。 “也给我一张吧。”那个不爱说话的汉子说。 “哦~好好好。”王家有又递给那个汉子一张,客气的说:“您多费费心,不让您白操心的。” “要得,要得,我信您的,我信您的。”那汉子说着,也仔细的放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那~两位崔叔,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师傅,跟没跟您们说去什么地方,给多少钱啊?”王家有客气的问。 “说了,把您抬上我们村寨,每人给六十块钱。”年长一些的老汉说。 王家有不满的看了刑师傅一眼,刑师傅见了,心说:这人真是的,你自己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您自己不知道啊?还不知道省着点儿花?还到处充有钱人?难道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吗?还嫌我给您省钱了。 “崔叔,是这样啊,”王家有收回了看刑师傅的目光,又对两个老汉笑着说:“这位师傅不了解我的计划,没有跟您俩说明白,还是我跟您说吧,我们今天下午,是上山到村子里待上一阵子,可能还要多转几家,天黑之前,还要回到这里,这全程,可能都要您老两位卖卖力气,一直抬着我啦,我给您俩,每人二百块钱,您看怎么样?” “要得,要得。”两个老汉,欣喜的连连点头。 “那好,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马上上山。” “要得,要得。”两个老汉乐乐呵呵的出门去抬滑竿。 刑师傅见他们出去了,才说:“王老板啊,您别怪我多嘴的啦,您现在的身上,钱可是不多的啦,您该省的地方,应该省着点儿花的啦,就别再老是到处充当冤大头的啦,别等没钱了,咱们就一分钟憋死英雄汉的啦。” “谢谢您了,刑师傅,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都是为我考虑,但是,咱们现在是在求别人帮咱们办事,现在的人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用人的时候,该花钱,就得舍得花钱,咱们若是总是抠抠嗖嗖,舍不得这点儿钱,人家谁会闲着没事,替咱们操心啊?放心吧,刑师傅,该给您的钱,只会多给您,不会少给您一分的。”王家有安慰刑师傅说。 “王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啦,我是真心想帮您办事,想替您省钱的啦。”刑师傅诚恳的说。 第3章 还不完的人情债(下) 王家有对着她们笑着点头,随着他们进了屋里,“叔,给我们弄点水喝吧,我们都渴了。” 王家有落座之后,让孙飞扬和刑师傅也别客气,“随便一点,这就是咱们的家,以后,有什么事情到这地方来,尽管到这里来坐。” 王家有对孙飞扬和刑师傅说。 “对对对,王老板说的对,这就是你们的家,甭管什么事情,只要是用到我们的地方,你们只管说就是了。”孙传方连连陪笑着说:“哎呀,你这个婆娘,还愣着干什么呀?没听王老板说渴了吗?还不快去沏茶啊?” 孙传方恼怒的瞪了一眼像傻子一样,站在旁边的秀秀娘和金财婆娘一眼。 “可是,这老王他不是……”金财婆娘紧张的看着王家有说。 “是什么呀?听爹的没错,你快去沏茶去。”孙金财扒拉了他婆娘一下,低声吼着。 “去就去,有什么呀?”金财婆娘白了金财一眼,扭身去沏茶去。 “嫂子,给找条金财哥的裤子,我这个朋友,路上不小心把裤子弄脏了,给换一下。”王家有吩咐说。 “哎~哎~哎~”金财婆娘答应着,慌手忙脚的往外走,因为走的匆忙,头差点儿撞在门框上。 “他这是来干什么来啦?”秀秀娘偷偷的扒拉了一下孙传方的衣服一下,低声的问。 “我怎么知道?”孙传方也低低的附在他婆娘的耳朵边说:“不过,看这阵势,倒不像是来找茬儿的,可能真是像他说的,是有事儿来求咱们来了。” “咱们这穷山僻壤的,自己还要到处找活儿干的穷人,他一个大老板,有什么好求咱们的啊?”秀秀娘低声的说。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别说话,听他说就知道了。”孙传方说着话,讨好的朝着坐在桌旁低头沉思的王家有笑了笑。 孙飞扬和刑师傅坐下以后,不住的环顾四周,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王家有并不善言辞,他坐下以后,低着头,思索着该如何把话说明白。 倒是孙传方两口子,和孙金财三个人,自打他们进屋,就一直战战兢兢,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的陪着笑,倒仿佛王家有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不过是他们刚刚雇佣来的仆人。 “茶来啦。”金财婆娘拎着一把黑乎乎的大茶壶,几个粗瓷茶碗,走了进来,给他们几个人,每人倒了一碗茶水。 看着那都豁了缺口的粗瓷茶碗,刑师傅直皱眉头,但他又确实又渴又累,只得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却立时眉开眼笑,不住的赞叹了起来,“哎呀!大叔,您家的茶,没想到还挺好喝的啦!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品牌的名茶的啦?” 孙传方陪笑着说:“这位老板您真是会说笑,我们这种地方,哪里有什么名茶呀?都是我们自己在山上,自己采的茶叶,自己炒制的,也不讲究好不好,主要是自己喜欢。” “不不不,大叔,很好喝的啦,您这个茶,比很多名茶都要好喝的啦。”刑师傅不住的啧啧称赞着说。 “这茶是挺好喝的,”王家有随口说:“去年,好些大老板,喝了这茶,都夸这茶喝起来香着呢。叔,这茶还多吗?要多的话,帮我们多拿一些,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拿着喝。” “还多着呢,你们要是爱喝,今年多采一点儿,给您们留着。”孙传方躬着腰,陪笑着说。 “那多谢了,叔。”王家有客气的说着,这才发现,孙传方一家人,全都恭恭敬敬的,拘谨的站在一旁,就像随时听候主子吩咐的奴才似的,这才惊讶的“咦”了一声,“叔,婶儿,您们这是干什么呀?随便坐呀?” “哎~哎~哎~”孙传方,秀秀娘,孙金财这才畏畏缩缩的坐到了桌子旁,那屁股还只是沾了凳子半个边,只要王家有一说话,随时准备站起来。 “叔,婶儿,大哥,您们别那么拘束,我真的是有事儿来求您们帮忙的,”王家有笑着说:“飞扬,把咱买的那箱酒拿过来。” 王家有看着孙飞扬把那箱从山下扛上来的五粮液放到桌子上,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您,只知道您老人家爱喝酒,这酒,也是咱们本地的名酒,所以,就买了这种酒,送给您。” 孙传方忙又慌的站了起来,“王老板,这……这个使不得吧?您看,我们家闺女那么对不起您,您还给我们买这么贵的东西,真是……” “不用跟我客气,叔,这酒,是我买来孝敬您的,您只管喝就是了。” “哎~哎~好……”孙传方接下那箱酒,不由得眼里闪出了泪花,“这个老王,说起来也挺好的,虽然说比秀秀大了那么一些,但待人实诚,真心孝顺呐,只可以,闺女眼光高了,看不上他了,弄得现在,全家都感觉,好像亏欠他似的。” 孙传方心里暗暗愧疚的想。 “王老板,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好了,我们只要是能做到的,一定会尽我们所能帮忙的。”孙传方真诚的说。 “对对对,王老板,您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的。”孙金财也兴奋的说。 没有想到,妹妹做了对不起这个老王的事情,人家不但没有打,没有闹,还给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一箱酒,可是不便宜呢。这老王做事儿,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叔,大哥,您们不用跟我那么客气,您们就还像过去一样,就叫我老王就行,老叫我王老板,那显得咱们多生分啊?”王家有真诚的说。 “哎~哎~好,好的,王老板,老王……嘿嘿嘿嘿嘿……” “大哥,您还记得,我去年曾经在崔百万家里,买过一组老旧家具吗?”王家有忽然问。 “记得,记得。”孙金财现在已经明显的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刚才似的,那么神情紧张了,他轻松的笑着说:“你那会儿让崔发财找人往山下抬家具,崔发财在村寨里面找人,还把我找去了呢。” “是是是,”王家有笑着说:“我求您们要办的事情,就是要请您们帮忙,看看能不能再四处问问,看看谁家,还有那种搬起来,特别沉重的木质老家具,若是能跟崔百万家里的那个家具木头一样的,那是最好的了。” “那个……”刚才还满脸兴奋的孙金财,一听是这个,脸色又暗淡了下来,他为难的说:“那种家具,可不好找,过去,倒是也听说过,有那种木头被水冲出来的,但是,那种木头,又硬又沉,除了像崔百万家过去似的,那种大户知道用那种木头做家具,穷苦人家,谁会费劲巴力的用它做啊?人工都雇不起。再说了,就算有冲出来的,也不是都能成才,偶尔有能有点儿用的,也都被人做成了棺材,那也不吉利啊!” “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笑着说:“正是因为不好找,所以,才请您帮忙打听一下,您放心,不管谁打听到了,给我告诉一声,我都会给以相当丰厚的报酬,不会让人白帮忙的。您还有我的电话吧?” 孙金财的脸上,现出了极其尴尬的神色,心说:“谁知道你还会来我们家,还会来找我们帮忙啊?早把你的号码给删除了。” 王家有理解的笑了一下,“没关系的,我这里有名片,有了消息,打这上面的电话就行,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等候消息的。” 王家有说着,又从包里掏出来两张名片,分别递给孙传方和孙金财,每人一张。 两个人都郑重的接过来,小心的收好,他们知道,这个王家有是出手极其阔绰的,只要是他答应的,就会兑现。那就帮他打听着点儿呗,反正又不用卖什么力气,左右不过就是多句嘴,问句话的事情,可要是真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没准他给的钱,比家里半年的收入,可能都多。 王家有看该说的都说了,刑师傅也把裤子换了,还给他一个塑料袋,把换下来的衣服装了,好让他拎着。 刑师傅现在的样子,比以前更滑稽了,上身穿着还挺讲究的轻薄羽绒服,下身穿着一件肥大的,洗的发白的,农家自织的土蓝色粗布裤子,因为裤腿有些短,还露出半截里面红色的秋裤,脚上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三接头皮鞋,再配上他那文文弱弱的瘦竹竿样子,简直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王家有又从身上掏出来一百块钱,递给孙金财说:“大哥,我们时间紧,就不在这里多逗留了,您这条裤子,我们也没办法还给您了,这一百块钱,您就收着,做为补偿吧。” “欸~不用不用,”孙金财往外推辞着说:“一条旧裤子,值不了多少钱的,就咱们这种关系,怎么还能收你钱呢?” 两个人推辞之际,金财婆娘伸手把那一百块钱抢了过来,“老王给你,你就收着呗,反正也不是外人,这么推来推去的,有什么意思?” 两个人这才尴尬的笑着收回了各自的手。 “那个嫂子,咱家还有那个刺梨干吗?我们这做生意的,少不了在酒桌上,吃吃喝喝,难免就会喝多了,可喝多了,身体又太难受了,我记得喝点用刺梨泡的水,效果挺不错的,您能不能给我一些啊?”王家有讪讪的笑着问。 “没问题,”金财婆娘爽快的说:“都是咱山上白捡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你随便拿。” 王家有回头对刑师傅说:“您跟我嫂子去拿一些吧,我这走不了。” 孙传方等人,早看出王家有走路都要两个人搀着才行,再看看王家有那苍白的小脸,不用说,想想也知道是被自己家秀秀害的,他们也不敢提。 “嗯~老王啊,”孙传方小心的说:“说起这个刺梨,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那时候,费心费力的想要卖山上野果子,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卖了,你不说,我们也没敢问。” 王家有想起那时候的丑事儿,不觉脸红,好在他现在的脸皮,修炼的比城墙都厚,他只略微苦笑一下,说:“都过去的事情了,就什么也不提了。” 了 “欸~”孙传方一本正经的说:“怎么能不提啊?你那时候,甩手扔下,说不干,就不干了,可得意了那个王凤娇了,那个王凤娇,就是那时候和你抢秀秀的那个王三他妹妹,那个小丫头片子,可能是你去她那里发快递的时候,把那些收件人的地址电话什么的,都给记下来了,你不干了,结果那个小丫头片子,就自己雇人上山来采,还有专人负责往山下背,她负责往外发货,据说她是两头挣钱,现在可是发了洋财,都在镇上,盖起了小洋楼,连汽车都买上了,现在,连她那个不正干的哥哥王三,都老老实实的给她打起工了,你说,你那时候,要是把这些事情,托付给我们,现在发财的,不就是咱们了吗?什么时候能轮到她呀?她家离这里好几十里地,这里能有她什么事儿啊?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咱这在家门口守着的,没有挣到钱,却让一个外人,把钱给挣走了。” 说着,孙传方不住的咂着嘴,显示出了极大的遗憾。 孙金财不满的说:“爹啊,您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怪人家老王,人家就是告诉你了,那些什么微信啦,什么手机联系啦,您能弄得了吗?别的不说,就咱这山上,连个电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打电话了。” “那些咱是弄不了,但是采摘野果,往山下搞运输,咱总能做的了吧?可是现在,这些活计,全都掌握在王凤娇那个丫头手里,她想着给咱一口吃的了吗?”孙传方愤愤的说。 “叔,您别着急,咱们守着宝山,发财的门路多的是,以后还会有其他机会的。”王家有安慰他说。 “说的轻巧,以后,你要是能在咱家长住,没准还能有那机会,可是,看你这来去匆匆的样子,你能在这里住下吗?”孙传方不满的说。 王家有沉默了,说实话,他能再次来到老孙家,已经是感觉腆着老厚的脸皮,鼓着很大的勇气了,还要在这里长住下去?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等着要办呢?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呢? 第4章 愁人的人情债(上) 不大一会儿,刑师傅就拎着两兜东西,走了回来,王家有让刑师傅和孙飞扬搀着他站了起来,“叔,婶儿,大哥,嫂子,我还想到崔百万家去看看,让他也帮着问问。” 王家有说。 “你可千万不能去了,老王,”孙金财连忙伸手拦住了他,“自打上次,你跟崔发财把他那宝贝家具给弄走,崔百万从他闺女家回来,一看屋子里空了,当时就急火攻心,躺倒在地上了,到现在还瘫在床上呢,他闺女一早一晚的过来给他送趟饭,其他的时候,就是老头儿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屋里,由于照顾不到,据说屁股上都生褥疮了,里面长出蛆虫一样的虫子,把两个屁股蛋子上的肉,都掏空了,都见了白茬骨头了。崔发财两口子连看都不敢来看一眼,来一趟,老头儿就会气得要死一回。你若是去了,还不真得把老崔头给气死啊?那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了,老崔家的人,能把你给吃了!” 王家有听了,心头一沉,当初自己一心只想做成这笔生意,没有想到,却给这个崔百万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原本还想让崔百万和崔发财也帮着他给寻找乌木家具呢,现在看来,只能是放弃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又从身上,掏出来一万块钱,递给孙传方说:“怪不得老天爷让我遭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呢?原来,我是做了孽,有违天理了呀?叔,我不方便去看望崔百万,这一万块钱,您先拿着,以后,我会不断的,再给您打过钱来的,就麻烦您代替我,有时间,多去看望看望他,多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算替我赎罪吧。” 孙传方没有推辞,接过来说:“没说的,没说的,就是你不说,作为乡里乡亲的,多去看看,那也是应该的。” “那好,叔,我们还要下山,就不在这里多待了。您们多保重。” “哎呀!老王啊,既然你还没拿我当外人,既然来这一趟,好歹也在这里多住几天,吃顿饭再走嘛。你说,来了,就坐这么屁大一会儿工夫,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啊?”孙传方拉住王家有的手,动情的说。 “不啦,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我们老家那边,还有好多人,等着我给厂子解围,好干活吃饭呢。”王家有一想起王星晖说的那句话,就觉得心急火燎,屁股上带尖儿似的,坐都坐不住。 “那好吧,”孙传方失望的松开了抓着王家有的手,“我知道,你们有钱人都忙,我就不再强留你了,以后路过这边。可一定要到家里来住几天啊!” “哎~好的,好的。”王家有应着,由孙飞扬和刑师傅搀着,走出了孙家。 两个姓崔的老汉,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们不知道抬来这个王老板,到这里会是一个什么情形?所以,只肯在门外待着,不肯进屋坐着,连口水都没敢进来讨。 见老孙家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把王家有送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过来和孙传方打招呼。 孙传方好像才看到他俩似的,假装怪罪似的说:“哎呀~我说你这两个老哥,是不是外道我啊?在我家门口坐着,也不进屋里来坐会儿?” 年长的崔老汉摇着手说:“在门口挺好的,进屋还得给你添麻烦,你家招待客人,就够麻烦的啦,哪里有工夫管我们啊?还是在外面自在。哈哈哈哈……” 他又看向王家有说:“王老板,您还准备去谁家啊?我们抬着您过去?” “哪里也不去了,我们直接下山吧。”王家有淡淡的说。 “两位大哥,您能不能在您村子里,给我也找一个您这样的滑竿的啦?”刑师傅心有余悸的说:“您这山,真是爬不起的啦,简直是太吓人的啦。” “还用找什么呀?咱这不是现成的吗?”孙传方立刻说:“我们家也有滑竿,我们爷儿俩送你一趟,不就结了吗?” “那是不是有些太不好意思的啦。”刑师傅难为情的说。刚刚在人家,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再让人家抬下山,人家就是再好客,也不能这样使唤人家啊! “没什么,您到时候,多给点儿钱,就什么都有了。”孙金财在旁边笑着说。 “刑师傅,他们要送,你就让他们送吧,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王家有看着刑师傅,笑着说。那意思,可别到时候再扣扣搜搜的啦,该大方的时候,也要大方一点儿的啊。 刑师傅有些心疼的咂着嘴,“找个其他人,还能讨价还价,少给点钱,让这爷儿俩送,总感觉张不开那个口了。” 他心里计较,却不好推辞,只好勉为其难的说:“那就只好有劳您俩的啦。” 上山容易下山难,坐滑竿,上山的时候,两脚朝天,屁股在一个洼兜里,多少还是感觉安全一些的,可下山的时候,可倒是两脚冲地了,可身子总往前探,总感觉好像要从椅子里掉出来似的,吓得刑师傅“哇哇”直叫。 孙金财安慰他说:“刑师傅,您不用害怕,您的脑袋,尽量的往后仰着点儿,手抓住了两边的竹竿,掉不下来的,我们这里的老弱病残,上山下山,都坐这滑竿的,也没听说谁摔下来过。” “哎呀,孙老弟啊,你不知道的啦,从地上往这悬崖下面看,好吓人的啦,可在这滑竿上,往下面看一眼,更是吓死人的啦。” 孙传方在后面听着笑了,“您这刑师傅真有意思,反正也不用您走路,您要是害怕的话,就躺好了,把眼闭上不就行了吗?” “哎呀~孙老哥,您不知道的啦,一闭上眼睛,我就总忍不住想象,假如真的掉落下去,会摔个粉身碎骨的啦。” 他这话说得,孙家爷儿俩,全笑了,“那就没有办法了,这,谁也管不住您自己想象啊!” 下山还是很顺利的,没到天黑,他们一行人,已经回到了王家有他们准备下榻的汽车人之家。 “这个王凤娇,怎么哪里都有她呀?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孙金财远远的看到汽车人之家的门口,停着一辆粉红色的迷你,就愤愤的说。 “什么?王凤娇在这里?”王家有一听,不觉想起了那次,在凤娇快递代理点荒唐的一幕,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好了,好了,停车吧。”王家有心慌意乱的说。 可那两个崔老汉,也不知道是耳朵聋了,还是装傻充愣,仍然乐乐呵呵的抬着他,大踏步的往前走,这么大岁数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累了歇一会儿。 王家有气的差点骂出来,可他转念一想,嘿!真是的,人家这是人力抬的滑竿,可不是什么烧油的汽车呀,你说让人家停车,人家当然给你停不了车啦! 想到这里,王家有急忙的喊:“两位崔叔,到了地方了,快停下吧。” “哎呀!王老板,我们农村人,是不会偷奸耍滑的,说把您送到地方,就把您送到地方,是干不出半路就把您放下那种事情的。”年长一些的崔老汉,仍然乐乐呵呵的抬着他,继续大步的往前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崔叔。”王家有急得,就差给他跪下,喊他爷爷啦,“我现在还不想早早的回旅馆,想再在街上转一会儿,您就把我放下吧,我不会少给您钱的。” 王家有着急的说。 果然,这句话让崔老汉停住了脚步,但他并没有把滑竿放下来,两根竹竿仍然在肩膀上架着说:“王老板,您身体不好,走路不方便,您想去哪里,我们哥儿俩抬着您去,也方便。” “不用了,不用了,”王家有撒谎说:“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转,您先把我放下来,我在路边坐会儿,等想好了,我们三个自己溜达着转一下就行了,不用麻烦您二老了。” 听了这话,两个崔老汉,才慢慢的把滑竿放到了地上。 跟在旁边的孙飞扬,赶紧伸手把王家有从滑竿上搀了起来。 走在后面的孙家爷儿俩,见状,也赶紧停住了脚步,把刑师傅也放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停下了?”孙金财走过来问。 “是啊,王老板,咱们不是回旅馆去的吗?”刑师傅拎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有两袋从孙家拿来的东西,穿着孙金财的那条吊脚裤,跑过来问。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还挺怀念这里的,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在街上溜达溜达再回去。”王家有说。 “那也等回旅馆,把东西放下,再出来转,也不迟啊?”刑师傅不明就里的看看手里拎着的东西,再看看身上穿的那条滑稽的裤子,不满的说。 “再回到旅馆,再稍微磨蹭磨蹭,这天就黑了,我还能看到这落日的余晖吗?”王家有不由得提高了声调,故作生气的继续撒着谎。 “落日的余晖?”几个人不由得都转头,看向西方那散发不出一点热量的,红彤彤的,如巨大的火球似的,刚刚没入远处山峦小半边的太阳,把那山顶的树木,还有那漫天鱼鳞似的云彩,也被它染的,红透了半边天。映得整个小镇参差错落的房子,连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反映着一抹红红的光彩。 别说,这静谧的山间小镇的落日余晖,确实让人产生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可两个崔老汉,还有孙家父子,全都愣愣的看了周围一圈,脸上画满了疑惑的问号:“?就这?有什么好看的?太阳哪天不是这样起起落落的?这大山的环境,千百年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嘛?真不明白,这些人,不远千里万里,跑这边来旅游,都看些什么?难道他们老家那边,就没有太阳?还是没有山?” 他们想不明白,也懒得问。 “那~我们就不把你们送到旅馆去了,我们回去了?”年长的那个崔老汉问。 “啊,好的,我给你们拿钱。”王家有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三百块钱,二百递给那个年长的崔老汉,另一百递给孙传方。 “哎呀!王老板啊!我的钱,应该我自己来付的啦!”刑师傅使劲扒拉着王家有的手,可他的钱,不知道为什么藏的那么深?反正就是掏不出来。 “不用啦,”王家有笑着说:“你上山,也是为了我办事,我怎么能让你掏钱啊?这钱,还是由我来付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的啦?”刑师傅最终无奈的,放弃了从兜里往外掏钱的努力。 “那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孙传方疑惑的看着王家有说。 “那~我就不送您了。”王家有赶紧的说。他不敢说请他们到里面去坐坐,更不敢说请他们,到他们住的地方,去喝口水。 望着四个人远去的背影,王家有轻声的说:“我们回去吧。” “怎么又回去啦?”刑师傅疑惑的问:“您不是说,要看一看落日的余晖,转一转小镇,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吗?怎么又不看了?不转了了啦?” 王家有只是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孙飞扬一脚踢在了刑师傅的屁股上,笑着骂他:“你这个南方佬,看样子,长得挺精明的,怎么脑袋就不转一下子弯啊?” 刑师傅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声,脸上现出了暧昧的笑容。 他们搀着王家有一走进旅馆的厅门,就见到王凤娇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毛衣,一件黑色蕾丝边的小短裙,一双黑色的丝绒保暖长袜,紧绷着修长而结实的大腿,脚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那枣红色的鞋尖,随着她斜倚在沙发里,翘起的二郎腿的脚一抖一抖的,反着亮亮的油光。 她手托香腮,睁着一双幽怨的大眼睛,虽然那眼睛,不时的看向手里的水果手机,但看两眼,就会抬起眼睛,迅速的撇一眼旅馆的屋门。 一见王家有进门,她立刻把手里的手机,塞进了身旁的一个红色lv小包里,并迅速的站起身来,微笑着快速走向王家有,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呀!王先生,您怎么来到这里,也不通知我一声啊?也让我好好的招待招待您呀!” 第5章 愁人的人情债(中) 看着王凤娇那灿烂如花的笑容,王家有却不禁遍体生寒,他像见了毒蛇似的,努力的躲开身子,但他的行动受限,最终还是让她抱住了自己,用她那涂的鲜艳的红嘴唇,在他脸上盖了一个大大的红印章。 看着王家有那恐惧躲闪的眼神,王凤娇却“噗嗤”笑了出来,“王老板,您干什么这么怕我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家有心说:“比吃了还可怕呢!还不如真吃了呢,倒也干脆!” 但他却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我不是害怕你,是怕坏了你这个老板娘的名声,我可是听说了,最近,你可是发了大财了,在这周围附近,现在大小也算是一个名声显赫的人物了,千万别和我这种小瘪三拉拉扯扯的,扯上什么关系,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对老板娘你的名声不是太好啊。” “咯咯咯咯咯……”王凤娇笑的花枝乱颤,她用玉葱一样的手指,指着王家有说:“哎呀!哎呦~我说王老板啊,几天不见,什么时候,您这嘴变得这么会说啦?” 她说着,突然又眼含挑逗的看着王家有,笑着说:“现在不是那种包办婚姻的年代了,人人都可以自由恋爱,我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至今名花无主,可本公主偏偏别人谁都看不上,却偏偏看上您了,现在是您没了老婆,我那里还缺一个老板娘,既然今天,您来到这里了,不如就从了本老板,跟我回去当一个贤内助的老板娘去得啦?” 王家有脸色一变,他自以为最近自己说话的水平,比以前可是大有长进,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和女人斗起嘴来,还是只能甘拜下风啊! 王家有只好收起说笑,脸色一正的说:“还是别开玩笑了,老板娘,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凤娇却依然笑着说:“我没有和您开玩笑啊?我现在和您说的,不就是正事儿吗?还有什么,比男欢女爱更正经的?” “咔咔咔咔咔……”王家有溜了一眼那个坐在接待台后面的旅馆接待美女,那美女就像看世界上最好看的电影似的,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几个人。王家有不由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飞扬啊,看来今天天冷,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有点儿感冒,我们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去吧。” 说着,红着一张脸,低下头,不再理王凤娇,让孙飞扬和刑师傅两个人,搀着他回他们在旅馆订的房间。 可王凤娇毫不理会王家有的冷淡,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小包,随后踩着半尺高的高跟鞋,“哒哒哒哒”的,在后面紧跟而来。 王家有他们前脚进门,王凤娇后脚就跟了进来。 孙飞扬忙回身把住门,把她堵在了门口,“这位美女,这里是我们几个男人的住处,您还是自重一些,就别跟进来了。” “我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大姑娘都不怕,你们三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呀?”说着,王凤娇挺着一双饱满的胸脯,就往里挤。 孙飞扬眼看着那鼓鼓涨涨,颤颤巍巍的胸往他压了过来,饶是见惯了风月的孙飞扬,因为不知道她和自己的老板王家有,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他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脚步后错,闪到了一边。 王凤娇“咯咯咯咯”的得意的笑着,风摆杨柳似的,从孙飞扬闪开的那道缝里,迈进了屋里。 从孙飞扬身边经过的时候,王凤娇还挑眉冲着孙飞扬飞了一个风情无限的媚眼,吓得孙飞扬赶紧低下了头。 也不用王家有让座,王凤娇就一屁股挨着王家有坐下,妩媚的看着王家有,用拉长的音调,温柔的说:“王哥___?这么长时间,您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消息什么的,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人家吗?”说着,就往王家有身上靠。 孙飞扬和刑师傅见状,忙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准备知趣的躲出这个是非之地。 王家有一边努力的躲着王凤娇那紧靠过来的,散发出浓烈脂粉味儿,和女人炽热气息的身体,一边喊着:“哎~你俩别走。” “王叔,您俩别着急,慢慢谈,我和刑师傅出去转转,看一看这小镇的落日的余晖去。”孙飞扬笑着说。 刑师傅也说:“这种事情,我俩还留在这里不方便的啦,我们出去转一转,好给您行个方便的啦。” 说着,两个人用力的憋着,别让自己笑出声来,赶紧的躲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王家有只有苦笑了,他不想要他们给他提供的这个方便,可这?他又能解释的清楚吗? 王凤娇的双臂,已经如蛇一样的盘住了王家有的脖子,“王哥,您这次来这里,是办什么事儿啊?能不能告诉小妹我一声啊?别的不说,在办事能力上,小妹我还是有一点点儿能力的。” 王凤娇趴在王家有的耳朵边,吹气如兰的说。 王家有徒劳的挣扎了几下,却挣脱不开,也只好作罢。 他想了想,确实如她所说,这个王凤娇,虽然说风骚是风骚了一些,但是,在办事能力上,也许有些男人都自愧不如呢。也许,把自己要办的事情,跟她说一说,效率会更快一些。 但能找其他人能做的事情,王家有是真不想找她来做,他是真怕了这个女妖精,可是,他现在又能摆脱得了吗?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管他呢!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笑着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妹子,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去办呢,我原本还想着,等明天,我亲自登门,去你那里拜访你呢,没有想到,你自己找上来了,这倒是省得我跑这一趟了。” “噢?您说的是真的?”王凤娇歪着脑袋,盯着王家有的表情,看了半天。 王家有只好故作认真的举手发誓:“真的,妹子,我这人说话,从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没有撒过谎的。我若是撒谎骗了妹子,那就让老天爷天打五雷轰,把我劈死。出门走路,让车把我撞死。” 他在心里默念着:“老天爷啊!我是真不想骗她啊!可您,让这么一个女妖精缠着我,我是真的摆脱不开,才撒这个谎的啊!求求老天爷,别把我刚才发的毒誓当真啊!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一个臭屁,熏着您老人家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怪罪我啊!” “噗嗤!”王凤娇看着王家有那认真的表情,不禁又笑出了声,“王哥,您不用这么认真的,您就是骗我,我也是爱听的。” 王家有听了,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你这个小妖精,你早这么说好不好,害的我心里这个紧张。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那也是说着玩的吗?” “那王哥,您就说说呗,您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呀?”王凤娇总算是不再像刚才似的卖弄风骚,认真的看着王家有问。 “哎~”王家有心里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早就这样子和我说话,我至于这样紧张吗?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也许她若不是这种性格,她和我还没这么多的交集呢?” 王家有想着,也正色的说:“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谁家有那种千年乌木制作的老家具,要是有好货的话,我想买一组,摆在家里,显得有档次一些。” 王凤娇看着王家有,又笑了:“王哥跟我还是不说实话啊?不过,您瞒我也没有用,您上一次,在云上寨买家具的事情,在我们这里,都弘扬动了,谁都知道,是老孙家的姑爷子,来这里买了一组老家具,可是花了六七万块钱呢。刚开始,还有很多人,说您就是一个大傻子,竟然花那么多钱,买了那么一组又老又重的破旧家具。可是,后来人们又听说:您买的那组家具,回去修修补补,拾掇拾掇,竟然卖了一个多亿。这人们才知道,那种木头值钱的很。所以,我们这里,出了好多人,也想发这个财的,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像崔百万家的那种木材的家具,就算找到一些其他材质的乌木,也找不到要买的人,后来,听说,人家国家可是早有规定的,像这种从地下挖出来的乌木,那是要收归国家所有的,说那是国家财产,谁要是敢私藏,被人举报了,会被罚款的。吓得那些人,又全都散了,谁也不敢干了。王哥,难道您就不怕被抓了吗?” 王家有听了,并没有害怕,反倒有些高兴了,原来,他还想着,像崔百万家的那种家具木材,那是乌木里的珍品,贵重木材,并不是所有的乌木都值钱的,若是只告诉王凤娇,说有乌木老家具,他王家有就都会收的话,到时候,她给找来一堆香樟、豆杉、麻柳、红椿、槐木之类的乌木,他王家有是要还是不要?虽然说也不是不能要,但价格上会打很大的折扣,而且,自己现在着急的是,要给立马集团的马总,找一组和上次类似的木材的家具,若是弄一组其他材质的过去,到时候人家马总若是看不上,岂不是白费力气? 想到这里,王家有并没有回答王凤娇的问题,而是问:“这么说,你现在对乌木的材质应该也懂得一些了?” “也不敢说十分精通,好在,前些天,我三哥也跟着那些人瞎混过一段时间,我跟着也懂了一些名词。” “那好,”王家有正色的说:“你就帮我找一下,看看谁家有那种金丝楠乌木制作的老家具,我只要老的,不要近两年刚出土的木材做的,你要是能找到的话,不管我能不能买成,只要消息可靠的话,我都会给你很丰厚的报酬的。” “您只说丰厚,能具体说一下大概的数吗?也许,对其他人来说,很丰厚的数额,对我来说,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了。”王凤娇玩味的看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确实,如果这个王凤娇真的如孙传方说的,现在发了大财的话,给别人四五百,三两千就能尽心尽力的话,这王凤娇没准真不会看在眼里。 想到这里,王家有笑着说:“我刚刚从云上寨下来,跟他们说的都是五百块钱一个消息。但没跟他们要求这乌木的材质,既然,你对这些懂得一些的话,我就有要求了,报酬肯定也会高一些的,你若是能提供一个确实有用的消息,我会给你两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王凤娇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了王家有足有一分钟,才说:“给我五万吧,我一得到确切消息,就立刻给您打电话。我知道,您若是真能成交了的话,这些钱,在您来说,都是小意思。” 王家有沉思了一下,爽快的说:“好!五万就五万,我可说好了,我要的,可是真正的金丝楠乌木老家具,你可别给我弄一个造假的来糊弄我,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假的,是骗不了我的,我也不会给你付报酬的。” “可以,我也加一条,我只提供消息,不参与交易,你们买成买不成,都与我无关。”王凤娇自信的说。 “好!成交!”王家有干脆的说。 “成交。”王凤娇拉起王家有的手,拍了一下手掌,也算是君子协定了。 “正事谈完了,咱们要不要出去喝一杯,也算是合作愉快?”王凤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又开始充满诱惑起来。 王家有赶紧躲避着她的目光,推脱说:“不了,我现在有些累了,需要早点休息。” “王哥累了啊?”王凤娇说着,那双葱白一样白嫩的玉手,又不安分的摸向王家有,“哪里累啊?本公主就屈尊降贵一回,伺候伺候王哥。” “不用了,不用了,”王家有又满脸紧张,浑身不自在了起来,“我们还有急事要办,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马上就走了。” “那哪行啊?既然来到这里了,怎么说,也得让我尽一尽地主之意啊。”王凤娇趴在王家有的耳朵边,充满无限风情的低语:“要不,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陪您春宵一度,请您吃顿更好的大餐,您看怎么样?” 第6章 愁人的人情债(下) 王家有听了,心里不觉打了一个激灵,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在凤娇快递代理点后院的浴室里,自己遭受王三羞辱的场景。 自从那次以后,他就不断的告诫自己:主动送到嘴边的肉,万万不可再贪念上头,就忘记了危险了,就算真的想吃,也要先确定一下,这肉是不是有毒?是不是钓饵?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那___自己早晚都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肉的。 尽管眼前的这块肉,比上次更充满了女人味儿,那满目的柔情,不断的撩拨着他那敏感的神经,但是,那次可怕的后果,已经让王家有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对她动任何非分的念头了,甚至对她有一种害怕的感觉,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高手,作为贴身的护卫,但,能不吃,还是最好别吃了吧?自己现在正在霉运当头,最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刚想再次用力把粘在身上的女人推开,但心念转动之间,却又改了主意。 他假装真的被她撩拨的动起了邪念,伸手抓住那不住在他身上挑逗的小手,邪邪的笑着说:“好啦,小宝贝儿,别再乱摸了,再摸,我可真受不了了,刚才,你不是说,要请我喝一杯的吗?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两个跟班的啦,要去喝酒,也不能只我一个人去啊,他俩也得跟着去啊。要不,你先去那家太白楼,给咱们订一个雅间,我跟他们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王凤娇白了他一眼,不高兴的说:“咱们两个人去喝酒,还带着那么两个电灯泡干什么呀?那多不方便啊?他们不都是您雇的人吗?雇的人,对他们那么客气干什么?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好啦。” 王家有无奈的伸开胳膊,说:“你刚才没见我走路,还要他们架着吗?我前一段时间,得了一场重病,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没有人搀着,我自己都走不了路的。要不,你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搀着我走?你要是能搀得动我,那就不让他们跟着去了,咱们也弄她个烛光晚餐,浪漫她一回。” 王凤娇真的把王家有的胳膊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抱住王家有的腰,想自己把王家有搀起来走。 还真别说,这王凤娇看着身体并不是太高,更不像孙玉秀似的,那么身强力壮,就是那种细腰蜂似的小体格,没想到,力量却比刑师傅那个大男人还要大的多,若不是王家有使着千斤坠,用力的往下坐着身子,怕是还真被她给架走了。 王凤娇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有把王家有搀起来,她泄气的放下了王家有的胳膊,抱怨着说:“哎呀!我说王哥,看着您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吗?怎么跟个死人一样,那么重啊?” 王家有点着头,苦笑着说:“你还别说,前几天,我真的差点就死了,没准现在,还真的就是一个死人了,我也一直纳闷呢,他们架着我,也说我这身体重的,不像个活人,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坚信了,没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真的就是一个死人呢?” 王家有这么一说,王凤娇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她像被烫着了似的,往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仔细盯着王家有看,的确,王家有的那张大长脸,面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真的就像是一个死人。不过还好,看着他那胸脯还在一起一伏的,喘气喘的,还算匀乎,应该还是一个活的。 她又战战兢兢的用手摸了摸王家有的额头,额头还是热的。 王凤娇这才松了一口气,娇笑着说:“王哥,您真会吓人,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刚才自己抱了一个僵尸呢?” 但她不敢再像刚才似的,那身子紧着往王家有身上贴了,她拎起自己的小包,有些慌乱的说:“那好,王哥,我先去太白楼订位子,您跟您那两个跟班,可一定到啊!” “好的,有妹子这么漂亮的美女相陪,我肯定会去的。要不然,我这一晚上,孤单单,冷清清的,一个人,多寂寞啊?我还要和妹子你共度一个美好的良宵呢。”王家有邪魅的笑着说。 王凤娇又看了王家有一眼,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拉开门,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孙飞扬和刑师傅两个人一脸惊愕的表情,走了进来。 一进门,孙飞扬就兴奋的说:“哎呀!王叔,没想到您还是挺厉害的嘛!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那么带劲的一个小娘们儿,给折腾的落荒而逃了!您到底有什么秘诀啊?也教教我俩,让我们也尝尝让好多个女人欲仙欲死的滋味。” 刑师傅也帮腔说:“就是的啦,王老板,您有什么秘诀,可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啦!我跟我太太,一个礼拜一次,还总是被她骂没用,满足不了她的需求的啦!我要重振雄风,让她真真正正的,得到满足的啦。” 王家有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敲了孙飞扬一个脑崩,嘴里笑骂着:“你们这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啊?就知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行啦,别磨蹭了,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连夜离开这里。” “什么?”刑师傅惊愕的说:“我们原来不是说,要休息一晚上,明天早晨才走的吗?” 孙飞扬也发牢骚说:“是啊,王叔,又没有人催着咱们,咱们干什么这么拼啊?好歹也休息一晚上嘛。” 王家有绷起脸,一本正经的说:“咱们三个人,到底是谁说了算啊?是我?还是你们?” 两个人垂下了头,低声的嘟囔着:“当然是您说了算了,谁让您是老板呢?” “知道就好,还不赶紧收拾?”王家有命令说。 两个人无奈,只好奉命收拾东西。 十分钟以后,他们在柜台结了账,连夜开车离开了壁上镇。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王家有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家有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王凤娇的电话,他想了一下,还是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我说王哥啊?您去哪里啦?我在太白楼订好了雅间,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这实在着急的不行,再到汽车旅馆一看,您这可是人去楼空了啊!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再怎么着,您也不能拿我耍着玩吧?”王凤娇气急败坏的说。 王家有抱歉的说:“凤娇妹子啊,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骗你啊!是刚才厂子里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厂子里发生了急事,让我连夜回去处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等下次,下次我再次来了这里,一定要好好的宰你一顿。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刀子磨的太快了就行。哈哈哈哈……哎~好的,好的。” “嘿嘿嘿嘿嘿……”王家有挂了电话,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来。 “王叔,有什么高兴事儿,也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跟着开开心啊?”孙飞扬看着王家有那兴奋的摇头晃脑的样子,疑惑的说。 王家有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上面,神秘的说:“天机不可泄露,泄了密,会有天灾降临的。” 孙飞扬泄气的说:“跟您们这些有钱人在一起,真是没意思,什么事情,都弄得神神秘秘的,生怕别人知道了什么内幕,就会违法犯罪似的。” 他这话,让王家有不禁想起了凌飞那天说他的话:“您现在,大小也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了,有些公司的重要事情,以后能不和别人说,还是尽量保密一点儿的吧!有的时候,可能无意中的一句话,就会犯下泄露商业机密罪,一旦追究起来,那可真是要上法庭的。” 当时,王家有听了,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以后要注意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能再像过去似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啦!也得像孙飞扬说的那些有钱人一样,说话留半句,该撒谎的时候,就得学会撒谎了。 不过想想,刚才,撒谎的感觉,也是蛮爽的啊!哈哈哈哈……王家有心里不禁又暗自得意起来,“我过去从来没有试过,没想到,我撒起谎来,也是蛮有天分的嘛。” 他们在下一个高速路口,驶下了高速,随便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旅馆住了下来。王家有听着刑师傅和孙飞扬嘟囔着说:“一会儿说有急事儿,催的要死,恨不得让人把车当飞机开的啦,一会儿又说没事儿了,可以安心的睡一觉的啦,也不知道老板在搞什么名堂的啦?” 孙飞扬也说:“刚开始,我还觉得这个王老板还挺好的,跟一家人一样,什么事情,也都愿意和我说一声。可慢慢的,我感觉他也慢慢的变了,有些事情,也不愿意和我们说清楚了。算了吧,这都是当老板的通病,当老板的,都是这样一个德行。其实,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当老板的,天天都和咱们这些打工的,勾肩搭背的,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一点权威性,他再说什么话,干活的人,谁还肯听吗?若是让咱们干什么,咱们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如果不愿意干了,就卜楞一下脑瓜子,那人家花钱雇咱们干什么啊?算了,算了,以后,人家说让干什么,咱们就老实的干什么就是了,人家当老板的,琢磨什么事情,跟咱们永远都不一样,人家就算跟咱们说了,就凭咱那榆木疙瘩脑袋,咱能琢磨明白吗?他不说还好了呢,还省得咱费那脑子了呢。” 刑师傅说:“我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这点道理哪能不懂的啦?我也是跟了你们这几天,看着你们跟一家人一样,说说笑笑的,一点儿也不像老板和员工,我也不觉跟着感染的啦,有时候喜欢多嘴问一下为什么了啦,以后,我会慢慢改回来的啦。” 王家有也不言语,心里说:“你们就闷着吧,以后,时间长了,慢慢就会习惯的。” 第二天清晨,他们刚出了屋门,正准备去柜台结账走人,王家有看到走廊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保洁推着小车,车上装着各种打扫卫生的工具,在那些工具里面,还有一个挺漂亮的铁皮盒子,好像是装茶叶用的。 王家有脑子一动,问了一句,“大姐,您这盒子,是不是空的啊?” “是空的,这不一会儿准备扔的吗?”保洁员漫不经心的说。 “那,大姐,您这个盒子,能给我吗?”王家有欣喜的问。 “当然可以啦,反正也是没人要的。”保洁随手就把那盒子递给了王家有。 王家有接过盒子,先看了一下,盒子还是很干净的,也没有什么磨损,跟新的一样,他又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茶叶都没有了,但里面还有一个装茶叶的塑料袋,王家有随手把那个塑料袋扔进了保洁车上的垃圾桶里,把铁皮盒子交给了刑师傅。 “刑师傅,您去把它洗一下。”他吩咐刑师傅说。 刑师傅接得有些不情不愿,他嘴里咕哝着:“您这么大一个老板,怎么还要捡垃圾的啦?” 他虽然抱怨,但还是把车钥匙交给了孙飞扬,硬着头皮,去水龙头上,把那盒子里外都冲洗了一遍。 他甩着盒子上的水珠,等他出来的时候,王家有已经结完了账,正和孙飞扬坐在车里等着他。 “这个,有什么用的啦?”刑师傅把那个带着水珠的铁皮盒子交给了王家有,还是问了出来。 “有用,就是有用,到了时候,您就知道了。”王家有随口说着,拿过盒子,上下左右,饶有兴趣的看着。 不到中午,他们的捷达车,已经停在了立马公司的办公大楼前的停车广场上。 王家有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反复的用纸巾把那个铁皮盒子里里外外擦了又擦,直到把那盒子擦的都起了贼光,没有一点水珠了,才让孙飞扬拿过那天,从孙传方家里拿来的那两个塑料袋,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老孙家自己晒的刺梨干,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老孙家自己炒制的山茶。 王家有拿过茶叶袋子,就往那个铁皮盒子里倒。 孙飞扬和刑师傅就瞪着眼睛,看着王家有倒茶叶,也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等盒子里倒的满满的了,王家有又把盖子盖上。拿着那个铁盒子,把胳膊一伸,“还干看着干什么,把我扶下车。” “哎~哎~”孙飞扬答应着,赶紧下车,把王家有扶下了车,刑师傅也赶紧下车,把车锁好,跑过来,从另一面搀住了王家有。 王家有迈步就往立马集团那高大豪华的办公大楼走。 刑师傅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就拉住了王家有,脸涨的通红的说:“王老板,咱就这么进去吗?” 王家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笔挺整洁,又看了看鞋子,皮鞋也钲明瓦亮,一尘不染,脑袋今天早晨刚用电动剃须刀剃的,他自信剃的也蛮干净的。 “飞扬,你看看,我的领带系的还可以吧?”过去,这领带,都是孙玉秀亲自给他打理的,现在,只好交给孙飞扬来干了,不知道效果如何? 孙飞扬认真的看了看王家有的领带,点了点头,“没问题,王叔。” 王家有又看了看孙飞扬和刑师傅的装扮,都穿着崭新的西服,扎着领带,看着挺精神的。 “没问题,走吧。”王家有吩咐说。 “哎~等一等的啦。”孙飞扬刚要搀着王家有往里走,刑师傅还是拽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儿啊?”王家有不觉皱起了眉头。 “王老板,咱们真的就拿这个进去吗?”刑师傅指了指王家有手里自己现装的那盒茶叶,又看了看立马集团那高大巍峨的办公大楼,还有门口像树桩子似的,笔直站立的两个年轻健壮的保安,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的说:“您确定,拿这些东西……进去,那些人……不会……把咱们打出来的啦?” “是啊,王叔,”孙飞扬也挠着头说:“要不,您俩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箱茅台去,现在人们送礼,都送茅台的,您拿这个进去,这也拿不出手去呀?” “飞扬,咱们现在身上的钱,可是不多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该节省的地方,还是要懂得节省的。”王家有一本正经的说。 “节省,前几天,您又是佛手烟,又是五粮液的,给那个程警官一出手,就是两万块钱,那会儿,您怎么不说节省啊?那会儿,您身上的钱,也不富余了啊?”孙飞扬发着牢骚说。 “呵呵呵呵呵……”王家有笑了,“飞扬,是不是你看着这高楼大厦的,还有那门口站着的两个保安,挺唬人,也被他们吓住了,不敢进去了,怕挨打啊?” “怕他个球!”孙飞扬被王家有这一句话,顿时激起了心底的英雄豪气,“他就是龙潭虎穴,我也敢杀他一个七进七出!有什么好怕的?王叔,咱们走!” 说着话,架着王家有,大踏步的奔着那两个站的笔直的保安走去。 刑师傅暗暗叹息了一声,“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就陪他们挨顿好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想到这里,刑师傅也昂起螳螂一样的脖子,挺起鸡胸似的胸脯,甩开两条竹竿似的细腿,雄赳赳,气昂昂的搀着王家有的另一边,往立马集团办公大楼的门口走去。 第7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没等他们走到门口,那两个年轻帅气的保安,就伸手拦住了他们:“您好,三位先生,请问,您三位有出入证吗?请出示一下出入证。” 孙飞扬和刑师傅看着王家有,那意思,咱有出入证吗? 王家有却咋咋呼呼的大声嚷道:“要什么出入证啊?我又不是你们员工,我跟你们马总是朋友,以前来过好几次了,大概你俩是新来的吧?连我都不认识?那个小黄在不在啊?你们把他招呼过来,他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谁啦。以前我来这里,从来没有管我要过什么出入证,只要是打声招呼,就放我进去啦!” “对不起,先生,您说的什么小黄小红的,我们都不认识。您要是没有出入证的话,我们是不可能放您进去的,请您尊重一下我的职责。”其中那个个头儿稍微矮一点儿的保安,虽然说话客气,但是态度非常坚决的拦住他说。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不懂得变通啊?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跟你们马总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以前我每次来,从来都没有人拦过我!”王家有仍然大声的喊道:“我这次来,找你们马总,可是要谈一笔巨额的合同,若是你们拦住我,不放我进去,耽误了签约,你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对不起,先生,您说的那些事情,我们一概不知道,您若是真的是来谈生意的,肯定是有预约的,小陆,你去里面问一下,看他们有没有预约?先生,您贵姓?是哪个公司的?” 王家有哪里有什么预约啊?听王星晖说,这个立马集团的人,都已经不接他们电话了,所以,王家有才想来找马总当面解释一下的,没想到,甭说当面解释了,连个大门,他都进不去。 “这个~”王家有有些犹豫了,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这两个保安? “嗨!”王家有故作后悔的说:“当时和你们马总通电话的时候,光顾着说业务了,却忘了约好什么时候来了,你说这事办的!” “您若是没有预约,有贵宾卡,也可以的。”那个叫小陆的个头稍微高一点儿的保安善意的提醒说。 “啊!对对对!贵宾卡,我有贵宾卡呀!你们等等啊,我给你们拿贵宾卡。”王家有说着,假装用手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在兜里,挨个摸了一个遍,可他哪来的什么贵宾卡呀?他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贵宾卡?就是孙玉秀跟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好话,就放他们进去了,谁能想到,这回竟然这么麻烦?早知道这样,上次来,向马总要张贵宾卡好了。 王家有假装惊讶的说:“哎?我记得来的时候,明明把那张贵宾卡放在兜里了,怎么就会找不到了呢?你们翻翻,在你们兜里装着没有。”他对孙飞扬和刑师傅说。 孙飞扬和刑师傅就差憋着,没笑出声来了,他们不知道,这个王家有,那么一个老实巴交,诚实守信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他们也不敢笑,既然老板吩咐了,他俩就也跟王家有似的,把身上的衣服兜,都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一脸无辜的说:“我们兜里也没有啊!” 王家有趁着孙飞扬掏兜的时候,从孙飞扬的兜里,掏出了一盒中南海,塞给那两个保安说:“两位兄弟,实在是抱歉啊,今天来的匆忙,总是丢三落四的,也不知道那张贵宾卡塞到哪里去了?您看这样啊,这盒烟您俩先拿着抽去,这次呢,您俩就破回例,先放我们进去,等我们和马总把生意谈完了,我再跟马总重新要一张,您看行不行啊?” 那个矮个的保安迅速的把烟塞进了裤子兜里,但仍然为难的说:“三位老板,也不是我们为难你们,您说我们和您无冤无仇的,我们干什么非得做那个坏人啊?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出门打个工,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找到这么一个给交五险一金,工资待遇还好的地方,更不容易,我们自然要好好的干,对得起老板对我们的好处了,您是老板,肯定也不希望您的员工,拿着您的工资,却不尽心尽责的为您做事吧?所以,请您也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人家上头交代下来了,没有出入证,没有贵宾卡,没有预约的,一律不许进。所以,您就别再为难我们了,好吧?” “是是是,理解万岁嘛。”王家有讪笑的附和着说,可是,我理解你了,你不放我进去,我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王家有心里暗暗着急。 那个高个的小陆却笑了,“您这老板也糊涂了,您不是有我们马总的电话吗?您给马总打一个电话,只要我们领导一句话,我们立刻放行了啊。” “哎~哎~哎~我这就给马总打电话。”王家有说着,让孙飞扬和刑师傅架着他,退了回来。 两个人这个泄气啊!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好像要勇闯龙潭虎穴的阵势,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三个人坐进车里,王家有想了想,吩咐刑师傅说:“刑师傅,您看看哪里得眼,咱们把车开到合适的位置,能够在车里看到大楼门口出入的情况。” “哎~好的啦,王老板。”刑师傅先下车转了一圈,回来把车开到了离门口不远,刚刚开走的一辆汽车,腾出来的位置。 他们就这么坐在车里,瞪大了眼睛,看着人们从门口出来进去的。 “王叔,咱们在这里看什么呢?”孙飞扬问。 其实,刑师傅也早就想问同一个问题了,但他没问出口。 但是,连王家有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什么?你又让他怎么回答呀?他只希望,能在这里看到希望。至于希望是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孙飞扬等了半天,见王家有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好再次瞪大了眼珠子,看向车外。 就这样,三个人六只眼睛,在车里看着办公大楼门口的人们,出来进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从门里走出来的两个男人,引起了王家有的注意,他吩咐孙飞扬,“快点儿,把我扶下车。” 孙飞扬立刻跳下了车,刑师傅也不敢怠慢,也紧跟着跳下了车,和孙飞扬一边一个,架着王家有快步的走向刚走出门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并没有发现王家有,只见其中那个司机模样的男人,快步走到一辆黑色奔驰跟前,手脚麻利的替那个昂首挺胸走路的男人,打开了车门,并把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沿,以防那个有派头的男人碰到脑袋。 王家有眼看着那个司机就要关上车门,若等他们走过去,那辆奔驰怕是早就开走了。 急得他大声的喊:“王总!等一下!” 那个司机都已经把门关到了仅剩一条缝,可能那个王总说了一句什么,司机又把车门打开,叉手侍立在了车门旁。 那个王总从车门探出了一个光秃了半个头顶的脑袋,往王家有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呦呵!这不是那位蜀地大山的王老板吗?您怎么也跑到这里来啦?” 说着话,从车里钻出来,远远的对着王家有伸出了双手。 王家有听别人说起过,这个王总,原来也是一个农民,从一个乡村小修车铺干起,一开始修自行车,三轮车,拖拉机,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发展壮大,从一个人的小铺子,一直做到拥有数千名正式员工的农用车制造公司,上下带动数万人就业,如今也是拥有数十亿资产的上市企业老总了。 王家有最佩服这样白手起家,完全凭个人的能力,打出一片属于自己天地的企业家了。 他紧跑了几步,上前紧紧的握住了王总的双手,“哎呀!王总,好久不见了,您可是越来越精神啦!” “哎呀!王老板,您就别吹捧我啦,我自己什么德性,我自己还是清楚的,您这么几天没见,可是变化挺大呀?是不是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了啊?”王总看着王家有那瘦了两圈,脚步虚浮的身体,还有那张面色苍白的脸庞,关心的说:“咱洒脱一些,早晚会被这副担子压垮的。” 这么多天以来,王家有一直总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直烧得他五脏俱焚,他有时候也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减轻一下内心的负担,可遇到的人们,要么是看他像一座行走的金山,想从他身上挖一块金疙瘩下来,要么不是一个层级,他怕就算跟人家说了,人家也只会笑他矫情:你都那么有钱了,想要什么?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挥一挥手,就会有成群的美女,主动往跟前抢着贴的?你们这些人,也会痛苦吗?别说笑了!你们有钱人若是痛苦,那我们这些穷光蛋,还要不要活啦? 正因为这样,有很多时候,他选择的是沉默,把一切都压在了心里。 今天,总算是遇到一个理解他内心痛苦的知音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王总一句知心的话,王家有不觉间,已是热泪盈眶,“谢谢您的理解。” 王家有紧紧的握住王总的手,动情的说。 “没事儿多出来转一转,跟朋友们聊聊天,到祖国的大好河山,领略一下美好的风光,让自己放松放松心情,别总是在家里闷着,我以前试过,闷着一点好处没有。”王总拍着王家有的肩膀说。 “哎~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哽咽着,真想把这些天自己的苦闷和王总倾诉一下。 王总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哎呀!对了,您今天肯定是来找马总来的吧?哎呀!身体都这样了,还要亲自跑这一趟,看来,肯定是有急事,大事,那我就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您赶紧进去吧,这会儿马总应该不忙。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您进去啦,等改天,咱们约时间聊吧。”说完,王总坐进车里,司机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哎~说让我和朋友谈谈心的,也不等我倾诉一下啊?”王家有又郁闷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才恢复了平静。 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马总的电话,但手机里“嘟!”“嘟!”响了两声,却被挂断了。 王家有毫不气馁,再次拨通了电话。 这次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电话,王家有不等对方说话,就急迫的说:“马总啊,实在对不起啊!我最近确实有事儿,耽误了几天,今天,我是亲自登门来道歉的。” 对方的电话里,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我们马总今天不在,您有什么事情,改天约好了再来吧。” 听声音,对方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王家有一急,不等对方挂断,立刻对着手机大喊:“等等,这位美女,求 求您了,我在您公司门口站了半天了,我真的是有急事,才亲自过来的,我和你们马总,还有小力集团的王总,都是朋友,可能马总对我有什么误会,才拒绝见我吧?,我就是为此,才专程登门前来道歉的。” 对方沉默了半天,但是并没有挂断电话。王家有就那么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专心的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马总的声音,总算是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喂~您好,您是哪一位?” “哎呀!马总啊!我就是去年国庆节,请各位老板到蜀地大山旅游的那个老王啊,我今天可是专程前来拜访您的,可是,您这门口的保安,说什么也不想让我进啊!您看,您能不能跟他们说一下,让我进去一下啊?”王家有恭敬的说。 “哎呀!是王老板哪?看我这记性,连您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哎呀~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呀?哈哈哈哈……”电话里的马总,爽朗的笑着说:“王老板呀。您把手机给门口的保安,我跟他们说一声。” “哎~好的,好的。”王家有赶紧把手机递给了门口那两个站的笔直的小伙子。 那个矮一点儿的保安接过手机,一听里面的声音,立刻打了一个立正,嘴里说着:“好的,马总,我马上请王老板进去。” 说完,立刻满脸笑容的把手机还给王家有,笑着说:“王老板,刚才多有得罪,对不起了,我们马总现在请您进去。” “谢谢,谢谢。”王家有连声道着谢。 “不客气,不客气,”那个保安笑着说:“我们也是拿人钱,听人差,只要上面有话了,我们跟您无冤无仇的,何苦为难您呀?” 王家有这才由孙飞扬和刑师傅搀扶着,走进了立马集团的大门。 刚一进大楼的门口,就见马总还有一个女秘书脚步匆匆的迎了出来,一见王家有那虚弱的样子,立刻跑上前,握住了王家有的手,关心的说:“哎呀!王老板呀,这才几天不见啊?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啦?” “哎~”王家有长叹了一口气,“两世为人呐!上次一别,我是差一点儿,再也见不到各位了。” “哎呀!真是的,您的身体都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就好了嘛,何苦还要亲自来这一趟啊?这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啊?”马总埋怨说。 王家有心说:“我都到了你门口了,你还让秘书挡我驾,说你不在呢,若不是我说出刚刚见过王总,你都不会让我进门。我若不来,只打电话,就能管用吗?” 但王家有却笑着说:“还是王总说的对啊!就算再难,也不能憋在家里,应该多出来转一转,和朋友们走动走动,多交交心,不然的话,慢慢的,这些朋友们会生分的。” “哈哈哈哈……”马总又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王总说的对,是该多走动走动。要不然,这些朋友们就会产生误会。咱别在这里站着啦,赶紧到我办公室坐。” 说着,就要过来,代替孙飞扬搀着王家有。 “不用麻烦了,马总。”孙飞扬笑着说:“别看我这人个子小,力气还是有一些的,就是让我背着我们老板跑,都没有问题的。您这金身大驾,可别累着您了。” 第8章 一切都是演戏 马总笑了笑,收回了手,就在头前引路,把他们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坐定,马总吩咐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泡茶,王家有拿起手里的那盒自己现装的茶叶,让孙飞扬递给马总,“马总啊,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就拿了盒茶叶送您,您别见笑。” 马总接过那盒茶叶,看了一下那漂亮的铁盒子一眼,笑着说:“王老板还是个有心人嘛,知道我爱喝这个梦顶甘露,还特意给我买了一盒。” 他转手把那盒茶叶交给了秘书,吩咐说:“那就泡这个茶吧,虽然说这款茶,很多喝茶人不喜欢喝,认为它没有其他茶似的那种苦味儿,喝起来,淡淡的,甜甜的,喝着不过瘾,但你若是真喝起来,这款茶茶香浓郁,回味甘甜,喝的时间长了,还会上瘾。” 王家有的脸红了,他吞吞吐吐的说:“马总……实不相瞒……我这……这盒子里,装的……不是……不是您说的那个……那个茶叶。” “噢~”马总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茶叶,那是什么?该不会里面装的,是钱吧?我说王老板,咱们之间,可不能玩那一套啊?我也不能收你那种东西。” “不不不,马总,不是茶叶……不不不……不是钱。”王家有连忙否认说:“那是……那是我从……从我前岳父那里……拿来的茶叶,装……装到这个盒子里,看起来……还好看一点儿。”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哈哈哈哈……”马总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拿钱,来贿赂我呢?不是钱就好,不是钱就好。呵呵呵呵呵……王老板,您不用这么紧张嘛,其实,我还是喝过您岳父家的茶的,说实话,您岳父家的茶,喝起来,与这个梦顶甘露还真是颇有一些相似之处的,也是淡淡的,甜甜的,但与梦顶甘露比起来,他家的这个茶叶,回味却更悠长,香气也更浓一点儿,我还和王总说起过,可惜就是交通不方便,若是方便的话,我倒是愿意隔上一段时间,开车去您岳父那里,买上那么一些茶叶,回来自己喝,也是挺好的嘛。可惜了,就是没有什么品牌,更没有什么好的包装,这要是好好的包装起来,再宣传宣传,那也将是一款好茶呢。” 王家有听了,眼睛亮了起来,他兴奋的说:“马总,您说的是真的吗?这茶叶真的有那么好?” “我骗您干什么?”马总认真的说:“不信的话,您可以给王总打个电话问问嘛,我是不是和他说过这种话?” “不用不用,”王家有激动的说:“如果马总真的认为这个茶叶好喝的话,我会让我前岳父定期的给您用快递发过来的,而且是请您免费喝。” “那样不太好吧?”马总客气的说:“我上次去您岳父那里,看他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太富裕,我大小也算是个老板,总不能占人家这点便宜吧?哎?对了,您一口一个前岳父的,这么说来,您现在是……?” 王家有低下了头,声音低沉的说:“是啊,我现在又成了光棍汉了。” 马总同情的看着王家有那瘦削憔悴的面容,不禁同情的说:“噢~难怪啊……?” 王家有抬起头,勉然一笑:“不说啦!一切都过去了,我会重新振作起来的。虽然我和秀秀分开了,但我和她家里人的关系,还算可以,我会让他们定期给您邮过来今年的新茶的。” “那怎么好意思啊?”马总客气的说:“您说,咱们都是朋友,您这老是送我东西,让我怎么过意的去啊?” “马总不用推辞,这都是我对您的一片心意,都怪我,”王家有诚恳的自责说:“前些天,只顾着陷入自己感情的漩涡,忽视了和您们这些朋友们的来往,也顾不上自己曾经的承诺了,还请您别和我计较,让咱们那位高工程师,到我们公司跑一趟,对我们公司那个棉毡机进行一下调修,我们厂的那个旧衣服,现在已经堆积成山,没有地方存放了。现在,就等着高工程师去了,那机器才能运转呢。” 马总听了,原来还笑呵呵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回头看向那个一直微笑着,坐在旁边的漂亮女秘书,问:“怎么回事?过了年,高工程师没有到家星公司,去进行检修吗?” 那个女秘书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说:“是这么回事,马总,这位王老板去年答应,给您弄一套家具的,可结果都过完年了,他也没有给您弄来,我就以为这位王老板是骗了您呢,所以,就自作主张,过了年,就没有让高工去给他们检修机器。” “胡闹!”马总听了,暴怒的一把把手里的那个精致的景德镇茶杯摔碎在了地上,指着那个漂亮的女秘书训斥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瞒着我私底下自作主张呢?王老板跟我又不是外人,那都是朋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朋友呢?再说了,王老板是什么人啊?那是一言九鼎,言而有信的人,他没过来,肯定是有他的难处,你们怎么可以不打一声招呼,就随意伤害我的朋友呢?你看看,害的王老板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辞辛苦的往这里跑,你这么做,让我们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们,以后会怎么看我们啊?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想把我们公司给毁了呀?” 那个漂亮的女秘书,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低着头认错:“对不起,马总,是我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啊?”马总用手示意着,声色俱厉的说:“你向这位王老板道歉,看王老板原谅你吗?若是王老板不原谅你,我今天必须开除你!” 那个漂亮的女秘书低着头,站到王家有的面前,对着王家有连连的鞠躬,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对不起了,王老板,是我年轻不懂事儿,背着马总不知道,擅作主张,给您造成麻烦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王家有看着女秘书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也挺可怜的,他连忙伸手挡住女秘书的鞠躬说:“不用这样的,妹子,本来都是我的错嘛,我怎么会怪罪你呢?你可别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在这里,可真就没法待下了。” “既然王老板原谅你了,那你就先下去吧,等会儿再收拾你。”马总怒斥她说。 女秘书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这么一闹,王家有在这里,待着也没意思了,好在,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完了。 他伸手让孙飞扬和刑师傅把他搀了起来说:“马总,实在抱歉,本来,我该请您吃顿饭的,可是,我躺下的的这段时间,耽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去呢,不然的话,有些工人的家里,就揭不开锅啦。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去办的,可您也知道,现在的乌木,都属于国家财产,我现在能找的,只能是过去很多年以前,人们用乌木做成的老家具,这种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还得您给我容出些时间,慢慢找。” “哎呀!王老板呀,我当初,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您干什么这么认真哪?难道找不到,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您放心吧,我马上就派高总去您那边去看看。”马总真诚的说。 “那好,马总,我就告辞了。”王家有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哎呀!王老板,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干什么这么着急啊?怎么着,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咱们好好聚一聚嘛。”马总一边往外送,一边惋惜的说。 “真的不行啊,马总,我现在真的是只恨不能像孙猴子一样,会用分身法了,等下次,有时间了,我一定会专程登门拜访的。”王家有边走边说。 路过门口那两个保安的时候,那两个保安挺直了腰板,向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王家有有感而发的说:“马总这两位保安是真尽职尽责啊?是从部队转业的军人吗?这礼敬的,真标准。” 马总笑了,“这您倒问住我了,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这都是人事科和保安科办的,等会儿我了解一下。您下次再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嘛,省得他们太认真了,真把您挡在外面,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似的。” “好的,好的。下次会的。马总,您请回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有缘,下次再会。”王家有说着,钻进了车子。 “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啊!王老板,”马总再次把手伸进车里,和王家有握了握,语重心长的说:“只有保住自己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别只顾着赚钱,把自己身子给搭进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谢马总的关心。”王家有客气的说。 “好啦,开车吧,师傅,路上注意安全。”马总撤回了手,向他们挥手告别。 车开出老远,孙飞扬才说:“王叔,您看出来了没有?这个马总,和他那个小秘书,可是一直在跟咱们演戏呢。那个女秘书,在您面前哭天抹泪的,演的跟真的一样,可那个马总,让她出去的时候,我还见到,她还偷偷的笑呢,您说,马总若是真的要把她开除了,她还会那么开心吗?肯定是觉得她们自己演技很好,成功的把您给骗过了,她才会这么高兴的。”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说:“也甭说别人了,其实,咱们不也一样在演戏吗?人这一辈子,有谁不是在演戏呢?只不过,不是演给自己,都是演给别人看的。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事情,现在暂时算是了了,还有下一家等着咱们,接着去演戏呢。” 他们在路上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开进了洪城城里。 看着这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听着那熟悉的乡音,王家有的心潮翻涌,不禁又想起了和谢春芳两个人,开着电动三轮车,走过大街小巷,走千家,进万户,收购废品的一幕幕场景,以及后来和谢春芳之间的恩恩怨怨,这回,应该抽时间,去看一眼那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又想起自己的那些爱恨仇恨,到现在都没有得报,除了那个红毛陶小乐,现在被关在新海市的公安局里,其他人的下落,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头绪。那个陶小乐,也不知道现在招供了没有?这次回新海,匆匆忙忙的,连去公安局去问一下,都没有顾得上,想起这些,简直是愧对老娘,这次回来,可要到老娘的坟前,多烧些纸钱了。 王家有正胡思乱想着,刑师傅已经把车停到了家星综合商贸有限公司的门口。 虽然同样都叫公司,但他们这公司可远没有人家立马集团公司那么阔绰,能够拥有自己的办公大楼,他们公司现在还是租用的商用办公楼,这楼上,除了有他们家星公司以外,还有好几个小公司的办公室,也在这座楼里。 只不过他们家星公司现在做大了,把整座楼的一二层全都租了下来,开出了好几个办公区,有专管外贸区,有集市软件运营区,有回收办公区,有工厂制造区,还有一个销售区,虽然这几个区的人,有时候还会因为人手不够,临时互相调用一下,但已经正在越来越正规化。 虽然现在的回收区和制造区,因为各种原因,下面的许多工作没办法开展,但这几天,人们依然按时上下班,自己这边没有活干,就到别的区,走动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的工作,帮一下忙。唯独那个软件运营区,没有人过去走动。人家那些人说的一些专业名词,这些人很多连听懂都听不懂,更别提帮什么忙了,以至于后来,虽然这些人同属一个公司,办公区域也紧挨着,却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井水不犯河水,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软件运营区的办公室里,还有人家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派驻过来的人员,那些人,一向眼睛长在脑瓜顶上,见了其他区的人,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好像他们高人一等似的,哪里像人家丑儿叔派过来的人,本来就是乡里乡亲,来到这里,很快就和大伙儿打成了一片。 就连人家江海市尚老板派过来的人,都不嫌脏,不嫌累的,来了就和大伙儿干一样的活? 唯独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派过来的人,除了和那几个软件工程师,还有王星晖,王星耀他们几个当老板的说上几句,别的人一概不搭理。 人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多出一口气,你瞧不起我,我还看不上你呢。所以,虽然软件办公区,和另外几区,几乎就是门挨着门,墙隔着墙,但却像两个世界的人,谁也不搭理谁。 对此,王星晖,王星耀他们,也曾经商量过,想解决这件事情,但想来想去,确实,无论是文化层次,还是工资待遇方面,各方相差太大,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硬往一块搅和,也搅和不到一块去,看来,以后还是想办法,把软件办公区,另找一个办公地点稳妥一些。 也免得其他几个区的人们抱怨,同属一个公司,同属一个领导阶层,可工资待遇却天差地别,导致另外几个区的人们,连工作积极性都降低了。 王家有他们的车,停到家星公司门口的时候,公司的人们,大多已经下班走了,只剩下王星晖两口子和王星耀两口子,也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 他们一出门,正看到王家有被一高一矮两个瘦子搀下了一辆捷达车,正准备拾阶而上, 王星晖,王星耀一看是王家有,立刻大喊了一声“二叔!”就跑下了台阶,紧紧的抓住王家有的手说:“哎呀!二叔!您可回来了,您只说不用我们管了,事情都交给您去办,可这么好几天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可把我们急死了,这事情都办得怎么样啦二叔?” 还是女人心思细腻,苏醒和于梦露看着王家有那苍白消瘦的脸,连走路都要两个人搀扶着,不禁埋怨他俩说:“看你们哥儿俩,见了面,就知道问公司的事情,也不问问二叔,这是怎么啦?这才几天不见啊?您怎么会瘦成这样啊?” 王家有看见他们刚刚拉上了卷帘门,就笑着说:“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可是好几天,没吃上一顿安稳饭了,正愁没钱吃饭呢,今天,你们可要好好的请我们吃一顿,有什么事情,等到了饭店,咱们再边吃边聊吧。” 苏醒笑着说:“瞧您说的,二叔,都到了家了,还能让您饿着吗?咱们今天去吃自助餐,又便宜,又实惠,保证让您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 王家有叹了口气说:“你们这是慷饭店老板的慨,让我们领你这个苏大财务的情啊?这~我们可不领你这个情啊?” 第9章 故人归来 还是好再来自助餐厅,每位49元,刑师傅看着门口那竖着高大明亮的灯光广告箱,疑惑的问:“王老板啊,这里面真的是只要花49元钱,就能在里面随便吃喝的啦?” 王家有笑着说:“是啊,直到到了外面的世界,转上一圈,我也才知道,我们这边下一回饭店,吃一顿饭是有多便宜?你不知道,前两年,我一年都进不了两回饭店,还都是被他们强拉来的,我总觉得,挣那几十块钱,来的太不容易了,下一次饭店,一会儿就都吃没了,简直是太浪费了,简直就是败家啊!可是,这两年天南海北的这么一走,才发现,几十块钱吃一顿饭,简直就是毛毛雨啦,随便请几个人喝口茶,吃顿饭,没有几百几千的下不来呀!那才真是败家呢。当然,在外面挣钱,相比我们这边来说,也确实挣的多多了。” “可是,”刑师傅仍然是心怀疑虑的说:“这么便宜,那菜呀肉呀的,会不会都是不新鲜的啦?” “这个……应该不会吧?”王家有也不太确定的说:“我们这里,像什么人工呀,新鲜蔬菜呀,本地有的水果呀,确实是便宜的很,有时候,那些大批量下来的蔬菜,水果,最便宜的时候,一两块钱就能买一车,很多人们嫌麻烦,都直接毁在地里,扔在道沟里了。至于牛羊肉类,比别处便宜,但也没感觉便宜多少,像那些海鲜什么的,本地没有的东西,更是不比别处便宜,我也没了解过,这些自助餐老板是怎么赚钱的?管他呢,隔行如隔山嘛。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既然人家这个老板能在这里连续开了好几年了,肯定是能挣钱的,若是不挣钱,人家早就关门了,可你们看,人家这不买卖挺好的吗?咱们是来吃饭的,只要是能让咱们吃饱吃好,那就行啦!这么长时间,天天都有那么多人来这里吃饭,也没听说谁在这里吃出毛病来啊?人家别人都敢吃,咱干什么那么怕死啊,吃就是了。” 孙飞扬也笑着说:“你看人家那几个当老板的,哪个不比咱有钱呀?也没见人家怕吃出毛病来吗?咱一个穷打工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呀?你要是怕死,那就一会儿只拿蔬菜水果得啦,王叔不说了吗?这水果蔬菜可都是本地产的,买菜都用车拉的,肯定是没问题的啦。” 刑师傅皱着眉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一两块钱能买一车的蔬菜水果?王老板啊,您该不是在逗我们玩的啦?” 王家有一本正经的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吗?明天有时间,你再问一下,在我们厂里上班的员工,看他们挣多少钱?你就知道,我们这边人工是有多便宜啦。可惜,现在卖的菜都是大棚菜,等到大地菜下来的时候,尤其是菠菜下来的时候,若是赶上便宜,那人们真是懒的卖,一车车往沟里倒的。” 刑师傅叹气说:“都说这几年交通发展的啦,地头的蔬菜能够直接连到市民的菜篮子的啦。可是,我们那边,最便宜的时候,像这菠菜白菜什么的,也没有少过一元钱的啦。” 孙飞扬笑着说:“说是直接打通各关节,可是,我就亲眼见过,有那老农开车拉着菜,刚进城区,就被交警罚了好几百块钱,那老农急得直哭,说这一车菜,都卖不了那些钱的,还有那就算是进了城区,根本就没有让你摆摊卖菜的地方,没等你卖几份呢,城管的上来,就把车给掀了,把秤给收了,甭说异地啦,就连本地郊区的菜都进不了市里,那市民还想着买便宜菜,那不是做梦吗?” 说着话,他们把王家有放到座位上,分别拿起夹子和盘子,奔向自己喜欢的菜品。 说是只拿蔬菜水果,可是,真到了让拿菜的时候,刑师傅拿了两份蔬菜和水果,可见人家别人都是拿着盘子去抢那些螃蟹大虾什么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也拿起夹子和盘子,挤进了人群。 王星晖哪里有心情去拿那些酒菜,他一屁股坐到王家有身旁,着急的说:“二叔,您这几天都在忙活什么啦?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啊?我这几天,都急死啦?天天都有工人过来问,什么时候能开工啊?” 王家有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王星晖,又看了一眼,嘴上说别着急,却也站在旁边,眼睛直看着自己的苏醒,才笑着说:“我这几天,确实是脚不沾地,一直都在坐着车,四处奔走,办这些事情呢,你们放心吧,我相信立马集团,很快就会派人来检修机器的。” “啊~”王星晖出了一口气,但很快接着又问:“那~咱们这个市里的这些职权部门,您有认识的人吗?” 王家有笑了,“你们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也不灵光了,咱们村里那个三狗子,不就在这个市里当领导吗?” “三狗子?哪个三狗子啊?”王星晖一脸茫然的问:“我们怎么不知道,咱们村里,还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啊?我只知道,粑粑哥家的三哥,在咱们洪城市的市委班子里,当主任。” “嘿!说的就是他嘛。”王家有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这小子出来的早,从小又好脸,听到别人叫他小名就着急,这有什么呀?都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嘛,难不成,叫他一声三狗子,他这大官还能降级了怎么着?这些年当了大官,更是没人敢叫他小名了,你们就不知道,这三狗子就是王春华,王春华就叫三狗子。怎么,你们没有去找他去吧?” 旁边一直站着倾听的苏醒撇着嘴说:“怎么没有找啊?我跟星晖我俩,去了两趟了,前后还给他送了十万块钱呢,可那个王主任,当时答应的挺好的,过后确实也见效了,工商的确实不管了,可是消防的又来了,又给他送了一回礼,消防的,倒是撤了,可又来了卫生的。还是有明白人提醒我们,说就算不是一个村的,也不该这么整咱们呀!肯定是咱们跟他有什么过节。可是,我们连清清源他爷爷奶奶都问了,他们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王主任?说咱们做生意的,巴结人家当官的,还巴结不过来呢?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家呀?想来想去,还是他爷爷说:只有二叔您那脾气,可能连什么时候得罪了大主任,都不知道。我让星晖给您打电话问问,看看您跟这个王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差头啊?您说不用我们管了,我们这不一直都在等着您回来了吗?” 王家有愤愤的说:“这个三狗子,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贪,一点不念旧情。我不就是耽误了这么几天吗?你说你至于的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给我看?” 王星晖和苏醒一看,就知道这个二驴子叔,肯定和那个大主任有事情。 “那二叔,您看,这事情怎么办啊?”王星晖忧心忡忡的看着王家有问。 “管他呢!”王家有余怒未消的说:“今天先不说那些丧气事儿了。咱先吃饱肚子,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苏醒立刻说:“对对对,二叔,您赶紧吃饭,看您这几天累的,这脸色可真不好看啊?要不,明天,咱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别是有什么病吧?这要是有病了。可拖不得,那些什么事情,等把病养好了再说吧。” 王家有听了,端起孙飞扬给他倒好的可乐,一扬脖,那一大杯一饮而尽,他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牛扒,大口的咀嚼了起来,这几天,一路奔波,真是饭都没有吃好,这回总算是到家了,可要敞开肚皮,好好的吃他一顿再说。 可王星晖也不吃饭,就坐在旁边,看着王家有大口的吃肉,大杯的喝着可乐,好几次刚张嘴想要说话,都被苏醒狠狠的扒拉了一下,就又闭上了嘴。 “你们俩不吃饭,老看着我,干什么呀?”王家有眼睛没瞎,他俩的小动作,王家有看的一清二楚,他实在受不了,旁边四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吃饭,忍不住问:“你们俩怎么不吃啊?你们不饿呀?” “心里一团火烧着,哪里吃得下呀?”王星晖脱口而出。 “二叔,您甭管他,您吃您的。”苏醒狠狠的拧了王星晖一把,大大的白了王星晖一个白眼,“咱们吃。” “哎~”王星晖拿起筷子,眼睛瞅了一眼满桌的鸡鸭鱼肉,螃蟹大虾等一众海鲜,叹了口气,又放下了筷子。 王家有那刚被满桌子好吃的勾起的食欲,被他一声叹息,全被打没了,他放下筷子说:“星晖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话要是不说出来,咱这顿饭,是没法吃了。” “二叔,您甭管他,您吃您的。”苏醒说着话,夹起一片羊肉放到王家有的碟子里,“您吃这个,这羊肉嫩。” “你们还是有话直说吧,别憋着啦。”王家有叉起了两只胳膊说。那意思,你们不说,我也不吃了。 王星晖看了苏醒一眼,见苏醒没再拦着他,这才吞吞吐吐的说:“王叔,要不,咱今天晚上就去王主任家,咱早去一天,厂子不就能早一天复工吗?” “不行,咱们去请王主任吃饭,咱们边吃边谈。”苏醒也在旁边说。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你们……你们都打听好了吗?人家王大主任今天有没有出去应酬?人家不可能就在家里,只等着咱们去请他吃饭去吧?” “没关系的,”王星晖说:“就算是王主任不在家,有什么事情,和他夫人说,也一样的,王夫人说话,也很管用的。” 王家有想起上次自己不请自到,大清早突袭王春华家的状况,看他两口子一唱一喝的样子,的确是这样,他夫人好像也在机关单位上班,有着一定的权力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吩咐孙飞扬和刑师傅,“你俩先别吃了,跟我再出去一趟。” 他们两个人拿了好多自己爱吃的菜品,正在兴奋的大快朵颐,听王家有这么多,不禁有些不满的说:“王叔,您没看到,我们正在吃饭吗?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您就不能先让我们吃饱了饭再说吗?” “是的啦,王老板,有什么事情,等吃完再说的啦,若是吃不完,饭店可是会罚款的啦。” 王星晖说:“二叔,我跟苏醒我俩搀着您去就行啦,就别麻烦这两位师傅啦,让他们好好吃顿饭吧,看样子,这几天,他们跟着您,也没少受累。” 王家有想了想,也是,这几天来,他们俩跟着自己一路颠簸,没说苦,没说累,也没再谈钱的事情,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放松一下,好好吃顿饭了,吃到半路,又让人家跟着自己去应酬,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王家有说:“那好,星耀,等你们吃完了,给他俩安排一下住处,等我回来,就直接过去,我还得要他们照顾呢,你俩可别喝多了,到时候再让我照顾你们啊,我现在可是做不到啊?” “您放心吧,二叔,刚才嫂子已经吩咐人,把您家里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您回去住去呢。”于梦露说。 “放心吧,二叔,他们就算喝多了,我也会把他们送回去的,您不用担心没人照顾您的,在您那边,有专人值守着呢。”王星耀说。 “看王叔您说的,这一路上,哪一天不是我照顾您啊?我就是再贪杯,也不会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呀,我现在是,您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您都不吃了,我还能在这里吃吗。”说着话,孙飞扬把筷子一扔,站到了王家有的身旁。 “是的啦,王老板啊,这几天来,可一直是您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的啦?您可别忘了,您现在可是我的雇主,我在这里吃饭,您自己走了,到时候我找谁付账的啦。”刑师傅也扔下了手里的螃蟹腿,笑着说。 尽管那两个大螃蟹是他杀透重围,和孙飞扬两个人从人堆里联手抢出来的,可王家有现在是他的老板,人家老板都走了,他这个专职司机自己留在这里吃饭,成何体统啊? “好啦,好啦,你俩就别演啦,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安心的吃吧,我和星晖、苏醒三个人去就行了。”说完,王星晖和苏醒两个人,架着王家有往外走。 “王叔,真的不用我保护您啦?”孙飞扬在后面喊。 “好啦,没问题的。”王星耀拉着他俩又坐了回去,“你们都说了,吃不完,人家饭店老板,可是要罚咱们钱的,赶紧吃啊!这些东西,可必须得吃完啊!” “哎呀!他们要是不吃,早点儿说嘛!省得我们拿了这么多,真要是吃不完,那可是真的浪费了。”孙飞扬看着那满满一大桌子菜,发愁的说。 王家有他们开车来到翠景苑小区的门口,王家有打通了王春华的电话,“喂~是王主任吗?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二驴子啊?我现在就在您小区的门口呢,我现在要见您一面啊?什么?没在家?啊~没关系的,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和弟妹见面说一声也行。对,这事,最好是见面说,更好一些吧?您让弟妹给这门岗说一声,让我们进去,我和星晖两口子进去,把事情说清楚了,立刻就走,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哎~好的,我等一会儿。” 苏醒下了车,走到门岗跟前,拿出一盒烟递了过去,“师傅,我们是来找王主任的,他是这个小区一号楼的业主,噢~您都认识了哈?那更好了,她家马上给您打电话,完事您给开一下门,放我们进去啊。” 见那个保安满口答应,苏醒才回到车里,抱怨着说:“来了这好几趟,连人家门口保安都认识咱们了,说一看就知道,又是来找王主任了。” 第10章 主任夫人 王星晖苦笑着说:“希望这次能够真的解决了,别总这么三番五次的往这里跑了,咱开厂子,毕竟是希望赚钱的,若是赚点儿钱,不够给这些人送的话,那还不如干脆关了的好?” 王家有问:“星晖啊,这种话,你前几次来这里的时候,跟三狗子他老婆抱怨过吗?” “这我哪里敢呀?”王星晖苦笑着说:“这种话,咱也就是敢关起门来,跟自己人诉诉苦,若是跟他们说了,人家肯定会认为,咱是想威挟人家呢,咱还活不活啦?那不更得给咱小鞋穿啦?” 王家有听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说:“我今天倒要用这话点点她,你不是招商局的吗?若是好不容易,咱这鸡窝里出来一个金凤凰,却被你们这些人给挤兑走了,你们这些人的脸上,就能好看的了吗?” 王家有正想着,就见那个保安接了一个电话,把杆抬了起来,礼貌的挥手示意,请他们把车开进去。 王星晖礼貌的轻轻按了一下喇叭,表示感谢。然后,一脚油门,开了进去。 王夫人拖着一双棉拖,穿着一身宽松的毛绒居家服,怀里抱着那只粗短肥胖的法斗,头发用几十个夹子卷成数十个小卷,一脸笑容,慵懒的站在门口。 一见王星晖和苏醒搀着王家有从车里走下来,没等王夫人说话,那只法斗已经咧开嘴,亮出白森森的牙齿,率先对王家有发出了亲切而友好的问候:“呜___汪!呜_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王家有一见,立刻吓得一蹦多高,差点把搀着他的苏醒给带倒了。亏得王星晖发现状况,立刻臂上用力,一个人把王家有拉了起来。 “二叔,别怕,他这小狗看着吓人,其实不咬人的。”王星晖安慰他说。 “不行啊!我站不住啊!”王家有声音发抖,两腿打颤,仍然摇摇欲坠,几欲摔倒。 王星晖和苏醒两个人合力,把王家有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见到王家有那狼狈的样子,王夫人乐得花枝乱颤,头上那些亮晶晶的夹子,也随着她的笑声,上下飞舞,好像上面趴着好多萤火虫,一眨一眨的反着光。 “哎呦~我说二驴子,我家豆豆有那么吓人吗?看把你给吓得。”王夫人总算是憋住了笑,可身体仍然前仰后合的捂着胸口说。 王家有双腿悬空,生怕王夫人一个没抱住,那只法斗就会挣脱王夫人的怀抱,扑奔自己,在自己身上,两口鲜肉吃。 他身体颤抖,声音哆嗦着说:“弟妹啊,您还是把那狗祖宗放到厕所里去吧,我是真怕它呀!” “哎~”王夫人叹了口气,“真可怜,又得委屈我儿子一个人呆会儿了。” 王夫人拉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客气,外面凉,快进屋来。” 说着,当先走进屋,把法斗放进了厕所,并关上了厕所的门。 王家有两条腿这才敢落地,苏醒笑着说:“二叔,看着您平时胆子也挺大的嘛,怎么见到这么一个小狗,都吓成这样啊,还不如我胆子大呢?” 王家有心有余悸的说:“你是不知道啊,我小的时候,差点儿就没让野狗给吃了,打那以后,我是坐了病根了,见了狗,不管大小,都会吓得浑身哆嗦。” 王星晖小声说:“你可别看那个小狗个头不大,这种狗可是外国培育的一种斗犬的品种,真咬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而且,现在的人们,都是把狗当儿子养的,它要是真发起了神经,把你咬了,你是还击,还是任由它咬啊?任它咬,咱不是白白的受罪吗?还击?人家说你打了她儿子,要你赔偿,你还惹不起人家,这不是又受苦还憋气吗?所以啊,碰上这种人,咱要是能躲,还是躲远点儿好。” 他们看王夫人把狗放进了厕所,不会出来了,才架着王家有走进屋里。 “嫂子,王主任没在家啊?”苏醒明知故问的说。 “哎~”王夫人叹了口气,“国家老是三令五申,不让我们这些人,参加别人的吃请,可是,你说都是朋友,人家请吃饭,也没法说不去啊?你要是不去,人家会说我们当个小破官,就看不起人啦,连朋友都不认啦。你说,我们也是人,也不是活在真空里,也有三亲六顾,也得有个朋友不是,若是真的谁都不搭理了,人们又得怪我们脱离群众,不了解人民疾苦,坐到云彩里当官了。” “嫂子说的是,”苏醒顺着她的话说:“咱们农村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吗?听蝲蝲蛄叫唤,就甭种麦子啦。朋友该交的,还得交,咱们这乡里乡亲的,该走动的,也得走动走动。谁也不能当了官,就非得六亲不认不是?” “还是妹子说的在理,我家老王也说,都是乡里乡亲的,祖祖辈辈的在一个村里住着,那是多少辈子的交情了,能伸手帮一把,必须得帮的。”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沏茶倒水。 “嫂子,您别忙活了,我们今天来,原本是想请主任您俩出去吃顿饭的,既然主任不在,嫂子您去也行。我们在宴宾楼订好了位子啦,嫂子您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陪着您去。”王星晖客气的笑着说。 “哎呀!真是不巧,我这刚刚跟一个外地老板约好了,一会儿去茗香楼喝茶谈招商的事情呢,你们也知道,咱们这里的经济发展比较落后,没有几个能够拿的出手的企业,所以,领导们就把担子压到我们招商局了,要我们想尽一切办法,给咱们市里多招来几个大企业。我一会儿要见的这个客户,若是真的能来咱们这里投资,能给咱们市,增加不少就业机会呢。所以,你们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主任夫人推脱着说。 “弟妹,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王家有这会儿坐在一旁冷笑着说。 “哎呦~二驴子,咱们都是什么关系啊,你还跟我客气?我听我家老王说,你们都是从小到大,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小伙伴儿,这么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啦。”主任夫人大方的说。 “弟妹啊,我说话,您别生气啊。”王家有微眯着双眼,冷笑着说:“您们这些当领导的,也不能只顾着去招外面的和尚,家里的和尚的死活,就不管了呀?” 主任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她盯着王家有问:“二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咱们市里,什么时候不管企业啦?我感觉,咱们市里,对这些民营企业的各种优惠政策,还是挺多的嘛。尽力减缩各项行政审批流程,各种减税扶持政策,帮助办理贷款什么的,好政策可一项接着一项的出啊,我感觉这几年来,对民营企业的政策,可是越来越好啦。” “可是,我们家星公司,最近可是越来越活不下去啦,我们公司的投资人都说了,要是再不能复工的话,要么他们撤资,要么把企业挪到他们那边去,说挪到他们那边去,他们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开工生产,而且说,他们那边的营商环境,可比这边好多了,政策不但比这里优惠,而且地处大城市,更利于企业的发展壮大。就连集市的投资人,都说要把公司搬到蜀江去呢,说国家对那边政策倾斜力度特别大,到了那边,将来会更利于集市发展成为国际性的大网络平台。说在咱这小地方,政策不够优惠不说,人们思想也不够开放,太过保守,不利于企业发展。幸亏今天我正好赶回来了,若再晚回来一天,星晖就撑不住,答应那些投资人,把企业挪到外地去了。还是我力排众议,说咱们市领导,是绝对不会让咱们自己市里培养起来的金凤凰,去给人家别的省市去下蛋的,请他们再给我们一晚上时间,再容我们试试,若是明天,还不能复工的话,再说搬走也不迟。这不,我跟那些投资人谈妥之后,立刻就来找王主任来啦,结果还这么不巧,王主任还不在家,那,我们就只能跟弟妹您汇报一下了,希望等王主任回来,您能给他说一声,毕竟,我们的公司,现在也不只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人家投资人占的股份也挺大的,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如果在这里生存不下去的话,我们也只能按照投资人的决定去办了。” 王家有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主任夫人的脸色,就见主任夫人的脸,变的越来越凝重,那脸上优越的笑容,也慢慢的僵住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王家有心里暗自窃喜,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现出焦急万分的神色,眼睛紧紧的盯着主任夫人,好像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现在的家星公司,本身的规模就在迅速的扩大,再加上集市公司,是本市第一家上市企业,那可是在市里挂了号的重点保护对象,若是因为被打压,被迫迁往外地,这无疑将会在市里引起极大的震动,对本地的营商形象也会造成重大打击,那些原本还看中本地廉价的人工成本,准备来此地建厂的企业,也会因此望而却步,他们这些领导班子,还想不想干了? 上级肯定会派人下来追查责任,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哪里还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主任夫人越想越怕,她慌乱的说:“王老板,您放心,等老王回来,我会立刻跟他说的,明天,我们联名向上级领导反映,一定要追究那些敢于阻止你们企业正常经营的领导者的责任,还请您回去和投资人解释一下,就说请他们放心,明天您们不用等管辖单位下发通知,可以直接开工,恢复开工的通知,我们会随后就送到的。我们市领导班子,是坚决维护企业家,依法依规正常经营的,绝不允许任何单位和个人,无端寻找借口,阻止民营企业正常经营。” 王星晖和苏醒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他俩激动的站起来,连连向主任夫人鞠躬说:“谢谢嫂子啦!谢谢嫂子帮忙啦!这可是太好啦,要是再不让复工,我们真没法活啦。” 主任夫人羞红了脸,也站起来连连的摆手说:“咱们都不是外人,别这么客气,帮助你们,也是我们应该的。” 王家有拿起手边带的一个塑料袋说:“弟妹啊,我们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既然您还有事儿要忙,我们就不多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来的匆忙,也没有顾上给您拿点儿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从南方带回来的一点刺梨干,也没有什么好包装,您别嫌不好看,但这可是好东西,喝醉了酒,用这个东西泡水喝,解酒效果非常好,身体就不会再那么难受了,王主任应酬多,就送给王主任慢慢喝吧,我记得王主任打小爱便秘,喝这个水,还正好就能很好的解决他这个难题。等主任喝完了,给我告诉一声,我让南方的朋友再给邮过来。这次回来,我准备在家里,大概住个半月二十天的,收拾收拾家里的家具,还请王主任有时间回村的时候,到我家里,给我这文盲多指导指导,提提意见。别看我小时候学习不好,可没忘了,王主任不嫌我脑子笨,肯不嫌麻烦的帮助我认字呢。” 主任夫人一听,忙接过那袋东西,笑着说:“看您说的,送的东西,哪有嫌赖的,您就是拿块砖头来,那也是您念和我家老王小时候的感情啊!何况,您还这么关心他的身体。真是的,怪不得老王没事儿,总和我念叨您,您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个重感情的人啊!我就替我家老王,谢谢您啦。希望您以后,没事,常来我这里坐坐,和老王叙叙旧。” “一定一定。”王家有说着,王星晖和苏醒搀着王家有往外走。 主任夫人好像这才发现,这二驴子与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大变样了,虽然那时候的二驴子,是趁夜躲债跑出来的,显得很是狼狈,但那时的他,仍然是满面红光,小肚子腆腆着,昂首阔步,大步流星的,一看就像个成功人士。 可现在的二驴子身上瘦了一圈,小脸苍白,自己连路都走不了了,还得要两个人搀着,简直与上次判若两人啊! 主任夫人惊讶的问:“二驴子,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啦?” “哎~”王家有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家门不幸,一言难尽啊,为了这件事情,我差点没有两世为人啊!在床上昏迷了好几天,才被医院里抢救过来。哎~像这种事情,还是不提的好,说起来只有伤心啊。” “哎~确实是可怜啊!”主任夫人一脸同情的说。 但他很快就安慰王家有说:“其实,你也不该难过的,像你们这些当大老板的,还怕没有老婆吗?只要你点一下头,大把大把的漂亮黄花大闺女等着你挑呢,你跟我说一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明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给你,你说是想要个医生啊?还是护士啊?还是教师啊?还是基层干部啊,我都能给你找几个来,随你挑。” “欸~弟妹啊!您可别害了人家姑娘啊!”王家有赶紧推辞说:“您看看我现在这半个死人样,连我自己都顾不上呢,哪里还有能力照顾别人啊?等过一阵子,我若是恢复好了,若是还有那个心思,我再来求弟妹帮忙。” “那就这么定啦,你这个大媒,我可等着给你做呢啊!我给你说,我这手里,条件好的大姑娘,多的是,好多人求我帮忙说媒呢。”主任夫人乐呵呵的笑着说。 “好好好。”王家有应付着说:“弟妹啊,您时间宝贵,我就不耽误您啦,我们告辞,告辞啊。” 说着,赶紧钻进汽车,该办的事情办完了,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去吧,王家有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唤,可没有时间陪着这个王主任的夫人磨闲牙了。 再说了,她说的那些好姑娘,那都是些什么人啊?是他王家有能够配得上的吗?虽然说现在自己手里有俩闲钱了,可自己长得什么德性?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自己就别腆着脸,去找那羞辱去啦!那些姑娘,可都是挑对象都挑花眼的人精,那么多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人家都瞧不起,我若答应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去吗?王家有心想。 第11章 吃饭 车开出小区,王星晖才长出了一口气说:“二叔,您刚才差点吓死我,您知道吗?我真怕那女人一翻脸,就给咱们卡住,就是不让咱们开工了。”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咱们这种小企业。若是换个稍微大一点儿的城市,我也不敢这么说。谁让咱这小城市太落后了,本身又没几个能看得上眼的企业呢,虽然说咱们公司规模还排不上咱们市里的头牌,但论知名度,我敢说,是能在市里排第一的,像咱这样能给市里争脸的企业,市里肯定是重点关照的,可要是这么个重点关照法,把咱逼急眼了,没准,咱们真把公司搬到别的地方去。其实,换个地方,对咱来说,影响并不会太大,甚至可能发展的会更好。尤其是像咱们的集市公司,会有很多城市抢着要的。因为搬到哪座中小城市,就会给哪座城市争光添彩的。现在,好多城市都设有专门的招商局,四处拉拢那些有能力的企业家,到自己的城市来投资的。三狗子他老婆,本人就是招商局的,她不会不懂这些。可是,咱们公司,若是搬到别的地方,对于那些领导们的脸面来说,影响可就太大了,在现在这个各城市,都在紧抓经济的时代,咱们公司一走,市里收的利税少了不说,还会释放出很出失业人口,尤其是咱们被领导们给逼走的消息,再一传出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谁还敢再来这里投资建厂啊?三狗子他们又不是最大的领导,比他们大的领导多了去了,上级听说了这消息,能不下来查吗?像他们这种贪心的人,是最怕查的,所以,我才敢这样跟她说。当然,我也没有只一味的吓唬她,后面我也给了她莫大的好处,我给的好处,也不容得她不动心。” “莫大的好处?”王星晖满脸疑惑的说:“就是您给的那袋刺梨干,那东西很贵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嘿嘿嘿嘿嘿……”王家有莫测高深的笑了,“对,那些刺梨干,我还真是特意从南方给他拿来的,对三狗子来说,也算是对症下药。” “那,二叔,咱们明天真的可以直接开工?不用等卫生部门来下发了通知再说?”苏醒担忧的说:“别明天咱开工了,人家那些戴大盖帽的来了一看,咱们擅自开工,再加倍罚咱们一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王家有沉吟了一下,才说:“也好,不行,咱就等他们下发了通知再开工也不迟,既然三狗子他老婆都说了,明天就肯定能下发通知,也不差那一会儿,你俩明天,先让工人们到厂子门口等着,通知一到,立马开工。我估计这回,她不会再给咱们添堵了。” 王家有心里暗暗的说:“这回跟她说的所有的话,我都拿手机偷偷的录了音了,他们两口子,若是贪得无厌,我会让他们好看的。” 他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小郝和陈姐对丽丽使的那招,这可都是跟她们学的,不行,以后,得想办法也弄个微型执法记录仪,或者针孔摄像头录音笔什么的,对待那些不按规矩办事儿的人,就给他们用上。 他想起小郝,心里又一阵阵隐痛,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干什么? 王家有甩了甩脑袋,心说:“我这是干什么呀?不是说过去就让她过去了吗?人家是别人的老婆,自然有她老公惦记着,我算是干什么的呀?还老想着人家?赶紧把她忘记,从此相忘于江湖。”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苏醒说:“二叔,原本我俩想的是,到这里请主任和他夫人一起下个饭店,您正好也吃一点儿,可事儿办成了,饭却没有吃上,您看,要不,咱们自己到宴宾楼吃点儿,就当庆祝一下。” 王家有看了看车外,车外虽然一排排的路灯照的灯火通明,但路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稀少。王家有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夜里十点了,“还是算了吧,”他疲惫的说:“把我送回去,泡碗方便面就行了。” 自从这次病倒之后,王家有感觉身体确实虚弱了不少,感觉再也没有过去那样,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力量了。 “难道真的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一过了四十,人就一天比一天老的快了吗?”王家有想起隔壁邻居臭屁干活多了以后,总是用拳头捶着腰说:“不行啦,真是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啦。” 当时,王家有还笑他:“臭屁哥,您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啊,我感觉还年轻的很呐,您怎么就总说老呀老的?您平时少折腾嫂子两回,就不会这么累啦。” 臭屁叼着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白了他一眼说:“你是没尝过女人味儿,才会这么说,等你有了自己的女人,我说让你少折腾两回,你都不干!这要是在我年轻时候,再多几回,也是没问题的,关键就是岁数不饶人啊,现在,真的是干不动了。” 这次住院以来,王家有感觉身上总是提不起力气,也特别容易疲乏,他常常问自己:“难道我真的老了吗?要不然,身体怎么这么虚弱,老恢复不过来了?” “那怎么行啊?二叔,”苏醒反对说:“您现在身体这么弱,更应该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才能恢复的快一些。那方便面是垃圾食品,有什么营养啊?听我的,就去宴宾楼。” 王家有刚要坚持,他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孙飞扬的电话,他接通了手机,“喂~飞扬,有什么事儿啊?” 手机里传来孙飞扬醉醺醺的声音:“王叔,您现在怎么样啊?要不要我跟刑师傅我俩,去保护您啊?” 王家有皱着眉头说:“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还来保护我?不要我保护你俩,就不错了。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啊?已经回来啦?这么快呀?您没请那个什么主任吃饭啊?那~您应该还没有吃饭吧?”孙飞扬在手机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发问。 “没有。”王家有低声的说,真是的,光顾着跑这些烂事,连吃个饭,都吃不消停了。 “那正好,王叔,您赶紧来救驾吧!”孙飞扬在电话里兴奋的喊了起来,“那会儿咱们要了那么多的东西,可您们也没吃,就走了。这刑师傅就说,不能因为花钱少,就浪费了,咱们必须把这些东西吃完了,若是吃不完,人家饭店可是要加倍罚款的。我说罚就罚呗,反正也不用咱掏钱!可您知道刑师傅说什么?他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些东西,是农民伯伯汗珠子摔八瓣,一锄头一镐头的种出来的,从春种到秋收,不知道吃了多少辛苦,才收获了端到了咱们面前,怎么能说不吃就扔了呢?这不是浪费吗?浪费是可耻的行为。我说咱们吃饱了,还强往肚子里塞,那不也是浪费吗?若是吃坏了身体,那可比浪费这点儿菜花钱花多了。我还寻思刑师傅想通了呢,可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接着吃,我问他为什么还吃啊?不怕吃坏了身体啊?他说吃坏了身体,是自己的,可若是被饭店罚了钱,那可是要老板多掏钱了,你没见老板现在没多少钱了吗?处处都在想办法节省?咱们做员工的,应该替老板着想,不能给老板太破费了。我这一看,人家刑师傅这不是员工的,都这么替王叔您着想,我这真正属于您的人,也不能干看着呀!我就也和刑师傅一起吃。可那会儿,咱们拿的东西也太多了,我这都喝迷糊了,看着桌子上,那酒啊,饮料啊,菜啊的,还有那么多呢,实在是吃不完了。还是刑师傅说:要不,你再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吃没吃?若是没吃,就让王老板赶紧过来帮忙。我说:哪有这种事情啊?咱们做员工的吃不完,让人家老板过来吃咱们剩下的?这不成了笑话了吗?刑师傅说:你就打吧,别人是指定不会吃的,可咱们王老板若是没吃饱的话,肯定会来的,说您也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不会看着东西浪费了不吃的。我这是被刑师傅逼的没办法了,才给您打的电话,没想到您还真是没吃饭啊?那您要不要过来帮忙啊?您若是不来,我跟刑师傅可是要撑坏了。” 王家有叹了口气,问:“那里就你们两个人吗?那个星耀他们两口子呢?难道他俩就不管管你俩吗?” 王家有听了,简直又生气,又好笑,又心疼,这两个人,平时看着也挺精明的啊?怎么今天,为了替他省这几个钱,竟然干出了这种傻事儿?这几天相处下来,王家有感觉和他们两个,还真处出了感情,那几个钱,现在对王家有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可别因为这个,把这两个人给吃坏了。 “啊~他俩口子啊?”孙飞扬沉了沉,声音拉低了说:“王叔,这两口子可不够哥们儿意思啊,一开始,他们倒是也劝了劝刑师傅,让他不用心疼那几个钱,见刑师傅不听,也不劝了,不劝是不劝,可你们看着我俩往死了吃,也跟着帮忙呀!别都让我俩吃啊,你们也跟着吃点儿啊?嘿!他们可倒好,就像看傻子似的,坐着看着我俩吃,您说,这都是什么人啊?” 王家有真的被他气乐了,他声音严肃的说:“飞扬,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给我马上放下筷子,一口也不许吃了,还有刑师傅,你告诉他,他要再吃,等我去了,可就没我吃的啦。看我不扣他钱!” “哎!哎!哎!知道了,王叔,我这就告诉刑师傅,不让他吃了。哎呀!真是的,要是早知道您回来,我俩就不吃的这么撑啦!哎呀!早给您打电话好了。真是的,怎么早就没想到呢?……”孙飞扬在电话里唠唠叨叨的说着醉话。王家有听他没再跟自己说,就挂了电话。 “星晖啊,我们去好再来自助餐厅吧,我那两个保镖,等着我去救驾呢。”王家有苦笑着说。 “嗯~好的,二叔。”王星晖答应着,把车拐向了好再来。 “他们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啊?这个星耀两口子,在搞什么呀?临走的时候,我已经把饭店要罚的钱,多预算出来,交给梦露了,吃不了就算啦,干什么还非得吃完啊?要把肚子撑坏了,那才是沾小便宜吃大亏呢。”苏醒生气的说:“不行,我打电话问问梦露,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话,苏醒拿起手机,就给王星耀打电话。 “别打了,”王家有拦住她说:“跟他两口子没关系,是我那两个保镖,见我一路上,老是念叨着省钱,连给人送礼,都总是抠逼嗖嗖的,给人家大老板,就送了一盒土特产,当时他们看着人家那高大气派的办公大楼,吓得都不敢跟着我进去了,怕挨打。哈哈哈哈哈哈……估计就因为这个,他们才怕人家饭店罚款,又让我多花了钱,才不顾自己身体,强要把那些东西吃完了的。” “啊?二叔,您现在身上没钱了吗?”苏醒惊讶的问。 王星晖也惊奇的说:“我还寻思着,年前刚给了您一百万,您过去花钱一直那么节俭,怎么着,这一百万也够您花个一年半载的呢,所以,那天,您跟我说,再让苏醒给您打钱买车,我还寻思您要买什么豪车呢?咱公司现在遇到一点儿麻烦,我就寻思着,您先别着急奢侈了,先把这难关过去再说,所以就劝您先别买了。我今天见您买了一辆捷达,这也花不了多少钱吗?所以,也就没有问您,有没有钱花。难道,您身上真的没钱了吗?您现在花钱,也学会大手大脚了吗?” 王家有苦笑着说:“你还别说,那天,你告诉我说,等咱们公司的集市上市以后,咱们就都是亿万富翁了,我还寻思我现在可以大把的花钱了呢,所以,还真大方了几回,有认识的,我就给他十万八万的,也让他们跟着我高兴高兴。没几天,那一百块钱见底了,那天,我还真是想买辆好车的,结果人家卖车的刷poss机,显示余额不足,我还跟人家吹牛呢!说我有上市公司的股票,稍微卖那么一点点儿,那零头就够买车的啦。还让人家笑话了我一回,说我还吹牛逼,说是什么上市公司股东呢,连公司上市,股票有限售期都不知道?那次,真的是让我丢了大人啦。” “哎呀!这么看来,这钱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苏醒哀叹着说:“过去,二叔您那是多么节俭的一个人啊?若不是我们强拉着您去饭店,您连顿饭都舍不得奢侈一把,没想到,一有钱了,这么几天,您也竟然飘起来了。” 说着话,她拿出手机说:“现在,我这包里,也没有带多少现钱,不行,就先用微信给您转过去二十万,等明天有时间了,您再到办公室找我。” 王家有却说:“你还是先别给我钱了,等一会儿到了饭店,当着我那俩保镖的面,再给我转钱吧,也安抚一下我那俩人的心,让他们别只顾着给我省钱,连自己老命也不要了。” 第12章 去留问题 “二叔,那两个人,真的是您请的保镖啊?可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能保护别人的人啊?就他们那瘦小的体格,我看不需要别人保护,就不错了。”刚才张了好几次嘴,却始终插不上话的王星晖说。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王家有却自豪的笑着说:“你别看飞扬人长得瘦,个头也不高,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高手。前几天,也怪我太飘了,露了白,让人给惦记上了,在路上差点儿就被打劫了,当时多亏了有他在,我才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当然,当时也还有另一位警察同志和当地警方的配合,才把那些歹徒一网打尽了。但我看那个阵势,其实,就只凭他一个人,也能把那些人摆平的。至于那个瘦高个的刑师傅,那是我在路上雇的一个出租车司机,我看明后天,多给他一些钱,就可以让他回去了,这一路上,我行动不太方便,还多亏了有他俩的照顾了。” “二叔,还是您牛掰,出去不到一年,就雇上保镖了,我两口子到现在,都还是孤家寡人呢。,”王星晖不无嫉妒的恭维说。 “你能跟二叔比吗?二叔常年在外面行走,难免会遇到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有个人保护着,那不是安全吗?”苏醒训斥王星晖说:“二叔,你甭搭理他,明天,您让那个飞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办一下入职手续,我到时候,好给他发工资。” “不用了,”王家有眯着眼睛说:“这算是我自己事情,他的费用,还是由我自己来出好了。” “您的事,不就是公司的事情吗?”苏醒笑着坚持说:“你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在为咱们公司办事吗?” “不用了,”王家有的眼神变得有些冷酷的说:“以后,我用飞扬,也许会办一些私人的事情,这些事情,也许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他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那就是我个人的事,与公司无关。就算是出了什问题,因为他不拿公司的一分钱,对公司的影响,也就会小一些。” 苏醒看着王家有那吓人的神情,知道他这个人,虽然平时极为随和,但若是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她也知道,王家有的事情,她们还真的没法插手。 想到这些,苏醒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停到了好再来自助餐厅的门口,王星晖和苏醒搀着王家有进门。 “您好,三位老板,请您先交一下餐费,再进去用餐。”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美女老板娘,礼貌的叫住正准备去他们原来坐的位置的三个人说。 “啊~对不起,老板,我光顾着想事情,把这事儿给忘了。”苏醒抱歉的说着,从包里掏出了钱夹。 “美女啊!刚才我们已经交过钱了,只是临时出去办了一下事情,事情办完了,我们回来接着吃,这也不行啊?我们又不用再拿菜,还是吃我们原来已经拿好的,不信您看,我们朋友还坐在那里正吃呢?”王家有心有不甘的指着他们原来坐的方向说。 “对不起,老板,我们就是这个规定,只要是一进饭店,就要交费,再说,这么多人用餐,我们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记住每一个人,是不是来过的。”美女老板不卑不亢的笑着说。 “什么规定,那不也是人定的吗?您们做生意的,难道就不知道做什么事情,都要灵活一些,别那么生搬硬套吗?”被满脸羞愧之色的王星晖和苏醒拖走的王家有,仍然回头远远的对美女老板娘说。 美女老板娘只是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王家有,没再说话,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王家有被那眼神刺激到了,前两年,这种眼神,他可没少看,但他都当没看见一样,仰着头走过去就是了。 可现在他却感觉那种眼神,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他心里骂道:“牛什么牛?不就是靠卖假冒伪劣的产品,欺骗广大消费者,赚一点昧良心钱吗?你是没招惹到我,若是真招惹到我,看我不搜集你们的黑材料,公布给广大群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刑师傅早见到王星晖和苏醒架着王家有走进门来了,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王家有面前,想要亲热的拍一拍王家有的肩膀,却没想一下子拍了个空,自己差点儿没有摔到,他踉跄了几步,扶住了前面一张桌子,才算没有摔到,他稳住了身形,抬头却没了王家有的人影,他睁开醉眼,四处张望,却见王有和王星晖和苏醒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他这才歉意的笑一笑,刚想说话,却打了一个酒嗝儿,他急忙闭住了嘴,压了半天,才把翻涌到了嗓子眼儿的那些东西压了回去。 “哎呀~”王家有一脸嫌弃的看着刑师傅说:“你就不知道少喝一点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呀?” 很多喝酒的人,喝醉了以后,是意识不到自己喝醉的样子,是有多么可笑,多么讨人嫌。 刑师傅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眼神发直的,伸手捉住王家有的手说:“王老板,您知道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的吗?我也不想喝这么多的啦,可咱们拿过来这么多酒,这么多菜,您不吃就走啦,只留下我和孙兄弟两个人吃啦,我们能不吃多喝多吗?王老板,您也别怪我的啦,我这也是为您着想,替您省钱的啦。说实话,我是您雇的一个司机,还只是临时的啦,按说,我替不替您省钱,您该给我的,也会一分不少的给我的啦。但是!我为什么还要替您省钱的啦?因为跟着您这几天,我觉得王老板您人不错,是值得交往的啦。我看着您送礼都没钱送点好东西,替您着急的啦,我是真的拿王老板当自己人,才会这样的啦……” 他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这时,孙飞扬也两颊通红,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一把拉住了刑师傅的手说:“我说老刑啊,你就别站这里,和王叔白话啦,我王叔还没吃饭呢,你让他赶紧吃口饭好吧,你对王叔的那些心意,我都跟王叔说了,有什么话,等我王叔吃完饭再说行吧?” “呵呵呵呵呵……”刑师傅傻笑着说:“我现在的脑子,真的是有点儿傻了,呵呵呵呵呵……王老板,您赶紧吃饭的啦,桌上还有好多的啦,我和孙兄弟实在是吃不下的啦。” “飞扬,你搀着刑师傅,坐到椅子上去。”王家有吩咐说。 他真懒得和这两个醉汉再多废话,他知道,和喝醉的人说话,永远也说不明白的,白白的站在这里,让很多人,像看耍猴似的,看他们的笑话。 他让王星晖和苏醒两个人搀着他走到桌旁,抓紧时间,打扫桌子上的剩饭剩菜,还有那些饮料。 也难怪,刑师傅他俩喝的醉成那样,王家有记得当时可是国酒洋酒,红酒白酒,拿了好几瓶的,这会儿,那些酒瓶子全都干了,只剩下一些果汁饮料什么的,还有剩货。 王星耀看着苏醒那阴沉的脸,小心的解释说:“嫂子,我真劝他俩了,说咱们不差那几个钱,罚点儿就罚点儿吧,别因为这个,就把自己撑坏了,可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呀!”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苏醒一边飞快的吃着饭,一边说。 王星晖冲他挥了挥手,说:“没见我们吃饭呢吗,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你嫂子没有怪你的意思。” “哎~哎~”王星耀和于梦露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 这会儿孙飞扬扶着刑师傅坐到椅子上,两个人竟然很快就坐在那里睡着了,睡着了的刑师傅,歪着脑袋坐在那里,口水流出老长,还不时的抽一下,嘴里不时的冒出一两句梦话。 苏醒坐的离刑师傅近一点儿,她留神听了两句,对王家有微笑着说:“二叔,我知道刑师傅挺精明一个人,今天为什么发傻了。” 王家有正风卷残云般的打扫战场,听她这么说,停住了筷子问:“为什么?” “您仔细听听,您别看刑师傅醉成这样,他其实是酒醉心不醉的,他这是借酒盖脸,说真心话呢。” “嗯?”王家有愣了愣,这才留神注意听,就听刑师傅打一阵呼噜,就会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虽然声音含糊不清,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清的,就听刑师傅嘴里像含着一个核桃,断断续续的说:“王老板……我看着……您跟孙兄弟……像一家人一样,……我也想……不做出租车司机了……往后一直跟着您……做您的专职司机……跟您也成哥们儿……也能有一天……很着您飞黄腾达……” 王家有断断续续的听了一个大概意思,不禁苦笑着说:“愿意跟着我,就直接明说嘛,干什么还给我玩这么一出,弄得满饭店的人,都看咱们像看笑话似的。” 苏醒说:“不是所有人,说话都是喜欢直来直去的,有些人比较好脸,会害怕说出来,被拒绝了,脸上不好看,有的人会借酒盖脸把心里话说出来,就算是被拒绝了,就当是说醉话了,面子上也没有那么难堪。有的人,会把话,一辈子都闷在肚子里,只用行动表达出来,只希望能让别人自己意识到他的良苦用心。” “哎~这样的人,活的累不累啊?一个大男人,有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多好,把话闷在自己肚子里,不觉得难受啊?”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 “二叔,您也甭说这种话,我就不信。您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真的能不怕被别人拒绝,敢大大方方的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这个……”王家有无语了,他想起他和小郝之间临别的场景,还想起刚刚青春萌动时,见到那些漂亮大姑娘,却又自惭形秽,只敢远远的偷看,不敢上前搭讪的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但是,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嘛。” 他无力的辩解说。 “嗯~是不是一码事。”王星晖随声附和王家有说。但他那神情分明却是:您说不是一码事儿,那就不是一码事儿呗,我也没有非要让您亲口承认,您心里承认,自己也有过有话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时候,那就行啦。 “那~二叔,这位刑师傅,您打算怎么处理啊?还要让他走吗?”苏醒转头看着王家有问。 “我不说了吗?他只是我临时在路边找的出租车司机,虽然因为我的原因,把他的车损坏了,但我也赔了他一辆新车了,感觉也算对得起他啦,现在,我都到了家了,还留着他干什么,让他走就是了,留下他,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啊?”王家有看着刑师傅那神憎鬼厌的醉鬼样子,愤愤的说。 “哦?”苏醒愣了一下神,但很快就说:“二叔,这是您的私事,我们不会插手的。” “对对对,二叔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好了,咱们不方便插手的。”王星晖也附和着说。 他们很快打扫完了战场,准备走人。 王家有来的时候,是刑师傅开捷达把他拉过来,和孙飞扬两个人把他搀进来的,可是,现在,刑师傅和孙飞扬两个人全都醉成了一滩泥,他们别说搀着王家有,给王家有开车啦,自己现在都需要别人照顾了。 王家有恨恨的看着这两个坐在椅子上,睡的香甜的醉鬼,真想上去抽他们两个大嘴巴,但他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抱歉的说:“麻烦你们就受受累吧,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 王星晖,王星耀他们也不敢笑,用力的绷着脸,把孙飞扬和刑师傅两个人都架到车里,再把王家有搀到车上。 王星晖和王星耀两个人没敢喝酒,他们让于梦露和苏醒开一辆车,先回去休息,王星晖开着那辆刑师傅的捷达,王星耀开着自己的奥迪,跟在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郊外。 虽然是夜晚,但王家有还是看出了他们的车是驶向城东马河湾的方向,他两年前曾经在那里买过一座平房的,虽然说,那房子,从买下来以后,他就没在那里住过两天,但,那也算是他自己的家吧? 一出了原来的主城区,在王家有印象里的郊区平房的印象,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原来那些平房的位置,现在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尽管很多楼房,还没有装修好,也有些楼房,从闪耀的灯光看,还没有几家入住,但王家有还是惊叹于这一别两年,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星晖见王家有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说:“这两年,咱们洪城市的经济,虽然没有多大的发展变化,这楼房可是越盖越多了,还是二叔您有先见之明,您前两年花二十万买的房子,现在也要拆迁了,人家可是给估价八十万呢,说是不要钱的话,就给一栋楼房,到底要钱还是要楼,还得等您回来拿主意呢。您说什么生意能有这么赚钱啊?就只要把房子买了,往那里一放,什么也不用干,两年的时间,二十万就变成八十万了。嘿嘿嘿嘿……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也多买几座了。只可惜,当时没看出来啊。” 王家有只是淡淡的一笑说:“其实,我也没有前后眼,当时也是事情逼到那里了,我才下了决心,一定要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样住着才踏实,当时根本就没有考虑什么赚钱不赚钱的事情。” “其实,我也只是发发牢骚,就咱们公司那时候的状况,就是想买,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啊?”王星晖感慨的说,“那个时期,咱们公司还处于最困难的时期,真没有多少闲钱的。” 王家有不禁想起那时候的一幕幕场景,止不住一阵的唏嘘,眼泪又围着眼圈打转了。 第13章 发展中的乱像 “到家了,二叔。”王星晖把车停到了王家有家的院门外,这边的灯光明显昏暗了许多,也许是有些人已经搬走了,也许是天太晚了,人们都休息了,附近黑漆漆的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仅有两三家的房子里,还亮着灯光,显示出这寂静的村庄里,还有人间烟火。 借着车灯的亮光,和他家房子里透出的灯光,王家有可以看到,包括他家的房子在内,每家每户的外墙上,都被用红漆喷着一个大大的“拆”字,那拆字喷的歪七扭八,外面那个圆倒是画的挺周正的,就像用圆规画上的一样圆。 王家有透过他家那高大的院墙,能看到院墙上面,用彩钢板做的简易防雨棚,他知道,那是为了防止收来的二手衣物,被雨淋湿了。 他问:“星晖啊,这里要是拆了,这些衣服都往哪里放啊。都找到新的存放地点了吗?” “没有呢,二叔,咱们租的那些房子,人家也都在催着咱们,让赶紧把那些衣服啊、机器啊什么的,都搬走呢。我们也正在抓紧时间,寻找新的存放地点呢。”王星晖懊恼的说。 “那~我这房子,就换成钱吧,等我见到三狗子,我请他向市里,帮咱们批一块地,建一个真正的厂房,咱们现在这种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民房里的做法,也不能全怪人家政府找咱麻烦,咱们自身也确实有问题,你别忘了,当初,咱们租那个姓侯的人家房子的时候,可是着过一场大火的,这会让跟咱们做邻居的那些人家,也跟着提心吊胆,担惊害怕的。咱们做事情,也应该将心比心,你说咱们邻居家里若是一家做鞭炮的,家里放着一堆火药,咱们是不是也会每天害怕的睡不着觉,随时害怕他家火药着了,把咱家也引着了,所有的东西,全都毁于一旦啊?但是,那家做鞭炮的,估计比咱家还要害怕,他家就是防火措施做的再严密,若是咱家衣服着了火,他家也会跟着倒大霉,所以,咱们应该主动的趁这次机会,把散落在各家民居的零散小厂房,集中起来,搬到远离居民区的地方,建一个大的厂区。咱们自己也放心,那些当领导的,也会更安心。我觉得只要咱们提出来,他们会愿意帮着咱们去办的,因为这是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好事。” “是是起,”王星晖连连答应说:“其实,有些部门也找我们谈过这件事情,说邻居们对咱们意见挺大的,可是,真的要是去实行的话,光是买地建厂房,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我和苏醒、星耀他们也商量过,感觉投资太大,咱们的资金有些吃紧,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敢去办。” “实在不行,把我这房子卖的钱,投到里面,再找银行贷点款,有时候,有些投资,还是必要的,也不能一提贷款,就总是害怕还不起,现在咱们有这个实力了,找银行贷款,应该也不会太难。”王家有沉声说。 “是是是,二叔,您说的对。其实,自从咱们公司做大以后,还是有银行主动找过我们,希望我们贷点款的,那天王主任也跟我们说过,说是市里有专项资金,可以低息贷给咱们,用于扩大规模,我们正一直拿不定主意呢。”王星晖低声说。 “那还犹豫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家有心里有些生气,但他压着自己的怒火说:“这件事情,我做主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办,只要找到合适的场地,就抓紧时间挪走。若是有什么问题,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哎~哎~哎~好的,二叔,一会儿回家,我就和苏醒说这件事情。”王星晖连连答应着说。 他们正说着话,王星耀已经叫开了大门,一个六七十岁的瘦高个儿老头儿,斜叼着一根自己手卷的烟卷,睡眼惺忪的推开了大铁门。 王家有一见,立刻发作了,他打开车窗,对着老头儿,就是一通大声的喝斥:“你知不知道这院子里放着的,都是些容易着火的东西啊?还在这里点火抽烟?真要是着了火,这责任,你负担的起吗?” 那老头儿估计刚才也是睡的正香,被人叫醒了,多少有些不耐烦,但是有火,他也不敢对着王星耀发,还是得赔着笑脸给开门。可这么一个秃老亮的瘦老头儿,你算哪根大葱啊?见了面,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臭骂?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啊? 老头儿这么想着,顿时大怒,一口就把斜叼在嘴边的烟头吐了出去,瞪起一双牛一样大的眼睛,怒视着王家有,红着一张老脸,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王家有吼道:“你是干什么的呀?这里有你什么事啊?也来对着你大爷指手画脚的!你大爷爱抽烟,爱喝酒,碍你什么事儿啦?你仨鼻子眼多出这一口气,没事儿跑到这里,来训你大爷!哪凉快给我滚哪里待着去!” 老头喷着满嘴酒气,指手画脚,嚣张跋扈的大骂王家有,王家有被老头儿的气势,唬得一怔,他摸不清这老头儿的路数,转脸看向王星晖问:“这老头儿是谁呀?怎么看这气势,比我还横啊?” 王星晖脸色难看,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还是王星耀看老头儿实在不像话,他拉了一把老头儿的胳膊,大声的说:“大舅啊,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咱们公司的王总,您赶紧向他赔礼道歉。” “什么王总,王八种的,他管的着我吗?要他来教训我?这公司都是咱们家的,你们不管我,倒要他来管我?他是个什么东西呀!”老头儿一把甩开王星耀的手,继续用手指点着王家有骂,那满嘴的唾沫星子,带着浓烈的酒气,就像雨点一样,密集的喷洒在王家有的脸上。 王家有用袖子擦了一把满脸的唾沫,那唾沫里,除了浓浓的烟味儿,还混合有一股浓重的酒肉臭味儿,从那刺鼻的气味看,那酒精浓度,最少也要五十度以上,怪不得说话那么冲呢? 王家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转头问王星晖:“这是哪家的大舅啊?脾气还真大!能不能也跟我介绍介绍,认识认识啊?” “还能是哪家的大舅啊?就是我二婶她娘家大哥。”王星晖低着头,羞红着脸说:“大舅说年龄大了,种不了地了,又不愿意闲着,就来找星耀,让星耀给他安排一个轻闲的工作,我们合计着,反正这里晚上也要有人看着,这又是自己人,所以,就让大舅来这里下夜了。” 王星耀的脸,也红的像一块大红布,他低声说:“二叔,我大舅他喝多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噢~是大哥啊?”王家有的笑意更浓了,“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大哥呢,你俩扶我下来,我们哥儿俩也认识认识。” 王星晖和王星耀两个人,不知道王家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把王家有搀下了车。 王星耀大舅一见王星晖和王星耀两个人,对王家有恭敬的样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劲头,不禁先自撤了几分。 他迟疑的问:“耀儿啊,这人是谁啊?你们哥儿俩为什么对他这么恭敬?咱家公司里,不是你哥和你嫂子,官是最大了吗?” 王星耀正要说话,一直睡在后排的孙飞扬和刑师傅却被他们的吵闹声惊醒了。 “这是谁呀?这么骂我们王老板的啦?”刑师傅揉着迷离的双眼,晃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说。 “敢骂我王叔?我看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孙飞扬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骂着,一蹦多高,脑袋却撞在了车顶上,但他动作不减,一把推开了车门,他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在这些人堆里,只有那个瘦高个儿的老头儿他没有见过,那刚才敢骂王叔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孙飞扬劈手一把薅住了星耀大舅的衣襟,嘴里凶狠的喝着:“你个老家伙,赶紧给我王叔道歉,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星耀大舅的气势,刚才已经矮了三分,却不防又突然被一个猴子一样的小个子,薅住了衣领,吊在胸前,大声的怒斥,他不禁心头火起,刚想把这胸前挂着的这个猴子按翻在地,痛扁他一顿,先让他尝尝自己老拳的味道。 却在与孙飞扬对视的一瞬间,星耀大舅被孙飞扬那凶狠的气势摄住了,他没想到,就那么猴子大小的小个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眼神闪出的威力,竟是那样的强盛,那样的吓人,似乎只凭眼神,就能把人给杀死。 星耀大舅平时虽然也种一些地,但在村子里,那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只要让他喝点儿酒,没事儿就喜欢惹事儿生非,三句话不对眼,就动拳头的主,可他却从来不是一个莽夫,对于招惹不起的人物,他是绝对不敢碰一下的。 而眼前这个小个子,只看一眼,他的心头就不觉一寒,那凶狠凌厉的眼神,就已经告诉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瘦猴子,别看个子矮他多半截,但却绝对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躬着腰,低下头,好让孙飞扬那吊起的双脚落到实地,他低声的哀求说:“大兄弟,我这正要向您老板赔礼道歉呢,您先放开我好不好?” 孙飞扬这一出手太快,王家有等人,都没有看清楚,等看清的时候,孙飞扬已经薅住星耀大舅的袄领子,就差打上了。 王家有赶紧的喊:“飞扬别打!都是自己人,别伤了自家和气。” 孙飞扬这才悻悻的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刑师傅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爬下车,捋胳膊挽袖子的,刚想加入战团,见孙飞扬退了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只好斜靠在车上,静观其变。 王星耀这才指着王家有介绍说:“大舅,这是我们公司的王总,我们都管他叫二叔。” “二叔?”星耀大舅疑惑的嘴里重复,他心里想:我妹夫在他家就是老二,而且还死了两年多了,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二叔来呀?而且,也没有听说,我妹夫还有一个兄弟啊? “大哥,二叔是孩子们叫的,您跟着这么喊就不合适了,您叫我二兄弟吧,叫我二驴子也行。”王家有在王星晖和王星耀的搀扶下,伸手拉着星耀大舅的手说。 “二驴子!?”星耀大舅的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别人他不知道,这个二驴子,他还能不知道吗?从他妹妹谢春芳的嘴里,从王星耀的嘴里,还有很多乡亲们的嘴里,这个名字,都把他耳朵灌满了,而且,他现在下夜,住的这座房子,还是这个二驴子的呢。 这个二驴子,十七岁就因为杀人未遂,被判入狱三十年,放出来半年,就挣下一大片产业,顺便还把他如花似玉的寡妇妹子睡出了孩子。然后又一狠心,一跺脚,扔下万贯家财不要,孤身一人独闯天下,一年后再次回来,又领回一个白白胖胖,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据说,条件比他那高傲的妹子还要好的多。 妹子仗着有他的孩子,在二驴子大婚的当天,又把两亿的负债,甩给了他,这二驴子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都没眨一下,拿出积蓄还了一半的债务,后又设计半夜远遁他乡,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出去躲债去了,没想到,这家伙连家都没回,就不断的有人,上赶着过来帮他还债,眨眼间,又是上亿资产的身家到手。 这家伙都被乡亲们传成神人了,他还以为能那么轻易俘虏他妹子芳心,被人们传的那么邪乎的一个人,那还不得肩膀上扛着三个脑袋,后背上长出六条胳膊来啊?要不然,凭什么就能有这么神啊? 没想到,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嘛?别说他长得漂亮了,说他是一个丑八怪,都是在夸他好看呢! 你看那张大长脸,长的赛过驴脸,再看那小细眼睛,细的就像用刮胡子刀片,在脸上轻轻的蹭了一下,生怕使大了劲儿,那豁口就会挣开了似的。就在那小细缝里,两个眼珠,看起来,比那豆粒也大不了多少,可也不能说没有好处,那俩眼看起来,还真聚光。贼溜溜的一个劲儿的转。无论你从哪一个方向看,都好像他在专注的凝视着你。 再看其他配件,蒜头鼻子,鲶鱼嘴,那嘴大的,一笑能咧到耳根台子上。都说耳朵大了有福,这二驴子的耳朵看起来,也不大啊?尤其是跟那大长脸和大嘴叉比起来,这耳朵都显得有些小了。 你说,这家伙的五官,单看着,怎么看也不顺眼,组合到一块,更是难看,可难看是难看,再看,却是滑稽,再看就是好玩了。若是没有见过,谁也不会相信,人竟然还能长成这样? 看那脸色白的,就说他是个死人,都会有人相信。 看那个头倒是不矮,可看那架势,若不是有人两边搀着他点儿,就看那瘦的有点皮包骨头的样子,来阵风就能拿他当风筝放。 星耀他大舅,越看越心凉,他原来还寻思着,既然这个二驴子,这么有本事儿,不如干脆等这二驴子回来,自己劝劝妹子,跟他和好如初算了,就算他二驴子现在有了老婆,那又怎么样?哪个有钱人,现在不是三妻四妾的?国家虽然规定是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你不结婚,当个二奶三奶的,谁又能管得着呢?反正现在提倡婚姻自由,只要是没有登记结婚,那就没有违反国家规定! 可是,真没有想到,这个被吹成神一样的二驴子,竟然长了这么一个德性?那就还是算了吧!还是让妹子离他远一点儿吧!跟他一块过日子?生出孩子来,不怕糟蹋了那点儿种子?别让孩子长大了骂娘,说生他出来丢人呢! 还好现在妹子抱着的那个孩子,长得随他妈,若是随了这二驴子的根,真不如早点按尿盆里淹死了干脆。 星耀他大舅,正自胡思乱想着,王家有却说话了,“大哥,春芳她现在还好吧?孩子现在怎么样啦?我明天抽空去看看她。” 星耀他大舅一听,差点没跳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想着,别让他跟自己妹子有什么瓜连呢?他还偏偏提这个?难道这二驴子,眼睛不大,能看人心吗?” 但他还是慌乱的搪塞说:“二驴子啊,您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大老板,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往后还是注意点儿影响,别管我妹子的事情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些话,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王家有听了,一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说:“我知道,大哥,我还是懂得一些分寸的,我就是跟您打听一下她的情况,我没想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第14章 刑师傅的去留 “那就好,那就好。”星耀大舅松了口气说:“现在,我妹子过的挺好的,不用你操心啦。” “噢~”王家有多少有些失落,他原本还想明天有时间去看看她们,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如果缺钱的话,给她们留些钱,现在自己有钱了,不能再苦了自己的孩子了。 王星耀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二叔,您就放心吧,现在我们已经帮我妈,把我家那个小楼和废品收购站,又都赎回来了,我妈还雇了两个人,替她干活,她现在就是负责看孩子,看着那两个工人干活。日子过得挺悠闲的,她现在,感觉已经很知足了,也不再想什么大富大贵了。只盼着能把孩子养大了,将来能够比我有出息就行了。哦~对了,她给那孩子取名叫星晨,小名叫豆豆。” “星晨……豆豆……”王家有重复着这两个名字,这不禁让他想起了王春华家的那条丑陋的法斗犬,好像也叫豆豆。 “哎~管他呢,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名,已经比我们这些人的臭屁、三狗子、二驴子、三傻子这些名字好听多了,听着,就那么可爱。”王家有心里想着,若是有机会,最好能去亲手抱抱那个孩子,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自己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二叔,别在外面站着啦,时候不早啦,您赶紧进屋休息去吧。”王星晖催促说。 “对对对,别在外面站着,进屋休息去吧。”星耀大舅往里让着说:“天刚黑那会儿,耀儿他媳妇儿就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把屋腾出来,原来,我在你那屋睡的呢,耀儿他媳妇儿非要我搬到西屋睡去,我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呢?早知道是你,咱们在一间屋子里挤一挤,不就得了吗?还让我搬来搬去的,还得把屋子收拾干净,换上新被褥?真是麻烦!” “大哥,我们三个人晚上事情多,您外甥媳妇估计是怕折腾的您睡不着觉,影响了您休息,她也是为了您好。”王家有边往里走,边说。 这会儿的孙飞扬和刑师傅上来搀着王家有往屋里走,结果他俩自己脚底下,还晃来晃去的,像走迷踪步一样,一点根都没有,王星晖和王星耀想替换下他俩。他俩还不干,说这是他们俩的职责,不能由别人代劳。 王星晖和王家耀只好笑笑,闪到一边,看着他们。 结果他俩架着王家有,东撞一下,西撞一下,直撞的到处“咣”“咣”直响。 王家有也只好苦笑着忍受,谁让他俩喝多了,跟他们讲道理讲不通呢。只是盼望着,他俩别把自己给摔坏了就好。 好在是道路不远,墙也够结实,没让他们给撞塌了,他俩也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把王家有给安全的扔到了床上。 “大哥,有水吗?给我们倒点水喝。”王家有说。 “对!喝水。”孙飞扬刚躺到床上,听王家有这么说,也想起来,口渴的难受,又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找水。 “水在哪里了啦?我要喝水的啦。”刑师傅往床上一躺,又打起了咕噜,但打着呼噜,还大声的嚷着。 “星晖,拿这东西,给他们泡点儿水喝。”王家有苦笑着又拿出那个塑料袋子,那是送给王春华家剩下的,他要留着自己用来泡水喝的。 “二叔,这个……刺梨干真的对解酒管用吗?”王星晖一边往杯子里放,一边问。 “别人管用不管用,我不知道,但我喝着,效果挺好的,据秀秀他们家的人说着,很多人都用着不错。”王家有笑着说。许是经历的太多,许是过去的时间久了,有些感情,会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回忆里。 现在的王家有,再提起孙玉秀,已经不再那么锥心刺骨,扎心扎肺了,只是感觉,就像是一个感情深厚的老朋友,想起来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回忆,让他不觉嘴角上扬,心头有一股暖流涌过。 “要是真的管用,给我也拿点儿,”王星耀说,“现在应酬多了,少不了喝醉了,等早晨醒了,真是浑身难受。您再向我二婶多要点儿。” 把话说完了,王星耀才发觉说错了话,他连忙说:“对不起,二叔,您就当我放屁。当我没说。” “算了,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你们若是想要,我给秀秀他爸写信,让他们给多邮点儿过来,他们那山上多的是,都是野生的,不用花钱。”王家有淡淡的说。 “什么好东西啊?”星耀大舅也抓起那个袋子里的刺梨干看,“要真是好东西,我也来点儿。” 说着,他连着往自己裤兜里塞了两大把,眼看着,那个袋子,就要见底了。 “没事儿,大哥,您多装些,您爱喝酒,这个解酒效果挺好的。”王家有笑了笑,大方的说。 “先拿这些吧,等没了,我再跟你要。”真让他拿了,他倒不好意思装了,呵呵笑着说:“总得给你留点儿啊?” “二叔,孙姨那边真的还没有通电话?有事情,还要写信联系吗?”王星耀难以置信的问。 “岂止是没有通电话,到现在,她们那里连电还没有通上呢。”王家有感慨的说:“原来,我以为咱们这里,跟大城市的差距那么大,咱们这里,已经是全国最落后的啦,这次出去,在全国各处转了转,才知道,各地的贫富差距太大了,比咱这边穷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家有看水凉了,先自己把水喝了,又让王星晖和王星耀帮忙,把躺倒睡着了的孙飞扬和刑师傅都掫起来,给他们把水灌下去,才把他们放倒,让他们继续睡。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王家有说。 “他俩都醉成这样,我们要不,就留在这里照顾您。”王星晖说。 “不用都在这里待着,你们都回去吧,有我在这里,你们就放心好了。”星耀大舅这会儿也看出这二驴子处处需要照顾,自告奋勇的说。 王星晖两个人,这才离开。 星耀大舅见王星晖和王星耀走了,也打着哈欠回了西屋,一晚上没再露面。 王家有再有什么事情,看着身边躺着的两个醉鬼,再想想西屋躺着的那个星耀大舅,只好忍着,忍到天亮再说。 只是他越想越气,忍不住想要发作,却不知道,这火该发给谁。 等王家有再醒来的时候,孙飞扬和刑师傅已经早早的等在一边了,他俩帮着王家有洗漱完了,刑师傅问:“王老板啦,我们今天去哪里啦?” “哪里也不去了,这里是我的家,我还要去哪里啊?”王家有淡淡的说:“我到了家了,就用不着车啦,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等一会儿咱们吃完饭,我就给你把钱结清,你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刑师傅眼睛瞪的跟包子一样大,他看着王家有,喃喃的说:“我不回去,以后我跟着您混,您看可不可以的啦?” “不行。”王家有说着,掏出了手机,把昨天晚上用手机给他俩录的视频,给他俩看,“你看看你俩,这都醉成什么样子啦?难看不难看?丢人不丢人?连我坐在你们旁边,都跟着丢人。” 孙飞扬和刑师傅看着手机里,自己昨天晚上喝醉酒以后,再也不顾及形象,表情呆滞,如同丧尸一样的东倒西歪,四处乱撞。还有口水流出多长,瘫坐在椅子上,呼噜震天,沉沉大睡的样子,不说周围好多厌恶的眼神,就连他们自己看了,都觉得脸红。 “对不起,王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孙飞扬低着头说。 “对不起啦,王老板,”刑师傅也低着头认错说:“是我们不对的啦,我们以后肯定改的啦。” 王家有生气的说:“丢人也就算了,你们可别忘了,我现在自己走不了路,处处都需要你们照顾的,可你们喝醉了,自己都要别人照顾,那谁来管我呀?” “对不起,王叔,是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孙飞扬低着头,连连道歉。 “对不起啦,王老板,您就把我留在您身边,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啦。”刑师傅恳求说。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说:“飞扬,我肯定是得留你的,我现在暂时还离不了人。可是刑师傅……” 刑师傅一听可是,立刻又连连恳求说:“求求您了,王老板,您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您身边,好不好的啦?我以后肯定注意,再也不会喝酒误事的啦。” 王家有这才板着脸说:“我知道,做为一个男人,喝酒这都是正常的,就是找女人,只要不给我添乱,找麻烦,我也懒得管你们,可是,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却把自己灌醉了。反过来,还得让我找人来照顾你们,这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吧?” 刑师傅痛哭着说:“我知道的啦,只要是您能让我继续跟着您,您让我做什么都行的啦。”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暂时先留下来,以观后效吧,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可别怪我不留你。”王家有淡淡的说。 “谢谢,谢谢老板的啦。”刑师傅抹着眼泪,笑着说。 “好啦好啦,既然想留下,就要好好干,以后,可不能再任着性子,想喝就喝啦,让你喝的时候,再给我喝。知道了吗?” “是的啦,老板,以后,我绝对服从您的指挥的啦,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啦。”刑师傅立正。保证说。 “对了,刑师傅,咱们叫了你这么多天刑师傅,也没有顾上问过你,你具体叫什么名字啊?”王家有问。 “我叫刑国才的啦,老板,今年五十二岁的啦。” “哎呦!这么说,您比我还大呢,”王家有笑着说:“这么着,我还得叫您一声刑哥呢,不过,您看起来可是比我年轻多了。” “老板真是客气的啦,您就叫我老刑就可以的啦,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好的啦。” “行啦,老刑,”孙飞扬拍了一下刑国才的肩膀说:“往后,咱们就是同事啦,以后,可要多亲多近啦。” “还要您多多关照的啦,孙兄弟。”刑师傅回应着说。 “行啦,几个大老爷们儿,就别玩那些虚头巴脑的啦,咱们现在填饱肚子,才是正事,你俩谁去买饭去啊?”王家有问。 “我今天刚刚加入集体,我就是小弟的啦,这种事情,当然是由小弟来办的啦。”刑师傅挺身而出说。 “那行,我把饭钱给你。”王家有说着,准备用微信给老刑转五百块钱,可是却没有成功,他这才想起来,头一天晚上,苏醒说要给他二十万的,他要苏醒在吃饭的时候再给,以此安定一下部下的军心,可没想到,等他们吃饭的时候,这俩货却睡着了,当然也就没有表现的机会,这件事情就这么略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早上,吃饭钱难道都要掏不起了吗?王家有忐忑的看了一下微信余额,才长出一口气,还好,还有三百多块钱,王家有转给老刑二百,抱歉的说:“老刑啊,我先把今天的饭钱给你,不够的话,到时候我再给你。” “没关系的啦,老板,我发现在这边吃饭很便宜的啦,这些钱,估计一天也花不了的啦。”老刑说着,就往外走。 “多买点儿,买四个人的饭啊。”王家有在后边喊。 “什么?四个人?”已经走出屋门的老刑又走了回来,一脸雾水的问:“老板,咱们这个屋里,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谁的啦?” 孙飞扬也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四周,紧张的说:“是啊,王叔,咱们这间屋子里,除了咱们三个,不会还有一个鬼吧?” 看来,他们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脑袋里没有一点印象了。 王家有也不说破,他绷起脸来说:“你们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两个人全都一脸懵逼的问:“您说过的什么话呀?” 王家有生气的说:“让你们记住,让你们记住,看来又没有给我记住呀!” 孙飞扬一脸无奈的说:“王叔,您别着急,不是,您说过那么多话,我们怎么可能都记住啊?您能不能提醒一下,您到底说过什么话呀?” “我说让你们去办什么事情,你们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少问几个为什么?”王家有绷着脸说。 “噢~”孙飞扬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来您说的是这句话呀?听到了吗?刑哥?让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问为什么?” “噢~知道的啦。”老刑悻悻的转身出去了。 老刑刚拎着一兜煎饼和一兜杯装豆浆进屋,西屋的门,就被推开了,星耀大舅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脸兴奋的说:“哎呀,我这刚说,要出去买点吃的呢,没想到你们已经买回来啦?” 孙飞扬和老刑一脸惊异的看着星耀大舅说:“你是干什么的呀?怎么会在这里住的?” “管我是谁干嘛?有吃的,大伙坐一块吃就行啦!”星耀大舅也不客气,伸手就从那袋子里,拿出一个煎饼,张嘴就吃,一边吃着,一边又拿起一杯豆浆,把吸管插上,“吱喽”“吱喽”的喝了起来。 老刑赶紧递给王家有一张,又递给他一杯豆浆。 孙飞扬也把自己那一份拿了过去。 塑料袋里,就剩了一个煎饼,一杯豆浆。 老刑也拿起煎饼,豆浆吃了起来。 星耀大舅一边吃,一边把眼看向刚才的袋子里,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就一个煎饼呀?”星耀大舅一边吃着煎饼,一边看着那两个空袋子说:“这也不够吃啊?怎么不多买一点儿啊?” “多买不要掏钱的吗?想吃,自己买去的啦。”老刑白了他一眼,拉长了声音说。 第15章 倒追 星耀大舅立刻变了脸,他瞪起眼珠子,涨红着脸骂:“你算干什么吃的,一个臭打工的,也来教训起你大爷来了?你信不信我让二驴子把你开了!” “打工的怎么啦?打工的就不是人的啦?我看,你也没高级到哪里去的啦!”老刑也涨红了脸,神情激动的要对骂回去。 王家有赶紧的安抚两个人说:“哎呀~不就是一个煎饼吗?有什么好吵的呀?大哥,您还想吃几个,我这就让他们再去买去。” 说着,就要在兜里掏手机。 “算啦,算啦,不吃啦,气都气饱了。”星耀大舅拿着煎饼和豆浆,转身走出了房间。 “老板,您看看这是什么人的啦?白吃还要嫌赖的啦。”老刑抱怨的说。 “老刑啊,你也别怪大哥说你,”王家有看了老刑一眼,淡淡的说:“你再买饭的时候,不妨也多买一点儿,我们北方人吃饭,一般的饭量,都会比你们南方人的饭量大一些,你若是比着自己的肚子,给别人买饭,确实容易让别人以为你是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却不让别人吃饱饭啊。” “噢噢噢~知道的啦,老板,以后我会注意改的啦。”老刑连忙承认错误说。 他们吃完了饭,王家有听到门外有动静,他让孙飞扬和老刑搀着他,走出了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三个六十来岁的农村妇女,她们三个人正一个个斜倚着院墙,翻着白眼,看着星耀大舅。 那老头儿大概煎饼刚吃完,把塑料袋和豆浆空纸杯扔在了门口,正一脸讪笑的,站在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人面前,抱怨说:“小翠啊,你怎么没给我拿点儿好吃的来啊?你看他们,给我吃饭,就给了这么一个煎饼,这我哪能吃得饱啊?” 那个叫小翠的女人,鄙夷的看着星耀大舅说:“我说大哥,你老是哄我说,让我给你带点儿好吃的,你就让厂长多照顾我,过去,我是看在你是厂长的大舅的份上,巴结巴结你,现在,你这厂子都要黄了,我还巴结你干什么呀?今天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还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算账走人,你别老想着,靠着是厂长亲戚,就总沾我便宜。” 王家有仔细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虽然说看着肤色黢黑,脸上的褶子也不少了,但那是农村人长年劳作的结果,若是擦点粉,好好打扮打扮,也还是很有一些风韵的,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标致的美女。 王家有咳嗽了一声,那三个妇女一看王家有那气势,就知道不是个一般人物,不自觉的站直了身体,对着王家有行注目礼。 星耀大舅则满脸不自然的闪到一边。 孙飞扬和老刑搀着王家有走了过去,王家有用眼扫了一下她们,她们赶紧的低下了头。 王家有和颜悦色的对她们说:“你们放心吧,今天请你们过来,就是准备开工干活的,一会儿,上级领导就会来给我们下发复工通知的。” 那个叫小翠的。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上几次,那次不都是这么说,可又怎么样了?过不了两天,不还是照样被查封了吗?” “这次不一样啦,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这次,就请大伙安心的工作吧,我们不但要长远的干下去,还要想办法发展壮大,等咱们公司壮大了,你们这些公司的老人儿,就将会成为师傅,会带着更多的徒弟,到那时候,我会给你们加薪升职的。”王家有对着这三个老年农村妇女,侃侃而谈,就像面对着千军万马,准备率她们征战沙场一样。 “嘻~”那个高个的满脸麻点的妇女不禁笑出了声,“我都六十二了,还能干几天,都不知道,还指望升职加薪?我这一辈子连小组长都没有想过。” 王家有看了两眼那个妇女,笑着说:“我看着大姐的身体还挺硬朗的嘛,咱们这个活也不累,只要有手有脚,坐着就能把活干了嘛,就大姐这身体,只要您肯干,再干上三年五年,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到那时候,别说组长了,车间主管没准都能干上。” 这话说的那个麻点妇女喜笑颜开,“您不会是说笑吧?就我这泥腿子,老了老了,也能官一下子?” “怎么不能啊?”王家有大声的说:“只要您踏实肯干,认认真真的把厂子交给的任务完成,等将来,咱们公司扩大了,您能带好徒弟们,别让他们出错,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嘛。” “那~领导,我们就坐在这里,挑挑捡捡这衣服,也能带徒弟?”另外一个妇女,满脸崇拜的看着王家有问。 “诶?挑挑捡捡怎么啦?这也是需要经验,需要知识的,你们只要是把这些衣服分好了等级归类,能给公司增加不少收入呢,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挑挑捡捡,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王家有微笑的回答说。 “你是谁啊,就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些,你说的话,管用吗?我们以前,可没有见过你啊?”小翠满脸疑惑的看着王家有问。 “我啊,”王家有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因为我不常来这里,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认识我,但是,听我说的,是准没错的。” 老刑在旁边说:“这是咱们公司的王总的啦。” “王总的拉?”小翠疑惑的说:“你说的是不是王总的爸呀?” “什么王总的爸呀?”星耀大舅在旁边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气哼哼的说:“你们不是老说二驴子怎么样,二驴子怎么样的吗?这就是二驴子。还王总的爸?王总他爸,有他这么难看吗?” “哎呦!原来是王总啊?”三个女人一听二驴子,立刻用崇敬的眼神,看着王家有说:“王总您好!别人说的话,我们就当他是放屁,您说的话,我们一百二十个相信。您知道吗?您在咱们公司这些打工的人们心里,真的就跟神一样。” “我感觉也没有做什么呀?怎么被你们吹的这么邪乎?我有那么神吗?”连王家有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正在这时,一辆写有卫生稽查的商务车,停在了门口,从车里走下了两男一女,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中等的个头儿,烫着齐耳的短发,染成暗红色,一张小脸儿,在办公室里,捂得是白白净净的,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并不是很大,但与五官搭配的非常巧妙,亮亮晶晶的,每转动一下,充满了迷人的风情。虽然她只略微的画了点儿淡妆,也没戴什么首饰,但她昂头挺胸,挺拔的身姿,使她显得很是精明干练。 看样子,她在这三个人里,还是个领导人物,只见她当先大踏步的走向王家有,离着老远,就向王家有伸出了葱白一样细嫩的小手,面带微笑的喊着说:“您好,您好,您就是王家有王总吧?” 王家有让孙飞扬和老刑搀着他,往前紧走了几步,握住了那只玉手说:“您好,您好,欢迎领导们,来视察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您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会抓紧时间整改的。” “噗嗤!”那个女人笑出了声,但她迅速的用手捂住了嘴,然后用手指迅速的抹了一下额头,脸上便又恢复了那职业的微笑,那转换速度之快,也许只有川剧变脸能够做到,使得王家有不禁特意多看了她两眼,以确定她脸上,的确是没有戴着人皮面具。 “王总,我这次来,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我是来向贵公司下发复工通知的,希望我们的工作,没有对贵公司的发展,造成重大影响。”那女人握着王家有的手,满脸真诚的微笑着说。 “没有,没有,”王家有赶紧否认说:“领导们的教育,是为了让我们公司,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们求之不得呢,只盼着您能常来我们公司指导工作呢。” 那个女人又忍不住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她勉强绷着脸说:“那好,我这趟来的工作,这就算是完成了,我们就不打扰您的正常工作啦,希望贵公司能够发展壮大,更好的为咱们洪城市争光添彩。” “一定,一定。”王家有连连的应和着说。 “那就这样了,王总,再见了。”说完,女人就要带着那两个男的上车。 王家有想着,人家这么匆匆来,又这么匆匆的走,怎么也得客气两句,就说:“领导这么辛苦,来这里一趟,就不进屋喝口茶啦?” 他只是想着,说句客气话而已,没想到那女人却转过了身子,笑着说:“您不说,我都忘了,我这会儿正好口渴了,正好在您这里讨口茶喝。” 她回头对那两个小伙子说:“小周,小刘,你俩先回去,我到屋里喝口水,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好嘞,钱姐,我们就不等您了啊。”两个小伙子笑嘻嘻的上了车,开着车走了。 王家有这个后悔啊!他真恨不得扇自己俩嘴巴,你说:人家都说走了,你还多这嘴干什么呀?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低声的向老刑说:“老刑啊,你赶紧开车,去咱们公司总部,去找苏总,向她支两万块钱现金,就说我有急用。” 老刑答应一声,一路小跑的去开车。 “哎?王总,您怎么站那里不动啊?”钱女士都已经走进了大门,回头却见王家有没有跟上来,她不禁假装嗔怒的说:“您该不会就是跟我说场面话,根本就没想着,让我喝您口水吧?没想到,您这么一个大老板,还这么小气,我一口茶,还能喝穷您啊?” “哪里,哪里,领导来视察,我哪敢不欢迎啊?”王家有赶紧让孙飞扬搀着他赶上去,把那女人往屋里让,“领导往里请。” 那三个妇女看着王家有那个低三下四的样子,不禁捂着嘴,偷偷的笑。 “别愣着啦,赶紧开工啦,没见领导亲自来,下发开工通知了吗?”王家有回头瞪了她们一眼说。 昨天晚上,三个大男人睡觉,谁都没有洗脚,虽然早晨通了一会儿风,但一进屋,那个气味仍然让人极为上头。 王家有看着钱女士皱着眉头,不住的用小手,在鼻子前面扇风,一脸嫌弃的样子,羞红着脸,陪笑说:“领导别见怪啊,我们这里条件简陋,卧室就是办公室,也没个女人收拾,这卫生确实有点儿差了。” “王总,您这公司,这么赚钱,怎么还这么小气啊?连个女秘书,都不配一个?”钱女士总算是皱着眉头,坐在了沙发上,笑着说:“一群大老爷们儿,知道什么叫干净啊?” “领导教训的是,”王家有陪笑着,自嘲说:“可能是我这个人长得太丑,好多女孩儿一见了我长成这样,都被我吓跑了。” “哪里啊?”钱女士用手捂着嘴,又笑了一下,说:“王总真会说笑,您这不叫丑,这叫独特的魅力,也许正是因为您这独特的魅力,才能让您,能够如此的成功呢。” 说着,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王家有。 这会儿孙飞扬给钱女士倒上了茶,说了声:“您请慢用。” “谢谢。”钱女士说着谢谢,却并没有着急端茶,而是瞟了一眼孙飞扬,撩着头发,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家有。 “飞扬啊,要不,你到外面看着点儿,别让外人随便进来,我和这位女士有话要说。”王家有看懂了她的意思,吩咐说。 “好的,王叔。”孙飞扬闪身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领导,您有什么指示,就请明示吧。”王家有恭敬的看着钱女士说。 “咯咯咯咯咯……”见孙飞扬出去了,钱女士立刻褪去了严肃的面容,看着王家有,“咯咯”的笑了起来。 别说,她若是不那么严肃的话,笑起来,嘴角上扬,明眸皓齿的,还真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美女。 王家有被她那笑,笑得有点儿莫名奇妙。他看了看自己,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啊? 钱女士笑了半天,才总算止住,她盯着王家有说:“王总,您知道吗?这次,来给您发复工通知,本来是不用我来的。” “哦。”王家有没有应声,静静的听她往下说。 “可是,您知道我为什么又来了吗?”钱女士那一双迷人的眼睛,盯着王家有问。 王家有心说:你自己的事情,你问我,我哪知道啊? 他也不说话,就看着钱女士,等着她自己说出答案来。 果然,那钱女士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就听她边笑边说:“您知道吗?今天早上,我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喜鹊冲着我叫,我还纳闷呢,就我这没人要的老姑娘了,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啊?可没想到,还没等我走到单位呢,赵姐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对企业家有没有兴趣啊?我就说:人家那些企业家,身边都是一群群的漂亮小姑娘围着转,哪里还能轮上我这没人要的老姑娘啊?赵姐就说:这个企业家跟别人不一样,是刚刚离了婚的,现在正在急需女人照顾呢,趁着这个空窗期,早点下手,还能有机会。我说:那感情好啊,那就快点儿帮我介绍介绍吧。赵姐就说:你可要提前有点心理准备啊,这个企业家别的地方都挺好的,就是长得丑了点儿。我就说:男的长得丑,不算什么毛病啊,有特殊本事的人,长相都有些古怪,我是不会挑这个。就这么着,我就来了。您听明白了吗?” 她看着王家有那满脸迷惑的样子,笑着问。 王家有听的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所以,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哎呀~我说的这么清楚,您怎么会没听明白呢?”钱女士有些急躁的说:“不是您托赵姐给你做大媒的吗?” 王家有更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托那个赵姐说媒了?那个赵姐又是谁啊? 他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哪个赵姐啊?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哎?怎么赵姐跟我说,是您托的她,让她帮您找一个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意中人的啊?”她看王家有还是一脸的茫然,就问:“王总,难道您不认识王主任的爱人,招商局的赵姐吗?” “哦~原来她说的那个赵姐,就是三狗子他老婆啊?”王家有这才恍然大悟,昨天晚上,从她家出来的时候,的确听她说过那么一句,可是,他当时记得,自己也没有答应她给自己说媒啊?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这么一大早,就给送来了一个大龄美女,而且还是一个公职人员? 王家有有些冒汗了,虽然他这两年,自信心满满,感觉自己,再也不是过去想像的那样,不招女人待见了,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还是有一腚的人格魅力的,可是,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公职美女做老婆,还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王家有也听人说过,现在的许多大龄女青年,人家可不是找不到婆家,没人要的女人,而是人家她们的眼光太高了,一班的男人,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只有二班的,才能让她们抬下眼皮,瞅上两眼。 他王家有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一位美女的垂青啊? 第16章 倒追(下) 钱女士看着王家有坐在那里愣神的样子,不禁着急的问:“王总,您倒是说句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王家有点了点头说:“哦~昨天晚上,我从赵姐家出来的时候,倒是听她说起过,可是,领导……” 他刚想说,他当时只是当她在说笑,没有当回事儿,没有想到,这位赵姐,拿根针,就当棒槌,还真给他玩真的啊? “好了,王总,”钱女士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的话,果断的说:“既然有这件事情就好说,您这个人,我也见到了,我感觉您也没有她们描述的那么丑嘛,长得还是挺幽默的。” 王家有心说:你就直接说我长得可笑就得啦,没必要造这种新词来安慰我,我自己长得难看,我自己知道。 就听钱女士继续说:“我感觉我还是能够接受的,要不咱们就试试?” 说着话,满目含情的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这几年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那种棒槌了,他自己感觉,还是有一定定力的,可是,当那个钱女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像被激光扫描了一样,浑身感觉不自在。 他躲避着钱女士的目光,慌乱的说:“领导,我对这件事情,还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您先容我考虑考虑……” “咯咯咯咯咯……”钱女士看着王家有那窘迫的样子,捂着嘴又笑了起来,她的牙齿很白,白的耀眼,也很整齐漂亮,就像一排碎玉一样,她那一笑,满口的银牙,使得她更显得靓丽悦目,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笑,都爱用小手掩一下嘴?大概是为了遵循女性笑不露齿的古训吧? 可是,这位遵循古训的钱女士,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之后,竟然移身坐到了王家有的身边,而且是紧挨着他坐的。 “干什么还这么害羞啊?我听赵姐说,您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啊?还装什么纯情啊?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那什么聊斋啦。”钱女士说着,就把身体靠向王家有。 王家有吓得赶紧的往旁边挪了一下,紧张的说:“别这样,领导,咱们还不熟,这样不好的啦。” “咱们都聊了这么半天了,这不都挺熟的了吗?您的事迹,我大概也听说过一些,没来之前,赵姐又跟我说了一些您的情况,我感觉,对您的了解,已经够深的啦。”她又往王家有身边靠了靠,撩拨着自己那羊毛卷一样波浪的头发,瞟着王家有说:“噢~您是不是说对我还不了解啊?啊~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钱,叫钱青青,今年三十八岁了,就是咱们洪城市人,现在在卫生部门工作,吃上了皇粮,也算是有点小小的职位。虽然从条件上来说,配您还算有点儿高攀,但是我这容貌,还算是天生丽质,也算是把这差距补齐了吧?” “领导,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家有又往沙边上靠了靠,低声的恳求说:“我不知道,那个赵姐跟没跟您说过,我刚刚经历了婚变,到现在,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需要一段时间,来弥补心里的伤痕,您要是真对我有意的话,还是等我从阵痛里走出来,再说吧。” 王家有心中暗想,像这样又漂亮,又有地位的女人,只要她们想找男人,说不定,明天就能找到比自己强上十倍百倍的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总好过和自己这样又丑又老的男人混在一起的吧? 他总感觉,像这种女人主动的接近自己,肯定怀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一旦她们的目的达到了,就会把自己一脚踢开,只留自己因为付出了太多的感情,而独自在暗夜里哭泣。 与其那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这种不相匹配的恋情,消灭在萌芽中呢。 正当王家有自以为自己的借口完美无缺,肯定会让这位钱青青女士知难而退的时候,没想到,钱青青却笑得更迷人了,她用那柔滑白嫩的小手,温柔的抚摸着王家有那粗糙的长脸,不住的咂着嘴说:“哎呦呦呦呦呦~真是可怜啊,我知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这一刻,是最需要异性的安慰了,正好,就由哀家来抚平您受伤的小心心吧。” 说着,钱青青把两只胳膊,环在了王家有的脖子上,眯起两只眼睛,嘟起红嘟嘟的嘴唇,印向王家有的脸。 “领导,别这样……”王家有想往外把她推开,却触手软绵绵的一团,吓得他赶紧缩回了双手,想大声的喊,可是,没等他继续喊下去,嘴已经被一双性感温润的嘴唇给封住了。 那感觉,甜丝丝的,柔软软的,是那么美妙,大概是钱青青之前,嚼了水蜜桃口味的口香糖。 原本还想继续挣扎的王家有,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既然躲不掉,那就来的更猛烈一些吧!”王家有心想:“这么一个天生尤物,都送到了嘴边,再不吃,那岂不是暴殄天物,有违天意了吗?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她有什么陷阱,就算有,那也是以后考虑的事情啦!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先把这个小娘子,吃了再说吧!” 想到这里,王家再也按捺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软绵绵,完全提不起力气的身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他猛的一把抱住了钱青青,一张臭嘴在那娇艳如花的小脸上,疯狂的乱拱,一双大手,粗暴的撕扯着钱青青的衣服。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眼看着王家有这头老驴,就要吃上了一颗好嫩的白菜,只听“咣当”一声,屋门猛的被从外面推开了,孙飞扬和老刑,一个箭步,从外面跳了进来,嘴里大声的喊着:“王叔别慌!我们来救您了!” 可当他俩定住身形,看清眼前辣眼睛的一幕,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您继续,您继续啊。” 两个人闭上了眼睛,像盲人一样,往身后的门摸去。 王家有和钱青青赶紧推开了对方,坐好了身子,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两个人的脸,全都像大红布一样,不敢看向对方。 “对不起,领导,刚才我有些失态了。”王家有低着头说。 “还叫领导?我叫钱青青,以后,你叫我青青吧。”钱青青低着头说。 “不是,领导,”王家有的脑子,现在又飞回到了自己身体里,他总感觉,自己和这位身为公职人员的美女,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会走到一处吗? 就这么想着,他说:“我怎么老感觉心里不踏实啊,您确定,咱俩真的能合适吗?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说合适就合适。”钱青青武断的打断了王家有,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倒是你,可别给我玩提上裤子,就不认人那一套啊?你要是敢跟我阳奉阴违,玩两面三刀那一套,可别怪我不客气!” “哎~”王家有心中不禁又暗自叹气了,果然这大龄女青年惹不起啊!刚刚那一刻,还柔情似水,热情如火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了铁娘子,母夜叉,要把自己变成她的私有财变产了,这谁能受得了啊!再说,这不也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嘛!我也应该还不能算你的人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想起了他让老刑拿的那两万块钱,就喊了一声,“老刑,你进来。” 老刑答应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的啦?”老刑问。 “我让你办的事情,给我办了吗?”王家有问。 “办的啦,办的啦。”老刑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万块钱的现金,放在了桌子上。 “那好,你先出去吧。”王家有吩咐说。 老刑答应了一声,又退了出去。 王家有把那两万块钱,推给了钱青青,陪笑着说:“领导,我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刚才确实怪我啦,一时冲动,做了些对不起您的事情,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算是我的一点歉意,您先收下,您要是觉得心态不平衡的话,我可以再给您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你还没看上我吗?”钱青青脸色变的铁青的问。 “不不不,领导,您误会了,吓死我也不敢看不上您啊!”王家有连连否认说:“我是自己觉得长得太丑啦,配不上您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领导,跟您在一起,我会觉得无地自容,自惭形秽,实在是委屈您了,领导。” “这还差不多,”钱青青的脸,这才阴云转晴,她笑着说:“你也不用一个劲儿的贬低自己啦,我觉得,咱们俩,还算配得上郎才女貌的,你这钱,还是先留着吧,我是公职人员,是不能收你这钱的,你还是买成礼物,下次再送给我,就当这次的见面礼吧。” 王家有还想再说:“咱们两个人不合适的,”可是,钱青青已经站了起来,在王家有光亮的秃脑门上亲了一下,说:“行啦,有话,还是留着下次再说吧,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上班了。” 她拿起桌上王家有的一张名片,看了看,说:“好了,这张名片,我先拿着,一会儿我加你微信,你可给我好友通过啊。” 说着,她大踏步的走出了王家有的卧室兼办公室,嘴里还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曲:“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王家有看着她兴冲冲走出去的轻快步伐,感觉自己就是被她捕获的猎物。越想心里觉得越别扭。 孙飞扬和老刑乐颠颠的走了进来,满脸恭维的说:“王叔,您真厉害,最近,您的桃花运,可是越来越旺盛啦,能不能也匀给我们一点儿啊?别您这里吃的都撑着了,我们这里,可还都饿着呢。” “那是人家老板的人格魅力的啦!咱们一个打工的,是没有人会看的上的啦。” 王家有正自心烦,听得他们在耳朵边聒噪,不由得骂了一声:“滚!” 两个人见王家有神色异常,知道拍马屁拍到驴蹄子上了,赶紧乖乖的滚了出去。 王家有越想越别扭,他拿起手机,给王春华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喂~哪位啊?”电话里传出了王春华的声音。 “王主任啊,我是王家有,嗯~就是二驴子。” “噢~是二驴子啊,怎么样啊?你们那里现在都复工了吗?”王春华问。 “谢谢您的关心啦,主任,复工是已经复工了,”王家有烦恼的说:“可是,您爱人可是又给我找来一个麻烦呀!” “嗯?麻烦?什么麻烦啊?你慢慢的说。”王春华愕然的问。 “今天来给我们发通知的,来了一个叫钱青青的,您认识吗?”王家有问。 “噢~是她啊?”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王春华在笑,“她是我爱人在瑜伽馆认识的,没事儿老往我家里来找我爱人,也不知道,她们差那么多岁,能聊些什么?不过,我可听说,这个钱青青,性子可有点儿古怪,按说,给你们发通知,是用不着她这坐办公室的去的啊?怎么?她去了吗?没给你找什么麻烦吧?” “哎呀~”王家有叹着气说:“你是不知道啊,完了事儿,她把两个跟班的打发走了,就到我屋里,跟我说,是您爱人给她保的媒,让她跟我搞对象的,您说,这不是瞎扯蛋吗?” “哈哈哈哈哈……”电话里传来一阵的爆笑,“哎呀!我说二驴子,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是来跟我炫耀,你这个老牛吃上了嫩草,抱得美人归了吗?” “哎呀!王主任,您就别拿兄弟我开涮了,行吗?”王家有抱怨说:“您说,我自己长什么德性,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您说,人家那么漂亮一个大姑娘,而且还是一个吃皇粮的,又比我小着十多岁呢?我能配得上人家吗?” “那~那个钱青青是什么意思啊?”王春华收住了笑问。 “我哪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啊?”王家有恼火的说:“反正看她那意思,好像是吃定了我似的,临走还唱着歌走的,我总感觉,我成了她网里的猎物,砧板上的肉一样。” “嗐!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么漂亮,又比你年轻的大姑娘,主动的投怀送抱,你先抱住了再说嘛。这种天上掉馅饼,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的好事,别人想吃还吃不上呢。”王春华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您别笑,主任,连我这文盲都知道的道理,您这高才生不会不懂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吧?关键是,我这土包子和她在一块,会让我非常的自卑,非常的被动,我在她跟前,就觉得好像被绳子紧紧的绑住一样,浑身难受。您说,我要是长期的这么下去,能有个好吗?”王家有想起钱青青看向自己,就像看自己的猎物似的眼神,不禁觉得浑身发紧,好像真的,有一道绳索,紧紧的捆住了他。 “那好吧,等我下了班,让我爱人问问她,她到底什么意思?”王春华答应说。 “那~谢谢了啊,主任。” “哎呀~咱们这关系,就别客套了啊。还有事情吗?没有,就挂了,我正上着班呢,不能陪着你唠闲嗑了。”王春华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哎~等等。”王家有喊了一声说:“王主任,您说到上班,我还真差点忘了,还有一件大事儿,就得您上班的时候,给办呢。” “噢~那你说说,还有什么事吧?” “主任啊?您大概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不管是仓库,还是厂房,都是临时借住在郊区农民家的院子里面,这样做,有安全隐患不说,也不便于我们企业的管理,我就想着,咱们市里,能不能给我们批一块土地,让我们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的厂区啊?” “哈哈!二驴子,你总算想到这一点啦!”王春华在电话里喊着:“你知道吗?为了你们这个事情,我们市里领导班子,开了好几次会议了,也跟星晖他们说了不止一回两回了,可他们老是说,现在企业的钱不富裕,要等到资金充足了,再考虑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给他提供低息贷款,他都不敢答应。我们也知道,二秃子爷爷就是因为吃了贷款的亏,才没了的,可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做什么事情,若是总想着靠自己慢慢攒起钱来再说,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好的发展机遇已经错过了。” “是是是,主任,您说的非常的对。”王家有由衷的说:“我昨天晚上,也和星晖说过这件事情了,我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不但要办,而且还要快办。因为不光是这里要拆迁,人家房东们老催着让我们搬出来,我感觉我们在这里的安全隐患也太大了,一天不搬走,就一天不安心。我们过去,规模太小,就算是想贷款,人家也不肯贷给我们,现在,我们有那个能力了,干什么不贷。贷款,也是为了让企业发展的更好嘛。” “哈哈哈哈哈……”王春华在电话里又笑了起来,“二驴子,没有想到,这些年没见,你还真的锻炼成了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了,有担当,有雄心,有抱负。好,我真为你高兴。” 王家有挂了电话,越想越兴奋,他要急切的再见到王星晖和苏醒,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下来了,才能安心。。 想到这里,他喊了声:“你俩都给我进来!” “是!”随着应声,孙飞扬和老刑走了进来,问:“王叔,您有什么吩咐啊。” “扶我起来,我现在去公司总部。” “哎~”两个人答应着,搀着王家有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王家有的眼睛,无意中往那三个妇女干活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不但那三个妇女在干,星耀大舅也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小翠的旁边,一边斜叼着卷烟,一边也跟着在那里挑拣衣服,但他那手,却总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摸向那三个妇女的胸前或者屁股,不时的引起她们的一阵骂声,“你个老家伙,老了老了,还这么不正经,早晚让你挨千刀。” 星耀大舅不但不恼,还发出一阵阵放荡的笑声。 第17章 清理 王家有见了,假装不住的咳嗽,希望他能见到自己,能收敛一点儿。 星耀大舅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说:“有病了,就赶紧去看去,别在这里吭啊呛的。” 王家有心里有气,又不好说他什么,就说:“大哥,我出去一趟,您给我看好了家,别让野猫野狗的进来糟蹋东西。” 星耀大舅不屑的说:“放心吧,你一走,我把大门一关,那些畜生进不来。” 那几个妇女听了,会心的一笑。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星耀大舅被她们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对,”三个女人齐声的说:“得先把你关到外面,畜才才进不来呢。哈哈哈哈哈……” 星耀大舅被她们说的面红耳赤。 王家有钻进了捷达,仍气的脸色铁青。孙飞扬和老刑看他脸色不对,一路上也不敢多话。 车子停在家星公司门口,孙飞扬和老刑搀着王家有走进了苏醒的办公室。 苏醒正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看。见王家有进来,忙站起身来说:“二叔,您过来啦?您那急事办完了吗?” “那事儿以后再说,”王家有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脱口就说:“你今天必须给我把星耀他那个大舅给我弄走,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呦~二叔,您这是怎么啦?生这么大气?别着急,慢慢说。”苏醒说着,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王家有,“二叔,您喝口水,慢慢跟我说说,大舅是怎么得罪您啦?” 王家有也不喝水,一把把水杯墩在桌子上,气愤的说:“他若是得罪我,我还可以不跟他计较,可他想祸害咱们公司,想把咱们公司给毁了,我却不能容忍他!” 苏醒却笑了,“不能吧,二叔,大舅跟咱们都是亲戚,他就是再浑,也不能坑害自己人吧?” “你拿他当亲戚,当自己人,他拿咱们当自己人了吗?他把公司当成自己的王国啦,想当一个亡国之君想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王家有愤怒的吼叫着。 这回苏醒也不说话了,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王家有发火。 也许是吼的嗓子发干了,王家有又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又把杯子重重的墩在桌子上,老刑赶紧过来,给他水杯里倒满了,然后退回到王家有身后。和孙飞扬就像哼哈二将似的,站在一起。 “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那个姓谢的喝的醉醺醺的,嘴里还叼了一根烟,我不是说不让他抽烟,可他在仓库重地,抽烟就是不行!”王家有接着他的怒吼:“你可别忘了,咱们就在公司刚要壮大的时候,曾经经受过一次严重的火灾,那次的教训,还不够我们记一辈子吗?还非要再烧二次三次吗?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让政府查封了的好!” 苏醒看着王家有那两眼瞪得通红,口喷白沫的愤怒样子,也不禁连连点头,“二叔说的对,回头,我一定对大舅进行严肃的教育,让他以后再吸烟的时候,注意避开那些易燃的东西。” “他可不只是吸烟的事情,喝酒、耍流氓,这么大一个人了,好的没有,坏毛病一大堆,咱们公司,若是还继续留这样的人在这里,早晚,这公司得让他一个人给祸害黄了不成。”王家有余怒未消的说。 “不至于吧,二叔,他就是在那里下个夜,看个大门,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啊?您若是看他不顺眼,我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别让他在您眼皮子底下,就是了。”苏醒安慰王家有说。 她见过那老头儿几次,感觉那老头儿还是挺会来事的,不是那种木木讷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人,干个下夜打更之类的这种活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概王家有是因为谢春芳的缘故,连带着她大哥也跟着受牵累,才会造成无论老头儿做什么,都会看他不顺眼了,只要把老头儿调开,别让王家有看到,也许就没事儿了。 毕竟那是二婶的亲哥,若是无缘无故的给他开除了,以后见了二婶,可怎么交代啊?就是小叔子星耀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苏醒这么想着,就说:“放心吧,二叔,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保证今天让他离开那里。” 王家有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财政部长,往我卡里打点儿钱吧,这两天,我这身上没钱,处处受限制,真是难受啊!你说咱要是没钱,我自然会憋着,咱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吃几天苦,算不了什么。可这几天,我东跑西颠的,可都是为了咱们公司在办事啊,咱们公司现在这么有钱,可不能只憋着我一个人啊!你也知道,现在求人办事,不下点儿本钱,是办不成什么事情的。”王家有看着苏醒说。 “放心吧,二叔,在咱们公司,别人可以憋着,就是不能让您为难啊,您现在可是咱们公司的外交部长,咱们公司的顶梁柱,主心骨,您若是寒酸了,会让别人笑话,以为我们公司实力不行呢。”苏醒大方的说:“今天先给您五十万,加上今天早晨的,一共是五十二万,二叔,您签一下字就行了。”苏醒说着,拿着票据本,和圆珠笔,印泥,递到王家有面前。 王家有笑着说:“得亏我这几年,没事儿就学着认字了,若不然,连这名还都签不了呢。” 这些都办完了,王家有才说:“苏部长,不知道星晖和你说了没有?我想趁着这次,咱们需要搬迁,想要找一个好地方,正式的开一片厂区,把咱们现在散落在各居民房里的各个点集中到一块儿,这样又方便管理,也安全一些。” “哦~”苏醒扶了扶近视眼镜说:“二叔,这事儿星晖跟我说了,其实,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这件事情,星耀他们的意思,都是认为咱们现有的钱,要盖一个新的厂区,多少还差一些,我们的一致意见是再等几个月,等咱们公司的股票能够出售了,稍微卖点股票,那钱就富富有余了,到时候,咱们不但要盖厂子,连咱们公司的办公大楼,也一块儿盖了,而且是要盖的大气漂亮一点儿。这样,也显得咱们公司脸上有光。” 王家有一听就急了,“苏总,不能等啦,你知道吗?多耽误一天,我这心里就多怕一天!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一见星耀他大舅斜叼着烟,喝醉了酒,东倒西歪的样子,吓得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敢闭眼,真怕他一个烟头,给我扔到那些二手衣物里,你也知道,那里面有些衣服,尤其是能在非洲热销的那种夏季款裙子,那简直就是沾火就着,这火要是着起来,就那塞的满满当当的院子,仅留一个通道,损失多少钱先放一边,我们在里面的这几个人,谁也跑不了,都得被烧死在里面,这是闹着玩的吗?” “可是,”苏醒为难的说:“二叔,咱们公司现在的钱,也不够买地皮盖厂区的呀?这要是现在强行启动,就会把咱们公司现在的资金全都占用了,若是那样,怕是不等厂子盖起来,咱这公司就先垮了。您别忘了,我二叔那个废品收购站,原来就是因为资金被占用,现金流断了,才会造成悲剧的,我们不能还没好了伤疤,就把疼给忘了呀!” 想起二秃子,王家有心里也不好受。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苏醒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二叔的教训,我也没忘。可是,咱现在的状况,和当初你二叔那时候不一样了,你二叔那时候是错误的估计了形势,过于乐观的囤积了大批的物资,才会把资金占用起来,而且他还是为了多存物资,把亲戚朋友的钱,还有银行贷款全都占用了,这才导致现金流没有了,连生意都滚动不起来了,最终造成那样的悲剧。我们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可以多向银行贷一些款,把咱们建厂子的钱,和流动资金都多预算一些出来,就不会造成那种局面了,而且,这次咱们贷款,有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利息低了很多,就是买地,因为这次是市里主动找的咱们,肯定也会有很多照顾的,你说,咱们现在有这么多东风能借,干什么还非要死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而坐失良机啊?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的把公司规模做大做强起来,让其他新入局的人,没有办法和咱们竞争。可咱们若是一再的拖下去,等有别人看到我们公司的赚钱模式,随后跟进的话,到时候,有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咱们后悔都来不及了。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跟王主任说好了,王主任说:市里其实比咱们还要着急,早就帮咱们找好地方了。因为,咱们租住的那些房子,周围的邻居,可是没少到市里,去反映咱们公司的安全隐患,还有噪音扰民之类的问题。市里的领导们,还专门为了这个问题,讨论了好几次,鉴于咱们公司,是市里的重点企业,一定要帮咱们找一块合适的地块儿,建新厂区。但是,若是咱们老是这样,拒不整改的话,他们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要么对咱们进行罚款,要么对咱们那些有安全隐患的地方,进行强制关停了。虽然说,现在的市里,是以发展经济为首要任务,但是,人民的安全,那也是绝对不能忽视的,王主任说,像咱们这种在居民区里作业的生产方式,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事,极容易造成群死群伤的重大安全事件,所以,即使咱们为市里增了光,添了彩,也不能因此就对咱们过度的宽容。人家王主任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前些日子,咱们对人家有些误会啦,人家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啊!” 苏醒一听,睁大了眼睛,吃惊的问:“二叔,那个王主任,真的跟您说,要是咱们公司再拖着不挪,就真的要关停咱们公司了?” “那是当然了,我没来这里之前,刚刚和王主任通过电话的,王主任亲口告诉我的,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王主任去。”王家有说着,还掏出了手机,让苏醒看他的通话记录,的的确确,在半个多小时前,与王主任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长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其实这话,王春华并没有没有明说,但从前几次的举动,还有跟王春华的电话里,王家有还是听出了市里的决心的,就算是王春华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能再多给他几天宽限,但,那也只是权益之策,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真要等到市里领导们认真起来,怕是谁说话都不好使了。 再说,这搬到新厂,对公司未来发展壮大,也是一件意义非常重大的好事情,干什么还非要一直这么拖着不办啊? 王家有真有些着急,也有些借领导的大牌子,吓唬吓唬这个苏醒的意思,看来,在有些大事上,让女人当家,确实有些天然的不足啊!在精打细算,在人际交往上,女人确实有着天然的优势,比男人强出很多。 可在这前景规划,公司重大决策上,女人明显的表现出了魄力不足啊!王家有真是着急,若是再不逼她们一下,白白的这么坐失了现在这个独门生意的良机,若是真有其他公司切入这个赛道,爆发出来后发优势,这么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企业,真有可能被别人给挤垮的。 在现在如此严酷而又火热的经济浪潮里,真是不进则退,你走的慢了,都容易被别人远远的甩下,更别提她们还想原地踏步呢! 苏醒听了王家有的话,这才着急起来,“那好,二叔,我马上让星晖去办这件事情,您请王主任放心,我们是不会,也不敢和政府对着干的。” 王家有见苏醒这次真的着急了,这才放下心来说:“那好,既然该说的,都说了,该办的,也都办了,那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你们去办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多地方,我想插手,也插不上。我一会儿回去收拾收拾,就回王家坨,去休息几天,养养身体,要说养身体,还是得回农村,还是农民的空气新鲜啊。” 他心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不知道到时候三狗子问那个钱青青,会是什么想法,管她什么想法呢?从那个女人的眼神里,王家有都能看出来,她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弄个不好,她还想要掌控住自己,不管怎么说,光棍不斗势力,人家大小,也是公家的人,自己一个老百姓,就算是有了几个糟钱,也没法和她比的。 那跟她相处下去,哪里还能有自己的好?那还不得,天天得像伺候太后老佛爷似的,跟她陪着笑脸,加着一百二十个小心呐,那得有多累啊?就算是让自己天天都陪着那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时间长了,怕自己也得抑郁了。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回农村老家去,躲开这个女魔头。顺便,也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走,会不会叫爹了? 第18章 人情冷暖 王家有满意的回到了自己那个被公用了的家,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那个谢老头儿,原本已经心情愉悦的王家有,又郁闷了起来。 这会儿,那几个妇女,估计回家吃中午饭去了,谢老头儿就搬了把椅躺,在大门口正中四仰八叉的一躺,晒着春日的暖阳,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真是让人发困,而此刻的谢老头儿,鼻子里正发出如雷的鼾声,嘴里的口水,直拖到地上老长。 王家有招呼谢老头儿说:“大哥,过来喝一点儿?”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五笼小笼包,还买了一斤猪头肉,五瓶姜啤,现在这个时候,天气还像小孩儿的脸一样,一会儿春寒料峭,一会儿又温暖如春。喝一般的啤酒,还有点儿凉,容易出现胃肠不适,而这个姜啤,喝下去,肚子里却是暖暖和和的,没有那种不适感。 谢老头儿听到喊声,慌的从躺椅上站起来,擦着口角儿的涎水,睡眼迷瞪的把椅子拉到一边,给他们让路,让他们进屋去。 他凑到王家有他们用来吃饭的办公桌前,看了看孙飞扬和老刑摆到桌子上的那些东西,撇着嘴说:“你们这饭,我就不吃了,没有什么好东西,小翠说:她闺女昨天给她买的排骨,今天中午,准备炖排骨吃,一会儿来的时候,给我拿一盒来,我拿上两瓶啤酒,一会儿排骨就酒,呵呵呵呵呵呵……越喝越有。” 孙飞扬笑着说:“大爷,您这小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啊,怕是给个皇上都不换吧?” “净瞎说,日子再美,能美过皇上去?人家皇上,顿顿吃大饼卷肉,那钱都花不了。这要是在过去,咱连想都不敢想的!就是现在有钱了,天天吃好吃的,也得算计着兜里那几个钱花呀。人家皇上娶媳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挑的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咱能比得了吗?就天天来的这几个老眉磕碜眼的,摸一下,碰一下,还嘴里不干不净的,让她们骂半天呢。我若是当了皇上,早就她办一个大不敬,户灭九族,全都给她咔嚓了。” “哎呦!大爷,那您可就太威风了!”孙飞扬恭维的说。 “那是,”谢老头儿撇着嘴说:“不就是摸下奶子,摸摸屁股吗?有什么呀?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你看看她们那个不依不饶的样儿,我是没当上皇上,要是当上了,先把她们给收拾了,长得那么难看,有人摸她,就不错了,还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不愿意的……” 他正在这里吹着牛逼,王星晖正好进门,笑着问:“大舅,您是准备收拾谁啊?告诉我一声,我帮您收拾他。” 谢老头儿一看是王星晖,就讪讪的笑着说:“没……没……没要收拾谁,我这……跟他们吹牛逼呢。” 王家有笑着说:“是星晖来啦?吃了吗?在这儿一块儿吃点儿。” 王星晖笑着说:“不了,二叔,我拉上大舅,这就走。” “拉我去哪里啊?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待着,这里挺好的。”谢老头儿一听要拉他走,立刻不乐意的说。 “大舅,您听话好不好?”王星晖像哄小孩儿似的哄着他说:“咱现在村西头那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不敢用外人,怕他们不替咱尽心尽力,我和苏醒琢磨着,除了让您去,就没有别人啦!您是我二婶的亲哥哥,说起来,都是咱自己家里人,您应该以身作则,多帮我们分担一点任务啊!您放心,到了那里,钱一分不会少您的,而且,那边紧靠着路边,人来人往的,比这边热闹多了,您再买什么东西,比这边也方便,没事了,往门口一坐,想看人,什么样的都有,不像这边似的,半天也没个人影。” “那好吧,”谢老头儿勉为其难的说:“你再等会儿。等会儿咱再走。” “还等什么呀?就您那点儿东西,卷吧卷吧,不就拉走了吗?还有什么好收拾的呀?”王星晖催促他说。 “我那些东西好收拾。我是想等着小翠,给我把肉拿来,我再走。”谢老头儿垂头丧气的说。 “小翠?小翠是谁呀?”王星晖一头雾水的问。 “嘿嘿嘿嘿……”孙飞扬在一边笑着说:“王总,您是不知道,这大爷可有本事了,把在咱这儿干活的几个老娘们儿,全都发展成了三宫六院了,小翠就是西宫娘娘那角色。” “飞扬,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王家有呵斥孙飞扬说,可是,孙飞扬却从他看自己的那一眼里,看到了赞许的神色。 王星晖听了,脸色却立刻变得铁青,他面色阴沉的看着谢老头儿说:“大舅,您怎么可以这样干呢?人家是到咱们这里打工挣钱的,又没有卖给咱们。您这么闹下去,谁还敢再到咱这里打工啊?” 谢老头的脸色,羞的跟猪肝一样,他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说:“星晖啊,你别信他的,没有那么回事儿,我就是跟她们闹着玩的,没有玩真的。” “那也不行啊,您还是别在这里待着啦,赶紧的收拾收拾,跟我走吧!这都成什么啦?”王星晖神情严峻的说。 “好好好,我这就走,我收拾收拾。”谢老头儿拎着两瓶子啤酒,就要去西屋收拾行李。 “哎哎哎!您收拾行李,还拎着两瓶子啤酒干什么呀?”王星晖拦住了他说。 “嘿嘿嘿嘿……”谢老头儿干笑着说:“到了那边,待着没事儿的时候,喝点儿。嘿嘿嘿嘿……” “您还是把酒放下吧。”王星晖从他手里,夺下了那两瓶啤酒说:“不只是喝酒,这烟您以后也是不能再抽了,您来的时候,我们可是告诉过您的,在咱们这种地方,到处都是容易着火的东西,是不允许喝酒抽烟的。” “不让抽烟喝酒,这活儿干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他妈干了!”谢老头骂了一声,扭头进了西屋,一会儿的工夫,就背着一个大行李卷儿,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王星晖向王家有说了一声,“我先走了,二叔,有什么事儿,和我打电话啊。” “大舅,等等我!”王星晖喊着,飞快的追了出去。 “好了,都走了,咱们吃饭,吃完饭,我们也该上路了。”王家有说:“这酒,老刑就别喝了,你一会儿还得开车。飞扬你喝酒,也注意着点儿量,别再喝多了。” 两个人忙连连的答应,经过上次的教训,再不长点记性,干脆也别在这里干了。 这个王老板,虽然看起来,说话和和气气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那脸蛋子往下一耷拉,那也是挺吓人的,尤其是这几天,跟着这个王老板混下来,他们两个人感觉,王老板对别人是出手大方,但对自己,那真是抠的就差掉钱眼儿里了,花一个钢镚儿,都得在手里攥出汗来,才舍得往外掏。 而且,他们还发现,这个王老板,只是表面上的和气,其实是糠了心儿的萝卜__蔫坏。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并不会当面和你做对,仍然会和你好言好语的,但是,却会背地里搜集你的黑材料,偷偷的给你致命一击,把你打倒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好在他这个人,虽然做事风格有些下作,但人非常正,走得正,行的端,他下手狠的,都是那些地方不走正路的人。 所以,跟他做事,只要是别跟他耍心眼,动歪念头,他是不会对不起人的。 要不然,他们两个人,早就离开王家有而去了,比王家有牛逼的有钱人,大人物多了去了,何必非要跟他在一起,这么颠沛流离的,吃苦受累呢?找个更有钱的大老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那不更香吗? 正是因为他们认准了,跟着这个人,早晚自己也能跟着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而不是只是一辈子做一个打工人,所以,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待在王家有身边,不离不弃。 他们的捷达车,一路上,左拐右拐,也没记住拐了几个弯,反正是王家有指挥往哪拐,老刑就赶紧的往哪个方向打方向盘,指挥的老刑都忍不住抱怨了,“老板啊,您能不能早一点点告诉我,往哪个方向拐弯,我好提前做好准备的啦,您这样的总是突然改变方向,可是很危险,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啦。” 王家有抱歉的说:“对不起哈,我也在家里没有待过多少年,回来没几天,就又出去,到外面闯荡去了,而这些年,各地的变化实在太大,连我都找不到童年的印象了,要走到跟前,再仔细的辨认那些多少年,都没有变化的地方,才能认出个大概来,所以就……嘿嘿嘿嘿……” “就是几天的时间,也应该记得家里的路的啦。”老刑喋喋不休的抱怨说。 “老刑你开慢点儿车,让老板好好找找路,不就行了吗?”孙飞扬不满的说:“你现在又不是出租车司机了,着急送完这一趟,赶紧去挣下一趟的钱。” “我也是跑出租车,跑成习惯的啦,总是忍不住想要开快车的啦。”老刑说着,还是放慢了速度。 最后,老刑依着王家有的指点,再加上问路,他们的车子,才停在了一家废品收购站的门口。 别说,从这个废品收购站的占地面积来看,这是一家具有很大规模的收购站点,一般的废品收购站,差不多也就占地一百多平方米左右,一般不超过三百平方,可这个废品收购站点儿的院子,却有几千平方米之大。 在这么一个废品遍地的院子里,竟然还在后面,盖了一个贴着白色瓷砖的两层小楼,在这方圆周围,很是显眼。 可这么大一个院子里,竟然大半的地方都荒废着,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连那些收来的各种废品,也是不大的一堆一堆的,与这宽大的院子比起来,显得有些寒酸了。 在这些废品堆前面,有那么三两个晒的皮肤黑红的农民老汉老太,蹬着小三轮,卖些自家攒的,或者捡来的废品,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纸壳子,尼龙袋子,塑料桶,塑料盆,还有一些玻璃瓶子什么的,连废铁都很少,更别说什么紫铜黄铜比较贵一些的废品了, 两个六七十岁的老汉,戴着一顶破了沿的破草帽,系着一个粗蓝布的厚围裙,那围裙脏的,都要看出原来的颜色了。 两个人慢慢腾腾的分捡着那些人们送来的东西,再把过了称的废品,倒在需要再分捡的地方。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某某中学的校服,戴着一顶女式遮阳的花布帽子,怀里抱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也懒洋洋的给那些卖废品的老头儿老太们过秤。 “老板,咱们来这里干什么的啦?是不是要买下这个收购站的土地的啦?”老刑看着这个处处透漏出一股异样气息的地方,不禁皱着眉头问。 王家有也不说话,只是让他们两个人搀着他下了车,向那个人堆儿走了过去。 那个抱着孩子过秤的女人,无意间抬头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了王家有等人,不禁脸色变了变,竟直了眼睛看着他们,都忘了数手里准备给卖废品老头儿的钱了。 “老板,您到底给不给钱啊?我都把废品卖给你啦,你怎么不给我钱哪?”那个老头儿,等得着急,忍不住问她。 “噢噢噢~给您钱,给您钱。”抱孩子的女人,随便的捏了几张,递给了那个老头儿,老头儿接过钱,看了一眼,见其中有一张二十的,就不再数那些钱,赶紧把那叠钱塞进兜里,嘴角窃喜着,蹬上三轮,飞快的骑走了,完全没有了平时骑三轮,慢慢悠悠,蹬一圈儿歇一会儿的样子了。 他记得刚才那个女老板跟他说过的,他的废品钱,是十三块四毛,那就不用数那叠钱了,那一张黄票就够了,更别说另外那几张五块十块的啦。不快点儿跑,被女老板回过味儿来,那钱怕是又被要回去啦! 第19章 旧情难复,覆水难收 “春芳,你还好吧?”王家有轻声问那个,抱着孩子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那个女人。 “嗯!好……好……好……”谢春芳眼里沁出了泪水,她也不擦,就那么任它流着。 王家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做梦都想娶过来做媳妇的女人,不禁心潮起伏,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想掏出手帕,替她擦一擦脸上的泪水,但他却只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微笑着,伸出手指去,捏了捏她怀里那个粉雕玉琢似的孩子的小脸蛋,那孩子的脸蛋儿白白嫩嫩的,像羊脂一样嫩滑,看来,孩子完美的遗传了他妈妈良好的基因,没有一点地方,像他爹那样丑陋的地方。 王家有嘴里亲切的说着:“豆豆____你看看我是谁呀?我是你爹哎,快叫爸爸。” 那孩子瞪着一双葡萄粒似的黑色大眼睛,愣愣的看了王家有大概有五秒钟,突然鼻子抽了两抽,嘴一咧,爆出清脆的一声哭喊:“哇!____”他声嘶力竭的哭嚎着,把头扎进了谢春芳的怀里。 王家有赶紧拿出给孩子买的气球,拨棱鼓,玩具手枪,冲锋枪,玩具汽车,玩具飞机等等一大堆的玩具,一股脑的往他跟前递,“别哭,别哭,你看看,爸爸给你买的什么好东西来了?” 那孩子哭嚎了几声,哼唧着扭头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看了王家有两秒,再次进行确认之后,把头扎进谢春芳的怀里,哭嚎的声音更是猛烈,而且是再也不肯抬头。 “我是你爹,见了你爹,你哭个啥?”王家有被他声震如雷的哭嚎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不免有些焦躁了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冲他发什么脾气?哼哼……果然是官大脾气涨,这钱多了,看什么也是不顺眼了,连自己儿子,也不待见了。”谢春芳狠狠的用戴着套袖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冷冷的嘲讽他说。 “你!”王家有刚想发脾气,口气却又软了下来,他轻声的埋怨说:“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跟孩子,你就不能好好的待我吗?” “是我不好好对待你的吗?”谢春芳冷冷的说完,不再看向他,而是满目含情的哄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拍打着说:“噢~噢~噢~宝宝不哭,宝宝不哭,是这个丑八怪吓着宝宝了,是不是?别怕,别怕,宝宝,妈妈这就把他赶走,不让他再在写里吓唬宝宝了。” 她又抬起头,看向王家有,冷冷的说:“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没事儿,就赶紧走吧,你长得那么难看,跟个鬼一样,宝宝见了你都害怕。” 王家有还有很多话,想要说说,他原本来这里,还想抱抱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可是,他在心里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把那些玩具放到桌子上,又掏出原本想要给钱青青,却被钱青青退还他的那两万块钱,塞到谢春芳的手里说:“我也不知道,应该给孩子买点儿什么,这两万块钱,你就拿着,孩子喜欢什么,就给他买点什么吧。” “不用了,我们这个小生意,收入已经够我娘儿俩用的了,我们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了,只要日子够过就行了。”谢春芳把钱给他推了回来说。 “拿着吧,这是我对孩子应有的责任,你给我一个账号,以后,我好按时给他打钱,”王家有说。 谢春芳没再说话,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记账本,飞快的在上面写下一组数字,然后,把那张纸撕了下来,递给了王家有。 王家有看了一眼,放进了衣兜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我就走了。”他看着女人说。 “走吧,我们现在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我们过的很充实,很舒心。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也喜欢享受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了,你们都是大忙人,就赶紧忙你们的去吧,不用想着我们,也别来打扰我们了,没有你们,我们生活的也挺开心的。”谢春芳淡淡的说。 这会儿那个孩子,大概是哭累了,竟然呼呼的睡着了。看来,还是当小孩子好,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玩,不知道什么是烦恼,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开心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无所顾忌,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到时候哭上两声,大人们会想尽办法的哄着他们开心,给他们提供所有需要的东西。 王家有呆呆的看着孩子,轻声的问:“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我儿子?” “看吧,别把他吵醒了。”谢春芳说着,轻轻的把孩子往上抱了抱,让孩子的小脸,对着王家有。 王家有不敢再动手动脚,他贪婪的看着那个小人儿,那张岁月静好,无忧无虑,香甜的酣睡的小模样,只见他舒舒服服的闭着眼睛,把白白嫩嫩的一节手指头,放进鲜红色的小嘴巴里,那小嘴还不时的动两下仿佛那手指,就是无比香甜的美味儿,让他在睡梦里,都在尽情的吮咂。 王家有掏出了手机,把这一瞬间,捕捉到了相册里。好以后想儿子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哎____”王家有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咬着牙,低声的说:“我们走吧,飞扬。” “哎~”孙飞扬低声的答应着,生怕声音大了,把那酣睡中的小宝贝儿给惊醒了,他对老刑摆了摆头。两个人搀着王家有往车上走。 王家有转头的一瞬间,谢春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又无声的流了下来,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人家好不容易把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你没事儿跑过来干什么呀?就不能让我们娘儿俩,过上一段平静安康的生活吗?你也是,过去的一切,不过就是人生里,一段错误的插曲,既然过去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有什么好流泪的?” 她再次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声的对着那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吼着:“都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会男人啊!都走走走!今天不他妈的干了,都走!” 几个卖废品的老头老太扫兴的推着三轮往外走,边走边议论说:“就差那么一小会儿,刚才卖的就是我啦,可惜让那个老头儿抢了先,捡了个大便宜。” 另一个老头儿说:“这个女老板,也不知道今天发的什么疯?怎么来那么一个丑八怪,会让她那么不正常啊?” 那个老太瞟了他一眼,自以为是的说:“要不我说,你们不懂女人呢?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老情人找来了,她这又想拿着点儿劲儿,又想让老情人留下,可是话赶话的,说着说着话,又说呛起来了,那个男人又不解风情,不知道女人有时候爱说反话,有时候要男人哄,就认为是这个女人真的不欢迎他来,所以就走了呗。” “你可拉倒吧,”那个老头儿说:“你也不看看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模样?还老情人?你当那个女人眼睛瞎呀?会找那么难看一个情人?你没看见,那个孩子见了他,都被他吓哭了,以为是遇到鬼了呢。” “说你不懂女人,你还不承认,只要是男的有钱有本事儿了,谁还会在乎你长得有多难看呀?就是你长得跟猪八戒一样,照样有大把大把的女人,上赶着往上贴。”老太鄙夷的说。 “你还真别说,看那个丑八怪,别看人家长得难看,可人家肯定有本事儿,你看看那身衣服穿的,多有派头?人家怕走路,把那皮鞋沾上土,就是下了汽车,都要俩人抬着走。这是那小汽车装不下八抬大轿,真要是能装下,我估计得用八个人抬着走。” “管人家那些干什么?咱自己的事情,还不够操心的吗?还有那份闲心,管人家别人的事情?”另一个老头儿说着,蹬上三轮走了。 那两个干活的老头儿揸撒着手,愣愣的看着谢春芳,他们不知道这个女老板,没来由的,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平时他们见这个女老板,可是一直都是和风细雨,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好像除了那个孩子,她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她都不会着急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啦?就来那么一个男人,送她两万块钱,就发这么大火?至于的吗?你要是嫌那两万块钱烫手,给我们花不就行了吗? 谢春芳焦躁的哄着被她一嗓子吼哭的小天使,抬头见那两个老头儿还站在那里,愣愣的看她。 “还看什么看?没听到吗?都走,你们都给我走!” “老板,我们都干了半天了,你让我们走,那这半天的工钱,怎么算啊?”一个老头儿鼓起勇气说。 “钱钱钱!一个个的,满眼的,就认得钱!给你钱!”谢春芳抓起桌上的两万块钱,狠狠的往老头儿脸上砸了过去。 那个老头儿猝不及防,被她砸个正着,当时鼻子就冒出了鲜血,“你干什么打人啊?”老头儿赶紧用手捏住鼻子,气愤的说:“信不信我上派出所告你去?” “行啦,赶紧走吧,告什么告呀?”另一个老头儿捡起掉在地上的两万块钱,拉着他就走。 那个挨砸的老头儿低头看到他手里的那两万块钱,马上也乐了,“呵呵呵呵……要是砸一下,就给两万块钱,就是天天被砸,咱也乐意啊!可惜她没有了,就只有这些钱。行了,两万块钱,也顶干半年的啦,咱们换身衣服,下馆子去。哎呦!我这血,可不能白流,可得吃点儿好的,好好补补,下次再见到大钱,多想想这种美事儿。过去,人们都说:净想美事,是说想也白想,可您看,哪里有白想的?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两个老头,乐呵呵的笑着,去洗脸换衣服,去下馆子去了。 谢春芳看着人们都一个个离她而去,空旷的大院子里,就剩下了她娘儿俩。 谢春芳无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娘儿两个,比着赛的看谁哭的嗓门大,看谁哭的声音高,看谁哭的更伤心,她们两个,谁也不让谁,谁也不哄谁。 王家有坐在车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把手机相册打开,再次深情的看着里面那个酣然入梦的小宝宝,一会儿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一会儿又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却没有权利,要求谢春芳把孩子交给自己,他也不能让孩子离开她的身边。再说,就算把孩子要过来,他有那个时间,有那个精力照顾孩子吗? 而他和谢春芳之间,早已横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不能容忍过去,她对自己造成的心灵伤害,而她现在,也不会再主动来求着他了,她过去所追求的,现在也许她都达成了心愿,再也没有其他什么能让她心动的了。 王家有现在拥有的,能让很多女人怦然心动,甚至为之疯狂的浮华,现在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她经历过了人生几次的大起大落,几次的沉沉浮浮,对于什么人生如梦,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司空见惯,见惯不怪了。她卸下了人生的重负,安享田园的静好生活,只留下王家有们这些俗人,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得到身外的更多浮云,不顾生命,不顾健康,不顾亲情的劳碌奔波,至死方休。 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见王家有心情不好,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感情世界,不能自拔,也不敢说话,只是盲目的把车往前开着。 直到王家有回过神来,他放眼往车外四处看了一眼,这才猛然喊了一声,“你这是把车往哪里开啊?你想拉我去哪里啊?” “老板啊,您想去哪里的啦?”老刑见王家有总算是张嘴说话了,忙靠边停下车问。 “哦~”王家有这才醒悟,他这当老板的不发话,做员工的怎么知道,他们准备往哪里走。 王家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说:“回家吧,回我的家。” “好的,老板。”老刑答应着,开始打转向灯拐弯变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王家有又吼叫起来。 “老板啊,您不是要去洪城的吗?我这不正是要往那个方向拐弯的吗?”老刑回答着,忙停止了拐弯的操作,再次把车靠向路边。 他们的频繁动作,引起路口一个交警的注意,他一挥手,带着两个人,迅速的切近到他们的车前。 “您好,这位先生,请您出示驾驶证。”那个交警见另外两个同伴,已经卡住了这车逃跑的方向,这才向他们敬礼说。 “好的啦,交警同志,驾驶证就在这里的啦。”老刑赶紧把自己的驾驶证递给了那名交警。 交警看了看老刑的驾驶证,又用怀疑的眼光,把他本人和驾驶证的照片,进行了对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把您几位的身份证,都给我看一下,可以吗?”交警并没有把老刑的驾驶证还给他,而是仍然警惕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他们没敢说话,赶紧配合的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交警又把他们三个人和身份证进行了对比,仍然没有把身份证还给他们,而是掏出了一个酒精测试仪,递给了老刑,“你们挨个的吹一下。”交警吩咐说。 老刑赶紧的接过测试仪,使劲的吹。 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赶紧向交警解释说:“警察同志,我们又不开车,就没必要测试了吧?” 交警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另外两个人,也立刻精神紧张的,对他们做好了随时动手抓人的准备。 “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开车?”交警神色严峻的说:“赶紧的,你们俩都吹一下。” “交警同志,您这路上不是有监控的吗?要不,您调监控查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临时换人开车的可能?”孙飞扬明知道,自己今天中午刚喝了两瓶啤酒,王家有喝了三瓶的,这还用吹吗?肯定是酒精超标了嘛。 “交警同志啊,我们明知道喝酒,是不能开车的啦,怎么可能,还会知法犯法的啦,我们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的啦。” 交警怀疑的看着他们,用对讲机说道:“洞洞拐,洞洞拐,你给我查一下,这辆车的行驶轨迹,看看他刚才有没有停车换人?车牌号是……” 他对着对讲机说完,又问老刑,“我刚才发现你们这辆车,行迹十分可疑,你们来回的变道,来回的靠边停车,到底在做什么?” “交警同志啊,您是完全误会的啦,我是没有来过这里的啦,我问我们老板要去哪里的啦,我没有听清楚,就开车要走的啦,我们老板见我走错了路,当然是要让我靠边停车的啦。”老刑慌乱的向交警解释说。 “是是是是是……”孙飞扬也赶紧解释说:“老刑这耳朵不是太好使,他得仔细听,才能听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为了交通安全,当然是需要靠边停车,听清楚了,才能再走啦。” “您俩还是吹一下看看吧。”交警坚持着说。 “交警同志,真没那个必要,我们真没有糊弄您,我们承认,我们两个人中午是喝了点酒,但是,我们有专业的司机,自己不用开车,喝点酒不犯法吧?”孙飞扬极力的解释说。 “你们开没开车,等会儿,我就知道了,我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的。”交警严肃的说。 “好好好好好,咱们等一下,看您查的结果吧。” 还好,这会儿交警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洞幺两勾,洞幺两勾,那辆车看监控,看不出换人的可能。” “好的,知道了。”交警放下对讲机,脸色这才和缓了下来,把他们的东西,都给他们,向他们放行。 “老板啊,您是想去哪里的啦?”老刑没敢发动车子,问道。 经过这番折腾,王家有也不敢再大意了,他说:“回我家王家坨。” “老板啊,王家坨又是哪里的啦?” 王家有不禁苦笑了,这次确实是怪自己了,说话不说明白了,一味的让下边瞎猜自己心里的想法,当然是容易出错的啦! “好吧,这回,你听我指挥,我说左拐就左拐,我说右拐,你就右拐。” 第20章 乡情 没到天黑,他们就到了王家坨。 在路上,他们还顺便买了一些米面油菜之类的东西,这次,王家有准备最少在家里休养个一年半载的,好好养养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王家有对家乡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只觉得,在这片儿破败落后的小乡村里,放眼望去,四周光秃秃的,除了在春夏时节,满眼的绿色,一到冬天,满目荒凉,连树都变成光秃秃的了。哪里像人家南方很多地方,又是山又是水的,红花绿叶,青山翠竹,处处那么漂亮? 他甚至有好几次,动过想把家落在那些景色秀丽,风光宜人的好地方。 可在外面跑了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却越来越想念这片贫瘠的乡村了,也许,这就是很多老人说的落叶归根,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想着去外面闯荡一番世界,可一旦上了年纪,无论在外面混的好与坏,就总是怀念家乡的好处,就连曾经在家乡受过的冷遇,都会选择性的忽略和忘记,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 只是很多在外面没有混好的人,限于能力不足,或者怕回家,人们问起他们外出时,曾经的豪言壮语,脸面上不好看,而不敢回家。 反倒是那些在外面混的出人头地,人五人六的,挺乐意回家显摆显摆的。 只是,王家有的这两次回家,不知道算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还是算装逼装大了,成了丢人现眼了? 管他呢!王家有想:如果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那会什么都会做不成的。 倒不如把脸皮扔在一边,放开了胆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反正我又没有违法犯罪,也没有坑谁害谁?别人爱怎么议论,谁还能挡得住人家的嘴吗?这种事情,几千年了,无数个皇帝老儿都想干成,他们那么大的权力,都办不到,咱普通老百姓,还是甭生那种念头了。 王家有的运气还真不错,每次回家,村口都有好些老头儿坐在墙根晒太阳,还有些妇女带着孩子,在路上玩耍,这几年,社会的发展,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推陈出新,连小孩子们的玩具,都迅速的发生了变化。 他们小时候玩的打尕,打啪叽,现在根本就没有孩子玩了,现在的孩子们,玩轮滑,玩自平衡车,就那么两个小轱辘,带块儿板子,里面装上电池,孩子们往上一站,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跑起来,就像飞一样。而且,那东西还带音乐,还带灯,在晚上,两个轱辘一路飞驰,就像两个滚动的火球。 王家有当初刚见的时候,还直担心那些孩子们会摔个大马趴,可是,人家在上面,不但不会摔倒,甚至还站在上面,身体各种扭动着玩花活儿,简直比王家有在平地上玩的都溜。尤其是那些孩子们端着枪,一边在地上飞,一边喊着“冲啊!”的时候,让王家有不禁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古,那封神榜里的哪吒,不就是脚上蹬着风火轮,手里挺着大枪吗? 这不禁让王家有有些恍惚,不知道是编这个故事的人,曾经穿越几百年,来到现代见到过这些黑科技?还是这些未来的战士,曾经穿越到几千年前,真正参加过那场意义重大的封神之战?才流传下来那些光怪陆离的传说。 他们的捷达车一到跟前,老刑就不得不放慢了车速,因为那些孩子们快速的在马路上往来穿插,一个不小心,真怕碰到他们。 王家有打开车窗,与那些他能认识的老人们打着招呼,王家有注意到,他每次回来,都可以见到,很多以前非常熟悉的老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可能见不到了,一打听,不是已经驾鹤西游了,就是出不了门,处处需要子女照顾了。 这不禁又让他想自己的老娘,在她活着的时候,王家有真没有感觉到什么,日子就是那么一天一天的平平淡淡的过着。 可是,直到老太太离他而去,王家有才意识到,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那样的短暂,每一个能回忆起来的时光片段,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这些老人们,很多都是和自己父母同龄,有的甚至还要更大,能够与他们见面的时候,真的是用天或者用次计算的,这次见面,下次再来的时候,那人可能已经埋到土里多少天了。 那些老人,一见是他,无不笑逐颜开,热情的和他说话。 这个说:“哎呦,这不是咱们村的大能人吗?这回什么时候,再请我们下顿大饭店吃酒席啊?” 那个说:“二驴子啊!什么时候能把电影明星娶回家啊?” 又一个说:“我听孩子们说的,有一个大款,娶电影明星,不但让人们白吃席,还给每人发五百块钱呢。你能不能也摆次阔,把他比下去啊?” 家生娘也在旁边呢,她插话说:“你们这些老东西,一个个的都知道往里迷糊,不会往外迷糊。你们家娶媳妇的时候,别人少随你家十块八块的份子钱,你都要嚼人家半个月的舌头根子。人家二驴子刚散了,你们不说点安慰话,也就算了,倒是先惦记上下顿的喜酒了。” 王家有不禁苦笑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他那点不光彩的事情,看来,消息比他人回家的都快。 “人家还用得着咱们安慰吗?现在的有钱人,哪一个结婚还惦记着过一辈子的?结婚离婚,都跟吃饭一样正常了,这顿饭嫌不好吃,下顿就换另一样吃,没见有一个一样饭吃一辈子的。”那个被家生娘说的老头儿说。 一个那背驼的,脑袋恨不得拱到地上的老头儿,哑着嗓子说:“二驴子,甭着急,你要是这会儿,怕没有女人给你做饭,我那闺女,年前刚离了婚,我让她晚上去给你做饭去。她做饭可好吃了,比你原来那个胖媳妇会做饭。” 王家有一见到这个老头儿,就想起小时候淘气,和二秃子、三傻子、二楞子几个人,去这个老头儿家偷杏子,他家院门外有一颗大杏树,那树上每到六七月份,那满树的杏子,又大又甜,白白的,软软的,一咬满口的甜水,沁人心脾。 他们趁着中午,大人们都在睡午觉,只有枝头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卖力嘶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们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竿头上绑上一根细长的柳条,抓一把新熟的麦粒,用嘴嚼吧嚼吧,那麦团就有了极强的黏性。 他们把那黏黏的面团,粘在柳条的尖上,就伸着竿子,四处寻找哪里有叫声。 寻到以后,就伸着竿子,用那粘了面团的柳条,慢慢的靠近知了的翅膀。 据说那知了的目力极好,好像说是有六只眼睛还是八只眼睛的?只要有什么异物稍一靠近,它们立刻就会发现,并展翅飞走了。 可是,它们即使长了这么多眼睛,屁股后面有东西靠近,它们却看不着。可能是那绿色的柳条,让知了误以为那只是微风吹的枝条晃动,才没有在意,仍然在那里趴着,“知道了!知道了!”拼命的大喊着。 他们等到那面团,离着知了的翅膀,只有两寸远了,猛的往前一递,没等知了反应过来,那面团已经牢牢的粘住了知了的翅膀,任它怎么挣扎,也逃不脱那面团的力量。 他们才不嫌那知了震耳的聒噪,拿在手里,互相的突然的放到对方的耳边边,让那吵人的嘶鸣吓对方一跳。 等玩累了,才把那知了扔进火里,稍微烧上一会儿,就用木棍拨出来,也不嫌那黑灰把嘴抹的黢黑,“咯嘣”“咯嘣”吃的倍儿香。在那缺衣少粮的年代,这可是难得的美味肉食。 他们吃知了吃的嘴干,正好看到这老头儿家那棵大杏树。 “我们偷杏子吃去!”二楞子说。 “那个拱地雷可挺厉害的,别再让他逮到了。”三傻子说。 “你傻呀?现在正是晌午天,这会儿人们都正睡午觉呢?谁会知道?”二秃子说。 “你要害怕,就甭去了,我们三个偷了,你可别眼馋。”王家有说。 “去就去,大不了让他揍两下,谁怕谁呀!”三傻子咬着牙说。 几个孩子,一声呼喊,就像猴子一样,爬上了大树。吃了一个不亦乐乎,他们是哪一个大摘哪一个,哪个白摘哪一个。那些个还发绿的,都还没有熟透,他们是不摘的。 “你们把吃完的杏核给我,他家的杏仁是甜的,我喜欢吃。”三傻子把小背心掖进裤头里,像个兜子一样,他吃一个杏子,就把杏核扔进那个兜子里。 “你给兜着点儿,等会儿咱们一块儿吃。”二秃子说。 “行,你们可得看着点儿,别让拱地雷把我们逮着。”说着,三傻子又往高处爬了爬,这树上的杏子,越是高处的,长得个头越大,也越漂亮,一个个白生生的,像白馒头一样。 王家有正吃的起劲儿,那甜甜的汁水,把他的小背心都给浸湿了。 “二驴子,你看。”二秃子拿手指头,悄悄捅了捅王家有的后腰说。 “看什么?”王家有回头看向二秃子。 二秃子笑了笑,用下巴往院里指了指。 王家有顺着方向看去,这拱地雷家的院墙并不太高,从大杏树上完全能看到院里的一切。 院子里除了有几只芦花鸡在鸡窝里趴着,准备下蛋,还有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窝小鸡崽儿满院里溜达着找食吃。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几只鸡有什么看的,我家也有好几个呢。”王家有说。 “你往屋里看。”二秃子神秘的笑着说。 王家有就拿眼使劲儿往屋里看,只见那北房的西屋,窗户半开着,他们从树上,正好能看到里面,一个细小的身影晃动,他仔细瞅了瞅,却是拱地雷家的闺女王秀娟,他们一直叫她小手绢,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大的。 拱地雷的老婆,在生这个小手绢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孩子生下来,她就死了,这拱地雷据说原来也是大高个,细拉条,妥妥的一枚帅小伙,可他也是命苦,早早的爹娘就死了,这回老婆也没了,他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真不容易,把这个小手绢养大了,这拱地雷也累的,年纪轻轻的,就驼了背。 那个时候,大多数人家,对闺女并不怎么太看重,只当小狗小猫似的养着,并不注重女孩子的教育,甚至有人,一看生的是丫头片子,转手就送给别人了。 唯独这拱地雷,对这个小手绢是拿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几乎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闺女身上。从小就把个小丫头打扮的像个小公主,虽然,那时候的农村,也没有什么好衣服,但这小手绢,却穿着很多别的女孩子穿不起的花衣裳,就跟个花蝴蝶一样。 说来也怪,王家有他们这些小孩,不管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每到冬天,都拖着长长的鼻涕,不时的用鼻子吸溜一下,实在吸溜不进去了,就用袄袖子擦一下。直擦的那袖子钲明瓦亮,就像在袖子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盖。 可人家这个小手绢,干干净净的,从来没见拖过鼻涕。只是偶尔的拿一方轻薄的花布小手绢擦一下鼻子,然后又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好。 小孩子们也淘气,越看她和别人不一样,就越想办法耍她玩。 有一次,趁着小手绢不注意,二楞子从她身后,一把就把她的小手绢抢了过来,他也要学小手绢用手绢擦鼻子,可放到鼻子底下,竟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哎~竟然是香的哎!” 二楞子不禁惊奇的说。 “真的吗?我闻闻。”二秃子抢过来,陶醉的闻着说:“真香!” “什么香味儿,是香油味儿吗?”王家有也抢过来闻,却是一种淡淡的花香,王家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花香? 这小手绢从二楞子手里往回抢,没抢到,又去二秃子手里抢,见又到了二驴子手里,就又来他这里抢。 “三傻子,接着。”王家有喊了一声,高高的跳起来,从小手绢头上,把小手绢扔给了三傻子。 三傻子一把接了过来,放到鼻子底下,“腾楞”一下,就给擤了一团粘稠的鼻涕,甩手把手绢扔给她,“给你,有什么好抢的,不就是一个破手绢吗?” 小手绢看着那个令人恶心的手绢,当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拿那个小手绢了,哭着回家,去找她爸去了。 拱地雷当时气的脸色铁青,领着小手绢就去三傻子家,找他爸他娘告状。让三傻子晚上回家的时候,屁股上挨了好几下。 这让三傻子怀恨在心,心说:我打不了你拱地雷,还打不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吗? 逮住机会,他们四个人,把小手娟截住,三傻子上去,就把小手绢按在地上,扒下裤子,就扇了几巴掌,嘴里还骂着,“你让我爸打我几下,我就原样给你送回去,看你小丫头片子,还敢找我爸不?” 这次,他们四个晚上回家,都挨了一顿胖揍,三傻子挨的最狠,被他爸吊在树上,扒了裤子,拿皮带抽,直抽得三傻子鬼哭狼嚎,还是他娘看着心疼,求情才把他放下来的,临放下来,还警告他说:“你以后要是再敢招惹人家闺女,看我不打死你!” 那次,三傻子在炕上躺了半月,才敢下炕。 王家有受的教育却最深,那时候,他爹早死了好几年了,他娘把王家有按在炕上,他想挣扎,却挣扎不动。 他娘眼里含着泪水,巴掌落在王家有的屁股上,打一下,他娘就说一声:“看你还敢扒人家女孩子裤子不?” 再打一下,他娘就又问一声:“看你还敢扒人家女孩子裤子不?” 王家有开始,还想做一个英雄好汉:我只是负责截住,不让她跑,我又没有扒她裤子,凭什么?让我承认错误? 可他娘一巴掌拍得比一巴掌狠,问得一声比一声高。 王家有的屁股都被打肿了,也没见他娘有要停手的意思,看那意思,只要他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巴掌就得挨到天亮了。 王家有挺刑不过,终于答应:以后再也不扒人家女孩子的裤子了。 等他们四个人再次聚齐的时候,二楞子问他们:“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收拾那个小丫头片子?” 三傻子和王家有都齐齐的捂着屁股说:“要去,你们自己去好了,我们是说什么也不去了,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呢。” “你个傻子,哥们儿挨揍,还不是为你挨的吗?你自己都不去了,我们吃饱了撑得呀?去招惹那个小祸精。”二楞子骂着。 从那往后,他们轻易不敢再去碰这个丫头一下子了,他们就纳闷自己的父母了,这个丫头,又不是他们的闺女,他们为什么帮着别人家的闺女,那么狠心的收拾自家的儿子啊? 王家有又往上爬了爬,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看看那个丫头片子,这会儿不睡觉,在干什么。 就见那里面的那条白影,正用毛巾,沾着盆里的水,擦拭着自己的的身体。 王家有顿时想起了他在他娘面前说过的话,赶紧的爬了下来,不敢再看了,虽然她那裤子,不是自己扒的,但性质却完全相同啊! 他也没心吃那甜得赛过蜂蜜的杏子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秃子见王家有溜下了树,也跟着溜了下来,问他:“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不看呀?看了,下回,再见她,咱也不打她,咱也不骂她,就夸她长得白。” 王家有说:“从上次我娘打我,我好像是懂了一点点儿,咱们男孩子,是不能随便看人家女孩儿的屁股的。这让大人知道了,会非常生气,说咱们是流氓,你愿意当流氓吗?” “谁愿意当流氓啊?谁见了谁都骂!还挂了大牌子游街呢。”二秃子说。 “那咱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两个人说着,扔了二楞子和三傻子就跑。 二楞子见他俩刚才往院里看,然后就下了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扒着树往里看。 这个二楞子,有时候确实有些楞,他竟然忘了,站在人家树上偷东西,说话应该小声的,他竟然脱口而出:“我擦,真白!” 他这一喊,被正在洗澡的小手绢发现了,她大叫了一声,用衣服把自己挡住,大声的喊着:“爸呀!快抓流氓呀!” 二楞子见势不妙,赶紧的喊了一声,“三傻子,快跑!拱地雷来啦!” 第21章 童年往事 二楞子喊完,当先抱住树干往下一出溜,猫一样灵活的溜到了地上,撒腿就跑。 三傻子听到二楞子的警报,也赶紧往树下溜,可他那装了大把杏核的小背心,高高的凸出了肚子一大块,使得三傻子就像怀了身孕的孕妇一样。惊慌之下,它那隆起的小背心,一下子被一个树枝挂住了。 那时的拱地雷,虽然背有些弯了,但还没有驼到现在这么夸张的地步,尤其他那两条大长腿,甩开了,就像飞毛腿一样。 他光着膀子,从屋里蹿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的来到树下的时候,三傻子还在树上,吓得“哇哇”大哭着,把自己从树杈上往下摘呢。 还是拱地雷爬上树去,把三傻子从树上救了下来。 拱地雷揪住三傻子那柴火棍儿似的小胳膊,问已经穿好衣服出来的小手绢,“闺女,刚才偷看你的,是不是他?” 小手绢看了三傻子一眼,害羞的说:“刚才不是他,我刚才看着,好像是那个二楞子。” “你刚才看没看?”拱地雷瞪着一双牛眼,凶巴巴的问三傻子。 “你说的是看什么呀?”三傻子这会儿两脚已经落了地,虽然仍然害怕,但已经不再像刚才似的那么恐惧了,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说。 “你刚才,有没有偷看我家闺女?”拱地雷仍然瞪着眼睛,吓唬三傻子说。 三傻子卜楞卜楞脑袋,闷闷的说:“你闺女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家的杏好看,又白又大又软又甜的。” 拱地雷看着三傻子那傻乎乎一脸吃货的样子,想想,他应该也没有说谎,像他们这么刚刚不穿开裆裤的年龄,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应该还不是太懂的,若是真的对自己闺女有什么坏想法的话,上次他扒了闺女裤子,就不只是打屁股了,而是会有其他流氓的动作了。 不过他傻乎乎的不懂那种事情,不代表那个二楞子也不懂。要不然,闺女也不会说是二楞子偷看她了。 “你若没看的话,那你说,那个二楞子,偷没偷看我闺女?”拱地雷继续吓唬他说。 “二楞子?”三傻子挠了挠头,“那会儿,我眼光顾着看你家那杏了,也没注意他们干什么呀?” “他们?除了你和二楞子,还有谁和你们在一块儿呢?”拱地雷原本有些放松的神情,一听这话,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严肃了。 没想到,这还是一个团伙作案啊?那性质就有些严重了。 三傻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漏了嘴,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任拱地雷再怎么吓唬,他也紧闭牙关,不再吐露一个字。 虽然自己被逮住了,大不了自己挨顿打,但不能把朋友们也招出来了,让他们也陪着自己挨打呀!那样,也太不够哥们意思啦。 “爸,他不说,我也知道。”小手绢在旁边怯生生的说。 “闺女,你说,还有谁跟他们在一块儿的?”拱地雷问向小手绢。 “爸,总爱跟他俩在一块儿的,还有二秃子和二驴子,他们四个,好的穿一条裤子,轻易不拆帮的。” “二秃子,还有个二驴子?那你看到他们俩了吗?”拱地雷问小手绢。 小手绢摇了摇头, 拱地雷也纳了闷了?他当时可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的,也只是远远的见到了二楞子飞奔的小身影。并没有见到她说的那个什么二秃子二驴子的影子啊? “你说!”拱地雷用手指着三傻子的鼻子,恐吓的问:“跟你们在一块儿的,是不是还有那个二秃子跟二驴子啊?快说,不说我可打你啦!” 说着,扬起巴掌,做势要打的样子。 三傻子脑袋一扬,脖子一梗梗,大义凛然的,学着那些老电影里的英雄说:“你打吧!共产党员,是不怕打的!怕死,不是共产党员!” “呦呵!”拱地雷倒被他那憨憨傻傻的小样儿,给逗乐了。 “你个小屁孩,还共产党员了?”拱地雷戏谑的说:“共产党员有你这样的吗?毛爷爷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让你偷东西了吗?毛爷爷说敬老爱幼,互相帮助。让你对女孩子耍流氓了吗?” 这话说的三傻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拱地雷见三傻子低下了头,趁热打铁的说:“这会儿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要勇于承认错误,说吧,孩子,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两个小孩儿是谁?” 三傻子老老实实的承认说:“是二秃子和二驴子。” “那~你们都干了什么啦?”拱地雷循循善诱的问。 “我们就是玩了呢,”三傻子低着头,如实的回答说:“一开始,我们粘知了呢,粘着粘着,正好口渴,就见着你家的大白杏了,就趁着中午没人,来偷杏儿吃。” “你们除了吃杏,就没说干什么别的?”拱地雷继续一步一步的引诱他说。 “没有啦?”三傻子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说:“你家这杏,那么好吃,除了吃杏,还干什么呀?” “对啦!”突然,他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家的杏,又大又白又软又甜,那杏仁也是甜的,我非常喜欢吃,就让他们把吃出来的杏核,都装到我这背心里,好回去,慢慢砸着吃。” 拱地雷刚才还以为三傻子要交代出什么重要的犯罪证据呢?没想到,这小子简直就是属猪的,纯粹一个吃货,除了吃,还是吃! “那~你们吃杏的时候,都说了什么没有啊。”拱地雷仍不死心的耐心问。 三傻子挠着后脑勺,努力的回忆着说:“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就是我说……喜欢吃杏仁,让他们把杏核装到我背心里,二秃子就说,让我多装点儿回去,回去大伙儿一块吃。我说,让他们看着点儿,别让你给逮着。” “然后呢?”拱地雷继续问。 “然后,然后你就出来抓我们了,他们都先跑了。”三傻子说着,不禁有些懊恼了起来,亏他还这么讲义气,宁肯自己挨打,也不供出他们,他们可倒好,关键时刻,把自己丢下顶雷,他们却先跑了。 “不对!”小手绢在旁边说:“我在屋里都听到了,二楞子没下树之前,还喊了呢!好像是四个字还是五个字,我没有听清楚。” “四个字?还是五个字?”三傻子再次仰起脑袋,望着天空,使劲儿的用手挠着后脑勺,努力的回忆着刚才的一切。 “噢~是说了呢,”他终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说:“那会儿,我正在努力的去够那个最大最白的杏子,就听二楞子说:我擦!真白!我把那个最大的杏摘到手里,咬了一口说:嗯~是又白又大又软又甜,拱地雷家的杏,是咱们村子里最好吃的杏了。” “你说什么?”拱地雷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拱地雷是个什么东西?” 三傻子突然意识到,好像又说错话了,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看向拱地雷。 “爸,他们那是骂您,给您起的外号。刚才也骂我了呢。”小手绢羞红着脸,气愤的说。 “噢~”拱地雷叹了口气,哪个孩子不淘气?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对这么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小孩子生气吧? “没事儿,”拱地雷摸了摸三傻子的小脑袋瓜儿,安慰的说:“孩子,哪个小孩子不淘气?哪个孩子没有犯过错误?犯过错误,没有什么,只要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及时改正过来,就还是好同志嘛。没什么,小朋友,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也用不着着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继续往下说。” 三傻子有些疑惑了,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拱地雷,总是对他们凶巴巴的,刚才自己不小心,说出了给他起的外号,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安慰自己?难道是过去自己错怪了这个拱地雷了? 三傻子心里,不禁对自己过去,对小手绢犯下的一切罪行,都感到十分的后悔,他暗自在心里痛骂着自己:人家这一家,是多好的人啊?你过去竟然那样的对待人家,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猪狗不如。 他心里骂着自己,不觉希望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的告诉给拱地雷,以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原谅他过去所做的一切错误。 “嗯~然后,我就听到二楞子说:三傻子!快跑!拱地雷来了!我低头一看,就见二楞子,就像猴子一样,抱着树出溜了下去。那个二秃子和二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我没见到他们俩的人。”说到这里,三傻子突然有些气愤了,亏的自己,宁愿自己忍受着严刑拷打,也不出卖他们三个好朋友,可他们倒好,关键时刻,他们自己偷偷的逃走了,只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顶雷? “我也赶紧的往树下边出溜,结果一害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被挂在树上了,然后,你就过来了……”三傻子正在竹筒倒豆子,要倒他个一干二净,毫无保留,却被拱地雷挡住了。 “行了,往后,就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根据三傻子说的这些,对于当时的情况,拱地雷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把三傻子因为挂在树上,而从裤头里脱出来的挎篮小背心,又重新塞进他的裤头里,把掉到地上的那些杏核,一股脑的捡起来,都装进他的背心兜子里,竟然比原来还多。 拱地雷让小手绢回家拿出了一个竹篮子,又从树上新摘了一些好杏子,放进了那个竹篮子里。 “闺女,你回家看着家,我送这个孩子回家。”拱地雷摸着三傻子的小脑袋,对小手绢说。 小手绢答应一声,跑进院里,关上了大门。 拱地雷拉着三傻子的小手,往他家走。 “我擦!”三傻子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这把自己送回家,除了告状,还能做什么呀?亏的自己刚才还把这个拱地雷当成了好人,向他吐露出了一切。 看来,他刚才对自己的好,全都是为了套自己口供啊?这成年人的人心,简直是太可怕了,前一套后一套,说一套做一套的,一点诚信也不讲,简直就是不说天理,看来,今天晚上,自己这顿肉板面,是跑不了的了!而且,还是那种想起来,就非常让人后怕那种。 三傻子小手挣了挣,他想趁机逃跑,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家门,到外面躲上几天,等他爹的臭脾气消下去,再偷偷摸摸的溜回来,可是,他根本就挣脱不开拱地雷的束缚,那只大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的扣住了三傻子那只小手,让他根本就挣脱不开。 三傻子无奈,只好乖乖的跟着他回家。 他们一进门,三傻子的爹就睁大了眼睛,他怒视着三傻子吼:“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又跟着那几个淘气包,去伤害人们丫头去啦?大兄弟,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轻饶了这小子的,一定会好好的管教管教这小子,要是这样下去,这小子迟早也跟着那几小子学坏,趁着现在我还能打动他,我给他掰过来,若是掰不过来,我宁愿打死他,也不让他长大了,成为一个祸害。” 说着话,就一手拽过三傻子,一手去解武装带,那个时候,武装带也是很多人追求时尚的一种标配。这东西,把衣服扎起来,让人显得那么精神干练,很多电影里战斗英雄,还有很多军人,都有着这么一条又宽又硬的腰带,这东西解下来抽人,那才叫一个狠,一皮带下去,就是一道血檩子,若是让那铁头给挂上,那是连血带肉一条红杠子,看着都吓人,更别说那个挨打的啦! 三傻子本能的双手抱住了脑袋,别让他没头没脑的,一皮带下来,再抽到要害地方。 拱地雷一把把三傻子拖到了身后,用手托住了三傻子爹举着武装带的手说:“狗蛋儿哥,不是我说您,我是说过,让您好好教育教育孩子,可没说,让您这么一个教育法呀?这么小一个孩子,您这么没轻没重的,若是一皮带下去,打到了什么不该打的地方,怕是到时候,您后悔都来不及了。” 狗蛋儿怒气冲冲的瞪着三傻子说:“土豆叔,您是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有多淘气,不打他,他不听话呀!” 第22章 孩子教育 土豆叔就是拱地雷,拱地雷是他们几个淘气的孩子,看人家老是弯着腰,低着头,像是电影里找地雷的,给人家起的外号。 这个土豆叔的年龄,其实比三傻子他爹狗蛋儿还年轻好几岁呢,可人家萝卜不大,长在辈儿(背儿)上了,三傻子若论辈分,得叫人家土豆爷爷呢。 “狗蛋儿哥,教育孩子,也不能只是一味儿的打呀!”这个土豆叔仍然护着三傻子说:“这个孩子,本质不坏,就是脑袋有时候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又贪吃了一些,有时候可能会跟着些淘气孩子玩,容易被人利用,您好好教育教育,能教育好的,别再孩子一犯错,就用皮带抽了,真要是打坏了,落下个什么残疾,受累的,不还是您和我嫂子吗?” 这话说的狗蛋儿嘿嘿直笑,“嘿嘿嘿嘿嘿……土豆叔,还是您多念了几天书,就是比我这大老粗懂得多,说出话来,都那么有道理,行行行,土豆叔,我听您的,我不打他了,慢慢教育他,慢慢教育他。嘿嘿嘿嘿嘿……” 土豆叔又把那个竹篮子拿了过来,抓着一把一把的杏子,往狗蛋儿的手里放,“您家三儿说我家的杏子好吃,我也没拿多少,多少是个意思,给孩子解解馋。” 狗蛋儿见手里放不下了,就想去找个笸箩篮子什么的来装,却听土豆叔说:“我还要到另外几个孩子家去看看,不能这一篮子都给您了,孩子要是馋了,就让孩子到我家去要,别让孩子自己上树摘,那样,浪费的太多了,好多嫩枝子都给折断了,还有一些没有熟的,也给摘下来了,这得有多浪费啊?这东西,关键时候,能活人唻,浪费了多可惜啊!” “是是是,土豆叔,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再让他偷东西了。”狗蛋儿一连声的说。 土豆叔这才拎着篮子去二楞子家。 土豆叔一出门,狗蛋儿一把扯过了三傻子,照着三傻子屁股上,就扇了几巴掌,三傻子上次挨揍,那伤刚好没几天,现在还隐隐作痛呢,这一点巴掌下去,三傻子就哭爹喊娘的喊了起来,“疼啊!爹!疼啊!下次再也不敢啦!” 狗蛋儿这才长喘了口气说:“我不打你,我不打你,要好好教育你。” 三傻子心说:“您老人家倒是早点说呀?这都打完了,又想起好好教育来了?” 他也不敢说,更不知道他爹所谓的好好教育,是个怎么一个教育法?只是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爹。 狗蛋儿转圈看了一眼院子,拿了一把小木椅子,放在了院子里,那棵脆枣树的树荫下,那树叶还没有完全遮住太阳,金色的阳光穿过树荫,落在地上,也显得斑斑驳驳,就像洒了一地的亮光光的金圆币。 狗蛋儿拿了一把大蒲扇,端着那个盛了两把白杏的笸箩,坐在了小椅子上,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上,三傻子赶紧的站到了他指的地点。 “给我跪下!”狗蛋儿威严的命令说:“臭小子,站得比我都高,到底是老子教育你啊?还是你教育老子啊?” 三傻子不敢违抗,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嗯~这还差不多。”狗蛋儿满意的看了看比自己矮了半截,在地上老老实实跪着的三傻子,这才摇着蒲扇,惬意的拿起笸箩里白杏,在前襟上蹭了蹭,一张嘴,整个的塞进嘴里,嘴里含含糊糊的像含一个核桃似的说:“知道你错在那里了吗?” 他一说话,嘴里就会喷出雨点似的白杏汁水,那甜甜的汁水,像雨雾一样,均匀的喷洒在三傻子那汗水混合着尘垢的小脸儿上,那小脸儿,被三傻子擦的,左一道,右一道的,像一个花脸猫。 但这会儿的三傻子,正被他老子威严的盯着,不敢再用手去擦,只能低垂着眼皮,任那汗水,和白杏的汁液,顺着小脸,自由的滑落。 “知道。”三傻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错在哪里了?”白杏的汁水又在三傻子脸上均匀的喷洒了一遍。 “噗!”话音一落,一枚吮吸的干净的杏核,落在了三傻子的膝盖前。 三傻子两眼放光的,赶紧伸手把那枚杏核捡了起来,塞进了小背心兜子里。 “我不该去偷东西。”三傻子因为刚才又捡了一枚杏核,开心的说。 “知道,你还去偷?”三傻子的脸上,又开始下雨了。 “他家的杏子太好吃了,又大又白又软又甜,可好吃了。”三傻子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嘴唇上滑落的汗水,那汗水里混合了白杏的汁液,竟然也甜丝丝的,听人说:要想甜,加点盐,这加了汗水的白杏汁液,竟然也挺甜。 现在那些又大又白,又软又甜的杏子,被他老爹霸占了,他不敢再惦记了,只是两眼紧盯着地面,期待下一枚杏核的落地。 “啪”的一声,这次杏核直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小脑袋瓜上,那力道大的,三傻子想他那脑袋上,还能再长出一个杏核大的小脑袋来,他估计这是他老爹用手砸的,他不记得他老爹曾经练过什么吐核神功,能吐出这么大的威力?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狗蛋儿恶狠狠的骂着:“得亏你幸运,晚生了几年,你要是早生个几年,就你这样的,没准这会儿早就被挂上大牌子,五花大绑的游街示众了!” 三傻子他们没见过什么游街示众,但他们听大他们几岁的哥哥们,绘声绘色的描述过。 有一次,他们闲得蛋疼,就想玩玩这种听起来挺好玩的事情。就给三傻子玩喷气式飞机,说游街就要这样,二秃子和二驴子负责把他的两个胳膊拧到后面,屁股撅起来,脑袋朝地,二楞子还把他的小背心脱下来,在底下挽了一个疙瘩,里面装了一兜沙土挂在他的脖子上,三傻子只觉得那个难受,不但那兜沙土坠的三傻子抬不起头来,而且身体窝的他头晕眼花,喘不过气来,他急得大叫,那三个家伙,还说这还不够,说游街示众,听说还要往身上吐唾沫扔鸡蛋壳,扔烂菜叶子。 他们就商量去哪里找这些东西,三傻子当时就急眼了,说好了玩着玩的,结果你们给我玩儿真的呀?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一把挣脱了二秃子二驴子的束缚,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抡起脖子上挂的沙袋子,和他们拼命了。 吓得那几个家伙连连逃跑,说说好了,闹着玩的,拼什么命啊? 三傻子说:“你们不拼命,你们来试试被按着喷气的滋味?” 二楞子不信邪,让他们按着自己,他当了一回地主老财,说他才不当流氓小偷呢,那些没有一个好人,地主老财里,还是有几个好人的,而且,据说地主老财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能娶好几个媳妇,享受了一辈子,就算受点儿罪也是应该的。 他们就把那兜土挂在了二楞子脖子上,二秃子和二驴子还是负责把二楞子的胳膊,往身后背。 二秃子吩咐三傻子说:“三傻子,你别干看着啊!去找张大报纸,做成高帽子,给他戴上。” 没等三傻子把报纸找来,二楞子就受不了了,说什么也不玩了。说这玩意儿哪里好玩了,纯粹就是折磨人玩呢!别的不说,就那撅着屁股,垂着脑袋,低头认罪,就够难受的了,还要胳膊往后拧着,脖子挂上重东西,那滋味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三傻子一听,立刻小庙里着火___慌了神了,他哭着说:“我不想挂大牌子游街示众。” “不想那样,以后就给老子老实点儿,少跟那几个淘气包在一块儿,我也是纳了闷了,你跟他们玩,有你什么好处啊?我都听别人说,他们欺负你好几回了?” “没有,没有,”三傻子连忙否认说:“他们没有欺负我,是我要跟他们玩的。” “嗯~不管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以后你少跟他们玩。”狗蛋儿对自己的这次教育成果,还是挺满意的,最起码,现在看三傻子的认罪态度还是有的,只是还要看以后的实际效果。 “滚吧,出去玩去吧。我也该下地干活去了。”狗蛋儿又吐出了一枚杏核,站起来准备走。 三傻子赶紧去捡掉在他爹脚下的那枚杏核。 “我说你撅着个屁股,趴在地上干什么呢?”狗蛋儿好像才发现这小子有些异常。 “捡杏核呢。”三傻子捡起杏核,扬起小脸,向他爹炫耀说。 那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照在三傻子小脸上,照的三傻子眼睛睁不开,他一只手在眼前搭了一个凉棚,一只手举起那枚新鲜的杏核,给他爹看。 他爹看着那枚杏核,眼睛立刻瞪大了,他一把把那枚杏核打落在地上,冲着三傻子怒吼着:“你小子捡这玩意儿干什么?这东西是有毒的,吃了可是要毒死人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三傻子赶紧又把那枚杏核捡了起来,放进了背心里,说:“没事儿的,爹,我吃了很多了,这杏仁是甜的,没毒,死不了人的。” “真的吗?”狗蛋儿半信半疑的从三傻子背心里掏了一把杏核,找了一块砖头,垫在门槛上,砸开一个,剥开尝了尝,点着头说:“嗯!确实是甜的。那也不能随便吃,你这些东西,还是交给我替你保管吧,留着慢慢吃,别吃多了,毒死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着,又找来一个笸箩,把三傻子那兜杏核,都倒了进去,蹬着梯子,放到了房顶上。 三傻子眼睁睁看着他辛辛苦苦捡来的那些杏核,被他老爹全部缴获,不禁万分心痛,说的给我留着慢慢吃,你放那么高干什么?还把梯子给搬走了,那我还吃个屁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依他说的,说是有毒的呢,大不了扔了再捡回来呗!那也好过,一个也吃不到了呀! 土豆叔到了二楞子家的时候,躲到家里的二楞子,等了半天,也没见拱地雷追来,他正要出门继续去玩,就见拱地雷拎着一个竹篮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就见他顶着晒晕了人的大太阳,满头大汗的正往他家的方向赶呢,那路上趟起来的尘土,冒着白烟,淹没了他的两条腿,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腾云驾雾飞行的仙人。 二楞子一见,吓得赶紧插上了大门,钻进了牛棚,再也不敢露面了。 “包子哥,包子哥在家吗?”土豆叔站在门口,大声的招呼。 二楞子爹刚起晌,他正坐在炕上,想等抽完烟,就要下地干活去。 麦子都收完了,又该种下一茬庄稼了,这地旱得直冒烟,种子就算下到地里,也钻不出芽来,看这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呢,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他想四处转转,看看怎么才能浇上水。 听到喊声,他立刻穿上鞋,披着挂子走出了屋,喊着:“来啦!来啦!” 他嘴里咕哝着:“这大白天的,是谁把大门给关上了?” 说着话,他把门开开,往外一看,“哎呦,这不是土豆叔吗?这大热天的,您不休息一下,还给我来送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看到了土豆叔篮子里装了半篮子大白杏,就客气的说。 “我看您家孩子爱吃我家的杏子,就特意摘了一些送过来,给孩子解解馋。”土豆叔笑着说。 “不是吧,土豆叔,您家里吃的也不富余,怎么还想起来给我家送东西了啊?”包子有些纳闷的说:“您不是专门来给我家送杏吃的,一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的吧?” 土豆叔讪讪的笑了一下,说:“要说有事儿吧?还是真的有点儿事儿。” “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土豆叔,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包子大包大揽的说。 “是这么回事啊,”刚才来的时候,土豆叔还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真让他说了,他感觉还真不好意思说了,他吭哧了半天,才说:“包子哥,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又怕说了,这事儿……” “哎呀!您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啊?有什么事儿,您说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嘛?”包子着急的说。 “是这么回事儿,”土豆叔说:“今天中午,我在睡午觉,我家闺女,您也知道,打小叫我养的,不像咱们农家的孩子,喜欢干净,她就在西屋,弄了盆水洗澡。我睡着睡着,就听我闺女喊抓流氓,我蹬上鞋就跑了出去,眼看着,就是您家的二儿子,跟兔子一样的跑了。我家树上,还剩一个狗蛋儿哥家的小三儿让我逮着了,据他招供说:您家的二小子,确实在我家院子外的大树上,往我闺女屋里看呢。我是说,包子哥,这孩子虽然还小,但也多少的懂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了,我家闺女跟他们同岁,打前两年,就知道让男孩子看了屁股丢人了。可今天,您家二小子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觉得包子哥,应该早点儿对孩子进行教育了,不能再由着孩子性子,什么也不管啦。这孩子打小,要是不管,早晚会长歪的。” 听了这话,包子的脸慢慢的变得阴沉了起来,他大声的冲着屋里喊:“愣子他娘!愣子他娘!” 愣子他娘从窗户里探出了半个乱蓬蓬的脑袋问:“孩他爹,你喊我有什么事儿啊?” “你刚才看到二楞子了吗?” 愣子他娘打了一个哈欠说:“刚才我迷迷糊糊的,还听到他在屋里闹动静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不知道又跑哪里去玩去啦?兴许是出去玩去了吧?” “哼!这个臭小子,肯定是知道做了丑事儿,知道害怕,藏起来了。”包子咬着牙说:“这大门关着呢,他应该就在院子里,看我把他找出来,不打他个半死!” “包子哥,教育孩子,不能光用打,光打也不是个办法啊。”土豆叔劝解说。 “您甭管了,土豆叔,这孩子我会好好管教管教他的,这么打着,还做出这种耍流氓的丑事呢?若是不打,还不得翻了天连房子都给我扒了呀?再不好好管管他,我怕他以后早晚会吃了枪子儿,要真是那样,我还不如趁着现在,早点儿把他弄死得啦!省得他活在世上,白白的糟蹋好几年粮食,将来还要再去祸害人家别人去!”包子气哼哼的,手里掐了一根镐把,满院子里,寻找二楞子的下落。 那牛棚,总共就那么屁大一点的地方,那还能藏住人了? 很快,包子就拧着二楞子一只耳朵,把他从牛棚里揪了出来。 一出牛棚,包子一脚就踢在了二楞子屁股上,把他踢出了一溜滚去。 二楞子咬着牙忍着,一声不吭。 “你妈?的,这么点儿个小玩意儿,就开始惦记上那点?事儿了,这要是长大了,还能长出个好来啊?”包子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追上几步,又是奔着二楞子的屁股上,连着,又踢了好几脚。 “干脆,现在给你踢废了,让你当个太监得啦!” 第23章 纵容 包子说着话,那脚真的踢向二楞子的命根子那地方,吓得二楞子连忙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裤裆,二楞子娘这会儿已经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包子的后腰,嘴里哭天抢地的哭嚎着:“哎呦!不活啦!你个死老头子,你要打,就打死我们娘儿俩吧!我们都不活啦!” 土豆叔也一把从包子脚下,把二楞子拖了出来,嘴里说着:“包子哥,再怎么说,他还是一个孩子,有什么事情,您慢慢教育教育他,别这么动不动不是打,就是骂的。您真要是把他踢残废了,孩子这一辈子,就全完了。” 包子生气的把镐把扔在地上,叹了一口气,“你们爱教育,就慢慢教育吧,反正,我是管不了啦!” 说完,倒背着双手,气哼哼的走出了院子。 二楞子娘一把抱住了二楞子,娘儿俩抱头痛哭。 土豆叔看看她们娘儿俩,叹了口气,拎着篮子,走出了二楞子家。 他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半篮子白杏,又回头看了看仍在抱头大哭的娘儿俩,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蔫头耷拉脑的回了自己的家。 二秃子和二驴子在家都能听到二楞子娘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嚎声,他们俩都吓得瑟瑟发抖,心里不住的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千万别让那个拱地雷,也来我家里啦!” 说来也怪了,也许是他俩念的牙疼咒管用了,也许是那个拱地雷良心发现,善性大发了,总之,他俩担惊害怕了一天一夜,他们害怕的那个灾星,总算是没有到他们家里,来找什么麻烦。 第二天,二驴子和二秃子,以为二楞子会被打成什么熊样儿了呢?约上三傻子,三个人早早的来看望二楞子,结果,他们还没有进门,二楞子已经连蹦带跳的从家里跑了出来。 二秃子上去摸着二楞子的脑袋,三傻子上去就扒二楞子的裤子。 “干什么呀?你们!”二楞子气恼的扒拉开了他俩,二秃子说:“我看看你脑袋上长包子没?” 三傻子说:“我看看你爸把你屁股打开花了没?” “他敢?”二楞子瞪着眼睛,蛮不在乎的说:“我娘说了,他要是再敢那么打我,我娘就和他拼命!” “还是你牛,摊上了一个好娘,知道护着你,”三个孩子对着二楞子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哎~我们可就惨了,眼看着我们挨打,她也不管。” 二驴子说:“你们老娘不管,还好呢,我这好不容易没个爹管着了,我娘却打我打的一点也不含糊。” “嗐!不说那个啦,这回,那个拱地雷让咱们挨打,咱们不能白挨,咱们得想办法报复回来。”二楞子不服不忿的说:“你们想想,看看有什么办法?” 三傻子摇了摇头,说:“要去,你们自己去吧,我是说什么也不去了。”说着,自顾自的回家去了。 二驴子说:“我觉得这个拱地雷也没有那么坏,反正我是不参与了。” 二楞子说:“真没意思,二秃子他们不干,咱俩干,干什么呢?” 他想了想,坏坏的笑着说:“他拱地雷不是说小手绢不能让咱们看吗?咱就偏要去看,二秃子,你帮我在路上截住她,我去扒她裤子。” 二秃子愣愣的想了想说:“二驴子,你昨天不是说,你家房檐上的小燕子孵出来了吗?孵出来几个?” “孵出来两个了,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二驴子说。 “走,咱俩看看去。”二秃子拉着二驴子就走。 “哎~二秃子,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啊?”二楞子在后面喊。 二秃子就像没听到一样,揽着二驴子往二驴子家走。 眨眼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几个人,都长成了半大小子,那个小手绢竟然出落成了远近闻名的漂亮大姑娘,那身材,高高挑挑的,那小腰,二驴子感觉一把都能攥过来,那胸脯,鼓鼓囊囊的,就像揣着两个大馒头,那小瓜子脸儿,白的比她家的白杏还白,那小白牙一笑,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尤其是那两个大眼睛,亮晶晶,黑漆漆的,像一汪潭水,长长的睫毛,一扑闪一扑闪的,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二驴子发觉,不光是他自己,在偷偷摸摸的看小手绢,还有好多小伙子,都在贪婪的盯着小手绢风摆杨柳似的从街上走过的靓丽身影,只差嘴角流出来哈喇子来了。 二楞子拍了二驴子的脑袋一巴掌,不屑的说:“光偷偷摸摸的看,有什么意思啊?敢不敢上去摸一把?” 二驴子摇了摇头,这几年越长大,他越发现自己是长的真难看,这让他产生了深深的自卑,他感觉自己在小手绢面前,就像是传说中的癞蛤蟆和天鹅,能让他远远的看着,就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的非分念头? “真没劲!”二楞子转头看向二秃子,“你敢不敢上去摸摸去?” 二秃子劝他说:“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别再干那没谱的事情了吧?你要是想娶她,就大大方方的去跟他搞对象去,耍这种流氓就没意思了,除了给自己招灾惹祸,还能有什么好处啊?” 二楞子挠了挠头说:“你看她那仰着头走路,不可一世的样子,仿佛天底下,就没有她能看上眼的男人?就咱这几块料,她能正眼看咱们一眼吗?” 三傻子说:“我听说,咱们镇上的副镇长的儿子,郎大脑袋,正在追她追的火热着呢,没准能有戏。” “切!那个小子啊?”二楞子不屑的说:“那小子,我见过,长得短粗横胖的,那脑袋就跟个坛子一样,我看还没二驴子好看呢,她能看上他?” “怎么不可能啊?”二秃子玩味的笑了笑说:“这女人找男人,无非就是找有权的,有钱的,长得帅的,嘴会说的。你说咱们四个人,占上哪一样啦?人家郎大脑袋,最起码人家他爹有权有势,过几年,就能给他安排一个正式工作,端上铁饭碗了,比咱们这些满脑袋高粱花子的新一代农民伯伯强多了。” “是啊,”三傻子说:“人家小手绢要是跟了郎大脑袋,过不了几年,也能端上铁饭碗了,那可都是咱做梦也弄不来的啊!” “管她呢!”二楞子一口把嘴里叼着的烟屁股吐了出去,搓了搓手,嘿嘿冷笑着说:“摸一下,又能怎么的?摸了,又不会缺一块少一块的,你们不敢去,我自己去!” 说着,横着身子,就往正从他们前面走过去的小手绢那边贴了过去。 小手绢眼角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慌张,她加快了脚步,往自己家方向走。 二楞子响亮的吹了一个口哨,紧跑了几步,贴着小手绢的身体,随着她的步伐走着,拿眼偷看着小手绢胸口露出的一块耀眼的白色,笑嘻嘻的搭讪说:“干嘛呢?小手绢?怎么见了老朋友,连理都不理一下啊?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手绢皱着眉,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好像跟在她身边的,是一块让人恶心的臭狗屎,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冷冷的说:“谁跟你是朋友啊?懒得搭理你。” “你不搭理我,我搭理你也行啊?”二楞子也加快了脚步,走到小手绢前面,回身和小手绢来了一个面对面,倒退着往后走,他用手撩了撩自己额头那留起来的长头发,自恋的笑嘻嘻的说:“哥现在感觉长得还是挺帅的嘛,要不,你考虑考虑,咱俩在一块儿玩玩儿?” “你是谁的哥呀?别忘了,你该叫我小姑的?”小手绢根本就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再次加快了脚步,只恨自己不能飞起来。 “小姑也好,小姑,我累了,要小姑姑抱抱。”说着,二楞子一脸坏笑的,像小孩子撒娇似的,伸手抱向小手绢。 小手绢吓得“妈呀!”尖叫了一声,撒腿就跑。二楞子趁机伸手往那片白摸了一把。小手绢跑的更是比兔子还快! 二楞子不住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用鼻子贪婪的嗅着,走回三个人面前,炫耀的说:“怎么样?小手绢让我摸了。” 三傻子羡慕的问:“是什么感觉啊?” 二楞子学着三傻子当年的表情说:“又大又白,又软又甜!不,不是甜,是香!不信,你闻闻。” 三傻子当真拿鼻子去闻他的手指头,闻了几下,他说:“也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啊?就闻到你手上,有一股子烟袋油子味儿。” 二秃子“切!”了一声说:“就他那臭手,再香的味儿,到他那里,也变成臭的啦。” 二驴子笑着说:“你要馋得慌,你自己去摸。” 三傻子看了看小手绢逃走的方向说:“都看不见了,想摸也摸不着了。” “这次摸不上了,下次让你去摸。”二楞子说。 三傻子出神的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咱想一想就已经很知足了,我可不想将来被挂上大牌子游大街,让大家伙的指着脑门儿,骂我是臭流氓。” “切!”二楞子轻蔑的看了三傻子一眼说:“我发现,你们三个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别忘了,有句老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胆小不得将军做。你们这么畏畏缩缩的,将来能做什么大事?” 二驴子提醒他说:“二楞子,你那句话还没说完吧,后面好像还有一句:小心使的万年船呢。” “小心有个屁用?什么都摸不着。”二楞子自豪的拍着胸脯说:“你看,哥胆子就大,哥就摸着了。你们胆儿小,你们就只能干看着。” 二秃子担心的说:“二楞子,这次你玩的,可是有点儿大呀!都说玩火的早晚都会被烧死,你这么玩,早晚都得出事儿,你嫌活的命长,我们还想多活两天呢。要玩,你还是自己玩吧,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说完,扭头就走,二驴子也赶紧跟了上去。 三傻子看了二楞子一眼,说:“我也不跟你玩了,你自己玩吧。”说着,追那两个人去了。 二楞子轻蔑的看着他们几个人远去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一群胆小鬼。” 尽管那个拱地雷没再找到二楞子家里讨说法,但他去大队找村长、书记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包子的耳朵里,二楞子进家门的时候,包子正在对着二楞子娘发脾气,只听他恨恨的骂着:“都是让你这个臭婆娘惯的!我平时打他两下,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跟我那个闹,这下好了,给你闹的越来越大了,让我们也跟着丢大人。” 二楞子娘也不敢再大声嚷了,她小声的嘀咕说:“我也没说不让管呐,你别打那么狠,打轻点儿,不就行了吗?” 二楞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他们的对话,二楞子听得一清二楚,他哼了一声,“又嚷什么嚷?反正这事儿我也干了,现在也没有游街示众那么一说了,他们也不能怎么着我!” “好你个臭小子!干出这种脏事来,你还有理了?”包子说着,脱下鞋来,就来打二楞子屁股。 这几年,二楞子的个子,蹿起来挺快,眼瞅着,比他爹都高出了一大块,比他爹那瘦小枯干的身板,也莽出了许多,见他爹打了好几下,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不禁不耐烦了起来,他瞪着眼说了声:“给你脸,让你打几下就得啦,你还有完没完啦!” 说着话,伸手就去挡包子的胳膊,包子正在全心全意的进行着他的教育大政,没有提防,被二楞子甩手一带,他那瘦小的身子,站立不稳,不由得往前抢了几步,一头撞在门框上。 尽管那门框,经历了无数个岁月的抚摩,棱角已经不再那么分明了,但包子那脑袋撞在上面,仍然觉得疼痛难忍,而且,觉得头顶好像热乎乎的,有什么液体在流动? 他用手摸了一摸,立刻炸了窝似的叫喊了起来:“哎呀!不好啦!儿子打老子啦!杀人啦!” 二楞子娘一见包子满脸满手的鲜血,也慌了手脚,她扑了上来,用手按住包子脑袋上的伤口,着急的问:“哎呀~老头子啊,你觉得怎么样啊?二楞子!你个缺了八辈大德的小祖宗,你跟你爸,干什么下那么重的手啊?” 二楞子也有点儿迷糊,“我也没怎么使劲儿啊?谁知道他这么不禁碰啊?” 这会大愣子,正好听到别人说,他兄弟对土豆爷爷家的闺女耍了流氓,赶紧回家给他爹娘报信的,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他爹满脸鲜血的躺在地上,正在呼天抢地,他娘也坐在旁边号丧呢,他兄弟五大三粗的站在旁边,还愣着瞅呢。 这还用问吗?肯定就是老二打的啦! 大愣子也不费话,抄起扫帚,就往二楞子脑袋上拍。 二楞子也急眼了,有什么话,你倒是问问再说呀?进门一句话不说,抄起家伙来就打,有你这么干的吗? 二楞子伸手抄起身边的家伙事儿,就跟他哥抡了起来。 这会儿,正好,大队书记,还有村长,治保主任,土豆叔,还有一些村里的其他干部,还有一些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如狼似虎的闯进了他家的大门。 “这是干什么呢!”大队书记大高个,黑脸膛,一看就是领导干部的气派,他声若洪钟,一嗓子震住了屋里所有的人。 二楞子见势不妙,赶紧的放下了手里盛饭的大铜勺,耷拉着脑袋,站在了一边。 包子一见来了这么多的村干部,有些慌了,他也顾不上满脸的鲜血,连忙站起来,用他那瘦小的身板,像护小鸡崽儿似的,把身材高大的二楞子,护在了身后,陪着笑脸说:“各位领导,我知道我家娃娃干出了错事儿,您们别怪他,他还是个孩子,什么还都不懂呢,这都怪我,没有好好教育他,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让他承认错误的,往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情啦。” 二楞子娘也说:“我家孩子,我们能教育好的,就不麻烦各位领导了。” 大愣子却不满的埋怨他爸妈说:“都什么时候啦,你们还护着他。要不是你们打小这么惯着他,他能长成这样吗?书记,村长,你们甭听他们的,赶紧教育教育他,这个小子,现在简直没有王法啦,连我爹都敢打了,您们看看,都给打成什么样了?” 二楞子娘冲着大愣子喊道:“大愣子,你干什么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什么火坑啊?像他这样的,就得让他接受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我爹正在喊呢,哎呀!不好啦!儿子打老子啦!杀人啦!” 村长过来劝着包子两口子说:“包子哥,包子嫂子,都什么时候啦,您还护着他,现在,您还护的住他吗?你看看,他现在可是比你们都高了。虽然说,咱现在,是不让村子里自己随便的抓人批人了,可是我们有事情,还是要向上级反映的,刚才,我们来之前,已经向乡里汇报了,乡长指示,让我们过来看着点儿,别让这小子跑了,派出所的同志,随后就到。有什么事情,一会儿,你们跟派出所的同志反映,该蹲局子还是吃枪子儿,我们说了,可不算。” 二楞子一听,吓得面如土色,他想着,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逃出去,可门口那么一群人堵着,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他转身往里跑,想从窗户跳出去。 大队书记眼疾嘴快,“快!赶紧把窗户堵上,别让他从窗户跑了。” 第24章 事情不按常理走 二楞子推开窗户,刚往外一跳,就有两个棒小伙子扑了上来,不等二楞子站起身来逃走,那两个小伙子,一边一个,迅速按住了他的两个肩膀,把他的胳膊拧到了身后,还有一个膝盖,顶住了二楞子的后腰,让他动弹不得。 早有治保队长拿着一根麻绳等着,一见按住了二楞子,上来,就把他四马倒攒蹄,捆了个结结实实。看那几个人配合熟练的程度,这种活儿,以前没少干。 二楞子娘一见儿子被人家按在了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疯了一样往上扑,想要救回她的儿子,大队书记和村长带来那么多人呢,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再说了,前些年,比这更大的风浪,他们见得多了,也没见有哪一个敌特分子能翻过天去呀? 就她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还能掀起什么浪花? 四五个男人挡住了二楞子娘往上冲的道路,书记声色俱厉的吼着:“包子!赶紧的把你老婆拽屋里去!不然的话,把你老婆,也按阻碍执法论处,给抓起来!” 包子顾不上脸上的鲜血,拉着他老婆哭哭啼啼的说:“楞子他娘,你消停消停吧,听政府的,楞子犯的错,也没那么严重,不至于被枪毙,你就让他接受接受政府的教育吧。” 楞子他娘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话?她跳脚骂着,“你个窝囊废!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你这个废物点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快点儿救你儿子,还你娘的来拉我?我去你娘的!”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劲儿,她一巴掌,扇在了包子脸上,包子竟然被她扇出了一溜滚儿去。 包子躺在地上,觉得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牙,往外吐了一口,竟然吐出了一嘴血沫,里面还有两个黄黄的硬块儿,包子捡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两颗后槽牙。 包子见了,往地上一躺,就打起了滚来,嘴巴里含含糊糊的哭嚎着:“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啦!儿子打老子,老婆打男人,这不反了天了吗?我不活啦!噗!噗!噗!哎呀!我的老天爷啊……” 他嚎几声,就要吐几口血沫子,要不,那满嘴红色的流动液体,实在碍事。 楞子娘现在眼里哪里还看得见他?她一巴掌把那个碍事的男人扇了出去,继续像一只母老虎一样,往二楞子方向扑去,顺路还往书记脸上挠了两把,那个书记可不似他男人似的那么柔弱,他见势不妙,赶紧缩颈藏头,以躲过她的虎爪,但还是慢了一点点儿,被她那又长又尖的指甲,在那英雄脸谱似的脸上,划开了两道浅浅的血痕,点点的血珠,渗了出来。 书记的脸,当时气得就青了。尤其是那两道血痕位置的肉,都给气的“呗呗儿”直蹦。长这么一张英雄的脸,容易吗?那也是随随便便能动得吗? 书记大声的吼着:“快!快!快!这个女人疯了,快把她抓起来。” 立刻有四五个汉子扑了上来,有抓胳膊的,有按腿的,众人一齐发力,把二楞子娘掀翻在地上。 “快点绑上!”书记看着被按倒在地上,仍然奋力挣扎,并不断咒骂的楞子娘说:“把她的嘴也堵上。” 治保队长来的时候,想着只是抓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挡碍啊?所以,他只带来了一根麻绳,他眼睛四处一转,见包子家墙上挂着一挂井绳,这是农村打水,用来勾住水桶,往井下扔,等把水桶摆满了水,再往上提桶用的,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根,这井绳能有四根手指头粗,十多米长,浸了水能有十几二十斤重。 治保队长拿了井绳,就来捆楞子娘,可那井绳实在又粗又硬,系个扣都费劲。 那几个按着楞子娘的汉子,就笑他说:“队长啊,你看看您找的这绳,它也不是干这个用的啊?” 治保队长犟嘴说:“怎么不是啊?我是看这娘们儿挣的劲儿太大,才特意找的这么粗的,叫她再也挣不开了。” 说着话,把那长长的井绳,在楞子娘身上,左一圈右一圈,缠的像个粽子一样。 那几个人松开了手说:“这回好了,别说她一个母老虎了,就是来她四头牛,她也挣脱不开了。” 治保队长看着楞子娘就算被绑成了一根直棍儿,仍然还在三姑四奶奶的祖宗十八代的咒骂着,不禁皱着眉头,四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只好心疼的脱了鞋说:“我老婆昨天刚给我缝的袜子,才穿了一天,将就着给你吧。” 说着,把那厚厚的棉布袜子塞进了楞子娘嘴里。 那几个刚才按住楞子娘的人,看着他穿着一只袜子,光着一只脚的样子,笑着说:“队长,您这穿着一只袜子,光着一只脚,算怎么回事儿啊?那也不好看呀!您没东西塞她嘴,您就不会用这个娘们儿的袜子啊?反正,等她用完了,自己洗洗还能再穿脚上。您把自己的袜子给她,不会是准备送给她让她穿吧?” “净他娘的满嘴胡说八道,这话你们不早说。”说着话,把楞子娘的两只鞋都扒了下来,顿时,一股馊臭的味道弥漫了开来,熏得周围的人直流眼泪。 “谁说女人都爱干净的?我看这娘们儿都没有我干净,”治保队长用手扇着鼻子前面的空气,眯着眼,咳嗽着说:“我还知道三天洗一回脚呢,这娘们儿估计一个月也洗不了一回,这得有多懒啊?不信,你们闻闻,都臭成什么样啦?” 他抬头再看,周围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恨不得躲出二里地去。 治保队长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脱了楞子娘脚上的袜子,那脚上都长了一层厚厚的黑皴,“哎呦呦~我说包子,您可真厉害,这样的女人,您都吃得下?我是真佩服你啊!你是真行!” 他伸手去掏楞子娘嘴里自己的那只袜子,楞子娘竟然死咬着不松口,治保队长只得一手捏住楞子娘的两颊,使得她不得不张开嘴,才掏出了自己的袜子。 他刚松开手,准备去拿起楞子娘的袜子,给她塞进去,冷不防,楞子娘猛的往前一探脑袋,张嘴就咬在了治保队长的手背上,疼得治保队长“啊!”的大叫了一声,一蹦多高,“她娘那个?的,你这臭娘们儿,怎么还咬人啊?” 他掐着楞子娘,让楞子娘松开嘴,再抽出手来,看手背上的肉,咬的那块肉都翻起来了,再使点儿劲儿,都能整块咬下来。 气得治保队长狠狠的踢了楞子娘几脚。 大愣子看着他娘在那里哭爹喊娘的哭嚎,只觉得心疼。 他原以为,只是把老二送到派出所,让人家帮着教育教育就行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这样了啊? 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抄起一把铁锹,就拍往治保队长的脑袋。 那么多人在旁边站着,哪能让他得了手啊? “快拦住他!别让他伤了人!” “快按住他!” 几个治保队员纷纷喊着,一拥而上,有抢铁锨的,有抓大愣子胳膊的,有抱腰的,好几个人把大愣子也按在了地上。 “这个怎么办?也捆上吗?”有个队员问。 “捆上!捆上!”治保队长捂着手上的伤口,看都不看的喊着。 有人进屋去找能绑人的绳子。 原本还躺在地上哭嚎的包子,眼看着家里人一个个的被绑上了,他也急了眼,不是说只抓老二一个人吗?怎么?这是要准备全锅端啊?那就都送给你得啦! 想到这里,包子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噔!”“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几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低着头,奔着治保队长撞了过去。 大伙儿有的看着二楞子,有的忙活着捆大愣子,有的在瞪眼看着治保队长,正撅着屁股,再次把楞子娘的臭袜子,费力的往楞子娘嘴里塞,免得她骂出来的那些脏话,比她身上都脏。 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还怂包一样,躺在地上的包子,也会爬起来拼命。 包子这一头,正撞在了治保队长的屁股上,撞的治保队长摔了一个狗啃屎,可他的前面,正是愣子娘,治保队长的脸,正好撞到楞子娘那张洗脸盆似的大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等治保队长气急败坏的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全都乐了。 只见治保队长,鼻子成歪的啦,而且两个鼻孔里,还在“汩汩”的流着鲜红的血液,在他的嘴里,竟然还叼着一只楞子娘的臭袜子。 “噗!”治保队长恶心的一口把臭袜子吐到了地上,又连连吐了好几口唾沫,这才想起来骂:“这他娘的谁干的啊?闹玩也没这么干的吧?噗!噗!噗!真他娘的晦气!噗!噗!噗!噗!” 这时候,早有人也把包子按在了地上,又有人跑屋里去找绳子,一边跑一边说:“早知道这样,多带几根绳子好了,连根好用的绳子都没有。” 这些人正忙活着,从远处开来了两辆绿色的吉普车,有认识的喊:“书记!村长!乡长来啦!” “乡长来啦,咱们迎迎去。”村长向书记说。 “迎迎,迎迎,领导来了,能不迎一迎吗?”书记说着,和村长两个人,快步穿过人群,走到了大门外头。 他们两个,离着老远,就伸着双手,去握向头辆车上,正在下车的乡长。 “哎呀!哎呀!乡长您好!欢迎乡长亲自来我们这里视察工作。”村长热情洋溢的说着。 乡长沉着一张冷脸,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什么好视察的?我不过就是亲自带队过来看看。” “是是是,领导说的是,我们按您的吩咐,已经把所有人犯都抓起来了。只等着您来亲自处理啦。”书记陪着笑脸说。 乡长盯着书记的脸,看了两眼,问:“你这脸怎么啦?好像是被谁挠的?是不是你两口子又吵架啦?” “谢谢领导的关心,我和我爱人现在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这是刚才,在抓捕人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犯给挠了一下。”书记如实的回答说。 “哎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有这么多人了,还用得着你这个村书记亲自动手吗?”乡长不满意的说着,转脸往四下看了一圈,院子里全是人头,差不多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过来了,好长时间,没开批斗大会了,都想过来看看热闹。 连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他们都挤在人群里,想要见识见识这批斗大会,是怎么一个批斗法?这二楞子挂上大牌子,挂上破鞋,撅着屁股放喷气式飞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哪个是耍流氓的那一个啊?”乡长看着眼前晃动的这么多人头,看的有些发晕,这乌央央,黑压压的,能有一千多号人吧? “把人犯带上来!”村长冲着人群后面喊了一声。 看热闹的人们,自动的闪出了一条道路,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把包子,大愣子、二楞子推了过来,楞子娘是被四个人给扛过来的,她被那粗大的井绳,缠绕的绑成了一根直棍儿,根本迈不开腿了。 乡长皱着眉头,看了看被绑成粽子似的楞子娘说:“不是说对一个女孩子耍流氓吗?怎么还绑了一个老娘们儿啊?总不会是她耍的流氓吧?” “咳咳,”村长挤过来说:“乡长,是这么回事儿。这个娘们儿,是耍流氓那小子她娘。我们在抓捕耍流氓的那小子的时候,她娘阻挠我们抓人,不但阻挠我们办案,还把乡长和书记都给打了,铁蛋,你过来让乡长看看你的伤。” 治保队长端着那只手过来,打开刚刚用包子家的毛巾包扎起来的伤口,让乡长看看,还翻起那块肉皮,展示一下那已经连着没有多少的肉的严重程度。 “哎呀!”乡长皱着眉头说:“确实挺严重啊!这就不只是耍流氓的问题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斗争问题……” 他身后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制服,戴着白色大檐帽,满脸粗硬的胡子茬的汉子,在他身后小声说:“乡长,咱现在说的是案情,还是别说那些题外话了吧?” 乡长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对那个汉子说:“啊~对了,李所长,像这种事情,是归派出所管的哈,真正应该唱主角的,应该是李所长。好好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派出所啦,你们来处理好啦。” 说完,乡长识趣儿的往旁边一退,把主角位置让给了李所长。 李所长面色严肃的,用眼光扫了一下众人,才问:“那个耍流氓的人是谁啊?” 治保队长一把扯过了二楞子说:“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 二楞子都被这会儿的阵势,给吓尿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差不多还全是本村的。那平时,这些人都藏到哪里去啦? 真是难以置信,平时在村里转悠,也没见有多少人啊? 没想到,这人们都出来,往一块儿一站,竟然会有这么多! 而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只不过是稍微的沾了那么一点点儿小便宜,摸了小手绢的胸脯一把,这有什么呀?又没有多一块,又没有少一块的,干什么兴师动众的,这样对待他呀?而且,就算抓,抓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关他家里人什么事啊?怎么连他们也抓起来了呀? 第25章 不同的命运(上) 李所长犀利的眼神,在二楞子那仍显稚嫩的脸上,像雷达一样,扫了一遍,这还是个孩子嘛,不过个子可是不矮了,比很多成年人,都高出不少。 “你们说的那个耍流氓的,就是他吗?”李所长皱着眉头问。 “没错,李所长,就是他。”村长在旁边解释说:“这小子,在我们村里,是最淘的啦,天天都有人到我们村部告他的状,不过,以前这家伙还都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没想到,现在竟然敢耍起流氓来啦!” “可是,看样子,他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吧?多大了?”李所长继续问。 “好像是十六了,还是十七啦?”村长挠着脑袋,想了一下,也没有想起来,他转头问二楞子:“二楞子,你今年多大了?” 二楞子到现在还有点儿发傻,他好像还在神游自己的内心世界,根本就没有听到村长的问话。 包子在旁边听了,感觉在这年龄上,好像还有区别对待似的,忙替他回答说:“报告政府,这孩子今年十七啦,周岁还不到十六。” “这不胡闹吗?”李所长的表情有些生气了,他埋怨的说:“咱们国家是有政策的,不满十八周岁的,是不负法律责任的。赶紧的,把人给我放了。” 他这话一出,那几位村干部,连土豆叔都有些迷糊了,土豆叔走上前来问:“政府,我问一下,咱们政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政策啊?不到十八岁,就不用负什么责任,那他要是杀了人,那人就白死啦?” “是啊?李所长,”村长在旁边也说:“十六七的孩子,什么都懂啦,在我们农村,十四岁就算成年人啦,就这个二楞子,包子就是十四岁那年有的他。” “停停停停停……”李所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那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出了新政策,以前那些都不算了,有了政策,咱就得执行,赶紧的,把人给我放了。” 村长看看土豆叔,又看看乡长,和村支书,见他们都不吱声,叹了口气,回头对治保队长吩咐说:“没听见吗?让你赶紧把人放了。” “哎~哎~哎~”治保队长没敢反驳,回头吩咐那些队员:“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放人啊!” 那些队员这才手忙脚乱的去解包子一家人的绑绳。 “哎哎哎哎~”那个李所长又指着大愣子、包子还有愣子娘说话了,“你们不是说他们都动手打人了吗?” “是是是,”治保队长赶紧说:“不但动手了,还动嘴,还有用脑袋的。” “那就光放这个小的吧,把这几个大人都带回去,都够十八岁了吧?”他看了一眼大愣子问。大愣子嘴唇上的胡子已经黑黢黢的了。 “够够够,”村长说:“这个小的,也马上十八了。” “马上也不行,只要不够年纪,就不能抓。”李所长不容置疑的说。 接着,他又看了看绑成粽子的愣子娘说:“这个不行,给她解开,换上手铐。还有,这嘴里塞着袜子算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故意侮辱人吗?赶紧的给掏出来。” 治保队长忙又说:“这个女人厉害的很,您看,我这手,就是让她咬的。” 他又把那手给李所长看,好像那不是伤口,而是一块他英勇战斗的光荣奖章。 李所长皱着眉头看了两眼,点了点头,说:“好,你跟着去一趟派出所,做一下笔录吧,可以对她索要伤害赔偿的。” 一听可以索要赔偿,治保队长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有民警上来,把松了绑的楞子娘戴上了手铐。 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还狂躁不安,又嘶又叫的楞子娘,从嘴里掏出了袜子,哕了半天,这会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地上一坐,一声也不吭了。 李所长看着包子和大愣子都被解开了绑绳,换上了手铐,吩咐了一声,“都戴走!” 两个民警架一个,把包子、大愣子和愣子娘三个人,全都架上了绿色的吉普车,包子他们活了半辈子了,也没坐过汽车,没想到,今天还沾了儿子的光,坐上汽车啦。 好多人看着羡慕的说:包子这一家人,这一趟可不亏,先不说,到了派出所,会受到什么处分,最起码人家享受了一回领导的待遇,坐上了小汽车,这一辈子都值啦! 治保队长也跟着想往车上挤,书记一把把他拉了下来,冲他低吼:“你跟着往上面挤什么呀?” 治保队长兴奋的说:“刚才李所长不是说了吗?让我也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 “你没看那两辆车上,就那么几个座吗?你看,还有乡长的地方吗?你还想跟乡长抢座位啊?” “那我怎么去啊?”治保队长泄气的说。 “我那还有一辆自行车呢,一会儿你到我家骑去。”书记说。 “哎哎哎~自行车也行,我刚学会,还没过瘾呢。”治保队长转忧为喜的乐着说。 “被耍流氓的那个闺女,是你们村的吗?”李所长问村长。 “是是是,”村长忙把土豆叔拉过来说:“就是他家的闺女,被那坏小子给摸了。” 土豆叔忙拉住李所长的手说:“政府啊!我闺女被耍了流氓,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李所长拍着土豆叔的手说:“大哥,不是我们不想抓他,是他还不够承担法律责任的年龄啊!您放心,我们把那孩子的家长带回去,对他们进行处罚,让他们以后加强对孩子的监督教育,不会让您闺女白受委屈的。” 土豆叔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他爹娘要是能管得了他,我找政府干什么呀?我直接找他爹娘不就解决了吗?就是因为他爹娘管不了了,我才找政府,给我主持公道的啊? 但是这话,他在肚子里鼓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看那意思,人家那是上级规定的,就是这个李所长,他也不能违抗啊? 他正想着,就听李所长继续说:“大哥,您把您闺女叫过来,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一下笔录。” “哎!您等一下,我这就回家去叫闺女去。”土豆心说:希望领导看在闺女委屈的份上,能绕过上级规定,给这小子一个处分,让他知道知道,做了坏事儿,是要承受后果的。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默然呆立在那里的二楞子,心说:你看看那个小坏蛋儿,害得他家里人都被抓进去了,他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不管不顾的,好像那是别人家的事情一样,连滴眼泪都不知道掉一对儿,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你说,包子两口子养这么一个儿子干什么呀?这不是造孽吗? 当小手绢袅袅婷婷的走来的时候,连见多识广的李所长和乡长,也不禁睁大了眼睛,心说:也难怪那个小兔崽子会因为这女孩子犯了错误,你看看人家是怎么长得?该鼓的鼓,该翘的翘,该细的细,该挺的挺,跟自己家的女人比一比,同样的都是女人,你说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啊?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啊? 像这样的美女,又有几个男人见了她,不会怦然心动啊? 小手绢看了看那两辆吉普车,所有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啊? “李所长啊?您说让我跟您们去派出所,可让我坐哪里啊?”小手绢柔声的问。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流动的音乐一样,那么优美动听。 “有地方,有地方。”乡长使劲的往李所长那边挤了挤,腾出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然后和蔼的冲着小手绢招手说:“过来小姑娘,坐到叔叔这边来。” 小手绢从前也没有坐过汽车,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是个稀罕东西,别说汽车啦,就是邮递员骑的那种屁股后面冒着蓝烟的小摩托,还有很多农村孩子,稀罕的跟在后面跑,喜欢闻人家那个尾气味儿呢。 小手绢开心的挤了上去,眼睛都不够她使的啦!她左看看,右瞧瞧,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她还用屁股坐在座位上,上下颠了颠,喧喧腾腾的,可比家里那硬木板凳软乎多啦!怪不得人们都愿意当官呢?还是当官好,天天都能坐上小汽车。 乡长紧挨着小手绢,体会着从那温暖柔软的身体,传递过来的弹性,不觉心痒难耐,他伸手抓向那雪白柔嫩的小手,关心的问:“姑娘,今年多大啦?” 小手绢被他抓着手,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但人家那么大一个领导,关心一下自己,她也不好说人家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 她只好极力忍耐着,低着头,害羞的说:“谢谢政府关心,人家今年刚刚十六,虚岁十七啦。” “哎呀!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刚十六,就长这么漂亮,再过两年,那还不得赛过嫦娥去啊?”乡长感慨的,用肥厚的大手,抚摸着小手娟的小手。 小手绢实在受不了了,她鼓了鼓勇气说:“政府,您能不能把人家的手放开啊,别抓着人家啦?这个样子,不好吧?” 李所长在旁边狠劲儿的吸着辣叶子烟,熏得车里烟雾缭绕,恨不得看不到人啦,突然他猛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咳的脸红脖子粗,憋得他,两只手“啪”“啪”直拍两边人的大腿,只恨不能把肠子肚子心肝脾肺肾全都都咳出来。 乡长的大腿估计都被他拍肿了,这个李所长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乡长这才尴尬的,可惜的,不情不愿的放下了小手绢的小手,用手去拍李所长的后背,边拍边说嘴里说着:“哎呀~我说老李啊,你这肺既然不好,这烟能不抽,还是别抽了吧?再这么咳下去,别说是你,连我这肺都跟着要出来了。” 也许是乡长的拍打起了神效,李所长这才止住了咳嗽。 这回,家里就剩二楞子一个人了。 村里的乡亲们,从他家院子里走的时候,说他的那些话,就像炸雷一样的,响在他的脑海里。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犯事儿的不逮,没犯事儿的倒进了派出所啦?” “就是,你说,包子两口子,养这么一个小流氓干什么啊?就为了让他长大了,祸害大伙啊?” “祸害别人,他家又落着什么好了呀?就为了这个,他一家四口,三口人都因为他进了派出所啦,你说,家里人这么护着他,可你看他那意思,心里根本就没装着他爹娘呀,你说,眼看着爹娘被派出所的抓走了,你倒是掉一个眼泪疙瘩也行啊?可你看他,这小子连正眼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就好像这些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说这不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吗?等将来,还想指望让他给养老呀?那不是白日里做梦___痴心妄想吗。” “那是,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打这小子三岁那年,我看他扇他老子的脸,扇的那么开心,而包子一点儿也不恼,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等这小子长大了,肯定不是一个好饼。还有那一年,他偷看这个土豆家的闺女洗澡,那一年也没有七岁吧?你说别人家的小子,还有穿开裆裤的呢,他那么大点儿个小玩意儿,就懂这种事儿,其实,这小子不光是看土豆家闺女那一回了,就我看着的,他偷看别人家的女人洗澡,就见了好几回了,当时,我还只是以为,这小子就只是淘气比别人家的孩子淘的厉害呢?现在看来,这小子是早就对女人身子动了坏心思了。” 二楞子听着这些言语,心里无动于衷,他只是一直觉得恍惚,感觉一直是在做梦。 现在,家里就剩他自己了,再也没人催他下地干活去了,家里的一切,他都拥有临时所有权。想做什么,也不会再有人说他一句了。 他把包子买的那笸箩烟叶子,端到跟前来,往包子常躺的那张躺椅上一躺,用包子裁成一小张一小张的报纸,卷了烟叶碎屑,自己笨手笨脚的学着包子,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着,一边吸着,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啊~原来年龄小,还有这个优势啊?犯了法,都不用负法律责任,那~我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他正越想越美,却又忽然否定了自己,“不行,不行,这么一来,派出所虽然不抓我,但把他们都抓进去了,那也不行啊?虽然说,我自己倒是自由了,可是,谁给我做饭吃啊?没人给做饭,那不得饿肚子啊?不行,这样不行,不管怎么说,娘还是挺疼我的,让她为了我,替我上那派出所去受罪去,总觉得这样,挺不好的。就算为了老娘,也不该这样做的。” 第26章 不同的命运 他就这么躺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胡思乱想着,眼看着天黑了下来,二楞子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站起身来,到厨房里去找吃的,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两个凉玉米饼子,他就着萝卜咸菜丝儿,把那两个饼子吃了,又喝了半瓢凉水,肚子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消化的也快,这两个饼子,哪里填得饱他的肚子? 他正想着,该去谁家要口吃的?就在这时,从他家门口,“呼啦”一下子拥进了十几个十七八,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个个都是歪着脖子斜瞪眼,不走正路,横着走的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当先一个墩不楞墩,压不楞墩,墩的不能再墩的短粗胖子,那脑袋就像个坛子,直接墩到肚子上似的,说话声音就跟个公鸭子叫唤一样,别提有多难听了。就他那形象,连二驴子见了,都会得觉得自己长得还是蛮帅的。 就见那个坛子脑袋的矮胖子,手里攥着一根跟他差不多高的镐把,跟公鸭子叫唤似的喊着:“二楞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你以为你动了老子的人,警察不抓你,你就没事儿了吗?” 二楞子正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泄,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叫号,他伸手抄起大愣子曾经想拍治保队长的那把铁锨,两步蹿到了院子里,轻蔑的指着那个坛子脑袋的矮胖子说:“郎大脑袋,甭以为你爹当了个小官,别人就都得怕你,你爷爷可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郎大脑袋哼了一声,“二楞子,我听人说了,你小子也算个人物,可你就是再横,能打几个人?看到没有,我今天可是带了十三个人来,今天就是要给你一点儿教训,让也知道知道,敢动我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嗐!郎大脑袋,既然想动手,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有种你就上啊!看爷爷我怕你们不成?”二楞子一点也不在乎的说。 郎大脑袋自己并不敢单独冲上来,他冲着后面一挥手,“兄弟们,上!” 他带来的那些人“呼啦”一下子,四散开来,形成一个圆圈,把二楞子包围在当中。 一个跟郎大脑袋长的很像的小子,只是比郎大脑袋小个一两岁的样子,这家伙瞪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说着:“二楞子,你小子敢动我嫂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看爷爷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 说着话,抡起镐把,就砸向二楞子。 二楞子也瞪起眼睛,横铁锨就把他的镐把挡了出去,他正想顺铁锨去拍郎的大脑袋他兄弟的脑袋,却听脑袋后面风声急近,吓得他赶紧低下脑袋,躲过了背后那一猛击。 他回身看时,却是一个高挑的长毛,那长毛的头发,长的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阴森的盯着他。 二楞子回身抡铁锨扫向长毛那竹竿一样的长腿,长毛倒是身轻如燕,往上轻轻一跳,就跃过二楞子的铁锨。 二楞子没等长毛落地,往前跟上一步,正好长毛双脚落地,二楞子的拳头也到了,一拳砸在,还在为自己潇洒的姿势而自得的长毛的脸上,长毛疼的大叫了一声,捂着脸哀嚎着退了下去。 二楞子还想再继续跟上一步,痛打落水狗,却见从长毛两边分别闪出两个小子,齐齐抡着镐把,砸向他的脑袋。 二楞子没敢硬挡,急往后退了两步,却听后面、左右两面,全是风声,二楞子感觉已经无处可躲了,他只好横铁锨往后硬架,可那几条棍子力量太大,一下把二楞子的铁锨砸脱了手,二楞子往前一躬身,几条棍子狠狠的砸在了二楞子的后背上,二楞子当时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骨头都要敲折了一样。 二楞子当时就红了眼睛,他伸手又从地上捡起铁锨,忍着身上的巨疼,拼了命的没头没脑的乱抡乱砸了起来。 当时只觉得“啪嚓”一声,好像铁锨拍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他定睛一看,却原来郎大脑袋他兄弟,正抡着棒子,想从二楞子身后,进行偷袭,却不巧,二楞子没头没脑的,拼命的一通乱抡乱砸,一铁锨拍在了郎大脑袋他兄弟的脑袋上,把他拍成了郎没脑袋。 郎大脑袋一见他兄弟血流当场,没了性命,登时也红了眼珠子,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和身扑向了二楞子。 二楞子见真打死了人,当时也有点发愣,就这个机会,郎大脑袋像炮弹一样,砸在了二楞子身上,二楞子“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随即他也回过神来,抓住郎大脑袋就打。 郎大脑袋也红了眼珠子,他毫不示弱,舞动着两条短粗胖的胳膊,和二楞子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饶是二楞子高出他半截,竟然压制不住他,两个人谁也没占多少便宜,在地上滚来滚去,扭打在一块儿。 那十多个人,刚才还见打死了人,纷纷惊慌,四散闪开,准备逃窜,这会见郎大脑袋和二楞子纠缠在了一起,纷纷又聚了起来,冲上前,齐揪住二楞子,拳打脚踢。 二楞子饶是凶狠,但好汉难敌四手,老虎还怕群狼呢。你手再大,也捂不过天去。 只一会儿的工夫,二楞子就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鼻子嘴里直冒鲜血。 郎大脑袋仗着人多,腾出了身子,他抄起二楞子丢在地上的铁锨,嘴里骂着:“好你个二楞子,敢杀我兄弟,我今天也让你尝尝没脑袋的滋味!” 说着话,举起铁锨,奔着二楞子的脖子,狠狠的铲了下去,他要铲下二楞子的脑袋,到时候放到他兄弟的坟头当供品。 王家坨的人们,因为生气二楞子平时的恶行,见他爸妈和哥哥三个人都因为他进了派出所,他却成了没事儿人,对他更是痛恨。 所以,见了郎大脑袋来收拾二楞子,没有一个人肯出手帮忙。 还是二驴子、二秃子、三傻子念在多少年和二楞子朋友的份上,不顾家里人的阻拦,抽冷子跑了出来,他们从家里拿了三齿、铁锨、粪叉子,相约着来二楞子家里看看状况,若是二楞子没什么损失,他们扭头就走,就当不认识这个朋友。 可他们刚到门口,往里一看,正见到二楞子正被一伙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一个矬箍楞墩,压箍楞墩的矮胖子,从战团里爬出来,举起铁锨,好像要铲二楞子的脑袋。 二驴子再也忍不住了,他怪叫了一声,两步跨到了郎大脑袋身旁,一脚踹在郎大脑袋的腰上,郎大脑袋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那十多个按着二楞子打的小子,见状,忙过来围住了二驴子,把郎大脑袋扶了起来。 郎大脑袋气哼哼的爬起来,嘴里骂着:“谁他娘的,仨鼻子眼儿,多出一口气,跑这里多管闲事啊?我看你是找死!” 他定眼细看,却见眼前站了一个大驴脸,细长的身子,虾米腰,两只小眼睛睁不开,就跟两条细缝一样,那个难看劲儿,真跟自己有得一拼。 他正想抡铁锨把这个大虾米拍趴下,这个时候,二秃子和三傻子两个人,也手端着家伙,站在二驴子身后,护住了二楞子。 这会儿的二秃子他爹、大秃子、三傻子的两个哥哥,二驴子娘见没了他们的身影,怕他们再出什么事儿,也纷纷赶紧拿起家伙赶了过来,村里人见他们都出来了,年轻力壮的,喜欢凑热闹,也抄家伙汇入了人群。 郎大脑袋见对方的人,越聚越多,大有形成人海之势,他不觉有些胆怯了,他强自镇定的说:“我们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别跟着瞎掺和啊!不然,打死我兄弟的,也有你们一份。” 大伙儿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个没了脑袋的,遇到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沾到身上,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打算过来,只是被大伙儿裹挟来的呢? 人们纷纷后退。 二楞子歪歪晃晃的爬起来,还要抄家伙,继续和郎大脑袋他们打。 “二楞子!你傻呀?还不赶紧跑?在这里等着让警察抓呀?”二秃子冲着二楞子低声的吼着。 二楞子冷笑着说:“怕什么?老子才十六,根本不够年龄,就算杀了人,警察也不会抓我的。” 大秃子在旁边听了,也冷笑着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古往今来,不管是哪一个朝代,我就没听说过,有杀了人不用偿命的?刚才没抓你,那是公安局的认为你犯的罪过还不算太大,这回,你在这里等着,看警察抓不抓你去枪毙?” 二楞子这回又有点发傻了,他楞楞的问:“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赶紧跑啊!能跑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再回来了,回来警察一准儿抓你!”二秃子低吼着说。 “哎~哎~哎哎哎~”二楞子总算回过神来,连连答应着,抽身就逃。 这么多人,也没几个人注意他,二楞子从人群后面悄悄的逃走了。 郎大脑袋壮着胆子,向大伙儿威胁着说:“你们赶紧的把那个二楞子交给我们,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如果不交,我连你们一起告了。” 大伙儿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因为二楞子的事情,自己沾上人命官司。 二秃子爹说:“小伙子,你别多心,我们是不会帮着那个小流氓的,就是你们不要,我们还想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呢。就怕人家那里不要他。既然你们要,就把他交给你,爱打爱杀,全由着你们。二秃子,把二楞子弄过来。” 他吩咐二秃子说,其实,二秃子放走二楞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呢。 二秃子装作不知道一样,四处寻找,“哎?刚才还在这里站着呢?这会儿跑哪里去啦?” 二驴子也跟着四处张望,嘴里骂着:“这个二楞子,是个什么东西啊?我这还寻思你被人打,过来救你呢,你可倒好,怎么自己悄没声的偷跑啦?真他娘的不够哥们儿意思!赶紧找找,找着了,我帮着你们,一块儿收拾他!” 说着,真的扔了手里的粪叉子,四处寻找二楞子,趁机溜回家了。 郎大脑袋看这些人装傻充愣,也没有办法,就他这十几个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敢太放肆了。 只只好放狠话说:“好好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去!” 说着话,一伙儿人,抬着一个脑袋开了花的死人,狼狈的走出了村子。 大伙儿见没了事情,也都议论纷纷的各自回家,都说这二楞子放着地上的祸不捅,专捅天上的祸,这纯粹是嫌命太长,想早死早托生呢。等着吧,这回,那派出所肯定不能再像上次似的,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果然,没过一个时辰,那个李所长就又开着吉普车,带着五六个警察来了,杀气腾腾的四处寻找那个二楞子,尤其是跟二楞子朋友的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家里,大肆的进行搜查,并对他们三个严密的盘问。 三个人守口如瓶,谁也没敢透露半点消息,这家伙谁要是被瓜连上,不死也得脱成皮啊!撇清了关系,才能把自己摘出去,况且,那天二秃子也只是说,让二楞子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这二楞子也没说要去哪里啊?问二楞子的下落,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其实,这二楞子还真的没有跑远,他就在附近那个没人敢去的乱葬岗子上藏着呢。 那里一片荒凉,方圆十多里地人迹罕至,只有数十只红了眼珠子的野狗,在那里出没在荆棘丛生的灌木带里。 在这里,到处充满着阴森恐怖的气息,甭说夜晚,就是大白天,没有个三五个大人凑成一伙,手里拿着家伙,都不敢往这里凑乎。 这二楞子也是胆子比倭瓜还大,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来一把镰刀,他就一个人藏进了这随时有可能被野狗袭击的乱葬岗子里。 他在竖坡上,掏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圆洞,白天,他就爬进这里面睡觉,晚上,就偷偷的摸进村里,找点吃的,他曾经回过几次家,想看看他爹娘,还有他哥回没回家。可每次离着老远,他就发现,有两三个可疑的人,在他家附近隐隐的出没。 二楞子有时候虽然有点愣,但还没傻到这些都不懂,他猜测着,这些人,可能就是警察在这里蹲守,等着抓捕他归案呢。 他不敢再往前走了,贴着墙根的黑影,蹑手蹑脚的退了回来,他也想去二驴子、二秃子,三傻子他们家,想过去找他们问问家里的情况,可到他们家附近,同样也有可疑的人影在晃动。 二楞子有些生气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手绢造成的,若不是她勾得他二楞子神魂颠倒,真魂出窍,他二楞子能干出这些浑事儿来吗?他不干那些浑事儿,也引不出后来的那些严重后果,没有那些严重后果,也不用害得他二楞子,现在是有家不敢回,有吃的也不敢找,忍饥挨饿,担惊害怕的。 二楞子越想越气,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个恨人的小手绢,抓到眼前,把她生吞活剥,先奸后杀了。 想到这里,他又握紧了手里的镰刀,摸向小手绢家。 在小手绢家里,他倒是没看到有人影晃动,但她家里,却是静的让二楞子都有些害怕。 经过了这几天,二楞子做事儿也不再那么莽撞了,他躲在暗处看了半天,没见有人,他还是不放心,离着老远,他捡了一块小石头,扔进了院子里,他立刻看到暗处有隐隐的光芒闪动,就像夜里那些野狗的眼睛,放射出的光芒,他还听到了轻微的金铁撞击声,那种声音,他在谍战老电影里听到过,那是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二楞子吓得毛骨悚然,幸亏他听大秃子二秃子的话,及时逃出来了,幸亏他现在多了一个心眼,不再像过去那么冒冒失失的啦,不然的话,现在他的小命,早就交代了。 他趴在黑影里,等了半天,没见有人出来查看,才轻轻的,慢慢的退出了村子,又回到了乱葬岗子。 几天下来,可能那些野狗,也熟悉了他的气味,默许了他的存在,他再次进乱葬岗子的时候,那些野狗,不再离着老远,就对着他呲牙低吼了。 但吃的喝的,对二楞子却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这些年来,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对那种自力更生,就地取材的弄各种吃食的本事儿,一样他都没有学会。 他连着晚上进了村里好几次,也没有弄着多少吃的,反倒看村里晚上的巡查,更加的严密了,也许是人们发觉了家里丢了吃食,告诉了李所长,他们认为,很可能夜晚二楞子回来过,所以对晚上,更是加强了戒备。 这二楞子被饿的越来越瘦,都饿的皮包着骨头了,他知道这次,派出所对他是不抓到不肯罢休了,在这这里这么耗下去,不等警察把他抓到,没准他自己先就饿死了。 二楞子无奈,只好趁夜远走他乡,不敢回来。 第27章 不同的命运(下) 二楞子以后的消息,都是二驴子从号子里出来以后,从三傻子那里听来的,这个二楞子,不敢再在家里待了,一口气跑出了几百里外,其中的艰辛,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估计就是到了外地,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挣钱吃饭,只能是靠着拦路打劫得来的钱财,饥一顿饱一顿的聊以度日。 三傻子也是听二楞子他哥,大愣子说的,就在二楞子逃走以后,一年多,也没有他的消息。 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家接到了公安局的通知,说二楞子在几百里外的某市,半夜拦路抢劫一个单身女人,翻了那个女人半天,只从她身上搜出了五块钱,这二楞子也不知道是在那女人身上摸出了邪火,还是觉得劫了半天,只劫到五块钱,有点太亏,想找补回来。于是把那个女人拽到路边,进行非礼。 也许是那个女人一开始的顺从,让二楞子有些大意了,就在他快活的上天的时候,冷不防被那女的一板砖拍在了脑袋上,估计那女的,用的劲头儿不小,这一板砖,把个二楞子给拍的有点儿迷糊,那个女的趁机穿好衣服,边跑边喊救命。 这二楞子一听,吓得提着裤子就跑,也合该二楞子倒霉,也不知道,是谁乱扔垃圾,扔的地上有好几块儿西瓜皮,被这二楞子踩上了,当时就脚下一滑,把他摔了一个七荤八素,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好几男人给按住了。 就这样,二楞子结束了他长达一年多的逃亡生涯,被公安局押解回乡。 公审大会那天,围的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简直比庙会上的人都多,好多人都说,多少年没见枪毙人了,这回总算是又见识到了。 看来二楞子这段时间,没少犯案,听宣判里,他这一路南下,一路作案,什么抢劫,杀人,强奸,反正是光那犯罪记录,三傻子听了半天,也没有都记不下来。 三傻子和二秃子那天也去了,他们见二楞子娘抱着二楞子连哭带嚎,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从小惯着他,结果把他给害了。二楞子哭得也似个泪人似的,也不知道,当时他有没有后悔过?还是觉得这辈子,该吃的,也吃着了,该乐得,也乐着了,就算是死了,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活? 反正当二楞子被枪毙的时候,还挺爷们儿的,没有被吓尿了裤子,还喊了一句挺像样儿的口号:“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她娘可就没有他这么爷们儿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武警一枪打爆了脑袋,脑浆子迸的到处都是,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三傻子和二秃子,帮着大愣子把昏死过去的愣子娘,还有吓堆在地上,傻了似的包子,抬回了家里。 这愣子娘,回到家里,一连躺了三天才醒,但人是醒了,脑袋却迷糊了,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跑出去,找他的儿子,有时候,还会半夜睡着睡着觉,也不知道干什么,就悄没声的爬起来往外走,满大街的光着屁股溜达,大愣子也不敢喊她,说是梦游的人,一喊魂就丢了。可看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那魂灵应该早就跑没影了,还怕什么丢了魂儿啊? 好多人都说:“肯定是那个二楞子,在乱葬岗子上住的那段时间,身上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二楞子年轻火力壮,何况神鬼怕恶人,那些鬼魂拿二楞子没办法,所以才转到他娘的身上,来报复他。” 一开始,愣子娘出去,大愣子还跟着,可时间长了,见她转一圈,还知道回来,也没见有什么危险,后来,也就懒得跟着了。 大概也就半年的时间,有天早晨,包子起来,没见到他老婆躺在被窝里,忙喊大愣子出去找,大愣子出去,顺着他娘常走的路线,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 还是天大亮了,有人去井里打水,才发现井里飘着白乎乎的一段木头桩子,白的有些发亮,觉得有些奇怪,招呼大伙儿过来看新鲜,以为井里生出了什么未知生物? 有人说:我看大愣子正转圈找他娘呢,别不会是她大半夜的,掉井里了吧? 有人赶紧去招呼大愣子,有人去找东西,把那木头桩子往上打捞,捞上来细看,可不就是她吗? 只不过,人被泡得比原来涨起来许多,原来黑黢黢的肉皮也变白了,肚子也被水灌得大的像个孕妇。 大愣子一见到他娘的尸体,就哭得没了声。 大伙就劝他:“有什么好难过的啊?她死了,倒是好事儿,像她这样,疯疯颠颠的,什么也干不了,活着,自己受罪,对你还是一个拖累呢。倒不如死了干脆,早点去投胎,好去换一个好人家。也好腾出地方,给你说房媳妇。” 你说,有这么劝人的吗?感情不是他家死人,用不着难过。 不过,也别说,从打愣子娘死了,还真有人给大愣子说媒了,大愣子人老实,也实在,身大力不亏的,一膀子力气,那个女孩儿一见,当时就愿意了,楞子家里穷,也没有要他家多少彩礼,半年时间,大愣子就把新媳妇娶进了门,现在,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 这包子从打二楞子死了以后,脑袋多少的也出了一些毛病,虽然是不挡吃,不挡喝,也不耽误干活儿,可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呆楞一会儿,对着空气傻笑,害得旁人直害怕。 不过,在二驴子从号子出来的前两年,包子去镇上赶集,在路上,也不知道平平的公路,怎么就摔了一跤?回来在炕上躺了一天,突然指着房顶,对大愣子两口子说:“你们看,那里有人骑着摩托,在冲我招手哩。那是来接我走的。” 吓得大愣子两口子拿着手电,往房顶照了半天,什么也没看着,低头再看,包子已经没气了。 三傻子自从吃了小手绢家那棵树上的杏子,就被那杏子迷上了。自他当家以后,说什么也要种果树,而且是只种从小手绢家里那棵杏树留下来的杏核,一种就是十好几亩地,把他家的承包地全都种上了。家里人劝都劝不住。 好不容易结了杏子,等长起来一看,那杏子又小又酸,没一个能吃的,得亏了那杏仁还是甜的,多少还能卖俩钱,若不然,赔的更惨。为此,这三傻子他老婆,没少和他吵架。 这三傻子还真有点儿恒心,他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连他老婆拿离婚做威胁,都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他把那些已经结了果子的树枝,全都锯掉,在小手绢家的那棵老树上,剪了很多一年生的枝条,把那些杏树,进行嫁接。 也许是一次性的剪了太多枝子,泄了那棵老树的元气,那棵树活了几十年,都一直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这年,那棵老树总共也没结几个杏子,第二年,干脆就没再钻芽。 好在三傻子请高手进行的嫁接,成活率还算不错,那些没嫁接成功的,再从嫁接成功的树上剪枝进行嫁接,慢慢的,这树算是都养了起来。 据说,他这种杏,还算个稀有品种,方圆周围,没有这样品种的杏子,他家的杏子,到上市的时候,其他品种的杏子,已经全都退场了,市场上就他独一份,还能卖一个高价。 但这三傻子种的太多了,本地的消费力,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杏子,这东西上市期又非常集中,前后不过十多天时间,卖不掉的,就全都掉地上摔烂了,看着满地臭鸡蛋似的杏子,实在让人心疼。 倒是也有外地果商想过这个生意,结果试了一下,头一年拉回去,打开一看,全成了一锅浆糊,那果商赔了那叫一个惨。 第二年,又有人不服气,早早的趁着杏子不熟,还发硬的时候,摘了拉走,到家慢慢捂着卖。 可那时候,还是大批杏子,集中上市的时期,价格上不去。人家看他的杏子又大又白的,看着挺漂亮的,就买了他的杏子回去,可一吃又硬又木还发涩,一点儿也不好吃,下回再也不买了。 这位比去年那位还强一些,没有赔钱,但却是白忙活了一场,一分钱没赚。 再往后,再也没人敢试了。 连三傻子都被他老婆说动心了,考虑要不要砍掉一些果树。 可一想到,他为了这些树所耗费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那小手绢现在怎么样了?” 两年前,二驴子刚回家的时候,曾经问过三傻子。 “啊~你说小手绢啊?”提起她,三傻子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可惜了,小手绢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因为郎大脑袋他兄弟被二楞子打死了,老郎家,不依不饶的,非要土豆爷爷给他家赔人,说是为了给小手绢出气,他家才死了人的,要土豆爷爷家,拿小手绢去抵他家老二的债。土豆爷爷也找过政府,让他们给主持公道,说他家也没有求着老郎家帮她出气啊?都是那个郎大脑袋,自作多情,自作主张,无事献殷勤,才让他兄弟丢的性命。可人家政府说:那老郎家又没有去你家强抢民女,也没有对你闺女进行非法拘禁,只是正常的到你家去提亲说媒,又不犯法,更没有犯罪,这种事情,政府也管不着啊?你说,像这种事情,人家老郎派媒人来,又是提着烟,又是提着酒的,也不吵,也不闹,无论见了谁,都是笑脸相迎,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的,村里人也没法管,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谁能去做这种损阴丧德的事情啊?又加上那个郎大脑袋,总是去小手绢打工的手套厂,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无事献殷勤,甘当护花使者,凡是有想接近小手绢的男孩子,都被他收拾的,不敢再往前凑了。好女也怕赖汉缠,最后,小手绢爷儿俩,被老郎家缠的没有办法,无奈只得答应了老郎家的提亲,到了结婚那天,光嫁妆就拉了好几大车,这都是老郎家提前一天送过来的,看着车上拉的那些时髦家具,好几床崭新的被褥,还有闪着亮光的自行车和缝纫机,连小手绢手上都戴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小手表,很多人都说,土豆爷爷找了一个好亲家。可我看着,他爷儿俩都不怎么高兴,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显得很无奈。你说,这样的婚姻,能幸福吗?” 想起郎大脑袋那个武大郎似的丑八怪模样,比自己还要丑上三分,二驴子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小手绢嫁的能有多憋屈? 都说红颜薄命,小手绢看来,也应了那句老话,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只希望,那个郎大脑袋,把小手绢娶过去,能够好好的待她。 具体往后如何,三傻子没再往下说,二驴子也没有问。 但去年,二驴子领着孙玉秀回家结婚的时候,村里好多女人来找孙玉秀,听那些女人闲话,二驴子好像听到,有人说了那么一句,说是土豆爷爷家那个闺女,正在打离婚,至于因为什么?看那些女人的口气,好像是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来,谁也没闲着,各找各的,谁也管不了谁。 那个女人还说了一句:“像她那样风流成性的的女人,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过完年,我就把我家孩子送到城里去念书,不让孩子在她那班上上了,我怕我家孩子也跟着她学坏了。” 二驴子这才知道,小手绢原来当了小学老师。 他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小手绢啊?她那初中毕业的文凭,也能教小学吗?” 他这话一出,孙玉秀那严密审查的目光,立刻就盯了过来,“怎么,听那口气,你过去和这个风骚女人,是不是也有过一腿?” 二驴子赶紧解释说:“你不知道,当年人家这个小手绢,那是多么高傲的一个小天鹅呀?人家怎么可能会看我这癞蛤蟆一眼?” “她还高傲?”那个女人鄙夷的撇着嘴说:“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多风骚,是有多下贱,据说她曾经和很多领导有过风流事儿,就连和她老公公都有过那么一腿,要不,凭她肚子里那点墨水,能混上老师这个铁饭碗吗?还不都是靠身上的那点儿肉换来的?” 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她这样污蔑,二驴子气愤之极,他绝对不能相信,像小手绢那样冰清玉洁,一尘不染的女人,以至于在后来,他看到周敦颐的《爱莲说》,念到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句话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小手绢那亭亭玉立,让人不敢直视的圣洁形象,会做出她们所说的那种事情,他当时真想冲上去,抽那个女人两个大嘴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顺嘴胡说,乱讲别人的坏话? 可他看了一眼孙玉秀那侦探一般,在他身上侦查的眼神,咽了口唾沫,连同那股邪火,也咽了下去。 第28章 金钱的魔力(上) 王家有听土豆爷爷说小手绢已经离婚了,不知道是应该为她高兴?还是应该替她惋惜。 他开玩笑的跟土豆爷爷说:“土豆爷爷,这可不行成啊!不管怎么说,我管秀娟姑,也叫声小姑呢,您可不能给我瞎安排啊!那不乱了辈分了吗?” “嗐!什么辈分不辈分的?都出了好几服了,也不算近亲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啦。”土豆爷爷非常开通的说。 王家有过去在小手绢面前的那种自卑心结,尽管现在随着他财富的迅速膨胀,多少的已经有些淡化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症结的,他谦虚的说:“土豆爷爷,就算是不论辈分,您看我长成这癞蛤蟆模样,能配得上秀娟姑那样的白天鹅吗?秀娟姑也不可能看上我吧?” “怎么不能啊?”土豆爷爷瞪着老眼昏花的眼睛说:“我过去就说过,那个郎大脑袋都还没有你好看呢?既然我家闺女能嫁给那个王八羔子,嫁给你,还会委屈她啦?更何况,你现在越长,可是比从前越顺眼了,别的不说,你这人品,就比那个郎大脑袋强上不知道多少?那个郎大脑袋,算个什么东西?我闺女嫁给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啦!” “那好,土豆爷爷,如果秀娟姑不嫌弃我这牛粪的话,我有时间,到您家去一趟,最起码,应该是我主动一点儿的。”王家有答应说。 “那好,我就让绢儿在家里等着你。”土豆爷爷见王家有答应了,高兴的眉开眼笑。连腰板也比刚才挺直了许多。 “土豆叔!这回您可是找了一个好女婿,可比以前那个有钱多啦!”家生婶子恭维他说。 “还是生个漂亮闺女好啊!”旁边一个老头儿感慨说:“就算自己穷一点儿,只要闺女长得好,就不愁找不到有钱的亲家。你看我家那个丫头,长得跟我似的,甭说找个富亲家了,找个穷的,人家还不愿意要呢。” “你瞅你家闺女那一脸大麻子,有人家要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三拣四的啊?”家生娘笑话他说。 王家有没有时间听这些人拉闲呱,轻轻的碰了一下老刑,老刑缓缓的开动车子,慢慢的穿过人群,按照王家有的指引,把车开到了他家的家门口。 “这人有钱了,真是谱儿也大了啊。”有个老头儿不满的说:“你看看这个二驴子,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人家连车都懒得下,就在车里跟咱打声招呼就算了。我们这些人,关系远,也挑不着这个,见了你这老丈人,也不知道下个车,就让你这个老丈人,跟听领导训话似的,站在他跟前,这像什么话呀?” “他这个老丈人,现在不还是有名无实的吗?”旁边一个老太太说:“现在土豆还得巴结着二驴子一点儿呢,别看他家的闺女长得好,可像人家二驴子这样的大款,有的是比他家娟儿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儿,上赶着往上贴呢!你说,现在土豆敢跟人家二驴子耍老丈人派头儿吗?” 王家有下车,离着他们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粗门大嗓的说话声。 王家有心说:“我只不过身体虚弱,下车不方便,懒得下了一回车,没想到,还能引出这么多闲话来?” 见到王家有被孙飞扬和老刑小心的搀着往家走,那个老头儿又说:“你们看看,我没说错吧?这人有了点儿钱,是真不知道怎么摆谱儿了,连路都不会自己走了,还得要两个人搀着走,看那个派头,我看都能赶上太后老佛爷出宫了,省长的架子,都没有他这么大。我说土豆,你这个女婿有钱是有钱了,会不会把你这个老丈人看到眼里,还真就不好说了。” 家生娘也瞅着了,她拔腿就往王家有家走,一边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别没事儿净瞎说什么风凉话了,我刚才就看着,这孩子脸色不是太好,肯定是这孩子重情重义,离婚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让他生病了,才让人搀着的,你可别在这里没事儿瞎编排是非了。” 说着话,家生娘已经追上了王家有,说:“二驴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看你脸色不是太好看啊?你没什么事儿吧?” 王家有见她追过来,说:“婶子啊,我没事儿,已经比前几天好多啦,在家里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没事儿就好,你看看,你都这样了,那些老家伙,还乱嚼你舌头根子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先回家歇会儿,我去叫家生媳妇儿过来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婶子,我这两个朋友,都会做饭的,我们也不挑,随便有口吃的,就能对付。” “那怎么行啊?”家生娘埋怨说:“你这身体不好,正是需要养身体的时候,随便对付哪行啊?我让家生媳妇儿给你拿过几斤肉来,这个时候,吃饭可不能再省着啦!你这孩子,打小就知道过日子,什么都舍不得吃。” 说着话,家生娘转身又往外走。 “不用了婶子,”王家有用力的喊着说:“我们回来的路上。买的肉不少了。” “行啦!你等着吧,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会做什么饭啊?我让家生媳妇儿过来,给你们忙活忙活。”家生娘喊着说。 王家有再次走进屋里,看着屋里还是他和孙玉秀结婚时的装扮,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还有他和孙玉秀亲自挑选的崭新家具,还有房顶吊着的顶花,炕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大红新被褥,到处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氛围。 王家有见了,不禁再次想起和孙玉秀在一起时,温馨的一幕幕瞬间,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都说人世间,最美好的就是爱情,可为什么他得到的却都是痛苦?他还能相信爱情吗? 孙飞扬和老刑看着王家有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是又在回忆过去的事情了,他们不敢乱说话,把王家有轻轻的放在了炕上,两个人悄悄地退了出去,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家生媳妇拎着二斤猪肉走进了院子。 她一进门就喊:“哥!我婆婆让我过来给你们做饭,还给拿来块儿肉,说你身体不好,得吃点儿好的。” 孙飞扬和老刑站在门口,听她说话,知道不是外人,想她进去,也许还能劝劝老板,也就没有挡她。 家生媳妇一进屋,正看到王家有在抹眼泪,就笑着说:“哎呦,我说驴子哥啊,这回知道离婚的滋味儿,不好受了吧?要是早知道,当初您就不会把我嫂子给甩了。我嫂子多好一个人啊?您都不知道珍惜?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只要看到有漂亮大姑娘小媳妇的往身上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就把家里的贤内助给忘了,等到那个新鲜劲儿过去了,又想起原来的人好来了,可惜已经晚了,回不了头了。” 王家有心说: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儿吗?你就在这里瞎埋怨?不过,这件事情自己倒是真的有错在先,她爱怎么说,就随她怎么说去吧。 他也不反驳,就任她按她自己的想法说。 家生媳妇见王家有不说话,以为王家有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说:“行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您还是好好想想以后吧,下次再娶了新嫂子,可不能再见了漂亮小媳妇大姑娘,就迈不动步了。” 说着,拎着那块儿肉,进厨房去了。 家生媳妇正在厨房里忙活,门口又走进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只见这女人,虽然上了一点儿年纪,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那气质,让人一看,就是那种曾经万里挑一,惯了睥睨一切其他女人的绝色佳人。 但岁月的侵袭,尽管她仍然努力的在维持着年轻女人的风姿,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难以隐藏的痕迹,使得她的身材,尽管依然妖娆,但已经没有了少女那样的苗条,显得有些丰满了一些,但也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尤其是她那保养的白皙细腻的皮肤,一看就不是经历过农村生活拷打的女人。 她一进门,家生媳妇就从窗户里看到了,她停了手里的忙活,洗了把手,甩着手上的水珠,笑着对那个女人说:“是秀娟姑来啦?既然您来了,那这里的工作,就交给您了,我也该回家给那一老一小做饭去了。” 秀娟只是对她羞赧的展颜一笑,露出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并没有说话。 “谢谢弟妹啊!”王家有坐在炕上,对家生媳妇说。 王家有感觉,自己并没有给人家家生家带来什么好处,可人家还是对自己如此的照顾,看来,不管人家提不提,也应该给家生兄弟找个好一点儿的工作了。 虽然说他跟着丑儿叔,在建筑工地干活,一天也能挣个几百块钱,但那汗珠子摔八瓣,顶着烈日干活的日子,王家有也曾经体会过,那简直就是把人当牲口使,把人往往死里造的生活。这样长期下来,对人的身体消耗极大。自己现在既然混出个人样了,周围能帮衬的,还是帮衬一把吧,最起码让他到洪城市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虽然不一定比在工地挣的多,起码离家近了些,照顾家里,也方便了些,总比这种两口子长期分离,半年见不上孩子一面强得多。而且,以后公司发展壮大了,混上个车间主任或者部门经理什么的,总比在工地卖一辈子苦力更有发展前景。 王家有还想着,以后,给在自己公司上班的人们,能办保险的,都给他们办上保险,让他们也能享受上,和城里人一样的退休待遇。 “行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跟我还客气啥?你们聊吧,我就不在这里,给你们当电灯泡了。”家生媳妇说着话,哈哈笑着走了。 “来啦,小姑。”王家有客气的跟秀娟说,虽然小时候他们几个没少作弄过她,但王家有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这么正经的说过话,他总觉得,还像小时候那样,叫她小手绢,有些不合适了。 “行啦,二驴子,你就别叫的这么生分了,你们过去,不是老叫我小手绢的吗?还是就叫我小手绢吧,这样,我就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一样。”秀娟回忆过往的说。 “那怎么行啊?小姑,”王家有客气的说,“那时候,是我们小,不懂事儿,给您瞎起的外号,您别怪我们就行了。” “你一口一个姑的叫着,叫我怎么跟你相处啊?”秀娟拿起笤帚,扫着炕上铺的印着大红囍字的毛毯,那扫起的尘埃,在西下的落日,照进屋里的阳光里,升起阵阵的烟雾。 秀娟皱着眉头,拿手在眼前挥舞着,驱赶那飞舞的尘埃,嘴里嘟囔着:“这男人,就是不知道干净,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也不知道打扫打扫,这屋里都落了多厚的一层灰啦!” 王家有又看到了过去小手绢看什么都一脸嫌弃的表情,虽然现在的她,也许看在自己已经成了大款的份上,已经肯屈尊降贵,愿意与自己交往了,但自己这邋遢惯了的人,而且还是做回收物资的人,就算是平时注意一下卫生,也不可能达到有洁癖的人要求的那样。 自己做着这样的职业,真的能和她这种生活上有着极度洁癖的人,过到一起去吗?他可是听说过,有这种洁癖的女人,一天能逼着男人洗几次澡,都嫌不够,恨不得男人出一下屋门,下一次床回来,都要再洗一遍澡,才让上床的,让很多男人因此叫苦不迭。 王家有不禁又想起那句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像这样的女人,也许让她永远生活在自己的梦境里,更为合适,真的做了老婆,也许不一定就是幸福。 王家有突然有些同情起那个郎大脑袋来了,也理解那个女人说的,小手绢和郎大脑袋各过各的原因了,试问,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天天忍受自己的女人,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就算她是天仙,天天被天仙嫌弃,也会厌烦的。 王家有正想着,就听秀娟说:“还是叫我小手绢吧,老是喊我姑,一是显得咱们生分,再说,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寻思咱们在做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呢。” 王家有默然的听着,没有再说什么。 “行啦,你让门口站着的那两个,进来收拾收拾屋子,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说着话,秀娟已经退出了卧室的门,走向厨房。 孙飞扬和老刑走进屋来,对着王家有挤着眼,小声的说:“这个老板娘可是够厉害的,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对您下上命令啦!老板,这样的老板娘,您能吃得消吗?” 王家有只有摇头苦笑,只怪自己刚才有些轻率了,只听土豆爷爷那么一说,心里只想着,总算是多年的梦中情人,能够得偿所愿,让自己抱得美人归了,就没有考虑过,这美人与自己,是不是真的合适的问题? 第20章 金钱的魔力(中) “老板是什么人的啦?”老刑在旁边说:“在老板的眼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没有搞不定的女人的啦,这事情就不用你操心的啦。” 孙飞扬一拍自己的脑袋,说:“也是哈?我王叔那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超人,别说是一个女人啦,就是再来她三个五个的,那也是不在话下呀!” 王家有笑骂他俩:“你这俩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我这个人,可从来不吃那一套。” 孙飞扬瞪起眼睛,认真的说:“我们这可不是拍马屁,是王叔您真有有这个本事儿。您看这一路,是有多少个女人为您动情啊!我哥儿俩,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儿啊?” 老刑也附和说:“是的啦,老板,小孙兄弟跟我说,他都有些嫉妒您的啦,说要是您的桃花运能匀给他一点点,他就知足的啦。” “哎!老刑!你可别这么说啊,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啊!”孙飞扬瞪起眼否认说:“我记得明明是你这么说的!” “这话,就是你说的啦,你别不承认的啦。” “好了,好了,”王家有制止他俩说:“我现在的头,就已经够大的啦,你俩就别跟着添乱啦。等再来了女人,我一个都不要,全都给你们。” 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拿着笤帚抹布,把屋里打扫了老半天,直擦的桌子柜子能当镜子使,窗户上连苍蝇都不敢往上落了,怕劈叉打滑。 王家有看着他俩忙活的满头大汗,都不忍心了,“行啦,行啦,差不多就得啦。” 孙飞扬笑着说:“王叔,在您这里,肯定是早就能过关的啦,我是怕在您那位小姑那里通不过去啊,那人一看,就是那种容不得半点瑕疵的女人,贼难伺候。我刚才去厨房接水,看她在那里,把厨房擦的那叫一个干净,连沟沟缝缝的陈年老泥都给拿铲子铲下来了,擦的那才叫一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您说,我们不弄干净点儿,她能通得过去吗?” 王家有只有再次苦笑了,对这个小手绢,自己当时答应的她爹好好的,结果人家真上门来了,你又想起不合适来了,这话可怎么说啊?难道说因为你太干净,我太邋遢,咱们过不到一块儿去吗?这话,传出去,估计得被人笑掉了大牙吧!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心说:“管她呢,只能是先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她自己看我太邋遢了,就会主动的打退堂鼓了。” 他对孙飞扬说:“你们不用太在意她乐意不乐意,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几个老爷们儿,是永远也达不到她的标准的。” 孙飞扬和老刑听了,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但我们现在看着,好像您在她面前,说话都没底气啊?我们一个打工的,哪能顶着她干呀?” 王家有真是感觉头大了,真是自己一句话,就给三个人找来一个婆婆管着,这是何苦来的? 小手绢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你们三个大男人,就别愣着啦!赶紧洗手吃饭,别什么都让我一个弱女人干了呀!” “哎哎哎~”孙飞扬答应着,赶紧打水给王家有洗手洗脸,老刑就张罗放桌子、椅子。 老刑放好了桌椅,就去厨房里,帮忙往上端菜。 “哎哎哎~干什么呢?”小手绢一把打开了老刑伸到盘子前的手。 “不是说吃饭的吗?我当然是往桌子上端菜的啦,难道还要在厨房吃的啦?”老刑一脸莫名其妙的说。 “拉什么拉?洗手了吗?”小手绢皱着眉头说。 “洗过的啦,”老刑说:“我刚刚洗过一次的啦。” “洗过,再洗一次。”小手绢吩咐说:“那手摸过了桌子,椅子,不又脏了吗?” “那桌子、椅子,我也是刚刚擦洗过的啦,看起来很干净的啦。”老刑得了王家有的圣旨,不服气的辩解说。 “桌子椅子擦过了,也只是表面干净了,其实,还是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卫生,既然你摸过了,手上肯定已经又沾上了无数的细菌,就得再洗一次手。”小手绢不容置疑的说。 “好好好好好~我洗就是的啦。”老刑无奈,只得再次去洗一遍手。 “亏你还是一个城里人,还不如我这农村出来的讲卫生呢。”小手绢在后面依然不依不饶的教训他说:“你看看你们那个毛巾,都多少天没洗啦?也不知道洗洗,一会儿吃完饭,把毛巾洗一下。” “遵命的啦!我的姑婆婆。”老刑沮丧的回答说。 “姑婆婆?姑婆婆是个什么东西?”小手绢满脸狐疑的看着老邢问:“我又不是你婆婆,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没有……没有的啦!姑奶奶……姑娘……小姑……”老刑都急的不会说话了,老板都不敢得罪的人,我得罪的起吗?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小手绢被他那急的面红耳赤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你干什么那么紧张啊?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既然你们跟二驴子都是朋友,就跟着二驴子一样叫我,叫我小手绢吧。我感觉,这称呼还是挺亲切的,实在不行,我听你叫二驴子老板的,叫我老板娘也行,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啦。” “哎哎~好的啦,老板娘。”老刑顺从的说。 两个人端着盘子、碗的往桌上端,王家有看着她俩问:“你们在厨房说什么呢?说的那么高兴?” “没什么的啦。”老刑说。 “有你的饭吃,就行啦,问那么多干什么呀?我让老刑多洗几次手,你也想多洗洗啊?”小手绢笑着说。 “我才刚刚洗过的。”王家有说着,赶紧的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一口红烧肉,津津有味儿的嚼着,点着头说:“怪不得土豆爷爷说小姑做饭好吃,确实比我们几个老爷们儿强多啦。” 孙飞扬拿起一瓶啤酒,用手扒拉了下,把瓶子盖扒拉了下来。说:“王叔,这么好的菜,您不喝一瓶?” “嗯!来一瓶。”王家有伸手拿过来那瓶啤酒,就往嘴里灌。 “哎~你怎么能喝酒啊?”小手绢伸手就来夺王家有手里的酒瓶子,“你不知道你这身体还虚弱吗?还喝酒?” 王家有双手抓住酒瓶子,乞求的说:“这么好的菜,要不喝一点儿,那不是亏了您这手艺了吗?有菜没酒,这饭还吃的有什么灵魂啊?您就让我喝一瓶吧,小姑,我也不多喝,就喝一瓶,喝了这一瓶,我绝对不再喝啦。” 孙飞扬和老刑,还从来没见过王家有这种表情,忍不住在旁边偷笑: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在他们面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老板,在这个小姑面前,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时老板该有的样子。 “只喝这一瓶啊!喝完,可别给他拿了啊!”小手绢面色严肃的看着孙飞扬说。 “哎哎哎。”孙飞扬连连应着,心说:“吃谁的饭,受谁管,王叔都惹不起,我惹人家干什么呀?” “这是谁啊?管我小姨夫管的这么紧,连瓶啤酒都不让喝?”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在屋门边响起。 他们全都转脸往屋门口看去。就见那里斜倚着门框,松松垮垮的站着一位,只见那人弄的上半脑袋的头发都染成了火红色,乱蓬蓬的朝上卷着,高高扬起。有的拉直,往下披散成一水的绿色,这头型还有个挺诗意的名字叫一半青山绿如水,漫卷山峰火样红。名字虽然诗情画意,但在人的脑袋上,怎么看怎么显得那么怪异。 这头发怪异也就罢了,你看她那脸上,眼眉是红色的,眼圈是蓝色的,那嘴唇却涂成了发亮的黑色,就像刚吃了两管黑鞋油,在那黑色的嘴唇上,还挂着两个金色的环子,本来应该挺漂亮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么一副鬼样子。 她身上穿的那身蓝白色的牛仔服,还算正常,却故意的,把那胳膊肘上,还有膝盖上,全都磨出了几个大窟窿,只是偶尔的还有几根白线连着。看她侧着身子,露出屁股上裤子的毛边的样子,应该屁股上也同样磨了两个大窟窿。 这形象,认识的,知道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不认识的,还以为哪里的山精野怪误闯了人间呢? 王家有在三傻子家见到过她,所不同的是,那时她的头发虽然也染成了绿色,整个一个绿头大白菜,但衣服还是正常的。 听三傻子介绍说是他的二闺女,叫王艺双。这还是三傻子打小就叫她一双一双的,她长大了以后,她自己嫌一双这个名字不好听,给自己改的名字。 当时三傻子叫她喊王家有二大爷,那丫头翻着白眼珠子,瞅了王家有一眼,鄙夷的嘟囔了一声:“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叫的?” 说着,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怎么喊,也不出来了。 三傻子叹息着说:“哎~都是让她娘给惯的,不成样了,谁说都不听啊!” 不知道她今天跑这里来干什么了? 小手绢见是她,热情的招呼着说:“是一双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儿坐下来吃点儿。” 那丫头一步三晃,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子跟前说:“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吗?有好吃的,我就将就一下,没有还是算了吧。” 她看着桌子上,又是糖醋排骨,又是红烧肉,又是烧鸡,又是炖鹅的,全往肉上招呼。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尽是些肉啊?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小生命,就没有点儿绿色蔬菜啊?” “你二大爷现在身体虚弱,正是需要多吃点儿肉,养身体的时候,光吃蔬菜,能有多少营养啊?”小手绢说。 “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你们这些人说话呀?”一双鄙夷不屑的说:“说蔬菜没有营养,可若是不吃蔬菜,光吃肉吧,你们还会说,营养过盛,营养不均衡,到最后,弄的人们都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反正是正话反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没有蔬菜,那我就勉为其难,吃几口肉,陪你们喝两瓶吧。”见小手绢没有说话,她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了王家有和小手绢当中,抄起一双筷子就吃。 小手绢见一双坐在她和王家有当中,把她和王家有隔开,有些不高兴,但她又不好发作,就笑着说:“一双姑娘,你这吃饭,也不洗一下手啊?这手也不知道刚才摸过什么东西?多不卫生啊?要不,你先去洗一下手,回来再接着吃?” “不用!”一双用筷子夹起一块儿排骨,扔进嘴里,大口的嚼着,一边含糊的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爹常说:这人啊,活着不能太在意了,过份的讲究卫生,自己难受不说,身体一点儿抵抗力没有了,有点病就会找到她。你看那些医生护士,天天不是消毒,就是卫生的,可你看这些人,有几个身体壮实的?稍微吃一点儿不干净的,就上吐下泻,跑肚拉稀,反倒是那些智力有问题的,拾荒的那些人,捡拾垃圾箱里别人丢的东西吃,那苍蝇围着垃圾箱嗡嗡嗡嗡的乱飞,想想都不干净了,可你看那些人,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倒身体更壮实,大冬天的,露着屁股,都不嫌冷,还有,那些养生专家说的,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每抽一根烟,就等于减少了几秒钟的寿命,可那些养生专家,四五十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年龄,就死翘翘了,反倒是那些抽烟喝酒的人,活到八九十岁了,天天呼喽带喘的,看着他们咳嗽,都替他们难受,可他们就是不死,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着话,抓起一瓶啤酒,“咔嚓”一下用牙把瓶盖咬了下来,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连孙飞扬和老刑都惊讶于她的豪爽,暗喜她对小手绢的批判,亏他们两个,还自认为是男子汉,却不敢反驳小手绢半句。 看她教训的小手绢目瞪口呆的样子,感觉真是解气,比自己反驳了小手绢还痛快呢。 小手绢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生物似的,看着一双说:“一双啊!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歪理邪说啊?你可是接受过新时代科学教育的新生一代,怎么还能信这些反智的言论啊?” “从我爸那里听来的啊!”一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肥油,满不在乎的说:“我也不管他什么反智不反智的,但是从我看到的来说,我爸说的也没有错啊?” 小手绢心说:“你爸叫三傻子,真的净干出些傻事儿,你怎么也跟你爸一样,净说些傻话啊?” 可这话,她没敢说出口。 她稳了稳浮躁的心情,理智的辩论说:“你们那是用看到的小概率事件,来反驳有科学数据,有理论依据的真实科学全貌,这是违反科学精神的。你所注意到的,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不讲卫生,早早的就死了的,你反倒没有注意。” “我不管她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只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是我没有见过的,你就是讲出天花乱坠来,我也不相信。”一双说着,一口把吃剩的排骨骨头,吐到了地上。 看得小手绢直皱眉头,却又不敢说她一句重话。 第21章 金钱的魔力(下) 王家有看小手绢那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暗气暗憋,忍气吞声的样子,不觉有些心软,他看着一双,笑眯眯的问:“一双啊,你怎么跑我家来啦?你爸知道吗?” 这丫头根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这里来,就为了吃他一口饭吧? 见他问,一双放下筷子,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打了一个酒嗝儿说:“啊~你要不问,我还差点儿忘了呢,今天下午,我小姨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已经是她的人了,让我过来看着你点儿,别让别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小手绢听了,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她看向王家有问:“二驴子,不是说你刚刚离婚,还因为这个,大病了一场吗?你跟她小姨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用她问,王家有也是一脸的问号。 “一双啊,话可不能乱说的啊!”王家有一脸认真的说:“你小姨我都没有见过,我什么时候,就成你小姨的人啦?” 他这么一问,小手绢盯着王家有的目光,又转移到了一双的脸上,也是焦急的等待她的答案。 一双却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细支利群,也不让人,自己嚣张的叼进嘴里,旁若无人的点上,吸了一口,仰着头连着吐了两个烟圈,才瞥了王家有一眼,不屑的说:“我发现,你们这些男人,真他妈会装,明明他妈已经跟人家有了一腿,还他妈的装无辜。真他妈没劲。” 王家有刚才还温和的笑脸,瞬间变得严峻了起来,目光也变的阴沉异常,他皱着眉头,冷冷的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和你爸是哥们儿,你怎么能张嘴妈呀妈的,你这是骂谁呢?这个三傻子,是怎么教育的孩子?若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会这么对你有礼貌吗?早就把你给撵出去了!” 他立刻掏出了手机,给三傻子打了一个电话,“喂!兄弟,你赶紧到我这里来一趟,把你家闺女给我领走。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跑到我这里乱骂人?” 三傻子立刻在手机里抱歉的说:“对不起啦,哥,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到,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丫头。真是的,这丫头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回家扔下东西,就风似风火似火的往外走,我问她干什么去,她就说是替我看望一下我朋友,我也没想到,她会去您那里闹啊?” “行啦!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来把她弄走!”王家有气愤的挂了电话。 “等着吧,看你爸来了,怎么收拾你?”王家有气愤的看着一双说。 一双却毫不在意的喷着烟说:“哼!你以为我爸就能管得了我吗?哼哼哼哼……我爸就因为种那几亩杏林,弄的家里,现在成了村里最穷的底层了。他现在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我家大黄,我妈说让他干什么,他就乖乖的去干什么去,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若不是我看我爸实在太可怜了,替他说好话,他早让我妈给赶出去了。他还能为了你,来管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王家有听了,不觉沉思起来,他只知道三傻子为了种那些杏子,付出了多少艰辛,也因为种这些杏树,两口子没少闹矛盾,没想到,三傻子在家里的地位,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看来,就算为了帮兄弟重新树立起在家庭里的威望和地位,也要帮他想想办法,让他能够靠卖杏子赚到钱,而且是很多钱。只有钱,才能让他在家里重新挺起腰杆,说话有力度。 王家有正想着,三傻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进屋就不断的向王家有赔礼道歉:“对不住了,哥,是我没管教好她,让她给您惹麻烦了,我这就把她带走,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说完,回身拽住一双的胳膊,就往外拉。 “走!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三傻子边拉边说。 “爸!”一双使劲儿的往后坠着身体,免得被他拉走,“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你也管不着。” “什么管不着啊?我是你爸,我还管不着你啦?不行,说什么,你也得跟我走。”见一只手拉不动她,三傻子一把把一双扛到肩上,就往外走。 “爸!”一双手刨脚蹬,连踢带打,在三傻子身上折腾,“你赶紧把我放下来,再不放下来,我可让我妈把你撵出去啦!” “就算被你妈撵出去,我也不能让你在这里给我瞎胡闹,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你现在是越闹越没有正形啦。”三傻子不为所动,依然扛着一双往外走。 一双见踢打无效,用手紧紧的扒住了门框,任三傻子怎么往外走,愣是走不出去。 “爸,我在这里没有瞎胡闹,我是领了任务来的,若不是有任务,我才懒得上他这里来呢!他这里有什么好的啊?就是几个老男人,和一个老女人,动不动的就讲什么大道理,讲什么老规矩,一点意思都没有。”一双在她爹身上喊叫着说。 “你来这里,有什么任务啊?谁给你的任务?”三傻子不再用力的往外扛她了,站在原地问。 “我小姨给我的任务,让我过来,帮她看住这个二驴子,别让其他的女人,把他抢跑了,说是只要帮她看住了,就一天给我一百块钱。”一双见她爹不再执意往家扛她,就松开了紧紧抓住了门框的手,回答说。 “净胡说!”三傻子又突然扛着她往外走了,慌得一双又赶紧用手拽住了门把手。 “人家二哥爱干什么干什么,碍你小姨什么事儿啊?还花钱雇你来看着二哥?你编瞎话,都编不圆,还来骗我?”三傻子用力的扛着一双往外走,奈何一双抓住门把手的劲头儿还挺大,三傻子竟然挣不过她,任他往外挣了好几挣,脚步竟然没移动分毫。 “是真的,爸!”一双在三傻子肩上大叫着说:“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我小姨,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次,三傻子不再往外挣了,他喘着粗气,把一双放到地上,疑惑的问:“真的是你小姨给你打电话,这么说的?” “我骗你干什么呀?”一双生气的瞪着三傻子说:“不信,你给我小姨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哪里有你姨的电话啊?你给她打,我听就是啦。”三傻子吩咐说。 一双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喂!小姨啊,你赶紧给我爸说说,要不然,他就不让我在二驴子家待着了,非要把我弄回家不可。现在在他家,可就有一个狐狸精在这里吃饭呢,我要是不在这里,你的二驴子,要是被狐狸精勾跑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呀!我可是尽力啦。啊~把手机给我爸,你跟他说啊。” 她把手机递给三傻子说:“给,让我小姨和你说。” 三傻子接过了手机,“喂?”了一声,就不住的“啊?”“噢!”“嗯~”“啊!” 王家有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 就见三傻子“嗯啊”了半天,才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一双,面色阴沉的走向王家有说:“二哥呀,你别怪我说你呀!我知道你刚刚离婚,心里肯定空虚,急切的想要找一个女人,来填补空白,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见一个爱一个,到处留情,处处欺骗女人的感情吧?” 王家有听了一个莫明其妙,他打断了三傻子,说:“哎哎哎,我说兄弟,你先等会儿,我什么时候见一个爱一个啦?什么时候到处留情啦?你可得给我说明白了,何况,你哥我是那种人吗?你可不能往你哥我身上泼脏水啊!” 三傻子冷哼了一声,说:“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以前我还不信,更不相信,你会变成那种人,现在,哼!我家她小姨,刚才打电话,给我说的明明白白的,说她已经跟你确定了关系了,可你却在这里,又和小姑玩儿到一块去了,这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到处骗女人的感情啊?我家她小姨,到现在还是一个还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呢,你这么骗她,你心里好受啊?怎么的?” 王家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说兄弟,你家她小姨是谁呀?我都没有见过她,我能对她做什么呀?让你这么说我?有种,你把她叫来,我跟她当面对质!” “你不用装单纯了,”三傻子气愤的说:“她小姨马上就到。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狡辩?” 小手绢看三傻子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就盯着王家有问:“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不承认了,说,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妹妹?” “这都是什么呀?”王家有真是冤沉海底,感觉比窦娥还冤啦!“我现在一个妹妹都没有,还好几个,这都哪跟哪儿啊?” 但是,王家有也感觉三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说,就小心的问:“兄弟,你先别生气,你先透漏一下,你家她小姨到底是谁呀?我感觉,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不可能是误会。”三傻子斩钉截铁的说:“她说的很清楚,说就是你二驴子,大号叫王家有,是咱们村子王家坨的,咱们村,除了你小名叫二驴子,大号叫王家有,还能有谁啊?” “可你倒是说说,你家她小姨是谁啊?也好让我明白明白,别让我一个人闷在葫芦里,好不好?”王家有郁闷的问。 “我家她小姨,是……”三傻子刚要说,却被一双打断了,“爸,不跟他说,先让他闷一会儿再说,省得他提前知道了,好编瞎话。” 一双冲着王家有吐了吐舌头,又瞪了王家有一眼说:“哼!等着吧,我小姨马上就到,看她来了怎么收拾你?让你在这里,背着她,又勾引其他女人!” “你这丫头,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王家有皱着眉头说:“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就别随便乱说话了,这样容易自食其言的。” 一双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三傻子和一双,全都拉了把椅子坐下,瞪着王家有看。 王家有干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他们。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静静的等待那个神秘人__一双她小姨的到来。 就听门外沙沙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人们的目光,纷纷看向门口。 一双“噌”的一下,蹦了起来,笑着说:“我小姨来啦!” 说着话,三步并作两步的蹿出了屋门,嘴里喊着“小姨!”去迎接她小姨的到来。 门外却是细声细气的说:“二姑,我是您大侄儿,不是您小姨。” “是你?你怎么不吱声啊!”一双恼怒的埋怨他说。 “我也不知道,您会从这里闯出来呀?我还寻思着,给二爷爷一个惊喜呢。没想到,先让你吓了我一跳。”那个细声细气说着进了屋,王家有一看,却是王星晖的儿子__王清源,王家有在家的时候,他没事儿总爱往这里跑的。 他一进屋,就睁大了眼睛,说:“哇!没想到,屋里这么多人啊?刚才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没人呢?你们开会,怎么不说话呀?难道说的是哑语?” 一双随后跟进来说:“你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还是别瞎打听了,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还是赶紧出去找小孩儿玩去吧。” “找小孩儿有什么玩的啊?干什么都那么幼稚,一点儿都不好玩,还不如来找二爷爷有意思呢,在这里,能学到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王清源不为所动的说。 “他这里,确实都是学校里不敢教的,就怕让你们也跟着学坏了,不走正路。你这小孩子,还是别学的好,对你没什么好处!”一双冷嘲热讽的说。 “一双姑,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啊,我在二爷爷这里,学了好多学校里没教的,也没觉得哪里学坏了呀?反倒让我开阔了视野,能明白了很多事情,”王清源不乐意的说:“反倒是您,您看看您这一身奇装异服,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呐!” “嘿!你这孩子,这是怎么跟我说话呢?”一双扬起巴掌,就想打他的样子。 王清源身形灵巧的,一下子钻到了三傻子后面,嘴里喊着:“傻子爷爷,快救救我,您闺女不讲理,开始打人啦!” “一双,别胡闹了。”三傻子护着王清源说。 “爸……”一双刚喊了声爸,要说什么,三傻子却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表示,小声说“你出去看看,看看这回是不是你小姨来了。” 第22章 两女争锋 没等一双出门,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落地的声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回真是我小姨。听脚步声音就像。”一双跳过去,打开了屋门。 “他们都在吗?”门外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问。 可王家有却想不起来,这个女人是谁? “在在在,该在的都在,不该在的也在。”一双说着,身子闪到了一边,把手往里一挥,“小姨,请进!” “嗯哏!”那女人咳嗽了一声,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随着她进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香风。 王家有皱着眉头,抬头看过去,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呀?竟然派人来干扰他的正常生活?进入别人家里,还弄出了这么大的派头? 只见进来的女人,脚上蹬了一双恨天高的红色高跟鞋,天气还不算热,竟然光着脚,没穿袜子,露出雪白的脚面,和一截光洁的小腿。一套黑色的连衣短裙,遮住了膝盖,外面披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那风衣的下摆,还在随着微风的流动,来回的飘荡。 她的身材,应该并不是太高,但因为穿了恨天高的高跟鞋,使的坐在炕上的王家有,还得仰着头看她。 那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她的脸不大,但显得珠圆玉润,小脸儿的肤色本来就白,也许是打了蜡,那小脸儿更是在夜晚的灯光下,闪着珍珠一样微弱的毫光,一张小嘴点着鲜红的口红,眼睛虽然不大,但长长的睫毛,眨动之间,闪闪发亮,顾盼生辉,蓬松的及肩卷发,随着她快速的走进,而往后掠起,露出耳下的一对翡翠耳环,随着她的走动,闪烁着莹莹的绿光,活泼的跳动着。 “二哥,你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自己跑回家来了?”王家有正在看着,她已经款步走到王家有面前,没等王家有反应过来,已经迅速的抱住王家有的脑袋,在王家有的脸上,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王家有努力的搜索着记忆,仍然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但声音的确听起来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了? 这时候的小手绢,看王家有的眼神,已经带着刀子了,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王家有早被她剐了一千刀。 王家有受不了那样的目光,赶紧推开了眼前这个香香的美人,客气的说:“这位美女,您还是先别这么热乎吧?咱们俩好像还不认识吧?” “咯咯咯咯咯咯咯……”那个美女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二哥,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今天早上,不是刚见过面吗?当时,您还跟妹妹亲亲过了,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呀?” 美人声音妖娆的说。 “今天早上?”王家有搜索着大脑里的记忆,猛然,他的记忆里跳出了那个到他公司,宣布复工通知的制服美女,他真的难以把眼前的这个美女,和她联系到一块儿。 一想到是她,王家有身体赶紧的往后仰,他若不是坐在炕上,估计能连着往后蹦上三蹦。 这可是能掌握他公司生死的领导一层,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得罪的起的。 “哦!哦!哦!原来是领导啊?都怪我眼拙,刚才没能认出您来,您别见怪啊!”王家有一连串的道着歉说。 “这三傻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亲戚,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有些准备呀!”王家有在心里埋怨说。 “咯咯咯咯……”美女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原地转了一圈,向王家有展示着自己的美丽,“怎么样?二哥,我这么一打扮,是不是变化挺大的?是不是更漂亮了?” “是是是,变化是挺大的,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王家有承认说。她现在的装扮,与早晨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也难怪王家有没有认出她来。 “嗯哏!”“嗯哏!”小手绢在一旁连连的咳嗽。 王家有可以看到,小手绢的眼里,满是怨恨之色。 “二驴子,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妹妹是谁啊?”小手绢酸酸的说。 美女好像才看到小手绢的存在一样,看着小手绢说:“还是由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钱青青,是二驴子哥现在的女朋友,请问,这位阿姨是谁啊?长得还算蛮漂亮的,可惜,就是年龄大了一点儿。” 小手绢的脸色,刚刚就有些由白变青了,这下,更是气的脸都紫了。 王家有赶紧说:“领导,可不能这么开玩笑啊!我们可是青青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您什么时候,成我女朋友啦?” “怎么?王哥这是准备,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吗?”钱青青的脸一下子变了,她脸若冰霜,锋利的目光,如寒刀一样,刺向王家有的心脏,王家有的心,当时就哆嗦了一下。 “没有,没有。”王家有赶紧否认说:“领导,我是说,我们刚刚认识没多久,关系还没有发展那么深吧?” “怎么?还不够深吗?”钱青青的脸,简直变的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满脸的阴冷,让王家有不寒而栗,这一刻,又艳阳高照,暖的王家有浑身不自在了,她亲昵坐到王家有身边,胳膊架在了王家有的肩上,温柔的说:“不够深?您就要送人家两万块钱的见面礼吗?答应给人家的礼物在哪里呢?拿出来,给人家好好看看?” 王家有当时就傻了,他当时,是想拿两万块钱,给这位领导,当作行贿用的,她当时没有收,王家有随后把那两万块钱,就又给了谢春芳。 他以为回了家,那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成为过往了。没想到,人家可是当了真,还追那两万块钱的礼物,追到家里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领导,我今天刚回来,还没顾上休息呢,哪里顾得上给您买礼物啊?”王家有搪塞说。 钱青青看了看手腕上金色的小表,说:“这会儿时间还早,我们赶到金店的时候,应该还没关门,要不,现在,我们就去吧,时间还来的及。我想想,是买项链呢?还是买手镯呢?还是买戒指呢” 王家有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嘴咧的跟八万一样。他已经给王春华打电话,让他老婆找这位美女,委婉的转达自己的意思啦,怎么这位美女,还对自己这么死缠烂打的,没完没了的啦?她这是看上自己什么啦?就自己这丑八怪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看,嫌越看越烦,她怎么就会看上自己呢? 王家有正自胡思乱想,就见小手绢气哼哼的站了起来,嘲讽的说:“好你个二驴子!我还以为,你因为离婚大病了一场,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想过来安慰安慰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见一个爱一个,见一对,爱一双的臭男人,算我瞎了眼了,还自作多情的跑过来关心你,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笑话,是一个傻子,让你们随便玩弄的一个小丑儿!好你个二驴子,我今天算是看透,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你们在这里,就好好的亲热吧!姑奶奶我恕不奉陪了。” 说完,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王家有连忙喊着说:“小姑,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啊!这里面是有些误会,哎呀!说不清楚啦!” 真的,现在连王家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乱了,他又怎么能给别人解释的清楚呢? 可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乡亲们的耳朵里,他将成了什么人啦?还不得被人们骂死啊? 王清源也跟在小手绢后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坏坏的笑着说:“这种事情,我还真不能学,学了,真成坏蛋啦。” 王家有的鼻子,都被他气歪了,什么呀?我就成坏蛋啦? 钱青青用手臂环住王家有的脖子说:“她留在这里,才不清楚呢,她走了,这就清楚了。” 王家有哀求的说:“钱领导,您就行行好,饶了我,别跟我闹了,行吗?” “谁跟你闹啦?我是认真的呀!我真的看上你啦!难道,一个单身女人,爱上一个单身的男人,这有什么错吗?”钱青青一脸认真的说。 “可是,”王家有哀叹着说:“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还是一个四五十岁,刚刚经历离婚的老男人,像您这样一个年轻貌美,又是吃皇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啊?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呐。” “呦!二哥,你可别这么说,我还觉得,能跟你好,是我的荣幸呢。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咱们洪城市,可是成了英雄人物,被人们传的,简直成了聚财童子,财神爷啦,谁要是说跟你是朋友,那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会被很多人羡慕呢。我今天回到单位,跟我们同事一宣布,说我已经跟你确定了恋爱关系,你不知道单位里那些还没结婚的小姑娘,看我的眼神,简直充满了崇拜!甚至是嫉妒!都吵着要我请客,也要借我的光,见见你这个大名人呢!” “我有那么神吗?我感觉,也没有做什么呀?”王家有疑惑的问自己。 “好啦!别愣着啦,再晚了,到了金店,人家就关门了。”钱青青指着孙飞扬和老刑说:“你俩赶紧收拾收拾,搀着二哥上车。” 一双扑上来,抱着钱青青的脖子,撒娇的说:“小姨,我可是为了保卫您的爱情,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您去买珠宝首饰,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大功臣啊!我也要跟着去,让小姨夫给我买几件好东西。我前两天,可是看上好几个耳坠,还有一个红宝石的舌钉,正愁没人帮我买单呢?这回,可不能放跑了小姨夫这样的大财主。” “一双啊,不是小姨说你,你说,好好的舌头,你非得往上面钉个钉子干什么呀?那样吃饭,难道就不别扭啊?”钱青青用力的往外掰着一双的胳膊说。 “不嘛,人家就想要嘛。”一双撒着娇说:“那个苗苗,小娇都钉上了,人家没有,都没脸见人了啊!”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见人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话啊?还有个人样吗?”钱青青教训她说。 “嘿嘿……您不懂,这是我们这一代的新时尚,好多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呢。好不好嘛,小姨,求你啦。”一双抱住钱青青的脖子不松手,撒娇的说。 “一双!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赶紧的松开你小姨,”三傻子上来拉住一双说:“你小姨这是去谈恋爱,这是正事儿,你可别跟着去当电灯泡,走,跟爸回家。” “不嘛,我要小姨给我买嘛。”一双紧抱着钱青青的脖子,不肯松手,“我让你给买,你又不给我买,我只有让小姨帮我买啦,谁让现在这个小姨夫有钱呢。” “别胡说,”三傻子喝斥她说:“你自己不知道挣钱给自己花吗?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找个工作,自食其力,还要向大人要钱花,丢不丢人啊?”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呀?”一双不以为然的说:“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在啃老,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又不能给我找一个好工作,你要是能给我找一个小姨这样的好工作,我也不用找别人要钱花了。” “人家你小姨,那是凭自己本事儿考上的,你要有本事儿,也自己考一个呀?让你好好学习,你还嫌学习没意思,不愿意学习,你找工作,自然的就找不到好工作啦,你自己没本事,找什么关系,也没有用的。”三傻子训斥她说。 “那我不管,反正我挣不来钱,你们就得负责给我钱花。”一双理直气壮的摇着钱青青的脖子说:“怎么样啊?小姨,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撒手,您就跟小姨夫去不成金店了。” “好好好好好,我的小祖宗,”钱青青被她摇的头发都乱了,告饶的说:“回头,你把想买的款式,发到我手机上,我让你小姨夫给买。” “谢谢小姨,谢谢小姨夫。”一双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抱住钱青青的胳膊,跟着三傻子回家去了。 钱青青回头见王家有、孙飞扬和老刑仍然老实在在的坐在原地,没有要动窝的意思,就皱起眉头问:“怎么,你们到底是去啊?还是不去啊?” 王家有为难的推脱说:“钱领导,您看,我们都还没有吃饱饭呢,您就来了,演了这么一场戏,好歹,也让我们吃完饭好不好?” “不好。等你们吃完饭,人家金店早关门了,还是先买完东西,回来再吃吧。”钱青青也像一双抱她的样子,抱上了王家有的脖子,撒着娇说。 王家有是真受不了这个,可又实在找不到推辞的理由,让他直接对钱青青说,自己对她没有感觉,王家有又怕刚刚开工的厂子,又被这个钱青青给关了。 “哎~”王家有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强挤出笑脸说:“好吧,钱领导,那我们就回来再吃。” 孙飞扬和老刑也叹了口气,这个老板,哪都好,就是耳朵根儿太软,禁不住女人的甜言蜜语,几句好话,就没了自己的老主意。 他们赶到金店的时候,人家眼看着就要下班了,可金店经理看他们衣装楚楚,一副大款的派头,特意为他们延迟了下班,等看到王家有买东西,眼都不眨的样子,只要钱青青指向哪里,他都大手一挥,“给我们装上。”更是把金店经理乐得合不拢嘴,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直说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打个电话,我们负责送货上门,不用您专门跑一趟了。 钱青青却撇着嘴说:“我们要的就是在店里一掷千金,大笔扫货,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的感觉,你给送到家里,谁还能看得到我们这么豪爽霸气的气派啊?” 那个美女经理连连称是,心说:“你们想要那种感觉,干嘛早点儿来啊?那会儿在店里闲转的人也多,见你们大手笔扫货,别人也会跟风似的抢着购买,那样,可是能大大的提高本店的销售额的。可你都等到我们金店快关门了才来,我还以为你们是怕被别人看到眼红呢。” 这种话,他可是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不敢说出来的。 她堆起笑脸,恭敬的说:“既然这样,那下次您来之前,还是请您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提前准备一下,为您备下更多更好的款式,供您挑选,也让我的员工,到街上多拉来几个顾客,给您捧捧场面。”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们可要多备点儿更能体现个性,更有价值,更漂亮的饰品。”钱青青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颐指气使的说。 “一定一定,我们会随时恭候您的的大驾光临的。”那个美女经理毕恭毕敬的应承说。王家有则看着那张十多万元的购物单据,心疼不已,“我总共就支了五十万块钱,让你一下子,就给我花了这么多!哎~我这才是哑巴吃黄连,打掉了门牙往肚子里咽___有苦难言呐!”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那一脸的苦瓜相,低声的对老刑说:“我怎么感觉,这个女人不像是真爱上我王叔,倒好像是来打劫的一样啊?” “谁说不是呢?”老刑说:“我也感觉,她是在拿咱们老板,当冤大头的啦!但是,老板就算知道,也是没办法的啦,人家是顶头上司,咱们惹不起的啦。” 第23章 争风 在回来的路上,钱青青拿出刚买的各式珠宝首饰,逐一的往身上戴,让王家有看漂亮不漂亮? 王家有哪里敢看她,只是敷衍的应付说:“漂亮,漂亮,不管什么东西,您戴上都漂亮。” 钱青青开始还兴致勃勃,可后来看王家有一副无精打采,毫无兴致的样子,不禁撅起了嘴,埋怨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就知道漂亮不漂亮啊。” 王家有听她语气不对,又不敢惹她生气,忙看了她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目光,恭维的说:“漂亮,真漂亮!你人漂亮,什么东西到了你身上,也跟着漂亮了。” “这还差不多。”钱青青满意的伸着手,欣赏着自己白嫩的手腕上,刚买的那对沉沉甸甸黄澄澄的金手镯,问王家有:“你看,是我的手漂亮,还是这副镯子漂亮?” “都漂亮,都漂亮。”王家有又心不在焉的回答说。 “漂亮,你怎么不看我一眼啊?”钱青青又皱起眉头,盯着王家有问。 “我不敢看。”王家有随口回答说。 这会儿的钱青青,弯着双腿,露出一双雪白的膝盖,那两个膝盖还在不断的晃动着,晃的王家有直眼花,他不敢看向那边,生怕自己想入非非,控制不住自己,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菜,还是别招惹的好。 “有什么不敢看的呀?”钱青青伸手抓住了王家有的大手说:“咱们俩现在是情侣,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增进咱俩的感情啊?” 说着话,就把王家有那双手,往自己腿上放,吓得王家有,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把手抽了回来。 “干什么呀?”钱青青不满的说:“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色狼,今天为了方便,我可是特意穿了裙子的,你干什么吓成这样啊?你该不会是基,根本不喜欢女人吧?” 说着话,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向王家有。那身体也像怕被脏了似的,躲开王家有远远的。 “鸡?”王家有听得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鸡?你是说烧鸡?还是公鸡?母鸡?” “不懂就算了,那就说明你不是。”钱青青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说:“不是就好。我也觉得,你不应该是的,你要真是那种人的话,你那个小姑,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你的。你那个小姑也够变态的,连自己的侄子,都想下手,亏得我早有准备,让一双及时赶到,阻挡住了她的犯罪企图。要不然,你俩早就勾搭成奸了,你也是,我说她,看你还想维护她似的,你们俩真要弄到一块儿去,那是乱伦,你懂不懂?” 王家有这才有点明白过来,她说的“鸡”,不是他理解的什么烧鸡,扒鸡,也不是什么公鸡母鸡,但听她那意思,也应该不是说那种很多人暗指的那种女人,他正琢磨着,他一个大男人,她为什么还会误以为他会是“鸡”呢?那不是很多人,对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的代称吗?难道,现在,做那种事情的男人,也被称作“鸡”了吗?哎~这个时代,变化太快,每天都会不断的有各种新名词,被创造出来,并广为流传,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在紧追时代潮流了,看来,还是跟不上这新词的创造速度,。 王家有正琢磨着,要把这个新词记下来,以免以后被人骂了,都不知道。听到钱青青说他和小手绢之间,乱搞男女关系,忙解释说:“那个小姑家,和我家已经出了五服,血缘已经没有那么近了。” “没有那么近,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哪里像咱们俩,什么血缘都没有,也不用担心近亲繁殖,怕生出个什么残疾孩子来。”钱青青喋喋不休的说:“再说了,人们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跟她都那么熟了,肯定打小,就是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身上哪里长个疤拉,哪里长颗痦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们男人,都是那种喜欢探询秘密的动物,怎么还会对她产生兴趣啊?看她那样子,虽然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个超级美女,可那又怎么样?她有我年轻吗?美人迟暮,再漂亮,也成为过去式了,只有年轻,才是资本,再说了,本姑娘还不只是年轻,我自认为,也是挺漂亮的,是不是?” 王家有眼睛望向窗外,看着街道两边,各式各样,闪着七彩灯光的店铺广告牌,有口无心的应承了一声:“嗯~” “你看什么呢?”钱青青见王家有总是躲躲闪闪的,眼光不敢往她这边看,索性一把勾住了王家有的脖子,身体跨坐在王家有的身上,盯着王家有的眼睛说:“那些广告牌子,有什么好看的?它们有我好看吗?” 王家有抬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一颦一笑,都那么勾魂摄魄的脸庞,赶紧又低下了头,心里默念:“千万别被她的美貌迷惑了,千万别被她的美貌迷惑了……” 钱青青见王家有面红耳赤的垂下了眼帘,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我以为那些当大老板的,都是见惯了风浪,修炼的没羞没臊,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了呢?没想到这么大一个王总,竟然还会知道害羞啊?那就更好玩了,你这么被动,那就只能是我主动一些啦?” 说着,抱住王家有的脸,低头就来找王家有的嘴。 王家有吓得赶紧往外推她,可双手往外一推之下,触手软绵绵的一团,吓得他赶紧又缩回了双手,没办法,他只好左右摇着头,躲避着她追过来的那温暖柔软的嘴唇,着急的说:“钱领导,别这样,还有好几双眼睛看着咱们呢。” “怕什么呀?咱们是情侣,又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钱青青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转过头,向坐在前排的孙飞扬和老刑说:“你们俩都给我闭上眼睛,别往后面看。” 孙飞扬赶紧说:“您俩放心吧,我早就闭上眼了。” “哎呀~钱女士啊,我现在正在开车的啦,是不能闭上眼的啦,闭上眼,容易出车祸的啦。”老刑申辩的说。 “你俩就不知道,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去凉快凉快去呀?”钱青青埋怨他们说:“亏你们还是跟在二哥身边的人,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啊?” 老刑和孙飞扬会心的对视了一眼,忙说:“好的啦,好的啦,我们这就下车去凉快的啦。” 说着,老刑赶紧找了一个行人稀少,路边也没有商铺的地方,停下了车,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车,迎着仍然有些春寒料峭的夜风,抖动着身体,让身体更暖和一点儿的凉快凉快。 “好了,这回没有电灯泡了,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了吧?”钱青青说着,又抱住王家有的脑袋,吻了下来。 “等等!等等!”见钱青青那红润性感的嘴唇,再次吻了过来,王家有连忙再次用手挡住了她。 “又怎么啦?”钱青青有些扫兴的说:“难道,我这么美丽动人的美女,都不能让你动心吗?” 王家有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再想其他的理由搪塞。 “钱领导,”王家有一边说,一边琢磨着,这话要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害这个美女,又能度过眼前的危机。 “钱领导,”王家有满脸堆笑的说:“您看看,我现在这个身体,虚弱的连路都走不动了,我就是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贼力了,您就先放过我这次,让我多活几天吧。您也知道,做那种事情,是很耗体力的,我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么一点儿家业,还想多活几年,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呢。还不想就为了一夜快乐,就做了风流鬼啊!” “哎~”钱青青叹了口气,“我还想着,你给我买了这么多贵重礼物,好好的犒劳犒劳你呢?既然你这么说,那这次先记下了,等你身体好了,再还给你。不过,你可别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和你那个小姑鬼混啊!” 王家有现在只图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哪里还顾及其他,一听她那口气,应该是短时间,不会再来打扰自己了,忙连连点头应允。 钱青青这才扫兴的从王家有的腿上下来,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车窗,对外面那两个靠抖取暖的人说:“你俩凉快够了吗?” 孙飞扬打着哆嗦,跳动着说:“没事儿,您忙您的,我们还能坚持。” “行啦,别坚持啦,上车吧。”钱青青吩咐说。 “不用管我们的啦,”老刑吸了一下鼻子,抖动着身体说:“我们不会影响您和老板的好事儿的啦。” “让你们上车,就赶紧上车,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钱青青瞪起眼睛说。 “哎~好的,我们这就上车。”孙飞扬说着,一把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老刑也一路小跑的坐上驾驶位。 到了王家有的家门口,孙飞扬和老刑搀着王家有下车,王家有看了一眼下了车的钱青青说:“老刑啊,你先别进去了,飞扬一个人搀着我就行了,你把钱领导送回城去。时候不早了,领导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就连门都不让我进去啦?”钱青青不悦的瞪着王家有说。 “嘿嘿嘿嘿……”王家有嘿嘿笑着说:“我是怕耽误了领导您休息,明天上班迟到了啊?” “算啦,算啦,不进就不进吧,你这破家,我还真没兴趣进去。”钱青青转身往胡同口走。 “领导,让老刑送您回去吧。这里晚上没有车。”王家有喊着说。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钱青青回过头来说:“记住了,别趁我不在,偷食吃啊!” 王家有真想抽自己俩嘴巴子,“我闲着没事,多这句嘴干什么?她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去呗,关我屁事啊?” 王家有三个人,走进屋里,看着满桌子的凉菜冷饭,一肚子闷气。 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忙活着,在外面留了两盘可以凉吃的小菜。其他的饭菜,都装进电锅里,热一下。 “王叔,先喝点白的,垫垫肚子。”孙飞扬给王家有倒了半杯老白干。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饭?”王家有生气的说。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啊?”孙飞扬把酒端给王家有说:“您应该高兴才是啊?这说明您老人家有魅力,才有那么多的女人,抢着跟您好呢,您看我哥儿俩这样的,怎么就没人搭理啊?说白了,还不是没钱吗?” “放心吧,跟着我,会让你们有钱的。”王家有端过了酒杯,一口把那半杯白酒闷了下去,“只要别到时候,跟我一样,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的感情闹心就行。” “那您放心,我们才不会闹心呢,”孙飞扬又给王家有倒了半杯,乐着说:“不管来多少,我都给她来个照单全收,多多益善。” “去你的,”王家有抄起筷子,夹了几粒花生米,嚼着说:“你就不怕把你小子累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累死怕什么,最起码做了一个风流鬼。”孙飞扬也一口把自己杯里的白酒喝了下去,下流的笑着说。 “你俩慢点儿喝的啦,那可是高度酒,很容易醉的啦。”老刑看他俩那大口往下灌酒的样子,担心的说。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了,给你们放假,可以敞开了喝。”王家有放浪的笑着说。 “还是不要的啦,若是咱们三个人,都喝醉了,有点儿什么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的啦。”老刑耸了耸肩说,“你们喝吧,有什么事情,有我照应的啦。” 王家有又一口把那半杯白酒灌了下去,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王春华的电话。 “喂~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电话里,王春华郁闷的说。 “我是二驴子。”王家有闷声闷气的说,他见孙飞扬点上了一支烟,一把从他嘴里夺过来,自己深吸了一口。 “是二驴子啊?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王春华的语气不是太好的说:“我都睡着了,又让你给吵醒了,有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明天说?能明天说,我现在就不会打给你了!三狗子,都是你媳妇给我干的好事儿!”王家有突然发作了,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冲着电话里吼。 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家有,“这老板这是怎么啦?不是说那个三狗子是个领导,不能得罪的吗?怎么现在连人家小名儿都叫上了?难道就不怕人家给他穿小鞋儿,再给他把厂子给封了呀?” 第24章 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王春华的火也被他激了起来,他冲着电话里吼道:“二驴子,你是不是吃了枪药啦?半夜三更的不睡觉,给我打什么电话?” 说完,没等王家有再说下去,重重的挂了电话。 他老婆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问:“谁的电话啊?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神经病!不管他,睡觉。”王春华气哼哼的钻回了被窝。 “他敢挂我电话?”王家有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大声的嚷着,再次按向手机。 老刑赶紧的抢过了他的手机,“王老板,这电话,您还是别打的啦,人家肯定是生气的啦。”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敢挂我电话?我偏要给他打!要不是他老婆,我能招惹上那个姓钱的吗?要不招惹上她,我能被她坑了我十多万块钱吗?”王家有瞪着眼珠子叫嚷着。 “她坑您十万块钱,您也不该把火发给别人啊王叔,您干嘛不直接把她给睡了,最起码也算是找补回来一点儿吗?”孙飞扬也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邪恶的说。 “我敢吗?”王家有的声音,忽然低沉了起来,“人家是端铁饭碗的,又年轻又漂亮,我一个泥腿子,土老帽儿,哪敢有那种想法啊?她肯接近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要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给睡了再说,到时候,她凶相毕露,朝我无论要挟什么,我不都得乖乖的就范啊?” 一年前,在蜀地王凤娇快递代理点儿的卫生间兼小浴室里,就因为他王家有色心大起,要对那个王凤娇行不轨之事,结果,腥还没吃着,就被她哥王三抓了个正着,那大嘴巴子抽的,跟不要钱似的,那次的王家有,不仅颜面扫地,还被那个王三敲了一百万块钱,从那往后,王家有可是发誓,对于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的美女,尤其是拿不定主意的,心里没底的,宁可破点财免灾,也不再轻易招惹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明显与自己不相匹配,却主动往上硬贴的钱青青,王家有心里就总是打鼓,猜不透她那么主动的接近自己,所图的是什么? 这种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他王家有是绝对不敢轻易招惹的。 何况现在,自己已经不再发愁找不到老婆了,干什么还非要招惹那未知的危险呢? 可这些,又怎么能对孙飞扬他们说出口来呢?想到这里,王家有一仰脖,闷闷的又灌了一大杯。 “那她今晚上,让您给她买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您还答应她?直接拒绝她,不就得了吗?”孙飞扬不满的说。 “什么事情,要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就好说了。”王家有低垂下了脑袋说:“我不是怕不满足她,她又会找借口,把刚复工的厂子给查封了吗?” “哎~真是的,”孙飞扬挠着头,也叹了口气说:“看来,当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真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左右为难啊?” 说着,又给王家有倒了一杯。 “谁说不是呢?”王家有突然抹起了眼泪,哭着说:“都看到我当老板,人前风光了,谁又能理解我背后受的委屈啦?” “老板,您喝多了啦,还是不要再喝的啦,您吃点饭,早点休息的啦。”老刑过来夺王家有手里的酒杯。 “谁说我喝醉啦?我还能再喝!”王家有晃晃悠悠想要站起来,伸手来夺酒杯,却又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再也不动了。 老刑给他准备好了饭菜,让他吃饭,喊了他好几声,见他没动静,再看时,却已经听他打起了鼾声,王家有竟然坐在那里,已经睡着了。 “看你把老板灌的,连饭都没吃,就睡过去啦。”老刑埋怨孙飞扬说。 “那是我灌的吗?”孙飞扬瞪着红眼珠子否认说:“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让老板喝酒啦?” “你不给他倒,他怎么可能会喝那么多的啦?”老刑郁闷的说。 “老板自己要喝酒,咱当下属的能不把他陪好了吗?嘿嘿嘿嘿……”孙飞扬嘿嘿笑着,又喝了一杯。 “你就陪着喝吧!看明天酒醒了以后,老板后悔了,会不会埋怨你的啦?”老刑端起饭,自己吃了起来。 “嘿嘿嘿嘿……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酒喝凉水,该吃吃,该喝喝,想那么多干什么呀?”孙飞扬说着,又是一杯酒美美的下了肚。 王家有再次清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太阳温暖的照进屋里,晒的身上暖洋洋的。 王家有一翻身爬了起来,嘴里说着:“哎呀!我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啊?” 老刑笑眯眯的说:“不用着急的啦,老板,早餐我已经做好的啦,起来就可以吃的啦。” “哦~”王家有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今天有没有电话找我啊?” “没有的啦,”老刑说:“您不是说回来休息的吗?还会有谁找您的啦?” “也是哈?”王家有笑了,前几天,一直处于紧张的奔波当中,现在,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这人也真怪,那段住院的时间,总感觉闲得难受,想要找点事儿做,可前几天又忙的脚不沾地,累得连口气都喘不匀乎,就又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办完了,好好好的休息休息啊? 现在总算是可以安静的休息一下啦! 王家有长长的伸了一下懒腰,再也不用心情紧张的东奔西跑,操心劳力的日子真好。这是没时间,要有时间,把院子里地上那些砖翘起来,栽点花,种点菜,那田园风光小日子一过,多美?唯一的不足,就是还缺一个女主人了。 这个女主人,得要是什么样的呢? 王家有边喝着米粥,一边想着,那个小手绢好是好,就是她那个洁癖,自己怕是受不了。 至于那个钱青青嘛,还是算了吧,那个女人,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且直到现在,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不明,但肯定不只是她所说的,因为仰慕自己这么简单,这结婚过日子,可不是买萝卜白菜,随便扒拉扒拉,就是一个,肯定得好好的盘算盘算,相看相看,可不能再像过去似的,只要是个女的,看上自己,就巴不得赶紧娶回家来过日子了,现在自己有能力挑挑捡捡了,可得挑一个中意的。 最关键的是,这回挑的女人,得对自己百依百顺,不能动不动的就使小性子,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还得要自己费力扒虾的去哄着她,那我是娶回一个老婆来啊?还是娶回一个妈来啊?而且,这家要是让女人说了算,那还有个好吗?女人当家,房倒屋塌,祖祖辈辈总结出来的经验,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王家有正吃着饭,家生娘走了进来,“还吃着饭呢?” 家生娘边说,边坐在了炕上。 “还吃呢,婶子,您吃了吗?在这吃点儿啊?”王家有忙放下碗筷,招呼着说。 “你吃你的,甭管我。都什么时候了,才吃饭,这是吃的早晨饭啊?还是晌午饭啊?”家生娘唠叨着说。 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继续喝他粥说:“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今天早上起的有点儿晚了。” “是不是因为三傻子那个小姨子啊?”家生娘看着王家有问。 “不是不是,”王家有连忙否认说:“就是喝酒贪杯了,跟谁都没有关系。” 但家生娘并没有要放过二驴子的意思,“二驴子啊,我说你一句,你可别不爱听啊?” “不会不会,您是我的长辈,您说话,对与不对的,我都会听着的,谁让您是我的长辈呢?说我也是应该的。”王家有赶紧把饭碗放下,正襟危坐,虚心接受的说。 “那我就说了。”家生娘也挺了挺腰,显得非常郑重的说:“我说二驴子啊,不怪婶子说你啊,你昨天可是亲口答应的那个老土豆,说是考虑你跟秀娟的事情,当时,我可就在旁边,亲耳听到的,可是,你为什么还把那个三傻子他小姨子给弄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也要学那个电影里,想来他个二女争夫啊?” 王家有连忙解释说:“没有的事情,婶子,您可别听那些人乱说啊!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和三傻子他小姨子,根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谁知道她抽的什么风啊?竟然追到我家里来,楞说我和她怎么怎么样了。其实,我总共就见了她一面,前后连半个小时都没有,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注意呢。” “听你这意思,你和三傻子他小姨子,是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呗?”家生娘问。 “没有,什么关系都没有。”王家有发誓的说。 “那,我听他们说,你昨天晚上,还拉着她去县城,好像买了不少值钱的首饰,你跟她没关系,那你给一个女人,买那东西干什么呀?那不就是要谈婚论嫁,想娶进门了吗?”家生娘依然不依不饶的问。 “哎呦~我的婶子,这话说起来,可就有点长了,”王家有唾沫星子满天飞,费尽唇舌的解释说:“我长话给您短说吧,您也知道,我们在洪城有工厂,而三傻子他小姨子,是吃公家饭的,又正好能管着我们的工厂,人家要跟我们要好处,我们敢不给吗?要是把人家惹生气了,人家嘴一歪歪,我那厂子,就得关门,您说,您要是在我这个位置上,您是给买,还是不给买啊?” “要是那么说的话,光棍不斗势力,人家那些人,咱是得罪不起,可是,你跟三傻子不是好朋友吗?那三傻子就不能帮你说说好话,让他小姨子放过你?”家生娘试探的出主意说。 “三傻子那家伙,现在什么都听他老婆的,他老婆放个屁,那都是香的,他敢替我说话?他在他小姨子那里,说话也不好使啊?再说,现在人家他们才是一家人,他还能不能替我说话,还两说着呢。”王家有愤愤的说,想起昨天晚上,提起他小姨子,你看三傻子那个熊样!还念一点儿哥们儿旧情吗?满脑子光顾着他老婆娘家人了。 “你这乱七八糟的的事儿,是真乱,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就问你,是不是和三傻子他小姨子,根本就没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的男女关系?” “那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没有。我和她有,也是工作上的关系,绝对没有男女关系。”王家有又赌咒发誓的说:“再说了,您看,就您侄儿长这模样,人家那么漂亮一个黄花大闺女,眼睛又没瞎,能看上我这道号的呀?” “你这模样怎么啦?我看着,这不挺好吗?”家生娘看着王家有说:“别瞧不起你自己,孩子,要是真的那些女的看不上你,那才是她们瞎了眼!别担心,要是真的没有女的愿意跟你,我娘家还有两个侄女没说婆家呢,别人我做不了主,她们的主,我还是能做的了的。” “不用不用!”王家有赶紧拒绝说:“我现在已经被这些事情,弄得头疼了,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这事儿,还是让我自己慢慢来吧。” “什么叫我给你添乱呀?”家生娘不满的说:“你都不知道,现在村里的人们,都把你说成什么样了?有些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觉得跟着臊得慌。我这不进来,就想听你个准话,好出去给你辟谣去。要不然,光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那我就谢谢婶子帮忙啦。您看,我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要不,您在我这里吃完饭再走吧。” “你当我稀罕你这口饭哪?我还不是觉得,听那些人说你那些坏话难听,才要帮你跟他们解释去吗?行啦,我不耽误你吃饭了,你赶紧吃吧,我帮你辟谣去。”家生娘说着,跳下炕,就往外走。这女人,倒是风风火火,来的麻利,去的利索。 王家有哪里还吃得下去啊?你说这些人,真是闲得没事儿干,人家爱找谁找谁,碍他们什么事儿啦?你看看他们这些人? 那些闲人编小故事的本事,王家有还是领教过的,尤其是那些小黄车,“嗖”“嗖”的,开的倍儿溜,编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好像人家干那事儿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瞅着似的。 王家有越想越烦,简直是坐立不安。他心里想着,我应该找什么事情来做,分一分心神,就不会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啦。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的,等把自己家里的老家具,收拾好了,要送给王春华的,就让孙飞扬和老刑把他搀到西偏房,把那些老家具打扫打扫。 孙飞扬和老刑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家具说:“王叔,这些老家具,看样子能有几百年了吧?您还留着这东西干什么呀?真准备当古董卖啊?” 王家有认真的说:“这本来就是老古董,干什么还用当古董啊?” “啊?这真的是老古董啊?”孙飞扬摘下手套,用手到处摸,也没觉出哪里不一样来,泄气的说:“我还以为,这古董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不过就是普通的木头嘛。” 王家有笑了,“你以为古董都得是金子做的呀?就算是普通的木头,只要是做这个家具的,是一位有名气的大师之作,照样可以卖大价钱。当然,我这家具,不是什么大师之作,但胜在这木头不是普通的木头,不信,你和老刑抬抬试试,看看它们能有多重?” “这东西,就算是实木家具,还能有多重啊?老刑,咱俩抬抬试试。”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一人端住了一张大方桌的一边,毫不介意的轻轻往上一抬,那桌子竟然纹丝没动。 “呦呵!有点儿门道?”孙飞扬惊异的说:“老刑,再加点儿劲儿,我就不信,咱俩抬不动它。” 这回,两个人沉腰坠肩,拿好了架势,喊着口号,同时使劲,才把那桌子抬了起来。 两个人慢慢的把桌子放回原位,才松了口气说:“哎呀!王叔,您这桌子,是铁做的吗?怎么这么沉啊?” “不是铁做的,但这木头,确实比一般的木头重出了很多,而且也比大多数木头硬了很多,更比普通的木头值钱的多,可不是平常的木头能比的。”王家有淡淡的说。 “那是什么木头啊?”孙飞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 “檀木听说过吗?” “那还能没听过?听说这木头挺值钱的呢!难道,这就是檀木做的?”孙飞扬惊奇的对那些老家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你现在,再闻闻,你摸过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味儿?”王家有说。 孙飞扬真的,把鼻子凑到刚才摸过的地方,抽着鼻子闻了闻,又用手指在上面再蹭了蹭,再闻,顿时眉开眼笑的说:“哎?真是奇了怪了啊?这木头是香的哎!” 老刑听了,也拿手在上面蹭了蹭,用鼻子仔细的闻着说:“是真的啦,真的有香味的啦。” 王家有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好东西多的是,但是,也要有识货的人才行。不识货,再好的宝贝,也只会当垃圾扔了。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值钱?” “当然是这些宝贝啦!”孙飞扬脱口而出的说。 “你就知道宝贝。”王家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值钱的,是人的脑袋,只有脑袋里装满了知识,并且把它用到该用的地方,这才是最值钱的。” 第25章 失言的补救 孙飞扬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没办法,打小就不爱学习,一看书,就犯困,可要是让我练打拳踢腿,再苦再累也愿意,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王老板,您跟我讲一讲,好不好的啦,我倒是从小喜欢学习,可是,考大学的时候,却被那些有权有势的,给冒名顶替的啦,从那往后,我就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再上心的啦,上学学的那些知识,在现实当中,也没有找到可以发挥的地方,现在估计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的啦,但听您一说,我还是想学点有用的知识的啦。”老邢谦卑的走到王家有面前说。 “没问题,你要是愿意听,我就趁着现在没事儿,给你们讲讲。”王家有兴致勃勃的说,但他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让你说,你是高中毕业,那是大学漏子啊?就我这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水平,要给你讲课,那不是有点儿班门弄斧,圣人门口卖字画,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吗?” “不是的啦,老板,我虽然文凭比您高,但在专业知识方面,比您可差的远的啦,就比如这家具方面,您是专家,我却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的啦,该向您学习的东西,可是太多太多的啦。”老邢诚心诚意的说。 “说的也是。你要是愿意学,那我就给你讲讲,你可以拿个小本本,把重点的地方记在本子上。”王家有叮嘱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记下来,以后有时间,可以重新翻一翻书本,加深一下记忆。” “哎~好的,好的啦。”老邢连忙跑到屋里,去寻找纸笔,还真别说,很快,他就拿着纸笔跑了回来,这都是王家有当初决心重新认字,剩下来的存货。 王家有从来没有想到过,就自己这样的,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可以当别人的老师。 看着老邢那认真听讲,并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王家有感觉到一种极度的满足感。他侃侃而谈,从家具的历史,讲到雕刻艺术,又从国外的雕刻大师,讲到中国雕刻的各种流派,还有从古至今的雕刻名人,直讲的孙飞扬昏昏欲睡,可王家有和老邢却越来越兴奋,连中午饭,和睡午觉都忘了,不知不觉,竟然太阳已经偏西了。 孙飞扬坐在那里,脑袋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他迷茫的抬起头,看着王家有还在唾沫星子横飞,不知道疲倦的讲着,就像老和尚念经,只听着“嗡嗡嗡嗡”的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再看看那个老邢,一手按着小本本,一只手拿着水笔,在那小本上奋笔疾书,那小字密密麻麻,就跟绿豆粒儿似的,记那么多,累不累啊?可看老邢那家伙的兴奋劲儿,就是八天八夜不睡觉,也不待眨巴眼的。 “哎~这两人,真没劲。”孙飞扬打了一个哈欠,准备趴在桌子上,好好的睡一觉。 可他眼神里,突然发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门口,正在凝神往屋里看着,侧耳倾听。看那样子,好像站得时间不短了。 孙飞扬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却是昨天晚上,曾经来过,给他们做过饭,后来又怒而离去的,王叔口口声声喊的小姑。 孙飞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姑奶奶,您早来啦!进来坐啊。” 他这么一喊,王家有停了他激情洋溢的讲课,顺着孙飞扬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小手绢站在门口,忙打招呼说:“小姑您来啦,进来坐啊?” 小手绢并没有进屋,反倒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王家有,那眼神里闪着亮光,她不自然的笑着说:“我就不进去了,别打扰你们讲课了。我到里屋看看,今天晚上,给你们做什么饭?” “不用了,小姑,昨天晚上做那些菜,还剩不少呢,一会儿我们稍微热一下,今晚上就够吃的啦。”王家有喊着说。 “昨晚上那菜,还能吃吗?我给你倒了,重新做新的。”小手绢说着,已经走进了屋里。 王家有叹了口气,看看屋里地上打扫落下的那一地灰尘,也难怪小手绢不肯进屋。 “算了,不说了。”王家有的心,不禁又乱了起来,他就当看不见老邢那极度求知欲望的眼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人若是兴奋过头了,敢情连喝水都能忘了,这会儿,王家有才感觉,刚才因为说话说的太多,早已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 老邢见王家有没有了讲课的兴致,这才悻悻的收起小本,甩了甩胳膊,这写字写的时间长了,也是累的连手指头带胳膊,都又酸又疼啊。 “王叔,我扶您进屋。”孙飞扬赶紧走到王家有身边,这小偏房,常年不见烟火,里面一股潮气,再加上打扫暴起的灰尘,呛得鼻子眼都又干又燥,别提多难受了。 他这一说,老刑才反应过来,急忙揣起纸笔,在另一边搀住王家有。 他们进屋的时候,小手绢正弄了一个大塑料袋,从冰箱里端出一盘盘,一碗碗的剩菜,手脚麻利的往袋子里倒。 王家有看着那一盘盘没吃多少的肉菜,心疼的说:“这菜都还好好的呢,扔了多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吃坏了肚子,损失可比这些菜花的钱多多啦!”小手绢手脚不停的埋怨说:“尤其你现在身体又弱,好汉还架不住三泡稀呢!真要是闹起肚子来,吃好几天,都补不回来。” 老邢也看着倒的那一盘盘的肉菜,可惜的说:“老板娘,您再做菜的时候,别再一次做那么多的啦,可以一样只做一点点的啦。” 他正说着,胳膊上被王家有狠掐了一把,疼的他“哎呀!”的叫了一声,吓得小手绢也一哆嗦,盘子差点儿掉到垃圾袋里。 她抬起眼睛看着老刑说:“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没什么的啦,”老刑撒谎说:“我刚才脚底下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小手绢刚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倒菜上面,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而且,很多人都会有这种状况,脚下明明很平坦的路,突然就会出现腿软了一下,险险让人摔倒,但人的平衡机制,会让人迅速做出反应,虽然人不会摔倒,但确实会把自己吓一大跳。 小手绢不再理会他们,继续把盘子摞到灶台上,又从冰箱里端出了两盘。 老刑低声的说:“老板啊,您刚才掐我干什么的啦?” “谁让你喊她老板娘的啦?”王家有低声的冲着老刑吼。 “老板娘让我喊的啦。”老刑畏畏缩缩的说。 “还敢叫老板娘?”王家有低声的威胁说:“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回家?” “不喊的啦,不喊的啦,”老刑告饶说:“那~我喊她什么的啦?” “喊什么?”王家有也迷糊了,是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让下属如何处理啊? “不管喊什么,就是不能喊老板娘就是了。”王家有不讲理的说:“知道了吗?” “知道的啦。”老邢委屈的说。 “你们嘀嘀咕咕的,在那里说什么呢?不会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吧?”小手绢抬眼扫了他们一眼说,顺便甩了甩垂到眼前的长头发。 “没什么,”王家有撒谎说:“我在问他,刚才跟他讲的知识,他都能记住了多少?” “我都记下来的啦。”老邢说。 “噢~说的是这个呀?我还以为你们在议论我呢。”小手绢抬眼娇嗔的扫了王家有一眼说:“别说,你讲课的样子,还真挺帅的,挺有那种专家教授的派头的。” “老板娘您也挺漂亮的啦,和我们老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的啦。”老邢又没忍住,恭维的说。 小手绢抬手把垂到眼前的长发,掠到耳后,莞尔一笑说:“我真的还有那么美吗?没有显老吗?” “美!此美只能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哪?”老邢由衷的夸赞说:“我也算见过不少地方的人啦,像您这样漂亮的,还是很少见的啦。一点儿不比那些电影明星差的啦。” “咯咯咯咯咯……”小手绢乐得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还是你会说话,比你老板这个木头强多啦。也不知道,他给你讲课的时候,那能说会道的劲头儿,都哪里去了?就跟个闷葫芦一样。” 说着话,又往王家有脸上瞟了一眼。 王家有刚想再拧老邢一把,见她眼神看过来,赶紧缩回了自己的爪子,尴尬的笑着,低头躲避她那柔情似火的目光。 “小姑,您在这里收拾吧,我站的有些累了,就进屋去啦。”王家有慌乱的说。 “那赶紧进屋休息去吧,我一个人能收拾过来。”小手绢催促说:“你就是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女人干活,你们三个大男人瞅着,我反倒不会干了。” 孙飞扬和老邢搀着王家有进了屋,王家有面色不悦的盯着老刑,低声的问:“你是什么意思?不让你喊她老板娘,不让你喊她老板娘,你为什么还要喊?” 老邢委屈的说:“我就是看着老板娘那一举一动的,那么漂亮,忍不住就顺嘴说出来的啦。忘了您刚才的嘱咐的啦。” “我婶儿就是再漂亮,那也是应该由我王叔来夸,也轮不到你来夸她呀?老邢你是不是看上我王婶儿了,想跟我王叔抢媳妇啊?”孙飞扬眼光不善的盯着老邢,低声的逼问。 “没有的啦,没有的啦!”老邢连忙否认的说:“我家里有老婆孩子的啦,我不会做对不起她们的事情的啦。再说,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敢跟老板抢媳妇的啦。” “这么说,你还是有那个贼心的,就是没有那个贼胆呗?”孙飞扬仍然紧盯着老邢不肯罢休。 “没有,没有的啦,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的啦。”老邢委屈的说:“咱们的老板,是我最敬佩的人的啦,尤其是今天,我更是把老板当成老师看待的啦,我怎么敢有动师娘的念头的啦。” “算啦,算啦,”王家有烦躁的说:“这事儿别再提啦,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给我乱叫什么老板娘什么的,知道了吗?” “记住的啦。”老邢连连点头说。 “再敢乱叫,看我不收拾你。”孙飞扬警告他说。 “你也不用说他,”王家有看着孙飞扬说:“你也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随便叫任何女人王婶儿,知道吗?” “那~我管姑奶奶叫婶儿行吗?”孙飞扬嘿,嘿笑着,用嘴比划了一下,在厨房里收拾的小手绢。 王家有打了个愣神儿,最终摇了摇头说:“再说吧,我现在也有点儿乱。有点儿六神无主似的啦。” 说实话,在王家有独处的时候,他还能清醒的意识到,凭小手绢那干净的近乎吹毛求疵的性格,与自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不上多么不讲卫生,但也绝对算不上多么干净的性格,两个人在一起,肯定少不了摩擦的,可是,一见到小手绢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来的天仙似的美丽姿态,王家有就会心头乱颤,六神无主,又拿不定主意了。 孙飞扬和老邢对视了一眼,不禁都露出了苦笑。心说:您都不知道怎么对待,我们更不知道怎么一个叫法了,称呼人家近了,您不愿意,称呼人家远了,人家那位还不愿意呢!哪一个我们都得罪不起,可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喊“哎~”吧? 三个人楞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小手绢端着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煮杏仁进来说:“你们三个人,谁也不说话,都在想什么呢?” 王家有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随口说了声,“正想你了呗。” “我人就在你跟前,还用着你想的呀?”小手绢柔情似水的瞟了王家有一眼说:“想看,你现在可以看个够。” 孙飞扬和老邢连忙站起来说:“您俩慢慢聊,我们出去看看夜景去。” “夜景有什么好看的呀?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着。”随着说话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民汉子。 “三傻子,你这会儿跑这里,来干什么来啦?”小手绢一见三傻子,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嘿嘿嘿嘿……”三傻子嘿嘿笑着说:“你是让我说实话呢,还是让我说假话呢?” “看你这话说的,怎么还有实话假话呀?”小手绢一脸莫明其妙的说。 “假话你也说说,真话你也说说呗。”王家有笑着说:“看到了吗?我们这里酒菜都摆上了,就看你说的话,是什么啦?说好了有酒喝,说赖了,我这里可有猎枪等着你呢。” “去你大爷的,”三傻子一屁股坐到了桌子旁,“你当我稀罕喝你这点儿酒啊?还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我什么时候,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敌人啊?要说和小姑是敌人,还差不多。” “这么说,你这是奉你小姨子的命令来的啦?”王家有嘲讽的看着三傻子说。 “她知道,咱俩是朋友啦,怎么可能,还会让我来的啦?”三傻子先给王家有倒了一杯老白干,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我来,就是闲着没事,过来和你喝酒的啦。” “你小子现在,也学得变成滑头啦!”王家有拍了一下三傻子的脑袋说:“竟然到我这里,给我耍起花枪来啦。” “哪敢哪?”三傻子嘿嘿笑着说:“我这脑袋,再转十二个圈,也赶不上您聪明啊。” “少来给我拍马屁了,我这里,马屁精多的是,不缺你一个。”王家有笑着,抬头看向孙飞扬和老邢说:“你那两个马屁精,别在门口杵着啦,过来一块儿喝酒吧。” 孙飞扬和老邢疑惑的说:“那我俩不用出去帮您望风去啊?” “还望个屁风啊?那监督大员都坐这里喝酒了,还能干什么好事儿啊?”王家有苦笑着说:“你们就踏实的,坐下一块儿跟着喝酒吧。” “哎!好好好。”孙飞扬听了,忙又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上。 小手绢在一旁不满的说:“这下酒菜,可都是我亲手做的,三傻子你来监督我跟二驴子的好事儿,我的酒,你也喝的下去啊?不怕我给你往菜里,撒上一把毒药,把你给毒死啊?”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小姑,你要是想毒死我,可得把老鼠药多放点儿,我好和二驴子哥一块儿走,这活着,我们俩是哥们儿,死了,也得做个伴儿啊。” 小手绢气哼哼的说:“好你个三傻子,我家哪里对不起你啦,你就这么对待我?你就那么见不得我跟二驴子好啊?” 三傻子无奈的苦笑了,“小姑,说实话,我是真不想来这里,来当这个恶人,可是,您也知道,我在我家里,现在是个什么地位?我现在在家,说句话,就跟放个屁一样,都没有我家大黄“汪汪”两声管用,您说,那些女人让我来,我能不来吗?” 第26章 失言的补救(下) “你个三傻子,你是真傻呀?你娶个媳妇回来,怎么比你妈说话都管用啊?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家呀,你怎么,还动不动的,就让你媳妇把你撵出来啊?”小手绢鄙夷的说。 三傻子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说:“现在有几个不是这样的?不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吗?再说了,谁让我没本事儿呢?你说我要是当个官,或者是个大款什么的,她敢说一个离婚,我立马拍拍屁股,让她滚蛋了。咱没本事儿,娶个媳妇不容易,就忍着呗,好歹也是一个家啊,还给我生了俩闺女呢。” “生俩闺女又能怎么样?你的地位不也没提高吗?在家里就跟个孙子一样,谁说话,都得老实的听着,屁都不敢放一个。”小手绢冷着一张脸,拿白眼珠儿翻楞着三傻子,阴阳怪气的说。 “说实话,小姑,您不用这么白瞪我,我真不想破坏您跟二驴子哥的好事儿,”三傻子委屈的说:“一双说让我来的时候,我是真不想来的,可后来,我又转念一想,我来也不是坏事儿,我来了,一双就不会来了,我到这里转悠一圈,就可以回去撒谎说,您根本就没有来这里,完事儿,您跟二驴子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也没人管了。不比一双来了,六亲不认,把您俩看得死死的,什么都干不了,好多啦?” 小手绢一听,这才转怒为喜,笑着说:“算你小子有良心,还没忘了当初我爸对你的好。行啦,你们在这里喝吧,我去给你们炖鱼去,一会儿,给你们弄几个好菜。” “那就谢谢小姑了呀!”三傻子嘿嘿笑着说。 小手绢乐着就去了厨房了,看后影那脚步轻快的样子,就差像小姑娘似的,蹦跳着走了。 三傻子对王家有挤着眼说:“二驴子哥,看样子,小手绢对你还真动了心啦?真是谁也没想到,这小手绢最后能落到你手里!嘿嘿嘿嘿……还是有钱好啊!我若有了钱,在家里的地位,也不至于会这么低了。” 说着说着,三傻子的情绪又低了下来。 “我说哥们儿,我也不知道您跟我王叔,是什么关系?可看样子,您俩肯定关系挺好的,您怎么就不跟着我王叔混呢?我王叔现在可是有钱人,跟着他混,肯定亏待不了您的。” 三傻子抹了一把鼻子说:“兄弟,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心眼儿实,做不了买卖。就我这点儿心眼儿,到了商场上,让人家把我裤衩子卖了,我还帮着人家数钱呢。二驴子哥做的都是大买卖,我若去了,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再把买卖给弄砸了,赔了大钱,那我更对不起哥们儿了。” 孙飞扬不敢说话了,这种大事儿,还是少跟着掺和的好,真出了事儿,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三傻子端起杯子,和王家有碰了一下,喝了半杯,夹了几粒花生米嚼了起来。 王家有笑着说:“你不是见了杏仁就没命吗?这回怎么不吃啦?” 三傻子嘴里嚼着花生米说:“可别说了,过去,我是真的吃不够,可是,什么好东西,让你天天吃,顿顿吃,也会吃腻的啊!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杏核多的,够我亲戚朋友天天吃,吃两年的,等明天,我再来的时候,给你扛一袋子来。” “哎~别别别,你还是留着卖点钱吧,卖点儿钱,还能往回找补找补,要不,你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王家有客气的拒绝说。 “你这么一个大老板,就那么狠心,看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就不会给我掏点儿钱出来啊?”三傻子挖苦的说。 “嘿!看着没?看着没?”王家有瞪大了小眼儿,惊奇的喊着“这人们还都说你傻,这以后谁再说你傻,我跟谁急!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傻子吗?都知道给我来挖坑了,哎呦呵,我这才明白过来,你这是合着来吃大户,坑我这个冤大头来呢?” “嘿嘿嘿嘿……”三傻子又傻笑了,“我也不是坑你,你照价给钱不就行了吗?不管怎么说,咱都是哥们儿,我也不能多要你钱不是?我卖给别人多少钱,你就给我多少钱就行。” “那东西再好吃,也不能跟大米馒头似的,天天当饭吃啊?”王家有瞪着眼,愤愤的说:“再说了,你这个黑心肝的,卖的杏仁还那么贵,人家普通人们谁吃的起啊?人家花那么多钱,买你的甜杏仁,还不如买点儿苦杏仁,自己砸了拿水泡泡,把毒素泡出去,煮来吃便宜呢。” “他们那苦杏仁,能生着吃,炒着吃吗?吃不好,还容易死人呢,哪有我这甜杏仁吃着安全放心啊?吃着放心安全,多花点钱,那不也是应该的吗?就跟城里大超市里卖的绿色蔬菜,有机食品一样,卖的贵,不就是因为让人们吃的放心,没有化肥农药吗?”三傻子也瞪着眼,据理力争的说。 王家有熟练的顺手扇了三傻子一个脑瓜子说:“你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的嘛,那你怎么就不联系大超市,也去卖那个高价去啊?” 三傻子摸着自己被打的脑袋,不乐意的埋怨说:“我这都多大的人啦?你还像小孩子似的,动不动的就打脑袋,我这脑袋这么傻,都是让你们给打的,要不被你们天天打,我也不至于傻成这样,干点儿什么事儿,都干不成。” 他这么一说,王家有刚才还满脸戏谑的脸上,不觉伤感了起来。想起小时候,他们四个孩子,在一块儿,无忧无虑的玩耍,互相戏谑的时光,转眼间,他们四个人,那两个坟头的草,怕是都有一人多高了,现在就剩他和三傻子两个人了,而且,两个人的鬓角,都已经有了一根根的白发,这人世间的无常,当真是有些捉弄人啊! 三傻子并没有注意到王家有的伤感,继续说:“我也不认识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就只认识你一个朋友,还算有些本事,你还不知道帮哥们儿想想办法,我别的也不图你,你只要帮着我,把我家里这些杏核,还有大白杏下来的时候,把大白杏给我卖出去,我就知足了。” 王家有鼻子一酸,眼圈有些发红。他重重的拍了拍三傻子的肩膀,说:“行啦,别说了,兄弟,你的事儿,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行!二驴子哥,还是您够哥们儿意思,有您这句话,我今天就算没有白来。来!哥,我借花献佛,敬您一个。” “甭客气,帮你是应该的。”王家有忙与他碰杯,喝了一个。 “鱼来啦!”小手绢端着一个一尺多长的大鱼盘,端上来一盘糖醋鲤鱼,“尝尝我做的鲤鱼,味道怎么样?” 小手绢快速的把鱼盘放下,用嘴吹着被烫的发疼的手指头说。 “不用尝,小姑,离老远,我就闻着香味儿了,我土豆爷爷可是常夸您做饭的手艺好呢,谁娶了您,都是他的福气呢。”三傻子夸赞说。 “就你会说话。”小手绢白了三傻子一眼,眼神热辣辣的看向王家有,希望那个木头也能夸她两句。 王家有只用眼扫了小手绢一眼,就吓得赶紧的又放下了眼帘,端着筷子说:“鱼上来了,大伙赶紧趁热吃,凉了就腥了。” 三傻子、孙飞扬和老邢都抄起了筷子。 老邢看小手绢有点儿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想说让她也坐下一块儿吃,可话到了嘴边,看了王家有一眼,还是咽了回去。 还是三傻子夹了鱼头,放到自己的碗里,说:“你们没人爱吃鱼头吧?没人吃,我就吃了,我就爱吃鱼头。” 他说着话,见都下筷子,就小手绢束手站在那里,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王家有,就说:“小姑啊,您别站着啦,赶紧坐下来吃啊!再不吃,就没了,您这半天,可就白忙活了。” 王家有这才笑眯眯的看着小手绢,说:“赶紧坐下来吃吧,别忙活了,差不多就行了,做多了,也吃不了。” “行啦,你们先吃吧,再有两个菜,就完事啦。看你们吃的香,我不吃也高兴。”小手绢笑着转身,又风是风,火是火的,快步走进厨房,厨房里又是一阵急促的刀勺响声。 三傻子看着小手绢的背影说:“二驴子哥,跟你说句不外的话,别看我跟我小姨子近,但说实话,我更希望你能跟小手绢能成。你看人家小手绢,多贤惠啊?可比我那小姨子强多啦!我小姨子,也就是年轻一点儿,没嫁过人,其他地方,哪里能比小手绢强啊?你是不知道,我小姨子她……” 三傻子正说的起劲儿,王家有也正想探探三傻子的口风,看看他小姨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从侧面猜测一下,这个钱青青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一个女声的歌曲响了起来,王家有示意三傻子等会儿再说,他从炕上,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喂~星晖啊,又有什么事儿啊?” “二叔,您是不是又得罪那个王主任啦?”王星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哪个王主任啊?”王家有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 “还有哪个王主任啊,就是咱们村的那个春华哥呀?”王星晖着急的说。 “噢~你说的是那个三狗子啊?他又怎么啦?”王家有不以为意的问。 “二叔,人家是大领导,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您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啊?”王星晖在电话里埋怨说。 “噢~好好好,我以后注意,你就说吧,这个三狗子,又给你出什么幺蛾子啦?” 就听王星晖在电话里说:“二叔,是这么回事,我昨天和王主任说好的,今天他带我去看看市里给咱们批下来的那块儿地,您临走的时候,不是跟我们说,这件事情,要抓紧办吗?我寻思着,今天过去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把事情定下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准备去的时候,想着,提前给王主任打个电话,人家王主任忙,别再把咱这事情给忘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怎么拨,手机里总是提示对方正忙,请稍后再拨。我这寻思着,人家没准儿正上班呢,就等到下了班,再给他打,可还是原话,对方正忙,请稍后再拨。我想去王主任家,当面问问他,可人家保安根本就不让我进去。我跟我媳妇说了,我媳妇说,不用猜了,指定毛病出在您身上,我这才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三狗子,又在搞什么呀?”王家有愤愤的说。 老邢一听王家有说起三狗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王家有半夜三更不睡觉,给人家那个王主任打电话的事情,肯定是人家生了气,给他小鞋儿穿了。 就忙对着王家有又挤眼,又打手势。 “你先等会儿,我问问怎么回事啊。”王家有挂了电话,瞪着眼问老邢:“我这打着电话,你刚才给我出什么洋相呢?” “哎呀,老板呀,我刚才听您打电话,说到那个王主任,是不是那个王主任为难咱们公司的啦?” “你怎么知道的?”王家有瞪着疑惑的眼珠子,看着老邢说:“我又没跟你说,你也没听到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你能掐会算啊?” “不是的啦,”老邢着急的说:“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啦,当时好像半夜十一点多,您打电话,骂那个王主任的啦。” “什么?谁借我的胆子,我敢半夜打电话,去骂那个三狗子?”王家有当时惊的,就差从炕上蹦起来啦! “当时您喝的有点多,说话有点儿冲的啦!还是我当时,看您说话舌头有点儿发短,眼睛有点儿发直,而且是指名道姓的骂那个王主任,我才从您手里,把手机抢过来的啦。”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呀?到了这会儿才说。”王家有心慌慌的埋怨说:“不行,我得到三狗子他爸那里去一趟。” “不用去啦,今天白天,我看到那个老粑粑两口子,坐上他家老二的车,估计是要去老二家里呆几天去啦。”三傻子在旁边同情的看着王家有说。 “哎呀呀呀!真是的,这事儿怎么这么巧啊?”王家有惋惜的说:“这可怎么办啊?” 他把目光看向这几个酒友。 “我要知道怎么办,我就不会混的连狗都不如啦。”三傻子自嘲的说。 孙飞扬笑着说:“王叔,您也甭看我,我这人最怕动脑子,一动脑子,脑袋就疼。” 老邢苦笑着说:“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的啦,就是我看您那次,在立马集团门口,找熟人帮忙,那招儿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的啦?” “管他管用不管用呢,先去三狗子家门口堵他再说。”王家有说着话,就往炕下出溜,“老邢,你还能开车不?” “我就怕有事情,所以就没敢喝酒的啦。上次您训过我以后,我是轻易不会再喝酒的啦。” “那好,咱们连夜就走。”王家有急火火的穿着鞋说。 “你就去了洪城,他们见不着三狗子,你就能见着啦?”三傻子看着王家有那着急的样子,提醒说:“不行,明天早晨再走呢?” “在家我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还不如现在过去看看呢。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们不都说,别人没有的办法,我都有吗?也许,到了那里,见机行事,就能成呢?”说着话,让孙飞扬和老邢架着他,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他们刚要出门,正好碰上小手绢端着一盘尖椒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往里走,差点和王家有撞个满怀,把那两盘子菜,扣到王家有身上。 吓得小手绢往后连着蹦了两蹦,蹦出去三米多远,看着他们三个,大声的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一声不响的,想吓死我啊?”她正说着,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像是要出门,就问:“这是干什么呀?这菜刚上全,怎么又要走啊?” 王家有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小姑,我们现在有急事,必须连夜赶回洪城,那菜,就您和三傻子在这里吃吧。” “能有什么急事啊?就不能吃完饭再走吗?该不会又去找三傻子他小姨子,那个狐狸精去吧?好你个三傻子,我还拿你当好人呢,张罗着,给你们做饭炒菜,你可倒好,却趁着我给你们炒菜的工夫,撺倒二驴子去找你小姨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小手绢越说越气愤,把那两盘子菜摔到灶台上,抄起笤帚,就来打三傻子。 吓得三傻子连忙大声招呼王家有:“二驴子哥!你快点儿回来帮我解释解释啊!不然的话,小手绢就要打死我啦!” 王家有听到了三傻子的喊声,但他哪里还有闲心管他们的闲事?三个人坐上捷达,一路风尘,连夜赶往洪城市,他俩就算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他也不管啦。 第27章 无奈的选择 王星晖两口子,正焦急的等在家星公司门口,一见王家有的车过来,就赶紧凑到车前,焦急的说:“二叔,怎么办啊?那些官面的人,咱们做生意的,是得罪不起的。只要是人家嘴一歪歪,咱这么多少年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别着急,别着急,我知道。”王家有安慰他俩说:“这件事情,既然是由我引起的,还是由我来解决吧。” “那~二叔,您想怎么解决啊?”王星晖焦急的说:“就算是咱要请王主任吃饭,那也得能见到他本人啊?人家现在连咱们电话都不接了,去他家,连小区大门咱都进不去。咱还怎么能联系上人家啊?” 说实话,现在王家有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的安慰他们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人,就不会被尿憋死,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我自己去三狗子家门口去想办法去就行了。” 苏醒说:“要不,您把办法告诉我俩,我俩去。总比您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么劳碌奔波的辛苦强吧?您看,您累的走路都站不住了。” 王家有心里只有苦笑:“我若是有办法,当然是可以直接让你俩去了,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又怎么能告诉你们呢?”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用手拍了拍左右两个保镖,大大咧咧的说:“不用担心这个,看着没有?我这不还有两个保驾的了吗?现在我出门,也是威风的很呢,只要我说一声去哪里,都不用我迈步,他俩抬着我一溜烟就到,我感觉都不比县太爷差多少。” 王星晖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王家有真的有了点儿钱,就翘了辫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呢,就善意的提醒他说:“二叔,人家王主任,毕竟是官面的人,不是咱小老百姓能比的,您往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儿吧,跟人家说话,别再一口一个三狗子了,人家听了不愿意。” “我知道了。不用你嘱咐啦。”王家有表面上仍然满不在乎的答应着,其实,他心里简直后悔死了,都是自己喝了二两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顺嘴就往外胡咧咧,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 自己平时若是注意着一点儿,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会说出那种话来呀?看来,以后自己真得要管一管自己这张臭嘴了,还有那个酒,自己前两天还嫌别人喝酒误事呢,还板着一张臭脸,教训别人?简直就是老鸹落到猪身上,只看见别人身上黑,看不着自己也是黑的,这酒,以后,也得注意点儿了。 王家有和孙飞扬、老邢三个人把车停到翠景苑小区门口不远处,三个人,眼睛不眨的看着小区门口出出进进的人们。 这个时候,正是不冷不热,即将迈入春暖花开的季节,虽然除了绿化带的万年青还有些绿色,其他的植物,还是一片萧瑟,但今天暖和,人们的穿衣,已经早早的急不可待的,把穿了一个冬天的厚重衣服脱了下来,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老太太,偶尔的还有穿着棉袄棉裤的,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秋衣秋裤,外面一身外套,就出门了。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年轻人,小伙子就穿着半袖,小姑娘上面穿着外套,下面就穿着短裙,露出捂了半年,被捂的雪白的小腿,即使在夜晚的灯光下,仍然白的刺眼,使的路人禁不住,那眼就往那边滑去,不忍挪开。 王家有训斥孙飞扬和老邢说:“别总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帮我瞅着点儿,不管是看到王主任,还是他老婆,都赶紧下去,帮给我截住他们。” 孙飞扬叫屈的说:“这出来进去的,这么多人遛弯,我们也不认识,哪一个是王主任,哪一个是他老婆呀?” 老邢也说:“是的啦,老板,有没有他们的照片,让我们看一下的啦?这样,我们看到,也会认识的啦。您就只说让我们看着四五十岁的男人和女人,这样的人,也太多的啦,就算他俩从我们眼前过去,我们也不认识的啦。” 王家有哪里有王主任两口子的照片啊?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算啦,算啦,还是我自己看吧。”这会儿的王家有有些后悔了,应该让王星晖两口子也过来了,他们跟王主任两口子熟,年轻人的眼神也好,人多了,也好分工,让他一个人,看着这出来进去的这么多人,直看得他眼睛都花了,急的王家有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王家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王家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本地号码,但并不认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请问您是哪位啊?” 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却迟迟的没有声音,王家有主动的问。 “是二哥哈?”手机里那甜的像蜜一样的声音一起,王家有就有些后悔了,这个电话,他不应该接的。 只听电话里蜜一样甜的声音继续说:“想我了没?二哥?” 王家有只好硬着头皮,陪笑着说:“像钱领导这样的美女,什么时候,能轮得到我来想的啊?不知道有多少帅哥,因为钱领导的美丽,彻夜难眠呢。” “咯咯咯咯咯咯……”电话里传来了钱青青咯咯咯咯的笑声,“没想到二哥也会说出这样漂亮的情话呀?只可惜,是在电话里,若是你能当着面,对人家说这些话,那就更好了。” 王家有不敢再说话了。 “二哥~”那头的钱青青,甜的恨不能用无线电波,把蜜传送过来,“我听我姐夫说,你想人家想的,都连夜赶到洪城来啦,怎么到现在,人家也没有见到你过来找我啊?人家这里都要望眼欲穿啦!” 王家有这个气啊!心里不禁暗暗的骂那个三傻子,你怎么屁大个事情,也要跟你那个小姨子说啊?而且,还是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你不是也跟我说,小手绢跟我比你小姨子更合适的吗?怎么还撺倒我跟你小姨子,往一块儿凑合呀? 王家有想着,连忙解释说:“钱领导,您可别听您姐夫瞎说啊,我到洪城来,是有别的急事,跟您没有什么关系的。” “哎~”那头的钱青青叹息了一声,那声音是那样的哀怨,“二哥,我知道你来,不是来看人家的,可是,你就不能用好话哄哄人家吗?哪怕是一句假话,人家也是爱听的呀。” “我怎么敢欺骗领导啊?”王家有惴惴不安的说:“您们领导的一句话,就关系着我们这些草民的生死,吓死我们,我们也不敢招惹您们这些当领导的啊!” “不敢招惹?哼哼……这个世上,还有二哥你不敢干的事情吗?”钱青青突然冷笑了起来,“连王主任这样的领导,你都敢三更半夜的,打电话去骂人家,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 “哎呀!钱领导,这都是我喝醉了,喝迷糊了,跟我那两个跟班的吹牛逼的,说天是王大,我是王二,这天底下,除了老天爷,就没有我怕的事情。他们就将我军说:也不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你敢在手机上,随便拨一个号,对着那头破口大骂吗?我说:这算个什么屁事啊?不就是骂人吗?我打三岁就会骂人啦!不信我给你们骂一个看看!我就拿出手机,看都没看是谁的号码,拨通了,对着那边,就是一通臭骂。骂完,我就躺炕上睡着了。当时骂的是谁,骂的是什么,第二天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都是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干出来的混蛋事儿,我但凡还有一点儿脑子,也干不出来这种傻事儿来啊?这不是嫌我自己个儿命长,想挖坑把自己活埋了吗?这还是今天,听我们公司的大侄儿说,联系不上王主任了,我跟我那两个跟班的说起来,才猜测着,可能我昨天晚上骂的那个人,就是王主任,我现在这不就在王主任家门口,想跟他赔个不是呢吗?谁知道王主任还真记仇,说什么,也不肯见我啦!枉我跟他那么多年的交情。” “哎~”那头的钱青青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么说起来,你也算不是故意的啦。” “当然不是故意的啦!”王家有冤枉似的喊着说:“我是傻啦?还是疯啦?能干出那种找死的事情来?还不都是喝多了,吹牛逼,怎么大,就怎么吹呗!这还是酒醒了,才知道自己惹的是什么祸了吗?” “嗯~说的也是。”钱青青沉了一会儿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呀?” “我哪知道怎么办呀?我要知道怎么办?我就不会现在,还在王主任家门口傻等着啦?”王家有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了起来,他原来还曾经觉得,只要是有了钱,就能用财通神,用钱铺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路平蹚。虽不敢说飞扬跋扈,只手遮天了,也敢说睥睨众生,没几个人能放在自己眼里了。 可是现在看来,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在人家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们眼里,他们连个屁都不如,只要随便的找一个理由,而且是冠冕堂皇,光明正大的理由,分分钟就能让他们这些人,那些纸面财富灰飞烟灭,转眼成空。 人家之所以还能看得起你,只不过是现在的一切任务,以抓经济为主,而抓经济,虽然说离不开国有企业,但更能体现活力,更能提供就业机会的,还是得靠这些大大小小的民营经济,因为民营经济更灵活,更有创新力,更能适应这瞬息万变的社会发展大浪潮。 可一旦国家政策有变,最有可能成为牺牲品的,也是他们这成千上万的民营经济,这几年,他走南闯北,接触过无数的民营企业家,很多人,都曾经表露出过这么一种担心。 王家有还在自怜自艾,就听电话里的钱青青体贴的说:“二哥,既然你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为什么就没想过,让妹妹我,给你帮忙啊?” “请您帮忙?”王家有重复了一遍钱青青的话,是啊!现在,在自己认识的这些人里,还能和王主任说上话的,好像也只有钱青青能帮上这个忙了。 可是,这个忙,只要让她一帮,他王家有可就欠下了人家钱青青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这个世界上,要说什么债是最难还的?当然要数人情债了。 好多有钱人,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是人情债,有的时候,真不是用钱,就能还的上的。 尤其这个钱青青,一直到现在,王家有都吃不准,她那么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她真的是看上了自己,那以后的这个人情,就真的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可是,有那种可能吗? 要知道,人家钱青青,不管怎么说,是属于端铁饭碗的,社会地位,可是比他高的,而且,人家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他王家有有什么呀?除了现在有几个臭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真像某些人说的笑话似的,穷的只剩下钱了。 人家凭什么会看上自己啊?王家有这几天一直都在这么问自己,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终极答案。 “是啊,请我帮忙啊!”钱青青也重复着说:“我们现在,也应该算是一家人了吧?请我帮忙,难道就那么难吗?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呀?” 王家有反复权衡着利弊,说实话,王家有有时候,挺担心未知的危险的。也许正因为未知,所以就无法预防,也没有办法进行考量。 但是,王家有也不能确定,那未知的,就一定是危险。最起码,从现在来看,这个未知,还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果子,只是因为太诱人了,才让王家有产生一种莫名的担心,至于担心什么,他又一时说不清楚。 “管他呢!”王家有暗暗的在心里说:“既然想不明白的事情,干脆就去不想他了,火燎眉毛__先顾眼前!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对电话那头的钱青青笑着说:“既然钱领导愿意帮我这个忙,那是我求都求不来的,哪里还会犹豫啊?我巴不得愿意请您,帮我向王主任递个好话呢。” “那好,你在那里稍等我一会儿,我大概五分钟后,就能赶到那里。”电话那头的钱青青说。 “五分钟就能到?”王家有心说,“那应该离这里也不是太远啊?” 第28章 美丽的陷阱 王家有眼睛茫然的四处张望,他也不知道是在找王主任两口子,还是在看钱青青来的方向。 突然,一个身穿一身红色百褶连衣长裙,头上戴着一个,安着一对闪着红光牛角头盔的长发性感美女,从人群里飘了出来,脚下还一闪一闪的,闪着七彩的光芒。 随着她的飘动,那满头黑色的长发,和飘逸的长裙,随风飞舞,飘向身后,就像一位御风而行的仙女,即使是在不那么明亮的路灯光下,茫茫人海中,也能瞬间脱颖而出,把众人的目光,如潮水般的吸引了过去。 孙飞扬不禁惊叹:“我擦!真他妈牛逼!这是谁家的小妞啊?这么带劲?” 老邢也张大了嘴巴,不住的赞叹着说:“这位美女好飘逸的啦!真的就像是驾着七彩祥云的仙女下凡一样,飘进你的梦里的啦。” 孙飞扬不禁看得流出了口水,他舔着嘴唇说:“这腿真他妈的白,又白又嫩的,看的我,真恨不得上去啃她两口。” 王家有的目光,也不禁被她吸引了过去,他听着孙飞扬两个人的说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教训他们说:“你俩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啊?这辈子没见过美女啊?” 孙飞扬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说:“见过是见过,可什么东西,就怕比,你看,她这一身,若是在夏天或者南方比较热的地方,虽然也很出众,但也没有这么出彩。可是,在这么一群,被包的粽子似的,那么严实的人群里,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个露腿露屁股的,而且那肉还这么白这么嫩,您说她不招眼谁招眼啊?” 王家有不屑的说:“现在的这些美女,光顾着美丽冻人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现在虽然说没有那么冷了,可穿这么一身,走起路来又带风,肯定还是会非常冷的,这是年轻,还能抗得住,真要是上了些年纪,胳膊疼腿疼的,一身都是毛病,那时候,就有的罪受了。” “哎呀!王叔,您的思想,怎么还这么老旧啊?人家现在的姑娘,只要是为了漂亮,可是什么都能豁得出来的,像什么打断腿骨头往长处接,在胸上、屁股上拉开豁口,往里面塞硅胶,往肚子里吃蛔虫卵,往脸上打毒素针,在脸上像缝衣服似的,把肉皮往紧里绷,哎呦喂,只有咱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就她们做的那些,连我这个大老爷们儿,想想都觉得瘆得慌,可人家那些女人都能干得出来,这么露着腿冻一会儿,又算什么呀?” 王家有不禁感慨的说:“这社会确实是变了,我们小时候,那姑娘们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怕被臭男人们看了,占了便宜,可现在的姑娘们,为了露出肉来让人们看,简直是拼了,不管该露不该露的,都敢露出来给人们看,也不怕被人白看了,占了便宜?” 他们正说着,那个美女四下里看了一下,竟然径直的飘向了他们的捷达车。 “哎哎哎哎哎~那美女奔着咱们过来了!”孙飞扬兴奋的喊着说:“你们说,她看上咱们谁啦?” 说着话,赶紧把脸凑到车内后视镜前,用手往后抿了抿他那小寸头,看看眼上有没有眼屎?鼻孔有没有鼻屎? 王家有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不禁笑着说:“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看上你了,不是来问事的?” “这还用说吗,人家路上,那么多人,她都不问,就直奔咱们过来了,肯定是看上咱们了呗!”孙飞扬自作聪明的说。 说话间,那个美女已经飘到了他们车前,伸出一只染着红指甲的纤纤玉手,抓住了王家有这边的车门。 孙飞扬见美女没有去他那边,一脸的泄气。 老邢笑他说:“白白自作多情的啦,还要不要上去啃两口的啦?这可是近在眼前的啦?” 孙飞扬懊恼的说:“我感觉还是挺有男人味儿的,怎么就没有美女看上我呢?” 只见那个美女伸手摘下了头盔,看着三个目瞪口呆的男人,笑着说:“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吗?” “啊?原来是钱领导啊?我们刚才还在说,这是哪家的神仙妹妹下凡了呢?下凡都降临的这么光彩照人?”王家有不禁脱口而出的感叹。 说实话,若不是听声音,王家有还真没认出来,眼前的这个美女,竟然就是那个钱青青?他记得,钱青青不是短头发的吗?怎么一天的工夫,那头发就长这么长了?而且,她竟然还穿的这么清凉? 但是,现在的钱青青已经顾不上听他那漂亮话了。 “行啦,漂亮话还是等会儿再说吧,赶紧的把门打开,先让我进去,暖和暖和再说。”钱青青打着哆嗦,哀怨的对着王家有说:“刚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多冷啊?怎么走了这么几步,就冷成这样了啊?” 王家有这才清醒过来,赶紧的打开车门,让她钻进了车里。 她进车就把王家有抱住,吩咐孙飞扬说:“你把我的平衡车放到后备箱里。” 孙飞扬尽管非常的失望,但听到吩咐,还是硬着头皮,下车把她踩着飘行的那个平衡车,装进了捷达的后备箱里。这个女人,王叔都不敢得罪她,他又何苦做那个恶人呢? 王家有举着双手,躲避着钱青青的热情,他闪躲着说:“别这样,钱领导,您下凡的这么拉风,惹的好多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您呢,您看,好多人都盯着这里看呢,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不好吧?” 钱青青回手就把车窗关上,回手继续抱着王家有说:“这回行了吧,别人看不到了吧?” 王家有奓着两只胳膊,也不敢落下来,他苦笑着埋怨说:“知道今天天冷,就别穿这么凉快了啊!天冷天热,不知道,还看不见人家别人穿什么衣服啊?穿的这么美丽冻人,不冻您冻谁啊?” “人家不是想着过来见你,总得穿的漂亮一点儿的嘛。怎么,人家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你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啊?”钱青青扎在王家有的怀里,撒着娇抱怨说。 “我也没说让你穿成这样,自找苦吃啊?”王家有心里这么想,但嘴里哪敢说出来啊? 他也不敢去抱钱青青,只好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来,给钱青青披上。 钱青青见她的热情,王家有没有一点儿回应,不禁有些生气的说:“怎么啦?人家为了你,穿的这么少,挨冻受罪的,你就一点儿都不感动啊?” 王家有搪塞说:“您别逗我啦,钱领导,我这里急得都要火上房啦!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呀?您有什么办法?能帮我联系上王主任,就赶紧说吧。” “真没劲。”钱青青没趣儿的从王家有怀里爬起来,幽怨的说:“你要想见王主任,其实非常的简单,可是,我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呀?我可是从来不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只要钱领导帮了我这个大忙,您想要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王家有哪里敢违命不从啊?”王家有急切的说。 “那好,刚才你说的话,我可给你记住了,可别到时候,你给我翻脸不认账了啊。”钱青青看着王家有,满脸认真的说。 王家有一听,就知道刚才自己的承诺,可能把自己又给卖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谦恭的说:“就算您没帮我什么忙,您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是您吩咐下来,我们也不敢跟您打驳回的啊。” “那可不一样,我总感觉,要不让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的话,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似的。”钱青青看了王家有一眼,幽怨的说。 王家有赶紧否认说:“哪里,哪里,我这个人,外冷内热,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所以,很多人都说我木讷不近人情,其实,别人对我的好,我都在心里记着呢。” “算啦,算啦,其实我也知道,感情这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啊?可谁让我偏偏就一眼看上你了呢?” 王家有红着脸,又不敢说话了,过了半天,他才嗫嚅着说:“钱领导,您能不能快点帮我联系上王主任啊?这时候也不早啦,再晚,人家又该睡觉了,我们今天在这里,怕是就要白等了。” “你个没良心的,三句话不离你那点烂事儿,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人家,哎~小女子真是命苦啊!”钱青青哀叹着,还是掏出了手机, “喂~赵姐啊,我是小钱儿,您现在在家呢吗?我想当面找您说点儿事儿。嗯~我现在就在您小区门口呢,您给门口的保安打个电话,让他放我进去。哎~好的,我再等一下。” 她挂了电话,吩咐老邢,“别楞着啦,把车往门口开。” 老邢赶紧打着火,开动了汽车。 “就这样,就行了?”孙飞扬满脸疑惑的说。 “这样还不行啊?”钱青青叫屈的说:“我这已经是冒着得罪赵姐两口子的风险,把你们往里带的啦。至于见到她们两个,你们怎么说,怎么做,我可是不管的啊。” “钱领导,您到时候,就帮我说说好话吧,王主任两口子,肯定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您毕竟比我和她们更熟,也好说话一些。”王家有恳求的说。 “哎~”钱青青叹了口气说:“真是拿你没办法,算了,既然这个恶人,我已经做了,那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会儿,我就帮你说说好话,不过,这个人情,你可得给我记住了,我将来可是要连本带息的找你还的。” “一定,一定。钱领导对我的帮助,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王家有诚恳的说。 钱青青把手从车窗伸出去,冲着保安喊:“保安师傅,我刚刚和王主任打过电话了,他说会给您打电话,让您放行。” “我知道,我知道,王主任他爱人说了,让您进去啦。”保安说着,打开了大门。 他们的车,一停到王主任家的门口,王家有就不禁想起了他家的那只丑陋无比的外国品种的狗,两腿就不住的打哆嗦。 他对孙飞扬和老邢说:“一会儿你俩给我挡着点儿,别让他家那狗咬到我。” 孙飞扬霸气的说:“放心吧,老板,有我在呢,不会让狗咬到您的。” 老邢细心的说:“看老板您那样子,他家的狗,会不会是很大很凶的那种的啦?要不要我去找根棍子,打起狗来,更顺手一些的啦。” 孙飞扬笑了,“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跟丐帮一样,进财主家,还要拿根打狗棒啊?” 钱青青拦住他们说:“你们可别弄什么打狗棍啊!那条狗,可是我赵姐的宝贝儿子,你们若是打了它,说多少好话,都没有用了。”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全都泄了气了,难道它若是来咬我们,我们连反抗一下的权力也没有了吗?就只能任着它来咬我们吗? 两个人的心,不禁也揪了起来,看老板那个害怕的样子,没准还真是一只很大很凶的恶狗呢? 可等到他们一见出门迎接的赵女士怀里,抱着的那只圆滚滚,肉墩墩的丑狗,孙飞扬两个人不禁都笑了,“就这小破狗,老板也至于的被它吓成这个样子吗?” 钱青青看着王家有那两腿打颤,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禁咯咯咯咯的笑着说:“是谁吹牛逼说:天是王大,你是王二,天底下就没有你怕的事情的啊?就这么一只小狗,至于的,把你吓成那个样子吗?” 王家有苦笑着说:“您就别挖苦我了,好不好?那不是吹牛逼吗?难道吹牛逼还能当成真的哪?” 那个赵姐一见王家有,脸当时就撂了下来,回身就要进屋把门关上,拒绝他们进去。 钱青青手急眼快,几步蹿到了门前,扳住了屋门,免得她关上了屋门,并笑着对赵姐说:“哎呀!赵姐,您这是干什么呀?我这客人还没有进屋呢,您总不能把客人关在门外边吧?” 赵姐冷着脸说:“我虽然说让你进来了,可我们没请那几个人来,你还是让那几个没有良心的人,赶紧的离开我们家吧!我家不欢迎他们。” 第29章 赔礼 说着话,赵姐伸手就把钱青青往屋里拉,一手继续把门给关上。 钱青青哪里能让她把门关上呀?赵姐往里拉她,她就用着千金坠,使劲儿的往后坐着身体,让赵姐拉不进去,用身体挡在门缝里面,让那赵姐,无法把门关上。 “赵姐,您这是干什么呀?人家二驴子那也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误了,主动的登门道歉来了,您干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连毛主席都说了,犯了错误不可怕,只要是改正了,就还是好同志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回,不就行了吗?” “什么一时糊涂啊?他那分明就是故意的,”赵姐气哼哼的说:“我听我家老王说过不止一次啦,这个二驴子,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背后,可没少喊我家老王的小名,弄的好多人都知道了。虽然那些人,当面不好意思叫,但背后里,那些人再提起我家老王来,再也不叫王主任了,都叫他的小名啦,我家老王一直都气的不行,还是我家老王大度,说:到底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起来的,一时半会儿的改不过来,就没和他一般见识,还让我给他找个老婆,说有了老婆管着,慢慢的就会懂事儿了。这个二驴子可倒好,不但没有念我们的好处,昨天晚上,竟然还三更半夜的打过电话来,骂上我家老王了。我家老王是老实,可也不能被他二驴子骑到脑袋上拉屎啊?我们惹不起他,躲着他,还不行吗?怎么着?躲着都不行,还要找上门来,欺负人啦?不行,妹妹,这事儿,你别管了,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我们跟他二驴子,再也不相往来了,他爱死爱活,都跟我们没关系啦!” 那只法斗趁着她俩拉扯的机会,溜到地上,跑到王家有三个人跟前,对着他们,咧开大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热情的发出一连串的问候声:“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王家有见了王主任老婆,刚想上前去解释一下,冷不丁的见到那个小畜生,已经跑到了脚下,并对他露出了獠牙,瞅着他的脚脖子,露出了极大的兴趣。吓得他大叫一声,蜷起了双腿,以免被它给咬到了。 孙飞扬见王家有吓成这样,嘴里喊了一声“去!”抬脚就要把这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给踢出去,但他猛然想起,刚刚,钱青青才警告过他们,这小不点儿可是王夫人的宝贝儿子,是碰不得的,真要是给踢坏了,今天说多少好话,都没用了。 想到这里,孙飞扬咬了咬牙,瞪了瞪眼,又把那口恶气咽了回去。 好在,那只法斗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跟人待久了,还是懂得察颜观色的,它正冲几个人狂吼着,发出它的威胁令,禁止生人闯进它的领地。突然它看到对面的人堆里,有只穿着衣服的猴子,对它瞪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只那一眼,那眼神竟然是那样的可怕,让它遍体生畏。 它眨巴了眨巴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竟然夹起尾巴,低呜了一声,蔫溜的耷拉着脑袋,跑到女主人的身后,再也不敢露面了。 老刑见了,惊奇的说:“嘿!简直是神奇的啦,都说神鬼怕恶人,原来这狗,也是欺软怕硬,见了硬茬,知道逃跑的畜生的啦” 王家有轻拍了孙飞扬和老刑一下,低声的说:“别嚷嚷,咱们是来求人家的,不是来惹事儿的。” 老刑低声的说:“我知道的啦,没敢大声说话的啦。” 好在,刚才的狗主人,正在和钱青青打架似的,撕扯着关门开门,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只听钱青青堵着门口,冷笑的看着赵姐说:“赵姐,话不能这么说吧?您一句话,不跟二驴子来往了,把我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啊?当初,可是您跟我说的,这个二驴子是多么重情重义,挣钱多么有本事,让我趁着年轻,赶紧找个好人就嫁了吧,只要是人好,就别挑长得好看不好看了。人家可是听了您的忠告,才特意去见的他,见了他本人,我也没挑他长得寒碜,也愿意跟他处下去了。可您现在,又跟我说,他是一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了,您这里要抽梯子撤啦,把我闪在当中间,您让我怎么办啊?” 赵姐冷笑着说:“还能怎么办啊?我的傻妹妹,都怪姐姐我当初瞎了眼,没有认清好赖人,把你们往一块儿撮合。我们现在,知道这个二驴子是什么人了,我们撤了,我劝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和这个二驴子,断绝一切关系吧。这个二驴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最好,和他划清界限,就当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 钱青青再次甩开赵姐往里拉她的手说:“赵姐,您说的真轻巧,这感情,又不是买土豆大白菜,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的二驴子,已经长在人家的心里了,您也知道,失去爱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人家挑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中意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呀?” 赵姐又伸手拽着钱青青往里拉着说:“哎呦!我的傻妹妹,你也不问问他,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吗?你还在这里,巴心巴肝的,替他说好话?这个二驴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昨天晚上,给我家老王打电话,还埋怨我把你介绍给他呢!说我是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插手他个人的私事。你说,像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你管他干什么呀?让他自生自灭多好?像妹妹你这么漂亮的美女,还愁嫁不出去吗?等明天,我再给你找个好小伙子,比他年轻漂亮十倍的,馋死他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 钱青青紧扒着门框,让赵姐拉不进去她,她挣扎着说:“谁说二驴子看不上我啦?刚才见面的时侯,他还和我说情话了呢?说的人家心花怒放了呢?不信,我把二驴子喊过来,咱当面问问他?二哥,别在那边杵着啦,你过来跟赵姐说一声,说你是不是非常稀罕人家,想人家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了,才一时糊涂,给王主任打的电话,责怪赵姐介绍咱俩认识,害得你得了相思病啦?” 王家有在后面听了,对这个钱青青,简直是心服口服,外带一百二十个佩服!我二驴子现在自我感觉,编瞎话,已经是炉火纯青,都不带眨巴眼的啦!可这个钱青青更厉害啊,睁着眼,说瞎话,说的简直跟真的一样! 王家有听到钱青青喊他,赶紧的走上前来说:“弟妹啊,真是对不起了啊!都怪我二驴子不懂事儿,多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南海北了,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耍酒疯,还带累着让您两口子,也跟着影响了好心情。都是我二驴子不好,我现在人站在这里了,您俩,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我绝对是一句怨言也不会有,还得说您打的好,骂的妙,踹的我是呱呱叫!” 他这一番诚恳的话,说的原本还冷着一张脸的赵姐,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主任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缓步走了出来,指着王家有笑着说:“好你个二驴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耍贫嘴啦?怪不得小钱会见你一面,就看上你啊?” 王家有咧嘴笑着说:“哪里啊?王主任,钱领导那是逗我玩呢,人家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美女,哪能真的看上我这个丑八怪呀?老天爷什么时候刮风下雨不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少给我来这套?”王主任斜了王家有一眼,戏谑的说:“你现在可是牛逼大了透了,像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放在你眼里啦!” “可不敢!可不敢!”王家有赶紧的说:“王主任,吓死我,我也不敢低看您一眼啊!那不是我喝多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耍酒疯了吗?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当年就是因为多喝了二两,脑袋一热,连天王老子都没看到眼里,才惹出那么大的祸来。说实话,等我酒醒了,都要后悔死了,可天底下,哪有卖后悔药的呀?这酒啊,我以后可是再也不敢喝了。” “哎呦呵~好你个二驴子,我这才想着,给你个机会,让你请我喝顿酒,来赔不是呢?你可倒好,先把门儿给封上,让我说不出话来啦。”王主任摇着头,叹息着说。 “哎呀,王主任,这话现在说也不晚啊!咱们现在就去聚丰楼,他们下班还早的呢。咱们喝他到下班为止,足够把酒喝透的啦。”王家有赶紧顺杆爬着说。 “行啦,行啦,你们今天晚上不睡,明天可以睡一天大觉,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王主任推辞说:“要不是小钱替你说情,我真懒得以后理你们这些烂事儿了。说实话,你们又不归我管,我何苦给自己添这麻烦呀?还不是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情份上,想着帮你们一把,让你们也带着乡亲们,共同致富吗?可你们也应该照顾一下我的面子不是?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大小,也算是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了,你说,你们张口闭口的,老是三狗子三狗子的叫着,把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都给我毁了。” “是是是,王主任,您教训的太对啦,都是我的错,我今后一定改,再也不会满嘴跑火车啦。”王家有不住的低头认错说。 “行了吗?二哥,该说的,都说完了吗?时候也不早了,人家王主任两口子也该休息啦,你看人家都穿着睡衣,没准儿,要不是咱们打扰,人家早睡着了。”钱青青有说有笑的和赵姐从里屋走出来说。 “嗯~”王家有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再说一句:“王主任,我原来跟您提过,我家里有一套旧家具,木头还是挺好的,这几天没事儿,我想在家里重新修整一下,我觉得,那种家具,摆在您这屋里,特别的合适,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放在我家那小破房子里,有点屈材料了,我想着,等修好了,送给您,当做我的赔罪礼,您有时间,过去指导我一下,怎么改,更好一点儿。” “那怎么行啊?我们可是有明文规定,是不允许我们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要你的东西呢?”王主任坚决推辞的说。 “哎呀!王主任,您就别推辞了,您要是不答应他啊,二哥今晚上怕是又睡不着觉了,生怕您虽然当面答应原谅他了,可是心里还跟他系着疙瘩呢。”钱青青在旁边帮着王家有说情:“要不,您先答应他,有时间过去看看,您要是真的中意的话,可以不白要,花钱买嘛,花了钱,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了吧?” 她这么一说,王主任有些犹豫了。 “行啦,就这么定啦,我早看着,家里这套家具老土了,想换换了。不行,等礼拜六礼拜天,我跟老王我俩,回家一趟,顺路到你那里去看看,要是真好的话,我们拿钱买。咱先说好了啊,这钱,你可一定得收啊,你要不收,我们可是不能要的啊!”赵姐在旁边拍板说。 “这~”王家有有些为难的说:“我这是当赔情礼送给您的,若是再收您钱,那多不合适啊?那不成了我强买强卖了吗?” “行啦!既然我是中间人,那这件事情,还是我帮你们拿主意吧!”钱青青插嘴说:“谁也别推辞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二哥你回去修家具,改天,我和赵姐两口子一起去,只要是她们决定要买了,这个钱,是一定要给的,不给的话,是会违反规定的。二哥您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给优惠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行行行。”王家有满口答应说。既然必须要给钱,那自己收一块钱,也是收,收两块钱,也是收,谁也不能再说出白给了吧? 王主任两口子,也点头同意了,只要是不违反规定,家具还是可以要的,就算是当了领导,也是要和普通人一样,居家过日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也少不了的,拿钱买东西,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第30章 言多必失 王家有、钱青青等人,离开王主任家,出了小区,王家有问:“钱领导,您在哪里住啊?我们先送您回家。” 钱青青用热辣的眼神看着王家有说:“小女子在家从父,嫁人从夫,我以后是二哥的人了,二哥你走到哪里,小女子的家,就在哪里啦。” 王家有赶紧避开她那能让人心智迷失的眼神,陪笑着说:“领导别开玩笑了,天不早了,您也需要早点儿回去休息了,别明天上班迟到了。” “哎~”钱青青泄气的叹了口气,幽怨的说:“真没劲,我发现二哥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那幽默细胞,还是挺丰富的呀?可为什么对我的时候,就不能也风趣儿一点儿呀?” “我哪里敢啊?”王家有低着头,局促的说:“面对领导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我怕太放飞自我了,搂不住火,再犯了政治上的错误,到时候后悔了,真没地方买后悔药去了。” 一听王家有这么说,钱青青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一把勾住了王家有脖子,充满诱惑的看着王家有说:“放心吧二哥,你在我这里,随便怎么犯错误,都不用你去买什么后悔药的。” 王家有刚才那话一说出口,就发觉又说错话了,见钱青青果然打蛇随棍上,又缠上了自己,忙往外推着她的身体说:“别这样领导,您明天还要上班呢,再不回家休息,明天真的要上班迟到了。” “怕什么?”钱青青魅惑的看着王家有说:“大不了,明天请病假就好了。” 说着话,继续把那鲜红欲滴的性感红唇,吻向王家有。 王家有一边努力的躲闪着她那诱人的红嘴唇,一边急忙求饶着说:“别这样啊,领导,我这身体,真吃不住您们折腾啊!您就让我多活两天吧。” 钱青青这才悻悻的松开王家有,哀怨的说:“你个老坏蛋,每次都把人家的邪火勾起来,又突然撤梯子,让人家对你吃吃不着,却又老是充满了幻想。真看不出来,你还是挺会耍手段的吗?” 王家有只能嘿嘿的干笑,也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算了吧,这次先饶过你吧。等你身体恢复了,看我不把你的血吸干了。”钱青青自觉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邪恶的对着王家有坏笑了一声,下了车,踩上她的平衡车,又像仙女似的飘走了。 王家有看着她那飘飘欲仙,仙女一样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又美丽又邪恶,让人又爱又怕的女魔头啊!简直让人吃不消。” 孙飞扬恭维的笑着说:“女魔头又怎么样啊,不是照样被王叔您迷的五迷三道的吗?依我看,王叔您就是胆子太小,要是我,早就把她拿下了。” 老邢嘲笑他说:“就你还想把她拿下的啦?你也不看看她那风流媚骨的样子的啦,怕是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你这小身板,榨成骨头渣子的啦。” “那怕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做个风流鬼,死了也是值的啦!”孙飞扬嘿嘿笑着说。 “既然你这么得意她,等她下次来了,我把她介绍给你。”王家有打趣的说。 孙飞扬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呢,只可惜,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呀。人家现在的眼里,可是只有王叔您的啊!” 王家有只有苦笑了,心说:“就凭我这歪瓜裂枣的丑样子,若是没有财富傍身,不是照样没有女人肯瞅我一眼吗?这还不都是金钱的魅力吗?哎~一切都是金钱惹的祸呀!” “老板,我们是回王家坨,还是去马河湾的啦?”老邢握着方向盘问。老板不发话,他这司机也不知道往哪里开啊? “去马河湾,先住一晚上,明天再往回走吧。天太晚了。”王家有吩咐说。 老邢打开导航,一脚油门,开往马河湾。 虽然他们曾经到马河湾住过一晚上,但是去的时候,天色已晚,而且这老邢和孙飞扬,还全是醉酒的状态。离开的时候,走几步,问一声路,弄得老邢也是晕头转向,一点方向感也没有了。若不开启导航,没准,他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他都找不到路。 尽管开启了导航,老邢还是睁大了眼睛,不住的观察着路边的指示牌,看看和导航指示的,是不是对得上号?他可是曾经听人说起过,曾经有一位司机,过于相信导航的指示,也没有认真看路,竟然把车开进河里的故事。科技虽然先进,总还是由人弄出来的,一味的相信科技,自己不动一下脑子,早晚会出问题的。 幸好,这回的导航,没有和他开什么玩笑,他们顺利的把车,停在了王家有作为库房的那个家。 夜已深了,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四处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王家有的家,也是灯光熄灭,没有一点儿动静。 王家有让孙飞扬和老邢搀他下了车,来到那个大铁门前,拍打了两下铁门,喊着:“大哥,开一下门啦!” 寂静的夜晚,一点儿轻微的声音,都显得特别的洪亮。 随着他的喊声,门口的灯突然打开,雪亮的灯光,照的王家有几乎睁不开眼睛。 “谁呀?干什么的啊?”一个男人警惕的声音,隔着大门响起。 听声音,王家有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他这才想起来,前两天,还是他让王星晖把谢老头儿辞回家的呢,他感觉,让那样的人,在自己的公司做事儿,不止是在败坏公司的名声,简直就是在毁灭公司的前途。 就是不知道,这回换的人怎么样? “大哥,开开门啊,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要到里面睡一晚上觉。”王家有礼貌的对着门里说。 “你说是你家,就是你家了啊?我在里面睡觉,我还没有说,这里是我家呢。”里面的男人,倔倔的说:“你拿什么证明,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你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多废话呀!这是咱们公司的王总,这座房子,就是他的家,他回来,睡个觉,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啊?”孙飞扬在旁边恼火的说:“别废话,赶紧的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睡一觉,天都这么晚了,简直都要困死了。再不开门,小心王总把你给开了!” “王总?哪里来的王总啊?”老头儿对孙飞扬的威胁,不以为然,仍然紧锁大门的说:“我就认识公司的王星晖、王星耀两个王总,别的什么王总,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要走要留,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你们赶紧走,别再在这里捣蛋了啊!再在这里捣蛋,我可报警了啊!”老头儿也对他们发出了威胁。 “嘿!你个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孙飞扬说着,就要上前去踹门。 王家有赶紧伸手拽住了他,“哎~你干什么呀你?这可是我家的大门,把门踹坏了,不还得我掏钱修啊?” “哎呦喂!我的王叔哎!人家都不让您进门啦,您这还一口一个的您家呢!这若是我自己的家,却不让我进去,我宁可把房子给他点喽,也不能受这窝囊气啊?”孙飞扬气的呗呗直蹦。可王家有和老邢死死的拽住他,他根本就过不去。 “喂!110吗?您赶紧过来吧,我这里来了三个男的,说要把房子点了,这里放的,可都是成堆容易着火的衣服啊!真要是着了火,那损失可就大了,您们快点儿来啊!” “喂!王总啊!您快点儿来吧,我看的这里,来了三个坏蛋,说要放火烧房子呢!我一个人,我也打不过他们仨呀!您快点儿过来,多带几个人来,别让这几个坏小子跑了。”这门背后的老头儿,见王家有他们还在门外闹腾,不肯离开,竟然还扬言要放火烧房子,忙一口气,往外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求救。 王家有一听老头儿竟然真的报了警,不禁埋怨孙飞扬说:“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干什么非要呛着火来呀?你看看,本来,慢慢说,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结果让你越闹越复杂,这回,连警察都给招来了。” 孙飞扬也感觉,把事情闹的有点儿偏离了自己的想象,不禁有些后悔,但他仍然嘴硬的说:“可是,您看这老头儿,他是能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明白人吗?”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一辆闪着警灯的大轿子,飞快的停在了他们的捷达车后面,没等汽车停稳,车门开处,就跳下十多个警察,全部手拿警械,呼啦一下,就把王家有三个人围在了当中。 一个领头的,冲着王家有他们大喊:“都不许动!双手抱头,慢慢的蹲下!不然的话,我们可要开枪啦!” 孙飞扬和老刑互相看了一眼,没敢犹豫,赶紧双手抱住脑袋,慢慢的蹲下。 王家有没有了支撑,“扑通”一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这一个大幅度的动作,许多警察以为他要负隅顽抗,顿时惊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机械撞击声音。 王家有曾经听到过这种声音,他知道,这是枪械打开保险,拉动枪栓的声音,吓得他连忙大喊:“报告政府!千万别开枪啊!我们不敢反抗,您们尽可放心过来拿人!” 那些警察,从掩体后面,探出头来,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聚焦在王家有三个人脸上,那炫目的强光,照的他们三个,睁不开眼睛。 那些警察,发现他们三个,确实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没有要进行反抗的意思,这才纷纷上前,掏出手铐,干脆利落的,把王家有三个人铐上,往警车上押送。 有个小伙子,看王家有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从背后踢了王家有屁股两脚,大声的呵斥说:“刚才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进过局子的,这会儿装什么胆小鬼?赶紧给我站起来!” 孙飞扬这会儿。正被两个警察押送着,垂头丧气的往警车上走。听到那个小伙子训斥王家有,就站住回头说:“警察同志,我王叔身体不好,他自己站不起来。” 那个小伙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家伙!都这样了,还敢出来搞破坏?简直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啊!那回去,更要对他严加处罚了。” 王家有咧着嘴,苦笑着说:“这位同志,不能那么说呀!我们不是坏人,没有想干坏事儿,这纯粹就是一个误会。” “不是坏人?每个犯罪分子,刚被抓到的时候,都会这么说,等到证据确凿了,一个个的,全都认罪伏法了。”旁边一个正在把王家有扶起来的警察,戏谑的笑着说。 这会儿的看门老头儿,已经开门出来了,看样子,就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农村老汉,别看人长的瘦,但眼不花,耳不聋,嗓门儿比年轻人喊的都大。 他指着王家有说:“警察同志,这个站不起来的,还是他们的头呢,那两个坏蛋,全都听他的。” 他又指着孙飞扬说:“尤其是那个小瘦猴子,吵呼的最凶,就是他说要放火点房子的。” 一个队长似的人走过来说:“大爷,您也跟着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对他们进行一下指证,做一下笔录。” “那我可不能去,”老头儿拒绝说:“我是在这里给人家看家的,这里面,一堆一堆的,全是衣服,这要是没人看着了,谁想搞破坏,往里面扔上一个烟头儿,着起火来,这都没得救,那损失可就大了,我一个看大门的,哪担得起那个责任啊?” “那,大爷,既然是您报的案,这人我们抓回去了,没有人指证,我们也没办法给他们定罪啊?”那个队长说。 就在这时,王星晖和苏醒开着车赶到,他们跳下车,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看大门的老头儿一见他俩,就说:“这回行了,我们老板来了,让他们在这里看一会儿,我跟你们去派出所做证。” 他冲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王星晖说:“王总,不用担心啦,公安局的同志来的挺及时,没等那几个坏蛋做案,警察同志就把他们抓起来啦。” 王家有一见是王星晖两口子,忙惊喜的说:“星晖啊!你可来啦,赶紧的跟警察同志解释解释,这都是一个误会,我再傻,也不可能把自己家的房子给烧了呀!” 王星晖这才发现,王家有已经被戴上了手铐,被两个警察架着,往警车上押送呢。 他急忙拉住那个队长的手说:“警察同志,您还是赶紧把这几个人放了吧,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您抓住的这几个人,本来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他们又没有疯,又没有傻,怎么可能会烧自己家的房子呀?” 那个看大门的老头儿过来说:“老板,没有错,我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们就是说,要把房子烧了的。” “董大爷您就别说话了,行吗?没人把您当哑巴。”苏醒把看大门老头儿往一旁拉着说:“这肯定是他们要进去,您不给他们开门,才说的气话,为了这个房子,二叔可是没少花钱呢,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房子点了呀?” 那个队长听了,点着头说:“这么说来,应该是个误会,那行,我们就把人给放了,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的说,别再闹出什么误会来了啊!” 他这正要放人,王星耀领十几个小伙子,手里有拎着铁锨的,有拿着棒子的,风似风。火似火的跑了过来,一见王星晖就说:“哥,那个想烧咱房子的小子,在哪里呢?看我不削死他!” 那个队长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说:“你是什么人啊?有什么事情,会有警察来处理的,你们怎么能聚众斗殴啊?” 王星耀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警察呢。 他忙把铁锨藏到身后说:“警察同志,我们没有聚众斗殴,我们这是听到说有人放火,赶过来救火的。” “你拿着铁锨,还能说铲土灭火,你们拿着棒子,除了打人,还能干什么呀?那棒子什么时候,也成了救火工具啦?”那个队长面色严肃的看着那伙儿明火执仗的人群说。 “嘿嘿嘿嘿……”王星耀挠着头皮,费力的解释说:“警察同志,您不知道,我们厂子,几年前,被人放过一回火,那回,我们这里有好几个人守着呢,可是,看那帮小子,十来个人挺横的,楞是眼看着他们行凶放火杀人,没敢阻止。等您们警察来了,那帮小子,早就跑没影了,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人。我还寻思,是那伙人见风声不紧了,又想回来找事了呢。您说,那帮小子,手里都拿着凶器,我们要是空着手,就算是来了,那不也是干挺着,挨打的份吗?” 队长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眨巴了好几次眼,才说:“不管怎么说,抓犯罪分子,是我们警察的事情,你们普通公民,是没有权利私自解决的,你们能做的,只能是阻止他们犯罪,及时向我们公安局报案。” 王星耀垂头丧气的低下头说:“知道了,警察同志。” “那把抓的那几个人,都放了吧,咱们收队。”那个队长,一声令下,把王家有三个人,打开手铐,又推下了车,扬长而去。 王星耀这才发现,所谓的纵火嫌疑人,竟然就是王家有他们?他一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过来抓住王家有的手说:“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是不是喝多啦?怎么会想起来,烧自己家的房子了啊?” 王家有只有咧着嘴,苦笑说:“我又没疯,我又没傻,我干什么要烧自己家的房子啊?这不就是一个误会吗?” 王星耀一听,撒开王家有,回身薅住了看大门老头儿的袄领子,生气的说:“老董头,是不是你惹的二叔生气,才说出这样的气话呀?” 这一系列的变化,老董头一时没有看懂,对王星耀的问话,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的说:“什么二叔啊?谁是二叔啊?” 王家有赶紧的去扯王星耀说:“星耀!别这样!人家这位董大哥做的没错,要怪,也只能怪我们没有把话说清楚。你赶紧的把人家撒开。” 王家有走过去,替老董头正了正被王星耀扯的有些凌乱的衣服,言语诚恳的说:“董大哥,虽然说,今天我差点没被公安局的抓走,但我却要对您说:您今天做的非常对,我不但不会怪您,还要谢谢您,同时向公司提议,给您长工资。咱们公司,要是都像大哥您似的,对待厂子,就像对待自己家一样,这么认真负责,我们公司,就永远不会再出现过去那样的惨痛教训啦。我代表全公司,向您表示敬意。” 说着,王家有恭恭敬敬的向老董头,深深的鞠了一躬。他这不是作秀,而是真心实意的,要向老董头表示谢意。两年前,那几个工人,若是能够早一点儿,像老董头似的,这么认真负责,并做出正确的应对措施,也许,那些人,进不了院子,就算进了院子,想要行凶,也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那几个工人,在最后急了眼,拼命的时候,那些小子,不都被他们吓跑了么?若是他们能够早些拼命,那场大火,也许根本就烧不起来,他的老娘,也不会因此送命。毕竟,那几个工人,还算是年富力强的身体,一人拼命,万将难敌。那些小子,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犯不上为了别人的事情,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的。 王家有曾经在监狱里待过,他曾经无数次的听那些犯了罪的坏人们说过:很多时候,坏人之所以能够肆意行凶,并不是他们有多厉害,只是因为好人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宁愿站在旁边做一个看客,也不愿意挺身而出,生怕多一事儿,反倒惹祸上身,这样,反倒助长了坏人的嚣张气焰,认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敢管他们。 其实,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坏人只是一小撮,好人才是大多数。只所以很多时候,坏人能够横行,敢于把那些好人骑在底下,任意欺负,就是好人们不能抱团,其实,只要是好人抱起团来,没有一个坏人敢于冒头,因为,谁敢冒头,就会被群众的力量,砸个焚身碎骨。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假如,坏人刚一冒头,就被无情的打压,就算还有坏人,他也不敢再做坏事了,只能装着,做一个好人,若是装一辈子好人,实际上,也就成了一个事实上的好人。这个世界上,最后都变成了好人。 第31章 酒色财气之谈 董老头儿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嘴里喃喃的叨咕着:“二叔?王总?王总?二叔?” 突然他像被醍醐灌顶似的大叫了起来:“二叔!二叔!您该不会就是他们传说的,那个二驴子吧?” 王星耀呵斥他说:“什么二驴子?二驴子也是你叫的呀?” 王家有尴尬的笑着说:“叫二驴子没毛病,总比他这么大岁数了,还喊我二叔好。” “那二驴子也不是他能叫的,喊王总!”王星耀不满的说。 “对对对,王总!王总!”老董头儿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紧紧的抓住王家有的手说:“王总啊!这两天,我可是老听白班的那几个妇女,二驴子长二驴子短的,说的您跟什么似的,我还以为得是个跟神仙似的人呢?没想到,您长这样啊?” 王星耀皱着眉头说:“你这个老董头儿是怎么回事啊?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拿你当哑巴!” 老董头儿这才讪讪的松开王家有的手,怯怯的退到一边说:“王总,我这乡下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办事儿,您别见怪啊?” 王家有心说:我不也是因为不会说话,才刚刚给别人赔礼道歉回来吗?在说话这件事情上,我也不比谁优越啊! 王家有抓起老董头儿的手,和蔼的说:“没关系的,大哥,咱们都是庄稼人出身,说话做事儿,都是一样的脾气,喜欢实话实说,叫我什么,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是您把咱们公司,当成自己的家,尽职尽责的做事,我们公司,就永远的会以最好的方式,回馈您的。” 老董头感动的连连点头,“谢谢王总的大度,谢谢王总的大度。咱们庄稼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实在。” 王星晖在旁边焦急的问:“二叔啊,先别说别的事情啦,咱们那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啊?您也没有回公司,也没有给我们打电话,我跟苏醒我俩还在公司,一直等着您的消息呢,您可倒好,直接跑到这里来闹事啦?” 王家有不耐烦的说:“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件事儿就不用你们管啦,回家安心睡觉去就行啦。你二叔的本事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管他是什么牛头马面,牛鬼蛇神的,只要是你二叔我一出马,保准他是远接高迎,一路的伺候着啦。” 孙飞扬和老邢在一旁,听着王家有的吹嘘,再想想他刚才在王主任面前,阿谀奉承,刻意巴结的样子,想笑但又不敢笑,直憋的孙飞扬,担心自己再憋出内伤来。 “那么说,二叔,事情是不是已经办妥了?”苏醒在旁边着急的问。 “那还用说吗?”王家有摇头晃屁股的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只要是你二叔我一到,所有的事情,那都是马到成功的。” “好好好,办妥了就行了。”苏醒长吁了一口气说:“那,既然这样,二叔,时候也不早了,您也该歇着啦,董大伯,您帮着二叔收拾收拾吧,我们就不进去了。” “都回去吧,都回去吧,这么大半夜的,都别在这里杵着啦,赶紧回去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王家有挥着手说。 王星晖、王星耀带着那伙人,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真是来的快当,去的麻利。 老董头儿走上前来,搀着王家有说:“王总,我搀着您进去。” 王家有看着他那满头花白的头发,推辞说:“大哥,您年龄这么大了,还是在前面开门去吧,这事儿,还是让年轻人来吧。” “我年纪大,怎么啦?年龄大,身体也比您结实啊!您比我倒是年轻多啦,可走路还得让别人扶着,还不如我壮实呢。”老董头儿不服气的说。 “好好好,”王家有不想和他因为这种小事儿纠缠,让步说:“老邢,你到前面开门去,让董大哥扶着我。” “哎~王总您慢点儿走,注意着点儿脚下,别绊着。”老董头儿这才满意的和孙飞扬一边一个,搀着着王家有往里走。 “王总,我刚才听您那个意思,好像是说要给我加工资是吧?”老董头儿边走边说。 “我说你个老董头儿,是不是钻进钱眼儿里啦?”孙飞扬瞪着眼说:“刚才害得我跟王叔,都差点儿没被公安局的抓走呢,这会儿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有心思要涨工资?” “嘿嘿嘿嘿……”老董头讪笑着说:“刚才,王总不是说了吗?这事儿我办得没毛病,不但不会惩罚我,还说要奖励我呢吗?嘿嘿嘿嘿,咱们低三下四的打个工,还不就是为了多挣个仨瓜俩枣的吗?我就不信,你跟着王总,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发扬社会主义风格,做好人好事吧?” 这话问的孙飞扬不言语了,他们当保镖的,不是为了钱,吃饱了撑的啊?拿自己的身体,去挡刺向老板的尖刀?那玩意儿,扎谁身上,谁知道疼啊!更别提为了保护老板,掉胳膊断腿送了命的那些人啦!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拿咸盐换来的呀?那是爹生娘养,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个子呢?就为了仨瓜俩枣,把自己的命卖给老板?钱给少了,都不能干呐! 王家有安慰老董头儿说:“放心吧,大哥,我刚才既然把话说出来了,王总、苏总他们会记着给您加工资的。这不单单是给您一个人加工资的事情,这是要号召大伙儿,向您学习,以厂为家的敬业精神,他们不会不重视的。” “呵呵呵呵呵……”听王家有这么一说,老董头儿高兴了,“王总您真会说话,说得我心里暖暖和和的,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看好咱们这里的东西,一根草棍儿,别人也别想偷走。” 第二天天色大亮了,王家有三个人才爬起来,睁眼一看,老董头儿早给他们,把洗脸热水都打好了,连豆浆油条都刚买来,正热乎着呢。 见他们醒了,老董头儿才说:“哎呦!王总,您可算是醒了,我这正着急呢,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把您叫醒了呢?再不起来,上班怕是要晚了吧?” 王家有不慌不忙的洗着脸说:“董大哥,不用着急,我们当老板,不就是为了不被制度绑死了,可以自由时间上下班吗?若是有钱了,还要准时上下班,那有什么意思啊?” “啊?老董头儿一脸惊愕的说:“可是,我看王星耀王总两口子,都是准时上下班啊?就连王星晖王总,和苏总也是到点儿,就到公司啦,还动不动就加班呢。” “哦~”王家有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这个问题,他倒没有想过。他只感觉,别人都说:挣钱有多难,有多辛苦。他感觉,挣也没有那么难嘛?虽然刚开始那一年,他确实为了多挣些钱,非常的辛苦。 但到了最近,他总有一种错觉,感觉挣钱,可是越来越容易了,只要舍出脸皮去,把事情做到了,然后在家里躺着,那钱也会“哗哗”的从天上往兜里灌,简直比做梦还容易! 他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有钱人?有钱人是什么感觉?怪不得,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人,做梦都愿意做个有钱人?有钱的感觉,真爽! 别的不说,两年前,他还认为,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月亮里的嫦娥,天上的仙女,是他这种癞蛤蟆想都不敢想的女神呢,可是,现在的嫦娥,仙女们,为了能够嫁给他这个癞蛤蟆,竟然是那样的争风吃醋,就差互相打起来了。他王家有想往外推,都推不出去了。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这钱差不多,够这辈子花,就行啦,干什么非要为了多挣钱,那么拼命啊?难道,挣了钱,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自由吗?像星晖、苏醒他们,钱应该比自己还要多,干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啊?这不成了金钱的奴隶了吗?除了能够多挣一点儿,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啊? 他这么想着,随口对老董头儿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们愿意那么辛苦,我也没有办法。” 几个人正吃着饭,院子里已经叽叽喳喳的,有女人们说话了。 “那些老娘们儿,都来上班了。”老董头儿见王家有他们,从窗户里探头往外看,就解释说。 “嗯~我知道。”王家有点了点头。 老董头儿这才想起来,那些老娘们儿既然能说出王总的那么多逸闻趣事,肯定是见过王总的啦,这里本来就是王总的家嘛。哪里用得着自己多嘴? 王家有吃完饭,三个人收拾东西,准备回王家坨。 那几个妇女一见王家有,就叽里呱啦的说:“是王总回来啦?我们刚才,一见到那辆捷达车,就知道,准是王总又回来住了。我们怕您还没有起来,就没敢上屋里去打扰您。” “王总起来啦?我们刚才还说呢,要不说,都愿意当老板呢?当老板多好啊?只要雇上几个人干活,在家里躺着睡觉,那钱就哗啦哗啦的往家里流。随便的从里面抓点儿小钱,赏给我们这些干活的工人,我们就感激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您说,我们这是不是贱骨头啊?” “王总,您说的咱们公司发展壮大,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还等着那一天,能够当个小领导,也对着手下,发号施令呢。” “王总,还是您好,把那个老谢头儿给撵走了。您是不知道,那个老谢头在这里的时候,我们都烦死了,他仗着和王总他们是亲戚,老对着我们动手动脚的,我们不愿意,又能怎么着啊?还不是想着,这么大年纪了,上别处去干活,人家都不要了,在这里,虽然受点儿委屈,最起码还多少能挣几个吗?省得还得伸手冲孩子们要钱花了。得亏您把他撵走了,换了这个董大哥,人家董大哥就老实,从来不会对我们动手动脚的,连个流氓话,都不跟我们说。” “王总,这回,在这里多住几天吧,我们感觉您这个人,挺不错的,有什么心里话,愿意与您唠唠。” 王家有干脆也不着急走了,让老董头儿给他拿个凳子,和他们坐在一起,一边分拣衣服,一边和她们聊天。 一开始,这些女人聊的还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王家有对着她们,大谈起公司未来的远大前景,明确表示,公司的发展,和她们是息息相关的,公司做大了,她们的工资与职位,都会相应的跟着成长。 可唠来唠去,话题就有点跑偏了,这几个老娘们儿,只恨自己早生了几年,不能嫁给这么一位英明神武,风流潇洒的王总。 不过没关系,她们虽然年纪大了,还有晚辈呢。几个人争着抢着,要让自己闺女离婚嫁给王总,王总这么好一个大老板,怎么能没有女人伺候呢?没有女人伺候,那还叫男人吗? 王家有见这些女人,说话要不走正路,赶紧找个借口,出了大门,上车溜走了。 王家有也纳闷了,好多女人,在没结婚之前,也挺贤良淑德的,在男人圈里,也还算端庄持重。 可为什么只要一结婚,一群女人到了一块儿,说起话来,就那么放肆,丝毫不顾及他一个大男人的心理阴影? 到了车上,孙飞扬还在羡慕王家有的桃花运,“王叔,那会儿,那个小翠说把她闺女介绍给您,您当时该答应她见个面,看她那相貌,她闺女应该长得也挺不赖的。就是那个麻子她侄女,还是算了吧,看到她,就看到她娘家侄女长什么模样了。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妇女的亲戚长什么样?哎~王叔,您现在的桃花运,旺的真叫人眼红啊!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您这桃花运旺的,好像天底下的女人,都争着抢着要嫁给您似的,我这没时运的,好像空气一样,人们都看不见我似的。” 老邢在旁边说:“我说老孙兄弟啊,你也不用嫉妒的啦,其实,老板给你的工资,也是不少的啦,你这是跟着老板,就像月亮靠在太阳身边,星星挨着月亮一样的道理的啦,你就是再亮,也会被老板的光辉比没的啦,实际上,以你的工资,在老家也完全可以挑着花样的找媳妇的啦。” 孙飞扬咂着嘴说:“说的也是,可惜我还没有干多长时间呢,还没攒起多少家底呢,等过一阵子,攒够了彩礼钱,就让我爸在家里,帮我好好宣传宣传,到时候,非得挑个最漂亮的。” 老邢忠告他说:“孙兄弟,不是我说你的啦,以我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讨老婆不是找小姐的啦,找小姐,当然是越漂亮越好的啦。可是找老婆,只能找合适的,不能只看漂亮啦。像孙老弟你这样,常年不在家,让一个漂亮的女人,独守空房,很容易给你戴绿帽子的啦。还是找一个勤劳朴实,踏实肯过日子的,就好的啦。” 王家有也说:“老人们常说:丑妻近地家中宝,这可是人们千百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之谈,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也感觉,找老婆不能只看漂亮不漂亮,关键是看和自己的脾气,合得来,合不来?若是合得来,就算她长得不是怎么很漂亮,但两个人性格相合,在一起会很舒服,感觉也会很幸福。若是合不来,就算是长得跟天仙似的,天天甩脸子给你看,那日子也好不了的。小手绢你们肯定是认识的啦,可你们不知道,她原来的那个男人,为了得到她,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连他自己兄弟的性命,都因此给搭进去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听别人说的,两口子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仇人一样,见了面就是吵架,最后,两个人各过各的,谁也不搭理谁了。你说,像这样的老婆,就算是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孙飞扬点着头说:“怪不得您面对那两个美女的时候,那么纠结呢?原来是怕真娶回家了,只能看,不能用啊?” “意思差不多吧,”王家有回想着他和孙玉秀在一起的时候,无限回忆的说:“有些女人,虽然和很多美女比起来,不是那么漂亮,但你和她相处,会感觉非常舒服,让你愿意和她在一起。” “要是不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却找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做老婆,那跟和哥们们儿在一起,还有什么区别啊?”孙飞扬抗议的说:“那我还娶媳妇干什么呀?天天和哥们儿在一起,不也挺快乐的吗?还不用三媒六证的,掏彩礼钱。” “哥们儿哪里能跟你过日子的啦,哪里能给你生孩子的啦?”老邢劝导他说。 王家有也说:“女人就算是再不漂亮,那也是女人,是和男人不一样的,你只有真正的和她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独有的魅力,甚至有时候,她展现出来的一瞬间,会让你惊艳,并为之倾倒,认为她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比那些徒具外表的花瓶漂亮多了。”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孙飞扬抗议的说:“我只不过过想找一个漂亮的美女做老婆,你看看你们,左一个不行,又一个不行的,感情你们现在都有女人了,而且还都那么漂亮,凭什么就让我去找那不漂亮的呀?这也太不公平吧!” 王家有和老邢看着孙飞扬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禁全笑了:“我们的话,都只是建议,至于听不听,那是你的自由。” 第32章 一段小插曲 他们回到王家坨的家里,老邢觉得闲着没什么意思,又缠着王家有继续讲家具知识,王家有干脆,让他把自己从蜀地背回来的那套木工工具拿出来,在那套老家具该修的地方,剔出木材的本来面目,让他们看。 说起这套工具,王家有还被派出所拘留了一个礼拜,罚了两千块钱呢。 那时,他和孙玉秀两个人从蜀地往老家赶。王家有想着,这些工具,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怎么能丢掉呢?于是,两个人一人背了一袋子,往火车站赶。 可是,在过安检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竟然说他们那些斧子、锤子之类的工具,都是危险物品,她们要予以没收。 王家有一听,当时就急了,“我这些可都是自己干活的工具,什么时候成了危险物品啦?这可是我花了一千多块钱,买的最好的木工工具,背了十几里山路,背下山来,又来回的倒公交,倒出租车,才背到火车站的,你一句危险物品,要予以没收,我这些好东西,就送给你们白使唤去啦?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儿啊?你们抢钱,抢疯了吧?” 那个女的,见他大声的吼叫,也来了气,冲着他也吼:“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什么叫我们抢钱抢疯了啊?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啊?这是王八的屁股__规定(龟腚),人家上边就是这么定下来的,我们就要严格执行!你这些东西,哪一样拿出来,都可以当做行凶工具使用,这不是危险物品是什么?你好好看看我们贴的宣传标语,凡是危险物品,一律不让带上车!” 孙玉秀听人家说的,好像有一定的道理,就劝王家有说:“算了吧,老公,人家都是公家的人,说是危险物品,那就是危险物品,她要要,咱就送她得啦,反正这些东西,背着也大老沉的,就她那小身板,压也能压死她。” “那不行!”王家有还来了劲儿了,他拍着桌子,大吼大叫的说:“我又没有拿它们做什么案,凭什么就说它们是危险物品啊?要是按你那个说法,刀子剪子全是危险物品,就连绳子都能杀人呢,你们怎么不去把那些大超市,大卖场的东西,也全都没收了呀?还让他们卖什么啊?凭什么我买了,就成危险物品啦?这不是欺负人吗?我这是私人物品,你们没有权利没收!” 说着话,过来就和那个女安检员撕扯,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就你那小身板,还想当着那么多旅客的面,白抢我的东西?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谁借给你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白抢人东西的啊?”王家有愤怒的想。 看着王家有那瞪着小眼睛,脸红脖子粗,喷着唾沫星子,一副吓人的样子,站在那个安检员旁边的一个女的,吓得脸都白了,她转身就跑了出去,跑的比兔子都快! 王家有正热情洋溢的,和那位女安检员,进行着亲密而友好的相互拥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铁路警察,其中一个人上来一把,就薅住了王家有的后脖子。 王家有正和那个女安检员,在火车站干净整洁的瓷砖地面上,进行着自由式摔跤,摔了半天,竟然没能压服住她,他正在感叹,那个女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呀?正在埋怨孙玉秀,眼见着她老公,连个女人都压不住,还在旁边傻楞着,也不知道过来帮帮忙? 突然他觉得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不由得大喊:“谁啊?这么多管闲事?” 这孙玉秀也是,白长了那么一副好身板,那么一身大力气,就站在旁边,捂着嘴,闭着眼的“啊!”“啊!”的叫唤,你倒是伸手帮忙呀?怎么还让别人,从后面把我抓住了? 没等他喊完,他的两只胳膊,也已经被人控制,并背到了身后。一对冰冰凉凉的镯子,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戴上了手铐,他回身对抓他的警察说:“你们抓我干什么呀?抓错了,是她白抢我东西!你们应该抓她才对啊!” 那个警察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大哥,没错,抓的就是你。” 后面有一个小伙子,照着王家有的后背,就擂了一拳,“都这时候了,还不老实?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去说!” 那个拍他肩膀的警察,阻止小伙子说:“好啦好啦,人家就是不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又不是故意违法犯罪的,就别那么凶的对待他啦。” 接着又对王家有亲切的说:“大哥,您看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样多不好看哪,咱们有什么话,还是到派出所再说吧?” 王家有这才发觉,好多人都围在周围,像看耍猴的似的,对着他指指点点。现在这人们,真是人心不古了呀,这么多人,眼见着,这个女人想白抢他东西,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那个女人说话数落他?等着,将来她抢你们东西的时候,我也不帮忙了,搬个小板凳,拿着半个西瓜,拿小勺挖着,就坐在旁边看热闹。 王家有跟着那些警察,到了派出所,那个警察还挺客气的,请王家有坐在了椅子上。 王家有转圈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安检也跟着来,就抗议说:“警察同志,我承认,我是不该和女同志打架,可她白抢我东西,我能不和她夺吗?你们既然把我抓来了,是不是也应该把她抓来呀?她也打我了呀?我这脸上,让她挠了好几把呢,到现在,还在火烧火燎的疼呢,没准都流血啦!你帮我看看,被她毁了容没有?” “行啦,不用看啦。”那个警察和蔼的对他说:“您的脸,还用的着毁容吗?这几把对别人来说,是毁容,对您来说,没准还是美容呢?让你更有男人味儿了!行啦,先不说打架的事情啦,那些,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也对您的违法行为,进行了录像记录,那个没什么争议啦。您还是说说,为什么要带危险物品进火车站啊?” “进火车站怎么啦?”王家有理直气壮的说:“我自己干活用的工具,回家的时候,带回家去,也不行啊?” 那个警察,估计见惯了像他这样无知的人,也不着急,笑着说:“我们铁路可是有规定的,不管是管制刀具,还是其他易燃易爆的东西,都是不让带上火车的。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个规定啊。给你看看这个。” 他随手拿过一张通告来,“您看看这上面,写的就是咱们铁路部门,对乘客随身物品的规定,您那两袋子,都属于不能带上火车的东西。” 他并没有看那张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现在的他,火顶着脑门儿呢,哪有心思看那个呀? “那~我花钱买的东西,为了把它们弄回家去,我两口子背着它,可是走了十多里山路呢,差点儿没把我累死,您一句话,不让我带上火车,就给我打发啦?那我不是白背来了吗?”王家有想想就觉得委屈,他求着那个警察说:“警察同志,您就行行好,让我把这些工具背上火车吧,算我求求您了,不行吗?” 那个警察却笑了,“我说大哥,您现在还有心思,管这些工具啊?您的心可真大呀!您还是先考虑考虑您自己吧。按照铁路法的规定,您不但携带违禁品进站,而且还不听从我站工作人员的劝告,殴打我们铁路系统的员工,现在我们需要对您进行处罚。” 孙玉秀在旁边一听,连忙求情说:“警察同志,我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规定,才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您就念在我们什么都不懂的份上,就别罚了吧?” “嗐?这位同志,您说的可真轻巧,您一句什么都不懂,就把我们工作人员给打了呀?不让带违禁品不知道,打人犯法,不会也不知道吧?” 孙玉秀无语了,他回身埋怨王家有说:“就那些东西,咱不要就不要了,你干什么还打人啊?” 王家有一脸无辜的说:“我也没想着打人啊?当时只想着和她抢东西来呢,也不知道怎么抢着抢着,就打起来啦。” 王家有还想着,就算是他承认打了人,也不该处罚这么严重吧?你听那个警察说什么:“您这件事情,很有教育意义,我们必须对您加重处罚,让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们,听说以后,摄于法律的威严,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再随便殴打我们铁路系统的工作人员了。” 嘿!感情是拿他当反面教材,对广大旅客进行法制教育了! 当王家有被放出来的时候,孙玉秀拉着他就走。可这王家有也犯了倒劲了,就赖在人家派出所不走了,非要让派出所把他的木工工具还给他,“您们对我可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东西可是我的,你们总是要还给我的吧?要不然,我以前为此所吃的那些苦头,不是都白吃了吗?我对你们铁路的什么规定是不懂,可那也不是你们没收我工具的理由啊?你们应该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把工具完好弄回家去的方法呀?” 这几天班房,王家有也不是白待的,他利用这段时间,专门学习了这方面的法律知识,法律是规定,不让把那些斧子锤子的自用工具带上火车,可是,旅客还是可以把这些东西,找快递运回家的。你不该一句话“没收”,就把我花钱买来的东西,都归你了呀? 那些派出所的人,听王家有说的也有道理,就代那位与王家有打架的安检员向王家有道歉说:“对不起了,王先生,是我们的铁路部门的工作人员没有培训到位,她也是刚来不久,见到好多人因为携带违禁品,不但违禁品被没收,还有拘留的,就错误的以为,只要是违禁品,都会被没收并拘留呢,所以让您产生了误会,也请您原谅她这一次。” “你说原谅就原谅啊?”王家有不依不饶的说:“她一句话,就让我在拘留所蹲了一个礼拜,还罚了我两千块钱,她的错误,却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说理的吗?我今天必须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那几个派出所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当初,对王家有挺客气的那个警察说:“王先生,您说的都挺对,您要求的,对那位女同志进行处理,我们也没有意见,可是,那天,您把我们那位女同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压在身子底下,进行厮打,那位女同志,第二天就请了病假,住进了医院,说身上到处都疼,要进行检查治疗,还要到法院告您去,说你不是为了往回抢自己的东西,是看她长得年轻漂亮,想借机对她耍流氓,当时不但趁机摸了她的胸,还解了她腰带呢?要不是她挠了您两把,当时就被您得逞了,您说,人家那么漂亮一个大姑娘,让您扒了裤子,当众耍流氓。您说,要是真告到了法院,您就是再蹲半个月,再罚五千块钱,再加上她在医院检查治疗的费用,您掏个万把块钱,应该不多吧?” 王家有一听,当时就有些傻了,当时,他只是想着从那个女安检员的手里,夺回自己的东西,厮打中,两个人就滚到了一块儿,到底打到什么地方?摸到什么地方?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现在哪里还想得起来啊? 就听那个警察继续说:“还是我们和那个女同志解释,她们干的这个工作,有时候难免会有旅客产生误会,闹点儿小摩擦什么的,就别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上纲上线啦,何况,我们已经对您进行了一次处罚,要是再到法院起诉您一次,那不成了让您因为一个事件,受两次处罚了吗?最后还是我们铁路系统,对她进行了一些补偿和安抚,才让她放弃了对您的追偿。您要是一定想要争取一个公平的话,不如,您俩都到法院去起诉去吧,看看您俩到底谁能打赢这场官司?获得对方的补偿吧?我们派出所,是没法管了。” 孙玉秀一听,赶紧拉着王家有往外走,“行啦!老公,你就别闹啦!你还嫌在这里没蹲够啊?还嫌罚的钱不够多啊?行啦,人家警察同志说放了咱们了,咱就赶紧走吧,别惹事儿了。” 王家有也被那个警察说的,心里没底了,真要如那个警察说的那样,被那个女安检员追究起来,这官司他是铁定要输的,到时候,真不是那几个钱能解决的啦!说再拘他半月,绝对不是开玩笑! 王家有不敢再理直气壮了,但还是有些不死心,他哀求着说:“这位警察同志,我不追究那个女安检员的责任了,还不行吗?但是,我那些工具,能不能还给我啊?我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哎~”那个警察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说:“大哥,我看您这个人,确实是挺实在的,也挺可怜,要不,我就破一回例,把这些东西还给您,让您自行处理,不过,可不能再往火车上带了,再带去,那就是明知故犯,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处罚了。” 王家有听了,对那位警察是千恩万谢,不断的说谢谢。 后来,王家有在直播里,和网友们说起这件丢脸的事情,网友们说他可能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有说最近,好多人因为带违禁品上火车被拘留的,有说下次见到穿制服的,说你违法违规了,不管自己懂不懂,都先信了再说,因为人家背后,可都是有权力支持,一般人惹不起的,尤其是遇到那穿制服的还是一个女的,千万别一时冲动,上去就和人家撕扯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不管有理没理,到最后都是以没理结局的。 骂人没好口,打架没好手。尤其是撕扯的时候,谁还会顾忌撕扯到什么地方吗?事后轻轻松松告你一个耍流氓,或者猥亵罪,你就是身上长着一千张嘴,你也解释不清楚的。 实际上,王家有把那些木工工具通过快递邮走以后,再上火车,通过安检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那个女安检员,说实话,确实脸蛋儿挺白净漂亮的,长得也很年轻。 那个女安检员大概也认出了王家有,在对他进行安检的时候,用刷子粗暴的在王家有身上检查,还对他进行了报复。直碰的王家有疼的差点儿蹲地上直叫娘。 但他只敢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报以礼貌的微笑,尽管那笑比哭还难看。既然招惹不起,咱就别招惹了呗。 王家有心里说:“那地方平的跟飞机场一样,我就算是当时贪图你美色,想占你便宜,只怕是那手都找不着往哪里摸吧?” 但是没办法,你管人家有没有胸呢,反正当时乱成了一团,人家说你当时摸了,你就只能承认,你敢说一句人家没有胸,那不更是主动承认了自己的流氓意图吗?还不如干脆直接默认了呢。 还好,孙玉秀在王家有身后,见那个女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王家有,心里一时来气,等她给孙玉秀刷完了,孙玉秀趁机狠狠的摸了她一把,鄙夷的冲她摇了摇头,然后冲她挺了挺自己那傲人的山峰,挽起王家有的胳膊,傲然走进了车站。 直气的那个年轻女安检直跳脚。 第33章 帮兄弟卖货 王家有拿着锤子、凿子、剔刀,把老家具上,那些因为年代久远,损伤较大的地方剔下来,指点着新剔出来的切口,给老邢看,并给他讲解如何通过切面,辨认檀木与其他木材的区别。 孙飞扬对这些,不感一点儿兴趣,可见他们两个人兴致那么高,也只得硬着头皮听。 当他听王家有说,比较名贵的木材,大多都是产自南方时,忍不住问:“为什么北方本地也有很多木头,这人们不用本地的木头做家具,却用这些南方产的木头来做家具啊?” 王家有笑了,“怎么可能不用本地的木头做家具啊?其实,北方人的家具,大多就是用北方的木头做的,但是,北方的木头,大多数不值钱,所以,也就很少有值钱的古董家具可以留存下来。除了过去,祖上曾经阔过,而且喜欢风雅的人,才有可能有用南方的贵重木材做的古董家具流传下来的。” “这么说,王叔您的祖上曾经也阔过啦?”孙飞扬对木头不感兴趣,对隐私还是很感兴趣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王家有无奈的回答说,近些年来,好多名人兴起了寻根问祖之旅,往上翻找祖宗十八代,也要翻出一个历史名人,来给自己壮壮门面的风气。 王家有自从有了钱,也动过这种念头,只可惜,没听人说过家族有族谱记录一说,而那种世代传承的故事,一般都是老爷爷抱着小孙子讲述,再不行,也是由父亲给儿子讲的,王家有从小就没见过他爷爷奶奶长什么模样,就是他爹,也是在王家有很小的时候,就过了世的,而且,小时候的王家有,是真不讨父母的喜欢,不说是人神共愤,也是人见人烦的那种让人腻烦的孩子,有谁会那么不识趣的抱着他讲家族史啊?就算是跟别人说,他还懒得凑着听呢。 “等有时间,找现在村里活着的老辈人问问吧?好在整个村子,往上倒个十代八代的,就是一个老祖宗了,应该不难问。” 这么想着,王家有继续讲他刚才木头的话题。 “北方也还是不少好木头的,但大多数北方的硬木,要么容易开裂,比如枣木,就因为容易开裂,只能做一些不怕开裂的小件,做家具就不合适。要么难成大器,比如鼠李,做成烟斗,做成拐杖,经过盘玩,非常漂亮,很多人说的麻梨疙瘩,就是鼠李的树根形成的。但是,鼠李属于杂灌木,长不成大树。还有一些其他的木头,要么是硬度不够,要么是油性不足,当然,我感觉,之所以北方的名贵木材少,名贵木材大多出在南方,也与南方的文化名人更多有关,随便什么东西,经过那些文学大咖的一篇文章夸赞,随着他的知名度的提高,而广泛宣传,才能被更多人所认知。北方就算是有一些好的木头,因为没人宣传,也会不被人们所熟知,什么商品的价格,不都是人们炒上来的吗?你那东西再好,没有几个人知道,也不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啊?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稀缺性的问题,北方有些木头,虽然木质很好,知道的人也很多,但因为分布广泛,木头大量的存在,也就没有了炒作的价值,价格肯定也是上不去的。” “那~老板,您前些天,寻找乌木的旧家具,只去蜀地寻找,不去其他地方寻找,是不是只有那个地方出产乌木啊?”老邢举手提问说。 “那倒不是。”这个问题,王家有也问过他老师王封臣,王封臣告诉他:“其实,乌木的产地还是很广的,大部分南方地区,如两广,两湖,蜀地都出土过,只不过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出土量,蜀地的最多,型材也更大,当然值钱的好木头也就更多一些。尤其是现在的政策,所有的出土乌木,全都收归国家所有,想要从民间收集到成材的木料,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有蜀地因为交通阻塞,信息不发达,还有可能从民间得到这种木料。而且,其他地方的乌木发现,都是最近几年地产大爆发,到处需要挖地才出土的,以前,很少听说过其他地方出过乌木。只有蜀地,因为山体滑坡,或者河水冲刷,在过去多年,就不断的有过出土传闻,那些早年出土的大型乌木,人们都早已做成家具,代代相传,国家也没有权利要求人家上缴,所以要找乌木古董的家具,唯一的地点,就落在了蜀地。”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王家有一边给老刑讲课,一边让孙飞扬和老邢搀着他,对自己家那一套老家具整修,就算是那木材再好,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难免会有一些腐朽、损伤的地方,王家有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损毁严重的地方剔除,等让凌飞用快递给他发的木料到了,就用新木料做旧,补上原来的缺损。具体要怎么进行大的改动,还要等王春华来了,给出具体意见再说,毕竟,他这家具,是要送给王主任的。 等到太阳西坠,王家有也感觉累了,他们刚要进屋做饭,就见三傻子扛着一个米袋子,走进了大门。 “怎么,你家大米吃不了啦?还给我送来一袋子?”王家有看着三傻子说。 “什么大米啊?”三傻子放下袋子说:“我这里面,装的是杏核,昨天,我不是答应了,给你扛过一袋子杏仁来吗?看见没有?只要是你帮我把我家剩的那些杏核给卖了,这一袋子,就免费送给你,一分钱都不要你的啦。” “看你说的,好像你舍了多大的财似的,”王家有嘲讽三傻子说:“你要知道,现在人家那些明星代言,一次可是要收费几百万几千万的,就算我不是什么明星,你也不能,就用这点玩意儿把我打发了吧?”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咱都是哥们儿,你好意思管我要那个什么代言费啊?” “这会儿说咱们是哥们儿了,你昨天说给我杏仁吃,还说要让我高价买你的呢?你怎么不跟我说咱们是哥们儿啊?真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嘿嘿嘿嘿……”三傻子躲避着王家有的眼神,嘿嘿干笑着说:“你都那么有钱了,干什么还跟我那么斤斤计较啊?我不是困难吗?我若是有钱了,天天请你下饭店。” 王家有亲热的拍了拍三傻子的肩膀说:“行啦,兄弟,逗你玩呢,干什么那么认真啊?我现在还差你那几顿饭吗?哥们儿我现在钱够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用不着你请啦,我天天请你吃都行。行啦,进屋吧,咱们边喝边聊。” “欸欸欸。”三傻子搬起那袋子杏核,跟着王家有他们进了屋。 王家有往炕上一坐,看着三傻子搬进来的那个袋子说:“给我看看,杏仁的成色怎么样?” 三傻子嘿嘿笑着,打开米袋子,从里面捧出一捧棕黑色皮壳的杏核给王家有说:“你看看,都不用选,我留的,都是最好的,那不好的,我都喂猪吃了。” 王家有听说过,因为太多大白杏卖不出去,好多都掉在地上,摔得跟臭鸡蛋似的,看着实在可惜。王家有就在树下边喂了一些本地猪,让那些猪吃那些落在地上的烂杏,那猪在吃杏的同时,连那杏仁也吃了。 那猪的牙口还真好,王家有曾经见过他老娘养过猪,只要一见猪不爱吃食,喘气有些费劲,拉屎有些发干,他老娘就会抓一大把苦杏核扔给猪,那猪嘎嘣嘎嘣几下子,就把那些杏核咬碎,把杏仁给吃了,也不嫌苦,也不怕中毒。要是见到小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杏仁,大人们早急的抱着孩子往医院跑了。 说来,也神奇,吃完那把杏核,下顿再喂猪的时候,那猪的胃口大开,食槽子舔的干干净净。明显的,那猪眼见着也欢实起来了。 说来也怪,只听说有人因为吃苦杏仁吃多了中毒的,从来没听说过猪因为吃苦杏仁中毒的,不知道它们是有特殊的解毒机制,还是猪自己懂得控制摄入量,知道吃多少不会中毒,多了就自动不吃了。 王家有看着那些杏核,皱着眉说:“怎么没给砸开啊?让我吃的时候,还得拿锤子现砸呀?” 三傻子挠着头皮说:“我也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吃啊?你要炒着吃,最好还是带着壳吧?” “还是砸了吧,”王家有皱着眉头,看着那棕黑色的壳说:“我总觉得,要是卖的话,这种颜色,看着就不如砸出来的金黄色的杏仁那么舒服,货卖一张皮,你这种颜色就不能抓住人们的眼睛,又怎么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呢?” “可是,砸出来要是卖不了,储存就不如带壳的好储存了呀?”三傻子担心的说。 王家有笑了,“就你这些量,都不够上淘宝拼多多卖的,去超市供量更是够不上,还担心卖不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要不说,我这是大客户看不上,零卖又卖不完,这才发愁了么。” “不行,咱先把这一袋子砸出来,我帮你在网上卖一下,试试,要是好卖,咱就发动大伙儿,一起来帮着你砸。”王家有提议说。 于是,几个人找出锤子,用木块儿垫在地上,在地上坐着小马扎砸杏仁。 “老邢,你别跟着砸啦,你去做饭吧,我们几个人砸就行啦。饭做熟了,咱们就吃饭喝酒。”王家有吩咐说。 老邢答应一声,刚去厨房洗了手,准备刷锅做饭。门口又闪进了一个人影。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刚来的人,一进门,就见几个人,每人拿个锤子,“乒乒乓乓”的砸着杏核,不禁开口问。 三傻子抬头看了一眼,兴奋的说:“小姑啊?您来的正好,帮着我们一起砸杏核吧,二驴子答应帮我卖杏仁了。” “你这是跑这里来抓免费的劳动力来了吧?见到谁,就让谁帮你砸杏核?”小手绢不乐意的说“我刚才见你老婆还去胖嫂家打麻将去呢,你怎么不让她给你砸杏核呀?还有你那个宝贝闺女,你也不管管,我看着她刚才又打车出去啦,不会是又去舞厅跳舞去了吧?这么大个姑娘了,也不给她找个正经的工作,每天泡在舞厅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能有个什么好呀?” “小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我家的家庭地位?我说话,谁肯听呀?……”三傻子委屈的说。 “得得得得得,”小手绢挥手阻止他继续诉苦说:“说什么我也只是一个外人,你家的事情,我也管不着,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爱听不爱听,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小手绢看着王家有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哪?没吃饭,我帮你们做饭去?” 王家有笑着说:“倒是还没有吃呢,可是,每天总是麻烦小姑过来给我们做饭,那多不好意思啊?” 小手绢瞟了王家有一眼说:“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呀?咱们谁跟谁啊?只要是你能记住我的好,别到时候辜负了我这一片心意,让我天天过来做饭都行。” 王家有不敢看她那热辣的眼神,低着头,装着专注的砸着杏核说:“不能,小姑,我二驴子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我的好,我都会记一辈子的。” “记住就行。”小手绢也没在意王家有躲闪她的眼神,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她要听的话,于是笑着转身去了厨房。 老邢一见是小手绢,就逢迎着说:“是老板娘来啦?您今天可是真漂亮的啦。” “只是今天漂亮吗?哪一天不漂亮啊?”小手绢听着赞美,受用的抿着嘴,笑着说。 “老板娘是每天都很漂亮的啦!”老邢赞美着说:“只是每天的美,都各有不同的啦!” “咯咯咯咯咯……”小手绢被他夸的花枝乱颤,“就你会说话,你们老板,要是有你一半,这么会说,就行啦。” 小手绢幽怨的说。 “我们老板他只是见到美女就会腼腆的啦,”老邢替王家有申辩说:“其实,我们老板说起他感兴趣的事情,也是口若悬河,涛涛不绝的啦。” “嗯~这我倒是相信。”小手绢想起王家有给老邢讲课时的样子,感慨的说:“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还有什么好腼腆的呀?该了解的,他都了解了,就连不该了解的,他也都了解了,见了我,干什么还这么抹不开啊?我对二驴子的了解,现在倒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你说,我跟那个三傻子他小姨子,二驴子到底想选择谁呀?” 老邢一听问这话,赶紧说:“这个我就不知道的啦,这种事情,老板也不会和我们透漏的啦,老板娘您先忙着,我也和他们一起去砸杏仁的啦。” 说完,赶紧走出厨房,加入了砸杏仁的大军。 老板的感情问题,还是交给他自己解决去吧,别人千万别在当中跟着瞎参合啦,这种事情,别人只会越越乱。。 第34章 帮兄弟卖货(中)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砸两个杏仁,就扔嘴里一个,“咯嘣”“咯嘣”的嚼着吃,还吃起来没完了。忍不住提醒说:“王叔,这东西是有毒的,还是别吃那么多吧?中了毒就晚啦。” “没事儿,这是甜杏仁,是没有毒的。”王家有满不在乎的说。 “没毒也少吃点儿吧,二驴子哥,”三傻子嘿嘿笑着说:“你忘啦?我那一回,就因为吃这个吃多了,又喝了一肚子凉水,那肚子给我闹的,没等跑到厕所,我屁眼儿就兜不住了,在院子里就把裤子脱了,一边往厕所跑,那黄汤就一边顺着两条腿往下淌,从院子到茅坑,一直淌了一路。为了这事儿,我让村里的孩子们笑话了半年呢。幸亏那个时候,还是孩子,也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个斤?要搁到现在,被人们那么笑话,简直都没脸出门了。” 一听三傻子说起这个,王家有不禁又想起了童年的时光,当时,把三傻子去厕所,从院子到茅坑,一路留念的光辉事迹,宣传到全村妇孺皆知的,还是当时目睹全程的二楞子、二秃子和二驴子这三个三傻子最好的好朋友。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三个,当时还真是二啊! 没想到,他们看三傻子的笑话没多久,报应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没过几个月,村子里收花生,把好多摘下来的花生,摊在一个大场院里晾晒,那场院离三傻子家近,三傻子他爸狗蛋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瓶地瓜酒,偷偷的塞给生产队长,生产队长就把看花生的活儿,交给了三傻子他爸狗蛋儿。 那个时候,全国人民吃喝都不够,大人们有时候还饿着半个肚子呢?小孩子哪里还能有零食吃啊? 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四个孩子,每人背着一个红荆条编的小号的背筐,拿着砍草的镰刀,在当空烈日的照耀下,无精打采的在地里转悠着砍草。 这砍了草,可以交到队里,有保管给过称,把工分记到家里大人的名下,每年分粮食的时候,可以给家里多分一些。那个时候,真是几岁的孩子,都要当劳动力使的,几乎没有闲人。 “二驴子,你饿不饿?”二楞子无精打采的问。 “怎么不饿呀?”二驴子懒洋洋的回答说:“你没听到,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跟打雷一样的叫唤着,给我要吃的呢。” “我也饿的难受,你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弄点儿吃的,填填肚子啊?”三傻子也揉着空瘪的肚子,无力的说。 “你个三傻子,你是不是真傻啊?”二秃子在旁边冷笑着说:“你爸现在就在场院里看着那么多花生呢,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你去你爸那里,给咱们要一筐头来,就够咱们四个人吃个肚儿圆啦!” 二秃子这么一说,二楞子和二驴子立刻想起了那香得冒油的花生米,在他们几年的人生记忆里,那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甭说能够敞开了吃花生米,就连那粗糙的,夹杂着花生皮壳的花生饼,把油都榨出去了,都是他们这些孩子,一年当中难得的零食。 他们眼睛里全都闪着贪婪的目光,仿佛肚子里都伸出了小手,从嗓子眼里往里扒拉着,赶紧把他说的那些花生抓进肚子里去。 他们围着三傻子,二楞子说:“三傻子,你去给你爸要花生去,你今天的草,我们帮你把筐砍满。” 他们三个平时自己的筐里,都不能砍满草,常常是在筐底放上几块半头砖,砍上两把草,往上一盖,就去糊弄队里的保管员。 头两次,保管员没有在意。把他们的草,过完秤,记上账,就倒进了那一大堆草堆里了。 他们三个暗自得意,三傻子不敢做假,费劲吧啦的砍了半天,也就砍了半筐草,那要想一棵草一棵草的砍,把那小筐装满,那不是努力就能成的,还得会找草多的地方,找到了,屁股一撅,拿着镰刀一个劲儿的砍,半天能砍满一筐。 要是不会找,随便找个地方就砍,找半天才能找到一棵,什么时候能砍满筐啊?常常砍到天黑,才砍半筐。 其实,野草还是不少的,可那草也不是什么都能砍的,到时候,保管也会看你砍的草,牛马那些大牲口吃不吃?若是那些大牲口不吃的,你砍的再多,也不会给你记工分,连秤都不给你称。 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个人在三傻子累的腰酸背痛,满头大汗的砍草的时候,他们就在地里捉蚂蚱,捉蜥蜴,追刚断奶的小兔子。 跑累了,他们躺在地上休息。 二楞子取笑三傻子说:“你这个三傻子是不是真傻啊,在这人生最应该无忧无虑,最应该开心快乐的年纪,不多玩一会儿,傻乎乎的,干那么多活干什么呀?你砍了那么多草,有什么用啊?都没有我们两块半头砖重,我们这么玩着,挣的工分,都比你砍那么多草,挣的工分多! 三傻子嘿嘿傻笑着说:“人家大人,还能没有你们小孩子心眼多呀?你们这么糊弄,一次两次,也许不能发现你们,可次数多了,早晚有被抓住的那一天,到时候,就不只是被家里大人打了,家里所有人都会跟着你倒霉的。” “干什么非得让他们抓住啊?你不会趁他们往那里送草的人多的时候,过去送啊?到时候,保管给他们过秤记账,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查咱们咱们装砖头的事儿啊?”二楞子不屑的说。 “那~我也不能那么干,我宁可累点儿,热点儿,我也不能给家里大人惹那种麻烦。”三傻子老老实实的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会儿休息够了,二秃子不再玩了,也老老实实的跟着三傻子去砍草。 二驴子一向看二秃子的,二秃子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他一直觉得,二秃子是他们四个人里,脑袋最聪明的那一个,跟着他做,准没有错的。 二楞子见他俩也不玩了,无趣儿的说:“干什么呀?你俩是不是让三傻子那句话给吓住啦?三傻子那是说傻话呢,你们信那个干什么呀?” 二秃子眨巴着眼说:“我也没信,我就是玩累了,想干点儿活儿了,你要玩儿,就自己玩去吧。我们砍会儿草。” 二驴子也挥着镰刀说:“就是,总玩有什么意思啊?干点儿活儿。也挺舒服的嘛。” “真没劲,你们砍吧,我自己玩儿去了。刚才我看到那边有个老鼠洞,我还寻思一会儿咱们过去挖挖,看看它那洞里有余粮没有,咱们给它挖出来,够咱们吃几天饱饭的啦。”二楞子边走,边诱惑他们说。 “你不用痴心妄想啦,这会儿地里的庄稼还没有熟呢,哪里有什么余粮给你挖呀?连老鼠都在吃草根儿呢。”二秃子不为所动的说。 等到天黑的时候,他们往回走,二驴子悄悄的问:“二秃子哥,咱还往筐里放砖头吗?” 二秃子也小声的说:“先放上,让他们先过去,若是不查二楞子,咱就背着砖头过去。若是查二楞子,咱就把砖头扔了。” 二驴子点着头说:“行,二秃子哥,我听你的。” 这会儿正是人们该回家做饭吃饭的时候,大人孩子的,都有背着一筐草,往这里送的。 三傻子没做亏心事儿,所以踏踏实实的背着筐,走过去过秤。 “狗蛋儿家的老三,25斤。”保管说着,把三傻子的账,记在了狗蛋儿的名下。 三傻子背起筐,把那满满的一小筐草,倒在了那一大堆上。 二楞子趁着人多,也赶紧把自己的那刚刚冒过筐头的草,乐呵呵的放到了磅秤上。 那保管正忙,也没有多想,扒拉了一下磅秤上的游砣,说着:“包子家的老二,28斤。” 说着,就要往包子账上记,突然他的眼光,撇到了二楞子那一筐头萱萱腾腾,刚刚冒过筐头边儿的一小筐草,不禁在脑袋里,有点儿画魂儿,“这点儿东西,有28斤吗?这两天,可是老有饲养员反映,在草里翻出老多砖头来,要我在过秤的时候注意着点儿,这小子平时就有点儿淘气,在村里是有名的鬼见愁。该不会是他在给我弄虚作假吧?” 这么想着,保管就没有着急记账,而是眼睛不眨的看着二楞子倒草。 二楞子见状,有点儿慌了,他抄起筐来,抓着两只筐把,往那大堆上,使劲儿一倒。 他想着,把那些带砖头的草,往那草堆顶上一倒,那砖头往那萱萱腾腾的草堆顶上一落,自动的就陷到草里去了,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是,好巧不巧,刚才三傻子倒在顶上的那筐草,实在太实诚了,那砖头根本就没有陷进草里去,好几块大半头砖,在队里老人孩子几十个人的注目礼下,“骨碌”“骨碌”的从草堆顶上,顺着斜坡滚了下来。 二楞子一看,事情败露,撒腿就想跑。 他快,但那个保管早就注意上他了,比他更快。没等二楞子转过身来,保管一横身,就挡住了二楞子的逃跑路线,二楞子也没注意,一脑袋就撞在了保管的肚子上。 二楞子到底还是孩子,只觉得前面软软乎乎的一顶,没顶过去,他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没等他爬起来,早被保管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并大声的喊着:“包子来了吗?包子来了吗?看看你家孩子,竟敢明目张胆的欺骗咱们生产队!” 有个老头儿说:“包子可能干活去,还没回来呢。” “谁去把包子喊过来,让他看看他教育的好儿子?”保管喊着说:“好嘛,这么大点儿个小玩意儿,就知道欺骗公家,这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哎吆!” 他正说着,二楞子突然张嘴,在他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保管大叫了一声,不觉间,已经松开了揪着二楞子耳朵的手。嘴里喊着疼,连连的甩着那只胳膊。 二楞子趁机从他腋下,像猴子一样钻了出来,一溜烟的跑没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跑的还挺快?”保管在后面大声的叫骂着:“你跑的再快,有什么用啊?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你爹!” 吓得二秃子和二驴子两个人,赶紧偷偷的把砖头扔了出来。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念在小孩子不懂事儿的份上,只是教育教育孩子就算了。若是往大了说,这可是破坏社会主义,听说要把家里大人批斗的。 果然,后来,二驴子听他娘说,那个保管要求把那几块砖头,挂在包子脖子上,进行批斗。 还是生产队长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嘛,淘气也是正常的,就别搞批斗那一套了,他拿砖头糊弄生产队,也是为了从公家多分粮食,那就从他家里今年该分的粮食里,扣他百八十斤出来,不就把公家的损失弥补回来了吗?” 那个时候,一家人忙忙碌碌,这一年也从队上分不了多少粮食,就现在,二楞子一家人,每顿还只吃个半饱呢,要是再扣个百八十斤,原来每顿还能有个饼子窝窝头的吃,这回,就只能一天吃一顿或两顿窝头,那剩下的,就只能喝粥,里面加点树叶子、野菜、棒子皮什么的糊弄糊弄肚子了。 这次,包子拽过来二楞子,狠狠的打了一顿屁股,楞子娘屁都没有放一个,真是谁饿肚子谁知道难受啊!连她见着二楞子,都恨不得扇两巴掌解解气了。 更别提大楞子了,每次饿得难受了,都会把二楞子拎到一边,踢两脚解恨,那段时间,二楞子简直成了全家人的出气筒,谁不顺心了,都会朝他招呼两下,二楞子的生活,简直是暗无天日,度日如年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消化快,老是饿着肚子,那滋味才难受呢。 为了填饱肚子,二楞子也是费尽了心机,什么捉知了,抓蚂蚱,钓鱼,挖泥鳅,掏鸟窝,套兔子,挖老鼠洞,反正最近的动物们,可是遭了殃,被他收拾的,远远的只要见到他们过来,都会自动的退避三舍,以免做了他的腹中餐。 这会儿的二楞子,一听说有花生可以吃,立刻两眼放光,对三傻子许下了自己人生最大的承诺。 要知道,连他自己的筐里,天天都不能砍满一筐草,这会儿竟然会答应连三傻子的筐里,都帮他砍满,连二秃子、二驴子都觉得二楞子的诚意,还是满满的。 可是三傻子却丝毫不被他的诱惑所打动,他看都不看二楞子一眼,只是淡淡的说:“我自己能砍满,不用你们帮着砍。” “你傻呀?”二楞子焦急的看着三傻子说:“只要是你能弄来花生让我们吃,我们帮着你砍,都不用你伸手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行啦,这有多舒服啊?” “我不要身体舒服,只要心里踏实。为了多玩那么一会儿,弄得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忙活一会儿,多干点儿活儿呢。”三傻子低垂着眼皮,不看他们的眼睛,以坚定自己的信念。 “你要不去要,我们一起打你,你信不信?”二楞子见三傻子油盐不进,有些恼火,撸起袖子,瞪起眼睛说。 二驴子也装腔作势的撸起了袖子。 三傻子往后躲了躲说:“你们打我,我也给你们要不来,我爸才不会因为我要,就敢给我装那么多呢,那可是生产队的东西,谁敢随便拿呀?” 二秃子眨巴着眼说:“实在不行,你去缠着你爸,我们三个趁机过去装一些,回头咱们几个一起吃。偷东西的时候,你没有参与,吃东西的时候,有你一份,这么做,你总该知足了吧?” “这么着,还行,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们可别都吃完了,不给我留着。”三傻子琢磨了一会儿说。 “放心吧,咱们几个,什么时候有好事儿,把你拉下过?”二秃子欣然应允的说。 第35章 偷花生吃 三傻子当真傻呵呵的跑到场院里,去吸引他爸的注意力。 狗蛋儿正搬个小板凳,斜倚在路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杨树下,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吸着自卷的碎叶子烟,眯着眼睛,看着场院里晾晒着的那一大片花生。 秋老虎也能晒死人,今天的太阳,真是一个晒花生的好天气,离着老远,狗蛋儿仿佛都能听到在烈日的炙烤下,花生里的水分,在“吱吱”的从皮壳里往外冒。照这个速度,再翻个一两遍,到天黑,这些花生就能干透了,想起花生米那“吱吱”冒油的香味儿,狗蛋儿也禁不住咽了两口唾沫,“再忍一会儿,干透了才香呢。” 他正想着,三傻子跑了过来,扎到他怀里,撒娇的说:“爸,我要吃花生。” 狗蛋儿心想:“我送给队长一瓶地瓜酒,讨来这个差使,不就是为了清闲一点儿,自己也能顺带着吃些花生吗?儿子要吃,就让他吃好了。” 他刚想说:“想吃就去吃去,别让人看见,告诉别人就行。” 他眼睛往四下里溜了一下,看一看有没有人?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让别人看见才好。 这会儿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就连老人孩子们,也都应该下地砍草去了,应该是没有什么人了吧? 可他的眼睛一溜,却看见了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个孩子,躲在场院边的路沟里,小脑袋一探一探的往这边窥视。 狗蛋儿当时就明白了,那几个坏孩子是在拿他儿子当枪使呢!他冷笑了一下,故意瞪起眼睛说:“吃什么吃?不知道这是公家的东西啊?你爹我也就是在替生产队看着,又没有权利自己做主,让人随便吃!赶紧滚蛋,给老子去砍草去!看天黑砍不满一筐,老子不揍你?” 三傻子一听,信以为真,就想转身往回走。 可他回头,却看到二楞子藏在沟里,使劲的朝他摆手示意,不让他回去。 三傻子没办法,只好硬起头皮,躺到地上撒泼打滚的哭嚷着:“我要吃花生!我就要吃花生!不给我吃,我就不起来!” “嘿!你这个熊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呀?”狗蛋儿说着话,站起身来,撅着屁股,把三傻子拽过来就打,他还故意的转过身来,背对着场院,方便那几个孩子行事。 二秃子一见机会来了,一挥手,二楞子和二驴子早就急不可待了,跃出路沟,就跑到那一大片晾晒的花生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三两下就把早已掖进裤头里的小背心给兜满了。 三个孩子迅速的退回路沟里,弓着腰,沿着路沟一路飞奔,直跑出半里地,觉得不会被发现了,才直起腰,边吃边往他们和三傻子约会的地点走。 其实,他们几个的一举一动,都被狗蛋儿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们都跑远了,狗蛋儿才停止了打三傻子的屁股,说:“要吃就赶紧过去吃两把,可别多吃,小心像上次吃杏仁一样,喝了凉水拉肚子。” 三傻子刚才还因为被打屁股,哭天抹泪的嚎叫着,就像死了亲爹亲娘一样。这会儿听了,如蒙大赦一般,撒开丫子就跑到场院里,坐在花生边上,敞开了吃。 可还没等他吃尽兴,狗蛋就过来撵他说:“行啦!行啦!吃点儿就得啦!赶紧滚蛋!可别跟别人说,我让你在这里吃花生了呀!” 三傻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刚要滚蛋,狗蛋儿又拉住了他说:“记住了,不能喝凉水,喝了凉水,这些花生可都白吃了。” 三傻子点着头说:“知道了,上次您不是跟我说了吗?吃了油大的东西,喝凉水容易拉肚拉稀的。” “知道就好。”狗蛋儿这才满意的松开手,任三傻子跑了。 等三傻子跑到约会地点一看,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个人,全都挺着撑得滚肚溜圆的小肚子,躺在草地上,那肚子大的,就像每人肚子里装着一个大西瓜一样。 三傻子看了看他们三个,又转着看了一圈,除了一地的花生皮子,什么都没有。三傻子忍不住问:“给我留的花生呢?我还没吃呢。” “谁叫你老是不来呢?我们三个人,吃起来,刹不住闸了,都给吃没了。”二楞子舒服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眯着眼陶醉的说:“真他妈的香,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痛快过。” 二秃子也摸着肚皮,无限回味的说:“就是,这辈子,要是天天都能这么吃就好了。” 二驴子看着蓝蓝的天上,那一朵一朵如棉花似的白云,向往的说:“这算什么呀,最起码,这东西咱算是吃过了的,可是,这世上,还有好多咱们都没有吃过的好东西呢,那天,我见三狗子拿着一块棉花在吃,看他那一脸显摆的样子,我就说棉花有什么好显摆的?那东西什么味儿都没有,咽都咽不下去。他笑话我说,土老帽,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话,这可不是什么棉花,这是他在北京的二大爷,给他拿来的,好吃着呢!我说有多好吃啊?给我尝尝。我就想去他手里抢,可这家伙三两下,就把那塞嘴里去了,我什么也没有捞着。看来,这天底下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就是咱没有见过,要是将来,咱能把天底下好吃的东西,都吃一个遍,就好了。” 二秃子说:“可惜,咱城里没有那样有钱的阔亲戚,我在城里,倒是有一个叔叔,可他跟咱们家一样,是一个穷光蛋,也给我买不起好吃的,若是给我买来,我一定请你们尝尝。” 二楞子不以为然的说:“干什么非要有阔亲戚们给咱们买啊?你们盯着三狗子点儿,下次再见他拿出来吃,咱们几个过去,给他抢过来,不就都吃上了吗?” 三傻子见他们左一句,又一句的,没人理他,就吼:“干什么呀你们?刚才可是你们说好的,等偷来花生,给我留着吃的,可是,你们给我留的花生呢?我要我的花生!!” 二楞子不耐烦的说:“你嚷什么呀嚷?我们又不是没想着给你留,可谁让我肚子太饿了?吃着吃着,就没有了呀?要不,等下次,给你留着。” “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再说了,谁又能保证,下次就不是骗我,就准能给我留着啊?” 二秃子说:“没人想骗你的,谁让你不早点来呢?你早来一会儿,起码还能吃到几个,谁让这花生太香了呢?我们倒是想给你留着呢,可吃着吃着,就吃没了。” 三傻子想说,他爸留他在那里吃呢,只是没等他吃尽兴,就把他撵过来了。可他想起他爸说的话,不让他告诉别人,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不管!反正你们答应的,留给我吃的,不给我吃,我就上队上告你们去。”三傻子威胁他们说。 “告我们什么?反正我们都吃进肚子里去了,谁能证明我们偷队里的花生吃啦?总不能扒开我肚子看吧?”二楞子拍了拍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不以为然的说。 “嘿嘿嘿嘿……”三傻子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二楞子,亏你还天天说我傻,我看你比我还傻呢。你看看你旁边那一大堆花生皮子,谁看到,谁不说这就是铁证呀?就是你们偷的花生吃。” 二楞子这才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一堆小山似的花生皮壳,可不,没偷花生,哪来的那么一大堆花生皮子? “你别生气,”二秃子安慰三傻子说:“虽然说花生是没有了,可是,草还是有的是啊!二楞子答应帮你砍草,不还有效吗?你要去告了我们,二楞子就再也不用给你砍草了。” “本来就答应的,砍草是砍草,吃花生是吃花生,这是两码事,草我也要,花生,我也要。不给我花生,我就要去告你们。”三傻子不依不饶的说。 “你这个傻子,是不是找揍啊?”二楞子突然瞪起了眼睛,攥着拳头说。 “干什么呀?二楞子!你当初答应人家三傻子,答应的好好的,就应该兑现,不能事情过去了,就反悔了。”二驴子见他们要翻脸,急忙说:“三傻子,你也别急,不管怎么说,现在你要花生是没有了,不如让二楞子多给你砍几天草,原来不是答应的,帮你砍一筐吗?那就让他多给你砍两筐,就当赔偿你花生了,行不行?” 三傻子琢磨了琢磨,觉得反正不管怎么要,哪花生也要不出来了,不如就答应他。“也行,就让他给我多砍两筐草,但必须跟我一样,装的实实惠惠的,不能像过去你们那样,萱萱腾腾的,满筐都没有我半筐草多。” 三傻子同意了,二楞子却不干了,“二驴子,你干什么呀?你是哪头的啊?你想累死我啊?这半天砍一筐草,都将将能砍出来,你还让我一下子给他砍三筐草?你给我半天砍三筐草试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二楞子,你没听明白,”二秃子帮着二驴子解释说:“二驴子那意思不是说,让你半天砍三筐草,是说,让你帮三傻子三天砍三筐草,这总砍得出来吧?” 二楞子楞楞的点着头说:“倒是能砍出来,可我帮他砍了,我自己就砍不着那么多了,一天还没事儿,天天砍不着草,我爹我娘他们也不干呀?尤其是我哥,老是看着我别扭,老想找理由,揍我几下。” “也不用非得天天帮三傻子砍一筐草呀,”二驴子说:“你也可以一天给他砍半筐草,两天加起来算一筐,三筐六天砍完不一样吗,剩下的时间,给你自己砍不就行了吗?” 二楞子想了想,似乎也可以接受。 二楞子他们常砍半筐草,从来没有砍满筐过。他们不知道,其实,看起来的半筐草,已经离满筐没有多少了,他们是不懂比例,他们常说的半筐草,其实已经达到了十分之七八,或者叫百分之七十、八十,两筐草加起来,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一筐草的量。 只有三傻子常常砍满一筐草,知道一整筐草,其实比半筐草多不了多少。他一听,这么算下来,自己可是沾了大便宜,连忙答应着说:“行!行!行!就六天六个半筐。” 二楞子看着他们三个,总感觉哪里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琢磨了半天,才喊叫了起来:“不对啊?凭什么那花生是咱们三个人一起吃的,还账却要我一个人来还呀?不行!帮三傻子砍草,你们也得给我帮着砍!你们要不帮我一块砍,我宁愿让三傻子去队里告我去!让你们也跟我一起陪绑!” 二秃子和二驴子苦笑着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算来算去,还是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二秃子还试图把自己摘出去,就说:“二楞子。可不能那么说,当初答应给三傻子砍草,可是你答应的,我跟二驴子,可没说,要帮三傻子砍草的。” “那我不管,只要你们不帮着我砍,咱们就一块儿上刑场,谁也别想当没事儿人!”二楞子耍横的说。 他们正因为谁给三傻子砍草,谁不给三傻子砍草,争论个不休,突然,三傻子他爹狗蛋儿,领着生产队长,还有几个生产队的干部,如天神下凡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呀!你们竟然敢偷吃队上的花生,简直无法无天了!”生产队长是一个大个子,那双脚,就像两个小旱船,两个巴掌伸出来,就像两个小蒲扇,尤其是那双闪亮亮的大眼珠子,就像鹰一样,盯着他们,仿佛他们几个,就要他要抓的小兔子。连二楞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见了他,也不觉心里突突直跳。 生产队长吼一嗓子,就像打雷一样。他们三个吓得,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小背心,把那高高鼓起的小肚子遮盖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和三傻子站成了一排。 二秃子到底是他们几个孩子里面,心眼最多的,就算是眼前有花生皮子做证,他还想否认一下这个重罪。 他很快镇定下来,眨巴着小眼睛,嘿嘿笑着说:“大脚大爷,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们几个平时,淘是淘了一些,可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偷吃队上的东西呀!我爸可是经常教育我说:咱们就是穷死,饿死,也不能去偷别人的东西。您说,我爸都这么教育我了,我又不傻,也不乜的,明明知道队上的东西动不得,我们哪里还敢去偷队上的花生吃呀?” 生产队长简直被他的狡辩气乐了,他饶有兴趣的瞪着二秃子说:“你是大鼻涕家的二小子吧?” “我爸叫王中平,不叫大鼻涕。”二秃子听别人叫他爸这个不雅的小名,不禁抗议的说。 “好好好,是王中平,王中平。”生产队长也不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继续对二秃子说:“你看看你们身边,守着这么一大堆花生皮子,你还跟我说,这不是你们吃的,那你说说,这是谁吃的呀?” “是谁吃的,我们也不知道,”二秃子见生产队长并没有对他们耍横,而是肯和他辩论,于是开动小脑袋瓜,挖空心思的编瞎话说:“我只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有这一堆花生皮子了,我们就想着,拿这些花生皮子,一会儿是烧点蚂蚱长虫的吃呀?还是抓个野兔子,烤着吃?我们正在这里商量着呢,大爷您就领着这么多人来,非要冤枉我们说,这花生是我们偷吃的,您又没见到我们吃,也没有见到我们偷,凭什么就说是我们吃的呀?” “不是你们偷的,那场院里,怎么会少了那么多花生啊?”三傻子他爹狗蛋儿,在旁边咋咋呼呼的说:“队长,我不能因为这里面,有我儿子,我就袒护他们,肯定是他们这些淘气孩子,刚才趁着我打我儿子的工夫,偷了花生,跑这来吃的,我看花生,还是挺尽职尽责的,生怕有人趁我不在的工夫,过来偷花生,我离家那么近,撒尿都不敢回家去撒,都是就地解决的。除了我儿子刚才来找我要花生吃,我不给他,他给我撒泼耍赖,气得我揍了他一顿。就那一会儿的工夫,我没注意看着场院,其他时候,我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那些花生,别人是没有机会来偷花生的,就只有他们几个,出来进去的,很少拆帮。” “你说是我们偷,就是我们偷的呀?”二驴子见二秃子敢死不承认,也跟着喊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了?我还说,是你自己监守自盗的呢。” “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看你们吃的那肚子,撑得那么大,不是吃了花生,还能吃什么呀?”狗蛋儿说。 “我们爱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啊?你又不管我们吃饭!”二秃子想着,反正他们也不能扒拉开肚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不承认,你还能怎么着我们? “就是!”二驴子得理不饶人的说:“你是看着我们偷花生了?还是抓着我们偷花生了?既然没有证据,就别污蔑我们这些好人。” 二楞子见二秃子、二驴子理直气壮,他那胆子也壮了起来,他拍着自己那圆鼓鼓的肚皮说:“就是呀!我们吃的肚子大,那是逮的兔子长虫吃的,吃肉不比吃花生香啊!我们吃肉都撑得难受,谁稀罕偷你的花生吃啊!你别丢了东西,就乱冤枉好人啊!” 三傻子张了张嘴,也想说两句,可他不知道应该帮着二秃子二驴子,还是应该帮着他爸,他张了两下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生产队长笑咪咪的看着他们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也不着急,就在旁边倒背着双手看热闹。 最后见狗蛋儿理屈词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才抬起手,制止了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对狗蛋儿的言语攻击,言语缓和的说:“你们谁也别着急,谁也别生气,其实这个案子,要断清楚,也不难。既然狗蛋儿说是你们偷的花生,你们又不承认,那就跟着我们到场院里,我们做一个实验,不就都清楚了吗?” “做实验,做什么实验?”二秃子他们追着生产队长问。 “你们先闷一会儿葫芦,等一下就知道了。”生产队长说:“狗蛋儿,你去把包子、大鼻涕,中生家里的,都叫到场院里来,把大家伙儿们,也都叫过来,做一个见证。” 中生家里的,就是二驴子娘。 狗蛋儿答应了一声,喊着两个干部去找人去了。 另外几个小干部对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三傻子四个人说:“走吧,队长请你们一起去场院里去呢。” 二秃子不知道生产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怕也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他当先迈着小步伐,跟在生产队长后面。 二驴子他们见状,也哩哩啦啦的跟在二秃子后面走。 这会儿的场院上,已经在四周围满了人,见到他们过来,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了道路,让他们进到里面。 二秃子记性好,眼也尖,他记得他们装花生的时候,虽然感觉装的不少,但与现在场院里少的那一片相比,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这是谁趁我们偷花生,也在这里偷了一片,把赃栽到我们身上啊?” 二秃子心想,但事到如今,自己已经否认偷东西了,说什么也得死硬到底,打死也不能承认了。倘若一说我没偷那么多,那不等于自动证明,刚才自己撒谎了,承认自己偷东西了吗? 这会儿的包子一家,二秃子他爸和他哥,连二驴子娘,狗蛋儿一家,全都来到了现场,被安排在前排就坐。 生产队长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片晾晒的花生,说:“把这花生堆起来吧,干度差不多了,也好打开场子,给这几个小娃娃,腾开耍把式的地方。” 几十个人应了一声,纷纷抄起耙子、扫帚、木锨、推板,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那些花生推到了靠边的地方,堆成一座小山。 生产队长拽着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三傻子几个人来到中央,面对着大伙儿说:“各位老少,兄弟爷们儿,姐妹娘们儿,都听好了啊!” 生产队长嗓门儿也亮,声若洪钟,那么大一个场院,也不用喇叭扩音器什么的,他只是扯开嗓子,四周的人们离老远听着,就跟在跟前说话一样,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可惜农村没有美声音乐会,若是让队长遇上那个外国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那个歌唱家怕是再也不敢吹自己的声音高了。 见人们都停止了说话,静静的看着自己,生产队长这才继续说:“今天呐,咱们这场院里的花生,让人给偷了,而且偷的还不少。看花生的狗蛋儿说是这几个孩子偷的,可这几个孩子,嘴还挺硬,就是死不承认,那怎么办呀?对这么点儿的孩子,咱也不能打,又不能骂,更不可能扒拉开肚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了让他们当场认供,心服口服,咱们啊,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做一个小实验,大伙儿也都做个见证,看看这几个孩子,是撒了谎了呀?还是真没有偷队上的花生啊!” 第36章 当着众人丢丑 生产队长正说着话,生产队会计依他的吩咐,提来了一桶水,放到了他的脚下。 生产队长回身笑咪咪的看着这几个孩子问:“小娃娃,在做实验之前,大爷想问你们点事儿,你们现在渴不渴呀?” 二秃子他们吃了那么多干透了的花生,那些花生,进了胃里,吸附了体内大量的水分,这会儿,他们正渴的难受呢,正想着,一会儿完事儿,回家痛痛快快的喝他一顿。没想到,这个生产队长,虽然长得有点儿吓人,可还是挺体贴人呢,居然连他们正想喝水,都替他们想到了。 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个人忙不迭的点头说:“渴!正想喝水呢。” “想喝水,那就喝吧。”生产队长咧着鲶鱼一样的大嘴,露出一口黄黄的大板牙,哈哈的笑着说:“你看大爷多关心你们,一看你们满头大汗的,就知道你们肯定得渴了。喝吧,这水就是给你们喝的。” 二楞子一听,当先抓起水瓢,舀了满满一大瓢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两下就灌了下去,一瓢水还觉得不够,又舀了半瓢水接着喝。 二驴子见二楞子喝得痛快,不禁着急了起来,不等二楞子喝完,他伸手从二楞子手里,抢过了水瓢。 二楞子还有些意犹未尽,他骂着二驴子,“你个二驴子,跟我抢什么?我一个人,又喝不完这一桶水。” 说喝不完,等他俩把瓢都放下,那桶水已经下去大半了。 这俩小子还真挺能喝的嘛!连站在旁边,看他们喝水的生产队长和会计,都有些瞪大了眼睛。 二秃子还想再观察观察的,可眼见着,那一桶水,已经下去了大半,若是再等下去,让三傻子先喝,估计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了。 二秃子不敢再犹豫了,没等三傻子伸手,他先从二楞子手里抢过了水瓢,舀了一大瓢,痛快的喝了起来,“啊!这水还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拔凉拔凉的,这大热天的,喝上这么一瓢凉水,浑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觉得身上真舒服。” 他喝完水,不由得打心眼里感激这个大爷对他们的体贴,他记起了他爹常给他说的:“得到别人的好处和帮助,要记得说声谢谢。”不由得脱口而出:“谢谢大脚大爷!” 二驴子、二楞子见状,也赶紧随着他说:“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大脚大爷哈哈笑着,摸了摸二秃子那光秃秃的小脑瓜瓢说:“不用谢,这都是大爷应该做的。” 二秃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水瓢呢,他看了看见底的水桶,不好意思的对三傻子说:“对不住了哥们儿,没多少水了,不过往外倒倒,还能倒出半瓢来。” 没等三傻子说话,大脚大爷忙说:“没关系的,孩子们,若是不够的话,我让会计再去打一桶来。” 说实话,三傻子这会儿也有些口渴了,不过渴的比二楞子他们几个轻的多,他本来也想喝水的,但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吃杏仁拉稀,他爹就曾经告诉过他,以后再吃了太多油水大的东西,可千万别喝凉水了,那样就容易拉肚子,吃了再多的好东西,也会原样拉出来的,白瞎了那些好东西。 况且刚刚他爹还特意嘱咐了他一句,让他别喝凉水的,三傻子都不用喝,看二楞子他们几个喝的那个痛快劲儿,就知道,这肯定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井拔凉水。 他舔了舔嘴唇,礼貌的对大脚说:“谢谢大脚大爷,我现在还不渴,等会儿等我渴了再喝。” “怎么可能不渴呢?”大脚皱起了眉头,不都说这孩子心眼儿挺实诚的吗?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聪明啦?他不甘心的劝导说:“别跟大爷客气,不够喝的话,我让人再给你打去就行了。” 说着,他把桶里剩的那点儿水,倒进了瓢里,果然还能有半瓢。 他把瓢递向三傻子说:“喝吧,孩子,别跟大爷客气,我跟你爹是朋友哩,咱都不是外人。” 三傻子这才接过了水瓢,嘴里说着:“谢谢大爷了,那我就喝两口,不能辜负了大爷您的关心爱护。” 三傻子端起水瓢,皱着眉头,就像喝中药汤子似的,勉强喝了两口,尽管那水拔凉拔凉的,又甘又甜,喝着真解渴!但他还是忍住了,放下了水瓢,拍着自己的肚皮说:“谢谢大爷,我喝饱了。” 大脚大爷满脸怀疑的看着三傻子的肚子,那肚子瘪瘪的,就像没了气压扁了的自行车带,一把手都能攥两圈儿过来,不像那几个孩子似的,肚子鼓的,比怀了八个月身孕的妇女那肚子还大,也许他还真没有吃吧?“不喝就不喝吧。” 大脚大爷大度的说。 会计见水喝完了,把水桶拎到了一边。 “大脚大爷,您刚才说,要跟我们做实验,做什么实验啊?”二秃子问。 “不着急,你们先在这里站会儿再说。”大脚大爷往远处站了站,看着他们,笑呵呵的说。 “这个大脚大爷,搞什么鬼啊?”二驴子问二秃子。 “不知道啊?”二秃子也疑惑的说:“刚才还跟咱们说,等喝完水,要跟咱们做实验呢,怎么这会儿又不提啦?就让咱们在这里站着晒太阳?” “可不只是晒太阳,”二楞子指着坐在场院周围的那些人群说:“你看那些人,把咱们围成一圈,我怎么老感觉,队长是在拿咱们当猴儿耍呀?” 二秃子、二驴子实际上也早发现了,整个生产队的人,男女老少,差不多能有几百口子人吧,把个场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扒着脑袋往里面看。 尤其是最里层的,甚至有人把鞋脱了,盘腿坐在鞋上,掏出来烟丝,不慌不忙的卷上烟,惬意的吸着,看着场院当中的几个孩子。 最过份的,甚至还有几家扛来了板凳,一家人并排坐在板凳上,有说有笑的磕着瓜子,就差没有拿着西瓜吃的啦! 有那站在后面的,怕看不到,好几个孩子站在板凳上,拿手按着家里大人的肩膀,好奇的往里面瞅着。 好多妇女,还拿着大团的毛线球,嘴里和旁边人说着话,手上飞快的忙个不停,还不忘了往里面瞅上几眼,看看好戏开场了没? 像这么壮观的场面,除了看村里放免费的电影,和看耍猴的,只有二秃子他们听大人们说起的批斗大会能与之相媲美了! 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看出大脚大爷,有要对他们进行批斗的迹象啊?搞批斗,听说不是要把人五花大绑,头戴着大报纸做的高帽子,被两个人按着脑袋,撅着屁股,做喷气式吗?脖子里还要挂上一个大牌子,好多人愤怒的喊着口号,齐声喊着:“打倒某某某!” 可是你看看,除了二秃子、二楞子他们几家的大人,面带严肃,神色凝重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神态轻松,喜笑颜开,仿佛在参加什么喜庆盛典?连一点儿传说中的批斗大会,那种紧张劲爆的气氛都没有嘛?难道,大人们说起的那些批斗大会,只是他们编出来的骗小孩子的鬼话? 可是,他们几个小孩子,就这么呆愣楞的在太阳底下晒着,有那么好看的吗?有那个闲工夫,你们去阴凉地里,坐好了,沏壶茶一喝,小天儿一聊,不比干坐在这里晒太阳好吗? 可他们看什么呢?这个问题,连二秃子这么聪明的脑袋瓜,都有些迷糊了。 二驴子自衬头脑还没有二秃子聪明呢,二秃子都没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还是省省心吧。 至于二楞子,他除了有一把子力气外,干什么事情,从来都不过脑子的,别看他老是看不起人家三傻子,其实,他比三傻子也精不到哪里去?这种动脑子的事情,问都不用问他。 那个三傻子,更不用说了,一脑袋浆糊,他要是知道为什么,还能叫他三傻子吗? “哎!那个三傻子怎么回事啊?干什么躲我们三个,像躲瘟神似的,离得那么远啊?”二驴子突然叫喊着说。 他这么一说,二秃子、二楞子也发现了,三傻子真的偷偷的挪动着脚步,眼瞅着,离他们三个,越来越远了。 “三傻子!你干什么呢?”二楞子冲着三傻子吼道:“咱们四个,可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小子是不是不讲义气,想当叛徒啊?” 三傻子辩解说:“我不想当叛徒的,只是想这会儿离你们远一点儿,待会儿,别迸到我身上?” “什么?什么迸到你身上呀?”他这话,听得二楞子有些莫名奇妙。可还没等他再问,就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他想去厕所,可是,一抬头,就见那个大脚大爷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呢。 他抱着肚子,着急的说:“对不起啊,大脚大爷,我肚子不舒服,我想去趟厕所。” 他说话的工夫,二驴子、二秃子也觉得不舒服了,都抱着肚子,求救似的看向那个和蔼可亲的大脚大爷。 “不用那么麻烦的,你们就在这里,就地解决吧。”大脚大爷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大伙儿在这里等着,就是来看你们的,你们怎么能走啊?你们想去厕所,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呀!” “什么?”二秃子他们不禁心里这个暗骂呀!“这他妈的是什么人啊!刚才我们还对你满肚子的感激呢?你可倒好?打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憋着好屁啊!可这没遮没挡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也没法拉呀?” 二秃子还想再忍忍,可二楞子已经忍不住了,他憋着通红的脸,抓着裤子,想找个背人的地方,可是转了一个圈儿,都是一个个的人脑袋,瞪着一双双的眼睛,乐呵呵的瞅着他们。 他想奔着那堆小山似的花生堆过去,借着那一大堆花生,可以遮挡一下人们的视线。一见二楞子往那边跑,二驴子、二秃子会意,也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提着裤子,跟在他后面跑。可是,那边早站着好几个生产队的干部,手拿着耙子扫帚,挡住了他们要去花生堆底下的路线。 这要是让他们在花生堆底下方便了,那一大堆花生,还要不要啦? 二楞子没办法,只好转头想往回跑,二驴子正低着头,弓着腰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这一回头,正和二驴子撞了一个满怀。 这一撞,他们两个一着急,是再也憋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及有没有人看见?谁爱看就看吧!只要是能把肚子里的压力释放出去,天王老子也不管他啦! 二驴子和二楞子,头对着头,屁股朝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脱下了裤子,撅起屁股,就往外放:“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随着一连串的炮声,两个人的屁股,就像机关炮一样,一边爆响着,一边连续的往外喷射出淡黄色的箭雨。 直到这个时候,二驴子、二楞子才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喷气式,当时的他们,真的在想,若不是他们两个,头顶着头,肩顶着肩,互相抵消了力度,就凭他们屁股上的发射力量,真的能把他们送到天上去啊! 二秃子见二驴子和二楞子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也把脑袋和他俩一顶,屁股冲外,打开了喷气式发动机。 他们非常完美的贯彻了鸵鸟精神,反正我们看不见别人,别人也肯定是看不见我们的!拉自己的屎,释放自己的压力,让别人看去吧!那是他们的自由,与我无关! 包子两口子,大鼻涕两口子,还有二驴子娘这些大人们,眼看着自己家的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简直是丢尽了脸面,直恨地上没有个蚂蚁洞,让自己可以躲进去藏身。 这不只是丢的孩子的脸,这是在丢他们大人的脸呐!是他们没有把孩子教育好啊! 他们想站起身来,离开这个让人难堪的地方,可是,大脚队长笑呵呵的走到他们身边说:“都别着急走啊,还没有看他们肚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呢?不亲眼看一看,那不成了我们冤枉好人了吗?” 他们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不敢看别人的眼光,更不敢听别人的说笑声。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就这种让人恶心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啊?不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都那么兴高采烈的坐在那里,大声说笑着议论:“嘿!你看看,二楞子那小子喷得多高!这里是没有房子,要有房子,我估计他能喷到房顶上去!” “二驴子也够可以的啊!顶着风,还能喷出两丈远去呢!这要是顺风,不得喷出半里去啊?” “这二秃子能耐全长到心眼上去啦,这身体可是有点差啊!这三个孩子里,数他喷的最近了,一点儿劲头儿也没有。” 大鼻涕气的真想找块豆腐撞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儿子是一个要脸的人,肯定是觉得这个样子,简直是丢人,才一直憋着呢,倘若真跟那俩小子似的,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斤,敞开了往外放,一点不比他们差! 包子开始还觉得丢人,可听着听着,却有些得意了起来,还得是我儿子,你看那身体多壮实,在这几个孩子里,数他个头最高啦!只可惜,现在是困难时期,若是好年景,我儿子这样的,妥妥的是国家运动员的料啊! 只有二驴子娘觉得,是自己只顾着忙着家里的生活,把这孩子的教育给耽误了,哎~一个女人家,孤儿寡母的,能活着,已经是不容易啦,哪里还有时间管孩子啊? 只有狗蛋儿心里暗自得意,得亏那会儿,记着多交代那个傻儿子一句了,要不然,这会儿我也得跟着他们一块儿丢人呐!还别说,这傻小子今儿还给我长脸了,没让老子白费心机。 二楞子、二驴子、二秃子三个人,以这样高光的方式,一直持续着喷射了足足两分多钟,才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可就算他们排完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提上裤子了,因为他们喷发的方式,谁也不敢保证就是线式的发射,有时候就会像喷泉一样,呈散发状态,以至于喷溅的腿上,裤子上都沾满了星星点点,那裤子还怎么穿呀? 二秃子想就这么光着屁股回家收拾,可那个令人可憎的大脚,好像还没想那么容易放过他们似的。 就听大脚招呼着:“大伙儿都做个见证,几个小伙子,你们自己也回头看一看,你们拉出来的,这是什么啊?你们看看,这是不是花生啊?” 他也不嫌臭,拿个小棍儿,扒拉着二秃子他们刚拉出来的大便,不一会儿,就扒拉出来了好些花生瓣,甚至还有好几个完整的花生米。 “小伙子们,你们过来看看,这可是刚从你们肚子里出来的,你看看,这是不是花生?”大脚满脸得意的向大伙儿展示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说。 二秃子不吱声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这不已经摆在眼前了吗?承认与不承认,还有什么区别吗? 二驴子娘一巴掌打在了二驴子的脸上,嘴里骂着:“你个小兔崽子!到现在还不承认偷东西啊?” 二驴子当时就咧开大嘴哭开了:“是我偷的!是我偷的!” 二驴子这么一哭,二秃子、二楞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无尽的委屈,涌上了心头,也跟着二驴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孩子们,”大脚仍然笑呵呵的安慰他们说:“承认了就好了嘛,只要是承认了错误,就还是好孩子嘛,行啦,别哭啦,前面有个大坑,你们到里面好好洗洗,连衣服也洗干净了,还是一样能穿的嘛。” 第37章 洗洗还能要 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三个孩子如蒙大赦,光着屁股,拿着衣服,一溜烟的往外跑。 那些坐成一圈,围着看热闹的人们,一见他们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连滚带爬的纷纷躲避,自动的给他们闪出了一条道路,放他们过去,生怕他们把身上的秽物,甩到自己的身上,这几个小子,什么事情,都可能干的出来的。 二秃子爸、二驴子娘、二楞子爸他们的脸色,羞的就像猪肝一样,只恨自己不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能把自己变成蚂蚁,钻到地上的蚂蚁窝里,以躲避众人嘲讽的眼神。 大脚关爱的拍了拍二驴子娘的肩膀说:“中生家里的,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些孩子啊?” “我一个寡妇家家的,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这样,有损你的名声。”二驴子娘毫不客气的打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大手,冷冷的说:“这个孩子我管不了,我也不管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脚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还放到鼻子底下,猥琐的闻了闻,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怎么能这么说呀?孩子淘是淘了一点儿,但洗洗,还是能要的,好歹也养了这么大了嘛,怎么着,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包子在旁边嘿嘿讪笑着说:“队长,您还真别说,现在养个孩子,确实有些困难,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是真能吃啊!您是不知道,二楞子一个人,顶我们仨人的饭量。您前些时候,罚我家的粮食,我家现在就已经吃了上顿没下顿了,您这回,要是再罚我们,我们一家四口人,就都得喝西北风去了,要不这样,我两家的孩子,都不要了,都送给您得啦,您是拿他们当孙子,还是当祖宗,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您只要别再罚我们粮食,就行了。” 大鼻涕也凑过来说:“是啊,队长,我家的粮食也不够吃啊!您要是罚我们,我们全家,也都得跟着挨饿啊!反正,我家还有一个老大,把老二送人也不心疼,要不,我家老二也送给您家当儿子去吧,反正,您家也没有儿子,这回正好,一下子,有了三个儿子。” 狗蛋儿听他们这么说,也凑过来说:“队长,您要是真喜欢儿子,把我家老三也送给您吧,我家老三,人还老实,干活也实在,可这么好的孩子,在我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跟着您,还能混顿饱饭吃呢。您要是不嫌他笨,让他给您当养老女婿也行。”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没完,差点儿把个大脚的鼻子给气歪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咱们在这里,说怎么罚你们的事情呢,怎么给我扯到养老女婿上去啦?是不是惦记上我家那几个丫头啦?想白捡我几个丫头,给你们当儿媳妇啊?” “队长,您别生气嘛,您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不就行了吗?”狗蛋儿讪讪的说着,退了下去。 包子赔笑着说:“队长,我可没说,让我家老二,娶您家闺女的事啊,我也不敢想攀您家高枝这样的好事儿,您只要把二楞子领回家去,随便给他口吃的,让他干什么都行,这小子身体壮实,再养上几年,就成一个壮劳力了,要不是我家实在养不起他,我可是舍不得把他送人的。” “去你的吧!”大脚一拳把包子打了一个趔趄,骂他说:“你这个家伙,给我憋着什么屁,我还能不知道吗?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了,什么都懂了,你送给我当儿子?不就是让我白替你养儿子吗?就算我把他养大了,他也一点儿不会念我的好呀!还是得管你叫爸爸。就你家二小子那个坏劲儿,打去年就知道偷看女人洗澡了,我家好几个黄花大闺女呢,我把他弄回家去,那不是引狼入室吗?你自己的儿子,还是你自己养着好了,我才不沾你这晦气呢。” “哎?”大脚突然又醒悟了过来,说:“咱们不是商量怎么处理你们几家的问题吗?怎么又说这个干什么呀?” “队长,”他们几个七嘴八舌地说:“反正,这孩子,我们是不能要了,谁爱要谁要,谁要这孩子,您找谁要赔偿去吧。反正,我们是不能再让队里扣我们粮食了,我们这一家子人,总不能为了这么不省心的一个孩子,让全家也都跟着饿死吧?” “你们……你们这是……这是跟我耍赖皮啊?这是!”大脚队长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了。 他眼睛不由得四处乱转,想找个军师替他出出主意,生产队会计正站在旁边,乐乐呵呵的看着他们这一场闹剧,该怎么往下发展呢? 大脚一眼看见了他,就一把把他拽了过来,说:“你在这里,看什么哈哈笑呢?赶紧给我出一个主意,像他们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啊?” “啊?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生产队会计一脸的懵逼,但好在他还算机灵,马上就想到,像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谁给出的主意,这坏人的帽子。就会扣到谁的头上戴啊!他混了几十年的老好人了,可不能因为这个,再得罪了谁呀!这要是让人家半夜里往家扔砖头,砸玻璃,可一点儿都不冤呐!这个大脚队长,就因为罚人家社员家的粮食,已经被人家砸了好几口吃饭的大锅了,可不能跟他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生产队会计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的说:“队长,这都是生产队上的事情,我一个会计,哪里有我的发言权哪?既然您拿不定主意,不如咱们这回,发扬一回民主,让大伙出主意,就算是有什么问题,这也是大伙儿的主意,谁也不能怪到您的头上去不是?” 大脚挠了挠他那一头粗硬的头发,想了一下,说:“嗯~还真别说,你这个主意,倒还真不错,让大伙儿做决定,就算是罚到谁的头上,他要找后账。也让他找大伙儿算账去,别再找我麻烦了。你说我图什么呀?为了大伙儿,操心受累的,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锅都让人们砸了好几个啦!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还让不让我一家子吃饭了?” 生产队会计心说:“谁让您动不动就罚人家粮食呢?罚别人的粮食,最后都进了您自己的锅里啦,您一家人,可倒是吃得五饱六饱的啦!可人家一大家子人,都还饿着肚子呢,人家能不砸您家锅去吗?可也别说,谁让我在这里面,也沾上光了呢?要不然,我才不帮着您出什么馊主意呢。” 大脚哪里管他心里想什么?他转身对着大伙儿说:“那个~大家伙儿都注意了啊!大家伙儿静一静啊!听我说啊!这回吧,犯事儿的,是几个孩子,像这个孩子呀,大家伙儿都知道,他就是淘气,咱们也能理解,这孩子要是不会淘气,那就成了傻子啦!是吧?可淘气,归淘气,你总也得有个度吧?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啊!你像现在,这要是大人,偷了这么些花生,咱肯定是要处罚他的,可是,这么几个孩子,到底要怎么处理呢?我现在,也拿不定这个主意了,咱现在啊!就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大家伙儿,这东西,本来就是大伙儿的嘛,让大伙儿拿主意,也是应该的,你们要是说罚,罚多少,咱们商量出个数来。要是不罚,大伙儿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罚还是不罚,大伙儿商量商量吧!” 他这话一说,周围的人们,七嘴八舌的吵开了。 有的说要罚,不管他大人孩子,只要偷了公家的东西,就要接受处罚。 有的说:现在大家日子过的都挺紧巴的,尤其像包子家,前些阵子,队上刚罚了他家一回了,他家肯定是不够吃的啦,但凡能吃饱肚子,这孩子们,也不至于,就为了点儿吃的,来生产队偷东西吃。这要是再罚他们一回,那还不真得饿出人命来啊?要真把人家孩子给饿死了,人家不得恨咱们一辈子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往上数个十代八代的,还都是一个老祖宗呢?就别为了这件事情,得罪出几个仇人来啦!大伙儿都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找那个不自在干什么呀?再说了,就算罚了他们,你什么时候,见过罚的东西,又回到公家账上的?不都肥了那些当官的了吗?我们又得不到半点儿好处?咱犯不上为了当官的那点利益,去当那个坏人。 最后大伙儿推出了一个最有威望的老汉,三狗子他爷爷,人家家里,可是有个儿子,在大城市里当领导的呢,说话,肯定是比一般的人,有分量的多。 “我说大脚啊,”三狗子他爷爷,穿出了人群,对大脚说:“大伙儿的主意,拿出来了,既然他们都还是孩子,那肯定是打不得,骂不得,你刚才也说了,孩子嘛,哪有不淘气的?既然刚才,你让他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丢了丑了,就够可以的啦,我感觉,这样,可能比真的打他们一顿,对他们的刺激还要大呢,咱们不是常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吗?既然该打的打了,那罚就算了吧。刚才大伙儿的意思比较一致,就是免了对他们几家的处罚,这年月,大家的日子,过的都紧,尤其像那个包子家,还有中生家里的,他们家吃饭,本来就都困难了,你要是再罚他们,那不是要他们的命吗?咱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不再是过去的封建社会,半封建半殖民主义社会啦,不管人的死活。咱们社会主义,不就是要人以为本的吗。” 大脚听了,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哥说的在理的呢,我一定会照您说的做的。” 说着,回头对他们几家人说:“听到了吗?队里经过商议,念在他们都是孩子,且已经接受过了处罚的份上,就不再处罚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家了,但是,回家之前,还是必须要把那几个孩子拉地上的脏东西,打扫干净了,才能走的。” 三傻子和王家有两个人,说起当年这段经历,不觉一阵唏嘘。感叹自己当年,真是无知无畏的有些可笑,甚至有些荒唐了。 孙飞扬在旁边听了,不禁睁大了眼睛,称赞说:“没想到,我王叔小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来,这么与众不同的风范啦。” 王家有被他夸的脸都红了,“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你都不知道,当年,我们三个,可是觉得丢死了人啦!简直恶心死人了,当时,连死的心都有啦。” 小手绢走进屋来,皱着眉头,嘲笑他们说:“可不是吗?我那个时候,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拿着一把花生,跟在我爸旁边,边吃边看呢。结果,吃着吃着,就看到你们三个也不嫌丢人害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下裤子,就满地喷粪的样子,差点儿把我恶心死了,当时,就扔了那把花生,回家吐了好几天呢,好长时间,只要是见了花生就会恶心。” 王家有翘着嘴角儿,看着小手绢说:“这你就觉得恶心啦?那我就说个更恶心的给你听。我和二秃子回家以后,都受到了家里大人的严厉责罚。可人家二楞子,回家以后,虽然也被他爸打了几下,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娘竟然给他单独端上来一碗花生饭。二楞子他爸就问:咱们家哪里来的这些花生啊?是不是二楞子今天掏到老鼠洞啦?二楞子娘说:他都吃上新采的花生啦,哪里还有心思,去挖老鼠洞啊?二楞子他爸就问啦,没挖老鼠洞,这些花生米哪里来的呀?而且还这么多瓣?该不会是你也去偷了吧?二楞子娘说:竟瞎说,我哪里有那个胆儿啊?不是后来,那个大脚让咱们打扫卫生吗?我就把地上,打扫的那些东西,都藏了起来,装回家来了,拿水洗洗,给咱家二子煮上啦。二楞子他爸就说啦:你恶心不恶心人啊?这东西,是从肚子里拉出来的,你还给他煮来吃?那多脏啊?二楞子娘说:那怕什么呀?反正是从咱儿子自己肠子里出来的,又都洗干净了,有什么恶心的?能吃饱肚子就行呗。回头就跟二楞子说:二子,快吃吧,娘都给你洗干净啦,洗了好几遍呢。二楞子开始,也觉得恶心,可闻着碗里的花生饭,还冒着香味儿呢,忍不住就吃了一口,结果,还吃上瘾了,吃完了,还问:娘,还有吗?他娘说:有,数你拉的最多,一顿吃不了呢,娘都给你留着呢,等下顿再吃。到了下一顿,二楞子又吃了一大碗,二楞子他爸,看着二楞子吃的那个香劲儿,忍不住问他:看你吃的那么起劲儿,真的有那么好吃,一点儿都不臭吗?二楞子一边吃,一边说:一点儿都不臭,可香的呢。二楞子他爸就咂巴着嘴说:让我尝尝,真的有那么香吗?二楞子扒着碗,说什么也不给他爸吃。他娘就劝他:儿子呀,既然你爸那么想尝,就让他尝一口吧。还多的呢,够你吃好几顿的。二楞子这才把碗递给他爸说:可说了啊,只许吃一口。二楞子他爸说:行行行,一口就一口。二楞子他爸,尝了一口,咂巴着嘴说:还真别说,洗干净了,煮熟了,还是挺香的。二楞子娘说:那是,总共才在肚子里,呆了多大一会儿啊?还没变臭呢,我也是打扫卫生的时候,觉得不臭,才给收拾回来的。二楞子他爸嘬着牙花子说:既然这样,那我去连二秃子和二驴子的也弄回来去。多洗两遍,也是能要的。结果等他去了他们扔的那个地方一看,好多老鼠正在哪里抢着吃呢,他把老鼠打跑了,也没抢回来多少,回家,还埋怨二楞子娘呢,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了,我就连他俩的一块都弄回来了。这回可好,都叫老鼠吃没了,就抢回来这么一点点儿。二楞子娘说:这我哪知道啊?我就寻思着,咱自己儿子的不脏,哪里想着别人家的啦?二楞子爸就说:谁家的,也没关系,洗干净了,都是好东西。” 王家有这番话,说的三傻子、孙飞扬和老邢全都哈哈大笑,小手绢听得,真的跑到厨房里,往垃圾桶里哕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回来说:“你这个二驴子,真不是个东西,连一个死人,你还这么作践他,亏他还是你的好朋友。” 王家有瞪着小眼睛,认真的说:“这可不是我作践他,这可是真事儿,是二楞子亲口告诉我的,哪里还能有假?” 第38章 筹划 小手绢挥手娇嗔的打了王家有胳膊两下,愠怒的说:“你这个臭二驴子,简直是越说越下道了,不光是屁股喷那个啥,这回,连嘴,也喷上那个什么啦!” 王家有装作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明知故问的说:“我喷什么啦?就算是喷,也只能是唾沫星子啊!总不能喷……” 小手绢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玉手,捂住王家有的嘴,拦住他继续往下说下去,说:“打小就知道你人坏嘴损,还寻思着,你现在当了大老板了,应该学得正经了,没想到,还是没有一点人样儿。” 她的手捂在王家有的嘴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传进了二驴子的鼻子,王家有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这味道,是从手上传过来的?还是其他地方的味道?只觉得闻起来很舒服,他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一下,想进行一下确定。 小手绢吓得惊叫了一声,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掏出小手绢,使劲儿的擦着,嘴里不住的埋怨着:“你这个臭二驴子,怎么这么坏呀!”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不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像我这样,傻乎乎的,老老实实的,还是沾了早生几年的光了,我媳妇常说我,要搁到现在,她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更别提能嫁给我了。说像我这样的,这辈子就活该打光棍,没有一个人会喜欢我。可我二驴子哥,不就因为比我坏,这两年才能不断的换女人,竟然还能这么有女人缘,连小姑您这样的漂亮女人,都在和我小姨子,抢着要嫁给我二驴子哥了吗?” 王家有心说:我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吗?我感觉,我还是挺传统,挺正经的一个人嘛!我刚才舔她,那也是她把手搁在我嘴上,我一时没禁住诱惑,才舔了那么一下,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又没有什么流氓想法? 小手绢却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愤愤的说:“三傻子,你说明白了,什么叫我跟你小姨子抢二驴子的呀?明明是你小姨子和我抢的,好不好?二驴子可是那天,当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跟我爸说的,对我有意思,想跟我在一起过日子的,倒是你小姨子,连个媒人都没有,就自己斜插进来一杠子,硬说是我和她抢男人,我犯得上和她抢男人吗?三傻子你说句公道话,是我跟二驴子更般配,还是你小姨子和二驴子更般配?” 三傻子摸着自己的鼻子,尴尬的说:“小姑,您别这么咄咄逼人的,好不好?您说我站在当中间,我能怎么说呀?说您跟二驴子哥更般配?这话,若是传到我老婆耳朵里,我还回家不去了呀?我小姨子肯定得和我老婆一块儿收拾我呀?可我若是说我小姨子和二驴子哥更合适?小姑,您这里又肯定不愿意,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王家有看着三傻子那个为难的样子,替他解围说:“小姑,您就别为难三傻子啦,咱那饭熟了吗?要是熟了,咱们吃饭。” “饭是熟了,可有饭我也不能给那没良心的吃。”小手绢生气的说:“这个三傻子,哪里是来找你砸杏核的呀?分明就是以这个为借口,来替他小姨子来监视我的,不给我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她这话,说的三傻子脸憋的更红了,他吭哧着说:“小姑,我真的是来找二驴子哥,让他帮我想办法,卖杏仁的。” “行啦,行啦,小姑。”王家有帮三傻子化解尴尬的说:“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三傻子都是我兄弟,只要来到我这里,我这里就有他的酒喝。三傻子,咱们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喝酒。” 说着话,王家有自己扶着炕沿,坐到了炕上,三傻子他们三个,收拾地上的杏核皮子。 王家有嘱咐说:“这皮子倒到灶坑里就行,这东西,烧火才好呢,又好着,火又硬,着起来,呼呼的,旺着呢。” 三傻子说:“那是,这皮子里都有油,烧起来,嘎嘣嘎嘣响呢。” 小手绢翻着白眼说:“你们一唱一和的,我看倒是挺般配的。干脆,你们俩做两口子得啦!” 王家有眯着眼,调侃的笑着说:“小姑,您还别说,可惜三傻子不是一个女的,他要是一个女人,没准我还真看上她啦。” 三傻子故作女人态的翘起兰花指,娇羞的抱着王家有说:“就是呢,小姑,人家爱死二驴子哥哥了呢,” 小手绢不由得抱起胳膊,浑身抖了一下,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转身往外逃着说:“哎呀~你们真是好恶心啊!” 王家有和三傻子互相看了一眼,爆发出来一阵捉弄成功的开心大笑。 连孙飞扬和老邢都跟着笑了,没想到,平时还算和蔼可亲的王叔王老板,在这些亲近的人面前,竟然是如此的天真可爱。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有时候,王家有也在怀疑,为什么自己,在这两年多来,心境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难道仅仅是因为钱多钱少的变化,让自己也变化得如此之大吗? 王家有和三傻子,边喝边聊,探讨采用什么样的宣传方式,才能更好的把杏仁最好的一面,推荐给自己的粉丝。 王家有体验过网上的销售模式,这是一种过去几千年来,从来不曾有过的销售方式,只要是宣传好了,它所产生的宣传效果,是以几何裂变的方式迅速递展的,在现实中的线下,也许只有被很多人深恶痛绝的传销模式,能够与它媲美,但是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哪种产品,能够支撑起传销组织所编织的暴利神话。 三傻子这些杏核,如果在乡镇集市上卖,销量不会太大,卖一年两年,他也卖不出去多少。 可是,要往大超市送货的话,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托关系,找人情,关键是他的数量,还供不起人家大商超的柜台销量。 其实,王家有也想过,就算是要在网上卖,王家有都怕宣传大劲儿了,不等好多网友下单,他这里,就已经没货了。 三傻子难以置信的说:“在网上卖货,真的能卖那么多吗?” “那是!”王家有自信的说:“你在集市上卖货,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不买的,从来不会买,要买的,你也得等人家,先把过去买的那些吃完了,才有可能再买。。网上就不一样了,你发出的视频,就算是当时可能没有多少人看到,只要是宣传效果好了,让人们感觉挺好玩的,人们会愿意自动的为你往外转发,能够看到的人,一万也是他,十万也是他,百万还是他。这么多人,多了不说,十个人里,有一个人买咱们的东西,那得是多大的销量啊?” 听得三傻子,当真跟傻了一样,他吃惊的说:“一万斤杏核,我还能有,一万斤杏仁,那就不可能有啦,十万,我都没敢想过,十万斤是什么模样的?” “那你算过没有,你这些杏核,若是都砸了,能出多少杏仁啊?”王家有问。 “虽然我主要是卖杏核,卖杏仁的时候,比较少,但我也算过,五斤杏核能出一斤七两杏仁。这每一年,我能收个一万五千来斤杏核,要是都砸出来,能砸出五千多斤杏仁来吧。” “哦~听起来还不少呢?”王家有也有些惊讶的说:“这么多,要是全靠咱这么砸的话,估计能把咱们几个人都得累死呀。也难怪,你只愿意卖杏核,不愿意卖杏仁呢,要是都砸出来,确实太麻烦了。” “要不说,我宁愿卖便宜一点儿,也不愿意费那个劲呢?”三傻子懊恼的说。 “可是,你这么卖,卖不出去呀?”王家有也被他气笑了,“你嫌麻烦,人家买杏核的就不嫌麻烦吗?人家有钱,直接到超市里,买那剥好了的,不比你这个好吗?人家超市,可是也有甜杏仁的,不是只有你一家在卖。” “我知道,但是剥杏仁也太麻烦啦,你看看,咱们砸了这么半天,才砸了多少啊?”三傻子气馁的说。 王家有看了看他们砸出来的那小半袋杏仁,确实就砸了这么些,他们几个人已经都累的腰酸背疼,手指头都被砸了好几次了。要是把那一万多斤杏核全都砸了,王家有真怀疑,到时候自己的手指头,还能不能在,都不好说。 这么砸,肯定是不行的,人家那些大超市,还有网上其他那些卖杏仁的,不可能像他们似的,这么靠用手砸的,肯定是有什么机器来剥壳的。 王家有拿起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果然,人家是有这种机器卖的,王家有边下单,边说:“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个剥壳机,一会儿,你把钱转给我啊。” “什么机器啊?我什么时候说,让你给我买机器啦?”三傻子大叫了起来,“要买机器,我早买了,还用得着你给买吗?” “我擦!”王家有登时有些来火了,骂了他一句,“我说三傻子,你是什么意思啊?有钱舍不得买个机器,就惦记着白使唤兄弟们给你干活呀?你这是什么人啊?你要是这样的话,赶紧给我滚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这里喝酒了,连你那点儿破杏仁,给我也背有。省得让我看见心烦。” 三傻子见王家有发火,赶紧解释说:“二驴子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我不想买,可你也知道,我们家的经济大权,可是一直都掌握在我媳妇的手里的,你不说一声,就给我买下了,我根本就没有钱给你啊?我自己手里,若是有钱的话,那还用等到现在,让你给我买啊?我自己早就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小子舍不得花钱,就知道巧使唤人呢。”王家有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说:“哎~做为一个男人,混到你这个份上,确实也挺可怜的啊?你说你拼死拼活的,为了这个家,干了这么多,自己兜里,却混的连个钱都没有,你说你图个什么啊?” “嘿嘿嘿嘿……”三傻子又嘿嘿傻笑了,“图什么?不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吗?这祖祖辈辈的,这么多人,哪一个图的不是这个呀?” “可是,人家也没有混得跟你似的,连条狗都不如啊?”王家有真是替自己这个好哥们儿现在的处境,感觉不值啊! “怎么没有啊?你在村里转转,打听打听,有几家不是我这样的?我媳妇跟我说,现在都是这种潮流,就连城市里,好多人也是这样,都是由媳妇负责貌美如花,男人就是负责挣钱养家的。”三傻子认真的说:“别的不说,就连电视上,现在不也是天天都这么演的吗?” “哦~原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王家有喃喃自语的说:“我还以为,男人负责挣钱,乃是一家之主,就应该掌握财政大权呢?原来,我现在,已经成了另类了?可是,一个男人,需要到处奔波,还需要广交朋友,若是都像你这样,兜里比脸都干净,连请客吃饭,买什么必须品什么的,自己都做不了主,还要早请示,晚汇报,那是不是也太窝囊了一点儿啦?” 王家有不禁挠着头说。 “管他呢,习惯就好了,”三傻子笑着说:“一开始,我也挺不习惯的,但后来我也想开了,只要是她不再跟我提,让我把杏树都砍了,改做其他别的事情,我都依她就是了,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别让这么好的杏消失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过去,我们小时候,很多我们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慢慢的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假如,因为我的坚持,能多让几个过去的好品种留存下来,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消失的话,其他的,我也就无所谓了。” “哦?”王家有疑惑的说:“这么说,在你这里,还能找到过去那些让人留恋的东西?” “是啊!”三傻子兴奋的点着头说:“虽然我不敢说,能够完全保留下来过去所有的那些好东西,但等到瓜果飘香的时候,绝对能让你回味到童年那些美好的时光。” “好!”王家有不禁眼睛发亮,脱口而出的说:“好兄弟,就冲你这份坚持,哥们儿我敬你一杯,你放心,不但这个杏仁,我要好好的帮你卖出去,这个机器,我也替你买了,等到你说的瓜果飘香的时候,我还要请天南海北,仍然对童年,有着美好回忆的朋友们,一起来给你捧场,让你不再因为这份坚持,在家里抬不起头来了!” 三傻子一听,眉开眼笑的说:“二驴子哥,真的能有那么一天吗?” “放心吧,兄弟,我给你记在心里了,我给你好好的筹划筹划,到时候,一定要让兄弟你,成为咱村里最靓的仔!”王家有突然间,对三傻子充满了敬意。感觉自己所取得的这点成就,与三傻子的坚持,相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他是用怎样一种信念?扛住了身边所有最亲近的人的白眼,和冷言冷语,来守护自己心里那一份属于自己的理想家园? 第39章 好事儿 三傻子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他一把抱住王家有,激动的说:“二驴子哥,还是你对我好。我简直爱死你啦!mu~让我亲一个。” 说着,真的伸长了嘴,拱向了二驴子。 吓得二驴子赶紧往后躲,“别来这一套啊,兄弟,我可不好这一口啊!” “怎么不好这一口啊?我看你巴不得他这样对你呢吧?”小手绢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菜,在后面酸酸的说。 三傻子听了,赶紧的松开了王家有,讪笑着说:“您别误会,小姑,我跟二驴子哥开玩笑呢,亲二驴子哥,那是您和我小姨子的专属,我哪能和你们抢啊?” “谁跟你们抢啦?”小手绢白着眼说:“谁爱抢谁抢去,我才不管呢,说的好像谁稀罕他似的。” 她把那个盆往桌子上一墩,揶揄的说:“吃吧,吃了这个,亲的更有劲儿。” 王家有伸长脖子,往盆里看了看,只看着,软软糯糯的,一条条,一块块,没看出来,是什么菜。 “这是什么菜啊?小姑。”王家有讪笑着问。 “猪八戒啃猪蹄!”小手绢冷声的说:“是不是吃完了,啃着更有劲儿啦?” “这是一道什么菜啊?”王家有还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么一道菜。他挠着自己那光亮的脑袋,仍然有些莫名其妙看。 “我知道的啦,老板,”老邢在旁边搭话说:“就是猪拱嘴炖猪手的啦。” “怎么看着不像啊?”王家有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猪拱嘴和猪蹄在哪里啊? 三傻子自作聪明的说:“可能是把猪拱嘴和猪蹄子上的肉剔下来炖的吧。其实,这么做不好,吃猪蹄儿,就得现啃,才有那个感觉。” “就是。”小手绢自嘲的说:“都怪我,自作多情,还怕你们啃着费事儿,贴心的替你们把肉剔下来了,我真是一番好心,都喂了狗了。” 她这么一说,弄得三傻子和孙飞扬、老邢都不敢搭话了,更不意思下筷子吃菜。 王家有却厚着脸皮,拿起筷子说:“来!吃啊!这么好的菜,怎么能不吃啊?不吃不是辜负了小姑的一番心意了吗?来来来,大伙儿吃,一块儿吃。” 说着首先夹起一条剔下来的猪蹄肉,放在嘴里,嚼着说:“嘿!小姑,您炖的这猪蹄儿真好。又劲道,又烂乎。小姑,别站着看了,赶紧坐下来吃吧,别忙活了半天,自己什么也没有吃上,都让我们给吃了。” “我是得吃。”小手绢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边,一边拿起筷子说:“也不知道我犯了哪门子灾星啦,这两天,那回都是,我忙活了半天,没等我吃饭呢,你们可倒好,拍拍屁股都走人啦,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我这回不等啦,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先吃饱了再说。” 说着话,端起碗,往自己碗里,扒拉了半碗猪拱嘴和猪蹄肉,又拿起一个杯子,老邢见状,忙拿起可乐,要给她往杯子里倒。 “我不喝饮料,给我也倒啤的。”小手绢气哼哼的说。 “小姑,您能行吗?不行,还是喝饮料吧。”王家有看着小手绢那生气的样子,关心的说。 “能行妈呀?你得说能行爸!”小手绢冷冷的说:“小孙,你也甭给我倒啤的啦,你看我给你们喝一个白的看看,甭老是觉得,就你们男的够爷们儿,我小手绢平时是不喝,要是真喝起来,你们还真不是个儿。” 孙飞扬刚打开一瓶啤酒,准备给她倒上,却被小手绢拦住说。 孙飞扬没敢给她倒白酒,把目光投向王家有。 王家有把啤酒接过来,给小手绢倒上,说:“行啦,小姑,您刚才不还挺开心的吗?怎么这会儿的工夫,这是谁惹到您啦?让您这么生气?嗐!算啦,管他谁惹您生气呢?我都代他向您赔个不是。您是女士,若是想喝酒,喝点红酒啤酒的,就可以啦。干什么非要和男人拼白酒啊?” 他给自己杯子里,也倒了一杯啤酒,端起来说:“来,小姑,我陪您走一个,别生气啦,笑一个嘛,您说您本来长得挺漂亮的,跟个天上的仙女似的,我们看着您,都不用吃什么下酒菜,就能喝二两,结果,您这脸一耷拉,跟梁山女将孙二娘似的,吓得我们腿肚子直转筋,哪里还敢喝酒啊?真怕您给我们下了海海的迷子,把我们麻翻了,剔了肉,蒸人肉馒头卖呀。” 小手绢被他说的,气笑了,呸了王家有一口说:“去你的,你个臭二驴子,你这是拐着弯儿骂谁呢?你才是母夜叉呢!” 王家有一仰脖,把那杯啤酒下了肚,痴痴的看着小手绢说:“您看,还是笑起来好看吧?真的就像花儿一样。” 说着,他竟然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了起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 “行啦!行啦!别唱啦!”小手绢笑得花枝乱颤的,用手拍打着二驴子说:“你个臭不要脸的,唱的这么难听,跟杀鸡一样,亏你怎么唱出来的?还腆着个脸唱?” “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我要脸干什么呀?”王家有嬉皮笑脸的说。 “你个臭二驴子,越说越没个正形了!”小手绢突然满面含羞的红着脸说。 三傻子见状,悄悄的冲孙飞扬和老邢摆了摆手,三个人悄没声的退出了屋子。 人家两个人,虽然正大光明的当他们几个人的面,不加掩饰的进行调情,可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坐着,堂堂正正的当电灯泡了啊?那样的话,也太没有眼力劲儿了吧? 孙飞扬悄悄的和三傻子说:“怪不得我王叔这么有女人缘?您看人家多会说话啊?几句话下去,刚刚还满脸怒色的玉罗刹,转眼就变成了满面含春的美娇娘了。” 三傻子笑着说:“我也是才知道,这小子原来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啊?嘿嘿嘿嘿,我也跟着学了一手儿,回家给你婶子用用去,看看好使不好使?” 说着话,乐呵呵的拔腿就往家走,边走还边说:“我结了这么多年的婚,竟然不知道,女人的美,不是只有漂亮才能让人心动啊?还有那粉面含春,脸带娇羞的样子,这才是女人勾男人魂的地方呀。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一双她娘,害羞起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老邢也感慨的说:“我直到今天,仍然能清楚的记得,我初恋女友那粉面含春,娇羞可人的样子的啦,说实话,她长得并不是多么漂亮的啦,可就是她那个样子,会让我铭心刻骨的记一辈子的啦,就是做梦梦到,都会笑醒的啦。” “我靠!”孙飞扬大叫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欺负人家没女人,故意馋我是吧?” “不是的啦,兄弟?”老邢安慰孙飞扬说:“我和你还不是一样的啦?有女人,也是在千里之外,只能是望眼欲穿的啦,干想,没有用的啦。” 他们两个人,干渴难耐,只能透过门缝,偷偷的往里面看,希望能够望梅止渴。 只见王家有痴痴的凝视着小手绢,小手绢含羞的看着王家有,两个人的距离,好像被磁铁吸引一样,慢慢的越来越近。小手绢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孙飞扬和老邢也赶紧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他们闭着眼睛,默念了半天,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刚睁开眼睛,却听王家有期期艾艾的说:“小姑,您不是老说我脏,说我臭吗?要不,我还是先洗洗再说吧。” “嗯~”小手绢嗯了一声。 “飞……”王家有刚想招呼孙飞扬和老邢,,扶自己进浴室洗澡。 “算啦,还是别叫他们啦。”小手绢咬着嘴唇说:“要不,我扶着你进去吧?” “小姑,你是不是想来个鸳鸯蝴蝶双双飞呀?”王家有不禁想入非非的说。 “赏你一个脸,不行啊?”小手绢脸颊绯红的低着头说。 “行行行!”王家有一连说了好几个行!想想那种香艳诱人的场面,王家有都觉得兴奋,哪里能不行啊? 小手绢扶着王家有的胳膊,王家有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倒在小手绢的身上。 小手绢吃力的扶着王家有,一步一挪的往浴室里走。 “哎呦喂!”孙飞扬低声的说:“王叔演的可真逼真啊,他自己都能走几步路啦,还非要装着走不动路,让我王婶搀着他走,好趁机占她便宜,可真够坏的。” “就是的啦,”老邢也不满的说:“还把那么重的身体,压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简直是无耻的啦。” “完了,这回看不着啦。”孙飞扬看着两个人,慢慢的走进浴室,惋惜的说:“真是太可恶了。” “看不到,就不看的啦,”老邢也遗憾的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啦。孔孟先师对我们的教导,我们要遵守的啦。” “哦~我不认识孔孟老师,我只认识小学的一个孟老师,她也没教过我这些,我是不是就不用遵守这些规矩啦?”孙飞扬一脸茫然的说。 孙飞扬想开开门,进到里面,看看更刺激的场面,这时,突然里面的王家有突然大喊:“飞扬,老邢,赶紧进来!” 吓得孙飞扬,赶紧缩回了伸向屋门把手的那只手,往远处走了几步,才大声的回答说:“王叔,我们不能进去,怕进去,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老邢刚刚才教我的,叫什么……非礼无视,非礼无听,非礼无言,非礼无动……非礼……非礼……” “非礼什么呀?你俩赶紧的给我进来,扶我上医院!”王家有大生的喊。 “哇!”孙飞扬惊叹的说:“王叔是真生猛呀!我以前听别人说,有人做好事儿的时候,劲儿用的太猛了,会受伤的,从来是只听说,没见过,没想到,今天让我见识到啦!” “你俩在外面叨叨什么呢?赶紧的给我进来!”王家有再次大喊大叫的说。 “哎!知道啦!知道啦。”孙飞扬喊着说:“老邢,你说着点儿那个非礼。” “什么非礼的啦?”老邢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明白了他说的是非礼勿视,于是,老邢嘴里喊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两个人闭着眼睛,如盲人摸象似的,摸索着往浴室里走。 “王叔王婶儿,您俩该穿的,穿上点儿,该挡的挡上点儿啊!我俩可进来啦?若是我们摸上不该摸的,可别埋怨我们就行。”孙飞扬说着,两个人闭着眼睛,摸进了浴室。 “你俩这是干什么呢?”王家有看着他俩闭着眼睛,盲人一样的,四处乱摸,气的真想踹他们两脚。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老邢再次念起了《论语》里的《颜渊问仁》。 “行啦!行啦!别给我演戏啦!”王家有有气无力的说:“赶紧的给我睁开眼睛,扶着我上医院。” “王叔,我们不能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不该看的啦。您再忍一忍啊,我们很快就能摸到您啦。”孙飞扬安慰王家有说。 “有什么不该看的呀?我们又没有那个啥?”王家有若不是身体不舒服,简直要被他们气笑了,“赶紧的吧,我好像中毒啦?赶紧送我去医院,再晚了,怕来不及啦。” “啊?中毒?!”孙飞扬和老邢一下子想起了武大郎吃药,满嘴吐血的场景,不由得心中暗想:“怪不得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只要是女人变了心,越是漂亮的女人,心就越狠。你看王叔对这个女人多好啊?她竟然会狠的下心来,对王叔下毒!” 他们顾不上那些孔孟之道的繁文缛节,睁开眼睛,架起王家有就往外跑。 他俩边跑还边纳闷,这王叔和王婶儿看穿戴,穿的挺整齐的啊!不像是刚刚做过那种好事儿的样子啊?还有,这王叔不是说中毒了吗?中毒,不应该是口吐鲜血,手刨脚蹬,脸色苍白的吗?可这王叔,也不像是吐血的样子啊?最起码,您吐个白沫,他也像个中毒的样子嘛! 可是,看他那个样子,确实有些发呕,但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虽然精神也有些萎靡,脸色也白了些,但与传说中的中毒,好像完全是两个概念吧? “王叔,您确定您是中毒了吗?”孙飞扬一边架着王家有往外走,一边试探着问:“可我感觉,您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吃坏了肚子啊?” “怎么不像中毒啊?”小手绢在后面着急的说:“刚才他上吐下泻的,都吓死个人啦!也就是这会儿好点儿了,看着不像了,但肯定是中毒啦!你忍着点儿啊,这会儿你可别拉了,再拉,就拉裤子上啦,那才真的是恶心死了了。哎呀~刚才一着急没想起来,要是给你穿上一个尿不湿就好啦。要不,现在穿也来的及。” 第40章 帮兄弟卖货(下) 听了他俩的话,正在架着王家有,往车上奔跑中的孙飞扬和老邢两个人却停了下来。 “怎么不赶紧走啦?”王家有虚弱的问:“是不是我要死啦?就是到了医院,也没有救啦?” “什么要死了呀?”孙飞扬差点儿笑弯了腰说:“王叔,您甭害怕了,根本就没什么大病,去什么医院呀?就您这点儿这点小毛病,我都能给您治了。” 小手绢担忧的说:“飞扬,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你可不能乱来啊!” “放心吧,王婶,”孙飞扬大大咧咧的说:“死不了人的。” 老邢也说:“老板娘,您放心的啦,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啦,可能是您俩刚才太紧张的啦。才会以为是中了毒的啦,就算是中毒,问题也不大的啦,没有送医院的必要的啦。” “噢~那好吧。那就依你们说的试试吧。”小手绢见他俩都说没什么大事儿,才勉强答应按他们说的方法去试试。 他们又把王家有架回了屋里,“王婶儿,您去看看,家里有没有绿豆?要是有绿豆的话,煮点儿绿豆汤,给我王叔喝下去就行啦。” “哎哎哎。”小手绢应着跑出去,又出去找绿豆去了。 “王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啦?”孙飞扬问。 “还能怎么样啊?”王家有有气无力的说,“我感觉,我就要死啦。浑身难受,没有一个舒服的地方。” “没事儿啊,王叔,”孙飞扬安慰他说:“您这就是太害怕了,等一会儿,您喝碗绿豆汤,就没事儿了,啊~” “绿豆汤来啦!”小手绢端着一个大碗,嘴里不住的“斯哈!”“斯哈!”着,快步走了进来,她一下就把那个碗放到了桌子上,不断的往两只手上吹着凉气。 “哎呀!烫死我啦!”小手绢叫喊着。 “您着什么急啊?王婶儿。”孙飞扬埋怨她说:“这绿豆汤这么烫,您就是端过来,我王叔也不能喝呀!您只是拿手端过来,都烫成这样,这要是给我王叔灌下去,那肠子不都得烫熟了呀?” “我不也是着急嘛。”小手绢不住的吹着手说。 老邢也伸头看向小手绢的手,那雪白柔嫩的手掌,被烫的通红,甚至,有的地方,还烫起了水泡。 “老板娘,您的手,烫的很严重的啦,需要处理一下的啦。” “没事儿,没事儿。”小手绢把手藏到身后说。 “怎么会没事儿的啦,您这手一定要处理的啦?不然的话,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啦。”老刑说着,走进厨房里,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从猪蹄子上剔下来的猪蹄甲,拿水洗干净了,用小火烤成了炭,又拿锤子砸成了碎末,用香油拌成了糊状,拿着就要抹在小手绢被烫伤的地方。 小手绢看着那黑乎乎的油糊糊,恶心的躲避着。 “脏死个人啦!这么恶心人的东西,怎么能抹在手上呢?” “老板娘,您不要瞧不起这黑乎乎的东西的啦,您抹上它,您的手会好的很快的啦,手上也不会留疤的啦。您要是不抹,手上很容易留疤的啦。” “啊?竟然这么严重吗?”小手绢将信将疑的伸出了手,老邢非常细心的,用棉签蘸着那碳灰油,均匀的抹在小手绢被烫的手掌上,又找出棉纱,给她把那黑色的油膏部分缠裹起来。 “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呢。”小手绢看着老邢那细致的动作说。 老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马马虎虎的啦。” 这会儿的孙飞扬,已经给王家有喝下了绿豆汤,不一会儿的工夫,王家有不再要死要活的喊难受,哼哼唧唧的啦。 “哎呦喂~总算是没有事儿啦!可吓死个我啦!”小手绢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 看小手绢那紧张的样子,孙飞扬和老邢排除了小手绢下毒的可能性。可是,这毒不是她下的,那王家有吃的什么东西啊?竟然会上吐下泄的呢? “这还用说吗?”孙飞扬肯定的说:“那会儿,砸杏仁的时候,我就跟王叔说,这杏仁是不能多吃的,吃多了,容易中毒。王叔还不相信,说这种杏仁是甜的,是没有毒的。怎么可能嘛?是杏仁,就肯定有毒的,只不过是毒大毒小的区别。” “可是,”小手绢心怀疑虑的说:“我过去,也没少吃这种杏仁,就从来没有中过毒的啊?” “没中过毒,也不可以的啦,”老邢在旁边插话说:“我们南方人,喜欢煲各种粥的啦,煲粥,就很讲究营养搭配的啦,这里面的道理,也和中医中药一个道理的啦,是讲究相生相克的啦,假如两种食材,是相克关系的话,就算它们本身并没有毒,也会因为相克的关系,产生毒素或者让人产生不良反应的啦。” “那~邢师傅,您看,二驴子是吃什么,才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的啊?”小手绢虚心的请教说。 “对,老邢,这个杏仁和什么相生,和什么相克,你都跟我说说,到卖杏仁的时候,咱可得跟人家说清楚了呀!可不能光知道夸这东西,有多么多么好,却忘了告诉人家,这玩意儿和什么东西一块儿吃,容易把人吃坏了呀。真要是有网友只听信咱夸东西好的一面之词,而忽略了风险,吃出什么毛病来,那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老邢就涛涛不绝的讲了起来,直讲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讲的几个人,困得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直磕头。 王家有看着小手绢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说:“小姑,您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晚了,土豆爷爷该着急了。” “不用,”小手绢强打精神的说,“我爸知道我是来你这里,他不会挂着的,再说,我还要留下来照顾你呢。” 孙飞扬笑着说:“对,让我王婶儿留下来吧,您看看她这手包的,跟粽子似的,回家洗个手,洗个脚,都没法洗了,在这里,让我王叔帮您洗,王叔肯定愿意干这活儿。” 王家有听了,尴尬的笑了,心说:“就现在我这个样子,自己照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就算我有心想照顾她,也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啊!” 小手绢看出了王家有心里的想法,说:“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回去吧,我留在这里,是想照顾二驴子的,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既然我现在照顾不了二驴子,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呀?” 说着,站起身,悻悻的走了。 眼看着小手绢走了出去,王家有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孙飞扬凑过来说:“王叔,您真要舍不得我王婶儿走,我现在可以帮您,再把她追回来去?” “算了吧,让她走吧。”王家有淡淡的说。 “王叔,”孙飞扬凑到王家有跟前小声的说:“您到底跟我王婶儿好上没有啊?我怎么总感觉,您俩好像有些怪怪的?说像情侣吧,感觉又没有那么亲近,说不是吧,可您俩还都若即若离,藕断丝连的,都在试着往一块凑。” 王家有没有回答孙飞扬的问话,而是反问他俩:“你俩都说说,你们相信命运一说吗?” “切,王叔,您怎么还信那一套啊?”孙飞扬不屑的说:“咱们国家,不是天天都在以最大的力度,破除封建迷信吗?如今,就连过去,很多鬼怪传说最聚集的那些地方,都被刨了,盖起厂房楼房来啦?哪里还有那些妖魔邪祟的容身之地啊?” 老邢接口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不怎么相信的啦,甚至非常反感那些上坟烧纸的人们的啦,认为这都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封建糟粕的啦,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我对那些人的行为,渐渐的有些理解了,那是人们对逝去的先辈的一种感情寄托的啦,至于其他的,我现在,也不像过去似的,凡是与鬼魂沾边的,就强烈反对的啦,我也在慢慢的试图去理解他们的啦。” “嗯~好吧。”王家有点了点头,说:“时候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哎?”孙飞扬这个纳闷啊,这个王叔怎么回事啊?问他和王婶儿的事情,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种话?我们说出自己的看法了吧?他也不说对还是不对?就来个睡觉吧?什么意思啊? 老邢拉孙飞扬出了屋子,悄悄的说:“你的脑子还是笨的啦,你有没有发觉,这几天,尽管老板娘一趟一趟的往这里跑,可总是阴差阳错的,不能让他们两个,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的啦,今天,好不容易能够激情燃烧起来了,咱们也给他们创造机会的啦,却又出了这种差错,把所有的好心情都搞没的啦,所以,老板才会问出那句话的啦。”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孙飞扬点着头说:“我说怎么会没头没脑的问出来那么一句呀?大概是王叔认为,除了那个钱青青,从中阻挠,这当中,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在阻止我王叔和王婶儿往一块儿凑乎?” 老邢点着头说:“是这个意思的啦。” “是这个意思,直说不就行了吗?”孙飞扬懊恼的说:“你说你们这些人,说话真别扭,你说,有话直着说多好?可你们偏不!说话非得拐着弯,让人们像猜闷儿似的,猜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不早考上大学啦?还用的着干这个吗?” 虽然说休息,但王家有躺在炕上,脑子仍在不停的运转,一会儿想着如何解决小手绢和钱青青的事情,一会儿想着怎么编好段子,能更好的展现甜杏仁的好处,还得要把它的弊端告诉消费者,通过今天晚上的事情,王家有才意识到,这入口的东西,并不是简单的把东西卖出去那么简单,顾客的食用安全,也是要必须考虑的。 想着想着,王家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湛蓝色的天空,几朵洁白的云朵,随着微风,轻轻的飘动,让人顿感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王家有一边喝着米粥咸菜,一边对孙飞扬和老邢说:“你俩一会儿,分别到三傻子和小手绢家里,说我今天要到三傻子的杏园拍视频,帮三傻子卖杏仁。让小手绢打扮的仙气一点儿,最好穿着白色的长裙子,今天的主角,可是她。” “哎~哎~好的。”孙飞扬和老邢说:“我去找那个三叔去吧,老邢你去通知王婶儿。我看你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好的啦,我去找老板娘的啦。”老邢乐呵呵的说。 老邢在这村子里待了几天,认识的人,也不少了,认路是出租车司机的本能,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小手绢的家。 尤其是土豆爷爷那标准的罗锅腰,让老邢过目不忘。所以,尽管老邢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土豆爷爷,但一见面,他还是准确的喊了出来:“早上好,土豆爷爷。” 土豆爷爷因为常年在农村辛勤劳作,加上弯腰驼背,所以显得很老的样子,其实,也就七十岁左右的年纪。 土豆爷爷正弯着个腰,拿着一把大扫帚扫院子,尽管那院子里已经很干净了,但他还是扫的一丝不苟。 他一见老邢喊他爷爷,就不高兴的停住打扫,板着脸说:“哎呦~我说大兄弟,你就不能别这样叫我啊?你们老板这样喊我,那是村里的辈分传下来的,我没有办法。你说你跟我非亲非故的,喊我一声爷爷,让我一下子感觉老了很多,好像胡子都得拖着地似的。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老,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就行,叫我一声叔也行。” “那怎么能行的啦,”老邢为难的说:“连我们老板,都喊您一声爷爷的啦,我若是那样喊你,我不成了自涨身份,也成了我老板的长辈了啦?” “那怕什么的?现在是江湖大乱道,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讲那些老规矩啦!若是依着老理儿,我家闺女还不能跟着二驴子呢?早有人跳出来说这样不行,乱了辈分啦!可你看现在,没有一个老辈人说不行的,我们老辈人,现在也跟着时代在发展,不再照搬过去的老教条啦。”土豆爷爷非常开明的说。 “那,实在不行,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喊您一声叔的啦?”老邢试探的说:“但是,在我老板的面前,我还是要跟着我们老板叫的啦,不然的话,我们老板会不高兴的啦。” “行行行,叫什么都行,随你叫吧。”土豆叔大度的说:“你来,是不是二驴子找我闺女有什么事儿啊?” 老邢点了点头,“是的啦,是我们老板叫我过来,喊老板娘有事的啦。” “她昨天晚上回来的晚,到现在还没起来呢,你等着,我去给你喊她去啊。”土豆叔站在院子里,冲着西屋喊:“秀娟啊!时候不早啦!赶紧起来吧,二驴子找你有事儿呢!” 第41章 拍视频(上) 土豆叔也不往屋里面让他,就搬个小板凳儿 ,让他在院子里坐。他们两个人在院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 坐了好半天 ,小手绢儿才慵懒的走出来 ,穿着一身浅黄色小碎花的睡衣 ,拖着一双小兔卡通的棉拖鞋 ,头发蓬乱着,眼皮儿还有些发肿,再也没了那高雅精致的气质,乍一看,就和普通的妇女没什么区别 。 老邢看着她那无精打采的样子,讪讪的说 :“老板娘,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 ” 小手绢儿打着哈欠 ,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老邢,说:“说吧,二驴子找我有什么事啊 ?” 老邢讪讪的笑着说:“老板娘,我们老板说,为了卖杏仁,今天他要在三兄弟的果园儿里,要以您为主角,给您拍一段视频,让您穿的漂亮一点儿 ,最好打扮的像仙女一样 。” “嗯~知道了。”小手绢仍然漫不经心的说着,又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蹙着眉头说:“邢师傅,你跟我说句实在话,你觉得我跟二驴子我俩,究竟能不能成啊 ?” 老邢瞪大了眼睛说 :“怎么不能成啊 ?我们老板对您有情,老板娘您对我们老板有意 ,当然能成的啦。” “可是?”小手绢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说:“可为什么,我们就走不到一块儿去呢 ?” “老板娘, 是您多心的啦 ,”老邢谨慎的说 :“既然您和我们老板,都对对方有意,就算中间有点儿小波折,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啦 ,最后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啦。” “唉 ,但愿吧。 ”小手绢哀怨的说着,走回了屋里。 老邢看着小手绢落寞的背影,心里不禁叹息了一声 。 大概能有半个多小时左右 ,小手绢儿再次容光焕发的走了出来 。 这人们都说:“三分长相 ,七分打扮 ,十二分精神。”果然,这小手绢儿刚才没打扮的时候 ,那慵懒倦怠的样子 ,真跟农村大妈差不多 。 可这一打扮,立时清清爽爽的 ,又跟古代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了 ,一身白色的长裙 ,云鬓高挽,飘飘欲仙。 老邢心里又叹息了一声 :“果然是天下没有丑女人 ,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 。” 小手绢儿的人 ,打扮立整了 ,精神状态也不再萎靡了 ,他冲老邢挥了挥手 ,“收拾好了,走吧。 ” 孙飞扬走到三傻子家的时候 ,三傻子正骑着电三轮儿 ,拉着一袋儿玉米面儿 ,正往外走 。 孙飞扬一见,就招呼说:“三叔 您这是干啥呢?” “哦 ,是你呀 ?”三傻子说:“我这不是正要去果园儿里么?那里面喂着小猪,喂着鸡,羊什么的,这些张嘴的东西,一天不伺候它都不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不是二驴子哥找我有事儿啊 ? ” “既然你去果园儿,那就行了 ,”孙飞扬说 :“我王叔让我过来找您 ,就是让我告诉您,他今天要在您的果园里拍视频 ,帮您卖杏仁,除了让我告诉您,他还让老邢找了王婶儿 ,今天的王婶儿可是主角啊呢。” “行啊, 我知道了 。”三傻子说:“其实,白天你们有事儿,直接去果园找我就行 ,差不多每天白天我都在果园儿里的。” “好嘞 ,三叔,”孙飞扬说 :“既然通知送到了 我就该回去了 。” 回到家的时候 ,王家有正坐在炕上 ,用剪子和毛笔 ,在一块儿纸板上剪剪画画 的,一会儿的功夫 ,就弄出了一个猪八戒的假脸儿 。 孙飞扬看着有趣儿 ,笑着说 :“王叔 你干什么 呢? ” “今天不是拍视频吗 ?我这是做今天的道具呢 。”王家有头也不抬 ,仍然在那面具上,专心致致的勾描着,以使那个面具 ,显得更加的真实可笑 。 “飞扬,你给我找一个盆子 ,差不多能扣在肚子上 ,像猪八戒的肚子一样的就行 。”王家有一边儿在面具上勾描着 ,一边吩咐孙飞阳说。 孙飞扬找了一圈儿 ,就看着一个平时和面用的白洋瓷盆子合适。 王家有把盆子扣在肚子上 ,看了看 ,又找了一件儿白色的旧衣服 ,用剪子剪成一条一条的 ,做成绳子 ,把那洋铁瓷盆扣在肚子上 ,看了看,还是不满意 ,又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件黑色的雨衣 ,披在身上 ,把那面具戴在脸上 ,从身边摸起一个用黑色纸壳,缝成的黑色船型帽儿 ,戴在头上 ,问孙飞扬 :“你看我怎么样?” 他的声音在面具里 ,显得特别发闷 ,瓮声瓮气的 ,别说,还真有点儿猪八戒的味道 。尤其是他那一身装扮 ,看起来特别的搞怪 。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现在那怪里怪气的样子 ,笑得简直肚子疼 。他抱着肚子喘息着说 :“王叔,您先让我喘口气,不要笑死我 了。” 王家友把那些东西,拿下来,叹了口气 说:“哎~没办法,搞视频,就是要跟别人不一样 ,而且是要搞笑一些 ,人们才愿意接受。 如果我们和别人一样,没有一点儿新意的话,人们是记不住我们的。 ” 王家有说着,往外看了看,问:“老邢还没回来吗?” “大概,他和我王婶儿直接去果园了吧?”孙飞扬往外看了一眼,确定老邢没有回来,才小声的对王家有说:“王叔,我看老邢看王婶儿的时候,那色咪咪的眼神,估计这家伙对王婶儿有意思,王叔您可得当心一点儿,别让那家伙半路给您翘了去,他们南方人的心眼儿贼着呢,玩心眼儿,咱北方人可差着点儿事儿。” 王家有无奈的笑了笑,说:“不用你提醒 ,我也知道,像小姑这样漂亮的女人 ,一定会吸引很多男人的目光 ,追求者更是不在少数。我防一个,防两个 ,总不能所有盯着小姑的男人,我都防着吧 ?若是那样的话,我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 ,就是二十四小时盯着,那也忙不过来呀 !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个自由的人 ,我干什么要防着这个那个的呀 ?一切随缘吧 ,该来的跑不了 ,该 走的防不住 。 ” 他看了看孙飞扬说 :“行啦,咱不等他了,你不是说你也会开车吗? 有驾照吗?那就你开车把我送到果园里去吧 。” “好嘞 ,王叔, ”孙飞扬兴奋的说 :“您不知道,原来我就是想当个司机的,可剑雄哥跟我说,保镖比当司机挣得更多,我这才当的保镖。其实,我开车的技术棒着呢 ,一点儿不比老邢差,您就擎好吧。 ” 孙飞扬把王家有搀到车上 ,一脚油门,那车就像飞一样 ,在村里巷间的路上奔驰。 吓得王家友一直大喊“慢点儿 !慢点儿!在这里可不能开的太快了 ,要是谁家的孩子从门里跑出来 ,再踩刹车就来不及了啦。 ” 孙飞扬笑着说 :“好长时间没有摸车了,一抓方向盘就兴奋 ,忍不住就想开快车 。” “那也不行 !”王家有大声的说 :“咱有的是时间 ,慢慢儿开, 不着急,以安全为主。 ” 孙飞扬这才把车开慢了 一些。 王家有擦着脑门儿上的汗 ,长吁了一口气 ,庆幸的说:“哎呦! 我的妈呀!刚才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这要是把谁家孩子给撞了 ,咱们一辈子也赔不起呀! ” 孙飞扬不以为意的说:“王叔您这么有钱 ,还差这几个钱呀 !” 王家有担心的说 :“这可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 ,钱再多也经不住这么花呀 !再说,那哪是花钱呢 ?那是败家呀!这农村的孩子比较野,不像城市里,随着步的拽着。农村的孩子 ,都是自己到处乱跑的,孩子没有风险意识,若是冷不丁的从门里跑出来,你开这么快,就算想踩刹车,也来不及了。现在谁家拿孩子不是当宝呀 ,真把人家孩子撞出个好歹的来,赔钱还是小事 ,关键是,你自己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 ” “知道了,王叔。 ”孙飞扬低声承认错误说。 他们到了果园的时候 ,小手绢儿,老邢、三傻子他们都在那等着了。 一见他们开车过来 ,老邢愧疚的跑上前来,搀着王家友下车说 :“对不起了, 老板 ,一时忘了回去开车了。 ” 王家有毫不介意的说 :“没关系,飞扬也会开车的,我们这不是也过来了吗 ?” 孙飞扬、老邢搀着王家有,有三傻子领着 ,在果园里转了一圈儿 ,王家有点着头说 “嗯,五谷丰登 ,六畜兴旺, 挺好的。 ”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 :“这会儿还不行 ,树上的杏花刚鼓包儿,等过些天,杏花儿开了 ,再过来看 ,满眼的粉色,扑鼻的花香 ,站在这里,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神清气爽,连喘气儿都觉得那么痛快。 ” 王家有兴奋的说 :“没关系 ,咱也给他来个连续剧,现在咱先拍一集,发到网上 ,先卖着杏仁儿 ,等到杏花开了 ,再拍一集 ,给卖杏儿来个预热,没准还能引来几个网红到这里打卡的,到杏子成熟的时候 ,再拍一集 ,正式对杏子进行发售 。 ” 三傻子佩服的恭维他说:“二驴子哥 ,你真厉害,说起来,就跟个大导演一样。 ” 王家有谦虚的说 :“哪里,哪里,就我这现学现卖,粗制滥造的水平,还有好多地方不会的呢 ,哪里能跟人家大导演比呀? ” “那也比我们这些什么都不会的强太多啦。”三傻子真诚的吹捧他说:“您都会做视频 啦,可我拿个手机,除了会接打电话,别的什么都不会 ,连人们常玩儿的微信都不会玩儿 。” “那怎么能行呀? ”王家有教训他说 :“咱们得活到老学到老 ,尤其像现在这个社会 ,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一天不学习 ,就会被时代所抛弃了 。 ” 小手绢儿走过来说 :“行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啦 ,你赶紧说说怎么拍吧 。” 王家有嘿嘿讪笑着说: “小姑说的是,那我就先说一下故事的大概 ,首先,是我扮演的猪八戒,在广寒宫,也就是在这个果园吧,我在这里转,小姑您扮演的嫦娥,怀抱一只玉兔,飞过来,一见到我,就用手指着我大声的训斥 :好你个天蓬元帅,都被打下凡间了,还敢擅闯我广寒宫 ?难道不怕玉帝责罚吗 ?我一见你就急忙下跪 ,嘴里边儿说:嫦娥姐姐 ,千万别误会 ,我老猪到这里找您,不是来冒犯嫦娥姐姐的 。我是来找嫦娥姐姐求取仙丹的。小姑 ,您就说:求取仙丹,你应该到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啊 ?你跑到我的广寒宫来干什么?我就说:太上老君的那些丹药,苦的要命,嫦娥姐姐您也知道 ,我老猪这辈子,最大的的爱好,就是喜欢好吃的 ,可让我大把大把的吃那苦药片子,我哪受得了啊 ?我知道 ,嫦娥姐姐的玉兔,也常常捣药 ,就请嫦娥姐姐 ,赐我几粒好吃的仙丹吧 。 小姑您就说:看你眼睛发红 ,嘴唇发干,精神萎靡,食欲不振,还老是咳嗽 ,肯定是大便秘结,拉不出屎来了吧 ?我说:嫦娥姐姐真是英明 ,一眼就看出我的毛病在哪里了,就请嫦娥姐姐 ,赐我几粒好吃的灵丹妙药吧 。小姑您就说:天蓬元帅,你要不说。我还忘了,我这里还真只有几粒好吃的仙丹 ,专治你这种顽疾,这乃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 ,一粒上古仙杏的种子,落到了我广寒宫中,此树生长了万年 ,方才长成 ,三千年一开花儿 ,三千年一 结果,又过了三千年,杏子方才成熟,前些时日,我刚把杏吃了 ,因为这杏太好吃了 ,又大又白 ,又软又甜,我实在经不住诱惑,连杏仁儿也吃了两粒儿,没想到 ,这杏仁儿也是香甜的,吃了它,不但治好了我的厌食症 ,连我多年的便秘也治好了。这几天,我感觉,就连皮肤都比以前红润了许多 。天蓬元帅 ,你要是吃了,不但能治好你的病,没准儿还能把你变成美男子呢。我就说:那就请嫦娥姐姐赶紧赐我几粒吧,我都等不及了 。小姑您就把一把杏仁递给我说:杏仁儿虽好 ,可不要贪吃呦。我接过杏仁儿, 转身就走 。下一个镜头 ,我在家里 ,我当然不回家了 ,就在三傻子你在果园儿的屋里 ,拍几个镜头,我喝着啤酒 ,唱着歌,吃着杏仁儿,啃着猪蹄儿 。” 三傻子插嘴说 :“我这里倒是有啤酒 ,可没有猪蹄儿啊 ?” 王家有说 :“没有可以去买去嘛,让老邢开着车 ,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 ” 老邢担心的说 :“老板啊 ,您昨天晚上,可是啃猪蹄儿,吃杏仁儿 ,已经吃出毛病来的啦,今天您还敢吃啊? ” 王家有瞪了他一眼说:“我傻呀?昨天晚上差点儿没死了,我还敢吃 ? ” “可是,您刚才还说……”老邢提醒说。 “我说吃 ,我就真吃啊 ?难道我不会假吃吗 ?”王家有说:“你以为电影电视里那些吃的,就都是真的吗?据说摆在桌子上的那些菜,好多都是塑料做的 ,甚至还有好多五花肉,瓜果梨桃,就是天然石头的呢 。 ” 第42章 拍视频(中) “行啦老邢,”孙飞扬在旁边说:“我王叔让你买去 ,你就赶紧买去,你以为就你知道,我王叔不知道啊 ? ” “好好好 ,知道的啦。”老邢接过车钥匙,开车去买猪蹄儿 。 “我接着说下面的戏,”王家有看着剩下来的几个人说:“接下来肯定是中毒的戏了 ,这回,小姑,您拿手机拍,三傻子和飞扬,你俩也戴上猪假脸儿 ,搀着我,左一趟 ,右一趟,往厕所跑,跑肚子跑的连肚子都跑没了,脸也跑瘦了。然后我们就去广寒宫,也就是一开始拍视频的地方,怒气冲冲的找嫦娥算账,这会儿,老邢应该回来了,就让老邢来拍,小姑您飞过来,一见我就问:这位上仙来找我,所为何事啊?我就气哼哼的说:所为何事?当初我老猪是不该调戏于你,不过玉帝已经把我打下凡间,变成这等的丑模样,也算是对我进行惩罚了,你不该仍然记恨于我,借我上次来向你讨药,竟然下毒毒害于我老猪吧?小姑您故作惊讶的说:什么?你是说你是天蓬元帅 ?你那大肚子呢?你那大胖脸呢 ?你那满脸青春疙瘩痘儿呢 ?你这年轻人,可别来欺骗我 ,足不出户 ,久居广寒宫 ,什么人都没见过呀 !别人也许我还不认识 ,那个老胖猪, 我还是认识的 ,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你这个年轻人,欺骗不了我的,你绝对不可能是猪八戒的。我惊喜的说 :我真的有那么年轻吗 ?你看我这一脸褶子 ,有年轻人的样子吗? 小姑您说:别看你这一脸褶子,你已经比那老猪年轻多了 ,看你那瘦猴子样儿,该不会是猪八戒的师兄孙悟空变的吧? 我忧伤的说:什么孙猴子变的呀?我就是猪八戒 ,你还有脸问我 ,我的大肚子 呢?我的大胖脸呢 ?我那一脸富有朝气的青春美丽豆呢?这还不都怪你 ,上次给我的那些仙丹,我是越吃越想吃, 越吃越爱吃,我是喝着啤酒唱着歌 ,啃着猪蹄儿吃着吃杏仁 ,越吃越美,结果乐极生悲 ,没等我把杏仁吃完,我是上吐下泻 ,一天跑八百趟厕所,这肚子能不掉吗?脸能不瘦吗?再这么下去,我人都得抽没啦!幸亏我遇到了神医华佗,给我开了一个偏方,一碗绿豆汤,解决了我身上的毒,不然的话,我老猪又得重新投胎另做人啦!小姑您听了,就呵呵的笑着说: 那天还不是怪你,没等我把话说完,抢过仙丹就跑了。也不听听我后面的话。我倒是想告诉你 ,吃杏仁不能一块儿吃猪蹄儿的,但我又一寻思,你天蓬元帅是谁呀 ?天底下所有的大猪 、小猪、半大猪,那可都是你的子子孙孙呢 ,别人吃猪蹄儿 ,也就罢了 ,你猪八戒是绝对不可能吃猪蹄儿的吧 ?那可都是你的你的亲生骨肉呐!谁成想 ,你这个吃货,为了吃 ,还真是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呀 !我就嘿嘿笑着说 :没办法,谁让我老猪这辈子就好吃呢 ? 管他亲生骨肉不亲生骨肉的呢 ,先一饱口福再说。您还别说 ,您给的这杏仁儿还真好吃,又甜,又香又脆,我是吃完一个,又一个,吃完一个,又一个,吃起来没完了,我就寻思着 ,这么好吃的东西 ,不喝点儿酒,有点儿太可惜了,就配了几样下酒菜,连吃带喝 ,谁能想着就中了毒了呢?小姑您就说:虽然说这个甜杏仁儿没有毒,可既然它能当药用,是药三分毒 ,肯定还是有点儿毒性的 ,吃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一些禁忌的,首先,这个猪蹄儿是肯定不能和杏仁儿一块儿吃了,还有猪肺 、狗肉、薏米、板栗、螃蟹、南瓜小米粥,这些都不能和杏仁儿一块儿吃 。当然,你要想多吃这个甜杏仁儿,最好也跟苦杏仁儿一样 ,用凉水多泡几次 ,煮熟了再吃 ,这样毒性就会更小了。我就说:那就谢谢嫦娥姐姐了 ,这回俺老猪知道怎么吃了,再也不会中毒了 。不知道嫦娥姐姐还有没有杏仁 ,要是有杏仁的话 ,再给俺老猪一些 。小姑您就说:怎么?给你那么些,还没有吃够啊 ?我就说:好东西哪有够啊?再说了,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就我老猪一个人吃啊 ,我得和我的家人们,分享分享呀!家人们,老铁们 ,您们有谁,若是想要这个甜杏仁儿的话 ,可以点我在抖擞账号下面的小黄车,进行购买,数量可是有限 ,早来早得,晚来没有啊!我的抖擞账号是 :孤勇者。 ”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 :“二驴子哥,你这是取的什么破网名儿啊?竟然会叫顾涌着,我感觉那蛆一拱一拱的,才是顾涌着呢,还一路扒扒扒?我一听这名,就像看到一只蛆,正在一拱一拱的,从茅坑往外面爬的画面。 ” 气得王家有,“啪”的一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文化,少说话!我是那个顾涌着吗?我这是孤勇者,是孤独勇敢者的意思,是取的一路发发发的谐音。我特意取的这么好的一个名字,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听着这么肮脏啊?” 三傻子摸着自己被打疼的脑袋,不服气的辩解说 :“明明是你自己的名字没取好 ,却偏偏怪人家别人嘴里不干净 ,你让别人给评评理儿 。” 老邢说 :“孤勇者,是最近比较火的一首歌曲的名字的啦,那意思就是不向命运低头,勇敢的抗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意思的啦。 ” “就是,多么好的意思啊?怎么被你说成一只蛆了呀? ”孙飞扬也对三傻子不满的说。 小手绢捂着嘴,“嘎嘎”的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在我们这儿的方言 ,说虫子一拱一拱的爬,就叫顾涌。他还闹个,怎么听怎么是说,一只肉虫子正一拱一拱的往前爬 ,爬呀爬,爬呀爬,哎呦~那画面,想想都够恶心死人的 。” 王家有叹了口气说:“什么好话?也经不住联想 ,一联想,再好的词儿,都能给想歪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没好话,就怕没好人。再好的话,到他嘴里一分析,也没有一点儿美好的意思了,全都是骂人的鬼话。” 小手绢儿笑的喘不上气儿来,她两手捂着肚子说:“没关系的,二驴子,这网名, 你就继续用,这个顾涌,可能也就咱这里这么说,到了人别处,估计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意思了? ” 王家有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本正经的说 :“这网名的事儿 ,以后再说,咱们还是接着拍视频吧。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 ” 小手绢儿点着头说 :“知道了,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只要是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就行了,不一定非得按着你说的原话说吧 ? ” 王家有点着头说 :“是是是,只要是把我说的那个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了 ,不用非得按照我的原话说 ,我也不是专业的导演编剧,肯定当中,有些话,是说的不对的,小姑,您是当老师的 ,说话能力肯定比我强 ,您觉得怎么合适,怎么说就行。” 他回头又吩咐三傻子说 :“三傻子,你去找只兔子来,最好是洁白无瑕的 ,让小姑抱着 。”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三傻子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走了回来,那小白兔也不怕生,面对这么多人,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镇定的趴在三傻子怀里,三瓣嘴还在一动一动的,嚼着什么东西吃。 那小兔毛绒绒的,通身雪白,身上连根草刺都没有,小手绢见了,也非常喜欢,伸手抓住小兔子的耳朵,把它抓了过来,就要放在怀里抱着,可就在要把它放在自己胳膊上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小兔子脚掌上的毛,可能老在地上走,沾的有些脏污,白色的毛,变得有些发暗黄色。 她惊得大叫了一声,甩手又把小兔子扔进了三傻子的怀里,嫌恶的说:“哎呀~赶紧把它拿水洗干净了,这脚上太脏了。” 三傻子不服气的说:“这兔子可是从来没在脏地方待过的,只在干爽的地方活动,它们又不能穿鞋,四只脚老在地上活动,肯定是得沾上一点土了,那也不算脏的,兔子要是不沾点儿土气,还会得病呢。” “行啦,”王家有发话说:“让你洗,你就洗洗呗,就洗四个脚掌,也不费什么事儿。” 三傻子叫屈的说:“兔子就怕沾水,沾了水很容易生病的。” “你给洗干净了,再拿毛巾擦干净了呗,”王家有好言相劝的说:“不管怎么说,人家过来是来帮你卖杏仁的,人家自己一点儿好处没有,免费为你付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答应吗?你也知道,她是有洁癖的,你就将就一下她嘛。别说她就是让你给兔子洗洗脚,她就是说让你把这个小兔子送她,你不是一样,也得白送她吗?咱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拍视频卖杏仁,只要是杏仁卖出去了,其他的,那算个什么呀?” 三傻子这才点着头说:“那行,二驴子哥,我都听你的。” 说着,又抱着小兔子,去给小兔子洗脚。再抱回来的时候,小兔子的四只脚爪,全都被洗的干干净净,大概是用了洗发水,还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 小手绢这才高高兴兴的把小兔子抱在怀里。 孙飞扬拿着手机,对准王家有。 因为设定的开始,就是猪八戒一个人在广寒宫里乱转,所以,王家有肚子上绑上那个面盆,戴上猪八戒假脸,戴上船型僧帽,披上那件黑色的胶皮雨衣。 三傻子看着他那怪模怪样的样子,咂着嘴说:“好玩,倒是好玩,但是,总感觉还差点意思,和西游记电视里的猪八戒不是太像。” 王家有认真的说:“我感觉画的假脸,和做的帽子,已经很不错的啦!还有哪里不像啊?” 小手绢儿也认真的看着他说:“不是假脸和帽子的事儿,别的不说,你这猪八戒穿一双闪闪发光的皮鞋,就太穿越了嘛。” 王家有低头一看,可不,他那双皮鞋,还是孙玉秀给买的老人头的呢,让他给擦的一尘不染,闪闪发光,与这身装扮在一起,显得确实有点出戏。 他看了一圈,发现三傻子穿了一双他媳妇给他做的懒汉布鞋,就说:“三傻子,把你那双布鞋给我穿一下。” 三傻子脱下来,递给王家有说:“干脆咱俩换了得啦,我那双鞋给你,你这双鞋给我。” 这是孙玉秀留给王家有不多的念想,他还不想把孙玉秀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哪里舍得把它送给别人?就说:“你要是喜欢,改天哥给你买双新的吧。” 小手绢儿看着王家有那个恋恋不舍的样子,尖酸的说:“这双鞋,该不会是你哪个老情人送的吧,才会这么舍不得送人?” 王家有讪讪的说:“哪里是什么情人啊?就是穿的时间长了,脚跟鞋合拍了,穿着舒服,才舍不得换新的,换新鞋又得重新进行磨合。脚受不受罪,只有自己知道。” 说着他穿上了三傻子的懒汉布鞋,站着说:“你们看看,这回还有哪里不妥的地方吗?” 三傻子看着说:“还是觉得差点儿意思,可就说不上来。” “我知道差哪里,”小手绢说:“三傻子,你去找几根黑布条去。” 三傻子也不问要布条干什么,转身跑到屋里,他这果园的房子,说是个家,一点儿都不过分,像胡什么锅碗瓢盆,火炕炉灶,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很多养殖种植用的各种工具,他这里的东西,简直比杂货铺里都齐全。 不一会儿的工夫,三傻子就拿着几根黑布条回来问:“要这布条怎么用?” “你把他两个裤腿扎起来,再在他腰里,拴根长长的布条,把雨衣在盆子下面系住,只把盆子露出来,最好系个长一点儿的蝴蝶扣。”小手绢儿吩咐说。 三傻子按照她的吩咐,一一照办。 这回的王家有,往那里一站,还真像那么回事。 小手绢儿点了点头说:“妥了,就这样吧,象不象,做笔成样。关键是神,只要是神形到位了,就有七八成的样子啦。” 第43章 拍视频(下) 孙飞扬还想搀着王家有,王家有推开他说:“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走几步,还是没问题的。况且,我拼图剪切的技术,还不太到家,我能自己做的,还是由我自己来做吧,免得后边儿剪图拼图的太麻烦 。 ” 王家有自己 ,在他们选好的果园里的一块儿平整的地方 ,表情焦急,但脚步缓慢的摇摆着,来回的踱步,小手绢儿抱着那只白色的小兔子 ,缓步的走入镜头 。 王家有不禁皱起眉头说:“小姑,您能不能用一种仙女的姿态飘过来啊?那样,才显得像是嫦娥仙子嘛,您这样一步一步的迈过来,得亏您穿得这么清凉飘逸,不然,我还以为是去菜场买菜的大妈呢?” 小手绢儿一听,脸色当时就青了,她把小兔子往三傻子怀里一扔,气愤的说:“拍个段子,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不就是卖个破杏仁吗?又不是拍电影电视剧?还真当自己是大导演啦?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玩吧,没工夫在这里陪你玩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说完,拔腿就准备回家。 三傻子赶紧一把拽住她,说:“小姑,您着什么急啊?二驴子哥这不也是为了把您拍的更好一些嘛。您就当为了帮我,配合他一下,好吗?” 小手绢儿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那我就当帮你,若只是看在二驴子的份上,我才不管他呢。” 但她又蹙着眉头说:“我再扮嫦娥,说到底,我还是一个人,不是神仙,不是鬼魂,能走路带飞带飘的,要想走过来,我就得一步一步的走,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啊。” 这会儿的老邢已经买猪蹄儿回来了,他站在旁边说:“我知道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的啦,老板娘。” “他说的什么意思啊?”小手绢儿问。 老邢看了王家有一眼,才说:“我们老板的意思,您可以站在电动自平衡车上滑过来的啦,那个样子,就像是飞过来一样的啦。” “是那个意思,怎么不早说明白啊?说那一堆屁话,甩脸子给谁看啊?”小手绢儿白了一眼王家有说。 王家有心说:“我自己刚才都没有想到用平衡车,我怎么跟您说啊?再说,我也只是说了一下我的意见,我也没甩脸子给谁看啊?” 三傻子说:“要电动车是吧?我这有电动三轮车,小姑您往车上一站,摆好飞的姿势,我在前面一开,等到拍的时候,光拍小姑,别照我,应该和飞差不多。” 孙飞扬笑着说:“三叔,您听错啦,不是电动三轮车,他说的是那种两个小轱辘的小电车,很多年轻人,还有孩子,往车上一站,想往那边走,身体往那边一歪,那车就自动的往那边去,人家那叫电动自平衡车。” “噢~你说的是那种车啊?”三傻子恍然大悟的说:“那种车,我闺女一双就有一个,她常玩,你们等会儿啊,我给你们去拿。” 说着,骑上电三轮就往家走。 小手绢儿着急的喊:“你个三傻子,拿那玩意儿干什么呀?拿来,我也不会玩儿。” 可三傻子开的还挺快,转眼就跑出了老远,小手绢儿的喊声,他也没听着。 “这个三傻子,跑那么快,干什么啊?抢孝帽子戴啊!”小手绢儿气哼哼的咒骂着说。 “王婶儿,不用着急,平衡车很好学的,就连小孩子,一会儿都学会了,大人应该更快的。”孙飞扬安慰她说。 十几分钟的时间,三傻子开着三轮儿回来,拉来了一个颜色洁白的电动自平衡车。 他一边往下搬,一边气哼哼的说:“一双这个丫头,我说拿来,给她小手绢儿姑奶奶拍视频用,她说什么也不让我拿,你说,给自己家卖东西,让她贡献一下这破车怎么啦?又不会给她弄坏了,更不会少一块,掉一块的,这孩子,怎么还不让使啊?我一生气,就给她抢来啦。用我挣的钱,买的东西,还不能让我用了?我偏要用!” 老邢看着那平衡车说:“这位兄弟啊,你就算是给抢来,也没有用的啦,这个可以用手机控制的啦,您家姑娘若是不让用,我们也是没法使的啦。” “还这么麻烦啊?”三傻子束手无策的说:“那怎么办啊?她不让使,咱们可以真就使不了吗??” 众人全都沉默,大概除了老邢,别人谁也没有摸过这东西。老邢说不能用,看来是不能用的。 孙飞扬不服气,摆弄了半天,倒是能让那平衡车站起来了,可无论他站在上面怎么倾斜身体,那车也是纹丝不动。 最后,孙飞扬也放弃了努力。 “不行,我们先放下这一段,先拍下面用不到车的,这一段,等三傻子说通了一双再说。”王家有决定的说。 下一段,就是嫦娥仙子和天蓬元帅的对话。 小手绢儿扮演嫦娥仙子,用手一指王家有扮演的天蓬元帅,怒目横眉的说:“好你个色胆包天的天蓬元帅,上次调戏于我,玉帝已经对你进行了责罚,把你打落凡间,变作这等丑陋模样,原以为,你能就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跟着那个唐朝的和尚,到西天取回真经,普度众生,不想你仍然色心不死,还敢到我广寒宫,欲对本仙子无礼?” 王家有假扮的猪八戒一听,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小手绢儿脚前,连声赔礼说:“嫦娥姐姐千万别误会,我上次对仙子无礼,乃是醉酒误事,被色欲蒙蔽了心窍,才一时做出了那样的蠢事儿,酒醒之后,我老猪已经后悔不及了。现在跟着我家师傅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更是一心向佛,只想着早死修成正果,哪里还敢有半点儿想要非礼嫦娥姐姐的念头啊?” “噢?”小手绢儿扮的嫦娥仙子,这才如释负重的说:“既然如此,你不陪着你师傅去西天,来到我广寒宫干什么?” 王家有扮的猪八戒说:“实不相瞒,嫦娥姐姐,我最近几天,身体不爽,想到您这里,讨几粒丹药吃。” 小手绢儿扮演的嫦娥仙子蹙起眉头,冷冷的说:“胡说,你要是有病,应该去兜率宫找太上老君的,他那八卦炉里,什么样的丹药没有?你却偏偏跑到我这广寒宫来?分明就是欺负我月宫人丁单薄,冷冷清清,还想对本仙子动什么歪念头吧?” 王家有扮演的猪八戒,连忙在嫦娥仙子脚前,连连磕头说:“嫦娥姐姐莫要冤枉了俺老猪,俺真的是要找姐姐来要丹药吃的,之所以没有去兜率宫,是因为太上老君那老头儿,全是大把大把的苦药丸子,嫦娥姐姐您也知道,俺老猪这辈子,不图穿的多么好,住的多么好,可就是不能亏了这张嘴,您说,让我天天大把大把的吃那苦的要命的药丸子,俺老猪哪里受得了啊?我老猪就寻思着,您月宫的玉兔,没事儿也老是拿个药杵捣药,肯定也会有很多仙丹妙药吃,尤其像嫦娥姐姐您这样,天下无双的美貌佳人,断不会像我老猪似的,这么大把大把的吃苦药丸子,您所吃的丹药,肯定要么是香香的,要么是甜甜的,不然的话,怎么能让姐姐出落的如此花容月貌啊?” 小手绢儿扮的嫦娥仙子,这才放下心来,说:“天蓬元帅如此说来,倒也没有说错,我这玉兔给我制作的仙丹,都是吃起来香甜可口,珠圆玉润的,不像太上老君那老头儿似的,只要是能治病,他才不在乎那药是苦的,还是臭的呢,那样的丹药,就算是吃下去能寿活万年,又怎么吃得下口呢?你倒说说,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我来与你开个方子,让玉兔给你做好吃的丹药便是。” “那就谢谢嫦娥姐姐啦!”王家有扮的猪八戒,又扣了两个头,才直起身说:“嫦娥姐姐您也知道,俺老猪这辈子最好吃了,这一顿没有好吃的,都急的睡不安稳,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啦?就是放在我眼前的是龙肝凤髓,俺也是干看着,没有了一点胃口,这还不算,就连拉屎,都有好几天了,俺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那屎也拉不出来。您说,这人,若是干吃不拉,那早晚不得憋冒泡了啊?所以,俺才不辞辛苦,远来嫦娥姐姐您的广寒宫,求姐姐赐我一些灵丹妙药,以解俺的燃眉之急。” 小手绢扮的嫦娥仙子,点着头说:“看你眼睛发红,还不住的咳嗽,连喘气都短了,这乃是风热迹象,你拉屎……” 说到这里,小手绢儿不禁胃里一阵翻涌,感觉恶心欲吐,她跑到旁边,一连往地上哕了几口,老邢赶紧拿起一瓶矿泉水,跑过去,递给她说:“老板娘,您喝口水压一压。” 小手绢儿说了声“谢谢。”接过水,一连漱了好几口水,方才觉得好一些。 她皱着眉头,回来说:“怎么非要说这样恶心的话呀?我一说就……不行,我又要吐!” 说着,又跑到一旁哕去了。 直等到她再次哕完回来,王家有说:“要不,您换个文明一点的词,实在不行,这话,咱就直接不说了,接着往下拍。” “不说了,不说了,”小手绢儿摆着手说:“我一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就会受不了。” 王家有心说:“再漂亮的仙女,也要吃饭拉屎啊!您这说一说都会恶心成这样,真不知道,您自己拉屎的时候,是怎么完成的?我这还寻思,两个人结婚,就是为了生病的时候,或者等将来老了,动弹不了的时候,两个人能够互相扶持,互相照顾,不管是谁照顾谁,总是有一个依靠。像这样,说一下拉屎,就要吐半天,将来,若是我先躺下,又怎么能指望她照顾我啊?” 王家有这么想着,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小手绢儿搀着自己,进了浴室,两个人,再次像儿时一样,大家坦诚相见。不过与那时的年幼无知相比,两个人却多了一种对对方异性身体的极度渴望。 王家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两只大手疯狂的在小手绢儿身上按摩,一张嘴也在那白璧一样无暇的脸上,用力的亲吻,仿佛要把小手绢儿吞到肚子里。 小手绢儿微闭着眼睛,也紧紧的抱着他,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开启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造人运动。 可就在这关键的关头,王家有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喉头发紧,嗓子眼儿里一阵的恶心感,肚子里一阵雷鸣般的响声,王家有不禁一阵的懊恼,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要是放出一个臭屁来,简直是大煞风景,可得控制着点儿自己。 他想得挺好,我只要夹紧屁股,收着点肚子,这屁应该还能憋一会儿,等把好事儿做完了,让小手绢儿出去,自己在里面慢慢的释放压力呗。 可人有三急,屎尿屁,最是憋不住的。他想着想着,只觉得肠子一阵搅动,一股热浪,顺流而下,直冲玄关。 王家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听后面“嘭”的一声,一股暖流喷涌而出,四处飞溅。 原本还微闭二目,紧紧抱着王家有的小手绢儿,鼻子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使?王家有发射臭弹的同时,她像触了电门似的,一把推开了王家有,把自己躲开远远的,伸手拿过淋浴喷头,闭着眼睛,对着王家有一顿的狂喷。 王家有无奈,只好自己坐到坐便上,伸手从她手里,接过淋浴头,说:“您先出去吧,我自己打扫打扫。” 小手绢儿迅速的穿好衣服,抱着垃圾桶,跑出去,不住的呕吐。 最后,王家有自己的衣服,都是他自己穿上的。 也是在那时,王家有发现,自己这些天来,每次下炕下车,都要孙飞扬和老邢搀扶,没人搀扶,就好像自己走不了路似的。 其实,没有别人的搀扶,他自己现在,已经能支撑一阵子了。 不过,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穿好衣服,想要走出屋子时,却浑身出了一身冷汗,一阵虚脱,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里面的凳子上,他这才大声的呼唤孙飞扬和老邢进屋,让他俩拉自己去医院。 想到这些,王家有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也许,这个小姑,真的不是自己的菜,看两个人每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状况不断,连老天爷都在努力的,在拆散她们两个人呢,也许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不是说,两个人互相有意那么简单,真的还需要讲究一些缘分呢。” 第44章 另类的嫦娥(上) 王家有正在胡思乱想,老邢走上前来说:“老板啊,嫦娥仙子就是冰清玉洁,清纯脱俗的美丽形象的啦,应该是说不出那种肮脏的字眼的啦,老板啊,不如还是不说这些,接着往下拍的啦。” 王家有不悦的说:“我这是拍的卖货的视频,不是拍的故事视频,不把产品的功效与禁忌,都说清楚了,这人们会买这杏仁吗?若是人们买了杏仁,因为不了解杏仁的副作用,真吃出了毛病,就卖杏仁的这点儿钱,负担得起后续的严重后果吗?会有消费者以产品没有说明注意事项,提起索赔的。” “我看三傻子卖了这么多年的杏仁,也从来没见他跟人们说过,这杏仁有什么坏处,只听他夸这个杏仁好了,也没见有人会因为吃出过什么毛病来,过来找三傻子麻烦的?”小手绢儿辩解的说。 “那是因为本土本地的,大多都是知道一些杏仁的特性的,就算是真有吃出什么毛病的,也知道那是自己的问题,跟卖杏仁的没多大关系,可一旦到了网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遇到,难免会有不懂得杏仁是有毒性的,而吃出了问题,把责任怪到卖杏仁的身上,因此兴师问罪的,不用多,随便有那么一两个人,就卖杏仁的这点儿钱,都不够给人家赔偿的,所以,我们在网上销售,一定要把售后的问题考虑到了,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卖。” “可我说那些话,真的一说就恶心啊?”小手绢儿心有余悸的说。 “就算是换一个说辞,也得把这些该说的,说明白了才行。”王家有坚持说。 “就是!这是在给我姐夫卖杏仁呢,不是给她个人拍写真专辑呢!不能就为了照顾她的形象,忽略了我姐夫杏仁的特色吧?”他们正在争执之际,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王家有每次听到,心里就会发颤,小手绢儿只要见到她本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他们回头看去,只见钱青青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吊带连衣裙,在和煦的阳光下,迎着徐徐的春风,款款的走了过来,在微风的轻拂下,她那白生生的胳膊,和露出的亮白色的小腿,在阳光的照耀下,跳动着炫目的光泽。她那傲人的靓丽身姿,完全抢过了走在她前面的王主任两口子的风头。 小手绢儿见在场的几个老爷们儿,全都目光贪婪的看着徐徐走来的钱青青,不由得酸酸的说:“真是一个狐狸精,为了勾引男人,连季节都不管不顾了,这才什么时候啊?就穿得这么少,还露出这么多的肉,真当自己是卖肉的啊?” 钱青青听她这么说,不禁反讽的笑着说:“这位阿姨,您说什么呢?您说我穿的少,难道您穿的就多吗?您说我忘了季节,您这不也是刚到春天,就穿上裙子了吗?您这真是老鸹落到猪身上,只看着别人黑,忘了自己也是黑的。” “我这是为了给三傻子卖杏仁,拍视频,才穿成这样的,若不是为了这个,我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穿这么少呢。最起码,我还知道里面穿上厚厚的保暖袜子呢,哪里像你一样,露胳膊,露大腿的,除了勾引男人,还能干什么呀?” 主任夫人也笑着说:“姑奶奶说的是,刚来的时候,我也这么说她,什么季节,穿什么衣服。再怎么爱美,也不能抢到季节的前头去啊?您听她说什么?人家说,她现在的身上,有爱情的血液在沸腾,穿成这样,还直觉得热呢!” 王主任也打趣的笑着说:“看来,我们的钱青青小姐,已经被爱情所融化了,二驴子你可要当心了,小心别被她的爱情之火,给烧成了灰烬呦。” 王家有本来已经坐在,三傻子给他特意搬来的椅子上休息了,拍了这么半天,他这刚刚恢复的身体,还支撑不住他站那么长的时间。 可见到王主任前来,他不敢再托大了,他让孙飞扬和老邢搀着他,来到王主任跟前,恭敬的和王主任握手,“欢迎王主任前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王主任拍着王家有的手说:“你个二驴子,我现在回家,就和你们一样,都是平头老百姓了,指导什么工作啊?对你们玩的这些,我又不懂,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来。不过,刚才小钱的话,虽然没错,你们也不要太在意,东西要卖,但嫦娥在我们老百姓心里的美好形象,也还是要维护的,不要只为了卖产品,而对我们美好传说里的经典形象,进行乱改乱造。” “是是是,领导教育的是。”王家有恭恭敬敬的应承着说。 钱青青不满的翻着白眼说:“漂亮话谁不会说啊?可现实里,这种现象多如牛毛,怎么也没见你们管哪?尤其在网上,人们看惯了传说里的刻板形象,偶尔娱乐一下,改变一下,人们还是挺欢迎的。你塑造的形象再好,人们若是不买账,不看你的视频,你那东西卖给谁去啊?若依着我,就让嫦娥也平民化一点儿,别老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准,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呢。” 王主任突然板起脸说:“小钱同志,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是国家公职人员,说话做事,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位置与形象,别把自己和普通老百姓混为一谈了。” 钱青青不满的翻着白眼,撅着嘴说:“我不过就是为了帮我姐夫多卖出去东西,出出主意,又没有走错什么路线?注那么多意,干什么呀?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穿制服啊?我是来走亲戚,谈对象来的。要是总想着路线,主义什么的,还不如干脆给我把嘴缝上好了。” 主任夫人帮她说话说:“小钱,你甭听他的,这个老王,打年轻那会儿,就是喜欢板着一张老脸,动不动就教育人。我和他刚认识那会儿,我还纳闷呢,这介绍人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跟我说的是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吗?怎么一张嘴,老气横秋的,就跟五六十岁,快退休的老干部一样啊?我跟这样的人,生活到一块儿,哪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啊?到后来,我听明白人说,要不他能升那么快呢?人家说话,能跟老干部说到一块儿去啊!这样的人,以后跟着他,才能芝麻开花节节高嘛。我这才听了明白人的良言,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也算是掌握了一些诀窍,听他说话,你就像在大学里听老师讲课一样,他讲他的,你做你的,大学老师才不管你听没听进去,做没做作业呢,他只负责把话往外说出去就行了,他也从来不会收你的作业,上去进行检查的。” “哈哈哈哈哈!”钱青青笑着说:“没想到你们还挺好玩的嘛,这典型的就是一场师生恋啊!” 主任夫人苦笑着说:“说着浪漫,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有趣儿,这老古董,一句风情的话,也不会说。张嘴闭嘴的,就是主义路线的,指望他能给你制造一点浪漫惊喜什么的,那是甭想。” 她随后就说:“看我这脑子,说你们拍视频的事情,说到我自己身上去干什么呀?” 她用手理了理那被微风吹散的头发,对王家有说:“要依我的建议,你们不如这样,由姑奶奶拍一段,由青青拍一段,都发到网上去。既照顾了领导的面子,又能拓宽一下思路,把东西卖的更好一些。总不能只让你们按照领导的意图走,连东西都卖不出去吧?那岂不是违背了你们拍视频卖货的初衷了吗?只要是没有犯大方向上的错误,我们还是应该允许民间的经济活动,更灵活一些的嘛。不是有个电影上,说的那话挺好的吗?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王家有赶紧的鼓掌说:“谢谢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请领导们放心,我们不会靠拍那些污染网络环境的视频,来增加我们销量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继续拍吧。”王主任说:“反正我们也没事儿,我们就在一边坐着,看看你们这卖货的视频,是怎么拍的?你们不用理我们的。” 说着,他和他夫人走到一边,一人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看他们拍视频。 王家有想了想,既然要拍两个版本,小手绢儿不愿意说脏话,就干脆不说了吧,就当义务为她拍写真视频了,把卖货的重点,放到钱青青的视频上去,为了帮她姐夫卖货,这钱青青肯定会不遗余力的。 于是,王家有继续拍小手绢的视频,少了那些功能介绍,台词动作也都少了很多,若没有中间的猪八戒啃猪蹄的那一段,简直要成了小手绢儿的个人专辑了。 这些拍完了,还要有嫦娥飘着飞过来的场景,王家有看着钱青青说:“钱领导,您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自平衡车让它动了,若不然,弄不出那个飞过来的效果啊。” 钱青青笑着说:“这又不是我的那一辆,况且一双把它用手机锁死了,我又没有密码,怎么能让它动啊?” 王家有失望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难办的啊?”钱青青笑着说:“打个电话,让一双给解锁不就行了吗?” “哎~”王家有又叹了口气,说:“那个孩子太有个性了,我们说她,她也不听啊?” 想起一双那特立独行的装扮,还有那个性乖张的行事风格,王家有简直头大,幸亏那不是自己的闺女,若是自己家的女儿,怕是自己得要愁死了,这样的女人,哪一个好人家敢要啊?也真难为三傻子了,他这一天天的,也能睡得着觉? “你们说话,她是不听,我说什么话,那孩子还是乖的像个小猫咪一样呢。” 钱青青说着,掏出手机,给一双打了一个电话:“喂!一双啊,我是你小姨,我限你两分钟之内,给我赶到果园,听到没有?” 然后,她满意的挂了电话,得意的冲着大伙儿笑着说:“怎么样?两分钟以内,保证到达。” “那孩子就那么听你的?”王家有难以置信的看着钱青青说。他真的不敢相信,就一双那样个性乖张的孩子,会像小猫咪一样的听她这个小姨的? 三傻子在旁边无奈的说:“她说的没错,一双这孩子,不听我的,不听她妈的,就是对她这个小姨言听计从,真是没办法。” 正说着话,一双骑着一辆两轮电动车,风驰电掣的冲到了她们面前,“小姨,您有什么吩咐啊?还催的这么着急?” 钱青青眯着眼,笑咪咪的摸着一双那头色彩斑斓的的头发说:“还是一双乖,小姨要用一下你的平衡车,拍一个视频,帮你爸把杏仁卖了,到时候有钱了,我帮你给你妈要钱,买你想买的那个乳环,怎么样?” “谢谢小姨!”一双先抱着钱青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还是小姨好,我跟我妈要,我妈说什么也不给我买,说那不是好人戴的东西,可人家苗苗、小娇早就戴了,也没听人说她们不是好人啊?” 钱青青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一双的脑门,亲昵的责怪她说:“就你们那一伙子人,鱼找鱼虾找虾的,当然谁也不会嫌谁腥,嫌谁臭的啦,你问问不是你们那一伙的人,有几个不对你们戳戳点点的?” 她顿了一顿,又说:“不过,你妈说戴乳环的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怎么认同,现在的年轻人,寻求一点儿与众不同的个性,也是无可厚非的嘛。你小姨我,今天也戴了一对呢,非常的漂亮,一会儿有工夫,让你见识见识。总不成,你小姨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吧?” 一双立即认真的说:“小姨当然是好人啦!比我爸我妈都好。” “你这孩子,就你会说话。”钱青青给一双的脑门上,也亲了一口。“乖,给小姨打开那个平衡车。” 一双果然掏出来手机,给那个平衡车解了锁。 钱青青挑衅的看向小手绢儿说:“阿姨,会玩吗?要不要我教你啊?” 小手绢儿羞红了脸,她确实不会玩这种新潮的东西,她也不敢玩,真怕上去给摔个大马趴,把老胳膊老腿儿的,再摔出点儿什么毛病来?那罪可是要自己受的,谁也代替不了。 老邢走到小手绢儿跟前,鼓励她说:“没有什么的啦,老板娘,这东西看着难,其实很容易学会的啦,只要是您能掌握住平衡就可以的啦。越大胆,越不容易摔的啦。” 小手绢儿心虚的说:“邢大哥,我是真没玩过,根本就不敢上去。” “没关系的啦,老板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扶着您的啦,很容易学的啦。”老邢真诚的给她加油打气说:“您若是现在不敢上,就等于向那个女人,自动宣布,您退出了和她的竞争的啦,不蒸馒头蒸口气,别的不说,从气势上,您现在就不能输给她的啦。” 小手绢儿咬了咬牙,“好!不蒸馒头蒸口气,就为了这个面子,我也不能认输!” 但她又心虚的说:“邢大哥,您可扶好了我呀,真要是摔一下,别馒头没蒸上,还丢了一个大人。” “放心的啦,老板娘,”老邢安慰她说:“您扶着我一点,摔不到的啦。” 第45章 另类的嫦娥(中) 小手绢儿紧紧抓住老邢的手,试着站了上去,那平衡车稳如老狗,一动不动。 “您试看往前倾一下身体,它就会往前走的啦。”老邢教导她说。 小手绢儿往前一倾身体,脚下的平衡车猛的往前滚动了起来。 “妈呀!地动啦!”小手绢儿吓得一蹦多高,整个身子,从平衡车上跳了下来,紧紧的抱住了老邢。 老邢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撞,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小手绢儿满脸通红的,从老邢身上爬了起来,一连声的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邢大哥,刚才脚下的地一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怕?就……” 老邢也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说着:“没关系的啦,只要是老板娘您没摔到,我就无所谓的啦。” 这会儿的三傻子和王主任全跑了过来,齐声的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从车上蹦下来啦?” “我也不知道,”小手绢委屈的撇着嘴,像要哭了似的说:“就是刚才脚底下一动,我一害怕,就一下子跳了起来,本能的想抱住个柱子,结果这柱子还倒了。” 她那委屈的眼泪,含在眼圈里,待落待不落的样子,显得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这不是胡闹吗?”王主任不由得发火的说:“你不会骑那个东西,不拍就是了嘛,干什么还非要拍这个呀?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姑奶奶您吗?” 见王主任都发话了,王家有只好点头应允说:“好好好好好,不拍了,不拍了。姑奶奶的戏,到此为止,我们下面拍钱领导的。” 钱青青骄傲的站上平衡车,就像一位女王,刚刚坐上了属于自己的王位。 她站在车上,前走后退,行动自如,还故意炫耀的看着小手绢儿,围着她们几个人,快速的转了一个圈,平稳的如同把她自己的身体,绑在了车上一样。 众人看了,心里不禁感叹,“还是年轻好啊!年轻人,不怕摔,摔倒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爬起来。这人一上了点儿年纪,就什么都怕了,都总是求安稳,生怕摔一下,就摔个胳膊折腿折的,有家庭的人,还能有个指望,让家里人伺候伺候,这没家庭的,就算是雇人伺候,你也得有那个钱啊?就算有人伺候,自己也受罪不是?” 王家有把故事大概和钱青青说了一遍,然后,自己再次在场地上来回的转,下面,就是由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飞过来,兴师问罪。 钱青青在平衡车上站定了,听到一声“上!” 往前一倾身,那车风驰电掣一般,眨眼就冲到了王家有的面前。 王家有没有想到,她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他只觉得钱青青那道红色的身影,如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撞向自己,吓得他急忙往后倒退。 怎奈他身体刚刚恢复,腿脚本来就不是那么太灵便,仓促之下,竟然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个跟头。 钱青青本来想在王家有面前耍个酷,炫耀一下自己玩车的技巧,没成想这家伙这么不禁吓,竟然被自己吓倒了? 她眼看着王家有要摔躺在地上,于是,伸手弯腰,炫酷的要拉王家有起来。 王家有身体往后仰面摔倒的瞬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失足落水,会两手乱抓,希望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见钱青青向自己伸出了手,不由得两手向钱青青抓了过去。 慌乱之间,他一只手抓住了钱青青伸过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与钱青青伸过来的手,交错而过,急切之间,随手一抓,王家有哪里还有时间想是抓到什么? 他只觉得手里抓到了东西,遂两手用力,身子一挺,又站了起来。 可他也站起来了,却也傻眼了,原来,他一只手抓的是钱青青的手,另一个手,却是拽的钱青青的吊带裙的前襟,被他大力一扯之下,那根细细的吊带,竟然应声而断,一半的前襟,被他掀翻了开来。一片的雪白,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雪白的山峰上,竟然还顶着一圈红彤彤,亮闪闪的晶莹剔透的美丽花饰。 王家有正在疑惑: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却见钱青青一把抱住了王家有,在他耳朵边低声的说:“你这个呆子,还看什么呢?还不帮着我挡着一点儿?都让别人看光啦!” 王家有这才意识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刚才,好像自己又毛手毛脚的,闯了祸了!他赶紧的用身体替她挡住,两只手,手忙脚乱的替她先把吊带系上。 因为钱青青站在平衡车上,所以,现在两个人的高度差不多,两个人贴的是如此的接近,钱青青那浑身青春的气息,混合着香水的味道,蒸腾的刺激着王家有的鼻子,直熏得王家有意乱神迷。尤其是两只眼睛,闭上就没法干活了,可睁着,映入眼帘的,全是一片片雪白的肌肤,看得王家有心痒难耐,呼吸也不由自主的粗重了起来。 王家有粗重的呼吸声,吹在钱青青的耳朵边,直吹的钱青青直痒痒,以至于钱青青在王家有的怀里,不断的扭动身子。她越扭,王家有的手越哆嗦,越哆嗦,越帮他系不上那根吊带了。 小手绢儿在不远处,看得直跺脚。她气哼哼的喊道:“二驴子你有完没完啦?你让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就看着你们两个,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啊?” “哦哦哦~这就系好啦。”王家有慌乱的回答说。 他草草的替钱青青把前襟的一角,和吊带系在了一起。只是,本来挺好看的一件裙子,被他笨手笨脚的用前襟和吊带系了一个难看的疙瘩,实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好在,现在把该挡的,都挡了起来,应该是走不了光了。 见他们都收拾利索了,王主任才又板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不悦的说:“我说二驴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拍卖杏仁的视频吗?怎么总是弄出这种搞擦边的事情来啊?刚刚这一段,可不能往网上传哪,这要是传上去,让未成年人看了,影响多坏啊?就是成年人看了,也是很容易往坏处想的嘛。” 王家有赶紧的说:“王主任教训的是,这都是我们没有配合好,造成的差错,您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碰黄赌毒的,这一段肯定是要删除的,绝对不会往网上传的。” 他转身对正拿着自己手机,津津有味看回放的孙飞扬喊:“赶紧给我把刚才那段删了,大伙儿什么都没看见啊!” 孙飞扬不情愿的说了声,“知道了。” 又仔细的看了两眼,才咂着嘴,恋恋不舍的删了那段视频。 三傻子和老邢都喊着:“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一看见,就自动的把眼睛捂上了。” 小手绢儿冷哼了一声:“这不是糊弄鬼呢吗?都看见了,还捂眼,有什么用啊?再说,谁还不知道你们男人那点儿小心思啊?拿手把眼捂上,再从手指头缝里往外仔细的看,看的更清楚。” 主任夫人笑着说:“他们知道捂眼就算不错的啦,你没看到我家那位啊?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拿手去捂他的眼睛,他还说我,挡住我干什么啊?我要好好审查审查,他们拍的这视频,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好让他们及时的改正,你给他们打马虎眼,是不是想让他们蒙混过关哪?” 小手绢儿听了,冷笑着说:“就是,他们这些人,再不光彩的事情,也能找出正大光明的理由,让你连反驳,都没有话说。” 一双跑过去,扒在钱青青的耳朵边说:“小姨,您戴的乳环我看到了,比苗苗、小娇她们戴的漂亮高级多啦,我也想要同款的。” 钱青青笑着说:“你那眼,倒挺尖,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看见啦?这可不便宜呢!连我这挣工资的,都舍不得买呢。” “嗯~”一双抓住钱青青的手,撒着娇说:“我要买嘛!您要不给我买,我可把视频给您发网上去了呀!我玩手机的技术,可比那个二驴子好多了,要做一个飞的视频,还要用这种笨办法?我用特效就做出来了,而且是比他这样,更像是飞的。连云彩都能给他弄出来。您要不给我买,我给您往外发视频的时候,可能会让您露出来的比这个更多,让您笑得更迷人,更风骚,把天底下那些男人们馋得,恨不得连夜爬到您的石榴裙底下去。” 气的钱青青狠狠的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你个小丫头片子,亏你小姨平时那么疼你,关键时候,就这么报答你小姨啊?” 一双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说:“谁让我缺钱花呢?只要是能有钱花,卖什么不是卖啊?” 她那一笑,像极了三傻子,可三傻子的笑,是那样的憨厚,她却笑的,显得那么邪魅,连钱青青看了,都心里抖了抖。 “好好好好好,”钱青青投降的说:“我的小祖宗,我的姑奶奶,我算是服了你了,小姨给你买就是了。” 一双这才像孩子似的,抱着钱青青撒娇的说:“还是小姨好,就知道小姨最疼我。” 钱青青无奈的扒拉开她说:“行啦,行啦,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啦,以后还是少在我这里,跟小孩子似的,撒娇卖萌的啦!” “我再大,在您们长辈的面前,不也永远都是孩子的吗?”一双仍然抱着钱青青说。 “还孩子呢?”钱青青躲着她的缠抱,冷笑的说:“我听你姥姥说: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姐都会有路了,家里家外,都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了,你这还像一个孩子似的,这么胡闹,一点也不知道赶紧去挣钱,早点儿把自己嫁出去,难道非要等过些年,像你小姨我似的,当老姑娘啊?你小姨我最起码还混个文凭,考了一个公职呢!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呀?你这么胡闹下去,哪个好人家敢要你啊?” “那怕什么呀?”一双不以为意的翻了一个白眼说:“像我这么天生丽质,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还怕找不到老实人接盘吗?实在不行,找个老头子,好好的折腾他两年,等他一蹬腿儿,大片的家业不都留给我啦?只要有了钱,什么样的帅小伙儿,还不是由着任咱挑啊?” 钱青青冷笑的说:“你以为天底下,有钱的老头儿,遍地都是啊?在咱们国内,一千个一万个人里,才差不多能出一个有钱人,你还要找一个有钱的老头子,你做什么梦呢,你以为扒拉扒拉脑袋,就是一个啊?” 一双却笑嘻嘻的瞧着王家有说:“也没您说的那么难找嘛,咱们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钱青青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她知道,这个丫头片子,可是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你说她傻吧,她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连她这个一直自诩聪明的钱青青,都自愧不如。你说她聪明吧?可有时候,她做出来的事情,怎么跟她爹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似的,傻得让人哭笑不得,可这丫头,偏偏又是一个傻大胆,好像天底下,就没有她不敢捅的娄子,这丫头既然这么说了,没准儿,她真给你干出这种事儿来的。 钱青青怒瞪着一双,严厉的说:“不许你打他的主意,他可是你爸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而且,你们还是有血缘的一家人,你这么做,简直就是胡闹,你知道吗?” 一双却没心没肺的笑了,“干嘛呢,小姨,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又没有说,真跟您抢这个老头子,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那么见钱眼开啊?我就纳了闷了,这老头子长得这么丑,有什么魅力啊,让你们打破脑袋的,这么抢他?还不就是为了他那些钱吗?” “小姨的事情,不要你管了。”钱青青冷冷的说:“我自己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做好了。” 她顿了顿,又说:“别忘了,一双,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家做事,你可别忘恩负义的,不但不感恩,还惦记着从我身上喝血。” “放心吧,小姨,您那么疼我,我怎么能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呢?”一双傻傻甜甜的笑着说。 但钱青青却好像见了蛇蝎似的,对她心生厌恶,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了。 “钱领导,可以拍了吗?”王家有冲着钱青青喊。 “好了,这就来了。”钱青青答应着,在平衡车上,做出了一个飞翔的姿态,滑了过去。 钱青青扮的嫦娥,点指着王家有扮的猪八怒斥着:“好你个天蓬元帅,上次让你吃了老娘的豆腐,玉帝已经对你进行了责罚,把你打下了凡间,变成这么一个丑样子,竟然还不知道悔改?还想着来吃老娘的豆腐?” 第46章 另类的嫦娥(下) 不但是王家有,就连在旁边的人们,听钱青青这么说,很多人也是目瞪口呆,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平民化的嫦娥吗? 这哪里是平民化啊?简直都有点儿那个浪荡了吧? 王主任刚想再次站起来进行批评,却被他夫人一把拉住,“着什么急啊?人家已经给你面子,拍了一个正规的视频啦,可你也看到了,那段里有几句是说卖杏仁的词啊?看来,要想把这个杏仁宣传做好的话,就得让嫦娥跟民间传说里的那个高冷形象不一样才行。先看看再说吧。” 王家有见王主任站起来,又坐下了,看来,主任并没有太苛责,但他一时也没敢顺着钱青青的话,往下胡嘞嘞,他继续按着自己原先设计好的说词,扑通一下跪倒在钱青青的脚前,连连的告罪说:“嫦娥姐姐不要误会,我老猪来这里,不是要对嫦娥姐姐无礼的,是特来这里,向嫦娥姐姐求取丹药的。” 钱青青见王家有并没有顺着她的步调走,也只好按着剧情,假装恼怒的说:“简直是胡说八道,若真是求取丹药,你应该去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啊?那兜率宫你不去,却偏偏来我这广寒宫,分明就是上次尝到了甜头,今日又起了色心,想再来我这里重温旧梦吧?” 王家有扮的猪八戒,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说:“不敢,不敢,俺老猪自从跟着我师傅唐三藏,去西天求取真经,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乱动淫心啦。今日前来,确实是身体不舒服,原来,我也确实是去兜率宫,找那太上老君求取丹药的,可那老头儿,只管那药能不能治病,却从来不管那丹药好吃不好吃,做出来的那药丸子,简直苦得要命。您说我老猪,身宽体胖,饭量也大,吃那药丸子,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吃。嫦娥姐姐,您也知道,俺老猪这辈子,除了好色,就剩好吃了,现如今,色不让我好了,这吃上,再让俺天天大把大把的吃那苦药丸子,这谁受得了啊?吃得俺连活着,都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俺就寻思着,嫦娥姐姐身边的玉兔,也没事儿常拿着个药杵子,捣药玩儿,那肯定是在为嫦娥姐姐炼长寿和美颜的丹药了,像嫦娥姐姐您这么美貌的仙子,肯定不会吃那种苦得要命的草药丸子啦!就算是吃,也肯定是加了各种香料,或者蜜糖什么的,把味道调的香甜适口,好吃过太上老君那老头子炼制的丹药十倍的。” “那倒是了。”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听了,不觉连连的点头说:“我让玉兔为我炼制的丹药,的确是香的,清香扑鼻,甜的,酸甜适口。别说是当药吃了,就是当零食吃,那都是越吃越爱吃,越吃越上瘾的,只怕是真让天蓬元帅吃到了我的药,你会兴奋的天天都要往我这里跑,连陪你师傅去西天取经都会忘了的。” 王家有扮的猪八戒一听,兴奋的哈喇子都流了老长,他擦着嘴,哀求着说:“嫦娥姐姐越说,俺老猪这嘴,是越发的馋了,就请嫦娥姐姐,您快快赏俺一些好吃的丹药吧。” “嗯~”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点着头说:“既然如此,天蓬元帅还是先说一下您的症状,我好让玉兔替你去调制。” “呵呵呵呵呵……”王家有扮的猪八戒,呵呵呵的笑着说:“嫦娥姐姐容禀,俺老猪,大概是跟随俺师傅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过火焰山的时候,肚子里也沾了一些火气,最近总是感觉吃什么都不香,就连龙肝凤髓摆在俺老猪的面前,俺老猪都无心下咽了,这还不算,最近俺老猪拉屎都拉不出来了,那屎都憋在肚子里,胀的肚子当当的,摸着,就跟石头块儿一样硬,嫦娥姐姐您说:这人要是光吃饭不拉屎,那还不得把人活活的憋死啊?可是,俺老猪,本来就不愿意吃东西,太上老君那个老头儿,却偏偏给俺一大堆苦药丸子,这让俺老猪,怎么吃得下去啊?”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看着王家有扮的猪八戒,频频的点头说:“说的也是,我看天蓬元帅,面色发青,时不时的咳嗽,还有些气短,再加上你所说的大便干燥,食欲不振,这倒确实是体内上火引起的肺虚咳嗽,肠燥便秘之症。若是这种病,倒也好治了。” 王家有扮的猪八戒一听,大喜,连忙拉着嫦娥仙子的衣服,哀求的说:“既然好治,那就请嫦娥姐姐赶紧的让玉兔替我调制仙丹妙药吧。”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摆了摆手,亲了亲怀里那只小白兔说:“天蓬元帅这病,那里用的着我这小宝贝动手调药啊?我这广寒宫里,生有一棵上古年间,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从天上遗落下的的仙杏种子,这种子,历经三千余年,方才长成参天大树,又经历了三千余年,方才开花,又历经三千余年,方才结果,又历经三千余年,方才成熟,这树上所结的仙杏,那可真是又大又白,又软又甜,吃上一颗,满口生津,立时止渴,吃上两颗,身上的燥热,立时消散,浑身充满无穷的力量,吃上三颗,便可益寿延年,长生不老,其珍稀程度,不亚于五庄观的人参果,而且,据我所知,我这种仙杏,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谁要是想吃这杏啊?您还得亲自到树下自己采摘,因为这杏,极其的软嫩,一口下去,满嘴爆浆,满满的琼浆玉液,酸甜清香,美味醉人。只是,这么好的东西,因为太柔软了,不能长途运输,假如强行的往远处送,到地方就成了一锅粥,没法吃了,所以,要想吃到这么好的仙杏,就得亲自到果园里来采摘。” 王家有见她说起来没完了,而且跑题严重,赶紧的拉住她的衣襟说:“嫦娥姐姐,您扯远了吧,咱们现在说的是,怎么才能治我的病,不是来听您卖这仙杏的,您那仙杏,还是等它再长起来,成熟了,俺老猪再带着我师傅唐三藏,我师哥孙猴子,还没沙僧、白龙马,再带上我那些三山五岳的朋友们,一起过来品尝就是了。您还是先说说,俺老猪这病怎么治吧?莫不是吃这仙杏?就能治好俺老猪的这食欲不振,大便干燥了吧?” “着什么急啊?”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白了王家有扮的猪八戒一眼,说:“吃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说话,不也得一句一句的说呀?我总不能跟你嘴对嘴,一股脑就把我肚子里的话,全倒到你的肚子里去吧?” 王家有一听,这都是什么话啊?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这台词里,也没有这样的话呀? 连一边儿坐着的王主任,都再次站了起来,再次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却又被他夫人一把拽的坐了下去。 “你又想干什么啊?”王夫人责怪他说:“人家小钱趁着现在卖杏仁,提前给卖杏,打一波广告,做一下预热,这不也挺好的吗?好到时候,让想要吃杏的人,提前做一下规划,亲自到树下来采摘,这样,既免得等杏成熟了,再做宣传,有些仓促,又让想吃的人,现在就放弃了,想等到时候,要让二驴子、三傻子他们给邮寄的幻想,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吗?你又不懂得卖货,干什么非要在当中,乱插一杠子啊?你又没有帮人家卖杏的本事儿,那就少在当中乱插话啊!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看看热闹,就行啦。” “可是,这个小钱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王主任仍然抗争的说。 “过什么分啦?”王夫人瞪着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珠子,看着他说:“人家他俩搞对象,说什么话不行啊?又不是对你说的,人家二驴子都没说什么,你在旁边挑得着理吗?怎么着?你是不是想自己上去,让她喂你啊?” “哪里,哪里。”王主任讪讪的,老实的坐在了原位,但嘴里还是嘟囔着说:“但是,这种话,就算要说,也是应该在背人的地方说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总是有些不妥吧?何况,这还是要发到网上去的?” “有什么不妥的呀?”王夫人不屑的说:“那电影电视上,亲嘴的多啦,也没见有哪一个部门,出来说话的呀?连大街上那小情侣,动不动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啃的,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也没有人大惊小怪的嘛,甚至还有的老头儿,搬个小板凳,卷个旱烟,就坐在人家旁边瞅的呢,有谁说什么啦?人家青青,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不雅的事情啊?你凭什么就受不了啦?” 王主任被他说的头晕脑胀,举手投降说:“好好好好好……您是理儿他妈,老有理,我是说不过您。您怎么说,就怎么样,那总行了吧?” 王夫人胜利的白了他一眼,说:“知道就好,别废话了,赶紧接着看戏吧。” 王主任虽然没发话,但王家有还是忍不住对钱青青说:“钱领导,咱们刚才说的台词里,好像没有这样的话吧?” 钱青青甩给他一个白眼仁,不以为意的说:“你不是也说了吗?只要大概意思差不多就行,具体的词,可以自由发挥的吗?再说了,我提前给卖杏,做一下预热,不也挺好的吗?也提前让人们对将来成熟的杏,充满了期待?” 王家有无语了,楞了片刻,才说:“那我们继续下面的台词吧。” 钱青青看着王家有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得意的笑了。 她接着以嫦娥仙子的姿态,往下接着说:“我吃完了仙杏,忍不住又尝了一颗杏仁,嘿!没想到,这杏仁竟然也是甜的,我禁不住诱惑,又一连吃了好些,一开始,我还是有一些担心,怕它是有毒的,没想到连吃了好些,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中毒不说,还把我常年的食欲不振,大便干燥给治好了,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呢,我连着吃了半个月的杏仁,不但把我那些陈年旧疾给治好了,我发现,连我的皮肤,都变得红润了起来,不再像过去似的,长些粉刺暗疮什么的,老得想办法,去用粉底遮盖。天蓬元帅,你要是真吃了我这杏仁,不但是香甜可口,会让你吃上瘾,而且,能治愈你的咳嗽气喘,大便干燥什么的,吃好了的话,没准,连你这猪八戒的模样,都能吃的变成小帅哥呢。” “那就谢谢嫦娥姐姐啦!请您尽快赐俺老猪这样的仙药吧。”王家有扮的猪八戒,再次趴在了地上,连连的叩头说。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从身上的lv包里,抓出了一大把刚刚放进去的金黄色的杏仁,递给王家有扮的猪八戒,转身面对拍摄的手机,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说:“吃了三傻子家的杏仁,你神,我也神。不过可要记住呦,东西虽好,可也不要贪吃呦!” 王家有扮的猪八戒从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手里,接过那把杏仁,乐呵呵的冲出了镜头。 王家有先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孙飞扬过来帮他捶腿,关心的问:“王叔,累不累?” “那还用问的啦?肯定会累的啦!”老邢过来,也帮他捶背说:“老板的身体,刚刚恢复,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啦,站这么半天,连咱们都累的腿疼,老板哪能不累的啦?” 王家有闭着眼睛,享受着他们的按摩,惬意的说:“还行,我设计的这戏,猪八戒站的时间很少,他大半的时间,都是跪在地上的,我也就可以半跪半坐的,坐在地上歇着了,现在的地气上升,坐在地上,也不那么凉了,这么半天,也没有觉得有多累。” 他问孙飞扬:“视频拍的怎么样?” “放心吧,王叔,不就是拍个视频吗?您只要吩咐到了,绝对给您办的妥妥的。” 王家有拿过手机。看了看,感觉还行,他竟然还知道,拍嫦娥飞行的时候,自己趴在地上,把角度抬高,正好拍不到脚底的平衡车,所显示出来的效果,还真有点儿在天上飞翔的感觉。 “行,这样挺好。免得后期,还要对视频进行剪切的麻烦。咱们这年龄,到底是比不了年轻人,玩手机玩的那样溜的,好多他们玩的挺好的特效,咱都玩不了。要是咱能玩,也不用这么麻烦了。”王家有感叹的说。 孙飞扬也挠着头说:“按说,我可比您年轻不少啊,可您说的那些特效,我也玩不了,谁让咱打小,脑子就笨了呢。”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您那位钱领导,人家可是高才生啊,文化高着呢,等拍完了,您把视频交给她,让她给做特效去,肯定会做的好好的。” 王家有迟疑的说:“咱们的事情,还是别麻烦人家了吧?”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等拍完了,特效交给我来做就行啦。”王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钱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过来,站到了他的身后。 王家有慌得赶紧站起来,想要给她让座。 钱青青却按住了他的肩头,意味深长的笑着对他说:“二驴子哥,您就好好的坐着休息吧,可千万不能把我二驴子哥给累着了,累着了,人家会心疼的。” 王家有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钱领导真会说笑,我孤家寡人的,有谁会心疼我啊?” “怎么会没人心疼啊?”钱青青双手按摩着王家有的双肩,一双温柔的秀目,深情的注视着王家有的眼睛,柔情似水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有一个关心二驴子哥的人吗?” 孙飞扬和老邢,一见到钱青青又对王家有放电,赶紧的自动退避三舍,免得把自己给电到了。这三万多伏的高压,谁能受得了啊? 王家有被她看得心慌意乱,他赶紧的放下眼帘,躲避着她那柔情似火的目光,免得被她勾起心底欲望的烈火。 第47章 拍视频的小插曲 可这人闭上眼睛之后,其他的感知力就会自动的加强,钱青青紧贴他的身体传过来的柔软,使的王家有不由得想入非非,心猿意马,她那吹气如兰的呼吸,吹的王家有的脸痒痒的,他闭着眼,手也不敢乱动,可呼吸却不自觉的粗重了起来。 王家有紧闭着双眼,正不知道是该顺水推舟,把身边这个火辣诱人的美女拥进怀里?还是应该想个什么理由,拒绝这个让自己不敢轻易招惹的女人,对自己的性骚扰? 想起性骚扰这个词,连王家有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本来应该是属于女人专用的词汇,通常是指一些男人,见到那些长得颇有姿色的美女,被其美色所迷惑,而失去理智,进而对那些美女不断的进行接触,以达到自己某种阴暗的心理需求。 王家有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竟然有一天会反过来,发生在自己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身上?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变的不可理解了吗?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吸引这个又年轻,又漂亮,甚至地位都比自己高一个阶层的女人的目光?并让她对自己如此的主动? 王家有想想就直感叹,就在两年多前,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他对这些美女们,还只能是擦着嘴角的口水,偷偷的用贪婪的目光窥视,一见到人家投来厌恶的目光,就赶紧收回自己意淫的龌龊念头,以免被人家满大街追赶着,喊打喊杀的骂臭流氓。 真没有想到,眨眼之间,等自己变成了一个让众人羡慕的成功人士,王家有这才发现,别看自己曾经在那种流氓聚集的地方待过那么长时间,可真说起来,自己离着流氓的称号还差得远着呢!虽然他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圣人,但自我感觉,称呼自己一声“正人君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啊! 最起码,他做不到很多人所说的那种来者不拒,左拥右抱,今天一个娇娇,明天一个花花,左边一个米稀了,右边一个肉丝的那种骄奢淫逸,走马灯似的转换女人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他只希望,身边能够拥有一个,能够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相伴终生,厮守到老的女人,能够与自己一起高兴,一起流泪,能够与自己一起,共同抚养自己的儿女,陪伴他们一起成长。 一想到这里,王家有的心里,不觉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了一下。他想到了,谢春芳给他生的那个儿子,他见到了,那个小宝贝儿,长得可真漂亮啊!粉嘟嘟,白嫩嫩的,就像个银娃娃一样。一点儿也没有遗传他老子这浑身一无是处的丑怪样貌, 王家有不觉的叹了口气,只可惜,谢春芳不想自己去打搅她们平静的生活,若不然,天天抱着儿子,就是日夜给他换尿布,也是一种幸福。 “呦~叹什么气啊?”俯在他肩头的钱青青埋怨的说:“有我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美女,给你按摩,还不知足啊?还叹什么气啊?” 王家有这才回过神来,身边还有这么一个难缠的美女呢,自己怎么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啊?这个女人,会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女人吗?看她现在对自己如此主动的样子,可真不像是一个能够安分过日子的主儿啊! “啊?没有啊!”王家有紧张的回答。他迅速的把自己出去各自旅游的魂魄逐一搜集回来,整理着思绪,全力应对身边的这位美女,像这种级别的人物,一个应对不好,分分钟都能给自己下个套,让自己钻进去,把自己卖了,还可能帮着人家数钱呢,可不能大意了啊! “领导,我只是不敢想像,我二驴子何德何能,能得到领导您的青睐,让您对我这么关照啊?”王家有不敢对身边这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心存任何非分之想,他陪笑着说。 “怎么又问呢?”钱青青撅起嘴,不高兴的回答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现在,在咱们这个小地方,简直都要被人们当做传说,当成神人了,女人们都有慕强的心理,你现在被那圈神秘的光环所笼罩,在人们心目中,就像一个行走在身边的财神爷,谁能跟你沾上边儿,都会立刻财源滚滚,大发利是。你问问你认识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想嫁给你啊?你看看,那边你那个小姑,看着咱俩在这里亲热,那白白的小脸蛋儿,都变成茄子皮色儿啦!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又因为在这场角逐中,占据了上风,而高兴起来,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果然,她得意的笑声,让小手绢儿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她气冲冲的走过来,酸酸的说:“二驴子,你俩亲热完了吗?亲热完了,赶紧的接着拍,你看这么多人,都跟着你在这里耗着呢,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赶紧拍,拍完了,我好赶紧的回家换衣服去,你们这些大男人,穿得暖暖和和的,不怕冷,我还怕冷呢。” 没等王家有说话,钱青青却笑着说:“这天冷吗?阿姨,您看今天的太阳多暖和呀?风和日丽的,我可比您穿的还少呢?我都没有感觉到冷啊?而是越来越暖和啦?” 小手绢儿铁青着脸说:“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一样,那么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男人搂搂抱抱的,贴在男人身上取暖啊?” 钱青青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说阿姨,您说话可真有意思,我跟我男人在一起亲热,碍着您什么事儿啦?您看您说话这个难听?您要是觉得眼馋,这里还有两个光棍汉呢,你看看,相中了哪一个?您也可以搂着取暖啊!用不着,跑到这里,对着我们说这种风凉话吧?” “谁承认他是你的男人啦?你就这么说?二驴子,你说句真心话,你睡过她了吗?跟她登记结婚了吗?”小手绢儿眼眉立起,声色俱厉的指着王家有质问。 王家有脸色难堪的,把钱青青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白胳膊解开,乞求的对钱青青说:“钱领导,您就别跟我们开玩笑啦,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您别脏了自己的名声,刺激我小姑了啊,她这个人,气性大,生不得气。” 钱青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家有抢了先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的接着拍下面的视频,拍完了,该回家吃饭去了。老邢,给你手机!这回你来拍。飞扬刚才拍的就挺好,拍飞行的时候,他从地上仰拍,把平衡车给拍在镜头外面,只拍人在上面平稳的前行,那感觉,还真的有点儿飞翔的意思,你照着他那样拍就行。” 老邢接过手机,问:“王老板,还拍不拍吃猪蹄儿的啦?” “不拍了,那一段,两个视频都是一样的内容,都是我一个人的戏,既然没什么变化,那就一段视频,两个版本里用一个吧。” “那~”老邢迟疑的问:“接下来的,还是您和钱女士的戏的啦?” “啊~”王家有答应着。若不是小手绢儿说脏字的时候,那么大的反应,拍她一个人的就行了,何至于这么麻烦?同样的内容,得拍两个人的? 三傻子和孙飞扬两个人,全戴着猪的假脸,搀着王家有,在刚刚拍视频的场地一圈一圈的转。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再次飞了过来,她礼貌的问:“几位上仙,不知道你们到我的广寒宫,可有什么要事儿?” 王家有气哼哼的说:“哼!有什么要事儿?俺老猪今天,是来找嫦娥仙子讨要公道的!”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大惊的说:“讨公道?讨得什么公道?听这位上仙口称老猪,莫非您与那天蓬元帅,有着什么渊源?” 王家有气哼哼的说:“有什么渊源?俺老猪就是那个天蓬元帅猪八戒。俺老猪承认当初不该酒后无德,调戏了嫦娥仙子,可是,玉帝已经把俺打落凡间,变成了这等模样,也算是对俺老猪进行了惩罚,俺上次诚心来向仙子讨取仙丹妙药,嫦娥仙子就不该再趁机对俺进行报复,给俺的药里,进行下毒。若不是俺老猪福大命大,得遇神医华佗,给俺出了一个偏方,让俺喝了一碗绿豆汤,解了那毒的毒性,不然的话,俺老猪,怕是早就重新投胎,再世为人啦。你说,你把俺害的这么惨,俺能不来找你讨个公道吗?”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王家有说:“这位帅哥,您没有说错吧?您说您是天蓬元帅猪八戒?您可别蒙我啦!虽然说我嫦娥久居广寒宫,深居简出,很少与其他仙家打交道,认识的大仙不多,可猪八戒那个呆子,我还是认识的,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腿,您现在,竟然口口声声的,来骗我说,您就是那个猪八戒,那您说说,您那大肚子呢?您那大胖脸呢?您那满脸的青春美丽痘呢?” 王主任再次站起来抗议说:“这么说,可不行啊!猪八戒对嫦娥只是调戏,并没有和嫦娥真正的那个什么,你说有一腿,那可是脏了嫦娥和猪八戒之间的关系了。” 王家有赶紧的承认错误说:“王主任说的是,我们立刻重新拍。” 钱青青却不以为然的说:“哪里说脏了呀?难道嫦娥和猪八戒的关系,就那么清白吗?说他俩是老相好,应该也没什么吧?” “什么没有关系啊?”王主任胀红了脸说:“猪八戒对嫦娥只是单方面的进行调戏,嫦娥才不会看上他那个丑八怪呢。你说他们有一腿,老相好什么的,那意思就成了他们之间,有夫妻之实,只是没有夫妻之名,那里面差别可大了,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古代传说里的美好形象,进行诋毁呢?” 钱青青冷笑了一下,说:“对古代美好形象诋毁的人还少吗?你看看这些年,拍的电影电视里,好些原来我们认为是坏人的,被一些电影电视拍的,简直成了好人,就算是做了坏事儿,好像也是被逼的,也是情非得已,不得不那么做似的,让我们看的时候,不禁不怀疑,我们过去的世界观是不是错了?像那样传播广泛,能改变人们是非观的电影电视剧,你们不去管,像我们这种传播人数少,只不过是对人物形象进行戏说一下,又不会改变人们对嫦娥美好印象的小视频,您干什么非要我们改啊?是不是您就跟我们熟,感觉我们好说话,才老是为难我们啊?” “小钱,你怎么能这么说啊?”王主任脸色难堪的说:“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别因为拍视频,再犯了什么错误,你别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了呀?” 王家有连忙说:“不会,不会,我们不会让王主任白关心我们的,您提的意见,我们一定会马上改。” “改什么改啊?”钱青青气恼的说:“就拍个小视频,还不知道,会有几个人看呢,你看看这个兴师动众的,还没拍呢,先来一个婆婆,在旁边盯着,这还怎么玩啊?” 王夫人过来拽着王主任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小钱有分寸的,她不会乱来的,” “可是,她说的那话……”王主任还想再说下去,却被王夫人生拉硬拽的拖走了,“你要愿意看,就在这里老实的看会儿,不愿意看,咱回他爷爷家做饭去。” 拖走之前,回头对王家有、钱青青说:“你们拍你们的,甭听他的,什么就这不行那不行的啦?我怎么没听出哪里有反动言论啊?” “接着往下拍。”钱青青见碍眼的走了,神气了起来,指挥王家有说。 王家有谨慎的看着钱青青说:“钱领导,要不,您把刚才的词重新改一下?我看王主任不太高兴。” “没事儿,我说了没事儿,就没事儿。”钱青青不以为然的说:“人家把奸臣改成忠臣的,都没有事儿,咱改这么两句话,算什么呀?没事儿,就这么拍,都说啦,是戏说,要是还按照原着一板一眼的拍,那还叫戏说吗?” 王家有见钱青青坚持己见,知道自己这小胳膊拧不过她的大腿,只好继续往下拍。 “哼!”王家有扮的猪八戒气哼哼的说:“还不是上次,嫦娥仙子你给我的那些仙丹,我拿回去之后一尝,嘿!别说,又香又脆的,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苦,我是越吃越爱吃,越吃越想吃,后来就想着,这么好的东西,不喝点儿酒,有点儿太可惜了,就又配了几样下酒菜,有大闸蟹,小龙虾,猪蹄子,我是喝着啤酒,啃着猪蹄,就着杏仁,吃着小龙虾,大闸蟹,简直是不要太美。就算是当神仙那会儿,怕是都没有现在逍遥。只可惜,当了和尚,就不能讨老婆啦,要是身边,再有个美娇娘相伴,那小日子,甭提多美啦!我这吃着杏仁,啃着猪蹄儿,喝着着啤酒,唱着歌,正想美事儿呢?就听着肚子,跟打雷一样,咕噜咕噜的直响,我还说,这仙丹真灵,一吃下去,不但我的食欲不振治好了,连我这便秘,也是立竿见影,立马见效啊!我还兴冲冲的跑进厕所方便,可是,这种事情,一天方便一回就行啦,两天方便一次也行。可这一天,跑八百躺厕所,这谁受得了啊?都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三泡稀下来,铁打的汉子,也直不起腰来啦!你看看我,若不是我老猪投胎之时,还带了仙体护身,这会儿恐怕都已经转世投胎,见阎王报道去啦!幸亏让俺老猪遇上了神医华佗,给俺喝了一碗绿豆汤,解了我身上的毒素,我这才能苟活到现在,饶是如此,你看看俺老猪原来那个大肚子,还有那张又有福又可爱的大胖脸,全都给抽没啦!你没看到吗?我站在走路,身体都弱的,自己走不动啦,这是让我两个子孙架着我,我才能来到广寒宫,找嫦娥仙子你算账。若没有他俩搀着,我都站不起来啦!我身子虚成这样,还长什么青春美丽痘啊?那青春美丽痘,可是青春健康过剩的外溢啊。”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惊喜的一把抓住了王家有的手说:“你真的是那个猪八戒?” 王家有点了点头,“是啊?” “那个天蓬元帅?” “那还有假?如假包换啊?” “那恭喜你了呀!我的小亲亲,我的小可爱!姐姐爱死你啦!”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抱着王家有的脑袋,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两口,留下两个大大的口红唇印,“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变成帅哥了啦!再这么坚持下去,会越变越漂亮的。” “停停停停停!”小手绢儿气得大喊大叫,就差上来拉开钱青青,扇她两巴掌了。 第48章 女人的战争(上) “你这是拍的什么玩意儿呀?”小手绢儿气愤的喊嚷着:“也怪不得三狗子看不下去了?连我这不是当官的都看不过眼去啦!嫦娥那是多么高冷的一个女人啊?让你这是拍成什么样啦?简直成了荡妇啦!就算是为了卖货,也不能这么瞎编乱造吧?咱们国家,这些好东西,全让你们这些人给毁啦!” 王家有也觉得过分了,他掏出卫生纸,擦着脸上的口红,埋怨的说:“钱领导,不能这么拍吧?” 那印到脸上的口红,可真多,他不擦还好,越擦,脸上的那一片红越大,简直成了一个猴屁股。 王家有自己也看不见,还以为擦干净了。他继续埋怨着说:“虽然说,我们是为了推销产品,可也不能只是为了卖货,这么糟蹋我们祖先流传千百年来,在人们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吧?依我说,咱们还是改一下吧?” 钱青青没说话,却看着王家有那红红的猴屁股脸,不禁笑得灿烂如桃花,“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把个王家有笑的莫名奇妙,王家有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问一旁的孙飞扬、三傻子,“你们笑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还是有屎啊?让你们笑的这么开心?” 三傻子捂着笑的发疼的肚子,尽力的控制住自己说:“二驴子哥,你放心吧,你的脸上没有屎,但是,却是真的开了花了,这人们老说走桃花运什么的,我以前没见过,这回算是长了见识,知道为什么叫桃花运啦!” 孙飞扬也笑着说:“王叔,您戴上一个红鼻子,都能去杂耍团玩球儿去啦。” 小手绢儿去三傻子屋里,拿水把手绢儿打湿了,使劲的给王家有脸上擦,好把那两片红云给他擦下来,一边埋怨他俩,“亏你俩还笑得出来?他自己看不着,你俩就不知道给他擦擦啊?”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这是你们女人的活儿,我们干了,会叫人骂变态的。” 孙飞扬笑着说:“这是我王叔的桃花运勋章,这是光荣的证明,我们怎么能多这个手啊?万一哪一个要是不愿意了,我们不是找骂吗?” “谁骂呀?谁不愿意啊?”小手绢不满的说:“弄得这脸,跟个猴屁股似的,有什么好光荣的啊?让别人看见,不笑话死,才怪呢?” 王家有也教训他俩说:“就是,你俩在旁边看着,就不会帮我擦擦呀?就知道笑。” 孙飞扬眼睛瞥着钱青青,提醒他俩说:“只怕你俩高兴了,就会有别人不高兴啦。” 果不其然,钱青青看着小手绢儿满脸关切的,给王家有拿小手绢儿擦脸,那个死二驴子,竟然也不知道反对,还一脸享受的让那女人给擦。 钱青青不禁恼怒了起来,她一把扯开小手绢的手说:“我自己的男人,要擦,我自己会帮他擦的,用不着别的女人多手多脚的。” “你说他是你的男人,我还说他是我的男人呢!”小手绢儿也不禁火起,再也不顾自己一贯的高冷形象,吼了起来,“我可是二驴子当着村里很多长辈的面,亲口说的,要跟我一起过日子的,你是一个什么东西啊?横插一杠子,就凭空出来,说他是你男人?” “你那种包办婚姻,早就过时啦!”钱青青冷笑的说:“现在流行自由恋爱,只有我跟二驴子哥才是真心的,不信你问问二驴子哥,那天,二驴子哥可是跟我动了真情,跟我热烈的亲吻,还送了我好多的订情信物呢,” “亲你一口,送你一点儿东西,就是二驴子相中你啦?”小手绢儿不屑的骂着:“啊呸!你个不要脸的!二驴子那是拿你当婊子呢,玩一回就算了,你也当真啦?你问问二驴子真喜欢你吗?二驴子真心喜欢的人,是我!我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梦中情人呢!二驴子做梦都想跟我在一起呢!” “啊呸!”钱青青也呸了小手绢儿一口,尖酸刻薄的骂:“你还有脸骂别人婊子,你当我不知道啊?你没跟你那个男人离婚之前,在那边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你别当别人不知道啊?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过的那些扒灰的丑事儿,好多人,都私底下当笑话议论呢。这才离婚回来,稳当了几天啊?就立起贞洁牌坊,开始说别人是婊子啦?你也配有脸说别人吗?” “你再敢胡说八道,含血喷人,可别怪我撕烂了你这张臭嘴啊!”这回的小手绢儿,脸色都不是铁青了,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她颤抖着身体,用手指点着钱青青,愤怒的说。 钱青青自以为抓住了小手绢儿的狐狸尾巴,自然不肯放过,她双手插腰,仰着脸挑衅的说:“怎么,说到脸上了,挂不住啦?想打人啦?来啊?来啊?谁怕谁啊?别以为你个子比我高,我就怕了你了,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小手绢儿过去从来没有打过架,更没有骂过人。刚才,她也是一时气愤,才脱口而出的,大概是看过别的女人骂架,感觉骂出来那么一句,心里会痛快一些。 可对方不但没有慑于她的气势,知难而退,反倒顶着牛上来,跟她叫板,小手绢儿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真的挥舞着九阴白骨爪,上去撕烂了那个骚狐狸精的嘴,还是应该退让一步,觅得一片海阔天空。 这个时候,其实,不管是王家有,或者三傻子他们,见势不妙,赶紧的在当中说句调停的话,给小手绢儿一个退步的台阶,小手绢儿还是非常愿意退下来的。人们不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就在王家有思考着该怎么说,才能说服她们两个人,不再争吵?三傻子想迈步插到她们中间,进行调解的时候,一双却从旁边跳了过来,挺身站在钱青青身旁,用手指点着小手绢儿骂着:“你个老巫婆,嚣张什么呀?你以为你个子比我小姨高,就牛逼啊?我们家这里三个人呢?还怕打不过你一个老妖婆呀?小姨,别怕!你打不过她,还有我跟我爸帮着你呢!上!打她个老妖婆满地找牙!” 钱青青这个气啊!现在这些孩子,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老有这种不是坑爹,就是坑爷爷的主儿出来呀?这回,竟然又出了一个坑小姨的?你以为你小姨,真能上去和人家打架啊?别忘了,你小姨我可是吃公粮的,我若是真跟农村泼妇似的,满大街撒泼打架,我那好不容易得来的铁饭碗,还端不端啦? 再说啦!你看看她那个大高个儿,比我高出一头还多呢,就我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能是她的对手吗? 她这里也在后悔,不该图一时的嘴痛快,说出那些只可背后议论,不可当面说出的坊间传言,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出场调解调解,好制止这场不该发起的战争。 可这个一双,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从后面推着她就往前冲。 “小姨,别怕!打她!你要是打不过她,还有我呢!咱俩要是还打不过她,还有我爸呢!别看我爸平时在我娘跟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可真打起来,我爸劲儿可大的呢!打这个老妖婆,跟玩一样!咱们好好收拾收拾她!看她还敢不敢跟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小手绢儿一看对方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冲向自己,就连那个三傻子,也正一个劲儿的往前凑乎,倒底人家才是一家人呀!真是到了事情上,帮亲不帮理啊!亏自己还和三傻子是一个村的,还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也比不得他媳妇娘家的人亲啊! 那我怎么办?见势不妙,转身逃跑吗?我这些年,左怕右怕,怕来怕去,落得一个什么呀?还不是落得一个荡妇的恶名。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老娘我今天,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的爱情,我豁出去了! 不过,她们可是三个人,我能打得过她们吗?动起手来,她们是两个女的,年轻力壮,还有一个傻大黑粗的老爷们儿,真动手来,我怕是不是她们的对手吧? 转瞬之间,小手绢儿的心里,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嗐!小手绢儿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我这半辈子,老是顾虑这,顾虑那,净为别人考虑啦!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的幸福着想过。如今,好不容易,老树开新花,枯树钻新芽,春心萌动了一回,说什么我也要坚持斗争,保卫一下这次的爱情。为了爱情,老娘我今天跟她们拼啦!三个人又怎么啦?也不见得老娘我就怕了你们!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先出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今天老娘我给她豁出去了,别说你们三个人,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为了保卫爱情,我也敢挠他几个满脸花! 想到这里,小手绢儿,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张开留着长长指甲的九阴白骨爪,“啊!”“啊!”的大叫着,胡乱挥舞着爪子,冲向了对面。 钱青青说实话,本来就已经萌生了退意,有理不在声高,胜利也不一定非要靠武力嘛,现在是文明社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好好商量商量的嘛,干什么非得打个你死我活的呀?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大度的,实在不行,咱俩一人一半也是可以商量的嘛!人家现在很多有钱人,都在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呢。咱们俩,一个给他当红旗,一个当彩旗,一三五,二四六的,让他讲头跑,不就结了吗?干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有你没我的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钱青青被一双往前推着,往前走着,正自胡思乱想,猛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小手绢儿,人高马大的挥舞着十只利爪,大喊大叫的冲杀了过来,这要是让她在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上,挠上那么一把,再漂亮也成了丑八怪了啦!自己还要指着这张小脸蛋儿,迷惑二驴子哥哥呢,要是挠花了脸,那还有什么资本和她争啊?何况她那大个子,我就是想给她也挠个花脸,也够不着她啊?这买卖怎么琢磨,也不怎么不划算啊,还是先闪了,等她冷静冷静,再跟她慢慢商量吧。想到这里,她立刻惊叫了一声,转头就回跑。 一双一见前面的挡箭牌跑了,这又不是自己的事情,何苦为了别人的事情拼命啊?何况对面这个老巫婆,好像还真发了狠,披头散发的,完全没有了过去那温文尔雅的气质,简直成了一个疯婆子,横的怕楞的,楞的怕冲的,冲的还怕不要命的呢!我为什么要跟她拼命啊?我又没想过要跟她抢那个二驴子? 想到这里,一双喊了一声“老爸,这老妖婆疯了,我跟我跟小姨,先到后面,给您观敌掠阵,帮您加油打气,您先抵挡她一下,挫挫她的锐气,等把她打趴下了,我跟小姨再来收拾她。” 三傻子心说:“我什么时候?想过要过来,帮你们打架来了?我是过来拉架的,别让你们真打起来就行。” 这么想着,他迎着小手绢儿上去,说:“小姑,别……”他刚想说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咱们都是自己人,别为了一个二驴子,打个你死我活的,这样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嘛。 可没等他把该说的话说出来,那小手绢儿,个也高,腿也长,速度也快,没等三傻子反应过来,小手绢儿已经冲到了跟前。 王家有在后面还琢磨着,怎么能够让这两个女人和平解决呢?可他猛然抬头一看,就见三傻子,腆着一张黑脸,笑呵呵的还往前凑乎呢,也不看看,那小手绢儿张着嘴,闭着眼,“啊!”“啊!”的叫着,两只手如同疯魔似的,挥舞着爪子,胡抓乱挠呢。 这三傻子,你是真傻假傻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知道躲躲啊? 他这么想着,嘴里也急的喊了出来:“三傻子,你别往前凑啦!别让他挠你一把!” 三傻子听到二驴子的喊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想问一下,“二驴子哥,躲什么呀?”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他问呢,三傻子的脸上,瞬间就挨了一爪,那小手绢儿也不用干什么农活儿,没事儿总留着长长的指甲,上面还涂了大红的指甲油,那十个手指头上的指甲。被她没事儿修理的,个个都像锋利的小刀一样,这一爪子下去,三傻子那脸上,立刻就开了花,泛起五道血流。 三傻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二驴子哥是让我躲这个呀?可也明白过来了,还有什么用啊?都已经被她挠上啦!什么都晚了啦! 哎呦~还不晚!还有一只爪子没落下来呢! 三傻子这回也麻利了起来,他赶紧伸手捉住了正要再次袭来的另一只利爪。 这只爪子刚捉住,另一只抽回去的爪子又挠了过来,还别说,这小手绢儿真打起架来,这速度可是真够快的,三傻子哪里还敢怠慢啊?他赶紧腾出一只手来,再去捉小手绢儿的另一只爪子,同时脑袋尽力的往旁边偏着,别没等捉住她的爪子,脸又被她挠上了。 小手绢儿闭着眼,也不睁眼看看,她的劲敌,其实已经被她的气势,给吓跑了,她还着急,我这两只手,要是都让这个三傻子给抓住了,等那两个丫头片子若是冲上来,还不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啊?这哪里还能有我的好呀! 小手绢儿到底是结过婚的女人,知道男人的身上,什么地方,是最脆弱的,况且,这个三傻子捉住她的两只手,小手绢儿都不用睁眼,凭感觉,就知道大概的位置,她一急之间,抬起膝盖,重重的顶了出去。 第49章 女人的战争(下) “啊!”三傻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弓着身子,蹲到了地上。 刚才脸上被挠了那一把,三傻子哼都没有哼一声,这一刻发出如此的惨叫,可见此时,三傻子正在经受多大的疼痛。 “哎呦!怎么这么没用啊!我的老爸。”正往回跑的一双,听到她爸的嚎叫,马上折返了回来。 击倒了三傻子,解放出双爪的小手绢儿,继续抡开了双爪,开始了她的无差别攻击。 可惜挠了半天,什么东西也没有挠到,她不禁暗自奇怪,睁开眼睛一看,除了脚下有一个抱着要害,疼的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的三傻子,哪里还有钱青青和一双的身影? 小手绢正在纳闷,想要寻找那两个女人的下落?就听三傻子忍着疼,艰难的喊着:“小姑,注意后面。” 这会儿,折返回来的一双,见小手绢儿只是闭着眼睛瞎抡,根本无暇睁眼四顾,她转身绕到了小手绢的身后,嘴里喊着:“好你个老妖婆,可真够狠的呀?竟然敢踢我老爸的命根子,你这是想让他当太监啊?我老爸还惦记着,想再给我生个弟弟呢,你这不是想让我老王家绝后吗?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也知道知道我老王家不都是窝囊废!” 说着话,抬脚踹向小手绢儿的屁股。这小手绢儿的屁股,可是真大呀!听我老爸说,屁股大的,能生儿子,可这老妖婆,结了这么多年婚,别说儿子啦,怎么连个豆儿都没生下来过呀? 小手绢儿听到三傻子提醒,还暗自纳闷:这三傻子到底是哪头儿的啊?怎么还提醒我注意后面啊?后面?“哎吆!” 她急忙想回头看时,可屁股上早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小手绢儿站立不稳,“噔噔噔”往前抢了两步,她想着,再往前面抢两步,就能化解了自己往前巨大的冲力,可恨这个三傻子,还正蹲在脚底下,哎呀咧嘴的忍着巨疼呢,这一下,正好把小手绢儿绊了一个正着。更可恨的是,今天还穿了一件长裙飘飘的白色连衣长裙,那长裙子正好兜在三傻子身上,那巨大的冲击,把三傻子也带了一个仰面朝天,小手绢儿更是收势不住,当即摔了一个大马趴,连三傻子也压在了身子底下。 这不雅观的局面,让两个人都是难堪之极,尤其是被压在下面的三傻子,此时不但两眼一抹黑,脑袋更是被柔柔软软的一个身体压着,捂得鼻子嘴的严严实实,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他急于往上用力的去推开小手绢的身体,以获得一口新鲜的空气。 小手绢儿把三傻子压在身子底下那么一个敏感的地方,此刻比他还急于想爬起来,可她刚一抬屁股,没等她翻身爬起来,一双这个丫头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上来就照着小手绢儿那又大又圆的屁股,就是一脚猛踹,把她踹的趴了下去。她刚一抬屁股,一双又是一记大力金刚脚,踹了下来。而且是一脚猛似一脚的踹,一边踹,还一边骂:“看你个老妖婆,还敢不敢欺负我小姨?看你个老妖婆,还敢不敢欺负我爸!” 一开始,一双还只是出于报复泄愤,想着踹几下,就算了,没想到,她却越踹越上瘾了,这大屁股,软软乎乎,萱萱腾腾的,还带弹簧的?一弹一弹的,踹起来真舒服!怪不得据说那么多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呢?都说她长得多漂亮,多性感,这倒没看出来,不过她那身材,还有这大屁股,连我一个女的,都喜欢上了,真有弹性啊! 王家有在后面看得直着急,他回头对着孙飞扬和老邢吼道:“你们两个,都是死人啊?还在这里干看着,不赶紧上去,把她们拉开!” 老邢看到刚才三傻子那血淋淋的脸,心有余悸的说:“女人打架,也好恐怖的啦,男人打架,还只是拳拳到肉,她们是直接刺刀见红的啦!” 孙飞扬却笑着说:“着什么急啊?王叔,过去只见过男人打架,女人打架,是轻易见不着的,好不容易见到了,还不得好好的看看,学习学习啊?” 老邢也着急的说:“先别学习的啦!现在挨打的,可是老板娘的啦,你这保镖,是不是也要保护老板娘的啦?” “谁是老板娘,现在还不一定呢。”孙飞扬却仍然淡定的看着战场说:“连咱王叔到现在,还定不准,哪一个将来当我王婶儿呢?别我上去帮忙,帮错了,将来还麻烦了呢。” “你们俩,怎么那么多废话呀?”王家有急得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上去解救,但他站起来,一脚踹向孙飞扬,“快点儿!快去把她们拉开去!本来拍视频,拍得好好的,怎么会说打就打起来啦?” 孙飞扬见王家有真的着急了,不敢再嬉皮笑脸了,他电步拧腰,飞身上前,去拉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之战。 可就在他们争执之际,钱青青已经冲了上去。 一双正自正踹的高兴,钱青青一把把她扯了开来。 一双一见是她,就不高兴的说:“干什么啊?小姨,我们爷儿俩,可是帮着你打架呢,你不伸手打这个老妖婆就算啦,怎么还帮着她,把我拉开啊?” 钱青青拽着一双,不让她再继续踹下去,她焦急的说:“你这个傻丫头,打架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啊?你爸还在小手绢儿身子底下压着呢!捂的那么严实,这么压着,根本就透不过气来,你赶紧过去看看,这会儿,你爸别被闷死吧?” “啊?”这个一双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她赶紧过去查看。 这会儿的小手绢儿,已经翻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双看着小手绢儿起来时,压着三傻子的样子,不禁又生起气来,她指着小手绢儿大骂:“好你个老妖婆,竟然当着我的面,对我爸耍流氓?你到底要不要脸哪?!” 这会儿的小手绢儿,早已经累的气喘如牛,她喘着粗气说:“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你当我想这样啊?刚才,是你从背后踹了我一脚,我才被你爸绊倒的,当时,我倒是想起来啊,可是,你也得让我起来啊?我刚想起来,你就在后面踹我一脚,把我踹趴下了。我刚想又起来,你又在后面踹我一脚,让我根本就起不来啊?我说小姑娘,你有那个劲头,还是先别骂我啦,赶紧去看看你爸去吧!我刚才还能听到他在我身子底下,乱抓乱挠,直叫唤呢,这会儿连声音都没有啦!你去看看,这会儿别被闷死了吧?” “啊?爸呀?您还活着没有啊?”一双一听,这才慌了神,转身趴到地上,去看三傻子,只见三傻子,脸色发青,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真跟死了一样。 一双见了,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哎呀!爸呀!您死的好惨啊!您真是生的窝囊,死的憋屈啊!您什么地方死不好啊?偏偏被那个老妖婆的那个地方给闷死了,这要是传出去,连我们都跟着丢人呐!” 还真别说,她哭起来,抑扬顿挫,一起一伏的,那调还真挺好听的。 孙飞扬这会儿蹲到三傻子跟前,看了看三傻子,说:“喂,大姑娘,你先别唱啦!赶紧想办法,救救你爸吧。” 一双一听,赶情自己还哭早了呀?她急忙抹了一把眼泪,抓住孙飞扬的手说:“小哥哥,您这么说,是不是我爸还没有死,还能救啊?那您赶紧想办法救救我爸爸吧。” 孙飞扬搓着手,尴尬的说:“大妹子,不是我不救你爸,关键是,我也没有学过,紧急抢救知识啊?” 一双赶紧问周围的几个人,“小姨,二驴子大爷,你们谁会人工呼吸啊?赶紧救救我爸爸吧!我爸他还年轻,还没有活够呢,他还说,要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呢。 ” 孙飞扬听了,简直要被她笑到了,这都什么时候啦?还惦记着让她爸给她生一个弟弟呢?还是先想办法,把你爹救活了再考虑那些吧! 一双问了一圈,钱青青、老邢、二驴子全低下了头,谁也没学过这种专业知识啊! 这会儿的小手绢儿,气喘的匀实了一些,她低声的说:“我虽然没有学过怎么做人工呼吸,但是看别人做过,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试一下啊?” “试!赶紧试!”一双总算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着急的求救说:“姑奶奶,您赶紧救救我爸爸吧,您要是能把他救活了,我同意他跟您生一个大胖小子,我爸说过,只有像你这样,屁股大的女人,才能生儿子,像我娘那样的,是生不出儿子来的。” 小手绢儿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逻辑啊?我把你爸救活了,我还得给你家生一个大胖儿子?你以为你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啊?玉皇大帝都不带这么干的吧?你愿意,也得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还以为,这是对别人家的赏赐呢啊? 她勉强苦笑了一下说:“一双啊,姑奶奶我也不图你家什么报答,我也不能确定,真能救活你爸,我若救活了,也不用你谢我,只图你们以后别说我坏话,别骂我也就行了,若是救不活,你们也别埋怨我,毕竟,我也是看别人怎么做的,有样学样,以前,我也没做过。” 王家有这会儿已经由老邢搀着走了过来,他做主的说:“小姑,您就快点儿救人吧,没人会埋怨你的。” 但小手绢儿仍然没有着急施救,她又环视了众人一眼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一个轻浮的女人,更不会随便占什么臭男人的便宜,因为,我打心底里,根本就看不上那些人,所以,别动不动的就说我对谁耍流氓,因为,我见了他们会恶心。” 一双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家有着急的说:“我知道,小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能不了解吗?没人会相信那些闲言碎语的。” 小手绢儿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跪到三傻子旁边,把三傻子的上衣解开,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脯,小手绢儿双手交叠在一起,一起一伏的,用力按压三傻子的胸脯。 按了半天,她又一手捏住三傻子的鼻子,一手捏开三傻子的嘴唇,自己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嘴对着三傻子的嘴,用力的吹了下去,一连如此,不知道多少次,又开始双手交叠的按压三傻子的胸口。直按的小手绢儿,原来苍白的小脸儿,变得通红,额头更是大汗淋漓,那身薄薄的白色连衣裙,都被汗水浸透,更勾勒出她那优美的曲线。 一双看着小手绢儿累的几欲虚脱的样子,心疼的说:“姑奶奶,要不,我替您一会儿,您现在太累了。” 小手绢儿看了她一眼说:“刚才要换还行,这会儿我看你爸身体有反应了,应该马上就要醒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别换人了,我再坚持一下吧。别再因为换了人,手法不熟练,耽误了救人。” 一双懊悔的说:“姑奶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骂您,还那么打您的。” 小手绢儿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思和她说话了,她两眼紧盯着三傻子,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但手上的力度却加大了,按压的幅度也更大。 “啊!”三傻子的嗓子眼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喊叫。 “醒啦!醒啦!”众人不禁全都欢呼了起来。 小手绢儿却趴到旁边,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一双赶紧的跪在地上,把三傻子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她眼里含着泪水,嘴角却笑着说:“爸呀!您可算是醒了呀?您刚才差点儿没吓死我呀。” 三傻子眼神迷茫的看着一双说:“是一双啊?我刚才不是死了吗?怎么,你也跟着我来啦?” 王家有凑过来说:“你个三傻子,装什么相啊?你根本就没有死,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三傻子却坚定不移的说:“没有,我就是死了,我连牛头马面都看着了,他俩开着小汽车,拉着我这一路走啊!这路真长,感觉总也走不到头似的。” 一双被他的话吓傻了,她带着抖音的说:“爸呀!您可别吓唬我呀?我可胆小。” 王家有却不以为然的说:“嗯~你说的我都信,我也曾经走过这么一条漫长的路。那你倒说说,后来怎么样了呀?” 三傻子眼神又迷茫了起来,回忆的说:“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眼看着,那辆汽车就上了一座桥,那桥真窄,只能通过那么一辆汽车。牛头马面还跟我说:这是奈何桥,等过了这座桥,你就永远回不去啦!我浑浑噩噩的点着头,由他们带着我走。就算我不想跟着他们走,我也反抗不了,浑身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白衣服的仙女飘落到车前,挡住了汽车的道路,跟牛头马面说:这个三傻子,是因为我的过错而死的,我说什么,也要把他带回去,交给他的家人。那牛头马面哪里肯哪?他们说,这凡是死了的人,就交由他们二人管理啦!哪里还有再交回去的道理啊?那个白衣服的仙女,也不再跟他们废话,从汽车里,一把就把我拽了出来,拉着我的胳膊,起身就飞。那牛头马面,扔了小汽车,紧跟在后面追。仙女带着我飞啊飞,飞啊飞,飞着飞着,我就看见一双在守着我哭,那个仙女就对我说:你的闺女在等着你回去呢,赶紧去吧!说着,猛的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吓得猛一睁眼,就能跟你们说话了。” “哦?”王家有看着小手绢儿,问三傻子说:“那~你还记得那个穿白衣服的仙女,长什么模样吗?” 三傻子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当时晕晕乎乎的,哪里注意看人家仙女长什么模样了呀?再说,我一个男的,老看人家一个女的,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太不礼貌了吧?” 但他却突然指着小手绢儿说:“虽然我看不清那仙女长得什么模样,但那身衣服,我还是记得挺清楚的,当时我心里还说:这位仙女,怎么穿得和小姑一模一样啊?” 一双在旁边笑着说:“爸,您没记错,刚才就是姑奶奶把您救活的。” “啊~是这样啊?那还不快点儿替我谢谢你姑奶奶?”三傻子挣扎着,也要起来谢谢小手绢儿。 王家有按住他说:“行啦,你折腾这一趟,会元气大伤的,还是好好歇几天吧,让孩子代替你谢谢就行啦。” 一双当真趴到小手绢儿跟前,恭恭敬敬的磕头说:“姑奶奶,谢谢您啦,要没有您,我爸怕是今天就活不回来啦!您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我一双在这里,给您磕头啦,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不懂事儿的一般见识。谢谢您啦,姑奶奶。” 小手绢儿慌的,想爬起来,把一双扶起来,可她只觉得浑身乏力,连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往起搀一双啦。 她只好一连声的说:“别跟我这么客气,孩子,一笔写不出俩王字来,往上数几代,咱们都是一家人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哎~刚才两个人还打的,跟仇人一样,这会儿,竟然又亲热的,像是一家人一样了。 第50章 收尾 王家有吩咐老邢说:“老邢啊,你开车,把三傻子和小姑他们都送回家休息去吧,这算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拍一个视频,拍出这么些麻烦来呀?” 三傻子确实觉得非常的疲惫,上车前,不放心的说:“二驴子哥,我这果园里,还喂着些活物呢,你们帮我看着点儿,别让它们饿着了。” 一双看着他那苍白的脸,无神的眼睛,心疼的说:“您就别管那些东西啦,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王家有答应说:“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帮你照看着就行啦。” 三傻子这才肯由一双搀着,上了捷达车。 老邢再去搀小手绢儿,小手绢儿却说什么也不回去,非要在这里,看着他们拍视频。 王家有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担心的说:“小姑,您的视频已经拍完了,这里没有您的事情啦,您就放心回去休息去吧。” 钱青青在旁边笑着说:“她那是怕我会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把你抢过来。行了,大姐,您就放心回家休息去吧,就冲您刚才舍己为人,那么卖力的救我姐夫的份上,我也不能再跟您,在这个时候抢男人啦,您就放心的回去休息去吧,我一会儿不给二驴子哥放电就行啦。” 小手绢儿见钱青青说的像真的一样,终于让老邢搀着,上了车。 见老邢开车,拉着她们都走了,钱青青才放松的说:“哎呀!这回好啦!碍眼的终于都走了,二驴子哥,这回咱们好好拍吧,再没有人,说三道四的啦!” 王家有埋怨她说:“还说,要不是因为你拍视频的时候,说那些疯话,至于的闹出这么多乱子来吗?” 钱青青瞪了王家有一眼,教训的说:“二驴子哥,你别忘了,拍视频,是为了帮我姐夫卖杏仁,你拍的中规中矩,没有一点儿兴奋点,会有流量吗?没有流量,你就自认为拍的再好,没有人看,不也是白拍吗?没人看,有谁会买我姐夫的杏仁啊?” 王家有无语了,这样类似的话,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对别人说起过,没有想到,今天却被钱青青反过来,用这话教训起自己来了? “那好吧,”王家有硬着头皮说:“要不,咱们就这么拍拍试试?” “那是必须的呀!”钱青青妖媚的看着他笑着说。 看得王家有赶紧的低下了头,心说:你刚才可答应小手绢儿好好的,说不再对我放电了,这怎么还放啊? “刚才,咱们拍到什么地方啦?”王家有问留下来的孙飞扬,这回,搀着自己的三傻子走了,拍照的老邢也走了,只剩下一个孙飞扬了。 孙飞扬打开手机看了看,说:“刚刚拍到钱小姐抱着您亲呢。” “怎么样,二驴子哥,咱们是不是还要再接着来个热吻啊?”钱青青往嘴上抹着口红,冲王家有咯咯笑着说。 “别来了,别来了。”王家有连连摆手,心有余悸的说:“好家伙!刚才你亲那么两口,差点儿没出了人命!这是闹玩儿的吗?也没有多少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拍完得啦。” “现在不是没人了吗?还怕什么呀?”钱青青继续魅惑的拿眼勾着王家有说。 孙飞扬讪讪的说:“对对对,现在没人了,我去路边,帮您俩望着点儿风去。” “望什么风啊?”王家有骂孙飞扬说:“你这个家伙,我们现在是在拍段子,干什么呀?搞的像违法犯罪似的?” 孙飞扬嘿嘿笑着说:“现在网上,好多视频,都是少儿不宜的呢,我去帮您看着点儿去,别让小孩子闯进来呀。” 王家有笑着骂他:“你这家伙,少在这里,跟我耍贫嘴,哪来的少儿不宜啊?赶紧的,给我们拍吧。” “就是,”钱青青咯咯的笑着说:“我们不拍少儿不宜,只拍成人不宜。” “欸~”王家有赶忙阻止她,“成人不宜更不能拍啦!咱们可不能搞那些违法乱纪,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回人手不够,王家有只能自己站到拍摄场地,和钱青青对面站好了,王家有甩了一下胳膊,甩开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的拉扯,愤愤的说:“你少跟我拉拉扯扯的套近乎,俺老猪现在不吃你那一套,这次,俺一定要让你,给俺老猪一个交代。”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见状,冷笑着说:“要我给你什么交代啊?我又没有给你下什么毒药,你上次来我这里求药,我可是把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仙丹,都送给你了,是你当时,也没有听我说完,吃这仙丹,有什么禁忌?取了仙丹就跑,我还想,您天蓬元帅是谁呀?您可是天底下,大猪、小猪、半大猪,所有猪的猪祖宗啊!你应该不至于会吃猪肉吧?谁能想到,你这个呆子,真是馋瘾上来,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呀?”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没办法,俺老猪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找漂亮女人,吃好吃的美食了,现在跟着唐朝的和尚当和尚,连女人也不让找了,要是连吃饭还要再考虑这不能吃,那不能吃,那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何况,现在用猪肉做成的美食也太多啦,如果老是顾虑骨肉的话,我这辈子,岂不是会错过很多美食啊?” “可是,这杏仁虽然是甜的,是没有毒的,可既然可以当药使,是药三分毒,所以吃它的时候,最好还是要注意一下禁忌的,像什么猪蹄、猪肺、狗肉、螃蟹、板栗、薏米、小米南瓜粥之类的,最好还是不要一块儿吃啦,你非要吃,我也挡不住,可要是吃出点儿什么毛病来,可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呦。” “噢~原来是这样啊!”王家有恍然大悟的说。 “那是自然了,按咱们中医来讲,就是平时常吃的米饭、馒头、面条什么的,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不好,照样会让你头疼脑热的,难受一下的,更何况是这些非主食的东西呢?”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一本正经的说。 “噢~这么说来,是我错怪嫦娥姐姐啦,我在这里,向您赔一个不是,嫦娥姐姐别见怪啊。”王家有诚心的道歉说。 “没关系,”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笑嘻嘻的说:“只要你不说,是我给你下的毒就好啦,你一说下毒,弄得人家好像成了潘金莲似的,会给大郎下药呢。” “嘿嘿嘿嘿嘿,嫦娥姐姐人美心也美,是做不出那么恶毒的事情来的,是俺老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俺老猪给嫦娥姐姐赔礼就是了。”王家有嘿嘿的笑着,向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伸出手说:“嫦娥姐姐,您能不能再赐俺一些杏仁啊?那杏仁太好吃啦,俺一时吃的兴起,把您给的那些,全都吃完啦。”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皱着眉头,看着王家有说:“怎么还要啊?你不是说,你便秘的毛病治好了吗?而且,我看你现在也不咳嗽了,应该是用不着吃这杏仁了吧?” “嘿嘿嘿嘿……”王家有讪笑着说:“我那个肚子里的病是治好了,可这个嘴上的病,这辈子是治不好的啦。” “嘴上的病?”钱青青看着王家有,坏笑的说:“你是不是想吃我嘴上的口红啊?” “嫦娥姐姐不要说笑了啦。”王家有讪笑着说:“玉帝责罚那一次,俺老猪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老是提那个茬了,俺老猪这几天,吃您的杏仁吃上瘾啦,想再向嫦娥姐姐多讨一些吃。您不是也说过,吃这杏仁可以美容的吗?俺老猪也想变的再漂亮一点儿,好勾引几个漂亮小姐姐。”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娇嗔的用指头戳了一下王家有的脑门儿说:“你这个呆子,有我这一个姐姐,你还不满足啊?到底要有几个小姐姐,你才知足啊?” 王家有嘿嘿讪笑着说:“小姐姐还怕多啊?多多益善啊!”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呆子,嘴里说着,当了和尚,就戒了色了,可这满肚子花花肠子,还是没变啊。” 说着,又从包里,抓出了一把杏仁递给了王家有,王家有接过那把杏仁,又把手直接伸进钱青青的小包里,把杏仁不住的往自己的兜里装。 钱青青扮的嫦娥仙子急忙按住自己的包说:“天蓬元帅,你拿点儿吃就行啦,这东西可不能多吃的。” 王家有呵呵的笑着说:“俺知道的啦!嫦娥姐姐,可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只俺老猪一个人独享啊!有好东西,得跟大伙儿一起分享啊!家人们,粉丝们,您看了我的视频,若是也想品尝一下这个美食的话,请点击我抖擞账号下面的小黄车,进行下单呦。” 王家有刚想说“ok!”钱青青从王家有后面探过脑袋说:“每位下单的家人们,还可以免费得到嫦娥姐姐的一个吻呦。” 王家有急了,他回头忙用手捂住钱青青的嘴,喊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要是真有那色狼,跑过来想占你便宜,那麻烦可就大啦?” “我又不是真的嘴对嘴的去跟他们亲,我送的是这个。”说着话,她把一张餐巾纸放在唇上,轻轻的一按,一个鲜艳性感的红唇,印在了餐巾纸上。 她把那纸巾递进手机的镜头里,娇媚的说:“看到了吗?每位下单的家人,只要在留言里,说我想要一个吻,我会诚心的给您献上的。” 王家有皱着眉头,担忧的说:“我们只要跟大伙说明白了吃杏仁的注意事项就行了,大家想买就买,不想买拉倒,没必要非得这么弄,这样显得,好像我们在搞色情擦边一样。” “这擦什么边啊?”钱青青不以为意的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视频,现在那里面,露胳膊,露大腿的多了去了,不也没什么事儿吗?再说,咱们也没有露肉吧?擦的哪门子边啊?” 王家有想想也是,他又把刚刚拍的视频,整个看了一遍,除了钱青青说话做事儿有点儿过火儿,确实没有发现过度露肉的地方,拍视频嘛,肯定是想增加流量的,若是没人看,那还拍个锤子啊! “好吧,拍视频算是告一段落啦。”王家有宣布说:“收工,回家做饭。” 老邢已经送人回来了,他走过来说:“老板啊,您那个三兄弟走的时候,可是让您帮他喂鸡喂鸭子的,咱们回家了,这里谁给管啊?” “他奶奶的,”王家有不禁甩出一句国骂,发牢骚的说:“这个三傻子,回家也就算了,还要甩给我一个烂摊子,他可倒好,在家里躺着,舒舒服服的,吃香的喝辣的,让我在这里,替他打工扛活,也不知道付个工钱,管个饭什么的。” “您这么大一个老板,谁付得起您工钱啊?”钱青青娇媚的笑着说:“不过饭,肯定是管的起的,我姐夫在这里,可是锅碗瓢盆的,什么都不缺。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没有的,我去给你买。完事儿,花多少钱,我找我姐报销。” 王家有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我也就是发发牢骚,干活,我又干不了,有什么活儿,就得让老邢和飞扬去干的。他俩是主力,要吃什么,你问他们吧?” 孙飞扬早就跃跃欲试了,听到王家有这么说,立刻举手说:“我发现三叔养得这羊真好,又大又肥的,一会儿,咱们给他宰只羊,给他来一个烤全羊不错,这家伙,原生态,现宰现杀,露天烧烤,再来上几箱啤酒,再舒服不过啦。” “现宰现杀,露天烧烤,说的是真好的啦,可是,这里没有宰羊的人的啦?没有烧烤师傅的啦?”老邢打击他说。 “谁说没有啊?”孙飞扬拍着胸脯,自告奋勇的说:“咱可以自己杀,可以自己烤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你就是会做,也得有那些工具啊?”王家有提醒说。 “没关系,”钱青青笑着说:“这些工具,这里都是现成的,不瞒你们说,每到夏天,我都会抽时间,带着朋友来这里,吃烧烤,吃水果呢。到时候,树上有白杏,地上有甜瓜,种的还有新鲜的蔬菜,最好玩的,是可以在傍晚,拿个手电,在树下找蝉蛹,找回来以后,用盐渍一下,拿油一炸,倍儿香!除了不敢下嘴的,我那些吃过的朋友,都说要今年还来呢!就是那不敢吃的,也说捉蝉蛹非常好玩,不为吃,就只为了玩,也对今年的夏天,非常的期待。” 她这么一说,孙飞扬和老邢也兴奋了,馋的他们,眼睛里直冒小火苗,孙飞扬舔着嘴唇说:“让你说的,我现在就巴不得马上就到夏天了。” 老邢也羡慕的说:“您说的这种场景,现在很多地方,因为创建文明城市,都没有了这样的烟火气,真是太让人怀念了。真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够在这里,一同参与这样的盛况。” 王家有不失时机的给他们希望说:“放心吧,今年这里的美食美景,我们不单要参与其中,而且是必须要把它搞成一个美食盛典,你告诉三傻子,今年要让他扩大规模,有多大能耐,全给我使出来,我怕到时候,他的东西不是卖不掉,而是根本就不够卖。” 第51章 另外一个版本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真的就坐在三傻子在果园的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支了一个小桌,坐着小马扎,喝着啤酒,吃上了烤全羊。 几个人吃的正美,一双飞也似的跑了过来,指着他们大声的说:“好呀!我爸让你们帮着喂鸡喂鸭,你们可倒好,不但不帮着喂,还把它们给宰了吃上啦!” 孙飞扬他们面面相觑,也觉得都不给人家告诉一声,就把人家的羊给宰了,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钱青青却只是白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没给你喂啦?你那些鸡啊鸭啊的,要是不喂,还不早跑到这里,围着我们要食来啦?你看看它们,不是都老实的四处转悠着,消化食呢吗?你不就是嗔着我们,没让你吃上肉吗?” 说着话,她扯下一只羊腿,递给她说:“给你,可别说我没给你吃啊?” 一双接过羊腿,先啃了两口,乐着说:“真香,比我爸烤的好吃多啦,我从家里就闻着香味啦!一琢磨,肯定就是你们偷我家的羊吃啦!我就跟我爸说,来喊小姨您回去吃饭,我就跑这里来啦。” 说着话,她也不客气,端起眼前的一杯啤酒,几口就灌了下去。 “欸欸欸欸欸~大姑娘,你喝酒也不问一下啊?这杯酒可是我的哎!”孙飞扬叫着说。 “什么你的我的呀?”一双瞪了他一眼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家的,你偷我羊吃,我都没说什么,我喝一杯我家的啤酒,你还有意见啦?” 孙飞扬被她说的没脾气了,嘟囔着说:“我是说,这是我用过的杯子,你要喝,我给你拿一个新杯子。你一个大姑娘,用别的男人的杯子喝酒不好吧?” “知道不好,还愣着干什么啊?不给我拿一个?”一双白了他一眼,责怪的说。 “可,这里不是你家吗?”孙飞扬埋怨的说着,还是起身去给她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 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座位,已经被一双毫不客气的给霸占了,仍然在用他的杯子,大口的喝着啤酒,啃着羊腿。 孙飞扬还想说什么,可又想了想,谁让这里,是人家家里呢。人家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跟自己客气啦! 他只得再找一个小马扎,在一旁坐下了。 钱青青看了一双一眼,笑着说:“一双啊,吃得差不多就行啦,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二驴子大爷他们在这里就行啦,你们就甭管啦。你拿着半个羊排,回家给你爸你妈吃去,就别让他们做饭啦。吃完了,把你的电脑拿过来,我们在这里,做一下特效,完事儿把视频发到网上去,现场帮你爸卖货。” “那您们就费心啦,我就不陪您们吃啦,回家给我爸他们送饭去了。”一双扔下啃了半边的羊腿,乐颠颠的扛起半扇烤全羊就跑。 老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担心的说:“这孩子回家和她爸她妈一说,咱们自作主张的吃了她家的羊,人家会不会有意见的啦。” 钱青青微微一笑说:“我姐夫,没拿二驴子哥当外人,肯定是不会有意见的啦,就是我姐那个会过日子的,可能会唠叨两句,不过没关系,这不还有我呢吗?有我在,我姐说不出话来的。大不了,等你们走的时候,留下饭钱就行啦。” 孙飞扬听了,咧了咧嘴,“姐,这羊是我们自己宰的,自己烤的,吃完也得给钱啊?” 钱青青白了他一眼说:“这羊还是我姐夫喂了大半年,才长起来的呢,就为了等长起来,卖俩钱花的,你来了,一分钱不掏,就想白吃啊?连我那些朋友来了,都没有白吃的,拿钱还都愿意抢着往这里来呢。” 老邢也抱怨的说:“刚才,我听您和我们老板,可是说不能让我们白干活的啦,要拿好饭招待我们的啦,却原来,是带我们下馆子,还要自掏腰包的啦。” 王家有制止他们说:“行啦,你们就少说两句吧,别忘了,我们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扶贫的,来帮着我兄弟脱困的,别还没等我兄弟脱了困,先让咱们把他给吃穷了,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这话说的,孙飞扬和老邢全低下了脑袋。 王家有看着他们那垂头丧气,再不敢下筷子的样子,笑着说:“放心的吃吧,逗你们玩呢,就算掏钱,有我这老板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花钱啦?你们就吃你们的吧,该吃的吃,该干的干。不会让你们掏一分钱的啦。” 孙飞扬和老邢这才笑着说:“王叔,您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啊,看刚才把我俩吓得,还以为这一天活儿白干,一顿饭都吃进去了呢?” 老邢也拍着胸口说:“我们苦逼打工人,可天天吃不起这样的高消费的啦。” 王家有也瞪着他们说:“我兄弟也没有那么多羊,让你们天天白吃啊!今天高兴,让你们开开荤,以后你们要是还老惦记着吃烤全羊,可要考虑一下自己兜里的银子啦!我还想着,留着这些猪啊羊啊的,到白杏成熟的时候,在这里搞个轰动效应呢。” “我懂的啦,”老邢接口说:“老板是想用这些原生态的新鲜食材,搞一个美食节似的活动,顺便也把白杏,还有这果园里养的鸡鸭猪羊什么的,搞一个宣传,到时候,推广的不单单是白杏,还有这里的美食,这里的烟火气。” “对喽,”王家有赞许的说:“这叫一举多得,不但能让我兄弟致富,甚至能带动村里的老百姓一起跟着卖东西,顺便连咱们这个偏僻农村的名气,都打出去了。” 钱青青也受启发的说:“这么说,到时候,就算租上几家闲置的房子,开个民宿,办几天农村游,也是可以赚钱的。” “对!”王家有赞许的说:“要搞,就要搞出自己的特色,能让如今的网红们前来打卡,成为一个打卡盛地,那样,宣传效果就更好了。” 钱青青赞赏的看了王家有一眼说:“怪不得人们都说,能跟你占上边的,都能财运亨通,果然,你的脑袋里,想的全是赚钱的门道。不像那些人,浑浑噩噩的,天天不是打麻将,就是玩游戏的,脑袋里就不琢磨一点正事儿的。” 王家有挠了挠光亮的头皮说:“经商嘛,脑袋里肯定是只会找商业机会啦,再说了,我已经在那种不自由的地方,呆了三十年,白白的浪费了半辈子的生命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来浪费啊?只能是,在别人玩乐的时候,我拼命的奔跑啦。” 钱青青摇了摇头说:“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我见得多啦,有破罐子破摔的,有混吃等死的,有变本加厉的,像你这样,不但自己主动寻求创业机会,还帮助别人致富的人,不敢说没有,真的不多。” 王家有都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躲着那火热的目光说:“您还是别这么夸我啦,夸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啦!” 孙飞扬和老邢,看他俩又要上演感情戏,赶紧放下手里的骨头,蔫溜的往场外撤,别再不识趣儿的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把镜头留给俩主角吧。 他们刚起身,却见一双抱着本记本电脑跑了回来,见他们要走,就问:“怎么,这么快就吃完啦?我还着急往回跑,想跟着你们一块吃呢?” 孙飞扬问:“你不在家里跟着你爸妈一块儿吃,跑这里来干什么啊?” “天天和他们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这不能说,那不能做的,老是跟唐僧念紧箍咒一样,唠唠叨叨的,念的脑袋疼,还不如和你们在一起好玩。再说啦,不是说,帮我家卖杏仁吗?我这一家之主,怎么能缺席啊?真要是做起特效来,我可比我小姨还厉害呢。” “说的也是。”钱青青笑着说:“我原来感觉,我这玩电脑的水平,也算不差的啦,可后来,跟一双一比,我简直就跟一个小学生一样啦。看来,这玩电脑,还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连我这自以为还算年轻的,跟她们一比,都不能不服老了啦。” “那好,那好,”王家有高兴的说,“我这正愁摆弄这些高科技,摆弄不了呢,你这来了,正好,你赶紧帮着弄吧。” 王家有说的是实话,他在弄视频的时候,看人家别人,弄的又好看,又充满了科技感,凭他那笨手笨脚的那点知识量,纵使王家有不服老,也常常是感觉,心有余力而不足了。 如今,有了年轻人的加入,他的创意,加上年轻人的技术,做事情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他痛快的把手机交给了钱青青和一双,让她们两个人弄,自己乐得站在旁边看,就当学习了。 可这电脑,比手机可是复杂多啦,尤其是人家她们俩打字的时候,那两只小手,往键盘上一按“啪啦!”“啪啦!”的,那手速快的,王家有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都没有看清人家打的是什么?那屏幕上,就已经显示出了她们想要的东西,可比王家有自己在手机上,想输入什么内容,光打字就得扒拉半天,弄的快多啦。 真的是不能怪人们跟不上时代,实在是这个世界发展太快啊! 很快,她俩就把视频做好,发到了网上,并用她们自己的抖擞账号,进行了转发。 王家有看了看,用自己抖擞账号发出的两段视频,感觉非常的满意,就连小手绢儿那得用人扶着,才能完成的平衡车滑行,都被她们做的美轮美奂,一点儿人工扶着的痕迹也没有了,而且,也不再是那种直直站着,看着有些姿势别扭的平地飞行了,而是做成了衣带飘飘,真的像古代仙女画里似的,身体前倾,脚下祥云朵朵,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是小手绢儿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好像不是在享受飞翔的愉悦,而像是在经历一种让她恐惧的折磨似的。 再看看钱青青的视频,就自然舒服的多了,无论从姿势表情言语上,都没有了那种表演的痕迹,若不看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若从这段视频来看,她真的不像是表演,而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视频中的主角嫦娥仙子了,可是,王家有总感觉,这样的嫦娥仙子,还是嫦娥仙子吗? 哎~管她呢,王家有心说:“现在的网友,谁也搞不懂他们喜欢什么?只能是按自己的想法,把视频拍出来,发到网上,到底什么样的能火,那只有靠天意了。” 王家有只有静静的等待,等待着网友下单。 而钱青青和一双注意的,却是看两个视频的浏览量,和转发量。 从浏览量上来看,小手绢儿拍的视频的点击率确实是少的可怜,尽管有些网友夸小手绢儿扮的嫦娥仙子漂亮,可是,也有网友说了,现在的美颜功能如此强大,看着网上挺漂亮的,还不知道本人长什么德性呢?没准就是一个丑八怪也说不定。现在在网上随便看看,满眼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个个都是大美女。天天看美女看的,都有些审美疲劳了,害的都不敢上街去转了,怕是转一圈回来,会怀疑自己到底是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幻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多的美女,在身边一个也看不到了呀? 钱青青拍的那一段,点击量,转发量,明显的高出了许多,网友们争论的也很激烈,果然有人义愤填膺的批评说:这还是我记忆里的嫦娥姐姐吗?说她是潘金莲都一点儿不过分了!有网友就说:现在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年代,就应该允许百家争鸣,同台竞争,谁能获得大家的喜爱,谁就能够生存下去,不能捧着祖宗留下来的饭碗,多少代就一成不变的吃下去。就连过去很多被人们奉为经典的东西,不也因为不懂得变通,最终消逝在历史的长河里了吗?只有那些既懂得传承经典,又懂得能随着时代变迁而做出改变的,才是经典得以流传的秘诀。 尽管,在这段视频的点评里,最终形成了两大帮派,保守派与改革派,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评论人数众多,转发量也很高,可是,下单量,仍然是寥寥无几。 王家有纳闷之极,他问钱青青:“怎么回事啊?怎么没有人下单啊?” 钱青青也是无语,这么多人费了半天力气,拍了这视频,结果却没人买账,看热闹的多,肯花钱的少。她自嘲的说:“可能是我的魅力还不够大吧?” 幸好有网友替他们做了解答:“这个卖货的孤勇者,是不是脑袋进水啦,拍卖货的视频,里面说一些拉屎之类的肮脏词汇,这让人们听着,就够恶心的啦,谁还会再买你的狗屁杏仁?难道就为了买回来,一天多跑几趟厕所吗?” 王家有苦笑着说:“看来,我的脑袋里,确实是进了水了,可要不给说明白了,我不是怕有不知情的网友买了杏仁,吃坏身体吗?” 一双打了一个哈欠说:“既然没有多少人买,我就不陪你们在这里玩啦,我回家去看看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话,夹起笔记本电脑就走。 “你顺路先把这几单货,给人家发出去。”钱青青吩咐她说:“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认为你小姨还是有魅力的,特意备注,要你小姨献上一个吻的。咱可不能寒了粉丝的心啊。” 说着,又往嘴唇上抹了抹口红,郑重的在餐巾纸上,印上她那性感的红嘴唇。 孙飞扬和老邢两个人呆着没意思,就在房屋的背阴里,坐着小马扎,刷着抖擞视频,说:“看人家别人卖货,都是开直播的,王叔这么拍视频卖货,是不是有点儿不靠谱啊?” “开直播,是要拉人气的啦,”老邢懂行的说:“直播间里,若是没有人看,开直播也是卖不出去多少东西的啦。老板这是靠用拍视频,往直播间里拉人气的啦。” “可这么拍,也没卖出去多少东西啊?”孙飞扬继续无聊的刷着视频说。 “做什么事情,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啦。”老邢安慰他说:“连诸葛亮那么大的本事儿,都感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普通人家,更是不可能做什么事情,都能万事如意的啦。” “我靠!这是谁啊?!”孙飞扬突然两眼紧盯着手机,瞪大了眼睛,喊了起来,“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怎么回事儿的啦?”老邢看了孙飞扬一眼,这家伙却两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手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老邢的说话。 老邢只好把脸凑过去,看他手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看得如此的入神? 老邢一看之下,也不觉间,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他们今天拍视频的时候,曾经见到过那尴尬真实的一瞬间,好在,王家有及时的替钱青青把那暴露出来的部位,用自己身体给挡上了。 可这个视频的发布者,不知道用的什么技术?不但能把王家有的身体给消失了一部分,却凸显出来了钱青青所露出来的隐秘,更是连钱青青那半遮半掩的衣服,也给弄没了,使那雪白的肌肤,和那上面佩戴的漂亮装饰,大大方方的暴露了出来。 老邢赶紧用手把孙飞扬的手机盖了起来,先回头往屋里看了看,王家有和钱青青还在盯着手机看,并没有注意他们俩,老邢这才小声的质问孙飞扬:“老板那会儿不是让你把视频删掉了吗?你这视频是从哪里来的啦?这不会是你偷偷留下来,发到网上的吧?” 孙飞扬急忙辩解说:“你可别冤枉我啊,我当时真把视频删掉啦,而且,你看这个视频玩的技术,我根本就不会玩啊!今天拍视频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下回放,那时候,她确实是露出来了,可也根本就没有露出来那么多啊?” 第52章 不想那样的红 “那看看是谁发出来的啦?”老邢拿开手,两个人看向发布视频者的账号,网名叫“新新人类”,看地址,只是说在他们一千米范围内。 这一千米,范围可就大了,会把村子里好多户人家,都圈在里面。 “这怎么找啊?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问吧?”孙飞扬泄气的说。 “看一看这个新新人类,还有没有发布的其他视频的啦,看其他视频有可能查出来是谁的啦?”老邢提醒说。 孙飞扬依他说的,去查看新新人类的其他视频发布,显示还发布了一条小手绢儿的视频,这条视频,同样是小手绢儿出糗的瞬间,只是这条视频,没有钱青青的那一段浏览量增速快。 孙飞扬和老邢点开这段视频一看,也是够他俩瞠目结舌的。只见小手绢儿把老邢扑倒在地上,酥胸半露的趴在老邢身上,脸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而老邢则一脸贪婪而又兴奋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下流的舔着嘴唇。 “这简直就是污蔑,是造谣的啦!”老邢愤愤的吼道:“小孙,你可以作证的啦,当时我们一摔倒,老板娘立刻就爬起来的啦,我当时被摔的都有点儿发蒙的啦,哪里还可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的啦。而且,那是老板娘,我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老板的事情来的啦!” “是是是,我可以给你作证,你当时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孙飞扬安慰他说:“这个人明显就是用特效做出来的这种效果,想要祸害咱们呢。” “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的啦。”老邢咬牙切齿的说:“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的啦?” “可这个人,就发了这么两条视频,就凭这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谁发的啊?” “看来,这个新新人类,为了发这个视频,特意启用的一个新账号的啦。”老邢感叹的说:“这个人,还是很狡猾的啦。” “你说,发这个视频的,会不会是那个一双啊?”孙飞扬试探的问。 “按说应该是不会的啦,”老邢摇着头说:“这孩子虽说有点儿叛逆,可钱小姐毕竟是她的小姨,她应该还不至于会这么坑她小姨的啦。” “我觉得也是,”孙飞扬点着头说:“不是说,这一双最听她小姨的吗?她们两个人这么亲,应该不会这么坑她小姨的。可若不是她,那会是谁啊?” “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们几个,还有王主任两口子的啦。”老邢猜测的说:“按说,就凭王主任那激烈反对的态度,应该也不会是他们的啦,况且,像这样的视频,弄不好,会查来源的啦,就凭他们两口子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冒这种风险的啦。” “说的是啊!”孙飞扬挠着头皮,疑惑的说:“可那又会是谁啊?难道是我们拍视频的时候,我们没注意,还有别的人,也在现场偷拍?” 老邢想了想,当时确实有几个小孩子过来看过,但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也没注意,那些孩子什么时候就离开啦? 老邢摇了摇头,当时状况有点儿乱,也没有心思注意别的。 但是,那些孩子在那个时候,好像应该没在这里吧?就算在,他们也玩不了这种特效吧?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孙飞扬问:“怎么办?老邢,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告诉王叔他们啊?” 老邢迅速的转动着大脑,想了一下,说:“这种事情,依我说,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的啦?” “可是这种视频,既然传到了网上。早晚,他们也会知道的啊?”孙飞扬着急的说。 “我想,这可能是审查人员一时没注意到,才会让这种视频发了出来的啦,一会儿,审查人员注意到异常,应该就会被删除的啦。”老邢猜测着说:“平台不会只为了赚这点儿流量,被有关部门点名整改的啦。” “可就算视频被删除了,这种视频,也会被人们录屏保留的,肯定会给钱小姐还有我王婶儿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录一下屏,保留一下视频,留作证据呀?别到时候,有人对钱小姐她们不利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孙飞扬征询老邢的意见说。 老邢也挠起头皮来了,这种事情,看样子,孙飞扬是想录的,可是,他却又向自己拿主意,他明显是在向自己推责任啊?有功劳了,就是他的,可若是一个过错,可就就会推到自己身上来了。 可是,孙飞扬说的也没有错,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保留证据,也应该录一下屏的。 想到这里,老邢下定决心的说:“赶紧录的啦,再晚了,这视频可能就会被删除的啦。” “哎哎哎~”孙飞扬答应着,赶紧开启录屏功能,把这两段视频录了下来。没等他录完,那两段视频就消失了,孙飞扬在搜索栏,对刚才的视频重新进行搜索,显示结果为此视频不存在。 再对刚刚那个新新人类进行账号搜索,显示该账号已经被查封。 “哎呦!好悬啊!”孙飞扬拍着胸脯说:“再晚那么一点点儿,这屏就录不上了,好在已经录了大半,重要的证据。算是保留下来啦。” 老邢往屋里又看了一眼,只见王家有和钱青青仍然在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叹息着:“怎么这下单量这么少啊?” 突然间,王家有的眼睛亮了,他兴奋的说:“来了,来了,订单增加了,我直播间的粉丝也在急剧的增加呢!”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向新进来的网友们打招呼,增进一下感情啊!”钱青青也兴奋的说。 “hi!大家好!我是孤勇者,欢迎大家进入我的直播间!”王家有对着手机镜头喊着:“大家如果想要买我们的杏仁,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随时对我进行提问。” “你们真的是每个买杏仁的,都能得到那个美女的一个吻吗?”一个网友发问。 “那是当然的啦!”钱青青从后面探过头来,打开一张她已经印到餐巾纸上的红唇说:“每一位下单的家人,只要是在留言里特别声明,都可以得到我亲自送上的一个吻,不信,我可以现在再当场给您吻一个。” 说着,又拿起一张餐巾纸,放到嘴上,印了一个新鲜出炉的,递到镜头前,给网友展示。 “我要一个吻!” “我要一个吻!” “我要一个吻!” …… 直播间里的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着急下单的人们,甚至出现了拥挤的状况。 急的王家有直喊,“大家别着急!别着急!我们的杏仁,不会那么快就卖完的,家人们注意好次序,一个一个的来,别着急。哎呀!这人们真是的,不买的时候,发愁没人买,这买的人多了,光回复都忙不过来,也让人发愁啊!怎么会一下子拥进来这么多人啊?” 钱青青白了他一眼,兴奋的说:“那还用说吗?大家都是被我的魅力征服了呗!你看看,好多网友,都夸我漂亮呢!你看,有的网友直接说:不买杏仁,直接要买我的吻就行呢!你看看,我的一个吻,都值一份杏仁钱呢!老邢,别在外面坐着啦!赶紧的再帮我买餐巾纸去!这预备的餐巾纸都不够了,幸亏我带了一支新口红呢,不然的话,连口红都没有了。” 钱青青一边忙碌的往餐巾纸上印着嘴唇,一边兴奋的说。 “哎~”老邢叹了口气说:“她还不知道,来买杏仁的这些人,都是一种什么龌龊心理的啦?若是知道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高兴的啦?” “让你去买,你就赶紧去买去吧。”孙飞扬催促他说:“阎王爷逗小鬼儿__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先让人家高兴一会儿。” “哎~”老邢叹着气,开着车,去给买餐巾纸去了。 “孙飞扬,你去喊一双过来帮忙!”钱青青又喊:“这两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啊!她这最大的受益人却跑家里去躲清闲,让我们两个白帮忙的人,倒累的四脚朝天,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我是我王叔的保镖,得随时待在王叔的身边,不能随便离开的。”孙飞扬冲着屋里喊。 “有什么好保护的呀?”钱青青抱怨的说:“在自己的家门口,不是亲戚就是朋友的,谁没事儿闲得害他玩儿啊?要说有女流氓趁我不在,把他抢回家去当压寨夫人还差不多,可这里有我在,哪个女流氓敢那么不怕死的往前冲啊?算了算了,还是我给她打电话吧!我们这么忙,都要忙死了,可不能让她们躲清闲了。” 说着话,掏出来手机,给一双打电话。 “我说拍的正经一点儿的好吧?”王家有抱怨的说:“你看看,这引过来的网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又怎么啦?”钱青青把脑袋凑过去看,只见一个网友问:“美女,你们那白杏,有你那奶子一样,又大又白吗?” “咯咯咯咯……”钱青青笑着说:“这有什么呀?你就直接回他,等白杏成熟了的时候,欢迎您来直接品尝,不就好了吗?” “我是说,这人问的,有些下流。”王家有不满的说。 “那有什么呀?”钱青青不以为然的说:“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就装糊涂,就当他说的是白杏不就好了吗?不是你宣传的白杏又大又白,又软又甜的吗?” “可我总感觉,这些网友动机不纯。”王家有担心的说。 “你看看,这是问的什么呀?怎么还有问你胸上戴的什么东西的?还挺漂亮的?你胸上戴的什么呀?”王家有问。 “戴什么东西?要你管啊?”钱青青白了王家有一眼,没好气的说:“女人身上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问这个啊?” 王家有一脸无辜的说“又不是我想问的,是粉丝们问的嘛。哎?他们为什么知道你胸上戴什么呀?连我都不知道啊?” “这我哪知道啊?”钱青青也有些不高兴了,“这些网友,怎么这么流氓啊?亏咱们还一口一个的,管他们叫家人们,难道,他们就这样对家里人啊?” “也许是他们太把你当自己家里人了吧?”王家有叹息着说:“你想的是做这些人的生意,他们想的是你的身体,真是的,别人的直播间,也没见有这样的啊?难道你穿着衣服,隔着屏幕,他们还要意淫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吗?那也太下作了吧?要是这样的话,还有哪个女的敢直播啊?” “我想,他们会不会是看我长的太好看了,就把刚才咱们发的视频里的我截了图,用一键脱衣的技术,把我的裸体照发到网上传播了呀?”钱青青猜测的说:“不行!我得赶紧查一下。” “什么?现在竟然还有这种技术操作吗?”王家有气愤的说:“这研究什么不好呀?非要研究这种技术?难道他们家,就没有妻子女儿的吗?就不怕那些坏男人们,把这种技术,用在他们家里人身上吗?” 钱青青苦笑着说:“现在的人们,为了钱,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的,只要是有市场,就一定会有人做。而且,这个市场,好像还挺有钱景的。” “什么?!”钱青青突然惊叫了起来,“这是谁啊?!竟然把我的私密照片发到网上去了呀?而且还是这么暴露?这还让人家怎么活啊!” 钱青青急的哭了起来。 王家有看了一眼她的手机,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样的场景,今天已经够让他脸红心跳的啦,这张图片,比那会儿暴露的更彻底。 “行啦!别哭啦。”王家有安慰她说:“你不是老想着红吗?这回,怕是真的要红了。” “想红,也不是这么一个红法啊?”钱青青哭着说。 “孙飞扬!你给我进来!”王家有厉声的吼道。 孙飞扬听声音不对,但还是赶紧跑进了屋里,讪笑着说:“王叔,有什么事儿啊?” “我今天让你把视频删了,你删了吗?”王家有怒声的质问。 “删了呀!”孙飞扬坚决的回答说:“当时,我不是还怕您不放心,还特意让您看了一下,确定真的删除了的呀!” “可那样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啊?”王家有仍然余怒未消的说。 “什么照片啊?”孙飞扬笑嘻嘻的问。 王家有看了钱青青一眼,可钱青青红着脸,哪里肯把自己如此暴露的照片,让孙飞扬看呀? 王家有见钱青青那窘迫的样子,也觉得让孙飞扬看不合适,就说:“就是跟今天让你删除的视频一样的照片。把这样暴露的照片给发到网上去,这不是坑人吗?” “真不是我干的,王叔,”孙飞扬赌咒发誓的说。 “老板,我可以作证的啦,”买餐巾纸回来的老邢,一进门看到这个样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帮着孙飞扬说:“发到网上的,不是孙飞扬的啦,是另有其人的啦。” “你怎么知道的?”王家有和钱青青全都盯着老邢,齐齐的问。 “孙老弟,别瞒着的啦,”老邢看着孙飞扬说:“还是赶紧把证据拿出来,替你自己洗刷清白的啦。” 第53章 谁得利最大,谁就是真凶 孙飞扬这才掏出来自己的手机,递给王家有说:“这也是我们刚才刷视频,看到的,真不是我发的,再说,我也不会这种技术啊!” “我也是想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坑害咱们,怕等平台工作人员发现了,会把这视频撤掉,才赶紧让飞扬录屏的啦。”老邢也邀功的说:“那个人不只是发了老板您和钱小姐的啦,还有我和老板娘的一段的啦,也被那个人改成很肮脏的啦。我们要保留好证据,找那个幕后黑手算账的啦。” 王家有只看了两眼,就赶紧的关闭了视频。 “不是你们,那还能是谁啊?”王家有气恼的说。 “刚才,我们俩猜了半天的啦,也没有猜出是谁的啦。”老邢也愤愤的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要起诉他的啦。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别人的啦?搞恶作剧,也没有这么搞的啦?” “给我看看,都发的些什么呀?”钱青青伸手向王家有要手机说。 “你还是别看了,”王家有并没有把孙飞扬的手机给她,“连我看了,你被拍成那个样子,都被气的不行,你要看了,不更得生气了啊?” “怎么?我自己的样子,让你们几个大男人看了一个遍,我自己反倒是不能看了吗?”钱青青冷笑着说。 “我不是怕你看了,只会更生气吗?”王家有无奈,只得把孙飞扬的手机,递给了钱青青。 “不给我解开锁,我怎么看啊?”钱青青又把手机递给孙飞扬说。 孙飞扬讪笑着,把手机解了锁,又递给她说:“我们是为了保留证据,才录的屏,可不是为了那个……嘿嘿嘿嘿……” 钱青青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要不是他录下了这屏,自己又怎么能知道,自己那风骚露骨的媚态,除了在网上有照片,原来还有视频在流传的呢? 她看了自己的那段视频,才知道,怪不得自己在网上搜索,只搜出来那么几张图片呢?那图片还是在这视频上截的图呢。像这样的视频,肯定不会让它在网上传播啦!估计是平台管理人员,一经发现,立马就给撤掉了。 等她发现小手绢儿,竟然也被这个新新人类搞成那么风骚毕露的样子时,却不禁“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笑得王家有和孙飞扬他们都毛骨悚然,心说:“坏了,这个钱青青该不会是被气疯了吧?被人弄成这样子,给发到网上,不但没生气,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等钱青青终于止住了笑,问王家有:“二驴子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王家有摇了摇头,心说:“我们还以为你疯了呢?要不,你为什么要笑的那么开心啊?” 钱青青继续笑着说:“你看这个新新人类,还是挺有才艺的嘛,你看看,他把小手绢儿和老邢那么假正经的两个人,都给搞成这么风骚下流的样子,也算是一种本事儿哈?最起码,凭我现在的电脑技术,还合成不出来这样的效果。” 王家有并没有看钱青青展示给自己看的小手绢儿和老邢的视频,不用看,他也知道是做了手脚的,而且是做那种很下作的手脚。 哎~这个人为了坑害他们,还真是没少下功夫呢!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王家有看着钱青青的眼睛,试探的问:“最起码,得是玩电脑。玩的好的人?” “那是自然。”钱青青肯定的说:“手机上现在还没有能做这种技术的软件,而且,就算是用电脑,电脑技术一般的人,也做不出来这样的效果。” “这么说,你有怀疑目标啦?”王家有疑惑的问。 孙飞扬和老邢也说:“那会儿,我俩查这个新新人类的定位,只显示是在一千米距离内,可这个一千米的距离内,范围也不小呢,起码半个村子的人,都包括进去啦。” “不用那么麻烦,”钱青青眯着眼睛,冷笑着说:“每个人做事情,都是有一定目的性的,单纯就为了恶搞的,很少有人会这么用心的。” “你是说,这个人,这么搞我们,是为了利益?”王家有疑惑的说。 “那是自然。”钱青青肯定的说:“他这么恶搞了我们,肯定会从中得到好处,而且,好处还不小。” “你是说三傻子?”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这要是三傻子干的,那可就太让人可怕了,他们这么多人,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他卖货,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想就让人气愤。 “你想到哪里去啦?”钱青青白了王家有一眼,埋怨的说:“我姐夫那样老实厚道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吗?再说了,就算他想,他有那个本事吗?” “你是说这事儿,是一双干得?”王家有惊诧的说:“不是说,你们的感情非常好,而且是她只听你的话吗?” “哎~”钱青青叹了口气说:“那也只是说没有牵涉到利益的时候,一旦涉及到利益,那孩子哪里还管我是不是她小姨啊?” “可是,”王家有仍然不愿相信的说:“那钱可是都会打到我的账号上,她这么做,就不怕到时候,我们一生气,不把钱给她呀?再说了,就算给,那也是给三傻子,也不会把钱给她呀!” “哎呦!我的二驴子哥,您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啊?”钱青青冷笑着说:“就凭你跟我姐夫的关系,你能做出不把钱给他的事情来吗?可你把钱给了我姐夫,就和给了我姐有什么区别?肯定是我姐许给一双什么好处了,她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可是?”王家有还是难以置信的说:“你姐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们可是都在不遗余力的在帮助她家卖货啊?” “那又怎么样?”钱青青又冷笑了,“她们没用这一手之前,我们这么努力,又卖出去几单啊?是不是她们发出去这种视频,我们的订单,才迅猛增加的啊?” “可是,她们怎么能这样做呢?”王家有对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行啦!别那么多可是啦!”钱青青也愤愤的说:“不管怎么说,她们也确实不该为了卖这点东西,就把我们往死里坑。” 她们正议论着,小手绢儿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离着很远,就大声的骂着:“好你个狐狸精,你自己发骚也就罢了,干什么还要把我也弄成那样么一个样子?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老邢赶紧跑过去说:“老板娘,您误会的啦,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是受害者,发视频的,另有其人的啦?” “另有其人?”小手绢儿不相信的说:“除了这个狐狸精,能干出这种好事儿来,还能有谁,会这么犯贱啊?” 钱青青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的气愤,也就没有和她再逞口舌之争,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王家有看她那忍气吞声的样子,也觉得不忍,就替她辩解说:“小姑,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情,真的不是钱领导干的,刚才我们一直在一起呢,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您不知道,那个发你不雅视频的人,除了发了你的一段,还发了钱领导一段呢,比您那段更过分呢,在您没来之前,我们一直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看谁的嫌疑最大?” “那你们怀疑的是谁啊?”小手绢儿气愤的说:“咱们一块儿去找他算账去!” “我们怀疑……”王家有刚想说一双,就见一双已经站在平衡车上,不慌不忙,悠哉悠哉的滑了过来。 “不是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忙不过来了吗?”一双笑的一脸阳光灿烂,“怎么还有时间,都站在这里唠嗑啊?” “谁还有那个闲心?管那些破事儿啊?”钱青青冷冷的说:“我们在这里,商量着分析,在找凶手呢?” “什么?凶手?”一双楞了一下,但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笑着说:“是把谁杀了?还是把谁强奸了呀?” “比杀人强奸还可恨!”小手绢儿撸着胳膊,恨恨的说:“也不知道哪一个挨千刀的?把我给p的跟荡妇似的,那视频在网上疯传呢!我都被人们在网上骂惨啦!更有那下流坯子,对我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脏的让人恶心。” “大姐,您是不知道,”钱青青也含沙射影的说:“那个小没良心的,把我害的更惨,把我p的,跟拍三级片的女演员似的,亏咱们这么多人,费劲巴力的想办法替她家卖货,这丧了良心的,不但不知道感恩,竟然还缺了大德的,给咱们弄出来这么一出,这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想把咱们给害死啊?” “听你说话的意思,你是不是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啊?妹妹?”小手绢儿咬着牙,瞪着眼,紧攥着拳头,看样子,恨不得把那个幕后的黑手给生吞活剥了。 “就是……”钱青青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把这个让人气愤的外甥闺女给卖出去? “你们不用瞒着昧着的啦,”一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明人不做暗事,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件事情,就是本姑娘我干的,怎么啦?不就一个视频吗?何况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被平台删除了,能有多大的影响啊?” “多大的影响?”钱青青的鼻子都被她气歪啦!“我的姑奶奶,你知不知道,若是这段视频,让我们单位的人们看到了,我还有脸,在那里呆吗?” “就是!”小手绢儿也气愤的说:“人有脸,树有皮,你倒是拍拍屁股,什么事情没有,可我们呢?天天让让人家在屁股后面议论,好像身上什么都被人家看光了一样,这还怎么活啊?” “怎么就不能活啦?人家那些拍毛片的,比你们露的还多呢,人家不也活的好好的啊?你们谁敢说,你们的身体,就没被男人看到过?都不敢说吧?就是,给一个男人看,是看,给两个男人看,也是看,反正都是给男人看,怕什么的呀?又少不了什么?也许,你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的做直播,赚一波流量,没准还能发财呢。” 她这话说的,小手绢儿都要哭啦! “有本事儿,你自己去露给男人们看啊!干什么要露我们的啊?” “我不知道啊?”一双瞪着一双天真无知的大眼珠子说:“我要是知道,露这么一下,就能这么红的话,我早露了,看到你们长粉长那么快,你们不知道,我都羡慕死你们啦!对你们的好身体,我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呐!可惜,我没有你们长得那么漂亮,身材也没有你们那么好,你们给当当裁判,看看我要是露出来,能不能也火上一把?” 说着话,真的撩起衣服,就往下脱,吓得王家有、孙飞扬和老邢三个男人,赶紧闭眼的闭眼,扭脸的扭脸,不敢看那春光外泄。 “你这个小姑娘,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连小手绢儿这么一个女人,都看不下去了,赶紧的给她把衣服重新披上,埋怨她说:“你不知道女人的身子,是私密的东西,不能轻易的给别人看呀?” “有什么私密的呀?”一双不以为然的说:“到了澡堂子,所有人不都是光不出溜的呀?也没见哪一个女人,非说什么私密,要穿着衣服洗澡的?大家还不都是一样的零件?谁稀罕看别人一眼呀?” “那是因为,澡堂子里面,都是女人,所以,谁也不用避讳。你看看,要是有一个男人进去,大伙儿会不会炸窝?”小手绢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忘了,刚才还想对这个一双,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可面对这么一个傻到近乎无知的傻闺女,你还能怎么样?只能是耐下心来,给她恶补羞耻常识啦! 这个三傻子,真是傻到家了呀!这么大一个姑娘了,连男女之间,互相避讳一下,都不懂得。你看看,这么大一个姑娘了,正是爱好的时候,也不知道给她买身漂亮衣服穿,竟然还让她穿这破的露肉的衣服? 你怎么自己知道,不穿那露着屁股的裤子呀?让这么大一个姑娘家家的,穿着露着屁股的裤子,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第54章 后遗症 小手绢只恨自己只穿了一条裤子,不能脱下来给这傻姑娘穿,虽然说三傻子在村里,属于生活困难的,但再困难,现在也不至于没裤子穿了吧?这都什么年代啦?你当还是那缺吃少穿的时候啊?就算是那个时候,也没见哪一家舍得让自己家的大姑娘露着屁股的呀?打个补丁也行啊!也不觉得寒碜啊? “一双,跟姑奶奶回去,姑奶奶好多好衣服呢。”小手绢儿心疼的拉着一双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知道自己穿的立立整整的,却让一个女孩子穿这露腚露膝盖的破裤子?这到底怎么想的啊?等我再见着三傻子,一定得好好的问问他。” 钱青青简直被小手绢儿的爱心泛滥给整的哭笑不得啦!她喊着小手绢儿说:“哎呦我的大姐啊!您还一口一个的说人家傻,到底是您傻啊?还是别人傻啊?” 小手绢儿瞪着一双凤目看着她说:“你这是说什么呢?” 钱青青同情的把小手绢儿拉到一边儿说:“我说我的好姐姐,亏您还是当老师的呢?这点儿事儿您都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来啊?”小手绢儿仍然一脸迷茫的说。 “你以为一双穿那条那破裤子,是因为我姐夫没钱给她买衣服穿呀?” “当然是啊?”小手绢儿坚定的说:“谁家但凡有钱,还会让自己家的闺女穿这种破衣服啊?这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可是,我可怜的大姐呦,”钱青青真的被小手绢儿这么大一个人了,却仍然这么天真无邪给征服了,“你有没有问过,她那条裤子值多少钱啊?” “嗐!就那么一条破裤子,扔大街上都没人捡,还花什么钱?”小手绢儿仍然一脸不以为然的说:“就我每年扔的衣服,都比这衣服好看多啦,连一个线头都没有!哪里像她这身衣服?胳膊肘、膝盖上、还有屁股上,那线头子,都飞起来那么多?这穿衣服的时候,都得注意着点儿,一个穿急了,那胳膊腿的,从半路上就穿出来啦!” “哎呦!我的姐!我是真服了你了呀。”钱青青焦急的说:“人家这叫时尚,您懂不懂?您别看她这身衣服,破的露膝盖露屁股的,可您知道她买这身衣服,花了多少钱吗?人家可是花了一千多块钱买的呢?” “什么?一千多块钱买的?”小手绢儿差点儿没蹦起来!她惊叫着说:“我那么多漂亮的衣服,也没有超过一千块钱的呀?你说她这一身破的早该打补丁的衣服,是花一千多块钱买的?” “是啊!”钱青青也无奈的说:“要不我说,您还可怜人家,要拿您自己的衣服给人家穿,您可倒也问问人家,就您那些过时的衣服,人家到底穿不穿呀?” “哎呦!我的妈呀!”小手绢儿惊叫着说:“我还以为是三傻子没钱,舍不得给孩子买衣服穿呢?没想到却是花那么多钱,买这种破衣服穿,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小手绢儿自以为自己战斗在教育第一线,也算是对孩子们有一些了解了,可没想到,自己对现在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一无所知啊? 钱青青同情的看着她说:“您还有心思,同情她?您还是想想,咱俩往后怎么办吧?就凭这次,咱俩这艳照在网上一传,咱俩还能在单位混吗?” “哎呀!妈呀!妹妹,你要不说,我都给忘了,咱俩才是一个战壕里的难友啊!”小手绢儿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对啊!我这是来干什么来啦?是来找祸害自己的凶手算账来啦!怎么竟然眨眼间,还可怜起凶手来啦?咱俩才是最值得可怜的人啊!” 想到这里,她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她再次上前,一把抓住了一双,大声的说:“你说,你把我俩害的这么惨,你想怎么办?今天,你必须得想办法,把我俩受到的伤害,给补救回来!” “我不是给您说了吗?姑奶奶,我已经把视频给删了,您还要我怎么样啊?”一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你以为删了,就没事儿了吗?”钱青青怒不可遏的说:“那视频已经发出去了,虽然是你这里已经撤回了,在网上,也搜不到了,可是,在网上已经流传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进行了视频保留,这要是让我们单位的人们看到,我和你姑奶奶我俩,都在原单位呆不下去啦!你要知道,现在要考一个公职,有多难吗?结果,让你这么一折腾,我俩的工作全完啦!” “没那么严重吧?”一双仍然一脸无所谓的说:“谁吃饱了撑得?会保留你们的视频啊?顶多看过了,也就拉倒了,你那同事儿们问起来,您俩不承认,就说那是别人,只是长得像罢了,不就完了吗?反正,现在的网上,也搜不到那视频了,他们还能怎么着呀?” “什么?你说的真轻巧!”小手绢儿气的不知道该哭自己的遭遇,还是该笑她的无知了,“就我没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男同事,把我那段视频转发给我,让我看看,问是不是我?还批评我说,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应该做的是怎么教书育人,给孩子们做一个好榜样,而不是做这种事情,给孩子留一个非常恶劣的印象。害我给同事们解释了半天呢。” 钱青青也气愤的说:“就是,刚才,我的领导也转给我我的视频,批评我,让我注意影响呢,还有一些认识的人,跟我说,没想到在单位这么高冷的一个美女,骨子里会风骚成这样?要是早知道我是那样的人,早就会想办法勾搭我啦!你看看,他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人啦?当成街边卖肉的啦。” “那还能怎么办?”一双一脸无辜的说:“反正视频已经发出了,追是肯定追不回来啦!我就这一堆这一块儿,你们要打就打,要骂就骂,随你们便吧。” 一双把头一低,往小马扎上一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样子。 小手绢儿、钱青青倒拿她没办法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有什么用啊?是打她一顿能消除影响啊?,还是骂她一顿能把视频追回来啊? 三傻子媳妇开着三轮车,把三傻子拉了过来,他一下车就道歉的说:“真是对不起啦!各位!我真没有想到,你们为了我家的事情,这么肯帮忙,可我家竟然做出这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我三傻子也没什么能耐,只能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你们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三傻子心甘情愿进行赔偿。” 王家有走过来,心情沉重的拍着三傻子的肩膀说:“我说兄弟,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说,就连这么些不计报酬,一心一意想着帮助你改变现状,让你发财致富的人们,你们都不但不知道感恩,反倒还为了一时之利,坑害她们,你说你们……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呀?” “是是是,二驴子哥、小姑、她小姨,都是我的错,您们就打我骂我吧。”三傻子连连的鞠躬道歉的说。 三傻子媳妇接过来说:“她二驴子大爷,小姑、小妹,您们别怪我家她爸了,这是我跟一双背着他干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们不也是着急,看你们忙活半天,也没有卖出去多少,想着让一双帮帮你们吗?再说,我们不是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马上就把那视频撤回来了吗?” “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回。这东西,是你们一句话,说撤回来,就能撤回来的吗?”王主任那雄厚沉重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她的身后说。 王家有一见是王主任两口子,忙招呼说:“没有想到,我们这点小事儿,还把王主任您两位也惊动了呀?” “这还是小事儿吗?”王主任愠怒的说:“这件事情,不但是对你们,对咱们村,甚至是对咱们市都造成了极坏的影响,闹不好,姑奶奶和小钱同志的工作,都保不住啦!” “啊?怎么会这么严重啊?”三傻子媳妇一脸懵逼的说:“我们真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您们看,实在不行,我们把卖杏仁的钱都赔给你们,还不行吗?” 小手绢儿气愤的说:“这是赔钱能解决的事情吗?别说把卖杏仁的钱赔给我们,就是把你家三口子都卖了,也赔不起我跟你妹妹我俩受到的损失啊!” 钱青青气恼的说:“哎呦!我的大姐,您可真是我的亲姐啊!亏你成天价还说我姐夫有多傻多傻?就这事儿干得,你们还真不如我姐夫聪明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王夫人在旁边劝解说:“行啦,妹子,姑奶奶,你们也别埋怨她们啦,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能有什么用啊?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解决吧?” “怎么解决?”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我们要是知道怎么解决?也不会这么生气啦!” “赵姐,”钱青青郁闷的看着王夫人说:“您跟王主任见多识广,您就给出一个主意吧?我现在可是慌得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王家有说:“王主任,您给拿一个主意吧,您两口子这些年,一直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处理各种问题,经验丰富,主意肯定比我们些老百姓多的,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了。” “哎~”王主任叹了一口气说:“我早就说,让你们注意!注意!可你们就是不听,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行啦,老王!”王夫人催促他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就别说那些了,还是赶紧的说有什么办法吧。” “哎呀~”王主任不满的说:“我这不是在给他们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们以后防微杜渐,别再犯类似的错误了吗?” “王主任,”钱青青低着头说:“我们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啦,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哎~”王主任又叹了一口气,才说:“说实话,这几年,因为网络的迅速发展,让我们这些人处理问题的时候,也不再像过去似的,那么得心应手了,过去,我们还可以用各家报纸、电台、电视台,迅速的把影响降到最低。可是,现在,人们看电视,听广播的少了,报纸更是基本上再没人看了,现在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手机,每个人都可以是信息的发布者,又都是信息的接收者,这种分散性信息发布的特点,让我们公职部门的信息发布力量大大的减弱了,可是,个人信息发布的能力,大大的增强了,这使得我们政府部门在控制舆论,控制信息的能力上,常常感到力不从心。所以,在对待很多问题上,我们也只能是以防范为主,一旦事情发生了,任何的补救方法,都改变不了大局。” 他看了看三傻子两口子,问:“那个新新人类账号是谁的啊?是谁发布的信息啊?” 三傻子媳妇低着脑袋说:“是我让一双新注册了一个账号发出去的,可没过多大一会儿,那个号,就被封了。” “这么说,再用你的账号,发布道歉声明,是办不了到啦。”王主任叹息着说。 他又看向小手绢儿和钱青青,“你们赶紧的用你们的抖擞账号,往外发声明,就说是有人用的脱衣软件,和ps技术,给你们做的特效,发布的恶意信息,你们已经对发布信息者,进行了报警处理,相信,公安机关,很快就会对这件事情进行处理的。” “啊?就这件事情,还要坐牢啊?”三傻子媳妇惊恐的说。 “哎~”三傻子叹了口气,说:“都到了这个时候,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要怎么处理,就只能看派出所的,别想其他的啦。相比于你俩给她小姨和小姑造成的影响,这都不算什么啦!” “爸!我不想坐牢!”一双也“哇哇”的哭嚎了起来。 三傻子使劲儿的拍着一双的后背,哭着说:“让你平时别那么张狂,你偏偏不听,非要和我们对着干?都到了这个时候啦,说什么都晚啦!你爸我又不是公安局的,能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你们就到公安局待几天,好好的接受一下法制教育吧。” 小手绢儿红着脸说:“我也没有抖擞账号呀!就我的那视频,还是学校的男同事发给我的呢,当时,把我弄的还挺难堪的。” 钱青青也红着脸说:“我倒是开了抖擞账号了,可是,也没有几个粉丝啊!就算发出去,也不会有几个人看到啊?” 王家有凑过来说:“既然事情,是因为我这个账号卖货引过来的,那就用我这个账号发吧,我今天的粉丝,已经长到五十万了,现在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也一直在增长呢。” “那好,把我们能用的资源,全都用上,力求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我已经通知电视台,报社的记者们啦,等一会儿,在公安抓一双她娘儿俩的时候,让他们给做一个现场报道,证实一下,网上散布的视频,都是人工技术合成的,根本就不是本人做卖货视频时,自己拍摄的,三婶子,还有一双,到时候,你们也现场说法,让广大网友们,往后再发信息的时候,可不能想怎么发,就怎么发,一点儿不考虑后果啦!散布谣言者,一个字,就是抓!” 第55章 挽救 没等王主任把话说完,一双撒丫子就跑。 “你干什么去啊?”三傻子喊她。 “我才不要坐牢呢!”一双边跑边说:“您俩多保重吧!咱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啦!” “回来!”三傻子大喊:“你这个傻孩子,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就得勇于承担责任,你这一跑,算怎么回事呀?” “我又不是好汉,我是女人!我才不要承担呢!”说着话,一双跑的更快了,眨眼间已经跑出了老远。 “快去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啊!”王主任着急的喊。 可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地儿。 这种事情,谁愿意当那个枪使啊?尽管这个一双伤害了自己,可若是说因此抓她去坐牢,无论是小手绢儿,还是钱青青,谁下得去这个手啊? 而孙飞扬有这个能力,可他能干这种事情吗? 这些人的关系,哪一个不是曲里拐弯,弯弯转转的沾亲带故的?自己这么一个局外人,还是别插这个手啦! “我要不要也跑啊?老公?”三傻子老婆双手抓住三傻子的胳膊,浑身颤抖,声音打着颤说。 “跑什么跑啊?”三傻子一把抱住了她,“你要跑了,才是真傻呢。” 王家有走过来说:“是啊弟妹,你可不能走啊!现在,真正受伤害的,可是你亲妹妹,还有小姑,你得留下来,替她们澄清一下,尽量的为她们挽回一些损失啊!你要一走,谁来管她们啊?其实,你也不会用这么害怕,没有什么的,顶多也就是罚点儿钱,拘留你几天就完事了。几天就可以回来了。可你要是一跑,你还敢回家吗?不回家,你辛辛苦苦攒起来的这个家,难道说就不要了吗?” “可是~”三傻子老婆裤腿间,不自觉的有冒着热气的黄色液体,顺着裤子流了下来,“我~害~~怕~~” 她的声音,一波三折,曲调婉转,你若不看她的腿和脸,只听她的声音,你会以为她是在以一种新潮的唱法唱歌呢? 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哎~都怕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说跑?你跑得了吗?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可你做错事儿,伤害别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一下,会害怕呀?” “没事儿的,弟妹。”王家有安慰她说:“几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三傻子安慰她说,“别怕,有老公在呢,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去。” “姐夫,你还是先陪着我姐,上屋里去换条干净裤子吧。这样子不好看。”钱青青对她这姐,现在是既生气,又有些可怜她。 可是,谁又来可怜可怜自己呢? 她不禁紧紧的抓住了王家有的胳膊,希望王家有这棵大树,能给自己一个依靠。不都说,不管谁靠近王家有这个送财童子,都会财源滚滚的吗?倒是也见别人财源滚滚了,可为什么自己却要受到这种莫名的伤害啊?这次的伤害,能够逢凶化吉吗? 王家有从来没有见到过钱青青这样紧张的样子,他不禁怜惜的把她那颤抖的瘦小的身体,拥在怀里,安慰她说:“你是受害者,警察就算是来了,又不会抓你,你怕什么?” “不知道。”钱青青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说:“也许是担心我自己的未来。” “别担心,”王家有拍打着她那瘦削的肩膀,安慰的说:“只要把事实说清楚了,那视频里并不是真实的你,就行啦。” 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小手绢儿也紧咬着双唇,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也一直在“突、突、突突”的乱跳,没有一点儿章法,她也很想找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一下,以慰藉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心灵,可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就在她犹豫的时刻,那个她想依靠的肩膀,竟然被钱青青捷足先登了。 “嘿!”小手绢儿暗暗跺了一下脚,心说:真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啊!这什么事情,你只要是一琢磨,这么做,会不会很没有面子啊?那就连汤都喝不着了。 小手绢儿正自暗气暗憋,就听远处“完了!完了!完!完了!……”警车一路鸣叫着,由远而近,后面还跟着两辆白色的商务车。 三傻子老婆,刚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由三傻子搀着,走了出来,一见这阵势,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完了!这回想跑,也跑不了啦!” “老婆,咱不跑,有老公陪着你呢!别怕啊!”三傻子蹲下身子,搂着他老婆说。 “二驴子!你管好你的直播,让广大网友,认清这其中的误会,也顺便,学习一下法律知识。”王主任吩咐着王家有,自己迎着那几辆停下的车走了过去,没等车停稳,头前的警车的车门一开,当先跳下来几个警察,手里拎着明晃晃,亮闪闪的手铐。 “您就是报案的王主任吧?”其中一个脸皮刮的青白的中年汉子,握住王主任的手说。 “是是是是是是……”王主任握着对方的手说:“您就是跟我通过电话的秦所长吧?” 见对方点头,他继续说:“那个~秦所长,是这么回事,您看,咱这都是农村妇女,她不懂得法律,就在网上胡闹,惹出来的麻烦,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那种阶级敌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您看能不能先把您这手铐子、脚镣子什么的,都先收起来啊?这女人啊,她见了这东西害怕。” 他附到秦所长的耳朵边,低声的说:“不瞒您说,您没来之前,一听我说要抓她坐牢去,就吓得尿裤子啦。农村人胆小,您就别再吓唬她啦。” 秦所长也被他说笑了,他非常明事理的冲着后面那几个辅警小伙子说:“行啦!都收起来吧!一个个的瞪着眼珠子,吓唬谁呢?” 那几个辅警,嘿嘿笑着,把手铐挂在了腰上。 “王主任,哪一个是您说的那个一双,哪一个是三傻子老婆啊?”秦所长看了看现场的几个女人,王夫人肯定不是,看装扮,气质,和刚才和王主任亲热的样子,人家肯定是两口子的。而且,那个王夫人已经热情的,和后面车上下来的报纸、电视台的记者亲热的交谈了起来,没见过一个犯了法的人,还那么主动的找记者唠嗑的。 这案子的受害者,也应该也不是她。 一个落寞的站在一旁的高挑女人,虽然已不再那么年轻,但风韵犹存,皮肤白皙,脸上也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仍算得上一代佳人。 据说,这件案子,是因为两个女的,被一对母女用换脸技术,整成了色情片演员,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完全符合受害者的特性。 还有一个虽然身材比较瘦小,但浑身散发着青春性感的魅力的年轻女人,长得虽然说不上多么令人惊艳,但也够吸人眼球的。 尤其是这个季节,天气还没有热到要穿裙子的时候吧?我还穿着秋衣秋裤,一早一晚的,还觉得凉呢!她这里就穿得这么清凉,露出白胳膊大白腿的,尤其是那胸口开的那么低,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那风景晃得人眼睛都不敢直看,哎呦喂!你穿成这样,不被人当作毛片主角才怪?也难怪会有人有这个冲动呢? 那犯罪嫌疑人呢? “哦~”在屋门口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农村妇女,正坐在地上哭嚎呢,刚才王主任说的尿裤子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果然,王主任领着他,走到那女人面前说:“这个就是三傻子老婆。” “站起来,跟我们走吧。”秦所长吩咐说。 两个年轻的辅警过来,就要把三傻子老婆架起来抬走。 “你们别抓我老婆!”三傻子突然横身挡在他老婆身前,言辞恳切的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她们没有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吧!” “开什么玩笑?”秦所长有些生气了,“谁犯的错误,我们抓谁。你这没犯法的,我们抓你干什么?好让人们说我们是冤枉好人啊?” 他看了周围一圈,感觉应该少一个人的,“对了,王主任,您不是说还有一个叫一双的女孩子吗?那个一双呢?怎么见不到她的人啊?” “那个~”王主任尴尬的说:“那孩子一听要抓她去坐牢,就吓得逃跑了,我们追都追不上。”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秦所长有些不满的说:“按您说的,那个女孩子,还是主犯的,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嘿嘿嘿嘿……”王主任尴尬的笑着说:“年轻人跑的快,我们老胳膊老腿的,也撵不上她呀?” “那~算了吧。”秦所长皱着眉头说:“就抓三傻子老婆一个人算啦。” 他见那两个辅警,还在和三傻子僵持不下,这家伙,劲儿还挺大的,两个年轻小伙子,楞是拉扯不开他。 秦所长对三傻子说道:“这位同志,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你再这么闹下去,可别怪我们以妨碍执法罪,把你也抓起来呀!” “那好,那您就把我抓起来吧!”三傻子护着他老婆说:“只要不抓我老婆,你想怎么判我,我都认罪。” 秦所长简直都被他气笑了,怪不得人们叫你三傻子,你还真是一个傻子啊?我只见过有什么好事儿,争着抢的往前凑乎的,,这怎么还有抢着坐牢的呀? “好好好!”秦所长摇着头说:“既然您这么愿意到我们那里吃饭去,那就你两口子一起去吧!省得你俩难舍难离的。” 三傻子这才扶起他老婆说:“这回好了,我陪着你一起去。” 几个辅警,拥着三傻子两口子,就要往警车上塞。 “等一等!”王夫人突然招呼说:“先让记者同志采访她一下,让她交代一下自己的错误,给咱们两位受害者,洗刷一下清白。” “对对对!请您说一下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吧?”好几个女记者,把话筒举到了三傻子老婆的面前,还有摄像机对准了三傻子两口子,一个小伙子,大概是报社的记者,端着照相机,对着三傻子两口子,左一个镜头,又一个特写的拍着。 王家有看着三傻子两口子,低着头窘迫的样子,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也不觉替他们难受,可他还是不得不把自己手里的摄像头,也对准了三傻子两口子,同时,把麦克风递给三傻子老婆说:“弟妹,别怕,大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为了你妹妹的清白,也为小姑的清白,把你们怎么想的,怎么做的,都说清楚了。” “我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傻子老婆把麦克风摔到地上,又坐到地上,“嘤嘤嗡嗡”的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小手绢儿急得恨不得把手里的手绢撕烂了,“刚才,你不是还跟我们说,是你让一双用那个一键脱衣和ps,把我俩的视频弄成那样的吗?” “别逼我!”三傻子老婆捂着脸,嘤嘤嗡嗡的哭,“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小手绢儿气得,真想一脚踢在她脸上,刚才你他妈的还跟我们说,是你让一双这么干的呢,怎么这关键的时候,需要你出面作证了,你他妈的怎么这样啊? 小手绢儿一辈子没有骂过人,这会儿真羡慕那些能骂人的人啊!她的脚,在地上跺了三跺,脏话都倒了嗓子眼儿了,可是,那脚没能踢出去,那脏话,也没有痛痛快快的从嗓子眼儿里吐出来。 “我那呕吐大法呢?怎么不灵了啊!”她气得跺了跺脚,一转脸,蹲到房檐下面对着墙壁,嘤嘤的自己哭了起来。 钱青青也拽着她姐的衣服,哀求的说:“大姐,算我求你了,行吗?您就当着记者的面,跟大伙儿说说,替我洗刷一下冤屈,行吗?” 哎~她可怜的大姐,只顾两只手捂住脸,低着头,把脑袋扎进裤裆里,“呜呜呜呜呜呜……”的哭,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她的委屈存在,其他都是虚无。 “哎~”钱青青叹了口气,眼睛求助的望向众人,“怎么办啊?我姐好像吓傻了。” 第56章 代劳(上) “不行,就我替她说吧。”三傻子看了看急得呜呜直哭的小手绢儿,再看看眼泪汪汪的小姨子,再看看自己那捂着脸,不敢见人的老婆,期期艾艾的说。 “你说也行。”王主任欣喜的说:“不管是谁说,只要是有人能把这件事情担起来就行。” 他转头对秦所长说:“秦所长,麻烦您给他戴上一副手铐,两位警察在旁边按着他一点儿,三傻子再流着点儿悔恨的泪水,就更完美了。” 秦所长面露难色的说:“这哥们儿也没有犯法,我给他戴手铐,好像不太合适吧?” “就一会儿的工夫,拍完了,再摘下来,不就行了吗?”王主任诱导着说:“我们大伙儿都可以作证,是他老婆吓成那样,没法作证,就让他暂时代替一下,等到真正判的时候,您还是判他老婆不就行了吗?又不是真的让您抓三傻子去坐牢。” “实际上,她这罪过,也够不上坐牢的,顶多也就是罚点儿钱,拘几天就出来了,至于的,怕成这样吗?”秦所长不以为然的说。 王主任摊了摊手,无奈的说:“没办法,有些老百姓,天生的就对你们有着一种畏惧心理。她只知道您是要来抓她的,哪里知道拘留和坐大牢,有什么区别啊?” 秦所长为难的看向那些记者,说:“可要是照您说的那样做,这些记者宣传的可是一个男人戴着手铐,供述罪证,可等我回去,落到案情,变成一个女的,这也没法交差啊?” “没关系。”那个拿照相机的小伙子,站出来说:“她们会玩ps,我们玩技术,玩的比她还溜呢,实在不行,就让那个女的,摆个造型,做个样子,说话由她男人说也一样,我们把她男人的声音,变声成这个女的就行啦!我们只是拿来做宣传,您别当证据就行了。您回去审案的时候,时间长着呢,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让她重新供述一遍,不就行了吗?” 那几个电视台的,也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办了,我们时间宝贵,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长时间的,等她安定下来啊?就让她男人替她一下吧,技术上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做好的,您只要别拿这个直接当证据就行啦。” 秦所长见大伙都这么说,只好点头说:“好吧,就这么办吧。” 就在大伙儿都商量妥了,准备开拍的时候,王家有又举起了手说:“您们都可以回去剪辑,我这可是直播啊?这怎么能行啊?到时候,我这里,和您们放出来的,也对不上号啊,肯定会有细心的网友挑出来,把事件放大的呀!” 王主任嘬着牙花子,摇着头说:“说的也是哈?” 他揉着太阳穴说:“实在不行,你也别做直播啦,也是录视频吧,完事儿再技术处理一下。” 那些人也说:“就是,你做直播,现在嫌疑人不肯开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广大网友,也还着急等着吃瓜呢!你就跟我们一样做吧,做完了,我们也顺便给你的视频也进行处理一下,争取咱们做的步调一致。” “可是,这样,算不算欺骗广大网友啊?”王家有有些犹豫。 “哪里欺骗啦?”那个拿照相机的小伙子说:“我们又没有编造事实,只不过是用她男人代替她说几句话而已,反正她们都是一家人,也算是利益共同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王家有仍然犹豫的说:“再怎么高超的技术,也抵不过真正的事实,我听她们说过,不管是什么一键脱衣,还是ps技术,做出来的东西,在高人眼里,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真假的,咱们这么作假,会不会有高人看出来啊?若是有人给指出来,我们不是成了用一个谎言,去证伪另一个谎言了吗?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我们再说真话,也会没有人相信我们啦。” “呵呵呵呵呵……”那几个扛摄像机的人不禁笑了起来,“就咱们这小破地方,能有什么高人啊?我们一开始,也跟你一样,为了做一个真实的材料,不惜错过新闻敏感期,等十天半个月,也要等,只为得到的是真实的东西。可那又怎么样?等你做出来了,人们早已经对那件事情,不感兴趣啦!无论你再说的多么感人,多么真实,人们也会说你是炒冷饭,拾人牙秽,对你的热情,嗤之以鼻,所以,我们现在是琢磨明白了,对任何新闻,只能是在最火爆的时候,第一时间,进行跟进披露,绝对的争分夺秒,只要是你落在别人后面,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没人理睬。我们这么做,已经很多次了,从来没有人提出过异议。我们又没有胡编乱造,谁能说出什么意见来?再说啦,我们的技术,可比现在网上传播的你们的视频技术强多啦,能信那些假货的,能有什么高人啊?高人也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而关注这件事情的,除了相信那个谣言的低层次的人,别人谁会关注这件事情啊?就只剩下这些低层次的人,很容易糊弄的。” 王家有无语了。人家这些人,做这种事情很长时间了,与自己相比,可以说是专家级别的人物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依他们说的试试吧。 的确是,网上好多人,一直在向自己催着要第一手资料呢,看样子,要等三傻子他老婆能平静下来,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呢?吃瓜群众真是都等不下去啦! 于是,王家有也跟那些记者一样,把镜头和话筒,对准了三傻子。 现在的三傻子,手腕上戴着手铐,一左一右的胳膊,分别有两个高大的辅警压着,他低着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张纸,那上面是王夫人根据小手绢儿和钱青青所述,总结出来的三傻子老婆和一双两个人的犯罪动机和过程。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对着三傻子喊:“嘿!哥们儿!别只低着头,脑袋抬着点儿。” 王主任说:“三叔,您最好流着点儿眼泪,让大家看到您的懊悔。” 三傻子为难的说:“我又不是唱戏的,哪里会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啊?” 王主任皱着眉头,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嘴里咕哝着:“真是麻烦啊!本来想歇个礼拜天的呢,结果,这乱事儿,比工作日还忙呢!真的是哪里不操心都不行啊?” “谁让你管了呢?”王夫人埋怨他说:“这又不是你的工作?你管了,就得管到底。” 王主任不愧是工作了多年,经验那是相当的丰富,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他走到秦所长的跟前,对秦所长说:“这样,秦所长,您现在当着记者的面,对他宣判一下处罚结果,刺激他一下,他觉得心疼了,就哭出来了。” “好好好……”秦所长应承着,大步迈到三傻子身边,面对着记者,镜头,挺胸抬头的大声宣布:“我乡王家坨村的村民……” 他突然回头问三傻子:“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啊?” 三傻子老实的回答说:“报告政府,我老婆叫钱燕,姓钱的钱,小燕儿的燕,不是钱眼儿的眼。” “哦~好好好。”秦所长回过头来,继续大声的对着记者说:“我乡的村民钱燕,为谋取私利,漠视网络法规,对别人发出的正规视频,进行恶意修改并上传,现将其抓获,对其进行处罚……” 他又回头问三傻子:“你老婆这次赚了多少钱啊?” 三傻子摇了摇头,“不知道,钱的事情,我从来不问。” 秦所长摇了摇头,看向钱燕,钱燕仍然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裤裆里,嘤嘤嗡嗡的哭,看来,指望她回答问题,是指望不上了。 秦所长沉吟了一下,终于下决定的再次面对记者,大声的说:“我们将对钱燕做出拘留十天,罚款五百元的规定!” 他的声音,雄沉有力,力透金石。 可他说完,看向三傻子,三傻子却对他的刺激无动于衷,却笑呵呵的问:“领导,我问一下,拘留管饭吗?” 秦所长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说:“管饭,管吃管住,大通铺,如果你两口子一起去的话,还可以照顾一下,给你们弄个单间。” “那就好,那就好。”三傻子笑呵呵的说:“只要能让我俩在一起,怎么着都行。” 秦所长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这人怎么回事啊?把他两口子拘留罚款了,他一点儿也不难过,看样子,还挺高兴啊?怪不得都叫他三傻子呢,看来是真傻啊!” 王主任也是紧皱着眉头,和秦所长嘀咕说:“是不是罚的有点儿少,根本不在乎啊?要不您多说点儿?” “那行,我多说点儿试试。”秦所长再次站到三傻子身旁,面对记者,大声的说:“我刚才没有考虑好,再重说一次,我们将对钱燕做出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千元的处罚!” 秦所长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大手猛的往下一挥,仿佛一刀,就要把站在旁边的三傻子脑袋给“咔嚓”了。 还好,三傻子尽管两只胳膊被辅警按着,但反应还是蛮机灵的,只见他身子往下一蹲,脖子往下一缩,来一个缩颈藏头,堪堪躲过秦所长的那一刀。 秦所长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兄弟,反应不错嘛,连我这一巴掌,你都能躲过去?”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打小他们老爱打我脑袋,我都成自然反应了,只要一见抬胳膊,我就准备要躲了。” “可是?”秦所长皱着眉头说:“我罚你这么多钱,你也不知道心疼,不知道难受吗?” 三傻子“呵呵”笑着说:“钱多钱少有什么区别啊?不都是一样吃,一样喝吗?” “可是?”秦所长对他的回答,简直无语了,“我罚的你钱多了,你兜里的钱就少了,有这些钱,你吃点儿好的,喝点儿好的,难道不香吗?” “有多少钱,我都交给我老婆的,”三傻子依然“呵呵”笑着说:“钱多钱少都一样,我老婆做什么饭,我就吃什么饭。” “那你的意思是?”秦所长疑惑的看着三傻子说:“我就是罚你一万两万的,你也不要在乎啊?” 三傻子依然“呵呵”笑着点头。 可是,一直坐在地上,嘤嘤嗡嗡的直哭,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的钱燕,这会儿却一下子爬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三傻子的耳朵,冲着他大声的吼叫:“你这个傻瓜!叫你哭,你哭不就行了吗?你笑个锤子啊!” “有什么好哭的啊?”三傻子见他老婆又恢复了精神头儿,乐得更开心了,他深情的对老婆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什么非要让自己不开心啊?” “可是,”钱燕恼恨的扯着三傻子的耳朵骂:“可是你不哭,人家从罚五百,一下子变成五千啦!你当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王主任过来高兴的对钱燕说:“好了,三婶子,您这紧张劲儿也过去了,这哭戏还得是您来演,您们女人最会哭啦。” 王家有也高兴的说:“弟妹啊!还是你亲自说吧,让三傻子替你,怎么着,也是做假,没有本人来的真实。” 那些记者也乱哄哄的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你看看刚才,把我们这些人给愁的!” 大概经过这么长时间,钱燕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又有三傻子在一旁扶着她,她战战兢兢,一抽一噎的抹着眼泪,述说起了自己的犯罪经过:“本来,今天,二驴子他们,来这里拍视频,说帮着我家卖杏仁,我还觉得挺高兴的,寻思着,这么多年了,每年都会剩下好多杏仁卖不了,最后都喂了猪了。今年若是卖了,可以卖个好钱,不用紧紧巴巴过日子了。 可到了晌午,我家一双把她爸扶回来,说拍的什么破视频啊?还说帮着我家卖杏仁?就那玩意儿,拍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看!我说,没人看,没人看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也尽了心了。 可我看着,我家她爸脸色不太好看,我就问了,不就拍个视频吗?怎么还累成这个样子啊?我看着,就是平时干一天力气活,都没有累成这个熊样啊?怎么拍视频,比干活还累吗?快把你爸扶到炕上歇着去。 我家一双就跟我说:您可别提我爸了,我爸今天,可是老享受了。 我说:享受,怎么还能累的这脸这么白啊? 一双就跟我说:我爸不是平时老给你说,咱们村里,要说哪个女人最漂亮?就数那个小手绢儿了吗?我说是啊,得亏了你爸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儿,他要是有那个贼胆儿,没准儿早就爬到那个小手绢儿炕上去了,也就没有咱娘儿俩的什么事了。 我家一双就说:谁说我爸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儿啦?我爸的胆子可大的啦!今天可是逮着个好机会,当着我们好多人的面,抱着那个小手绢儿的屁股,闻了一个够呢,可能是那个小手绢儿的骚味太大了,我爸闻的太猛了吧?竟然把自己给吸缺氧啦!昏死过去啦! 我一听这个,当然是很生气啦! 就骂我家的孩子她爸:你个老色鬼,寿星佬尿炕___真是老没出息啦!她小手绢儿长得就是再漂亮,那地方不也一样是骚的吗?有那么好闻吗?竟然还能把自己吸缺氧了?怎么不一个臭屁,把你崩死得啦! 我家孩子她爸就说:你别信一双胡嘞嘞,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 我说:不是那样?那你说说,你抱没抱小手绢儿的屁股? 他说:抱是抱了,可也不是一双说的那样啊! 我说:既然抱了,那孩子就没有说谎。 一双又跟我说:娘啊!还有更过分的呢! 我说:什么?还有更过份的? 一双就说:是啊!可能是我爸把小手绢儿的瘾给勾上来啦!那个小手绢儿,也不嫌丢人,就守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把我爸的衣服扒了,当众亲嘴,亲的可欢实啦! 我一听当然是气愤啦!大骂这个三傻子不是一个人,骂小手绢儿缺汉子,找男人,连个傻子都不嫌弃啦!真是想男人想疯啦! 这种事情,三傻子当然是不承认啦,说是一双胡乱造谣,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家说话,哪里有男人的份啊?我就让他别在炕上躺着啦,上院子里,跪搓衣板去。 这该做中午饭了,我还说:不管怎么说,这个二驴子,也是为了帮咱家忙,我就让一双去果园里问问,看看他们中午想吃什么饭?我家给做,让他们到我家来吃。 可一双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扛着半个烤全羊回来了,说他们把我家的羊给宰了,正吃烤全羊呢! 我当然是不乐意啦! 我就说:这个二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借着给我家卖杏仁,当借口拍视频,让我家这个傻子,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当众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看电视也知道,那些演电影的也都是这样呢,我不挑你的刺儿,也就算了,可我家傻子老实,也不代表我家里人都老实啊?你吃我家的羊,跟我说一声也行啊?连告诉也不告诉一声。 这是一双去了,正好撞上,才让一双扛回半个羊来,一双要不去的话,看来就得瞒着我们家,让我家连个味儿都闻不到啊? 一会儿一双又回来,又告诉我说:娘啊,你猜他们折腾这么半天,总共才卖出去多少啊? 我说: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会打板算卦。 一双就说:闹腾这么半天,总共才卖出去十来单。 我说:十来单,都不够我那羊腿钱啊,那我不是亏大了吗? 一双就说:她有办法,可以替我报复一下小手绢儿,又能提高杏仁的销量。 我说那还等什么呀?赶紧替老娘报仇啊! 一双就用那个人一贱了就脱衣服,还有那个屁挨了就死的什么软件,把那个小手绢儿,和送我家那个傻子回来的那个南方人的一段视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我也不懂,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那小手绢儿的衣服给脱了一大半。 我说这小手绢儿看着也太会假正经了呀?应该把她弄的像个浪货。 一双就说:这都不叫一个事儿。 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一会儿的工夫,那视频里的小手绢儿,看着不再那么正经啦!一看就是骚的成天净想男人的那种浪货。 我说:就照这样往外发。 那视频发出去之后,果然,眼看着那销量就往上涨。一双就说: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管用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哪里还用得着那个二驴子来帮咱家卖啊?我自己就能卖出去啦。 我说:你会卖?你怎么不早点儿帮着咱家卖啊?你看看你爸,这一年年的,往外白扔的东西多了,那可都是钱啊! 一双就说:原来不是不知道吗? 她又说:我还有更好的视频呢,只要是发出去,咱家的杏仁,会卖的更火。 我说:那还等什么呀?赶紧往外发呀! 一双说:这视频真要发出去,您会不会生气啊? 我说:生什么气啊?只要是能帮咱家卖货,什么都能发。 我也不知道,她发的是我妹妹的视频啊!等她发完了,给我看,我才知道。 我说:咱坑谁也不能坑你小姨啊!你这么一发,若是让你小姨她单位的人看到了,她还能在单位上班吗? 一双说:不是你说的,只要是能帮咱家卖货,什么都能发吗?你看看,现在咱家的杏仁,卖的多快?那销量,噌噌的往上涨,看样子,咱家的杏仁,怕是都不够够卖了。 我说:那也不行,赶紧的撤回来。 还没等她撤回来呢,一双那个视频就被封了。 我琢磨着,可能这件事情,可能会闹大了,就赶紧拉着我家孩子她爸过来看看,希望能得到她们的原谅,我们也不知道,就这件事情,竟然还要罚款,还要坐牢的啊?” 说着,再想起要去坐牢,还要罚那么多钱,她是越想越伤心,哭的更难受了。 “嗯~好!好好好!”王主任兴奋的说:“还是本人本色出演,更真实,情绪也更饱满,幸亏没用三叔代替。” 王家有也对着镜头说:“大伙儿看到了吗?我那视频里的那两位女士,那种不雅的视频,根本就是假的,是被这位女士的女儿,用技术手段制作出来的。所以,我亲爱的家人们,不要在对两位可爱的女士,进行语言骚扰了,她们都是非常正派的人,根本就不会做出那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来的。所以,请家人们自重一下,自己也要注意遵守法律,法规,别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好了,家人们,这次直播,到此结束。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给我留言。” 第57章 代劳(下) 该采访的采访了,直播的也播完了,该抓的人,也基本算是抓上了,事情应该就算结束了,记者们收拾东西上车,两个辅警架着钱燕往警车上走。 三傻子低着头,也不吱声,一步不落的跟在他们后面。 王家有看着三傻子真的要跟着钻进警车,急得大喊:“三傻子,你干什么去啊?” 三傻子回头“呵呵”笑着说:“刚才领导不是说了吗?让我也跟着去。” 王家有直恨自己两条腿没力气,走路直拌蒜,好在孙飞扬和老邢见状,忙搀着他追了上。 王家有拽着三傻子的胳膊说:“你又没有犯法,犯法的是你老婆,你跟着干什么去啊?” “我老婆一个人害怕,我得陪着她。”三傻子郑重的说。 “行啦!哥们儿。”秦所长往外推着三傻子说:“我们刚才和你开玩笑呢,你这没什么事儿的,还是别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去啦。” “我不是去凑热闹,”三傻子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是要去陪我老婆的,我老婆是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她现在害怕,我得跟在她身边的。” “可是,你跟着去了,你家里这一摊子乱事儿谁管啊?”王家有着急的说:“别忘了,你这里,还有一群一群的张嘴牲口等着喂呢,还有今天,好多客户下的单子,也要着急给人家发货呢,你跟着你老婆上派出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烂事儿,谁来替你办啊?” 三傻子爱怜的看了一眼他那仍然脸色发白,身体哆嗦的老婆,回头郑重的对王家有说:“现在对我来说,陪我老婆是最大的事情,其他的,我都顾不上了,二驴子哥,您要看在咱们过去的交情上,这些事情,就都交付给您了。您要是不愿意管,把这些猪啊羊啊的,都宰了吃肉,我也没意见。您要实在忙不过来,把我大闺女找过来,支应两天也行。” 说着,跟着他老婆上了警车。 秦所长摇着头说:“大伙儿可看着点儿,帮我做个证啊!我可没有要抓他,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去的。”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说:“放心吧,所长,我们大家都见到了,这个三傻子,重色轻友,娶了老婆,忘了朋友,心里只有他老婆,既然这样,您就成全他吧。” 王主任说:“没事儿,秦所长,完事儿,我跟上面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对三婶儿宽大处理一下,农村人不懂法,若是懂了,她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您带她回去,教育教育她,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能放,就尽快让他们回来吧,他这一家子,乱事儿还不少呢,没个主事儿人,还真不行啊?” “好好好,”秦所长应着说:“只要是没有给两个受害者造成重大损失,受害人也不执意上告的话,我们当然是愿意法外容情的啦。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愿意得罪那个人啊!” 直到警车,以及那两辆采访车都走远了,王主任才回头看着小手绢儿和钱青青说:“咱们把该做的,都做啦,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遗症,网络是有记忆的,不是咱们想擦,就能擦干净的。” 小手绢儿和钱青青全都拉着王主任的手,感激的说:“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我们单位的领导,相信我们是无辜的,是被别人陷害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视频,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的工作,应该是能保留的。这都是王主任您的功劳,要不是您来到这里,亲自坐镇指挥,我们都麻了爪了,不知道怎么办好啦。” “行啦!行啦!”王夫人扯开她俩的手说:“说起来,不是亲戚,就是朋友,都不是外人,说客气话就外道了。” 小手绢儿和钱青青讪讪的收回了手说:“要不我们请您两口子吃顿饭吧,要不,这情,我们觉得没办法还啊。” 王家有插话说:“你们都省省吧,说到底,这都是为了给我帮忙,才惹出来的这么多麻烦,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吧。” 钱青青生气的说:“要是那么说,这还都是为了我姐呢,这顿饭,应该是我姐请的,可你们看看,我姐干的,这是什么傻事儿啊?” 说起三傻子两口子,众人一阵唏嘘。 老邢在旁边突然笑着说:“他们两口子,倒是出双入对的,去享清闲去的啦,却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的啦,你们都说人家两口子傻,可我觉得,咱们才像是大傻子的啦。” 王主任怔了怔,会心的笑着说:“还真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人家两口子,只是动了一下嘴皮子,咱们这一伙子自诩聪明的人,就乱哄哄的忙活了大半天,临走,还又给你们布置下了工作了。” 王家有也不禁哑然失笑的说:“让你们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才是那个大傻子,可是,他交给我的工作,好像我还没有办法推脱出去,说不干?” “这样的聪明人,我还是不做的好,”王主任说:“你们先忙吧,我两口子先撤了。” “别着急,王主任,”王家有喊住了王主任说:“这样的聪明人,我也不想做,还是让她们在这里做吧,我陪您走一趟。” 他回头对孙飞扬说:“你和钱领导在这里张罗张罗,我让老邢拉着我们回去一趟。” 说完,留下满脸怨怒的众人,陪着王主任,上了他那辆捷达车。 其实,王家有的家里,离着三傻子的果园,并不是太远,奈何王家有走路太慢,还是坐车来的方便。 他们一行人,很快来到王家有的家门前,开门落锁,王家有陪着王主任,来到他那潮气弥漫的偏房里,王夫人看着王家有指引的那些旧家具说:“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看着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的啊?” 王主任却摸着那椅子,柜子,爱不释手的说:“你是不懂,这是年深日久了,被岁月打磨的痕迹,只要是经过好好的护理一下,这些家具,都会重新绽放出迷人的光彩的。你那回,从马市长家回来,不还直夸他家那家具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咱们也该买那么一组的吗?他家那家具,和这里的家具,是一样的材质,可他家的那组,还是新做的呢。而这组家具,等弄好了,除了拥有他家家具那样的美以外,还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这才是能够留藏万年的好东西呢,比现在咱家屋里放着的那一套新潮的家具,好了何止千百倍?” “既然这么好,二驴子你结婚的时候,怎么不把这组家具修复好了,摆到屋里,当结婚家具用啊?怎么却把它们放在这小破房子里,又买了一套新家具啊?”王夫人不解的问。 王家有苦笑着说:“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用得起这么好的家具啊?而且,那时候,我老婆,哦~我的前妻催的也急,她还要结婚的时候场面一点儿,想要在那一天,拉着家具,在人们面前,显摆显摆,让人们看她嫁了一个好老公呢,这组家具,虽然修好了,会漂亮,但它的美,与大多数人眼里的美,有些不一样,只有具有一定美学知识,有一定鉴赏能力的人,才能赏识它的美。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它的美的。而且,这组家具很重的,结婚那天,搬进搬出,抬上抬下的,简直太麻烦了,所以,我们才买了那组看上去更漂亮,实际上,分文不值的家具。而且,这组家具,我一直是想留着送给您家,以报答王主任对我们公司帮助的,我怎么能留下来自己用呢?” “帮助你,不是应该的吗?”王主任推辞着说:“你不用左一个感谢,又一个报答的。弄得好像我给你们公司帮忙,是图你什么东西似的?” “没有没有,”王家有也赶忙说:“我也没说您帮忙,是图我什么东西,可是,我若是不送您一点儿东西,我自己心里会不舒服,总感觉欠您一份人情似的,您知道,欠人人情,会睡不着觉的。求求你了,您就让我安心睡一个好觉吧。” “呵呵呵呵呵……你总说二驴子嘴笨,笨的像老太太棉裤腰一样,”王夫人嗔怪王主任说:“可我看,二驴子这嘴,这不是也挺会说的吗?虽然比不上巧嘴八哥,可说出话来,还是挺让人舒服的。” 王主任也点着头说:“你不说,我也发现了,这二驴子说话,是越来越让人爱听了。” 王家有谦虚的说:“哪里?哪里?还不是王主任教导我,说话不能呛着别人肺管子,要顺着别人的心意说,才能不让人家反感的吗?都是王主任教导的好。” “你这个二驴子,越夸你还越上劲儿了,竟然直接拍起我马屁来了。”王主任指点着王家有,摇头的说。 王家有嘿嘿讪笑着,挠起了头。 “好吧,”王夫人点着头说:“既然你们都夸的那么好,那这组家具,我要了,二驴子你有时间尽快把它修复好了,我忍不住要早一点儿欣赏它们的美了。不过,咱先说好了,这家具,你可一定要收钱的,你要是不收钱,我可是不敢要的,” “哎~哎~哎~”王家有应着说。人家要注意形象,这钱是不能不收的。到时候,象征性的收一些,别让别人说出闲话来就行了。 在他们身上赚钱,那是不可能的,若是那样,自己不成了敲竹杠的了吗?就不怕将来,人家给你小鞋穿?再说了,人家给自己帮了那么大的忙,白给都是应该的,怎么还能考虑赚不赚钱呢? “那好,既然说定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王夫人攀这王主任的胳膊说:“咱们是闲人,人家二驴子可是一个大忙人,事情多着呢,咱就别耽误人家宝贵的时间啦。” 王主任也连连点头说:“对对对,人家二驴子是工作狂,带病还要坚持工作,咱就别浪费他的时间啦,走走走,回家去看看。” 两个人说着,就往外走。 “等等,王主任,”王家有又喊住了他俩说:“晚上,我们要在三傻子的果园,暂时住一晚上,晚饭,我们准备把三傻子养的牲口,给他烤了吃,希望王主任到时候,能来凑个热闹。” 王夫人惊诧的说:“你今天中午还没吃够啊?还敢吃她的烤全羊?你不怕三傻子老婆那个财迷出来,找你算账啊?” 王家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豪气的说:“怕她个锤子。胆小不得将军座,怕赔做不了富家翁。她两口子享清闲去了,把这么一堆烂摊子,交给我们做,我们不要她工钱,只吃她两头羊,一口猪,三只鸭子十只鸡,算是对他客气的啦!” 王主任被他的口气逗乐了,他也兴奋的说:“好嘞!二驴子,就冲你这豪气,到时候,我可得多领几个人去!不然的话,你说的那些东西,怕是你几个人吃不完。” “好的,王主任,我二驴子就喜欢交朋友,您王主任的朋友,就是我二驴子的朋友,凡是想来的,多带几个人来。”王家有豪爽的说。 “干什么呀?”王夫人惊诧的说:“看你们这架势,是真打算把三傻子养的那些活物全给吃了呀?” “那些算什么呀?”王主任也来了兴致的说:“我回家拿鱼竿去,到三傻子那鱼塘里,吊他几条鱼上来,晚上给他来一个烧烤大宴,别看这些年,没少了吃吃喝喝,可那些都是场面上的应酬,吃什么都得端着架子,不能尽兴,真累!哪里像这样,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而且全是农家自繁自养的,纯绿色无公害的食材,我可是有多少年,都没有这样吃过啦!今天既然碰上啦,怎么能错过呢?” 王夫人也被他说动了心,“听起来,也是蛮不错的啊?前两年夏天到了,青青她们也常来,听着是挺热闹的,可我总感觉,咱这身份,跟那些人坐在一起,吵吵闹闹的,不像样子。尤其是那些男人,动不动就脱个光膀子,简直是太不文明了。” 王家有笑着说:“那您今天晚上来,就好了,现在天还凉,尤其天黑了,更凉,就算守着烤炉,也不会有人光膀子的,我再给他们说说,让他们说话注意点儿,别那么大声就好了。” 王主任却摆了摆手,说:“注意什么呀?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就是要有话大声的说出来,那样吃的,才吃的痛快。若是连说个话,都压着嗓子,那还是吃烧烤的样子吗?” 王夫人轻轻的捶了王主任一拳,娇嗔的说:“怎么你也跟着上劲儿啦?别忘了你的身份。” 王家有憋着笑说:“咱们都不是外人,用不着像外面似的那么装,大伙儿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挺好的,王主任是主任,也是男人,心里自然有男人的豪情,这烧烤,本就是男人应该肆意开怀的好地方。” 第58章 烧烤夜宴(上) 王家有回到三傻子果园的时候,见那里除了孙飞扬、钱青青、小手绢儿几个人外,又多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女的身材比较高大魁梧,皮肤也有点黑,说不上多漂亮,但年轻,有朝气,说话也爽脆。 王家有记得,曾经在三傻子家见过这个女的,长得真像三傻子的影子,都不用三傻子介绍,王家有就已经猜到,三傻子家的大姑娘,叫招弟。 当时,王家有还曾经笑过三傻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取什么名字不好,还给一个女孩子,取这种名字? 她要是能招来一个小子也行!可招来的,不还是一个丫头吗? 三傻子挠着头说:“咱不是不会起名字吗?想着,反正就是一个丫头,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钱燕拿白眼翻楞着,埋怨他说:“什么叫无所谓啊?姑娘因为这难听的名字,埋怨我俩多少回啦?说人家别人家闺女,叫什么红啊花啊的,起码还像个女孩儿的名字,叫招弟,多难听啊!” 三傻子却不以为然的拨棱着脑袋说:“招弟怎么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啦?别忘了,咱们国家女排,曾经有一个陈招娣呢,人家不但排球打的好,后来还到部队指导女队打比赛,当教练当成了一个女将军呢!你要有人家一半的本事,我也就知足了。” 他这一句,连王家有都被他驳的没词说了。 还是钱燕有话说,“这名字好,可就是忒好了,招弟上初中的那会儿,班主任点名王招弟,一下子站起仨来,连老师都说:这个名字有那么好吗?怎么这么多叫招弟的啊?全校算了算,叫招弟的女孩子,有十二个。这还没算上那些盼弟,迎弟,来弟,若是也算上,估计都能单独组一个班级了。” 王家有笑着说:“这都是盼儿子盼疯了惹的祸。” 钱燕嗤之以鼻的说:“这玩意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爸连着生了我们八个闺女,到最后,也没有生出一个儿子来。若是叫招弟管用,我早就叫钱招弟了。” 那时的王招弟,还没有说婆家,没想到现在,连老公都领来了。 小伙子个头不高,胖墩墩的,说话挺爱笑,姓朱,叫朱开能,听招弟老叫他朱太能,说他心灵手巧,看什么会什么。在镇上开了一家家电维修,什么冰箱洗衣机,空调太阳能,什么都修,就是手机电脑的,有了什么毛病,也都能给修好了。 有时候,谁家的汽车摩托车,有毛病了,也老有人找他给摆弄去。 招弟有时候就问他,摩托车咱常骑,修修还能有点儿谱,人家汽车坏了,你也没学过,连车都没有开过几回,你能会修啊? 招弟笑着说:“您猜他说什么?” 王家有心说:“我刚跟他认识,哪里知道他说什么啊?” 不用王家有回答,招弟自己就把答案说出来了,她笑着说:“他说,修不好,还修不坏啊?什么东西,你不拆开了,看看它是什么构造?怎么知道它的原理呢?其实拆开了,也没什么?就是四个轮子,加几个沙发,再安上一个发动机,道理和摩托车一样的,只要是肯琢磨,还是能修好的。” 王家有点着头说:“嗯!挺好。” “好什么啊?”招弟不满的说:“我不嫌他家穷,愿意跟着他,不就是图他心灵手巧,会的多,也能挣的多吗?可是,他这也太能啦!谁家有什么难题,都来找他帮忙,他还有时候说,这不属于经营项目,没办法收钱。尤其是他老给人家免费修汽车去,倒是落了一个好人缘,可没时间挣钱了呀!这么下去,什么时候,也能自己买上汽车,盖上小楼啊?刚开始跟他的时候,我还说找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儿,没想到,干出事来,也跟我爸一样傻。” 朱开能笑了笑,说:“我这免费给他们修车,不是为了弄明白其中的原理吗?等弄明白了,我给你撺一辆比他们还先进的,带折叠翅膀的,能像直升飞机一样,原地起飞的,能下海游泳,扎猛子的,这几年,看新闻,好多地方堵车堵的,可以十几个小时不挪地的,有了这折叠翅膀,可以平地从别人车顶上飞过去。若是遇上城市内涝了,打开游泳功能,还可以当船起,再也不用担心汽车被水淹,车在水里面,人被憋死啦!” 招弟撇着嘴说:“人家那么多大汽车公司,都没有研究出来,就你现在自己生活都成问题,若不是我瞎了眼,以为能跟着你,过上好日子,愿意嫁给你,怕是你连一个媳妇都讨不上,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你是不是也有点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___痴心妄想啦。” 朱开能被她怼的脸红脖子粗,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家有叹了口气,笑咪咪的对招弟说:“招弟啊,大爷说话,你信不信啊?” “信!当然信啦!”招弟连连的点着头说:“我爸没事儿在家,就老夸您,说他可佩服您啦!说您有多么多么厉害。过去还没人相信,现在谁不羡慕您啊?都说您有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儿呢。说您是神仙,一点儿都不过分。您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了。” “哦?我有那么厉害吗?”连王家有自己都有些怀疑了,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啊?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儿,我还用待在这里吗?早就闯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王家有正自得意,就听招弟大喊:“二驴子大爷,二驴子大爷,您嘿嘿一个人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啊?”王家有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着说:“你二驴子大爷看网络小说看多啦!正在做白日梦呢!” “您是做梦娶媳妇啊?还是做梦发大财呢?”招弟笑着说。 “切!”王家有不屑的说:“娶媳妇,发大财,你二驴子大爷还用做梦吗?现在你大爷媳妇多的,是推都推不出去,钱多的这辈子都花不完,这还用做梦吗?现在,你大爷在梦想着,做一些为国为民有意义的大事儿,那才叫做梦呢!” “那我们以后,可就不能再叫您大爷,应该尊称您一声王大侠了啊!”朱开能恭维的说。 “不敢不敢。”王家有清醒回来的说:“说笑归说笑。说归说,笑归笑,可你大爷我真没有说笑。” 他看了朱开能一眼,郑重的对招弟说:“大侄女啊!我可奉劝你一句,往后,可不能再这么挖苦你男人啦!你知道吗?有句话说得好,叫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终需有日龙穿凤,不信一世裤穿窿。只要是人有了志气,穷书生可以上殿堂,要饭的可以当皇上。像你男人,这么有志气的一个男人,你若这么天天的骂他,没准真的把他骂成一个窝囊废,可是,你若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默默的给他支持与鼓励,这小伙子,没准将来能成世界知名的企业家呢。有时候,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也许就在身边的人,是拉他一把,把他拉出泥潭,还是推一把,把他推进深坑了。” 招弟疑惑的看着王家有问:“这么说,您是说我捡到的是一个宝,不是一颗草?” “是宝是草,在于你的一念之间,你认为他是一个宝,并对此深信不疑,他将来,就是一个宝,还是一个大宝。你若是认为他是一棵草,那他将来,可能真就成了一棵草,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任人倾轧,自生自灭。” “那我既然跟了他,当然是希望他是一个宝,将来能跟他过上好日子啦!”招弟兴奋的说。 王家有信心满满的说:“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几个沙发,上一个说这话,被人笑话的,现在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汽车界的大企业家了,你老公能有这种豪气,就说明,他有这个雄心壮志。你要是想跟他过上好日子,那就对他好一点儿。你若对他不好,哪天把他逼走了,有可能今天的他,你看他不起,明天的他,你高攀不上。当今这个社会,像你爸这样,对你娘那样不离不弃的男人,还能有几个啊?” “噢噢噢~知道了,二驴子大爷,”招弟连连应承着说:“我往后会对他好的。” 她抱着朱开能的胖脸,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的亲了两口说:“想不到,你这个小胖猪,还是个宝啊?那就算我以前对不起你啦,往后,我会对你好,支持你的,你可别以后,像那些大老板似的,一旦飞黄腾达了,就嫌我陪着你一起吃苦创业,人老珠黄了,一脚就把我踹开了,不要我了呀?” “哪能啊?”朱开能满脸幸福的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虽然读的书也不多,但这礼义廉耻,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着我,对我不离不弃,我又怎么能在富贵了以后,甩了你,不要你呢?” 王家有看着朱开能那圆圆胖胖的身体,笑着说:“你早不来,你要早来的话,上午拍视频的时候,我就不用那么折腾啦,直接让你上场本色出演,当主角就好了,我只在旁边当导演,应该就不会出这么多乱子啦。” 朱开能只听说他们因为拍视频,闹出的动静挺大,不但在网上火了一把,连派出所的都来了,把丈母娘和老丈人,全抓进派出所去啦!小姨子还因为害怕,至今在逃,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朱开能连连的摆手说:“虽然我也想出名,可我想的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我可不想靠那种擦边新闻火起来啊。” 气得王家有直想踢他两脚,“你以为我想这样出名啊?还不都是让你小姨子和你丈母娘给害的呀?” 这一下子爆单,让王家有、三傻子他们原来砸出来的那些杏仁,根本就不够卖的啦,他们只能是先把已经砸好的杏仁,按照下单顺序,给先下单的客户发货,有多少,发多少,余下的,大伙儿一块儿抓紧时间拿锤子砸,只希望王家有下单买的脱壳机,能够早一点儿送过来,不但能加快速度,也能把人手解放出来,不然的话,全靠手工来砸,简直是又慢又累人,砸半天,也砸不出多少来。 他们这些人,正在一边唠嗑,一边热火朝天的砸着杏仁,就见王主任拿着一根竹竿,用风筝线做的钓线,拿大头针弯了一个鱼钩,还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搬着一个小马扎,走了过来。 钱青青远远的一见他,就打招呼说:“王主任,您这是准备什么公干去啊?怎么还扛着鱼竿啊?” 王主任笑着说:“二驴子跟我说,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办一个烧烤夜宴,我就琢磨着,烧烤也不能只吃些鸡啊羊啊的吧?我这不是寻思着,今晚加一道菜,给你们钓两条鱼吃。” “可是,”钱青青疑惑的看向王家有说:“你吃一顿,还不满足啊?还要再吃一顿啊?你就不怕我姐出来埋怨咱们,说咱们也不打声招呼,就吃她的羊啊?” “怎么没打招呼啊?”王家有又摸起了鼻子,他嘿嘿笑着说:“你姐夫临走的时候,不是说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吗?再说了,这不还有你和招弟两口子都在吗?有你们守着,我怕什么呀?” 招弟笑着说:“跟我们说也没用的,我家一直可都是由我娘说了算的,没她同意,别人没人敢动她的东西的。” 王家有哀叹着说:“怪不得你家这么多年了,混得仍然是村里最穷的那批人啊?亏你妈还天天埋怨说,是你爸没本事儿!实际上,哪里是你爸没本事儿啊?你爸给你们攒下这么大一片家业,哪里是没本事儿啊?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可是,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若是由着你娘这么管下去,你家永远都将会是村里最穷的人。你家要想改变命运,只有听我安排,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变,让你爸手里有钱了,敢于做他敢做的事业。男人有了事业,才会干的更有劲儿,家里也会充满活力,若不然,什么都听你娘那个财迷转向的,什么都舍不得投资?什么财都舍不得撒手,就完全由你爸这么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大了积攒,猴年马月才能富起来啊!” 第59章 烧烤夜宴(中) 招弟也被他说的活了心思,犹豫的说:“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做一回主,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听二驴子大爷您的。” “哎~这就对了嘛 。”二驴子说 :“你爸现在都混成这样了 ,我怎么可能还会坑他吗 ?这是你爸,跟我是哥们儿,就是你家对我这样,我都没走,还肯留下来帮他,你换第二个人来试试,我早就拔腿走人,给他扔下不管了。” 钱青青过来说 :“放心吧, 招弟,吃多少 东西,你二驴子大爷都会给钱的,不会白吃你家的 。都是你娘那个小心眼儿 ,以为我们白吃了他一只羊,心里过不去,才狠了心,算计我们 。她也不想想,人家二驴子 ,现在是大款,亿万富翁,还会在乎她这点儿小钱吗 ? ” 招弟这才醒悟的说 :“也是哈?二驴子大爷,拔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肯定是不会占我们便宜的啦 ,都怪我娘心眼儿太小 ,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 ” “也不全怪你娘 ,”钱青青说:“关键是有你妹妹那个小坏蛋在当中挑拨 ,要没有她在当中使坏 ,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 说起一双,招弟也是一肚子气 ,“我这个妹妹 ,也是被惯的, 太不像话了。这回也该让她吃吃苦头 ,受受教育了 。 ” 王家有叹了口气说:“自己家的孩子,若是自己舍不得教育,就只能交给社会教育了。若是社会不能教育,最后的烂摊子,只能交给国家执法机关了,只是不知道这当中的过程,会该着谁倒霉了?” “若依你那话,合着我跟青青就该只能自认倒霉了呗?”小手绢儿不满的说。 “那还能怎么着?”王家有叹了口气,“若是一双那丫头在这里,我还真想替你们收拾收拾她。可她这么一跑,看来她也害怕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敢回家了。就她那样子的,到了社会上,不知道会混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想想也知道,像她那样的,肯定不会走什么正路的,一个女孩子,不走正路,还能有什么好路可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管她呢,无论走什么路,都是她自己选的,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永远做不了她的主。”招弟愤愤的说:“你以为对她好,说她两句,她还认为你是害她呢。随她去吧,反正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早就该出去转转,尝尝社会的残酷啦!围着父母转,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倒是挺想的开的。”王家有感慨的说。 小手绢儿皱着眉头,咬着被锤子砸疼的手指头,气恼的说:“咱们还是别管那个小没良心的啦,还是先可怜可怜咱们自己吧?这叫什么事儿啊?坑咱害咱们的,自己出去躲清闲,却把这脏活累活的,交给咱们这些受害者帮着她干,二驴子,你是怎么想的啊?” “还能怎么想啊?发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呗。”王家有“嘿嘿”的干笑着说。 “少来啦!”小手绢儿白了他一眼说:“我才不会相信,你二驴子会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呢?肯定是你心里憋着什么屁呢!” “啊?”王家有一脸无辜的说:“怎么,我在小姑的眼里,就是那么不堪吗?” “不管你在别人心里,是什么样的?反正,在我的印象里,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个好人。打小,就是你们几个坏蛋,老是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子。” “那不是小孩子,不懂事儿吗?”王家有无奈的叹了口气的说:“长大了,自然会懂事儿了。只可惜,有的人,永远也不可能长大了。” 想起他们四个,小时候,在村里无所顾忌,无忧无虑的到处淘气的童年时光,王家有不禁又有些低沉了起来,那个时候的四个玩伴,现在就剩下自己和三傻子两个人了,就算三傻子家里人伤害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自己就能眼瞅着他有难处,不帮一下他吗? 说实话,若论聪明,自己赶不上二秃子,三傻子赶不上二楞子,可是,若论重感情,谁也比不上三傻子,就连一直自诩讲哥们儿义气的二楞子,真到了事情上,跟三傻子比,也差远了。所以,尽管二驴子小时候也会跟着二楞子、二秃子他们,欺负一下三傻子,但他心里,是喜欢和三傻子亲近的。 “听我娘说,我爸小时候还扒过姑奶奶的裤子呢,姑奶奶,这事儿是真的啊?”招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问小手绢儿。 “别提你爸以前干得缺德事儿啦!”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你爸,和你二驴子大爷,还有两个坏种,那俩坏蛋死了,就不提他们了,他们四个,那时候,可没少了欺负我呢。简直坏透了。” “啊?我爸这么老实的人,原来小时候,竟然这么淘啊?”招弟笑嘻嘻的说:“他们都是怎么欺负您的?您也给我们小辈人讲一讲,让我们也长长见识。有时候听我娘跟我爸提起几句来,我爸只说那时候还是小孩子,还不懂事儿,老提那些干什么?” “哼!什么都拿着小孩子不懂事儿当借口。不懂事儿?就知道偷看女孩子洗澡?怎么他们男孩子洗澡的时候,也没见他们互相盯着看啊?”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我有一次中午,寻思大热天的,出了一身汗,就想洗洗澡,我寻思着,大门关着,人们又都睡中午觉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关窗户,拉窗帘,我正洗的时候,一抬头,就见我家那棵大杏树上,正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盯着我看呢。我就立刻喊我爸去抓流氓,我也穿上衣服跟了出去,等我爸和我出门的时候,就剩你爸还挂在我家杏树上呢,据他说,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二楞子,二秃子,和二驴子三个,只不过我爸出去的时候,只见到了那个二楞子一溜烟儿的跑,没有见到二秃子和二驴子。” “啊?还有这种事情啊?”招弟难以置信的说:“怪不得我娘老嫉妒您,说我爸最喜欢的女人,其实是您啊?看来,不光是我爸,像二驴子大爷,还有那死了的两个大爷,看起来,都被您给迷住了啊?” “那是,”小手绢儿骄傲的说:“等我长成大闺女,好多年轻的小伙子,都特意跑到我每天经过的路边,等着看我妖娆的风姿呢。吓得我连大夏天,都不敢穿裙子啦!就怕被那些男人们沾了便宜去。” “哎呦,我的姐啊,您说您封建不封建啊?”钱青青插话说:“女人这么好看的身体,长了不就是趁着年轻,让人看的吗?若是成天捂着,连人都不敢见,那不是屈长了这么一身好的材料了吗?你看看人家那些走旮旯红毯的女明星们,哪一个不是挺着胸,露着腚,衣服上掏的全是大窟窿的啊?在全世界人们面前,走起路来,又摇又摆的,那多好看啊?” “噢~我说小姨怎么穿成这样啊?,原来是要走旮旯红毯啊?”招弟看着钱青青的那身裙子,咯咯笑着说:“那倒是怪我们了,我家太穷,给您铺不起红毯。” “你快拉倒吧!”小手绢儿自夸的说:“我裹的这么严实,还有人因为我犯罪了呢,若是跟你一样,穿成这样,还不被别人说成是勾引男人们犯罪,祸国殃民啊?得有多少男人会因为我犯罪啊?” “我也觉得小姨穿成这样,挺好看的,就是我这一身肉,随我爸,黑不溜秋的,露出来也不好看。”招弟叹惜的说:“要是我能长成小姨这样,没准我也会穿这么漂亮呢。” 她这话,说得钱青青笑得更美了。 “你快别夸她了,”小手绢儿警告招弟说:“你还是赶紧看紧你家猪八戒吧!你看你家朱开能,看你小姨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招弟看过去,果然见朱开能那两只眯眯的小眼睛,瞪的就像包子一样,若再瞪的大一点儿,真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她并没有急着去怪她男人,而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钱青青正弯着腰,一边笑着,一边一手拿锤子,一手拿杏核,快速麻利的砸着杏核。 随着她的动作,她那低垂的领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对白色的大球,上下左右的来回直颤,在金色的阳光下,那片白色的光里,还不时有一抹耀眼的红色光环闪过,亮闪闪的晃人眼睛。 招弟赶紧拿手挡住了朱开能的眼睛,笑着说:“别看啦,小猪猪,那也是你能看的吗?想看,回家看我的去,让你看个够。” 她回头对钱青青笑着说:“也难怪我家小猪猪能看的那么入迷,我家小朱就是好奇心强,见了什么不知道的,都想看个明白。小姨,您身上戴的什么呀?闪闪发光的,那么好看?能掏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钱青青的脸不禁红了,她用一只手,在嘴边呈半个喇叭状,小声的对招弟说:“这东西哪能现场掏出来让人看啊?想看,跟我去屋里看。” “戴的什么东西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小手绢儿也不禁疑惑的问。 “只能给女人看的东西。”钱青青拉着招弟往屋里走着说。 “不是你说的,戴什么东西,都是给别人看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只给女人看的啦?”小手绢儿也动起了好奇心,扔了锤子,拍着屁股跟着她俩进了屋里。 “你们干什么去啊?”王家有疑惑的看着她们说:“怎么你们女人,干点儿什么事儿,都喜欢拉帮结派的啊?” “女人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小手绢儿扔下一句,随手把屋门关了一个结结实实。 “王叔,要不要我去帮您侦查侦查?”孙飞扬嘿嘿笑着,凑过来说。 “侦查个锤子啊?”王家有踹了他一脚,“女人的事儿,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干你的活去吧?” 他刚说完,就听屋里的女人,爆出一阵“嘎嘎”的笑声,只听小手绢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没想到,你还这么变态,竟然戴这种玩意儿?” 就听钱青青说:“我也是听一双说要这东西,才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过,我可没敢弄那种穿钉的,这个好,一拿就能拿下来了。” 就听招弟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哪天,我也买一对戴上,让我家小猪也开开眼。” “你们为了勾引男人,真是什么事儿都想得出来。”小手绢儿耻笑她们说。 “这世上,不就是分男人和女人,还能让人感点兴趣吗?要是没有了那点荷尔蒙,男的不喜欢女的,女人不喜欢男的,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啊?”说着,三个女人又爆出一阵“嗤嗤嗤嗤”的笑声。 听他们说话,说的那么大声,屋外的四个男人,全都低着头,红着脸,虽然还都坐在原地,砸着杏核,但耳朵都恨不得贴到墙壁上,听个清楚。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干活儿都闷着气,谁也不吭声啊?”一个女人猛的从他们后面说话,吓得四个人,全都惊慌的收回耳朵,红着脸,看向说话的女人。 却是王夫人领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了他们身后。 “哦哦哦~是王夫人啊?”王家有赶紧的站起了身,虽然和王夫人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了她身后的那两个人。 这两个男人,其中那个黑灿灿的面皮,长得又高又壮的,王家有好像在哪里见过?另一个白白净净的,个头不高,一脸的书卷气,但眼睛眨呀眨的,看起来非常的精明。这个人,王家有确定以前没有见到过。 王家有先把手伸向了那个高个子,疑惑的说:“我记得好像认识您吧?您是不是叫方柱子?” “呵呵呵呵呵……王老板倒还记得我?我过去确实叫方柱子,现在叫方步方。”高个子用力的回握着王家有的手说:“现在,鄙人在洪城开了一家薄铁加工公司,大小也算一个小老板,王老板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哥们儿的地方,还望照顾照顾自己人的生意啊!” 这家伙倒是见面不忘了拉生意,不过王家有还是喜欢这种人的,这种人直来直去,事业心重,干什么有一股冲劲儿。若是和这种人,有什么生意的话,倒是可以放心的。 “我记得,过去好像您可没有这么高吧?”王家有拿手,在自己头顶和方步方的脑袋顶比了比,差了整整一个头的距离。 “王老板记性真好,我过去,确实个头比现在矮多啦,这不是后来吃喝够用了,个头才长起来吗?若是一直饿着肚子,这辈子怕是都是一个矮地雷了。” 王家有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小手绢儿的前夫,郎大脑袋。 那一年,郎大脑袋带着一伙子人,到二楞子家替小手绢儿报仇,和二楞子打架的人里面,就有这个方柱子。那时候的方柱子,真的是又矮又瘦,真是一个名不符实的柱子。叫他柴火棍儿还差不多。真没有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家伙的个头,真像吃了发糕一样,膨胀了这么多? “一定一定。”王家有感慨的说:“真是世事轮回啊?当年,咱们可是两个不同阵营的人,没想到,以后,我们可能真的有机会成为生意上的朋友了呢?” “哈哈哈哈……”方步方哈哈笑着说:“那看来,以后哥们儿可要依仗王老板多多赏饭吃了。” “方老板说话真客气,”王家有笑着说:“应该是大家互相帮助才是。连歌里不都唱,一根筷子耶,轻轻被折断,十把筷子呦,牢牢抱成团吗?大伙儿抱成一团,互相帮助,才能抵抗风雨嘛。” “王老板说的好的啦!”那个白白净净的矮个子拍着巴掌说:“我们今天冒昧的跟着王主任、王夫人到您这里参加这个烧烤会,除了来解一下嘴瘾,另一层意思,就是您刚刚说的,大家抱成团的啦。” 这家伙一开口,还是一个南蛮子,看来,这回老邢应该是找到知音了。 第60章 烧烤夜宴(下) “请问您是?”王家有礼貌的伸手,和那个南蛮子握手。 “我自我介绍一下的啦,”南蛮子和王家有握着手,微笑的说:“鄙人姓常,常思雨的啦,经营一点茶叶生意的啦,欢迎王老板常到鄙人的香茗茶庄坐一坐的啦。” “卖茶叶的?”王家有心里一动,不禁又握了握常思雨的手,热情的说:“那好,那好,既然能到我这里来的,大家都是朋友,肯定是要常常互相走动的啦。别站着了 ,大家都坐。飞扬,快拿凳子 。” 孙飞扬赶紧的给拿过来了小马扎儿 。 王夫人坐下 ,看了看四周,笑着说:“我们还怕来晚了呢 ,看来还是来早了呀 !要不,我们也帮着你们砸杏仁儿 ?” “不用!不用 !”王家有连忙拦着说:“您们不来,我们也正准备收摊做饭呢。咱们说话就行 ,让他们收拾,马上就好。 ” 他回头吩咐说:“你俩赶紧收拾收拾,今天不砸了,生火做饭。 ” 孙飞扬和老邢听了,忙放下手里的锤子 ,把杏仁儿袋子 ,还有杏核袋子全拎到一边儿,把地上的杏核儿皮子,全打扫了起来 。 朱开能也跟着紧忙活,他冲着屋里喊:“小弟弟,有话等会儿再唠,先出来忙活忙活!” “哎!知道了!”招弟应着说。 “什么?”小手绢儿和钱青青,全惊讶的看着招弟说 :“他竟然喊你小弟弟? ” “哎~”招弟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也觉得挺搞笑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我常常怀疑,我俩到底是两口子?还是拜把子兄弟 ? ” “啊 ?有没有搞错呀 ?”钱青青和小手绢儿全都满脸疑惑的说:“那你俩晚上进不进行造人运动 ?” 招弟羞红了脸说:“还行,刚结婚没多久,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 “那你可得注意着点儿啦,”钱青青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告诫她说:“宁可平时让他吃撑了,也不能让他有劲儿没处使。这男人,一旦在你这里得不到满足,那心思可就要往外头使去啦。” “说的你好像多有经验似的,”小手绢儿嘲笑她说:“别忘了,你到现在,还是九零原剩呢,连婆家都没有,还没有人家经验多呢!你还给别人介绍经验?” 钱青青被她说的,臊红了大半个脸,“我再是一个大龄剩女,那也比她多吃了几年咸盐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单位,还是有些同事结了婚的。平时,没少听她们说那些家长里短的,熏也熏出经验来了吧?再说,我这不是也正在努力脱离圣女行列了吗?” “我小姨是没经验,她那些理论,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招弟说:“姑奶奶,您的经验多,您可要教教我,怎么才能永远拴住男人的心,不让他到外面沾花惹草去啊?” 招弟言辞恳切的说:“原来,我还以为,我是瞎了眼,屈尊嫁给了小朱这个穷光蛋,除了我,没有一个眼神好的,会看上他的呢。可是,让二驴子大爷这么一说,吓得我心里没底了,看样子,小朱这家伙,将来早晚会发达的,到时候,像我这样的,他会不会嫌弃我啊?我长得可是一点儿都不漂亮啊,我可是听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只喜欢看漂亮的美女。听说,很多有钱的大老板,一旦有钱了,都喜欢和原配离婚,再去找漂亮的美女。” “那怕什么啊?”小手绢儿不以为意的说:“你二驴子大爷还说了,小朱将来能不能成功 ,全在你一念之间呢 ,你要是处处配合他,帮助他 ,他将来就能成功 。你要是处处阻拦他,给他使坏下绊子,他这辈子也成不了功,还是那句话,一个穷光蛋, 窝囊废 ,哪个美女会看上他呀? ” “可是?”招弟为难的说 :“难道就让我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穷日子啊?” “那还能怎么办?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哪有好处都让你占尽的啊?”钱青青也在一旁附和小手绢儿说:“要么就让他穷一辈子,你也跟着他,吃一辈子苦,要么跟着他吃几年苦,让他事业发达了,等他有了二心,分一半财产走人。”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人财我都要吗?”招弟咧着嘴,要哭了似的说。 小手绢儿和钱青青看了看她那黑灿灿的皮肤,还有那不太出众的容貌,全都同情的摇了摇头,“我看够呛。” “媳妇!你干什么呢?”朱开能在外面焦急的喊:“咱自己家的活儿,不能全指望人家别人帮着咱干呀?你快点儿出来跟着忙活忙活呀!我们这不熟悉情况的,连找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你这正主,不能躲屋里不出来啊!” “哎!来啦!来啦!”招弟抹了一下眼睛,脸上又灿烂的露出了如花一样的笑容,快步的走出了屋门。 小手绢儿和钱青青对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走出了屋子。 做饭的事情,不能全让那几个男人去干,女人却躲屋里不出去的,何况,男人还有男人的事情。 人多了力量大,有了她们的加入,孙飞扬宰的羊,很快就被收拾了出来,钱青青又去小卖部买了一些蔬菜,像什么大蒜、青椒、韭菜、豆角、茄子、辣椒、苹果什么的,烧烤也不能光吃肉,来点儿蔬菜水果烧烤也不错。 顺便又买了几筐啤酒,人多了,要多备一些啤酒,总不能人家客人没喝尽兴,你这里却没有酒了,那算什么请客啊?有酒没菜,不算慢待,有菜没酒,不够朋友。 在北方地区,如果请朋友喝酒,却不让人家喝尽兴了,会很伤朋友面子的。 王主任从鱼塘里也钓来了好几条大鱼,有白鲢,鲤鱼,草鱼、黄辣丁,最让他高兴的,竟然是钓上一条鱼的同时,意外的在那条鱼的屁股上,还咬着一只七八斤重的乌龟,都说乌龟咬上就不松口,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死心眼儿,孙飞扬拿草棍捅咕了半天,才让那只乌龟松开了口。 孙飞扬一手拽着那只乌龟的脑袋,不让它缩回壳里去,一手拿刀拍着乌龟的头,狞笑着说:“你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只认吃,真是空活了这么多年啊!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拿你炖一个王八汤喝啦!” 说着,“噗”的一刀,就把乌龟的脑袋切了下来。 招弟还惊奇的说:“没听我爸说过,在鱼塘里放过王八呀?这只王八从哪里来的呀?” 王家有笑着说:“那还用问吗?要么是抽水的时候,从水里带过来的乌龟苗,要么雨水大的时候,从清凉江里自己爬过来的,看样子,这只乌龟也有个十年二十年的啦,还是王主任运气好,搂草打兔子,捎带脚捡了一个大的,让我们也跟着一起,饱饱口福。” 常老板笑着说:“要不我们愿意和王主任交朋友的啦?跟着王主任,能够吃肉喝汤的啦。” 王主任赶紧摆手说:“哎~哎~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的,知道是说喝王八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为了给你们输送利益,违法乱纪呢。” 王家有赶紧的说:“放心吧,王主任,就凭您的思想觉悟,是永远不会走那条路的。” “对对对,”常老板补充说:“是跟着王主任,吃王八肉,喝王八汤的啦。” “哈哈哈哈哈……”方步方端起小手绢儿给每个人盛的一小碗肉,笑着说:“对!跟着王主任,吃王八肉,喝王八汤。” 王主任端着碗,喝了一口汤,点着头说:“嗯~别说,这王八汤还挺香的,和野生的味道差不多,应该是从清凉江里爬过来的。” 钱青青端起一杯酒,笑着说:“要不说王主任福气大呢,过去好几年,我们也在鱼塘里钓过鱼,可从来没有钓上过这东西,王主任头一次来,钓鱼竟然还能顺便带上一只乌龟来,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就为了王主任这好福气,我也得跟您喝一个,沾沾您的福气。” 王主任被她说的开心了,端起杯子说:“好好好,若是喝杯酒,就能让你沾了福气,那就陪你喝一杯。” 小手绢儿也端起杯子,凑过来说:“大主任,也算我一个吧,今天,我跟小钱妹妹都触了霉运,要不是王主任及时帮助,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何收场呢,刚才,我就想着,应该借花献佛,敬您一杯的,既然小钱妹妹说要沾您的福气,那我就也恬着脸,也跟您喝一杯,说是谢谢您也好,说是沾您福气也罢,我也不会说话,反正,所有的意思,都在酒里啦。” 说着,拿杯子碰了王主任的杯子一下,一仰头,那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钱青青看着她,埋怨的说:“我说小手绢儿姐,这喝酒,得一杯一杯的来嘛,哪里有所有的意思,都一杯酒喝完了的?我这还寻思着,第二杯再谢谢王主任今天的仗义相助呢,您可倒好,一杯酒全给代替了,让我本来想好的词,全都得憋回去啦!” 小手绢儿赔罪的说:“那对不起啦,妹妹,这人心眼儿实 ,肚子里弯弯绕儿少,有什么话,都是直接倒出来,不会藏着掖着 ,既然这样,有话你说吧 ,我不说了 。 ” 钱青青张了几下嘴 ,却笑着说:“这会儿我也没词儿了,还是别人说吧 。 ” 王主任笑着说 :“行啦行啦 ,这种场合 ,大家还是别你敬我 ,我敬你的啦,大家都随意 ,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更好,这么敬来敬去的,都照着我一个人灌, 一会儿会把我灌醉的。 ” “对对对,大家随意, 别这么拘束,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王家有站起来说。 “这样也好。”大伙儿这才各找聊天对象,尽兴的吃喝。 王主任坐到王家有身边儿,拍着王家有的肩膀说:“二驴子,你知道吗?哪会儿,你说要让我过来喝酒 ,为什么我马上就答应过来了吗? ” 王家有谦恭的说 :“当然是王主任看得起我这个朋友啦 !”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儿, ”王主任亲昵的 把一只胳膊,架在王家友的肩膀上 ,笑着说:“我是想吃你们做的鸡啦! ” “鸡?什么鸡? ”王家有一脸莫名其妙的问 。 “这三狗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他找一个小姐,来给他服务吧?”王家有邪恶的想。 “我哪知道叫什么鸡呀 ?”王主任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我只记得小时候,也不知道你们偷的谁家的鸡 ,做出来的那个鸡,那个味道,我从旁边儿过去,闻着那个香啊 !我跟你们要,你们几个不但不给我吃,还要揍我,吓得我当时,跑得那个快啊!生怕跑慢了,被你们追上。 ” 他这么一说,王家有立刻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二楞子因为交队上的猪草里装砖头,被保管员发现,而让生产队罚了他家一百多斤的口粮,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这么一罚,二楞子更是吃不饱饭了。 二愣子抱着空瘪瘪的肚子,有气无力的说:“真要饿死了,我感觉肠子好像断了似的。” 王家有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咱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让咱们空着半边肠子,能不饿吗?” 二秃子叹着气说:“咱们都一样,我这肠子,也是咕噜咕噜的直叫唤呢。” 三傻子被他们说的,也没了力气砍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埋怨的说:“都是你们念叨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忘了,又让你们念叨的,我也肚子疼了。” 他拿镰刀,挖着地上的蚂蚁窝说:“这些蚂蚁就是太小了,若是一个个的,都有鸡蛋那么大,这一窝蚂蚁就够咱们吃了。” 二秃子眨巴着眼睛说:“三傻子,你敢不敢去小手绢儿家偷只鸡来啊?” 王家有也眼睛发出绿光的说:“对,现在拱地雷跟着大伙儿,正在生产队干活呢,小手绢儿肯定也和咱们一样,去地里砍草去了,家里没有人,去她家偷鸡,就跟在自己家抓鸡一样,没有人管。” “干什么老让我去干这种事儿去啊?”三傻子一脸不情愿的说:“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去啊?” 二秃子摸着自己闪闪发亮的脑袋说:“你看我这脑袋,适合去偷东西吗?人们离着二里地,都能看到我的脑袋,就注意上我啦,去偷东西,不正好被人家抓个现行吗?” 王家有抱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儿,“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又疼起来啦!” 三傻子把目光看向二楞子,二楞子瞪着他,凶巴巴的说:“看我干什么?没看到我饿的浑身没有力气吗?叫你去,你就去得了,哪那么多废话?再啰嗦,小心我揍你啊!” 说着,对着三傻子晃了晃拳头。 “行行行!”三傻子不情愿的爬起来说:“亏我还整天拿你们当朋友,你们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偷鸡没力气,打人的时候,力气比谁都大。” 第61章 偷鸡 三傻子把镰刀扔下,轻手轻脚的摸向小手绢儿家,二秃子看着三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 ,“嘿嘿”的嗤笑说:“你们看这个三傻子,偷偷摸摸的样子,蒙上个白毛巾,简直就是一个偷地雷的。你说你大大方方的走路多好?这个样子,让人看见,反倒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二楞子也嗤笑的说:“要不叫他三傻子呢?要是他有你那么聪明,那还叫三傻子吗?” 王家有站起身来说:“要不,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接应接应他,这家伙傻不愣登的,真要是叫人把他抓住了,也跑不了咱们的。” 二秃子一听,一下子也蹦了起来,说:“咱俩一起去,人多了,好有个照应。” 说着,两个人随后就追。 “哎!你们着什么急啊?”二楞子也爬起来喊着:“要去,咱们一起去嘛,扔下我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啊?” 三傻子一个人悄悄的溜向小手绢儿家。 这会儿的村里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 ,差不多都去了地里 ,只有一些不能行动的老人 ,和不懂事的孩子待在家里。 村里的路上更是行人稀少,除了有时会出现一两个孩子 ,几乎看不到人。 看到三傻子高抬脚,轻落足,探头缩脑,鬼鬼祟祟的滑稽样子,两个两三岁的孩子,还以为这个哥哥在和他们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竟然也嘻嘻哈哈的跟在三傻子后面,学着他走路。 做贼的最高境界,就是偷东西的时候,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现在,在屁股后面,跟着两个小尾巴,不时的“吱”一声,“嗷”一下,还冷不丁的再“嘎嘎”的笑上两声,直吓得三傻子心里一蹦一蹦的直发毛。 三傻子气得真想揍那两个小鬼头几巴掌,他回头冲那两个娃娃瞪了瞪眼,扬了扬胳膊,吓唬他们,那意思就是,赶紧给我混蛋!再跟着我,小心老子揍你! 可那两个小家伙儿,还以为三傻子在跟他们做鬼脸儿,逗他们玩呢?就扯着自己耳朵,咧着自己嘴巴,伸出舌头,也向三傻子做各种鬼脸。 三傻子这个气啊!“你当我在逗你们玩儿呢?我这是在做关系到人们饿肚子的大事儿!哪里有空搭理你们? ” 他真想过去抽那两个孩子几巴掌 ,可他没敢 ,这两个娃娃个头儿不大 ,可真要哭起来,那声音可是能吵的全村人都听到 !那还了得 ?岂不坏了他独行大盗的好买卖 ? 三傻子没办法 ,只好转身快速的奔跑 ,以甩开那两个孩子 。 可离小手绢儿家已经不远了 ,三傻子也没看看小手绢儿家的门锁没锁 ?就直接爬到墙外边儿那棵大杏树上 ,抱着树枝两腿儿一飘 ,三傻子就跳到了院儿里 。 那两个孩子 ,随后也跟着追到了树下,这棵树枝枝叉叉的 ,尽管那两个孩子不会爬树 ,但也很轻松的,就爬的和墙头一般高了 ,他们不敢抱着树,上墙头,就从树上往里看,只见三傻子,正撅着屁股,看着围栏里的几只鸡呢。 小手绢儿有洁癖,见不得身上鞋上沾上鸡屎之类的这些污秽东西,可鸡又是农村人的小银行,这鸡能够捡拾地上人们看不到的,散落的粮食和草籽、虫子,给人们下蛋,所以,尽管小手绢儿讨厌鸡屎,但拱地雷还是养了几只鸡,既可以自己家里人吃鸡蛋补充营养,也可以拿鸡蛋和别人换点儿应用的东西。 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放它们出来找点儿吃的,只要吃饱了,就又赶紧的把它们关回了围栏里,并把院里的鸡屎打扫干净。 三傻子先看了看鸡窝,鸡窝里垫着洁白的麦秸,每个窝里,都躺着一枚干净的大鸡蛋。 三傻子顾不上其他,开开栅栏门,就跑过去,先抄起两个鸡蛋,随手一磕,一扬脖,两股带着温热的腥香液体,就滑滑的顺着嘴,流进了肚子里,肚子里有了食物,三傻子顿时来了精神,他瞪眼看向那几只鸡,却发现栅栏里,一只鸡也没有了,却是他刚才忘了随手关门儿 ,那几只鸡,早已经撒着欢儿的,跑出去找食吃去了 。 三傻子不禁急得跺了跺脚,那鸡在这围栏里多好抓呀!一跑出去,这么大一个院子,想抓它们,可就费劲了,而且追急了眼 ,那鸡还会飞出墙头去 ,那时候,更是大海捞针,没法抓了。 三傻子正急得抓耳挠腮,那两个孩子,刚看到三傻子吃鸡蛋,急得趴在树上冲着三傻子喊:“哥哥!哥哥!吃鸡蛋!吃鸡蛋!” 他们喊着,是他们也想吃鸡蛋,可三傻子听了,却以为他们在向村里人宣告,这里有一个哥哥在偷鸡蛋吃! 气的他伸手就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碎瓦片儿,想要用那瓦片扔那两个孩子。 可这拱地雷,把院里打扫的太干净了,院子里连个草刺都没有,哪里还有碎砖乱瓦? 三傻子也没有看清楚,那是鸡刚出了牢笼,撒欢的在院子里刚拉的鸡屎,还正热乎着呢。他随手一抓,抓了一个满手,却没能扔出去,全沾在了手上。 三傻子这个气啊!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道吉日,怎么来偷鸡,还勾来这么两个小捣蛋鬼啊? 他想冲着那两个孩子吼两声,把他们吓跑了,他张了张嘴 ,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这做贼的, 哪有满世界嚷嚷的?难道还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怎么的? ” 三傻子正在生气 ,王家有和二秃子也爬到了树上 ,正看到那两个小屁孩儿,冲着三傻子嚷:“哥哥!吃鸡蛋。哥哥,吃鸡蛋!” 王家有皱了皱眉头,低声的和二秃子说:“这三傻子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来偷东西,还带着个啦啦队啊?这是要当偷鸡英雄吗?” 二秃子看了看那两个光屁股孩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却笑了,“二驴子,你先进去,我把这两个小不点儿递给你。” “干什么啊?”王家有一时没明白二秃子这是什么用意?“还真要弄这两个小屁孩儿进去啊?” “让你弄,你就弄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二秃子摸着光头,坏笑着说:“山人自有妙计。” “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王家有知道这个二秃子鬼点子多,也就没有再问,两手抓住树枝,轻轻一荡,双脚飘落在墙头上。 那俩孩子一听这俩哥哥答应抱他们进去,早伸出了小手儿,要他们抱。 二秃子抱着孩子的腰,往前一送,王家有把两只手往孩子咯吱窝一叉,两手一用力,虽然他自己也还是孩子,但小屁孩儿可比一筐草轻的多,所以,他轻轻松松的把两个孩子接到了墙头上。, 三傻子站在院里,看得清清楚楚,他站到墙下埋怨说:“你把两个小屁孩儿弄过来干什么呀?” 王家有懊恼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这又不是我的主意。” 二秃子飘身也荡到墙头上,说:“别废话了,先把孩子弄下去再说。” 三傻子见是二秃子的主意,也就懒得再问,伸手从下面,把两个小屁孩儿接了下去。 那俩小屁孩儿一落地,直接钻进栅栏里的鸡窝,把还剩下的两个鸡蛋,全照着三傻子刚才的样子,往砖角上一磕,扬头把鸡蛋往嘴里灌,他俩笨手笨脚的,又是头一次吃,吃到嘴里没有多少,抹到身上的倒是一大片,弄得脖子,胸前全都亮晶晶、黏糊糊的。 王家有见那俩小屁孩儿把仅剩的两个鸡蛋全吃了,不禁有些后悔,埋怨的说:“哎呀!可惜的俩鸡蛋,全让这俩小子给糟蹋了。” 二秃子也觉得可惜,但他安慰自己,也安慰两个兄弟说:“行啦,别怨东怨西的啦,赶紧的抓鸡要紧,再磨蹭,来了人,就麻烦了。” 小手绢儿家总共喂了四只母鸡,一只公鸡,三傻子悄声问:“咱是抓公鸡啊?还是抓母鸡啊?” 王家有仗义的说:“咱们侠道中人,怎么能偷人家下蛋的母鸡啊?就偷公鸡吧,公鸡只会打鸣,不会下蛋,还没事儿总欺负母鸡,咱们行侠仗义,就把这种坏蛋抓了吃了正好。” “对!抓公鸡吃!”听二驴子这么说,三傻子也赞成的说:“公鸡最坏了,不但老爱欺负母鸡,还爱欺负小孩儿,我前两年,没少被村里的大公鸡啄哭过。” 主意打定了,他们三个,围成半个圈,向那只昂首挺胸,在院子里闲庭漫步的红色大公鸡,包围了过去。 那只大公鸡,通红的鸡冠,红艳艳的羽毛,闪闪发光,非常的漂亮。 它正在院子里悠闲的踱着步,惬意的欣赏着自己那几个老婆,正满院子撒着欢的找食吃。却见三个半大孩子,伸着胳膊,瞪着一双双贪婪的小眼睛,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只唾手可得的,肥嫩鲜香的大烧鸡。 最可气的是,连两个说话还说不利索的小屁孩儿,竟然也跟着他们,围城一个包围圈,围向自己。吓得那几只母鸡,全都乍着翅膀,“咯咯”叫着,躲出去老远。 虽然这只公鸡,很少去外面,加入村里公鸡的地盘大战,也从没去路边欺负过小孩儿,但这几个小孩子竟然欺负鸡,欺负到自己地盘上了,自己怎么能不为之一战? 只见它乍着翅膀,连脖子里的羽毛都根根竖起,圆睁着两只鸡眼,向对方发起了进攻的威胁。 那两个小屁孩儿,俨然是从没领教过大公鸡的战斗力,他们只见到二秃子、王家有、三傻子三个小哥哥,全都弓着腰,伸着两只胳膊,向那只红色的大公鸡围拢,只觉得好玩,就也有样学样的,在一旁跟着学着他们,往前包围。 大公鸡虽然没有那么多战斗经验,也没有人那么聪明,但四个老婆天天争风吃醋,能安抚好这个家,不天天生乱子,那也是需要一个点点儿头脑的,要不然,怎么能当得了这一家之主? 它很快根据经验判断出来,对面的包围圈,只有那两个光着屁股的小屁孩儿,是薄弱环节。不管是哪一本兵书战策,想要冲出包围圈,当然是要选择薄弱环节进行打击了。 它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大公鸡猛的嘶叫了一声,煽动翅膀,腿上猛的一发力,就像一只炮弹一样,冲向了两个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一见大公鸡那凶猛的样子,先自矮了八分气势,两只小手本能的捂住了小脸,同时闭上了眼睛。 刹那之间,那只大公鸡已经扑到了小屁孩儿的头顶,它先用钢钩一样的喙,狠狠的啄了一下小屁孩儿那稚嫩的小手,小屁孩儿本能的,疼的一甩手,同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咧开嘴,大声的哭嚎了起来。 大公鸡两只翅膀又煽了一下,往前一进身,两个尖利的爪子,往小屁孩儿脑袋上一搭,只要它两腿再一用力,翅膀再煽两下,往前一冲,就算是跑出了这个由几个小孩子组成的人墙包围圈。 它两只爪子刚在小屁孩儿脑袋上一蹬,煽动翅膀,欲再次用发力,旁边却闪电般的伸过来一只小手,“嘭”的一把,紧紧的抓住了大公鸡的翅膀,大公鸡惊怒,忙借势拧身,攻向抓它翅膀那只手的主人。 它快,那只手的主人,速度也不慢,只见那个秃瓢脑袋的小孩子,另一只手闪电般的捉住了它的另一只翅膀,两只手一拎一甩,大公鸡准备发动的凌厉的啄击攻势,和两只利爪后续的抓击,全都化成了虚无,整个身体,无力的被小秃瓢拎在了半空。 大公鸡预感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再也不能娇妻美妾的奢华生活,将要变成了人们一盘菜,不由得绝望的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叫声:“死啦!死啦!” 那几只母鸡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墙根,不敢动弹。没有一个敢过来搭救自己老公的。 相对于人类来说,它们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就算是上来了,也只能是让人又多吃几口肉的事儿,没那个本事,还是躲在一边,多活几天吧。 “谁啊?”厕所里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女孩儿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大,听起来还像音乐一样,非常的动听,可在二秃子、王家有和三傻子耳朵里,却有如晴天霹雳,雷霆怒喝一般,吓得他们浑身一激灵。 “小手绢儿在家里呢?”二秃子瞪着眼睛,质问三傻子。 三傻子迷茫的瞪着眼睛,有些发懵,他以为这会儿小手绢儿应该去了地里砍草去了,应该不在家的,所以翻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大门有没有锁。 王家有提醒说:“我知道了,这小手绢儿从来不在地里上厕所的,无论离家有多远,有屎有尿,她都是憋回家里拉的,估计这会儿正好赶上她回家拉屎。” “倒霉倒霉真倒霉!”二秃子念叨着:“形式不妙,弟兄们,赶紧撤!” 他们还正商量着,那个没被大公鸡抓哭的小屁孩儿,听到厕所里有小姐姐问话,那几个小哥哥却谁也不搭腔,就替他们回答说:“偷鸡的。” 第62章 不懂事儿的孩子 “闭嘴!”三傻子冲着那个多嘴的小屁孩儿,还有仍在闭着眼,“哇哇”嚎啕的小屁孩儿低声的吼道。他真不知道自己哪一辈子做了孽?怎么来偷东西,竟然招来这么两个捣蛋鬼? 这个二秃子也是,他俩在外面叫唤,你们想办法把他俩骗走就是了,反正你俩都有那么多的鬼点子。你还把他俩弄进来干什么?还嫌这事儿不够乱的吗? 可气的是,他的吼叫,不但没叫停那个哭嚎的小屁孩儿,就连那个多嘴的小屁孩儿,也没有被他的恫吓所震慑,还嘬着自己的脏手指头,望着他傻笑。 那一刻,三傻子都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傻?还是这个小屁孩儿傻了?怎么这孩子分不清清好坏啊? 他气得真想对那两个捣蛋的小屁孩儿甩上几个耳刮子,再踹上几脚,以解心头之气。 可他看了看那两个豆腐干高的小不点儿,又怕自己一脚下去,再给人家孩子踢出个好歹来,那自己这辈子可都赔不起啦! 他看了看小手绢儿家的墙头,墙头并不是太高,但急切之间,以他们小孩儿的高度和能力,想要在小手绢儿从厕所出来之前,迅速的逃离作案现场,好像是没有指望了。 三傻子有些发傻的看向二秃子和王家有,想说:“完了,这回,被这俩小屁孩儿害得,怕是要被小手绢儿抓现行了。” 小手绢儿并不可怕,不用说他们三个半大小伙子,就他三傻子一个人,都能把小手绢儿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可是,那样有用吗?到时候,人家找到大人一告状,只会被打的更惨,闹不好,还会连累家里人,也跟着遭殃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让她抓住呢,没准儿,只要把鸡还给她,她还能看在自己勇于承认错误,也没给她家造成多大损失的份上,可怜他们,饶了他们呢? 可是,二秃子没等他说话,伸手把那只大公鸡塞到了三傻子手里,低声的说:“别傻愣着啦!再楞着,小手绢儿就看到咱们啦!你俩拿着鸡先跑,我在后面掩护 。 ” 说着,自己闪身站到了厕所门口儿 。 “ 你干什么 ?”王家有瞪着二秃子问 。 “放心吧,我不会犯错误的,你们俩赶紧走 。 ”二秃子催着他们俩,用手比划着说 。 三傻子还有点儿犯迷糊 ,王家有已经拉上了他的手就往大门口跑。 三傻子只好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跑 。 只见王家有跑到大门口儿 ,伸手就把大门上插门的插销拉开了 ,瞬间大门敞开 ,两个人跑出了院子 。 三傻子这才转忧为喜,他嘿嘿笑着说 :“二驴子,你怎么知道大门没锁呀? ” 王家有不屑的说 :“那还用说吗?小手绢儿在家里,大门肯定是不能从外面锁上 ,只能在里面儿插上啦。 ” “那~咱要不要等一等二秃子? ”三傻子迟疑的问。 “我看看。”王家有扒着大门,回头往里瞅了一眼。 只见小手绢儿一边慌手忙脚的系着裤带,一边快步的跑出厕所,看个究竟。 二秃子紧贴着墙,两手举着一只箩筐,站在厕所门口。 小手绢儿刚出了厕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二秃子就一下子,把箩筐扣在了小手绢儿的脑袋上。 “妈呀!”小手绢儿当时就看不到了,她一边喊着:“谁呀?别跟我这么闹!” 一边伸手去摘头上的箩筐。 二秃子这会儿已经“嘿嘿”坏笑着,转到了小手绢儿身后,照着小手绢儿的屁股,就是一脚。 小手绢儿站立不稳,“啪叽”一下,摔了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 因为她的脑袋,被箩筐扣着,眼睛看不到,可怜小手绢儿那么洁癖的一个女孩子,两只手全按在了鸡屎上。 尽管眼睛看不到,不知道手上沾上了什么东西,但那黏黏腻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里膈应的慌。 小手绢儿挣扎着,正要爬起来,这个二秃子,伸手又把那两个小屁孩儿捞了过来,甩手让他们骑在小手绢儿的后背上。 小屁孩儿以为是让他们骑大马,顿时来了精神,连那个被大公鸡啄哭的孩子,也停止了嚎啕,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高兴的用小手,拍打着小手绢儿的屁股,还时不时的,真的像骑马似的,用小脚磕几下小手绢儿的肚子,嘴里学着大人吆喝牲口的声音:“得!驾!弯弯弯!” 他在家里骑他爷爷大马,一向就是这样骑的,这次的大马,不但干净漂亮,而且那柔软的身体,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让他俩骑着,更觉得惬意舒服,他俩乐得,鼻涕泡儿直往外冒。 王家有看了,心说:“这个二秃子,还真是够缺德的,不过这也好,小手绢儿一会儿半会儿的,是顾不上理我们啦!” 他正想着,要招呼二秃子别再恋战,风紧扯呼!却见二秃子已经撒腿往这边跑了过来。 “还不快走!还看什么呢?”这时赶来的二楞子,见三傻子和二驴子抓着鸡,还不快跑,还趴在小手绢儿门口往里看,不由得扒拉了一下王家有喊着说。 “哎!走走走!”王家有应了一声,跟着二楞子、三傻子撒开腿,没命的往村外跑。 二秃子紧随其后的飞快的跑着。 小手绢儿的家里,这会儿却已经闹翻了天了。 现在的小手绢儿,气得真是“呜呜”直哭了。 饶是小手绢儿平时仙女一样的气质,现在暴怒之下,也按耐不住了脾气! “啊!~~~~!”她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把骑在她身上的那两个小屁孩儿掀了下去,一咕噜身爬了起来,伸手摘掉了扣在头上的箩筐,连瞅都没瞅一眼,拎起被摔在地上,再次大声哭嚎的两个小屁孩儿,每人屁股上,先赏了响亮的几个大巴掌,顺手,还把手上沾的鸡屎,抹在了两个小屁孩儿的光屁股上。 你要骑大马,找你自己家里人去,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本仙女也是你想骑就骑的吗?简直是气死人啦!这是谁啊?这么缺德?竟然放这两个小屁孩儿到我家里来胡闹? 这俩小屁孩儿,别看人不大,嗓门儿可不低,他俩声嘶力竭的哭嚎,差不多嚷的全村人都能听到了。 小手绢儿本来就够生气的啦!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被谁,往自己脑袋上扣了一个箩筐,屁股上踹了一脚,摔了一个大马趴,沾了两手鸡屎不说,竟然还弄了两个脏兮兮的光屁股的小屁孩儿骑到我身上来?这欺负老实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啊? 这俩小兔崽子,他们沾了本小仙女的便宜不说,自己还哭上劲啦?简直就是吵得脑仁儿都疼啊! “别哭啦!”小手绢儿委屈的冲着两个小屁孩儿吼道,而她自己的眼里,却噙满了泪水。 小屁孩儿才不管你是小仙女,还是老八婆呢!只要是他觉得受了委屈,没有人来哄他,他就给你照哭不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小手绢儿见他俩哭个不停,再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身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不由得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呢?”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欺负我家的孩子,你自己倒委屈起来了?来来来,大宝、二宝,不哭不哭,有什么委屈,告诉给奶奶,奶奶给你们做主。” 小手绢儿抹了抹眼泪,生气的心说:“我哭我的,关你屁事儿?这是哪家的老太太啊?跑到我家里来,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她看向说话的来人,却是一个五大三粗,头发花白的小脚老太太,看她那粗壮的身体,却裹着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走路不得不摇摇晃晃的样子,显得甚是滑稽。 可是,小手绢儿却笑不起来,那个小脚老太太,此刻正双手叉着腰,一双灰白的眼珠子,凶巴巴的盯着自己。 小手绢儿认识,这个老太太,是她们生产队队长王大脚的老娘,这老太太一向以凶悍护犊子闻名,村子里有小孩儿的人家,都看紧了自己的孩子,千万别和她家孩子玩,更别和他们起冲突,以免和她家惹上纠纷。 她儿子当生产队长,本就惹不得了,再加上这么一个母老虎,平常人家,这谁受得了啊? 小手绢儿尽管一向以屈降凡尘的仙女自认,不屑与这垢世的俗人交往,但生在人世之间,又怎可能一点不与他们打交道呢?毕竟她这小仙女,也只是她自认的,她还没有能够做到远离红尘,脱离凡间,只靠一点烟火味儿,就能存活于世上。 她也要吃饭喝水,拉屎撒尿,尤其这个时代,她也要与其他女孩子一样,去上学,回到家里,也要一样的砍草做饭,该参加的生产劳动,一样也不会少的。 尽管她时时的哀叹自己命苦,何以生在这样一个年代?这样的一个人家?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做为一个贫苦农家的女儿,她又有什么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与处境呢? 她从其他人那里,也听到一些人说过,这个小脚老太太,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她也没有想到,刚才自己一怒之下,毒打的两个小宝贝儿,竟然是这小脚老太太家的一对活祖宗? 她不禁再次叫起苦来,自己惹谁不好?怎么惹上了这么两个活爹? 她赶紧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尽力的堆起脸上的肌肉,赔起笑脸儿,装傻充楞的说:“啊?小脚婶子,这俩宝宝,是您家里的孙子啊?真是对不起了啊!我也不认识,只是看到这两个宝宝,吃我家鸡蛋,还说偷鸡,我一时冲动,就打了他们两巴掌,要是知道是您老人家的孙子,我是绝对不会打他们的。” 小手绢儿这么一说,小脚老太太气才顺了一些,毕竟是不知者不怪嘛。 况且这会儿,那两个小宝贝儿,身上到处抹的鸡蛋残液,就是罪证。 见到有人哄,他们也停止了哭闹,一听小手绢儿提起,又想了起来,嘴里不住的喊着:“吃鸡蛋!偷鸡!吃鸡蛋!偷鸡!” 自己家孩子理亏在先,况且,人家小姑娘也说了,不知道是自己家的孩子才打的,那就别得理不饶人了,况且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嘴又那么甜,何苦为难人家孩子呢?这个土豆,一个大男人,拉扯这么一个姑娘,也怪不容易的。 小脚老太太想到这里,也就想就此息事宁人,领着孩子回家了。 可他一拉孩子手,却看到二宝的手上红肿高起了一块,像是拿钳子夹的一样,一碰到二宝的小手,二宝就“哎呀!”“哎呀!”的喊疼。 小脚老太太的心,当时就又揪了起来,她瞪起眼睛,恶狠狠的说:“就算我家孩子,吃你家鸡蛋不对,你也不该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吧?就算不是我家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也忒狠了点儿吧?想不到,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心竟然会这么狠?对这么点儿的孩子,都下这么重的手,我这孙子,细皮嫩肉的,哪禁得起你这样的折磨啊?不行,我今天非要找你爸说道说道。” 小手绢儿也一脸的惊讶,老太太要不说,她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呢? 她忍住恶心,拿起二宝的小脏手,仔细看了看,解释说:“小脚婶子,您别着急,别说我不敢打您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我也不会打,您家二宝儿的手,可不是我打的。我看可能是他们刚才抓鸡的时候,被大公鸡啄的。我刚才在厕所呢,我不知道,我也是刚从厕所出来的。您要不解气,等我爸回来,我让我爸把那只大公鸡,送您家里去解气。” 说着,她眼睛看向那群母鸡,心说:“可不是我不想保护你们老公的,实在是这老太太,我家惹不起,只能是把你们老公献出去了。” “哎?我家大公鸡呢?我家大公鸡怎么不见啦?”小手绢儿这才发现,那只大公鸡,羽毛又红又亮,尤其是尾巴上的几根长羽毛,在太阳底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非常的漂亮显眼,这会儿,竟然在院子里看不见了,也没有和那一群失魂落魄的母鸡们待在一起。 她在院子一搜寻,才发现,她家的大门,四敞大开,好像在迎接什么贵宾一样,她家的门,可从来没有这样敞开过?而且,她明明记得,自己把大门插上啦? “你家的鸡,该不会是跑门外头去了吧?”小脚老太太猜测的说。 “不可能,”小手绢儿坚定的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可是把大门插上的,谁给我把大门开开啦?” 第63章 叫花鸡 小脚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小手绢儿那意思,分明就是,谁开的她家的大门,谁就是偷鸡贼啊? 人家小手绢儿一口咬死了,她家大门,是从里面插上的,可是,现在,除了小手绢儿自己,现在就是她们祖孙三个人站在人家院里,那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就算她儿子是生产队长,这顶偷鸡贼的大帽子,她也是不敢随便往脑袋上戴的呀?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啊!”小脚老太太的语气,明显弱了不少,“这门可不是我开的,我来的时候,你家大门,就已经四敞大开了,再说了,像我这种光明正大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一只鸡,开你家大门啊?你看,我这么一个小脚老太太,就算是我想开,你家大门从里面插着,我也没那个本事啊!” “小脚婶子,您多那个心干什么啊?我又没有说,是您开的我家大门呀,”小手绢儿虽然礼貌,但语气却毫不含糊的说:“可是,我听到鸡的惨叫,就紧着从厕所往外面跑,可刚出厕所,就被人从背后,把箩筐扣到了我的脑袋上,让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还从我后面,踹了我一脚,把我踹趴下,您看看我身上这一身土,还有沾的这鸡屎,简直恶心死人了!” 要不是小脚老太太,和她的孙子在这里,她早就跑到屋里,里里外外的洗一遍,换上干净衣服了。 可是,有她们在这里,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忍住胃里的翻腾,还有心里的膈应,强颜欢笑的支应着老太太了。 “还有,”小手绢儿越想越气愤,她不由得气恼的说:“还有,我被人打趴在地上,本来就够倒霉的啦,可没等我爬起来,您这两个宝贝,却趁我在地上趴着,就爬到我身上骑我大马。他们是孩子不假,可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我也不能因为他们是孩子,就把他们当祖宗供起来吧?我当时是生气了,爬起来,就打了他们几巴掌,把他们打哭了。您要是觉得,心里对我有气,咱也别吵吵,咱把两个宝贝他们的爸爸找来,当着大伙的面,说道说道,看看到底谁有理?” 这会儿的小脚老太太,早已气势全无,她嗫嚅着说:“小姑娘,你可别误会啊,你家大门,真的不是我开的,我来的时候,这门就已经是这样开着的啦!” 她蹲下身子,盯着她的两个孙子,问:“大宝,二宝,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跟奶奶说实话,刚才,在奶奶没来之前,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啊?” 两个孩子,虽然是双胞胎,但大宝到底是早生了一会儿,懂得比二宝多一些,他卡巴着两只小眼睛,奶声奶气的说:“有哥哥,吃鸡蛋,偷鸡。” “听到没有?”总算是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啦,小脚老太太立刻抓住了大宝口中的重要信息,“小姑娘,孩子可是不会撒谎的,你也听到了,在我来这里之前,还有男人在这里。” “什么样的哥哥啊?能告诉姐姐吗?”小手绢儿蹲下身子,也不嫌脏了,用小手绢儿擦着大宝脸上的鼻涕,哄着追问一切有用的信息,要是问出来,看不把他告到大队去,让大队把他偷的鸡,还有那一脚之仇,全都报回来! “香香!香香!”大宝闻到了小手绢儿的香味儿,不觉转了心神,哭嚎撕扯着,非要小手绢儿手里的小手绢儿,小手绢儿看着那擦的脏兮兮的手绢,一狠心,说:“你把刚才在这里的哥哥,长什么模样?告诉姐姐,姐姐就把这个小手绢儿送给你,你要不说,我就不给你。” 大宝眨了几下眼睛,回忆着刚才那三个哥哥的样子,他想起了二秃子的光头,摸了摸自己剃的光秃秃的小脑袋,说着:“光光……” 他奶奶给做翻译说:“他说是一个光头和尚。” “嗯~光头。”小手绢儿心里暗暗的记着,不由得想起了老爱欺负自己的那伙儿坏孩子里的二秃子。 大宝又扯着自己的耳朵,瞪着眼,咧着嘴,吐着舌头,他那意思是三傻子和他做鬼脸。 他奶奶看着大宝那个样子,皱着眉头,不确定的翻译说:“是一个唱戏的?还是一个小丑?” 小手绢儿的心里,却早已经认定,大宝说的,很可能是三傻子。三傻子有时候的表情,确实有点像是在做鬼脸。 大宝又用小手捏着自己的眼角,往长了拉,让自己的眼睛,显得更小,眼缝更细,他是说王家有的眼睛小,老像睁不开似的。 应该说,大宝学得已经很像了,可是,他奶奶却不会翻译了,“你这孩子,到底会不会学舌啊?怎么一会儿说,那个人眼睛瞪的老大,跟唱戏的一样,一会儿又说是个眯眯眼,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啊?” 小手绢儿却心里有了计较,那眼睛小的,就像一条缝儿一样,老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似的,除了二驴子,还能有谁? “小脚婶子,您别着急,您家大宝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什么?还不是一个人?”小脚老太太满脸惊讶的说:“就为了偷一只鸡,还来好几个人?至于的吗?大宝,你是说好几个人吗?” 大宝扒拉着手指头,大概是在数手指头算账呢,他数着数着,猛的伸出了一个巴掌,嘴里说着:“五个。” “什么?五个?”他这么一说,小手绢儿又有点儿迷糊了,他们那一伙儿小坏蛋儿,不是一直很稳定的,是四个人吗?什么时候又吸收新成员了? “什么?五个?”小脚老太太惊叫了起来,“可了不得啦,这是哪里来的盗窃团伙啊?不行!我得赶紧上报去,这么大一个盗窃团伙,来到咱们这里,要是不让大伙儿做点儿准备,随便让他们偷,那还了得吗?” 说着,拉起她两个孙子,急匆匆的走出了小手绢儿的家。 “哎!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小手绢儿心说:“我还没问,是谁踹的我的屁股呢?简直太缺德了,我跟他没完。” 可是,小脚老太太,尽管走路摇摇摆摆的,像个不倒翁一样,没想到跑起来,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眨眼间,就领着她两个孙子,走的无影无踪了。 这会儿的二愣子、二秃子、王家有、三傻子四个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砍草的河边,二楞子抓住那大公鸡,用镰刀残忍的一刀割了脖子,那血就像箭雨一样喷了出来。 三傻子看着那喷溅到地上的鸡血,咂着嘴说:“真是可惜了,这里没有盆子,若是拿盆子,接下这些鸡血,做成鸡血豆腐,那就太好了。这么白白的流到地上,真是浪费了。” 二秃子“啪”的在他脑袋上,给了他一巴掌,“你这脑袋是不是傻啊?咱们这是偷的鸡,毁尸灭迹还来不及呢!你还想着接鸡血,回家做血豆腐去?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人家留证据吗?” 三傻子摸了摸自己脑袋,不满的说::“你要说我傻,就直接说好了,干什么非要打我脑袋啊?这么打来打去的,早晚真让你们打成傻瓜。” 二秃子戏谑的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打你两下脑袋,还能给你打傻了啊?你听说过念经的和尚有一句话吗?说是当头棒喝吗?就是给那糊涂人,当头来一棒子,把他给打明白了。” 王家有反驳他说:“那应该就是打个比方吧?若是真的当头给一棒子,别说把糊涂人打明白啦,就是真的明白人,这一棒子下去,怕是打不死,也得给打成脑震荡,真给打成傻瓜啦!” 他们在这里因为这么一个哲学问题,争论一个不休,回头却见二楞子已经拿嘴含住了鸡脖子上的刀口,吮吸着那里流出来的鲜血。 三个人不由得全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二愣子。 二愣子发觉有些异样,抬头看着他们那怪异的眼神,不觉尴尬的笑了两声,“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三傻子不是说这血掉在地上可惜吗?与其这么白白的掉在地上浪费了,还不如喝了补充营养呢,这鸡血据说可是大补呢。”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你知道吗?刚才,我看着你喝鸡血的时候,恍惚间,你好像看到了一只黄鼠狼,据说黄鼠狼偷鸡,不是为了吃肉,就是为了喝鸡血。” 二秃子故作惊恐的说:“我却是看到了一个吸血鬼,正在一边吸血,一边露出诡异的狞笑。” 三傻子目光躲避着二愣子,打着哆嗦说:“哎呀!好恐怖啊!我看到了,那只鬼眼睛是红的,耳朵是尖的,嘴角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血呢。” 二楞子气的一把把断了气的大公鸡摔在地上,擦着嘴角的鸡血,嘴里笑骂着:“你大爷的,哥们儿不就是喝个鸡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们这个编排劲儿?小心惹急了老子,真把你们的血喝干了!” 说着,瞪起眼睛,耷拉着舌头,伸出两只黑黢黢的手爪子,“嗷嗷”的嚎叫着,直戳戳的像僵尸一样,向三傻子蹦了过去,直吓得三傻子脸色灰白,扭头就跑。 逗得二秃子和王家有“哈哈”大笑。 “小样儿,还想吓唬我?”二愣子看着三傻子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狼狈逃窜的样子,也“哈哈”的笑了起来,“看我不吓死你?” 可能刚才二愣子那恐怖的样子,真的吓到了三傻子,直到那只鸡冒出了香味儿,才引得他扔掉了砍草的镰刀,扑奔过来。 二愣子他们把那只大公鸡开膛破肚,用河水洗干净,就连肠子肚子,都洗得干干净净,又塞进了鸡肚子里,他们也拔不了鸡毛,就直接用苎麻的叶子,和纤维,把鸡肚子上的开口封住,又在河边和泥把鸡外面整个用泥巴裹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大泥疙瘩。 他们就在河边,借着河沿的地势,在刚才和泥的地方,用泥土做了一个半地下的土灶,几个人四处捡拾柴火,把那个泥疙瘩放在土灶里烧,直到烧的那泥疙瘩,在火里看着,好像都有点儿发红了,才一脚把那个土灶踹塌,上面还埋了一些泥土,盖住那灶里的温度散发。 这是他们在野外,没有锅,没有灶,自创的一种做熟食的方法,比如他们偷来红薯萝卜,就用这种方法,把红薯萝卜烤熟,这样做,既保住了里面的鲜嫩多汁,揭去外皮,又在外面有一层焦黄,但香气扑鼻的焦脆表皮,在当时的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给个皇上都不换的天下第一的美食。 他们又让那鸡在土里闷了一会儿,才用镰刀拨开那些发烫的土灶泥块,勾出了那个坚硬的泥疙瘩,四个人拿镰刀用力的敲开了泥疙瘩,顿时,一股焦香味儿,在午后干燥的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真香啊!”三傻子流着口水说。 等二愣子把外面的泥疙瘩扒开,那火,已经隔着泥疙瘩,把鸡毛都烧成了一层烧焦的塑料一样的一层皮,连同着泥块,一起被扒了开来,露出里面焦黄酥脆的鸡皮,这回,连二愣子、二秃子、王家有也跟着口水往下淌了。 他们顾不上那鸡肉还烫手,纷纷伸出爪子,一人撕了一块,也不管它什么鸡头鸡屁股,反正都是香喷喷,滋滋冒油的鸡肉,哪里都是好吃的。 在家里吃饭,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香的鸡肉,尽管他们的制作方法,因为油盐酱醋,花椒大料什么的调料,一样都没有,算不上什么珍馐美味儿,但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了,每个人都吃的满嘴流油,大快朵颐。 这飘散在空中的香味儿,连在附近砍草的王主任都闻到了。 那时候他还没当官呢,也和王家有、二秃子他们一样,只是一个农村的孩子,小名叫三狗子。 只不过是人家因为城里有阔亲戚,所以平时比很多同龄的孩子都幸运,总能吃上别家孩子吃不上的好东西。 他虽然比大多数孩子,更懂得抓紧时间念书,但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完的,而且总看书,也会非常的憋闷,所以,他也会时不时的背上小柳条筐,拿上镰刀,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到地里砍草挣工分,同时也当散心了。 尽管他很少下地砍草,但却是村里孩子们唯一的一个,在小筐的筐底,安装了两个轴承的孩子。 有了这两个轴承,砍草的时候,他就不用像别的孩子一样,背着几十斤重的青草,压的肩膀红彤彤的难受了。 不管那筐里有多少草,他只是用手轻松的斜拉着筐弓子往前走,那筐底的轴承,就欢快的一圈一圈的滚动,带着装草的背筐也像小车一样,飞快的跟着向前走。 羡慕的那些砍草的孩子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只恨自己家没有一个好亲戚,也能从铁牛身上,给自己也挖两个轴承下来。也能像三狗子一样,再也不用卖力的背着草筐,走很远的土路了。 虽然没有阔亲戚,但农村老百姓的智慧,还是无穷无尽的。 别看三傻子人憨憨傻傻的,他爸狗蛋儿,可是远近闻名的聪明人,他很快就从儿子的吵闹里,发现了商机,他从一截滚圆的榆木料上,锯下一指半厚的两段木头来,在当中掏了两个窟窿,又用一根木棍,穿进窟窿里,用木销固定上两段木环,把这个装置安到草筐底下,让三傻子拉上转了两圈,问他:“怎么样,儿子,是不是不比三狗子那个轴承差?” 说实话,这木头轱辘转起来,比那铁滚珠轴承的差远了,远没有滚珠轴承的转动起来轻松,而且,这木轱辘,转的时间久了,还会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声音极其的难听,但三傻子已经觉得非常的满足了,他连声的说:“挺好!挺好!这回,再也不用背着筐,压的膀子疼了。” 第64章 叫花鸡(下) 三傻子骄傲的拉着这带木头轱辘的小筐,往外一走,果然吸引了很多孩子们羡慕的目光,听说,这是三傻子他爸狗蛋儿的发明创造,很多孩子也回家央求自己家的父亲、爷爷给自己的草筐上,装上轱辘。 别看农村很多人家都有木头,但像狗蛋儿这样,木工工具齐全的人家,却不多,像他这样心灵手巧,能把木头轱辘里外,还有轴心都做的那么圆,且规矩配套的,更是少之又少。 有那被孩子吵的不耐烦父亲,拽过孩子来,照着屁股,就是一顿胖揍,嘴里还骂着:“你这熊孩子,怎么那么多事啊?筐上没轱辘,这么些年不也都过来了吗?你爸我从小也是一年年的这样过来的,从来也没说过,要在筐上,安上这玩意儿的,到你这里,怎么成天就知道嫌累啊?” 但是,更多的家长,扭不过孩子的吵闹,家里没钱,那个时代,有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于是纷纷拿着家里认为比较拿的出手的东西,有的给端了一碗米,有的拿来几块红薯,有的给端来半笸箩花生,有的扯来几尺自织的粗布,有的给拎来半瓶子煤油,央求狗蛋儿晚上熬熬灯,给自己家孩子的筐上,也给安上轱辘。 这本来就是狗蛋儿想要的结果,那个时代,物质就是财富,比多少钱都好使。 狗蛋儿无不痛快的答应,并收下了人们送来的礼物。 那一段时间,狗蛋儿可是收获了一波好人缘,家里也不再发愁吃喝了,一家人的脸上,都因为吃喝不愁,冒出了油光。 可是,三狗子却从此失去了再向小朋友们炫耀的资本,因为几乎人人的筐上,都装上了轱辘,虽然木头轱辘没有他的轴承轱辘滑动轻快,那有什么?再也不用背着那沉重的草筐,走好几里地的土路了,孩子们已经非常知足了。 三狗子拉着装有轴承的筐,抽动着鼻子,寻味儿朔源,找了过来。 “好啊!你们这是偷的谁家的鸡啊?在这里偷吃?”三狗子先声夺人,给他们一个心理震慑,让他们心里发虚,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会主动的把自己好吃的东西,送给他一份的。 这样的手段,他给那些偷吃公家东西的小朋友们面前,使过几次,效果非常不错,那些小朋友们,为了让他成为同伙,无不赶紧的把好吃的,分他一份。 可今天他忘了,这伙儿家伙,是村里最让人头疼的孩子,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二楞子坐在原地,大口的啃着鸡腿,连动也没动,他翻着眼皮,拿白眼仁看着三狗子说:“这里没有你的事儿,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蛋!” “别这样嘛,二愣子,”三狗子见几个人对他的恫吓无动于衷,忙改口,嘿嘿讪笑着说:“你们这鸡是怎么做的呀?还真别说,还真挺香的,离着老远,我都闻到味儿了,我是闻着味儿找过来的,你们给我一块,让我也尝尝好吃不好吃?”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转世投胎的饿死鬼,齐齐下手,把那么大一只鸡,眨眼间,就被他们瓜分的干干净净。 三傻子一边往嘴里塞着鸡屁股,一边忙里偷闲的说:“就这么一点点儿,我们几个还不够吃呢,哪里还有给你的份?” 二秃子卖力的啃着一只鸡爪子说:“实在对不起啊,兄弟,这次的鸡太小,肉真的太少了,我们也没有吃到多少,要不下次,等我们抓只大一点的野鸡,再去找你?” 王家有嘴里“咯嘣”“咯嘣”的嚼着一只鸡翅膀,恨不得把整根骨头嚼烂了咽下去,他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你个三狗子,你忘啦?那天,你手里拿着吃,我给你要,你怎么不给啊?这会儿还腆着脸,来向我们要鸡吃?我们自己还不够吃呢,凭什么给你吃啊?” “你们要是不给的话,小心我去队里告你们去?”三狗子恫吓他们说。 “你敢!”二楞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要是敢去,看爷爷不揍死你个小舅子!” 王家有也跳起来,撸着胳膊说:“你敢去告告试试?看我们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三傻子也爬起来,往前凑着说:“我早就看他一天天牛逼大士的,尾巴翘到天上去,看他不顺眼啦,早就想揍他了。” 三狗子一见他们,撸胳膊挽袖子的,真的像要揍自己,心里没了底,忙转身就跑,一边跑,嘴里还说:“二驴子,你别忘了,平时,你学习笨,我还帮你补过课呢!” 王家有嗤笑的说:“我求着你补啦?还不是你想当三好学生,想在老师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表现出你帮助后进同学,关心班集体的假象吗?其实,你帮助我学习,我都烦死你啦!” 见三狗子跑远了,三傻子才担心的说:“他会不会真的去队上告我们去啊?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可就惨啦!” “他不敢。”王家有自信的说:“我刚才说了,他敢去告,我们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这家伙,别看他一天天咋咋呼呼的,其实胆子特别小,最怕吓唬了。” 二秃子在旁边说:“一会儿,咱们把证据都埋起来,他就算是告了,人们找不到证据,也没法给咱们定罪。实在不行,咱就说,是套的野鸡,那东西都是野生的,又不属于村集体,咱们只要有本事儿逮到,爱吃几只,吃几只,他们管得着吗?” “对,反正鸡也吃了,鸡毛都烧没了,就算小手绢儿家里找来,咱不认账,她也没办法。”王家有也说。 到了后来,小手绢儿和她爸,真的找到大队,书记村长带着好几个治保队员,气势汹汹的分别找到了他们几个的家里,任凭那些人怎么问,怎么吓唬,他们四个都是守口如瓶,铁嘴钢牙,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 那些人见他们谁也不承认,尽管小手绢儿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偷了自己家的鸡,可是,当时,她真的没有亲眼所见,仅凭两三岁孩子子的只言片语,做不得数的,几千年的法律,也没有过凭不懂事儿孩子的证词,作为证据断案的,大队书记和村长,也没了办法,毕竟,这几个作案嫌疑人,还都是孩子,就算是要打要骂,那也是他们家长的事情,别人没法代替的。 当时,尽管没有真的把二楞子、二秃子、王家有、三傻子他们怎么样,可这伙人闹的挺凶的,吵吵的全村人都知道了,可让王家有他们疑惑的是,那个知道他们底细,且威胁要去告他们的三狗子,却并没有站出来指证他们。 过后,王家有也和二楞子、二秃子他们说起过,二秃子说:“咱们把证据都销毁了,估计他知道告了也没用,才没去告吧?” 王家有摇了摇头,“就现在村里这些当头的,只要是有有力的证人,把事情指认的明明白白,他们就能对咱们几个人的家里,进行处罚,根本不用往上汇报的。说他们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对村民们的粮食分配,握有生杀大权,一点儿也不过分,他们才不在乎证据链充分不充分呢,他们又不是公检法,有互相监督的。” 二愣子说:“你不是说他胆小,怕咱们报复他吗?也许,他真的是害怕了。” 王家有不确定的说:“也许是吧?” 二秃子却说:“以三狗子的脑袋瓜儿,他要想害咱们,就算怕咱们报复,也可以找别人去告的,就让那人说他在地里干活,看到咱们杀鸡吃肉了,但因为地里庄稼高,咱们净顾着吃了,没看到他。等到咱们找三狗子算账的时候,他也来个一推六二五,死不认账,咱也拿他没辙。” “那你说,他又是为了什么,没有抱复我们呢?”二楞子问。 二秃子摸着自己的光头,笑着说:“我又不是三狗子,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啊?你要实在闷的慌,自己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二愣子嘿嘿笑着说:“那家伙整天阴阳怪气的,一副假斯文样,还牛逼大士的,老觉得好像自己是天降神童,和我们这些小家雀,不是一类人,我才懒得搭理他呢。管他怎么想的呢?只要是没人再追究咱们偷鸡的责任,总是好事一桩,想那么多干什么?” 王家有想起这些,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真是弹指一挥间,天地大变样,物是却人非。 他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主任还记着这件事儿呢?好!这就给您安排上。” 他把孙飞扬叫过来,跟他交代了一番,孙飞扬笑着站起身,钻进了鸡窝。 这会儿的天色已暗,在外面溜达吃食的鸡鸭们,都早已钻进了窝里,天一黑,这些鸡都成了瞎子,想抓哪只,就抓哪只,都老实的很,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顶多就是被抓的那只鸡,痛苦的哀鸣几声。 很快,孙飞扬就抓着一只大公鸡出来,拿给王家有看,“王叔,您看这只鸡怎么样?” 在冷白明亮的节能灯照耀下,王家有看得出,那只大公鸡,虽然并不是那种通体红毛的大公鸡,但也是个大肉肥,吃起来肯定也挺香的。 “王主任,您看这只行吗?”王家有试探的问王主任。这些人里,他才是最大的官,而且,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吃鸡的,要吃哪一个,肯定得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啦! 王主任倒是随意的很,他大度的挥了挥手说:“要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又不懂,问我干什么?我只管等着做熟了吃,就是了。” 倒是方步方和常思雨两个人说:“王老板就不要这么客气的啦,现在这些,我们已经吃不完的啦,就不要再多浪费的啦!” 王夫人笑着说:“你们别拦着啦,老王跟我唠叨好多回了,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天天鸡鸭鱼肉的吃着,反倒吃着不香了,平时更喜欢吃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但是,他却总忘不了小时候闻过的,二驴子他们做的一种鸡的香味,这回,二驴子既然提出来要请客,说什么也得让他给做一回尝尝。” 方步方大笑着说:“那时候,缺油少盐的,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不过就是那时候,人们都是饿着肚子,见到什么能吃的,都会觉得非常的香,哪里像现在,人们天天都是吃好的,喝好的,肚子里不缺油水了,自然是吃什么都不香了。王主任老念着小时候的味道,可能是童年的一种遗憾,总想着弥补回来吧?” “也不尽然的啦,”常思雨放下一根签子说:“有很多人都反映,现在的食品,无论是肉,还是蔬菜水果,确实是没有以前的好吃的啦。可能就是过去,都是纯天然,无添加,自然慢慢生长的啦,现在,都是化肥农药,各种生长激素催长起来的,味道自然就不好吃的啦。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现在吃的这只烤全羊,就比很多大饭店,做出来的好吃的啦,就是咱们自己在肉店买肉,回家自己做,也做不出来这么香的啦,我想,这就是自然养殖的味道的啦。” 听他这么一说,钱青青也说:“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很多朋友都说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姐夫这里,吃的不管是什么肉啦,水果啦,蔬菜啦,都比在别处吃着好吃。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姐夫宁可不赚钱,也不上化肥,打农药,喂饲料的原因啦,我想,他就是想靠他自己的力量,给这个世界,保留一点儿纯天然的味道。” 王家有深情的说:“他还想给我们留下一种记忆里,美好的味道。” “我现在开始敬佩这位一直坚守的英雄的啦,”常思雨感慨的说:“这样的英雄,我们们不该让他因为自己的坚守而清贫的啦,他生产出来的东西,应该卖出比市价高的多的价钱的啦,不知道哪一位是这位英雄的啦?我想跟他认识,跟他合作,帮他把产品卖到更远的地方的啦,在这个依然不算富裕的小地方销售,再好的东西,也卖不上价钱的啦。” 他这么一说,大家的情绪,都暗淡了下来,“哎~在这么一个本该让人兴奋的夜晚,这里的主人,却非常遗憾的缺席了,不知道,三傻子若是在这里,听到这样的消息,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第65章 生意连横(上) 王家有站起身,紧紧握住常思雨的手,深情的说:“可惜,我这个兄弟今天有事儿,没能到场,我希望能先跟您谈一下合作事宜,” 在做生意上,王家有还是挺佩服南方人的经商头脑的,而且看样子,这个常老板经商多年,人脉广泛,做事情,肯定比自己这刚进入商业领域几年的新兵更周到一些,与这种人合作,能让自己学到很多东西。 别看自己这两年与很多人相比,是挣到了一些钱,可他知道,自己靠的更多是运气,并不全是凭自己的能力。 靠运气挣来的钱,若是自己能力不够的话,会很容易再次失去的,只有自己的能力提高了,才是真正的富有。 果然,没谈几句,常思雨就提出了一个王家有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王老板啊,要想把您这位兄弟的农产品,卖出一个更好的价钱,除了加大宣传力度,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更加原生态的食品的鲜美,我认为首先更应该考虑的是,给自己的农产品,创立一个自己的品牌的啦,只有让别人认可自己的品牌,才能卖出更好一点的价格的啦。” 王家有听了,心里不禁豁然开朗,对啊!自己的品牌!他过去也曾经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过,为什么很多好的东西,就是不能卖出一个好的价钱呢?他过去一直认为,只是因为宣传力度不够,没能让更多人知道产品的好处。 但是,为什么很多人都知道的东西,质量也差不多,为什么还会有很大的价格差别呢? 就比如,南方很多厂家生产的东西,和那些国际大牌相差无几,甚至有的就是同一条生产线,同一个工人制作出来的,可是,人家运到国外,贴上一个牌子,再运回来,就能卖几千几万,可那些没贴牌的商品,却只能卖几百块钱,过去王家有在鉴定那些大牌服装,和包包的时候,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品牌!一个商品的价格,并不只体现在它的使用价值上,还体现在它的品牌价值上。 这个商品,被更多的人所认可,他们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家的商品,就是比其他家的同类商品,质量更优,档次更高。就是你的商品,比其他家卖的贵出很多,那些买的人,也会认为,买你家的东西,会更有面子,更能体现自己的优越感。 想到这里,王家有更是感觉,不服高人有罪啊!有的时候,别人的一句话,顶自己读十年书,也可能让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少走更多的弯路。 他拿起酒瓶子,给常老板的杯子里满满的倒上,又给自己倒满。他端起酒杯,对常老板说:“今天能够认识常老板,是我的荣幸,我敬您一杯。” 常老板忙端起酒杯,客气的说:“哎呦喂,王老板真是客气的啦,应该是我能认识王老板,是我三生有幸的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两个人的相互吹捧,不觉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王家有放下杯子,又把马扎往常老板跟前拉了拉,谦逊的说:“能跟常老板说话,让我王某人受益匪浅,我忍不住想多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常思雨微笑着说:“咱们都是朋友的啦,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的啦,我知道的,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啦。” “那好,”王家有不自觉的又把小马扎往常老板跟前拉了拉,说:“常老板,是这么回事,我前老丈人家那边呢,地方比较偏僻,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但是呢,山上却有很多很好的东西,因为路不好走,运输比较麻烦,所以卖不出好的价钱,我就想,能不能把那些附加值高的,能卖的贵一些的东西,卖一个好价钱。” “噢?”常老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笑着说:“您说说看?”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他那里有一种他们本地的老百姓自制的茶叶,只是他们自己喝,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出来卖钱。我也是前些天,听一位朋友说,这种茶叶很特别,刚开始喝,有些喝茶的人们会喝不习惯,但喝惯了这款茶,却又会上瘾。我感觉,像烟、酒之类的这些东西,能够让人们上瘾的,都是好商品。最近,我一直想着,要怎么才能够把这个茶叶卖出去?可巧,今天,让我认识了您,看来咱们真是有缘,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请您帮着鉴定一下,我这个茶叶,若是想卖的话,要怎么卖,才能卖出去?大概能定一个什么价位?” “哦?”说到茶叶,常思雨的兴致更浓了,他迫不及待的说:“王老板算是问对了人的啦!不知道您说的这款茶叶,现在您这里有嘛?” “有有有!”王家有连连应着说:“我来的时候,想着给人们送礼的,还剩了一些。飞扬!把咱们从蜀地带回来的茶叶拿过来去。” 老邢凑过来说:“老板您忘啦?您让飞扬去那边和泥烧鸡去的啦。现在还没有烧好的啦。” “哦,”王家有摸着自己的光头,笑着说:“嘿嘿嘿嘿,是给忘了,那~就你去吧,把咱们从蜀地拿回来的茶叶,都拿过来,让常老板尝一下。” 老邢答应一声,撂下筷子跑着去了。 “什么好茶叶啊?还舍不得让大伙儿喝?”王主任问。 “嘿嘿嘿嘿……”王家有尴尬的笑着说:“也不敢说什么好茶叶,只是我前妻家里自己产的茶叶,我想问问常老板,看看能不能帮着卖一下,连叫什么茶叶,我都说不上来,我对茶叶不是太懂,只能请常老板品尝一下,鉴赏鉴赏了。” “啊~是这样啊。”大伙儿高兴的说:“那就等一会儿,多沏两壶,大伙儿都帮着鉴赏鉴赏。” “大伙儿先鉴赏一下我做的泥里烧鸡吧!”孙飞扬用一只铁锨,端着一个还在冒着烟的泥疙瘩说:“看看是不是这个味儿?” 常思雨一见,笑着说:“这个是叫叫花鸡的啦,什么时候改叫泥里烧鸡的啦?” 他随后一拍脑袋说:“不过,也没错的啦,叫泥里烧鸡,更确切的啦。” “噢?”王主任看着常老板说:“这么说,常老板知道这种做法的啦?” “这在一些地方,有卖的啦,”常老板卖弄的说:“这种吃法,就是起源于要饭乞讨的人的啦,有时候,他们难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的啦,可是,他们偷来的鸡,狗什么的,食用方法,肯定是越简单越好的啦。他们没有锅,没有灶,更没有什么案板菜刀什么的啦,吃鸡的时候,只能是连鸡毛也不拔,只是把鸡肚子收拾干净,拿泥裹起来,用火烧的啦。没想到,这种吃法,竟然吸引了很多人争相品尝,都说这样做出来的鸡,别有一番风味的啦。因为这种吃法,起源于流浪乞讨人员之间,所有就叫它叫花鸡的啦。” 他这么一说,更勾起了大伙儿的兴趣,纷纷看向孙飞扬。 只见孙飞扬拿了一个锤子,照着那个被烧的坚硬如铁的泥疙瘩,“梆梆!”敲了两锤子,那泥疙瘩立马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鸡,只见里面的鸡,现在被烧的焦黄酥脆的一层肉皮,看上去,就十分的诱人。 那泥疙瘩裂开的同一时刻,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了一股烤肉的焦香味儿,还兼有一种熏烤的香味。 “赶紧的拿盘子,把它装到桌子上。”王主任拿起了一个盘子,舔着嘴唇,催促着说:“对,就是这个味儿,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啊。” 王夫人笑着说:“怪不得好多人都说:叫花子做久了,给个县官都不换。原来,他们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别的不说,这味道闻着,可比北京烤鸭味道香多啦!” 常思雨也吸着鼻子,连连点头说:“这才是原生态的做法的啦,那些城市街头用炉子烤的,总是少了那么一些烟火气的啦,也就多少失去了一些叫花鸡的灵魂的啦,只有这个味道,才是经典的叫花鸡的味道的啦。” 方步方兴奋的搓着手说:“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开吃啊!总不能只让我们看着眼馋 ,不让我们吃吧? ” “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王家有伸手说:“做出来,不就是为了让大伙儿吃的吗?话不多说,赶紧吃 ! ” 没等他说完 ,已经有七八只手,同时抓在了那只鸡上。七八年斤重的一只大公鸡 ,在他们的包围之下 ,就像被一群秃鹫包围下的小鸡崽儿 ,都不够每个人塞牙缝的。 王家有赶紧把手按了上去 ,招呼着说:“别急别急 ,大家都是文明人,斯文一点儿 ,讲究一下秩序好不好 ? ” 听他这么一说 ,大伙儿才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 王家有也松开手,对王主任笑着说:“吃这鸡是王主任提出来的,那就请王主任先来吧。 ” “哈哈哈哈哈……”王主任笑着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 说着,伸手就把鸡翅膀扯了下来,急不可待的啃了起来。 “下一个,主任夫人请吧。 ”王家有示意说。 王夫人礼貌的笑了笑,斯文的也扯了一个鸡翅膀。 “常老板 ,您请。”王家有示意常老板说。 “这么多主人在,哪里有我先吃的道理的啦。 ”常老板谦让的说,完全忘了刚才他也曾经加入到了抢鸡大战当中。 “您别客气了, ”王家有礼让着说:“我们这里,有好东西,都是让客人先吃的 。” “那多不好意思啦。 ”常思雨讪讪的说着,不好意思的撕下了一条鸡腿。 “那~我也不好意啦。”方步方嘻嘻笑着,也扯下了另一条鸡腿。 这样每人扯了一块,还剩下了不少的内脏没动,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抢着不够,让着有余。 “这鸡香是真香,可就是吃起来,感觉口味淡了一点点儿。”方步方一边嚼着鸡腿上的肉,一边含混不清的说。 “你要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说呢,我也觉得香是挺香的 ,就是口味儿太淡了 。 ”王夫人也细细的咀嚼着鸡翅膀上的肉说。 “叫花鸡就是这样吃的了啦, ”常思雨一边吃,一边点头说:“叫花子做饭,当然是因陋就简,什么调料都缺的啦,吃的就是鸡肉的原香味儿,这才更考验鸡本身的香嫩的啦。这鸡肉已经非常好吃的啦,比我在其他地方吃过的叫花鸡,好吃的多的啦。” 方步方调侃的说:“他们南方人的美食,甜不腥的,寡淡的很,咱们北方人是吃不习惯的,这要是在里面放点儿花椒大料,葱姜蒜什么的,那味道就更好啦。” 王夫人若有所思的说:“这会儿往里放佐料,怕是晚了些,若是像吃火锅一样,弄点蘸料,想吃什么味儿的,自己加什么料,就可以了。” 王家有笑着说:“主任夫人这个提议好,飞扬,准备蘸料。” 孙飞扬苦笑的说:“我本来是来做保镖的,没想到,竟让我干起了屠夫和厨子来啦!” 钱青青白了他一眼,取笑他说:“你就别不知足啦,让你干厨师的活儿,拿着保镖的高工资,上哪儿找去啊?” 招弟也帮她小姨说话说:“就是,要是厨子能给您那么高的工资,我立马扔下我家小胖猪,跟着王叔当厨子去。” 说着,真的站起身,就去厨房弄蘸料去。 孙飞扬拦住她说:“得得得,算我不对,不该不知足,您就吃您的去,这活儿还是我来干吧,别回头再让王叔说我偷懒。” “行啦,我就帮你一把吧,”招弟笑着说:“干点儿活儿,有那么累吗?看你这嘴撅的,都能拴头倔驴啦。我们女人在家干的活儿,比这儿多多啦,一分钱都没有人给,我们找谁说理去啦?” “关键,我不是女人呐!”孙飞扬嘟囔着说。 很快,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个小碟,桌上摆有咸盐、辣椒油、麻汁、芝麻盐、花生酱、舔面酱、西红柿酱,酱油、醋、味精、鸡精、蚝油等调味料,各人调了一小碟,再蘸来吃,都点着头说:“嗯~这么吃起来,就非常的美味啦。” 常思雨摇着头哀叹:“你们这是吃的鸡肉啊?还是吃的调料啊?这样,还能吃出鸡肉的原香来吗?” 王家有笑着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都有自己个人的吃法,咱们不能强求别人一定要与自己统一,只能让他们选择自己最好的方式了。” 王主任也没有去弄什么调料,也是细细的体味着鸡肉的原香,他感叹着说:“现在的人们,都已经被各种调料,把嘴给喂刁了,他们已经很少讲究什么食物的本来味道了,只追求各种口味的极端刺激,不多放点儿麻椒辣椒什么的,他们都吃不下饭去啦!” 第66章 生意连横(下) 常思雨笑着说:“这里面,其实有很多是由商家引导出来的啦,商家利用宣传优势,告诉大家,吃某一种食品,会更健康,更高端大气上档次,人们一旦接受了,就会形成一种消费习惯的啦。正所谓低档企业卖商品,中档企业卖意识,高端企业卖思想, ” 王家有听了 ,不禁连连点头 ,现在看广告,那些广告 ,就是一直在试图改变人们固有的思想意识,把他们引向自己想要 销售的商品方向,那大概就算是卖意识了。 而马云一句让天下不再有难做的生意,让那么多人,改变了消费习惯,把买卖商品,从实体店转向了他所创建的淘宝网上,这大概就算是卖思想了吧?要不,凭什么人家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学教师,成为世界首富呢?果然,还是有思想的人,比那些一生都在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的人强多啦? 看来,自己该学的,还多着呢。 老邢拿回了茶叶,泡了两壶茶,让人家们都品尝一下。 王家有招呼着:“来来来,老邢,这里还有鸡肉,你也尝尝。” 老邢看时,那些带着焦黄酥脆的鸡皮的鸡肉都被别人吃没了,只剩下了一些鸡肚鸡肠子等一些别人不爱吃的东西,老邢也不介意,用手扯了一段鸡肠子就吃,孙飞扬给他端过来一碟蘸料,笑着说:“要不要蘸点辣椒,去去味儿啊?虽然我感觉,这东西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可总觉得这玩意儿,会残留一些臭味儿,蘸着这个吃,能遮一下味儿。” 老邢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不用的啦,已经很好吃的啦,带点儿臭味儿,更有灵魂的啦。” “什么?”孙飞扬咧着嘴,以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老邢,“不会吧?” 老邢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看什么?你以前是不是不吃肠子的?” 孙飞扬咧着嘴,连连的点头,又摇头说:“没吃过,也不想吃,那玩意儿,不管怎么洗,以前也是装过大粪的,想想就恶心,若不是王叔说起让我把肠子肚子也洗干净了,塞进里面去,我早都给扔了喂猪了。” “那就是的啦。”老邢津津有味的吃着鸡肠子,笑着说:“不管是鸡肠鸭肠、猪肠羊肠,都不能洗的太干净的啦,太干净了,反倒是不好吃的啦。” “什么?”孙飞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洗干净了?那我直接不洗,把装着屎的肠子,给你吃,不是更好?” “去你大爷的啦!”老邢也骂出了孙飞扬的一句口头禅,“你怎么不去吃屎的啦?” “嗯~很好,很好的啦。”常思雨赞叹着说:“汤色黄碧,清澈明亮,喝到口中齿颊留香,这是梦里山茶的啦。” “对对对,”王家有点着头说:“我那个朋友也说,这茶叶喝起来,和梦里甘露很相似的。” “嗯~”常思雨点了点头说:“其实,蜀地这个地方的好茶,还是非常多的啦,其中有些好茶,过去也曾名列十大名茶,甚至向皇宫专供过的啦。但是,就如刚才我们讨论的一样,再好的东西,也是需要不断宣传的啦,若是没人宣传,再好的夜明珠,也会蒙尘的啦。而蜀地的茶叶,就属于这种状况的啦,这些年来,蜀地的茶叶品牌,既缺乏大商家投资推广,又缺少文化名人进行宣传,这就让那里的茶叶品牌,逐渐的没落的啦,而那里的茶农,为了多卖点儿钱,也逐渐的放弃自己的特色,去傍其他名茶的大腿,更是让那里的茶叶名誉扫地,声名狼藉,使得那么一个产茶大省,却没有一家自己的拳头产品,说起来,确实让人可惜的啦!若不是本地人,或者像我们这些专业的茶界人士,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地方,也是有好茶叶的啦。” “对对对,”王家有应着说:“所以,我才想着,为那些生活依然比较困难的人们,伸出援助之手,帮他们一下,咱们领导人,不是一直提倡先富带后富吗?我这也算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嘛。” 常思雨笑着说:“王老板果然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当真是让常某佩服的啦。” 王家有腼腆的笑着说:“咱本来就是劳苦大众出身,知道活着,有多么不容易,如今有钱了,当然要想着帮大伙儿共同致富啦,总不能让人家骂咱是黑心资本家吧?” 王主任笑着说:“二驴子你有这个心,我就也帮你一把,替你在同事之间,免费宣传宣传,看来朋友的面子上,就不收你广告费啦!” “那就谢谢王主任啦。”王家有诚恳的说:“那我这顿饭,就算没有白请,只要能帮着我,把茶叶的销路打开,我不但免费供大伙儿喝茶,以后的酬劳,也是少不了的。” 方步方凑了过来说:“王老板,您还忘了重要的一环啦!” 王家有一时有点儿蒙,“还忘了哪里一环啊?” “王老板,您卖那茶叶,怎么能少了我的参与呀?”方步方拍着自己那肥厚的胸膛说:“您该不是想着,拿个方便袋子随便一装,就卖茶叶去吧?” 王家有这才有点儿醒悟的抓住方步方的手说:“您是也想跟我合作?” “那是自然的啦!”方步方哈哈大笑着说:“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开了一家薄铁加工公司的,可以给您做包装茶叶的铁盒包装的啊!” 王家有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光头说:“方老板,我这茶叶生意,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也用不了几个包装的吧?” “欸~可不能那么说,”方步方大笑着说:“货卖一张皮,不管你卖多卖少,这个包装,可是一点儿都不能含糊的,你没看到?现在很多东西,外面那包装,甚至比里面装的东西都值钱呢。怕什么?包装好看了,卖的也贵了是不是?您包装不好看高档一点儿,您宣传的再好,人家一看包装不好,也当你是地摊货,不会鸟你的,人家还怕买你的东西,送礼拿不出手去呢。” 王家有想想也是,但他还是犹豫的说:“就我这刚开始,怕是也用不着多少吧?您就不嫌我这生意太小?” “做生意哪有嫌买卖小的啊?”方步方郑重的说:“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再说,哪一个大企业,不是从小企业一点一点做起来的啊?那个卖辣酱的老干娘,您总听说过吧?她家刚开始的时候,也是生意小,找了好多玻璃企业,帮她做玻璃瓶子,有些大企业,就看不上她的生意,没接,是一家小企业接的她的生意,可后来玻璃生意不好做了,很多大企业倒闭了,可那家小玻璃厂,却借着老干娘的辣酱越卖越火,也跟着发展,成了一家大公司。从那以后,不放过任何一单小生意,哪怕他再小,那也可能是你生存下去的最好的一根救命稻草!这可是成了我们这些小企业的左右铭了啊!” 王家有不禁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方老板,您今天晚上,来我这里喝酒,该不会是早就惦记着,来跟我做生意的吧?” 方步方一听,忙举起右手,冲天发誓说:“哎呀!王老板,您可不能这样说啊!天地良心,来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您要卖茶叶的。只是单纯的想着,来这里蹭酒喝的。” 常思雨也说:“是的啦,我们只是见到王夫人在微信群里,问有没有人有兴趣到这里来喝酒的,就赶紧报名的啦!就是希望借机会,多认识一些朋友的啦。我们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王老板要卖茶叶的啦。” 王家有也笑了,“说的也是哈?我也是想着借机会,多交几个朋友,让朋友们给帮忙宣传我兄弟这里的好东西,帮着打打知名度的,只是听到常老板自我介绍说是卖茶叶的,才想着找您试试,哪里一开始,就想过和您们做生意的?” “好啦!好啦!”王夫人插话说:“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交朋友,大家都是互相帮助啦,来来来,咱们喝酒。” “对对对,”王家有端起酒杯说:“我们聊的这么投机 ,确实应该喝几杯,来来来 ,干了。 ” 说着,一扬脖子,那杯啤酒一饮而尽。 大伙儿也纷纷举杯,喝干了杯里的啤酒 。 老邢讪讪的走过来说 :“老板啊,您看今晚气氛这么热烈,酒菜这么丰富,我能不能也喝一杯的啦?” 王家有瞥了他一眼 ,说:“看来你这家伙的酒瘾又犯了呀!行!今儿晚上没什么事儿,想喝就喝点儿吧,注意,可别喝多了啊!” “知道的啦,老板。”老邢高高兴兴的坐到常思雨身边,和他唠了起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饮食习惯不太适应的北方,能见到一个和自己境遇相似的人,要说的话,还是蛮多的,看他俩频频举杯,相谈甚欢的样子,看来最近老邢憋了一肚子话,没地方去倒,今天可找到知音了。 王家有心里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曾经孤身一人,在南方的那些日子,吃什么都是寡淡无味儿,但为了不饿肚子,也是勉强往下咽的样子,当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啊!可为了生活,哪一个人,又不曾不辞劳苦,出门在外,四处奔波的呢? 看看他们全都喜气洋洋,兴高采烈的样子,王家有心里不觉叹了口气,“哎~只可惜,这样的场合,三傻子却不能参与其中,而那另外两个最好的朋友,却也早已作古,坟头的树,都长得可以做木料了。这辈子也不可能再与他们在一起,把酒言欢,畅谈人生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免有些低沉了起来。 王主任看到王家有的情绪突然低落了,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理解的说:“是不是在这样的场合,突然想起你从前的那些好哥们儿了?” 王家有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强忍着眼泪,不敢让它们在这样一个喜庆的场合落下来,扫了大家的兴。 王主任同情的又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安慰他说:“是啊!回到家乡来,是很容易触景生情,想起童年难忘的时光的,老是喜欢回忆过去,是一种变老的标志,这说明,我们也在慢慢的变老,不再年轻了啊!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的时光吧,将来,这也是让我们美好回忆的一刻。” 王夫人在旁边说:“二驴子,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我老公也和我说起过,估计你是想起了那两个永远不可能活过来的朋友,与其你在这里伤感,不如替他们喝酒,把他们不能喝的酒,替他们喝了,他们在地底下,看到你生活的好,也会替你高兴的。” “哎~”王家有强把眼泪瞪了回去,举起酒杯,大声的说:“好!让我们喝!痛快的喝!谁不喝醉了,谁是孙子!” 他这突然的粗鲁,让正在相聊甚欢的人们,不禁有些讶异,方步方抓起一个酒瓶子,跟着大声的倡议说:“王老板早该这么说了,我这一直文绉绉的憋着说话,都要憋坏了,好!王老板,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喝两瓶,谁不喝趴下,谁是孙子。” 王家有见状,也放下杯子,豪气干云的说:“好!咱就对瓶吹,看谁先趴下!” 小手绢儿过来,扒拉了王家有一下,低声的责怪他说:“二驴子,你这是又发什么酒疯啊?” 王夫人笑着把她拉到一边说:“他们男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喝去,我还没有和姑奶奶坐一起过呢,咱们俩喝两个?” 钱青青端着酒杯,晃了过来,说:“赵姐,您这是跟我姐说什么悄悄话呢?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你这说什么醉话呢?姑奶奶什么时候成了你姐啦?”王夫人一脸惊奇的说。她可是听着,好像是这钱青青一直在和小手绢儿较劲,抢这二驴子呢? “我又不是你们老王家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干什么要按你们老王家排辈儿招呼啊?”钱青青说着,替小手绢儿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又端起来,递到小手绢儿手里说:“咱姐俩不管以前有什么矛盾 ,借着这杯酒,化干戈为玉帛 ,过去所有的不痛快,统统一笔勾销 。 ” 小手绢儿端着那杯酒,有些犹豫,王夫人却笑了,“这不挺好的吗?要不,我作为见证人,也跟你们一块儿喝了。” 第67章 酒后失态 大伙儿推杯换盏,大声的吆喝了起来,这幽静空旷的杏园里,竟被他们几个人吵翻了天,好似有多少个人在这里一样热闹。 这说话不再温文尔雅的憋着,大声痛快的表达出来自己的感受,果然让每一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连酒量好像都平添了几倍似的。他们大声的嚷嚷着,互相大杯的敬酒,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互相之间的距离,他们勾肩搭背,哥哥兄弟,姐姐妹妹的,亲昵的吆喝着,大口的喝着酒,一直闹到半夜。 好在王主任是见过风浪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疯,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见大家都有了些醉意,说话嘴都瓢了,甚至方步方眼睛有些发直,两眼总是直勾勾的往钱青青胸前露出的那片雪白看着,发出阵阵“吃吃”的笑声。 王主任知道,这酒是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就有人开始失态了,他忙站起身来,和王家有等人告辞,和王夫人两个人,连拖带拽的,把方步方和常思雨拖走,他家的小楼,有地方安排这两个朋友休息。 王家有喝的正尽兴,见他们摇摇晃晃的还能走路,哪里肯让他们走。 他拽住方步方的胳膊,含混不清的说着:“哥们儿……不……不够……意思啊!咱俩还没……没喝倒一个,你怎么……能走啊?咱们还……还得……接……接着喝啊!” 见王主任拖拽自己那坚决的态度,方步方大概也意识到,可能自己有些失态了,他主动认怂的说:“王……王老板……兄弟……这回我认……认输了……下次……有……有机会……我请你们……好……好的喝。” 王家有的眼睛,也有些发直了,他瞪着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方步方,拿手指头,戳着方步方那肥厚的胸膛说:“你……这么说……是……说……你……认输了……是……是吧?” “认输啦……”方步方心里还没有完全迷糊,他认输的说:“哥们儿……我……认……认输啦。” “认输?”王家有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说:“认……认输了是吧……哥们儿?认……认输了……你得……承认……承认自己是……是……孙子啊!” 王主任看王家有说话,也不像话了,忙喊:“你们谁把二驴子搀回屋里休息去啊?二驴子喝多了,不说人话了。” 这会儿的人们,每个人都喝的不少,孙飞扬正和老邢互相拽着对方的耳朵,往对方鼻子里灌酒呢,根本就没有听到王主任喊什么? 小手绢儿端着一杯啤酒,歪歪晃晃的走过来说:“怎么啦?二驴子……你……你这是……干什么?还……想……喝酒……是不是?还……还要喝……喝酒?这一杯……给……给你喝。” 说着,捏住王家有的鼻子,就往王家有的嘴里倒。 “行啦!姑奶奶!”王主任大声的喊着说:“二驴子喝多啦!您就别再让他喝酒了,赶紧把他扶到屋里歇着去吧!” “噢~”小手绢儿好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答应着说:“你直接说……睡觉去不就……行了吗?还整个……什么……文词,休……休息,行……行啦……你甭管啦,我……把他……扶进去……就行啦。” 说着,连搀带拽的,架着王家有往屋子里走去。 王家有的两条腿,本来刚刚恢复力量,走路还有些发软,这回喝多了,两条腿更是直打蹩脚。 小手绢儿自己的脚下,也没有了跟,走路也是歪歪晃晃的,但她还是把王家有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摇摇晃晃的,把王家有架进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有一张大炕,宽敞的能并排睡下四五个人。 小手绢儿把王家有架到炕边,把王家有往炕上一扔,王家有就重重的摔到了炕上。 王家有今天晚上,着实没少喝,这脑袋一沾枕头,立马就发出沉闷的鼾声。 把王家有放到炕上,小手绢儿也觉得酒劲儿直往上涌,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头晕,不觉往炕上一倒,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王家有正睡得迷迷糊糊,却突然见到三傻子欢天喜地的走进屋里,说:“二驴子哥,你看谁来啦?” 王家有揉着眼睛看过去,却是二楞子和二秃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笑着问:“哥们儿,好久不见,想我们了没有?” 王家有一见,立刻热泪盈眶,他冲上去,抱住了二楞子和二秃子,激动的说:“怎么不想啊?想你们想得,都想不起来了。” 他拉着二楞子和二秃子,左看,右看,怀疑的说:“不是有人说,你俩都死了吗?我看你俩,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二楞子瞪着一双牛眼,看着王家有说:“我们是死了,可是二秃子说你不仗义,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可你却睡了他老婆,非要拉着我,过来向你讨一个公道!” “就是,”二秃子的脑袋突然少了半边,满脸都是鲜血,面目恐怖的,伸着一双惨白的手爪子,伸向王家有。 王家有一见,当时就吓得寒毛直立,他急忙连连后退,并着急的解释说:“哥们儿,别急!听我解释啊!” 二楞子冷冷的说:“人家老婆都让你睡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啊?” 王家有哆嗦着说:“我当时看着弟妹挺可怜的,就想着帮她一把的,可一来二去的,感觉弟妹好像对我有意思,我想,反正现在二秃子也照顾不了他老婆了,我们两个人,都是孤男寡女,孤单单,冷清清的,不如我们两个苦命人,就对付对付,往一块儿凑乎凑乎,一起过就得了,这样,不是能更好的照顾弟妹吗?” 二秃子冷笑着说:“没想到,你这家伙学会瞎说了,没理都能让你搅出三分来。既然你说的那么好,那干什么又把我老婆甩到一边,和别的女人搅到一块去啦?” 王家有可怜巴巴的说:“那只是我以为的,以为你老婆对我有意思,谁知道她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我啊,她只是一直想利用我,觉得我这个人的利用价值不大了,就一脚把我踢开,又找了一个小白脸儿。”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二秃子吐着血沫子,骂着王家有说:“我老婆心里没有你,能给你生一个儿子吗?你刚才既然说要替我照顾好她,那为什么现在,又让她孤儿寡母的独自面对生活呀?你自己可倒是逍遥快活,在这里左拥右抱的,享尽人生幸福,让我们在一旁受罪?” 王家有举起右手发誓说:“天地良心,我二驴子什么时候把你们给忘了?自己却享尽人间幸福啦?” “你现在真是学会瞪眼说瞎话了,你自己看看怀里是谁?还在这里糊弄我们?”二楞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看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低头一看,果然,在自己的怀里,左边抱着小手绢儿的腰,右边搂着钱青青的肩。 “二驴子,我爱你!”小手绢儿说着,伸着红嘴唇,吻向自己。 “二驴子哥,我也爱你。”钱青青也呶起嘴唇,也吻向他的脸。 “别别别,你俩先别这样!”王家有一边喊,一边左右躲闪着,“你们这样,这让我怎么跟兄弟们解释啊?” 他再抬头看时,哪里还有二楞子和二秃子的影子啊?就连领着他俩来的三傻子,都没有了踪影。 “二驴子,亲亲。”左边小手绢儿喊着,伸着红艳艳的嘴唇。 “亲亲!我的二驴子哥。”右边的钱青青,那小嘴唇同样的娇艳欲滴。 王家有不觉有些痴了,都说男人最美不过享齐人之福,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 可这亲亲,怎么会越吃口水,嘴唇越干啊?亲亲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行,我得先喝口水再说。 他想着去找水喝,往前一迈步,腿却好像被绑住了一样,无论他怎么迈动,那腿就是迈不动分毫。他一着急,急出了一身冷汗,猛的睁开了眼睛,头顶一只大瓦的白炽灯,发出一片耀眼的红光,默默的看着王家有, “啊~原来刚才,不过就是南柯一梦啊!”王家有长出的了一口气。 他准备抬起身子,去找水喝。可动了动身子,除了脑袋,胳膊腿竟然纹丝未动。 “啊?我不会是中了邪了吧?”王家有心想,他记得有人说,中了邪,什么样的都有,有傻了的,有疯了的,可也没听谁说会手脚动弹不了的? 只听说中风,手脚会动弹不得的,说人中了风,就会手脚发麻,失去知觉,他现在的手脚,的确感觉发麻肿胀,该不会真的中风了吧? 他不禁黯然神伤起来,“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才刚刚有点儿钱,想要过上好日子,这还没有享齐人之福呢,怎么这人生就要结束了啊?这一旦不能动弹了,就是再有钱,又有什么意义啊?” 他正在这里暗自伤心,却听到耳朵边,有“吃吃”的笑声。 王家有不禁生起气来,“这是谁啊?我这里都成这样了,还有人取笑我?” 他往右边看了看,不觉哑然失笑,只见钱青青闭着眼,枕着他的胳膊,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抿着小嘴,发出一阵阵“吃吃”的笑声。 “哦~怪不得我的胳膊发麻呢?”王家有不觉一阵狂喜,“我的胳膊,被她当枕头,压了一夜,不麻才怪。这么说来,我应该没有中风,只是胳膊发麻罢了,等把胳膊抽出来,血脉一通就没事儿。” 他想抬起另一只胳膊,给钱青青拿个枕头垫着,好把自己胳膊抽出来,可抬了一下另一只胳膊,同样也没能抽动。 再往左边一看,左胳膊上,同样枕着一张美人的脸,那脸精雕玉琢,睡的是那样的甜美安详,大概传说中的睡美人,也就是这样子的吧?那不是小手绢儿,又能是谁? “啊?难道刚才做的齐人之福不是梦?都是真的?”王家有心里暗想,“要不然,怎么这场景,和刚才的梦里,那么相似啊?” 他正想着,就听脚底下有人说话,“香香……香香,你别走……我不让你走的啦……” 王家有用力的抬起脑袋,往脚下看去,只见老邢两眼紧闭,坐在地上,抱着小手绢儿的一只脚,满脸痴迷的,用脸一个劲儿的蹭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 王家有真想抬脚踹他一脚,可他动了动腿,腿竟然也动弹不得,只见孙飞扬肚子斜压在他的腿上,两手抱着钱青青的大腿,整个脑袋埋在那里,闭着眼,两嘴一张一合的,正在那啃呢。 王家有这个气啊!“我都还没吃上呢,你倒先啃上了。” 他用力的两腿一蹬,一脚把孙飞扬踹了出去。 孙飞扬到底是练过功夫的,虽然他乍受袭击,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凌空翻了一个身,双脚稳稳的落到地上,亮出一招夜战八方式,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着,嘴里大声断喝着:“何方高人?报上名来!我孙飞扬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高人没有,小矮子倒有一个。”王家有简直没被他气笑了,我这带的,都是什么队伍啊?不喝酒还好,怎么一喝酒,都这个德性啊? 孙飞扬睁眼没看到高人,却见到老邢还在抱着小手绢儿的脚,在睡梦里喊着:“香香,我再也不让你走了。” 孙飞扬上去一把,揪住了老邢的耳朵,把他揪了起来。 老邢睡梦中被惊醒,他嘴里“哎呦!哎呦!”的叫着:“孙兄弟,你干什么的啦!半夜不睡觉,揪人家耳朵干什么的啦?” “揪你耳朵干什么?”孙飞扬扯着老邢的耳朵,质问的说:“你自己干的什么丢人的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都干什么啦?”老邢一脸茫然的问。看来他刚才做过什么,他是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怎么啦?” “怎么啦?” 吵闹声,把仍然熟睡的两个女人也惊醒了,她俩疑惑的看着屋子里的三个男人,“怎么回事?我们怎么睡在这里?” 王家有心说:“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进的屋都不知道。” 她俩也满脸疑惑的看看自己,再看看屋里的其他三个男人,还好,衣服穿戴还算整齐,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雅的行为。 第68章 一天到晚乱哄哄(上) 王家有假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爬起身来,去找水喝。 “天不早了,我该回家睡觉去了。”小手绢儿摸出自己的红米看着说:“都两点多了,我爸肯定得等着急了。” 说着,急匆匆的穿鞋下炕,走出了屋子。 “姐!等我一下,咱俩一块儿走。”钱青青拢了拢凌乱了的头发,也跳下炕说:“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跟几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像什么话呀?” “那行,一块儿走吧。”小手绢儿拉起钱青青的手说。 见她们走出了屋子,老邢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爬到了炕上说:“好了啦,接着睡觉的啦,天亮还早的啦。” 孙飞扬又一把揪起了老邢的耳朵,用手指点着他,责问的说:“好你个南蛮子,你刚才做出了那种丑事儿,还能睡得着觉?” “我做了什么丑事儿的啦?你倒说说的啦?反正,我是不知道的啦。”老邢用手掰着孙飞扬的手,不耐烦的说。 “什么丑事儿?”孙飞扬声音拔高了两个音调,对老邢说:“我刚才,亲眼看到你这个家伙,抱着我王婶儿的脚丫子,一个劲儿的喊香,就差拿嘴去啃啦!你这是拿我王婶儿的脚丫子当猪蹄儿啃啦?” 老邢一听,脸色当时大变,他用手指着孙飞扬的脸说:“我说孙兄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含血喷人,冤枉我的啦?我哪里有得罪你的啦?” “你还不承认?”孙飞扬理直气壮的说:“我可是亲眼看到的,王叔也看到了。” 老邢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王家有,“老板,我真没有……” 王家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好啦好啦,这件事儿谁也别提啦,赶紧睡觉吧。” 说着,率先又躺到了炕上。心说:“你还有脸说别人?你做的比老邢还过分呢!简直就是一百步笑五十步,不知道自己有多寒碜。算了,都是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什么事情,,你又怎么能责怪他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好,省得说出来,大家都难堪。” 见王家有不追究,自己又何苦追着不放呢?孙飞扬也悻悻的爬到了炕上,“离天亮还有三四钟头呢,还能睡一个回笼觉,回笼觉最香了。” 孙飞扬打着哈欠说。 老邢感觉受了委屈,想要让王家有给一个公道,可他看王家有已经打起了鼾声,瘪了瘪嘴,也悻悻的爬到了炕的另一头,远远的躲开了孙飞扬。 其实,王家有的鼾声,只是假装的,他并没有睡着,可是,面对刚才的状况,他又能做出什么样的解答呀?承认老邢丢的丑? 人有脸,树有皮,那让老邢以后怎么有脸继续待在自己的身边呀? 而且,若是说出老邢的丑事儿,那孙飞扬做的更过分,要不要也说出来?免得他继续一百步笑五十步下去? 那样的话,孙飞扬怕是也在自己这里待不下去了。 王家有已经习惯了这两个活宝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逗闷子的感觉,难道把他们撵走,继续自己形单影只,孤身一人的寂寞生活? 虽然他知道,自己随时可以在小手绢儿和钱青青两个人当中,挑选一个做为自己的老婆,共同生活。 可这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他不想再像过去似的,那么轻率的做出选择了,一旦选错了,痛苦的可不单单只是自己,他不想轻易伤害到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位。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得,王家有也沉沉睡过去了。 “滴!”“滴!”“滴!” 王家有睡得正香 ,就被一阵喇叭声吵醒了 。 他睁开眼,孙飞扬已经打开了门 ,门外明亮的太阳光照了进来。 孙飞扬眯着眼睛 看了看外面说 :“王叔,快递小哥儿来了。 ” “哦~”王家有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坐了起来,伸着懒腰说:“啊!看来,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 王家有爬起身走到外面 ,孙飞扬、老邢已经和快递小哥儿忙碌上了 ,称重、打包、贴面单,忙得手脚不停。 王家有拿起一摞钱青青印过口红的餐巾纸,递给他们,笑着说:“别忘了,那些备注过的,里面给放上我们美女的吻。” 孙飞扬气恼的说:“这些人都是色狼!变态!搭理那些人干什么?就不能满足他们这种变态的要求,你知道他们拿回去,用来干什么呀?” 王家有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顾客是上帝,不管人家拿去干什么,只要要求不违法,我们承诺了,就要满足人家的要求。这是作为商家的诚信。” 老邢见王家有出来,直起腰说:“老板,您饿不饿的啦?要不,我开车出去买点儿吃的啦,今天早晨,看样子没有时间做饭的啦。” 王家有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说:“算了吧,反正也不太饿,那就等一会儿,跟午饭凑一顿算啦。你们想吃,就吃点儿面包饮料什么的,凑合凑合吧。” 孙飞扬抬头说:“昨天晚上的酒劲,还没有过去呢,也觉不出饿来,不吃啦。” 王家有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老邢说:“要不,你去把小姑,招弟她们都找来吧,让她们多找些人来帮忙砸杏核,就说不白帮忙,管饭还给钱。那么多的订单,单单靠咱们几个人,累死也忙不过来啊!” “啊?”孙飞扬首先抗议了,“王叔,那么多人吃饭,咱光杀猪宰羊,那活儿可又添了不少,您该不是想累死我这个傻小子吗?” “你傻呀?”王家有白了他一眼说:“谁来了,我都管烤肉啊?我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得算计着花呢。都是乡里乡亲的,只要钱到位了,没几个人挑食。买几十斤大馒头,弄一大锅白菜粉条豆腐,多放点肉,做的香香的,大家很容易知足的。” “哦~这还差不多。要是像昨天似的,来的人多了,真得把我累死了。”孙飞扬听了,这才继续帮着快递小哥忙碌。 “至于的吗?”王家有嘀咕了一句:“人家饭店师傅每天不知道给多少人做饭,都没有喊过累,你这刚干了一天,就喊苦喊累的,亏你还是一个练武的呢。” 没想到孙子扬的耳朵还挺尖,尽管王家有嘀咕的声音并不大,他还是听清楚了,他抗议的说:“王叔,说话要讲良心,人家饭店师傅,炒菜的只管炒菜,洗碗的只管洗碗,人家虽然也忙,但忙完自己的工作,有自己休息的时间,我这可是扔下扫帚,就是耙子,全活呀!说好听点儿,我是一个保镖,不好听了,我成了一个杂役了,就没有自己的时间,几乎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了。” “好好好,”王家有低头认错的说:“那就等老邢把人招呼来,你一边待着去,总行了吧?我可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干活啊。可别把我骂成黑心资本家。我这个人,还是很民主的,从来不喜欢搞一言堂。” 那个快递小哥一脸惊奇的看着孙飞扬,兴奋的说:“大哥,您竟然是保镖啊?那肯定很厉害的吧?工资高不高?我听说做保镖的,挣得可多了?” 孙飞扬看着快递小哥满脸崇拜的眼神,苦笑的说:“还算马马虎虎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这有多辛苦啊?” “您这也叫辛苦啊?”快递小哥抱怨的说:“我这都忙活半天了,才来的您这里,您都还睡着觉呢,您这要是也叫辛苦,那我们这些起早贪黑的人们,该怎么说?叫奴隶?” 说的孙飞扬满脸黑线,心说:这个小哥真不识趣,我这向老板诉苦,让老板体谅一下员工的不易呢,你这跟我比起辛苦程度来了,我们工作性质不一样好不好? 王家有在旁边听了,却满脸怪异的笑着,看着孙飞扬。 说这个快递小哥不识趣,他还上瘾了,他往孙飞扬跟前凑了凑,崇拜的说:“这位大哥,您们做保镖的,是不是特别厉害?一个能打八个?他们说要是有人要害老板,您们就会上去挡刀子,挡子弹的,是不是真的?有工夫,教我两手功夫好不好?” 孙飞扬鼻子都被他气歪啦,他拉着长脸说:“教你什么功夫?是挡枪子儿?还是挡刀子?” “大哥真会说笑,”快递小哥儿仍然不识趣的说:“我学那个干什么啊?我还想多活两天呢。您就教我两手空手夺白刃就行,您看电影上,那动作耍的多帅?哈!哈!” 说着话,快递小哥学着电影上的动作,潇洒的拧腰出掌,耍出两个漂亮的身段。 孙飞扬看着他那帅帅的姿势,笑着说:“如果你想多活两天,我想你最该做的,是做好本职工作,只要是你能跑的比兔子还快,只要对方手里没有枪支弓弩什么的,谁也伤害不到你。” “什么呀?”快递小哥泄气的说:“你这做保镖的,怎么能遇到危险逃跑啊?那你们功夫白练的呀?不应该三下五除二,把敌人打翻在地吗?” “您都能教我怎么做啦!这么厉害?干什么还要我教你啊?我应该拜你为师啊!” 快递小哥再傻,也明白人家根本就不想教自己了。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没错,,那个《天龙八部》里面的段誉,不就是一开始靠着一手逃跑的功夫,才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吗?远离危险,不就是最安全的安全措施吗? 快递小哥不说话了,孙飞扬也懒得和他多话,除了工作时必要的交流,场面有些冷清。 不过,这样的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小手绢儿、钱青青、招弟还有一大群妇女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女人一多了, 那简直比戏台都要热闹。离着二里地,都能听到她们时不时爆出的一阵阵哄笑声。 王家有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帮老娘们儿,如此的欢乐,肯定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们共同取笑的对象。 他往队伍后面望去,果然见老邢蔫头耷拉脑,远远的跟在她们后面,不敢靠近。看来是没少被这群女人消遣。 王家有摘耳朵细听,果然就听其中一个妇女,高声的对远远的跟在后面的老邢说:“邢师傅,她们不让你啃,我让你啃,晚上到我家里来啊?嫂子的脚,正痒的难受呢!” “你可拉倒吧!”另一个妇女笑着说:“就你那带脚气的臭脚丫子,连你家吃臭豆腐都不嫌臭的大哥,都不愿意跟你一个炕上谁觉,人家邢师傅敢去你家?怕是没进门儿,就被你熏出来啦!” “那可不一定,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别看我家那口子不喜欢,没准儿邢师傅就好这口呢?那我俩不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双啦?”原先那个妇女放肆的笑着说:“你没听邢师傅说,越臭才越有灵魂吗?没准邢师傅会爱上我,天天抱着我的脚丫子喊着,香香!香香!” “哈哈哈哈哈……”她这话,逗得一群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瞒着这件事儿,是瞒不成了。 看着老邢那被臊成鸡肝一样颜色的脸,王家有真后悔,不该让他去招呼这些女人的。 他再看向小手绢儿,小手绢儿的脸,同样憋的通红,她突然转身看向钱青青,涨红着脸说:“姓钱的,这件事情,除了你,没有别人会知道,是你说出去的,是不是?” 钱青青冷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说什么啦?我可什么都没说呀?再说啦,邢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在场呢,你凭什么就非认定,就是我说出去的呀?难道别人就不能说吗?” “别人就算想说,她们也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你,别人是没人会说出去的。”小手绢儿气愤的说:“我知道,你这么做,不就是想着,把我从二驴子身边逼走,就没人和你抢了吗?你那简直就是做梦。别以为就你有我的黑料,我也有她的黑料,你们想不想听啊?” 钱青青立刻惊恐的说:“王秀娟!你可别胡说八道啊!” 可她的声音,却被很多女人的声音盖了下去,“姑奶奶,您快说说,我们把小板凳和西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听新闻呢!” “小姑,快说快说,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大妹子,我们就喜欢八卦,她有什么黑料,快爆给我们一下,我们给你当义务宣传员!” “大侄女,婶子编故事的能力也不差,你说详细一点儿,我给她编一个头条,发网上去,我刚学会上网,网瘾刚刚上来,一天不发俩头条,就憋的难受,婶子就靠你这黑料拉粉丝了。” 第69章 一天到晚乱哄哄(下) 钱青青怒瞪着小手绢儿,用手指点着威胁的说:“不能说!” 小手绢儿轻蔑的瞟了钱青青一眼,挑衅的说:“哎呦,你说不能说,我就不敢说呀?我好怕呀!” 那些女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就是!姑奶奶,您说您的,有我们替你撑腰呢,不用怕她。” 小手绢儿看了一眼那些热切期盼吃瓜的女人,笑着说:“你们想不想吃大腿?” “什么大腿?是鸡大腿还是猪大腿?”女人们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纷纷的问。 “她的腿。”小手绢儿指了指钱青青。 钱青青今天没再穿昨天穿的那身红裙子,而是穿了一身比较修身的灰白色的运动装。 “不吃,她那大腿有什么好吃的?都没有鸡腿好吃。”好几个妇女撇着嘴,不屑的说。 “你说不好吃,可有人吃着香着呢,抱着大白腿,啃了一晚上呢!都啃秃噜皮啦!”小手绢儿冷笑的说。 “啊?有那么好吃吗?是放了香油啦?还是抹了蜂蜜啦?”一个女人笑着说。 “不用放香油蜂蜜,那些色鬼照样吃的香着呢,”另一个女人说:“你就是抹上狗屎,他也只会说香香。” 说的那些女人又是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别说,让姑奶奶接着说。”一个女人制止那些妇女们的七嘴八舌,“吃吃!”的坏笑着说:“姑奶奶您接着给我们说。” 小手绢儿刚要绘声绘色的描述上一番,钱青青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的身体属于娇小玲珑型的,与小手绢儿那挺拔纤细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她已经怒不可遏,再也不顾后果,她冷不丁的蹦起来,伸出两个九阴白骨爪,就去抓小手绢儿的脸,想给她来一个万朵桃花开。 但围在小手绢儿周围,急等着吃瓜的那些女人们,哪里容得她冲上前去?她刚一跳起来,就有好几个女人抱住了她。 钱青青气得又喊又骂,连踢带打,想要挣脱那几个妇女的控制。 招弟在旁边拉着那些控制钱青青的女人们说:“嫂子,你们赶紧放开我小姨吧,姑奶奶,您还嫌咱们这事儿不够乱的吗?还在这里火上加油?” 小手绢儿委屈的说:“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还不是你小姨先说出来的,我被逼无奈才还的手吗?” 招弟转身想去再劝那些抓住钱青青的女人们。 可一左一右两个女人架住了招弟的胳膊,往旁边拽着说:“没事儿,闺女,大伙儿跟你小姨闹着玩呢,咱到那边看热闹去就行啊。” 说着,就把招弟抬到了一边。 王家有看那些女人又拖又拽,又喊又闹的,怕出什么乱子,急步的想过去平息一下。 因为他身体刚恢复不久,两条腿上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着急,难免走的有些磕磕绊绊。 孙飞扬见王家有走路直打蹩脚的样子,喊了一声:“王叔,您别着急,我扶着您。” 说着话,就要上前去扶王家有。 没等他赶到王家有身边,地上有块砖头,伸出地面一个小角儿,王家有眼睛只顾着看那些女人,一脚踢在了砖角儿上,他往前猛抢了两步,想稳住身体,可没能站住。 他张着大嘴急促的喘着气,挥舞着两只手爪,在身前乱抓乱挠,想抓一个扶手,免得让自己趴倒在地上,来个狗啃屎。 可他扑过来的样子,那些女人以为他练的蛤蟆功,为了解救钱青青,想扑过来攻击她们呢?吓得那几个女人“妈呀!”惊叫了一声,扔了钱青青,撒腿就跑。 钱青青两脚落地,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王家有四肢挥舞着,扑向了自己。 她想起昨天拍视频的时候,自己出丑的样子,不禁惊叫了一声,忙护住了自己的前胸,嘴里惊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今天这么多人,若是像昨天似的,被王家有把衣服抓破了,让那么多人看到露点,那简直丢人丢大了。 可王家有现在的大脑一片混沌,就像落水的人,只想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要是能抓的东西,他都会去死死抓住,哪里还顾及其他? 再说现在的王家有身体已经大幅度的前倾,若是不给他支撑一下,你只靠喊,他就能不趴下了吗? 王家有两眼模糊,只看到前面有两个灰白色的立柱,好像两段小树桩子,他也不想一想,这里怎么可能会凭空多长出两截树桩子来啊? 他也来不及细想,两手往前尽力的一抱,就抱住了那两个树桩子。 可他抱是抱上了树桩子,可那树皮,长得也太不结实了,他一抱上去,那树皮竟然应手而落,露出两段白生生的树干。 王家有自然也没能靠抓住那树,稳住倾倒的身体,一个嘴啃泥,趴到了地上。 王家有虽然趴在了地上,却没有为沾上一身泥土着急,却有些纳闷起来,这是两棵什么树啊?怎么树皮这么糟啊?竟然一抓就脱了皮啦? 他正有些纳闷,头顶上发出了比哨子都刺耳的尖叫声。震得王家有耳朵“嗡嗡”直响,这是什么动静啊?难道踩了猫尾巴啦? 他正寻思着,已经有两只手,迅捷无比的,又把那树皮长了上去。 王家有正在惊叹这大自然的奇妙,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可以这么轻松褪皮,又能把树皮轻松长回去的树? 他撑起身子,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神奇树种? 却见那两段树桩子,竟然连环甩动,溜之大吉了。 王家有这才明白过来,这里哪来的树桩子啊?这分明是两条人腿嘛。 这会儿的孙飞扬已经跑到了王家有的身边,把满身满脸都是尘土的王家有扶了起来,一边替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悄声的附在王家有的耳边说:“王叔,您刚才可是又闯大祸啦!” 孙飞扬不说,王家有也明白怎么回事啦,他低声的问孙飞扬:“我刚才是不是把谁的裤子给拽下来啦?奇怪,按照经验,像这种情况,那个人应该甩我两巴掌,指着我鼻子骂几句难听的才对,这人怎么一声也不吭,就自己跑啦?” 没等孙飞扬答话,那个准备写头条的大嫂子,已经蹲到了王家有的面前,笑着说:“我说二驴子,那大腿真就那么好吃吗?吃了一晚上了,还没吃够啊?这见了面,当着这么多人,就迫不及待的想再吃上几口?” 王家有正低头拍打裤子上的尘土,听到问话,抬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咧得能塞进一个大馒头的大嘴。 王家有讪笑的说:“大嘴嫂子,您可别瞎编排啊!您明明看到了,我是被砖头绊倒的。” “绊倒就绊倒呗,你脱人家裤子干什么啊?还不是着急想吃肉吗?”大嘴嫂子充满理解的说:“你不用解释,嫂子是过来人,你们男人心里想什么,嫂子我都懂。” “你懂个屁啊!”王家有心里骂着:“老子心理有那么龌龊吗?” 但他脸上可不敢带出来,他满脸堆笑的说:“大嘴嫂子,事情真不是您想的那样,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您可不能信谣传谣啊。” “我懂!我懂!”大嘴嫂子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笑着站起身来,把采访的最佳位置,让给了下一位。 又一个妇女双手扶着膝盖,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和王家有弯着身子的脸保持齐平,她展颜露出一口大板牙,笑着问王家有:“二驴子叔,您们男人喜欢吃原味儿的啊?还是喜欢加料的呀?” 王家有见是村里的一个晚辈王西的老婆,这王西家里穷,也是四十多了,才打工攒了二十多万,娶了这个二婚头,还带过来一个五六岁的拖油瓶。 看着她那满头乱糟糟的头发,黑的像热带居民似的皮肤,心说:“你就是抹上香油蜂蜜,我都不会吃上一口。” 但他还是尽力的露出一个笑脸说:“王西家的,这种话,你最好别来问我,你还是回头问问你家男人去吧。” 说完,王家有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了,扭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再迟延,下一个还不知道会问出什么刁钻难堪的问题来呢?这眼看着,还有好几个妇女往前面挤着,要来采访他这个最优嘉宾的呢,而那个王西家的还不依不饶的在身后大声的问:“二驴子叔,我家王西没经验,您有经验,就介绍介绍呗!” 这会儿的孙飞扬,起到了他保镖的作用,他伸开双臂,努力阻挡着那些蜂拥着往他跟前凑的女人们,大声的吆喝着:“各位姐们儿娘们儿们,我王叔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你们有什么问题,改天再问好了。我王叔一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太晚了,这场宣传发布会到此结束。老邢,还在后面楞着干什么,赶紧拉着王叔回家休息去!” 老邢这才转过味儿来,忙跑上前来,像老鹰捉小鸡里的老母鸡一样,护在王家有身前,拦住那些像疯狂的粉丝一样,往王家有跟前拥的女人们,与孙飞扬合力,把王家有拥进了车里,然后一脚油门儿,飞一样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王家有抹着脑门儿上的汗水,惊魂未定的说:“哎呦喂!这帮老娘们儿,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们才好?” 老邢一边开车,一边心有余悸的说:“老板啊,这农村的女人,都是这样生猛的吗?简直太让人难堪的啦。” 孙飞扬笑着说:“这只动嘴,不动手,就已经算是文明的啦,我小时候,跟我爸四处寻师访友,跟那些武术爱好者切磋武艺,我那时候还小,也记不得是什么地方了,反正是农村,正赶上那家人杀年猪,来了好多帮忙的,男男女女的,反正人不少,能有好几十个人,看那样,一顿恨不得就把那口猪吃没了,其中有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拿着刚割下来的猪尾巴,对着其中一个女人说了一个黄色笑话,正在他自以为得意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十多个女人,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按腿的按腿,一下子就把那个壮汉按翻在地上了,看着那么壮的一个汉子,被那十多个女人按住,竟然挣脱不开,眼睁睁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下他的裤子,就把猪尾巴插在了他屁股上。那些男人在旁边看着,只是笑,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那个男人,羞愤难当,回家收拾收拾,就出远门了,估计没脸在家里待了。” “他有脸说那黄色笑话,还在乎被别人扒裤子吗?”老邢愤愤的说。 他们这么一说,王家有担忧了起来,他问:“刚才,我是不是也扒了别人的裤子啊?” 孙飞扬笑着说:“王叔,合着您扒了半天,您都不知道扒的谁的裤子啊?” “我什么时候想过扒别人裤子啦?”王家有的鼻子都被他气歪啦!“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那是一个意外!意外!” “对对对,是意外,是意外。”孙飞扬附和的说:“不过,您脑袋还算清楚,知道要扒也不能扒别人的,只能扒自家人的。” “自家人?谁呀?”王家有疑惑的问。 “王叔,您这么聪明,还没有明白过来啊?”孙飞扬憋着笑说:“那个嘴大的,能咧到耳根子的大嫂子,不是说了,您啃了一晚上,都还没有啃够,这刚一见面,就急不可待的下手了吗?” “什么是我啃了一晚上啊?”王家有急得“啪!”“啪!”的直拍自己的光脑袋,“分明是你啃的……” 王家有话说了一半,却突然又把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憋了回去。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啦,就别再满世界嚷嚷啦!还嫌事情不够乱的吗?” “哦!对了,钱青青!她会不会因为刚才这种事情,也没脸在这里待啦?”想到这里,王家有赶紧掏出来手机,给钱青青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一个温柔的女声,和一个男中音的英语反复播放着。 “关机了。”王家有自言自语的说:“她可千万别因为这种事儿,再想不开啊?” 第70章 骚扰电话 王家有越想越害怕,急忙又给朱开能打了一个电话,他暗自庆幸,幸亏昨天感觉这个年轻人,若是适当的加以辅助的话,没准将来真的会成为下一代的企业之星,就留了一个朱开能的电话,若不然,今天还有点儿麻烦了。 电话刚响了一声,朱开能就接起了电话:“喂?哪位啊?” “我,我是王家有。”王家有着急的说。 “王家有?哪一个王家有啊?不认识。”朱开能“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不认识,昨天在一起待了那么多半天,你给我说不认识?”王家有气鼓鼓的说:“亏我还有心栽培你呢?你就对我这种态度?” “王叔,人家是不是把你当成诈骗电话了,”孙飞扬在旁边提醒说:“现在的人们,被骚扰电话弄的,一听不认识,真的是立马就挂电话的。” 王家有这才意识过来,在老家这些人里,你提大号,真的可能没有几个人认识。 他急忙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 朱开能接起电话,就吼了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认识,怎么还拨起来没完啦?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啊?” 王家有这次没等他再次挂电话,急忙说:“我是二驴子!” “啊?二驴子?”朱开能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哦~哦~哦~您是二驴子大爷啊?我还说不认识什么王家有啊?哪里冒出一个王家有来啊?” “行啦!行啦!别废话了,”王家有着急的说:“你见到你媳妇她小姨了吗?” 朱开能一脸莫名其妙的的说:“二驴子大爷,不带您这么开玩笑的啊!这事儿您应该问我媳妇,而不是问我呀?我一个单身男人在家里,您这样问,会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没有你媳妇的电话,”王家有急促的说:“你赶紧给你媳妇打一个电话,问问你媳妇,看她有没有她小姨的消息?” “呦~看来二驴子大爷真的被我媳妇她小姨给迷住了呀?”朱开能坏笑着说:“才没见多大一会儿啊?就把您急成这样?没想到,您这老油灯,火还挺旺的嘛。哎?不对啊?您找我家她小姨,直接打她电话就行了,找我两口子干什么啊?” “嗐!她电话关机了,我找不到她,才问你媳妇的嘛。你就别问了,总之,一言难尽,”王家有催促他说:“你给你媳妇打电话,一说,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噢噢噢,我知道了。”朱开能挂了电话,一边满肚子的问号,一边给招弟打电话。 王家有焦急的等待着。 “王叔,钱小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孙飞扬看王家有那一脸着急的样子,试探的问,他真后悔,不该说那个壮汉离家出走的故事的,那样,也许王家有还不会这么着急。 “谁知道呢,”王家有心虚的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出了丑,都会觉得丢脸,没脸见江东父老,何况是一个女人,接二连三的出这种事情,这都怪我!” 王家有狠狠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没用啊,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王叔,您别这么自责,”孙飞扬劝解的说:“您也不想那样的,这纯粹就是一个巧合。” 老邢则坐在驾驶位上,心事重重的,一声也不吭。 “这个招弟也是,怎么还不打回电话来呀?”见到王家有着急的样子,憋的孙飞扬也紧紧的握着双拳,恨不得打几拳,踢几脚才痛快。 “今天是个好日子,……”王家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王家有立刻拨通了手机,“喂?是招弟吗?” 王家有急切的问。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五秒钟,一个甜美的女声响了起来,“请问,您是王家有王先生吗?” “是是是!”王家有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我是王家有,您是……?” 他疑惑的问,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您好,王先生,我是您的移动客服小青,工号,现在全国统一进行系统升级,我们发现您现在用的还是4g网络,请问您要不要升级成为5g啊?升级5g,上网速度会更快,办事效率更高,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帮您办理一下。” “不办!不办!”王家有生气的挂了电话。 这打电话推销的,也不会挑个时候?这里都急得火上房了,你还来推销你的业务?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刚挂了电话,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王家有赶紧接起了电话,“喂?是招弟吗?” 那边又沉默了五秒钟,又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是王家有先生吗?” 王家有一听这种甜美的声音就来气了,但他怕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压住了火气,礼貌的问:“我是王家有,请问您是哪一位?” “您好,王先生,”甜美的女声自我介绍说:“我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小红,工号,请问您需要办理信用卡吗?……” “不办!不办!”王家有愤愤的挂了电话。 “谁啊?王叔?惹您生这么大气?”孙飞扬疑惑的问:“要不要我去帮您去教育教育她?” “骚扰电话。”王家有无力的说。 孙飞扬识相的闭了嘴,连个对象都没有,怎么过去教育人家?总不能顺着无线电波飞过去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王家有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王家有这次没有着急接电话,先看了一眼,是一个未知号码,他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但是,电话接通了,对方却迟迟的不说话。 足足沉默了十五秒,王家有实在沉不住气了,主动的问:“您好,您是哪一位?” “您猜猜我是谁啊?”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猜猜你是谁?”不是那些骚扰电话,王家有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一边重复着那句话,一边在脑子里,把那些认识的人,逐一的进行梳理着,可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见过的人,也更多,确实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了? 他礼貌的说:“对不起,先生,我想不起来您是哪一位了?” “哎呀!”对方不满的叹息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连老朋友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啦?” “真是对不起啊,”王家有道着歉说:“我认识的人太多了,确实一下子想不起来您是哪一位啦?” “怎么回事啊?”对方责怪的说:“咱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实在对不起啊,兄弟,我真是想不起来啦。要不,您提醒我一下?”王家有的心里,不禁为自己连朋友都不想来而愧疚。 “没关系,没关系,”对方大度的说:“给你一个机会,你再想想。” “我再想想……”王家有再次搜肠刮肚的想了起来。 “老朋友,那就应该不是生意上的朋友。”王家有心说:“可以前最好的的朋友,两个早就在坟里,连骨头都烂没了,还有一个,现在在拘留所呢,但肯定不是三傻子,若是连三傻子的声音再听不出来,那我真是白活了。那还有谁啊?莫非是在号子里面的?刚放出来的?” 王家有试探着问:“你是王向东?” 这个王向东,是王家有以前在号子里面的时候,因为同姓,而互相亲近的一个朋友。因为老婆和别人偷情,被他抓个正着,一时冲动,把那个男人打成了废人。 而他也因此被判故意伤害罪,入狱十年。 因为他的入狱,他老娘着急上火,半身不遂了,他老婆也趁机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再也没有了音信。 那段时间,这个王向东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寻死觅活的,还要越狱去找他老婆算账。 王家有看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对他进行了诚恳的思想教育,让他安心的改造,好早日出狱。 王家有出来的时候,那个王向东还没有出来,大概是他现在出来了,想方设法找到自己的电话,想告诉自己一声吧? “对对对,我是王向东。”那个人兴奋的说:“你总算是想起来啦!看来,还没有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 “啊!向东!你是不是今天刚出狱啊?”王家有一听是他,暂时忘了自己的事情,他担忧的说:“我记得你还在里面的时候说过,只要是一出来,就要去找你老婆算账,说你老婆骗了你,让你白白的替别人养了好几年孩子,还因为她入狱蹲了十来年,你妈也因为这事儿瘫痪了,你要找到你老婆,还有那个让你戴绿帽子的男人,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说兄弟,听我句劝吧,现在这社会,男人要想过得去,头上就得戴点绿。想开点儿吧,别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这一辈子毁了,不值得……” 他苦口婆心的,在电话里教育自己这个刚出来的兄弟别冲动,从今以后,好好做人。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王向东,却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他妈的才是活王八,替别人养儿子呢!你妈才瘫痪了呢!” “哎~兄弟,咱有话好好说嘛,别张嘴就骂人啊?”王家有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王向东,我可是一片好心,你怎么当了驴肝肺啦?让你重新找一个工作,安心过日子,孝敬父母,这不是都为了你好吗?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你个傻逼!王八蛋!”就听电话里的王向东破口大骂的说:“我是骗子,就想骗你钱的!你听不出来啊?还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戴点儿绿,你就当你的活王八吧!你个傻逼!” 说完,不等王家有回骂过去,对方狠狠的挂了电话。 “什么?骗子?”王家有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问孙飞扬。 “嗯嗯嗯……”孙飞扬点着头说:“我听着,好像是这个意思。” “是骗子,你不早说,白白的浪费我半天的感情!”王家有恨恨的一把,把手机摔了出去,“这个时候,跟着捣什么乱啊?我这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孙飞扬陪笑着说:“王叔,您真会说笑,人家若是一张嘴,就说自己是骗子,还怎么骗您的钱啊?就像刚才那两个电话似的,人家刚说两句,您就把电话直接给挂了。像这样,让您猜猜他是谁,他若不自己说出来,自己是骗子,一直顺嘴答音,从您嘴里多套点儿信息过去,再给您针对性的下套,没准,您真就给他打钱过去了。” “切!我傻啊?我给他钱?”王家有怒冲冲的说。 “您还别不服气,”孙飞扬煞有介事的说:“就这一个小小的骗术,听说已经有不少人中招了,您说,刚才他若没有主动说出来自己是骗子,一直往下顺着您说下去,等您说完了,突然说自己刚出来,身上没钱创业,但是看中一个非常好的项目,想要跟您借个万二八千的,临时周转一下,等有钱了,立马就还给您。您说您会不会借?” “借借借,”王家有承认的说:“好兄弟出来了,就算不说借钱,我也会主动的帮助一下的呀,何况借这点儿钱,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毛毛雨啦,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就借出去啦。” “有一就有二,您只要入了他的局,后面就会有无数个理由,让您掏钱,直到您醒悟过来,或者是把您手里的钱骗光了,连亲戚朋友都借个遍,没准还要让您再背上几个高利贷,直到把您榨的渣儿都不剩了,骗子才会收手。”孙飞扬感慨的说:“这几年,这骗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多的简直数不过来,那招数更是是五花八门,什么路数都有。我有好几个朋友都中了圈套了,有的连房子都卖了送给人家了。甚至连警察找上门来,明确的告诉他被骗了,他还执迷不悟呢,说就凭我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可能会被骗啊?殊不知道,现在的骗子,无孔不入,好多被骗的,都是聪明人,之所以还没有被骗的,要么是你钱太少,骗子根本看不上你,要么是你还没有碰上那一款适合你的骗术,只要对了口,没有骗不成的。就像现在的好多大龄剩女一样,哪一个不是自诩聪明漂亮的?可是,现在的骗子,就靠着一张嘴,几张从网上搜索来的照片,说自己是什么大老板,或者是美国fbi,专门骗这些女人。就通过网络,连面都没见过,就把她们攒了多少年的家当,一把就给骗光了,我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女的,原来还是中产小资,每天逛逛街,喝喝咖啡,日子过得挺潇洒的,因为被网络诈骗,骗了感情,骗了钱,现在连米粥都舍不得喝了,四处找朋友借钱过日子,借的朋友们都不敢跟她照面了。” “简直是太可恶了!”王家有愤愤的说:“谁那钱挣的容易啊?他们怎么能说骗就骗呀?” 正说着,王家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那铃声一遍一遍的响着,王家有只看着手机,却不去拿。 “王叔,您的电话。”孙飞扬替他捡起了手机,递到了他的手里。 王家有先看了一下号码,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这电话我还接吗?”王家有疑惑的说:“这么多电话,不是骚扰就是诈骗,我接他干什么啊?” “倘若不是诈骗电话,真是有事儿的呢?”孙飞扬催促的说:“您不是一直等着钱小姐的电话吗?” “哦!对对对!”王家有这才赶紧接起了电话,“我都让他们给气糊涂了。” 但是,手机接通了半天,对方却没有人说话,王家有只好礼貌的说了一声:“喂?您好,您是哪一位?” “猜猜我是谁?”电话里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王家有一听,当时那刚压下去的火,又燃烧了起来,他冲着电话里怒吼:“我是你大爷!” 这诈骗人员真是的,刚弄了一个男的没骗成,这回换成女的啦! 换成女的,我也不能因为你说话声音好听,就把钱给你啊!我虽然傻,但还没傻到,看到美女长得漂亮,就到直播间里挥金如土,冲榜一大哥去。 第71章 捞人(上) “二驴子大爷,您还真能猜啊?”电话里的温柔女声,一下子变成了本地口音的招弟,就听她在电话里,满是羡慕的口吻说:“我小姨用的什么招数啊?把您迷成这样?这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啊,就把您想的,把电话都追到我这里来啦?” 王家有真是哭笑不得,“我这里都急得火上房啦!你还有心跟我开玩笑?你赶紧跟我说,你小姨在你身边没有?” “这会儿没在,我想,大概是去厕所了吧?”招弟大大咧咧的说。 “哎呀!”王家有急得就差在车里蹦高了,“你们一家人,这心怎么都这么大呀?你先给你小姨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 “哦~您等一下,我看看啊?”说着,招弟挂了电话。 王家有只有继续焦急的等待着。 不大一会儿,招弟的电话打了回来,“二驴子大爷,我小姨的电话关机了,您别着急,我想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 “我能不着急吗?”王家有着急的说:“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是怕你小姨一时想不开,再出点儿什么事儿?” “二驴子大爷,您可别怪我说您啊,您也是,您就是再饥渴,也应该等一会儿,找个背人的地方再说啊!您可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来就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搁谁谁不害羞啊?真没有想到,您出去这么两年的工夫,竟然开放到这种程度?我小姨您别看她平时也跟我们一样,好像什么都挺放开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挺保守的,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大姑娘,还是挺注重自己名声的……” 这招弟,得不得,得不得,唠叨起来没完了,简直比老太太还能絮叨。 王家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急切的打断了招弟的话,“你先别叨叨了,这会儿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还是赶紧找找你小姨吧,再磨叽下去,她再出个好啊歹啊的,咱们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啊啊啊……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去。”说完,招弟迅速的挂了电话。 王家有挂了电话,吩咐老邢说:“车子调头,咱们再回去。” “啊?老板,”老邢期期艾艾的说:“有招弟去找就好的啦,咱们刚离开那里,还是不要再回去的啦,那些女人,好恐怖的啦。” “我王叔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哪那么多废话呀?”孙飞扬瞪起眼睛说:“敢情不是你老婆,要是你老婆找不着了,肯定比我王叔还要着急呢!” “哎~回去就回去的啦,说到我身上干什么的啦。”老邢嘀咕着,又把车调头,开向三傻子的果园。 一见他们的车开回来,一群妇女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二驴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啦,有我们在这里就行啦。咱们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干活实在,不会看没人监工,就偷懒不干了。” “你以为人家二驴子是回来监督你干活的呀?人家是回来找他女人的。” “找他女人?哦!小手绢儿,二驴子找你呢,还不快过来,躲那么远干什么啊?” 小手绢儿只是远远的冷眼看着,也不往这边凑。 “哈哈哈哈哈……姑奶奶看这里这么多人,害羞啦,不敢过来了。” “你别招呼啦,二驴子不是来找小姑的,人家是来找招弟她小姨的。” “这二驴子,真是赖汉子娶花枝,人长得不咋滴,还净找漂亮媳妇,一个赛一个的水灵。这有钱就是不一样啊!一个都嫌不够,还要同时找两个。” “人家二驴子是什么人啊?别看不再算年轻了,可有的是劲儿,甭说俩了,就是再娶个三个两个的,那也不满足啊!这是现在法律不允许了,过去,像他这样的,娶个七房八房的,那不是很正常的呀?” “二驴子大爷,我这小模样也挺漂亮的,您看您能相中不?要是能看上,我就把我家那口子踹了,给您当个情人也行。我家您大侄子,成天就知道玩游戏,也不知道想办法多挣钱,您说,要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养个猫,养个狗的,还知道给我叼鞋,摇尾巴哄我开心呢?” “二驴子爷爷,我虽然没有她们漂亮,但是我要求不高,您只要给我儿子奶粉钱管够,我也可以随叫随到,我家那口子,真是没法过了,成天打麻将去,把家里那俩钱,全输光了,就指着我打零工,挣俩钱花呢,早知道他是这种人,那会儿真不该听他甜言蜜语的糊弄,结果把人骗到手了,他却不知道心疼你了。” “二叔,您可别听她们的啊!她们这是祸害您呢。咱们国家,可是不让娶俩老婆的,您可别刚过了两天舒坦日子,又想进去蹲几天啊?”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呀?”王家有被一群女人围着,左一句右一句的,穷于应付。这还是孙飞扬见那些女人往前挤的太厉害,怕出什么事儿,把那些往前拥的厉害的人,用力的推了出去。 “二驴子,你回来什么事儿啊?”小手绢儿在旁边冷冷的说:“你该不会是回来选美的吧?” 王家有好不容易,在孙飞扬和老邢的簇拥下闯出了重围,来到小手绢儿面前。 “小姑啊,您看到青青了吗?”王家有擦着满头的大汗 ,喘着粗气说 :“刚才,那真是意外,但是, 现在青青的电话打不通,我怕她再想不开,赶紧回来找找。 ” “看来,你们的关系真是不一样了啊?”小手绢儿依旧冷冷的说 :“以前,你都是钱女士、 钱小姐的称呼,现在直接改叫青青了,你再去掉一个字,只叫青,那样显得更亲。 ” “哎呀!”王家有急得直跺脚,“小姑!都这会儿了,您就别再纠缠那些烂事儿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青青去哪一个方向了,你赶紧告诉我,我去找找,她真要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可真成了罪人啦!” 看王家有那着急的样子,小手绢儿这才懒懒的用手指了指,“好像是奔那个方向跑了,你不用着急,刚才招弟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奔那边去了。可能就是去那边找她去了。” “哦~”王家有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他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钱青青的电话,可是,他再次急躁的挂了电话。 “不应该啊?怎么还是关机啊?”王家有自言自语的说。 “王叔,可能我王婶儿说的,招弟刚才接的电话,是您打的吧。”孙飞扬试探的说。 “那咱们也奔那边找找去。”王家有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小手绢儿突然喊他说:“要不,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吧。” “那就赶紧上车。”王家有吩咐着。 “哎~”小手绢儿答应着,小跑着跟着他们上了车。 “哎哎哎!来都来了,怎么不多唠会儿啊?”女人们围着车,冲着王家有喊。 “有事儿,真的有事儿。”王家有应付着说:“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小手绢儿狠狠的拧了王家有一下。 “哎呦!”王家有疼的差点儿从车里蹦出去,他用力的搓着被拧疼的大腿,转头看向小手绢儿,“您干什么啊?小姑?” “你还真打算把那几个漂亮小媳妇收下来啊?”小手绢儿酸溜溜的说:“别看你跟我俩,怎么闹都没事儿,你要真敢碰她们一下,小心她们家的老爷们儿,拿着刀子捅死你。那个二赖子别看正事儿不干,闹那些歪的邪的,你还真不是个儿。别看你现在雇的有保镖,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你知道他哪会儿瞅冷子,给你一家伙?” “哎呀!小姑,您想到哪里去啦?”王家有申辩的说:“您看我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吗?” “难道现在你同时跟我们俩这扯不清的关系,还不够乱的吗?”小手绢儿撇着嘴说。 “哎呀!老天爷啊!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王家有哀嚎的说。 “老板啊,您看一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招弟的啦?”老邢突然说。 王家有听了,赶紧揉揉眼睛,看向前方。 只见前面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头低垂着,抱着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衣服,好像就是招弟,赶紧开过去,看看她干什么呢?”小手绢儿的眼尖,冲老邢喊着说。 没等车停稳,王家有开了车门,就蹦了下去。 “等等!等车停稳了再下!你着什么急啊?”小手绢儿喊着,一把没拉住,王家有已经一个狗啃屎,脑袋拱在了地上。幸亏这是田间土路,路面有很厚的浮土,甚是松软,王家有只是沾上满脸的尘土,鼻子眼里,嘴里,也吃进去半斤土面子,若是水泥路面,怕是能把脸都搓没了。 小手绢儿和孙飞扬跳下车,扶起了王家有,一边替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小手绢儿一边埋怨说:“连我这没车的人,都知道车没停稳,不能下车,你这天天坐车的,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王家有一个劲儿的往外吐着土面子,连舌头底下都是干沙沙的土面子,都没法说话了。 招弟抬头看到王家有这个样子,不禁惊奇的说:“二驴子大爷,您是土地公公转世,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吗?怎么弄了这么一身土啊?” 王家有伸着舌头,往外吐着土面子,根本就顾不上和她说话。 老邢拿过一瓶矿泉水来,王家有接过来,漱了半天,才能张嘴说话,头一句话就是:“你找到你小姨了吗?” 招弟一听他问这个,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在干什么? 她一下子扑到了王家有的怀里,哭得眼泪鼻涕的直流,“啊啊啊啊啊……二驴子大爷啊!我小姨啊!” “别哭,闺女,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王家有乍着两只手,抱也不是,往外推开也不是。 小手绢儿费了好大劲,才把招弟从王家有身上摘了下来,她掏出来自己的小手绢,递给招弟说:“孩子,你要哭,接着蹲在这里哭,别没事儿老往别人身上趴,这不是你男人,影响不好。” “呜呜呜呜呜呜……”招弟拿过小手绢儿的手绢,放到鼻子上,重重的擤了两下,远远的扔了出去,然后接着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到底哭什么啊?先跟我们说明白,行不行?你这样,让我们跟着干着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家有急得搓着手说。 “我……我小姨……我小姨她……呜呜呜呜呜呜……”招弟说了个半截话,接着又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说话说半截啊?”王家有真想提溜着她的耳朵,把她揪起来,“你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啊?” 可招弟这会儿哭得正上瘾,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训斥? 孙飞扬看了一眼他们旁边的那眼机井,自作聪明的猜测着说:“王叔,该不会是钱小姐一时想不开,跳井了吧?” “你不要胡说的啦,”老邢偷偷的拉了拉孙飞扬,冲他使劲儿的使着眼色,“这么小的井口,人是下不去的啦。” 孙飞扬顺他眼色,偷偷的瞅了一眼王家有铁青的脸,也赶紧补救说:“对对对,这井口这么小,人就是想下,那也下不去。” 小手绢儿却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谁说人掉不下去啊?前几年,就是这个井,还掉下去一个孩子呢,就她小姨那小个儿,除了胸脯大一点儿,其他地方,和那个孩子也差不多大吧?” 她这么一说,招弟哭得更厉害了。 “哎呀!你先别哭,”王家有想去把招弟从地上拽起来,可他伸了伸胳膊,还是把手又收了回来,他跺着脚说:“你是亲眼看到你小姨跳进去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招弟边哭,边哽咽着说:“没……没看见……我……我是……听二迷糊爷爷……说的,他……说……他亲眼看见……一个……个头不高的……女的……在这里……站了半天呢……他……不认识……是谁,就也没……管……就走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么说,那个二迷糊,他也没有看到,你小姨就真的跳井了呀?没准,她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呢?”小手绢儿分析着说。 “不可能,呜呜呜呜呜呜……”招弟边哭边说:“我小姨……往里面看,肯定是……那个孩子的魂儿,勾着……我小姨……往里面……跳呢……怎么可能……还会走开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72章 捞人(下) “那是怎么可能的啦?”老邢不以为然的说:“这都是封建迷信的啦。” “可是,我们这边,很多人都相信,淹死的鬼魂,就得想办法再拉一个有心事儿的人,在他淹死的地方淹死,来接替他,他的鬼魂才能离开那里,去重新投胎,不然的话,他的魂灵就会永远的困在了那里。所以,过去,很多淹死过人的水井,人们都会赶紧的把它填埋了,免得其他人,也跟着在那里跳下去。现在的机井,很多都是几家人凑钱请人打的,再凑钱不容易,而且,现在的人们,也不像以前那么信这个了,才没有把这井填了,没想到,这个钱青青,还真让那个淹死鬼给勾进去啦。”小手绢儿感慨的说。 “快别说了,王婶儿。”孙飞扬偷偷的拉了下小手绢儿,冲着王家有呶了呶嘴,小手绢儿看过去,只见王家有眼圈儿通红,眼泪围着眼眶打转,就差哭出来了。 “至于的吗?”小手绢儿低声的嘀咕着:“我看你亲娘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 老邢围着那井口转了两圈儿说:“这么小的井,只要不是一心求死的话,手脚稍微的往外撑一下,就能卡在井管子里的啦,我看电视新闻里,常有半大孩子掉进这种井里,被卡在半截腰,调动很多人力和挖掘机,连夜把孩子救上来的,除了身上擦破点皮,有点外伤,受点儿惊吓,其他没什么大碍的啦。” “那赶紧看看,钱小姐是不是在井里卡着呢?”孙飞扬说着,赶紧趴在井口,往井里看。 招弟听了,立时止住了哭,也扒着井口,冲里面喊着:“小姨啊!您在里面了吗?您赶紧回我一声啊,我好找人来救你啊?” 可是井里除了招弟的回声:“来救你啊!来救你啊!救你啊!”根本就听不到钱青青的一点声音。 “小姨,您赶紧回我一声,别吓唬我呀!”招弟的嘴又撇了起来,声音里带起了哭腔。 孙飞扬扒着井口,往里面看着说:“好像底下跟个镜子似的发亮,不像是有人卡在里面啊?” “那是不是我小姨已经掉水里淹死啦?呜呜呜呜呜呜……”招弟说着,不觉又哭了起来。 “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她捞上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家有紧紧的咬着牙说:“小姑,您知道谁家有挖掘机吗?” “知道,小刘庄的疤拉头家里,就有一台挖掘机。”小手绢儿马上说。 “您跟他联系一下,让他马上赶过来,越快越好!”王家有又补充了一句:“别管他要多少钱,我都答应他。” “哎!知道了。”小手绢儿答应着,立刻掏出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的心里有些发慌,手抖的厉害,按个号码,竟然差点把手机按脱了手。 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感觉现在的自己,样子肯定非常的难堪,连她自己都觉得笨手笨脚了。 她抬头看向王家有,想看看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可现在的王家有,根本就没有看她的意思,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磨道上的驴子,不停脚的,一圈一圈的转着,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干的。” “王叔,要不,您上车上歇会儿去?您这么转,连我看的都累了。”孙飞扬关心的劝着王家有说。 “我现在急得,就差直接跳井里,自己亲自去捞去了,哪里还有那闲心歇着啊?”王家有暴怒的吼着说。 他这么一说,吓得孙飞扬直接趴在了井上,用身子盖住了井口,“王叔,您可千万别也想不开啊!咱们现在就够乱的啦!您就别再添麻烦啦!” 招弟却使劲的推开他说:“你干什么堵住井口啊?你是不是嫌我小姨死的不够快,让她喘不过气来啊?” 孙飞扬讪讪的说:“大妹子,你别着急啊!我是怕你小姨,为了自己好早点投胎去,再把我王叔也勾下去,那我跟老邢我俩,可都没了饭辙啦!” 王家有一脚把他踢一边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怕我想不起来,故意给我提醒,好让我赶紧跳下去啊?” 他这么一说,刚打完电话的小手绢儿,忙一把拉住了王家有的胳膊,“二驴子,你干什么呢?说话这么吓人扒拉的?” 说着话,用力的往远处拖拽着王家有。 可她虽说身大力不亏,可毕竟还是一个文弱女子,楞是拽不动王家有分毫。 “你们两个大男人,楞在一边儿干什么呢?”小手绢儿急得大喊:“赶紧过来帮忙,给我把他拽远一点儿!那个井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现在是越看越瘆得慌。还有,把那个招弟也给我拖过来,别老让她坐在井口那里。” 孙飞扬和老邢这才醒悟过来,先合力把招弟抬到了远处,又跑过来,帮着小手绢儿把王家有也抬到了车上,可一回头,那个招弟又嚎着爬到了井口。 “王婶儿,您看好我王叔,千万别让他下车啊。”孙飞扬说着,又和老邢跑了回去。 好不容易,他们两个,把招弟抬了过来,两个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老板娘,那挖掘机什么时候能到的啦?”老邢喘着气说:“再这样下去,我怕是也要疯的啦。” “离着不远,说是半个小时就到。”小手绢儿想伸手去掏小手绢儿,擦一下脸上的汗水,这一阵忙活,不觉间身上都湿透了,黏黏腻腻的,衣服就像绳子一样,绑在身上,勒得人喘不过气来,可伸手却摸了一个空,她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小手绢儿,已经被招弟擦了鼻涕,不知道扔到哪一向去了。 她只好用手抓着袖口,把脸上的汗水沾了沾。可她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老邢在偷偷的看向自己。 小手绢儿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糗事,她板起脸说:“邢师傅,我可是你老板的人,你可千万别打我的歪主意啊!小心我真让二驴子把你给开了啊?” 老邢赶紧摆着手说:“不敢不敢的啦,我不会打老板娘的主意的啦。” 孙飞扬也冲着老邢晃了晃拳头说:“别说我王婶儿饶不了你,若是让我再看到你打我王婶儿的主意,我这里就先不客气了。” 小手绢儿瞪了孙飞扬一眼说:“你也别说他了,你还不如人家呢!得亏钱青青现在死了,若是不死,保不准你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孙飞扬一脸懵逼的说:“我干什么啦?我还不如他?我可没有……” “行啦行啦!”王家有突然制止他们说:“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你们还有心思说那些?” 他这么一说,人们全都闭嘴了。 这会儿哭够了的招弟却说:“二驴子大爷,您看我小姨都没了,您能不能帮忙,到派出所求求情,让我娘赶紧过来啊?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哦哦哦~”王家有好像突然醒悟的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是该把你娘从派出所里捞出来了。” “飞扬,你留在这里陪着招弟点儿,”王家有吩咐说:“小姑,您也跟着我一起,去派出所一趟。” “我就不用去了吧?”小手绢儿推脱着说:“一会儿挖掘机就来了,我在这里,好支应着点儿。” “您怎么能不去啊?”王家有坚持的说:“说到底,三傻子媳妇是因为您和青青两个人,才进的派出所,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到那里一说,人家就会放人的呀?只有您这苦主本人到场,说愿意原谅她这一次,民不举官不究,人家才有可能把她放出来的。您这苦主若是不答应,派出所也不敢就提前把人放出来的呀。” “行行行,那就走吧。”小手绢儿烦乱的挥着手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秦所长听完小手绢儿的原谅说辞,嘬着牙花子,为难的说:“可是,当时的苦主,可是两个人呢,虽然是说民不举官不究,可是,您一个人说原谅她了,另一位苦主若是不原谅,我们也是不能随便就放人的呀?我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拘留十五天,结果这刚过去一天,您就让我把人放出去,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吗?” 王家有伸手抓住了秦所长的手,顺便把一盒软中华塞进了秦所长手心里说:“秦所长,咱们是讲法的,但执法也要讲个人情不是?咱们这不是家里出了特殊情况了吗?要没有这个特殊情况,甭说您,我还希望他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呢?可是,您看,现在另一个苦主,也就是钱燕的亲妹妹,现在落到井里了,生死不知,正拿挖掘机挖着呢,您说这么大的事情,她家这两个主事儿的,全在这里住着,算怎么回事啊?您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先让她们回家去处理一下,等把事儿处理完了,再回来也行,要不,您把拘留改成罚款也行,我们愿意多交点儿罚款。” “哎~”秦所长把那盒烟揣进了兜里,叹了口气,说:“果然还是有钱人啊!说话就是硬气,要不,您让他们再交一万块钱吧,咱这事儿,我就做一回主,上边要是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担着就是了。” “那就谢谢秦所长啦!”王家有掏着手机说:“您看,我来的匆忙,也没有带过来那么多现金,您看,我能不能用手机支付啊?” “可以可以,”秦所长引着王家有往缴费处走,边走边说:“咱们派出所,也是需要紧跟时代潮流啊?现在好多人,都是无现金交易了,我们也得及时跟进,可以以任何一种方式收款啦。” 王家有缴了钱,秦所长又拿出一张纸来说:“虽然说秀娟女士已经答应原谅钱燕了,但您还是要写下来做个证据,我们这里的释放手续,还是比较麻烦的。” 小手绢儿又在那张纸上,写下了原谅书,并在上面逐页按了手印。 王家有在旁边看着小手绢儿左一张纸,右一张纸的按着手印,心说:“还真亏了把她带过来了,要不然,还得再跑一趟。” 说话间,一个民警带着懵懵懂懂的三傻子和她老婆,走进了接待室。 三傻子一见王家有,就笑着说:“二驴子哥,您不用记挂我们的,我感觉在这里也不错,这些民警同志,对待我们都挺好的。” “我哪是来看你的啊?”王家有一把拽住三傻子就往外走,“赶紧的,跟我回家。” 三傻子却往后打着千斤坠,不让王家有把他拽走,嘴里说着:“二驴子哥,你不用劝我的,我说陪老婆在这里待着,会一直坚持下去的。家里有什么事情,您就帮我做主好了。” 小手绢儿看着三傻子那个拧劲儿,生气的说:“你老婆都放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什么?”钱燕一把抓住了小手绢儿的手,激动的说:“真的?派出所真的答应把我给放回家去啦?” “那还有假?”小手绢儿指着秦所长说:“要不,你问问秦所长,是不是答应放你们回家了?” 秦所长点着头说:“是啊!这位王秀娟女士已经向我们写了对你的原谅书,而且,这位王家有先生,也替你们又缴了一万元钱的罚款,经我们所里同意,现在,您就可以回家了。” “啊?”钱燕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有些错愕,突然她一蹦多高,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我不要交什么罚款!愿意关,你们还是把我关在这里好啦!二驴子,你别没事儿闲得蛋疼,老替我家做主好不好?我们不是什么大款,没有那个闲钱交什么罚款!” 王家有还以为能这么快,就把她捞出去,三傻子老婆得感激的不知道怎么好,会趴在地上给他磕俩头呢!他都准备好了架势,不等钱燕跪下去,就赶紧把她搀起来。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时有些发愣。 还是三傻子过去,拦住他老婆的喊叫,劝解的说:“燕儿啊,别这样,二驴子哥也是怕你在这里憋坏了,一片好心,才想着把咱救出去的,花点儿钱,就花点儿钱吧,财去人安乐,只要咱人没事儿,怎么样都好。” “你个三傻子,简直就是一个大傻子!”钱燕一把把三傻子的手甩开,指着三傻子骂道:“人家都把你给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一万多块钱啊?你半个月给我挣一万块钱回来试试?咱在这里待着,什么也不用干,待几天就待几天呗!反正我是不认那一万块钱的罚款。” 三傻子被他老婆这一顿劈头盖脸,给骂得有些茫然无措,他呆愣愣的看向王家有,希望王家有帮他说句话。 王家有好心落了一个驴肝肺,还正下不来台呢?怎么好意思去劝她? 还是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走到暴跳如雷的钱燕跟前,冷冷的说:“你妹妹都因为这事儿,跳了井了,现在外面一帮子人,正用挖掘机往外挖她,看看能不能把她救上来呢,你这当姐姐的可倒好?还在这里纠结那仨瓜俩枣的呢?你就不着急你妹妹那条命啊?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妹妹命重要啊?” 正在暴跳的钱燕听了,当时就傻在那里了,王家有看了说:“行啦,兄弟,赶紧的拉着你媳妇走,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哦。”三傻子答应着,刚伸手要去拽他老婆,钱燕突然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手拍着大腿,抑扬顿挫、呼天抢地的嚎了起来:“我的那个天哎!我那可怜的妹子哎!姐姐对不起你哎!我不该为了多卖几个钱,就做那种事儿哎!我的那个老天爷哎!您就睁睁眼,救救我妹子呗!你这样,让我怎么有脸去见咱那老娘去哎!” 老邢皱着眉头,凑到王家有身边,小声的说:“老板啊,这个妹子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脑袋有毛病的啦?这怎么不着急去救她妹妹,还在这里唱上戏的啦?” 第73章 人吓人,吓死人 王家有的鼻子都差点儿被他气歪了,“这哪是什么唱戏啊?人家是在哭好不好?” 不过,连王家有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哭诉的时候,那音调高低顿挫,婉转起伏,确实有点儿唱戏唱歌的味道?你若说她是在做戏,哭给别人看的,可看她拍自己大腿,“啪!”“啪!”拍的山响,看那个狠劲儿,使的王家有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见钱燕儿哭的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的样子,三傻子没了主意,乍着两只手,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家有。 王家有心说:“你自己的老婆,你都没法管,我对她又不了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秦所长和那些警察,却都默契的捂着嘴,偷偷的溜出了房间。一副反正我把人都交给你了,爱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态度。 老邢以前只在戏里见过连唱带哭的,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如此近距离的见过哭中还带唱戏的,他不禁好奇的围着钱燕儿仔细的观察,不时的还点点头,露出一副感觉很有趣的微笑。 小手绢儿却被钱燕儿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她瞪着眼问王家有:“我说二驴子,你刚才不还着急的火上房了吗?这会儿怎么又不着急啦? ” 王家有摊了摊手说 :“她坐在地上这么哭 ,我着急又能怎么办啊 ?” “你们几个大男人,都是死人呐?她坐这里哭,你们就都在这里陪着她呀? ” “那~您说怎么办啊?”王家有也束手无措的说。 “怎么办?”小手绢儿瞪起眼睛说:“抬着她走啊 !让她在这里哭,算怎么回事啊?难道她坐在这里哭上一天,你们也陪她一天啊?” “哦哦哦~”三傻子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伸手插进钱燕儿的腋下,把她提了起来。 王家有自己走路还直打蹩脚呢,老邢自然不能等着王家有去做这种事,他上前小心的抓住了钱燕儿的另一只胳膊,就像以前,他和孙飞扬架着王家有一样,和三傻子架着钱燕儿就往外走。 说来也怪,被架着走的钱燕儿,停止了她的说唱艺术,只是闭着眼,偶尔的在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呜声。 王家有叹息了一声,从钱燕儿这里,王家有有些开始怀疑自己过去对女人的一些看法了,原来有些人,可以在生活中,处处都可以像个演员一样的,用尽手段?也难怪她能把三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三傻子对她如此绝对的臣服?别看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女人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法,她可以信手拈来,眼泪来的都不需要酝酿,说谎都不用打一下草稿的。 只可惜,她那么多的心思,和小聪明,半分没有用到有用的地方,全都使在了她男人身上。 他们回到机井那里的时候,挖掘机早已经开工,挖出了小山一样的一堆泥土,井口也挖出了一个大坑,管子都挖出来了好几段。 幸亏这一家的地里,今年没有种上小麦,牵扯不到损害青苗的赔偿问题,但这家土地的主人,还有这眼机井的几家联合投资人,都有派代表到场了,虽然他们不能阻挡挖掘机挖井救人,但后续的井管回填或者赔偿事宜,是免不了需要交涉的。 除了他们,也有一群正闲得没事儿干的人们,也都围过来看热闹,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本来在车上已经停止了哭闹,只是在鼻子眼里面,像蚊子一样哼哼唧唧的钱燕儿,一下了汽车,又人来疯似的嚎了起来,她也不管那些湿润的泥土,脏污了身上的衣服,手刨脚蹬,连滚带爬的哭喊着,冲向了刚挖出来的那个大坑。 “我的那个可怜的妹子啊!姐姐没有看好你啊!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你让我怎么回去跟咱爸咱娘交代啊!我的那个可怜的妹子啊!” 她冲向井口的速度并不快,但哭的声音却非常的响亮,你就是走出二里地去,都能远远的听到她的哭声。 当然,近在咫尺的招弟,不可能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娘正在连滚带爬的冲向井口,她一把甩开一直看着她的孙飞扬,也哭喊着冲向了钱燕儿。 “快拦住她们!”孙飞扬一边拔腿去追招弟,一边喊着。 这刚挖出来的泥土,又松又软,根本使不上力,脚一踩上去,就是一个深坑,把腿陷进去半截。孙飞扬有力用不上,也只能和她们一样,手刨脚蹬,爬着往前走。 “孩儿她娘!你别这样啊!她小姨虽然走了,咱那好日子还没过够呢,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看到钱燕儿那伤心的样子,三傻子也哭的稀里哗啦,他紧追在钱燕儿的后面,伸手想去抓住她,别让她往井口前进。 “哎!哎!哎!干什么呢?”疤拉头坐在挖掘机里,冲着她们吼着:“没看到这里干着活呢吗?这要是闹出个好啊歹啊的,算谁的责任啊?” 他的挖掘机的挖斗里,此刻正斜斜的勾着一截机井管子,还有大半斗的泥土。 可是,两个艰难跋涉,终于胜利大会师的母女俩,哪里还顾得上往脑袋顶上瞅上一眼?她们两个人跪爬在坑里,抱头痛哭。 “我那可怜的妹子啊!姐姐对不起你啊!”钱燕儿抱着招弟哭喊。 “我的那个小姨啊!您死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招弟抱着她娘哭。 “这不扯蛋吗?搞什么呀?”疤拉头不敢再动了,他真怕挖掘机稍微一动,那根机井管子,再从挖斗里掉出来,别救人没救上,先砸扁两个,那罪过可就大了。 站在远处的王家有看得清清楚楚,他急得拔腿就往中心井口跑。 小手绢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冲他喊道:“你又想干什么去啊?” 王家有指着钱燕儿和招弟头顶的危险说:“她们在那里太不安全了,必须赶紧把她们拉出来!” “你拉倒吧你!”小手绢儿按住了王家有的肩头说:“你自己走路,还直摔跟头呢,还去救别人去?那不是有小孙和三傻子已经过去了吗?你就在这里等着就行啦!” 这会儿的孙飞扬和三傻子,也已经赶到了井坑的中心,可是,两个正沉迷于伤心发泄的女人,哪里听得进他们的劝说,孙飞扬拉了招弟两下,都被她无情的甩开。 三傻子去拽他老婆,被钱燕儿蹬了两脚踢开。 三傻子见他老婆和闺女只是抱头大哭,并没有要跳井的意思,便小心的陪在一边,也跟着“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只要她们别再生出那个跳井的心思,怎么都好说。 “孙飞扬!你干什么呢?”王家有急得直跳脚,可他的两个肩膀,被小手绢儿死死的按着,干蹦跶,跳不起来。他急得大喊:“还不赶紧的把她们拉出来?” 孙飞扬摊着两只手说:“王叔,不是我不拉她们,关键她们也不听我的呀!” “不听就抱出来!”王家有急得又想亲自上阵了,“你们抬头看一看,脑袋上那是什么?还敢在那里傻待着?” 孙飞扬这才抬头发现,头顶的挖掘机的挖勾里,那根斜担着的机井管子,已经在开始缓慢的滑动了,带动的泥土,也不断的在往下滑落,洒在两个女人的头上身上。 疤拉头也发现了异样,赶紧的移动挖勾,以免当真把那管子,砸在几个人的头上。 可那两个沉迷于悲痛之中的女人,根本就忘记了这个世界,好像这个世界,除了她们的伤心与悲痛,其他的都是虚无。 孙飞扬见状,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他大喊了一声:“快跑!” 说着,拦腰抱起招弟,就往后急退。 这会儿的三傻子也抬头发现了危险,他都顾不上擦一下脸上的泪水,也一把抱起钱燕儿,就往回跑。 可正紧紧抱在一起的娘儿俩,哪肯让他们分开? 钱燕儿冲着她男人就骂:“你个大傻子,你干什么啊?” 说着,又对着三傻子踢了三脚。 招弟回手就在孙飞扬的脸上挠了一把,嘴里喊着:“耍流氓啦!抓流氓啊!” 如此近的距离,孙飞扬又不敢撒手,脸上被她抓个正着,她那长长的红指甲,在孙飞扬的脸上,抓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当时一股股鲜红的血流,洇洇的渗出。 孙飞扬也不说话,任招弟在他怀里连踢带打,又抓又挠,只抱着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后面退着。 三傻子一手拖着他老婆,一手防护着钱燕儿的踢打,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坑外爬。 钱燕儿的双腿在地上拖着,两只鞋都被拖掉了,裤子都掉了半截,露出了一个捂的发白的大屁股。 “我的鞋!我的裤子!”钱燕儿声嘶力竭的喊,但三傻子充耳不闻。 招弟被孙飞扬抱着,露出了一大截黝黑黑的肚皮,脚下同样也蹬掉了一只鞋。最可恨的是,孙飞扬那只有力的胳膊,还紧紧得箍着她的胸部,那么女人敏感的部位,怎么可以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抱着?招弟羞得简直要发疯,她见孙飞扬对她的九阴白骨爪毫不理会,她一低头,一口咬在了孙飞扬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孙飞扬疼的一咧嘴,手稍微一松,招弟便挣脱了他的怀抱,回头去捡自己掉落的那只鞋。 钱燕儿见一向对自己的命令,不敢违抗的三傻子,这会儿竟然对她的哭喊无动于衷,甚至连踢打都无效了,不禁心头火起,也施展出自己鹰爪功,照着三傻子的手上,“噌噌噌!”就挠了几把,三傻子的手上,当时血流如注,手一哆嗦,钱燕儿也获得了解放。 钱燕儿伸手提起裤子,也转身回往跑,去捡自己遗落的那两只鞋子。 “你这个傻逼娘们儿,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啊!”三傻子也急了,一巴掌呼在钱燕儿的后脑勺上,这可是他们结婚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好你个三傻子,你胆子肥啦!敢打老娘?”钱燕儿也暴怒了起来,回身一膝盖顶在了三傻子的要害上,那地方是男人最敏感的部位,禁不得碰的,三傻子当时就疼的弯下了腰去,钱燕儿余怒未消,顺势跨骑到三傻子的身上,对着三傻子头脸上,又是一阵乱抓乱挠,嘴里还骂着:“看你还敢不敢打女人?看你还敢不敢打老婆?” 三傻子只用手护住脸,任她厮打,一声不吭。 孙飞扬松手的一瞬间,见招弟又往回跑,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忙伸手又抓住了招弟的衣服,“刺啦!”的一声,那件衣服应声撕裂。 招弟登时火起,她一回身狠狠抓向了孙飞扬的要害,嘴里大声呼喊着:“抓色狼啊!抓流氓啊!”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全都笑了,“到底谁才是流氓啊?” “嘭!”一声闷响,惊醒了众人,人们寻声望去,只见刚才钱燕儿和招弟抱头痛哭的地上,机井管子已经摔成了碎块儿,这要是两个人还留在那里,脑袋估计都得砸成馅饼了。 疤拉头擦着脑袋的冷汗,惊魂未定的说:“哎呦我的那个妈呀!简直是吓死宝宝啦!” 钱燕儿傻了一样,回头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抱起三傻子那已经被她挠成颜料铺的大花脸,连连的亲吻着,“谢谢你老公,要不是你,我这会儿也去找我妹妹作伴去啦!你怎么不早说啊?看看你这脸,被我挠的,疼不疼啊?” 三傻子抓着钱燕儿抚摸他脸的手,傻傻笑着的说:“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回过神来的招弟,也一把抱住了孙飞扬,连着在他那脸上亲了好几口。 孙飞扬左右躲闪着她的嘴唇,连连的说:“大妹子,可不能这样啊,这样影响可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已经找我小姨作伴去啦!”招弟紧抱着孙飞扬说:“亲你几口,算是对你的报答,我已经占了大便宜啦。” 这时,从外面,溜溜达达的走过来一位,见这里围着这么多人,都往里面看,不禁凑过来,问最外面的一个老太太,“大姨,这里围着这么多人,这是干什么呢?” 老太太也没回头,却热心的告诉说:“还能干什么啊?当然是救人啦!估计是前两年,淹死的那个孩子,想要找一个人接他的班,他好投胎去吧?” “哦~”这位点了点头说:“原来是淹死鬼拉替身啊?” 她转身正要走开,却听着里面的声音非常的耳熟,不禁扒开人群,往里面看去。 却见是钱燕儿和三傻子两个人老没羞的,这么大年纪了,也学人家年轻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她们两个人,这会儿不是在派出所呢吗?什么时候跑这里来啦? 再看向另一边,她更生气了,招弟这个刚结婚不久的小媳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不是她男人的孙飞扬在啃,这人气的立刻爬进了坑里,一把就把招弟扯了开来,厉声的呵斥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丢人害臊啊?你不在果园里面干活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是不是你有什么事儿想不开,跑到这里来跳井来啦?你傻不傻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小姨说,让我替你出主意啊?” 招弟一见到她,却像是见了鬼一样,一蹦多高,远远的躲开她,脸色发白的哆嗦着说:“哎呀妈呀!小姨,我可从来没有害过您啊!您要找,就找我妈和一双去,您可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想和小胖猪长命百岁呢,您就放过我吧。” 她这么一喊,钱燕儿也转头看向了这边,当时,她的眼睛就直了,她一边连连的往后面退,一边抓起地上的泥土,扔向来人,“打鬼!打鬼!” 来人看着面无人色的钱燕儿,一边躲着扔过来的土块儿,一边一脸莫名其妙的走向她说:“大姐,我是青青啊!您不认识我啦?” 钱燕儿却吓得更是连连后退:“我不认识你,你可千万别过来啊!” 第74章 水落石出 三傻子挺身护在了钱燕儿的身前,他大义凛然的说:“青青啊,你要拉,就拉我吧,千万别拉你姐姐,你姐姐她胆小。” “姐夫,你们这是怎么啦?”钱青青疑惑的看着他们说:“怎么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回,连三傻子也觉得身上直冒寒气了,他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她小姨啊,你别再往前走了啊,阴阳两隔,咱们离的太近了,对你对我可都不好,你有什么事儿,就站在那里说好了,你放心,逢年过节的,我会让招弟多给你烧点儿纸钱的,你就饶过我们一家人吧,不管怎么说,原来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你要拉一个垫背的,不行看看谁家跟咱有仇,你去拉他们去。” “咯咯咯咯咯咯咯……”钱青青爆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哎呦喂!我的亲姐夫,闹了半天,您这是拿我当鬼了呀?真是的,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再说了,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啊?是你见过啊?还是我见过啊?” 她这么一说,三傻子也疑惑了起来,他仔细的看着钱青青,探询的问:“你真的是人,不是鬼?” “我当然是人啦!”钱青青自信的说:“你们不是也说过,人是有影子的,鬼是没影子的,人是有体温的,鬼是冰凉的吗?你们看看,我脚底下有没有影子?摸摸我,有没有体温。” 不用看,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明亮温暖的阳光下,一条身影随着钱青青的晃动而摇荡。 “你真的是青青?”三傻子又上前摸了摸钱青青的额头,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钱青青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简直真是太好啦!你不知道啊!她小姨,我跟你姐,一听说你掉到井里淹死了,可把我俩吓死啦!你没死就好啦,我们也不用怕老丈母娘埋怨啦。” 这会儿的钱燕儿也不再害怕了,她一把扯开三傻子的手说:“把你的脏手爪子拿开,我妹妹的手,也是你抓的吗?不知道瓜地里不系鞋带,梨树下边不戴帽子啊?” 三傻子只是嘿嘿傻笑着说:“知道,知道,怕我偷东西嘛。” 钱燕儿把三傻子扯开,自己却一把抱住了钱青青,又声嘶力竭的号了起来,“我的那个妹子啊!你可吓死我啦!你真要是死了,我也没法活啦!” 钱青青挺干净的一身衣服,被她弄的一身泥,一身土,还外带一些鼻涕和眼泪。 钱青青嫌恶的往外推开钱燕儿说:“别哭别哭,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啊?” 三傻子也在旁边抹着眼泪说:“高兴的,高兴的。” “小姨!您可吓死我啦!”钱青青刚把她姐推出了怀抱,又一个泥人扑进了她的怀里。 钱青青摊着两只手,可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说:幸亏今天穿的是一身便宜的运动装,若是还穿昨天的那一身,可惜了那一身好衣服了。 孙飞扬挠着自己的头皮,疑惑的看着钱青青,自言自语的说:“我一直在这里看着呢,也没看见有人从井里爬上来啊?你要是人的话,那井里的人是谁啊?” 这会儿的王家有,在小手绢和老邢的搀扶下,也爬进了井坑里,听到孙飞扬这么说,他问:“飞扬啊,你确定井里面真有人吗?” 孙飞扬又挠起了头皮,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也是听招弟说,她小姨跳了井了,才这么想的,我也没说,看到谁谁谁在井里啊?” 王家有这也才想起来,他们也是听到招弟说,是听二迷糊说的,看到钱青青在井边站着的,他们没有见到人,就想当然的以为,钱青青本来心里就有些委屈,再受了那淹死鬼的魅惑,肯定会一时鬼迷心窍,跳了井的。 他们又趴到井口,往井底看去,这会儿的井底水面,尽管依然很深,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水面了。只见井底一圆明镜,平静光滑,哪里像是有人在里面的样子?要非说有的话,那也是王家有那张皱巴巴的脸,在疑惑的你看我,我看你。 这会儿的疤拉头,已经跳下了挖掘机,走过来喊着:“哎!哎!哎!怎么回事啊?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面待着不走,我这里怎么干活啊?赶紧的出去,别在这里碍事儿,我这里可是着急救人呢。耽误了救人,你们赔的起吗?” 王家有转身对他说:“不用挖了,一会儿再把管子填回去就行啦。” “你是谁啊?”疤拉头并不认识王家有,瞪着一双牛眼,瞅着这个挡他财路的丑八怪,“你说不挖就不挖啊?我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是能把人挖出来,就给一万块钱的,这人还没挖出来呢,你就说不让干了,那钱你给啊?” “这钱本来就是他给的,”小手绢儿走过来,冲着疤拉头说:“他说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就行啦,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呀?” 疤拉头见小手绢儿这样说,才点着头说:“我这不是也着急救人吗?既然不用救了,现在开始回填,我还省事了呢,只要是钱还照给,我还乐得省事儿,现在就不干了呢。” 王家有招呼着钱青青招弟她们说:“行啦,行啦,有什么话,咱们先回果园去说吧,别在这坑里,影响人家干活啦。” 那些机井的联合投资人,见挖掘机不再往下挖,而是开始把挖出来的井管和土往回填了,纷纷围上来,对着三傻子说:“你们救人,我们是不能挡着不让救的,但是,当初为了打这一眼井,我们可是凑了二十来万呢,你们可不能悄没声的,说挖就挖,说埋就埋啊!这么一折腾,这井都不结实了,连井管子都摔坏了一根,你们可不能说不管,就扔下这烂摊子,让我们自己来承担后果啊?” 三傻子一听,有点儿发傻,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王家有。 “好好好,没问题。”王家有一口应承着:“小姑啊,您把这里处理一下,我跟三傻子他们先回去。” “哎!哎!哎!”小手绢儿喊了王家有几声,可王家有已经和三傻子等人,坐上车走人了。 “这算是什么事啊?”小手绢自怨自艾的说:“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救火队长?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你凭什么支使我干这干那的啊?” 可说归说,她还是硬着头皮,和那些人们交涉了起来,谁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跑呢?自己要是像过去一样,高傲的睥睨一切,他二驴子甭说敢支使自己,就连让他闻个屁,那都是看得起他。 “哎~”她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轻贱起来了?不但上赶着追求起这个二驴子来了,竟然还要和那个钱青青来一个二女争夫,这算是哪一门子事儿啊?” 三傻子和钱燕儿、招弟、钱青青坐着王家有的专车回到果园,离老远,就看到好多的妇女,坐在他那果园里,忙忙碌碌着。 他一下车,那些女人就和他开起了玩笑:“哎呦!三傻子回来啦?哎呦喂!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你说你两口子,倒会享清福,找个舒服地一躺,这些乱七八糟的的活儿,全交给我们干啦。” “哎!三傻子,你看,我们这么多人替你家干活儿,给你俩创造机会,你两口子,可得争气啊!秋后能不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这回可看你的啦!” “钱燕儿啊!争取到时候,跟招弟一块儿生孩子,你这也算是高龄产妇了,到时候生下来,让招弟帮你奶孩子,年轻人奶足,喂出来的孩子壮。” “让孩子吃招弟的奶,那是管招弟叫姐啊?还是叫妈呀?” “当然是叫妈啦!有奶就是娘嘛。” “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人说的三傻子嘿嘿直笑,“管他叫谁娘呢,只要是带把的,是我的种,我都喜欢。” 羞的招弟脸通红,“爸,您没听出来,她们在耍您呢吗?您还接她们的话?” 钱燕儿一把揪住三傻子耳朵就往屋里拖:“你个傻子不会说话,就别接话,这帮老娘们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搭理她们干什么?你越搭理她们,她们就越来劲儿。” 钱青青的脸,也被她们的话气的铁青,但她知道,不能张嘴,一张嘴,那炮火转向自己,更不知道她们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果然,王家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冲着这些妇女吼道:“你们这些老娘们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呀?没看到这里还有没结婚的大姑娘吗?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 “没结婚的大姑娘?在哪里呢?你们谁没结婚啊?站起来让我们看看?” “人家二驴子没说咱们,说的是他的亲。” “亲呐?都亲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啊?还用在这里装什么清纯小姑娘呀?” 人群里不知道谁学起了港台小姑娘嗲嗲的声音:“哎呀!不要说的啦!人家好害羞的啦!亲亲。” “哈哈哈哈哈……” 羞的钱青青捂着耳朵,跑进了屋里。 “哎~这帮老娘们儿,真的是人来疯。你越说她们,她们是越来劲儿。”王家有摇着头,也赶紧的溜进了屋里,惹不起,只能是躲得起了,眼不见心不烦,没人跟她们搭话,她们自然的就觉得没意思,不说了。 看那个快递小伙儿脸色铁青的样子,估计刚才没少被她们消遣,连王家有都有些同情他了。 想起一早见到快递小哥儿的时候,他因为接了一单大活儿,那一脸兴奋的样子,王家有又觉得有些好笑。 “二驴子,你弄这么些人来,一天给她们多少钱啊?你看把她们高兴的,这么满嘴胡说八道。”钱燕儿一点儿也不客气的问。 王家有摸着自己的鼻子,不以为然的说:“不多,一天一百块钱,中午管一顿饭。” “什么?”刚刚坐到炕上,屁股还没有捂热的钱燕儿,一下子蹦到了地上,她指着王家有说:“咱们这里不管饭,一天八十块钱就够多的啦,你竟然给她们一百块钱,还要管一顿饭,你当我们是大款啊?” 老邢气不过的说:“这钱都是我们老板掏的啦,你不感激我们老板,也别这样对我们老板的啦。” “他掏什么啦?他掏的,就不是我家的钱啦?”钱燕儿大瞪着一双圆眼,愤愤的说:“你问问你老板,这钱他会自己出吗?最后,不还是会着落到我们家身上?敢情你们都是有钱人,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可我们家是穷人,一分钱掰八瓣,处处都得算计着花呢。” 三傻子拦着他老婆说:“燕儿啊,你别这样好不好?二驴子哥一片好心,我俩什么都不用管,他都替咱们把事办了,咱们应该谢谢他才对,多掏点儿,就多掏点儿吧,起码咱还不用操心了呢。” 招弟也说:“是啊,娘,二驴子大爷可有本事儿了,不但把咱家的杏仁都卖出去啦,昨天晚上,还又帮着咱家,联系了一个大老板呢!那老板说,他要帮着咱们家,把我爸养的那些鸡啊,鸭啊,猪啊,羊啊的,往后都卖一个高价呢。说要让我爸成为有钱人,您说,像这样的好事儿,您就是不感激我二驴子大爷,也应该对他好一点儿吧?我二驴子大爷,哪里对不起咱家啦?” “你个傻闺女,你爸就够傻的啦,你就不能聪明一点儿啊?”钱燕儿使劲儿的拿手指头戳着招弟的脑门儿说:“就你们这脑袋瓜子,还做那发财梦?还不如做梦娶媳妇呢!现在这社会上,那骗子一把把的,傻子都不够用了,你们还闭着个瞎眼的,人家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呀?就你爸养的那玩意儿,还想卖大钱?不把你们卖了,就烧高香了。快醒醒,别做那白日梦啦!” 招弟冲她娘吐了吐长舌头不屑的说:“说的好像,这世界上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逼一样。可您这么聪明,怎么也没有把咱家日子过到天上去啊?要说村里最穷的,咱家说第二,都没人敢认第一。” “嘿!你这傻孩子!”钱燕儿“啪!”的在招弟脑袋上,来了一个摸瓢儿,“咱家穷,那也不能怪我啊!都怪你们一个赛一个的傻,白白的拖拽着,我这么一个大聪明,也跟着你们一块儿,过穷日子,我但凡嫁给一个比你爸脑袋瓜子活泛的,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啊!” 第75章 洽谈(上) “姐啊,您别怨这怨那的啦,”钱青青发话说:“当时,说这事儿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听着呢,反正,我没看出人家哪里有要骗咱们的意思,而且,那个常老板,是赵姐领来的,赵姐那人,那是干什么的呀?没把那人的底细搞清楚,她敢往咱这里领吗?” “赵姐?哪来的赵姐?”钱燕儿一脸茫然的问。 “赵姐是就王主任他爱人。”钱青青解释说。 “王主任又是谁啊?”钱燕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道。 “我听二驴子哥王主任王主任的叫,我也纳闷过,到后来,我才明白,他们说的王主任,就是三狗子。”三傻子解释说。 “你直接说三狗子,我不就明白了吗?还弄个王主任?你们要不说明白了,我都不知道王主任是谁。”钱燕儿埋怨的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都穷到底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啊?当然是谁都不在乎了。”钱青青尖酸的说:“我们哪能跟你们比啊?我们还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别让人家给小鞋儿穿呢。” 三傻子也说:“对对对,人家不愿意别人叫他小名,咱要想过好日子,以后对王主任也得尊敬一点儿,人家才能愿意帮咱们一把的,你看看哪一个有钱人,后面没站着一个当官的?跟着大树才能好乘凉呢。” “行行行,知道啦,我以后,对那个三狗子尊敬一点儿。好话谁不会说啊?”钱燕儿顺从的说:“真要说起好话来,我比你们还会说呢,演戏呗。他就是一坨狗屎,我也能把他夸得跟一朵花一样漂亮。” 说着话,她转身面向王家有说:“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是应该谢谢二驴子哥啦,过去,我若是哪里有对您不客气的地方,您可得担待着点儿。” 王家有赶紧欠了欠身子,谦虚的说:“不用这么客气,咱都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对对对,咱们都是一家人,”钱燕儿感慨的说:“二驴子哥,别看我平时对你说话不怎么好听,若是别人说你一个字的不好,我可一直都是维护你的。” “哦~”王家有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他才不会相信钱燕儿能维护他的名誉呢。 “真的,二驴子哥,你别不信,我平时为了你,可没少跟村里那些老娘们儿干仗。”钱燕儿瞪着眼,满脸认真的说:“前两天,打麻将的时候,那个二蛋儿他老婆说:那个二驴子也不知道哪个祖坟里冒的青烟?这两年在外面赚了俩钱,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你说就他长得那个瞎驴样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瞅瞅自己个儿那副德性,找媳妇竟然还挑上了,你说小手绢儿配他,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委屈她自己个儿了,这二驴子还不满足,老是推三阻四的。我当时就不干了,我说:人家二驴子,那是难看吗?人家那叫特色,你不懂,就别瞎说。你翻翻书去,过去哪一个名人,不是天生的长得就跟普通人两样啊?那叫天赋异禀,长得特殊的人,都有特殊的本事儿,别看你长得比人家二驴子好看,那是绣花枕头,除了皮囊好看一点儿,肚子里,全是米糠。人家二驴子虽然皮色不好看,但是,肚子里装的,全是值钱的玩意儿。二蛋老婆说:值不值钱,你看着啦?我说:当然看着了,要是没看着,我能同意我妹妹跟着他吗?” “行啦!行啦!”钱青青打断她姐的话,“这里正说正事儿呢,你就少扯那些闲白儿啦。” 钱燕儿还想再说几句,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三傻子见她不说话了,才急切的问:“二驴子哥,那你跟那个大老板,都是怎么谈的呀?” “能怎么谈呀?”王家有又不由自主的挠了挠那已经剃的反光的脑袋,为难的说:“一般的小事情,我能给拿个主意,已经就是越界了,这种大事儿,我若是再替你们做主,那我真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种事情,我只有出主意的份,哪里能做的了主啊?这需要你们两口子,亲自跟那位老板去谈。” “二驴子哥,我不是跟您说了?家里的事情,您做主就行。”三傻子真诚的说:“您出门在外,见的多,识的广,什么能做不能做,比我们懂。” 王家有沉默了,心说:“就这样,我管了半天闲事,在你媳妇那里,还差点儿落下个坏人的名声呢,若是什么都替你做了主,我这么忙活,最后再跟你成了仇人,那我图什么呀?” “那还等什么呀?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老板谈去啊!”见他们都不说话,钱燕儿催促的说:“别让人家大老板等着急了,还以为,咱对这件事情,不上心呢。” “别着急,我先给常老板打个电话,先约一下再说。”王家有拿出手机,拨通了留下的常思雨的电话:“喂常老板吗?您好您好,我是王家有,咱们昨天晚上说的事情,您看您现在方便吗?若是有时间,我跟我这哥们儿现在过去,找您面谈?那好那好。咱们不见不散。” 王家有挂了电话,“好啦,你们赶紧回家洗个澡,换身正式的衣服,我和常老板约好了,在洪城的宴宾楼见面。” “啊?去宴宾楼啊?”钱燕儿一副心疼的表情,“我听说,那里的饭菜,都可贵的哩,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好几千块钱,那都是人家当官的去的地方,咱们这小老百姓,就别往那里凑乎啦,找个小饭店,花个三头五百的,意思意识得啦,花那冤枉钱干什么啊?” 王家有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三傻子。 三傻子也没说话,倒是钱青青说了:“姐,这是谈生意,不能光考虑省钱,该破费的地方,就得破费,您老是这么抠抠嗖嗖的,会让人家看不起咱们的。” “这有什么看不起的?”钱燕儿不以为然的说:“我听别人说,就那些大饭店,除了地方宽敞大气,服务员漂亮,服务周到以外,那饭菜也没见有多好吃?还不如小饭店里经济实惠呢。” 王家有不禁眯起了眼,他抬头看了半天房顶,才再次看向三傻子,笑眯眯的说:“要不,我再给常老板打个电话,另约个地方?” 三傻子涨红了脸,他憋了半天,说:“不用了,二驴子哥,这回我做主,就在宴宾楼了。” 王家有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了钱燕儿一眼,再次笑眯眯的说:“还是你两口子商量好了再说吧 ,别再因为这事儿闹矛盾。” 钱青青说:“姐啊,过日子细没错,可对待贵客,太怠慢了也不好,尤其是这种生意上的事情,人家都说好了,咱这里却因为嫌吃饭贵,再让人家换地方,显得咱们不但小气,而且也没有诚意,若是因为这种事情,把生意谈黄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钱燕儿不耐烦的挥着手说:“算了算了,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反正,我一个农村女人,这种事情也不懂。” “既然同意了,那就赶紧回家换衣服去吧,路还远着呢,别让人家等急了。”钱青青催促说。 “哦哦哦~”钱燕儿答应着,往外就走。 三傻子、钱青青、招弟都在后面跟着。 “招弟,你留下来,给这些人做饭吧,”王家有吩咐说:“别一家人都去了,这里连一个主事人都没有了。” 正跟着往外走的招弟撅起了嘴,不情愿的说:“我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回来总行了吧?” 王家有无奈的摇摇头说:“行,只要是别什么事情,都甩给我们外人,怎么样都行。” 等她们都出去,王家有想了想,还是给王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喂~王主任吗?我是二驴子,是这样,今天中午,我们要请常老板在宴宾楼商谈三傻子农产品销售的问题,您看您两口子,要是有时间,是不是能赏个脸,一起吃个便饭啊?” “还是算了吧,你们自己去吧,”王主任推脱的说:“我家里的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到现在,那酒劲儿还没有过去呢。这次,我们就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啊~那就太可惜了。”王家有惋惜的说:“我还想着,到时候,有什么想不周到的地方,请您二位帮着出出主意呢,既然这样,那只好有机会再请教了。” 挂了电话,又等了半天,三傻子他们还没有回来,外面那些妇女却吵吵了起来,她们拥到门口问:“我说二驴子,可是你早晨和我们说的,中午管一顿饭的,怎么到现在了,还没有做饭啊?你要是舍不得这顿饭,早点儿跟我们说,我们也不差你这顿饭,我们好回家自己做饭去。” 王家有站起来安慰她们说:“放心吧,各位老少娘们儿、姐妹们,我二驴子说出去的话,吐唾沫是个钉,绝对不会当放屁的,你们再耐心的等一会儿,做饭的马上回来。” “那行,有你这句话,我们就再等一会儿。可别让我们饿着肚子干起来没完啊!”说着话,那些妇女七嘴八舌的又回去干活去了。 正好,孙飞扬和小手绢儿走进来说:“这些人是不是等着急了?招弟和她小姨,还有她爹妈不是早回来了吗?怎么不做饭啊?” “你们先别管她们了,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赶紧的先做着,估计一会儿招弟就会回来。”王家有吩咐说。 “这算什么事儿啊?”小手绢儿撅着嘴,那嘴上都能拴头小毛驴了,“本家的人,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却让我们这些外人忙前忙后的,忙的屁股朝天。” “行啦,别抱怨啦,小姑,”王家有安慰她说:“实在不行,我给你开双份工资行不行?” “哼!”小手绢儿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在这里,跟着忙前忙后的,是为了挣那两个钱啊?” “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往外推着她说:“是您发扬社会主义奉献精神,不计个人得失行了吧?” “谁不计个人得失啦?”小手绢儿用力抗拒着他的往外推,盯着王家有的眼睛说:“人家这么辛苦,多少的,你也得对人家有点儿什么表示吧?” 王家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要什么表示啊?是不是怕我赖账,要我先把钱点给你啊?” 说着,王家有就去兜里掏手机,现在兜里不装钱了,给钱只能用手机转账了。 王家有正盯着手机操作,却冷不丁的被小手绢儿在脸上亲了一口。 等在门口的孙飞扬见状,忙把门从外面带上。 他刚关上门,背后就有人问:“孙大哥,您关门干什么啊?” 他急忙转头看去,却见招弟拎着两大袋子雪白的馒头,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后。 孙飞扬想起刚才两个人在井坑里,令人尴尬的一幕,忙低下头,躲避着她的目光,往厨房边走边说:“王叔让我给那些女的做饭去,她们都着急喊饿了。” “哎~孙大哥,别着急走啊!咱俩一块儿做去。”招弟在后面追着他喊。 她一喊,孙飞扬吓得走的更快了。 他们前脚走,老邢拉着三傻子、钱燕儿和钱青青就回来。 这次她们都换上了比较正式的衣服,连三傻子都换上了皮鞋,衣服,可他那黑黝黝的皮肤,和那憨憨的样子,穿了这么一身,反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当真像那老话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姐,姐夫,你们就在车里等着吧,我去招呼二驴子哥去。”钱青青推门下车说。 “不用不用,”老邢停好车,赶紧的下来说:“您们都在车上就行,我去喊一声老板就行的啦。” 他抢步撵上先下车的钱青青说:“钱小姐,您回车等着就好的啦,我一个人去就行的啦。” 钱青青正想回去,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咦~”了一声。 只见好几个女人,趴在屋子的门缝和窗口,“唧唧喳喳”的低声说笑着,往里面看,还有好几个好事的,也正轻手蹑脚的也嘻嘻笑着往窗口奔。 “你们不要着急的啦,”老邢扒开那些女人说:“马上就有人给你们做饭的啦。” 那些女人回头见他们两个,马上嘻嘻笑着,都跑了开去。 “嘭!”钱青青一把推开了屋门,“好啊!把我们都支开,你们俩好在这里偷吃?” 第76章 洽谈(中) 王家有和小手绢儿全都红着脸,慌乱的抹着嘴唇说:“能有什么好吃的啊?还需要把你们支开偷吃?” 钱青青愤愤的指着王家有说:“还说没有偷吃?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镜子看看啊?” 老邢已经给王家有端过一盆水来说:“老板,您还是赶紧洗把脸吧,这个样子,实在没法出门的啦。” 不用拿镜子,王家有已经在水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上,脖子上,脑门儿上,全都是红艳艳的唇印。 王家有红着脸,快速的用水洗着那些他偷吃的见证。 小手绢儿却绷起脸,冷冷的说:“不管怎么说,我跟二驴子也是青梅竹马,有三媒六证的,就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那也是合理合法,光明正大的,你不用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钱青青倒是一时语塞了,她突然跺了跺脚,上前摇着王家有的胳膊,撒着娇说:“二驴子哥,你可是亲口跟我说的,你是只喜欢我一个人的,说她已经人老珠黄,昨日黄花了,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应付对那些老人们的承诺,不会真跟她发生什么的,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王家有正拿毛巾擦着脸,满脸的疑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小手绢儿已经异常的愤怒,王家有从来没有见到过小手绢儿这样的神情。 只见她咬着牙,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突然一脚踹在了王家有的大腿上,王家有站立不住,“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你个二驴子,你要是不愿意要我就算了,我王秀娟还没到嫁不出去的地步,你直接说一声就是了,用不着在背后这么说我。我不会再登你大门一步的。”小手绢儿说着,气冲冲的大步走了出去。 “哎哎哎!小姑!你听我说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那话呀?根本就没有那么巴种事儿。”王家有急得扶着炕沿站起来喊着说。 “行啦,行啦,别喊啦。”钱青青咯咯笑着,上前搀起王家有说:“你那老情人早跑远啦,喊也听不见了。” “起开!”王家有气得一把甩开了她搀扶过来的小手,生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不用你假惺惺的在这里装好人。” “怎么?你俩能背着我偷吃,我就不能气气她啦?”钱青青对王家有的态度,一点儿也没有生气,仍然笑呵呵的说:“好啦,她走了,不还有我这个美女在这里吗?我虽然没有她那大高个,细拉条的那么给你撑场面,但小巧玲珑的,我感觉也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再说,我这么年轻漂亮,往你旁边一站,只能是提高你的档次,一点不比她那冰美人差多少的。关键是我文化比她高,在生意上肯定比她对你的帮助大多啦,有我这样的美女,这么愿意主动的倒贴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说着,她又抓起王家有的胳膊,娇声的说:“好啦,别生气啦,人家常老板还等着咱们去谈生意去呢,赶紧打起笑脸,咱们赶场子去。” 一边说,一边架起王家有就往外走。 老邢见状,也赶紧过来,搀住了王家有的另一边。 “怎么回事?二驴子哥,”三傻子一见他们走过来,就急忙下车跑过来问:“我刚才见到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走了,你们是不是又闹别扭了?哎?你俩怎么还搀着二驴子哥啦?二驴子哥,你怎么啦,” 王家有刚要说话,钱青青抢着说:“那个小手绢儿跟二驴子哥闹别扭,推了二驴子哥一下,这小手绢儿也真是的,不知道二驴子哥身体刚恢复啊?还这么用力,二驴子哥摔了一跤,这腿有点儿疼。算了,不提了,提起来就生气,咱们还是赶紧的走吧,别让人家常老板等着急了。” 三傻子关心的问:“二驴子哥,你没事儿吧?实在不行,咱先去医院看看,别摔出什么毛病来?你可不能因为我这点儿事儿,把自己的身体耽误了。” 王家有嘴里“嘶嘶!”的吸着凉气,咬着牙忍受着大腿的疼痛,看来,小手绢儿这一脚可真没少用力气,但王家有还是感觉的出来,疼也只是肌肉的疼痛,应该还不至于出现什么腿断胳膊折的问题,过一会儿大概应该就没事儿了吧。 他咧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没事儿,没事儿,小姑跟我闹着玩呢,一会儿就过去了,咱们还是先去谈判吧,别让常老板等急了。” 三傻子看着王家有那个怪异的笑容,疑惑的说:“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王家有咬着牙说。 “没事儿就好。”三傻子也伸手扶着王家有钻进了车里,“要是您觉得哪里不舒服,早点说啊。” 说完,自己也钻进车里。 今天周日,路上的车并不多,车子开的很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宴宾楼的楼下停车场。 这宴宾楼的气势,当然不是那些小饭店能比的,五层楼的建筑,装修的金碧辉煌,门口两个涂成红色的一人多高的石头大象,成为了这座饭店的标志,前后院的停车场,还有一个地下车库,好几个保安,忙的满头大汗的指挥着车辆停到他们指定的位置。 钱燕儿看着那停的满满当当的各式汽车,羡慕的说:“都说咱们这里是一个穷的兔子都不来拉屎的地方,可你看看这些汽车,哪个像是没钱的?光是那宝马奔驰的,我这一会儿就看着好几十辆了。” “哎呦~可以啊!我的大姐,”钱青青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钱燕儿,称赞她说:“没想到,您也认识那些豪车啊?” “豪不豪车,我也不认识,”钱燕儿不以为然的说:“我是没少听那个朱开能给招弟说这些汽车品牌,说了那么多,我就记住了这么几个好记得,一个圆圈分成四块儿的,叫宝马,分成三块儿的叫奔驰。还有个四个套圈的叫奥迪。” “行啊,燕儿,你认得还不少呢,”三傻子乐呵呵的说:“那我问问你,那边车前面竖着一个叉子的,那是什么车啊?” “那我哪认识去啊?”钱燕儿瞪着眼说:“我能记住这几个就不错啦!” “在哪呢?姐夫,”正小心翼翼的扶着王家有的钱青青听他这么说,忙回头四处张望,“那可是外国名牌,在咱们这里很少见的呢,比宝马奥迪贵多了。” “噢~安个叉子就值钱啦?”三傻子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一匹马的,岂不是更值钱了?” “值钱!值钱!在哪里呢?姐夫?”钱青青立刻兴奋的喊了起来,“你怎么看到的,尽是外国好车啊?我怎么一辆都没看着啊?” 她拔着脖子,四处张望,寻找她心目中一直盼望自己哪天能够拥有的豪车。 “你那两只眼睛,只顾着看二驴子啦,哪里还有眼看车啊?”钱燕儿酸酸的说:“弄个马,弄个粪叉子,全是咱老农民用的,能有什么值钱的啊?” “您还别说,那些豪车,还真的尽弄些跟农业相关的标识的啦,”老邢插口说:“那个兰博基尼,前面就是一头牛的啦。” “噢~依你这么一说,那些外国老农民开的车,到了咱们这里,就都成值钱的啦!”三傻子恍然大悟似的说:“若是这样,咱那台拖拉机开到了外国,是不是也能换两套楼房啊?” 王家有本来正由钱青青和老邢搀着,一瘸一拐,呲牙咧嘴的往前走着,正满肚子的怨气,听三傻子这么一说,差点儿被他气笑了,他咧着嘴,皱着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你个三傻子,你要笑死我呀?就你那破拖拉机,还想到国外换两套楼呢?你怎么不说弄两匹马去呢!最起码,英国王室出行,还都是马车呢。” 三傻子不知道王家有是在跟他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二驴子哥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这样,我就留两匹马喂着啦。现在喂马,除了骑着耍酷,感觉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啦,刚刚几年,才不喂马了,没关系,咱喂的羊多,把车做小点儿,用羊拉车也一样。两只羊肯定是抵不过两匹马的啦,但弄个三五只,总也差不多了。不只是羊,只要是肯下功夫,猪、狗都能拉车的。” “噗!”刚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的钱青青,被他说的一口水全喷在了王家有的脸上。慌的钱青青忙掏出来纸巾给王家有擦脸。 “你干什么呀?”王家有恼怒的说:“是不是看我脸上没有洗干净,想再给我洗洗啊?” “对不起,对不起,”钱青青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憋不住的笑着说:“我是听我姐夫说的太逗了,您想想,若是女王驾着十头猪拉的车出行,那还不得把人笑死呀?哎呦!我的姐呀!您跟我姐夫在一起,肯定得天天特逗吧?我姐夫说话真好玩!” “好玩?”钱燕儿冷冷的说:“若是你天天跟这种人在一起过日子,在你旁边总说出这种丢人的话来,你就不会觉得好玩啦,恨不得赶紧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免得在人们跟前丢人才好。” 三傻子一本正经的说:“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呀?是不是你不信猪能拉车呀?你要不信,等过几天,我把咱家过去的马车改小一点儿,把咱家的羊和猪,都给训的能拉车了,到时候,等招弟生了孩子,我就抱着他,天天坐羊车猪车四处转,一点儿不比你们说的什么女王派头差。” 王家有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信,我信,小时候,咱们骑牛骑马,骑驴骑羊,骑猪骑狗,那可是家常便饭。除了狗的力气小点儿,再加上我天生怕狗,不敢骑,那时候骑猪骑羊,让羊拉着咱们砍的草回家,那可是咱们最喜欢玩的啦!感觉骑在上面,就跟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没什么区别。连大人们看咱们的眼神,都觉得比骑马还有趣呢。” “啊?”不但是比他们晚生了十几年的钱青青,就连和他们年纪相仿的老邢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们说:“没想到,你们在那个没吃没喝的年月里,竟然也能玩的这么开心啊?” “哪里?哪里?”三傻子摆着手说:“挨饿的那几年,真没有那个心思玩闹,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么些牲口让人们养,这都是后来,虽然吃的喝的,仍然不好,但已经是能吃饱肚子的时候的事情了。” 钱燕儿撇着嘴说:“人家女王驾马车,那样显得多么威风,多么高大上啊?你就算能把羊训的会拉车了,那算个什么玩意儿啊,不伦不类的,只会让别人笑话。” 钱青青笑着说:“姐啊,你可别看不起羊拉车啊,过去,咱们中国,就有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老婆实在太多了,轮班都轮不过来了,他就想了一个办法,坐上羊拉的车,让羊自己随便溜达,羊把他拉到哪一个嫔妃的门口,他就在哪一个娘娘的宫里住下,那些娘娘们,为了得到皇帝的宠幸,千方百计的用各种好草好料,去讨那拉车羊的欢心呢。” 三傻子看着他老婆,呵呵笑着说:“听到没有?前两年我坚持马拉车,你还老是嫌我太落伍,说让人们看不起,你听听咱妹妹说的,这可都是皇家专用的呢。等招弟生了儿子,我就天天让他坐羊车,咱也不图他娶多少媳妇,当多大官,能够当个大款,我就知足了。” “姐夫,要当大款,还用您等着下两辈啊?”钱青青笑着说:“这回要是和常老板达成合作,以后,您种的那些瓜果梨桃,养的那些羊啊鸡啊什么的,都能卖出个好价钱来,您自己马上就能当成大款啦。” “呵呵呵呵呵……”三傻子呵呵笑着说:“真要是那样,那敢情好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那个常老板,正踮着脚,焦急的四处张望着。一见到他们走过来,立刻小跑着走过来,拉住王家有的手说:“哎呀!王老板啊,您总算是来的啦!我可是在这里,等了半天的啦。” 没等王家有说话,他眼睛看向了三傻说:“这位老哥,大概就是王老板说的那位英雄吧?” 三傻子嘿嘿傻笑着说:“我哪是什么英雄啊?我老婆天天骂我是属狗熊的。” 常思雨楞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这位老哥真会说笑的啦,您若是狗熊,那我们算什么的啦?” 第77章 洽谈(下) 王家有笑着说:“别管什么英雄狗熊啦,咱们还是进去,边吃边聊。” “是的啦,是的啦,我们边吃边聊的啦。”常思雨说着,在前面引路,把他们带进他提前定下的包厢。 这里面,无论是迎宾小姐,还是服务员,都穿着标准统一的服装,不但显得美丽端庄,而且对待每一位顾客,都是那样彬彬有礼。 三傻子和钱燕儿,都是头一次进入这么高档的地方,他们手足无措的,对每一位对他们行礼的迎宾小姐和服务员,都点头哈腰的,不断的还礼,都快成了磕头虫了。 钱青青看着他俩土头土脑的样子,低声的对靠近她一些的三傻子说:“姐夫,你俩别这样,会让人家看不起的,跟我们一样,端起点架子来,仰着头,挺着胸往前走,对她们就当看不见一样,这样,才显得你们见多识广,不像刚进城的土包子。” 三傻子却一本正经的说:“咱本来就是土包子,有什么好装的呀?再说了,人家那些漂亮大姑娘笑眯眯的对着咱行礼,咱能看不见吗?咱们老说自己是礼仪之邦,可若是连人家对咱行礼,都能装大爷似的,当作没看见,那还知道什么礼啊?” 钱青青空多念了这些年书,竟然被三傻子说的无言以对,她无奈的挥了挥手说:“好好好,你们都知书达理,就我没见识行了吧?你知道礼仪,怎么不给她们挨个的磕头作揖,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啊?” 三傻子刚要给她讲解一下,什么礼,要用在什么地方?王家有插话说:“好啦好啦,现在的人们,没人讲究什么老礼了,这不挺好的吗?大伙儿都能随意一些,干什么非得弄得好像要会见外宾似的那么郑重?咱们就是当朋友之间,互相聚一下,吃口饭而已,谁也别太拿捏了,好不好?” “是的啦,老哥,”常思雨拉着三傻子的手,往屋里走着说:“咱们都是朋友的啦,越随意越好的啦。” “啊~随意,随意。”三傻子应和着,可一只手,被一个陌生的大男人拉着,神情更不自然了。 常思雨拉着三傻子,坐在自己的身边,亲热的问:“还没有问一下,老哥贵姓高名的啦?” 三傻子打了一愣神,才回应说:“哪里有什么高名啊?您就叫我三傻子就行,他们都叫我三傻子的,真叫起大号来,倒没人认识我了。” “那怎么可以的啦?”常思雨仍然用他那纤细而苍白的小手,握住三傻子那粗糙黝黑的大手,热情的说:“这样子叫,很不礼貌的啦。您最好还是赐一下您的大名的啦?” 三傻子这才扭捏的说:“我的大号叫王家英。” “啊~”常思雨频频点着头,“王家英,王家英,我说的嘛,您注定就是一位英雄的啦!” 钱燕儿好像发觉了三傻子的囧态,她酸酸的说:“常老板,您能不能别抓着我男人的手啊?您长得这么秀气,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的啦。”常思雨忙松开三傻子的手,抱歉的说:“我是一见到在这么一个浮躁喧嚣的世界里,还能够如此坚守初心的英雄人物,心情难免一时有些激动的啦,还请多多见谅的啦。” “没事儿,没事儿,您只要对我男人,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怎么样都好说。”钱燕儿一副无所谓的说。 钱青青看常老板脸色不好看,替常思雨解围的说:“大姐,您可真逗,人家常老板,一个大男人,还能对姐夫有什么想法?难道还能跟你抢男人不成?”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弄得常思雨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更是难看。 王家有看场面有些尴尬,忙拉椅子坐到了三傻子和常思雨中间说:“乡下女人,不会说话,常老板您别见怪啊。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谈一谈合作的问题吧?” “哦~”常思雨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不瞒王老板,我回来和几个朋友说起来,他们都说,要做品牌,是要先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的啦,就像喝酒首先想起的就是茅台五粮液,喝茶自然就想起西湖的龙井,洞庭湖的碧螺春,安溪的铁观音的啦。咱们要卖的农产品,也要有一个自己响亮的名字的啦,这样,当人们需要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的品牌的啦。” “这个好说,”王家有胸有成竹的说:“您看我兄弟的这名号,已经很响亮了,在我们那一块儿,提起三傻子来,就没有不知道的。我看,就叫三傻子就挺好的,而且,我估计,就这种名字,就算是到商标局注册,都不用担心会有重名的。毕竟,这社会,有谁还肯用这种名字做品牌的呀?” 常思雨听了,却连连的摇头,“不行不行的啦,做企业,应该用一个比较好听,寓意比较好的词汇做企业品牌的啦,怎么能用这种词,做咱们企业的招牌的啦?” “怎么不行啊?”王家有也不着急,先喝了一口茶,润一润喉咙,才掰着手指头,跟常思雨说:“首先,咱们要成立的这个企业,是要卖我兄弟生产的东西,我兄弟就叫三傻子,这名字都叫了几十年了,我们附近的人们,提起三傻子来,就没有不知道的。再说了,谁说企业就非得叫得那么高大上了?我记得最清楚的,前些年那个傻子瓜子,之所以能够那么有名,不还是占了傻子这个名的光了吗?没准儿咱们企业,叫这么一个名字,也会让消费者觉得,买咱们家的东西,物有所值,不会吃亏上当,吃亏的,只有咱们自己,而愿意放心的买咱们家的东西呢。” 常思雨被他说的,无言以对,他苦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好不容易成立一个企业,却要叫这种名字,怕是会让别人说我疯了的啦。” 王家有恭维的说:“像您这么精明的人,您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傻瓜,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只有我们这些傻大黑粗的人,不管怎么装聪明,骨子里的那股傻气,别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常思雨尴尬的打着哈哈说:“哎呦呦……像王老板这样精明的成功人士,谁敢说您傻的啦?王老板,您真是幽默的啦,哈哈哈哈哈……” 王家有摸着自己的鼻子,自嘲的说:“我感觉,咱们好像是在开吹捧大会,互相对对方极力的吹捧一样。” 他这么一说常老板也不禁又笑了起来,“说的是的啦,我们还是实话实说,不要互相吹捧的啦,这个样子,会很肉麻的啦。” “常老板,您既然要跟我姐夫合作,您能具体说一下,要怎么一个合作法吗?”钱青青在一旁插话说。 “对对对,您说一下,咱们是怎么一个合作法?”三傻子和钱燕儿也附和着说,要说这个常老板不计较个人利益,全心全意的帮助他致富,只是学雷锋做好事儿,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 “这个~”常思雨沉吟了一下,环顾了一眼紧盯着他的众人,才又笑着说:“咱们合作成立的这个新公司,当然是家英老哥继续进行生产的啦,至于销售推广这一块儿,自然是不用您们各位再操心的啦,一切都由我方来全权负责的啦。” “那股权方面,怎么算呀?是各占百分之五十啊?还是有大小股东之分呀?”王家有尖锐的提问说。 他们佳星公司成立的那家集市,当初因为资金不足,难以为继,由王家有引进的发达投资有限公司,虽然在关键时刻,帮助他们度过了难关,并成功引导公司赴美上市,但最近听王星辉他们反映,幸亏王家有他们,一开始签订的合同,坚持自己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做了大股东,发达投资有限公司只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后来他们想进行增发股份,加大投资力度,削弱佳星公司在集市里面所占的比例,这些阴谋都被王星辉他们以大股东的身份否决了。 若是一开始,让发达投资有限公司做了大股东,任由他们进行增发股份,怕是现在王家有他们,会在自己所创立的集市公司里,早被挤成了边缘人,连在会议上举手发言的机会都没有了。 若是自己辛辛苦苦所创立起来的企业,最后却被投资人夺了权,自己卷铺盖混蛋,那后果该有多凄凉?这样的故事,王家有可是没少听说。所以,现在,他要为三傻子他们这些对股权一无所知的门外汉们,争取下这关键的一席。 只要三傻子他们,还没有傻到把自己在公司的决定权交到别人手里的地步,那就一切都好说,就算以后自己撒手不管了,那也没什么大问题,若是公司的决定权,在这个满脸精明的南方人手里,自己以后再忙于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这三傻子,真有可能被这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果然,就听常思雨诉苦的说:“王老板啊,您也是知道的啦,若是想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产品的品牌打响,还是很不容易的啦,尽管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再仅仅满足于吃饱,已经开始追逐吃好的啦,但是,要想让人们坚信,买你的商品,质量就是比别人家的好,味道别人家的更鲜美,食用比别人家的更健康,愿意掏比别人家更高的价钱,买你的商品,前期是需要很大投入,进行宣传的啦,这样一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赚钱的啦。” 一听他这么说,钱燕儿刚才还无比兴奋的神情,一下子冷落了下来。 好在她离的比较远,常思雨没有看到她的神情,王家有接话说:“这个我懂,现在好多买卖,都是讲的先赔后赚,先把知名度打出去,才能有消费者买单。像那些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的,我听说一年的广告费都要十多个亿呢。” “是的啦,”常思雨嘬着牙花子,显得有些为难的说:“虽然说,咱们的事业,刚刚起步,跟那些大企业,是没法比的啦,但宣传所需要的费用,肯定是少不了的啦。所以,在咱们新成立的公司里,我要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的啦。” 三傻子、钱燕儿、钱青青她们,对这些东西,不是太懂,他她们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家有。 “不行!”王家有坚决的说:“常老板,您也知道,我这个兄弟,这些年,默默的付出,活儿是没少干,却硬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最贫穷的人。常老板,您也说了,我这个兄弟,是一位英雄,是他为这个世界,留住了一些原始农产品的香味儿,让我们还没有完全被现代科技所创造出来的寡淡味道所吞没,但是,这样的英雄,不应该被时代所抛弃,被世人所遗忘,我们应该让他得到付出所应有的回报,我这个兄弟,他是一个只知道默默耕耘,不知道如何索取回报的老实农民,不懂得在公司里股权的重要性,所幸的是,我还是懂的一点点儿的。也许,以后,等公司壮大了,我兄弟也能跟着公司成长,成为一个被人们尊重的成功人士,但现在,我必须为他在公司的地位争取一下,我不敢说,必须让他做第一大股东,毕竟,公司刚开始,需要的各种费用,比较多,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我兄弟能够做的,只是把他的树种好,菜种好,牲口养好,能给您在公司运作中,起到的作用不大,但咱们这个公司的根本,却是以我兄弟的成果为依据的,他就像是银行存折里的那个一,咱们其他所有的工作,都是在这个一后面加零,若是没有我兄弟这些年默默的付出,后面加再多的零,也仍然是零,正因为他在前面的那个一,才使得银行卡上后面所有的零有了意义,所以,无论以后,您在宣传推广上,投入多少,我兄弟在公司的股份,最少也要占百分之五十,在公司以后事务的决定权上,必须由两家共同决定,而不能只是由您一家说了算。” 听王家有这么一说,钱青青和钱燕儿她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公司的股权分配,并不是只由谁出的钱多,谁出的钱少来决定的,而是由在这公司里面,谁起到的作用大小来决定的,若真是依着常思雨说的,她们只占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四十,等将来,随着公司的发展,没准儿,三傻子他们只是成了公司的一个小小独家供应商而已,在公司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话语权,弄不好,若是常思雨私心膨胀,他们连公司发展的红利都得不到,只能赚一点儿辛苦钱而已。 想到这里,钱青青代替她姐和她姐夫说:“对,我姐夫必须在公司里,占一半的股份,若没有一半的股份,我们宁可不谈这次合作了。” “这个~”常思雨竟然也挠起了头皮,他只说,这些农民,满脑袋高粱花子,好弄的很,没想到,这个王家有也是见多识广的,在这股权之争上,简直是寸土不让。 但他常思雨也是一扒拉一个转轴,眼睛一眨,就一个心眼儿,他很快就又有了主意。 “啊~好的啦,那就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啦。”他慢悠悠的说“”既然咱们以后,是平等的合作伙伴,当然是不能所有的宣传费用,都由我一个人掏,大家要同舟共济的啦。” 钱青青疑惑的问:“常老板,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钱燕儿不耐烦的说:“那还用问吗?他这么绕来绕去的说,我们是掏不出来钱了,还不是就是想让我们低价甩卖吗?” 王家有这时也才明白过来,他认真的看着常思雨,“我大概懂您的意思了,您是不是说先低价倾销,等打开了知名度,再慢慢提高价格?”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的啦,”常思雨微笑着说:“罗马不是一天盖起来的,长城也不是一天垒起来的啦,只要我们守得住寂寞,再坐几年冷板凳,慢慢的等人们认可了,是不愁没人买账的啦。反正,家英老哥,已经默默坚守了这么多年的啦,也不会在乎,再坐几年冷板凳的啦。” 第78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还谈个屁啊?”钱燕儿站起来说:“让我们赔本赚吆喝,我们图什么啊?就为了当一个买卖人啊?亏你想得出?是不是看我家男人叫三傻子,你就真当我们是傻瓜啦?啊呸!这样的人,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咱们走!”说着,拉起三傻子就走。 “哎~哎~哎~别着急,等等再说嘛。”王家有赶紧的按住了三傻子,不让他站起来,他笑着对钱燕儿说:“你先坐下,弟妹,看看常老板的意思再说嘛,别动不动就掀桌子嘛。” 钱燕儿这才瞪着眼,又坐了回去。 然后,他无奈的看着常思雨,苦笑着说:“您也看到了,常老板,我这个兄弟,性子比较直,就知道赔钱的买卖不能做。其实不只是他们,连我都有些不理解,过去,人们都说砍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可是现在这些做生意的,怎么都是想着先赔后赚,赔本赚吆喝,等把对手熬死了,自己再提高价格,想办法把过去赔的钱赚回来?可是天底下,有钱的人多的是,你熬死了王老五,没准又蹦出个张老三来,就算张老三也没有你能扛,倒下去了,还会有李二麻子站出来,这天底下,只要是有利益可赚,而你又不能做到独家秘方或者靠政策垄断,做到让这一行的生意,只能由你一个人来做的话,就总是不断的会有竞争者出来搅局,难道,这天底下做生意的,就不能做到互惠互利,大家都有钱可赚吗?为什么非要斗一个你死我活不可呢?” “嘿嘿嘿嘿嘿嘿……”常思雨干笑了两声,“王老板,您说的也对,也不对的啦,这天底下做生意的,也没有说大伙儿都是斗个你死我活的啦,您比如说这烟酒茶之类的,烟那是靠政策垄断,咱就不说的啦。这酒和茶,行业里的人们,还是都在互相默契的努力维持着惯有的逻辑,形成上中下游之分的啦,上游比的就是名声的啦,谁在行业的排名靠前,谁的酒和茶就能卖出高价的啦,大家都知道,茅台酒一瓶就要两千块钱,而收藏几十年的老酒,可以达到百万一瓶的啦,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就是刚上市的新茶,顶级的茶叶,也是可以卖到几十万块钱一公斤的啦,当然,这种茶,肯定数量非常稀少的啦,真正大量售卖,被广大百姓接受的,还是中等和下等的啦,这也是竞争最激烈的地方的啦,尤其是下等的,完全就是靠打价格战的啦,谁的价格低,而质量又好的话,当然是能够胜出的啦。若是只靠价格低,而质量却没有保障,就算能赢得一时,最终也会被消费者淘汰的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要做到质量好,价格低,先让人们知道有我们这一个品牌,并逐渐认识到我们品牌的优势,等到知名度打开了,也就不用发愁,卖不出好价钱来的啦。” 王家有看向三傻子,“你觉得怎么样?” 三傻子点着头说:“说的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啊?”钱燕儿揪着三傻子的耳朵说:“咱家里很有钱吗?你是大款吗?还让咱赔钱卖,你干脆把我先卖了得啦!说你傻,你还不乐意,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你自己长这么一个大脑袋,干什么吃的啊?就光管吃饭的呀?” 三傻子被她说的,又不敢言语了,低下头,只管吃菜喝酒。 这大饭店的服务,就是不一样,不等你把杯里的酒喝完了,站在身后面的美女服务员,就立刻又笑意盈盈的给倒满了,别的不说,这种服务,那些小饭店里就不会有的。 他正喝的高兴,却不防他那可恶的老婆竟然又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还让不让好好吃饭啦?”三傻子急忙放下筷子,抓住钱燕儿的手,免得耳朵被她揪的生疼。 “吃!吃!吃!就知道吃!”钱燕儿揪着他的耳朵,不依不饶的说:“没看出来,这顿饭,人家在算计咱们呀?你还坐在这里吃?” “那不吃,还能怎么办啊?说话你又不让我说。”三傻子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这些酒,这些菜,以前,他可是只听别人说怎么怎么好,从来没有吃过喝过的,今天好不容易吃上一回了,这可恶的婆娘,就不能让人好好吃上一顿。 “当然是赶紧走啦!”钱燕儿揪着他的耳朵,往外扯着说:“难道还要在这里等着,让人家把你卖了,帮着人家数钱呐?” “哎~”三傻子站起来,惋惜的看了看那一桌子菜,又看了看常思雨、王家有,叹了口气,说:“你们也看到了,这种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我老婆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啊。” 说完,乖乖的被他老婆揪着耳朵,走出了包厢。 临出屋,钱燕儿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钱青青,说:“妹子,你不跟着我们走啊?” 钱青青耸了耸肩膀,莞尔一笑说:“你们两个人秀恩爱,我一个老姑娘跟着干什么去啊?当电灯泡啊?” 钱燕儿打了一个愣神,心说:“这二驴子不走,我们也没法坐他车回去啊?人家一帮老爷们在这里,你这傻丫头也不知道避避嫌,还傻呆在那里干什么?好歹出来,让我们去你那里坐会儿也好啊?” 可她那个傻妹妹,已经不再理会她姐和她姐夫,她端起酒杯,对常思雨笑着说:“常老板别见怪啊,我姐她们没出过远门,见识少,我代她们,向您赔罪啊。” 钱燕儿气哼哼的心说:“我用你赔罪啦?你赶紧给我出来啊?” 三傻子见他老婆站在门口不走,一副心事儿重重的样子,就笑着说:“你要是也舍不得那一桌子好菜,咱就再回去接着吃啊?” 说着,迈步又要往里走。 却被钱燕儿一把又揪着耳朵,拽出了老远。 他那么一个一米七八的黑大个子,被一个连她胸口都不到的瘦小女人揪着耳朵,不得不躬着腰,低着头,就像一个孩子牵着一头大牛,那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钱燕儿是一位武术大师,降服了一个流氓恶汉,引得两旁的服务人员和在饭店吃饭的人们,都不由得对他俩行注目礼。 “都出了门了,还想再回去接着吃?你丢不丢人啊?”直到走出了饭店大门,钱燕儿才松开了三傻子的耳朵,没好气的呵斥他说。 “丢人?”三傻子揉着被她揪的又红又疼的耳朵,郁闷的说:“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的脸,早就被你给丢没了,还有什么可丢的啊?” “你这个傻瓜,怎么这么不开窍啊?”钱燕儿气得又想伸手来揪他的耳朵,吓得三傻子赶紧的用双手捂住了两个耳朵,虽然都说耳朵大了有福,可这耳朵天天被她揪的,就差被人们说成是猪八戒啦! 看着三傻子捂着耳朵,那可怜的样子,钱燕儿却“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着她那笑声,三傻子惴惴不安的问:“你笑什么?我脸上是有鼻屎啊,还是有花呀?” “有花行了吧!”钱燕儿踮起脚尖,轻轻亲昵的拍了他那黝黑的大脑袋一下,笑着说:“我是在笑,虽然咱买卖没有谈成,倒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没谈成,还有什么收获?”三傻子傻傻的问。 “最起码,咱提前出来,没有掏那饭店的账钱,”钱燕儿得意的说:“你看看那几瓶酒,还有那一桌子菜,全都是好东西,你看看那些小姑娘伺候的那个殷勤劲儿,这一顿饭下来,怎么不得掏个万儿八千的呀?咱俩提前出来了,这顿饭,就不用咱掏钱了。你这个傻家伙,都出了门了,还傻不楞灯的,想回去接着吃?你傻不傻呀?亏的我聪明,及时把你揪出来了。” “哎呦~我的老婆,”三傻子叹气的说:“您可真会过日子啊!算计都算到家了!” 但他转而又讥讽的说:“咱俩出来了,你就不怕你那傻妹妹替你付了账,过后再找你要啊?别忘了,这次吃饭,可是二驴子哥为了咱们,请那个常老板吃饭的。总不能让那个常老板付账吧?虽然二驴子哥有钱,但人家是来帮咱忙的,总不该让二驴子哥再掏钱替咱们付账吧?” “哎!这我怎么没有想到啊?”钱燕儿跺着脚说:“这个傻丫头,我喊她出来她还舍不得。不行,我还得给她打个电话。她要是敢替咱掏钱付账,可别怪我不认账。” 说着,钱燕儿又一圈一圈的原地转着,给她妹妹打电话。 屋里的王家有,正端起酒杯,和常思雨说:“常老板,看来我兄弟这事儿,暂时是没有什么希望啦,我们就谈谈茶叶的事情吧,上等名茶,咱现在是不敢想,您看看能不能按中等和下等,先在咱们茶庄给安排上,等人们都喝上瘾了,再考虑卖天价的事情?” “王老板难道就不担心低价卖茶叶,会赔钱的啦!”常思雨盯着王家有问。 王家有却笑了,“常老板真会说笑,我这茶叶,是我前老丈人他们那边山上野生的茶树,既不占用耕田,也不需要人工管理,只要在采茶的季节,把茶叶采下来炒制就行,算起来也没什么人工,所以说,成本是没有多少的,至于宣传,您常老板本身就是茶庄的老板,开着好几家茶庄,有着那么多的老客户,我想,只要利润给您赚够了,您到时候,跟店员说一声,让她们适当的推销一下,卖好了有提成,她们会尽力推销的。这费用,用不了多少的,可以算进茶叶的价格里去的。我想您常老板若是想着跟我长期合作,不会不让我赚点儿辛苦费的吧?更不会为了赚尽最后一个铜板,而把我绕过去,自己去寻找我前老丈人的家乡住址去吧?” “哈哈哈哈……”常思雨打着哈哈说:“王老板真会说笑的啦,我就算想着把您绕过去,我也没有王老板的亲戚关系硬的啦!再说,咱们既然合作,怎么能让您赔本,我独自发财的啦?咱们当然是需要荣辱与共的啦。” “那好,为我们的荣辱与共干杯。”王家有端起酒杯。 “应该说为了合作愉快干杯的啦。” “对对对!合作愉快干杯!”王家有举杯与常思雨相碰。 三傻子和钱燕儿,坐在宴宾楼门前的台阶上,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不时的抬头看看那些出来进去的食客。 “燕儿,我感觉,那些人看咱俩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傻瓜。”三傻子郁闷的说。 “要说傻,也是你傻,我也只是跟了你,跟着受连累的,”钱燕儿恨恨的说。 “要不,咱自己打个车回去算了,干什么为了省那几个车钱,非在这里等着他们,咱家里的事情,多着呢。”三傻子提议说。 “再等等,”钱燕儿甩开他过来拉扯她的手说:“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说着,她探头往里面又看了看,“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吃个饭,吃了这么长时间?就不怕撑死啊?” 忽然,她又怨恨了起来,“那个死丫头,知道咱俩在外面等着她,既不出来,把咱俩安顿一下,也不知道催着他们点儿,让他们有酒快点儿喝,有菜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出来,你看让咱俩在这里等了这么半天,我看那些人出来进去的,看咱们的眼神,好像把咱们当要饭的啦!” “你刚才给你妹妹打电话,给没给她说,若是有剩下的酒和菜,让她给咱们打包出来?”三傻子低着头,轻声的说:“你光顾着着急把我拉出来,我都没有吃饱饭,这会儿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儿,肚子又开始叫唤了。” “你是猪啊?打一坐下,我就看着你吃,你还没有吃饱?”钱燕儿生气的拿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儿,骂着说:“真是一头猪,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放心吧,我给青青那丫头说了,让他们少吃点儿,给咱们多拿点出来,我也没吃饱,这会儿也饿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坐在里面吃呢,”三傻子抱怨说:“在里面吃多好!坐在那里,体体面面的,随时都有服务员伺候着,哪里像这样,坐在这里喝西北风,感觉就跟要饭的一样。” “要饭的怎么啦?”钱燕儿懊恼的说:“咱还省下了一两万块钱呢,甭说坐这里喝西北风,就算让我在这里跳大神,只要是有人给钱,我也给他们跳。” 第79章 返回 “燕儿,你还会跳大神啊?什么时候学的啊?”三傻子一听,来了兴致,“怎么从来没见你跳过呀?” “哎呦!”钱燕儿对自己跟了这么一个实诚人,简直是无语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还真当我要跳啊?” 钱燕儿跺着脚,搓着手说,今天的太阳虽然好,但小西北风刮的,仍然有些冷,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手脚和脸上,真的有些发凉,冷的钱燕儿,不自觉的想活动活动身体,早知道这样,穿件羽绒服来好了,真后悔当时光顾着漂亮,听了钱青青的,说什么饭店里四季如春,只穿了一件小皮裙,长筒袜,连个厚外套都没穿。 三傻子看着打着哆嗦,一直乱蹦的钱燕儿,敞开怀说:“你要是冷,到我怀里来吧,我抱着你,暖和一点儿。” “我跟你待在一起,就够丢人的啦!若是再钻你怀里去,人家别人,更是一看就知道咱俩是两口子了,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钱燕儿又往远一点儿蹦着说。 “你离得远了,难道就不是我老婆啦?”三傻子闷闷说:“跟着我,有那么丢人吗?我除了黑点儿,这五大三粗的身量,刚结婚那会儿,你还说看着就安全呢。” “我那会儿年轻,傻行了吧?”钱燕儿一边蹦跳着取暖,一边白了三傻子一眼,真奇怪,就他这傻大黑粗的样子,当初自己怎么就会跟着媒人一见了他,就喜欢上他了呢?就他这傻样儿,哪里好呀? 他们两个正在等得心焦,就见王家有和常思雨肩并肩的走了出来,一见三傻子和他老婆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常思雨惊讶的说:“哎呀!王英雄,您怎么不在里面坐着,却到这里来吹风的啦!” 不等三傻子说话,钱燕儿抢着说:“我们农村人,受不了里面的憋闷,到这里来透透气。” 她捏了一把被仍然有些寒凉的空气,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子,把鼻涕往鞋底上抹了抹,两手在空中挥舞着说:“你看,这里多风凉?空气多新鲜啊?” 钱青青脱下自己外套,给她披上,心疼的小声嘀咕着说:“你俩就算是不在里面吃饭,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会儿也行啊,还在这里等这么半天?我姐夫心眼儿实在,你也跟着犯傻啊?”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你姐说:怕你们出来,见不着我们,还寻思我俩回去了,就自己开车回去了。” “真是的,你们给我们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也用不着在这里傻坐着等啊?”王家有埋怨的说:“在这里坐这么半天,人家饭店的人,不会拿你们当要饭的吧?” “没有,”三傻子笑着说:“我家孩儿她娘跟她们说了,她们要是再一直看,就耍猴给她们看。” “哎呦!我的姐!您俩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钱青青简直要笑岔了气,“你俩怎么这么逗啊?” 常思雨见自己被晾在一边,就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说:“王老板,你们慢慢聊,我还有点儿事情,就不再相陪的啦,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的啦。” “好好好,有事儿您先忙,有什么事儿,咱们电话联系。”说着,王家有说着,和常思雨握手道别。 “好啦,别在这里聊啦,有什么事儿,上车再说吧。”王家有看着他两口子都冷的嘴唇发青的样子说。 “这顿饭,谁掏的钱啊?”没等上车,钱燕儿就拉着她妹妹故意落后了问。 “你不说了不让我掏钱吗?”钱青青白了她姐一眼,“我钱多的没处花啦?我还掏钱?别人谁爱掏谁掏,我只管吃就行了。” “你这个傻丫头,我问一下还不行啊?”钱燕儿戳了钱青青脑门儿一指头,“不管怎么说,这回吃饭,是以给我们家办事儿为由头请的客,我们的事儿,办不成了,可若是二驴子掏的钱,你姐夫也会记他的情,想办法从我这里要钱的,我提前有个准备总成吧?” “您还知道是给你家办事儿啊?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忘了呢?”钱青青讥诮的说:“那您还真得把钱看好了,这回,还真是二驴子买的单。” 钱燕儿听了,脸色又沉了下来,若是那样,还真得想办法,看用什么话,把三傻子要钱的理由给堵回去? 果然,这会儿的三傻子抱歉的对王家有说:“二驴子哥,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王家有拍了拍三傻子的肩膀,安慰他说:“甭操心了,兄弟,这饭我请了。” “那怎么能成啊?”三傻子不好意思的说:“您说,给我办事儿,却让您掏钱,兄弟我虽然傻,但也知道,天底下没有这样办事儿的啊!” “没关系的,”王家有微微的笑着说:“你的事儿没有办成,我的事儿,却有了进展,我请客,应该的。” “你的事儿?”三傻子楞楞的问:“你的什么事儿啊?” “哦~你不知道,我们还谈了一笔茶叶的生意。”王家有轻松的说。 “茶叶生意?”三傻子疑惑的说。 “姐夫,您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常老板除了说想卖您的东西,二驴子哥也和他谈了卖茶叶的事情。您跟我姐出来以后,他们就继续谈昨天没谈妥的事情。” “嗐!你怎么不早说啊?”她姐小声的埋怨她说:“白白的害我跟你姐夫在外面灌了一肚子西北风。” 钱青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事儿跟你们不吃饭有什么关系啊?” 三傻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她要早知道,这顿饭,除了谈我们的事情,二驴子自己也有事儿要跟常老板说的话,就用不着连饭都顾不上吃,出来躲着付账啦。” “你这个傻瓜,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呀?”钱燕儿恨的在三傻子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三傻子狼一样的嚎叫了一声,一蹦多高,远远的躲开她。 王家有摇了摇头,暗暗的叹了口气,“哎~这两口子,是怎么过到一块儿去的啊?竟然还能一过这么多年没离婚?简直不可思议?” “老板,咱是回王家坨,还是去马河湾的啦?”老邢打着了车子,握着方向盘问。 “还是先把青青送回去,我们再回王家坨吧。”王家有吩咐说。 “不用送我,我跟你们一起回王家坨。”钱青青拒绝说。 “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还这么来回折腾什么啊?”王家有坚持的说:“还是顺路把你送回家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要是依着过去,有这么一位又年轻又漂亮的美女,天天围着自己转,王家有做梦都会笑醒的,可这几天下来,两个美女搅得他头昏脑涨,看到她们,王家有有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儿害怕了。 “我那车,还在我姐家呢,没车,多不方便啊?”钱青青也坚持的说:“我跟你们车,去开我的车,还不行啊?” “哦~那走吧。”王家有无奈的说着,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钱青青坐到后面,把手搭在前排的座椅上,不住的用手指撩拨着正把头靠在椅背上的王家有的脖子。 王家有只好正襟危坐,让身子远离开椅子一些。 “二驴子哥,”钱青青的手指头够不上王家有,可那甜甜的声音,不可抗拒的往王家有的耳朵里灌,“问你点事儿呗?” “哦~哦~你说。”王家有谨慎的回应着说。 “我对生意不是太懂,对刚才的事情,有一些不明白的,你能告诉我一下吗?”钱青青悠悠的问。 “哦~当然可以,”一听她说的这个,王家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为什么我姐夫跟常老板的合作,你必须要我姐夫最少占一半的股份?我看那意思,要是占不到一半的股份,你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合作?可是,你跟常老板谈合作,就不提这个了呢?” “对对对,”三傻子也附和着说:“青青不问,我也一直想问你呢?为什么非要让我占公司一半的股份啊?” “哦~是这样啊?”王家有挺了挺腰,用手抚摸着自己发亮的脑袋说:“这合作做生意,最是麻烦。以至于很多人都有忌讳,像什么朋友不能合伙做生意,合来合去,朋友容易成为仇人,说的就是一开始,大家只是因为共同的想法,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聚在一起做点儿事情,刚开始,没人会计较谁出的钱多,谁出的力多,谁的能力强,谁的能力弱,生意黄了,倒还好说,可是,一旦生意做大了,涉及到利益分配,很容易因为分配不均,而产生矛盾,为了让自己得到的更多,有对簿公堂的,有杀人害命的,什么事情都有接可能发生。正因为这样,合伙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在一开始,就以合同的方式,确定下来,谁占的股份大?谁在公司里有决定权,对掌握权力的,要用怎样的方式去制约他?如果一开始,碍于情面,没有把这些事情定好,后面就会有后患。有的时候,即使是说好了,也免不了会有麻烦。” 王家有苦笑的接着说:“说起这些,别说你们不做生意的,不懂的,其实,就连我,对这些知识,也是前些天,听星辉跟我说起来,我才知道的,你们都知道,我们弄了那个集市的公司,在美丽国上市了,我们都成了有钱人。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就是我拉来的那个发达投资有限公司,在公司没上市之前,曾经有好几次,以各种理由,提议要进行增资扩股,他们投资公司,当然多的是钱往里投了,可是我们那会儿,哪里还有钱,继续往里面投啊?真若是依着他们,增加了股份,我们在公司里所占的比例,将会大大的降低,几轮下来,我们就会被沦落成边缘人,不但会在公司里说不上话了,就连上市以后,我们也得不到仨瓜俩枣。还是亏了星辉听过别人惨痛的教训,靠着我们是大股东的地位,坚持压着,宁可公司不上市,也没有让他们增资成功,就算要追加投资,也是相互商量,在不改变股份比例的情况下,双方共同适量的投入资金。这才保住了我们的地位,现在,通过上市,我们都成了亿万富翁。这些玩投资的,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尽快把投资的目标运作上市,通过上市以后,再不断的卖出股份,回笼赚得的巨额资金,继续下一轮的投资资金周转。所以,他们是不能容忍资金被沉淀下来的,必须要保持资金不断的,周而复始的来回运转,他们想的,永远不会和我们这些做实业的人一样的。这些人的脑袋,实在聪明,所以,我们尽管有时候,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投资,进行强有力的支持,但一个把握不好,就有可能明明是自己辛苦创建起来的企业,最后却有可能被后加入进来的投资人,像丧家犬一样的撵出企业,自己辛辛苦苦种的桃子,被别人摘走了,自己一针一线缝的嫁衣,穿在了别人的身上,你想想心里该有多么难受?所以,我才一直坚持宁可少赚钱或不赚钱,也要三傻子他们,必须要在公司里占大半股份,最少,也要占一半,要的就是在公司里要有一定的话事权,如果连话事权都没有,宁可不要这种合作。至于我跟他的合作,因为我只是对他的渠道进行利用,卖自己的货,并不算是合伙做生意,所以,也就涉及不到股份的事情,而且,我这茶叶的成本足够低,就算便宜一点儿,也是有利润可赚的,何况,我也没有想着,在这上面赚多少钱,只是为了帮助我那前老丈人家里改善一下生活环境,这生意就好谈的多了。当然,我因为签的是售货合同,卖完这一单,下一单的价格,我可以随时更改,主动权还是在自己手里的,所以,我才那么痛快的答应了。” “那~我姐夫若是像你一样,也只跟那个常老板合作,不跟他合伙做生意,不也能谈成了吗?”钱青青眨着一双尽管不是很大,但非常迷人的眼睛,盯着王家有问。 “对对对,青青要不问,我也要问你呢?”三傻子也把手扒在前面座椅上,急切的说:“我只负责生产,让那个常老板给我卖货,不用跟他合伙开公司不就行了吗?” 第80章 大忙人 “不行,你这事儿跟我那事儿不一样,”王家有毫不迟疑的说:“我向常老板卖茶叶,是因为常老板本身就是卖茶叶的,而兄弟你那里,却是蔬菜水果,肉蛋什么都有,真要是要常老板卖你的东西,他需要重新铺设销售渠道,这里面无形中,不但要增加投资,而且需要常老板耗费大量的精力,你让他赚少了,他都不愿意,这样,做出牺牲的,只能是你们了,这样不行,你们的牺牲太大了,还是再缓缓吧,青青不是说,每到夏天,你都在那果园里,招待青青的那些朋友,开个小烧烤吗?我现在有一个还不太成形的想法,我想等到夏天开烧烤的时候,我看咱自己能不能推广宣传一下,靠自己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们到咱这果园里,来一个乡村游,美食美果加游玩,若是再能给远路而来,或者喝多的人们提供一下住宿什么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你说的是餐饮娱乐一条龙服务吧?”钱青青兴奋的说:“姐夫你把你那羊可训好了,到什么时候,我领着朋友,有小孩子的,让她们带孩子来,让孩子们骑山羊,坐羊车,他们肯定高兴。就是你那猪,我想还是算了吧,那东西脏兮兮的,谁会骑啊?” “你可别看不起猪,那猪比羊的劲儿可大多啦!”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不知道你看过潘长江演的那个《举起手来》没有?那上面,潘长江演的小鬼子,骑着大猪一路奔跑的样子,还是挺搞笑的。” “对对对!”说起这些,三傻子也兴奋了起来,“二驴子哥说的对,我看那段的时候,我差点没笑死,我还琢磨过,要是把那大猪训好了,洗干净了,没准大人小孩儿的,都想上去坐一下,过过瘾呢,骑马的,骑驴的,骑牛的,骑骆驼的,人们都见过,也就不稀罕了,若是弄只羊,弄头猪,打扮好了,让人们骑,人们肯定觉得稀罕,你别看那猪平时脏兮兮的,老爱往泥里打滚,显得又傻又笨又脏的,其实,猪挺聪明的,学东西可快的了,你只要给它洗惯了澡,这猪会比有些人还爱干净呢,你若是哪天忘了给他洗澡,它会主动过来找你,朝你叫唤,让你别忘了……” 他们越说越兴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没完了,钱燕儿鄙夷的笑着他们说:“你看看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老是琢磨着怎么玩?就不知道寻思点正格的。” 见钱燕儿说教,刚刚还说的热火朝天的三傻子忙知趣儿的停住了嘴。 王家有不满的说:“弟妹啊,你说我们说的不是正格的,那你给我们说一个正格的看看?” 钱燕儿就是看自己男人不顺眼,感觉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才会总出口训斥三傻子,你若让她说出来,什么才是有用的,她又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王家有继续说:“既然你说不出来,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到时候若是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红通通的票子,那不就是有用的了吗?” “你开什么玩笑啊?这逗猫训狗的,也能变出钱来?我怎么那么不信啊?”钱燕儿不屑的说。 “那是你没听说过,”王家有一本正经的说:“我这几年,没少四处转,我看人家好多地方,有斗牛的,斗羊,斗狗的,斗鸡的,斗蛐蛐的,都形成了一个个地方的产业特色,给当地的人们,带来了很好的经济收益,有的人,还因此发了财呢。你不知道,不能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只能说你少见多怪。” 别看钱燕儿训自己男人,一套一套的,让王家有这么一说,驳的她哑口无言。 她这辈子,最远的地方,就是去洪城城里转上一圈,再远的地方,真的一辈子没去过,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她真的不知道。就连在电视上,看到那些红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人,还有那些黑的跟煤球似的黑色人种,她还跟别人说:“那外国人真能长成那样?该不会是跟卖小鸡的一样,故意拿颜色染的吧?” 那些亲眼见到过外国人的就笑她说:“那头发能染,那白皮肤能捂,黑皮肤能刷黑漆,你给我染个绿眼珠儿蓝眼珠子给我看看?那玩意儿要不是天生的,你就是想给他染色,她也染不进去啊?你家不喂的有兔子吗?那白兔子眼睛还是红的呢,也没见你拿颜色给它上色啊?” “我说的是人,你拿兔子比什么啊?”钱燕儿嗔怪的说:“小白兔儿红眼睛,看着倒是挺好看的,你说人,要是长两个绿眼珠子,那得多吓人啊?” 她这些话,曾被好多人当笑话讲。她不以为意,还认为自己很有主见,没有被那些表象所蒙蔽。 回到三傻子的果园,快递小哥儿已经没影了,大概是受不了这些妇女的骚扰,宁可连大单也不要,逃跑了。 但是,那些妇女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聚拢成一群一群的,坐在一起,一边大声嬉笑着,一边拿着小锤儿,“啪!”的一锤子,砸出了一粒完整的杏仁来,随手一拨,那粒杏仁已经飞出了砖头上砸出来的,用来固定杏核的小坑里,又一粒杏核已经同时落到了那个坑里,“啪!”又是一锤,又一粒杏仁应手而出,那速度快的,简直连成了一条线。 老邢直看的目瞪口呆,他惊叹的说:“这简直也太快的啦,她们的手,是变魔术的吗 ?快的,连我的眼睛都看花的啦。 ” 钱青青看到过老邢砸杏核,她讥诮的说 :“就你那两只鸡爪子笨的,连老母猪都比你灵巧,若是这些杏核,都等着你来砸 ,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 那些妇女见到他们,一边砸着杏核,一边乱哄哄的说:“哎呦!这些大老板们都回来了,你们倒是吃好了 ,就没说给我们拿回点儿好吃的来啊? ” “是啊!你们这些地主老财,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吃好吃的,却让我们这些扛活的,在家里吃糠咽菜啊!” 三傻子听了,不觉心虚,王家有他们倒是在饭店里打包了一些饭菜,可已经让他和钱燕儿吃的差不多了,就算还剩了一些汤汤水水,这里这么多人,也拿不出手啊? 他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又看向王家有,这些人,虽然是招弟请来的,但都是听了王家有的安排,自己和钱燕儿可是一直都没有插手的,可这活儿,却又是给自己家做的,如今,自己把打包回来的东西都吃差不多了,又去哪里给这些人弄好吃的去?难道还要再去饭店,给她们订做一桌? 王家有见几个人又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哎~真是管闲事,落不是。管的闲事越多,自己就操心得越多啊!” 他往前迈了一步,扫视了那群一边干活儿,一边和他们说笑的女人们一眼,那群女人们,刚才还嘻嘻哈哈的,竟然一下子都闭上了嘴,手上也停止了忙碌,全都瞪着眼睛,看着他这个地主老财。 饶是王家有这两年历练的脸皮厚如城墙,这下子,也被这么一群女人看的心里有些发慌了,他原想说:咱们说好的,这一天给你们一百块钱,还管一顿饭,本来就比别人家给的钱多,你们自己问问,附近谁家临时雇你们干活,给这么多钱啦?你们别不知道好歹,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好不好? 可被她们看的心虚,王家有竟然脱口而出的说:“哎呀!真是对不起了,各位姐们儿,娘们儿们,都怪我二驴子灌了二两猫尿,一时糊涂了,把大伙儿给忘了,别着急,您们现在吃了吗?要是还没有吃饭,咱现在就拉着你们去镇上的德福楼,想吃什么自己点,不过,咱可说好了,等吃完饭回来,得把耽误的活儿给我赶出来,我都是地主老财了,你们光惦记着吃饭,不给我把活儿干出来,我可不干。” “没吃!” “没吃!” 好几个女人喊着说。 “二驴子叔,您可别听她们的,”招弟从厨房钻出来说:“这些人,怎么刚放下碗,就说胡话啊?没吃饭,我们做的那一大锅菜,都喂了猪啦?吃完饭,连自己用的碗都不洗一下,弄的那么一大堆碗,到现在,我还没有洗完呢。” 孙飞扬也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说:“就是,今儿中午的菜里,放了那么多的肉和豆腐,你们一个个的,扒了两碗菜,两大馒头,还没有吃饱啊?” “我们消化的快,这会儿又饿了,不行啊?” “就是,不知道干力气活儿吃的多啊?” “怎么,吃两碗菜,两个馒头,就心疼啦?” “她男人没在家,若是她男人在家,也给你带来,怕是你得心疼死,就今天这菜,她男人一顿能吃你六碗,八个大馒头!” “啊?那她男人要长多大的个头儿啊?能吃那么多的啦?”老邢不由震惊的说。 “多大的个儿啊?”那女人眼睛转了一圈儿,突然用手指着孙飞扬说:“她男人的个头儿,就跟这个猴子差不多,只比他瘦,绝对胖不了。” “什么?”老邢看着孙飞扬那瘦小枯干的体型,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的说:“这么小的个头儿,六碗菜,八个馒头,要往哪里装的啦?” 孙飞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看我干什么,我又吃不下那么多?我吃一碗菜,俩馒头就顶天了。” 那个被说的妇女,也不好意思的说:“我也问过我男人,我说:你吃么多,也没见你多长二两肉啊?你吃的东西,都哪里去了啊?他说:我们这些干力气活的,哪能长起肉来啊?吃再多东西,也都随着汗水流出去啦!你让我一年到头,什么都不干,光吃好吃的,保准也能长得白白胖胖的,可我不干活儿,这一家老小谁养活呀?” “好啦!好啦!别追究吃没吃饭了。”王家有经历过那种日子,知道越是卖大力气的,吃的越是清汤寡水,肚子里没有油水,只能是吃的赛过牛,那身上却长不出半点儿脂肪来。 他这两年不用卖力气了,吃的也越来越少,可是却明显的感觉,身上的赘肉越来越多了,连肚子都越来越挺了,照这样下去,再过两年,他的肚子,怕要赶上怀胎十月的孕妇了。 “大伙儿好好的干,今儿中午是吃不上了,晚上,等晚饭的时候,咱找辆面包车,把大伙儿都拉上,去饭店好好的撮一顿。”王家有豪迈的承诺说。 “好!还是二驴子哥大方。” “好!二驴子,你可别到时候反悔啊!” “哎呀!吃顿饭,有什么好反悔的?”王家有大方的说。 “哎呀~你们是好了,”有的人惋惜的说:“你们是不用接孩子,给家里做饭了,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回去伺候呢。根本就去不了。” “那有什么啊?给你婆婆打个电话,就说你忙,回不去了,让你婆婆接一下孩子,做顿饭,不就结了吗?”旁边有人给出主意说。 “那行吗?”那女人怯怯的说:“从打结婚,这些事情,都是我来做的。” “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有第一回,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给她出主意的的女人说:“这些,原来,也是我的活儿,可我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现在把那些活,都推给我婆婆干啦!甭怕她们不愿意,到时候把钱往桌子上一拍,她们屁都不会放一个。你若是拿不出钱来,你把她们伺候的再好,她也会嫌你是白吃饭的。” 王家有他们,也找锤子拿小板凳,准备坐下来,一起加入工作大军 。 就在这时 ,王家有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兴奋的说:“这回好了,我的脱壳机来了,就放在咱村的小卖店里,我现在就去拿去。” 三傻子刚坐下砸了两个杏核,他站起来说:“二驴子哥 ,我拿三轮儿拉你过去吧 ,我怕那脱壳机,你那汽车装不下去。 ” 王家有点了点头,“行,坐你三轮去!” 第81章 大忙人(中)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三傻子和王家有就拉着一个一米见方的纸箱子回来了,人们全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凑上来看热闹。 没等三傻子把箱子拆开,那些人就议论上了,“这么大点儿的东西,能比咱们这么多人还快?” “那是肯定的呀!要不,为什么现在什么活儿,都要用机器干呐?” “听说用机器脱壳,没有人工脱的好,会有好些仁儿被机器打烂的。” “还没用呢,你怎么知道?” “虽然咱没见过用脱壳机剥杏核的,但我在我娘家见过用脱壳机剥花生的,那剥出来的花生米,有好多都打坏了,缺边少块的。” 王家有也不理会那些人的议论,拆开箱子,按照说明书,拿扳手把机器组装了起来,孙飞扬和老邢早把电线拉了过来,王家有把机器上电机的插头,往拉过来的电线插座上一插,那机器就“哗啦啦”的转了起来,孙飞扬用簸箕戳了一簸箕杏核,“哐啷”一下子,就倒进了往里填料的料斗里,“嘎吱”一声,刚刚还高速运转的电机,竟然戛然而止。 “快!快!快!把插头拔了!别把电机烧了!”王家有嘴里快速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哎~哎~哎~”孙飞扬连连答应着,赶紧扔了手里的簸箕,去拔电机插头。 老邢已经抢先拔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破机器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科技呢?” “就是,还没有干活儿呢,就坏了。” “从网上买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这么一个铁疙瘩,就算退货,也得花个百八十块钱的运费了吧?” “算了,算了,还是别看了,机器是指望不上了,咱们还是接着手工干吧。” 王家有摇了摇头,没理会那些女人,他耐心的再次把机器拆开,把塞满了机器的杏核,用手都掏了出来,又把机器重新装好,先把控制进料口的插销插上,才再次把插头插上,电机再次“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这次的响动,已经引不起人们的兴趣儿,那些妇女,只是偶尔的用眼角瞥上一眼,继续自顾自的一边砸着杏核,一边哈哈嘲笑着这废物的机器。 “这回上料吧。”王家有站在机器旁边,吩咐孙飞扬说。 “还上啊?”孙飞扬心里没底的说:“不会把这玩意儿弄坏了吧?” “没事儿,我控制着呢。”王家有吩咐说。 “哎~”孙飞扬再次俯身拿起簸箕,戳了一簸箕,倒进了进料斗。 “哎?这回没事儿啦?”刚才还拉着个脸,仿佛丢了多大人似的钱燕儿,面带喜色的说。 “还没进料呢,当然没事儿啦!”那见过脱壳机的妇女说:“好不好用,等打出来,才能知道呢。” 她说话的时候,王家有已经一边听着电机的声音,一边往外拉开进料口的插销,控制着往机器里面进料的速度。 “哐啷啷!哐啷啷!哐啷啷啷!……”随着一阵阵震耳的噪音,被破开的杏核皮子和杏仁,从出料口,噼里啪啦的迸溅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三傻子在出料口扒拉着那些杏核皮子和杏仁,高兴的说。 他这么一喊,那些已经重新返回工作岗位的妇女们,又坐立不住,纷纷爬起来,围到机器周围看热闹。 有的也跟三傻子一样,蹲到出料口,去扒拉那些杏仁看。 “快倒是比人工快多了,可这脱出来的杏仁,可没有人工砸出来的好啊。”那女人抓一把杏仁,拿给三傻子看,“你看,这坏的,可出人工砸的多多了。” “这打坏的,人家谁还要啊?这要少卖不少钱呢。”钱燕儿也抓起了一把,皱着眉说。 “现在咱哪里还顾得上坏不坏啊?只要是能快点打出来就行了。耽误的时间长了,人家消费者会着急的。”钱青青替王家有开脱说。 “没事儿,大不了,那些打破的,咱挑出来自己吃,把好的卖给人家就行了。”招弟大大咧咧的说。 王家有也过来抓起那些脱了壳的杏仁看着说:“确实没有人砸出来的好看,但已经算是不错啦,就算是人工砸,不也有砸坏的吗?不过是多少的事情。” “人工有砸坏的不假,可没有这么多啊!”钱燕儿仍然抱怨的说:“这杏仁这么贵,砸坏的,可都是钱啊!” “人家二驴子哥已经帮了咱很大忙了,你别不知足行不行?”三傻子见钱燕儿对王家有的帮忙,一点儿不知道领情,还满腹牢骚,很是恼火,他低声的对钱燕儿吼着说:“不管好赖,这都是二驴子哥对我的情分。” “你冲着我吼什么?”钱燕儿才不在乎旁边有没有人看热闹呢,她拔高了声音叫喊:“事情做不好,还不让人说啦?” “你这个老娘们儿,怎么越说,你越上劲儿啊?”三傻子慌得,忙用手去捂他老婆的嘴,可为时已晚,钱燕儿已经把话喊了出来。 “哎~真是的,我在这里这么忙活,图的是什么。就为了落埋怨吗?”王家有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的站了起来,孙飞扬和老邢看王家有脸色不好看,也停了手里的工作,凑到了王家有的身边。 “王叔,要不,咱还是别管啦,咱回家歇着去,不好吗?”孙飞扬低低的声音说:“何必在这里费力不讨好。” 王家有阴沉着脸,也不吱声,迈步就往他们那辆捷达走去。 老邢见状,忙跑到前面,去开车。 三傻子跑过来,道歉说:“二驴子哥,都怪我,找了这么一个女人,长了一张破嘴,其实,你别看她说话不好听,她没有坏心,您别见怪。”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拍了拍三傻子肩膀说:“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我不会在意的。” 说完,俯身钻进了车里。 他刚钻进车里,钱青青随后也跟着钻了进来。“二驴子哥,我也跟你去。” “我累了,回家歇着去,你跟着去干什么。”王家有木着一张脸,淡淡的说。 “人家也累了,也想回去歇着。”钱青青十分自然的挎上了王家有的胳膊。 “你歇着,应该去你姐那里,不用坐我车的。”王家有依然淡淡的说。 “我为什么要去我姐家啊?我要去你那里,你那里将来才是我的家。”钱青青把头靠向了王家有的肩头。 “我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么缠着我?咱俩根本就不般配嘛。”王家有不禁又问出了这个,他已经问了很多次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你现在就是很多人心里的财神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心里巴不得自己能够嫁给你呢,”钱青青又把攀着王家有的手,抓的紧了紧,“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你抓住了,怎么可能会让你,再从我身边溜走呀?” “啊?敢情我成了你的的俘虏啦?”王家有不由得苦笑。 “你觉得你是俘虏吗?要是俘虏都像你这样,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愿意争着抢着,当这种俘虏呢?”钱青青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非常的可乐,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感受着身边这个小女人的温柔可爱,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王家有那恼怒的心情,不觉的柔软了起来,他暗自叹了口气,轻声的吩咐了一声:“那~走吧。” “好的啦。”老邢答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果园离王家有的家并不是太远,又是开车,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你还在生我姐的气?”下了车,钱青青紧攀着王家有的胳膊,跟着他往里走。 “哎~”王家有又叹了口气,“要是你姐能像你一样,这么可爱就好了,为什么你这么可爱,你姐竟然那么势利,整个一个人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说话还那么难听,简直一句话,能把人噎死。” “怎么?有我一个人还不够啊?连我姐你也想染指啊?”钱青青假装恼怒了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王家有不禁有些生气,立刻瞪起了眼珠子,“你姐,那是我兄弟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我王家有是那种重色轻友,不念朋友情谊的人吗?” “咯咯咯咯咯咯……”他这么一说,钱青青竟然“咯咯”的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话,有什么毛病吗?”王家有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可是听说,你没结婚之前,就和人有了一个儿子。那孩儿他娘……”钱青青说了半截,却住了嘴,捂住嘴,坏笑的看着王家有。 “那!那不是……”王家有张口结舌了。这话,怎么好往外说?难道说两个人都是单身,郎有情妾有意,婚姻自由,别人干涉不着?哎~真是怎么说,也是好说不好听啊! 王家有只好沉默了。 “嗐!那么紧张干什么啊?”看到王家有那满脸阴郁的样子,钱青青反倒安慰起王家有来,“我又不是道德审判官,要对你进行灵魂拷问,就算做了那些事情,不也挺正常的吗?起码说明你身体没毛病,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男人不坏,女人还不爱呢。何况,那都是已经过去的老黄历了,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只要是你不背着我,跟你过去的那些老情人儿勾三搭四的,我才懒的过问呢。” “哎~”王家有暗自又叹了口气,心说:“你这还叫懒得过问呐?你这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那些伤疤揭起来,往外放点儿血,这才让人难受呢!刚夸她两句,她比她姐可爱,她这里就可恶起来给你看了,哎~这女人,真是让人想爱又不敢爱啊!”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姐埋怨你,”王家有坐在桌旁,喝着茶水,正在胡思乱想,钱青青又在他耳朵边唠叨上了,“你买的那个脱壳机,快确实是快,一个机器,能顶十几个人干活儿呢,可是,这杏仁确实挺贵的,就我姐那小心眼儿的人,眼看着,那么多杏仁给打坏了,不能卖钱,能不心疼吗?” 王家有本来就是跑回家来,以躲开那些埋怨声,没想到,这竟然还追到家里来埋怨上了。 王家有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燃烧了起来,他再也不愿意压着火了,怒声的吼了起来:“这是干什么啊!我想这样吗?我自己掏钱,一片好心的想着帮忙,没有人领我的情,也就算了,还一个个的,都埋怨起我来了?我犯贱啊?好了,那以后,我不管那些闲事儿总行了吧?以后,谁也别来烦我了!” 见王家有生气,孙飞扬和老邢也气鼓鼓的看向钱青青,要不是她和老板这不清不白的关系,不用王家有说话,他俩就能把钱青青拎起来,扔到大门外头去。 “咯咯咯咯咯咯……干什么都这么看着我?想吃了我啊?”看看孙飞扬和老邢气哼哼的样子,又看看王家有脸红脖子粗的劲头儿,钱青青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王家有气鼓鼓的说:“是不是看着我们生气,你才会高兴?” “是啊!”钱青青幽幽的说:“没想到,三个大男人,心眼儿竟然比针鼻儿还小,就这么点小事儿,就让你们都成了气蛤蟆,你看看你们那肚子,都快成气球了。我怕吹口气,你们就能飘到天上去啦。” 她这么一说,孙飞扬首先不愿意了,他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这还是小事儿啊?我们这些人,这好几天,忙前忙后的,为了谁啊?我们落了什么好处啦?还不是我王叔念着旧情,想着哥们儿弟兄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想伸手拉一把吗?我王叔愿意,我们这些打工的,也说不出什么来,可这白出钱,白出工的,忙活这些天,落个好也行啊?可一句好话没落上,埋怨倒是得了一大堆,这种事情,该谁谁不生气啊?” “就是的啦,我们一直顾着那是您姐和您姐夫,才一直忍着的啦,我们惹不起,总还躲得起了吧?可是现在,您竟然还追到家里来埋怨了,我们怎么会不生气的啦?”老邢也不再忍让的说。 大忙人(下) “啧啧啧啧啧啧,呦呦呦呦呦……”钱青青看着他俩义愤填膺,气鼓鼓的样子,不但没有着急,反倒啧着舌,笑着他们说:“看你们这个样子,还真挺生气的嘛 。” “那还用说 ?”孙飞扬梗着脖子说:“这种事情,若是搁在你身上 ,你能不生气吗? ” “嗯~这事儿若是搁我身上,我确实会生气。 ”钱青青说生气,但笑的却更甜了,“但是,我是小女人,生气是正常的,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心胸多么宽大,多么哥们儿义气,就这么点儿小事儿,就受不了啦?” 她说着,又转向一直沉着一张老脸的王家有说:“都说成大事儿者,不拘小节,应该有将军额前跑开马,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度,我一直以为二驴子哥不会把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的,没想到,原来连你也是一直耿耿于怀呢?看来,你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嘛,跟其他大多数男人,没什么两样嘛。” 被她这么一说,王家有那一直阴沉的脸,倒缓和了下来 ,脸上又现出了最近常有的苦笑,“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是你们非要把我当成神来看。这回,你看清了我的本来面目 ,是不是有些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好在咱们之间,还没有发生什么 ,你完全可以转身走开 。 ” “我为什么要走开 ?”钱青青惊奇的问。 “你已经看清了我的真实面目 ,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光环,值得你去追逐与膜拜的,我说过,咱俩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王家有淡然的笑着说。 “那又怎么样?”钱青青一脸认真的说:“看清你不是神,我心里才会更踏实了,不会再向过去似的,总感觉自己的追逐虚无缥缈,别的男人该有的缺点,你身上也是都有的,对我来说,能够拿捏你的把握,不是更大了吗?” “哦?”王家有听了,不禁又开始摇头了,他还以为,凭自己刚才那一番言语,能把一个迷信神话传说的迷妹,劝得迷途知返了呢,现在看来,人家哪是什么小迷妹啊?简直就是一个控制狂,想把自己当做她的猎物,掌控于股掌之间。 想想也是,就凭她的聪明与学识,怎么可能还会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会对自己顶礼膜拜呢?她跟她的姐姐,应该是有些血脉相传,对男人有着极强的控制欲的,看来,她是认定了,能够把自己牢牢的掌握在她的手中了。 想起三傻子,在他老婆面前,唯唯诺诺,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样子,王家有想想,都觉得心寒,看来,自己要硬起心肠,必须抵御住她的软玉温香,糖衣炮弹了,自己可不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变得跟三傻子一样,对老婆大人的吩咐,唯命是从。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退身子,以使自己离那个酥软温香的妖精远一点儿。 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王家有的心思,孙飞扬疑惑的开口问:“那~要是按你那么一说,我们难道还要再回去,继续在你姐的唠叨下,接着给她白干活去?” “那倒不用,”钱青青笑着说:“既然你们都已经负气回来了,就这么再回去,大伙儿脸上肯定是都不好看。但是,你们不回去,在这里也能想办法,找人把那个机器收拾一下啊,让它脱出来的杏仁,不再有那么多坏的了,也不用非得比手工好,只要是能够让杏仁破损率,不再像现在这么高,我姐也就不会再埋怨,而是感激你们啦。” “可是,这连那个厂家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才的啦?”老邢瞪着眼说。 孙飞扬也说:“就是,这应该是你们自己想办法的,毕竟你们是本地人,知道谁有这个本事儿,我们外地人,两眼一抹黑,去哪里给你找这样的人才去啊?” “你们找不到,二驴子哥能找到啊?”钱青青再次把目光转向王家有说:“他连那么大一个工厂的机器,都能找人来解决问题,这么一个小问题,还能难倒二驴子哥吗?” 王家有一听,又开始苦笑了,这真是什么难题,都往自己身上推啊?那种关系到工厂生死的大问题,自己还值得奔赴千里,去寻找能人来维修,难道这种几百块钱的小破机器,也要找人家来帮忙啊?那不成了笑话了吗?就那个机器钱,都不够人家来一趟的路费钱! 他想摇头,可是,看到那几个人望向他的满是信赖的眼神,一副你办事儿,我们放心的神态,他的头又摇不起来了。 “哎~”他叹了口气,又挠起了脑袋。 这维修机器,王家有纵使自诩还算有点儿头脑,对此也是一筹莫展,就是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来怎么对机器进行改动。 自己想不出来,那就只能是找外援了,可是,这屋里这几个人,对附近的人,都几乎是一无所知,王家有作为唯一的本地人,这么多年,不在家里待着,对本地的了解,没准都不如钱青青这个外村人,认识的人多。 “哎~”王家有不住的叹着气 , 挠着头 ,他真希望自己也有那个日本小和尚,聪明的一休那样的本事,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只消盘腿而坐,“嗒”“嗒”“嗒”双手在脑袋上画几个圈,“叮”的一声,脑袋里就会浮现出一个主意。 只可惜,他没长一休那样聪明的脑袋。 就这样,几个人瞪着眼瞅着王家有,看王家有不住的挠着头,谁也不敢说话,生怕声音打扰了王家有的思绪。 这么多人在屋子里坐着,房间里竟然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那花一样……”甜甜的歌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屋子里,竟然像惊雷一样,吓得几个人一哆嗦。不由得全都寻声看去。 “呵呵……不好意思,是我的电话。”钱青青讪笑着,慌乱的掏出了手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起的电话,“喂~招弟啊?什么事儿啊?” “啊~没什么事儿,”招弟在电话里说:“我娘让我问问您,您现在在哪里呢?” “我……”钱青青眨了眨眼,看着屋里这几个人,竟然撒了一个谎:“我在村子里随便转转,怎么啦?” “哦~”那边的招弟失望的说:“您不在我二驴子大爷那里啊?若是没在,那就算了吧。” “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钱青青疑惑的问:“若是有事儿,我给他打个电话也行。” “那个……那个……”招弟哼哼了半天,才说:“您若是在我二驴子大爷那里的话,我娘想让您问问二驴子大爷,他说的要请在咱这里干活的嫂子大婶的下饭店去,他还请不请啊?要是不请,就请她们该回回去,要是请的话,就留她们多干会儿活儿。” “噢~是这种事儿啊?”钱青青听了,不置可否的,淡淡的说:“那~我打电话问问他再说吧。完事儿,我再给你打回去。” 屋子里,静的只有钱青青的电话声,所以,不用她转述,另外几个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等钱青青挂了电话,孙飞扬就跳了起来,愤怒的说:“王叔,您看到了吗,这是什么人啊?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让咱请下饭店去呢?简直是占便宜没够!这种人,咱帮她干什么啊?” 老邢到底老成持重,坐在一旁,没有吱声。 这种事情,钱青青也不知道是该帮她姐姐解释,还是跟他们一样,数落她姐的不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拿眼看向了王家有。 “这个~”王家有不禁又挠起了头,也幸亏他那脑袋,剃的精光,若不然,不知道这会儿,他的脑袋上,得被他挠掉多少头发了? 王家有挠了半天脑袋,才自言自语的说:“人无信不立,说出去的话,就要做到言而有信,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那就该去,还是去吧。” “嘿!这样,显得咱是不是有点儿窝囊啊!”孙飞扬跺着脚,叹气的说。 钱青青看看孙飞扬,又看看王家有,疑惑的问:“那我给招弟打电话啦?” “打吧。”王家有挥着手说。 说完,他突然好像眼睛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他问钱青青:“你们不是都说那个朱开能挺聪明的,什么都会摆弄两下子吗?” “啊~”钱青青楞楞的应了一声,“那小子脑子是挺活泛的,什么都敢下手作弄几下子。怎么啦?” “嘿!真是的!”王家有突然兴奋的挥着手说:“咱们眼皮子底下,守着这么一个能人,干什么还愁眉苦脸的啊?给那个朱开能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那个机器,看他能不能解决脱壳破损率高的难题?” “你觉得,他能把机器修好了?”钱青青疑惑的说。 “嗯~应该差不多,”王家有点着头说:“其实,很多发明,并不是由那些拿着国家专项资金,整天钻在实验室里的人们发明出来的,而是由散落在民间的能工巧匠,靠着他们大量积累起来的工作经验,加上一些奇思妙想,并在不断的实践中,经过技术进步形成的,我看朱开能,就有那个潜质,对他这个潜质,咱们要做的,就是给他更多的鼓励,给他更大发挥的空间,把他所有的潜能激发出来,而不是对他各种的挖苦刺激,把他那喜欢发明创造的积极性,给埋没了。像这种难题,不正是让他施展拳脚的机会吗?” “哦~那好吧,我现在就给招弟说。”钱青青兴奋的说着,给招弟拨打了电话。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小朱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吧。”王家有吩咐说。 “还真要去啊?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孙飞扬不情愿的咕哝着说。但他说到底,只是一个打工的,人家老板怎么吩咐,自己只有听喝的份儿,他就算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还是爬起来,灰溜溜的跟在了王家有的屁股后面。 等他们一行人,磨磨蹭蹭的走到果园,朱开能已经撅着屁股,在对那个让人爱不起来的脱壳机拆了装,装了拆的来回测试了。 王家有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朱开能说:“怎么样?小朱,这个问题,能不能难倒你?” 小朱用袖子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小尅死,我感觉,就是这电机速度太快了,只要加一个控制器,让速度稍微的慢一点儿,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坏仁儿了。我店里就有,我回去拿一个来。” 说完,骑上他那自己改装的挎斗摩托车,一溜烟的走了。 大概王家有他们没在的这会儿,三傻子或者是其他人,教育了钱燕儿,她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她低着头,迟迟疑疑的走过来,期期艾艾的讨着好说:“二驴子哥过来啦?” 王家有本来对她满肚子的怨气,可看到她主动过来问好,不看她,就看在三傻子和钱青青的面子上,也不能和她斗气啊! 王家有原本还有些默然的脸上,生硬的挤出来一丝笑容,回答她说:“啊~回来了。” “回来就好,”钱燕儿讨好的笑着说:“都怪我这臭嘴不会说话,我家她爸也没少说我,可我这脑子,就是记不住,总爱不知不觉的,就得罪了人,二驴子哥,我说话,要是有什么不中听的,您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不会。”王家有心里有气,但脸上笑着说:“就冲我跟三傻子我俩的交情,我也不能跟你计较啊!说咱们是一家人,一点儿都不过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啊?” “说的是,说的是。”钱燕儿讪笑着说:“等我妹妹跟了你,咱们更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是没拿你当外人,才会说话,嘴里没了把门儿的,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你不往心里去,那是最好了。” 她顿了顿,又说:“二驴子哥,你也别嗔着我算计,我算计这仨瓜俩枣的,其实,也不算个什么,我妹妹这么一个大活人给了你,怎么算,也是我家吃亏了呢。” 王家有见她老把自己和钱青青往一块儿扯,想着免得以后纠扯不清,忙辩解说:“弟妹啊,你可别这么说,我跟青青,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到底怎么样,还没定下来呢。”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钱燕儿肯定的说:“这社会,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就看我妹子那个主动劲儿,你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哪里还有不成的道理?” 第83章 弱点 王家有听了,心说:“你们以为,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儿,可我为什么总感觉,这是向我抛过来的圈套,发射过来的糖衣炮弹呢?是要把我囚禁起来,当奴隶,要把我炸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我正为此发愁怎么躲呢?” 可这种话,能往外说吗?如果说出来,不说会对钱青青有多大伤害?怕是单单周围的人们,都会上来摸摸他的脑袋,看看他有没有发烧?要不然,为什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了呢?这可是多少单身狗做梦都做不来的好事儿呢!你竟然还这么胡思乱想?老寻思自己会吃亏?不是脑袋有毛病是什么?你个老光棍能吃了什么亏?人家大姑娘没喊吃亏,就不错啦! 王家有只能是沉默,用沉默以表示他的不认同。 可他的沉默,却被别人会错了意,旁边一个妇女笑着说:“二驴子叔竟然还害羞了啊?这有什么害羞的,又不是大姑娘,什么都没有见过。您连女人都换了好几个了,你您肚子里要没点儿坏水,能把这么多美女骗到手吗?” 另一个女人自作聪明的说:“你不懂,若是穷光棍这样,叫害羞,叫傻老实,这样的男人,没人爱。可人家钻石王老五要是这样,就成了矜持,越这么拿捏起来,女人追的才越有劲儿呢。人家二驴子是得了泡女人的秘籍,才能迷起女人来,这么得心应手呢。” 一个年轻一点的小媳妇儿,鄙夷的笑着说:“人家二驴子大爷,还用得着学什么泡女人的秘籍吗?都不用追,你们还都上赶着往上贴呢,若是再学点泡女人的秘籍,那还不得天天晚上当新郎,家家都有丈母娘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她的话,引得那些女人,一阵的哄堂大笑。 一个外地嫁过来的女人,捂着肚子,边笑边侉侉的说:“你还真别说,我们老家那边,有个村的村支书,还真就做到了家家都有丈母娘,你说,他那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官,能有什么魅力,让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呀?他又没长驴那么大的玩意儿?还不就是仗着手里有点儿小权利吗?” “他长没长,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也当了一回新娘啊?” “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说的是听说,你耳朵塞驴毛,没听到啊?” “那个村支书长没长,不知道,二驴子肯定是长了,要是没长,人家能叫二驴子吗?” “你亲眼看见啦?说话这么肯定?” “我也没有看到,但二驴子就在这里站着呢,你要不信,让他给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对!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让大伙儿见识见识。”那群女人起哄似的围过来说。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想起了孙飞扬讲的那个壮汉的故事,吓得他不由自主得抓紧了裤子,身子不住的往后面躲。 大概孙飞扬和老邢也看到事态不对,赶紧横身挡在了王家有的前面,两条胳膊张开,护住王家有。 这若是在他们面前,老板让一群女人扒了裤子,他们干脆也别干了,赶紧卷铺盖卷,滚回家去吧。 “你们这些老娘们儿,说话就不能文明点儿啊?”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说话的钱青青挺身而出,指责她们说:“怎么着,你们也应该保持一下女人应该有的矜持吧?” “文明?要是两口子都文明了,那还能生出孩子来吗?”一个女人“咯咯”笑着说。 “就是,你要是知道文明,也不会见了男人,就往身上扑啦!”又一个女人笑着说。 “你看看人家文明人就是不一样,该干的,不该干的,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就是咱这什么都干不出来的不文明的人,连说却都不能说。”一个年轻的小媳妇笑着说。 “对啦,说起文明来,我想吃鸡大腿啦!”一个中年妇女看着钱青青,笑的是那样的怪异的说。 “哈哈哈哈哈……我也想吃啦!”好多女人应和着笑起来。 “有好东西,别光你一个人占着呀!见者有份,也让我们跟着沾沾光呀!” “你放心吧,我们只看不吃,我们都是文明人。” 钱青青被这群人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像一块大红布一样,吓得她捂起耳朵,不住的连连后退,再也不敢挡在王家有前面了。 “鸡大腿怎么啦?谁家还没吃过鸡大腿啊?你们就没有吃过鸡大腿啊?”钱燕儿不明白为什么她妹妹听了这话,竟然臊得满脸通红,没脸见人了,赶紧挺身把妹妹护在了身后。 “你们家的鸡大腿不一样,我们家吃的鸡大腿,可没有你们家的金贵,不信,你问问二驴子?” “二驴子?”钱燕儿满脸狐疑的看向钱青青,再看向躲在孙飞扬和老邢身后,满脸紧张的抓住裤腰的王家有。 随即,她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脸对着那些女人说:“人家早晚都是两口子,关起灯来,爱怎么玩怎么玩,关你们什么事啊?你们谁敢说,在自己家里就没有吃过啊?” “可我们想开灯吃一回啊!哈哈哈哈哈……”好几个女人说着,又嘎嘎的笑了起来。 “开灯吃,关灯吃,还有区别吗?怎么回事?”钱燕儿满脸疑惑的看看她妹妹,又看看王家有。看他们满脸通红的样子,才想到,这种事情,能是随便往外说的吗?可不能说,怎么又成了这些人的笑柄啦?谁的嘴这么不严实?连这种事情,都随便往外秃噜啊? 她把目光看向一直跟随王家有身旁的孙飞扬和老邢两个人,两个人全都把脑袋晃成了拨楞鼓。恨不得长出八只嘴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们这些女人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不想让我二驴子哥请你们吃饭啦?”一直站在后面不吱声的三傻子,这会儿却突然说话了。 他这么一说,那些起哄正带劲儿的女人们,全都吐了下舌头,嘴里说着:“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说完,一个个的紧闭上了嘴,蔫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悄没声的继续砸杏核去了。 刚才还吵得脑仁儿疼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起来,简直让人怀疑,好像刚才那荒唐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有那一锤接一锤的,此起彼落的砸杏核的声音,在证明这一切并不是虚幻,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哎呀~谢谢你啊,兄弟,真亏了你说那句话,要不然,我今天怕是要当众出丑了。”王家有走到三傻子跟前,悄声的说:“哥哥我,真要是让这帮娘们儿扒了裤子,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二驴子哥,跟我这么客气干嘛?你帮了我这么多回,你什么时候见我跟你客气啦?”三傻子不以为意的说:“咱们这交情,老是客气,就外道了。” “是是是,咱们之间,不用客气。”王家有叹着气说。 “突突突突突……”朱开能骑着他那挎斗摩托车,又转了回来,看着那些默不作声,全都闷头干活的女人们,疑惑的问他女人:“媳妇儿,这是怎么啦?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怎么这么多女人,竟然连个吱声的都没有啊?难道都吃了哑药啦?” 招弟往远处拉了拉朱开能,小声的嘀咕着说:“她们要是真吃了哑药倒好了,那倒是省心了。你刚才没看见,这些老娘们儿,差点儿没把二驴子大爷给吃了?” “怎么?”朱开能瞪起了眼珠子,生气的说:“这些女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二驴子大爷,这么好心,想请她们下饭店吃饭去,还不知足啊?还要恩将仇报?想打二驴子大爷?没事儿,我朋友多着呢,她们要是真敢打二驴子大爷,我一个电话,叫他一帮哥们儿弟兄来,帮二驴子大爷出气!” “你这长得什么脑子呀?整天都在琢磨什么啊?”招弟因为朱开能曲解了她的意思,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拧了一下。 这朱开能尽管疼的一连蹦了三蹦,却一点也不生气,他扭着屁股,嬉皮笑脸的又凑到招弟跟前,笑着说:“不疼不疼,就是不疼!打是亲,骂是爱,越疼越是拿脚踹,我媳妇这么疼我,要不要再来两下?” 招弟在朱开能脸上,轻轻的刮了两下,笑骂着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你羞不羞啊?” 朱开能涎着脸说:“咱们两口子,爱说什么说什么,别人管得着吗?” 他突然又想起来,刚才好像招弟是说他的理解错误,就又说:“怎么,你刚才那意思,是那些妇女,不是想打二驴子大爷,是想……” 他眨着眼睛,坏坏的笑着,看向王家有,迟疑的没有往下说。 招弟也不用他往下说,接口说:“是啊!你说这些老娘们儿,怎么能这样啊?” 看着王家有那惊魂未定的窘态,朱开能摇着头,叹着气说:“这人们还都想着人前显胜,傲里夺尊,却不想人红了是非多,猪肥了要挨刀,这要是让一群女人,为他一个人疯起来,也挺可怕的。哎~!” 说着话,他从三轮摩托车上,拿下来控制器,又去摆弄那个脱壳机去了。 王家有原本还想站到跟前,近距离的去亲眼看看朱开能,是怎样把那脱壳机给修好的?可经过刚才那一场风波,王家有可是吓得不轻,他再也不敢往那些人前面凑了,只是和孙飞扬、老邢三个人,远远的站着观看。 好在,那些女人们,现在一个个老实的,再也没有一个爆出高亢的笑声。每个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好像都是出身名门,大家闺秀似的。就是要笑,都要拿手把嘴捂起来,偷偷“吃吃”的笑,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放肆了。 别看朱开能人胖,手脚还是很麻利的,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控制器安装好了,他再次接上电,一手按着进料口的插销,控制着进料的速度,一手扳着控制器的把手,控制着电机的转速,眼睛却紧盯着出料口喷出来的被打破的杏核,观察着杏仁的破损程度。 三傻子、钱燕儿和招弟也蹲在出料口,紧张的看,看看经过这一番改动,能不能成绩斐然。 王家有好奇心使然,也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恐惧,慢慢的凑了过去,连皮带仁的抓起一把,看着那些杏仁说:“我看着,这回应该差不多了吧?几乎已经看不到有打坏的杏仁了。” “打坏的杏仁没有了,可是,没打开的杏核却多了,”钱燕儿仍然不满足的说:“这样的话,不但要把杏仁和杏核皮分拣开,还得再挑一遍杏核,这等于又多了一道手续。” “也是啊,杏仁和杏核皮还好分开,可是,从一堆杏核皮里,往外挑没破开的杏核,就有点儿难度了,一会儿的工夫,都会累的眼疼。”王家有也感觉,这样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好办,”朱开能胸有成竹的说:“只要再加一个震动筛,就能把杏仁和杏核皮分开,没破开的杏核,会跟杏仁在一起,这样,就算有几个没打破的杏核,也一眼就能看出来,随手就挑出来了。” “嗯~这样也行,”王家有点着头说:“除了杏核和杏仁颜色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杏核明显的也比杏仁大的多,也不容易跟杏仁掺到一堆去,一般会自动的滚到边上去。” “二驴子,你们说的那些活儿,能不能明天再说啊?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饭店啦?”突然一个女人在王家有身后响起。 “就是,二驴子叔,我们都是女人,回家太晚了不安全,既然说了要下饭店,就早点儿去吧,别非等到天黑了。就是这样,吃完饭,怕是也不早了。”王家有旁边一个女人说。 王家有突然惊惧,不由自主的赶紧的双手抓住了腰带,转脸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旁身后,已经被女人们围了起来。好在,孙飞扬和老邢两个人,一直寸步不离的站在他两边,一左一右形成了保护之势,多少给他心里一些底气。 第84章 去吃饭 王家有安定了一下心神,再看向周围的那些女人们,见她们脸上并没有那种让他恐惧的那种狂热兴奋的神情,一个个的,都是满眼的真诚与渴望,这让他那提着的一颗心,才放慢慢的放了下来,两只手,也慢慢的放开了紧抓着的裤腰带。 他抬头看向偏西的太阳,这个时候,天黑的早,刚五点多,太阳就要坠入天际了。太阳失去了温暖,那小西北风,在这缺少房屋遮挡的空旷田野里,更显得有些寒凉。尤其是钱燕儿和钱青青姐妹俩,还穿着去宴宾楼的那身衣服,这会儿更是冷得站到了房檐地下,跺着双脚,裹紧了衣服,抵挡着料峭春寒的侵袭。 “哦~”王家有点了点头,看向三傻子和朱开能,商量的说:“要不,今天就算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听你的,二驴子哥。”三傻子嘿嘿笑着说。 “二驴子大爷,您真逗,”朱开能眯起了眼,他那眼睛眯起来,也挤的几乎看不到了眼珠,他笑着说:“您请客,还问我们干什么啊?我们都是穷光蛋,问也拿不起银子,我们还不是都得听您的?” “那好,说走咱就走。可是,”他看着那群女人,又犹豫了起来,“难道,这么一大群人,都要骑着电动车去镇上?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 “二驴子哥,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你再给我们雇一辆面包车,把我们拉过去吧?”一个女人笑嘻嘻的说:“你说我们骑着电动车去,到时候要是喝点儿酒,再骑着电动车回来,这么远的路,多不安全啊?真要是有个好歹的,那不还是你的责任啊?” 尽管那女人喊他一声哥,但二驴子想不起来,这是谁家的媳妇?这么长时间,他不在村里,好多年轻的女人和孩子,都不认识了。 “什么?下饭店还不行啊?还要喝酒?”孙飞扬不满的梗着脖子说:“你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这么得寸进尺啊?你们知不知道,有的一瓶酒,都赶上一桌子菜值钱啦?” “又不是让你掏钱,你多的什么嘴啊?”一个女人白着眼,看着孙飞扬说。 “兄弟,我们女人能喝多少酒啊?”又一个女人说:“再说,就咱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酒啊?就算是有好酒,那也是给人家有钱人喝的,咱们这些人,弄几箱啤酒,弄两瓶几十块钱的白酒,我们就知足了,花不了多少钱的。” “这还花不了多少钱啊?敢情是不用你们掏钱,你们不用心疼。”孙飞扬仍然愤愤的说。 “掏钱,那也是二驴子叔掏钱,也没掏你家的钱啊?你一个打工的,心疼个什么劲儿啊?真是皇上娶媳妇,皇上不急太监急。”一个小媳妇儿拿眼斜瞟着孙飞扬,一副怪他多管闲事的样子。 “你!”孙飞扬气得真想打她几拳,踢她两脚,可看看那么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媳妇儿,他还真打不下手去。再说,这些人,可都是和老板一个村里的,你知道人家和老板是什么亲戚关系啊?真打了人,那不是给老板找麻烦吗? 想到这里,他把肚子里往外鼓的那口气,生生又咽了回去,喃喃的说:“你这小媳妇儿,人长得这么漂亮,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哼~你又不是我男人,供着我钱花,我凭什么要给你说好听的?”小媳妇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说。 “得亏了你……”孙飞扬想说:“亏了你不是我媳妇,真要是我媳妇,就凭你这么说话,我一天得打你八遍。” 可他转念又一想,这要真是自己的媳妇,疼还疼不过来呢?就算说话难听点,那也舍不得下手啊! 他话说了一半,正想着下面该怎么说,王家有见他和女人们斗嘴,心说:“人家女人们,都是天生的外交家,个个都是伶牙俐齿,牙尖嘴利,就你这只知道好勇斗狠的耿直性子,能斗得过她们?” 王家有抢着说:“好好好,你们不说,我也正琢磨着,要是有辆大巴车,能把你们都拉上才好呢。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上哪找车去啊?” “二驴子大爷,咱们这边,天天往县城跑公交的那一家,他家养着好几辆大巴车呢,除了跑公交,也承接农村酒宴的亲朋接送,年前我跟招弟结婚的时候,还用过他家的车呢。”朱开能在旁边插话说:“我这手机里,还留着他家的电话号码呢,你要是想用的话 ,我就给他打个电话 ,车一会儿就到 。不过,人家那种大车,跑一趟可不便宜,要是连来带去的 ,最少也得五百块钱呢。” “行!五百就五百。”王家有大方的说:“咱现在不差这点儿钱啦!只要是方便,怎么样都行。” 得了王家有的同意,朱开能掏出手机,给那家养车的人家打了电话。 “哎呀!”没等朱开能挂了电话,一个女人叫了起来,“人家也没想到要下饭店啊!今天就穿了一件平时干活儿穿的旧衣服,这要是去了饭店,多丢人啊!” “就是,我也寻思干活儿,连收拾也没收拾,就跟着你们来啦,你看看我这衣服上,还沾着今早晨的饭嘎嘎呢。 ” “那车要是来了,你让他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回家换身衣服去啊~” 说着,那女人撒腿就跑。 她这一跑,剩下的女人们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眨眼跑的没影了。 “这些女人,真麻烦,”朱开能看着招弟也跟着她们往家里跑,摇着头,叹着气说:“不就是去吃个饭吗?至于的吗?难道穿这身衣服,就吃不了饭啦?真是的,这一天,换了好几件衣服了,再怎么换,不还是那一个人吗?换来换去的,也不嫌个麻烦?” “怎么能说是一个人呢?”没走的钱青青,也拿着小镜子,正往嘴唇上抹着口红,往眼睛上画着眼线,“这打扮和不打扮,简直就是两个人嘛。难道你没觉得,你家招弟打扮完了,显得挺漂亮的吗?” 朱开能挠着他那小寸头说:“打扮完了,脸上是看着也白了,也嫩了,可脱了衣服,看着那脖子以下黑黢黢的肉,跟脸上简直就是两个颜色呀,这让我总想起聊斋上的画皮,感觉娶回来的,就是一个女鬼。还不如上下一个颜色看着自然呢。” 王家有心说:“这孩子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这种话,你两口子关起门来,怎么说,都还好些,可当着人家她娘家的人,尤其还有年龄相差不太大的女长辈,这么说,简直太不好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赶紧打断他的话,岔开话题说:“小朱啊,你不说,明天给这机器上安装个震动筛吗?你那里还有这种东西啊?” 朱开能腼腆的一笑,说:“我那里哪有这个啊?就算有,跟这机器它也不配套啊!只能是咱自己量尺寸,找铁板焊一个了。” “哦~”王家有点着头说:“也亏了你这个多面手了,要不然,我买了这个机器,还成了一块废铁呢。” “这世上哪有没用的废物啊?只有放错了位置的资源。”朱开能悠悠的感叹着说:“就算是在别人那里没用的东西,到了我手里,我也得让它焕发出光彩。” “哎呀!小伙子,看样子,你和我们老板,是一路人的啦,”老邢夸赞的说:“我们老板说,他就是靠着这样的名言警句,才能有了今天的成就的啦,看来,你将来也会前途无量的啦。” 被他这么一夸,朱开能又不好意思了,他又挠起了头,说:“我哪能和二驴子大爷比啊?我现在除了一个修车店,可是什么都没有。” 王家有拍了拍朱开能的肩膀,鼓励的说:“难道你没听说过,我前年还是一个蹬着小三轮收废品的呢,跟我比起来,你优势可比我多多了啊!别的不说,就你这心灵手巧的劲儿,我都望尘莫及,更别说你现在正是好年龄,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老是感叹,时日无多,不知道还能再干几年了。” 朱开能听他感慨,赶紧恭维的说:“二驴子大爷,您真会说笑,按照现在的年龄划分,您才是一个中年人,离老还早着呢,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福呢。” 他们正说着,一辆银白色的大巴车停到了果园的路边,一个三十来岁,容貌艳丽,别说农村,就算是到了城里,打扮也算非常时尚的女人,一步三扭的走了过来。边走边问:“你们不会是逗我玩吧?不是说要拉二十多个人吗?怎么就这么几个?挤一挤,你那辆捷达车都能装下了,还用得着雇我这么大一辆车吗?” 朱开能迎上去笑着说:“您别着急,人多着呢,只是那些女人,麻烦的很,下个饭店,还嫌衣服穿的不好看,非要回家换身衣服去。你说,一会儿天就黑了,黑灯瞎火的,谁会注意你穿的好看不好看?” 那个女人笑眯眯的说:“帅哥你可不能这样说啊!这衣服就好比女人的第二张脸,穿的衣服不好,我们女人就会感觉心里少了一点儿自信,觉得没脸出门,你觉得天黑了,穿什么衣服都一样,可我们女人却觉得,天黑更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们男人自己不也常说:灯下看美人,不丑美三分吗?我们女人,越是在晚上才越迷人呢,怎么能说黑灯瞎火的,没人注意呢?” 王家有看着那个女人,疑惑的问三傻子,“他们说的那个养着好几辆大巴车的,就是这么一个女的?” “女的怎么啦?”没等三傻子回答,钱燕儿接话说:“人家一个女人,不知道比多少男人还强呢,人家在咱们这边,靠着几辆大巴车,跑着咱们县里好几条农村去县城,还有附近城市的公交线路呢,听说挣的钱,也算是咱这里数得着的人物啦。” “哦~”王家有不由得有些佩服了。 看着那女人虽然说话非常温柔可亲,但骨子里总有一股傲视群芳的气质,这让王家有不禁又想起了小手绢儿,不管走到哪里,小手绢儿身上也一直有着这么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上午钱青青那句话,大概是伤了小手绢儿的心,自从踹了王家有那一脚后,这么长时间,连个短信也没有,大概是还在生王家有的气,可那话是钱青青说的,王家有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现在,大伙儿都要去饭店,是不是该问一下小手绢儿,并借这个机会,让她消消气? 想到这里,王家有拨通了小手绢儿的电话,但铃声响了两下,就响起了通信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给谁打电话呢?”王家有正盯着手机楞神,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柔美的声音,他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钱青青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哦~我问问小姑,看看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饭店吃饭?”王家有无所谓的回答说,他才不怕她吃醋呢。 果然,钱青青虽然仍然在笑,但说话已经发酸了,“但是,你那老情人,好像并不愿意接你的电话?” 王家有生气的心说:“还不是都怪你,我什么时候说过小手绢儿人老珠黄了?你在旁边给我挑拨离间。” 但他却耸了耸肩,仍然无所谓的说:“没有,小姑这会儿正打电话呢,我等会再打一下。” “不用等了,你现在再打一个试试?”钱青青揶揄的坏笑着说:“这会儿,就算是有电话,也应该打完了。” “哦~”王家有应了一声,不自觉的挪动着脚步,离她远了一些,感觉她应该听不懂到电话的声音了,才再次拨打小手绢儿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王家有的心不觉凉了起来,看来,这回真的是伤了小手绢儿的心了,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接了呢?是不是应该找机会,去向小手绢儿解释一下呀? “咯咯咯咯咯咯……”王家有正在愣神,身旁一个女声“咯咯”的笑着跑开了,他转头看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钱青青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到他身边,偷听了电话里的提示音,看来,这回倒是随了她的心意了,竟然笑的那么开心。 “哎~”王家有不觉又叹了口气。 第85章 女追男(上)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那些回家换衣服的女人们,已经又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甚至有几个年轻媳妇,竟然还带了孩子来,三个女人就已经可以演一台戏了,这么多女人,本来就够乱的了,又添了好几个两三岁的孩子,大人喊,孩子叫,简直把个平时都没有人来的果园闹的吵翻了天,比赶庙会还热闹。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果然,刚才有几个女人,还是蓬头垢面,懒懒散散的样子,经过一番捯饬,顿时成了时尚女郎,都够上杂志封面的啦。 “这人都来齐了吗?要是齐了,咱赶紧上车,这就走啦!”那个养车的美女老板喊着说。 “都来齐了 ,现在走吧。 ”人们催促着说。 看着女人们上车 ,王家有才发现 ,大巴车驾驶位上, 还有一个小伙儿 ,他这才知道 ,开车的并不是那位美女老板 ,人家也是有司机的 。 三傻子、钱燕儿、钱青青、王家有他们钻进了捷达车,孙飞扬也想挤进来,却被钱青青堵在了门外,“哎~哎~哎~没看到这车里已经满了呀?还往里面挤?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啊?” “我不往里面坐,我怎么去啊?”孙飞扬郁闷的说:“我可是王叔的贴身保镖,王叔在哪里,我就要跟在哪里的。” “保什么镖啊?”钱青青往外推着他说:“难道我们这些人,还会害了他不成?去!你要想跟着去,上那辆大巴车去。” 孙飞扬转脸看了一眼大巴车,难为情的说:“我不去,那辆车上,全都是女人,我一个老爷们儿上去,算是怎么回事啊?” “谁说都是女人啦?人家那个司机小伙儿难道就不是男人啊?再说,那大车又宽敞,又透亮,座位也宽松,不比在这车上挤着舒服啊?”钱青青诱导的说:“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往女人堆里扎吗?有那么多女人,你就偷着乐去吧。” “就是,快点去吧,没准谁相中你,给你说个媳妇呢。”钱燕儿也循循善诱的说。 “说的那么好,你们怎么不坐那个车啊?”孙飞扬看坐这辆车无望,只能低着头,走向那辆大巴车。 这会儿大巴车的那些女人,正在拿那个司机小伙儿开涮:“哎呦!咱们这么一车,全是女人,简直成了女儿国啦。” “你那是什么眼睛啊?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坐在这里,你没看着啊?” “哎呦!这小帅哥长的不错啊?我家一直缺男人,愿不愿意给姐当个干弟弟啊?” “干什么?你也想赶赶时髦,玩玩姐弟恋啊?那你是来晚了,人家已经被别人占下了,你想玩,得先过人家他媳妇那一关。” “你们思想怎么那么污啊?干姐弟就非得玩姐弟恋啊,难道我们就不能有纯洁的男女友谊啊?” “呦呦呦呦呦……守着这么一个小帅哥,你还纯洁的友谊呢?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别把小帅哥榨的渣都不剩,就得念阿弥陀佛啦。哈哈哈哈哈……” 孙飞扬一脚刚踏上大巴车的台阶,就有个女的说:“你要真想要纯洁的友谊,你还不如找这个大兄弟呢,跟他在一起,保你什么想法都没有啦。” “哈哈哈哈哈……”女人们又爆出一阵哄笑声。 孙飞扬那踏上车的一只脚,赶紧又收了回来,这女人一多了,说话真是无所顾忌,自己还是离她们远一点的好。 可不坐这辆车,难道要甩着两只脚片子,跟在她们车屁股后面,跑着去啊? 他正发愁,转脸正看到朱开能刚刚发动了他那辆挎斗摩托车,招弟正一脸笑意的坐在挎斗里,和朱开能有说有笑的。 孙飞扬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朱开能的摩托车前,一脸恳切的说:“兄弟,帮帮忙,让我坐你这摩托车怎么样?” “我这车有什么好坐的,这会儿骑摩托车还冷着呢,哪里有坐在车里面舒服呀?”朱开能一脸疑惑的说。 “就是,我们两口子坐一辆车,你插上一脚,算怎么回事啊?想当电灯泡啊?”招弟满脸不情愿的说。 她这么一说,孙飞扬无语了,真是的,人家两口子新婚燕尔,那甜蜜劲儿正热乎着呢,自己这样子拆开人家亲热的机会,也难怪人家会不高兴。 可他实在是不敢踏上那辆大巴车,孙飞扬不由得为难了起来。 还是朱开能看着孙飞扬左右为难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媳妇儿,要不你就坐大巴车去吧,让这个大哥坐一下我的摩托车。我看这个大哥是真怕跟那些女的在一起。” “都是一个个的假正经,”招弟不情愿的跳下车,喃喃的说:“心里不知道多想往女人堆里凑呢,却非要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她看孙飞扬那臊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又笑着说:“大哥,您可别多心啊!我说的是别人,您可不一样。” 孙飞扬只能是干笑,什么都不敢说。 到镇上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很快他们的车,就停在了得福楼的楼下。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这在周围大多是平房的建筑群里,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一见她们这么多人到来,饭店老板乐得,嘴都咧到腮帮子上去了,“哎呦喂!欢迎!欢迎!请问您们这都是亲戚朋友吗?要不要给您们开一个大间?” 王家有就像这个娘子军团的团长一样,走在前面,好不威风! 他看了看一楼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镇子里,竟然也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怕是他们这群人再坐下,这屋里连个空桌都没有了。就大手一挥,“给我一个大间,一个小间。” “那好,那好,您各位请到三楼吧,三楼人少,也肃静,没人打搅您们的聚会。小丽,你带着这些客人们去三楼。”饭店老板招呼着说。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答应着跑过来,招呼着:“各位大姐,请跟着我来。” 说着,当先上了楼梯,在前面引路。 “看到没?在这里吃饭的,不是乡领导,就是村干部,就凭他们那点儿工资,他们舍得天天上这里来吃饭吗?还不是这人们办事儿,求到了他们,才请他们上这里来吃的吗?”一个女人小声的嘀咕着说。 “就是,不用自己花钱,当然要吃点儿好的啦?听说,咱们村里老好套的兔子野鸡,都偷偷的往这里送呢,听说吃那玩意儿犯法呢,除了这些人敢吃,别人谁敢吃啊?吃也吃不起啊!”另一个女人也小声的说。 “就是,咱老百姓要是吃那玩意儿,让人家给逮住,怎么不得判个三年五年的啊?人家这些人,都是一家人,才不用害怕有人抓呢。”另一个女人也附和着说。 “在这里别说这个!”旁边一个女人低声的恐吓她们说:“这里当领导的多,让人家听到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被她这么一说,那几个女人全都点着头,默默的闭上了嘴。 那个小丽领着他们走上三楼,打开两个房间,让他们看:“您看,这两间可以吗?” 一上了三楼,楼下那吵吵嚷嚷的声音,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 王家有看着那干净整洁的环境,摆的整整齐齐的桌椅,痛快的说:“挺好,挺好,我们要求不高,这就挺好的啦。” 得到他的同意,那些女人们,纷纷钻进大间,去抢占有利地形。 有的却挤到王家有身边说:“二驴子,你这还不跟我们一个屋啊?是不是想搞什么特殊啊?” “就是,二驴子叔,要不,我也在这屋,跟您坐一桌吧,您这屋的菜,肯定比大屋的好。” 王家有也是怕了她们,忙解释说:“没有没有,两个屋里的菜,都是一样的,我们就是在小屋里,说一些买卖上的事情,人多了乱糟糟的,就没法说了。” 女人们才不稀罕听些什么生意,她们喜欢的是热闹,是八卦,一听这些,就说:“那给我们上点好菜啊!别弄那些猪肘子,烧鸡扒鸭子的,现在吃那玩意儿都吃腻了,一点儿也不香。” 另一个说:“给我们弄点儿大闸蟹,小龙虾什么的,这海鲜还没有吃腻。” 钱燕儿一听,就不乐意的说:“你们可倒是想的美,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想吃大闸蟹,小龙虾?你也不问问,那玩意儿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果然,那个小丽笑着说:“是呀,这位大姐说的是,现在还没到吃小龙虾大闸蟹的时候,您们要想吃,只能等几个月再来了。不过,我们饭店的特色还是不少的,有很多别的饭店吃不到的美食,您们要不要尝尝?” 王家有知道她说的,当然是指刚才那几个妇女说的野味了,忙说:“不啦,不啦,我们就吃些大众的菜品就行了,不要什么奢华的菜,酒也一般的就行,上几筐啤酒,来两瓶中档的老白干。” 那个小丽,看着王家有被一群女人前呼后拥的围着进来,以为来了什么大老板呢?还准备好好的招待,给她们推荐两款高档红酒呢,这么多人,多了不说,一人一瓶,那也得几万块钱啊!没想到竟是一个土鳖,连瓶好酒都舍不得上,显得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热情了。 王家有才不管她高兴不高兴呢,我带着这么多人,大老远的,雇车跑到你这里吃饭,已经够照顾你们生意的啦,我才懒得看你甩脸子呢! 他拿着菜单,勾选的尽是一些家常菜,一个贵的都没有。选完了,也不问别人,直接往桌子上一扔,吩咐说:“好了,就这些菜,每张桌子上来一份,快点儿上,我们这里还有孩子呢,别让孩子饿着了。” 小丽看着菜单,撅着嘴往外走,嘴里嘀咕着:“真抠,请人下回饭店,就吃些这个?” 很多女人没看到菜单,但听她嘀咕,就好奇的问:“都点的什么菜啊?我们能看看不?” 小丽代搭不理的问:“你能做主要什么菜不?” 那妇女赶紧往后缩着脖子,摇了摇头,“咱哪里能做主啊?咱就带着嘴,只管吃就是啦,才不管掏钱呢。” “不掏钱,看什么菜单啊?一会儿等菜上来,就都知道了。”小丽白了她一眼,懒洋洋的下了楼。 “嘿!你们看看,这服务员是什么态度啊?”那个妇女气的大骂,“我再不掏钱,来你这饭店吃饭,那也是消费者啊!消费者是上帝,你懂不懂啊?” “嗐,人家都听不见了,你还瞎嚷嚷个什么劲儿啊?”旁边的人们劝着她说:“兴许是人家见当官的见惯了,个个出手大方,见了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个个抠抠嗖嗖的,人家看不起咱们了呗。她一个小服务员,有什么好牛逼的呀?不也是给人家别人打工的吗?跟咱们有什么区别啊?她看不起咱,咱还看不起她呢,犯不上跟她一般见识。” 等到菜上来,一看那些菜,都是些什么油焖花生米,麻辣豆腐,蚂蚁上树,青椒炒肉,鱼香肉丝,西红柿炒鸡蛋等等等,都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菜啦,那些原来蒙在鼓里的女人们,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纷纷涌进了小间,质问王家有:“我说二驴子,你说的请客,就请我们吃这些东西啊?要吃这些东西,我们还用得着领着孩子,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吃啊?我在家里热炕头上坐着,吃的不比这里舒坦啊?” “十里地,奔张嘴,不如在家喝凉水。这多少年了,人家都知道这个理,你也好几十岁的人啦,还不懂得这个啊?”孙飞扬又气哼哼的跳出来挡横了。 王家有伸胳膊把孙飞扬扒拉到一边,笑咪咪的看着那个质问他的妇女,笑着问:“二蛋嫂子,这菜怎么啦?饭店做的菜不香吗?你们不是说吃肉都吃腻了,不想吃那烧鸡扒鸭子了,我这才要的一些比较肃静的菜,这些菜,下酒不挺好的吗?” “好?好你怎么不吃啊?单独弄几个人,跑这小间里来,偷着吃好的?把我们大伙儿扔在大间里,当要饭的打发呢?”二蛋媳妇不依不饶的质问。 “哦?我吃什么好吃的啦?”王家有指着桌子上的菜说:“您看看,我和大伙儿一样,同甘共苦,咱们这几个桌子上,要的都是一样的,我也没有搞什么特殊啊?” 二蛋媳妇想当然的以为,王家有弄了一个大屋,一个小屋,以为他们几个人,肯定搞特殊化,在小屋里偷偷摸摸的吃小灶呢,所以,自告奋勇,理直气壮的带着大伙儿闯进来兴师问罪,连往桌子上看都没有看一眼,听王家有这么一说,这才往桌子上看了一眼,果然,和她们那几桌的菜,一模一样。 她看清楚了,才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红着脸,嗫嚅着说:“你这大老板当的,怎么连个好菜都舍不得上啊?揣着那么多钱干什么呀?难道还要留着下崽儿啊?” 钱燕儿就坐在旁边,看她这么说,当时就拉下脸来,顶撞她说:“人家二驴子自己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碍着你什么事儿啦?你仨鼻子眼,多出这口气,显着你啦?请你们吃饭是情分,不请你们吃饭是本份,本来,答应给你们的钱,就不少了,你们还非要讹人家二驴子吃这顿饭?人家二驴子碍着都是乡里乡亲的,让你们吃,你们也该知足啦?吃着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啊?还嫌好道歹的?” 第86章 女追男(中) 二蛋媳妇被她顶的满脸通红,想要发作,却瘪了瘪嘴,又咽了回去,转身生气的回了大屋。 “这些人,都这样,就喜欢蹬鼻子上脸,像这种人,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钱燕儿气呼呼的说。 王家有心说:“你只知道说别人,好像你就不是这种人似的? ” 但他仍然微笑着说:“亏了你能跟她们吵,要是让我,是和她们拉不下脸来的。 ” 钱燕儿认真的说:“跟她们在一块儿,就不能软了,你越软,她们就越欺负你。你真跟她们硬气了,她们比谁都怂。” 王家有会心的点着头,“哦~这回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了。来,咱们也别只顾着说话了,大家伙儿都吃,别让菜都凉了。” 众人这才纷纷抓起筷子开吃。 王家有看了一圈,好像想起来什么,问招弟,“我好像没见到那个大巴车上的两个人啊?你是不是也把她们招呼上来,随便吃两口啊,别咱们在这里吃饭,让人家在外面饿着肚子,那也太说不过去啦。” 朱开能在旁边接口说:“二驴子大爷,您甭管她们了,人家还有别的活儿,把咱们这些人放下,就开车走了,说等咱们吃完饭,给她打电话,她再回来。” 王家有点着头说:“哦~没想到,现在咱们这里的人们,有钱的也不少了,跑这一趟,这么贵,人家还能这么忙,看来真没少赚钱。” “那是,”钱燕儿又接话说:“现在这人们,不管结婚,还是过生日,都不愿意在家里办了,都要请亲戚朋友们下饭店吃饭,这一来一去的,都要用大车,要是像你这样的小车来回拉,不知道要跑几趟呢?人家去饭店吃饭,就是为了图省事,要是那么折腾,还不如在家里自己做饭吃呢。” “哦~说的也是。”王家有听了,又不住的点头。 朱开能端着酒杯,坐到王家有身边,真诚的说:“二驴子大爷,您的发家故事,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听了就兴奋,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敬意,我敬您一杯。” 王家有忙端起酒杯说:“不客气,不客气,就我这点小成绩,有什么好骄傲的呀?没准将来,我还要靠巴结你们这些年轻人过日子呢,毛爷爷不都说:国家的希望在未来吗?未来是什么?还不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吗?要是靠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把这把老骨头都烧了,能烧多大一会儿啊?” “嘿嘿嘿嘿嘿……二驴子大爷,您真会说笑。”朱开能陪笑着说:“我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就算是成天琢磨着怎么样能发财,可就是找不着致富的门路啊!好多人都说您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您看您能不能也帮我点点啊?” 听了这话,王家有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正色的说:“小朱啊,你别着急,打一见面,听你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你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你那些梦想,还是很有钱景的,别的不说,就你说的想让汽车跟直升飞机一样,垂直起降,进了水里,能像潜艇一样,水中航行,就非常的有市场前景。你不知道,我这几年东奔西跑的,见到很多大城市,动不动就把公路堵成了停车场,有时候一两个小时,都不带挪窝的,我就想,若是在汽车上有一双折叠的翅膀,一见路面拥堵了,就展开翅膀,从其他车辆脑瓜顶上飞过去,那该有多好啊?还有,这几年,你看那城市里,动不动就发生内涝,总有那汽车,因为进水报废了的,还有不小心,把车开进河里的,连车带人,都在水里淹死了,你说,汽车要是有潜水艇一样的功能,那些人还至于淹死吗?可是,世界上那么多汽车厂家,造出来千篇一律,一模一样的汽车卖不出去,就是没有人想着,改变一下思路,进行一下创新,也给广大消费者多一个保障。你能提前想到这一步,我感觉挺好的。别看你现在缺资金,可一旦你的技术成形了,会有无数的资本家,抱着大把的资金,往你怀里送着求合作的。现在的关键,就是你现在还只是一个思路,真正的车辆还没有一个模型,你现在先慢慢摸索着,试着造出来一辆,不一定非要是成车,就算是玩具,只要是各项指标都合格,那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可是,我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啦,我不能只想着自己的事业,不顾着家庭啊?”朱开能诉苦的说:“我没事儿,也喜欢看别人搞发明创造的那些报道,看那些人,为了搞发明创造,连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弄得老婆孩子都跟着吃苦受罪,怨声载道,我不想只顾着自己,让招弟和我未来的孩子,跟我过着要饭花子一样的生活。我想着,一边进行我的发明,一边还能有一个挣钱的门路,能够让我媳妇吃喝不愁,还能有钱,不断的投入到我发明创造,所需要的项目里去,不用天天为没有钱搞科研发愁。” “嗯~好好好。”王家有拍着朱开能的肩膀,点着头说:“你想的很周到,我给你指一条明道,若是还不够,我会再想办法给你投一些资金,不过,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别一见手里有钱了,就胡吃海塞,大把的给我浪费,让我的钱,打了水漂啊!” “那谢谢二驴子大爷啦,”这话乐得朱开能不住的给王家有鞠躬,“您放心,二驴子大爷,我朱开能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才不会被那些浮云遮了眼呢。不过,您说的那条挣钱的门路是什么啊?” “嘿嘿嘿嘿……”王家有嘿嘿笑着,“吱喽”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老白干,看着朱开能说:“我看着你小子,脑袋挺聪明的,怎么也会这么不开窍啊?这门路不就摆在你眼前了吗?” “啊?我眼前?”朱开能仍然一脸的疑惑的说:“您是说,我现在干着的摩托车维修店?” “现在还有几个骑摩托车的啊?”王家有不禁被他气笑了,“你没看到,现在的人们,都骑的是电动车吗?” “啊~是是是,我知道,”朱开能不以为然的说:“我现在,也不是只修摩托车,电动车来了,也修。有什么活,咱就干什么活,只要给钱,干什么不是干呀?” 突然,他好像又醒悟似的说:“您是不是说,要我卖电动车啊?” 他又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您也知道,卖车是需要很多资金的,而我年前刚结婚,虽然说招弟没管我要什么楼房,可那十八万八的彩礼,也已经掏光了我的家底啦,像我们这些小年轻,还没挣几年钱呢,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王家有又不厚道的笑了,“你刚才修的那个脱壳机,你也看出来了,那台机器,还是有很大缺陷的,我听别人说,不只是咱买的这一台,别人家买的,也有这个问题,这说明厂家为了尽早的卖钱,这机器还没有设计的非常完美,就着急上市了,可也因为这样的问题,肯定会让很多有这种需求的人,望而却步,不敢买机器了。估计厂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之所以还在卖,肯定是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你若是能够完美的解决这些问题,别的不说,你找到那个厂家,向他卖出专利,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跟他提出合作,要他厂子一定的股份,你就有了一头现金奶牛,坐在家里,就可以收钱了。你还用发愁以后研发你那个上天入地的汽车,没有资金来源吗?就算开店卖电动车,那钱也不算事儿了呀。” “噢~噢~噢~”朱开能拍着脑门儿,恍然大悟的说:“哎呀!二驴子大爷,您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啊?我这脑袋,怎么就想不到呢?” 王家有感叹的说:“其实,财富就在人们的眼前,可很多人们,就是熟视无睹,甚至还会把那些财富,当成绊脚石,一脚给踢开。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他说:有一个穷人,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他就跪在路边,默默的祷告说:老天爷啊,请你可怜可怜我吧,再不让我发点小财,我怕是要被饿死了。你要是能让我捡到一块金子,我愿意拿出一半,给您重塑金身。祷告完了,爬起来接着精疲力尽的往前走,没走两步,就被绊了一个跟头,他拍着身上的泥土,抚摸着被摔疼的膝盖骂:真是他娘的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啊!就这么一块破石头,都知道欺负我一个穷人。骂完,恨恨的飞起一脚,就把那块把他绊倒的石头,踢出去老远,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不大一会儿,一个地主老财也从这里路过,碰巧,也被那块石头绊了一个跟头,那个地主老财看着那块石头,心里说:这块石头在这路上,不知道绊倒了多少人,我应该把它放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去,就是搬回家垒猪圈,也比在这里总是绊倒人好啊!他这么想着,就去搬那块石头,却觉得那石头比他想像得,重得多。什么东西,还能比石头重啊?他抱着石头,翻来覆去的看,突然惊叫了起来:天哪!这竟然是一块狗头金,今天我可是发了大财啦!为什么,路上这么多人,过来过去的,会没人发现呢?大概这是老天爷看我积德行善,特意给我这么一个发财机会。我小的时候,听不懂,只当是一个封建迷信的故事,可最近总想,他老人家这不是一直在告诫我们,人们缺的,不是一个发财的机会,而是一双发现财富的眼睛,其实财富有可能一直藏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他这番话说的朱开能心服不已,他兴奋的又给王家有杯里倒满了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今天听了您的话,我才突然感觉,我不再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而是身上装着百万财富的土财主。二驴子大爷,谢谢您给我上的这堂财富课,虽然我没有上过大学,但是,我感觉,您说得比那些什么教授、大师们说的都好。二驴子大爷,为了表达我对您的崇敬,我再敬您一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家有听着朱开能的恭维,心里也很受用,很高兴的又和朱开能喝下了这一杯。 他放下酒杯的空,眼角突然看到孙飞扬也在“吱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的正香,王家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筷子打了一下孙飞扬正伸向酒杯的手。 孙飞扬不等筷子打上,飞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惊讶的看着王家有不悦的神情,陪笑的说:“王叔,您这是干什么啊?反正,这里也没有人惦记着要杀你打你的,我这保镖也用不上,我喝点儿酒怎么啦?我一个人能喝多少酒啊?您还不让我喝?您该不会真的像那些大姐说的,抠门抠到家了,连口酒,都舍不得让我喝了吧?” 王家有冷着一张脸,生气的说:“谁说我是心疼这二两酒啦?你就是喝个十斤二十斤的,我也不心疼,只要是你有那个本事。可是,你喝多了酒,尽给我出洋相,我当然不能让你再喝啦。” “嘿嘿嘿嘿嘿……”孙飞扬多少的,已经有了一点儿醉意,他眼神直直的看着王家有说:“王叔,您真会开玩笑,我能出什么洋相啊?我这个人,喝多了,从来不耍酒疯,只会找个地方,好好的睡觉,可老实了,躺下就跟个死猪差不多。” “还没有出洋相?没出洋相,我今天早上,能把你踹到炕底下去啊?”王家有想起昨天晚上,在果园里喝醉了,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混乱的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出什么洋相啦?”孙飞扬还是一脸的糊涂,他模模糊糊想起来,今天早上,好像是被人踹了一脚来着,可谁踹的,为什么踹他,到现在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 “出什么洋相?你……”王家有想要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可话到了嘴边,他又生生的咽了回去,那种事情,可是好说不好听啊!真说出来,伤得还不是一个人呢,孙飞扬本来就是一个外地人,又是一个男人,脸憨皮厚的,说出来,可能也没什么,可是,钱青青要怎么办?这两天,她经受的桃色新闻打击,已经够她受的啦!难道,还要在她伤口上,再撒把盐吗? 第87章 女追男(下) 好在老邢还算有眼力,看王家有脸色不悦,就拉了拉孙飞扬的胳膊,劝解他说:“哎呀~孙兄弟,老板说不让你喝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啦,你就不要喝的啦,咱们打工的,就是要听老板的啦,怎么好和老板理论的啦?” 孙飞扬这才悻悻的推开了酒杯,和老邢坐到了一边,小声的嘀咕着说:“你说,你这司机开车,是肯定不能喝酒的,我这保镖,现在就成了一个摆设,根本就用不着我,喝点儿小酒,能怎么着啊?” 老邢眨巴着眼睛,看着孙飞扬说:“孙兄弟,你不是说我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做出了对不起老板的事情吗?但是,听刚才老板那意思,好像是说,做出对不起老板事情的,好像不是我,而是你的啦。” “不可能!”孙飞扬一听,就瞪起了眼珠子,认真的说:“你抱着老板娘的脚丫子,我可是亲眼看到,并揪着你的耳朵,把你拽起来的,那不能有假。” “那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板可是说,他是看你做了丑事儿,才一脚把你踹下炕去的啦。” “这个~”孙飞扬虽然还是有些迷糊,但身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他还老拿今天早上老邢做的那丑事,笑话老邢呢,若是自己喝的迷迷糊糊,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了还不如老邢的丑事儿,那简直丢人丢大了。 老邢试探的替他分析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些妇女,笑话这个钱小姐,老喊着说吃鸡大腿,吃鸡大腿的?我看着这个钱小姐,好像很忌讳似的,可老板却没有表现的很难堪,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斜着眼睛瞪你。会不会吃大腿的不是老板,老板只是在默默的替你扛雷的啦?” “不可能,”孙飞扬瞪着眼,极力的否认说:“我才干不出来那种丑事儿来呢,也只有你这种表面上看着文明,其实一肚子狡猾的人,才会干出来那种丑事儿。” 虽然孙飞扬极力的否认,但心里已经基本认同了老邢的分析。 他偷偷的抬眼去看钱青青,那个女人正在媚眼如丝的,端着一个高脚杯,坐到了王家有的身旁。 王家有的菜单上,是没说要红酒的,但她手里的高脚杯里,酒液鲜红如血,不是红酒,又是什么?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白天看着就十分妩媚的钱青青,此刻面如桃花,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孙飞扬看得心里不由一慌,又想起那一晚,初见钱青青踏着电动自平衡车,如仙女般出现的那一刻,自己脱口而出的戏语,孙飞扬更加确信,自己真有可能在无意间,已经冒犯了这位美女,可是,她可是老板的人啊!自己怎么能干出那种丑事呢? 他越想越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可他又不禁有些后悔,在做那种丑事儿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是喝醉了的,而不是清醒的呀?要是清醒状态下,那该有多幸福啊?这么想着,他脑袋里不禁浮想联翩,满是犯罪的画面。 这不禁让他的罪恶感更深了,“我这是想什么呢?那是你能想的吗?是不是不想干了?王叔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寻思这些啊?这样做对得起王叔吗?” 他越想,心里不觉越烦乱,再看看钱青青笑靥如花的坐在王家有身边,那鼓胀饱满的胸脯,紧贴着王家有的身体,要是那胸脯贴在自己身上,那该有多好?哎~他再也坐不下去了,“嚯”的站起身来。 老邢看他脸色不好看,拉了他一把,低声的说:“你要干什么的啦?我的孙兄弟?” “屋子里太闷,我想出去透透空气。”孙飞扬喘着粗气,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我陪你出去的啦。我也吃饱的啦。”老邢说着,也站起来,笑着说:“老板,您各位慢慢吃的啦,我和孙兄弟一起到外面吸会儿烟的啦。” 这会儿的王家有,喝的舌头都有点短了,但他还在挥着手,高谈阔论着,他拍着三傻子的肩膀,兴奋的说:“兄……兄弟……听我的……没错……你就……抓……抓几只野鸡……把它们……跟家里的鸡……养在一块儿……下一代的鸡……就能……能当……当野鸡卖……卖钱……刚才……我看……看菜单……那野……野鸡做的菜……可比一般的……肉鸡贵多啦……” 三傻子喝的也不少,他打着酒嗝,恭维的说:“咯~二驴子哥……你说的话……我一百个相信……打小……我就最……咯……最佩服你啦!” “佩服就好……佩服……就跟哥……再喝一杯。”说着话,就跟三傻子又碰了一杯。 王家有喝的正尽兴,听到老邢说话,斜着眼,皱着眉,瞪着老邢说:“去……去吧,别……别……走远了,等会儿走……别……找不到人了。”王家有晃着脑袋,极力保持着清醒说。 “知道的啦,老板,我是司机,是不会远离车子的啦。”老邢说着,拉着孙飞扬,一起走出了房间。 钱青青攀着王家有的胳膊,嗲嗲的撒着娇说:“二驴子哥,你光跟别人喝,还没有跟我喝呢,咱俩也喝一个呀!” 朱开能回去还要开摩托车,也没敢多喝,这桌上现在就数他和招弟最清醒了,招弟献媚的笑着说:“小姨,我们可是一直等着喝您跟二驴子大爷的喜酒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啊?” 朱开能笑着说:“想喝咱小姨的喜酒,那还不容易啊?现在就让小姨和二驴子大爷喝个交杯酒,这顿饭,就算喜酒啦!” 招弟皱着眉,瞪着朱开能说:“小姨和二驴子大爷的喜事,怎么能这样随便啊?怎么说,也得拍婚纱照,雇车队,请司仪,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啊!怎么着,也不能比咱俩那会儿寒酸了啊!” 钱青青多少喝的也有些醉意,她豪迈的挥了一下手,大声的说:“对!我的婚礼,不但要办的风风光光的,而且必须要全市的人都知道,我钱青青不但成功的把自己嫁出去啦!而且是嫁的非常好!让那些原来笑话我,说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对!”招弟帮着她小姨的腔说:“让那些长舌妇嫉妒的把舌头咬下来!” 王家有直着醉眼,“呵呵”笑着,看着钱青青说:“那些人……真……真是没……没有眼光……你……你小姨……多……多好的人啊……工作又好……人长得还……还这么……迷人……应该是……多……多少人……巴……巴不得娶她呢……怎……怎么会……嫁不出去呀?” “我小姨眼光高着呢,你以为,随随便便,是个人,我小姨就能看得上啊?”招弟替她小姨鸣不平的说:“就咱这小地方,真的是,没能力的,我小姨看不上,有能力的,人家又早早的结婚啦,想嫁个好男人,真的是一点儿不比摘天上的星星容易。” “那么说……说起来……我现在真……真的是……是钻石王老二啦?”王家有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什么钻石王老二啊?是钻石王老五!”招弟替他纠正着语言上的错误,笑着说:“您对我小姨来说,真的是正想睡觉,就送来个大枕头,来的正是时候,既然您都说了,您也觉得我小姨这么好,那就趁着今天晚上,花好月圆的,您俩喝个交杯酒,把这事儿定下来得啦!省得夜长梦多。” 王家有想说:我只是觉得她是挺好的,但可也没想,什么好东西,都要往自己家里划拉呀,她应该能找到一个更适合她的男人。 可还没等他说出来,三傻子、朱开能就已经拥着他,推向钱青青,同时喊着:“对对对,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他们这么一闹,原本还有些放开的钱青青,却突然又娇羞了起来,她手里端着酒杯,满脸羞红的低着头,不时的抬眼看向王家有,眼里满是期待,期待着王家有能够更主动一些,这种事情,可不应该总是让人家女孩子主动,女孩子主动,说出去,这该有多不好听啊? 王家有看着钱青青那娇羞的小模样,再看看三傻子、钱燕儿、朱开能、招弟他们那狂热的情绪,真的是没法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来,那样的话,简直是太伤人们的心了。 何况,就凭自己这样的年龄和长像,能够娶钱青青这样的美女当老婆,那简直是拿只羊换了一头大骆驼,捡了一个大便宜了,这可是打了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可是,王家有的心里,着实感觉有点儿不踏实。 正在他犹豫之际,屋门被推开了,那些在大屋里喝酒的女人们,被他们这屋的喊声惊动了,全都跑了过来,看个究竟。 一看他们在撮合钱青青和王家有的好事,这些女人不但不祝福,反倒都围了上来,扯着王家有,有好几个女人嫉妒的说:“二驴子,这可是婚姻大事,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啊,我娘家妹妹,可比她长得还年轻漂亮,要不明天我给你领来相看相看?” “得了吧,就你妹妹那也叫漂亮啊?你们是没看到我娘家侄女儿,那才叫漂亮呢,大高个儿,细拉条儿,双眼皮,大眼睛,长得又白又嫩的,一掐就一股子水,还是一个大学生呢,我明天给你领来,保你一看见,魂儿都能丢了,你看看你们俩,没有一个眼大的,这要是将来生出孩子来,能好看得了吗?孩子,那可是老王家的未来,国家的希望,二驴子,你可得好好想想,想办法优生优育,让下一代长得漂漂亮亮的,别再让下一代长得跟你一样啦!” 钱燕儿在旁边气得一蹦多高!她扯着嗓子,往外推着她们喊:“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我这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们,你们不说点儿好听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在这里给我拆台啊?真是好心喂出一帮白眼狼来,都别在这里看啦!都给我出去!” 可那么多人,推推搡搡的,她哪里推的动啊? 钱青青再也顾不上矜持了,她主动的给王家有手里递上酒杯,自己一口喝干了,然后也端着酒杯,直接往王家有嘴里灌着,说:“二驴子哥,快点儿喝,喝完了,咱们赶紧回去,这里简直太乱了。” 王家有也被眼前这些混乱的人影,晃得头晕眼花,被这嘈杂的吵闹,直搅得脑仁疼,他也想着赶紧结束今天晚上的这场请客,一听喝完了酒就走,想也没想,一口气就把那杯红酒喝了一个精光。 这喝酒,也就是一开始,还能品出点儿酒的滋味,等喝多了,喝什么好酒,也和喝水差不多了,可惜了那近一千块钱一杯的红酒,王家有什么滋味都没品出来,就一口气闷了下去。 “你们吵什么吵?”钱青青胜利的举起酒杯来,高傲的向那些心有不甘的女人们喊道:“看到了吗?我跟二驴子哥,已经喝了交杯酒啦!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啦!你们都回家歇着去吧!” 那些妇女,看着她高举的空酒杯,失望的埋怨王家有:“你这个二驴子,做事怎么这么冲动啊?她到底有哪里好啊?你非要选她?” “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早知道二驴子大爷要求这么低,我早就让我妹妹过来跟二驴子大爷见见了。” “哎~我还以为二驴子现在成大款了,眼光应该高了,也只有我家侄女才能配得上他呢,没想到,却找了这么一个老姑娘,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能看上她呀?” “谁让你光想不干啦?你要早点儿让你娘家侄女儿过来了,能轮得到她吗?这就叫心动不如行动,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如眼前的真人好。” “哎~我娘家侄女儿,也是一个眼光高的,非大款不嫁,可现在,想找一个没结婚的钻石王老五,比找三条腿的蛤蟆都难找,哎~这又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了?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大侄女儿,可别也等成老姑娘了,这女人,就这么几年好时光,一旦人老珠黄了,再漂亮的美女,也没人要了。” 第88章 忙碌(上) 王家有听着钱青青那高调的宣布,和那些女人嘈杂的抱怨之声,不禁摇了摇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心说:“我怎么就成她的啦?我也没答应她什么呀?” 他正在呆呆的胡思乱想之际,就听钱青青说:“小朱,姐夫,你们过来帮一下忙,把二驴子哥搀下楼去,我看他醉的走路,怕是都走不了了。” 三傻子今天喝的也不少,走路脚下也没根了,但比王家有还强得多,他和朱开能脚步摇晃的架着王家有下楼。 这农村的房屋,大多都是平房,一个村里,也没有几座楼房,因此,没有一座楼房,像很多城市里似的,装有电梯。所以,他们只能从楼梯,一步一步的下楼了。 朱开能跟招弟抱怨说:“你看咱爸,也喝成这样,自己走路都走不稳,还怎么能扶别人啊?真要是下楼梯,一个踩不住,麻烦就大了。要不,你们扶着咱爸,我去喊二驴子大爷那俩保镖去,不是说,二驴子大爷刚回来的时候,就老是靠他俩搀着吗?他俩手熟,又没喝多少酒,还能安全一些。” “我不用别人扶,我没事儿。你没看我扶着二驴子哥,走的挺稳的吗?”三傻子倔强的搀着王家有往楼下走着说。 可没等他说完,脚下一个没踩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 还算他眼疾手快,一伸手,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楼梯,才没有摔下去。 但他双手抓住了楼梯,却把王家有撒开了。 这人喝醉了,身体会显得特别沉,这一下子重量,全压在了朱开能那一边,朱开能一个措手不及,搀架不住了,但他又不敢把王家有撒开,眼看两个人都要往下倒下去,急得朱开能大喊:“哎呀!不好啦!要摔下去啦!” 这一下,急得走在他们后面的钱青青和钱燕儿大喊:“前面的人,快点接住了,别把人给摔了!” 她们不喊还好,她们这一喊,走在前面的几个女人,“妈呀!”的惊叫了一声,全都吓得闪向了两边,贴近了墙壁和楼梯,免得被人砸到自己身上,连同自己,也被带累着,滚下楼梯。 王家有看着那些惊慌失措,乱喊乱叫的女人们,却“呵呵”的傻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你……你们怕什么……是不是没……见过……飞人呀……没见过……我现在……就给你……飞一个。” 说着,他的身子,就往楼梯下倒了下去。 这一幕,吓得站在后面的钱青青,不禁绝望的惊呼了起来,“哎呀!妈呀!这下子完了,乐极生悲啦!这要是滚下去,还不得摔个半死啊?这若是摔傻了,或者摔残废了,我刚刚编织起来的美梦,可就玩完啦!” 可她站在后面,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连伸手抓一下,都来不及了,更何况,她现在吓得,都有点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好啦? 钱燕儿到底事不关己,还能清醒一点儿,她急得大喊:“前面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啊?躲一边干什么啊?赶紧的接一下啊!非得把人摔坏了,你们才开心啊?” 她这么一喊,还真喊醒了几个人,站在前面的那几个女人,立刻明白过来,“对啊!人命关天,真要是把人摔下去,那可是见死不救,罪过就大了。况且,这还是一个家资巨富的土财主,救了他,是不会白救的,肯定会有好处的呀!” 顿时,那几个本来已经躲到一边,紧贴着墙壁和栏杆站着的女人们,纷纷又争抢着,伸开双臂,来迎接这个从上面摔倒下来的钻石王老五。 王家有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团温暖柔软的棉花堆里,不但没有摔疼,反倒是软软乎乎,萱萱腾腾,舒服的紧,舒服得他忘记了,这还没到家呢,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 莫非自己真的落到了云团里了,若不然,怎么会这样的柔软?可是云朵不是白色的?白的就像雪一样吗?可这怎么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呀?随即,他又释然了,谁说云都是白色的,天要下暴雨的时候,那云彩黑的,就跟拿墨水染了一样黑,这大概正好掉进要下暴雨的云彩里了。可这云彩怎么还这么暖暖和和的呀 和王家有一起倒下来的朱开能,正在迷惑,就听几个女人声音,惊喜的喊着:“我抱到啦!” “我也抱到啦!” “什么?你也抱到啦?到底有几个二驴子哥啊?” “当然是只有一个二驴子叔啦?难道,还能变出两个二驴子叔来啊?” “那我抱的是谁啊?” “那谁知道啊?反正,我抱的才是二驴子哥。” “那可没准,没准我抱的,才是二驴子叔呢?” 这时候,她怀里的人说话了,“我不是二驴子大爷,我是朱开能。” 这时候,出去喊孙飞扬和老邢的招弟,领着俩人回来,正看到一个小媳妇,正嘻嘻哈哈的抱着她家的朱开能,气的上去一把,就揪住了那小媳妇的长头发,嘴里骂着:“好你个不要脸的,自己家里有男人,还嫌不够啊?还来抢我家的男人?” 朱开能吓得慌手毛脚的,从小媳妇怀里爬了出来,拉住招弟的手,解释着说:“招弟,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好心帮助咱,咱还没谢谢人家呢,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呀?” 招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自己家的男人,不帮着自己说话,竟然帮着别人说话,这是让这小媳妇给迷了心窍了呀?也难怪,谁让这个小媳妇,长得比我好看呢?可再好看,那也是别人家的,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也不能向着外人啊! 气得她蹦起来,一个凿栗凿在朱开能的脑袋上,同时嘴里骂着:“好你个死猪,喝了二两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啦?真是跟你家老祖宗一个德性,喝点儿小酒,就开始往漂亮女人怀里钻。” 朱开能被她凿的清醒了许多,他抓住招弟想再次打下来的手,解释说:“哎呀!媳妇,你弄错啦。人家这个美女,是为了救我,才抱着我的。” 这会儿的钱燕儿也跑了下来,帮着朱开能解释说:“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啊?人家这孩子,可是你家的救命恩人呢,你刚才是没看见,要不是人家接住了,你家小朱就摔楼下去了,真摔出个好歹来,你就哭去吧。” 招弟这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忙松开了抓住那小媳妇秀发的手,不住的向小媳妇鞠躬道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脑子不好使,一看见你抱着我男人,就寻思是你要跟我抢男人呢,真是对不起啦。谢谢你救了我家小朱。” 小媳妇本来还想发火的,可看她道歉的态度,是那样的诚恳,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个劲儿的向你赔礼道歉,你还一个劲儿的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就冷冷的说:“算了吧,我也不是要救你家男人的,救你男人又没有什么好处,我是想救二驴子叔的,只看着有个人影往下掉,我就以为接住的,是二驴子叔呢,谁知道是你家男人啊?” 朱开能忙笑着说:“您救我,也不会让您白救的,往后,您家的电动车,摩托车坏了,到我那里去维修,我都给您免费。” “王叔!醒醒啦!” “老板醒醒啦!” “二驴子哥,二驴子哥,醒醒啦!醒醒啦!”孙飞扬和老邢,抢步上前,从那几个女人怀里,接下了王家有,想问问他吓着了没有?摔着了没有?可这王家有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在人家怀里睡着啦。 喊了好几声,这王家有也没有反应,仍然鼾声如雷。 “哎~还想着救下他,能落个什么好处呢,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嘛。” “是啊,咱这不是白忙活吗?”那几个女人垂头丧气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给他身上浇盆子水,把他泼醒了,告诉他,刚才是我的救了你,你得给我点儿报酬吗?” “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救人不能只看到有好处才救,没好处,就不救了,好人有好报,咱们好心,老天爷会给咱们记住的。” “这人也真是的,这都差点儿连命都丢了,还能睡成这样,也真难为他了,要换成我,别说这样,就是躺在家里炕上,不翻它几百个身,都睡不着觉。” “行啦,你俩不是二驴子雇来,专门抬着他的吗?那就这么着,把他抬回去吧,别叫醒他啦。” “那可不行!”钱燕儿突然又蹦了出来说:“必须得把他叫醒了,不叫醒了不行。” “干什么呀?人家都醉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让人家安心的睡呀?,干嘛非得把人家二驴子叫醒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王家有没进号子之前,就嫁到王家坨了,这些人里,她的年龄最大,除了三傻子,就她跟王家有最熟了,自觉得钱燕儿老惦记着算计这个二驴子,她替王家有鸣不平的说。 “是啊,我王叔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要不,我们就这样,把他弄回去得啦。”孙飞扬也说。 “不叫醒他,你们拿钱给结账啊?”钱燕儿生气的说。 她这么一说,孙飞扬干瞪眼了,他是跟着王家有来打工挣钱的,哪里有钱,替他付这个账啊? “说好的是你们请客,凭什么叫我们掏钱啊?”那个妇女不甘示弱的说“我们掏得着这钱吗?” “就是,说好的你掏钱,我们掏什么钱啊?”另外那些女人也喊。 “你们不掏,我这身上又没有带钱,不结账,人家饭店,又不是做慈善的,能让咱们走吗?”钱燕儿冷笑着说。 “什么,请客吃饭不带钱?你怎么想的呀?”那些女人一听,不由得鼓噪了起来。 “就是,说好的,我们只用带嘴来吃就行,怎么能到了这会儿,又让我们掏钱啊?那成什么啦?难道就为了让我们掏钱自己吃自己,你还白落一个花钱请人下馆子的好名声啊?” “真是的,我老听我男人跟他那些哥们儿们开玩笑,说什么我花钱,你请客,我一直以为他们就是胡说着玩玩呢,这世上哪有那样的大傻子啊?没想到,你们今天,竟然真的拿我们当大傻子耍呀?”一个女人一听,当时就瞪起眼,翻脸说。 “没有没有,”钱燕儿忙解释说:“说请你们客的,是这个二驴子,可现在这个二驴子醉得叫不醒了,我们又没有带那么多钱,那能怎么办啊?你们不先掏钱垫上,人家也不让咱们走呀!” “你们没带钱,我们就带钱了呀?”一个女人说:“我们是只管来吃饭的,再自己带钱来,那不真成了傻子啦?” “就是,我们身上没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很多女人叫喊着说。 “要不我说吗?不管这二驴子能不能醒,想什么办法,也得把他叫醒了。”钱燕儿摊着两手,无可奈何的说。 “那就叫醒他吧。”众人又达成了一致,这二驴子,必须得叫醒了,不管他睡成什么样,这钱也必须掏完了,再接着睡。 “二驴子哥,醒醒!”钱燕儿喊。 王家有在孙飞扬和老邢的搀扶下,就在那里站着,继续鼾声如雷。 “二驴子大爷,醒醒,您还没有结账呢。”招弟喊。 王家有仍然没有反应。 “二驴子!醒醒!”那个年纪大的妇女,在王家有耳朵边,大声的喊:“该起来尿尿了,再睡,可就尿炕上啦!” “哦~知道了。”一直鼾声如雷的王家有,竟然停止了呼吸,闭着眼,含含糊糊的答应着,伸手就要脱裤子。 “妈呀!”他这一动作,惊得周围好些女孩子转身就逃,其他一些女人,却像看笑话一样,拍着巴掌,“嘎嘎”的笑了起来。 “王叔!王叔!别脱裤子,她们在逗您呢,”孙飞扬急得大喊:“您先醒醒盹,先把这账结了,咱再去厕所。” 第89章 忙碌(中) 幸亏孙飞扬出手快,及时按住了王家有的手,不然的话,王家有怕是就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掏出家伙,当众方便了,那人可就丢大了, 老邢一手搀着王家有,一手从王家有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老板,这是您的手机。” “不是尿尿吗?给我手机干什么啊?”王家有仍然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像是说着梦话,用手拨开了递过来的手机。 “王叔,人家这厕所是收费的,您不交钱,人家不让方便。”另一边的孙飞扬突然灵机一动,眨巴着小眼,坏笑着说。 “现在的人们,真是他妈的缺德,个个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王家有闭着眼,口齿不清的骂着:“连尿个尿都得收钱,得亏了老子有钱,不然的话,这是要把老子憋死不成?” 那个收银台的小姑娘,不乐意的说:“你们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这里,可是咱们这里最高级的大饭店,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厕所!” 招弟忙过去道歉说:“小妹妹你别生气啊?我们这不是没办法,骗骗喝醉的人吗?要不然,除了他,别人都没带钱,不给钱,你能让我们走吗?” “那可不行,你们这一顿饭,吃了三千多块钱呢,不给钱,谁也不能走。”那小姑娘语气坚决的说。 “就是的呀,”朱开能也凑过去,笑着说:“所以,您得配合着我们说,您若是非跟我们较真,坚持说您这里不是厕所,我这个大爷若是一赌气,不给钱了,我们谁也走不了,今晚上都住在这里,您这里可真成厕所啦!” 他这么一说,那小姑娘大概是被他唬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不敢再坚持说她这里是大饭店了。 王家有虽然接过了手机,但靠着他睡梦里的操作,输微信支付密码老是输错,急得孙飞扬和老邢都出了一身汗,“这也不行啊!这么下去,再输错个一两次,手机银行怕是都得锁上啦。” 那个收银小姑娘都看得着急,对他们说:“你们干脆别让他输密码了,把那个支付二维码打开,我用这个收银枪一扫,那钱就过来啦。” “哦~哦~哦~这好办的啦。”老邢抓住王家有的一只手说:“老板的微信,可以用指纹解锁的啦。” 说着,用王老家有的手指,在手机背面的指纹识别模块上一按,几下就点出了微信支付二维码。 那个收银小姑娘,拿枪对着王家有手机一扫,“滴”的一声,“好了,你们没事儿了,可以走啦。” 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陆陆续续的往饭店外面走去。 “哎~得亏了二驴子哥的微信,能用指纹解锁,要不然,今天咱们怕是真得住在饭店里了。”钱燕儿吁着气说。 “还好意思说呢,”招弟埋怨她妈说:“咱家请客,您身上带些钱过来,不就不会这样麻烦了吗?” “你这个死丫头,”钱燕儿狠狠的用手指头,杵了一下招弟的脑袋,“你当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想花就花?若不是你老娘我天天给你们省着,你们早就要饭去了。” 招弟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的冷笑着说:“就是,您若是往麻将桌上,再少扔点儿,我们现在,早都成财主啦。” “你这个死丫头,有你这么说你娘的吗?”气得钱燕儿又想杵她一下子,谁想招弟早有了防备,早一溜烟的跑了开去,边跑边说:“这吃饭的钱,您让二驴子大爷拿,也就算了。人家这些大婶大嫂的钱,您可别让我二驴子大爷掏了,真要是那样,别说别人,连您闺女我都要看不起您啦。”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啊?”钱燕儿追不上她,气的咬着牙骂她说。 旁边的三傻子,大概是酒壮熊人胆,也咧着嘴,“嘿嘿”傻笑说:“招弟说的没错,这本来就应该是咱掏的钱,不能因为二驴子哥有钱,就什么钱,都让人家二驴子哥掏呀。” 钱燕儿听了,顿时把火又撒到了三傻子身上,她狠狠的拧了三傻子两下,“到底谁才是一家人呀?怎么你们净帮着外人说话的呀?别的不说,就今天晚上这顿饭,咱们要他请了吗?还不是二驴子老觉得自己有钱,想在乡亲们面前摆谱,显大方吗?咱们犯得上跟着他,充这个冤大头吗?” 三傻子嘴里“丝丝”的吸着气,用手揉着被她拧疼的胳膊,辩解的说:“那也不能什么钱,都要二驴子哥掏啊!人家二驴子哥有钱,那也是他自己的,人家二驴子没拿咱当外人,倒是你,老是拿他当外人,天天算计着,把人家兜里的钱,往你自己兜里划拉。” “你这个傻瓜,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呀?”钱燕儿蹦起来,又给了三傻子几个脑瓜瓢儿,“你要是觉得二驴子跟你是一家人,你今晚上别回家了,你跟着二驴子过去好啦。”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三傻子摸着被打的脑袋,气哼哼的说:“天天这么凶,动不动就打人,我还真不如跟二驴子哥过去呢。” 一旁的钱青青不乐意了,“姐,姐夫,你们可不能这样啊!从现在起,我就是老王家的人了,姐夫您若是去二驴子哥家,我去哪儿啊?您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姐回家,把这位置让给我吧,您跟二驴子哥,两个大男人住一起,就不怕让别人笑话。” “我们两个大男人,又不闹什么绯闻,谁会笑话我们啊?倒是你跟二驴子哥住到一起,才让人家笑话呢,”三傻子教训的说:“就算是你想跟着二驴子哥,也得等到人家明媒正娶了,用婚车拉家里去了才行啊!也不能没结婚,就跟人家住到一块去啊?” “姐夫您out啦,现在有几个年轻人,还非要等到结婚那天,才住到一起的呀?”钱青青鄙夷的笑他说:“现在的人们,都是认识没几天,就迫不及待的去开房,看看两个人合适不合适?若是不合适,连结婚都免谈了,省得结了婚以后,一看根本就住不到一块去,又离婚又吵闹的,大家都麻烦。” “我怎么感觉,你这想法,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啊?”三傻子眯着醉眼,傻笑着说:“你当这是玩呢?只要是跟男人一块儿睡了觉,你就不是大闺女啦,再去跟着别人,人家谁还要啊?” 钱燕儿又狠狠的拧了三傻子一把,白瞪着他说:“有你当姐夫的,跟小姨子说这种事情的吗?” 她转过脸来,面对钱青青,语重心长的说:“你也别嗔着你姐夫说你,连我也得说你,青青啊,这女人,还是自爱一点儿的好,很多男人,都是容不得自己的女人,不是处女的,你这没结婚之前,就跟男人住到一块儿去,将来,是很难嫁出去的,听姐的话,你还是先跟姐回家去,等哪天二驴子真把你娶进门了,你再把一个干净的身子交给他,这样显得多好?你这样没结婚,就住到男人家里,会让别人笑话你轻浮的。” 谁知道钱青青却冷笑了一声,“你别老土了,姐,现在,有几个女人还跟你们以前似的,那么看重那层膜啊?甭说像我们这样的老姑娘,就是现在的中学生,都不一定还能找到处女啦?人们早就说,要想找到真正的处女,只有幼儿园里还有了。现在,大家都不是处女了,谁还会笑话谁啊?现在的男人们,只要还想说个媳妇,就只有正视这个现实了,除非他想打一辈子光棍。” “哎~我真是说不过你。”钱燕儿叹了口气,气哼哼的拉起三傻子,说:“走,咱回家去,这死丫头,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吧,反正,打小,她也不让我管她,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 三傻子一边跟着钱燕儿走,一边回头叮嘱钱青青说:“她小姨啊,你可别跟你姐欺负我似的,欺负二驴子哥啊,二驴子哥脾气倔,不像你姐夫似的,这么窝囊,你要惹毛了他,他可没准儿真打你,” 钱青青却笑盈盈的说:“放心吧,姐夫,我有分寸。” 说着,脚步摇晃的走向王家有的车。 孙飞扬看着醉眼惺忪,脚步虚浮的晃过来的钱青青,忙上前搀住她,“钱小姐,您看您现在醉成这样,我王叔也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您还是先回自己家去吧,等您俩都清醒了,商量好了,再往一块儿凑合呢?” 钱青青一把拨开孙飞扬的手,抱怨的说:“不用,这个二驴子,清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我,老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除了长得矮点儿,眼睛小点儿,我感觉也没什么缺点啦?我个儿矮,还显得年轻呢,好多人都说我长得一点儿不像三十多岁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呢。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老牛吃嫩草吗?我跟了他,他这是沾了多大的光啊?还老是躲着我,为什么?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她把脸凑到孙飞扬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飞扬质问。 孙飞扬躲闪着她那如火一样的目光,期期艾艾的说:“漂亮,您……长得……挺漂亮的,您虽然……不像现在流行的审美,大高个儿,细拉条,双眼皮,大眼睛那样的漂亮,但您是属于娇小玲珑,妩媚动人型的,懂得欣赏的,您还是很吸引人的。” “呵呵呵呵呵……”钱青青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她大声的说:“既然,我有你说这么好,为什么二驴子哥不喜欢我?” 孙飞扬嗫嚅着说:“没……没有,我……王叔……还是挺喜欢你的。” 钱青青突然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我也不管他喜不喜欢我了,反正,我现在是讹上他了,我现在,就是趁着他喝醉了,给他来一个霸王硬上弓,跟他生米做成熟饭,等他清醒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嘿嘿嘿嘿嘿嘿……” 钱青青笑着,钻进了捷达车,贴在了王家有的身边。 这会儿的王家有,烂醉如泥,沉沉的睡在车里,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孙飞扬坐到老邢身边,看了老邢一眼,叹了口气,“邢哥,您看怎么办?” 老邢微笑着说:“还能怎么办的啦?顺其自然的啦,反正,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我的身上,我是求之不得的啦。” 孙飞扬却摇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回到家里,孙飞扬和老邢把死人一样的王家有抬到炕上,正要伺候着给他脱衣服睡觉,旁边跟进来的钱青青挥着手说:“行啦,这里不用你们管啦,你们去西屋睡觉去吧,这里交给我啦。” 孙飞扬和老邢对视了一眼,转身走出了屋,他们前脚迈出屋门,“桄榔”一声,钱青青后脚就关上了屋门。 两个人蔫头耷拉脑的走进西屋,孙飞扬连喝了两杯水,坐在炕沿上愣神儿。 “还是赶紧睡觉的啦,”老邢洗完脚,钻进了被窝,打着哈欠说:“时候不早的啦,已经十点多的啦。” 孙飞扬毫无睡意,却突然楞楞的问出了一句:“老邢,你说,这个钱青青,跟着咱老板,算不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老邢又打了一个哈欠,“嗐~咱们管不了那些的啦,鲜花就得插在牛粪上,才能开得久,开的艳的啦,若是插在花瓶里,很快就会衰败的啦。” 孙飞扬又楞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蹦到床下,开门往外就走。 “嗐!你不睡觉,又干什么去的啦?”老邢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一咕噜爬了起来。 “不行,我睡不着,我去看看。”说着,孙飞扬蹑手蹑脚的走到东屋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倾听。 “能不能听到的啦?”老邢也穿个大裤衩,拖了一双拖鞋,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问。 “嘘~”孙飞扬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老邢会意,也跟他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倾听。 只听着里面王家有的声音:“别闹,你是谁啊?” 第90章 忙碌(下) 只听钱青青“咯咯”的笑着说:“你个死鬼,喝糊涂啦?跟你一个被窝睡觉的,除了你老婆,还能有谁啊?” 王家有好像沉默了,但很快,他又喊了起来:“不对!不对!我老婆个子比你高,也比你胖多啦,而且,我老婆现在已经跟我离婚,跟了别人了。不可能现在在这里的,你到底是谁?” 钱青青仍然“咯咯”的笑着说:“你说的是那个旧老婆,旧老婆跟你离婚了,你不是又有了新的老婆了吗?那个新人就是我啊?” “你……?新老婆?”王家有又疑惑了起来,“我怎么不记得?你别乱动了,赶紧的出去,我可不想有生人半夜跑到我家里来!” “什么生人啊?我是钱青青。”钱青青终于说出了她的名字。 “啊?是你啊?不行,咱俩更不能这样了,你快点出去。”屋里竟然出现了厮打的声音。 就听钱青青一边厮打,一边“咯咯”的娇笑着说:“行啦,二驴子哥,你就别装假正经啦,我这么年轻的一个大闺女,能跟着你,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呀?” “别这样,青青,咱俩还不是太了解,等咱俩互相了解了,再做这两口子的事情也不迟……”还没等他说完,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说了半截,就停止了。 屋里只剩下了厮打声。 很快,王家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孙飞扬!快点儿来救我,我这胳膊腿的,怎么软绵绵的,又使不上劲儿啦!” 孙飞扬刚要抬脚踹门,老邢却一把把手按在孙飞扬的肩上,低声的说:“孙老弟,这种事情,咱们还是最好不要管的啦。不管还好,要是管了,将来人家两个人,若是真成了一家人,咱们可就没法在这里待的啦。” “可是~王叔确实在喊我救他呀!”孙飞扬急得低声吼着。 “喊也不能进的啦,”老邢拉着孙飞扬说:“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是你一个保镖的啦?就钱青青那个小身板,咱老板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连她都招架不住的啦。没准,人家就是想要这种情调的啦,咱们外人,还是不要参与这种事情的啦。” 孙飞扬听了,不禁犹豫了起来,再次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青青啊,咱别这样,好吗?”王家有的声音竟然软了下来,似乎是厮打中落了下风,“实在不行,再等等,等咱俩对对方都真正的了解了,咱们再……再……那个什么行不行?” “咱俩都认识好几天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呀?最起码,现在我对你,已经很了解了,感觉还是挺满意的。”钱青青大概也是打累了,声音气喘吁吁的说:“再说,男人和女人,了解的方式,还有比这样更透彻的吗?” “可是……” “别可是啦,好好做事儿吧!天底下还有比做这事儿,更让人感觉幸福的吗?”说着,厮打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但这次的声音,听得孙飞扬和老邢全都脸红了起来,幸亏他们没开这屋的灯,两个人的脸,都隐在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咣咣咣……咣咣咣……”突然,一阵急促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两个正在侧耳偷听的人,不禁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哇!这两个人也太疯狂的啦,这是要把炕砸塌的节奏的啦!” 老邢低声的嗤笑着说。 “你是什么耳朵呀?”孙飞扬揪着老邢的耳朵,往外扯着,低声的说:“你听听,这可不是屋里面的声音,这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咣咣咣……咣咣咣……”又一阵声音传了进来,果然是外面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谁闲的没事儿,来敲人家大门啊?”孙飞扬说着,就要去开门。 “会不会是那个叫钱眼儿的啦?趁着这个机会,来找咱们老板要钱来的啦。”老邢说着,抽身进了西屋,若真是那个钱燕儿,自己就穿着这么一个裤衩子,也太不像话了。 没等老邢提上裤子,就听外面孙飞扬粗声大嗓的吼着:“好你个老董头,你不在城里好好的看着那房子,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吓唬人玩啊?” “我有急事儿,我要找王总,你把王总叫出来。”孙飞扬的声音大,老董头的声音也不小,这大半夜的,声音能传出二里地去。 老邢提着裤子,边扎腰带,边跑出来,低声的喊着:“小声点儿的啦,你们是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的啦?” “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好怕人听的?”老董头的音量丝毫未减,他脸红脖子粗的大声的说:“我要问问王总,他那天可是明明白白的答应,给我加三百块钱工资的,可为什么我问苏总,她却跟我说,不能给我加工资啊?你们到底谁说了算啊?” “我说老董头儿,有什么事情,等明天白天再说不行吗?”孙飞扬的声音,却已经低了下来,他低声的吼着:“就这么点儿小事儿,你至于的吗?大半夜的,跑这么远,到这里大喊大叫的?” “对你们有钱人来说,这是小事儿,可对我们穷人来说,这就是大事儿。你要不说给我加工资,我还不惦记着这个,可既然你说了,又不给我兑现,这不是耍弄我们老实人玩吗?” 老邢劝解的说:“现在老板已经睡下的啦,要不,您明天白天,有时间再过来好的啦。” “明天白天?我这几十里地,骑着自行车过来,你当我跑着玩呢?”老董头不依不饶的大声吼着:“我这么大岁数,这一路乌漆嘛黑的,连路都看不清,你当我跑这一趟容易吗?我要不是着急的,连觉都睡不着,我至于大晚上的往这里跑吗?结果三句话没说,你一句明天再来,就想把我打发回去,没门儿!” “可是,老板已经睡下的啦,因为你这点儿小事,还要把老板喊起来的啦?”老邢为难的说。 “谁说我睡下啦?”王家有在屋里喊着:“让董大哥进来。” “我说王总会见我的吧?”老董头笑着,迈步就往里走。 “等会儿,等我王叔穿好衣服再说。”孙飞扬一把拉住了老董头,瞪了他一眼,训斥他说:“人家里面有女人,你这冒冒失失的进去,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难道还要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不成?” “说的是,说的是。”老董头一听,立即站在门口,老实的等着。 “王叔,您穿好衣服了吗?”孙飞扬隔着门喊。 “马上,马上。别着急。”钱青青在里面慌乱的喊着。 不大一会儿,房间的门开了,钱青青头发蓬乱的站在门后,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盯着老董头。 老董头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大踏步的走进了屋,孙飞扬和老邢也讪笑着,跟进了屋里。 “王叔,这老头儿忒倔,我们也没法……”孙飞扬低着头,认错似的说。 “你不用说了,跟你们没有关系。”王家有制止了他,转向老董头说:“董大哥,您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老董头本来气哼哼的,肚子胀的就像一个气球,可一看王家有的样子,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王家有,穿着一条女式的三点裤头,上身披了一件女式的花色外套,前胸、脸,还有那光秃秃的脑门儿上,全是一个个的鲜红的口红印迹,看着就像一个花里棒槌,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是,他现在却一脸的严肃,神情庄重的盘腿坐在炕上,威严的看着老董头。 老董头心里有一股火堵着,也不在乎,他往前跨了一步,大声的冲着王家有吼:“王总,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您跟我说让我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我的,往后,每个月给我加三百块钱的工资,我当时听了,还挺高兴,比以前更加尽职尽责了,可昨天发工资,还是跟我以前一样,一分钱也没有多给。我就去问管账的苏总,苏总却跟我说:什么职位,给多少工资,那都是定好了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破例。我说:这可是王总答应我的,说每个月多给我三百块钱的。苏总却说:若是给你每个月加三百,那其他人,我怎么交代?也给他们加三百吗?要是那样随便,那不乱套了吗?我说:那我不管,你们当官的说话,不能说了不算。苏总也生气了,就说:谁说的,你找谁去吧!我这越寻思越生气,这不,今天晚上,我就一口气,骑自行车跑了三十多里地,过来找您讨个公道,您给我一句话,您说的,每个月多给我三百块钱,那还算数吗?若是不算数,我明天就不干了。” 这老头儿虽然说话粗门大嗓,但学起苏总说话来,却惟妙惟肖,形神兼备,孙飞扬和老邢都见过苏总,要不是亲眼看着,那声音是从老董头嘴里说出来的,简直就以为是那个苏总来了呢。 直看得孙飞扬和老邢憋不住要笑。 王家有听了,却神情严肃,他看着老董头,严厉的说:“老董大哥,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的库房,看管责任还是很重大的,您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我那个家里,可没人管啦,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您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老董头见他这么说,却不卑不亢的说:“您甭吓唬我,王总,我老董头虽然没什么本事儿,但做事儿,还是有原则的,我不会因为跑到您这里,就把您城里那个家给扔下不管了,我来的时候,我让我老伴儿先在那里盯一会儿,您要给我一个说法,我立马回去给您看好了,您若是也说话不算话,那我明天就不干了,您另请高明去吧。” “嗯~”王家有沉吟了起来,半晌,王家有才说:“老董大哥,我那天是答应给您每个月加三百块钱工资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您做起事情来,比其他人都尽职尽责,这三百块钱,应该说不算工资,算是对您工作负责的一种奖励。既然苏总这么说,那我答应给您的三百块钱,就由我来出吧,但是,我多给你钱的事情,可只能您一个人知道,您可别到处宣传去,让苏总难堪啊。” 老董头一听,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您放心吧,王总,我这个人,没别的好处,就是知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会说。” 王家有笑了,一边给他找钱,一边说:“没那么严重,您只要不到处乱说,让你那些同事知道就行了。” 王家有翻了半天,却没能找到三百块钱,他苦笑着说:“现在老是手机支付,都要忘了使用现金了。飞扬,老邢,你们兜里有现金吗,先借给我,回头我给你微信转账。” 孙飞扬笑着说:“王叔,您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您直接给老董头转账不就行了吗?” 老董头一听,连连摇着手说:“不行!不行!我们老家伙,也不会玩那玩意儿,您还是直接给我现钱吧,我总觉得,那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的,心里也不踏实。” “可你也看见了,我们手里,真没有那么些现钱啊。”孙飞扬直着脖子说。 王家有瞪了孙飞扬一眼,“没现钱,你还有理啦?” 孙飞扬一看王家有的脸色,吓得吐了吐舌头,往后退了退,跟老邢站到了一块。 “老董大哥,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手里,确实没有现金,要不,您今天晚上,先回去,明天我专门往城里跑一趟,给您送钱去。”王家有谦卑的和老董头商量着说。 “您这么大一个老板,家里不会连三百块钱也掏不出来吧?”老董头满脸狐疑的看着王家有说。 “这有什么稀奇的,”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钱青青说话了,“现在人们都觉得网上支付更方便快捷,也更安全,比天天带着大把现金,安全多啦。你没听说,现在连小偷都失业了吗?” 她这么一说话,老董头转脸看向她,只看了一眼,就看到在白色的灯光下,钱青青穿着一个男式的挎篮背心,和一条男式的大裤头,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胸前更是闪着一片耀眼的白光。吓得老董头赶紧转回脸去,心里直念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您放心吧,老董大哥,这么多天,您都等过来了,应该也不差这一天吧,您放心,明天,我换了三百块钱,就给您送过去,说白天,就绝不会让您等到晚上。”王家有继续劝着老董头说。 “那好吧,我就再等一天。”刚才看了那么一眼,老董头直觉得心里直打鼓,在这屋里,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向王家有鞠了一躬,说:“王总,您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逃命似的,奔出了屋子,再也不敢看向钱青青一眼。 第91章 亲戚(上) 孙飞扬看着老董头狼狈逃窜的样子,不由得哈哈笑着说:“早知道王婶儿出面,这么管用,我就不乱逞英雄了。这种老头儿,你跟他来横的,他简直比你还横,你又不敢真的打他,怕被他讹上了,真是惹不起。还是美人计管用,你看那老董头,只看了王婶儿一眼,那手脚都吓得没地方放了,连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 王家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面带不悦的说:“你这保镖是怎么干的?怎么就能让别人随便进我这屋里来?” 孙飞扬抱屈的喊道:“王叔,这应该不怨我吧?可是您说的,让那老董头进来的?” “我说的是……”王家有生气的刚吼了半截,站在一旁的钱青青突然插话了,“行了,行了,大半夜的,就别训他们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她又转脸看向孙飞扬和老邢,“行了,没事儿了,赶紧回去睡觉去吧,别在这里杵着啦,难道,我两口子办事儿,你们还想在旁边观摩学习啊?” “谁答应跟你是两口子啦?”王家有又大声的喊了起来。 “答不答应,不也是了吗?那么较真干什么啊?”钱青青摸着王家有的脸,娇笑着说:“就现在咱们俩这个样子,谁见了,不承认咱俩是两口子?” 孙飞扬和老邢两个人,连忙倒退着,退出了房间,并帮他们关上了门。 一出房间,老邢吐了吐舌头,庆幸的说:“幸亏钱小姐替咱们解围的啦,不然,看老板那个样子,会连我也要训的啦。” 孙飞扬却两眼放光的说:“王婶儿那两个奶子可是真白,真是又白又嫩,也难怪老董头看一眼,就兴奋成那样,连我都要流口水了。” 老邢劝解的说:“那可是咱们老板的菜的啦,你可不要胡思乱想的啦。” “我知道,我知道。”孙飞扬“嘿嘿”坏笑着说:“我就纳闷,她那么瘦小的身体,那奶子怎么就能长那么大啊?听说,女人的胸,是靠男人摸才能大起来的,要真是那样,这个王婶儿,虽然以前没有嫁过人,看来可也没闲着呀。” 老邢冷冷得教训他说:“那是老板考虑的事情的啦,我看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事情的啦,你若再不赶紧找个老婆,我怕你早晚要犯错误的啦。我看你那两只眼睛,看钱小姐的时候,就像狼一样,直冒贼光,只差两只眼睛,不能贴上去看的啦。” 孙飞扬一听,突然生起气来,他咬着牙,狠狠的咒骂着:“你说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势利眼啊?像咱们这些穷人,你说要讨个老婆,还没怎么着呢,先给你提什么万紫千红一片绿,两甩三边四个轮,又是要车,又是要房的,真当咱们老爷们儿是印钞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我前几年,在工地上干过小工,为了挣那两百块钱,真的是汗珠子摔八瓣,出汗出的跟洗澡一样。尤其是夏天,那大太阳晒的,一夏天就要脱好几层皮,我有时候,常常在想,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啦?让我来受这活罪,说是没失去自由的劳改犯,一点儿也不过分。就这样,还常有包工头卷款潜逃,把一个烂摊子扔给工人,让人们要钱都找不到庙门的。想想,为了娶个媳妇,挣个钱真难,想想,全都是泪啊。可你看人家王叔,原来也是猫不吃,狗不啃的一个老光棍儿,可一旦有钱了,这女人们就像见了肉的苍蝇,赶都赶不走,让你可以随便挑,还尽是年轻漂亮的美女,这会儿也不提什么三斤三,六斤六的啦,都恨不得自己拿钱往上面贴。这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呀?” 老邢同情的拍了拍孙飞扬的肩膀,安慰的说:“好的啦,天不早啦,别想那么多的啦,还是赶紧睡觉的啦。” 孙飞扬叹了口气,也不洗脚,直接脱鞋上炕。 还没等孙飞扬钻进被窝,就听钱青青在堂屋里喊:“孙哥,老邢,你们赶紧起来,老王有急事儿,喊你们呢。” “哎呀!能有什么急事儿啊?就不能明天再说啊?”孙飞扬不情愿的又跳下了炕,边穿衣服边说:“这是玩什么呢?刚脱了衣服,还得再穿上,要是早点儿说,我都省得脱了。” 老邢边穿衣服边说:“肯定是有急事的啦,若没有急事,老板不会这么晚了,还要喊咱们的啦。” 两个人着急忙慌的跑进王家有的屋里,钱青青正在给王家有穿衣服。 一见他们,王家有就喊着:“快快快!快把我扶到车上去,我这胳膊腿的,怎么软的跟面条一样啊?” “王叔,有什么事儿啊?”孙飞扬看着王家有那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您都这样了,还要三更半夜的往外面跑?” “出大事了,”王家有脸色苍白的说:“刚才,星辉给我打电话,说库房着火了,火势挺猛,让我也赶紧过去看看。” “都是这个老董头,还想多要三百块钱奖金?看他造成多大的损失?看我见到他,不捶死他!”孙飞扬握着拳头,恨恨的骂着。 老邢看着王家有那疲惫的神态,关心的说:“老板啊,咱们离城这么远,就算是到了,那火怕是也早被扑灭的啦,城里有消防队的啦,他们去,比咱们管用的啦,您看您这身体,就算是到了那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啦。还不如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一早,等您身体恢复恢复,再过去的啦。” 孙飞扬一听,也附和说:“对对对,王叔,您这手脚发软,到了那里,不但帮不了什么忙,还得要我们搀着,反倒成了累赘,倒不如您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过去。您要实在不放心,我跟老邢我俩,今晚上先过去帮帮忙。您明天早上,再坐王婶儿的车过去,正好,明天早晨,王婶儿也要回城上班去。” 他觉得自己说话很得体,处处都在为王家有着想。王家有对他的话,不说感激,也应该很满意。 可王家有却暴怒的自己往炕下出溜了,“你们这两个家伙,让你们干点儿事情,怎么这么多费话呀?你们不让我去,我自己也能去!” 说着,蹬上鞋,就东倒西歪的自己往门外走。可他的酒劲儿还没过去,脚下一个趔趄,脑袋差点儿没撞在门框上。 吓得孙飞扬和老邢急忙一边一个,又架住了他,“王叔,您着什么急啊?您要非去不可,我们搀着您去就行了。您也用不着这样啊,您真要磕伤了哪里,我们真是没法干了。” 钱青青在后边说:“要是能劝住,我早把他劝住了,还用得着把你们招呼起来吗?这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儿不懂得收敛,火气还这么大。真是犟的,跟头驴一样,一根筋。” 孙飞扬问:“王婶儿,您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自己有车,我开自己的车回去。”钱青青说。 “钱小姐,我记得您也是喝了酒的,这醉酒可是不能开车的啦。”老邢提醒她说。 “你不用管了,我明天早上再回去。”钱青青淡淡的说。 “快点儿走啊!你们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废话啦?”王家有急得大声的骂。 “哎哎哎~”孙飞扬和老邢顾不上再管钱青青,把王家有塞进车,一路飞驰的奔向洪城。 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几辆车了,行人更是几乎没有,他们的车,一路飞奔,畅行无阻。 可就在这时,孙飞扬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指着前面一个单薄的黑影,问:“老邢,你看看,前面那个骑自行车的,是不是老董头那个老家伙。” “哎呀,天太黑,看不清楚的啦。”老邢看了一眼,放慢了车速,往前面那个骑自行车的人靠了过去。 王家有心情烦乱的说:“先别管他了,我们赶紧走。” “别介啊,这老家伙,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儿利益,害得王叔您亏了大钱,还害得我们连觉都没得睡,怎么能说放过就放过啊?必须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啊!”孙飞扬瞪着一双眼睛,气哼哼的说:“老邢,拿车先把他别停,这老家伙,骑得倒还挺快。” 说着话,打开了车窗,冲着骑自行车的那人大喊了一声:“老董头!” 老董头一听招呼,立刻刹住了闸,骈腿下了自行车,转头看向他们,等看清了是他们,才惊喜的笑着说:“哎呀呀!是你们啊?我当是谁呢?你看看这事儿闹得,不是说好了吗?等明天,有了钱,你们再给我送过去吗?怎么这会儿又追上来了?给钱,也不差这一会儿啊?” 孙飞扬猛的推开车门,一把薅住了老董头的衣领,凶狠的骂着:“你个老王八蛋,想什么美事儿呢?老子不是来给你送钱的,是来给你送命的!” 原本还双手抓住孙飞扬的手,想要掰开他的老董头,一听,不但没害怕,反倒一口浓痰吐在了孙飞扬的脸上,饶是孙飞扬身体灵活,如此近的距离,也没能躲开。 就听老董头冷冷的骂着:“啊呸!我还以为你们王总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肯定会非常的慷慨大方,言出必行,没想到,竟然就为了这区区的三百块钱,派你这小兔崽子追过来,来害我的命?嘿嘿嘿嘿……都怪我老董头混了大半辈子,竟然连个好赖人都分不清。既然你们想杀我,那就来吧!我老头子这条命就给你了。要杀要砍,随你的便。” 说着,低头把脑袋抵在了孙飞扬的胸口,嘴里大声的说着:“反正我活的岁数也不小了,也活够了,就算死了,这辈子也值了。可是,你这小兔崽子可别忘了,就为了这区区三百块钱,你老板都能让你来杀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要杀条人命,那价钱可就高了,你就相信,那个什么狗屁王总,真的能把钱给你?你就做梦去吧!这种人,恨不得把钱穿在肋条骨上,要他的钱,比要他的命都难受,没准儿到时候,他先举报你,说是你杀了我,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你就等着来给我抵偿兑命吧!” 孙飞扬原想吓唬吓唬这老头子,狠狠的训斥他一把顿呢,没想到,却先被他抢白了一顿。弄得孙飞扬一时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还是老邢下了车,一边掰开孙飞扬抓着老董头的手,一边训斥的说:“哎呀~老董大哥,你是误会的啦,我们追过来,并不是要追杀你的啦,但是,你今天晚上,可是惹了大祸的啦。” “大祸?什么大祸?”老董头这回也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他惊慌的问。 这会儿的孙飞扬反应了过来,他愤愤的说:“还能有什么大祸?当然是库房着火啦!着的火还不小呢,听说,不但把那些衣服都烧着了,连房子都给烧了。” “啊?”老董头一听就傻了眼,他楞了半晌,猛的一拍大腿,哭嚎了起来:“哎呀!这个死老太婆,我临走的时候,给她说的好好的,就算人家老板怎么对不起咱,咱也不能对不起老板,既然干一天,就得替人家看好一天,这死老太婆,怎么就不听我的呀?这让我怎么对得起老板,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我老董头,可是兢兢业业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一辈子,这一下全让她给毁了呀!” “行啦,行啦,先别哭啦。”王家有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冷冷的说:“我们还要先着急过去,你的事情,以后再说。” 原本还在哭嚎的老董头,却突然抓住了还没关上的车窗,恳求的说:“王总,您就让我坐您的车,一起回去吧,也让我好早点儿回去,跟着一起救救火,往外多抢出点儿东西来,也好赎赎我的罪。” 王家有看他说的恳切,心也不禁软了下来,却又为难的说:“你坐我车上,你那自行车怎么办啊?”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什么自行车啊?”老董头一把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催促说:“还是您那些东西金贵,咱们还是赶紧去吧,能抢出来多少,算多少。” 第92章 亲戚(中) “那好,走!”王家有吩咐说。 有了老板发话,老邢不再迟疑,一脚油门儿,几个人风驰电掣而去。 三十里路,若骑自行车,确实要骑上一阵,可汽车跑起来,也只是眨眼的工夫。 可是,等他们来到王家有在洪城郊区马河湾的家时,那里却是风平浪静,一片寂静,空气里连一丝烟火气也没有。 几个人不禁疑惑了起来,“王叔,您不说是着火了吗?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啊?”孙飞扬问。 “不是不像,而是根本就没有着火的啦,”老邢十分肯定的说:“若是着了火,别的不说,就算把火救完了,这里也肯定会有街坊邻居在旁边看着,免得遗留火星,牵连到自己家的啦,可是,你看,这人们根本就是还都一直在熟睡,从来没有被惊醒过的样子的啦。” 王家有也满脸疑惑的看着车外,王星辉这孩子,平时看着还是很老成持重的,不可能大半夜的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呀?而且,生意人是非常迷信的,谁也不会拿这种重大的事故来开自己玩笑的。 好在,那个性急的老董头,已经打开车门,跳下车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门口,也不管大半夜的会不会扰民,“嘭嘭嘭嘭嘭”的敲起了大铁门,边敲边喊:“老太婆,赶紧的开门!” “来啦!来啦!敲那么大劲儿干什么啊?我又没有聋,你就不怕人家邻居,告你的状,说你半夜扰民啊?”一个妇女边说边开了门:“回来的还挺快的嘛,那个王总给你钱啦?” 老董头也不回答她的问话,一把揪住了女人的衣服,着急的问:“你给我说,刚才这里着火了吗?” “着火?着什么火?”妇女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是不是路上遇见鬼,被吓糊涂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看,这不一切这不都是好好的吗?一根线头都没有给你看没了。” “真的没有着火?”老董头虽然已经松开了那妇女的衣襟,但还是像是自言自语的问。 那妇女把手放到老董头脑门儿上,试了试,又放到自己脑门儿上,满脸疑惑的说:“也没有发烧啊?怎么睁着眼,说起胡话来啦?” 孙飞扬也看出来,这里是没有事情发生的,他疑惑的说:“王叔,您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当时听差了啊?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王家有也迷糊了,他仔细的回忆着自己接电话时的情形,哎~当时,脑子确实有些迷糊,有些想不起来了。 今天晚上,本来,酒喝的就不少,脑袋总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又有那个小妖精,不断的折腾自己,连个安生觉都不让好好的睡一下,到现在,脑袋上的青筋,还老是一蹦一蹦的,蹦的脑仁儿都疼,脑袋简直乱成了一锅浆糊。 “王总,您就放心吧,咱这里什么事儿都没有,都给您看的好好的呢。”老董头两口子走到车前,向王家有汇报说。 “哦~我知道了。”王家有两手狠狠的搓了一把脸,他掏出了手机,又打起了电话,“喂~家辉吗?我现在就在……什么?没看到我?我也没有看到你啊?你们在哪里啊?什么?在后洼地?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王家有挂了电话,一挥手,吩咐老邢说:“快,去后洼地。” “好的啦,老板。”老邢答应了一声,正要起步,却又定住车子问:“老板,那个什么后洼地,在什么地方的啦?” 这个地方,他们来了好几次,老邢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了,可是后洼地,他可从来没有去过啊。 “你就赶紧开吧,我给你指路。”王家有着急的催促说。 孙飞扬看王家有那着急的样子,就想让他放松一下,笑着说:“王叔,反正着的,又不是您的房子啦,您不用那么着急了吧?” “什么不着急啊?难道,着的,不是我家的东西啊?”王家有没等他说完,就生气的说:“虽然着火的,不是我家的房子,可那损失,还不是照样都要我们来赔偿啊?没准儿花的钱,还不如着火的,是自己家的房子呢。” 孙飞扬看王家有那生气的样子,忙连连应着说:“是是是,王叔,都是我年轻不懂事儿,乱说话,惹您生气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啊?” 王家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在需要拐弯的时候,提前给老邢告诉一声,让他往哪一个方向拐。 不到十里的路,转眼间,就到了,不用走到村子跟前,他们就已经远远的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看着空中腾起的黑烟,以及黑烟下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样子,不用他们寻找,一眼就能看到在什么地方了。 车子一停,不用王家有吩咐,孙飞扬和老邢已经手脚麻利的架起王家有,就往那最亮,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早有数十个消防队员,正在紧张忙碌的在进行抢救,还专门有人拉上了隔离带,维护着秩序,免得那些围着看热闹的无关人员,妨碍了救援工作的进行。 一见他们三个人想往里闯,就立刻有一个胳膊上扎着红袖箍的老头儿,挡住了他们,“站住,想看热闹,就在这边,远远的看就行了,别往前走了,再往前面走,就耽误人家工作啦!” 老头儿虽然身形单薄,但两眼放光,嗓门儿洪亮,往他们前面一站,就像一尊门神一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看热闹的啊?你见过有大半夜不睡觉,跑几十里地,来看热闹的吗?”孙飞扬的声音比他还大,“赶紧让开,放我们进去,我们可是有急事儿,真要是耽误了,你可承担不起。” “哎呦嗬?承担不起?”老头儿梗着脖子,俯身看着矮他一大截的孙飞扬,他有些纳闷,就这么小个个子,说话怎么这么冲啊?他“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我今天就是不让你进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了?你也不睁开眼看看,这里这么多人,又是消防,又是派出所的,你小子敢在这里炸刺儿?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想进局子里蹲几天去!” “你!”孙飞扬语塞了。 王家有心说:“这个孙飞扬,说话就是太冲,你也不看看,现在哪一个人,是能让你给吓唬住的,尤其是有些老头儿老太太,找还找不到一个讹人的地儿呢,你这不是主动的给人家找地儿练摊儿吗?” 想到这里,他正想堆起笑脸,给老头儿说几句好话,却见王星辉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给老头儿递了一根烟,强挤出一个笑脸,陪笑着说:“大爷,您就放他们进来吧,这里面,有好些事情,还是要找他们商量呢。这里面的货物,也有他们的股份。”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老头儿深深的吸着烟,一边听王星辉说话,一边看着孙飞扬说:“你这个老板,说话还算中听,他们要是像你似的,有话好好说,咱能不往里放吗?可你看看这家伙,穷横穷横的,我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人没见过?能怕了你这个?” 王家有忙陪起笑脸说:“实在对不起了,大哥,我们也是有事儿,一时着急,说话没过脑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赶紧放我们过去吧。” “嗯~这还差不多。今天冲你们的面子,这事就算了,要冲着那个小个子,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放他过去的。”老头儿说完,这才撩起隔离带,放他们进去。 这会儿,在消防车跟前,除了消防队的指挥人员,还有一辆救护车,苏醒,王星耀,于梦露,他们都一脸焦急的等在这里。 王家有竟然意外的看到了谢春芳,竟然也在这里。但是,谢春芳并没有心情理会他,她正扶着一个正在哭哭啼啼的六七十岁的女人,不住的安慰,但她自己的声音,却好像也会随时都会控制不住,要嚎啕一场似的。 王家有看到谢春芳,不由得心里一沉,他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喷着满嘴酒气,满嘴脏话,句句不离问候长辈的老头子,王星辉不是说把他拉回家去了吗?难道又送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回头凶狠的看着王星辉,愤怒的说:“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王星辉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结结巴巴的说:“二叔……这不关我的事,是二婶儿……去找苏醒,说都是亲戚,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啊?再怎么说,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家里人,更帮着自己人啊,不像外人,能置身事外的,都会尽可能的袖手不管。我和苏醒觉得,二婶儿说的也有道理,就从您那里,把大舅又拉到这里来了,寻思着,只要您看不见他,也就不会揪着不放了。没……没想到……哎~” “你们怎么可以……”王家有气得,指着王星辉的脑门儿,要好好的训训他,给他上一堂政治思想教育课,可就在这时,就听王星耀大喊:“妈!舅妈!救出来了!” 这么一喊,王星辉也顾不上听王家有的教育课了,转身向着从火里跑出来的几个人跑去。 苏醒,王星耀,于梦露早搀着谢春芳和大舅妈扑了过去。只一眼,他们就都哭成了泪人,谢春芳和大舅妈更是嚎的二里地以外,都能听到。 王家有让孙飞扬和老邢也搀着他过去看看,也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这还是那个飞扬跋扈,一脸淫笑的糟老头子吗?那还能叫一个人吗?简直烧成了一段黑炭。 救护车上的医务人员,只上去稍微检查了一下,就都摇着头走开了。 谢春芳一把拽住了要走的医生,哭喊着哀求着:“医生,您快救救我大哥吧,我给您跪下了,只要是能救活了,花多少钱都行,我们家有钱!” 大舅妈也抱住医生的腿,哭着说:“医生啊,你就救救我家老头子吧,我家老头子还挺壮实的呢,还什么都能干呢。” 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他们掰开她俩的手,冷冷的说:“烧成这样,都没心跳了,还怎么救?救也是白救,费那个力气干什么啊?你们还是回家置办后事儿去吧。” 说完,那些医生护士钻进车里,一溜烟的开走了。 谢春芳和大舅妈在原地,看着救护车远去,愣了半天,才又突然醒了似的,转身扑向那个焦炭,可那个焦炭,实在让人可怕,只要稍微扒拉一下,就掉下一块来,露出里面鲜红流血的皮肉。吓得她们实在不敢靠近,只能跪在旁边,放声的悲嚎,那哭声,连原来见了那个让他生厌的人,被烧成那样,感觉有些解气和兴奋的王家有,都也有些伤感了起来。 王家有又有些自责了起来,这个人,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大舅,也曾经亲过他,抱过他,在儿子的眼里,那也是比自己更为亲近的家人,他现在被烧成这个样子,自己不伤心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有些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事情吗?这场大火,过后的损失,还有各种的赔偿,所要支付的钱款里,难道不是有相当一部分是自己的吗?那肯定将会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自己过去,可是一向视钱如命,把钱恨不得穿在肋条骨上的人,可为什么现在,竟然没有感觉到那么穿心透骨了? 想到钱财,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还没被浇灭的大火,那里面烧的,都是从各地送过来的旧衣服,自从那次被流氓们点了大火以后,他们就把防火等级加到了高级。用最省钱的办法,用铁皮板,把院子整个的封闭了起来,这些收来的衣服,就放在这些铁皮房子里,这回,别说用打火机,只要是把铁门一关,你不破坏铁皮的话,连根火柴都扔不进去了,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原来,他们把那些收来的衣服,堆在大院里,每到刮风下雨变天的时候,都要提前的,用大苫布把衣服盖上,免得衣服被雨水淋烂了。那大苫布重的,没两个好体力的大男人,都抬不动。 这回,再也不用抬着苫布盖来盖去了,雇佣工人,也只雇些要钱少的老年妇女就行了。 但是,这样的房子,好是好,但要是在里面着起火来,这从外面往里面浇水救火,却也困难多了,听他们说,刚才为了能把水浇进去,消防队光破拆铁皮,就浪费了好些时间,这么长时间下来,就算是把火救灭了,里面的衣服,估计也都烧成灰了。 第93章 亲戚(下) 这铁皮房,水难以往里面浇,火却是挡不住从里往外冒的,所以,火虽然是从铁皮房里面烧起来的,但已经与院子连成一个主体的正房,也被火烧了起来,虽然火已经在消防人员的努力之下,正渐渐的熄灭,但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虽然这里周围的墙上,也都用油漆喷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拆”字,但拆迁也不是说拆就拆的。 人家房东在没有拿到拆迁款之前,你总不能给人家房东说:“反正这房子也要拆了,晚拆是拆,早拆也是拆,现在既然已经拆了,那就算了吧,算是我免费帮拆迁队拆房子了。” 若是那样说,房主不跟你玩命才怪? 这房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利用这次的事故,狠狠的宰上一刀的。 果然,王家有正在想着,就听一个女高音正在高亢的呐喊着:“我说王老板,我们当初,可是签订的租房协议,你是暂时拥有了这座房子的使用权,可我这房子,可没有卖给你啊!你看看,咱们这份协议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乙方有权暂时使用房屋,但也必须要遵守规定,不能在这里,存放易燃易爆的危险物品,如果有违背,需要对甲方做出双倍赔偿。你看看你们现在,不但在这里面放了容易着火的衣服,还对我这房子进行了改造,我为此,已经跟你们协商好几回了,你们都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可现在,你们不但没有给我什么赔偿,竟然连房子都给我点了,这件事情,不能轻易的过去,你们必须得给我赔偿!不然,我就上法院告你们去!” 王家有注目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又高又胖,比苏醒能够大出两圈去,只见她居高临下,就像一个大人在训一个孩子似的,俯着身,低着头,口沫横飞,那唾沫星子,就像雨点似的,喷淋在苏醒的脸上。 本来苏醒喜欢仰脸的,看这个女人的脸,更是要仰头看天。 可她现在不得不低下头,用双手搭成一个小窝棚,遮挡一下这从天而降的不定时阵雨。 就听那胖房东女人,仍在喋喋不休的用女高音喊着:“我找了你们多少回了?不是说这个不管事儿,就是说那个做不了主,今天可算是让我逮着了,原来,你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啊?那好,你现在给我一个交代,说说这回怎么赔钱吧?” 苏醒在她的威逼下,身体不由自主的不断往后退,但声音已不再像过去似的,那么庄重威严,她低声的和高大的胖房东太太商量的说:“大姨,您别着急,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出了人命,人命大如天,暂时确实顾不上这些,您看,这是我的名片,等明天后天,等我们把手头的急事儿处理一下,您再到我们公司找我,到时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要怎么解决,您看行吗?我现在心乱如麻,确实没有心情再处理这件事情。” 胖房东太太听着耳边凄惨的哭声,看着苏醒狼狈可怜的小模样,也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她收下了名片,但仍有些不放心的说:“你没有骗我吧?出了这种事情,你们不会跑路吧?” “放心,我们家大业大,跑不了的。”苏醒正说着,又从外面吵吵嚷嚷的冲进了两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人,大多数的农民,都有着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可这俩人,歪着脖子,斜着眼睛,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他俩后面一胖一瘦两个中年妇女,也是满脸的横肉,横眉立目的,早已经把那个热心公益事业的耿直老头儿挠了一个满脸花,那老头儿却顾不得抹一下脸上被挠出来的血花,只蹲在地上,捂着裤裆,脸上痛苦的扭成麻花,大声的呻吟着。 这里有负责这一片区的民警,一见这种状况,正要上前责备这几个人的无理取闹,这四个男女却早已扑倒在地上,连哭带嚎:“哎呀!我的那个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警察一看,人家既然是死者家属,做事儿虽然有些过激,但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招惹他们了。只是苦了那位做事儿认真负责,自觉出来帮助公职人员维持秩序的老头儿了。 王家有不认识这几个人,但一听他们哭,也已经猜到了,他们肯定都是谢春芳的娘家侄子,侄媳妇。 看着他们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王家有不禁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没想到,那个老头子,满脸的混账,养出来的儿子,倒是挺孝顺的,你看他们哭的,多么伤心啊?连两个儿媳妇都哭的震天响。 王星辉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轻蔑的“切!”了一声,“二叔,你看错了,别看他们哭得跟真的一样,其实,这两口子,没有一对好饼,那眼皮上那点儿湿的,都是偷偷抹上去的唾沫。” 王家有疑惑的问:“怎么?你是说,这几个人哭,都是装出来的?” 王星辉轻蔑的说:“为什么大舅这么大岁数了,还一定要到咱们这里来挣几个钱啊?还不是两个儿子儿媳妇都不孝顺,除了到时候给点儿粮食,别的什么都没有,大舅妈还好一些,这个大舅,又爱抽点儿烟,又好喝点儿酒,手里有钱了,还爱赌点儿小钱,勾引一下老太太,你说,让他手里没钱,还不得把他憋死啊?” “可是,”王家有还是不能理解,“这老头儿脾气不是挺大的吗?难道就管不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哼哼……”王星辉冷笑着说:“你见过有几个儿子,是靠当爹的打成好人的,何况这当爹的,自己都不知道带一个好头?从来都是什么样的家风,就出什么样的孩子,有大舅这样的爹做榜样,两个儿子,当然是有样学样了。” 王家有看着那几个家伙哭的有声有色,有模有样的,点着头说:“还真别说,他们装的,还挺像的,连我都被他们给蒙了。” 王星辉叹了口气,懊悔的说:“说实话,二叔,要依着我,当时真的就听您的,把大舅就给送回去了。我也知道,就他身上那些臭毛病,确实不适合在咱们这里上班。就连星耀两口子,其实,也不愿意把他留在咱们这里的,说已经有很多老太太,因为他老是骚扰人家,弄的人家不愿意在咱们这里干了。” “那你怎么又把他弄到这里来了?”王星辉既然说起这些,王家有也不再客气,就直接绷起脸来,准备兴师问罪。 “哎~”王星辉又叹了口气,苦着脸说:“二叔,您也别怪我,还不是二婶儿,她说大舅若不到这里看个大门,混口饭吃,在家里,简直没法活了。” “那你二婶儿,就不能自己掏点儿钱给他花,让他在家养老啊?”王家有依然生气的说。当然,他不能再生王星辉的气,而是在生谢春芳的气。这些麻烦,当然都是她给带来的。 “我们也说过,”王星辉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二婶儿说,大舅又懒又馋,又好赌,又好色,这种人,你就是给他多少钱,也不够他花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食其力,每个月给他一点儿钱,用钱吊着他,既不会把他饿死,又逼着他,让他把他那一身臭毛病慢慢给改了。” 王家有也苦笑着,叹着气说:“哎~你这二婶儿,这是什么脑回路啊?就咱们这里,雇的干活的,尽是一些老太太,让他大哥那种人到这里来下夜,不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等于养只耗子看粮仓,让他有了更多下手的机会了吗?” 王星辉也叹着气说:“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二婶儿说的话,我们又不好意思不听,自从我二叔走了以后,我爸就老跟我们说,二婶儿日子过的苦,让我们多关照一下她。” “可关照,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迁就她啊……”王家有不满的说。 他们正说着,就听那边原来还哭的惊天动地的四个男女,突然一下子又围住了苏醒,纷纷喊嚷着:“我爹是给你们干活,才死的。还死的这么惨,你们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就是,必须赔钱!” “你们得赔我们一百万。” “一百万哪够啊?最少也得给二百万,赔少了不行!” 苏醒一下子被这几个面目狰狞的家伙给围住,显得有些紧张,她结结巴巴的说:“表哥表嫂……咱们都是……亲戚……什么……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但是……” “有什么好商量的。人都死了,还商量什么?你直接赔钱就行啦!” “就是,你看看我爹,为了替你们扛活,连命都搭进去了,你们赔钱,也是应该的嘛。”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商量什么?你给完了钱,我们拿上钱,马上就抬着老头子回家埋去了,难道还要我们天天抬着个死人,追着你屁股后面要钱啊?” “就是,反正你们做大买卖的,都有的是钱,这仨瓜俩枣的,你们也不在乎,你痛快的给我们就行啦,省得我们老在这里烦着你。” 王星辉、王家有见状,忙凑了过去,护住了苏醒,免得那几个男女,继续对着苏醒指指点点,动手动脚。 原本还哭得声泪俱下的谢春芳,见她那几个侄子侄媳妇闹的实在不像话,也停止了哭声,扶着老太太走上前来。 “金风,金雨,你们闹什么呢?”老太太喊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你爸的死,怨不得人家你表弟他们,这都是你爸他自己做的孽啊!” 谢春芳也说:“都是你爸老是喝大酒,乱扔烟头,才引起来的大火,不单单是害了他自己的小命,还带累着,让星辉他们也跟着倒了大霉,这会儿,人刚死,咱们就先别说这些啦,赶紧的,先把你爸拉回去,操办后事儿去,别在这里胡闹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那个叫金雨的,眼睛一瞪,翻着眼皮说:“姑,你这是说什么呢?别忘了,我爸可是你亲哥,你可不能眼看着我爸刚死,你就向着他们说话呀?” “就是,姑,你可别忘了,你每回有事儿,可是都往咱们老谢家跑,他们老王家可没怎么管你啊,你可别真到了事上,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里外人啊!”金雨老婆也阴阳怪气的说。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啊?这两边可都是我亲人,我这可是站在当中,一碗水端平,按事实说话。”谢春芳委屈的说。 “那你更该帮着我们,向他们多要点儿钱了,反正他们现在有的是钱,我们却是穷光蛋一个,最缺的就是钱。”那个叫金风的说。 王星辉听了,气愤的说:“大表哥,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本来,你爸就老是又抽烟又喝酒的,还老是骚扰我们这里干活的妇女,我们早就不想让他在我们这里干了,怕的就是我们这些衣服,都是容易着火的东西,怕他喝醉了,一个烟头给点着了,不但没有给我们看好东西,反倒给我们招灾惹祸,还不是我二婶儿和你妈来求着我们,我们才驳不开面子,把他留下的,我们现在,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没提追究你爸的责任,还想着替他发丧出殡,另外再给一些补偿,已经感觉够仁至义尽的啦,你们别不知道好歹,蹬鼻子上脸,要起来没完啊!” “呦呵!”那个金风一听也不乐意了,梗着脖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用手指点着王星辉说:“好你个姓王的,你那小嘴儿还真会巴巴啊?我爸死在你这里,这属于工伤事故你知道不?不管我爸有什么毛病,他现在正给你们上班,而且是死在班上,这官司不管打到哪里,这也是你们公司的责任,你们是要赔钱的,我们就是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份上,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了,才想着跟你们私了,你要这么说,咱也别管他妈的什么亲戚不亲戚了,这死人我们还不往家里抬了,就跟着你们,你们走到哪里,我们就把死人给你抬到哪里,而且还要替你宣传宣传,就说你们万恶的资本家,只顾着自己挣钱,不顾别人的死活!连人死了,都不给钱!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怕丢人,有本事儿,咱们就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 第94章 乱上添乱 老太太在旁边气愤的说:“你们能不能还要点儿脸啊?你姑你表弟他们,平时也没少了帮衬咱们家,都是你们自己不争气,不要他们给你们安排的工作,现在看人家有钱了,又知道眼红了,早干嘛去啦?” 那个金雨往外拉着老太太说:“娘啊!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啊?您不帮着我们多要点儿钱,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帮着外人说话呀?您还知道,您是我们的娘吗?” “我是不能眼看着,你们拿你爹的尸体当猪肉卖了!”老太太一边挣扎着,不让她儿子把她拉走,一边劝着说:“”你爹已经死了,你们就别拿着你爹,当东西卖了,行吗?” “行行行,这事儿您别管了,您先跟我姑回去休息去吧。”谢金雨拉着老太太,哄着说:“这里的事情,都有我和我哥呢,等我们把事情干完了,就把我爹抬回去啊。” 他这里,刚哄着老太太离开,那边又出事儿了。 没有了老太太和谢春芳拦着,谢金风和两个女人又开始朝着苏醒吵闹了起来。 王星辉和王家有他们这些男人在场,怎么能让他们对苏醒这么一个女人戳戳点点,动手动脚的呢?自然是要全力护在苏醒的前面。 王家有自己还站不稳呢,他所谓的护在苏醒前面,自然是由孙飞扬和老邢搀着,挡在苏醒的前面。 那个金风,和两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想要冲到苏醒的面前,他们知道,这个所谓的家星公司的财政大权,就握在这个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文文弱弱的女人手里,想要到钱,就盯紧了她就是了。 实在不行,抓住王星辉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也管用,毕竟,王星辉和苏醒是两口子,谁说话,都是有一些力度的,哪一个说话,也比王星耀两口子管用的多,那俩家伙,吹牛逼的时候,拍胸脯拍的比山都响,可真到了节骨眼儿上,一推六二五,可推一个干净,一句“我们只是一个部门经理,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力。”就把你拒之门外,他俩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他们抓了几次,前面总有一个小猴子和一个瘦高个的男人,他们两个人,还夹着一个腆着小肚子,剃着光头,眼睛小的就像一条细线,睁着眼睛都看不到眼珠的家伙,这三个家伙,总是故意挡在他们三个人前面,让他们想抓王星辉两口子,总是眼看着,就是抓不着。 这谢金风也火了,真是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谢金风抬手就想给一直挡在他前面的小猴子一巴掌,他心里暗想:“就他那小身板,这一巴掌下去,不抽他十八溜滚儿出去才怪?” 他这一动手,无疑也是给了他旁边那两个女人动手的信号。 那两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平时也是滚刀肉,窝里横的主儿,撒泼打滚,无所不会。 她们一见金风发出了动手信号,也同时向老是挡在她们前面的老刑和王家有施开了魔手。 那个个头稍高,瘦的皮包骨头的女人,乍一看,瘦的就跟麻杆一样,是老大金风的老婆,她离着她老公近,动手也更快,只见她伸出两只鸡爪子似的瘦手,挥舞着一寸来长的指甲,披头抓向王家有那剃的在暗夜里闪着青光的脑瓜瓢,这一抓的声势,丝毫不亚于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不说给王家有脑袋抓几个窟窿,也得让他脸上来个红梅花儿开。 王家有眼见着有两只爪子,鬼影似的抓向自己,他本能的想要抬手招架,却才想起来,两只胳膊,全被孙飞扬和老邢夹着呢,吓得他赶紧不住的往后缩身子,并且紧闭上双眼,免得被她抓到了眼睛,同时紧张的大喊着:“飞扬,老邢!赶紧的护驾!老头子可要归位啦!” 老邢一见老板被袭,急忙伸手抓住了金风老婆的两只鸟爪子,嘴里喊着:“老板!不用害怕的啦,我已经抓住她的手的啦!” 可他刚抓住金风老婆的两只手爪子,却见那个胖胖的,胖的像一头猪似的女人,那是金雨的老婆,只见她一个猴子偷桃,一只胖手,狠狠的偷向老邢的桃子。 吓得老邢哇哇大喊:“别抓!别抓,那玩意儿抓不得!啊___!” 随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疼的他,不由自主的扭着身子,弯下了腰去。 那个贼婆娘“嘿嘿嘿嘿”的狞笑着,直笑的身上的肥肉直颤:“抓不得?抓不得老娘才抓呢!要是能随便抓,老娘我还不抓了呢!” 王家有睁眼一看,心说:“这个婆子怎么这么狠啊?怎么专攻别人的下三路呀?这不是想让别人断子绝孙的手法吗?” 看着老邢痛苦的扭曲着,蹲下了身子,王家有不敢怠慢,奋力的抽出两只胳膊,两手按在孙飞扬和老邢的肩上,腾身踹了出去,一脚踹在他面前的那个瘦麻杆的胸上,瘦麻杆的腕子还被老邢抓住,被王家有踹了一个结实,那麻杆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看着麻杆那飞出去的样子,连王家有自己都给自己喝了一个彩“好!真棒!看我这一脚,踹的多有力量!” 但是他没有时间给自己喊好,不待双脚落地,王家有又飞起一脚,踹向那个肥的像猪一样的女人,看着那女人像脸盆一样大的饼子脸,王家有心说:“看我这一脚,能不能把你的鼻子,也给踹平了?” 不料这女人别看长得胖,动作却一点儿也不笨拙,她正狞笑着,狠抓老邢的桃子,欣赏着老邢杀猪一般的嚎叫,突然就见那个秃头一脚踢翻了她大嫂子,又瞪着一双开了天眼的小眼睛,凶神恶煞似的咬着牙,一脚踹向自己,恨不得一脚把自己踹成饼子,这哪成啊?这张大饼脸,已经够让她自卑的啦!若是再让他踩平了,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大饼脸吓得“妈呀!”的尖叫了一声,松手撒开了手里的桃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往后一仰,向后翻了过去。 王家有一脚没有踹在她的脸上,迎接他的,是一个肉乎乎的大屁股,那屁股萱萱腾腾的,全是肥膘,王家有也老实不客气,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上面。 大饼脸正着急翻不过去呢,借着他这一脚,就像一个大气球一样,“骨碌”“骨碌”的滚出去老远。 王家有满意的看着那两个被自己踹出去的女人,心里不觉得暗自称赞自己这突然爆表的战斗力,“嘿!看我这两脚,踹的多漂亮?哎?我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啦?我有这么厉害,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崇拜我呢?原来,我真的是有值得别人崇拜的地方啊!” 就连旁边的孙飞扬,都伸出大拇哥,称赞的说:“王叔,您真神!我一直以为,我这两下子,就够自己吹半天的啦,可今天我一看,我跟您老一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原来,您才是高手中的战斗机啊!” 王家有被他吹捧的,有些飘飘然,然飘飘,但还是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学着武松打虎,人家是十八碗酒打老虎,我这是一瓶老白干,踹翻两个母老虎,差得远着呢,哎~对了,那个男人,你是怎么收拾的呀?” 他正谦虚着,突然想起,最先出手的,是那个男人。他刚才光顾着忙活这两个女人了,都没看到,孙飞扬是怎么收拾那个歪脖子横狼的家伙的? “哦~他呀?”孙飞扬拍了两下手,语气轻松的说:“他一伸手,就被我抓住手腕,抖手甩出去了,谁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他们正说着,两个消防员,从火里拖出来一个身上还冒着小火苗的人,一边往外拖,一边训斥着说:“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在这里救火,就够忙活的啦,你这怎么还跑到这里来耍把式来了?你看看你翻跟头翻迷糊了吧?都把自己翻到火里去啦!亏的这会儿火势小了,若像刚才似的火那么大,你这辈子就算完了,你知道吗?” 这会儿的谢金风,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劲儿,他一边龇牙咧嘴的扑打着身上还在燃烧的小火苗,一边不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啦,谢谢,谢谢啊。” 孙飞扬看到谢金风被火燎的,头发多一块少一块,跟狗啃的一样,那脸上,身上,也被熏的,乌漆嘛黑的,比挖煤的还黑,还不住弯腰鞠躬的向消防员道谢,就忍不住笑着说:“看到没有?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一收拾,立马就变好了。” 他们正乐着,却突然感觉脚底下好像多了两个人,王家有往脚下一看,惊得差点儿没蹦起来,倒是他旁边蹲着,一直捂着下面呻吟不止的老邢先蹦了起来,一把抓住王家有的胳膊,惊恐的叫着:“老板,她们要恶人先告状,要讹人的啦!” 不用他说,王家有也看到了,只见刚才被他踹出去的两个女人,全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躺倒在他们的脚下,手刨脚蹬,鬼哭狼嚎的叫着:“哎呀!我的那个天啊!这世道没法活了呀?这罪恶的资本家,刚把我们家里的老人逼死,又开始打人啦!我的那个老天爷啊?你睁睁眼,给我们一个公道啊!” 那个金风见状,也一下子扑倒在他老爹的尸体旁,大声的哭喊了起来:“爹啊!您干脆也把我们带走吧!我们简直让人欺负的没法活了呀!我们不就是想着,给您要点发送费吗?何况,您还是在他们公司上班的时候,被火烧死的,我跟他们要钱,也没错啊?可他们不给钱,也就算啦,竟然还想连你儿子也想烧死啊!这些人,简直比黑社会的还黑啊!” 刚刚走回来的金雨,也竟然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横幅,红底白色的大字,在跳动的火光照耀下,特别的显眼。只见他高举着横幅,语调充满悲愤的对着围观群众喊着:“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啊,求求你们给我们主持一下公道啊?大伙儿都看到了,我老父亲给他们打工,本来是他们公司自己的消防措施没有做好,引发了火灾,同时还把我老父亲也给烧死了,你们看看,我父亲死的多么惨啊?可是,我父亲尸骨未寒,他们就翻脸无情,死不认账,不但不承认这是他们自己的过错,主动承担起责任来,反倒还诬赖说是我父亲自己乱扔烟头,造成的火灾,还想让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咱们现在可不是万恶的旧社会啦!可不能继续容忍万恶的资本家,随意的欺榨我们的血汗啦!乡亲们,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为我们主持公道啊,可不能让这些资本家的奸计得逞,让他们继续骑在咱们这些穷人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啦!” 看热闹的人群里,立刻就有人高喊:“打倒资本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 看着这一幕,王家有眼前立刻闪现出老电影里那些令人群情激奋的场面,可是,这是哪跟哪儿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万恶的资本家了啊?难道你过来打我,我就只能伸脖子等着,还不能还手了呀? 他正自胡思乱想着,那躺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揪住了王家有的衣服,顺便还把鼻涕往王家有身上抹了两把,就听她们喊着:“打人不能白打,打人就得拿钱!” 这回王家有孙飞扬谁也不敢动手了,这种事情,他们可是听说过,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讲究一个法律,你只要伸手打了人,那你就等着拿钱吧,什么时候人家挨打的满意了,什么时候算完。人家不管你有理没理,只有挨打的有理。虽然王家有现在也算是有钱,可钱也没有这样花的呀? 王家有眼珠子转了转,他眼见着有民警已经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了,就用脚偷偷的踢了一下老邢,老邢看向他,没明白老板什么意思? 王家有突然用两条腿夹住了正抓住他衣服的那个胖女人的手,嘴里杀猪似的嚎叫了起来,同时两只手捂着裆,表情痛苦的蹲了下去,嘴里还不住的喊着:“哎呀!哎呦呦呦呦!疼死我啦!断子绝孙啦!” 老邢见状,立刻会意,也一把抓住了他前面那个瘦麻杆女人的手,同时也嚎叫着再次蹲了下去,嘴里不住“哎呦!”“哎呦!疼死我啦!”的叫唤着。 孙飞扬也立时明白过来,他也呻吟着蹲下,同时大声的喊着:“警察叔叔,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这俩娘们儿,下手也忒狠了吧?我们可是积极响应国家晚婚晚育的号召,到现在可还都是光棍汉童男子呢,可让这俩娘们儿这么一抓,怕是再也生不出下一代来啦?我家三代单传,还指望着我能够传宗接代呢,这一下子,我家怕是从我这里,要绝了后了呀!” 王家有也说:“警察同志,我可也是刚老牛吃嫩草,好不容易新娶了一个媳妇,还没有入洞房呢,就碰上这种事情了,让她们这么一抓,可怜我那新娶的又年轻又漂亮的小媳妇啊!从今往后,可是只能看不能用了呀!” 那两个女人被他们这一手,弄得一时有些迷糊了,我们这会也没有下手呀?可没下手,那手什么时候跑那种地方去了啊?吓得她们急忙用力的把手往回缩,可是一个警察,早已经按动快门,把这个场景,当做了证据。 第95章 麻烦不断 吓得两个女人,把手藏到身后,无力的辩白着说:“没有,没有,我们才不会干出那种流氓的事情来呢。” 不料那个帮着维持秩序的老头儿,粗门大嗓的喊着说:“你们干不出这种事情来?说这话谁信唻?干不出来,难道刚才俺那是自己闲的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打出来的啊?哎呦___俺的那个亲娘哎!刚才疼的差点儿没要了俺的老命唻。” 这回说的两个女人,无言以对。当着人家警察的面,她们也不敢再撒泼了,她们真怕再做错了什么事儿,让那个拿着相机的警察拍下来,拿去当证据,这人家若是追究起来,可够她们喝一壶的。 她们楞了半晌,才突然好像又还了魂似的,齐唰唰的趴到老大金风旁边,跟着一起哭爹喊娘的嚎了起来:“俺的那个亲爹哎!您死的真惨哎!您老人家也不睁眼看看,您这儿子儿媳妇,为了给您争权利,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刚才她们哭,多少的还有一些装腔作势,拿腔作调,一个劲儿的往眼皮上抹唾沫,这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劲儿,当真哭得稀里哗啦,昏天黑地,死去活来,王家有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们这么一哭,那些被老二金雨鼓噪的人群,更是有人被煽动了,有更多人跟着喊:“打倒地主老财!”“打倒万恶的资本家!” 见到人们成功的被煽动,那个金雨正在兴奋的心想:有了这些群众力量的支持,我就不信你个资本家敢犯众怒,敢不给我们钱? 他想的正美,一个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嗐嗐嗐!干什么呢?” 谢金雨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见他后面,正站着一个警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冷笑。 他吃了一惊,忙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讪笑着说:“没……没干什么,这不是想跟资本家要点钱,怕他们看不上咱小老百姓,根本就不理咱们这茬儿,就想争取几个人民群众的支持,也好要账吗?不是连毛爷爷都说: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吗?” 那个警察吸着烟,斜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按说,像你们这种事情,我们是管不着的,但是,你若是想发动群众跟你闹事儿,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弄旧社会那一套?别的不说,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社会主义,别动不动就端出什么资本家,什么地主老财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2资本家?哪里还有地主老财啊?你这不是给咱们社会主义抹黑吗?你在这里乱扣帽子,小心我也给你一顶煽动无知群众,扰乱社会治安的帽子,把你给拘起来!” “是是是,我这就收起来,我这就收起来。”谢金雨不敢多嘴,讪讪的把手里的横幅收进兜里,跟着他哥他嫂子趴到他爹跟前嚎去了。 那个警察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轻蔑的和同事说:“听说这几个家伙,和这里的老板还是亲戚呢,呸!有这样的亲戚吗?出了事情,不说商量着,怎么处理问题,却借着他爹的尸体,勒索起钱来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我若是有这种儿子,还不如趁早把他们按到尿盆里淹死呢。” 他那个同事却见怪不怪的说:“这个社会,就这样儿,现在的人们,都是眼睛盯着钱看呢,谁还管亲戚不亲戚啊?别说亲戚,为了钱,连自己的老婆都能送到窑子窝里去,亲戚又算个屁啊。” 原先那个警察叹了口气,发牢骚的说:“真是,都是让这个钱给闹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为了几个臭钱,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同事儿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现在的人们,天天都念叨着: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在消防队员们的努力下,大火慢慢的熄灭了,但他们租的这家的房子,也被烧的一塌糊涂,不成样子了。那个胖胖的女房东,一个劲儿的拉着苏醒的手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家好好的房子,让你们给烧成这样,我招谁惹谁啦?” 王星辉则拽着消防队长的衣服,不住的说:“你们这火是怎么救的啊?这救了半天,房子烧塌了,衣服烧没了,你们这是救的一个什么啊?” 那个消防队长却没好气的训斥他说:“救的什么?你以为救的什么?没着火之前,我们可是对你们下了不止一回整改通知了吧?也不止一次两次的跟你们说:要注意防火,要注意防火,可你们注意了吗?弄了这么多易燃物堆在这人员密集的住宅区里,这么大的火,我们能保证没让火扩散的别的人家,让别人家也跟着你们受连累,烧毁财物,把人烧死就不错了,你以为防火只是我们消防队的事情啊?关键是在着火之前,要把一切隐患,消灭在萌芽之中,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推到着火以后,推到我们的身上,可你们是怎么干的啊?不是想办法解决防火问题,却总是想着走后门拉关系,让上面来压我们给你们放行,等出了事情,又怪到我们身上,晚啦!” 旁边一个,也是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冷冷的甩给王星辉一张单子,“明天,到消防队交一下罚款,这回,我们也不管你们再找什么领导了,一天解决不了防火问题,一天就不许开工。” 王星辉看着那张罚单,叹了口气,摇着头说:“真的是墙倒众人推,祸不单行啊?” 孙飞扬探头看了一眼罚单,吐了一下舌头,低声的和王家有说:“王叔,这下罚的可是不少,好几万呢!这人要是倒了霉,真的是放屁能砸脚后跟,喝口凉水都塞牙啊。” 王家有心里这个气,心说:早就说让你们把他大舅给辞了,不用了,你们就是不听,这回倒霉事儿,一个跟一个的找来了,看你们怎么办? 他用手碰了碰孙飞扬和老邢,低声的说:“反正火已经灭了,咱先回去睡一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他们刚要走,王星辉已经拿着那张罚单找他来了,只见他着急的说:“王叔,怎么办啊?咱们这里着火,已经够让人闹心的啦,这消防队还要把咱们公司再给封了,到处还要花钱,这不是把咱们往死里逼吗?” 王家有打着哈欠,揉着脑袋说:“星辉啊,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可是喝多了,连路都走不了,是被他们架过来的,我现在的酒劲儿又上来了,两个眼皮困的直打架,脑袋疼的直迷糊,有什么事情,明天开董事会的时候再说吧,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不能什么事情,都是咱们想主意,让那些头头们,也都跟着,想想办法。” 说着,又一连串儿的打了好几个哈欠,催促着孙飞扬说:“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怕是在这里说着话,就能睡着了。” “哎~好嘞。”孙飞扬答应着,冲王星辉点点头,笑着说:“王总,您多费心吧,我王叔忙的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困得不行了,您多担待。” 说着,和老邢架着王家有就走。 “哎!二叔!您不是说回家休息去了吗?怎么还休息的好几天没有睡觉啊?”王星辉在后面喊:“都忙什么呢?连觉都顾不上睡?” “还能忙活什么呀?忙活着给我找婶子呗!”孙飞扬笑着说。 气的王家有伸手在孙飞扬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不说话,没什么拿你当哑巴!” 王星辉不由得笑了,“这老头儿,真是越老心越花,这才离婚几天啊?又开始找老婆啦?比我玩的都溜。” 却冷不丁觉得胳膊一疼,他疼的回头看去,不由得皱着眉说:“你干什么啊?别老动不动的就是拧我。” “你笑什么呢?”苏醒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不住的追问着说:“我这里都愁的,死的心都有了,你还知道笑。是不是盼着我死了,你好换个年轻漂亮的啊?” “说什么呢?”王星辉抓住她的手,告饶的说:“咱们公司的事情,天天就够我忙的啦,我哪里还有时间想别的事情啊?赶紧的把手放开,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会让别人笑话呢。” “没想别的女人最好,若是让我知道了,你背着我,和别的小狐狸精勾勾搭搭,看我不把你的耳朵给揪下来?”苏醒威胁他说。 “哪能呢,咱俩孩子都那么大了,都老夫老妻了,爱情都成了亲情啦,我哪里还会背着你,和别的女人来往?”王星辉说着,又把那罚单,递给苏醒看,一边看,一边说:“你看看咱们这些乱事儿,还不够咱闹心的啊?我就是想女人,也没有那个时间啊!你是女人,你还能不知道吗?哪个女人,不是要人哄,要人陪的?你看看我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除了你和儿子,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别的女人啊?” 王家有他们,回到在马河湾的那处房子,却仍然能听到里面,那个老董头和女人叽叽咕咕说话的声音,孙飞扬一喊,老董头和他老婆就赶紧出来开门了。 一见到他们,老董头的女人就问:“没什么事儿吧?王总?” 王家有叹了口气,但又不愿意说这事儿,就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太困了,要赶紧睡觉。” “您睡吧,王总,我跟我老头子,早就给您把床都铺好啦。”老董头女人讨好的说。 王家有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心听她唠叨?钻进屋里,往床上一倒,就呼呼的蒙头大睡了,甭说着火了,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不管了,睡觉,比什么都要紧。 第二天,他们又是被女人们的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睛,阳光竟然亮的,刺的都睁不开眼。 低头看了看手机,都八点多了,那些工人们,都已经开始上班了。 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最近自己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过去,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晚才起床的? 可是现在,他是动不动就要睡到自然醒,每次都是太阳晒屁股,自己那争分夺秒,珍惜时光的好习惯,都要被自己甩到屁股后面去了。 他一骨碌身爬了起来,正要喊孙飞扬和老邢,孙飞扬和老邢已经端着脸盆,拿着毛巾、牙刷、牙膏走了进来。 “王叔,醒啦?”孙飞扬把脸盆放到他眼前说:“那个苏总王总的,给您打过好几次电话了,我看您睡的实在是香,就没有叫醒您。” 王家有“嗯~”了一声,洗了把脸,才问:“她们没说有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昨天晚上那些破事儿,找您商量呗。”孙飞扬不以为然的说:“王叔您交代的事情,她们给您当耳旁风,这会儿出了事儿了,又麻爪了,想起来找您要主意了,早干什么去了?这种人,就得拖拖她,让她们着着急。” 王家有虽然心里也这么想过,但还是训斥他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都只做甩手掌柜的,把所有的具体事情,都让人家来做,这里面有多辛苦,你们知道吗?什么时候,也是说话的,永远比做事儿的容易,说话谁都会说,但真做起事情来,很多人都是做不到的,那千头万绪,每一件小事情都要考虑到,一个小事儿考虑不到,就有可能造成大事故。所以,你们千万别总是说些风凉话,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事情,真让你们来做,还做不到这样呢。” 孙飞扬嘿嘿笑着说:“我们跟在王叔后面,要怎么做,有王叔您指挥呢,您是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您让我们往东,我们决不往西,让我们去打狗,我们绝对不会去撵鸡,在您老人家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是永远不会犯错误的。”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王家有边刷牙边说:“在我身边,我是希望你们早晚都能够离开我,独挡一面的,我可不想让你们永远跟在我身边,就挣这仨瓜俩枣的,你们需要好好的历练,将来是要给我出去挑大梁的。” 第96章 分歧(上) 孙飞扬“嘿嘿”笑着说:“王叔,您别跟我开玩笑了,就我这脑子,打小就不愿意多琢磨事情,一动脑子,脑袋就疼,还是跟着您老人家好,您怎么吩咐,咱就怎么干,这样多省心啊。” 王家有苦笑着说:“你不给我出去挑大梁,什么责任都不想承担,我可没法给你多开工资,假如哪一天,老邢出去做大了,你可别眼红啊!” “不眼红,不眼红,”孙飞扬瞥了老邢一眼,心说:“就他那熊样儿,比我也强不了多少,我会眼红他?” 他们吃完了早餐,往外走的时候,那几个妇女还都认得王家有。 见他们出来,那个叫小翠的妇女就站起来和王家有打招呼说:“王总过来啦?” 王家有本想赶紧的去参加公司的会议,可是看着那几个妇女的热情劲儿,又不好意思低头走过去,只好应付着说:“哦~来了,来了,你们来的倒是早啊?” “给您王总干活儿,我们能不早来吗?”小翠眼神热切的看着王家有说:“您可是答应过,将来搬到新厂区,让我们当官的啦,我们这将来当官的人,能不以身作则,好好表现表现吗?” “哦哦哦~是是是。”王家有胡乱应付着,想继续往外走,却被那个小翠一横身挡住了去路,只见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王家有问:“王总,听说那个老流氓,到底还是给咱们公司惹了祸了?” “老流氓?”王家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老流氓?” “哎呀!还有哪个老流氓啊?”小翠对王家有的反应,有些不满,她用手比划着说:“就是前些天,被王总您撵走的那个大个子老头儿,成天老是吹牛逼,说他是王总的什么大舅的那个?” “哦~”王家有这才反应过来,他轻轻的点了下头,不置可否的说:“是弄了点儿麻烦。” “我早就说嘛,像那种货色,咱公司就不能用!”小翠开始义愤填膺了起来,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说:“他在这里的时候,我就说过他不止一次,我说:你老说你跟老板是亲戚,可你看看你自己干的这点事儿,有哪一件是给你亲戚长脸的呀?我看你这就是来祸害老板来了。您听他说什么?他说:我外甥在这里当老板,那就跟我家的一样,既然是我家的,我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难道还要让你们来管着我啦?我说:不是我们管你,既然你跟老板是亲戚,更应该替老板考虑才是,你占我们女人的便宜也就算了,咱们这里,这么多衣服,还有好多轻薄的纱裙什么的,这些东西可怕火了,你这么乱扔烟头,真要是引起火灾,你这不是坑了老板了吗?您听他说啥?他说:就算着了火,那也是我们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啦?用你管?您听听,这是说的人话吗?那会儿您把他弄走,我还说:总算这个王总还算是个明白人,不像那几个老板,你向他们反映问题,他们只会安慰你,说会处理的,会处理的,可你等来等去,也没有一个什么结果。您一来,就把那个老流氓给弄走了。我还以为真把那个老家伙给弄回他姥姥家去了,不用他了呢,结果,听说昨天晚上,后洼地那边,有一个放衣服的房子失了火,还烧死了人。我一听,那库房是咱们公司的,我就知道,烧死的,肯定就是那个老流氓。我就纳闷了,让我说,就算是亲戚,这种人,咱们公司也不该用啊?按说,自己家的买卖,用自己人是没错,可是,这亲戚若是人性不好了,还真不如一个外人呢,您看咱们这位董大哥,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从来不抽烟,不喝酒,不找我们女人的便宜,人家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话都不会乱说,像这种老实人,就算是一个外人,不也比那个什么破亲戚强百倍啊?” 王家有着急去开会,哪里有心听她瞎唠叨?就应付的说:“大姐,您说的对,一会儿公司开会,我会把您的意见,在会上提的。” 小翠见他这样说,才移开身子,抱歉的说:“看我这老婆子,一见了领导,就嘴上没个把门的了,您有会,就赶紧开去,可别耽误了您的正事儿。” 王家有这才讪笑着,向她们点着头,匆匆的钻进车里。 公司的总部,是好多公司合用的一个办公楼,门口除了挂着他们公司的牌子,还有一些其他企业的牌子。 一进楼,还没到公司办公室的门口,就见门口的长椅子上,坐着昨天晚上,他们见过的那位胖胖的女房东,还有谢春芳的两个侄子和侄媳妇,他们竟然连那个死人也抬到了这里,吓得好多在这楼里上班的女人,都远远的躲开,还有好多人,指着他们公司的门口,指指点点的,肯定都没有什么好话。 王家有见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心情,他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就默默的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王星辉、苏醒、王星耀、于梦露,还有发达公司在这里的常驻代表,一个戴着黑框近视眼镜的瘦削女人,头发高高的往后盘起,眼皮往上抬,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主儿。 王家有只是听王金辉说起过,但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还有一个身材肥胖,满面红光的大胖子,这大胖子不笑不说话,一说话,先把大嘴咧到腮帮子上,这个人王家有还是认识的,这是他那个丑儿叔的女婿,叫田有光,这个家星公司里,有人家丑儿叔的股份,还是他王家有生拉硬拽来的,从那以后,家星公司有什么事情,丑儿叔都是派他过来商议的,人家丑儿叔那房地产公司,忙的很,张嘴闭嘴都是几个亿,几十个亿的的大项目,就他这公司的这点儿小事情,还不值得人家丑儿叔亲自往这里跑的,若不是看在王家有的面子上,人家估计都看不上这点儿小钱。 这个说话爱笑的田有光,现在正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坐在沙发椅子上打盹儿,他可是昨天晚上,连夜赶过来的,连觉都没有睡好。估计心里也是有点儿小情绪的。 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年轻,戴着一副黑边近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大概是头一次参加这种会议,显得有些兴奋,虽然他也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偎坐在椅子上,但一双眼睛,却不住的透过眼镜片,在屋子里各人的脸上划过,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这个人,王家有不认识,也没有听人介绍过,但能在这里坐着,估计是那个江海市亨发商品再利用贸易公司的尚老板派过来的人。 谢春芳在公司里没有了股份,但她还是在屋里沙发上,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的眼泡红肿,眼圈发黑,看来昨天晚上,她伤心过度,肯定没有休息好。 但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却精神的很,不住的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谢春芳的情绪低落,根本就顾不上理会他,只是不断的用手压制着他的手脚,不让他乱动,低声的吼着他,不让他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发出声音,可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了这些?谢春芳的压制,让他踢踹的力度更大,发出的声音也更响了,以至于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派驻在这里的那位女士,不住的皱眉,眼色不善的看向谢春芳母子。 王家有看到自己的儿子,想要过去逗弄安抚一下他,可还没等他走过去,苏醒就站起来,指着她身旁的一个空位置,招呼着说:“二叔来啦?快坐快坐,大伙都等您半天了,就等着您开会了。” 王家有无奈,只好冲大伙歉意的笑了笑,坐到了那个空位置。 他的旁边,坐的就是那位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派驻过来的常驻代表,他刚坐下,那位女士就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以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王家有,并用屁股往远处挪了挪座下的椅子。 王家有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皱起了眉头,只见他那本来应该笔挺的西装下角,此刻皱皱巴巴,还有一团团白色发亮的污渍,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地方被谢春芳的两个侄媳妇抓过,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她们抹上的污渍。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今天早上,又着急忙慌的,心情烦乱,根本就没有顾得上看看,穿的衣服干净不干净? 在这种场合,穿的这么衣衫不整,也难怪人家那位女士要对他嫌弃了。 王家有尴尬的冲那位女士笑了笑,脱下了那件西服,胡乱的团了团,恨恨的踩在了脚下,心里暗骂:“让这两个家伙当跟班,真是太不称职了,衣服上这么大一片污渍,一大早晨,两个人楞是谁也没有看到?就让我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来开会,简直丢死人了!那会儿孙玉秀还在的时候,哪次出门儿之前,不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我看上好几遍?直到看得没毛病了,才放我出门的,生怕我穿得脏了破了,丢了身份。你看这俩家伙,那两只眼珠子干什么使的啊?成天就只知道看哪个女的长得漂亮不漂亮?谁的胸脯鼓,谁的大腿白,这一天到晚的,都懒得往我身上多瞅两眼,害得我现在,丢这么大一个人!看我一会儿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 同时,他把目光又向谢春芳那边看了一眼,心说:你这娘家都是些什么人啊?你看看你这娘家侄子,侄媳妇干出来的好事儿? 可谢春芳从打王家有进来,就连个正眼都没有看他。这让王家有更是有些暗气暗憋,心说:你那会儿,让那些要债的,追的走投无路,堵着我和孙玉秀结婚的酒楼找我的劲头了?看那会儿,巴巴的求着我的样子,真的让我当时有些心疼心软了,若不是心里有气,当时真的有些冲动,想着跟你一家人重归旧好了呢。 可你看看现在,你那产业买回来了,再也不用为了那五斗米折腰了,现在,连个正眼都懒得瞅我了,连孩子都不愿意让我瞅两眼,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转过屁股来就不认人,也难怪她家里出了那么多没良心的了? 王家有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苏醒咳嗽了两声,敲着桌子说:“咱现在人总算是来齐了,现在开始开会啊!”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停,眼睛看向大伙儿,大概是想着:此处是不是应该有掌声啊? 可是,大家全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有要鼓掌的意思,苏醒尴尬的笑了笑,接着往下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没有亲眼见到的,大概也应该是听说了吧?” 她眼睛又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见人们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接着往下说:“大伙都知道,咱们公司的钱,虽然公司的股票还是值不少钱的,可是,现在还处于锁定期,没法变现,而公司的流动资金呢,现在又大多投在咱们公司的新厂房上,就为了这个,咱们还向市里申请了专项贷款,所以说,现在公司的账上,能够动用的资金,实在是没有多少了,可是,昨天晚上失火,我们的公司的员工,还有一个人因公殉职了,咱们公司是要好好安抚一下死者家属的,还有人家那个房子,因为着火的原因,也把人家房东的房子烧毁了,这都是需要真金白银拿出来给人家的,人家就在外面等着呢,甭说不给钱,给钱少了,人家都不愿意呢,另外,还有消防部门,因为这次失火原因,不但对咱们公司进行了罚款,今天还把其他地方的库房也给查封了,说我们什么时候整改的符合安全标准了,才能够让咱们重新营业,这都需要钱啊!可咱这账上,现在偏偏缺的就是钱,我想,这件事情,毕竟是咱们公司的事情,遇到事情,需要大伙儿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起度过难关,所以,今天把大家伙儿都请过来呢,就是希望大家伙儿都别置身事外,回头都向老总们汇报一下,希望各位老板都能够再拿点钱出来,把这个难关过了。毕竟,这件事情,是公司的事情,大家都是在一条船上的。” 第97章 分歧(中) “你错了。”不等苏醒说完,那个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派过来的常驻代表,就冷冷的说:“也许他们和你算是一条船上的,但我不是。” 王家有扭过身来,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位置的那个高傲又有些冷血的女人,那个女人,对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好像根本看不见一样,只见她那小眼镜片后面,放射着冰冷的光芒,而她的声音更冷,冷得苏醒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就听那女人继续往下说着:“我们发达投资有限公司,从来就没有和你们那个什么回收公司有过任何的投资交易,我们所投资的只是集市,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强调过了,集市运营中心,必须是一个单独的经营主体,和你们的其他业务部门,不能有任何的资金往来,我记得苏总和王总,当时也是这么答应过的,在我们双方合作的合同里面,对此也有明确的规定,我想,苏总不会忘了这个承诺吧?” 苏醒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她的手里,用力的握着一支水笔,直握的那支笔发出一阵阵的“咯吱”声,如同人被折磨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还是王星辉看他媳妇脸色不好,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就连忙接过话来说:“纪总监,您好,您说的,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我们公司遇到了困难了吗?到了这个时候,就是需要大家同甘苦共进退的时候,我知道,贵公司家大业大,人脉也广,您看看能不能贵公司也出把力,帮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啊?不看鱼情看水情,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在一起共事了一场,也许我们请您出资,确实是有些不妥,但看在咱们过去的交情的份上,在其他方面,您向我们伸手帮上一把,我们也会感激不尽的。” “王总,我们这是交易,不是交情,请您不要混为一谈。”纪总监面无表情,仍然冷冷的说:“我们投资公司,有钱是不假,但那些钱,也不是我们自己家的,更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从投资者手里筹集来的,投资者把钱交到我们手里,是要我们帮他们赚钱的,不是要我们来开粥棚,办救济场的,我们要对投资者负责。” 这话,说的王星辉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王星辉大小,也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被这么一个下属分公司的总监,说的好像一个要饭的,这得要有多难堪啊? 可这个纪总监,他还偏偏管不着人家,王星辉嘴张了张,想发作,但他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后还是把气憋了回去。 王家有看着王星辉那外国鸡一样,直变颜色的脸,知道他必定在忍受着极大的愤怒。忙接过话头,面对身旁的女人说:“您是纪总监是吧?我跟你们公司的胡总是朋友……” “我知道,”纪总监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口吻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您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但我们胡总也跟我交代过,交情是交情,交易是交易,这是两码事,让我不用考虑那些。” “哦~”王家有愣了愣,他原想跟这个纪总监攀攀关系,论论交情,没想到,还没有开口,就被人家给驳了回来。 “哦~纪总监,是这么回事儿,”王家有尽量的放低身段的说,他感觉向这么一个比自己年龄低的多的女人,低声下气的说话,实在是委屈身份,但为了公司,王家有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他低声的说:“贵公司和我们谈合作的时候,我没有在场,具体怎么谈的,我也不是太了解。但是,这个集市,是从我们这个回收公司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您不可能一句话,只管集市运营,不管回收公司,就把两家的关系,分的清清楚楚,就像庄稼离不开土地,鲜花离不了牛粪,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咱这回收公司经营出现了问题,肯定也会牵连到集市运营中心的,毕竟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出现问题,大家的利益,都会受损失……” “你错了,王总。”没等王家有鼓动唇舌,把自己的蛊惑言语都倒出来,那个纪总监就打断了他的话,只见那女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眼神看着王家有说:“大概您是很少关注咱们公司的事务吧?现在,咱们的集市运营中心,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完全摆脱了与家星物资回收公司的联系,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网络服务公司,就算是和回收公司有一些经济来往,那也是纯粹的服务与被服务关系,两者之间的资金来往,一分一厘,都是记得清清楚楚,每天的账目,我们都会进行上报,有什么资金调动,胡总他们都是清清楚楚的。” “哦~是这样啊?”王星辉他们,和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人之间,多少的有些矛盾,王家有原来只是听了一耳朵,他对公司高层的勾心斗角,很不以为然,再者,听他们说的好多名词,王家有也不是太懂,所以,王家有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就算是关注了,又能怎么样?公司内部复杂的各种关系,还有各种经营策论,哪一样说起来,他能听得明白? 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别说话,免得说多了,露了怯,反倒会让别人瞧不起。 于是,王家有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但是,这回,他不说,那位纪女士还不放过他了。就见纪总监就像审问犯人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王家有,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被这么一个女人死死的盯着看,这是王家有过去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这让王家有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身上不觉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王家有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纪总监,我的脸上,没有长花吧?最近,我的桃花运比较旺,该不会您也看我像您哪位表哥吧?” 他想用玩笑,化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尴尬,这个纪总监,怎么看人,老是冷冰冰,直勾勾的啊?这么看人,别说是一个男人了,就是一个女的,被她这么看着,也会浑身难受的。 他的玩笑,让那个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田有光,发出了“嗤”的一声笑声。 而那个尚老板派过来的小年轻,大概还没能理解他玩笑的精髓,所以,只是莫名其妙的看了田有光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 再看看其他人,王星辉、苏醒、王星耀、于梦露他们,大概心情不好,对王家有的笑话,无动于衷,而那个坐在角落抱着孩子的谢春芳,却一双眼睛,像刀子一样的,剜向王家有。 而那个纪总监,看向王家有的眼神,却变的更加不屑。只听她冷冷的笑着说:“都说情场得意,钱场失意,看来,这回王总是需要好好的破费破费了。王总,该不会这种钱,也要开董事会,让大伙儿给你赞助吧?” “不会,不会。”王家有感觉这两年,自己的脸皮,已经训练的比城墙还要厚了,但现在仍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尤其那后背射过来的寒气森森的刀光一样的眼神,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王家有只好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搓弄脚下踩着的那件西服。 那件西服,还是孙玉秀和他结婚的时候,给他买的呢,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可是花了五千大红票票,才买的这套西服,虽然王家有已经是个有钱人了,花这么多钱,买身衣服,还是让他心疼了半天呢,可现在,这件西服,就被他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脚下,这让王家有不禁又一阵懊恼,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骄奢淫逸了?这么昂贵的一件衣服,还崭新的别说没打补丁,就连一个褶皱都没有,就被自己给踩在脚下蹂躏了,看来,这钱财腐蚀人的能力,会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本性。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纪总监继续说:“难怪王总这么旺的桃花运啊?听说,王总已经离婚了?” “哦~是是是。”王家有低着头,恨不得把头扎到宽大的桌子底下去。 “那~您是什么时候办的手续啊?”就听纪总监继续痛打落水狗的追问着,“怎么没见您的报告啊?” “我离没离婚,关你屁事儿啊?还要我打什么报告?”王家有在心里暗骂:“再说,现在开的是筹集资金的会,又不是我的离婚批判大会?你老揪着我的事儿说什么啊?” 他这么想着,也就说了出来,他冷不丁的抬起头,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也盯着那个纪总监说:“离不离婚,是我个人的事情,我爱什么时候离,就什么时候离,与你们无关吧?难道这离婚,还要向你打报告不成啊?” “对了,您离婚的事情,还真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离婚是您个人的自由,我们是无权干涉,但是,您离婚,是必须要向我们董事会进行通告的。”就听那个冷血无情的纪总监,继续冷冷的盯着王家有说。 “什么?我离个婚,还要向你们打报告?”王家有气得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他近乎疯狂的对着那个让人讨厌的,冷血动物吼着。 “没错!”冷血动物继续冷血的说:“你的离婚,涉及到公司财产的重大变动,必须要向董事会和社会进行公布,让董事会和广大股东们,都事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如果你不进行通告,而是暗自把财产偷偷的分配了,会构成严重的隐瞒公司重大事项罪,到时候,不但有可能会有股民因为你隐瞒重大事件罪,对咱们公司进行起诉,让公司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证券监管部门,也会对咱们公司进行处罚,到时候受损失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咱们整个公司,我们所有人,都会受到你的牵累,你还认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这……”纪总监的一席话,又把王家有刚刚因为生气而雄起的头颅,给打的低垂了下去。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裆里面去,地上若是能有一个老鼠窟窿,他感觉自己都能钻到老鼠窟窿里去,这个娘们儿,人冷,嘴更冷,简直能把人冻成一块寒冰,王家有直后悔,怎么就跟她坐到一块了呢?这不是活活的折磨人吗?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变态的?我跟你有仇啊?还是有恨哪?你这么羞辱我? 他只记得过去看过一个武侠电视剧,里面有一个灭绝师太,感觉就已经够没有人性的啦,他一直以为,像那种人,也只有故事电影里才有,没想到,今天让他有幸遇到了一个,简直是比那个灭绝师太还要灭绝。 他羞得无地自容,虽然那个灭绝师太传给他的,是阵阵寒意,可是,王家有感觉到的,却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烧的他周身发烫,脸色发红,他真想站起来,推门而去。 可是,他不能,这个失火的家星公司,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少参与公司的管理事宜了,可是,这个回收公司,可是曾经充满了他的希望与回忆,他曾经在这里面,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与热情,而且,现在,他在里面,还有一半的股份,人家苏醒和王星辉,在这个回收公司里面,并没有一成的股份,只是看在王星耀两口子,和自己的面子上,算是义务帮忙而已。 人家为了这个公司,都可以忍受如此的折磨,自己作为一个当事人,怎么能撒手不管,扔给别人呢?你当自己还是三岁孩子,只要不高兴了,就随手一丢,扔下一个烂摊子,让大人给你收拾吗?在这些人里面,你可是年龄最大的,很多人都是你的晚辈了,你有什么资格,可是这么做? 王家有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把屁股老实的坐在了原地,忍受着旁边传递过来的阵阵寒意,并借此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为公司的前途,谋一条生路。 第98章 分歧(下) 王家有正在想着对策,那个田有光看着王家有他们,一个个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呵呵”笑着说:“我说王总、苏总,你们大半夜的,把我找来,我当是有什么急事呢?原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儿啊?” 王家有苦笑着说:“这还是小事儿啊?你当我们,都跟你们房地产大佬一样,天天牛逼哄哄的,个个几百亿,上千亿万亿的资产,不知道,我们现在,缺的就是钱啊?” “呵呵呵呵呵……”田有光抱着他那像是怀了九个月身孕的大肚子,又呵呵的笑了,“二哥,我听他们都把你吹的跟财神爷一样,还以为,你有多神呢?原来,就这点小事儿,都能把你难住啊?在我们圈里,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能拿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王家有听他说这话,就乐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可就把希望寄托在兄弟你的身上了啊?说实话,你们才是土财主,比我们有钱多了。” “哎呀二哥,不用不用。”田有光拍着大肚子,摇晃着猪一样的大胖脑袋,一副不以为然的说:“你们这是图什么啊?自己手里揣着大把的钞票,却像个叫花子似的,伸着手四处借钱,能不能别让人这样笑话啊?” “啊?手里揣着大把的钞票?”王家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想到了,他说的应该是股票。 他刚想说话,没想到王星辉却替他说了,“田叔,您说的是我们手里,自己公司的股票吧?我们手里的股票,是有六个月的限售期的,现在根本就卖不了钱,而且,就算是能卖,我们也不会随便卖的,因为一卖,我们就有可能会失去在集市的大股东地位了。” 还有话,王星辉不便明说,那个发达投资有限公司,一直在谋求成为集市的控股股东,就因为他和王星耀、王家有三个人的股份加起来,占公司股份的大半,而且他们还能结成一个整体,所以才能牢牢的把控着大股东的地位,你没见那个纪总监一直在关注着王家有的离婚事宜啊?因为,虽然他们三方加起来,所占的股份比例占多数,但也仅仅是多出那么一星半点,只要是王家有这里出现一星半点的差池,他们这一方联合起来的控股股东地位,就将会被发达投资有限公司超越,公司有可能会被易主。别看这个集市运营中心,是王星辉他们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但要说到真正的如何运作,如何能够做大做强,他们还真是远远的不如后来加入的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经验丰富,所以,近段时间以来,发达投资有限公司,和他们展开了无数次的明争暗斗,几次想要把他们这原来的主人拉下宝座,都没能如愿。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卖掉手里的股票呢?那不成了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转手送给别人吗? 这些都是王星辉的心里话,当然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明说的啦! 好在,这个田有光,也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手,虽然说他老丈人的房地产公司,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没有能够登上交易所,但这里面的各种故事版本,他可是没少听说。 所以他理解的笑了笑说:“王总,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是,用钱不一定非要卖股票啊,若是确实需要钱,又想不到筹钱的门路的话,可以把手里的股票进行质押啊,质押给银行或者证券公司,就像咱们需要贷款,是可以把房子或者车子抵押给银行,只要是在规定的时期内,把贷款和利息还给银行,房子和车子,还是属于自己的。” 王星辉用试探的眼光,看向王家有和王星耀,“你们看,这个方法可行吗?” 王家有立刻表示说:“既然能拿到钱,那股票所有权又不会发生改变,那就用这个办法吧。” 王星耀站起来说:“王总,这次的事故原因,主要是在我们,既然要质押股票的话,就质押我们的吧。” 王家有也表态的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回收公司,也有我一半的股份,要说责任,我也跑不了的,我也质押一些吧。” 那个纪总监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这就对了嘛,谁的责任,就应该由谁来承担嘛,像这种因为个人原因造成的事故,别动不动的就召开什么董事会议,搞的这么劳民伤财,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那个尚老板派来的小伙子,却笑着说:“谁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啊?我感觉这一趟,还是让我学到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的,我倒是希望,这种董事会,能多开几次的好。” 田有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小兄弟,这社会上的学问,那是一辈子也学不完的,这可都不是念几本书就能学会的。有的知识,你想从书上看,都没有写的。” 那小伙子立刻知趣的恭维他说:“大哥教训的是,我爸也常跟我说,别只盯着书本看,要我没事儿多出来走走,多到社会上历练历练,说社会这所大学里所教的知识,是任何书本上都没有记载的。要学,只能自己走进去,亲身体验一把,一味的待在象牙塔里,是永远学不到的,一旦冷不丁的从象牙塔里,踏进社会这所大学,会让很多大学生,都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连一个大字不认识的农村老太太,都可能耍的你团团转。” “对对对,”田有光再次用他那胖手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说:“孺子可教也,不像我那儿子,我也跟他这么说过,可你听他怎么怼我的?他说:读万卷书,就等于行了万里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就你们那些满脑袋土坷垃的脑子里,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学的?你说,我这么一个大字不认得一箩筐的聪明人,怎么会生出了这么一个满肚子大粪,却狗屁不通的傻儿子来啊?跟你比起来,我那个傻儿子,简直都傻实心了,真是让学校里那些笨教员,给教傻了。” 田有光正满口唾沫星子的抱怨他那个饱读诗书,却对现实生活一无所知的生活低能儿儿子,那个纪总监却突然推桌子站了起来,冷冷得说:“咱们这个会,是不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啦,如果没什么事儿了,这就散会吧。公司董事会,可不是让大伙儿来听你们唠闲嗑的。” 纪总监这么一说,连一直乐乐呵呵的田有光,也开始皱起了眉头,以一种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看向她。 那个纪总监对他的怒视毫不畏惧,同样以一种挑衅的目光斜睨着田有光,冷笑的说:“看什么看?你再这么看下去,小心你姑奶奶我控告你非礼我!” 田有光气得一蹦多高,他“啪”的拍了会议桌一巴掌,用手点指着纪总监,大声的吼着:“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我还非礼你?你真当自己是范冰冰、林志玲,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得跟个骷髅精一样,瘦得就剩一个骨头架子了,我会非礼你?我怕多看你两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纪总监被他的刻薄语言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她的嘴抖了半天,才说:“你自己长得这么难看,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要是没戴镜子,姑奶奶借给你,照照你自己,你看看你长得肥头大耳,胖的跟过年要宰的猪似的,就你胖成这样,不用走路,就坐在这里,都累得呼哧带喘的,要是再走两步路,怕是就得累的把自己憋死。你说你活成这样,简直就是受罪,还活着干什么啊?还不如撒泡尿在地上,你一个猛子扎里面去,把自己淹死得啦。省得活着浪费粮食,虽然我减肥,不吃猪肉,但我可以割几斤送给亲戚朋友,她们有不嫌肉肥的。” 这回又轮到田有光气的直噶几嘴了。他气得张嘴说不出话来,就抡起巴掌,想要给纪总监几个耳雷子。 那个纪总监却毫不畏惧,只见她跳着脚,把脸主动的伸到田有光干咋呼,却迟迟不敢落在来的巴掌前,挑衅的说:“怎么着,说不过,就想打人啊?有本事儿,你打呀!看我不告得你,连老婆儿子都赔给我?” 那个小尚倒是会来事儿,他连忙站起来,把身子插在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中间,劝解着说:“两位前辈,都消消气,您两位无冤无仇的,这是何苦呢?不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吗?大家都是同事儿,都互相让一让,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弄得跟个仇人一样。” 王星辉也觉得,在公司董事会上,让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闹起来,确实是自己有责任的,也赶忙拉着田有光的手,劝解的说:“田叔,田叔,您消消气,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千万别在这里闹事啊!您俩若真是在这里闹起来,我们两口子,就简直成了罪人了。” 苏醒也拉着纪总监的手,往后拽着说:“纪姐,您别动这么大的肝火,这件事情,是我们办的不对,您有什么气,冲着我两口子撒就行了,千万别和田总动气啊,纪姐,求你了。” 说实话,田有光只是一时气急,扬起了胳膊,你真让他把巴掌打出去,他真怕一巴掌把那个女人打飞了,你看她瘦的,掐吧掐吧不够一盘子,摁吧摁吧不够一碗,瘦的浑身没有二两肉,真禁不起他那厚厚的一巴掌。 可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啊?又有谁,会因为你打赢了一个女人,夸你两句够爷们儿的?没有人笑话你跟女人动手,就已经够给你面子的啦! 更何况现在的社会,哪里还容得下打架?当真是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还带赔钱的,虽然他现在也不差那几个钱,可是,再有钱,也没有这么花的呀? 所以,田有光一见中间有人解围,也就顺坡下驴,痛痛快快的放下了巴掌。这种女人,真是惹不起,只有躲得起了,真要是一巴掌呼下去了,怕不被她缠一辈子才怪?被这种女人缠上一辈子,简直想想就够头疼的。 田有光主动退让,那个纪总监却得理不饶人,饶是苏醒一个劲的拽着她,她仍然把一颗梳理的纹丝不乱的脑袋,直往田有光怀里扎,嘴里还喊着:“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你来啊!你打啊!我让你打!” 田有光看着这么一个瘦巴巴的脑袋直往自己那大肚子上撞,他倒真有些心虚了,不住的往后倒退着,嘴里不住的嘟囔着:“碰上你这么一个疯婆娘,算我倒霉,算我倒霉。” 于梦露见这个纪总监闹起来没完,她嫂子苏醒一个人拉都拉不住,就也连忙过来,和苏醒一边一个,架着纪总监往外拖,边走边劝说:“哎呀!纪总监,您这是干什么啊?您一个女人,和老爷们儿闹个什么劲啊?闹来闹去的,吃亏的,最后不还是咱们女人吗?” “凭什么让咱们女人吃亏啊?你们别拉着我,我今天倒是要让他们男人看看,咱们女人不是好惹的!”纪总监不服不忿的往下打着千斤坠,不想被她们妯娌俩拖出会场。 你说好巧不巧,就在她们经过谢春芳的时候,那个一直哭闹不止的孩子,谢春芳不论怎么哄,也哄不住,就想换个姿势抱着他,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的身体向外,冲向她们。 而那个纪总监为了不让苏醒和于梦露把她拖出去,就使劲儿的往下坠着身子,所以,她的身体呈半蹲状,整整比苏醒和于梦露的身体矮着一半。 就在她们经过谢春芳和她怀里的孩子的时候,那个孩子穿着开裆裤,露出的小鸡鸡上,竟然如水枪一般的,呲出了一条水线,整个的浇在了纪总监那剪裁合体的黑色小西装上。 纪总监正一边使着千斤坠,一边慷慨激昂的说着:“我今天就要给咱们女人争口气,让他们不敢再小看了咱们女人!” 突然,她只觉得后背上热乎乎,湿漉漉的,同时,鼻子里还闻到了一股骚气哄哄的味道,她吓得当时就“妈呀!”的惊叫了一声。 她这一叫,把苏醒和于梦露也吓到了,不禁同时也大叫着,撒开了双手,跳到了一边。 纪总监正使着千斤坠,往下坠落的身体,没了她俩的拖拽,立刻失了重心,一屁股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此时的谢春芳,也感觉孩子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忙一边道歉,一边端着孩子屁股往旁边甩,免得孩子尿在纪总监的后背上。 可谁曾想,她往旁边转身子,哪个纪总监竟然也往那个方向躺倒了过去,那泡尿,可倒是不会尿在纪总监后背上了,却整个尿了她一个前脸前胸,只可怜,纪总监还在张着大嘴惊叫着,也就难免会有几滴滴了进去。 田有光看得兴奋,不由得拍着巴掌,大笑着说:“这个疯婆子果然有病,喝几口童子尿,正好下下火,静静神,这真是正打瞌睡,递过一个枕头来,怎么这么巧啊?哈哈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笑,又看到面前的人们,人仰马翻的样子,刚刚撒完了尿,浑身舒服的孩子,竟然不再哭闹,“嘎嘎嘎嘎嘎……”的乐了起来,只差没有拍巴掌了。 第99章 善后 看着儿子乐得小天使一样的可爱模样,王家有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暖意,“看我儿子,笑起来多么可爱啊?天底下就没有这么让人欢喜的小宝贝了。” 可是,这个小宝贝儿,却让谢春芳着了慌,这是什么熊孩子啊?你说你早不尿,晚不尿,偏偏挑这个时候尿?这个时候尿,若是换个旁人也好一点儿啊! 可是,你看看那个纪总监,那一直咄咄逼人的眼神,还有那一张不饶人的嘴,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你说你惹谁不好,惹她干什么啊?而且还把这个纪总监得罪的,让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就她那样子,能善了得了吗? 气得谢春芳一边忙不迭的对纪总监道歉,一边把这熊孩子按在沙发上,这熊孩子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祸,竟然还咧着刚长了两颗牙齿的嘴,“咯咯咯”笑的那个开心! 王家有做为孩子的父亲,刚想上前扶起纪总监,并代替儿子,向人家赔礼道歉,可没等他伸手去拉,纪总监已经一蹦多高,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王家有直怀疑这个纪总监是不是一个练家子,要不然,这个鲤鱼打挺,使出来怎么会这么漂亮?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要对纪总监喊一声“好!”啦! 可他知道,这个“好!”字若是喊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他硬生生的把那个“好!”字咽了回去,脸上赔着笑脸,道着欠,手里拿着卫生纸,去纪总监的脸上,身上,忙不迭的擦着,“对不起,对不起,纪总监真是对不起了,你看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有火冲着我们大人来,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了。” 谢春芳照着熊孩子的屁股上,“啪!”“啪!”“啪!”“啪!”实实惠惠的拍了几巴掌,刚刚还乐得手舞足蹈的熊孩子,立刻就紧闭上眼睛,咧开大嘴,没命的嚎啕了起来,那叫声响得,直吵得屋里的人们的耳朵“嗡嗡”直响,就差把耳膜给震裂啦! 这哭声哭得王家有心里直抽抽,在心里不住的埋怨着:“这个谢春芳,这是怎么当娘的啊?怎么这么狠心啊?他一个小屁孩儿,懂得什么啊?他要是能自己控制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能拉屎撒尿,什么时候不能,他就不是孩子啦!你说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打他那么狠干什么啊?你打他,他就能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了吗?既然不知道,你打他,不也等于白打吗?你看看你还打得那么狠,好像那不是你儿子似的?你就不知道下手轻一点儿啊?” 这些话,他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哪里还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啊? 他这心里胡思乱想,手上也就没有了方寸,把那擦过了尿的卫生纸,还在纪总监的脸上、嘴上直划拉,另一只手竟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纪总监的身上摸摸索索。 这让本来就火撞顶梁的纪总监,更是气的火上了房,她蹦起来,抡圆了巴掌,冲着王家有的脸上,结结实实的送给他一个五指山。 这一巴掌,当时把个大脑离魂的王家有扇的清醒了过来,他用手捂着被打的红肿的右脸,眼神迷茫的看着纪总监,疑惑的问:“纪总监,您为什么打我啊?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啦?” 此时的人们,不只是纪总监恼恨王家有,就连正要凑过来,向纪总监赔礼道歉的王星辉、王星耀、苏醒、于梦露都在心里直埋怨:你说这个二驴子叔,是不是寿星佬尿炕___老没出息啦?你说你道歉就道歉吧,你那两个手爪子,能不能老实一点儿啊?你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那手爪子,在人家一个女人的身上,瞎划拉什么呀?就算划拉,也就算了,您弄得那刚给纪总监擦了尿的卫生纸,又往人家脸上抹什么啊?擦脸也就算了,还直往人家嘴唇上抹?您说,您这不是找着挨打吗? 所以,看着王家有挨打,没有一个人替他喊冤,都是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王家有,就连刚打完了孩子的谢春芳,都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王家有,嘴里说着:“打!打!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打死他,倒安生了。” 只有那个田有光,这会儿抱着肚子,简直都要笑岔气了,他一边笑,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哎呦!我的二哥啊……可真有你的……啊……我听说这些天……可是有着……好几个美女……同时追你呢……你怎么还……这么饥渴啊?你说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稍微的……收敛一点儿啊?你说……就这么……一个排骨精,身上连点儿肉……都没有,你摸的什么劲啊?你就不怕硌得慌啊?她身上但凡……能有……一点点儿胸,那也还算是值得的,你说她那里……平的,就跟个……飞机场一样,有什么……摸头啊?” 听他这么一说,王家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本来在向人家赔礼道歉,拿纸帮人家擦干净呢,可一时走神,竟然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可他意识到犯了错误,也已经晚了,那个纪总监,一把揪住了王家有的前襟,踮起脚尖,照着王家有的脸上,狠狠的吐了几口唾沫。 王家有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会儿怎么解释,也是于事无补了,干脆就默默的忍受着,真的就像历史上的某些儒家大神似的,也不去擦一下脸上的唾沫,让唾面自干。 但纪总监并没有要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此刻的她,头发散乱,面目狰狞,真的简直就像田有光说的,就是一个疯婆子。 只见这个疯婆子,揪着王家有的衣襟,一张脸恨不得贴到王家有的脸上,她一张嘴,那嘴里就像倾盆大雨一样,唾沫星子喷得王家有的脸上,简直可以养鱼了。 就听疯婆子不住的骂着:“好你个老流氓,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礼老娘,吃老娘的豆腐,老娘我今天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家有知道自己一时走神,犯了错误,忙不迭的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住了,这位美女,都怪我刚才脑子溜号,有点儿没有在线,连我自己干了什么,我都没有注意……” “没注意?没注意,你那只手爪子知道往人家胸上乱摸什么啊?啊?啊呸!”纪总监如同一个得了狂犬病的病人,口角喷着白沫,疯狂的撕扯着王家有,时不时的再照着王家有的脸上,吐两口满含狂犬病毒的口水。 其他人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只能是以同情的目光,看着王家有,谁让你平时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总爱乱搞男女关系了?到了这个时候,真是有理你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那个纪总监的胸脯,平的跟个搓衣板一样,有什么好摸的?若不是看她长着长头发,嘴唇上还点了那么一点红嘴唇,你若说她是一个男人,不认识她的人,绝对都会坚信不疑的,你说这个二驴子,真是,有那么多线条优美的美女你不招惹,招惹这么一个半男不女的老处女干什么啊? 饶是王家有平时心眼儿还算是蛮够用的,这会儿被这个老处女纪总监闹的,也有些六神无主,心慌意乱了。 他结巴着说:“纪……纪总监,您误会了……就……就您这……干不拉虾的身板……就算是对女人有欲望的……也会被您给吓阳痿了……谁还会对您有什么想法啊?我……我刚才……确实是……没有注意,脑子……有点儿溜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干了什么……”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纪总监的火气更大了,这回,她不再扇王家有的嘴巴子了,大概是扇王家有的嘴巴子,王家有的脸疼不疼,她不知道,她那瘦的跟鸡爪子似的右手,可是疼的她直抖手。 纪总监干脆脱下了脚上穿的一只高跟鞋,一手揪着王家有的衣领,一手握着那细长的鞋尖,拿那坚硬如铁的鞋后跟当起了锤子使,使劲儿的在王家有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起来,王家有的脑袋上,当时就被敲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鼓包。 这个纪总监,一边敲,还一边骂着:“好你个老流氓,到现在还不老实,还在占老娘的便宜?老娘的便宜,那是你想占就占的吗?这回让你一次占个够!让你占老娘的便宜!让你占老娘的便宜!……” 王家有以为,自己不还手,让她随便的打几下,也就算了,没想到,这疯婆子蹬鼻子上脸,还打起来没完了。 这些人也是的,你们怎么就在旁边看热闹,眼看着,就让她这么打我,也不知道过来劝劝架啊?再让她这么打下去,我这个脑袋,非得被她敲成漏勺不可! 这个孙飞扬和老邢也是的,让你们在门口等着,你们就真的在门外老实的等着啊?我这里都闹翻了天了,你们在外面就听不着啊?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就那么老实的在外面杵着,不知道进来救驾啊?我这请来的保镖,都是干什么吃的啊?看来,关键时刻,谁都指望不上,能指望上的,只有自己啊! 他这么想着,那脑袋被纪总监的高跟鞋敲的,也实在疼的厉害。疼得他绝定不再忍受下去,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猛然瞪圆了他那细如刀切似的小眼睛,凶狠的盯着纪总监,也一把揪住了纪总监的袄领子,一字一顿的凶狠的说:“你个臭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好吧?老子已经忍了你很久了,别以为我不还手,当真是怕了你!老子刚才一直让你打,不过是老子有错在先,让你出两口恶气,你若是不识时务,打起来没完,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对你不客气!” 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近得都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纪总监打的正起劲儿,突然这个一直抱着头,干挨打不吭声的家伙,如同饿狼一样的盯着自己,尤其是他那寒气逼人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如同刀锋一般的刺向她,刺的纪总监打了一个楞神,同时,手里举着的高跟鞋,再也落不下去了。 她如同傻子一样的看着王家有,看着他那如刀锋一样,寒冷锐利的眼神,突然间,她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握着的高跟鞋,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她两只瘦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没命的哭嚎了起来,“救命啦!杀人啦!这老流氓要发疯,变杀人犯啦!” 王家有没有料到她来这么一手,不禁抖着两手,辩解着说:“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啦?这一直可都是你在打我,我都没有还手的。” 那个老尚的儿子小尚,抖着身子,戏谑的笑着说:“哎呦,这位大叔,您还用真的杀人吗?就您刚才的那个小眼神儿,别说真的杀人了,就那眼神儿,胆小的都能被您给吓死了,那真的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锐利如刀,杀气满天啊!我刚才,真的担心,您会大开杀戒,不管三七二十一,捎带着把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也给消灭了呢。” 王家有不禁又苦笑了:“就我这样的,我能杀谁啊?不过就是吓吓这个疯婆子,别一味的得寸进尺,打人打起来没完了。” 苏醒和于梦露这会儿再次过来,搀住了纪总监,劝解着说:“别哭了,姐,没人要杀您的,您看看您这头上身上,挺干净的一个人,您看都乱成什么样子啦?我俩搀着您,您到洗手间收拾收拾。” 这回的纪总监,也不再嚎了,只剩下低声的啜泣,跟随着苏醒和于梦露的搀扶,颤抖的站起了身子。 大概是刚才的王家有,确实吓到了她,她的两条瘦腿,在苏醒和于梦露的搀扶下,仍然在不停的打着哆嗦。 等她们三个人走出屋子,只见顺着纪总监走出的路线,一路清晰的水迹赫然可见。 田有光冲着王家有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称慕的说:“还是二哥厉害,当真是能屈能伸,您看到了吗?刚才您那几句话,就把个蛮不讲理的疯婆子给吓尿了,看来,这疯婆子一点儿也没疯,她就是看人下菜碟,你越怕她,她越人来疯,越是放心大胆的收拾你。你若是当真给她来个狠的,她比谁都怂。” 第100章 善后(中) 王家有捂着被敲的满脑袋的大包,尴尬的笑着说:“兄弟,你就别给我戴什么高帽子啦,我这脑袋,被那个疯娘们儿,用高跟鞋敲得满脑袋大疙瘩,你又不是没看见。” “要不我说您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呢?你能被她打,而不还手,不是打不过她,而是咱好男不跟女斗,但她若是得寸进尺,不知道进退,咱真要是发起狠起来,又能把她们吓得尿裤子,这才是真爷们儿呢!要是干挨打,却连个臭屁都不敢放的,那都不能算是个男人。”田有光嘿嘿笑着说。 王家有苦笑着说:“你就别恭维我啦,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吗?我还能真就为了这点小事儿,把人家怎么着了不成?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别让她打起来没完就行了。哎呦呦呦呦……你看看这满脑袋的大包,搁谁身上,谁不疼啊?” 他这里呲牙咧嘴的喊疼,那个本来闭着眼,委屈的狂嚎的孩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了哭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还挂着几串眼泪,竟直勾勾的看着王家有,看着看着,竟然“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有人在逗他,把他逗的十分开心似的。 王家有本来还觉得满头大包,疼得难以忍受,可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可爱的笑脸,顿时心里暖洋洋的,脑袋上的大包,也不觉得疼了,他嘿嘿的笑着说:“嘿嘿嘿嘿……你们看,还是我儿子,知道看见他老爸难受,要逗他老爸开心呢。” “你别乱说啊,”谢春芳白着眼,瞪了他一眼说:“这是我儿子,跟你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个熊样儿?你有那么好的种子,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吗?” “可是,你原来不是……”王家有还想说:“过去,可是你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个儿子,可是我下的种的?” 没等他说下去,谢春芳就抱起孩子往外走,边走边说:“那会儿,我是逗你玩呢,你个傻啦吧唧的,还真当了真了。” 她又好像对那个孩子说话似的说:“看看那个丑八怪,还想给我儿子当爹呢?他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配吗?” 她这些话,对王家有来说,无异于当头一击,把他打了一个五雷轰顶,“什么?逗我玩儿?这种事儿也是随便逗着玩的吗?那一次,你在我和孙玉秀的婚礼上,闹的那一出,差点儿没害得我俩结婚当天就分了手呢,你当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说说的吗?” 可是,谢春芳已经不再理他,抱着孩子,出去和她那两个娘家侄儿,和侄媳妇说话去了。 王家有气得,真想伸手抓起个什么东西来摔一下,你看人家电视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谁若是气急败坏了,伸手抓起一个水杯,或者是烟灰缸,狠狠的往地上一摔,那件玻璃器皿当即被摔的粉碎。 可是他今天来的急,根本就忘了拿个茶杯过来了。 可小尚、田有光他们,一见王家有面色不善,两只小眼儿直往桌子上寻摸,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忙抢先他一步,伸手拿起了自己的水杯,不管真喝还是假喝的,抓着杯子,往嘴唇边沾了沾,就再也没有放下了。 他们的杯子不让摔,但王家有刚才座位的旁边位置,还是有一个矿泉水瓶子,可以摔一下的,那个纪总监闹这么一出,临走的时候,也忘了拿着她的矿泉水了,里面还有半瓶子矿泉水,王家有眼睛一亮,伸手抄了过来,甩手就扔了出去。 果然,随着这么一扔,王家有觉得心里有一大半的怒气,随着矿泉水瓶子,一块儿被扔了出去。 还没等他长长的出了这口气,却听得门口“哎呦!”了一声,他回头望去,只见孙飞扬和老邢正推门进来,老邢正用手捂着脑门儿,大声的嚷嚷着:“哎呀!这是干什么的啦!我在这里,可是没有着谁惹谁的啦,为什么要向我发射暗器的啦?” 孙飞扬则点头哈腰的笑着说:“哎呦!各位老板,咱们这不是开的公司董事会吗?怎么又玩起武术大赛来啦?得亏的我多少得还练过那么几天,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要保持警惕的,要不然,这非得给我脑袋上来这么一下子不可的啦?” 王家有一见到他俩,那股邪火又上来了,他大声的责问他们:“你这两个家伙,刚才去哪儿啦?刚才我招呼你们前来保驾,你们为什么没有冲进来?” “喊我们来保驾?”孙飞扬一脸茫然的回头问老邢,“刚才你听到王叔喊咱们来保驾了吗?” 老邢一只手捂着脑门儿,嘴里还不住的“哎呦~”着,一边摇着头说:“没有的啦,我们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听到老板喊我们的啦。再说,像公司董事会这种需要保密的事情,我们也不会私自偷听的啦,我虽然没有买过股票,但还是听说一些的啦,常常有人因为内幕消息,而进行突击买卖股票的啦,真要是被证监部门和公安局盯上,所有的关联人员,都会受到处分的啦。我们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就因为听到一耳朵公司会议内容,而被公安机关请去喝茶的啦。” 孙飞扬这会儿,好像才看到王家有那满脑袋的大包,简直就是在光秃秃的大脑袋上,又长出了几十个小脑袋,那一个个的大包,让本来长得就有些怪的王家有,现在显得更是怪模怪样了,也难怪连那个一直哭鼻子的小豆豆,看到他这个怪样,都被他逗的“咯咯”直笑了,平时还真难得,能见到这么怪模样的一个人呢。 孙飞扬上前关心的摸着王家有脑袋上的大包,同情的说:“王叔,原来您们这公司董事会,开的是武林大会啊?要知道这样,我早就进来报名了。没事儿,王叔您说,是谁把您打成这样的?我去替您出气去。” 说着,捋胳膊挽袖子,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田有光呵呵坏笑着说:“你们刚才在门外,难道就没有看到,苏总和于总架着一个穿着一只鞋,每迈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湿脚印的女人吗?” 孙飞扬疑惑的说:“见到啦,当时我还纳闷呢,这是开的什么会啊?怎么连个厕所都不让人家去啊?非得让人家尿在裤子里,才好看怎么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似的,一拍自己的脑袋,醒悟的说:“啊~我知道了,王叔,那个女人,该不会是和您进行决斗,被您打出尿来了吧?” 他这么一说,那个田有光笑的更开心了,“对对对,就是被你王叔,使出一记非常阴损毒辣的招式,一个撩阴脚,一脚踹在那个女人小肚子上了,当时就把那个女人踹的坐倒在了地上,屁滚尿流了。你看看你王叔下手多狠?” “啊?王叔,您对一个女人,下手这么重的吗?”孙飞扬一脸难以置信的说:“我们练武的,虽然说讲究一招制敌,但这些年,也都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不允许再使用杀招了,这撩阴脚,就是一个非常阴狠的招式,重者让人丧命,轻者,让人丧失生育功能,所以,近些年,不但很多国际比赛中,禁止使用了,就连我们比武,除了生死关头,深仇大恨,都尽可能的禁止使用了,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把您打的太狠了,您被逼急了,才用出这一招式的?哎呀~王叔,其实,男人和女人打架,有着很多天然优势的,根本就用不着使这种伤天害理的损招,改天,我教您几个就算不懂武术,也能轻松治服女人的办法……” 这孙飞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话痨了,吧啦吧啦说起来没完了。 王家有赶紧制止他说:“停停停停停停,你听他们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狠过?我这个人,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是一个非常怜香惜玉的人,对那些娇滴滴的女人,我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对她们下那种狠手的呀?就刚才那个女人,把我打成这样,我都没有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头,只不过就说了几句狠话,就把她给吓尿了,谁知道她看起来,那么强势,实际上,胆子却是那么小的呀?” “啊?哦~哦~原来是他们编排您啊?”孙飞扬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我说王叔您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吧?不说别人,就连我,有时候看您对女人那处处忍让的态度,都替您鸣不平呢……” 孙飞扬还要滔滔不绝的往下说,这时候王星耀走了过来,拍了拍孙飞扬的肩膀,礼貌的笑着说:“这位大哥,我们现在还有急事儿要商量呢,您要拉家常的话,要不然,等我们商量完了,您再慢慢唠?” 孙飞扬这才想起来,人家在开董事会,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的,哪里有那闲工夫听你聊八卦啊? 想到这里,忙不好意思的向王星耀弯腰举手敬了个礼,笑着说:“哎呦~对不起,对不起,看我这没有眼力劲儿的,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拽着老邢往门外走,到了门口,他又回身对着王家有说:“王叔,我和老邢就在门外站着呢,谁要再对您不利,您大声的喊一下,这门隔音效果真好,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王星耀往外推着他说:“行啦,行啦,放心好了,这里没人会对王叔不利的。” “没人?没人都把我王叔的脑袋敲成这样了,这要是有人,那还了得吗?”孙飞扬白了王星耀一眼,但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老邢又不放心的把门推开,嘱咐的说:“各位老板,我们老板年龄比你们大,身体也没有你们好的啦,有什么事情,还请您们各位多担待一些的啦。” 他又转头对王家有说:“老板,不是我说您的啦,您的脾气,也要改一改的啦,君子动口不动手,能和平解决的问题,还是尽量不要动手的啦。” 王星耀苦笑的往外推着他说:“这位大叔,您放心吧,我们都是君子,没人喜欢动手的。” 老邢这才从外面把门关上。 重新回到座位,王星耀拉近和田有光的座位距离,恭敬的给他的水杯里又添了一点儿热水,才亲热的问:“田叔,别看我们现在也算是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了,可我们对股票的知识,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您刚才说的,那个抵押股票,真的不会让我们的公司,成为别人的吗?” 王星辉也担心的说:“是啊,田叔,您不知道,为了和我们争夺对集市运营的控股权,发达投资有限公司,可是对我们进行了很多次的阴谋算计了,幸亏我们还算是有老主意,不管你怎么弄,我们都必须要保持在集市里面大股东的地位,若是不能,我们会动用否决权,取消所做的任何决策,像您说的,要是抵押股票的话,我们会不会失去这个大股东的地位啊?说实话,我们在经营这种上市公司的方面,一点儿经验都没有,我们现在可是天天都在提防着这个发达投资公司,真怕一个不小心,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片江山,就会拱手让人了,您也知道,好多公司的创始人,都是在资本的运作中,被后来的投资人,以各种手段,像丧家犬一样,无情的挤出了自己的公司,我们可不想做那种可悲的丧家之犬。” 田有光看着王星辉和王星耀兄弟俩那担忧的神情,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就收起了那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情,严肃的说:“我刚才也说了,这抵押股票,就和抵押房子和汽车一样,只要你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借贷的钱还上,这股票的所有人,就还是你们的。但是,这个股票的价格,就像天气一样,忽涨忽落,谁也没法确定,你们集市刚刚上市,现在的形式一片大好,股票的价格,也是一路的上涨,现在若是质押股票,不管是银行还是证券公司,都还是挺愿意接这个业务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昨天晚上这场大火,会不会牵连到集市运营,这东西不是咱们说两家公司已经没有牵连了,投资者就会相信的,很多人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来搞投资的,市场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投资者风声鹤唳,大举抛售手里的股票的,也许你今天去证券公司质押股票,一百万股就能贷出几百万块钱来,但是,明天若是投资者因为这场火的原因,纷纷抛售手里的股票,股价就会大跌,证券公司或者银行,就会要求你们再增加相应的股票质押数目,他们必须要保证你质押股票的价值,必须要远远高于所贷给你们钱款的数额,否则,若是连你们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的公司的前途,从证券公司或者银行,把钱拿到手,就使劲的挥霍,不管股票的价格涨跌了,到时候,若是股票价格真的大跌,跌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让你们追加质押数额,你们表示无能为力,他们就只能代替你们抛售股票了,到了那个时候,公司的所有权,还真的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里呢。不说在美丽国上市的公司,就咱们大a市场,这种没主儿的上市公司,多了去了,可也奇了怪了,有些没主儿的上市公司,会成为某些庄家收割散户投资者的利器,那股票价格,说涨,就给你涨到天上去,说落,能给你打进十八层地狱去。可有些无主儿的上市公司,却好像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爱死爱活,没人管了,那股票价格,就跟一潭死水一样,多少年,都不见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有的,年年都是往下跌,就是没见涨过,这种事情,在前些年控制股票上市数量的时候,还不多见,这两年注册制,公司可以大量上市了,这种股票,越来越多了,好多股票,就这么跌着跌着,因为股票价格太低,就被强制退市了。哪个投资者,若是投资了这些公司的股票,那可是倒了血霉了,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过,美丽国那边,对上市公司的管理,相对严格多了,听说好多公司,因为管理不规范,都被严重处罚,相对来说,在咱们国内,好多公司的大股东,各种违规操作,让投资人大受损失,对他们的惩罚,却仅仅就是罚酒三杯,比起美丽国那边的管理来说,对公司的大股东们,简直是太仁慈了。” 王星辉忙说:“我们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坑害投资人,更不会让公司成为其他人收割投资人的诈骗工具的。” 第101章 善后(下) 田有光淡淡的笑了一下,“很多公司的老板,都是这么说的,可最后……嘿嘿……这个世界,谁又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说到做到呢。” 众人无语了,他们很多人都是商场老手,这里面波诡云谲,套路不断,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绝对不会掉进别人给你设计的坑里,而且,这种陷坑绊马索,他们过去经历的还少吗?不说步步惊心,也是每天提心吊胆,随时需要防备别人对自己射过来的冷箭。 而最关键的,在这个国家里,做为商人,是需要随时都要关注国家政策的风向变动的,因为一旦风向转变,有时候就算你的生意做的再好,也有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的。 而除了政策之外,还有科技的不断创新,也让很多传统企业的老板忧心忡忡,近几年,颇有几个国际闻名的企业,不是倒在了竞争对手的脚下,却是莫名其妙的,被一些与其行业根本不相干的新兴业态给消灭的,借用一个网络名词,叫“我打败你,与你无关。” 看看这话说的,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可是,在那些被打倒的企业来说,只能是充满了悲情色彩,连诉苦都没地说理去。 所以,没有几个老板,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吹嘘自己的企业,能做成百年老店的,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大变动里,很多已经经历了百年的企业,照样被时代所抛弃了。谁又能说,自己一定就比那些企业掌门人更优秀的? 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当风来了,猪都可以飞到天上去。” 但风过后呢?只有一地的鸡毛,还有一群死猪。 倒是那个尚老板的儿子小尚,更看开一些,他看着屋里意志比较消沉的人们,无所谓的抖了抖肩,笑着说:“我说句话,不知道对不对,这几年,确实有很多企业覆没了,可是,也不断的有新的企业在崛起,这就叫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也可以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你们光看到有很多企业倒闭,却没有看到,有更多的新兴企业在兴起。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弄的这个集市,前几年有吗?别说没有,只怕大家连想,都没有想过,可是,现在不就在你们各位手里发展起来了吗?而最难得的是,你们各位,还是一群对网络不能说一窍不通,也可以说是一知半解的人,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奇妙?懂网络,懂电子科技的人,没有想到或者办到的事情,却在你们一群外行的人手里干起来了,这说明什么?不怕不懂,就怕想不到。而你们懂得紧抓时代,想别人所想不到的,不懂怕什么?有人懂就行了,花钱雇过来干就是了嘛。” 他这么一说,田有光也笑着说:“就是,就是,小尚别看年轻,还是挺有想法的,就跟咱们现在联手做的这个旧衣服回收一样,以前不也是没有这一行当吗?咱们现在不也是干的风风火火的吗?虽然,现在暂时是遇到一点点麻烦,但这个生意这么赚钱,这点困难,很快就会过去的。” 王家有想的更实际一些,他沉声的说:“通过这次教训,我们的新厂房建设,更是需要加紧进行了,我昨天也看到了消防队那边的态度,消防不达标,不管我们找什么人,他们怕是也不会放行了,就凭我们现在租用民房当库房这个办法,不管是从安全角度,还是投资角度,都是必须要尽快放弃的啦。只有我们把新厂房尽快的建起来,把有限的资金,都花在刀刃上,才能更快的使我们家星尽快回到正轨。” 王星耀低着头,小声的说:“都怪我们,不该顾及亲戚关系,非要让大舅在咱们这里干活,才造成这么大的灾害。” 王星辉也主动承担错误的说:“这事儿也不全怪星耀,我们两口子,也有责任,要不是我俩总是算计着手里那两个钱,不敢在公司安全生产上,搞大的投资,也不会到现在,咱们的新厂房,还没个模样,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我们会尽快拿出方案,加紧新厂房的建设。” 说到厂房建设,田有光来了兴致,他笑眯眯的看着王星辉问:“咱们新厂房的地址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就在咱们洪城市的工业新区,有很多原来处在闹市区的工厂,也要搬到那里去呢。”王星辉回答说。 “那~这个厂房准备怎么建呢?”田有光继续追问。 “还能是怎么建啊?只能是一砖一瓦的慢慢盖啦,”王星辉回答说:“田叔,您这么问,是不是愿意参与到咱们这个新厂的建设里去啊?您要是愿意,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您可别指望在咱们这个工程里,赚多少钱啊!咱们厂现在还困难着呢,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让您赚。” 田有光“呵呵”笑着说:“看你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我还能想着赚你的钱吗?再说,这里面的钱,本来就有我们的一份啊!” “那是,那是。”王星辉笑着说:“咱们这公司不管怎么样,到时候该有的分红,是少不了你们的。” “不用,不用,”田有光尴尬的笑着说:“我没有要分红的意思。” 苏醒和于梦露正好开门走进来,听到他这么说,就笑着说:“田叔啊,您放心,咱们答应给你们的分红,是肯定给的,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又要建新厂房,又要支付赔偿金……” “我知道,我知道,建新厂房,也是为了企业更好的发展嘛。”田有光笑着说:“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不识好歹,索要分红的。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公司着急往新厂房里搬,就别再像过去似的,一砖一瓦,钢筋水泥的那么慢慢的建啦,是不是可以用现在比较新潮的装配式建筑或者轻钢建筑来做啊?” “哦?田叔,这方面,我们不懂,您慢慢给我们说说。”苏醒又殷勤的替田有光的水杯里,添了些热水,免得他说话太多,说干了喉咙。 说起建筑,这是田有光的本行,自然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要是一砖一瓦的那么慢慢的建,等厂房建完了,少说也要半年出去了,再加上其他一些琐碎工程,我估计再快也要一年才能完成。” “对对对,要不说,我们着急呢。”王星辉他们都期待的看着田有光说:“您说,这都火燎眉毛了,咱们哪里还等得起啊?” “嘿嘿嘿嘿……”田有光笑着说:“跟你们一样着急的老板们多了,所以,这几年兴起了一些新式的建筑方式,比如有用彩钢或者是塑钢做好的小房子,可以卖给那些紧急需要提供临时住宿的工地啦,或者是小区门房啦,这些房子,只要拿钱,随时可以用汽车拉过来就用。不过,那些房子,对咱们公司厂房这样的建筑来说,还是不行的,但是,用类似的方法,盖厂房的话,速度也是蛮快的。这种方法,从经济上来说,也是挺划算的。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把顶梁墙体等各个部位都设计好了,在工厂像做机器配件一样生产出来,再运到工地进行组装,这样,也会提高很多效率,大大的缩短了建筑周期,这种方式造价虽然稍微高一些,但也比那种轻钢或者塑钢的建筑方式更坚固耐用一些。我只是提个建议,至于用哪一种方式,大主意还得是你们几个大领导拿。” 王家有、王星辉他们对这种建筑方式,多少的也曾经听人们说过,具体的就不太了解了,他们对了一下眼光,王星辉代表他们说:“田叔,您有时间,带我们过去分别看看,至于用哪一种方式,等我们看完了,再做决定。” “嗯~好说,好说。”田有光兴奋的说。这是他近两年看别的建筑公司有这么搞的,也力主老丈人紧跟形式,划出一部分资金,由他牵头,另行创立的一家装配式建筑公司,生产车间刚刚完成,这就在这里接下了第一单,虽然说,算是自家的生意,不会赚太多钱,但这头一脚,算是踢出去了,他相信,只要是工程能够快速落成,而且质量保证的话,其他公司看到,会有人动心的。这也算是一个新潮流,开始,总是需要有人引领的,若是连与消费者见面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怎么引领潮流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得意,我老田也不是一无是处,也是能够发现时代商机的。 随后,他们又一起到市里给他们划拨的那片土地,进行了一番查看,让田有光进行了一下预估,这两种方式,大概需要多少钱? 当他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一直等在门外的房东太太和谢金风、谢金雨等人,都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得到什么明确答复了,也许是在苏醒没进门之前,已经拿钱打发了他们。 听了田有光的预估,和各种方式需要的时间,当听到田有光说,假如用轻钢结构做的话,不但省钱,甚至有可能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戳起一个相当大的厂房来的时候,王星辉立刻拍板的说:“就这么定了,咱们的厂房,就用轻钢来做,至于后面的办公大楼,到时候再考虑是不是用装配式建筑做吧。” 王家有有些担心的说:“咱们这厂房,肯定是要建的比较高大一些,像你说的那个轻钢结构,若是刮起大风来,会不会被风刮跑了啊?” 田有光笑着说:“哎呦~二哥,您真的有些多虑了,你见过哪一个小区门口的岗亭刮风被刮走了的?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把底座往地下多埋一些,拿水泥一打,我就不信它能让风给刮跑了。” 苏醒也笑着说:“我听说,现在网上都有卖轻钢别墅的啦,那别墅应该跟咱们的厂房的高度,也差不了多少,人家都不怕被大风吹走了,咱们怕什么?实在不行,先建起一个来救救急,也让二叔亲眼看看,到底结实不结实?要是结实,所有的厂房就都这么建了,就算不结实,救救急,先让厂子运转起来,也是好的啊?” 王家有也知道,耽误的每一天,那可都是钱啊!不但他们这些当老板的着急,就连那些工人,老让她们在家里闲着,那心里也会长草的。 想到这里,他不再提出异议,也点头同意。 下午,他们又一起转了证券公司和银行,问询了一下质押股票的具体事宜,决定一下,到底要质押多少股票,才能维持整个公司的正常运转。 田有光开玩笑似的说:“我说二哥,要依我说,您最好是把您所有的集市股票,都质押上,把钱交到咱们公司的账上,其他人的股票,能不动,就尽可能的别动了。” 王家有立刻不愿意了,他绷起脸,严肃的说:“我说老田,你少给我打哈哈啊,这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次赔钱,没让你们跟着掏银子,你就应该够知足的啦,凭什么还要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啊?” 田有光忙伸着胖手,按住了王家有,抚慰的说:“您别着急嘛,二哥,您听我慢慢的道来。” 王家有按捺着火气,盯着田有光说:“我不着急,你倒是给我说出一个头头道道儿来。你若说不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哎呀~二哥,我既然说这话,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啦,说实在的,咱哥儿俩的交情,也算是蛮不错的啦,我不可能对你做出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来的啦。”田有光又抚摸起了他的大肚皮,翻动着两片厚嘴唇,蛊惑了起来,“您也知道,我在集市公司,可是一点儿利益都没有的,我也犯不上去坑害您的。但是,我也看出来了,你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怕集市运营的大股东地位,被那个发达投资给抢了去。但是,我听说二哥您现在,正在办离婚手续?” 王家有愣了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是离了婚了,但离婚的具体事情,我们都还没有提呢。可那又怎么啦?” “那就是啦。”田有光煞有介事的点着头说:“星辉星耀他们手里的股票,是肯定不会卖的啦,按说,您也一定不会把手里的股票卖掉的,但是,您知道离婚,是怎么回事吧?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下,您家里的财产,会被一分为二的,这个财产,对您来说,主要的就在股票身上了。这您承认吧?” 王家有又点了点头,他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确实是不说家徒四壁,也差不了多少,真的没有多少固定资产,所有的家当,基本上都投在了家星公司身上,而他现在资产的大头,却是集市运营的股票,单单这公司股票的价值,就让他一下子拥有了上亿的资产,而现在集市运营的股票,还在不断的上行中,这什么都不用干,在家里睡着觉,银行里的账户上,每天都要增加个几十万,上百万的数字,这简直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这在他过去的几十年里,是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这么一离婚,他那让人做梦都要笑醒的账户上,就要凭空又要分出去一半,这让人想起来,就会觉得肉疼。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多天以来,他却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而那个没心没肺的傻胖妞孙玉秀,心里更是没有心机,这么多天了,对财产分割的问题,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 这些天,连个电话也没有了,大概是她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早就把他这头儿给忘了吧? 第102章 善财难舍(上) 王家有不觉有些犹豫了,这个家星再利用物资回收有限公司,虽然曾经是他的心血,就是现在,里面也还有他将近一半的股份,但是,他现在已经很少再管理那个公司了,其中的感情,当然也就疏远了一些,仿佛那个公司,已经不再完全属于自己,尤其是星耀大舅这件事情,让他心里,很是窝火,现在,田有光提议的让他把股票全部抵押了,去填那里面的窟窿,王家有心里着实有些不愿意。 可是,若是因为与孙玉秀的离婚,从他自己的账户上,平白的分出去一半的资产,王家有也着实有些心疼,那一半的资产,可是五千多万啊!有这五千万,在一向喜欢精打细算的王家有手里,可以做多少事情? 可是,若是离婚,一分钱不给孙玉秀,不说从法律上说不过去,王家有也不忍心那么对待孙玉秀,毕竟,那曾经是他深爱过的女人,自己怎么忍心去伤害她呢? 可是,若是真的分一半股份给她,那些公司股份,也将脱离自己的控制,到时候,若是引起集市运营掌舵人的变动,又不是他所想的。 王家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不自觉的挠起了头。 田有光看着王家有为难的样子,继续劝导的说:“二哥,您把公司的股份抵押了,把这个借贷的钱,投到家星公司里,就算是您与嫂子离婚,要分的也就成了家星公司的财产,这东西搬不动,扛不走的,也不可能因为她,就把咱这个公司给卖了,所以,嫂子到时候,也就成了跟我们一样,按时的拿拿家星公司的分红的股东,而集市运营的股权之争,却因为您的股份已经抵押给证券公司或者银行,而变成了负债,暂时的不用考虑分配了。”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被他说动了,他猛的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了!” 事不宜迟,说办就办。主意拿定了,王家有立刻又和田有光、王星辉、苏醒他们来到了证券公司,他们事前进行了一些比较,在证券公司抵押股票,因为人家就是做这个的,手续会比较简便,所能贷到的钱,和从银行抵押贷款,所能拿到的钱差不多,想想去银行办业务,那排长队的阵势,还是证券公司更有优势些。 但真正办贷款的时候,那个接待他们年轻办事员的一句话,却又让王家有发火了。 他拍着桌子,瞪着眼问:“怎么回事?今天我们才来问你们的,你们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我说,我这些股票,若是全部抵押的话,可以贷六千多万的,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两千多万了,你们是不是看我真心要贷款,又有些反悔啦?” 田有光也在旁边起哄的说:“是啊,小妞儿,我们可是刚问过的,也是你们这里的办公人员,可是清清楚楚的跟我们说的,不能按照股票现在市值的实额贷款,是要折百分之六十办贷的,但就算那样,也是可以贷五六千万的,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又变成两千万了?你们是不是看我们像是外行,想欺骗我们啊?” 那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办事员,大概是新来的,被他们的气势给吓得,立刻脸色苍白的站起来,不住颤抖的道歉说:“对不起老板,我也是新来的,不是太了解情况,您上次问的是哪一位啊?我去帮您把她找过来。” 田有光嚷嚷着说:“就是你们那个长头发,长得挺漂亮的那个……” 现在的女孩儿,很多都留着长头发,放眼望去,每一个都打扮的漂漂亮亮,挺时尚的,他们还真没有注意,上次接待他们的,到底是哪一个? 现在的女孩儿,长相装扮,常常让人有一种脸盲的感觉,乍一看上去,个个都挺漂亮,服装若是再统一的话,真是容易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但好在他们这么一嚷嚷,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个气质更成熟一点儿的女孩儿走过来,大大方方的说:“您好,我们这位同事是新来的,业务不太熟练,您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下,我可以帮您解决的。” 王家有立刻大声的说:“你们这里,是不是骗人的呀?我刚才来问的时候,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还跟我承诺,我要质押的股票,可以质押六千多万呢,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又跟我说只能抵押贷款两千万,这不是明摆着看我不是你们的常客,就想着欺骗我吗?” 那个女孩儿也不着急,一直微笑着,静静的听王家有说话,一直等他发泄完了,才微笑着说:“这位先生,您别着急,您可以给我看一下,您要质押的,是哪一家的股票吗?” “当然是要质押我们公司自己的股票啦!”王家有自豪的说:“就咱们这个洪城市,还有几家公司是上市的啊?” 不料,那个女孩儿却不卑不亢的说:“我们市的确没有几家上市的公司,但在我们公司办理股票质押业务的大老板,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我们的员工办理业务,跟银行一样,都是需要提前进行岗位培训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是有国家规定的,是不可能允许员工任意胡为的。” 王家有正想说:不胡作非为,怎么会一下子少贷我那么多钱? 没等他说,那个女孩儿已经坐到电脑前,礼貌的对他说:“您把您要质押的股票跟我说一下,我帮您查一下好吗?” 王家有赶紧的说:“是集市运营。” 那个女孩儿十指飞快的在电脑上敲打了几下,然后,把电脑的正面转向王家有,柔声的对王家有说:“老板您看,这就是您要质押股票的k线图,您看看,就在刚刚,原本还走势挺好的股票价格,突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落了下来,现在的股票价格,已经是原来的三分之一了,所以,您若是还要用那些股票质押,只能贷到原来数额的三分之一了。我们质押股票贷款,并不单单只看您当时的股票市值,还要考虑股票以后的走势,若是股票一直跌的话,您若是还想贷那么多钱的话,只能是再增加质押股票的数量了,如果后面一直跌,就算我们把钱贷给您,也是要通知您,继续增加股票质押数量,我们需要一直保持所贷出款的安全性,一旦您质押的股票价格一直往下跌,而您又不能继续追加质押股票,我们就只能代替您行使职责,把股票卖出去……” 王家有并不懂的股票,但看着那个女孩儿给他指点的电脑上的画面,看着那画面不断的变化,还有显示的从山顶跌落似的箭头,王家有也意识到了,可能他们公司失火的事情,已经引起了远在万里之外的股票价格的巨幅动荡。 他回头看看田有光,又看看苏醒、王星辉,他对那女孩儿说的那些东西,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懵懵懂懂的也知道,这势头不是太好,他自己拿不定主意了,只能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他们那些懂行的。 苏醒、王星辉他们倒是懂得,但是,这种让人质押股票贷款的事情,并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们确实也不好意思鼓动王家有去做这种事情。 “好啦,好啦,快点儿办吧,”田有光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就大包大揽的说:“再不办,我怕这些钱,也贷不出来了。” 王家有听他这么一说,见王星辉、苏醒他们也没有表示不同意见,就咬了咬牙,把电脑又推给那个女孩儿说:“那就这么办吧,能贷多少,算多少,所有的股票都押上。” 看他那语气,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赌徒。 还是王星辉厚道一些,他伸手挡了一下,对那个女工作人员说:“还是少贷一点儿吧,留一点股票,假如后面股票价格继续往下落的话,我们好有追加的底气。” “那就质押一半,贷一千万吧。”那个女孩儿建议说:“这样,免得您丢失了自己股票的所有权,但愿这价格别掉起来没完才好。” 既然王星辉都这么说了,王家有也点头说:“行,一千万,就一千万。” 他自己要求不高,过日子够吃够喝就行了,钱多钱少都无所谓的,但上午他们还盘算着,这些股票,能值一个多亿的,这么眨眼的工夫,却只能贷出这么些钱来,让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的,这玩意儿涨涨跌跌的,这落差也太快太大了吧?幸亏自己对那些数目字不太关注,要是眼睛时时刻刻的老盯着那玩意儿看,不看出心脏病来才怪? 看着那个女孩儿一阵操作,把钱输入到王家有提供的银行卡上,众人才舒了一口气,纷纷簇拥着王家有走出政券公司。但从众人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王星耀还在一旁嫉妒的说:“二叔这些股票,能贷出这些钱来,还不知道将来,我们的股票能值几个钱呢?看那个股票往下掉的阵势,真是吓人啊!听说,在咱们大a,每天最多只能跌百分之十呢,没想到在他们这个纳斯达克,原来值十块钱的东西,这么一眨巴眼的工夫,就只值三四块钱了。” 王星辉瞟了他一眼,不无忧虑的说:“这才哪到哪儿啊?我听说有的公司的股票,眨眼间,就跌了百分之九十多的呢,也许是咱们这件事情,相比于那些公司经历的状况还好一点儿吧,才没有一下子掉那么多,希望跌到这个价位,就能止住吧,若是真像那个女孩儿说的,掉起来没完了,咱们这大股东的地位,怕是真保不住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倒不如,都把公司的股票抵押上了,最起码,还能在手里落下一笔钱。” 于梦露对此也不是太懂,她试探的问:“若是咱们公司的股票价格,跌起来没完,是不是咱们抵押股票贷款,等于是坑了证券公司了?” “坑不了的,”田有光像是一个明白人似的说:“证券公司不会等到赔钱才卖的,他们会不等跌破他们设定的防御价格之前,通知你们增加股票抵押数额的,一旦你们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听到,他们会迅速把那些股票脱手的,他们才不会干那种赔本的买卖呢。” “可是,我们的股票,不是有锁定期,在这个期限之内,是不能卖出去的吗?”于梦露仍然懵圈似的问。 “不能卖,那是指的你们这些原始股东,那些证券公司,和银行是不受限制的,因为他们又不是原始股东。”田有光卖弄的说。 “若是那样,我觉得把股票质押出去,倒是好事儿啊?”王星耀恍然大悟状的说:“不管怎么说,二叔现在抓到手里一千万了,总比我们,尽管手里拿着那么多股票,却不知道明天这些东西,是值一个亿,还是一分不值的好吧?自从这集市上市开始,我这心就一直在半空里悬着,尤其是看那k线,真是七上八下的,一会儿兴奋的睡不着觉,一会儿又害怕的没抓没落的,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醒,突然坚定的说:“放心吧,我们的集市,只会越来越好的,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干扰,就一撅不振的。二叔质押的这些股票,我们也会尽快的帮您赎回来的。” 他们回到公司,把王家有质押股票得来的贷款,转账到公司的账上。 他们刚刚办完,正说今天晚上,准备去哪里吃饭,好继续商量公司的事情,王家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王家有拿起手机一看,是钱青青的电话,现在的家星公司,是多事之秋,想到钱青青所处的单位,王家有不敢耽搁,忙接起了电话。 “喂~老公,你跑哪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手机里立刻传出了钱青青那甜的发腻的声音,王家有开始还以为她要说的,是什么公事?还示意其他人禁声,他按下了免提,好让大伙都听听她说的些什么,没想到,她张口来了这么一声。 吓得王家有赶紧挂了电话,顶着一张大红脸,在众人一副想笑,却又尽力憋着的表情里,拿着电话,跑出了办公室。 一进走廊,孙飞扬和老邢看着王家有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忙凑过来,义愤填膺的说:“王叔,您是不是被那些人给算计了……” 王家有挥挥手,阻止他们别说话,也别跟过来,他急步往远处走了走,才又重新拨通了钱青青的电话:“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给我来这么一声啊?我们正在开会呢,你这么一声,让我在别人面前,丢了大人啦……” 第103章 善财难舍(中) “你这就叫丢大人啊?我才是真正的丢了大人呢!”听到王家有这话,电话那头的钱青青立刻满腔怨气起来,甚至还带了一点儿哭音,“你知道吗?我今天一到单位,就有好多同事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甚至在背后议论纷纷,更是有那好色之徒,拿着手机凑到我跟前,给我看一双拍的那段视频,小声的跟我说:嘿!小钱,没想到咱们同事这么长时间,你跟我们,还是同道中人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秘密组织啊?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净干些勾搭良家妇女,乱搞男女关系的那种事情,好多人都是在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就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才没好意思揭发他们,这要是告到公安局,都够拘他们半个月的啦!你说,他们现在,竟然也把我看成这种人啦!” 王家有一听,忙问:“你没有跟他们说,那只是一种误会,是别人用一些新技术,对你进行的中伤,你已经在电视台、电台、报纸等各部门进行了公布?” “说了,都说了,有什么用?现在的人们,连一些大的电视台都不看了,更别说那些小地方的电台、报纸了,”就听那头的钱青青啜泣着说:“今天我们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他说:我也知道你在这件事情里面,也是一个受害者,可是,人言可畏啊!如今,好多认识你的人,手机里都保存着你的那段视频,你也知道,咱们这里是什么单位?这种地方,不比那些企业,别的地方的员工,做出比这个更出格的事情,人们也不会大惊小怪,可是,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都是公职人员,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呢,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形象的。所以呢,请你最好尽快的办理一下离职手续,或者另谋高就,或者先办一个停薪留职,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什么时候,等这段风波过去了,你再回来。” “你们领导这是放的什么屁话呢?”王家有气愤的说:“难道说这件事情,若是一辈子过不去,就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上班啦?再说,你不说,你们单位,还有比你性质更恶劣的人,在上班吗?凭什么他们没事儿,就非得让你辞职啊?” “你别打岔好不好?听我给你说完!”钱青青对他打断她的叙述,很是不满,埋怨的说。 “我这不是替您着急吗?好好好,我认错,您老人家继续说。”王家有赔礼道歉的说。 钱青青这才原谅他,继续说:“我也是跟我们领导说:可是,我这是被人陷害的,对那件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单位怎么能根据这些,就让我辞职呢?咱们单位的谁谁谁,谁谁谁做的比我过份多了,好多人都知道,怎么就不开除他们啊?他们造成的影响,应该比我更大吧?你听我说们领导怎么说?” “你们领导怎么说的?”王家有还是没忍住,又插了一句嘴,好在,这回钱青青没有责怪他插言,就听她继续说:“我们领导说:小钱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那种流言蜚语,别人可以说,咱们可是不能乱说的呀!我就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好多人都这么说呢。我们领导说:你这么说,你能拿出证据来吗?你说,这种证据,我上哪里去给找去啊?” “就是,总不能为了搜集那些人的犯罪材料,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吧?那样,不正好是羊入虎口,更坐实了,你不是好人了吗?”王家有也义愤填膺的说。 “你瞎说什么呢?我能是那种人吗?”钱青青又责怪起王家有胡乱的插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您继续往下说。”王家有连忙赔礼道歉说。 钱青青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只能是土豆搬家___滚蛋了呗。” “这么说,你是答应辞职了?”王家有关心的问。 “虽然没有答应,但是,今天也没有让我上班,我这在你家里等了一天了,想着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商量的,可一直等到现在,也没见着你的面,我这才给你打个电话,想要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好跟你诉诉苦的,没想到,还没说上一句话呢,先让你给训了一顿。”说着说着,那头的钱青青,竟嘤嘤嗡嗡的哭了起来。 这王家有,这辈子就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女人只要一哭,他就六神无主了,王家有慌得忙在电话里一顿的好哄:“哎呀~小宝贝儿,别哭了呀,我这也是不知情,才发的火吗?你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一下子冒出来那么一句,让我多丢人啊?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这就回去,有什么事情,咱慢慢的商量。你是在我哪一个家啊?是王家坨吗?” “没有……吸……吸……在马河湾呢。”钱青青仍然抽噎着说。 “好好好,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回去啊。”王家有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匆匆忙忙的说:“对不起啊,各位,我这会儿有点儿急事儿,就没时间一块儿吃饭去啦,改天我请你们。” 说着,转身就往走。 田有光在后面起哄的喊:“哎呦!二哥!你这可真是重色轻友,不够朋友啊!我可是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跟你来喝这一顿酒的,你可倒好,一个电话,就给叫走了,哎呦喂~这女人有那么好吗?简直比传岳元帅的十二道金牌都好使。” 见王家有只顾往外走,也不回他话,就又喊:“哎!二哥!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可千万别学那个谁,宁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他感觉自己这两句词,用的挺好,还得意的看了一下屋里的其他人,可是,苏醒、王星辉、王星耀和于梦露几个人,也说不上什么的表情,反正显得都十分不自然,这让田有光也觉得有点尴尬了,好在一旁的小尚,对他的幽默,还算是给了一点儿热情,他好奇的看着田有光问:“怎么?这个王叔这么怕老婆啊吗?我听我爸说,他那个媳妇也不是太漂亮啊?不过吨位确实够足,看那块头,若是打起王叔来,王叔还真不够她打的。” 田有光看了看那几个人的脸,看他们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才贴到小尚的耳朵边,“嘿嘿”笑着说:“小伙子,你的信息过时啦,你没听到他们老说离婚离婚的吗?你说的那位大块头儿,现在早就是过去式了,人家现在玩的是萝莉控。” 小尚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刚才听那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甜腻啊?我还纳闷呢,一个大笨象,怎么会发出这么甜的声音啊?” “嘿嘿嘿嘿,那你可真是少见多怪了,”田有光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说:“虽然刚才那个小甜声不是他原来那个老婆,不过她原来那个老婆,你别看人长得胖,可那嗓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个漂亮迷人的小美女呢,还真别说,这二哥还真有桃花运,不管漂亮不漂亮的,这女人可是一个接一个的,让他没少找,他这辈子,算是值了,我怎么就碰不到这种好事儿呢?就那么一个老婆,还沾上就不撒手了,不撒手也行啊,你温柔一点儿也好啊,好嘛,整个一个母老虎,天天给我河东狮吼,弄的我是真不愿意回家啊。” “既然你这么痛苦,离婚不就得了吗?”小尚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说:“看你这个样子,也算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人士了,干什么非要天天守着一个黄脸婆,舍不得离开啊?跟她离了婚,你不就可以随便找了吗?就现在这个世界,只要是你有钱,找个十八的都行啊。哪个温柔,找哪一个,” 田有光重重的拍了拍小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要不说年轻人社会经验少,只懂了意气用事,不知道世事艰难啊!我那老婆,是公司董事长的千金大小姐,有她在,我在这个公司里,人五人六的,还算是一盘菜,若是离了她,我算个毛啊?我这个人,别的好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儿的,我能有这两下子,还不都是亏了我老丈人给了我这个平台吗?若是离开了这里,谁还会屌我呀?狗屁不是。” 小尚不敢吱声了。 王家有坐在回去的车上,想着钱青青的事情,他原以为那件事情,经过那番操作,应该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呢。 既然钱青青这里这样,那小手绢那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想到这里,他连忙掏出手机,又给小手绢打了一个电话,手机里“嘟”“嘟”的响了两声,又传出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aory……” 王家有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在生我的气啊!” 王家有烦乱的又挠起了头,心里暗自叹息着:“看这事情办得,惹了这么多麻烦。看你这回怎么收场?” 公司离王家有马河湾的那座房子,并不是太远,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 老董头出来开门的瞬间,王家有的脑袋,又“轰”的响了一下,“看我这脑子,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干什么呢啊?昨天晚上,答应的人家好好的,今天给人家那三百块钱,结果又给忘了。” 他原想着,自己忘记了,没准儿这老董头也忘了呢?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先把今天混过去再说。 可一见到老董头儿那一脸热切的期望,王家有顿时感觉混不过去了,他支吾着说:“您别着急,我问问她身上有没有?” 他说的她,是钱青青。 当钱青青听到王家有要向她借三百块钱时,那本来不大的媚眼,竟然瞪的比鸡蛋还大,“什么?老公,你没有搞错吧?我这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我自己花的,你这个大财主,竟然会想着从我这里借钱?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啦?” “我不是没有现钱吗?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谁的兜里还揣着大把的钞票啊?只要是有手机,什么事情都能办了。”王家有红着脸,解释说:“可这个老董头儿,他就是玩不了手机,非要现钱不可。” “你也知道现在都不带钱啊?知道,你兜里没钱,难道我这兜里就能有钱啦?”钱青青撇着嘴,不屑的数落着说:“大不了,明天再给他,不就是了吗?至于的,让你这有钱人,还向我借起钱来了?你要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今天跟明天,能差多大一会儿?他真就急等着这三百块钱花呀?没这三百块钱,这日子就没法过啦?” 说着,钱青青抬手,就要把老董头儿招呼过来。 “算了算了,还是我让老邢去小卖店换一点儿吧。”王家有拦住她说:“做人要言而有信,若是我们这些当老板的,拿着说话当放屁一样,以后,工人们干活谁还听你的呀?” 说完,王家有把老邢喊进来,用手机转给老邢三百块钱,让他出去换点儿现金回来。 “老板啊,我在这里路也不熟,我哪里知道哪里有小卖店的啦?”老邢撅着嘴,不情愿的说。 “不知道?拉着老头儿一块儿去,不就知道了吗?”王家有顿时来了火,大声的冲着老邢吼着:“这一天天的,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啊?什么事情,都指望着我一个人指挥,不指挥,就不知道怎么干啊?什么都我一个人干了,要你们干什么啊?” 老邢受了他一顿数落,屁都没敢放一个,赶紧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钱青青看着老邢狼狈的往外跑的样子,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的脾气还是挺大的嘛,你看看把个老邢吓得,出门的时候,差点儿没摔个跟头。” 王家有双手叉着腰,气鼓鼓的说:“这两个家伙,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事情,都要我告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才给我去办。不说清楚了,就给我耍赖皮,不给往好了办,你说,我雇着他们是干什么的啊?两个人看着都挺机灵的,怎么就不知道长长脑子啊?什么屁大的事儿,都要我一个人考虑,我忙得过来吗?” 第104章 善财难舍(下) “好啦,好啦,别管他们啦,你还是赶紧考虑考虑我的事情吧。”钱青青安抚着王家有说。 说实话,钱青青的事情,王家有也是极不想管的,可是,谁让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自己的那个该死的,所谓的网络宣传呢!若不是因为自己,钱青青和小手绢儿,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吗? 自己种出来的苦果,含着泪也得往下咽啊! 再说,看着钱青青那娇俏可人,楚楚可怜的含泪模样,王家有不自觉的,心就软了一半,对她怎么也发不起来半点脾气。 但是,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在你们单位,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我又不认识你们单位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谁说让你在我们单位想办法啦?”钱青青白了他一眼,埋怨的说:“就现在我那单位,差不多每个人手机里,都存有我的那段视频,就算单位让我回去上班去,我也没脸回去了呀?” “那~你想怎么办啊?”王家有疑惑的问。 “还能怎么办啊?”钱青青突然又含情脉脉的依偎了过来,温柔的抱着王家有的胳膊说:“当然是咱们俩结婚啦,只要咱们俩结了婚,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跟自己的老公做什么,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啊,反倒是显得那些拿着那些视频造谣的人,本身才有问题了。” 听了这话,王家有不觉心里有些起疑,这样的话,王家有感觉有些熟悉,他想了想,记起相似的话,好像孙玉秀也对自己这么说过,莫非女人们想要和某个男人亲近,都会使用同样的套路吗?这样想来,倒好像原来那一切的风波,都是钱青青自己一手导演出来,在一步步的引诱着自己这个猎物,进入她早就为他设下的陷阱似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再看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温柔小女人,竟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了。 而那个猎人,此刻正像个温柔的小猫似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继续描绘着她的美好梦想:“咱们结婚以后,我就什么也不用干了,天天陪在你身边,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这将是一对多么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啊?我要让我们单位,那些原来看我不顺眼的人,再见了我,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她描绘的场景真美,而王家有也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么样的幻想过,但是,这么美好的愿景,从这个充满心机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王家有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温馨,这个女人,心眼儿简直太多了,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哪一天,她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在帮她数钱啊? 王家有不能不做这样的考虑,虽然说,老牛吃嫩草,是很多老男人的梦想,但是,这个梦想,是需要这个老男人,有足够的财力和智力驾驭的,如果智力跟不上,有多大的财力,也是白搭啊。 尤其是像自己这样,又丑又老的男人,遇到这么一个充满心机的妩媚小女人的时候,不由得王家有不多做这样的考虑。 看着她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王家有又不忍心打破她的美梦,他只是感慨的说:“那~你要是不上班,是不是有些可惜了?要知道,你那工作,可是很多人想得还得不到的呢。” “那有什么可惜的?”钱青青仍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对于女人来说,这一辈子,最大的事情,就是嫁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了你这么大一张饭票,我吃喝都不用发愁了,干什么还要每天都要像打仗一样的,那么卖力的,准时准点儿的去上班啊?我在家里,养养花,美美容,没事儿,再给你生两个小孩子玩儿,这样多好啊?这一辈子,很容易过去的,回头想想,也就是一眨巴眼的事儿。” “可是,”她这样的人生态度,让王家有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自己现在有钱了,还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只恨自己未来的人生,时间太短,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只想着,要躺平了呢?那么大把的青春,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吗? “别可是了,难道,我这么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美女嫁给你,你还觉得吃亏了不成?”钱青青在王家有的怀里,动来动去的撒着娇,弄的王家有心猿意马,意乱情迷,王家有赶紧的把她推开,慌乱的说:“你别乱动了,他们马上就回来了,让他们看见,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钱青青执拗的说:“我们又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只要是把关系公开了,谁都不会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你还是让我消停一会儿吧,也好让你我想想主意。”王家有努力的推开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怎么老感觉,这孩子欲望怎么这么强啊?她若是需求这么旺盛的话,不说别的,单单从身体上来说,自己虽然现在还算精力旺盛,不用考虑那么多,可自己的年龄,毕竟摆在那里呢,她却又如此的年轻,再过个几年,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都说饱暖思淫欲,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不用上班,不用为吃喝拉撒发愁,剩下的,只有去找野男人满足欲望去了,想想自己在前面劳碌奔波,拼命的搜集财富,她在后面大把大把的挥洒着金钱,养着无数个小白脸,在自己家那个大炕上翻云覆雨,不但是自己的头顶,连家里的房顶上,都绿油油的一片,成了一片青山绿水。那场景,简直想想就够可怕的。 王家有感觉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什么事情,总是老考虑那么长远,而且还是总往坏处想呢? 但是,既然想到了,就不能不让他感觉有些担心。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没能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时,正好老邢走进来回复说:“老板,我已经把事情办完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啦?我们吃饭,是自己做,还是要出去吃的啦?” 说到吃饭,王家有突然又想起了王春华,这个时候,怎么能把他这个主任给忘了呀?不说厂子的事情,还要他在市里帮着说说好话,就是钱青青的事情,再找他讨个主意也好啊,谁让自己,在当官的里面,除了就认识他一个王春华,别人谁都不认识呢。 想到这里,他又给王春华打起了电话,同时,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内疚,本来,答应的好好的,要把自己家的那套家具弄好,送给人家的,可是,你看看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昏天黑地的,正事,却一样都没有办成,简直就是失败啊! 王春华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电话一通,王春华就严厉的指责起王家有来,“二驴子,你总算是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可是等了你一天了,你看看你们办的这是什么事啊?我可是替你们,在市里打了包票的,说你们非常重视安全问题,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故的,可你们倒好,刚重新开张了这么几天,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你让我,怎么向市领导交代?怎么向全市的老百姓交代啊?” 王家有听着王春华那义正辞严,唇枪舌剑的训斥,屁都没敢放一个,只是一个劲儿的乖乖的应着:“是是是,领导,领导教训的是,都是我们不好,不该只考虑自己的企业效益,却给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对不起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让死人复活?让火灾没有发生吗?”王春华余怒未消的说:“你这次,简直是把我害苦了,这回,市里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情,撤掉几个负责人的,我这顶乌纱帽还能不能保的住,现在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数了。” 这不禁让王家有自责了起来,只说这场火灾,受损失的只是他们自己的企业,没想到,连人家各级管理部门的领导,甚至连王春华,都跟着遭受了池鱼之殃,那也难怪人家消防部门昨天晚上,对他们的毫不留情,连领导的面子也不给了,原来,他们也是担着莫大的干系的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怨恨起王星辉王星耀来,你说,老天爷什么时候要刮风,什么时候要下雨,你们不知道,自己的厂子,什么状况,你们不知道吗?就那个老谢头儿,抽烟喝酒,骚扰女人,浑身上下,简直就没有一个地方,你说,把这么一个祸害,一个人放在那么一个极其容易失火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要给自己招灾惹祸吗?像这种人,别说就是一个大舅啦,就是亲爷老子来了,也不能留啊? 可他转念又一想,这么大一个企业,地址还不集中,处处都需要有人管,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怎么管过,一直都是靠着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在那里给撑着,自己刚刚还训斥老邢,说他俩不知道动动脑子,替自己分担一点儿,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只知道指责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呢? 就算是他们顾念亲情,不好意思把那个谢老头儿打发回家,但自己若是多上上心,盯紧了他们,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把谢老头儿开回家去了?坚决把这个隐患拔除了的话,应该也不至于会发生这么麻烦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诚心诚意的向王春华道歉说:“哎呀!王主任真是对不起啦!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我现在给您打电话,就是专门向您道歉的吗。” 好在,王春华发过了一顿火后,心态稍微平和了一些,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算了吧,说实话,我也知道,你最近根本就没有顾上怎么管理你们公司,骂你也是白骂。” 王家有忙说:“不白骂,不白骂,骂完了,您心里就痛快了,也把我骂醒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对这一方面加强管理的。” 王春华沉吟了一下,说:“加强管理,是应该的,经过这次教训,我们市里领导经过讨论,也有必要再次进行检查治理,对全市的安全隐患,逐一排查。这几天,你们就暂时别经营了,等这阵风过去了,再说吧。” “知道,知道,这次着火,对我们的教训也挺大的,我们已经决定,尽快推进新厂区的建设,在新厂房没有建成之前,我们绝不再进行一天生产了,决不会再给领导添麻烦了。” “哎~”王春华又叹了口气,“二驴子啊,你们也别怨我们政府,说我们管理太过苛刻,不顾你们厂子的死活,说实话,我们的压力也挺大呀!” “不会,不会,”王家有恭维的说:“这都是我们的错,不会怪政府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春华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王主任。”王家有好像感觉到王春华的动作,要挂电话似的,忙大声的喊着:“王主任,我想请您和主任夫人吃顿饭,当面向您赔罪,还请您赏光啊。” “吃饭就算了吧,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王春华连忙推辞说:“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就是一个丧门星啊?谁沾上你,都要跟着倒霉啊?” “啊?不是吧?”王家有故作惊诧的说:“我可是听很多人都说的,谁沾上我都会财运亨通,事业兴旺的,怎么可能会倒霉啊?” 王家有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不免有些嘀咕:“三狗子说的,可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吧?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说了,像人家小手绢儿,日子本来过的好好的,沾上我,平空里受了那么一场裸露风波,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哎~谁说遇上我,就一定会发财的?倒霉,也真说不定呢。” 但是,王家有现在感觉,自己真是想不出办法,只有找这个三狗子能给自己拿一个主意了。 “算啦,算啦,走运也好,倒霉也罢,现在,咱们还是尽可能的少见面吧,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跟你见面,被人说出什么是非来。”王春华仍然坚决的拒绝说。 “可是,”王家有决定,若是不见面的话,就干脆在电话里,向他讨一个主意吧,于是,索性说了出来,“王主任,您也知道,前两天,因为我拍视频,闹出了一点儿麻烦,当时,您也给我们帮了忙了,我们也挺感激的,当时,我们也以为那件事情,就算那么过去了,没想到,今天,青青上班去,还是有很多同事,拿着那段裸露的视频,耻笑青青,她们单位的领导,也跟她谈过话了,让她最好辞职,别在那里干了。我这个人,见识少,对您们官场上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也替她想不出来什么主意,到现在,她还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怪我害了她呢,我想来想去,只认识您这么一个当官的朋友,不找您拿个主意,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啦!” 第105章 王主任的办法 “嗯~这个么?”王春华听了,沉吟了一会儿,才打趣儿的说:“不上就不上吧,反正这次,很可能她们单位,也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她又一直在想着嫁给你,那就趁着这个机会,你把她收了,让她在家做个贤妻良母得啦,反正,你们俩现在,已经是一家人啦。” 王家有心说:“看她那不安生的样子,像是那种能做贤妻良母的人吗?” 但他可不敢把这种话说出来,他装着很惋惜的样子说:“哎呀!王主任,您就别拿着我寻开心啦,我这里都要急死啦!您说,青青毕竟也是一个大学毕业生,虽然说现在的大学生,没有前些年金贵了,可咱们农村,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您说,她这么好的条件,就因为我们厂子的事情,说不让她干,就不让她干了,这也太可惜了吧?毕竟,她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把人家挺好的前途,就给耽误了吧?我一个土老帽,也没什么见识,更说不出来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像青青这么好的条件,若是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干了,那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浪费吧?不管怎么说,培养一个大学生,那也是需要很长时间和财力的吧?” “你说的倒也是,可是,以钱青青现在的状况,她确实不适合,再在原单位上班了啊。”王春华淡淡的说:“你别以为我当个什么破主任,就能够只手遮天,左右别人的命运,那你就想错了,每个人的人事任免,都是有很多程序的,况且,我又不是她们单位的人,所以,对此,我也是爱莫能助,依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准备准备,准备把青青娶回家去吧,以你现在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养她一辈子的,实在不行,让她在你们厂子上个班也行,青青的交际能力,还是不错的,她若是能够跟你在一起,一定能够给你很好的帮助,凭你两口子的能力,我看,咱们这小小的洪城市,怕是都搁不下你们的啦。” 听了王春华的话,王家有心说:“她接近我,若真是真心的喜欢我,诚心诚意的愿意跟我过日子,我又何尝不愿意呢?简直是求之不得啊!可是,以她那么好的条件,有那么多比我优秀的多的多的年轻人,她都不愿意,却这么费尽心机,主动的勾引我,别的不知道,我自己长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若不是因为有了钱,就我这个丑样子,简直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货,以她那条件,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还有一个好工作,人家凭什么喜欢我啊?说什么英雄崇拜,简直就是扯淡,要说不是冲着我钱来的,鬼都不会相信!可是,以金钱作为纽带,维系的婚姻,能够幸福,能够持久吗?我可不想再在感情和婚姻上,再摔什么跟头了。想要避免摔跟头的唯一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趁着我现在对她,还没有倾付出多少感情,早点儿把她推出去,她若是索要什么补偿,那就给她一笔钱好了,想来想去,她接近我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钱,趁着现在手里有钱,把该办的,都尽快办利索了。免得时间长了,我这里真生出感情来,再断,那就痛苦的多了。” 他这么想着,就对着电话那头的王春华说:“那好,王主任,青青工作的事情,我就拜托您给费费心啦,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辛苦的。” 王春华听得一脑门儿的问号:“我跟你说的,你到底听没听清楚啊?” 可王家有,已经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家有讨好的嘿嘿笑着说:“青青,你听到了吗?别担心了,你们单位不让你上班,王主任已经答应,帮你再找一个更好的单位了,没准这次,你还能因祸得福,换个好工作呢。” 钱青青对他的话,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兴奋,她只是委屈的说:“你就这么不愿意养我啊?你若是实在不想跟我结婚,我给你做一个情人也行。” 王家有忙安抚她说:“你说什么呢,青青,你若是真心喜欢我,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愿意养你啊?可是,你们家,这么多姐妹,就供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学生,你是肩负着你一家人的希望的,全家人就指望着你出人头地呢,你可不能就因为这么一点儿小小的挫折,就自暴自弃,甘愿回家做一个黄脸婆啊?若真是那样,你们家,不是白供了你这个大学生了吗?你是不知道,一个大学生,能有多么金贵?咱不说别人,就说你认识的王主任,他当初考上大学,不说我们全村,都敲锣打鼓,鸣鞭放炮的庆祝,就连整个乡里,都给他家送锦旗,连着兴奋了好几天呢。说那是咱们乡的荣耀。” 然而,钱青青对他的描述,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冷冷的打断王家有说:“行啦,行啦,这都是哪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啦?还不断的重复。现在跟过去,还能比吗?你说的那个时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时候的大学生,是国之骄子,国家包分配的,毕了业,就算国家公务员了。现在能比吗?只要是你想上,是个人就能上大学,那大学生,就跟菜市场的萝卜白菜一样,满大街都是,根本就不值钱啦。你别还总拿着,跟过去的老皇历比啦,那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了。” 王家有被她说了一个大红脸,但还是讪讪的说:“那也比我们这些大字不认得一箩筐的人强啊,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吃皇粮的人,那是铁饭碗,能端一辈子的,到老了,还有退休金呢,到时候,不用上班,坐在家里,就能天天数钱,哪里像我们,哪天干不动了,也就没有钱花了。” “那铁饭碗,现在不也照样被人端走了吗?也没说让我吃一辈子啊!”钱青青郁闷的拿起床上的枕头,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王家有的脑袋说。 王家有一边用胳膊搪着,一边站起来说:“别着急,端走是让你换到雅间里吃去,那样更加上档次了,好饭不怕晚,别着急,慢慢等啊。我出去买点儿菜,今儿晚上,咱们自己做点儿好吃的,安慰安慰我们的钱大小姐。” 说着,就往外走。 钱青青在后面喊:“买个菜,让孙飞扬老邢他们去就行啦,你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嘛。”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他们粗手笨脚的,会买什么?还是我亲自去买放心,再说,哪里有卖什么好吃的,我心里有数,他们连个路都不认识,哪能指望上他们?” 孙飞扬和老邢听到王家有说话,从西屋里钻了出来,问:“王叔,您去哪儿,要不要我们陪您去啊?” “是啊,老板,我开车拉着您去吧。” 王家有摆着手说:“不用不用,路不远,我也随便走走,认认过去的路,也回忆回忆以前的过往。” 说着,快速的走出了院子。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快步走出的背影,疑惑的问:“老邢,王叔这是抽的什么风啊?刚刚不还训咱们不给他分忧了吗?怎么这会儿,买菜又自己一个人去了?连跟都不让咱们跟着了?” 老邢挠着后脑勺说:“你问我,我问谁去的啦?咱们老板做事儿,神神叨叨的,咱们猜不透的啦。” 王家有走出院子,老董头正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拿着一个评书机听单老爷子的《白眉大侠》,见王家有出来,忙站起身,离着老远就打招呼:“王总,出来溜溜啊?” 王家有正掏出手机,准备再给王春华打个电话,一见他,忙把手机又揣进兜里,胡乱应付着说:“嗯嗯~遛遛。” “您出去遛弯,怎么不带着保镖啊?我听那个小个子说,他就是负责保护您安全的。” “不用,我就在近处转转,不用人保护。”王家有怕跟他说多了,再把他说话的瘾给勾上来,不敢耽搁,一边说,一边快步的往外走。 老董头在后面喊:“要不,王总,我陪着您转转,我路熟。这里这么多人呢,没有哪个毛贼那么大胆儿,敢往这里乱闯的。我陪您离开一会儿没事儿。” “不用不用,”王家有心说:“我出来,就是说背人话的,让你们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所以,他一边推辞着,一边脚下加紧,三步并作两步,一会儿的工夫,就没了踪影。 老董头追了两步,看不到了王家有,不禁挠着头,满脑袋问号的看着王家有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哎~怪了?这个王总怎么回事啊?一会儿身体弱的,连路都走不了,时刻都要俩人架着走才行,一会儿又跑的飞快,连兔子都撵不上,简直是斜了门了,都说有大福的人,不是凡人,都是天上的星星变的,看这个样儿,还真是啊。” 其实,王家有就闪身躲在一个墙角儿,偷偷的回身看着老董头,这里没有路灯,一到了天黑,很多角落都可以藏人的。 看着老董头自言自语的又往回走,王家有不由得暗笑:“这老董头,还挺封建迷信的,还把我当成天上的星星下界啦!哈哈哈哈哈……我是财神爷转世,来无影去无踪,你们就盲目崇拜去吧!哈哈哈哈哈……” 看看前后无人,他才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再次拨通了王春华的电话,没等王家有说话,对面又是一阵雷烟火炮:“二驴子,你给我搞什么鬼啊?跟我说了那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说明白,就给我挂了。” 王家有忙陪起笑脸,仿佛王春华隔着手机屏幕,能看到黑暗里他的谄媚,“哎呀,王主任,对不起啊,刚才,我是在屋里,给您打的电话,屋里人多耳杂,有些事情,我不能明说啊,只能在外面给您重新说啦?” “你个二驴子,跟我搞什么鬼啊?还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王春华不悦的说:“你要是想对我进行行贿的话,现在给我免谈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正是上面搞调查的时候,你若是行贿,这不是明摆着想要害我吗?” “没有,没有,”王家有忙否认说:“我可没有要行贿您的意思,再说,像咱俩这样的交情,我还用得着向您行贿吗?别忘了,您可是当过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王春华听着,直觉得别扭,忙打住他说:“停停停停停……你个二驴子,怎么说话越来越胡说啦?要照你这么说,咱俩那辈儿,不成了倒过来了吗?行啦,你别胡咧咧啦,有什么事儿赶紧的说吧,我这两天忙着呢,我可没有工夫,听你给我闲磨牙。” “哦哦哦~好好好,我这不是为了形容咱俩交情好吗?您不让说,我就不说了。”王家有停了停,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满肚子苦水的诉苦说:“哎~王主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青青那么主动的追求我,我肯定应该是乐得巴不得的,急着想要早点儿把青青弄到家里去呢,可是,老天爷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咱不知道,我自己长什么德性,我能不知道吗?我娘活着的时候,跟我说的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瘸驴对破磨,那是老天爷给安排好的,您说,就我这道号的,人家钱青青那么好的条件,凭什么要跟着我啊?您跟我说句实话,您觉得,我俩般配吗?” “嗯~”王春华沉吟了,过了好一会儿,王春华才缓缓的说:“二驴子,你没拿我当外人,我也就不跟你玩虚的啦,说实话,你现在有钱,是不假,追求你的好女人,肯定也不少,虽然说你模样长的差一点儿,但要找一个跟钱青青一样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以钱青青的条件,她要是好好发展的话,确实能够有更好的前途,我也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必要,非要一根筋的追着你的,我也感觉,你俩根本就是两类人,不应该走到一块儿去的。人们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硬要把你俩往一块儿撮合,确实感觉有点儿不般配的意思。其实,就你俩的事情,我跟我爱人我俩没事儿,也议论过,我也觉得,像钱青青这个女孩子,确实,按说不应该追你的,我爱人却说:你以为女人找男人,只奔着漂亮的找啊?那是你不懂女人,女人嫁男人,考虑的问题多着呢,你觉得二驴子不行,我还看着,人家二驴子蛮不错的呢,又有来钱的道儿,嘴又会说,知道哄女人开心,至少,从这方面,比你强多啦。二驴子人虽然长得不好看,好看,又能怎么样?好看能当饭吃啊?你忘了,前些年,人家就有女大学生说过: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现在的人们,很多人都看重物质财富,不太看重精神财富的,而且,你看人家二驴子那个性格,还是挺讨女人喜欢的,谁说跟着他就一定会哭呢。你觉得青青跟二驴子不般配,我还觉得他俩,一个郎财,一个女貌,天生的一对呢。我说:二驴子可是比青青大着十好几岁呢,青青能觉得幸福吗?我爱人说:人家幸福不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幸福啊?人家青青,肯定是相中二驴子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优点了呢。听她说的,连我自己也怀疑自己的看法了,没准,你二驴子身上,还真有女人喜欢的地方。别的不说,你那男人的家伙,确实就比我的大,现在,很多女人就喜欢大的,连黑人长成那样的,还有好多女人愿意嫁呢,还不是图他们家伙大啊?最起码,我看,你比那些黑人长的还好看多了呢。” 说的王家有也不觉得笑了,不禁忘了自己是在跟谁说话,脱口而出的说:“去你的,你个三狗子,亏你还说自己是一个文明人呢!你这说起话来,哪里像个文明人啦?” 第106章 王主任的办法(中) 他这里顺嘴秃噜了出来,当时就又后悔了,忙又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王主任,你看我这张臭嘴,老把不住门,老是忘了您现在是大主任了,还总把您当成,还是过去跟我们一样的光屁股孩子,我这嘴真是欠抽。” 他嘴里道着歉,心里还想:你老是一口一个二驴子的,这么招呼我,我能不忘了,把你也当成三狗子吗?你若是也郑重其事的喊我王家有,或者王老板,我绝对不会把你喊错的。 好在王主任并没有计较,他轻笑了一下,大度的说:“算啦,算啦,既然你是无心的,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 王家有见王主任没有记恨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王主任,您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钱青青追我追的太猛了,才让我害怕的,您也知道,到了咱这个岁数,对女人的需要,肯定是有的,但时间不饶人啊,我就怕过不了几年,我这里有心无力了,她还那么年轻,我怕是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像咱们这种事业心强的人,又不可能天天守在女人身边,您说,时间长了,她能不给我戴绿帽子吗?王主任,可不是我在您面前托大,大小,咱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多少也是要点面子的,您说,我在前面人五人六的,被人们追着捧着,一转脸,就让别人骂我是活王八,这谁能受得了啊?所以,为了以后别尴尬,还不如趁我现在对她的感情还不深,早点结束这种不般配的感情,免得以后再离婚的时候,太伤心了。您也知道,我刚刚经历过了一次离婚,我知道那种被爱人抛弃,是一种怎样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所以,我就寻思,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早点结束这段不合适的情缘。” “嗯~”王主任沉吟的说:“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是挺长远的,不过,这种顾虑,也没有错,这是很多老夫少妻都会遇到的问题,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我就帮你想想办法,把青青调到别的地方,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离的远了,慢慢的就会把你放下了。” “那谢谢王主任了,要不我说,还是咱哥儿俩关系好呢,我心里有什么不敢跟别人说的知心话,就愿意找您交交心,也只有您,能帮我解决这些难题。”王家有兴奋的又差点儿胡言乱语,好在,这次,他及时的搂住了自己的嘴。 “你可别跟我说套近乎啊!”王主任却警惕的止住了他的倾诉,“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自从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在不断的替你擦屁股啊?” 王家有赶紧的否认说:“王主任您可别这样说啊!我二驴子哪敢劳驾您给我擦屁股啊?我成天都在想着替您擦屁股呢,可做梦都找不到这种机会呢,像您这样的大领导,哪里轮得到我这种小人物,替您牵马坠蹬啊?您身边的人,都还不够使的呢。” “去你的,你个贼二驴子,真是长了一张好嘴啊?怪不得连我爱人都说,你这家伙会哄人,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还会这一套啊?”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哪里,那里?这都是形势所迫,生活给逼出来的啊!尤其跟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打交道,你嘴不甜一点儿,不会说一点儿,那些人都不把破烂卖给你的啊!” 回到家里,钱青青看着王家有手里的火腿肠,猪头肉,还有鸡爪子,疑惑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好饭?” “不是,”王家有说着,又从裤兜里掏出来两瓶姜啤,嘿嘿笑着说:“这两瓶啤酒,给你喝的,暖胃。” 钱青青差点儿没被他气笑了,“你所说的好饭不怕晚,说的就是这个?咱们四个人,就吃这些?” “没有,这些,是给你吃的,我们有大馒头,一会儿喝大骨头汤。大骨头,我让他们炖上啦。”王家有看着钱青青,嘿嘿笑着说。 “这也太寒酸了吧?”钱青青撇着嘴,鄙夷的说:“你可是咱们附近,数得着的有钱人啦,不能就吃些这些东西吧?” “这东西不挺好的吗?全都是肉菜,这都已经够奢侈的啦。”王家有依然笑着说:“这是有你,我们这菜才丰盛了些,要是没有你在这里,我们平时吃的,也就是咸菜大馒头。” “不能吧?我在你家里,吃的那几顿饭,那菜不是挺丰盛的吗?”钱青青满脸怀疑的盯着王家有说。 “问题是,那时候,你是我们的客人,有好吃的,当然是要给客人吃啦。”王家有好像没有看到钱青青那有些失望的眼神,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成了一家人,就不能天天像招待客人那样的对待啦,更不可能,天天像供菩萨似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啦,往后,咱们就要吃一样的饭啦,过日子,不管多么有钱,都不能太奢侈了,要懂得细水长流,况且,我们公司,现在又出了一点儿状况,还要搬迁新厂房,哎~到处都需要花钱,这钱,真是越花越不够花,眼瞅着,这钱就不够用,看来往后,更要懂得节衣缩食,做好艰苦奋战的长期准备了。” “那你还买这么贵的东西?”钱青青也学着王家有的口气,指着桌子上的猪头肉、火腿肠、鸡爪子说:“你知不知道?这半斤猪头肉,能买十来斤大馒头?若是咱们这几个人吃,够吃两三天的啦,可你竟然让我一顿饭就给吃没了,是不是还是太奢侈啦?” 王家有叹了口气,低着眉,顺着眼说:“哎~没办法,我们吃馒头咸菜吃习惯了,吃什么都无所谓,你不一样,你是小姐身子,娇怪惯了,让你一下子,就跟我们一样的吃糠咽菜,肠胃容易不舒服,不着急,慢慢来,过个两三天,你就能争取到和我们一样的权利了。” 钱青青瞪起眼,惊诧的说:“好你个二驴子,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影影绰绰的听别人说过,说你二驴子别看能挣钱,可却不知道怎么花钱,天天穿得破衣萝索,弄得跟个要饭的差不多少,吃饭更是抠的要命,不把手里的钱,挤出水来,都不舍得花,下饭店吃个炒饼饺子什么的,就算是过年啦!那时候我还不信,尤其是见了你以后,我更是觉得人们的传言,未必有那么的可信,你看看你现在,天天也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前几天,在你家里,大鱼大肉的,好东西可也没少吃。我都以为,那是别人嫉妒你,才说你的坏话,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那么不堪呢。没想到,那是你演给我看的呀?昨天刚把我糊弄到手,今天就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来了。你说,你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啊?留在家里,等着下崽儿啊?你这么过一辈子,亏不亏啊?” 王家有“嘻嘻”笑着说:“青青,你年轻,没经历过我们挨饿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都知道钱难挣,屎难吃。知道过日子的艰难,所以,吃饭的时候,也就容易满足,别说,天天吃大馒头了,就是天天吃窝窝头,我们都知足的很。要知道,我们小的时候,能天天有棒子面的饼子窝窝头吃,那都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很多时候,就算是熬粥,那粥里,都得多放点儿野菜,好让那粥能稠一点儿,要不然,那稀的能当镜子照的稀粥,喝上好几大碗,当时撑得肚子滚溜圆,可一会儿的工夫,两泡尿,就又尿出来了,肚子还是照样饿得咕噜咕噜的叫。我那时候就常想,要是哪天,能顿顿都有饼子窝窝头吃,这一辈子就知足了,那个时候,像大米干饭,大白馒头,这些细粮,我们连想,都不给敢想,那都是人家当官的,跟有钱人家吃的。我们现在,不但能吃上饼子窝窝头了,甚至饼子窝窝头都不愿意吃了,顿顿吃又香又甜的大白馒头,那有什么不满足的啊?这是现在的棒子面的饼子窝窝头,弄的不知道为什么比吃馒头还贵了,要不然,我们天天都会吃饼子窝窝头呢。” 反正是要让钱青青走的,要赶她走,就要狠下些心来,王家有是怎么抠门儿,怎么不堪,怎么说。 钱青青越听越气,又抡起枕头来,狠狠的砸了王家有几下,嘴里生气的骂着:“你个小气鬼,守财奴!铁公鸡,琉璃猫!你过日子这么省,你怎么不吃屎去啊!自己拉,自己吃,那么做,更省钱!” 王家有只是“嘿嘿”笑着,就站在那里,也不躲,也不闪,随她砸,反正也不疼,砸几下,又掉不下一块肉来,爱砸就砸吧。 钱青青看着王家有那一副耍老猫肉的样子,也懒得砸了,一生气,跳下床来,蹬上她那漂亮的小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走了。 看着她走了出去,王家有才算是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哎~总算是把这个姑奶奶给送走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可他同时,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舒服,可要说哪里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具体在哪里?他只感觉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王家有正在呆呆的出神,孙飞扬和老邢都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小心的问:“王叔,您跟我王婶儿怎么啦?怎么王婶儿不吃饭,就走啦?” “是的啦,我看老板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的啦,老板,您快点儿去追回来的啦,女人,就喜欢使小性子,需要男人哄的啦,您追上去,哄哄她,就会好的啦。” 王家有看着他们俩,简直无语了,“我好不容易想办法,在尽可能不伤害她的状态下,把她送走了,还请她回来干什么啊?” 他正在郁闷,没想到那个老董头儿也进来凑热闹了,只见他一脚跨进门来,往王家有跟前一站,一本正经的说:“王总,您可别怪我老头子性子直,说话不会藏着掖着啊!” 王家有笑着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您老人家有话直说就行。” 老董头儿也不客气,拍着王家有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搞对象的时候,就是喜欢打打闹闹的,来增加感情的,等将来老了,这都是回忆的宝贵财富,若是一直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一辈子好像,就是一千个一万个日子的重重复复,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但这个打打闹闹,也要把握好一个度,一旦把握不好,这鸳鸯也有可能飞走的。我刚才,看着老板娘是哭着走的,哭得还是挺伤心的,按说,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外人,是不该插嘴的,可是,我就怕你们年轻,没有经验,犯了错误啊!让我说,王总,您这么大岁数了,能找到这么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美女,还是那么真心实意的喜欢你,那简直就是您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您可不能不当回事,就那么随意的放手了呀!” 王家有看着这几个真心为自己好的人,七嘴八舌的为自己出主意,心里暗想:我就算要找老婆,也得找一个能与我同甘苦,共患难的女人,总不能找只看到我有钱,就往我身上扑,一见我没钱了,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留恋的女人回家吧?那样的女人,就算娶回家来,也不能安心啊。 但,钱青青好像就是这样的女人的话,他能与这些人说吗?王家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的问孙飞扬:“我们的饭,做好了吗?做好了,赶紧吃饭,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吃完饭,早点儿睡吧。” “好啦,好啦,这么半天了,能没做好吗?”孙飞扬说着,转身去厨房,张罗着吃饭。 看着王家有,不着急,不着慌的样子,老董头儿跺着脚,着急的说:“王总,您还有心思吃饭啊?这女人,可不能抻大劲儿了,过了劲儿,真飞了,就再也回不来啦!” 王家有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笑咪咪的看着他问:“董大哥,您吃饭了吗?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吃点儿?” “气都气饱了,我还吃?我怕吃了,肚子疼。”老董头儿气的甩手就往外走,边走边嘟囔着说:“条件这么好的女人,还是上赶着往上追的,这都不要,真不知道,这有钱人怎么想的,难道,还想要天上的仙女啊?” 王家有只当没有听见,他端起骨头汤,闻着味道,夸赞的说:“飞扬,你做饭的手艺,还真不错,你们闻闻,这汤的味道,多香啊!我最近一直在琢磨,有飞扬这做饭的手艺,放着不用,有点儿可惜了,我得琢磨琢磨,看看开个什么特色餐厅,让飞扬当大厨,咱们钱也赚了,好东西也吃了,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啊!不比你当保镖好多啦?” 孙飞扬一听,忙求着说:“王叔,您可别让我当什么大厨啊!我这个人,其实懒的很,让我做咱们两三个人的饭,我已经是在捏着鼻子干了,要是真的开个饭店,天天累死累活的,我可不想,一辈子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待在厨房里啦,我想得是跟着王叔您,天南海北的到处转一转,品尝一下各地的美食,领略一下各地美好的风光,也见识见识世界各地的美女,那样才不枉来这个世上,走上了这么一遭。” 王家有不禁叫起屈来:“哦~原来,你跟着我当保镖,是为了跟着我免费旅游的啊?这么想起来,我可是吃了大亏了啊!不行,这个保镖,真不能让你干了,这么下去,我这等于,让你给白嫖了啊。” 孙飞扬辩解着说:“我可没有白嫖啊!我可一直忠心的保护着您的安全呢,这是最近,没有人要对您不利了,显得我是可有可无了,可真到了紧急关头,我们当保镖的,可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替王叔您挡刀子的,我的命,随时都有可能替您去死的,您平时满足一下我们小小的愿望,也不算过分吧?” 老邢也替他说:“是的啦,老板,您忘了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在路上所遇到的凶险的啦,当时,若没有飞扬在场,我们真的很危险的啦。” 王家有点着头说:“知道,知道,我就是感觉,飞扬这手艺,不当厨师,可惜了,并没有真要让他当大师傅去。” 第107章 王主任的办法(下) 听了王家有这话,老邢和孙飞扬才松了一口气。 老邢看着桌子上面的那二两猪头肉,一根火腿肠,还有两个鸡爪子,疑惑的说:“老板,您买这点儿东西,是什么意思的啦?咱们三个人,是不够吃的啦?” 孙飞扬踢了他一脚,不满的训斥他说:“亏你还是一个南方蛮子,都说南方人聪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啊?这还用说吗?这哪里是给咱们三个人吃的啊?这肯定是想给我王婶儿开小灶的,没想到还是得罪了王婶儿,王婶儿认为,既然两个人都睡到一块儿去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可王叔还是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非要对她另眼看待,所以一生气,就走人了。” 老邢这才好像恍然大悟似的点着头说:“噢~我的脑子,确实锈住的啦,一家人,怎么可能总是吃两样饭的啦,那样过日子,是不可能长远的啦。没想到,老板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做傻事的啦。” 王家有抓起一瓶啤酒,一口气灌了半瓶,才冷着脸说:“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吃饭啦?想吃,就老实的吃,少在这里给我扯淡,没人会拿你们当哑巴。” 说完,又抄起筷子,夹起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老邢和孙飞扬看着王家有那不悦的表情,又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再多说话了,低下头,埋头啃着大骨头上可怜的肉屑,只有吸骨髓时,才发出一阵“吸溜”“吸溜”的声音。 王家有就好像看不到他们俩一样,自顾自的,吃着猪头肉,啃着鸡爪子,喝着啤酒,一点儿没有要与他们同甘苦共富贵的意思,两个人咬着馒头,只是低着头,时不时的交换一下眼神,谁也不敢吭声。 饭桌上,好像有点冷场,再也没有了过去那种,一边吃饭,一边欢声笑语的样子。 就在这时,王家有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王家有抓起手机,看了看,号码是本地的,但是一个生号,以前肯定没有与他联系过。 王家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里面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怒吼声:“好你个二驴子,你把我家闺女怎么啦?她从回来,就一直哭,哭到现在,连饭都不吃?你是不是看我老了,不能怎么着你啦?你小子若是把我逼急了,照样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王家有听了一个莫名奇妙,他迟疑的问:“大叔,您是谁啊?您先别发火,我好像不认识您吧?您是不是找错人啦?” “什么找错人啊?”那个男人怒吼的说:“我是你土豆爷爷!你小子敢不承认,你是二驴子?” “啊?土豆爷爷啊?”王家有听了,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拿着电话,迟疑的说:“我给小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可她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呀,我现在在洪城市呢,根本就回不去,还是您老人家,想办法安慰安慰她吧。” “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能怎么安慰她啊?”土豆爷爷仍然暴怒的说:“按说,这孩子已经愿意嫁给你了,就算是你跟她做了什么事,那也没什么的呀,哪家的两口子,早晚不在一起睡觉的啊?按说,她不应该这样的啊?可她打从回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哭,怎么说,也不听,你二驴子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她做出了比两口子在一起睡觉,更缺德的事情啦!” “哎呀!我的土豆爷爷!我能对小姑做什么呀!”王家有急的在原地直蹦,“我真的,对小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见王家有发了这么重的誓,土豆爷爷也有些含糊了,他期期艾艾的说:“那~那就怪了,你没有伤害她,她怎么会哭成这样啊?”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土豆爷爷,这件事情,跟您老人家说不清楚,不行,我现在,就回去,和小姑好好谈谈。” “那你快来啊!”土豆爷爷愤愤的说:“你若真的对我闺女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看我老头子不跟你拼命?” 说完,土豆爷爷恨恨的挂了电话。 王家有收起手机,一边披衣服,一边吩咐说:“行啦,别吃啦,赶紧走,我们马上回王家坨。” “这会儿,又回王家坨干什么啊?”还端着饭碗的孙飞扬和老邢不满的说。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今天熬到天黑了,这一天算是过去了,说好的,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早点儿休息了,这连饭都还没有吃饱呢,竟然又催促上路了,你当我们是属驴子的啊?就算是驴子,那也得让它有吃草的时间,休息的时间吧?是哪一个伟人说的?不会休息的人,是不会工作的?连人家伟人,都知道要劳逸结合,你这黑心老板可倒好,算是逮着免费的驴子使唤了,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给剥夺了,怪不得人们都说:天底下的老板,就没有一个不是黑心的,简直是没有最黑,只有更黑啊! 可是,尽管老邢和孙飞扬两个人,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他俩什么都没敢说,只是,尽快的用骨头汤把剩下的馒头,快速的冲下肚去,连锅碗都没有来的及刷,只是跟老董头儿交代了一声,三个人就急匆匆的赶往了王家坨。 回到王家坨,王家有连家都顾不上回,直接让老邢把车停到了小手绢儿家的门口,没等王家有叫门,土豆爷爷已经呼啦一声,敞开了大门,劈手就抓住了刚下车的王家有的袄领子,嘴里气愤的说:“好你个二驴子,我还寻思着,你现在长大了,也有钱了,人也跟着学好了呢?没想到,不管有钱没钱,你小子偷鸡摸狗的,永远不是一个好东西!” 王家有不由得叫起屈来:“土豆爷爷,您先别急着给我下判决啊,虽然说,我小的时候,确实因为肚子饿,当时小孩子也不懂事儿,曾经犯下过一些错误,可那都是哪一个朝代的事情啦?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我现在已经学好了,小姑的事情,还是等我问过了小姑,再跟您说吧。” 土豆爷爷看着王家有着急的神情,不像是说谎,而且,看他们一行,大老远的,一听说小手绢儿有事儿,立马就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样子,这个二驴子对自己闺女,还是挺有心的,不像是能做出对小手绢儿不好的事情的人,土豆爷爷这才一松手,说了声:“那你赶紧进去劝劝去吧,我是真没辙啦。” 王家有得了放行令,赶紧的跑到屋里,可是,小手绢儿的房门紧闭,根本就进不去。 “小姑!我是二驴子啊!我过来看您来啦,您给我开开门儿行吗?”王家有隔着门喊。 “滚!谁要你看啊?你还是去看你的青青去吧!”屋里传出了清脆的一声怒吼。 “青青?谁是青青?”随后跟来,把耳朵贴在门上的土豆爷爷,突然回身,又一把揪住了王家有的衣襟,瞪着二驴子问:“是不是你小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我闺女一个人,还嫌不够,又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乱玩女人了呀?” “哎呀~”王家有一边用力的掰着土豆爷爷的大手,一边陪着笑脸说:“土豆爷爷,您就别在这里给我们捣乱啦,我们的事情,给您解释不清,您忙了一天了,肯定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屋休息去吧,您不在这里,我还有办法劝好,您在这里捣乱,我可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这个臭小子,还嫌起我捣乱来了,”土豆爷爷总算是松开了紧抓住王家有的手,这个土豆爷爷,腰都弯的,快要拱到地里去了,胡子都长的老长了,劲儿还这么大,那衣服勒的王家有喘气都费劲了。 “行,既然你嫌我捣乱,我就不管啦,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还真管不了了,这个世界,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土豆爷爷说着,弯着腰,一步一趋的走向了东屋。 “小姑,您开开门,让我进去行不行?”王家有又继续敲门喊着。 屋内却是寂静无声,不再回他的话了。 孙飞扬和老邢避嫌,没敢走进屋里,就站在院子里,欣赏着小手绢儿家的小院。 现在农村的很多人家,早就都盖成了宽敞高大的红砖红瓦房,甚至连小楼,也不少见了。 可是,小手绢儿的家,还是祖上传下来的那种灰色小叶鱼鳞瓦的土坯墙的房子,虽然房子已经很老了,但土豆爷爷是一个勤快人,小手绢儿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土墙的里里外外,都被他们收拾的干净利落,用白灰抹的雪白,老式的雕棂花窗,刷了新鲜的大红油漆,贴着雪白的窗纸,还有小手绢儿自己剪的各式剪纸,小院里再栽点花,种点草,虽然这会儿的草还没绿,花也没有开,但花枝的剪影,映着雪白的照壁,竟似一幅幅古香古色的写意水墨画。 这小院古朴典雅的情调,竟然成了周围左近,一片片的高大现代建筑中的一处另类,不知道是谁慧眼识珠,发现了这么一处只有在古装剧里,才会有的场景,拍下照片,发到了网上,竟然吸引了很多年轻姑娘,穿着漂亮的古装,到这里来拍照打卡,俨然成了一个小小的旅游景点。 其实,老祖宗的智慧,还是很让人敬服的,现在很流行的砖瓦房,钢筋水泥楼,好是好,但跟过去的土墙房子比起来,就是不保温,夏天一到,屋里热的似蒸笼,不开空调,能热死人。冬天一到,不烧炉子,又能冷的冻死人。 这土墙房子,夏天从炙热的阳光下,一进屋门,就立刻感觉凉爽了不少,冬天,只靠着在通炕的灶台里做饭烧水的那点热量,就能让屋子里温暖如春,这一奇特的现象,也让很多想要进门一探究竟的年轻人们,惊奇不已,当听到土豆爷爷介绍说,过去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房子时,竟有些年轻人,直呼家里的父母是败家子,一点儿不懂得珍惜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好东西。 他们却不知道,前些年,好些年轻的大姑娘,相亲的头一条,就是先看看相亲对象的家里,是不是给自己盖起了五间宽敞明亮的砖瓦大北房,如果没有,一切免谈。 这几年,连砖瓦大北房都落伍了,好多姑娘,问的都变成了:在城里买没买楼,给我买没买小汽车,如果买了,那就接着往下谈,如果没有,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连楼房小汽车都买不起,一看就是一个窝囊废,没本事的人,还想结婚娶媳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做梦娶媳妇,竟想好事儿。 可那些东西,都是需要实打实的金钱,才能买回来的啊!没有大把的银子,哪里买的起?哪里有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方法实惠?只要你有力气,从地里拉回几车土来,就用板子拍打拍打,就能原地垛起一座房子来,而且还是冬暖夏凉型的,连电这一年,都能节省不少呢。 这现在的大房子,这一年,单只开空调的电费钱,都要花不少钱吧? 现在的人们,天天喊着绿色环保,却一点儿也不懂的怎样才是经济环保,循环利用的规律?尽干些奢侈浪费,甚至是破坏环境的事情,却美其名曰: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你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连身边的人,都逼的没法正常过日子了,哪里还来的子孙后代?就算你有别人没有的优势,养育了后代,他也会踢着你的坟头咒骂你:“有了这样损人利己的祖先,真是丢后辈人的脸呐!”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了?走自己幸福的路,让儿孙没脸走路。 话好像有些扯远了,老邢肚子里墨水多,也懂得欣赏艺术,他在院子里倒背着双手,信步而行,一边看,还一边不住的微笑着点头。 孙飞扬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老粗,肚子里一点儿文化细胞也没有,他看着王家有在堂屋里喊了半天,小手绢儿也不给王家有开门,到后来,甚至连声也不吱了,王家有除了一声声的在门口喊,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想找老邢商量个主意,帮老板想想办法,可老邢这家伙,摇头晃脑的,围着个破房子,一圈一圈的来回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那个样子,他根本就没心思,想着帮老板做点儿什么,看来指望他,都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第108章 左支右绌(上) 孙飞扬看着那雕棂的花窗,和雪白的窗纸,笑着说:“我怎么感觉,王叔这么聪明的脑袋,有时候也犯糊涂啊?在那门口招呼,哪有在这窗口说话方便啊。” 说着,便自作主张,“嗤啦”的一声,把那雪白的窗纸,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立时,从那破开的大窟窿里,就涌出了一股充满着女人脂粉香气的热浪,同时,映入他眼帘的,还有小手绢儿正穿着睡衣,出神的躺在铺着薄被的炕上,也许是炕烧的很热,小手绢儿虽然只穿着薄薄的睡衣,但并没有盖被子,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胳膊和一双修长的大腿。 随着“嗤啦”的一声,窗纸的撕裂,屋外寒凉的空气,随之袭进了屋里,脸上挂着清泪,正躺在炕上,兀自出神的小手绢儿,一下子被惊觉,她猛的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扬着雪白的手,就来打正从窗户上新开的大窟窿里,往里张望的人。 孙飞扬并没有想到,屋外这么寒凉的天气里,屋里的小手绢儿,却穿的这么清凉,他只看了一眼,见到满眼的雪白,就意识到了,自己又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又眼见着,那白花花的人,正跳过来打他,随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并喊了一声:“别打!别打!王婶儿,是我!” 说实话,隔着窗户,小手绢儿是打不到孙飞扬的,她只当是王家有在门口喊了半天,没喊开门,就跑到窗户前面来胡闹了,才作势要打王家有,发泄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 孙飞扬这么一喊,她才意识到了,这个在窗口耍流氓的,竟然不是王家有,而是王家有身边寸步不离的,那个瘦的像猴子似的小个子。 小手绢儿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穿着,显得有些太过暴露了,立时惊叫了一声,“滋溜”的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 “二驴子!看你干的好事!”躲进被窝的小手绢儿,强忍着泪水,嘶声的喊着:“你这个臭流氓,你喜欢耍流氓,连你的臭跟班,也跟你一样,真是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好人!” 王家有在屋门口正发愁,这关着门,怎么说话呀?尤其是这种事情,是需要两个人面对面,低声交谈的,隔着门,两个人大声的嚷嚷,那小手绢儿,不是更不方便说了呀? 他正踌躇着,要怎么打开这个僵局,猛的听到孙飞扬在院子里的叫喊,又听到小手绢儿骂他的声音,立马就意识到,看来这个孙飞扬,又给自己惹事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堂屋跑到院子里,西屋的窗口,一看那被扯开的窗纸,王家有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等王家有发火,孙飞扬就讪笑着,凑了过来说“王叔,真不怪我,我就是想着,怎么能帮帮您的忙,才无意中冒犯了王婶儿的,您别见怪。不过,您放心王叔,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这王婶儿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也那么凶?我刚扯开窗户上的白纸,就看见王婶儿,挥着醋钵大的小拳拳来打我了,吓得我立马就跳开了,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帮忙,也没有你这么帮的啊!”王家有故意瞪起眼睛,看似很凶的数落孙飞扬说:“人家小姑这是有情调,才贴的这窗纸,让你这么一弄,诗意全没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罚你赶紧的去超市买两张新纸,给小姑重新贴上,这钱可是得你自己掏啊!” 说着话,却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了孙飞扬的手里。 “快去。这么冷的天,可不能把我小姑给冻着了。”王家有凶巴巴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买。”孙飞扬一边说,一边连连的后退,直退到老邢身边,才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这才放松的说:“哎呦!这闲事,往后看来真不能多管了,真是管闲事,落不是啊。” 老邢也数落他说:“不是不能管,而是不能乱管的啦,你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筋,别脑袋一热,就上手的啦,人长着脑袋,是要考虑事情,不是只用来吃饭的啦。” “行啦,我知道啦,你就别跟着也数落我啦,我还得赶紧的去给买白纸去。”孙飞扬说着,扭头就走。 老邢举着车钥匙,喊着他说:“这种纸,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的啦,你就是去了超市,你也买不到的啦。要买,必须要到市里专门的纸业专卖,也许还能有卖的啦。你要不要开车去的啦。” 孙飞扬摇着头说:“哎~天都这个时候啦,就算市里有卖的,人家也早就下班了,人家还能因为等着卖我这两张纸,连回家吃饭也不去了吧?现在是只能先买两张a4纸,对付着,把窟窿先堵上,明天再说啦。” 说着,跑了出去。 “小姑别生气啦,我已经教训他,让他自掏腰包,给您买新纸,重新贴啦。”王家有说着,刚要凑到窗口,和小手绢儿说话,就见小手绢儿已经举着一床被子,一下子挡住了那个破洞,并随手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那窗帘真厚,一下子,把这窗户堵了个严严实实,刚才还明亮洁白的窗户,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王家有干笑着说:“我已经教训过孙飞扬啦,还有谁惹得小姑这么生气啊?要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打他几板子,替您老人家出气!” 小手绢儿在屋里气愤的说:“除了你二驴子,还能有谁啊?” 能说话,就好,就怕无论你怎么说话,她都不带跟你吱声的,只要说话,能进行交流,什么难题,都是可以沟通解决的。 王家有又故意装作无知的说:“什么?竟然是我惹到小姑您啦?不可能啊?我这么尊敬您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惹您生气啊?” “我都老人家,人老珠黄,丑的没法看啦,你还理我干什么啊?”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你还是回去,接着搂你那年轻漂亮的小妹妹去吧!还真别说,那妹妹还真年轻,年轻的跟个孩子一样,也真亏的你下得去手。” 见小手绢儿又提起那事,王家有急忙申辩的说:“天地良心啊!小姑,我真没有说过您老,长得不漂亮过,都是那个钱青青胡说八道的,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女神一样的存在,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哪里敢对您,有一丝的不敬啊!” “哼!”小手绢儿哼了一声,冷笑着说:“说没说过,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像你这样,三心二意,脚踩两只船的花心大萝卜,我已经不想跟你再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是把那些花言巧语,留着说给你那个小萝莉听去吧。” “可是,我并不想跟她在一起啊!”王家有满脸真诚的说:“我觉得,我跟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只有跟您在一起,才觉得还能勉强配的上您。” “嗤~”小手绢儿又是冷笑了一声,“二驴子,你这张嘴,真是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你糊弄谁呢?昨天晚上,在你家里,你跟你那个小妹妹,连好事儿都办了,还在这里,跟我撒谎说你俩不合适?估计这会儿,你心里美的,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吧?怎么,有了一个小妹妹还不知足?还想连我这个老太婆也搞到手,真像那个狐狸精说的,让你享齐人之福啊?你想得美!姑奶奶没有那种癖好,甚至是想想都恶心,你要是想那种好事,还是去找别人去吧。” 王家有听了,心里顿时来了气,这是谁啊?嘴这么快?我这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可倒省得我隐瞒一点真相,全他妈给我偷偷的抖搂过来了,真是坏我的好事儿。 不行,有时间,我可得好好的查一下,到底这个内鬼是谁啊?这不,全把我的算盘给打乱了吗? 王家有心里想着,嘴上喃喃的说着:“那小姑,那些事,以后,我慢慢的跟您解释,这件事儿,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您先跟我说一下,您今天在学校,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委屈啦?” 他这么一说,小手绢儿的火儿,立刻又被勾了上来,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扯开窗帘,把堵着窗纸上的那个大窟窿的被子,也一把甩的老远,露着白生生的胳膊,伸着纤纤玉指,指着王家有怒吼着说:“都是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害得我今天丢死人了!” 王家有被她指着鼻子骂,也不着急,还劝着小手绢儿说:“别着急,小姑,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过去从来不会说脏话的小手绢儿,竟然也脱口而出的骂着说:“我今天受到的委屈,你知道吗?我这是怎么啦?自从再遇见你,我就倒了血霉了!前两天,帮你拍广告,被那个三傻子一家人弄成那样,就已经够倒霉的啦,今天,我一到学校,就被那么多的学生家长,拿着手机里存的那段视频,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根本就不配做老师,任凭我怎么解释,那些人也不听,就一个劲儿的骂我,并且聚集到校长办公室,说什么也要校长开除我。你说,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了,不让我当老师,我去干什么去啊?都是你,你这个该死的二驴子,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再熬几年,就能退休了,被你这么一弄,什么都完了!我的命啊,怎么就这么苦啊?啊啊啊啊啊……” 小手绢儿越说越气,不由得捂着脸,“呜呜哇哇”的痛哭了起来。 王家有看着小手绢儿哭的那个伤心的样子,也不禁内疚了起来,真是的,自己若是不拍那个视频,怎么可能会弄成这样啊?而且这一害,还害了两个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女人,哎~看这事儿办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他知道,小手绢儿心里,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个时候,最好让她好好的痛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才好,王家有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肚子里若是有什么委屈,非要自己憋着,不发泄出来,早晚自己会郁闷出病来的,只有发泄出来,身上的气顺了,才不会再难受。 所以,他并没有上前阻止,也没有劝说,只是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小手绢儿一个人,伏在枕头上,哭的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孙飞扬拿着几张a4纸,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刚要问王家有,是不是现在,就把那个大窟窿给补上。 没等他开口,老邢一把把他扯到一边,低声的说:“现在老板和老板娘的心情都不太好的啦,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去触那个霉头的啦。” “噢噢噢~”孙飞扬这才发觉,这个时候,他若是不识趣的,凑到跟前去说话,确实是要找骂的节奏,于是,蔫溜的和老邢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老板的吩咐。 他们三个人,站在这原本安静祥和的小院里,谁也不再说话,只有西屋小手绢儿嘤嘤呜呜的哭声,还有东屋里土豆爷爷,长一声短一声的唉叹声。 过了半天,小手绢儿的哭声渐歇,王家有才说:“小姑,让您这么一说,那~你们校长是不是真的让你辞职了?” 小手绢儿抽噎着说:“那么多学生家长都堵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如果校长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要把孩子转到别的学校,虽然学校,多一些学生,少一些学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若是那么多学生一下子转校,他这个校长,肯定也是干不长的啦。” 王家有点着头说:“是啊,一个连学生都没有了的学校,那还能叫学校吗?” “所以,校长实在顶不住压力,只能是让我别再去学校上班了。”小手绢儿抽噎着说。 “这个学校不让待,那就去别的学校嘛,”王家有故作轻松的安慰她说:“树挪死,人挪活,没准儿你换一个学校,待遇比这里更好了呢。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主动跳槽呢,她们说:每换一个地方,工资都会比原公司高出一截呢。” “你说的那是自由打工人,我们这有铁饭碗的人,能跟他们一样吗?”小手绢儿抽搭的声音又大了,“我们换了新地方,麻烦不说,很多同事都是生人,连很多原来,熬了多年,才能有的待遇,也可能因为换了新地方,给取消了呢。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那段视频闹的,沸沸扬扬,走到哪里,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家一见到我,就举着手机问我:那上面那个女的是你不是?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知道害臊啊?你说,这谁受得了啊?” 王家有毫不在乎的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让王主任帮帮忙,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这小学老师又不是什么最好的工作,好工作多着呢,换了一个新环境,好多人根本就不认识,谁闲着没事,就盯着你的脸,瞅瞅你是不是跟视频里的人,一样不一样啊?再说,我看着,那视频里,一双那孩子,还懂得使上美颜了,不认识的,真不知道里面那个性感妖娆的美女,就是你本人的,您根本不用担心那么多。” 第109章 左支右拙(中) “可是,人家王主任那么忙,哪是咱们想让人家帮忙,人家就肯帮忙的呀?”小手绢儿总算是止住了抽噎说。 “放心吧,小姑,王主任还是挺念旧情的,并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高高在上,一点儿不念旧情。”王家有说着,又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王主任的电话。 电话一通,里面就传出了王主任一连串的咒骂声:“你个二驴子,你想死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打电话?你不休息,还不让别人休息了啊?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去呢?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什么时候想上班,就什么时候起啊?” 王家有一听,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这手表还是孙玉秀给他买的,当时,他还嫌戴这玩意太麻烦,说现在有手机了,看时间,按一下手机就行了,还戴这玩意儿干什么啊?难道就图坠手腕子啊? 孙玉秀嗔怪的说:“你没看到,人家现在很多有身份的人,手腕上都又戴起手表来了吗?人家现在戴手表,不是为了看时间方便,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地位,这手机更新换代太快了,就算你拿着一款最新的水果手机,也不能彰显出来你尊贵的身份来了,只有戴上一款世界名牌的手表,才能显示出来,你有钱又有闲的身份地位。” 王家有取笑着说:“原来显示身份地位,就是弄一堆既没有用处,又价格昂贵的玩意儿往身上戴啊?谁戴的多,就显示谁的身份高呗?” 孙玉秀气的嘟起嘴,用肉肉的小拳头,轻轻的怼了他一拳头,轻轻的说:“去!就你会耍贫嘴,让你戴,你就戴是了,说那么多干什么啊?” 王家有叹了口气,“我发现,你们女人,就喜欢往身上戴这些又值钱,又没用的东西,再多也不嫌重,你说戴这么多这玩意儿干什么啊?简直就是累赘。” 说归说,他还是硬着头皮,戴上了这款花了二十多万块钱,买的这款劳力士。 自从戴上它以后,王家有再也不敢随意的挥动这只手了,只怕胳膊甩大了劲儿,再把这玻璃玩意儿甩地上摔坏了,这可是二十多万块钱啊!闹着玩儿的呢?你说,戴着这玩意儿,不识货的还好,要是碰上识货的,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招贼玩儿吗? 刚戴上那几天,王家有感觉胳膊都不会使了,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那表壳子磕了碰了。 可戴习惯了,现在,没有了孙玉秀的天天督促,他竟然想都不用想,每天就像吃饭穿衣服一样,不知不觉的,就戴上了,就好像那是长在身上的一个零件,不戴上,会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每到有人问几点,他就会自动的抬起手腕,往表上看一眼。 别说,有时候,还真能碰上一个识货的,一见他亮出手表,就呼了一声:“呦!劳力士啊?嗯~不错!一看就是当大哥的。” 听人这么说,他这才知道,前几年,香港大片里的一些帮派老大,都爱显摆自己的劳力士手表,那言外之意,当然是老子不但有钱,还有势力,你们一群小瘪三,没事儿可别惹我啊,惹了我,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原来,这玩意儿还自带唬人的功能啊,自那以后,王家有更是有事没事的,就抬一下手腕,亮一亮他手腕上,那金光闪闪的劳力士表。 这表带有夜光,就是在黑暗的夜里,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几根指针,在带有数字的表盘里,“咔咔咔咔咔咔”分秒不停的转动着。 他只看了一眼,也不禁自责了起来,这两天,简直是忙晕了头了,这都半夜十一点半了,还给人家打电话,难怪人家王主任发这么大的火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忙不迭的赔礼道歉说:“哎呀!真是对不起了,王主任,我也是一时着急,也没顾上看时间,就冒冒失失的给您打了这个电话,影响到了您的休息,真是对不住啊!” “行啦,行啦,少来这套吧。”王主任余怒未消的说:“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完事儿,我还要早点睡觉呢。” “嘿嘿嘿嘿嘿……”王家有嘿嘿笑着说:“王主任,这事儿其实您也知道,就那视频,牵连到的,不单单是钱青青,还有咱们村的小手绢儿呢,我现在就在她家,正在替她这件事情发愁呢,既然钱青青那事儿,您已经管了,一事不烦二主,不如,您替小手绢儿也安排一下工作吧,她在咱们这里学校的老师,恐怕是当不成了。” 没等他说完,王主任就骂上了,“二驴子,你个王八犊子,你以为我是谁啊?别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主任,我就是组织部长,那也是为人民,为党服务的,不是给你二驴子一个人服务的,你二驴子想安排谁,就安排谁啊?我爹还没有这个权力呢!你这个家伙,真是……” 王主任一连串的斥责,让王家有的脸,不禁红了起来,他怕小手绢儿听到,就往远处挪了挪,小声的道着欠说:“王主任,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您说,我但凡还能有其他办法,能大半夜的,给您打这个电话吗?好个王主任了,您就帮帮兄弟的忙吧,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帮我想想办法吧,我不会亏待您的,事后,必定会有重谢的。” 王主任叹了口气,也降低了声音说:“我说二驴子,不是我不帮你啊,就单钱青青的事情,我都已经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连老同学,老关系都动用了,才替你安排好了,这还没喘口气呢,你这里又给我送过一个小手绢儿来,我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如来佛,玉皇大帝,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上边,也有很多领导在看着我呢,我总不能为了你的事情,把我自己的前程给断送了吧?对不起了,二驴子,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你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去吧,你那里有那么大一个公司呢,想往里面,安排一个人,那不是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吗?而且,在你们公司,没有你们几个当头的发话,谁敢说个不是?你干什么非要给我找这个麻烦呢?” 王家有诉苦的说:“人家不是有那个公职待遇吗?我们公司的那些人,都是属于自谋职业的,等老了,连个退休待遇都没有,怎么能让小手绢上我们公司来啊?人家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女同志又退休的早,再干几年,就能领退休金啦,让她上我们这里来干,那不等于,以前那些年,都白干了吗?” 听王家有这么说,王主任在电话里笑了,“你这个二驴子,简直是没文化,真可怕啊,你以为,小手绢儿要是去你那里上班,她以前的工龄,就算白熬啦?没有的事儿。你放心吧,她这个属于特殊情况,我可以跟她们校长说一下,也让小手绢儿跟她们校长沟通好了,让小手绢儿办一个停薪留职,所有的关系都保留,但五险一金,交由你们公司代为支付,这样,再过几年,小手绢儿就能开始领退休金了。我想,那个校长会很痛快同意的,上面也容易交代。” “哦~是这样啊?”听王主任这么一说,王家有才茅塞顿开的说:“那行,王主任,就依您说的办,要不我说,有什么办不了事情,我总喜欢找您商量呢?您看,在我们看来,觉得天大的事情,到了您这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一句话,事情就办了,看来,这人还真得有文化啊,都怪我,小时候不懂事儿,您那时候,那么用心的帮助我,我就是不理解您的一片好心,只顾着自己贪玩,不好好学习……” “行啦,行啦,别扯啦!”王主任打住了他的话,“你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赶紧挂吧,我还着急睡觉呢。” 说着话,王主任就准备挂电话。 “等会儿,我还有两句话!”王家有突然又喊住了王主任,然后小声的问:“那个,王主任,您刚才好像说,已经给钱青青安排好了?” “是啊?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王主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含糊糊的说:“我为了这件事情,可是没少费心,托朋友找关系,总算是把她安排到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地方去了,我想那里的条件不是太好,应该没有那么多人关注这件事情,就算到了那里,也没有几个人认出她来。” “哦~”王家有有些失望了,他原想着,这个钱青青,自己总感觉有些把控不住,不如把她支走了,自己还是和小手绢儿更合适一些。 可现在,这个小手绢儿,生活上有洁癖不说,精神上的洁癖看来也不小,看样子,是不能容忍他和钱青青发生过关系的啦。 和小手绢儿的爱情,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后续了。 那就还是和钱青青再续前缘吧。 可没想到,这个王主任,不办是不办,办起事来,还真是干净利落脆,这么快,就把个钱青青,一竿子给支到蛮荒野地去了,真是的,刚刚还是两女争春呢,转眼之间,他王家有又成孤家寡人了。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这真是时也命也运也啊!啥也不说了,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谁也左右不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王主任听到了王家有的叹息,不由得问:“怎么?你对我的安排,还不乐意了啊?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跟我说的,最好和钱青青分的越远越好的。为了劝钱青青同意,我还费了不少口舌呢,这个账,我早晚得跟你找过来。” “一定,一定。”王家有急忙打起笑脸说:“您对我的照顾,我绝对不会让您王主任白费心的,一定对您进行重谢。王主任,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儿休息,可别把您老人家的身体给累坏了,我和洪城市的百姓,还指望着,您能更多的为人民服务呢!” “行啦,别耍贫嘴啦,挂啦。”说着,王主任挂断了电话。 王家有收起手机,颠颠的跑到窗口,对着里面说:“我和王主任说好了,让你明天到学校,办一个停薪留职,以后,你就到我们公司上班,你的五险一金,以后由我们公司替你支付,到时候,您就不用担心没有退休金啦。” “可是,你们公司,都是收拾废品的,那么脏的活,我可干不了。”小手绢儿不满的说。 “谁说我们公司里,都是收拾废品的呀?那么大的公司,好歹也有好几个文职人员呢,不用天天去车间里摆弄机器,收拾废品的,就在屋里打打电脑,联系一下业务就行啦。”王家有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那……我也不能去。”小手绢儿仍然语气坚决的说:“我刚才听到了,你让王主任也替那个狐狸精安排工作了,肯定是也怕去你们公司,你们公司的人也会说三道四的,她不愿意去,我也不愿意去。” “这~我的姑奶奶,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王家有急得又要跳脚了,刚刚替她规划好了,到了她这里,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得有一个主意才行啊! 王家有急得,不由得原地转起圈来。 老邢悄悄的凑到王家有跟前,低声的说:“老板,我出个主意,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的啦?” 王家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催促着说:“不管行不行,你先说说给我看看再说啊。” 老邢更凑近了一步,低声的笑着说:“老板您不是前几天,还和那个常老板,商量着要卖茶叶的啦,往前,马上就要进入采茶季的啦,您是不是也该派人,过去看一下的啦?” 王家有眨着一双小眼睛,看着老邢说:“你是说,让我小姑去蜀地去看着点儿?” 老邢点着头说:“您要是真打算卖茶叶,就要做的像模像样的啦,最好,也把茶叶,分出几个等级来的啦,这样,就算是有低价倾销的产品,也要有主打高端客户,进行回本的产品,不能白白的往里面撒钱的啦。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安排质检人员,专门进行负责的啦,不能再像过去,全凭自己的喜好和经验,做出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子的啦。” 王家有听了,不禁频频点头,“嗯~你说的很对,若是那样的话,最好也让那个常老板跑一趟,那个常老板,喝茶品茶,还是有一套的,到了那里,怎么评级,怎么定价,让他给出一个标准,让我小姑在那里监工。我小姑这个人,别的不说,她那个洁癖,用在往嘴里吃的食品上面,还是挺让人放心的。我前老丈人那一家人,别的都好说,就是那边那个卫生,连我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得有小姑这样的人,严格监督才行。” 第110章 左支右绌(下) “您说的很对的啦,”老邢恭维的说:“要想把企业做大做强,就是要有一个比较高的标准的啦,还是老板您有先见之明,知道怎样合理的使用人才的啦。” “你们说的这么热闹,也得问问我王婶儿自己愿不愿意去啊?”孙飞扬看他俩聊的热火朝天,也凑过来插嘴说。 “老板娘肯定愿意去的啦,”老邢肯定的说:“那个地方,连个手机都用不上,更是没有多少人上网的啦,老板娘若是觉得在家里待不下去的话,去那里躲上一阵子,肯定会非常乐意的啦。” 王家有也坚定的说:“看现在的样子,她不想去,也得让她去了。咱们那边,的确也需要她这样的人,过去坐镇呢,只有她去,我才能放心。” 说着话,王家有又走到窗户跟前,对着里面的小手绢儿说:“小姑,我刚才想了一下,您看这样行不行啊?” 小手绢儿低着头,没有吱声,但从那个窟窿里,可以看到,她在听他说话。 王家有于是继续往下说:“我们前几天呢,和一个南方的卖茶叶的老板,商量好了,准备联合卖我前老丈人那边自产的茶叶,您也看到了,我最近忙得四脚朝天,就恨不能多长出两只手,两只脚来了,既然小姑您准备不在学校那里干了,那不如,您就替我去一趟我前老丈人家那边,也真亏了有您在呢,要是没有您,派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呢。” “可是,”小手绢儿吭哧着说:“我……我去你前老丈人家那边,会不会……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啊?”王家有大大咧咧的说:“我前老丈人家的人,除了有点儿贪心以外,待人可热情的啦,您放心,只要是您说,是我请您过去的,他们绝对不会把您当外人的。那个地方,唯一的不方便,就是没有电,连打个电话,都得跑个十多里路,下山到了镇上,手机才有信号,也才有地方给手机充电。不过,小姑您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喜欢上网的人,到了那里,连电都还没有接通呢,人们连个电视都看不上,更别提上网了,正好适合您现在的想法。” “那~”小手绢儿仍然有些迟疑的说:“我去你前老丈人家,她家的人,会不会误会,以为我是过去羞辱他们家的啊?” “羞辱?羞辱谁?”王家有没弄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说……我长得……比……比你以前的那个老婆……漂亮……他们……会不会误会……把我当成……你……现在的……老婆……让我到她家去……就是为了向她家里人……炫耀……炫耀你离了他家闺女……还能……娶到……更好的……”小手绢儿期期艾艾的说。 “噗~”王家有一听就乐了,“他们若是这么想,那赶情更好啦!我正愁没法出这口恶气呢,小姑,您知道,我是一个男人,被老婆戴绿帽子,把我给甩了,说实话,得亏了我脸皮厚,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斤?要不然,我是真的没法见人啦!可是,我肚子里有多窝火,您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生意所迫,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家的人了,您去了正好,好好的替我气气他们。” “你真的简直就是胡闹,”小手绢儿听他说着,突然生起气来,又指着王家有骂了起来,“好你个二驴子,我刚才,还以为你真的是一片好心,一心一意的,在替我着想呢,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这竟然是把我往火坑里送啊?人家心里有了气,能给我好脸子看吗?还能让我在那里待下去吗?你个该死的驴子,你这是让我去气人家吗?你这是让我,跑好几千里地,去那里主动找气受呢!我是傻了,还是疯了,要听你的,闲的没事干,要往那里去?” 王家有却没有生气,仍然是笑着说:“小姑,您别着急,他们看到您长得这么漂亮,肚子里有气不假,但是,看在您是替我,去给他们送钱的面子上,就算是有气,他们也会对您笑脸相迎的,简直比迎财神爷还要热情,就算他们偶尔的说上一两句难听的话,那也没什么,毕竟,老实人,是不会藏着掖着的,也不会那么多的弯弯绕。倒是那些花言巧语,专捡你喜欢的,说给你的听的那些人,才更让人害怕,就像那边镇子上,有个快递站点的女老板,那人长得漂亮,人也会说,说话甜的,能让你骨头都酥了,可心里头专琢磨怎么害人……” 王家有还想往下说,旁边的老邢却不住的咳嗽,声音大的,把王家有说的什么,都给盖过去了。 王家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转脸瞪着老邢说:“你这是什么毛病啊?想咳嗽,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啊?没听到,我这里在向小姑交代那边的情况吗?” 他说着话,在灯影里,却见老邢被他训斥,不但没有悔意,反倒是对着他又是挤眼睛,又是努嘴的,这老邢什么毛病啊?该不会是犯了羊癫疯了吧? 王家有刚想上去掐住老邢的人中,免得他真的发作起来,突然却明白了他的用意,王家有简直想给自己的嘴上,抽上两巴掌,自己真是说顺了嘴,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你说那过五关斩六将的英雄事迹,吹吹牛逼也还算了,那走麦城丢人的事儿,就别提啦!尤其是当着女人的面! 果然,小手绢儿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就听她冷笑着说:“接着往下说呀?怎么不说了呀?是不是那个漂亮的女老板,看到你有钱,就想办法把你骗上床,还在跟你做那种丢人的事情的时候,拍下了视频,用那视频,讹了你大把的银子?” 王家有的脸,顿时犹如火烧一样,红了起来,亏得是晚上,再红也不会有人看到。 他吭哧着说:“我还说什么呀?您都知道了,就好像您在旁边看到了一样。” “哼!”小手绢儿冷哼了一声,“我还用在旁边看着呀?这种对付你们臭男人的法子,每年新闻里,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报道呢?没有想到,你这走南闯北的,自吹自擂,经得多,见得广的人,也会中了这种老掉牙的套路?看来,那个女老板,肯定挺漂亮,漂亮的让你见了,都走不动道了吧?” “没……没……没有……小姑您……漂亮。”王家有结结巴巴的说。 “怎么可能啊?”小手绢儿讥诮的说:“虽然说,我长得还算可以,但在女人来说,实在已经不算年轻了,无论多么漂亮的女人,也比不过年轻女人的,这一点儿,你那个青青倒是没有说错,所以,我也懒得和你那个青青竞争了,她喜欢你,那我就把你让给她得啦。” “小姑,您误会了,我跟青青……” “得啦!得啦!”没等王家有把话说完,小手绢儿已经阻止了他,“你们之间的那点儿破事,我不想听,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她打了一个哈欠,又接着说:“但是,那个能敲了你竹杠的,除了年轻,一定也是一个能迷死人的狐狸精,能让你害怕的女人,我还是想见识见识的,行啦,我答应你的请求了,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就行。” 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行啦,我没事儿啦,时候也不早了,该休息了,你回去吧。” “您看,天都这么晚了,您就不留我住一晚上啊?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小姑您促膝长谈呢。”王家有又露出了他那死皮赖脸,嬉皮笑脸的本性。 “滚!滚!滚!”小手绢儿又一把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那窗帘厚的,密不透光,多少还算朦胧的小院,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王家有站在那里,又楞了一会儿,才从孙飞扬手里,接过那两张a4纸,用一块儿砖头,压在了窗台上,对着里面说:“那~小姑,我就走了,给您弄坏的窗纸,明天我让飞扬给您买张新的来贴上,这里有两张a4纸,您要是冷的话,就先拿这个,把窟窿临时堵一堵,别把您冻着了。我们没法给您关大门,一会儿您让土豆爷爷出来关一下大门啊,这大晚上的,您长得又这么漂亮,现在的农村,光棍汉子这么多,一个个的,都跟饿狼一样,这大门可得关好了,别让色狼逮着空钻进来。” “你放心,除了你这个色狼,没人敢上这里来。”小手绢儿在屋里喊着。 “行行行,没人敢来,那我就放心了。”王家有说完,又对着小手绢儿的窗口,楞楞的看了半天,才疲惫的往门外走。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他,就冲着屋里喊:“王婶儿,我王叔心里真的有您,您真就这么狠心,就不留一下我王叔啊?” “滚!都给我滚!”小手绢儿的声音,虽然不再那么愤怒,但语气十分的坚决,“我王秀娟虽然也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但对那些感情不专一的花心男人,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儿,我一见到这种人,就只会觉得恶心。你们别站在我的院里了,我怕脏了我这块儿的地面。”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孙飞扬撅着嘴,嘟嘟囔囔的跟在王家有的屁股后面,一面往外走,一面嘟囔说:“这么假清高,没饭吃,有本事别求着我王叔啊!到头来,还不是得求着我王叔赏饭吃。” 王家有在前面,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就停下脚步,回头问:“你说什么?能不能别这样嘀嘀咕咕的,声音大一点儿?” 孙飞扬忙否认说:“没有,王叔,我什么也没说。” 老邢在后面接口说:“老板,我听清楚的啦,他说老板娘是假清高,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啦。” 孙飞扬回头在黑暗里对着老邢晃了晃拳头,威吓老邢,可黑灯瞎火的,老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拳头,对他的威吓也无动于衷。 就听老邢继续说:“老板啊,我感觉小孙兄弟,一直对老板娘印象不好的啦,他总希望,您最好还是和那位青青小姐在一起才好的啦……” 孙飞扬一听,急忙解释说:“王叔,您可别听老邢胡说八道啊?我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啊?” “怎么没有说过的啦?”老邢振振有词的说:“我可是亲耳听过,你跟我说过的啦,你说那个小手绢儿有什么好的呀?你看我王叔见了小手绢儿,那个卑躬屈膝的样儿,好像比见了亲姑还亲呢。她都那么大岁数了,眼角都有鱼尾纹啦!再漂亮有什么用啊?哪里有那个青青好?又年轻,又妩媚的,还满脸的胶原蛋白,简直就是一个小萝莉,要是让我选,绝对的只考虑青青,对那个小手绢儿,看都不会看的啦。” 孙飞扬气的,暗中偷偷的捣了老邢一拳,“你这个家伙,怎么含血喷人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啦?” 孙飞扬瞪着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寒光,怒气冲冲的说。 老邢吃了他一拳,顿时“哎呦!”了一声,倒卧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老板啊!您看看,这家伙无言以对,恼羞成怒,开始动手的啦!哎呦~我的肚子……哎呦呦呦呦……” 王家有回身怒瞪着孙飞扬,训斥的说:“孙飞扬!你干什么?我不管你说没说过这种话,但是,我现在警告你,不管我最后选择的是谁,那都是我个人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最好别在当中给我捣乱,更不能给我在背后乱做主张。这话,不单单是给你说的,老邢你也有份,往后,若是我再听到你们说谁的坏话,或者你们两个,闹什么不和的矛盾的话,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让你们两个,全都土豆搬家___滚蛋啊?” 孙飞扬、老邢看着王家有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脸,和冷的赛过三九腊月的寒风似的话语,都噤若寒蝉,连连的说:“知道了王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了,老板,我是从来不敢干涉您的私事的啦。” 第111章 相聚终有分别时(上)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王家有睡的正香,一阵悦耳的铃声,把他惊醒。 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喂~哪一位啊?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啊?” “早什么早?你睁眼看看都几点啦?还早?太阳都晒晒屁股啦!”手机里传出来的久别的声音,一下子差点让王家有从炕上蹦起来,果然,窗外艳阳高照,不说十点,也有九点多了。 “秀秀?是你吗?”王家有眯起眼睛,但语带惊喜的说:“是不是凌飞对你不好了?你赶紧回来吧,我这里,永远欢迎你!家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也许是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电话里沉默了半天,孙玉秀的声音才再次传出来:“没有,二驴子哥,我和凌飞挺好的。” “哦~”王家有的心情又沉落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嘶哑了,“那~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孙玉秀的声音,也迟疑了起来,“二驴子哥,您能不能……能不能……快点儿给我……把……离婚证……办下来啊?我和凌飞出去……出去旅游,没有结婚证,好多宾馆……都不给……不给开房的,太不……方便了。” “哦~”想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场景,王家有不由得心里,又一阵的刺疼,这种事情,想想,都会让人觉得难受。 但他还是强作笑脸的说:“对……对不起啊……秀秀,这几天,我太忙了,一时间顾不上,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在忙什么啊?是不是在忙着找老婆啊?”孙玉秀的声音,又轻快了起来,她显然,已经把和他的这段感情,已经放下,并和他开起了玩笑。 王家有无语,只是静静的听着。 就听孙玉秀继续说:“想来应该是的,你现在有钱了,找老婆应该不难的,难的是到底选哪个女人更好吧?现在,肯定会有很多女人,为了得到你,抢的头破血流的呢。” 她都不用问,都能猜到王家有现在的处境,仿佛她就一直在王家有身边看着一样。 “但是,无论我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心里还是一直装着你的。”王家有声音有些低哑的说。 “行了吧,二驴子哥,我们已经成了过去了,你就别再自我感动了,”就听孙玉秀幽幽的说:“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别忘了,你在还跟我好的时候,就趁着我一转身的工夫,就爬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你们男人,都是见了风骚漂亮的美女,就只懂得用下半身说话了,别人对你的好,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估计这几天,让漂亮女人把你迷晕了,你才会忘了,在你临走的时候,我对你的嘱咐了。” 王家有只能无语,这几天,他确实被小手绢儿和钱青青两个人,搅得脑袋迷迷糊糊,昏天黑地的,连过去很多有益身体的好习惯,都被她们给打破了。 这一天天忙的,真的,连自己对别人的很多承诺,都顾不上了。 过了好久,王家有才低声的问:“他对你好吗?” “谁?”孙玉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笑了起来,“好,非常好,”她“咯咯”的笑着说:“我原来还想,他见识过了那么多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肯定对我就像,吃惯了大鱼大肉,只是想吃口咸菜,换换口味的,过几天,那股新鲜劲儿过去,就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像扔旧抹布一样的随手抛弃呢,没想到,他对我竟然这么好?一直说要跟我结婚呢,说我身上自带福气,能给他带来好运呢。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比你对我还好呢。” 听着曾经自己的女人,对着自己夸别的男人好,王家有的心里,简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了。 就听孙玉秀继续兴奋的说:“二驴子哥,你还记得吗?你曾经给我雕刻过一个木头人的?” 王家有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是他学会木工后,送给别人的第一件礼物:飞奔的天使。 有人曾经出一千万,他都没舍得卖呢,却到后来,为了去救孙玉秀,一百万他就紧急出手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他作为木工匠人的出师之作。 “你这个傻子,”就听孙玉秀在电话里骂他说:“那么值钱的东西,一百万你就给卖了,你知道凌飞为了把它买回来,花了多少钱吗?” “凌飞把那个飞奔的天使买回来了?”王家有惊异的问,若是这样,看来,凌飞对孙玉秀的确是有心了,比他王家有更懂得如何讨自己的女人欢心,王家有一直以为,只要把女人娶到手了,就不用天天讨好她了,反正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只要是自己对她好,想着跟她在一起就成了,干什么还要天天挖空心思的去搞那些小情调?那样累不累啊?难道她还能再飞了不成? 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还真就飞出了自己的盘子,落进了别人的怀抱里。哎~真是的,这种事情,到哪里说理去啊? 王家有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孙玉秀还在说:“凌飞听我念叨起这件事情,就托朋友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艺术品商人那里,把它买了回来,花了两千多万呢。我一听花那么多钱,就一直埋怨他,你听他说什么?他说:这件艺术品,并不单纯的只是一个艺术品了,它对于我来说,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意义,就因为这种特殊的意义,无论花多少钱,这个雕塑,也不能让它流落到他人的手里,我必须要把它放在家里,天天看着它,才放心。你说说你俩,到底是谁傻呀?为了这么一个木头人,值得吗?” 王家有只是静静的听着,心里不由得感慨:“真的是,当一个女人,天天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她有多好,甚至因为她的唠叨,有时候,还会有点小烦,但当她从你身边离开,投进别人的怀抱的时候,你才会想起来,她对你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你才能知道,当你失去她的时候,你的心里,会有多痛!但这个时候,怕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一个女人,在你身边的时候,若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她就只有让别的男人去珍惜了。凌飞花那么多钱,能把那件雕塑买回来,足见他对孙玉秀有多么重视?也许,孙玉秀弃我而去,选择了他,她是对的。” 王家有正想着,又听孙玉秀说:“虽然你现在有钱了,但和凌飞比起来,还是差的远,所以,你也不用纠结离婚要分给我多少财产,我现在有了凌飞,已经不再缺钱花了,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我们的钱,这辈子已经够用了,所以,你只要办妥了,把离婚证给我寄过来就行了。” 王家有听了,顿时一阵惊喜,同时,心里也不禁暗自为自己昨天白天,为了财产分割,所做的那些努力惭愧,虽然自己与孙玉秀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但还是对她没能真正的了解,自己简直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脱口而出的说:“秀秀,你不用说了,该分给你的财产,我会一分不少的分给你的,只是,我们公司最近,又出了一些事情,处处都需要钱,一时给不了你现金,但是,我已经把我在公司的股份,准备划到你的名下了,每年,可以拿一次分红的。” “哎~”孙玉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既然你们公司出了事,需要用钱,该花的就花吧,干什么还要那么费心思的给我股份呢?” 王家有激动的说:“不管我们在一起多长的时间,你给我的幸福,是其他所有人都给不了的,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我的老婆,对于我们的分手,我一开始,确实想不开,认为是你背叛了我。但是后来,我想通了,在这段感情里,错的人是我,只是我,一直抹不开这个面子,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没有勇气跟你承认错误。” “哎~”孙玉秀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缘分错过了,就当是昨天,已经翻过去就算了,让我们都开启自己新的人生,好吗?” 王家有不由得又泪流满面,“我知道,我知道,人生没有卖后悔药的,我不会再去干扰你和凌飞的生活的,祝你们能够幸福一生,长长久久。” “嗯……嗯……”孙玉秀听了,估计也哭了,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嗯嗯着。 王家有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继续说:“我从新海回来的路上,去了你家里一趟,你爸妈,你哥哥嫂子他们都挺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他们说了。”孙玉秀断断续续的说:“他们都说……说你好呢……说你懂事……念旧情。” “我觉得,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过得好,却忘了老家的那些还在辛苦中挣扎的人们,我们有义务帮助他们改变贫穷的面貌,所以,这几天,我可能会找人去你们家一趟,请她们帮你们家那边卖茶叶,你家里自己炒的茶叶,我请懂行的人喝了,他们说茶的品质很好,要是好好炒作的话,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若真是那茶叶能够卖好了,你们家那边的人,就再也不会受穷了。” “二驴子哥,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孙玉秀在电话里又抽泣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要为乡亲们……做点什么……” “没什么,”王家有谦虚的说:“秀秀,你不知道,我过去,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对我的亲情,好容易感受到了母爱,可没几天,老天爷就又给我无情的夺走了。在你家里那段时间,你父母对我的好,又让我享受到了那种亲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了的,对他们做点事情,是应该的。” “那……我代替我爸妈……谢谢你了。”孙玉秀抽噎着说。 “不用谢,”王家有也动了感情,他声音低哑的说:“只要是我请的人,到了你们家,你爸妈能像对待我一样,好好的招待她们就行了。” “放心吧,能让我爸我哥他们挣钱,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肯定会好好招待的。”孙玉秀痛快的答应说。 “那好,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我这边就应该有人过去了。”王家有看到孙飞扬在冲着他眉开眼笑的打手势,就匆匆的挂电话说。 “好,那就先挂了吧,有事再联系。”孙玉秀也很快挂了电话。 王家有收起手机,正要问孙飞扬有什么事情?一抬头,就已经看到了,钱青青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屋子。 王家有吓得赶紧的又钻进了被窝,红着脸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别动不动就往男人的屋里钻呀?这样,很容易让人难为情的。” “有什么难为情的?难道你身上,还有什么疤拉痦子的,没有被我看到啊?”钱青青怒气冲冲的说:“就连你屁股上的胎记,我都看到了,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啊?” 她说的这么无所顾忌,就连旁边的孙飞扬和老邢,听了,都不禁捂起嘴,偷偷的乐。 王家有斜了他们一眼,瞪起眼说:“有什么好乐的 ?你们都给我上外边儿呆着去 。” 孙飞扬和老邢听了,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 王家有这才打起笑脸,陪笑着说:“您老人家这么早,追到这里有什么事吗?有事儿的话,打个电话就行了吗?干什么还要亲自辛辛苦苦的赶过来啊?” 钱青青冷着脸说:“让王主任一竿子把我打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是你的主意吗?” “什么地方啊?我不知道啊?”王家有故作惊讶的说:“这个王主任,我只跟他说了,让他帮忙,调动一下你的工作,没说把你调到哪里去啊?你也听到了,王主任当时可是没少训我,说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有权力,插手公家的事儿的啊,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做什么呀?” 第112章 相聚终有分别时(中) “真不是你让王主任这么做的?”钱青青看着王家有的脸,疑惑的问。 王家有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你也看到过,我在王主任面前,说话就像个龟孙子一样,王主任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呀?可能是王主任考虑,你现在在网络上,是一个比较惹眼的人物,所以,才会把你调到一个不发达的地方去吧?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有意要把我小姑,送到我前老丈人家里去躲一阵子的,我前老丈人那里,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人们别说上网啦,就连电线,他们那面都还没拉过去呢,要想给手机充电,都得步行下山,走十几里山路,才能到镇上,找到充电的地方。像你们这样,就怕遇到熟人的人,到那种地方去躲着,最安全不过啦,你要是嫌王主任给你安排的地方不好,跟我小姑一起去我前老丈人家也行,我小姑还嫌她一个人去,太孤单,要找一个伴呢,可我最近,公司里这么多事儿,根本就走不开啊!你要去正好,两个人一起做个伴。” “那还是算了吧,”钱青青郁闷的说:“我可不想和你那个什么小姑做什么伴去。最起码,我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给我保留住公职,早晚,能混个退休呢。去你前老丈人家,算怎么回事啊?我可不想,好不容易跳出了农门,再去修理地球去。” “哦~那也好。”王家有敷衍的说。 其实,他也就是顺嘴说说,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要让她俩,走到一起去,那还不得天天打架啊?现在他这些乱事,就已经够他挠头的啦,他可不想再多惹出些是非来,自找麻烦。 “可是,你们一下子,把我打发那么远,总得对我有些补偿吧?”钱青青嘟着小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 “行!你说要什么补偿吧。只要是别狮子大开口,一下子把我给吃了,我都能满足你的。”王家有满口应允的说。 他本来就打算着,只要是钱青青开口,一定要尽力满足她的要求的。 “那就给我五百万吧。”见王家有答应的这么痛快,钱青青也不再犹豫,开口说出了一个让王家有惊掉下巴的数字。 “什么?五百万?!”王家有惊得一下子从炕上蹦了起来,“你当我这里是彩票兑奖中心啊?” 他说完,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又“滋溜”一下钻回了被窝,紧捂着被子,生怕钱青青再对他耍什么流氓。 好在,钱青青这次,并没有动手,更没有动脚,而是眨巴了几下眼睛,落下了几滴泪来。 看着那妩媚可人的小脸儿上,挂着两行清泪,王家有的心,不禁又软了下来。 他虽然还窝在被窝里,但声音已经极是温柔,“好我的姑奶奶,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别哭行不行啊?我这个人,最怕看着女人掉眼泪了。” 钱青青抽抽搭搭的说:“你们把人家……一下子……支出那么……大老远,到了那里,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让……人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活啊?多给我一点儿钱,不也是……应该的吗?” “可是!”王家有为难的说:“你也要的太多了吧?不说你拿着五百万,到了那比较贫穷的地方,就算在咱们这里,你问问有几家能拿出五百万块钱来的?你一个女孩子,拿着五百万去那种荒凉的地方,你就不怕遇上个得红眼病的,把你给抢了呀?那种地方,你是没去过……” 他想说,那种地方,民风彪悍,动不动就动家伙,可不像咱们这边,法制健全,老百姓普遍都很守法,除了一些混日子的二溜子偷只鸡,摸只狗,不懂事儿的毛孩子敢动手打群架以外,成年人没有几个敢随意打劫的。 你到了那里,真没准儿会有人看你有钱,跟你走到一个背人的地方,把你的钱给抢了的,若是看你长得漂亮,再来一个先奸后杀,你上哪说理去啊? 那种地方,本就人烟稀少,也不可能到处都是摄像头,犯了罪,公安局连人影都抓不着的。破案率,可想而知。 可他话说了一半,没敢再往下说下去,他真怕自己这么一说,钱青青会被吓得再也不敢去了。 王家有转变话题的说:“五百万啊,你以为那是五百块呢?你以为那是想拿就拿的啊?那是多么大的一个数目啊?你看我这么折腾,到现在,也没有弄到几个五百万啊!” “可是,人家现在已经有了两百多万了。”钱青青带着哭腔的说。 “什么?两百多万了?”王家有惊得差点儿又没有跳起来,好在,他现在把自己紧紧的用被子裹着,就算想跳,也跳不起来了,“你都有了两百多万了,还找我要五百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不买房子,又不置地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可是,我的两百多万,都是负的呀!”钱青青一脸单纯的说:“你就是给了我五百万,我还完了旧账,也剩不下几个钱了呀。” “什么?负的二百多万?”王家有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下了,还好,他的眼缝小,紧紧的包住了眼球,就算他瞪得再大,眼珠子也不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二百多万,你都买什么啦?”王家有觉得,这个钱青青,虽然开的车还算不错的,但顶多也就值个三四十万吧?也没听说她买楼,或者买什么值钱的东西啊,怎么会负债二百多万的啊? “你能不能不问啊?”钱青青的脸上,竟然现出了难为情的表情,“这种事情,说出来,很不好意思的啦。” “你能好意思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王家有一脸怀疑的看着钱青青,心说:“你主动的往我被窝里钻的时候,我都没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不好意思的啊?” 看着王家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钱青青才红着脸,低着头,声音低的,就像蚊子哼哼一样,低声的说:“也没有买什么,就是买了两个手机,又买了一辆汽车。” “什么?就买两个破手机,就算再加上这辆汽车,加起来,它也不够两百多万啊?撑死了,能值个三四十万吧?”王家有满脸怀疑的说:“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没有,没有。”钱青青低声的说:“我买手机的时候,还是上学的时候,跟我一起借钱买手机的,还有好多同学呢。” “你们都买的什么手机啊?还要借钱去买?”王家有问完了,才想起了他第一次买手机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小伙儿卖肾买水果手机的故事。 “难不成,你们买的,就是那个水果手机?” “那当然了,只有水果手机,拿出去,才有面子的啊。”钱青青脸上又带着自豪的说:“人家别的同学,都拿着水果手机,你却拿着一个不值钱的国产手机,不被别人笑死才怪。” “于是,你和你那些同学,就办裸贷,买了那个什么水果手机?”王家有问。 “要不然,怎么办啊?”钱青青的神情,又沮丧了起来,“我们好些同学,家里每年就给那点儿生活费,多余的钱,几乎没有,除了裸贷,我们女生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可以借到那么多钱啊?” 王家有不吭声了,像这种新闻,最近几年,简直充满了网络,甚至有的大学生,因为到期,还不上贷款,被网贷公司威胁,如果不及时还款的话,就会把她借贷时所录下来的裸体视频,发送给她所有的亲戚朋友和老师同学,那些大学生,受不了那些压力,就跳楼自杀了。 王家有一直以为,像那种借裸贷买手机的,只是个例,只不过是网络因素,把它的负面影响扩大了,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就有这么多被这种债务所压迫的女人。 “就算那种网贷,是利滚利的高利贷,应该也不至于,就能滚到了二百多万吧?”王家有天真的说。 “那还是我还了不少了呢,可是,那钱好像总也还不完似的,每到感觉快要还完了的时候,可是一到还款期限,就莫名其妙的逾期了,只好再重新签订借款合同,而且……”钱青青的声音更低,“自从工作以后,我发觉,单纯的靠水果手机,已经无法与同事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了,看着很多同事,人家不但有水果手机,还都有小汽车开,单凭水果手机,根本就拿不到场面上去了,我就又借钱,买了这辆宝贝迷你款,有了汽车,还有lv包,反正是靠我的挣钱速度,永远也赶不上那些有钱的同事,所以就又借了……” 她的声音,低的比蚊子声音还低,王家有若不是耳朵大,再仔细倾听,简直都要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原来买水果手机的债,还没有还清吗?你的信用不好,怎么还能再借到钱的?”王家有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问。 “原本,我是借不到钱的,可是,有一个老同学,听说我的事情以后,主动找过来帮忙,说他就在网贷公司工作,可以向上面替我申请,给我办成大额借款,那个同学,上学的时候,就不好好学习,天天游手好闲,在社会上跟一些闲散人员游荡,而且,长得还挺丑的,过去,我是从来看不上他的,可是,为了能够借到钱,就答应了他的请求,答应跟他处对象,虽然他的确是帮我办成了贷款,可是,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不单把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录下了小视频,还趁我睡着的时候,让他几个哥们儿,也把我给……呜呜呜呜呜……”钱青青说着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家有听了,简直是五雷轰顶,他没想到,这个钱青青,为了一个面子,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竟然可以做出那么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 他一直感觉,这个钱青青,那么主动的接近自己,肯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原来,她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弄钱还贷款的。 王家有一直以为钱青青外表单纯,心机深沉,却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也是如此的蠢萌呆傻,就为了满足自己的那一点点虚荣心,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那种在女孩子来说,荒唐至极的事情。 王家有只觉得胸口发堵,同时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被她那妩媚可爱的小模样所迷惑,而迷失了心智,如果一心只想着老牛吃嫩草,稀里糊涂的钻进她的圈套,那现在自己就不单单只是跳进了一个无底洞了,就连光秃秃的脑袋上,也会长成绿油油的大草原了。 这个陷阱,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跳进去,但是,这一身的骚气,也得尽力的甩干净了啊,毕竟,不管从哪一方面说,这钱青青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说撒手就可以不管的呀! 王家有这么想着,眼睛不禁又眯成了一道缝。 他那细小的眼睛里,透漏出一道凶光,只听他声音低沉的说:“像那种畜生,你还要还他钱吗?你怎么不把他们告到派出所,让公安局把他们抓进去啊?” “我哪敢啊?”钱青青又抽噎着说:“他们说了……只要是……敢把他们……告到派出所……他们就会……把跟我的……视频……发到网上去……您说,就这么一个……假的视频,还逼的我……没法在……这里……待了呢,若是放出……一个真的来,而且,还是跟……那么多……男人,我……还有法……活吗?” 王家有无语了,难道,真的就因为这种事情,让一个年纪轻轻,本该有大好前途的一个女孩子,非要跳楼自杀,才算是结果吗? 那也有点儿太不公平了吧?虽然说,钱青青也算有错,但那些迫害她的畜生,不更是该杀吗? 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可以活得逍遥快活,一切后果,却都由一个女孩子来承担? 王家有正自咬牙切齿,胡思乱想,就听钱青青继续说:“我这是现在,不拿你当外人了,才敢跟你说这些话,知道二驴子哥你,不会把我这些丑事,给泄露出去,若不然,我哪敢跟你说这些事情啊?” 王家有心说:“我傻呀我?现在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以为我现在是跟你搞对象,早晚都得结婚的那种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丢脸的不只是你自己,连我都得跟着没脸见人了。真是的,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就听钱青青继续说着:“说实话,那些钱,我也不想还的,可是,借贷的时候,用的都是……我的身份证,若是一直……不还的话,会影响我……将来发展的,而且,他们也说了,我若是借了钱……不还的话,他们也有可能,会把那视频……发到网上……去的。二驴子哥,你说,我除了找你要钱,我还能……找谁要钱去啊?我也知道,你知道了真相,肯定会……看不起我的,可是,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除了你一个……有钱人,别人我也不认识啊!就算认识,我也不敢跟别人说……这些事情啊。” 说完,钱青青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113章 相聚终有分别时(下) 王家有越听越烦,越寻思越气,他突然大喊了一声:“飞扬!” “什么事儿?王叔!”孙飞扬答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王家有怒不可遏的指着钱青青说:“你跟着她去,找到那几个杂种,给我好好的收拾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这话,说的连孙飞扬都愣了一愣,他看了钱青青一眼,才迟疑的说:“王叔,杀人可是犯法,要偿命的,这得是多么大的仇恨啊?要这么做?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啊?” 王家有这才用力的用两根大拇指,搓着两边的太阳穴,叹着气说:“我简直要被那些人给气疯了,你带上家伙,只要打不死人,就给我好好的收拾收拾。” “是!”孙飞扬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可走到门口,他又转了回来,陪着笑脸,“嘿嘿”笑着说:“王叔,您是不是应该说一下教训他们的目的啊?打人,也不能平白无故,拽过来就打吧?您给我说一说,您说的那些人,是怎么惹到您老人家了,我也好有个分寸?” 王家有瞥眼看了一下钱青青,只见钱青青已经羞的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自己的裤裆里去了。 “让他们把录她的视频,都给删干净了,还有,把她所有的欠债,都给一笔勾销了,不然的话,就……”王家有想说:“就让他们在世界上消失。” 可是,那不就是杀人吗?杀人就是犯法,只要是触犯了法律,所有有干系的人,都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自己一个守法经营的好公民,干什么要做那种糊涂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只要是不惹麻烦,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惹火上身就行了。” “我懂了王叔。”孙飞扬看着钱青青说:“王婶儿,您给我带个路,我好认认人。” 钱青青看着孙飞扬,撇着嘴,为难的说:“二驴子哥,你就让他一个人,去办这种事情,就不怕他被人打死啊?” 孙飞扬“嘿嘿”冷笑着说:“王婶儿,您说的那几个家伙,是有三头六臂啊?还是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啊?” 想起那几个家伙,个个面目狰狞的样子,钱青青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小声的说:“虽然他们没长三头六臂,也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但他们都是混社会的,把人打得头破血流,那是常事。” 孙飞扬轻蔑的笑了一声,“他们也就是平时敢欺负一下那些老实人,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狠茬儿,要是碰到一次,我保准他们以后准会吓得比兔子还胆小。也许,我就是那个让他们变胆小的人。” 钱青青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点头示意的说:“你就放心吧,把你的事情,交给飞扬去办,他一准给你办的妥妥贴贴的,别人不了解,飞扬的本事,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三五个小流氓,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钱青青这才半信半疑的说:“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可得拿把大一点儿的刀,那几个家伙,身上都装着刀子呢。” “嗯~”孙飞扬点着头儿说:“放心吧,王婶儿,若是他们,真的跟您说的那样,我自信还是能对付的了的。” “也不能大意了,飞扬,”看钱青青担心的样子,王家有也不禁有些顾虑了,他嘱咐的说:“那些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要不,带上根铁管,或者棍子什么的,怎么也比赤手空拳的好。手里有个家伙,总是胆子大一些,只要别带凶器,惹上麻烦就行了?” “我知道了,王叔,我会小心的。”说完,孙飞扬转身走了出去。 钱青青也转身跟着追了出去。 王家有看着他俩出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看他俩的年龄,还有身材,没准儿他们在一起,才更合适一些吧? 但他很快就骂起了自己:“呸呸呸!你在这里,瞎寻思什么呢?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你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的,就推给别人啊?这么做了,你跟那些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啊?真是的,你这脑袋里,整天都琢磨些什么呀?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吗?” 王家有想着,不由得使劲儿的甩着脑袋,以把自己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赶出去。 正事,还忙不过来呢,怎么还有工夫寻思那些没用的? 孙飞扬在自己的手腕上,缠了一根小指粗的漆黑的铁链,那铁链的一头,有一个相貌狰狞的龙头,把铁链的另一头,往龙头的嘴里一搭,正好成了一个漂亮的手链。 孙飞扬做好了这些,冲着钱青青笑了一下,“好了,王婶儿,我们走吧。” 钱青青这才用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孙飞扬说:“你真的一个能打八个?” 孙飞扬被她那热辣的目光,看得心里一跳,忙低下头,红着脸,谦虚的说:“能打几个,谁也不敢说,但是,要是对付几个街头的小混混,还是不在话下的。” “怪不得你老说你是二驴子哥的保镖呢?我还寻思,这二驴子哥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呀?怎么竟然会找了这么一个小个子,来做保镖啊?真遇到事情,能保护他自己,就算不错的啦!没想到,你还真是做保镖的啊?可我常看电影里,人家那些当保镖的,都是人高马大,腿长胳膊粗的,一看就挺吓人的样子,你这小个个子,也不唬人啊?” 孙飞扬笑了,“那是你电影看多了,被电影给骗了。实际上,现在很多在重要人物身边的保镖,一点儿也不起眼儿,为了麻痹敌人,甚至有的人,专门雇的是女保镖呢,看起来,都是娇滴滴的大美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带的是女秘书呢,其实,真动起手来,一点儿不比那些唬人的大块头儿含糊。” “那好,孙哥,这回,我就指着您这个大英雄,帮我去讨个公道了。”不知不觉间,钱青青竟然对孙飞扬的称呼都变了,不由得恭维了起来,“孙大哥,等您见了那几个流氓,可别手下留情啊,一定要替我好好的出口恶气。” 说着,还对孙飞扬抛了一个暧昧的媚眼。 吓得孙飞扬又赶紧的低下了头,但拳头捏的更紧,嘴里答应的,也非常的坚决,“没问题,王婶儿,只要是有您一句话,我保准给您把事儿,办的妥妥贴贴,利利索索的。” “别叫我王婶儿,”钱青青说着,就用那温柔光滑的白嫩小手,握住了孙飞扬粗糙的大手,声音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一样,“咱俩年龄,应该差不多,您可能还比我大个一两岁呢,老是王婶儿王婶儿的叫我,不是把我叫老了吗?你也知道,现在的女人,最怕老了,只有永葆的青春,才能让女人有魅力的。” 说着,又向孙飞扬抛了一个媚眼,那眼神,简直就像一把钩子,能把孙飞扬的魂给勾走了。 孙飞扬正值壮年,又多日不近女色,这一眼,直看的孙飞扬骨头都要酥了。 但是,这个女人,却是老板王家有所占有的,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啊? “可是,”孙飞扬尽力的控制着自己,努力的把手抽出来,但说话已有些结巴,“不叫你……王婶儿,那~要叫……你什么?” “你叫我青青就行了,你王叔,不也是叫我青青的吗?”钱青青说着,又想靠过来。 “别这样,王婶儿。”正好身旁有人路过,吓得孙飞扬赶紧的推开了她,结结巴巴的说:“这要是……让人……看到了……王叔……非得……开了我……不可……您可别……砸了我……饭碗啊!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在这一行……也就……别干了。” “看你这个熊样儿,”钱青青用她那纤纤玉指,戳了一下孙飞扬的脑门儿,娇嗔的说:“刚才,你还说你胆子大呢,没想到,竟然这么胆儿小?连女人都没不敢碰一下。” 孙飞扬只好远远的躲开她,心说:“这是胆大胆小的事吗?就算碰女人,那也得看看,是谁的女人啊?我总不能为了你一个女人,砸了我一辈子的饭碗吧?” 他们的车,停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钱青青用一种痛恨的眼神,看着里面说:“那个人渣,就住在这里面。” 孙飞扬看着门口的保安,笔直的站在门口,对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对举手致礼。但对那些不能自动抬杆的车辆,盘查的也挺严密,甚至有的车,直接就拒绝进入, 孙飞扬又看了看四处密布的监控摄像头,不禁有些挠头的说:“这个地方,都是刷卡进入,要想进去,有点儿困难啊!你看那些保安,不认识的,根本就不让进去啊。” 钱青青眯着眼,冷笑了一声,说:“要想进去,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 她发动了车子,走到小区门口落下车窗,先递过去一盒小熊猫,才冲着保安笑着说:“还认识我吗?师傅?” 那年轻的保安,先用威严的目光,扫过钱青青的脸,虽然钱青青的脸上,已经被一副刚戴上的大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但保安还是认出了她,这才伸手迅速的把那盒烟接过来,打着笑脸说:“呦~原来是高小姐啊?最近,有日子没见了。” 钱青青叹了口气,说:“那个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这是估计那个新欢又玩腻了,又把我想起来了,今天,打电话让我过来,怎么,他没给你们说吗?” 那保安笑着说:“没关系,咱们都老熟人了,没有金哥电话,也可以放行的。您跟金哥,谁跟谁啊?呵呵呵呵呵……” “那好,我进去啦。”见那保安,已经把门打开,钱青青一挥手,一脚油门,车子开进了小区。 “行啦,没事儿啦。”钱青青招呼趴在车子里的孙飞扬说。 孙飞扬这才坐起身子,笑着说:“看来,这个地方,王婶儿以前,您可没少来啊。” 钱青青叹了口气,“我以前,就是被那个姓金的蛊惑,才跟他搞了一段时间的对象,谁知道那个畜生,根本就不是人啊?跟女人做那种事情,还非要拿手机拍下来,现在,我想跟他分手,他竟然拿用我的身份证贷的款,和那个视频威胁我,说我如果不继续跟他在一起,就把我告到法院去,说我是老赖,还威胁我说,要把我跟他在一起的视频,给发到网上去,可是,那贷的款,都是他花的呀,我连根毛都没有见到过,这贷款,却要我一个女人来还,孙哥,您说,这个人,是不是一个畜生?” 孙飞扬听了,简直是气炸了连肝肺,挫碎了口中牙,他咬着牙,狠狠的说:“王婶儿,您放心吧,我一定要他把您的视频给删除了,连您的网贷,也给抹干净了。他若是给我耍一点儿心眼,我就把他给骟了,让他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孙哥,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钱青青激动的,狠狠的亲了一口孙飞扬的脑门儿,“去吧,孙哥,我在这里等着你,我告诉你的那些开门密码,您都记住了吗?” “放心吧,王婶儿,就算是他改了密码,老子也有办法给他弄开。”孙飞扬狠狠的说完,往脖子上围了一个长围脖,挡住了大半个脸,又往脑袋上,扣上了一顶鸭舌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看四下无人,推开车门,快速的闪到了门口。 单元门的密码,还没有改变,孙飞扬很快,就闪进了楼内。 他坐着电梯,一直到了顶楼,这是一栋十八层的高楼,在这个并不是太发达的城市里,已经属于最高层了。 孙飞扬摸到了钱青青告诉他的房门前,用钱青青告诉她的密码按了一遍,果然没有按开,看来,那个姓金的,果然改了密码。 但这些,难不倒孙飞扬,他之前,曾经拜过专门的老师,就是研究破解各种锁的,尽管现在,已经有了各种密码锁,指纹锁,但在开锁专家看来,万变不离其宗,甚至在他们看来,这种锁开起来,比那些机械锁更容易。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一只耳朵贴在门上,用手指在那设备上快速的按了几下,就听“咔”的一声轻响,孙飞扬的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第114章 大侠(1) 孙飞扬再次把耳朵贴在门上,往里面听了听,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响,才轻轻的拉开房门,一闪身就进了屋里。 一进屋,他就做出了一副迎战的姿势。 可是,屋里却鸦雀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不对啊?”孙飞扬自言自语的说:“那个钱青青说的,这个姓金的,现在应该在家里才对啊,怎么会没人啊?” 他再次把屋里巡视了一圈,屋里装饰豪华,尤其是一些摄影器材,很是高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小型电影摄制现场呢。 孙飞扬一见到那些摄影设备,就想起了钱青青说的,那个姓金的,把他和她在床上的动作,都拍成了a片,真若是传播到了网上,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想到这里,孙飞扬坐到电脑跟前,查看起了电脑里的文件。 可电脑里,存的那种几个男女主角,在床上就可以完成的小电影,足足有几百个,孙飞扬看了一个脸红心跳,头晕眼花,也没有找到,哪一个是以钱青青为主角的。 而且桌子上,还有好些优盘,内存卡,孙飞扬看了一下,里面差不多都是这种内容。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却让他发了愁。 若想砸碎,声音太大,若想烧了,现在的人们,防火意识都很强,只要一见到冒烟,都会没命的往楼外跑,同时还会拨打119,这样做,那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了。 可是,这么多的音像制品,若是一段一段的删,那得删到猴年马月去啊? 最关键的是,他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可能逗留太久,而且有些高端的电子设备,他还一时间玩不太熟。 急的他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猛然间,他在卧室的床上,看到了一个奶白色的古驰桶状女包,孙飞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笨啊?我干什么非要在这里处理啊?我装到包里,拿回去慢慢处理不就结了吗?” 想到这里,他拿起女包,拉开拉链,往外一倒,里面什么小镜子、口红、眉笔,一大堆女用的东西,“哗啦啦”的倒了出来。 孙飞扬眼尖,在这一堆女人用的化妆品里,赫然还有一把折叠式的弹簧刀。 孙飞扬一看,乐了,“正愁在外面携带凶器不方便呢,这里竟然给送来了。” 说着话,孙飞扬顺手就把那把刀子,揣进了裤兜里。 随后,一股脑的,就把那些优盘,内存卡全都装进了包里。孙飞扬背起包,转身就出了房间,正准备进电梯,突然却又站住了。 就听他自言自语的说:“我把这些东西都拿走,自然是可以把钱青青的视频消掉的,可是,那个网络贷款,见不到那个姓金的,又怎么能让他把贷款销掉呢?” 他正暗自踌躇,却听得脑袋顶上有人说话,听声音,还是一个女子哀求的声音,“几位大哥,你们看可以吧?” 就听有个男人威胁的声音说:“不行,老子还没玩够呢,给老子接着爬,不把老子哄乐了,小心把你们从楼上推下去。” 孙飞扬往头顶看了看,这已经是顶楼了,再往上,就是楼顶天台了。 那声音,就是从天台的那个井口传出来的。 孙飞扬看了看那通往楼顶的十来个从墙里探出来的钢筋做的梯子,毫不犹豫的,就像猴子一样,蹿身就爬了上去。 他偷偷的从井口探出半个脑袋,往外一看,不禁立时气得火壮顶梁。 只见楼顶宽敞的天台上,三个凶巴巴的汉子,光着膀子,露出胸前背后纹的一条条带鱼或野猫野狗,有两个小寸头,盘膝坐在铺着毯子的地上,旁边还放着一张可以折叠的小桌,上面放着有果盘,还有红酒。 还有一个光头,穿着一条花裤衩,光脚穿着一双棕色的皮鞋,露出两条细长的腿上黑乎乎的腿毛。 这家伙呲着牙,不住猥琐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根苍蝇甩子似的鞭子,不住的抽打着两个屁股上按着狗尾巴,脖子上拴着狗链的姑娘。 那鞭子落在身上,那雪白的躯体上,就立刻浮起一条条红色的血印。 两个姑娘尽管眼里满是屈辱的泪水,但还是不时的冲着坐在毯子上,手拿摄像设备的那两个家伙的方向,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就见坐在毯子上的一个呲着两个大板牙的家伙,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往地上一抛,那个苹果就“骨碌”“骨碌”的滚出去老远。 那个家伙轻蔑的呶了呶嘴,“去,给我把苹果叼回来,谁先叼回来,就先放了谁。” 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听他这么说,真的就像狗一样,跪爬着,争抢着往那个苹果爬了过去。 不料,那个手拿皮鞭的光头,猛的一拉手里的链子,两个刚爬出去的姑娘,立刻就又被他拉了回来,光头恶狠狠的,用他那穿着皮鞋的大脚,在两个姑娘的屁股上,每人踢了一脚,嘴里凶狠的骂着:“你这两条母狗,老子下命令了没有?你们就他妈的往前抢,前面有屎给你们吃啊?” 两个姑娘真的就像犯了错误似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给那个光头磕头,嘴里不住的求饶:“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他们这样折磨,孙飞扬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噌!”的往上一纵身,跳上了天台,大喝了一声:“住手!” 那个光头,看着两个美女,趴在自己的脚下,像狗一样的摇尾乞怜,正自“哈哈!”的狂笑,猛见眼前人影一闪,不禁立时收住了狂笑,撒手扔了手里的链子,握起了双拳,拿出一副格斗的架势,大声的喝道:“什么人?” 那两个坐在毯子上的家伙,也慌的挺身站了起来,往腰里一摸,就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但他们拿好了架势,定睛一看,站在他们面前的,却不过就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小枯干的中年男人,不禁轻蔑的笑着,收起了架势,“哼!原来就是一个小猴子啊?我当来的,是什么英雄好汉呢?老二,这小子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就听那个光头撇着嘴,轻蔑的低头看着,差不多能比他矮上两头的小个子,从鼻子眼里哼着说:“哼哼……放心吧,就这小子,掐吧掐吧不够一碗,摁吧摁吧不够一碟子,你们就在旁边,给哥们儿看着吧,看我不把这家伙打出屎来?让他以后,只要是见到咱哥们儿,就得趴在地上叫爷爷。” 那两个姑娘,早就吓得,躲到了角落里,相互依偎着,缩成一团,连往这边,看都不敢看一眼了。 孙飞扬别看人矮,但气势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只见他倒背着双手,在光头前面,来回踱了几步,才仰起脸来,看着光头,笑着说:“我说好人怎么全都说不上媳妇呢?原来,全都让你们这些坏蛋给祸害啦?被你们这么一糟蹋,哪个姑娘还敢再找男人啊?她们会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们这种货色呢!这男人的名声,全让你们这几块臭肉给祸祸了。” 光头“哈哈”狂笑着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那些笨蛋没有本事,就别怪女人看不上他们,更怪不得我们这些人,谁让大爷们能给她们钱花呢?只要是有钱,让她们吃屎,她们还都会爬着往前抢呢。那些穷光蛋,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呢,还想指望有女人喜欢他,那不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吗?” 孙飞扬瞥了一眼瑟缩在一角,不住颤抖的两个女人,不禁叹了口气,“就算她们为了钱,讨好你们,你们也不该这样折磨她们吧?难道你家就没有女人吗?若是你老婆被别人这样欺负,你能看的下去吗?” 光头“嘿嘿”冷笑着说:“这些女人就是母狗,只配给老子舔老二,老子天天有女人玩儿,是用不着娶老婆的。” “难道你就没有母亲吗?”孙飞扬斜着眼,气愤的看着他说:“你想没有想过,你母亲若是也这样,也被别人……” “要你多管闲事!”光头大概被说到了痛处,嘴角抽搐了几下,冷不丁的瞪起眼睛,抡起沙包一样的拳头,砸向孙飞扬的脑袋。 这光头个大腿长,两个拳头,都快赶上孙飞扬的脑袋大了,这一拳,力猛拳重,挂着风声,恨不能一拳就把孙飞扬的脑袋,砸成柿饼子。 孙飞扬也不怠慢,只见他圆睁二目,看准了光头的拳头,眼看着,那拳头就要砸到他的脑袋了,孙飞扬脚下没动,身子往右一闪,左手往光头的手腕子上一带,这光头不由得身子往前一抢,却被孙飞扬斜伸着的腿绊了一下,那沉重的身子,就像一堵墙倒了一样,“轰!”的一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直摔得光头头晕眼花,七荤八素。 孙飞扬用手指着他,笑着说:“你这条野狗,看来真的是饿急了,还没等我拉出屎来,你就急着要抢着吃了。” 这一下,惊动了坐在毯子上的那两个人,那俩家伙一跃而起,手握尖刀,冲向了孙飞扬。 不想那个光头却一骨碌爬了起来,挡住了他俩。 只见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瞪着眼睛,凶狠的说:“你俩让开,这个小子,交给我了。我今天非得撕碎了他不可。” 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个头不高,但满脸横肉的家伙,晃着手里的刀子,嘶哑着声音说:“老二,这小子不含糊,我们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光头左右晃了晃他的秃脑袋,摆出一副拳击的架势,不屑的说:“放心吧,大哥,刚才是我没注意,被这小子使了手段。这回我小心就是了。我就不信,这么一个小猴子,能受得了兄弟这一铁拳?” 见光头这样说,那俩家伙才再次收起刀子,往后一退,嘱咐说:“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我看这小子刚才露这一手,好像是一个练家子,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你可要小心了。” “放心吧,大哥,”光头仍然满不在乎的说:“什么练家子不练家子的?这两年,那些武术大师,不都让打拳击的打了假了吗?一个个的,都是唬人的玩意儿,真打上了,全都成了沙包。我今天就再让这个,练了几天三脚猫功夫,就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小子,尝尝老子的铁拳。” 说着话,他原地左右跳跃了几下,“呼呼”的挥了几下拳头,那拳头,当真是疾如风,快似电,耍起来,一路拳影,让人看不清哪一个,才真的是他的拳头。 孙飞扬看着他在那里像耍猴一样的跳来跳去,,不禁笑着说:“呵呵呵呵……既然你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不过来打我啊?一个人在那里跳,就算是累死,你也打不疼我呀?” “来啦!”光头趁着他说话的空档,一个跳跃,跳到了孙飞扬的面前,“呼”“呼”两拳,左右夹攻,打向孙飞扬的耳台子,就看孙飞扬那小脑袋瓜,就算是挨上一拳,也得把他那脑袋给打飞了,何况是两拳。 这回孙飞扬可是左闪,有右边的拳等着他,右闪,等于在拿自己的脑袋,往光头左边的拳头上撞。 那两个姑娘仿佛都能看到孙飞扬脑浆迸裂,脑袋被打成西瓜酱的惨景,不由得同时惊叫了一声,双双闭上了眼睛。 光头的耳朵里,仿佛也已经听到了那瘦猴子的惨呼,他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残酷的微笑。 孙飞扬虽然嘴里在说笑,但眼睛可一刻也没离了光头的动作。 就在光头的两个拳头,堪堪要砸到他脑袋的一刹那,孙飞扬喊了一声“好!”身子猛的往下一缩,孙飞扬本来个头就矮,光头的两条腿,又细又长,在蹲下来的孙飞扬看来,那里宽敞的,简直就像一个大门。 孙飞扬一个黑狗钻裆,就从光头的裆底下钻了过去。 孙飞扬的身子刚一过去,回手就来了一个猴子偷桃,一拳就偷在光头的裆里,那里是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最禁不得打的,在很多国际赛事里,这都是绝对禁止击打的部位,就怕打出人命来。 可在真正的武术里,这却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招式,因为,武术的精髓,就是如何快准狠的把敌人打倒,失去反抗的能力。 哪里像现在的很多比赛,为了比赛的可持续性,和可观赏性,已经把很多危险的招式给完全禁止了,人身上很多重要的部位,也明确禁止击打,甚至,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还规定比赛双方的体重,实力,要比较均衡,以免造成以大欺小,碾压式捶打的事态出现。 他们这里没有裁判喊停,更没有教练指导他们,要求他们怎么去打?孙飞扬当然可以随意的发挥,尤其像他这种以小击大,以弱胜强的打架模式,若是还死搬硬套,遵守那些条条框框,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第115章 大侠(2) 果然,那光头的要害,被他这么一击,当时就疼的全身扭曲,惨叫着,双手捂着下面,躺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孙飞扬双手叉腰,站在光头的面前,“哈哈”大笑着说:“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起来打我啊?怎么不打我啦?” 说着话,又往光头的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光头疼得只顾捂着男人那最重要的部位惨叫,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光头站不起来,但那两个坐在毯子上的家伙,却早跳了起来,举着明晃晃,冷森森的尖刀,也不说话,恶狠狠的,直扑向孙飞扬。 那两个躲在角落里的姑娘,见到孙飞扬三下五除二,就把个黑塔一般的大汉,给放倒在地上,正自欣喜今天有救了,却抬头又见到另两个坏蛋拿着刀子,直扑向孙飞扬,恨不得在孙飞扬身上,戳上几个透明的窟窿,又吓得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那两个家伙,以为孙飞扬只顾低头教训光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俩,满以为,这下他俩从背后偷袭,能够一举成功,却不料,孙飞扬虽然眼睛看着光头,眼睛的余光,却一直也没有离开过他俩。 孙飞扬见他俩从背后扑过来,早解开了手腕上缠着的那根手链,只见他一回身,手上一甩,那手链上比鸽子蛋还大的钢铁制作的龙头,“啪!”的一声,正砸在那个脸带刀疤的汉子持刀的手背上。 那汉子痛叫了一声,手一哆嗦,那把刀再也握持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那汉子也疼的用左手抱着右手,不住的惨叫, 而那个大板牙的汉子,自以为这一刀势必扎中,所以,这一刀,他已是全力一击,不成想,突然间,眼前一花,原本还背对着他的那个小个子,突然间没影了,大板牙收势不住,不由得身体往前倾,他正要往前抢上一步,定住身形,却不防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这下子,他真是再也站立不住了,“啪嚓”一声,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刀疤脸见大板牙摔倒在地上,再也顾不上手疼,飞起一脚,踢向孙飞扬。 孙飞扬一矮身形,刀疤脸的脚丫子,堪堪从孙飞扬的头顶掠过去,没等刀疤脸的脚落地,孙飞扬往上一起身,正好用肩膀扛住了刀疤脸的大腿。 刀疤脸站立不住,刚想探手去抓孙飞扬的两个肩膀,孙飞扬却早一个电炮,一拳打在刀疤脸的鼻子上,别看孙飞扬的个头儿小,那拳头可不小,这一拳,就像一柄几十斤的大锤,一锤砸上一样,那鼻子立马塌了下去,鼻子眼里,也如喷泉一样的蹿出了血来。 那鲜血,四处喷溅,喷得刀疤脸眼睛嘴里,到处都是,血乎乎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孙飞扬双肩一抖,那刀疤脸,就像个沙包一样,直飞了出去。若不是楼顶边上有栏杆矮墙挡着,这刀疤脸就得从楼顶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大哥!”刚爬起来的大板牙见状,不由得惊呼了出来,见他们老大扒住了矮墙,没有掉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握着刀,再次凶狠的扑向了孙飞扬。 这次,他记住了教训,再也不使出全力,只是手握着尖刀,不住的试探着刺向孙飞扬。 不等孙飞扬用手链击打他的手,他就已经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着在眼前不住晃动的刀尖,孙飞扬也不禁往后倒退了两步,网上有一句挺流行的话:“武功再高,干不过菜刀。” 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任谁看着那冷森森,明晃晃,寒气逼人的家伙,在自己眼前晃悠,都会有些眼晕的。 那些电影上演的空手夺白刃,也只能当热闹看看而已,实际上,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人。 据说,已经有不少武林高手,死在了没练过一天功夫的人的刀下,这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天天都是在刀口舔血的帮派老大级别的人物。 孙飞扬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托大,听人劝,吃饱饭,出门的时候,听了王叔一句,带上了家伙,若不然,今天可真是要倒霉了。 孙飞扬一边闪动脚步,躲避着大板牙的尖刀,一边手里甩动着带有龙头的手链,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就在这时,那个光头,大概疼痛有些缓解了,咬着牙,骂骂咧咧的,摇晃着站了起来。 孙飞扬不由得眼神往那边一瞥。 就这一刹那,大板牙趁着孙飞扬分神的时机,又一刀刺向了孙飞扬的胸口。 孙飞扬虽然眼睛看向光头,但眼神一直没敢离开大板牙手里的尖刀,因为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致命威胁,一个疏忽,小命就有可能被它交代了。 见大板牙的手往前一探,孙飞扬手上立刻一抖,手链的龙头,立刻就像毒蛇一样,一口咬向大板牙的手腕。 大板牙一惊,急忙再次抽回了刚刺出去的尖刀,可毒蛇出洞,又怎肯空手而归? 只见孙飞扬手上又一抖,那龙头已经像锤子一样,当头砸在了大板牙的鼻梁上,若不是大板牙眼闭的快,那龙头的犄角,都能刺瞎了他的眼睛。 饶是如此,那龙头也像一把大锤子,狠狠的砸在他脸上,也把他砸了一个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眼角都被划破了一道血口。 大板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还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流而下,不觉用左手一抹,脸上手上,顿时满是鲜血。 这家伙别看平时咋咋呼呼,喊打喊杀的,那是流的别人的血,现在一见自己身上也流了血,不觉的大惊,刚要张嘴惊呼,不想孙飞扬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大板牙只觉得胸口发闷,刚要呼出的声音,立时也被憋了回去,仰面一跤摔躺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光头刚刚咬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加入战斗,不想眨眨眼,站着的,就剩他自己了。 一时间,光头不觉有些发傻。 他知道,凭他自己的的本事,看来不是眼前这个瘦小枯干,跟个猴子一样的家伙的对手,还想联手大板牙共同对付孙飞扬呢,谁能想到,现在又成了他孤家寡人。 他佝偻着腰,捂着下面,傻呵呵的看着,又重新笑呵呵站在他面前的孙飞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刚才那一下,真的把他打怕了,那地方,到现在还疼的难受,疼的他,真担心那东西被打废了,这辈子,永远做不了男人了。 你说这一辈子,若是连个女人都不能玩了,还活着个什么劲儿啊?都不如干脆死了的好。 孙飞扬看着他两手紧紧的捂着下面,不由得也笑了,“怎么着?大个子,是不是还想再让爷爷我,再给你偷一下啊?” 光头的脑袋,立时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再也不能打了,再打就成太监啦!”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啊?”孙飞扬乐呵呵的说:“站着,是给我当靶子吗?” “哦~对对对。”光头这才会意,极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捂着裆,再次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再次哀嚎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躲在一边的两个姑娘,简直想笑,真难以想象,那么大一个五大三粗,面貌凶恶的汉子,竟然被这么一个小个子,三下五除二,就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孙飞扬看了一眼乖乖的躺在地上叫唤的光头,问:“你们几个,哪一个是姓金的?” 光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晕死过去的大板牙,但没有说话,那哼唧声,更是连停都没有停。 孙飞扬立刻会意,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被他吓破了胆的家伙,转身来到那个依然躺在地上的大板牙面前,踢了他两脚,“嘿!金老板!别睡了,地上凉,还是上床上睡去吧。” 这个金老板仍然躺在地上,连动也没动。 “嘿!金老板,醒醒了,该上班了,有人给送钱来了。”孙飞扬又踢了他一脚,这金老板仍然是没有动静。 孙飞扬来了气,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照着他脸上,“啪啪啪啪啪啪!”连着扇了几巴掌。 金老板这才悠悠的醒转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笑嘻嘻的一张猴脸,顿时大惊,立即挥拳直打孙飞扬的脸。 孙飞扬哪能容他打上?也一拳击出,正打在金老板的拳上。 真没有想到,孙飞扬那比金老板细出一半的小胳膊,打出的拳头,驳开金老板的拳头不说,余势未消,一拳打在金老板的嘴上,金老板那两颗极为显眼的大板牙,顿时脱落了下来,血流如注,直流的嘴里全是鲜血。 金老板这回吓得再也不敢动手了,不敢动手,只敢动嘴。 他的嘴里,尽管全是血沫子,但还是口齿不清的喊着:“二哥……赶紧的给……你干爹……打电话,让……他老人家……带人……来抓……这个……坏蛋啊!” 孙飞扬听了,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咱们几个,到底谁才是坏蛋啊?” 但他也不敢大意,用眼睛的余光,往那两个家伙的方向一扫,果然,那个光头的大个子,正在偷偷的往小餐桌跟前爬,那里放着好几部手机呢。 而那个刚才还装死的刀疤脸,却已经拿起了手机,狞笑着说:“臭小子,你等着吧,一会儿,就会有警察来抓你了。” 孙飞扬一听,真的有些慌了,他一把把那个金老板推倒在地上,撒腿就要跑。 可刚跑到天台井口,看到了他刚才放在地上的那个蔻驰桶包,他又笑了。 他背起那个女包,微笑着拍着包说:“好啊,赶紧打电话,让警察过来吧,最好把记者也多招呼几个来,让大伙都看看你们的精彩表演,我想,就凭你们现在这种侮辱女性的现场,还有这么多黄色视频,判你们几十年,我想够你们在里面住一辈子的啦。” 不料,那个金老板却“嘿嘿”的冷笑,“你以为,警察来了,会抓我们吗?哼哼哼哼哼……全二哥的干爹,就是这里的头儿,我们平时干的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的。反倒是你,今天把我们打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判你个十年二十年,让你连裤子都赔给我们,都算是对你网开一面。有种,你小子别跑,就在这里等着,看警察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们?” 孙飞扬一听,当真心里也有些心虚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王叔来的时候,还特意的交代,尽可能的,别惹火上身,既然这事情已经办了一半了,好歹对王婶儿也算是有个交代,不如就此离开吧,难道真要在这里等着挨擂啊? 想到这里,他的脚下,不由得又往天台井口退去。 “大侠!救救我们啊!”他刚一挪动脚步,突然间,脚下被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抱住了双腿。 孙飞扬心里一惊,不由得往下望去,这一看,吓得他差点儿赶紧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两条大腿,已经被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抱住了。 孙飞扬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结婚呢,几时经历过这种情况? 他想把两个女人甩开,可她们已经够可怜的啦,自己怎么可以管到一半,却又把她们抛开,撒手不管了呢? 况且,看着她俩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孙飞扬也真狠不下心来。 可是,真若是自己就此耽误了,等警察来了,若是真如那个金老板所说的,警察只抓自己,不抓他们,自己上哪里说理去啊?这两天,王叔的事情,已经够他麻烦的啦!怎么还能再给他添麻烦啊? 孙飞扬真的有些踌躇了。 远远的,好像已经传来了警笛阵阵的呼啸声。 孙飞扬咬了咬牙,看着脚下两个仍然抱着他大腿的女人吼道:“还不快走!还等什么啊!” 其中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嗫嚅着说:“可是……我们……也不能……这样……走啊?” 另一个峰腰细腿的姑娘说:“若是……这样出去,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飞扬看了一眼她们裸露的身体,还有脖子上戴着的狗链,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女人,真是麻烦啊!” 第116章 大侠(3) 可是,那三个家伙,也早想到了这一点,金老板一把抱起了她们的衣服,刀疤脸手里摇晃着钥匙,狞笑着说:“东西就在这里呢,你们还不过来拿啊?” 那两个女孩垂下了脑袋,吓死她们,她俩现在也不敢过去拿去啊! 看着她们又羞又怕的样子,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孙飞扬又叹了口气,“你们不敢去,能不能让我替你们去拿呀?” 听他这么说,那两个紧抱着他大腿的两个姑娘,才慌忙的松开了手。 可孙飞扬往前刚一迈步,刀疤脸和金老板立刻分开,一个往左,边跑边喊:“小矮子,有种你来追我啊!” 一个往右,边跑边说:“小猴子,你不来追我,你就是我儿子。” 光头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禁笑了,“小个子,你就等着吧,我干爹马上就过来了,看他不把你关进局子里,拘你个十年八年的?” 孙飞扬有些着急了,他们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到警车一到,自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可是……孙飞扬眨巴着眼睛,脑袋里迅速的思考着如何应对? 突然间,他一个蹿身,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飞到了光头的跟前,光头下意识的,赶紧双手又去捂住下面,却只觉下面冷嗖嗖,寒气逼人。 他低头一看,只见孙飞扬已经扯掉了他穿的大裤衩,一手薅住了他的老二,一只手里握住一柄明晃晃的尖刀,那刀子当真是吹毛利刃,只稍稍往那里一放,那里的毛毛就随风飘落。 光头顿时就吓得两腿发软,不住的哆嗦。他再也不敢放肆了,双手高高举起,做投降状,嘴里不住的求饶:“好汉爷爷饶命啊!好汉爷爷饶命啊!” 这玩意儿,一直是他在哥们儿弟兄,和女人面前骄傲的资本,真若是被这个小个子给割了,他这辈子,简直是吃什么都不香了。 那两个家伙,做梦都没有想到,孙飞扬不去追他们,却来了这么一手?更没有想到,这光头五大三粗的,看着像是一条男子汉,不成想,却是这样的一个软骨头? 他们也不由得同时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听孙飞扬冷冷的笑着说:“你叫老二是吧?赶紧的给你干爹打电话,让他带人给我回去!要不然,可别怪我手上打哆嗦,把你的老二给割下来!” 说着话,那刀子故意的在那里蹭了蹭,只见一股鲜血洇洇的流了出来。 吓得光头只差不敢跳起来了,他浑身打着哆嗦,告饶的说:“我打!我打!我这就打!只求爷爷手下留情啊!” “那还不快点儿打?!”孙飞扬厉声喝斥着说。 “哎~哎~哎~”光头哪里还敢怠慢?手脚哆嗦着打起了电话。 “老二!不能打啊!”那两个家伙,同时喊了起来,“你干爹马上就到了,这小子不敢真阉了你的。” 光头咧着嘴,就差哭出来了,“你们……说的……可真轻巧,要不,你们自己……过来试试?我还年轻着呢,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就当了太监。” 那两个家伙,全不吱声了,他们心说:“我们有病啊,闲得没事儿,自己跑过去,让人家割自己的老二?谁当太监有瘾啊怎么着?” “喂~干爹啊……真是麻烦……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不用……带人过来了……刚才……是有个……哥们儿……跟我们开……开了一个玩笑……现在……误会……解除了……不用……麻烦……您老人家……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啦……干爹。” 随着这个电话,孙飞扬都能看到那辆警车闪烁的灯光了,却见那灯光,拐了一个弯,掉头离去,连警笛都不再响了。 孙飞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真他妈的玄啊!差点儿就因为做好人好事进了局子,这算什么事儿啊?” “好汉爷爷,有话……好好说……您……能不能……先……把刀子放……放下啊?”孙飞扬正在暗自庆幸,就听光头告饶的说。 “放下容易,但还得等我把事情都办完了再说。”孙飞扬仍然把刀子按在那里,冷笑着说:“办完了事儿,我会放了你的。” “还有……什么事儿?您老人家……赶紧说。”光头举着双手,声音颤抖的说。 “先让他们,把衣服和钥匙都扔给那俩女的,注意,是扔过去,不能走过去,要是他们想耍什么花样,我先把你阉了再说。”孙飞扬命令说。 “哎~哎~哎~”光头连连答应着:“大哥,老三,听到了吗?赶紧的,把东西扔给那两个婊子,让她们混蛋。” 那两个家伙,看看光头吓得那面无人色的脸,互相又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纷纷把东西扔给了那俩姑娘。 那俩姑娘,如蒙大赦,赶紧的穿上衣服,又互相开了对方脖子上的锁链,那个眼睛大的,像灯笼似的姑娘,背起那个蔻驰女包,就要走。 孙飞扬见状,大喝了一声:“别的拿走,这个书包给我留下!” 那个姑娘怯怯的说:“大侠,这个包,是我的。” “我不管是你的,还是谁的,现在里面放着我的东西,这包就是我的啦。”孙飞扬心说:“我知道这包是你的,可是,我就是拿你包来放东西的,那里面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哪能让你拿走啊?” 所以,他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客气。 “哼!简直就是强盗!”大眼睛姑娘嘟囔了一声,拉起另一个姑娘的手,迅速的钻进了天台的井口里。 看着他们消失,光头再次可怜巴巴的说:“大侠,现在,您老人家能不能把我放了啊?” “不行!”孙飞扬语气坚决的说。 此行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呢,好不容易,现在抓到了这么一个好把柄,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这位大侠,您交代的事情,我们都按您说的办了,您可不能言而无信啊?”那个刀疤脸冷笑着说。 “还有一件事情没办,这件事情办完了,我会遵守承诺的。”孙飞扬也同样冷笑着说。 “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照办就是啦,你老是揪着我们老二的老二,算怎么回事?那是一个大侠行事的作风吗?”那个没了板牙的大板牙说。 孙飞扬也不理会,心说:谁承认我是大侠了?我是来办事儿的,只要是能达成目的,我管他什么大侠作风不大侠作风的呢? 他看着那个没了大板牙的大板牙说:“你是金老板吧?那个钱青青的贷款,是不是你给她办的?” 金老板愣了一愣,但还是点着头说:“不错,是我给办的,那又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请金老板帮帮忙,帮忙把她的负债给抹了,只要是以后不再有网贷公司的人找她的麻烦,我也就不再来找各位的麻烦了,但若是以后,再有催债的敢骚扰她,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那怎么可能?”金老板差点儿蹦起来,他脸红脖子粗的喊着:“我们这是生意,可是实实在在的把大把的钱借出去的,怎么可能说抹就抹了的?” 没等孙飞扬说话,光头却已经喊上了,“老三,让你抹,你就抹得啦,费那些话干什么啊?难道,你非要看着我,成了太监,你才乐意吗?” 孙飞扬乐了,他嘲讽的说:“就是嘛,金老板,好歹你和这个老二也是哥们儿,你难道就为了那些钱,眼看着,让我把他割成太监,也见死不救吗?” 那个刀疤脸挥挥手,对着金老板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为了那点儿钱,不值得把咱们老二搭进去,让你抹,你就抹了吧。” “那~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这当兄弟的,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啦。”金老板极不情愿的,在那张小桌旁坐下,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了半天,才抬起头说:“这位大侠,您吩咐的,我都照办了,您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不用。”孙飞扬松开光头,一把把他推出去说:“我若是想找你们,随时都可以找到,我不用看你们电脑,以后,若是再有催债的给她打电话,我自然会过来找你的。到那时候,我可不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我会怎么对付你们,你们自己想。” 说完,背起那个蔻驰桶包,迅速的钻进了天台井口。 金老板愤怒的一把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摔在了地上,嘴里恨恨的骂着:“都是钱青青那个臭婊子!这家伙,肯定是那个婊子派来的!” 那个刀疤脸,就站在天台矮墙跟前,他探出半个身子,眼看着孙飞扬背着那个白色的女包,迅速的钻进了一辆红色的迷你。 刀疤脸嘴角掠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可不是吗?就是你那个老同学把他拉进来的。怎么着,老三,你是不是想要报复她啊?” “那当然啦!”金老板恨恨的说:“这婊子,也太不地道了,竟然请杀手来对付咱们,咱们要想找这个杀手,不好找,找她还不容易吗?” “就是,老二,给你干爹打电话,让他派人,把钱青青抓起来。”刀疤脸吩咐说。 “算啦,算啦,”已经穿好衣服的光头,仍然心有余悸的说:“既然咱们惹不起这个女人,还是算了吧,别再找那个麻烦啦。胆小怕事的女人多的是,干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难道非要让那个小子,在咱们身上来一刀,你们才舒服吗?” 金老板不满的说:“老二,你怎么现在,越来越怕事儿啦?挨一刀,又死不了人,怕什么的呀?你看大哥脸上不也挨了一刀了吗?你见大哥什么时候怕过?” 光头委屈的说:“他那是在脸上,我这是在下面,能一样吗?反正,我可是不愿意招惹那个小个子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别拉上我就行了。” “好好好,我们不拉着你,”金老板负气的说:“以后,再有漂亮的女人,别说我们不招呼你啊。” 这光头,留着自己的老二,就是为了能够逍遥快活的,有好女人,没有他的份,他能乐意吗? 当时,光头就瞪起了眼睛,“我说老三,你说这话,就不够哥们儿意思啦!哪回你们有事儿,不都是我找我干爹帮你们摆平的啊?你们怎么能过河拆桥啊?” 金老板却阴测测的说:“老二,这话是怎么说的。说我们不够哥们儿,能刚才为了你,把那个钱青青的网贷给抹了吗?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红彤彤的钞票啊!你不用挣钱,当然不知道钱难挣,屎难吃啦!你知道,要想挣回那些钱来,有多么不容易吗?我不管,反正如果你以后还想跟着我们快活,就让你干爹把那个钱青青给拘起来,我们也不求非得让她把债还回来,但也不能让她太舒服了,总得让她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惹着了我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光头看看刀疤脸,刀疤脸一脸的阴沉,再看看金老板,金老板满脸的愤愤不平,光头用他那大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光头,颓丧的说:“好好好,你们都是英雄,你们都好汉,我服了你们行了吧?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总成了吧?不过,那个小个子,若是再找过来,你们可别再找我了呀!那个小个子真他妈的阴,我可不想,就为了这点儿破事儿,把老二混没了。” 听到孙飞扬说已经把她的债务抹平了,钱青青长出了一口气,兴奋的抱过孙飞扬的脑袋,在他脑门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高兴的说:“孙哥,你简直太伟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 孙飞扬被她亲了一口,心里无比的甜蜜,但他又想到,这是王叔的女人,自己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想到这里,孙飞扬抑制住自己的激动,淡淡的说:“不用客气,王婶儿,王叔是我的老板,老板吩咐的,我会尽力去办的。您要谢,就想着怎么对王叔好吧。” 提到王家有,钱青青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对他好呢,可你王叔,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这不?一杆子把我支到了大西北了,这千山万水的,隔着那么远,以后想要见个面,都没有机会了。” “啊?大西北啊?”让钱青青去那个人烟稀少,大漠无边的地方,孙飞扬也没有想到。 但他想起昨天晚上,王家有说的,让小手绢去蜀地,那里同样是千里之外,经济贫乏。 孙飞扬挠了挠头,吭哧着说:“王婶儿,我也不明白,王叔为什么非要让你们,都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我知道,王叔这么做,绝对没有恶意,也许,只有去那么远,才能让你们躲开眼前的这些是是非非吧?” 第117章 临行之变(1) “算了,算了,不提那些糟心的事儿啦。”钱青青脚下狠踩油门,把车开的飞快的说:“你王叔的情,我会想办法回报的。你不用一个劲儿的提醒我。” 孙飞扬见她的脸色,不是太好,也不敢再乱说话了,只好把脸,转向车外,默默地看,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还是钱青青主动打破了沉默,“孙哥,我那网贷,你给我抹了,那个视频,你帮我抹了吗?” 见她说起这些,孙飞扬才想起来,自己还背着一个女包呢。 他拍了拍那个鼓鼓囊囊的桶状白色女包,愤愤的说:“这些龟孙子,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他们拍的那种视频也太多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你的那段,只好把所有的优盘、内存卡什么的,全都给拿回来了,有时间,再想办法销毁。” 说着,他打开那个蔻驰女包,露出那一堆优盘。 钱青青边开车,边往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禁吃惊的说:“怎么?这些优盘里,全都是那样的视频吗?” “可不是吗?”孙飞扬又把那些东西装好,气愤的说:“我大概的看了一下,这些东西里面,装的全都是那几个王八蛋,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胡搞的视频,若不是怕惊扰了那些家伙,我当时真想当场,就把他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给砸了。” 钱青青听了,却冷笑着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砸了呢?这可都是他们犯罪的证据,没准儿以后,还有用的着的地方呢。好好留着,等将来,好好的敲敲他们。” “啊?”孙飞扬吃惊的说:“王婶儿,这事儿,我想您最好还是别想了吧?我听着,他们敢这么干,都是背后有人的,您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别忘了,这里面,还有您的视频呢。” “我傻呀我?我当然是要先把我的那段给删除了呀!”钱青青又猛踩了一脚油门儿,快速的超过了前面一辆奔驰的奔驰,“这么多视频,等一会儿回去,先到我那里,咱俩分头看,把我的视频找出来删了,剩下的,咱们俩分头藏起来,别让那几个家伙,再找过来,一锅给端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们还敢找过来?”孙飞扬怀疑的说:“王婶儿,你当时是没有看到,我把那几个家伙给镇住,把他们都给吓傻了。我让他们怎么着,他们都乖乖的照办。” 钱青青冷笑的说:“那是他们被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才让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你等着吧,他们肯定还会找过来的,好在,我现在马上就要远走高飞了,等他们转过弯儿来,都不知道我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钱青青的住处,是和别人租住的一家楼房,那个合租的女孩儿,现在正在上班,所以,现在的房子里,就是钱青青和孙飞扬两个人。 孙飞扬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倒在桌子上,钱青青把优盘插在电脑上,孙飞扬则用自己的手机,插入那些内存卡,两个人分工合作,共同寻找有关钱青青的视频。 孙飞扬刚打开第一个视频,那手机里立刻传出了女人销魂的叫声,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大的,好像二里地以外,都能听到。 “你要死啊?干嘛弄得这么大声?”钱青青嗔怒的扬着小手,做势要打孙飞扬。 孙飞扬一边迅速的按着手机的音量键,一边红着脸,“嘿嘿”讪笑着躲闪着说:“谁知道她叫得那么大声啊?我这不正往小里按了吗?” “别看入迷了啊,”钱青青交代孙飞扬说:“我们这是找我的视频,可不是让你来看片的,一看不是我的,就赶紧换下一个,我们没有那么长时间,一个个的把这么多都看完了。” “我知道,我知道。”孙飞扬心说,这还用你交待吗?我在那个姓金的屋里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背回来啊! 两个人不再说话,钱青青坐在电脑桌前,孙飞扬则坐到沙发上,两个人紧张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虽然只用走马观花,不用仔细的观看那一个个视频里的内容,但眼看着那里面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那销魂的姿势,听着那勾魂摄魄的叫声,搅得孙飞扬直觉得脸红心跳,心猿意马。 他不敢看向钱青青,那是他王叔的女人,他不该对她有那种邪念的。 孙飞扬只好压抑下自己的欲望,专心的去继续寻找有关钱青青的视频。 只是在心里不住的咒骂:“他妈的,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这么多好白菜,都让那些猪给拱了,只可怜我这个光棍汉子,没人疼,没人爱的,连一个女人毛也捞不着。” 突然间,钱青青那充满魅惑,无限风情的脸出现在了手机里,她媚眼如丝的躺在床上,让孙飞扬今天见到的那几个丑男人,给她免费的进行保健按摩,和各种姿势的健身运动。 孙飞扬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是知道钱青青胆子很大,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放得开? 看到钱青青被那几个家伙如此欺负,他本该义愤填膺的,愤愤不已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孙飞扬只感觉浑身燥热,身体里流动着一股异样的欲望。 他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轻呼。 “怎么了,是不是找到了?”钱青青立刻一阵风似的飘到了孙飞扬的身边,同时飘过来的,还有一阵清香的香水味道。 孙飞扬还没有结婚,又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他对香水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香水,他只觉得那股香水味儿,非常的好闻,使得他情不自禁的,抽动着鼻子,凑近了钱青青,想要多闻几下。 钱青青俯下身,低垂着头,凑近了看孙飞扬手里的手机,那小脸蛋儿贴的孙飞扬是如此的接近。 孙飞扬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邪念,想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就慌乱的低垂下了眼帘。 可在他这个角度,往下看,正好能看到,从钱青青那低胸装里,时隐时现的一对饱满的高峰。 而此时此刻,孙飞扬的手机里,正好传出了一阵阵钱青青那勾起男人欲望的喘息声,孙飞扬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响,使得孙飞扬顿时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世界,只觉得眼前,有一个充满魅惑的女人,而他自己,现在就需要这个女人。 孙飞扬再也没有了顾忌,一把抱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纤纤细腰,不住的在那双高耸的山峰上乱拱。 钱青青用她那小拳拳,轻轻的捶打着孙飞扬的脑袋,嘴里轻啐着他,说:“你这个小坏蛋儿,难道现在就不怕我吃了你了吗?” 她那轻轻的捶打和责骂,不但没有让孙飞扬停手,反倒使得他更加的疯狂,孙飞扬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珠子,嘴里喷着呼呼的热气,声音嘶哑的说:“吃吧!吃吧!咱们俩,你吃我,我吃你,互相都吃的渣都不剩!” 说着话,一把就把钱青青按倒在沙发上,疯狂的蹂躏,仿佛这已经是世界末日,他要做一次末日之前,最后的狂欢。 钱青青见了他那个样子,不但不再反抗,反倒是热烈的迎合着他。 两个人疯狂的拥抱在一起,在沙发上,把那些小电影里的画面,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潮水退去了,孙飞扬的脑袋,逐渐的又恢复了理智。 孙飞扬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跪在了钱青青的面前,“啪”“啪”“啪啪”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钱青青连忙拉住了孙飞扬的手,连声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不是人,我是一个畜生啊!”孙飞扬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说:“王婶儿,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王叔!我不该对你……” “啪!”“啪!”“啪!”…… 孙飞扬说着,泣不成声,又连连的抽起了自己耳光。 “可怜的孩子,”钱青青轻轻的把孙飞扬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用小手轻柔的抚摸着,安慰他说:“这事儿不怪你的,这事儿怪不得你的。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食色性也,这是人的天性,谁也控制不住的,况且,我也没有和你王叔结婚,谁说我就一定会成为你的王婶儿呢?没准,将来,你王叔娶的,是那个小手绢儿呢?” “不会,不会,王婶儿你比那个小手绢儿又年轻又漂亮,我王叔傻了,才不会娶你呢。” “哎~”钱青青叹了口气,用小手温柔的梳理着孙飞扬的头发,叹息着说:“亏你白长了这么大个子,怎么想法一点儿也不成熟啊?你以为男人娶老婆,就只看年不年轻?漂亮不漂亮啊?尤其是像你王叔现在这样的成功男人,要娶女人,考虑的问题多着呢!” “王叔要是不娶你,我娶你。”孙飞扬脱口而出的说:“我现在还没有媳妇,到现在还是一个童男仔呢,你只要不嫌弃我没本事儿,我愿意娶你。” “那好啊,等将来,若是你王叔不愿意娶我,你可不能嫌弃我啊?”钱青青用纤秀的手指,轻点着孙飞扬的鼻子说。 “哪能啊?能娶到像王婶儿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做梦都做不到呢。”孙飞扬一把又抱住了钱青青,坏笑着说:“我的王婶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将来能娶你当老婆,我就莫名的兴奋,我真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说着,一张嘴又在钱青青身上拱了起来。 钱青青却捶打着他说:“你可别真做梦啊!我还想跟着你王叔呢,你可不能为了娶到我,就破坏我俩的关系啊!你要是真敢那么做,可别怪我以后不再理你啊。” “知道了,我的王婶儿,你真当我傻啊?我破坏你们的关系,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儿呢。以后,我孙飞扬只会做对你有帮助的事情,唯你的马首是瞻。”说着,又想往钱青青身上拱。 “还有,”钱青青再次推开他,语气凝重的说:“以后,在你王叔面前,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曾经跟你有过这种关系,如果被他看出来,你和我都完了,知道吗?你别看你王叔平时大大咧咧,一副马马乎乎的样子,其实,这老头儿贼着呢,一肚子坏心眼儿。” “我知道,我知道。”孙飞扬一边在钱青青身上,上下齐手,一边说:“你要不说,我还要跟你说这种话呢,我还怕你跟王叔说了,让他吵了我的鱿鱼呢。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就最好了。以后,在老头子面前,咱俩就当谁都不认识谁。” “那是最好了,”这回钱青青不再推开孙飞扬,而是用手指头戳着孙飞扬的脑门儿,娇嗔的说:“免得你这个小色鬼,老是这么色咪咪的看着我,简直就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几辈子虽然不至于,但这辈子,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有女人味儿的女人。”孙飞扬说着,又像狼一样的扑向了钱青青。钱青青又发出了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两个人正在亲热,突然,钱青青的手机响了,钱青青拿起来看了一眼,说:“是老头子的。” 孙飞扬听了,一下子蹦了起来,急急忙忙的穿衣服就走。 钱青青“咯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你那个猴样儿,怕什么啊?他只是打个电话,人又没有过来。何况,我这里,也就是你来过,他又没有来过,他就是想来捉奸,也找不过来啊。” 孙飞扬仍然急匆匆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王叔给你打电话,肯定是等的着急了,咱们俩耽误的时间,确实有点儿长了,再不回去,王叔怕是要怀疑了。” 钱青青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笑着说:“你再着急,有什么用啊?我不开车送你,你自己走回去啊?还是等我接完电话再说吧。” 孙飞扬这才满脸焦急的坐回沙发上,催促着说:“那你还不赶紧接电话?” 钱青青瞟了他一眼,拿纤纤玉手又戳了孙飞扬脑门儿一下,叹了口气,幽幽的说:“看你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怎么能成大事儿啊?要想做大事儿,就得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能从容应对,就像诸葛亮一样,纵使面对千军万马,我自从容淡定。” “好啦,好啦,你就别在这里给我拽词了,赶紧接电话吧。”孙飞扬心急火燎的说。 钱青青这才不慌不忙,慢慢的拿起手机,用那种甜的让人发腻的声音说:“喂~老公,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想我啦?咯咯咯咯咯咯咯……这我要是一个人,去了那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说不定三年五载的,都见不了一回呢,你能受得了吗?要不,你还是想想办法,把我留下来吧。” 第118章 临行之变(2) 但是,钱青青的脸,很快就冷淡了下来,她说了一声:“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她挂了电话,才恨恨的咒骂着说:“这个老王八,真是油盐不进,翻脸无情,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孙飞扬哄着,推着她说:“行啦,行啦,快走吧,其实,我跟王叔待的这段时间,感觉王叔还是不错的,待人和气,讲义气,念旧情……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钱青青白了他一眼,讥讽的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当然会帮着他说话啦,我早该知道的,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人。” 骂归骂,她还是懒洋洋的拿起钥匙,跟着孙飞扬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她又站住说:“这么一打岔,差点就忘了,孙哥,你先把你手机里,我的那段视频删了。” “删了干什么啊?”孙飞扬嘿嘿讪笑着说:“既然往后,咱们俩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咱们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这视频,还是让我留下来解闷吧,等我哪会儿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就当那里面的男主角是我啦。” 钱青青立刻瞪起了眼睛,冷笑着说:“你删不删?你要是不删,我可把咱俩的事儿,告诉老王啦!我的事情,老王多少也知道一些,多你一个,也无所谓了。可是你……哼哼哼哼……” 钱青青冷着脸,看着孙飞扬,不住的冷笑,笑得孙飞扬心里立刻发了毛,此刻的钱青青,他再也不觉得美了,简直怀疑,她就是西游记里的那个白骨精,画皮里的那个女鬼,披上人皮,就让男人心旌摇荡,扒下人皮,就会让人胆寒心惊。 “好好好,我删,我删。”孙飞扬慑于她这个女鬼的淫威,乖乖的把手机里,关于钱青青的视频删除了。 “乖~这才听话嘛,奖励你一个。”钱青青说着,又在孙飞扬的脑门儿上,盖上了一枚大红印章。 孙飞扬呆站在那里,任由她动作,却再也不觉得美妙了,总感觉,自己糊里糊涂的,怎么就成了她网里的猎物?现在,自己的小命,都要被她攥在手里了? 钱青青看着他呆傻的样子,不禁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把孙飞扬,往洗手间里推,“你还着急回去,你看看你自己的脸上吧,你还怕我到老头子那里,去告你的状,这还用得着我告你状吗?你自己都已经把你卖出去了。” 孙飞扬跑到洗手间,把脸凑到镜子前一看,可不是吗?大大小小,深深浅浅,连脸上,带脖子上,被钱青青盖了十几枚大红印章,这玩意儿,除了女人,谁还会往上盖啊? “哎呀!”孙飞扬急得,赶紧的用水,用肥皂洗了又洗,“这女人真是麻烦啊!以后真得学会处处小心,处处留意了,真说不清楚,她们什么时候,就给你留下犯罪的证据了。” 但是,钱青青并没有把孙飞扬送回王家坨,而是把车,停在了宴宾楼门口。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孙飞扬一脸懵逼的看看钱青青,又看看宴宾楼那豪华的大楼,不禁心虚的说:“我挣的那俩工资,在这里可请不起你吃饭啊!” 钱青青鄙夷的瞟了孙飞扬一眼,不屑的说:“看你那个小气样儿?就你这抠逼嗖嗖的,哪个女人会喜欢你啊?放心吧,到这里来,不用你请的。” 孙飞扬立刻露出尴尬的神情,勉强笑着说:“难道是你要请我啊?那多不好意思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男人,吃饭,还是应该由我掏钱的吧?我可不想当一个吃软饭的。” “想什么呢?就你这样儿的,还想吃软饭,你吃得起吗?”钱青青用纱巾把自己的脸,蒙的严严实实的,还戴起了一个深色的大墨镜,这才拎起她的小包,打开车门,看着仍然有些犹犹豫豫,不愿意下车的孙飞扬说:“放心吧,小气鬼,今天,咱俩谁也不用请客,你王叔刚才说的,我和小手绢儿马上就要出远门了,今天,要在这里大家聚一聚,吃顿饭,就当送行了。这些花销,你那个王叔都会掏的。” “哦~是这样啊。”孙飞扬一听,不用他掏钱,这才放心大胆的推门下车。 这家伙,上次在这里,他可是亲眼看到,感觉也没有要多少菜,多少酒,结果,算账的时候,一万多就花出去了,就他这样的打工一族,真不是来这种地方吃饭的料。 看着钱青青把脸捂得,跟个蒙面大盗一样,孙飞扬又皱起了眉说:“到这里来吃饭,你上次不是感觉挺风光的吗?还特意穿的花枝招展的,见到个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你都要跟人家打个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怎么,这回,捂这么严实啊?比我去那个金老板家里,还要严实。不就是吃个饭吗?有什么好怕的?” 钱青青小声的说:“小点儿声,我耳朵不聋,能听见。我现在是名人了,不能让人认出来。可这个地方,却常有我认识的人,在这里吃饭,若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孙飞扬捂着嘴,笑的差点儿岔气的说:“可是,你不这样,还好点儿,越这样,越容易引人注目,不知道的,会以为这又是哪一个大明星,偷偷的跑到这里,来会情郎了呢?” 钱青青听他这么说,白了他一眼,赶紧的把身子扭过去,面冲着墙,低着头,好像一个做了错事,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 孙飞扬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这女人真是的,不就是一个裸着半身的假视频吗?有什么好怕的?你在刚删掉的那些视频里,干的那些事儿,比那段假视频劲爆多了,也没见你有多害怕啊?” 他正想着,就见一个衣冠楚楚的白净瘦子,走到门口,眼神疑惑的看了他俩一眼,没有说话,也站在了他们不远处。 孙飞扬认的,这就是他王叔准备合作,想要让和小手绢儿一块儿去蜀地的那个南方蛮子常思雨,估计常思雨没有认出他们,孙飞扬想要和常思雨打个招呼,但看了一眼面壁思过的钱青青,还是闭上了嘴。 他们在这里站了不大一会儿,就见王主任和他夫人携手走了过来,常思雨眼尖,离着老远,就小跑着走了过去,和王主任两口子打着招呼。 王主任责怪着说:“这个二驴子,要请客,也不提前过来,反倒让我们这些客人在这里等他,真不像话。” 孙飞扬见王主任见怪,只好走过来,和王主任打招呼说:“王主任,我王叔在王家坨呢,路远,一会儿半会儿的过不来,怕您等的着急,所以,让我先过来支应着。” “哦~是这样啊?”王主任听了,感慨的说:“这个二驴子,看来还真是忙啊?感觉,他比我这个主任还要忙。” 常思雨逢迎的说:“商人,当然是要忙着赚钱的啦,哪里比得上您王主任,日夜都要为人民,为国家操劳的啦。” 王主任谦虚的说:“客气啦,客气啦。” 突然间,他“咦”了一声,他指着面墙站立的钱青青,问孙飞扬,“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吗?怎么连我也不敢见啦?” 他夫人在旁边推了他一把,责怪的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见了你,都要见你啊?” 说着话,她走过去,和钱青青说起悄悄话来。 常思雨见状,又疑惑的看了钱青青几眼,问王主任,“这位美女是哪一位的啦?我刚才也觉得眼熟,却又怕认错了,有些唐突,才没敢打招呼的啦。” 王主任打马虎的说:“哦,就是我爱人练瑜伽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姐妹,常老板也认识吗?” 常思雨看了两眼,又摇了摇头,说:“也许是我看错的啦,我们应该不认识的啦。” 他们正说着,王家有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老邢,和同样捂的,像一个伊斯兰女人似的高挑女人。 常思雨看看常青青,再看看王家有身后的女人,疑惑的说:“王老板,这是什么意思的啦?她们都是明星的吗?” 王家有不禁苦笑着说:“不是明星,如今也差不多啦。一言难尽,这种事情,还是不说最好的啦。” 他转向王主任说:“王主任早来啦?让您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他又瞥了一眼钱青青,说:“我说让青青提前过来安排房间,别让您们都等在外面的,这个青青,哎~算啦算啦,咱们进去吧。” 说着,领着众人走进了宴宾楼。 他们原想,包一个雅间的,可没想到,今天客人正好爆满,连一个雅间都没有了,只好在大堂里,找了一个人家刚吃完饭的桌子。 此时的钱青青,面对人们的指责,也无话可说了,谁让她早过来了,却不去订下一个房间呢?弄得现在,和这么多人,挤在大堂里吃饭,她和小手绢儿,都不敢摘下挡在脸上的面纱和墨镜,这大堂里,又偏偏开了空调,暖和的紧,好多吃饭的人,都脱下了外套,这让捂得严严实实的她俩,更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简直成了羊群里的骆驼,意外的显眼了。 就连与她们同桌的常思雨,也不住的拿眼睛,在她俩脸上,不停的扫描,猜测这是哪一个电影里的明星?为什么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呢? 直看得小手绢儿心里发毛,她偷偷的把王家有拉到一边,悄悄的说:“我说二驴子,这个常老板,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一个色狼啊?我怎么感觉,他那双色咪咪的眼睛,老在我和钱青青身上,看来看去的,好像要往我俩肉里盯啊?不行,我还是不去了吧?和这么一个人,跑这么远,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事儿啊?” “别介,您别不去啊,我的姑奶奶,”王家有一听就急了,“这都是说好了的事情了,您一句话不去,不全把整个计划,都打乱了吗?” “那我管不着,”小手绢儿怄气的说:“你只考虑你的打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一去,这么远的路,你让我坐他的车过去,孤男寡女的,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路上真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你们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还有法活吗?” 王家有只好投降的说:“好好好,我让老邢跟着你们去,等把你送到了,就让他回来,总行了吧?” “不行,不能让他到了,就马上回来,得让他在那边待一段时间。要不然,等常老板把事情处理完了回来,那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从来没做过买卖,又在那么一个偏远的地方,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小手绢儿执拗的说。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什么都答应你,那总成了吧。”王家有一律应承的说。 小手绢儿这才不再紧皱眉头,勉强点头答应。 王家有刚把小手绢儿安稳住了,没想到,那边却又出事儿了。 王主任两口子正和常思雨有说有笑,孙飞扬和钱青青、老邢几个人都默默无声的在旁边,专注的干饭,突然,却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猫着腰,悄悄的走到孙飞扬的背后,伸手就要拿孙飞扬挂在椅子背上的背包。 孙飞扬发觉有异,回身一把薅住了那个姑娘的手腕。 孙飞扬没说话,那个姑娘却喊了起来,“耍流氓啦!抓流氓啊!” 立刻就有好几个姑娘跑了过来,指着孙飞扬,纷纷指责:“这个小偷,真不是东西,偷人家的包,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着人家大姑娘的手不撒开,真的是胆子太大了。 “这社会都怎么啦?怎么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见义勇为的啊?” 旁边那些吃饭的人,一时间,没有弄清状况,谁也不便插手,只是都纷纷围过来,充当吃瓜群众。 孙飞扬倒是想要松开那姑娘的手腕,可是,那姑娘却紧紧的抓住那个桶状蔻驰女包不撒手,他真怕松开了,那姑娘就会拿着那包跑了。 那个包里,可是装着他从金老板那里弄回来的那些优盘,孙飞扬原来是想全都销毁的,钱青青却说,这都是那几个坏蛋作案的证据,要留下来,以后做大用处的。 要是让那个姑娘拿走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第119章 临行之变(3) 面对那几个女人的指责,孙飞扬冷笑着,对围观的人们说:“大家别听她们的一面之词啊,我们在这里坐着,好好的吃饭,是这个女的,偷偷的过来,想要偷我的背包,她偷我的东西,难道我还不能抓住她,就让她把包偷走才成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很多人听了孙飞扬的话,纷纷摇头说:“真没有想到,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小偷。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干什么非要做小偷啊?” 那个姑娘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倒是刚才替她帮腔的那几个姑娘,有一个姑娘说:“谁说这个包是你的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背一个女人的包啊?明明是你偷了人家娇娇的包,现在却诬陷人家娇娇是小偷,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围观的人里,又有人点头了,“对啊,这一看,就是女人的包,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背着一个女人的包啊?肯定是偷的这个女孩子的。这个小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当小偷的料。现在的小偷,胆子真大,被失主逮着了,不但不害怕,还敢贼喊捉贼,像这种祸害,就该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他这么一说,又有很多人赞同,“就是,现在的小偷,真的是没法管了,这要是过去,不把他打死才怪?现在倒好,谁敢碰小偷一下,他就敢躺在地上,把碰他的人,告到法院去,让见义勇为的人赔他医药费。这种事情太多了,现在谁还敢见义勇为啊?只能是报警,让警察处理了。” 他们正说着,就见从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径直走到他们这里,掏出证件,向大家展示了一下,人们都纷纷说:“这下好了,有便衣警察来了,这事儿交给警察处理吧。真没有想到,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这么快,还没有报警呢,就赶到了。” 就见那两个人,转向捂的严严实实的钱青青,问:“您是钱青青吗?” 钱青青疑惑的点点头,“我捂的这么严实,你们也能看出来?” 那两个警察,只是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对着钱青青晃了晃,说:“钱青青女士,有人控告你恶意侵吞金融公司的巨额财产,这是逮捕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主任见状,忙凑过来,阻挡着说:“两位同志,你们是不是闹错啦?这位女同志,她不是在金融公司上班的,我也跟他们领导交流过,也没听说,她有这方面的过失啊?” 其中一个警察皱着眉头,看了王主任一眼,见王主任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弄没弄错,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到公安局找我们领导问问。” 见人家这么说,王主任也不便再多问了,只好退到一边。 王家有见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忙跑了过来,一见有人给钱青青戴上了手铐,忙挡住那两个人问:“两位同志,这位女士,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啊?要把她抓起来?” 另一个人一把把王家有推开,声色俱厉的说:“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你们再敢挡路,可别怪我们把你也抓起来啊!” 王家有一听,再不敢多嘴,赶紧默默的退到一边。 钱青青可怜巴巴,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家有喊:“二驴子哥,救救我啊!” 再借给王家有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和警察较劲啊! 王家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王主任,王主任也只是低头不语,默默无言,这种事情,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少管为妙,现在这社会,谁的屁股也不干净,别闲事没管成,倒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那就麻烦大了。 那场大火的事情,已经搞的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寝了,若不是王家有和常思雨都请他过来,他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吃这顿饭了的。 王家有见连王主任两口子都低着头,默然无语,他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钱青青被警察带走。 眼见着,那两个警察,把钱青青戴上手铐带走,对孙飞扬连问都没有问,人们不禁又是议论纷纷。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把那个女的逮走,却不抓这个小偷啊?” “那还用问吗?那个女的,肯定犯的事儿更大,这个小子,小偷小摸的,不值得抓呗。” “不抓,也该说一下,应该怎么处理啊?咱们这些人,又没有抓小偷的权力。” “那你怎么刚才不问那两个警察啊?问我,我哪知道啊?” “看着那两个家伙,拧着眉,瞪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没看到那个光头,就上去问了一句,就差一点儿没把光头也抓起来,连那个光头,都吓得不敢说话了,咱们谁敢多嘴啊?” “不敢问,那就看着呗。这社会,只有当吃瓜群众最好。” 王家有哪有心思,听那些吃瓜群众议论啊?他见孙飞扬抓住一个女孩子的手不放,不由得焦躁了起来,上前扯着孙飞扬的手,责骂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干这种流氓的事儿?赶紧的放开人家这闺女的手!” 那个姑娘更是肆无忌惮的喊着:“大家给我作证啊!这个色狼,胆子简直太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抓住我一个女孩子的手,大伙儿帮忙,把这个色狼,给抓到派出所去!” 周围的吃瓜群众更是喊的欢了,“真不要脸,就算人家闺女长得漂亮,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见义勇为的都没有。” “你说的这么慷慨激昂,干什么你不过去帮忙啊?” “我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吗?我若是家里有矿,我早就过去,把这个小个子打趴下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说闲话吗?” “不敢过去,就别说这种风凉话,把别人说的一钱不值,你不照样,也是一个怂包蛋吗?简直就是一个键盘侠,干说不练的主儿,真轮到自己身上,没准儿比谁都草鸡。” 那个人被噎的没话说了。 孙飞扬也没心思理会别人的闲话,他更不敢把那个姑娘的手松开。 孙飞扬只好把嘴凑到王家有的耳边,小声的说:“王叔,不是我耍流氓,是这个姑娘,要偷我的包,这个包里,可是装着那几个干网贷的,录下来的好多女人被他们侮辱的视频,王婶儿说:这些视频,可都是那些坏蛋犯罪的证据,留着以后有大用的。您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能让她拿走吗?” “那这个包……”王家有看到,这明显就是一个女式挎包嘛,孙飞扬在哪里弄得这么一个女包啊? 孙飞扬只好再小声的,简明扼要的说了这个女包的来历。 王家有一边听着,一边眨巴着小眼睛。 等听孙飞扬说完,王家有笑了。 他不再拉扯孙飞扬的手,让他把那个姑娘的手松开了。 而是摸着下巴,围着那个姑娘,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的看了半天。 他这一流氓的动作,不但把那个姑娘看得心里发了毛,停止了吵闹,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不禁都骂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流氓啊?被警察抓走了一个,这个小流氓不撒手不说,这个老流氓,竟然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看人家一个大姑娘?这简直就是没有王法了呀!” “就是!这算什么事儿啊!过去,人们见了流氓,就像见了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现在,真应了那个电影上的一句话:我是流氓,我怕谁啊!那警察怎么也不来管管啊?咱们这些老百姓,都怕被讹上,谁也不敢管啊!”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的叹息声。 也有人说:“别急,咱们就在这里围着他们,让他们谁也走不了,有人报警了,等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让警察把他们抓走。咱们就围着他,谁也不碰他们,他们想讹,也讹不上咱们。” 这些话说的,连王主任他们也没脸了,想走,可是听人们这么说,还走不了了。 真觉得跟王家有到这里来吃饭,简直就是来跟着丢人的啊!简直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啦! 王家有突然盯着那个姑娘的脸,“嘿嘿”的贱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更是十足的像极了一个老色狼。 只见王家有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坏笑的,把脸凑到那个姑娘眼前,“嘿嘿”笑着说:“我说这位美女,为什么非要偷这个包呢,原来,你这是想要拿回自己的包啊?” 那个姑娘尽力的往后躲闪着,可是,孙飞扬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她根本就躲闪不开。 那姑娘只好把头用力的往后仰,以躲闪着王家有那张喷着酒气的臭嘴。 但她仍紧紧的抓着那个包不撒手,故作镇定的说:“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个包,本来是我的。” “嗯~”王家有看着姑娘,又围着她转起了圈,边转边点着头说:“我说刚才看着姑娘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呢?这人还真是啊?光着身子就能认识,穿上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王家有这么一说,孙飞扬立刻想起来,他看着那姑娘,大声的叫着说:“噢!我也认出来了,你是不是在那个楼顶上装……那个……” 孙飞扬说了半截,却不敢往下说了,那种事情,真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姑娘,还有脸活吗?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那些人,更是群情激奋了,纷纷破口大骂:“你个老色狼,小色狼,真不要脸,偷人家的包不说,还偷看人家,还有脸在这里说?等着吧,等警察来了,我们都去公安局作证,非要你们蹲几年班房不可。” “就是,一个老流氓,一个小流氓,真不害臊!竟然干出这种缺德的事情?还有脸在这里说?” 这些人们的话,听到王主任他们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一根根的钢针,扎在他们的脸上,直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可是,怪事发生了。面对人们的议论和谴责,一老一少两个流氓没脸红,这个大眼睛的姑娘,却羞红了脸,那脸红的,简直成了一块大红布,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只见她低垂着头,再也不敢抬了。 王家有却好像越被人们谴责,脸上越有光似的,他见姑娘低下了头,竟然蹲下去,从下面去看那姑娘羞红的脸。 “啊!____”那姑娘再也受不了了,她突然一松手,把那个包一扔,用手捂住脸,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那叫声,是那样的尖厉,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撕心裂肺,直震得王家有耳朵发疼。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吃瓜群众,都有人捂上了耳朵。 孙飞扬听了那痛苦的叫声,也不禁心里一颤,松开了手。 那姑娘再也顾不得,拿起那个已经掉落在地上的包,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跑出了人群。 见到姑娘哭得那么伤心,人们自动的闪开了道路,让她畅通无阻的跑出了人群,跑出了饭店。 “娇娇!娇娇!”她那几个朋友,见她跑了,也一路追着,跑出了饭店。 “哎呀!不好!她们还没有算饭钱呢!”人们正在楞神之际,就听一个女服务员突然喊着说。 “啊?!没付账?”一听她这么喊,门口的两个迎宾小姐赶紧的踩着高跟鞋,颠着脚尖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哎!你们还没算账呢!” “啊?没算账?没算账,你们怎么就让她们出来了啊?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啊?”外面的保安,一边抱怨着,一边也撒腿追了过去。 见苦主都跑了,那些自愿作证的吃瓜群众们,也没了兴致,纷纷摇着头,叹着气,议论着社会风气,散开了去。 王家有看人们都散了,才拿着那个女包,乐呵呵的放到了桌子上。 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笑!你还有脸笑?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有多让人恶心?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王主任也脸红脖子粗,连连的唉声叹气的说:“我也没有想到,你二驴子竟然是这种人,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认识你的好。跟你站在一起,真是丢人啊!” 第120章 临行之变(4) 王家有听了他们的埋怨,却一点儿也没有脸红,他拍着那个女包,“嘻嘻”的笑着说:“你们先别着急埋怨我,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吗?” “哼!”王主任用鼻子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啊?这种包里,除了装些女人用的东西,还能装什么啊?真想不到,你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偷呢?竟然不知道羞耻的,去偷人家一个姑娘的背包?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给人家就得啦,更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人,竟然用这种流氓的办法,把人家姑娘给羞走?” 小手绢儿也在旁边帮腔的说:“你个死二驴子,真是一个流氓啊!你看看把人家那个姑娘羞得,看那样子,简直没法活了!你要真逼出了人命,我看你这辈子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王夫人拉住王主任的胳膊说:“还跟这种人废什么话?以后别再跟这种人来往了,简直就是丢人啊!老公,走!咱们回家!” 王家有却嘿嘿笑着说:“主任夫人,您要是回家,还是把王主任留下,先把小姑带回去吧。我们还要和王主任商量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好商量的?”王夫人愠怒的说:“我们以后,再也不想和你这种人,有任何来往了!” “难道,您就不想把青青救出来,任她在监狱里,被别人冤枉吗?”王家有看着王夫人,冷笑着说。 “有什么好冤枉的?人家公安局,还能冤枉了她不成?”王夫人仍然愤愤的说:“连钱青青自己被人家带走,都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呀?” 王家有不再和王夫人理论,而是转向王主任,他定定的看着王主任的眼睛,慢慢的说:“青青的工作调动,都是您一手操办的,她有没有侵占公款,我想您肯定会已经问清楚了。难道,您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钱青青被别人冤枉吗?” 王主任犹疑的问:“难道你知道,她是被别人冤枉的?” 王家有冷笑着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敢说这种话吗?我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明知道,钱青青是为什么被抓走的,又是被谁抓走的,没有证据,还想救青青,那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厕所里打灯笼___找屎(死)吗?” 王主任沉吟了一下,转身对他夫人说:“要不,你跟姑奶奶先回家,我跟二驴子去看看。” 王夫人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信这个流氓的话呀?” 但是,说归说,她还是拽着小手绢儿走了。 可没等她们出门儿,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警车,从车里下来两个警察,不慌不忙的走进了饭店。 一看到警察来了,王夫人和小手绢儿也不走了,她们站在一旁,看着警察怎么处理。 只见那两个警察,一进饭店,先用眼睛,把大堂扫视了一遍,那个手拿笔记本的警察对着众人问:“刚才是谁报的警啊?” 那个手拿执法记录仪的也不说话,只是举着执法记录仪,对着周围吃饭的人们转了一圈儿。 一个剪着清汤挂面头的中老年妇女,气哼哼的走过来说:“你们警察,怎么来的这么慢啊?幸亏这不是什么抢劫杀人的案子,若是那种案子,等你们来了,罪犯早跑出十里地去啦!那还要你们过来干什么?等你们来了,黄瓜菜都凉了。” 那个手拿笔记本的警察也不着急,他一边不慌不忙的打开笔记本,一边说:“着什么急啊?大姨,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的,哪里有那么多罪大恶极的罪犯啊?天天处理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民族内部矛盾。就这些小事儿,都已经把我们忙的脚不沾地了,若是天天像您说的,您一报案,我们就要立马到的话,那还不得把我们累死啊?” 那个大姨刚想说话,警察却先问她了,“是您报的案吗?大姨?” 大姨往后退了一步,眨巴着眼睛,说:“不是我报的案,这里这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一位同志报的案啊,估计看着这里没事儿了,你们又老也不来,就走了吧?” “那~当时发生的事情,您应该看到了吧?” 大姨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您,能跟我们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那个警察边说,边用笔在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着,可写的那字,跟蚂蚁爬的一样,谁也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那个手拿执法记录仪的警察,则把手里举着的记录仪,对准了那个大姨。 那个大姨看着这阵势,大概心里有些发毛,她又往后退了两步,拒绝的说:“我没看到,这里那么多人呢,你问他们吧。” 说着,转身钻进了人群,别看刚才还手慢脚慢的,现在竟然躲得,比兔子还快,那个警察,连叫了两声大姨,她都像没听见一样,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连那些刚刚又重新围起的人群,也“呼啦”的一下子,又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只是用眼睛,不断的往这面瞟着,以免落下吃瓜情节。 两个警察,看着那些表情冷漠的吃饭人群,互相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一位服务员身旁问:“美女,你能跟我们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个服务员见警察问她,神色慌张的躲进了后厨,好像刚才耍流氓的是她一样。 两个警察笑了笑,走到收银台跟前。 那个收银员一见他们走过去,忙从手边拽过来一个小型电子计算器,在上面“噼里啪啦”的一阵按动,好像非常忙碌的样子。 “美女!……”那个警察刚喊了一声,不等他往下说,那个收银员就面带微笑,但手上却忙不停的按动着计算器,说:“对不起,我一直都在忙碌,没注意发生什么事情?咱们这里,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刚才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那两个警察,在大堂里转来转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向他们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们这都怎么啦?”看着两个警察尴尬的神情,一个虽然穿着西服,但面色黝黑,皮肤粗糙的老汉站了起来,丝毫不理会他那装扮时尚的女儿,一再的拉扯,不让他多嘴。 只见那老汉红着脸,甩开他闺女的拉扯,看着大厅里,黑压压的人头,说:“刚才,你们不是都说的挺仗义的吗?现在警察真的来了,你们怎么谁都不吱声了?这世界上的人,要是都像你们这样,那还有个好吗?” 这老汉虽然穿着一身干净的西服,但从气质上一看,就与周围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人,按说,是在这家饭店里,消费不起的。 但他现在,却像一个王者一样,睥睨的看着周围的人们,完全是一副看不起众人的表情。 那两个警察见状,忙惊喜的跑了过去,那个拿执法记录仪的警察,立刻就把镜头,对准了老汉。 另一个警察,也是端着笔记本,一手拿笔,恭敬的对老汉说:“大叔,您就跟我们说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吧?” 老汉见到这阵势,心里也有点发慌,手也有些发抖了。 但他仍然大声的说:“刚才的事情,这里的人,都看到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每一双眼睛里,都带着一把小刀,恨不得把那小刀,插在这老汉的身上,给他来个乱刃分尸。 只可惜眼神永远代替不了刀子,这老汉仍然鹤立鸡群似的,站在那里。 只有他闺女,拿手埋起了头,只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老汉也不看他闺女,更不看向众人,他只炯炯有神的看着警察说:“他们不说,我说!这个世界,总是要有人敢说真话的。若是由着这些流氓横行下去,没人敢管,谁能保证哪一天,自己家的闺女,不被他们当街欺负?” 警察赞许的对他点着头说:“对!大叔,您老人家说的太对了,那您就说说具体情况吧。” 老汉就如一位顶天立地,盖世无双的大英雄似的,把大手指向王家有、孙飞扬他们说:“就是他们,刚才在那里,对着一个女孩子耍流氓,那个小个子,一直抓着那姑娘的手腕子不放。还有那个剃了光头的,竟然围着那姑娘看,就差把眼珠子放到那姑娘脸上了。当时,不单是我看见了,这里的人们,都看见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两个警察看向王家有、孙飞扬他们,点着头说:“那~您说的那个,被他们欺负的姑娘呢?” 警察的眼睛,又开始在人群里搜索。 按说,一般这样的案子,受害者见到警察来了,应该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一样,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委屈,向亲人倾诉的。可为什么,这么半天了,也没有见到受害者站出来呢? “那姑娘感觉被他们羞辱,受不了,就跑了。”见义勇为的汉子说。 “哦?”两个警察有些迷惑了,他们当警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受害者,不等警察来了,就自己先跑了,反倒是犯罪嫌疑人,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等候警察处理的,那不成了神经病了吗?但看着那两个人,眼神闪烁,一点儿也没有精神病的症状啊? “那好,大叔,谢谢您的配合,您真是一个社会主义好公民,一会儿还要麻烦您去一趟派出所,对这个案子进行一下细致的描述。” “什么?这还不行,还要去派出所啊?”刚才,还为自己挺身而出,而感到自豪的汉子,也有些迷惑了,他这时候,好像有点儿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明明看到了,但面对警察的时候,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果然,城市里的人,都是人精啊! “做工作就要细致嘛,您老人家好人做到底,就请您继续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吧。”两个警察,不等那汉子再说什么我很忙,没有时间去派出所之类的话,就已经转身走向了王家有、孙飞扬他们。 王家有还想与王主任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看看这些重要的证据,研究一下,怎么解救钱青青,可看到警察过来,也不敢再走了,他把那个女包塞给老邢,催促说:“你和王主任找个地方,看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我想,这些东西,应该能救出我和孙飞扬和钱青青来的。” “那~老板您……”老邢抱着那个女包,看着王家有,一副犹疑未决的表情。 “我跟飞扬到派出所走一趟。”王家有催促说:“可能不能救出我们来,就看你们的啦。” “嗯~我知道了。”老邢这才抱起女包,和王主任匆匆的往外走。 “哎~等等我,我也帮着看看,是什么重要东西的啦。”常思雨一溜小跑的追在他们后面说。 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去的王夫人和小手绢儿,看着老邢怀里的女包,一脸疑惑的凑过来说:“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会让二驴子为了它,宁愿把自己弄到局子里去?” 王主任叹着气说:“我哪知道啊?二驴子只说,这里面装着什么重要的证据,说是看了这个,就能把钱青青给救出来。这二驴子,神神秘密的,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啊?” “那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王夫人听王主任这么说,就要一起跟着去看看。 小手绢儿眼睛却望着王家有方向说:“还是等等看看吧,看警察怎么处理二驴子他们吧。” “还有什么好看的?”王夫人气哼哼的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要把他们抓进去的啦!这个二驴子,我还寻思,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民营企业家,应该有点儿企业家的样子,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副臭德性?” 小手绢儿眼睛看着王家有,眼神却有些飘忽的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流氓坏蛋,我也寻思,他现在当了企业家了,应该学好了呢?没想到,还是那么一副烂样子。” 第121章 临行之变(5) 王主任嘴里喃喃的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该知道,这家伙就是一个烂货的,不管他有没有钱。” 老邢见人们这么说,不由得替王家有叫屈说:“王老板人很好的啦,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的啦。我想,小孙和老板之所以那样做,就是为了保留下这里面的东西,好想办法,解救钱小姐的啦。” “就算这样,他也不该那样子,对一个女孩子啊?”小手绢儿愤愤的说:“他不是成天吹嘘,他的办法多吗?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的呀!” 常思雨在旁边说:“反正也已经这样的啦,我们就不要讨论来,讨论去的啦,还是找个地方,看看他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东西的啦。” “再等等,我倒要看着,警察怎么收拾这个二驴子。”小手绢儿仍然不错眼珠的,看向王家有那边。 见警察走向自己,王家有主动的举起了双手,笑着说:“警察同志,真是让您费心了,劳动您大驾,还得为我的事情,让您跑一趟。” “你这是什么意思?”警察看着王家有举起的双手,有些莫名其妙的说。 王家有讨好的说:“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当然是等着您给我戴手铐啦。” 警察被他弄的,真有些挠头了,他疑惑的看着王家有,挠着头问:“你俩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王家有还是笑着说:“您看像吗?” “我看着,还真像。”警察仍然挠着头说,“但是,这个,不能凭我个人的判断,你俩,还是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我回去查查再说吧。” 说完,两个警察,一前一后,夹着王家有和孙飞扬往外走。同时,对那位见义勇为的汉子喊着说:“大叔,坐我们车走吧,完事了,我们再把您送回来。” 那汉子叹着气说:“可我这饭,刚吃了半截啊!” 那个拿笔记本的走过去,低声的恳求说:“帮帮忙嘛,大叔,我看在这些人里,您是最帅的啦,指证罪犯,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义务,您配合我们一下,跟我们回去,也就是说两句话,按个手印的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一点儿不耽误您吃饭的。” 他又抱歉的对这汉子的女儿笑了笑说:“麻烦美女在这里等一会儿,很快,我就会把大叔送回来的。” 那个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脸圆的像个篮球,身体胖的像个水桶的姑娘,本来,还是一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的样子,但听到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警察,叫她美女,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默默的点头同意。 那个皮肤晒的黝黑的汉子,架不住警察的一顿劝说,只好放下筷子,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傻瓜的表情的,低着头,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看着王家有嬉皮笑脸的跟着警察,钻进警车,小手绢儿愤愤的说:“这个二驴子,是不是有病啊?都让人家抓走了,还有脸笑呢?笑个毛啊!是不是坐过牢的人,都这么没皮没脸呀?” 这些人,谁也没进过班房,谁又能回答她的问题? 常思雨自作聪明的说:“也许警察只是请他们到派出所问几句话,就会放出来的啦?你们看,王老板和那个小个子,都没有被戴上手铐的啦。” 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哼!说的轻巧!若是耍流氓的,都只是叫到公安局,教训几句,就放出来的话,那这个社会,不乱套了吗?那么下去,谁见了漂亮姑娘,都敢动手动脚了。” 这话说的常老板哑口无言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只是说的安慰别人的话,说一会儿就能把王家有他们放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老邢催促的说:“还是别说这些的啦,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看一下这些优盘的啦。” 小手绢儿说:“还找什么地方啊?直接去你们住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老邢苦着脸说:“老板娘,您说的真轻松的啦,我们那里,连个电脑都没有,怎么能看优盘的啦?” “那就去王主任家吧。”小手绢儿自作聪明的建议说:“王主任家,就他两口子,家里也安静,也有电脑。” 一听这话,王夫人立即反对的说:“我们家不行。” 小手绢儿疑惑的问:“怎么啦?你家儿子,儿媳妇都回来啦?” “那倒没有,可是……”王夫人犹豫的说:“就是二驴子公司着火,出了人命,市里对这件事情,都非常重视,这两天,好多相关人员,人人自危,按说,我跟老王这几天,也在尽量的避嫌呢,可是,这个二驴子非要拉我们来,我们说不过他,才来的,没想到,来了,就给沾上包了,我们若是再把你们领回去,我们小区里,好多政府工作人员呢,若是看到你们,不知道又会让别人怎么想呢?” “啊?”小手绢儿这两天,一直在烦闷自己的事情,闷在家里生气,根本就没有听到有着火的事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小手绢儿问。 “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的啦,”老邢说:“这两天,我们跟着老板,东奔西跑,忙个不停,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的啦。我的脑袋,都被搅得迷迷糊糊的的啦。” “哦~”小手绢儿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怪不得这个二驴子,跟个神经病似的啊?原来,这两天,忙晕了头啦。” 她顿了顿,又说:“既然王主任家里不能去,那就去常老板家里吧。您家里有电脑吧?” 常老板苦笑着说:“好像现在,我想说不能去,也是不可能的啦。” 常思雨的家,也是一个高档小区,若不是有常思雨带着,他们这些陌生人,门口的保安,是根本就不让进小区的。 王夫人看着他家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保姆,动作麻利的给他们端茶倒水,不禁感慨的说:“人们都说当官好,好什么呀?我家老王,连个保姆都不敢请,说是怕被别人说闲话,你看看你们家,装修的比我们家还好,还雇着保姆,别人看了,只有羡慕,谁能说出一句闲话来啊!” “话不是那么说的啦,”常思雨摆着手说:“您二位都是廉洁奉公的好干部的啦,生活上,自然是不能和我们这些资本家相比的啦,我们背后,也是被很多人指着骂得啦。” 他们一边说笑,一边把那些优盘倒在桌子上,插进了电脑,众人纷纷坐定,倒是要看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常思雨刚一打开优盘里的文件,屏幕上就闪现出了男男女女在一起的健身运动,并大声的传出了女人销魂的叫声。 吓得常老板,赶紧的去抓鼠标,以控制音量,他一边调音量,一边红着老脸说:“这些女人,叫就叫的啦,干什么要叫这么大声音的啦?” 其他几个人,更是一下子,全都涨红了脸。 “这个狗日的二驴子,”小手绢儿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愤愤的骂着:“亏我们为了救他出来,还这么费心费力的,给他找证据,他可倒好,为了这破玩意儿,竟然把他自己送进派出所去了!你说这个死二驴子,真是狗肉上不了席,烂泥扶不上墙,根本就不值得咱们这么替他费心尽力。” 王夫人也红着脸说:“我早说,不能让我家老王跟他有什么牵连,这个二驴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我家老王还不信,说这二驴子经过政府这么多年的教育,应该早就学好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几年,就能有这么大的作为啊?你看看,这是能学好的料吗?” 王主任被他夫人,一顿抢白,也默然无语。他摇着头,连连叹息着,拉起他夫人的手,“算了,算了,我们走吧,以后,我不会再和这个二驴子,有任何的瓜葛了。跟他在一起,只会把我们往坏路上领啊!” “我也走!”小手绢儿跟在他们后面说:“我以后,若是再听二驴子一句话,我就不姓王!常老板,麻烦您跟那个二驴子说,他那个前老丈人,还是后老丈人的家里,我是不去啦,谁爱去谁去!跟这种人做事儿,我都觉得丢人!” 那电脑上的画面,还有那里面的喘息声音,不但他们受不了,连那个女保姆,都早就跑到外面去了。 只有老邢和常老板,仍然在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脑,对她们的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就在王主任、小手绢儿他们,打开屋门,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常思雨突然大喊了一声,“王主任!王主任您看一下的啦!这几个人,您是不是认识啦?” 王主任晦气的说:“呸!呸!呸!说什么话呢?我能认识这些垃圾吗?我可从来不勾三搭四,和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有什么来往的。” “不是的,王主任。”常思雨跑过去,拉住王主任就往里走,边走边说:“我是说,这里面的男的,我感觉有些面熟的啦,您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就是咱们都见过的人的啦?” 王主任站住脚,疑惑的说:“你是说,这些不是外国人拍的那些小电影,而是由我们认识的人拍的?” “我想是的啦。”常思雨有些激动的说:“我想,这就是王老板为什么宁愿进派出所,也要保住这些视频的原因的啦。” 王主任疑惑的看了他夫人一眼,王夫人皱着眉问:“你确定这是在咱们这边拍的,不是南方那些人……” 常思雨不确定的说:“我也是只看了几眼,不能确定,所以,才请王主任一起,帮忙看一下的啦。” 仍然在继续看电脑的老邢突然说:“里面的人,我不会认识的啦,但是,有时候,他照到室外的场景,我感觉,就是在这个城市的啦。” 既然连老邢这个外地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本地拍的,那里面的人,他们有认识的,也就理所当然的啦。 “要不,再看看?”王主任小声的问他夫人。 “看就看吧,别看上瘾就行。”王夫人点头应允的说:“这若不单单是那种小电影,而是重要的证据,该看,还是得看的。” “那~你就跟姑奶奶在外屋待一会儿吧。我确定一下就出来。”王主任说。 “既然是找证据,我也帮忙看一下,还是人多力量大嘛。”王夫人说。 小手绢儿则摆着手说:“要看,你们看吧,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看了,也是白看。” “那好,姑奶奶,您就和保姆在外面待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出来。” 王主任和王夫人,又携手走进了常思雨的客厅。 这次,几个人尽管面色尴尬,但都正襟危坐,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电脑中的不雅画面。 王夫人越看越生气,她指着电脑说:“你们说,这些男人,还算个人吗?好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王主任劝解的说:“要不然,他们能干出这种不是人的事情来吗?好啦,好啦,别说那些了,我们不是来看剧情的,是在这里面找证据的。” 常思雨用手指点着其中一个正在挥汗如雨,纵马驰骋的大板牙说:“这个人,虽然没有和我打过交道,但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啦,我在参加朋友的聚会上,见到过这个人的啦,看他散发的名片,好像是什么网络金融公司的经理的啦。但我听朋友说,还是尽量别和这些人,有什么来往的啦。他们的贷款,钱虽然好借,但却很难还的啦,不但是利息很高,属于高利贷的那种,而且,就算你能很快筹集到钱,给他们送过去,他们也会借各种理由,给你拖延,让你逾期,然后,让你再重新签订合同,在原来贷款的基础上,使得利息再次翻翻,这样一来,尽管从合同上来看,他们的借贷利息,虽然没有超越国家划定的红线,但有些经过几次重新借贷的利息,早就不知道超过红线多少倍的啦。这样子下去,只要借了他们钱的,这辈子是永远还不完的啦,简直成了他们的奴隶的啦。有人一看,这么高的利息,干脆就想不还他们钱的啦,但他们也有对策的啦。听说,有一个专业的讨债公司,就替他们讨债的啦,只要不还债,讨债公司的人,就会上门威逼利诱,甚至进行拷打的啦。虽然国家出台政策,不允许他们恶意讨债,但他们仍然对借贷人进行跟踪,上门泼狗血,泼屎泼尿,进行各种骚扰的啦。而有些漂亮女孩子,要借他们的钱,他们还会搞裸贷的啦,一旦那些女孩子不还钱,他们就会把那些视频,发送给借贷的女孩子通讯录里的亲朋好友,让她们没法做人的啦。听说,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们逼债逼死的啦。” “简直是太恶劣啦!”王主任一拳狠狠的砸在茶几上,砸得上面的茶杯,四处乱蹦。 “我们好好的社会,都让这些人,给破坏了。”王主任咬着牙说:“不行,我得在代表大会上,反映一下,绝不能让这些恶人,在社会上横行无忌下去了,得好好的治理一下他们。” 第122章 临行之变(6) “你的意思,是不是这里面,被欺负的女孩子,都是因为借了他们的贷款,才被迫与他们发生这种关系的?”王夫人试探的看着常思雨问。 “我想应该是的啦。”常思雨边说,边拔出那个优盘,换上另外一个,打开文件一看,仍然是那种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的视频。 里面的女主角,尽管换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是年轻貌美,青春靓丽,但男主角基本上都是那几个相貌丑陋,没有个人形的家伙。 常思雨感慨的说:“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凭现在女生们那高傲的心气,就凭这几个丑八怪,怎么可能,能钓到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的啦?又有几个女孩子,甘愿被他们这样捉弄,还拍下这样不堪入目的视频的啦?” 老邢突然若有所悟的说:“那位钱小姐,被那两个警察带走的时候,我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说的罪名,就是恶意侵吞金融公司巨额财产罪。今天上午,钱女士拉着孙飞扬,半天不见人影,回来的时候,孙飞扬肩上,就挎着这个女包,我想,他们可能就是专门去偷这个去了吧?” 王夫人冷笑着说:“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个孙飞扬,是不是二驴子的保镖啊?” “是的啦,”老邢点着头说:“小孙的功夫很好的啦,我亲眼看到的,好几个大汉,眨眼间,就被他打趴下的啦!” “那就是了。”王夫人点着头说:“我想,那个孙飞扬不是去偷,而是去抢,甚至有可能,还逼着人家,从电脑里,把钱青青的贷款,给抹掉了。” “您的意思是说,钱小姐在这个公司,可能也有贷款的啦?”常思雨疑惑的说。 “不用可能,完全可以肯定,她肯定会借的有高利贷的。”王夫人肯定的说。 “完全是有这个可能的。”王主任也点着头说:“钱青青家里的条件,并不太好,她家姐妹七个,一个男孩子也没有,她父母为了要生儿子,生她们后面姐妹几个的时候,为了躲避计生部门,天天东躲西藏的,没少被上面罚款,连家里的地,都差点儿撂了荒,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个青青,若不是最后一个孩子,家里连供她上学,都不会供的,可是,你看,她才工作几年,又是开好车,又是穿名牌的,还报名了一些费用比较高的形体课,就凭她那一点儿微薄的收入,根本就支撑不起的。我们原来还以为,她是利用手里的那点儿小权力,敲诈一些商家,得的外快呢。可我跟她领导谈过,说没见她有这样的迹象。我们早该想到的,她是借的网贷,现在的人们,从网上借钱,简直是太容易了。可是,这钱花得容易,还起来,可就难了呀。” “刚才,我看这里面,那些女孩子,被这几个坏蛋欺负,还有些可怜她们。现在看来,老人们真没有说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你说,就为了那点面子,那点儿虚荣心,把自己的身体和尊严,都出卖了,值得吗?”王夫人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说。 “哎~”王主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由着这些坏蛋,这么横行霸道,随意的羞辱女孩子啊!这样下去,早晚会把整个社会风气都给带坏的。” 常思雨却幽幽的说:“只怕没这么容易的啦,我想,他们能够祸害了这么多姑娘,而且还能对那些借债人进行各种迫害,而不被打击,肯定是有人罩着他们的啦,不然的话,钱小姐也不可能,上午刚从他们那里,把账给抹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人上门来抓人了的啦。我前几天,刚丢了一辆电动车,去派出所报案,人家都不给我立案的啦。说我这点儿损失,都不值得立案的啦。金额小的,不给立案。金额大的,若是没有点儿背景,也是迟迟不给处理的啦,你问他们,他们总会说,他们都很忙,顾不上的啦。咱们的事情,人家顾不上,可这件事情,他们处理的速度,却是太快了啦,简直就跟抢了他自己家一样的啦。” 他这么一说,王主任低头不语了。 这种事情,若说没有一个强硬的靠山,谁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这个靠山,又是谁呢? 他们眼睛看着电脑画面,大脑却陷入了深思。 电脑上的一段视频,结束了,切换成了另外一段,但只闪现了一下,就迅速的被切换到了另一段中。 王夫人突然喊了一声:“停!停一下!” 正陷入沉思的王主任和常思雨都猛的一怔,急忙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急切的说:“常老板,你把电脑退回到刚才切换的那一段上,我刚才好像发现问题了。” 听她这么一说,常思雨迅速的操作电脑,把视频退了回来。 就在刚才的那段一闪而过的视频里,两个明显尚未成年的女孩子,瑟缩的躲在墙角,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光着身子,一闪而过,好像是关掉了摄像设备。 “他妈妈的,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简直就不是人的啦。”常思雨气愤的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骂着说。 王夫人和王主任阴沉着脸,互相对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常思雨看看王主任,又看看王夫人,有些疑惑的问:“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啦?您二位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的啦?” 王夫人神色尴尬的站起来,拉着王主任的手,说:“我想,我和老王还是不掺和你们这件事情了,要救钱青青和二驴子他们,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这是为什么的啦?”对她和王主任的突然举动,常思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常老板,”王主任说话不再那么慢条斯理,沉稳持重了,他有些急促的说:“你也知道,我和老赵因为二驴子的事情,现在正在避嫌,他的事情,我们能不掺和,还是躲远一点儿的好。哪天,你们见了二驴子,代我向他说声抱歉,我们现在,真的是爱莫能助啊。抱歉抱歉。” 说着,王主任和王夫人拉着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常家。 “哎!王主任!王主任!”小手绢儿喊着,从保姆房间里跑出来,可是,王主任两口子已经钻进车里,一溜烟的开走了。 “这两口子,怎么回事啊?刚才,三狗子他老婆,还说让我去她家看看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一声不吭的,自己走啦?”小手绢儿疑惑的嘟囔着,走了进来。 她见常思雨和老邢,还在盯着电脑上的画面看,不禁气哼哼的说:“你们男人,怎么都爱看这玩意儿啊?这男人丑的,跟刚刮了毛的猪一样,一看就让人恶心,有什么好看的?” 老邢见常思雨不说话,就解释说:“老板娘,您不知道的啦,刚才,王主任他们,好像就是见了这个人,才突然走的啦,我想,他们肯定认识这个人的啦。” “他们认识?这个人是谁啊?”小手绢儿一听,也不再尴尬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上的那个刮了毛的肥猪问。 “刚才,常老板一直怀疑钱小姐被抓,是被一股恶势力诬陷的啦,而这个恶势力的保护伞,应该就在领导层里面的啦。王主任两口子,都在政府工作,他们也许就是见了这个人,才不愿意再管老板的事情的啦。” 常思雨还在一遍一遍的回放那一瞬间的视频画面,见到瑟缩在墙角,像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两个女孩子,小手绢儿气的指着那头刮了毛的肥猪骂着:“你说,就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竟然是……” 常思雨终于关掉了电脑,一屁股把自己陷进松软的沙发里,叹了口气,颓然的说:“王老板和钱小姐捅的这个马蜂窝不小的啦!这件事情,我也不敢再掺和的啦,你们两个,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我和王主任他们,都看过这个视频的啦。至于王老板的事情,我们都是爱莫能助的啦。” “这个……”小手绢儿愣愣的看着常老板,喃喃的说:“您和王主任都不管,谁还能管啊?我和邢师傅,在这里,可是两眼一抹黑,除了你们,别人,谁也不认识啊?” “那是你们的事情的啦,我是真的管不了的啦。”说着,也不再理会小手绢儿和老邢,自顾自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保姆,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对着他们说:“两位贵客,我们老板累了,您二位,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先请回去吧。” 人家这是在下逐客令呢,小手绢儿和老邢对望了一眼,只能先回王家有在这个城市的家里了。 老董头儿看着他俩蔫头耷拉脑的回来,没见王家有和孙飞扬,不禁疑惑的问:“南蛮子,怎么你回来,王总没回来啊?呦!这个美女是谁啊?是不是你媳妇啊?” 小手绢儿是头一次来这里,老董头儿不认识,所以,把白白净净,高挑漂亮的小手绢儿,当成了老邢的老婆。 老邢原本对老董头儿叫他南蛮子非常的不满,每次总是要向老董头儿说教一番的。 但现在他已经没心思计较那些了,他没好气的说:“干好你的自己的事情就好的啦,没事儿,瞎打听什么的啦?” 老董头儿一愣,刚要直起脖子,教训老邢几句,但见到老邢和小手绢儿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就知趣儿的打开大门,放他们进去,只是嘟囔着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好心跟你打声招呼,你还不领情了,你不也是一个打工的吗?有什么好豪横的啊?” 老邢也不搭理他,带着小手绢儿,走进了屋里。 现在公司所有的工作,几乎都停止了,院子两边的库房门上,都被贴上了封条,这还是老董头据理力争,说这里是住家,若是把封条贴在大门上,他就敢随手给撕了,扔到垃圾桶里去,你不让我生产可以,但总不能不让我回家吧? 实在不行,我就领着全家,去你们家住去。 那些工作人员,到屋里看了看,的确两边屋子里,都是床和被褥,桌子上还凌乱的摆放着水杯牙膏什么的,好像住的人,还不少。 这么多人,到谁家去住,谁也受不了啊! 那些工作人员,只好把封条贴在了院子两边的库房门上,并把老董头儿严厉的训斥了一顿,说房子这样建,有着严重的火灾隐患,若不是这里眼看就要拆除了,市里一定会让那些城管队员,开着铲车来,全给你铲平了。 老董头儿就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低着头,连连的答应说:“是是是,领导说的是,我现在才知道这样做错了,以后一定改。” 那些工作人员,见他态度诚恳,自己一个人训,也训的没意思了,这才带着大队人马,呼啦啦的去往了下一家。 那些刚回来上了几天班的妇女们,又都被打发回家去了,这小院显得非常得冷清。 老董头儿憋了半天,还想着等王家有回来,好好的表表功呢,没想到,王家有没有回来,却回来一个老邢,还带了一个徐娘半老的漂亮女人。 自己好心好意的上前打个招呼,还被老邢训了一顿,若不是看他心情不好,非得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哎~还是算了吧。”老董头儿叹了口气,这两天,王总的烦心事儿一桩连着一桩,都烦的,连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媳妇,都给打发走了,自己不知道就里,还是少跟着瞎掺和了吧。 老董头儿摇着头,又拿着唱戏机,回屋里听他的《白眉大侠》去了。 老邢和小手绢儿两个人,看着背回来的半书包优盘,大眼瞪小眼,互相的长吁短叹。 “怎么办的啦?老板娘,现在,老板不在,只能您拿主意的啦。”老邢一边无聊的转着眼前桌子上的水杯,一边无精打采的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怎么办啊?”小手绢儿叹了口气说。 “可是,老板娘,不管怎么说,您也算是本地人的啦,认识的人,总比我多的啦,老板这种情况,只有请人帮忙的啦。” “我认识,也就认识我那边的人,这个市里,我一年也来不了几趟,我能认识谁啊?就认识一个王主任,结果王主任还不敢管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小手绢儿一脸愁苦的说。 第123章 临行之变(7) 突然,小手绢儿却跳了起来,她盯着老邢问:“邢师傅,你是不是认得二秃子的儿子啊?” 老邢一脸懵逼的问:“二秃子?二秃子他儿子,是谁的啦?我不认识的啦。” “哎呀!二秃子他儿子,你都不认识?”小手绢儿满脸难以置信的说:“二秃子他儿子,还有他侄子,都在这里做买卖的!你天天跟着二驴子,你会不认识他们?” 老邢茫然的摇摇头,他没听说过,谁是二秃子他儿子。 小手绢儿见老邢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只好继续解释说:“他们都跟二驴子算是一个公司的,你天天跟在他旁边,怎么会不认识呢?” 老邢这才有点儿醒悟的说:“噢~您说的是不是王总他们的啦?” “我不知道他是谁的种?反正,我就知道,二驴子曾经和二秃子他老婆,在这里收破烂儿,收来收去,他们就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哦~我知道的啦,您不用解释的啦。”这些事情,王家有虽然没有跟他们说过,但听别人闲言碎语的,老邢还是略知一二的,他急忙打断了小手绢儿,说:“我知道王总他们的啦,您的意思,是不是去找王总他们想办法的啦?” “是啊!咱们在这里,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能认识谁啊?他们在这里,待了好些年了,总比咱们认识的人多。况且,他们做买卖的,鬼道道也多,肯定能比咱有办法啊!”小手绢儿急切的说:“走,你快点儿拉我去找他们去。” “哦哦哦~好的啦,好的啦。”老邢兴奋的又背起那个女包,拽起小手绢儿就走。 “哎!你两口子刚来这么一会儿,怎么又走了呀?怎么不多待会儿啊?我老头子不会打搅你们好事的!”老董头儿从屋里跑出来,追着喊。 “不要胡说八道的啦。”老邢回头辩解的说:“这是老板娘,不是我老婆的啦。” 小手绢儿红着脸,挣脱他的手,责怪的说:“你拽着我的手,谁看见了,不会乱猜啊?” 老邢这才醒悟过来,道歉的说:“对不起的啦,老板娘,刚才我有点儿着急,一时忘记的啦。” “行啦,别解释啦,还是赶紧拉着我,去找二秃子他儿子去吧。”小手绢儿催促的说。 他们的车,很快就停在了家星公司的门口,好在那些执法部门,只是封了家星公司的生产车间,并没有把封条贴到这里来,一些没有安全隐患的工作,在这里还是可以开展的。 他俩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是有些工作人员在忙碌着的。 老邢跟着王家有,来过这里好几趟了,好多人都认识他,所以,老邢只是和她们打了声招呼,也没有用人通报,就和小手绢儿,直接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没想到,在这里,王星辉,苏醒,王星耀,于梦露,还有谢春芳抱着孩子,也在这里,几个人坐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 他们一进来,除了谢春芳,王星辉,王星耀他们都一脸惊讶的站了起来问候,“姑奶奶,您怎么来啦?” 谢春芳抱着孩子,坐在那里没动,只是冷冷的说:“小姑,是不是您要跟二驴子结婚了,过来给我们送喜帖的呀?这二驴子也真是的,上午刚和前妻办了离婚手续,这手续还没有办完呢,下午就送结婚请帖,这也有点儿太心急了吧?” 小手绢儿被她说的,满脸通红,她急忙辩解的说:“你别误会啊,二秃子家的,我和二驴子,根本就没有那种事儿,那都是人们瞎传的。我跟二驴子差着辈儿呢?怎么可能会跟他结什么婚啊?” 谢春芳仍然冷冷的说:“差这点儿辈儿算什么啊?只要是男人有钱,别说差一辈儿,就算差个十辈儿八辈儿的,也能给铲平了,现在这社会,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二秃子家的,你也别吃这干醋,在我这里,这种醋,你还真喝不着。”小手绢儿冷笑的说:“你要是真愿意喝醋,还是找钱青青喝去吧,她那里,醋管够。” “钱青青?钱青青是谁啊?”谢春芳一脸疑惑的说,但她突然又鄙夷了起来,“我吃醋?我吃的什么醋?他二驴子爱娶谁娶谁,关我什么事儿啊?我犯得着吃他的醋吗?老娘我会看得上他一个瞎驴吗?” “哼哼哼哼……”小手绢儿又冷笑了,“看不上,这孩子是谁的?人家二驴子那次结婚,不是你……” “好了,好了,”苏醒过来拦住了小手绢儿,说:“姑奶奶,那都是什么朝代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咱别提那些个啦。快坐快坐,您是头一次来我们这里吧?” 看着苏醒那亲切热情的笑容,小手绢儿只好把到了嘴边的那些痛快话咽了回去,强做起笑脸说:“可不是怎么的,要不是邢师傅拉着我过来,我还找不到这里呢。” “哦~我二叔呢?怎么二叔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啊?”苏醒有些疑惑的问。 “哼!”一提起王家有,小手绢儿的气又上来了,“可别提那个二驴子啦,这玩意儿在人家大饭店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那个跟班一起,对着人家一个漂亮大姑娘耍流氓,让人家派出所,给逮进去了。” “什么?耍流氓?”王星辉、王星耀他们一听,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手绢儿说:“姑奶奶,您没有跟我们开玩笑吧?我二驴子叔,他会对人家大姑娘耍流氓?而且,还是跟那位孙大哥一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这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跟你们开玩笑?”小手绢儿着急的说。 “是这个样子的啦……”老邢见小手绢儿她们,说来说去,说了半天,还总是说不到重点上,只好插话,把话语权抢过来,把今天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听完老邢的讲述,一屋子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听你那个意思,二驴子是因为帮助那个钱青青,才被公安局的抓走的?”谢春芳一脸关切的问。 “那当然了,”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要不是为了那个小妖精,这个二驴子虽然坏点儿,但也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戏人家一个大姑娘。” “你老说钱青青,钱青青的,这个钱青青,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次,谢春芳没有横眉冷对小手绢儿,只是有些疑惑的问。 “我不说了吗?就是一个小妖精,仗着自己年轻漂亮,那双眼睛会勾人,把个二驴子迷的,五迷三道的,就跟丢了魂一样,为了她,二驴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小手绢儿却仍然愤愤不已的说。 谢春芳把目光转向老邢,她知道,这小手绢儿醋意之下,肯定对那个钱青青没什么好话的,怎么难听,就会怎么说她的。 老邢只好苦笑着说:“这位钱小姐,对我们老板,确实是进攻很猛烈的啦,在她的糖衣炮弹之下,老板很快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啦。” 谢春芳听了,冷笑着说:“人们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早就知道,这二驴子,手里有了俩糟钱,肯定会管不住自己的。” “不管他怎么样,也请你们各位救救老板的啦。这里,只有你们能帮老板的啦。”老邢着急的说。 “救他干什么?让他在里面待几天,正好让他清醒清醒。”谢春芳冷冷的说。 “怎么能那么说啊?二婶儿,”苏醒劝解的说“不管怎么说,二驴子叔也是咱们自己人,咱能帮的,一定要帮一下的,总不能真的让二驴子叔,在公安局就那么关着吧。” “可是,你帮得了吗?”谢春芳仍然冷冷的说:“你刚才没听这个南蛮子说,连三狗子都不敢管了,你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一句话说的,苏醒也不言语了,连王主任那么大的官,都管不了了,她们这些平头百姓,那不是更没辙可想了吗?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还是王星辉提议说:“咱们也别先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邢师傅,您把那个视频给我们看看,先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人啊?连王主任见了,都不愿意管了?” 老邢怕那个优盘,和别的优盘放在一起,再放混了,到时候找不到,所以,特意把那个优盘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听他这么一说,老邢赶紧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优盘,递给了王星辉。 “你们看吧,我是不能看了,”小手绢儿见王星辉把那个优盘往电脑上插,忙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这家伙,丑的跟刚刮了毛的肥猪一样,我看见就恶心,这东西,还是让他们男人看吧,咱女人看不得。” 可是,屋里的另外几个女人,坐在那里却没有动。 于梦露笑着说:“姑奶奶,您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是谁那么大的威风?能把王主任和常老板他们都吓住?” 谢春芳也冷笑着说:“像那种人物,肯定平时都是人五人六,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现在正好看看,他光着屁股,到底有多寒碜?” 见她们都这么说,小手绢儿也不好意思再出去了,只好远远的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只是眼睛不看向电脑屏幕。就那刮毛肥猪的寒碜模样,她想想都要吐,真不知道,他能是什么大人物,能把王主任和常老板他们,都吓成那样? 老邢记住了那一个片段,是在第几段视频上,所以,他们直接掠过了前面的那些不雅画面,直接把位置,定在了那个大人物出场的瞬间。 看着那张肥猪一样的大脸,王星辉、王星耀都低下了头。 谢春芳、苏醒、于梦露也是默然无语。 “到底是怎么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啦?”小手绢儿看着他们说:“你们刚才不还说想办法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呀?” 老邢也着急的看着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问:“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的啦?为什么你们见了,都不说话的啦?” 王星耀把嘴凑到老邢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老邢立刻张大了嘴巴,,只差没有跳起来,他喃喃的说:“这个市的治安,若是靠这样的人保护,怎么可能保护的好的啦?” 王星辉、王星耀等人,只是摇头叹息。 “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小手绢儿见到他们的反应,也不禁疑惑了起来,“看把你们都吓成这样?至于的吗?” 老邢把嘴凑到小手绢儿耳朵边,小声的把自己刚刚听来的,又转告给了她。 小手绢儿听了,并没有太意外,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是那样的话,还是让二驴子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待几天算了,谁让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呢。” “嗐~干什么都这么垂头丧气的啊?”谢春芳把怀里的孩子,换了一下位置,这小家伙老是扭着头,看向老邢、小手绢儿,大概他也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儿面生,就想多看一会儿,谢春芳真怕他,再把脖子扭了,干脆就让他正脸面向他们,让他看个够。 小手绢儿虽然说年龄也算不小了,但装扮时尚,保养的也好,况且,她本来就是方圆左近少有的大美人儿,所以看起来,仍然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少妇,成熟性感而又美丽端庄,连这吃奶的孩子看了,都不觉得痴了,竟然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边呆呆的看着小手绢儿,一边咂着自己的大拇指,直咂得“啧啧”有声,嘴里的口水,都流出了老长。 谢春芳一把把扭了回来,嘴里呵斥着:“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怎么这么小,就跟你爹一样,这么好色,早晚是进班房的料。” 那孩子虽然听不懂他妈说的什么,但不让他看美女,并大声的呵斥他,这小家伙顿时来了脾气,咧开嘴巴,扯开喉咙,就像被抓着要卖去的小猪崽一样,声嘶力竭的嚎了起来。 那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就来的那么及时,一双一对的,顺着小脸儿,往下流淌。 第124章 临行之变(8) 众人的心情,都正烦躁,被这孩子的吵闹,扰的更加烦乱了,不觉都皱起了眉头,但对谢春芳,大家又都不好说些什么。 别人不好说,王星耀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他紧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妈,您能不能带着孩子,出去转一转呀?大伙儿都在琢磨事情呢,让这孩子这么一吵,都吵得脑袋疼,什么都考虑不了了。” 谢春芳白了她儿子一眼,说:“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在这里发愁,有什么用?你们把那个优盘给我,我给二驴子送过去就行了,到了那里,告诉他里面是怎么回事,他是要出来,还是要在里面待着,主意全凭他自己拿,也全凭他自己想。”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她。 “妈,这件事情,您就别跟着瞎掺和啦,”王星耀面带不悦的说:“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谁都能送过去,您就别带着孩子瞎跑了,再说,您去也不合适。” “你们去了,就不怕被当成同犯,把你们也扣在那里啊?”谢春芳讥诮的说:“这现在,公司里正是乱的时候,你们若是再有人被扣起来,这公司的事儿,更没有人管了。” “可是,您去就行了呀?”王星耀关心的说:“您就不怕,把您也扣在那里啊?” “我一个女人,怕什么呀?再说,我还带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呢,国家不是有那种法律吗?就算犯了法的女人,只要是怀了孕,或者有了孩子,就要从监狱里放出来呢,何况我这没犯法的呢?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谢春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小手绢儿看着谢春芳,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老邢躬着身子,面色惨白的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要不,还是我去给老板送优盘去的啦,解救我们老板,我是责无旁贷的啦。” 谢春芳鄙夷看了老邢一眼,嘲讽的说:“你看看你那胆小的熊样儿,你能把事儿办成吗?” 老邢抖着腿,“扑通”一下坐在沙发上,低下头,不再吱声了。 “行啦,你也甭害怕,你去也行,只要你把我送到派出所门口,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就行了。” 老邢答应着,可是两条腿,却抖的像是风中的杨柳枝,怎么也直不起来了。 谢春芳拍了拍老邢的肩膀,轻松的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常常上咱们这里新闻的人物,天天都在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做事情,不会太过分的,况且,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做什么事情,他都得要说出一个条条框框来,给大伙儿一个交待的。只要你没招惹他,他也不会来吃你的。” “知道的啦,知道的啦。”老邢这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跟着谢春芳往外走。 别看这洪城也叫个市,可他这个市,与人家那些大城市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比一般的县城,都大不了多少,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左右,就能从市区穿街而过。 何况,他们这里,离着那个派出所,也不是太远。 所以,很快,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在这里等着我啊。”谢春芳抱着孩子,推门下车,回头嘱咐老邢说。 “好的啦,老板娘。”老邢随口答应说。 “别叫我老板娘,我不是你的老板娘,老板娘这个称呼,你还是留着喊别人去吧。”谢春芳冷冷的说完,随手关上了车门。 老邢听了一怔,随即他自己也不禁苦笑了,这个王老板,玩的也实在是太花了,给弄了这么多老板娘,真的,让他都不知道哪一个该怎么称呼了? 还是人家孙飞扬来的容易,不管你是谁,只要是和王家有有了那种关系的,人家一律都叫王婶儿,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可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总不能也跟孙飞扬一样叫王婶儿吧?不行,叫王嫂? 可是,好像自己和王家有,只是一种简单的雇佣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和他称兄道弟的那么近,这么叫,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老邢在车里,不禁犯起了合计。 可他转念又想,这个王老板,现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会不会一直就这样被关在里面了啊? 若是那样,自己原来想着,跟着这个王老板,混出个名堂的想法,是不是有点不太现实了? 这王老板,总不能自己还在局子里待着,就能遥控指挥在外面的事业,大踏步往前发展吧? 王老板的事业不能发展了,自己还跟着他,还能有什么出路? 是不是应该再找其他出路了啊?不行,还是回老家,继续守着老婆孩子,当出租车司机? 总之,老邢坐在车里,胡思乱想,眼睛却还不时警惕的瞅一眼派出所门口,只要是一有警察奔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他就做好随时发动车子,溜之大吉的准备。 他可不想因为王老板的事情,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连王主任、常老板、王总他们那些人,都怕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自己一个打工的,何苦来着? 那两个警察,带着王家有和孙飞扬,还有那位热心公民,一进派出所,王家有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他热情的打着招呼,“黄科长,您调到这里来了呀?” 那个带他回来的警察,白了他一眼,责备的说:“什么黄科长?这是我们黄所长。” 随即,他满脸堆笑的跟黄所长打着招呼:“黄所长,您这是有什么贵干啊?若是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一声,我替您去办,就行了。” 黄所长微微笑着说:“没什么贵干,我就是上趟厕所。” 那位带他们回来的警察遗憾的说:“哎呀,真是遗憾,这种事情,还得劳动您的大驾,亲自走一趟,可惜,我也不能代劳。” 王家有和孙飞扬在旁边听了,差点儿笑出声来,这让王家有想起孙飞扬讲过的一个黄色笑话:说是他们村,有一个姑娘,脑子不是太好使,跟着一群男人在一起干活,正干着活,那个姑娘扔下工具就走。 就有人问她干什么去?她就说尿尿去。 有个小子是个色鬼,就拿那姑娘开玩笑说:“二妮,我也想尿尿去,可是,你看我现在正忙着,也顾不上,要不,你给我捎上吧。” 那二妮脑子不好使,哪懂得这些?但本着助人为乐,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精神,她就大咧咧的说:“行啊,你拿来吧,我给你捎上,省得你跑一趟了。” 那小子原本只是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答应的,竟然会这么痛快,就冲着别人使个眼色,说:“你们先忙着,我给二妮拿去。” 说完,领着二妮钻进了一个旮旯。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一起乐颠颠的回来了。 就听二妮笑嘻嘻的说:“这个三小真没用,看着这么大个子,一回怎么就尿那么一点点儿?你们谁还想尿尿,我都给你们捎着,省得你们一趟趟的跑厕所,耽误干活。” 王家有看向孙飞扬,孙飞扬也在捂着嘴,尽力的控制着自己不笑出来,大概他也想起自己讲的那个笑话了。 那个带他们回来的警察,照着王家有那剃的发亮的脑袋上,“啪”的拍了一巴掌,训斥他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会儿有你哭的!” 那个黄所长就脚步匆匆的往厕所走。 王家有却一把拽住了他,热情的说:“黄所长,黄所长,怎么您不认识我了呀?我是……” 黄所长正着急上厕所,哪里有时间认识他呀?可王家有的手,抓得还挺紧,黄所长挣了两挣,都没有挣开,就着急的说:“知道,知道,有什么事儿,你先到我办公室等着我,我一会儿回来再说。” 王家有这才放开他,黄所长三步并作两步,夹着腿,一路小跑的跑进了厕所。 王家有转头对那个警告他的警察笑着说:“看到了吗?我和你们黄所长,都是老朋友了,你有什么,就直接冲着我招呼吧。” 那个警察,刚才还对王家有横眉冷对,大有要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对他进行残酷镇压的架势。 可现在,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真的跟我们黄所长是朋友?” 王家有大大咧咧的说:“那是当然的啦,你刚才没听到黄所长说,让我到他的办公室等他吗?” “那你刚才,还认错了人?管我们所长叫科长呢?”那个警察仍然有些怀疑的看着王家有说。 “哦~”王家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认识你们所长,那是两年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你们黄所长,就是科长,我这不是刚从外地回来,刚想找你们所长聊聊呢,正好,就坐您这免费车过来了。” “真的假的?”那个警察,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瞪起一双大眼,看着王家有,仍然有些怀疑的说:“你不会是在蒙我吧?看你俩这个样子,可一点儿不像好人呀?我们所长,能认识你们这种人?” “哎~”王家有一副语重心长的拍着那个警察的肩膀,叹着气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以为,这好人坏人,都像老电影似的,在脑袋上刻着字呢?真要是那样,那过去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不一眼就能让敌人给认出来了啊?那还怎么开展地下工作啊?你说,我地下工作者,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那个警察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噢!我知道了,你们是那个地下工作者吧?你们刚才,在饭店里那么做,是故意做给坏人们看的吧?那~您二位,还是到所长办公室等会儿吧,我们所长马上就回来。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我还是知道保密条例的。” 那个警察,热心的把他们领到所长办公室,还给他们倒上了热水,这才退出所长办公室,带着那位已经目瞪口呆的热心公民,去做笔录去了。 见那个警察出去,孙飞扬才一把拉住王家有,责备的说:“王叔,您这是干什么啊?人家别人,遇到这种事情,跑还来不及呢,您怎么还跑到这里,认起亲戚来啦?” “跑?为什么要跑啊?”王家有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又没有犯什么错,只不过是看了那姑娘几眼,难道见姑娘长得漂亮,多看几眼,也犯罪吗?” “可是……”孙飞扬着急的说:“王婶儿已经被抓起来了,到时候,人家一审问,肯定会把我供出来的,那些人,正愁找不到我呢,咱这不是主动送到枪口上来了吗?” “别着急,”王家有拍了拍孙飞扬的肩膀,安慰他说:“你越跑,人家才会越怀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着急抓你呢。咱们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到这里来,只要是把咱们在饭店里的事情说清楚,很快,他们就会把咱们放出去的。而且,咱们到这里来,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他们为什么要抓钱青青,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么快,就能下来这个拘捕令的?要知道,这公安局抓人,可不是说抓就抓的,是要经过多道程序的,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王叔,”孙飞扬打开屋门看了看,那个黄所长还没有从厕所回来,门口也没有其他人,这才脸色凝重的回来,悄声的对王家有说:“咱们可能惹到大人物了,咱们根本就惹不起的。” 王家有听了,先是脸色凝重,但很快,他又冷笑了起来,他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天上的两朵白云,就像被风吹上天的雪白的棉花团,在蓝色天空和金色的阳光的映照下,仿佛闪着耀眼的银色的光芒。 王家有缓慢的说:“在过去,我们的一些腐败官员,也许还真有只手遮天的机会,但通过这次的艳照门事件,我感觉,那个时代,也许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再大的贪官,在今天无处不在的网络之下,也将变得再也没有了他们遁形之地。” 孙飞扬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家有,说:“王叔,您能说明白一点儿吗?我有些听不懂。” 王家有眯着眼睛,一副成竹在胸的说:“前些天,一双弄得那两段假视频,发在网上,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我请王主任帮忙,又是请的报纸,又是请的电视台的,我也同时在网上进行了直播,当时,我还想着,通过这么一顿操作,肯定会把影响降到最低了,可是,结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这就叫,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这件事情,虽然是坏事儿,但今天看来,也许还是好事儿,他让我明白了,对付那些在一些地面上,可以只手遮天的贪官,通过常规手段,我们的确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我们只要抓住他们,在广大人民群众来说,最痛恨的痛点,只要是真凭实据,我们给他捅到网上去,在铺天盖地的舆论面前,无论他背后的后台能有多硬,也不会再有人敢于出面来保他了,毕竟,咱们这个社会,还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社会,而不是为那些贪官污吏服务的社会,有了群众的监督,谁也不敢太过分了。” 孙飞扬听了,顿时心里亮堂了起来,他兴奋的说:“对啊!王叔,我怎么忘了,您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老板,但同时,您也是一个百万粉丝的大网红啊!这些粉丝,天南海北的,哪里的都有,我们只要抓住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给他捅到网上去,他就算手大,他也捂不过天来呀!在铺天盖地的舆论面前,再大的官,他在上面也坐不牢稳了,更何况,他只不过才是一个四五线小城市的地方上的一个小领导而已。” 第125章 临行之变(9) 王家有正待说话,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就立刻住了嘴,和孙飞扬一起,望着门口。 只见黄所长这回不再着急忙慌,而是倒背双手,迈着四方步,推门缓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见到王家有和孙飞扬坐在屋里,不由得一怔,立刻板起脸孔,严肃的说:“你们是什么人啊?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办公重地吗?是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入的吗?” 说着,又退出屋门,大声的喊着:“小朱,小朱!怎么回事?是谁让这两个人进我办公室的?” 王家有忙跑了过去,热情的说:“黄所长,黄所长,别喊了,难道您忘了?是您刚才让我们在您办公室等您的吗?” 黄所长用肥胖的手指,挠着已经没剩下几根头发的脑袋,疑惑的说:“是吗?我刚才说过这话吗?” “肯定说过这话的,”王家有紧紧的握着黄所长的手说:“要不然,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到您这屋里来待着呀!” “那倒也是,”黄所长有些疑惑的点着头说:“可是……” 没等黄所长继续往下说,王家有抢着说:“看来黄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了,您还记得前两年,咱们郊区,有一家收旧衣服的着火的事情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黄所长那一直在努力搜索的大脑,好像突然被打开了闸门一样,一下子想了起来,他用手指着王家有,恍然大悟的说:“噢~你是那个……那个二驴子是吧?” 王家有使劲儿的点着头,说:“对,对,对,我就叫二驴子。” 想起了那次大火,黄所长叹了口气,拍着王家有的肩膀,低沉的说:“对于你家老太太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也一直都在查找那些凶手的下落,可是,那些家伙,打那以后,一直就没有听说回来过,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提起自己的母亲,王家有突然眼里又噙满了泪花,他哽咽着说:“我这几年……为了报仇……一直都在寻找……那些凶手……的下落,去年……在新海……让我有幸……遇到了其中的一个……为了……把他送进监狱……我是受尽了磨难啊!虽然最后……也算是把那个小子抓了进去……但……哎……” 想起为了抓那个黄毛,自己却因此丢了一个老婆,王家有想想,总觉得心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是吗?”黄所长听了,却表现的很兴奋,“那小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关着呢?我跟那边联系一下。” 说着,黄所长还找出纸笔,把这个信息给记录了下来。 看样子,这个黄所长,对这件事情,还是挺上心的,这让王家有多少感觉有些欣慰。 黄所长登记完了,又握了握王家有的手说:“对于社会的安定来说,就需要我们警民合作,不能一味的,把所有的工作,都压到我们警察的身上。我们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呀。只有有了你们这些老百姓的配合和支持,我们才能把工作做好呀。” 王家有听着这些官话套话,嘴角咧了咧,算作是笑的说:“这个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挺配合咱们公安工作的。” “那就好,那就好。”黄所长继续摇着王家有的手说:“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继续合作,争取尽快的把那些凶手,早日绳之以法。” “一定的,一定的。”王家有也很配合的握着黄所长的手,动情的说:“若没有您们这些人民的好警察的配合,只靠我自己的力量,我一个人,是没有那个能力报仇的。” “对对对,一定要靠警察的力量,你自己可别冒冒失失的去找他们拼命,那么做的话,就算拼赢了,你也有可能因此犯法,若是拼输了,你丢的可能就是你自己的命了。”黄所长语重心长的说。 一番话说下来,王家有感觉这位黄所长人还不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变得那么腐化堕落。 他就试探着说:“黄所长,我这次到您这里来,除了问一下过去那件案子的事情,还有个事儿,想跟您打听一下……” “什么事情,你说。”黄所长痛快的说:“只要是我知道的,在不违反我们保密制度的情况下,我会尽力的告诉你的。” “那就谢谢您了,”王家有先向黄所长躬了躬身说:“是……是这么回事儿,我有一个亲戚,刚才听说,是被咱们给抓了,他们听我原来吹牛逼,说我认识咱们公安系统的人,所以,就托我过来,向您打听一下,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呀?是哪一个部门下的这个令啊?我好打听打听,好托人把人捞出来。” “哦?”黄所长愣了愣,他又拿起了纸和笔,说:“你说一下面貌特征,还有在哪里被抓的?我帮你问问。” 王家有一五一十的说完,黄所长嘬着牙说:“你若是说拿着拘捕令的话,那就肯定不是咱们这里抓的啦,要是咱这里有这种事情,肯定会让我签字的,可今天,我肯定没有签过这样的字啊。” “那您费心,帮着打听打听,不管怎么说,若是您问的话,肯定比我们容易的多啦。”王家有恳求的说:“您放心,不管这事儿能不能办成,我们不会让您白辛苦的。可惜,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表示,不过,您放心,我回去,就专门去您府上一趟,以示感谢。” 黄所长摆了摆手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那么做,不就见外了吗?你俩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说完,黄所长就拿着他记的那张纸出去了。 孙飞扬看着黄所长出去,兴奋的冲着王家有比划了一个v,小声的说:“王叔,真没有想到,这位黄所长,人还挺好的,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给咱们帮忙。” 王家有虽然心里高兴,但脸上仍然是宠辱不惊的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若是哪一天,坏人多了,那就毁了。” 他俩正在聊着,那门突然被打开了,从外面闯进来好几个身穿制服的小伙子,一进门,就扑向王家有和孙飞扬。 王家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两个人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还是孙飞扬反应快,他虽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见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如狼似虎的扑向自己,他本能的往下一蹲身,“嗖”的一下,就从一个小伙子腋下钻了出去。 那个出去打听事情的黄所长,此时正好志得意满,昂首挺胸的迈步走了进来。 没等黄所长看清屋里的状况,孙飞扬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伸手在他后背推了一掌,黄所长不由自主的往前抢了一步,却一脚绊在孙飞扬早已伸出的腿上。 黄所长站立不住,“扑通”一跤,摔倒在地上,孙飞扬趁势一下就把黄所长骑在了身下,一手把他的胳膊背在身后,一手抓住了他那极为珍惜、硕果仅存的数根头发上。 “让他们都住手!”孙飞扬厉喝着说。 那几个小伙子正准备再次扑向孙飞扬,见状,顿时呆立在了当场。 “飞扬!住手!不得对黄所长无礼!”王家有大喊。 “王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拦着我?”孙飞扬虽然让黄所长站了起来,但仍然把黄所长的胳膊背在了身后,只要一有异动,他随时准备拧断黄所长的胳膊。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和政府对着干。”王家有厉声说:“快点儿,把黄所长放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可他们能代表政府吗?”孙飞扬并没有听王家有的,仍然紧紧的抓住黄所长,说:“王叔,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先想办法,把您救出去再说,” 黄所长冷笑着说:“救出去?你做什么梦呢?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能出去吗?还想救别人?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废话!”孙飞扬手上一用力,黄所长立刻疼的那亮堂堂的大脑门儿上,滚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飞扬!”王家有虽然被一个大汉按着脑袋,抬不起头来,但他仍然喊着:“飞扬,别冲动,我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犯什么罪,可不能和政府对抗,反倒加重了咱们的罪过。飞扬,听我的,赶紧的把黄所长给放了。” 黄所长尽管被孙飞扬押着,但仍然威胁着说:“听到了吗?小子,你老板都说了,要你赶紧把我给放了,和政府对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孙飞扬听了,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手上又加重了力度,疼得黄所长呲牙咧嘴,只差没有喊出声来。 孙飞扬低喝着说:“少他妈的废话,就你这道号的,能代表的了政府吗?就是有了你们这些人,才在老百姓心里,给政府抹了黑,还有脸一口一个政府,我要是政府的人,都感觉跟你们做同事丢人。” 黄所长不敢再说话了,只是用力的咬着牙,努力的不使自己疼的叫出声来。 那几个汉子,见黄所长被孙飞扬拿着,尽管跃跃欲试,想着扑上来,把孙飞扬拿住,可又怕孙飞扬真伤了黄所长,事后再落埋怨,所以,只是围着孙飞扬,没有一个人敢扑上去。 就在这里僵持不下,谁都不敢动手,却又谁都不肯放手之际,谢春芳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见所长办公室门口,围着好些人,又听到孙飞扬和王家有在里面的说话声,就急着往里面挤。 就有人说她:“你个老娘们儿,抱着个孩子,往里边挤什么?没看见里面打起来了吗?还不赶紧躲远点儿?别伤了你跟孩子。” “你们让一让,让我进去,我进去,就是劝他们别打的。”谢春芳笑着对那个人说。 那个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材瘦瘦的,长得很白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上下看了谢春芳几眼,嗤笑的说:“你知道什么呀?还劝架?你知道里面为什么打吗?” “你们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劝不了啊?”谢春芳仍然笑意盈盈的说。 那个人将信将疑的,又上下看了她一眼,看这女人,不像是个精神病,就说:“那好,你就进去试一试,量你一个妇女,还抱着一个孩子,也翻不起什么浪头来。” “那就谢谢大兄弟啦。”谢春芳对着那个人,连连的鞠躬致意。 那个人声音也不大,对着围着门口的那些人说:“大伙都让一让,让这个妇女进去,看她要作什么幺蛾子?” 那些围着的人,回头看了谢春芳一眼,默默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放她进去,但她一走过去,那些人,又把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王家有正被一个汉子押着,低着头。突然感觉有些异样,竟然在这剑拔弩张的地面上,看到了一双女人的脚,而且,还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王家有感觉有些惊异,就努力的往上抬了抬头,这才发现,来的竟然是谢春芳。 “你来干什么啊?快走,这不是你来的地方。”王家有低着头喊道。 王家有不怕丢脸,但就怕在亲近的人面前丢脸。可就这么一个让自己狼狈不堪的场面,却偏偏让她和自己的儿子看到了,简直就是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住下的,”谢春芳并没有理会王家有的难堪,她从兜里掏出来那个优盘,塞进了王家有的口袋,说:“我来了,就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把东西送到了,话带到了,我马上就走。” “哦~”王家有立刻会意,他问:“带的什么话?” 谢春芳把嘴贴到王家有的耳朵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王家有的脸上,立刻浮出了会心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这里不安全,别伤了孩子。”王家有叮嘱说。 谢春芳不再说话,抱着孩子,转身就往外走。 但那些人,却没有给她让出道路。 那个在外面替她开路的眼镜男人说:“你不是说,你进去是去劝架的吗?怎么还没劝,就又走了?” “你放心吧,”谢春芳淡淡的说:“他们打不起来了。” “你凭什么那么自信?”眼镜男人质问的说:“你刚才放到他兜里的,是什么东西?” 谢春芳冷笑着说:“什么东西,你戴个眼镜,没看到吗?放的优盘啊!里面全是你们男人最爱看的那种小电影,里面的那些大姑娘,啧啧啧啧啧……真漂亮,就是那几个男的,长得忒磕碜了,你说,你们怎么不找几个好演员啊?弄了那么几块臭肉,让人看了,好些人都看吐了。” “快把那东西,给他夺过来。”眼镜男人声嘶力竭的喊。 不用夺,王家有一直就被一个壮汉按在那里,动都不能动,那壮汉一伸手,就从王家有的口袋里,把那个优盘掏了出来。 第126章 临行之变(10) 谢春芳见状,着急的喊:“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是私人的物品,你们没有权力没收的。” 那个眼镜男人“哼哼”冷笑着说:“哼哼哼哼……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传播淫秽音像,竟然传到派出所来了,若不是看你是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早就连你也抓起来了,还在这里叫喊什么?” 不想,正被壮汉押着,连动都不能动的王家有,却在这个时候,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是那么狂妄,是那么肆无忌惮,好像还有些自鸣得意。 在当场的众人听来,简直都以为,这个王家有,被吓出神经病来了。要不然,这个人,双手都被铐起来了,连好不容易,让人送来的东西,转眼间,就被别人给没收走了,这个人,还能有心情笑出来,这不是疯了,还有别的解释吗? “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大伙儿别理他。”那个把王家有和孙飞扬从饭店带回来的人说:“我还想着,把他带回来,让专家鉴定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再给他定罪呢,他却冒充是黄所长的亲戚,连我都被他骗过去了,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你傻呀你?神经病还往回带?”旁边的一个人埋怨他说:“你是不是嫌咱们太清闲了,想给咱们找点儿活儿干呀?” “我不是也不太确定吗?”那个带王家有回来的人说:“我就怕现在的人们,都知道神经病犯了法,也不用负法律责任,故意装出来给别人看的,那不是纵容了人们犯罪了吗?” “这可倒好,现在都让他们闹到所长办公室来了,连所长都给打了,你小子就等着挨收拾吧。”旁边那人幸灾乐祸的说。 “谁说他是神经病了?”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缓步走到王家有面前,阴沉着脸,看着王家有说:“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笑什么?” “嘿嘿嘿嘿嘿……”王家有冷笑着说:“我死到临头?请问,我犯了什么法了吗?就算你们想给我安一个罪名,那也得有一个过程,拖延些日子吧?可你们却是要稀里糊涂的,要跟着你的主子吃枪子了,可怜哪,你们这些人,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还在糊里糊涂的,替你主子卖命。难道就不怕你主子,到了吃枪子的时候,也分给你们几颗?” “放屁,你在这里吓唬谁啊?我们就是执法部门,我们秉公执法,哪里会有人来抓我们?”尽管那位黄所长,被孙飞扬控制着,也是动弹不得,但他的态度,还是很强硬的。 “秉公执法?呵呵~”王家有打了一个哈哈说:“执法犯法吧?你们以为,夺走了我兜里的那个优盘,就算万事大吉了吗?难道,你们主子,就没有告诉你们,我拿走了多少优盘吗?嘿嘿嘿嘿……这些优盘还不算,我又捡着里面几个有纪念意义的,重新复制了几十份,我来之前,已经交给了一个靠得住的人,让他等着,若是我到三点,还没有带钱青青回去,就让他通过各种方式,把那些优盘,发送给各地的几十个百万粉丝以上的大网红,若是到时候,没有人敢发,就让他用他的账号,把那些劲爆小电影发到网上去,你们各位应该知道,像这种类型的东西,发到网上,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吧?恐怕会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了吧?那些外部敌对势力,找咱们的毛病,还找不到呢,只能是想尽各种办法造谣污蔑,你说,他们若是见了这种能够抹黑咱们的实锤了的狗屎,是不是会更加要加大力度,进行宣传呀?就算是为了消除国际影响,上面也会尽快的对他进行处理啊!你们也应该知道,给你们发命令的那个人,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权力,还不是上级给的吗?可上级一旦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像这种枪毙十次都不过分的罪过,有谁能保得了他?只怕躲他,都还来不及呢!可你们,现在,还在盲目的执行他的命令,到时候,东窗事发,他去吃枪子,能少了你们的份吗?只怕没等到我死,你们就已经也吃上牢饭了。” 都说好马长在腿上,好汉长在嘴上,王家有这一番话,说得这些人面面相觑,连按着王家有的那个壮汉,也不觉间,松开了双手。 这回,王家有没有了压制,得以直起腰来,更是侃侃而谈,唾沫星子直飞,他用那双小眼睛,扫了屋里众人一眼,语气缓和了一些,沉稳的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忠于职守的执法人员,上面下什么命令,你们没有权力去问一个为什么,可是,上面若是下了一个错误的命令,受害人和广大的人民群众,是不会知道,那个命令是谁发出来的,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落实到你们的身上。你们现在对我镇压的越重,到了给我这个反伞英雄平反的时候,你们所受到的处罚就会越重,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啊?” 王家有这么一说,那些壮汉疑惑的的目光,全都看向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黄所长也茫然的问戴眼镜的那个男人,“仇干事,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淫秽视频的事情?这个人,不是就是一个金融犯罪吗?怎么又扯出淫秽视频来啦?还什么反伞英雄?反什么伞?” “这个……”仇干事干笑了两声,挥了挥手,吩咐说:“你们都出去,我和这位大叔谈一谈。” 他这么一说,那些如坠云里雾里的壮汉们,互相疑惑的看了一眼,全都默不做声的往外走去。 王家有却拽住了那个刚才还按着他的那个汉子,笑呵呵的说:“喂!兄弟,我这手还铐着呢,你们领导请我喝茶,我这样怕是没法喝吧?” 那汉子看了仇干事一眼,仇干事点了点头,那汉子这才掏出了钥匙,把王家有手上的手铐摘了下来。 看他那神情,也是充满了疑惑,他应该也抓过不少罪犯了,可从来还没有遇到过,本来已经铐起来的罪犯,仅凭着几句话,就又给放了,还要客客气气请喝茶的? 王家有活动着自己被手铐铐红了的手腕,笑着对孙飞扬说:“还抓着黄所长干什么呀?还不把黄所长给放了,给人家赔个不是?” 孙飞扬也是满脸的怀疑,但见那些人,都退了出去,而且还听话的把王家有的手铐摘了,人家都已经撤了,自己还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想到这里,他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听了王家有的话,松开了一直把黄所长的胳膊,拧在背后的手。并向黄所长鞠了一躬,陪笑着说:“对不起了,黄所长,刚才形势所迫,对您有些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黄所长瞪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 可他现在,顾不上找孙飞扬的麻烦,他着急的问仇干事,“仇干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跟您说的,好像不是一码事儿吧?” 仇干事拍了拍黄所长的肩膀,干笑着说:“黄所长,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也是上支下派,上边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去做的呀?咱们做下属的,总不能上面派给咱什么任务,咱先问上十万个为什么,再去执行的吧?好了,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到别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我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和他们谈一谈。” “这……”黄所长想说什么,可又一想,现在哪一个领导,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小秘密?像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问得多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头耷拉脑袋的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屋门。 这会儿的谢春芳,再也没有了人拦着她,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那是王家有自己的事情了,她才懒得参与这些烂事儿呢,她抱着孩子,施施然的走出了派出所。 老邢还在路边紧张的看着派出所方向,他没见有警察向他走过来,倒是见到好几辆闪着警灯的车,开进了派出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是紧张的在外面观望着。 这时间,过得真是漫长,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他才看到谢春芳抱着孩子,一步三摇,不急不慌的走了过来。 看到谢春芳那闲庭信步的表情,老邢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他打开车门,焦急的问:“谢总。” 来时的路上,他喊谢春芳老板娘,谢春芳表现出了明显的拒绝。老邢琢磨了半天,感觉叫什么都不合适,既然现在的人们,当老板的,都喜欢被人们叫什么总,那就喊她谢总好了,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废品站的小老板,但叫总,应该不会错的。 他见谢春芳没有说什么,就接着说:“我们老板,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啦?谢总?” “他能有什么事情啊?”谢春芳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说:“放心吧,你们老板,本事大着呢,连所长都在请他喝茶呢,他在里面,舒服的很。咱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了。” “哦……”老邢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算是落到了实地。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的啦。”老邢激动的说:“我刚才,在这里,感觉都要吓死的啦!您没有看到,我刚才,就在这里,眼看着好几辆警车开进了派出所的啦,我还以为,这是要抓我们来的啦!” 谢春芳瞥了老邢一眼,老邢那本来就白白净净的小脸儿,现在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嗤__有什么好怕的?亏你还是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没有我一个女人胆子大?” 谢春芳冷笑着说:“我们又没有犯法,人家为什么要抓我们啊?再说,这里是派出所,警车进去,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老邢想想也是,人家警车不进派出所,还去哪里啊? “但是,”老邢嗫嚅着说:“我是看王主任、常老板他们,见到了优盘里的那个人,都不敢再管的啦,我是怕那个人权势滔天,会把所有知情人都抓起来,免得泄露了他的机密的啦。” “切,就这屁大点儿的小城市,权势再大,能大到哪里去?他手大,能捂过天来吗?”谢春芳冷笑着说。 但是老邢却仍然担心的说:“谢总是不知道的啦,越是小地方,越是偏远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权势滔天的恶霸型的人物的啦,因为天高皇帝远,法律的监管就会不到位的啦,有些手握权力的大人物,可以越过法律,自行决定某些人的生死的啦。说他们就是一些地方上的土皇帝,一点儿也不过分的啦。” “你说的那是边远地区,”谢春芳冷笑着说:“在咱们这里,虽然说城市不算大,但好歹离着大城市也不算太远,人们的思想都比较开放,尤其是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谁若是敢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也许一两次,还没人敢去告发他,可一旦惹出了人命,有人豁出去了,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多半死的,就是那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触犯法律的人,所以,别看王主任、常老板他们不敢沾边,他们是怕影响他们的官位钱途。反倒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才用不着怕他呢,大不了,我换一个城市住,离了他的势力范围,生活还是照样过,没准还能过的更好了呢。可那个当权的大人物,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担心咱跟他们拼命,怕咱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们,去告发他,让他连官都当不成,还有可能去吃牢饭,弄不好,连命都可能丢了。所以,别看那些人,平时在上面作威作福的,其实,心里害怕着呢。哪里有咱们老百姓,使一分力,挣一分钱,这钱挣着踏实,日子过得也踏实。” “谢总说的是的啦。”老邢点着头说:“那些土皇帝,都是在一些信息不通畅,法律不健全的地方的啦。像现在的互联网这么发达,使得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很少还有敢明目张胆的触犯法律的官员的啦,他们就算是操纵权力,也是偷偷摸摸的做的啦。” 第127章 临行之变(11) 果然,不大一会儿,老邢看到过的那些警车,就一辆辆蔫头耷拉脑的开走了,又过了不大一会儿,王家有和孙飞扬,就在那位黄所长的陪同下,走出了派出所。 王家有简直就像是胜利归来的大将军,脸上充满了喜悦。可那位陪同他的黄所长,尽管脸上也带着笑,但那嘴咧得,却像是吃了十八个苦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老邢一见到王家有和孙飞扬出来,顿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快步走过去,紧紧的抓住王家有和孙飞扬,还没说话,眼泪都掉下来了。 “老板、小孙……你们……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啦……我在外面……都要急死的啦……” 王家有却呵呵笑着说:“有什么好着急的?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黄所长还请我们喝茶来呢。” 黄所长在旁边,只是呵呵的干笑,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家有回头对黄所长说:“黄所长,请回吧,我一个小老百姓,可禁不起让您这个大所长送啊!让不知道的人见到了,还以为,我是到您这里送礼来了呢。” “那好,王老板,我就不送了,您慢走啊。希望您跟仇干事谈的事情,都能够完美解决。”黄所长语重心长的说。 “我是肯定能够遵守协议的,”王家有认真的说:“就看王干事那边了,只要你放了钱青青,并且以后不再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才不会主动的和领导们对着干呢。黄所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哦~哦~是~是~是。”黄所长尴尬的,只是点着头说。 “那好,黄所长,我就先走一步了,免得让家里人,一直担心。”王家有说着,钻进车里。 老邢一脚油门,车子飞一样的蹿了出去。 “干什么啊?老邢!”孙飞扬的安全带还没有系好,身体重重的撞在靠背上,吓得他大喊大叫:“你是准备拿汽车当飞机开啊,怎么的?开之前,你先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啊!” 老邢也不介意,只是呵呵笑着说:“我是看你们出来,有点儿太兴奋,手脚都有点儿发抖的啦。” “这是开车,可不是跳舞,你可倒是抖的欢实了,我们可就不安全了呀!你可别让我们刚从虎口脱险,再遭遇什么马路惊魂啊!”孙飞扬惊魂未定的紧紧的抓着座椅的靠背说。 “好的啦,好的啦,”老邢放慢了车速说:“别说别的废话的啦,你还是快一点儿说一说,你们在派出所,都遭遇的什么事情的啦?我刚才在外面,一直都在替你们担心的啦。” 一提起这个,孙飞扬立马来了劲儿,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双手挥舞着,讲起了他力擒黄所长,王家有舌战群豪的精彩瞬间。 最后讲到,王家有和那个仇干事达成协议,让他们放了钱青青,并且以后不再找他们的麻烦,而王家有则保证,收回所有发出的优盘,并且保证这些优盘,会一直保存在一个秘密的地点,永远不会让外人知道。 老邢听了,疑惑的说:“可那些优盘,我们都放在王总那里,并没有往外发给别人的啦?” 王家有在后座“嘿嘿”笑着说:“兵不厌诈吗?若是他们知道,那些优盘都在一个人的手里,他们还会答应我的条件吗?还不直接来个瓮中捉鳖,找到你们,把你们和那些优盘,来个一勺烩啊?我这么说,就是让他们无从下手,你知道我发出去了多少优盘?又是发给了谁?这快递一分散,四面八方的,什么地方的都有,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及时追回来,追不回来,就有被人在网上广而告之的可能,到了那时候,他就算把我撕成碎片,也已经晚了。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听我的,把我们,还有钱青青放了,让我回去,把那些正在路上的快递追回来,并且替他保守秘密,这样,我们双方互不侵犯,各自平安,两全其美。” “还是老板高明的啦,”老邢吹捧的说:“要换做是我的话,早就被吓尿了,老老实实的,把那些优盘,全都交出去的啦。” “哼哼……”王家有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若是把那些优盘交出去,他就能放过咱们了吗?哼哼~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我真把优盘都交给他,他不但不会放了钱青青,甚至会连我们,也找个罪名给收拾了,毕竟,很多人信奉的是,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也许他还不敢随意的处死咱们,但,找个理由,把咱们与别人隔离开来,还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 “但是,”老邢仍然疑惑的说:“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把您给放了,您会继续把那个人的丑恶面目,给发到网上去的啦。” “这当然得亏了,我跟跟他们说了,我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只懂得将本求利,和气生财,是轻易不会干出那种断人财路,也断了自己后路的事情来的。但他们若是不给我活路,那就别怪我一拍两散,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了。像他那种人,肯定觉得自己的地位尊贵,犯不上和我这种臭无赖同归于尽的啦!呵呵呵呵呵……就这样,我们就安全的回来啦,他们并且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我也赌咒发誓,会妥善保管那些优盘,绝对不会落到旁人的手里,他们继续奸淫掳掠,杀人放火,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会干涉他们的事情。” “哼!”在旁边抱着孩子,一直不吱声的谢春芳冷哼了一声,撇着嘴说:“你们好不容易,抓住了那些坏蛋的罪证,还不借机会,把这种人渣子都铲掉了,还让他们继续为害人间,有什么好得意的?还在这里臭显摆?” 老邢和孙飞扬听了,都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这种话,他们却不敢说出来,现在谢春芳替他们说出来了,就全都憋着笑,偷眼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满脸无辜的喊道:“哎呦!我的大姐呦,您说话说的真轻巧!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把他们给灭了!把他们给灭了,是容易的很,可您想过没有,他们能发展到现在,肯定不会是只有这优盘里的这几个人,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多着呢,你知道无意中,会触碰到谁的利益?这若是我一个人,怎么着,都好说,大不了,我卷铺盖走人,或者豁出去了,跟他们拼一把,可不是还有你,还有孩子了吗?我总不能,只图一时痛快,置您跟孩子的安全于不顾吧?” 谢春芳冷下脸来说:“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娘儿俩,早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以后,少扯上我们俩。” “好好好,不扯不扯。”王家有举手投降的说“不扯你们,不还有老邢、飞扬、星辉星耀他们这么多人了吗?还有咱们的公司,现在生意正在蒸蒸日上,咱犯得上和他们同归于尽吗?就算是能把他们弄进去,可他们的那些党羽,您都不知道是谁,没准儿半夜您正走夜路呢,说不清谁背后,就给您一半头砖,这么下去,咱那日子,还怎么过啊?更别说,咱们那生意正蒸蒸日上呢,让人家盯上咱,天天给咱小鞋儿穿,那生意就没法做了。只要他们不再找咱们麻烦,他们爱祸害谁,就祸害谁去吧,跟咱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做买卖的小商人,又不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大侠,犯得着管那档子闲事吗?” 王家有还在洋洋得意,滔滔不绝,自吹自擂,可偷眼看着,谢春芳和孙飞扬、老邢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只好收住了话头,讪讪的说:“不管怎么说,咱们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和那些人斗,没咱们好果子吃的,咱们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出来,就已经念阿弥陀佛了,就别奢望还要扳倒人家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过平平安安的日子?非要把日子搞得鸡飞狗跳不可?” 谢春芳无语了,她已经经历过了太多潮起潮落,真的也有些厌倦了那些激荡的生活,尤其现在,她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更是希望日子过得越简单越好。 只是,手里掌握着一伙儿坑人的家伙,犯罪的证据,却为了自己的日子平安,而只能选择替他们保守秘密,让他们继续祸害更多的家庭,那心里着实有些难平。 老邢和孙飞扬,一切都听老板的,既然老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就自己这样的短浅目光,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家星公司,一进办公室,那些优盘,还在桌子上摆着呢,几个人,楞棵棵的全都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堆优盘,不知道如何处理? 幸亏那些人,不知道这些优盘全都在这里,若是他们派人到这里一搜,不但这些优盘全都被搜走了,他们这些人,闹不好,也要跟着沾包了。 王家有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应对机智,若不然,就这些东西,会连累多少人啊? 一见到王家有谢春芳他们进来,几个人都跳了起来,王星耀喊:“妈!您回来了?” 王星辉说:“二叔,您没事儿吧?在那里他们没有为难您吧?” 苏醒盯着王家有的脸,看了半天说:“我听说,流氓犯在监狱里是最不受待见的啦,那些人一听说,谁是犯了流氓罪进去的,都会可着劲儿的收拾。” 王星辉瞪了她一眼,嗔怪的说:“就算收拾,那也不是能让你看到的地方,你以为在脸上,就能看出来啊?” 孙飞扬这会儿又来了劲儿,胸脯一拔,骄傲的说:“说什么呢?王总,有我在王叔身边,谁敢对王叔怎么样?别忘了,我可是王叔贴身的保镖呢!” 老邢撇着嘴,不屑的说:“你就别吹的啦,若不是你把这些惹祸的东西拿回来,老板不会有这些麻烦的啦。” “我……”孙飞扬想辩解几句的,可想想,也确实是,若不是自己把这些优盘拿回来,王叔可能还真不会有这些事情的。 可自己办这些事情,还不是受了王叔的指派吗? “嗐~算了,争辩那些有什么用?只要是王叔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那就行啦。”孙飞扬这样想着,就扁了扁嘴,没有和老邢继续斗嘴下去。 王星辉看着那些优盘说:“二叔,这些优盘,怎么处理啊?这可是一堆炸弹,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啊?” 小手绢撇着嘴,生气的说:“还要怎么处理?拿锤子砸了,放把火烧了,办法多的是,留着这些害人的玩意儿干什么啊?我就纳闷,你们男人,怎么都爱看这些东西啊?看看都让人恶心。” 王星辉也点着头说:“是啊,二叔,我们刚才商量着,这东西我们不能留着,留来留去,真若是保管不善,被有心人泄露出去,会给咱们惹来大麻烦的。可这些东西,是二叔您拿回来的,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等着二叔您回来处置。” 王家有一听,赶紧的把那些优盘,又装进了包里,紧张的说:“可不能毁了呀,这可是咱们保命的东西,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了,咱们手里没有了这些东西,别人我不敢说,钱青青是肯定从里面出不来了。就我跟飞扬今天在派出所里这么一闹,那些人肯定记着我们的账呢,别好不容易,让我把他们唬住了,再让他们把我们弄回去,那就麻烦了。你们甭管了,这些优盘,我会妥善处理的。” 说着,把那个包,又交给了孙飞扬,吩咐说:“这东西,可得保管好了,千万别有个闪失,这要是丢了,我们的麻烦大了。” 孙飞扬接过来,坚决的说:“放心吧,王叔,我会用我的命,来保住这些东西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家有站起来,招呼着说:“非常时期,我们就别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了,免得把那些人的视线,吸引到这里来,咱这公司的工作,更没法干了,我们赶紧走,让他们想找麻烦,也只找我一个人好了。” 第128章 临行之变(12) “啊?这么着急啊?二叔。”王星辉惊讶的说:“他们既然把您放回来,应该就不会再找您的麻烦了吧?”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哼哼,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说到做到,永远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了。可是,有那个可能吗?以我这些年来的经验来看,胜利是靠斗争争取来的,靠眼泪,是得不到胜利的。我们永远都不能把人性想得太好了呀,谁只要把敌人想像的太美好了,谁就到了该倒霉的时候了。所以,我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妙啊。” 谢春芳一边给孩子喂着奶,一边冷笑着说:“他要走,你就赶紧让他走吧,可别让他把灾星引到咱这里来,咱们这里,已经够麻烦的啦,你还嫌麻烦不够啊?” 她这么一说,王星辉不敢吱声了。 小手绢儿跟在王家有身后,拉着一个行李箱,还背着一个背包,她这是准备马上动身,坐常老板的车,和常老板一道去蜀地的,可没想到出了这事儿,常老板有些退缩了,到现在,也没一个信息,说一下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王家有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一下,说:“小姑,您还是先别跟着我们走了吧,我怕我出去还有危险,要不您还是在这里等一下,我给常老板打个电话,还是让常老板继续和您一起去蜀地吧,我让他直接来这里拉您。至于老邢,我会很快让他来和您会合的。” 小手绢儿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又安静的坐回了沙发上。 王家有又看了一眼孙飞扬背着的那个女包,嘬着牙花子说:“我估计,现在,这个包有些扎眼了,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包,把这些优盘,倒一下包啊?” “这个可以。”王星耀立刻站起身来,到外面找了一个比这个背包大的多的皮包,递给了王家有。 王家有看着那个大皮包,苦笑着说:“还是帮我找个小巧一点的吧,只要是能装下那些优盘就行了。我们这是避祸,不是逃难,东西太大了,行动他也不方便啊。” 王星耀没有吱声,转身出去,又找回了一个黑色的女包,在这里,别的没有,要说什么名牌服装,包包,那是多的是。 这个小包小巧玲珑,但应该也能装下那些优盘吧? “飞扬,你把那些东西,倒进这里面,你背这个包,我拿着那个包。”王家有吩咐说。 孙飞扬拎起那个女包,“哗啦啦”两下子,把那些优盘,倒在了新拿来的女包里,结果,这个女包的容量,的确太小了些,孙飞扬把剩下的,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王家有脱下自己的外套,团吧团吧,塞进了刚倒出来的女包,他又把背了另外一个书包的孙飞扬,叫到了外面,耳语了几句,孙飞扬听了连连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楼梯。 老邢疑惑的说:“老板,他这是什么意思的啦?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的啦?” 王家有背起那个女包,往外推着老邢说:“走走走,飞扬有飞扬的事情,咱俩走就行了。” 走出办公室,王家有又对老邢说:“老邢啊,从现在开始,你的眼睛可要机灵着点儿啊,随时给我做好应变的准备。” “要不要这么紧张的啦?您不是说,已经没有问题的啦?”老邢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小心点儿,没大错,你就机灵着点儿吧。”王家有拉着老邢走出了大楼。 老邢的腿,不禁又哆嗦了起来。 “怕什么怕?有我在你身边呢,什么都轮不到你出面。”王家有安慰他说。 “我知道的啦。”虽然这样说,老邢的腿,还是在不断的发抖。 他们的车,就停在楼前的门口,距离并不是太远。 老邢紧走几步,过去给老板开车门,王家有拎着那个女包,不急不慌的,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突然,从路上跑过来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连打带闹的从王家有身边路过。 有一个身材瘦瘦的孩子,在路过王家有身边的时候,身体猛的撞向王家有,王家有虽然看似悠闲,实则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见这群孩子,从身边跑过,就加了一百二十个小心。 见那孩子撞向自己,王家有一闪身,那孩子撞了一个空。 没想到,那孩子倒不愿意了,瞪起一双小眼,指着王家有骂:“你他妈的瞎了眼呀?走路不长眼睛?差点儿没撞了我!”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少年,立刻就把王家有围了起来。 “他妈的,看着人五人六的,走路不带眼睛,眼睛长到腚沟子里去啦!” “就是,没见到小爷们儿从这里走吗?看到,还不知道躲远着点儿?” 看到几个小年轻围着王家有骂,老邢的腿,抖的更厉害了,他楞在原地,不知道应不应该过来帮忙?可是,那两条腿抖的,他也不听使唤啊! 王家有的眼睛,本来就小,这会儿他索性眯起眼睛,乍一看,真跟瞎子一样,只见他嘿嘿陪笑着说:“是呀,我是一个瞎子,走路看不见道的,你们这群孩子,怎么也不长点儿眼睛啊?难道跟我一样?眼睛长到腚沟子里去了吗?” “他妈的,你个瞎驴,还敢跟我们斗嘴?看我不削死你?”说着,一个少年抡拳就打向王家有的脸。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群孩子,毫无顾忌,骂人专捡短处骂,打人专往脸上打,把老祖宗留下的那些忌讳,全都当放屁了。 另一个孩子说:“这老头儿,瞎摸胡啦眼的,背个小包倒不错,该不会是偷来的吧?给小爷儿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着话,劈手就来夺王家有手里的包。 王家有是眯着眼睛,可没有闭上眼睛,他能睁眼看着,那拳头往脸上砸吗? 他一斜身,那小子的拳头,就贴着王家有的肩膀滑了过去,可他躲过了这一拳,那包却被另一个小子抓住了背带。 王家有挣了挣,竟然没拽过来,却把那小子惹急了,一手抓住背包的背带,一手挥拳冲向王家有的鼻梁,这拳头若打上,王家有的鼻梁,非得塌了不可。 老邢吓得捂上眼睛,惊叫了一声:“老板,快躲的啦!” 还没等王家有躲闪,就见眼前黑影一闪,王家有本能的眼睛一闭,就听“嘭”的一声,但是,王家有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正在纳闷,随即,耳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哎呦!” 但这个声音,却绝对不是王家有发出来的。 王家有纳闷,睁眼一看,却见跟他抢包,还想挥拳打他的那个孩子,此刻正满脸鲜血的,用手捂着鼻子惨叫。 他身后的那几个小子,也露出了惊惧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本来打人的,却成了被打的啦?这是老天爷显灵?还是遇上狐仙了呀?让那个小子,自己打起自己来啦?”王家有正自胡思乱想,就听身后有人说话:“二哥,您这是怎么啦?怎么越活越抽抽了啊?就这么几个小毛蛋孩子,怎么还让他们欺负的,欺负到咱家门口来啦?” 王家有回头一看,却见身后站着一个红光满面的胖子,这胖子,本来是一说话,先笑的把嘴都咧到腮帮子上的,可现在,这家伙拧着眉,瞪着眼,握着一双醋钵一样的拳头,一脸的凶相,这不是那个丑儿叔的女婿田有光,又会是谁? 在田有光的后面,还有几个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汉子,尽管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但个个晒的皮肤黝黑,身体结实,都是干惯了体力活的人。 王家有见到是他,那颗悬着的心,立刻“扑通”的一声,放到了肚子里,他拍着田有光的胳膊,笑着说:“我说是谁呀?怎么这么大的威风啊?原来是你啊?你是及时雨再世吗?怎么赶得这么巧啊?” 田有光并没有接王家有的话茬,他只是皱着眉头,疑惑的说:“我说二哥,您这是怎么啦?您怎么还让这么几个小毛蛋孩子,给收拾啦?您过去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都哪里去啦?” 他没等王家有说话,就指着王家有,对那几个孩子吼着说:“就你们这几个混蛋玩意儿,也敢跟我哥动手?怕是你们没打听打听吧?我哥是不稀罕跟你们一般见识,若是把他的火勾起来,早把你们给弄死了,你们信不信?” 那个率先打王家有的那个小子,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尖刀,冷笑着说:“少他妈的,在小爷儿面前吹牛逼,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吹牛逼吹的,一个个的,能把天都吹破了,可一动手,屁都不是。兄弟们,别信他们的,给我一起上,削死他们!” 说完,挥手带着那帮家伙,冲向田有光、王家有。 “呦呵!还真是他妈的吃生米的,不信邪啊!”田有光回头冲着身后那几个人吼道:“哥们儿们,抄家伙,给我干,打趴下一个,我奖励一万块钱!” 那几个汉子,还真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些老实憨厚的农民工,那些农民工,见了打架的,都躲得远远的,可这几个汉子,一听田有光这么一说,两只眼睛简直放光,只见他们有的抡起大锤,那大锤的锤头,都赶上小孩儿的脑袋大了,光那长柄,就一人来高。只见那汉子,抡起大锤,就砸向领头的那个小子。 有的抓着两米多长的撬棍,撬棍的一头,弯成半圆,一头砸的扁平铮亮,就像一个小铲子,那汉子挺着撬棍,用扁头铲向另一个小子。 有的没有趁手的家伙,从背的工具兜子里,掏出来一大大号扳手,有的抓着一把大号的螺丝刀,也嗷嗷叫着,好像冲向羊群的恶狼,冲向了对面。 王家有看了,简直惊掉了下巴,这田有光,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生力军啊?这还是平时印象里的那些农民工吗?简直比他平时见过的那些城管都生猛啊! 这下,王家有也来了劲儿,他没有应手的家伙,抡起手里那个价值近万的名贵女包,当作流星锤,也大呼小叫的,冲向了对面。 就连一直在旁边哆嗦的老邢,见到了自己这边人强马壮,气势如虹,也豪气陡生,他找不到兵器,索性脱下自己的外套,当作软鞭,冲向了那几个少年。 他一边抡,一边骂着:“他母亲的啦,敢打我的老板,你们的胆子肥的啦,看我不抽死你们的啦!” 那个打头的小子,手握尖刀,原本还以为,对面的那些牛逼匠,一见到他拿出刀子,肯定会吓得望风而逃了呢!他正暗自得意,猛一抬头,却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瞪着一双牛一样的大眼,抡着一柄大锤,挂着风声,砸向自己。那大锤的锤头,比他的脑袋,小不了多少。 虽然那锤头没有他的脑袋大,但若是碰到一块,他的脑袋,可肯定碰不过那个大锤头,不说是拿鸡蛋碰石头,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那大汉也知道,不能拿大锤砸他的脑袋,怕把他的脑袋,砸到肚子里去,但那大锤,就是砸到其他地方,那也受不了啊!砸到哪里,哪里就得骨断筋折呀! 他虽然手里,也拿了一把看似锋利的尖刀,却连人家的毛都碰不到,人家早已经把他砸趴下了,除非他把刀子甩出去,可他又没有练过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他把刀子甩出去,那刀子飞向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话,他更是净了手了,手里连个对敌的家伙都没有了,这买卖怎么算,那也是赔钱的呀! 虽然他没有上了几天学,但这笔账,傻瓜都能算得明白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想当带头儿大哥了,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头儿,也不如留着自己脖子上面的那个头有用! 想到这里,他心里喊了一个一二三,转头撒腿就跑,跑的简直比兔子都快。 边跑还没忘了喊:“兄弟们,冲啊!干他娘的!” 紧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小子,手里拎着一根钢管,正闷着头,跟在他们的头儿后面往前冲,冷不丁发觉,在他前面的那个头儿,怎么跑到他后面去了? 他抬头看去,却见一个脸黑的像炭一样的汉子,咧着大嘴,露着一口白森森的,像野兽一样的牙齿,狞笑着,挺着一杆两米多长的铁铲子,铲向自己的胸前,自己手里的那根二尺多长的钢管,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成了孙子,他心说:“这仗还有法打吗?这也根本就够不上人家啊?这不是明摆着干吃亏吗?” 他想回头看看他们的头儿,想向头儿讨一个主意,可回头一看,他们的头儿,跑的早都没有影子啦! 连头儿都跑了,这仗还打个毛线啊? 这家伙心里,顿时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把他们头儿的十八辈儿祖先,逐一都问候了一个遍,也撒腿去追逐他们的带头大哥去了。 还好,这哥们儿比带头大哥仁义多了,他没有像带头大哥一样,自己往后撤退,却喊着,让人家别人往前拼杀。 他悄悄的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129章 临行之变(13) 可他的撤退,还是引起了同伙的注意,“老二,你跑什么?” “老大上厕所没带纸,让我给他送纸去。”被同伙发现了,这个老二只能暗自叹了口气,瞎编一个逃跑的理由。 “什么?你们老大老二全跑了?我们还打个锤子啊?”那些同伙全不干了,这俩头儿也太不够哥们意思了吧?自己悄没声的逃跑了,却让我们在这里拼命?我们才不干呢,“快跑!快跑!风紧,扯呼!” 这几个小子,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跑什么跑?你们这些小崽子,刚才不是挺横的吗?”田有光看着那些,被撵的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少年们,哈哈大笑的喊着。 “行啦行啦,让他们别追啦,难道你还真要他们打出人命来啊?”王家有跑到田有光身边,制止的说。 田有光却毫不在意的看着那些被撵的,跑的都玩了命的小子们,笑着说:“这些小子们,平时老仗着自己不够刑事年龄,净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以为法律拿他们没有办法,今天老子就是要给他们个教训,你打别人,也有可能被别人打,也让他们尝尝被别人打的滋味。” 王家有着急的说:“可是,现在是法制社会,出了人命,是要偿命的,伤了人,是要赔钱的,为了一点儿小事儿,根本就不值得呀。” 田有光看着王家有那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真是的,二哥,您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怕事儿了呀?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不打了。” 他转身对着那些仍然在大呼小叫,奋勇追杀的汉子们喊道:“算啦算啦!给他们个教训就得了,今天就饶了他们,今后,要再见到他们敢在咱哥们儿面前炸刺儿,给我往死里弄。” 王家有看着那些生龙活虎,凶悍异常的汉子,不禁有些担忧的说:“你弄了这么些人,这么爱逞凶斗狠的,难道就不怕惹出事儿来,给公司惹麻烦吗?” 田有光得意的笑着说:“你以为做生意,都是靠财大气粗,或者谈判得来的吗?有的时候,就是得靠着这些人,使一些非常手段,谈不拢就打,打完了再谈,有些生意,就是这么打打谈谈的,才得来的,打伤了人,怕什么?只要不出人命,什么都可以拿钱摆平。” 王家有听他这么说,立刻想起了正在面临拆迁的妞妞一家,还有广被人们所诟病的拆迁队,不知道现在,他们家怎么样了? 田有光看王家有的脸色不太好看,以为王家有想起了从前他自己的事情,就说:“二哥,您也别多心,就您当初那事儿,这要搁到现在,咱早拿钱给您摆平了。可那时候,咱不是穷吗?我老丈人就常跟我们说:咱们必须要有钱,有了钱,就再也不会受欺负了,你二驴子哥,也不至于会在里面待那么长的时间了,等你二驴子哥出来,咱们得好好的补偿补偿人家。”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不用,不用,我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吗?” “好,不说那些,”田有光把他那粗胖的胳膊,搭在王家有的肩头,亲昵的说:“昨天说的好好的,要一起下饭店的,二哥您却临时逃走了,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走,今天,兄弟我请客,一块去饭店坐坐。” 王家有把田有光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抬下来,抱歉的说:“对不住啊,兄弟,你看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本来,应该是我请大家到饭店撮一顿的,可真不巧,二哥我现在还真有事儿,就不能奉陪了,真的对不住了,兄弟。老邢,拿五万块钱过来。” 自从老董头儿那次以后,王家有不再凡事都指望用手机支付了,现在,他身边常放着几万块钱,以预备没法使用手机支付的时候,用的方便。 老邢从车上,拿了五万块钱,递给王家有,王家有又把这五万块钱,放到了田有光的手里,语重心长的说:“兄弟,这些钱,你拿着,替我给大家发一发,也表示一下大伙儿对我的帮忙。” 田有光一听,立刻变了脸,他把那五万块钱摔给王家有说:“二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啊?看到您受欺负,我们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我怎么还能拿您的钱呢?您是不是瞧不起你这个兄弟啊?” 王家有急忙解释说:“兄弟,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他们打倒了对方,就给他们钱的吗?我就寻思,这是为了帮我,怎么能让你掏钱呢?这个钱,应该由我来出的吧?钱虽然不多,但多少是个意思,兄弟你别嫌少就行。” 说着话,又要把钱,往田有光手里塞。 田有光一把给他推了回来,瞪起眼说:“二哥,您这就没意思了啊,我说赏他们钱,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您替我掏钱了?您再这样,可别怪我跟您急眼了啊!” 王家有为难的说:“可是……这毕竟是为了我呀……” “行啦行啦,别纠结这个啦?”田有光不耐烦的说:“您还是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这些小混混缠上的吧?您总说忙,到底在忙什么呀?怎么现在,咱俩离这么近,却连见个面,吃个饭,还都这么难啊?” 王家有叹了口气,尴尬的笑了笑说:“哎~一言难尽啊,反正你现在,就在公司的门口,你还是到里面,让他们和你解释吧,我现在真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钻进车子,吩咐老邢开车,绝尘而去。 “哎~二哥!二哥!”田有光喊了两声,王家有只当没有听到。 走出老远了,老邢才问:“老板啊,咱们现在的麻烦太多的啦,为什么不和那个田老板在一起的啦?有他们那些人在,我们也能安全一些的啦。” 王家有又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跟他们在一起,安全性更高一些啊?可是,我们现在,惹的是一个大麻烦,这个麻烦,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牵连上别人,让别人也跟着我们担惊害怕的呀?” 老邢心说:“您这哪里是您一个人承担呀?这不是连我也跟着危险重重的啦!” 这只是他的心里话,他哪里敢跟王家有说出来啊?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开着车子,回王家有在马河湾村的那个家。 他们的车子,正在公路上,不急不缓的开着,突然,一辆跟在他们车后面的渣土车,猛然加速,撞向他们的捷达。 他们的那辆捷达车,在那渣土车面前,就像巨人脚下的一只甲虫,显得是那样的渺小,一旦被它撞上,肯定会车毁人亡,甚至被它压成齑粉。 幸亏王家有早就吩咐过老邢,让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定要随时观察四周环境的变化。 所以,那辆车一撞向他们,老邢就发现了,他惊叫了一声:“老板!小心的啦!这车要害咱们的啦!” “快!快!快!加速!甩开他!”王家有大声的喊道。 不用王家有喊,老邢早就狠踩油门,把那辆捷达车,开的跟飞机一样,只差车两边没有翅膀了,安上两个翅膀,车子就能上天。 但是,后面那辆渣土车,明显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老邢加速,后面的那辆渣土车也加速,同样把车开的飞驰电掣,在后面,死死的咬着他们的车不放,而且,两辆车的距离,是越来越近,时不时的,那辆渣土车,就会“嘭”的一声,亲吻上他们捷达车的车屁股,吓得王家有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啊!撞上啦!老邢!快!快!快加速!加速___” 老邢委屈的喊着说:“老板啊!我已经尽了力的啦!您没看到,这辆车,已经飘起来的啦!我都要没有办法,掌握这辆车的方向的啦。” 王家有这才发觉,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后面的那辆车上,现在往前面一看,这才发现,他们的车,如同一只没头的苍蝇,飘忽不定的飞越过前面的一辆又一辆车,惊得两旁,不时传来一阵阵女人可怕的惊叫声,和男人们的咒骂声:“这是怎么开车的啊?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与他们比起来,后面的那辆渣土车,却显得稳定的多了,看来,这车重量轻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旦快起来,就会显得发飘了,无论是老邢是踩油门,还是踩脚刹,那车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不再听受主人的吆喝了,这样下去,早晚他们就算不被后面的车给撞死,他们也有可能撞在前面的障碍上,来一个车毁人亡,别忘了,十次事故九次快,只有一次是意外。 “老邢,我们去派出所。”王家有吩咐说。 “去派出所?”老邢惊得,差点跳起来,“他们难道……” “听我的命令,去派出所!”王家有把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厉声吼道。 “好的啦,我这就去的啦。”老邢见王家有着急,不敢违抗,确定了一下方向,风驰电掣的把车开往派出所。 那辆渣土车,在后面紧紧的跟随,一步不拉。 老邢他们来过这里一趟,自然是轻车熟路,眨眼之间,他们的车,再次停到了派出所门口。 他们的车,通不过门口的门禁,王家有干脆拉着老邢,跳下车就往里跑。 “哎!哎!哎!哎!你们是干什么的?”门口的门卫跑出岗亭,边追边问。 “快挡住后面那人,后面那个人,是要搞破坏的危险分子。”王家有冲着追赶他们的那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保安喊。 “什么?搞破坏的危险分子?”保安一听,立马站住了脚步,回头看向门口。 果然,那辆渣土车的司机,见到王家有和老邢把车停在一个院子的门口,连车也不管了,跳下车就往里面跑,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把车一停,跳下车来,从车上抓起一把砍刀来,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门口的保安一见,吓得两条腿都软了,哎呦!我的妈呀!真的是危险分子啊!都拿着刀,杀到派出所来了! 他虽然不敢只身勇斗歹徒,但打个电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绕过那个手举砍刀的渣土车司机,急忙忙的跑进岗亭,抓起电话就打:“喂!110吗?这里是平安路派出所,这里来了一个持刀歹徒,手拿凶器,已经闯进了大门,我一个人拦不住他,你们快点儿来人啊!” “什么?平安路派出所?你开什么玩笑?”接线员差点儿被他气笑了,“就一个持刀歹徒,你们派出所那么多人,就对付不了他一个人人吗?别忘了,你们那里,可是有枪的,他若不听劝告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击毙他的啊……” “哦哦哦哦……说的也是啊!”那位保安这才明白过来,“对啊!这里是派出所,难道还能怕了他一个持刀歹徒吗?” 想到这里,他一手按响了紧急报警器,一手摘下挂在墙上的警棍,冲出了岗亭。 王家有和老邢,两个人好不容易跑进了派出所,还寻思这歹徒就算胆子再大,他也不敢追进派出所来行凶吧? 所以,他俩坐到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大口的喘着气,想看看警察勇斗持刀歹徒的好戏,他们甚至好像看到了,持刀歹徒一见警察,吓得魂飞魄散,转头狼狈逃窜的滑稽场面。 可没想到,那持刀歹徒,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劈手就来抢王家有背着的那个女包。 王家有“啊呀!”大叫了一声,转头继续往里面跑。迎头正撞上听到紧急铃声,带着众人往外急奔的黄所长。 好在黄所长这次还算机灵,迎面见到一个黑影向他撞过来,他到底是经过训练的,身体比常人灵活的多。 黄所长灵活的往旁边一闪,才没被王家有撞个满怀,同时,黄所长双手举起了手枪,对准王家有吼道:“什么人,举起手来!不然的话,我可开枪了啊!” 王家有一听,赶紧双手抱头,立刻蹲在了地上,大叫:“黄所长!别开枪,别开枪,我是王家有!” “王家有?”黄所长这才看清,蹲在他面前的,那亮光光的脑袋,还有那双小细眼睛,可不就是王家有吗?别人谁能长成这副德性? 随即,他看到了王家有手里拿着的那个白色的女包,黄所长收起了枪,笑着说:“噢~是王老板啊?怎么想通了?愿意主动的,把东西送过来了?” 第130章 临行之变(14) 王家有咧着嘴,苦笑的说:“黄所长,我可事先说明一下啊,我可不是主动过来的啊,我是被人追杀,被追的跑到这里来的啊。” “什么?被人追杀?”黄所长满脸惊诧的说:“你开什么玩笑?咱们这里的治安,虽然咱们不敢自夸有多么多么好,但是,也还不至于有敢于满大街的追杀人的吧?那人不会是疯了吧?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刚说完,就听他旁边的同事大喊:“赶紧的把刀放下,再不放下,我们可要开枪啦!” “嘿!还真有不要命的主啊?敢砍人砍到派出所来啦?”黄所长闻言,恨恨的转头看去,果然,就见一个满脸横肉的黑脸汉子,手举着一把砍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看着眼前,好几个举枪对着自己的警察。 这家伙的心里,多少有些发傻,他不禁不住的埋怨自己:“我这是什么眼睛啊?怎么追人的时候,就不知道看着点儿啊?我举着把刀,往这里跑,这不是找死吗?” 他正暗自埋怨自己,猛听得耳边“哗啦啦”的一阵机械撞击声响,那是拉动枪栓,准备射击的前奏,吓得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忙一把把手里的砍刀扔在了地上,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大声的告饶说:“别开枪!别开枪!大家都是自己人,别误会啊。” 黄所长上去就给他戴上了一对钲明瓦亮的银手镯,顺手赏了他两个大嘴巴,嘴里愤愤的骂着说:“胡说八道!谁跟你是自己人啊?我们要是跟你成了一家人,那让人民群众怎么看我们啊?像你们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们是见一个逮一个,见一对,抓一双,绝不会让你们这种人,逍遥法外的。” 那家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还嫌黄所长打的不解气,抡起巴掌,一连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嘴里连声的说:“对对对,您说的对,我是歹徒,怎么配和人民警察是一家人啊?我应该是您永远镇压的对象才对啊。” 一个警察,拎着他的后脖颈子,戏谑的说:“敢情你也知道,你是我们镇压的对象啊?知道,怎么还敢持刀行凶,追到派出所来啊?我们若不把你绳之以法,也对不起广大的人民群众啊。” 那家伙无言以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谁都不怪,只怪自己不长点眼睛,走路都不看着点儿,这回,让人家抓个现行,撒谎都没法撒了。 “走!既然你这么牛逼,那就进去继续牛逼去。”两个警察,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押着这个刚才还张牙舞爪,仿佛砍人,就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可以随时置别人的生命于股掌之间,现在却垂头丧气,一付任人宰割的渣土车司机,往后面的小黑屋里走去。 王家有知道,那里可是没有监控的地方,不管谁到了那里面,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的,不由得心里暗笑,“刚才,你不还是牛逼哄哄的吗?这回,有的你受的啦。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哈哈哈哈哈……” 王家有正在暗自得意,就听黄所长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把那些东西,放到我这里吧。我都知道了,你们争来争去,争的不就是这个包吗?你说,就为了这么一个破包,连命都不要了,至于的吗?” 王家有苦笑着说:“我觉得也是,要说安全,哪里还能比放在您这里更安全啊?既然,刚才那个人,追我们,都能把我们追到这里,这说明,连老天爷都觉得,把东西交到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的啦,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纠结了,干脆,就把这个包,交给您保管,省得我天天背着这么一个女人的背包,不但让别人笑话,还给我惹来杀身之祸。”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的了。”黄所长伸手接过王家有递过来的那个女包,随手打开,往里看了看,见里面除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再没有其他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王家有问:“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就拿这么一个破空包,来糊弄我玩了吧?” 王家有故作惊诧的说:“黄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怎么能是一个空包啊?这里面,这不是还有一件衣服吗?” “少给我来这套!”黄所长不满的盯着王家有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争来争去的,不就是为了那个什么破优盘吗?若是只为了这么一个破包,就刚才那个家伙,他傻了呀?竟然会追你追到这里来?” “哦~您原来也是要优盘啊?您早说啊。”王家有笑了,他顺手又把那个女包拿过来,一边往外掏出来那件衣服,一边说:“这不都在这里面了吗?” 说着,往里一看,只见包底被刀划破了好几个大口子,他故作惊诧的惊叫了起来:“哎呀!坏了坏了!这回可全完了。黄所长,您是不知道啊,我这刚从我们公司出来的时候,就是遇到这辆渣土车之前,还遇到了好几个小孩子,那几个孩子,一点也不懂礼貌,撞了我,不道歉不说,还动手打我,要依着我,就自认倒霉,跟他们赔个礼,道个歉,也就过去了,您说,咱这么大岁数了,跟一群孩子,置什么气啊?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在我公司门口欺负我,被一帮哥们儿看到了,他们咽不下去这口气,就跟那几个孩子打起来了,谁知道,那几个孩子,年龄不大,下手可挺狠呀!从身上,掏出刀子,就追过来捅我,您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又不傻,又不臬的,能就擎等着,让他们往我身上捅吗?正好,我身上带着这个包,我就用这个包搪了几下,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这包被捅破了,那些优盘,就都从这窟窿里漏出来了吧?” “那~”黄所长着急的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当时怎么就没有注意着点儿啊?” “哎呦~我的黄所长!当时的情况,您是不知道啊,我差一点儿,就让那几个孩子给捅了呀!”王家有一惊一乍的,说的跟真的一样,“当时,我连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心思,顾着这些啊?哎呦喂~黄所长,您当时是没有看到啊,现在的这些小孩儿们,下手可真是狠呀!恨不得,一刀子,就能要了我的命。您说,我跟他们也不认识,无冤无仇的,他们干嘛呀这是?下手怎么这么重啊?黄所长,您作为执法部门,可应该向上级反映反映啦,这孩子们,要再不好好管管,这还了得吗?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呀!就算未成年人,不用承担刑事责任,那真出了事儿,也不能就那么轻饶了他们呀,这么下去,不都把小孩儿们惯成杀人犯了吗……” 王家有得不得,得不得,那话说起来,没完没了了。 黄所长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我说王老板,这些事情呢,咱们以后再说,你当真是把那些优盘掉在你们公司门口了吗?” 王家有愣了一下神,疑惑的挠了挠头皮,摸不准的说:“也许是吧?我当时被那几个小孩子砍得,连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上看它呀?” 黄所长着急的埋怨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不注意看着点儿啊?这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里,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王家有苦着脸,满脸无辜的说:“黄所长,那您可就不能怪我了呀,这种事情,搁到谁的身上,也是先顾命要紧啊!我若是连命都没有了,我还管别的事儿干什么啊?” 黄所长也无言以对,他也不管王家有了,急匆匆的走出屋子,大声的喊着:“没事儿的,都给我行动起来,去家星公司门口找一找。” 十多个人跑出了办公室,急火火的问:“黄所长,发生什么事儿啦?” “黄所长,要我们找什么呀?” “给我找优盘,凡是优盘,都给我找回来。”黄所长着急的喊着。 王家有不慌不忙的走出来,讥诮的说:“黄所长,依我说,您还是别忙活了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就算那些东西,都掉在了那里,肯定也早被打扫卫生的扫走了,当然,也有可能,会被过路的捡走,就算,没被捡走,也没被环卫工人收走,这么长时间,那么多车过来过去的,没准也早被压坏了,还找,还有什么意义啊?反正,您找回来,也是为了销毁,那还不如,直接就让车给压烂,或者让环卫工人扫到垃圾桶里,直接埋掉了省事儿了呢。” “嘿!你懂的什么啊?”黄所长毫不客气的埋怨了王家有一句,回头继续对那些还在楞着的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去!” 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似的,纷纷往外面跑去。 黄所长也不再理会王家有,也随后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王家有当然不会在派出所住下了,他随后也带着老邢离开了派出所。 “我们要去哪里的啦?老板。”老邢坐上驾驶位问。 “再回家星公司。” 在家星公司的门口,王家有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有好些人在弯着腰,低着头,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 看的王家有直觉得好笑。 他在车里,先给钱青青打了一个电话,“喂,青青吗?你现在出来了吗?” 钱青青在电话里着急的说:“出来了,二驴子哥,不知道为了什么,刚开始,他们把我关起来,还问我,雇的那个杀手是谁?那个人在什么地方?我一直都说不知道。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不问我了,就莫名其妙的,又把我给放了出来?现在,我就在你的家里,等了这么半天,你们怎么谁也不回来啊,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呀?” “青青,你听着,现在,情况紧急,你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直接开车去外地,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眯几天,等风平浪静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到那时候,你会什么都会明白的。”王家有急促的叮嘱说。 “哦哦哦~好好好。我这就走。在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钱青青说完,挂了电话。 王家有挂了钱青青的电话,又给小手绢儿打,“喂~小姑吗?您现在不用等常老板了,您直接买火车票,去蜀地就行了。” “什么?”小手绢儿一听,就急了,“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我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找谁去啊?” “不用您找谁,到时候,自会有人去找您的。”王家有吩咐说:“小姑,您直接走就行了。若有人问,您去哪里,您就说,您也不知道,就说都是听我安排的。” “你到底在搞什么呀?闹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小手绢儿在电话里抱怨说。 “别问了,小姑,您按我说的,照办就是了。” “好吧,我上了你这条贼船,真的是后悔死了。”小手绢儿牢骚满腹的挂了电话。 王家有看着那些还在满街找东西的人们,“嘿嘿”坏笑着说:“走吧,老邢,让他们在这里慢慢的找吧,咱们又要远走高飞了。” “老板,我们又要去哪里的啦?”现在的王家有,简直把老邢搞迷糊了,他和其他人一样,每走一步,都要先问问王家有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我们去和小姑会合。”王家有莫测高深的笑着说。 “可是,您却为什么不让老板娘坐咱们的车,一起走的啦?”老邢一脸茫然的问:“咱们就在公司的门口,让老板娘出来,就可以上咱们的车的啦。” 王家有满脸无奈的说:“我说老邢啊!咱们现在这是去逃亡,不是去观光旅游,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是目标越小越好,身边的人,越少越好。你拉上那么多人在一起,那不是明等着,让人家来一个一勺烩吗?咱们现在,给他来一个兵分五路,让他们搞不清楚咱们的去路,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们已经远在千里之外,远离他们的管辖范围了,他们就算再有权力,也是鞭长莫及了。哈哈哈哈哈……” 第131章 绝地反击(1) 他正笑的得意,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王家有一看,是王星辉的号码,他点了接听,手机里立刻传来王星辉的声音:“喂~二叔,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呀?您原来不是说,让姑奶奶在我们这里等着常老板来接她吗?说是让她俩一起去那个什么熟地的吗?怎么现在又让她一个人走了,您到底在干什么啊?” 王家有不等王星辉说完,就郑重的说:“星辉,我的安排,你们最好别问了,就连你姑奶奶的去向,若是有人问的话,你们也要说不知道,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管谁来问,都要一问三不知,把你们跟我的关系撇的越远越好,知道了吗?” “二叔,您要不,还是把那些东西还给他们吧,那些人,咱们惹不起的,”王星辉嗫嚅着说:“咱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讲的是和气,才能生财,更需要一些有势力的人,帮衬着咱们才行。咱们犯不上,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较劲,咱们都只是平凡的老百姓,不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英雄,那些人,自会有人收拾他们的,但,绝对不应该是咱们。” 王家有叹了口气,“哎~星辉啊,我知道,我也想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啊。可是,现在是人家不想放过我,你也应该听过这句话: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想,那个人就是抱着这么一个想法,才要置我于死地的,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记住,不管谁来,都要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跟我把关系撇的越清,才会对你们越有利,也对公司有利。” “知道了,二叔,这我懂的。”王星辉知道,王家有这个人,只要认准了一条路,就会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也就不再劝他。 “那好,再见。以后,我会尽量少跟你们联系的,免得咱们电话被监听了,让他们探出我的下落。”王家有叮嘱说。 “嗯,知道了。那~您注意安全,二叔。”王星辉叮嘱说。 “好了,挂了。”王家有心情起伏的挂了电话,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闭目养起神来,但他的大脑,仍然在高速的运转着,他要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一一想到了,并提前做出一个周密的预案,以免一个小失误,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还好,王家有他们的行动,足够迅速,等到那个人醒过味儿来,再次撒开人马寻找王家有的时候,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一丝人影了。 小手绢儿拎着大包小箱子的,刚走出汽车站,正要给王家有打电话,问一下到底是谁过来接她? 却见一个瘦瘦的男人,捂的严严实实,还戴了一副墨镜,走到她跟前,操着一口南方味儿的普通话说:“不用打电话的啦,老板娘,您跟着我走,就可以的啦。” 小手绢儿一听,惊喜的说:“哎呦,我还纳闷,这二驴子到底是让谁能来接我呢?原来是你啊?邢师傅,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我在火车上没有看见你啊?” 老邢背起小手绢儿带来的沉重的包裹,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我不是坐火车来的啦,我是和老板一起开车过来的啦。” “什么?”小手绢儿一听就急了,“你们是开车过来的?那二驴子怎么还让我又是坐火车,又是坐汽车的,这一路倒腾,差点就没有累死我。这二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啊?闲得没事儿,就想折腾着我玩是吗?” “没有的啦。您是误会我们老板的啦。”老邢替王家有辩解的说。 “没有?没有,你们跟我到同一个地方来,却让我自己扛着大包小包的,又是倒火车,又是倒汽车的,简直累个半死。我连路都不认识,还得一个劲儿的打听。可你们倒好,空着车,也不让我坐,你们开着车,一路清闲的,直接就过来了。好啊!你们这是怕我,坐你们汽车,会多耗油啊?还是嫌我坐你们汽车,会给你们丢份儿啊?” “嘿嘿嘿嘿……老板娘真是会开玩笑的啦,”老邢嘿嘿笑着说:“像老板娘这样漂亮的女士,走到哪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的啦,怎么可能会给老板丢面子的啦。”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坐你们的车,还让我这么折腾?”小手绢儿生气的说。 “这~我就不知道的啦,您要问,还是问我们老板的啦。” 老邢走到他们的捷达车跟前,拉开了车门,王家有同样戴着一副大墨镜,脑袋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帽,正坐在车里,笑盈盈的看着小手绢儿。 “小姑过来啦?”王家有在车里主动的打招呼说。 “好你个二驴子,你是在拿着老娘我消遣着玩儿是吗?”小手绢儿一见到王家有,更是怒火中烧,不由得指着王家有的鼻子骂了起来。 “别吵吵,小姑,有什么话,咱先上车来再说。”王家有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说。 小手绢儿这才上了车,关上车门,才埋怨的说:“咱们都到了这里了,离着这么远,又谁都不认识咱们,用不着还这么小心吧?” “小心没大错。”王家有一双小眼睛,仍然紧张的四处观察着说:“若是咱们只是面对的那几个黑势力团伙,离了这么远,咱们肯定不用再理会他们了,他们都是一些只能在自己地盘上飞扬跋扈的家伙,离开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就什么都不是了,关键是他们认的那个干爹,是一个官面上的人,若是他动用公家的力量,替他个人办事的话,只要他们知道咱们来到了这里,他们就完全能够把耳朵伸到这里来,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地方。所以,咱们就算来到这里,最好也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哎~这算什么事儿啊?”小手绢儿叹了口气,“我还寻思着,躲到这里来,就算是万事大吉了呢,没想到,还是要躲躲藏藏的呀?这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啊?” 王家有心说:“这怎么能一样啊?最起码,到了这里,不用再提心吊胆的防着那些小混混了,咱只要不招惹本地的那些流氓组织,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咱麻烦的。哪里像在洪城,既要防着小混混,还要担心让警方给抓走,还总怕官面上找公司的麻烦。” 到了这里,王家有虽然说,还多少有些担心,但心情上,还是放松了不少的。 他们把车停到壁上镇的一个停车场,王家有又让老邢雇来两架滑竿,让小手绢儿和老邢坐。 “老板您走着,我怎么可以坐这个的啦?”老邢见王家有要走路,说什么也不敢坐滑竿。 老板还没坐滑竿呢,你一个打工的,竟然坐起滑竿来了,那不成了比老板架子还大了吗? 他俩都不坐,连小手绢儿也不好意思坐了。 “我要走路,我是提前有准备的,”王家有笑着,指着自己脚上穿的布鞋说:“你们看看,我这穿的是平底布鞋,你再看看你俩。” 老邢穿的是一双老人头的皮鞋,小手绢儿穿的是一双精致的半高跟的皮靴。 “老邢,你是走过一次这条路的,你说说,就你穿着这皮鞋,走这山路,脚能受得了吗?”王家有又指着小手绢儿穿的半高跟鞋说:“小姑没走过这条路,穿高跟鞋还有情可原,老邢你穿着这皮鞋,不就是为了显示身份地位的吗?就你这样的,都走不到半路,脚就会磨的没法走路了,到时候,不还是得坐滑竿吗?你可别忘了,你上次可就是没走到半路,就走路一瘸一拐的,吓得连路都不敢走了。怎么着?这回长出息了?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走上山去了?” 被王家有这么一说,老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成了外国鸡,带变色的。 “那路,真的有那么难走吗?邢师傅。”小手绢儿看着老邢那变来变去的小脸儿,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老邢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 他咬着牙,突然下定决心的说:“老板,您在这里等我一下的啦,我去买一双登山鞋,总是可以的啦吧?” “行行行,你去买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王家有一脸坏笑的说。 “我也去买一双。”小手绢儿把大包小箱子的,递给王家有,说:“我虽然没有登过山,但我就不信这个邪,你们能走,我就也能走。何况,以后,我是要在这里长住的,若是,每次上下山,都要坐滑竿,让人家这么大岁数的两个老爷子抬着我,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吧?虽然我以前没干过多少农活,但毕竟也是农村长大的,走点儿路,那也是家常便饭,像你说的,十几里山路,还难不住咱的。” “好好好,你们都是英雄好汉,你们去买鞋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包,等着你们。”王家有痛快的答应着,把小手绢儿的东西,都接过来,然后,往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坐,给那四个抬滑竿的老汉,每人发了一支烟,几个人坐到一起,神聊了起来。 小手绢儿头一次来到这里,听着老乡们说着难以听懂的地方方言,疑惑的说:“邢师傅,咱俩去买东西,你认识路吗?能听得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吗?我怎么听着,他们说的跟外语一样啊?” 老邢犹犹豫豫的点着头说:“马马虎虎的啦,我上次和老板来过这里一次的啦,多多少少的,还是记得一点点路的啦,他们这边的方言,我以前开出租车的时候,也是常常遇到的啦,说我们出租车司机,是万语通,万事通,一点儿也不过分的啦。”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到了这里,光看着别人哇啦哇啦的说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简直就跟傻瓜一样。”小手绢儿低沉的抱怨着说,她现在,刚来时的那股兴奋劲儿,早就荡然无存了。 “有我在,一切都没有问题的啦。”老邢见小手绢儿有些消沉,替她打气的说:“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方言,但都是中国话的啦,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慢慢适应了他们说话的方式,就能听懂的啦。不管怎么说,也要比学外语容易的多的啦。” “哎?”老邢突然有些疑惑的说:“我记得那个超市,应该就在这边的啦,怎么会没有的啦?” “你不是说,你来过一趟,还能记得路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认得路啦?”小手绢儿着急的说。 老邢红着脸,吭吭唧唧的说:“上一次,都是老板指路的啦,我当时开着车,现在咱们走着,和车里看到的,不一样的啦。” “切,真是拉不出屎来,怪地球引力小,乱找理由。”小手绢儿随口说出来一句脏话,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就不由得惊诧了起来,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脏话的,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变得脏话随口而出?一点儿都不带打草稿的了?亏自己还曾经是一个小学老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呢,怎么可以随便乱说脏话呀?那不都把孩子们都教坏了吗? 小手绢儿不由得自责了起来,自己过去,可是最反感说脏话的人,自己更是以身做责,从不让脏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脏话不知不觉得,就从嘴里溜达出来了呢? 细想起来,都是跟王家有耳濡目染的,这些人,满嘴的脏话,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们待久了,说脏话竟然成了家常便饭一样的啦!这还怎么得了啊? “别着急的啦,老板娘,”老邢突然惊喜的指着前面一个路人说:“鼻子下面有嘴,我们自己不认路,可以找人问一下的啦。” 那是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太太,穿着本地民族特有的服装。那老太太,看样子能有八九十岁的样子了,可竟然还背着一个竹编的背篓,里面装着几颗圆白菜,大概是去菜园子里摘菜,刚回来的。 尽管这里的生活条件,远不如外面的那些发达地区,但人们的体格,可是比那些地方的人好多啦,你看,人家八九十岁了,还可以自己背着竹篓,去菜园砍菜去呢。 这个时节,北方的田野,还是一片苍凉,少见有几处绿色,可是,这里的农田里,还有不少耐寒的蔬菜。人们吃菜,都是什么时候要吃菜,什么时候现到地里去割,永远吃最新鲜的。 就这一点儿,小手绢儿一来到这里,就有些喜欢上这里了,更别说王家有跟她说的,四个季节,山上都有的各种口味的野果子,让人吃都吃不完了。 第132章 绝地反击(2) “老太太,跟您打听一下路的啦。”老邢赶过去,向那个老太太问好说。 “你说个啥子么?”老太太站住脚,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老邢说。 “她说的什么?我听着,她怎么好像在说你是一个傻子啊?”小手绢儿疑惑的猜测着说。 老邢也感觉老太太在说自己是一个傻子。 自己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哪里看起来,像一个傻子了? “大姨,我不是傻子的啦,我是要跟您打听一下,超市在哪里的啦?”一个老太太,老邢当然也不能和她计较,只能是耐心的继续向老太太打听。 谁知道,那老太太听完,不但没有告诉老邢,超市在什么地方,竟然突然发起了火来,她扬起瘦骨嶙峋的手爪子,连拍带挠的扑向老邢,嘴里不住的骂着:“你个龟儿子,你才要死的了!你才要死的啦!” 老邢莫名其妙的被老太太挠了两把,可他又不能还手。和一个素不相识,还是这么大年龄的老太太对打,感觉解释,更是解释不清,好汉不吃眼前亏,老邢只好转头就跑。 小手绢儿也被这老太太的操作弄晕了,怎么打听个路,还打听出纠纷来了呀? 她在旁边招呼着喊:“大姨,您是不是误会啦?” “有啥子好误会的嘛?这个龟儿子,上来就咒我老太太早点儿死的嘛。”老太太气急败坏,不依不饶的继续追着老邢打。 好在老太太虽然仍算身体结实,但总没有老邢的腿脚利落,几步之后,老邢就和老太太拉开了距离,尽管老太太追的气喘吁吁,却是再也挠不上老邢了。 “哎呀!不好啦!我的孩子掉到水里啦!”老邢甩开老太太的追杀,刚要喘口气,就听前面有个妇女大声的叫喊。 老邢寻声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个六七十岁的妇女,一边大声的叫喊,一边着急的沿着路边的斜坡,慢慢的往下出溜,她前面,一个鼓鼓囊囊的花包袱,正沿着斜坡,“骨碌碌”的往路边的小溪里滚去。 老邢一见大惊,早忘了身后老太太的追杀,他甩开大步,就往那个花包袱追了过去。 尽管那个路边的斜坡,已经经过了人工的修理,不再像自然的溪涧那样的,不时的有锯齿獠牙的岩石突兀的挡住去路,但那个坡度仍然很大,老邢追的又急,突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老邢就像一个皮球似的,也跟头轱辘的从斜坡上滚了下来。 老邢伸手想要抓住点儿什么,以止住自己往下滚动的趋势,可他抓了两把草,那草竟然应手被他连泥带土的拔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往下滚落的速度。 老邢就这样一路滚了下去,一直滚到水里,好在老邢以前还专门学过游泳,他用力的扑腾了好几下,才终于从水里面浮了上来。 他只觉得头上脸上,连同手脚四肢,到处都在火辣辣的疼痛。 但他顾不上看看自己身上,哪里有受伤,就急忙四处张望,寻找刚才看到的那个花包袱。 却见那个花包袱,随着溪水的流动的缓急,在水里面上下沉浮着,往下游漂去。 老邢奋力的伸胳膊蹬腿,也顾不上什么蛙泳蝶泳仰泳潜泳,反正是怎么能够游的快,他就一直用力的划水,奋力的接近那个包袱。 还好,老邢的游泳技术,没有白学,很快的,他就追上了那个花包袱,他一把抓住了花包袱,为了避免孩子再次被水淹着,他把那个花包袱抱在胸前,用仰泳的姿势,游向岸边。 这会儿的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也已经缓慢的,顺着斜坡,溜到了水边。 她见老邢这么见义勇为,奋不顾身的帮她追回了包袱,不禁感动的,一把抓住了老邢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的说:“谢谢啊!谢谢啊!” 老邢把怀里的花包袱,赶紧的递给老太太,着急的说:“你先不要谢我的啦,还是先看看你的孩子的啦!孩子这么半天,也没有哭上一声的啦,您还是赶紧看看,有没有呛到水的啦?” 小手绢儿这会儿也赶了过来,也催着老太太说:“就是,谢谢他晚点儿也来得及,您还是先赶紧看看您的孩子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别把孩子摔坏了,这么半天,连个哭声也没有,是不是给摔晕过去啦?您赶紧看看,用不用赶紧的往医院送呀?我们那边有汽车,挺方便的。” 那老太太这才把那个花包袱放到了地上,解开了扣疙瘩,里面除了有几双自家做的布鞋,哪里有什么孩子的影子? 老太太拿出了其中的一双布鞋,递给老邢说:“娃子,老太太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感谢你的,这双haizi就送给你穿去吧。” “什么?”老邢的眼珠子,惊的都差点儿要掉下来了,“你们管这个叫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河堤上面的路边,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笑声。 老邢和小手绢儿往上面看去,只见上面一个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大姑娘,脚踩一双小白鞋,肉色的保暖长袜,黑色的小皮裙,斜倚着一辆红色迷你,正在看着他们笑呢。 小手绢儿不认识她,可老邢一见了她,就赶紧的低下了头,按说,这个美女,可是长得挺漂亮的,在这个地方来说,打扮的也挺洋气的,与城里的姑娘比起来,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老板只要是见到这个美女,就有些害怕似的。 老板那样的人,见了她都会害怕,那这个美女,肯定是有着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自己还是对她敬而远之吧。 何况,老板现在还在四处躲藏的避祸时期,能让别人知道他的下落的,越少越好。 可小手绢儿不知道这些,她见可算是来了一个装扮时髦的年轻人,而且在这种地方,还能开上汽车的,肯定会是一个外场人,用普通话,与她交流起来,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小手绢儿仰脸看着那个大姑娘,笑着问:“闺女,你笑什么?是不是感觉我们有些傻呀?” “不是,不是。”那个大姑娘笑着说:“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客人,不懂我们这边的人说话,我们这里,说鞋子,从发音上来说,就是haizi,不懂的人,常常因为这个,闹笑话呢,你们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大姑娘说话,果然一口的普通话,虽然与播音员那种纯正的普通话,仍然相距甚远,从口音里,仍然带有很重的本地音,但交流起来,总算是不再有什么障碍了。 这回说话,再也不用考虑,要不要找一个翻译帮忙了,交流没有了障碍,小手绢儿感觉有些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又被打的烟消云散了,她立刻有了愿意与这个大姑娘,多亲多近的感觉。 “是啊,这个死二驴子,非要我到这么个地方来待几天,你说,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说,连说话都找不到个能听懂的人,这还怎么开展工作啊?”小手绢儿心情舒畅起来,也就口无遮拦了,张嘴就把王家有泄露了出来。 果然,一听到二驴子三个字,那个大姑娘的眼睛亮了亮,她惊喜的问:“这位姐姐,您说的那个二驴子,是不是王家有王总啊?” “啊?你也认识二驴子啊?”小手绢儿一见那个大姑娘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沉:莫非这么漂亮的美女,也和二驴子有什么关系?这个死二驴子,真他妈的风流,简直就是到处留情啊!幸亏自己虽然这次听他的,跟他们来到了这里,但自己已经对他死了心,若是一门心思的,还把感情都投向这个坏种,以后,自己可是有的伤心了。 “那当然啦!”一听到小手绢儿说的那个二驴子,真的就是王家有,那个大姑娘立刻也溜下了斜坡,一把抓住小手绢儿的手,兴奋的说:“您知道吗?姐,说起王总,他还是我的大贵人呢。” 她用手指了指那辆红色迷你,兴奋的说:“您看到我这辆汽车了吗?若是没有王总的帮忙,我现在,还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店,天天吃糠咽菜呢,哪里还能买得起汽车啊?多亏了王总的照顾,我才能过上好日子,在人们面前,也能仰着头走路啦。” 小手绢儿一听,心里这个气啊!“这个死二驴子,有挣大钱的路子,也不知道照顾照顾自己人,却让这么一个狐妹子把家发起来了?不过,也难怪,这个狐妹子,一看就浑身冒着骚气,不是一个正经人,都不知道把那个二驴子,迷成什么样子了呢?才对这个狐狸精那么好。对了,没准儿,他那个刚结婚没几天的老婆,肯定就是知道了,他和这个狐狸精的关系,才跟他离婚的呢。” 小手绢儿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抓着这个大姑娘娇嫩的小手,脸上虽然热情,但语气里却已经充满了尖酸的说:“哦?是吗?那~大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没有听二驴子提起过呀?” 那大姑娘听出了小手绢儿语气里的不友善,但她仍然抓住小手绢儿的手,热情的说:“是吗?大姐,我想,王总怕是在您面前提起我,会让您听了不高兴。没事儿,这不是您来了这里了吗?以后,咱们就常见面了,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凤娇,就在这镇上,卖些山里货,同时,还管着一个快递点儿,您要是有快递什么的,直接写我的地址就行了,等快递到了,我就给您送过去。” 看着王凤娇那个热情劲儿,小手绢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她连连的说:“那好那好,我只听二驴子说,咱们这里,交通挺不方便的,就快递的那几块钱,也要给往家里送吗?那真是挺好的,就这一点,连我们那里,还都做不到呢,好多快递,都是往村里小卖部一放,让自己去拿去。” “哈哈哈哈哈……哪里有啊?”王凤娇直笑的花枝乱颤,她捂着嘴,笑着说:“我们才没有送件上门那项业务呢,要是为了挣那两块钱的快递费,送货上门的话,能把我给饿死了,可是,您不一样啊!您是我大贵人的当家的,又是初来乍到的,我还不得照顾着您一点儿啊?” “嗯~不!不!不!你误会了。”小手绢儿见王凤娇把自己当成了二驴子的老婆,忙否认说:“我跟二驴子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可别把我跟他往一块瞎掺和呀。” “哦~那是我唐突了,”王凤娇沉吟了一下,但瞬间又“咯咯”笑了起来,“没关系,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关系。就凭大姐您这小模样,王老板费劲巴力的把您弄过来,肯定是对您有意思的。” 小手绢儿刚要说:“就算他对我有意思,我也不会再对他动感情了,这个死二驴子,人长得不怎么样,竟然还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简直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到处拈花惹草,谁当他老婆,都不够闹心的。” 可还没等她张嘴,就被王凤娇挡了回来,“算了,算了,咱们不说那些了,大姐,您到这里,是来干什么啦?王总有没有来啊?” “哎~”小手绢儿叹了口气,指着自己脚上穿的半高跟的靴子说:“你看看,我们这是头一次来这山上,不知道走山路,有多难走,竟然穿着这种鞋就来了,那个死二驴子说,穿这种鞋上山,走不到半山腰,我的脚,就会疼的没法走路了,我这不是和老邢,正想找个超市,买双布鞋,也好上山吗?可是,我俩根本就不认识路,想找一个人问路,还因为语言不通,刚才老邢的脸,都差点儿让一个老太太给挠花了。” “哦~是这样啊?”王凤娇听了,“咯咯”的又笑了起来,“看来,这都是天意啊!大姐,您看,您俩找卖鞋的找不到,这不是老天爷给您俩送上门来了吗?” 这会儿的老邢,还在和那个老太太,推来搡去的,互不相让,“大姨,我是不能白要您的鞋的啦,您做双鞋,也不容易的啦。” 老太太则一个劲儿的把那双布鞋,往老邢怀里塞,并一直喊着:“你这个娃子,是个好人,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只有这么一双鞋子,还算是老婆子我一针一线缝起来的,你别嫌弃,一定得收下啦!” 王凤娇走到他们中间,把那双鞋,拿在了自己的手里,责怪的对老邢说:“这位大哥,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您来到这里,不就是来买鞋的吗?怎么,现在大姨把鞋给你,你怎么还又推辞起来了呀?” 老邢为难的说:“可是,我是来买鞋的啦,怎么可以白要大姨的鞋的啦?” 王凤娇转头,又对着老太太说:“大姨,您就别跟他们争执啦,他们都是有钱人,不差您这两个鞋子钱,您就说个价,好让他们多买您两双鞋子,您今天还增加了收入,坏事儿还变成好事儿了呢。” 那老太太一听,不住的念佛:“哎呀!老天爷啊!我今天这是遇上好人啦!可是,人家这娃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还能收人家钱啊?” 第133章 绝地反击(3) “你这个老太太,你说您不是傻了吗?”王凤娇娇嗔的责怪老太太说:“我不跟你说了吗?你看看,人家都是穿的皮鞋吗?人家都是有钱人,不差钱,也不差你这双布鞋。” “可是~我除了这些自己做的布鞋,我也没什么可以表示的呀?”老太太嗫嚅着说。 “嗐~大姨,我不是说您给人家鞋不行,”王凤娇娇笑着说:“他们现在,就正想买双布鞋去上山呢可是,您看看您这鞋,”王凤娇把手里的那双鞋又递给老太太,“您看看,您这鞋,现在让水湿成这样,您让人家怎么穿啊?您看看这个大哥,现在穿着进水的鞋,像个什么样子啊?” 老太太顺着王凤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老邢浑身湿漉漉的,顺着裤子往下淌水,随着老邢一走一动,那皮鞋里就“噗嗤”“噗嗤”不住的响着,往外冒水,最神奇的是,竟然还有几条半寸来长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鱼儿,随着水,从皮鞋里冒了出来,落到草地上,不住的蹦跳着,在和煦温暖的阳光下,闪着粼粼的银光,虽然这里的天气,比北方暖和了好多,但溪水还是很凉的,老邢到现在,身体还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刚才紧张的。 老太太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噢~是是是,我还有没泡水的鞋子,我这就去拿去。” 说着,撅着屁股,就往坡上面爬去。 “嘿!大姨,您的鞋子!您忘了拿您的鞋子的啦!”老邢拎起他从溪水里拼命救起来的那个包袱喊着。 “好啦,邢师傅你就帮着,把这个包袱拎上去吧,我们总不能老在这里待着吧?”小手绢儿拽了老邢一把,说。 “哦~对对对,上去,上去的啦。”老邢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也难怪刚才那位大姨说我是傻子的啦,看来,我是真的有一点点傻的啦。” 小手绢儿揶揄的笑着说:“刚才是谁说的,说自己是出租车司机,是万事通,万语通的啊?” 说的老邢的脸更红了,他也没法辩白,只有低着头,拎着那个装鞋的花包袱,跟在小手绢儿和王凤娇后面,往坡上面爬去。 到了坡上的时候,卖鞋的老太太,已经拿过了扁担另一头的那个包袱,那个包袱里,还有十多双男女式的布鞋,甚至还有几双草鞋。 老太太从包袱里,拿出一双干爽的布鞋,递给老邢说:“娃子,刚才怪我老糊涂了,竟然拿着湿鞋子给你,这是怎么说的,你看看,这双鞋子怎么样?” 小手绢儿看着那包袱里的女式鞋子,还都绣了一些民族特色的花样,看上去非常的漂亮,一见,就不由得喜欢了起来,她拿起一双,左右看着,问:“大姐,您这双鞋子,要卖多少钱啊?” “哎呦~闺女,你们帮了我老婆子这么大的忙,我想报答,还没法子呢,你要双鞋子,还给什么钱啊?随便拿就是了。”老太太大度的说:“这些都是咱自己做的,用不了几个钱的,也就是费点儿工夫,咱农村人的时间,不值钱的。” 小手绢儿从包里拿出了一百块钱,递给老太太,“大姨,您做这鞋也不容易,我们是不会白拿您鞋子的。这一百块钱,您就拿着吧,要是少了的话,您别介意。” “哪里哪里!”老太太着急的把那一百块钱又往小手绢儿的手里塞,“不值那么些钱的,不值那些钱的,闺女。” 王凤娇也在旁边帮着说:“大姐,这个大姨在市场卖鞋子,也就是二十块钱一双,还是可以打价的,您这双鞋子,真值不了一百块钱的。” “您就拿着吧,大姨。这是我跟邢师傅两个人的鞋钱。也许,在您来说,认为不值钱,但我认为,给这些钱,还是少了呢。”小手绢儿又把那钱塞给老太太,心说:“就冲这鞋上精美的刺绣手艺,这哪里还是鞋子啊?简直就是精美的艺术品啊!把它穿到脚上,简直就是对它的亵渎。” “哎呦!闺女,我不说了吗?这个娃子帮了我的大忙,我报答还没有法子报答呢,怎么可以收您俩的钱呢?”老太太往外推辞着说。 “大姨,您要是不把这钱收下,我们俩可就只能去别处买鞋去了呀!”小手绢儿严肃的说:“我们可都是正经人,买东西从来都是付钱的,从来不会白拿别人的东西的。” “哎~那多不好意思啊。那~既然这样,老太太我也就不客气,把这钱收下了。那真的是谢谢两位好心人了呀!”老太太见拗不过,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了钱,重新挑起担子,慢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见老太太走了,王凤娇这才又抓着小手绢儿的手,热情的说:“大姐,既然您到了这里,您俩就到我那里去坐坐吧,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您俩也顺便到我那里认认路。” “不去啦,妹子,下次再说吧。”小手绢儿拒绝的说。 对这个王凤娇还不太了解,她也不知道这个王凤娇和王家有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先回去,问问王家有再说吧。 “那~大姐,您俩是继续逛一下啊?还是准备回去啊?”王凤娇热情的拉着小手绢儿的手不放,继续问。 “不逛了,哪儿都不认识,说话也听不懂,有什么好转的呀?”小手绢儿泄气的说。 “那~大姐,要不,我用车送你们一段吧。”王凤娇热情的拉着小手绢儿,往车上拽着说:“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事儿,正好用车拉您一段。” “不用那么麻烦,妹子,”小手绢儿哪里肯让她送,一边使劲儿的往回抽着自己的手,一边拒绝的说:“您有自己的生意,肯定忙的很,我们还是自己走吧,别耽误了你的买卖。这小镇子也不大,我们走不了多远的。” “不麻烦,不麻烦,”王凤娇不撒手的拽着小手绢儿说:“我那店里,现在不忙,有我哥在那里看着呢,我回不回去也一样。大姐您初来乍到的,路不熟,还是让我送送您吧,您俩可别走迷糊了。” 小手绢儿心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赖皮啊?简直就是属狗皮膏药的,沾上就甩不掉了。” 她无奈的看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邢一眼,希望老邢帮着说句话,却见老邢,低着头,顺着眼,连看都不敢看向这边一眼。 小手绢儿无奈,只好求助的问向老邢,“邢师傅,你看,咱们这车,到底坐不坐呀?” 既然小手绢儿都这样问了,那意思,肯定是小手绢儿不想坐的呀! 但是小手绢儿又是磨不开脸儿,再拒绝王凤娇了,她只能希望老邢帮她说话的啦。 老邢见小手绢儿找上了自己,只能慌乱的说:“老板娘,这主意肯定是要您拿的啦,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的啦。” 他这一说话,王凤娇更是抓住了机会,她拉着小手绢儿的手,说:“大姐,您不敢坐我的车,该不会是以为我是一个骗子吧?这位邢师傅可以作证,您跟大姐说说,我跟王总原来是不是就很熟悉啊?” 老邢本来就不想和王凤娇搭腔的,连老板都不想招惹的人,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可他越躲,这个女人竟然还越找上他来了。 老邢只好胡乱应付的说:“我只知道您和我们老板认识,至于是什么样的关系,我是一概不知道的啦。” “您看看,大姐,是不是王总原来就和我很熟的呀?”王凤娇没有理会老邢话里带刺,却借他的话说:“这就可以证明,我不是一个骗子,您说我若是一个骗子,会骗完了人,还生怕人家找不到,主动找上门来的吗?” 小手绢儿无语了,只好被王凤娇生拉硬拽的拽上了车,小手绢儿都上了车,老邢作为陪同,只好也坐了进去,并把车门拉上。 王家有还在和那四个老头儿神侃,就见一辆红色迷你缓缓的停到他们跟前。 王家有正在疑惑,就见王凤娇从车里下来,冲着他娇嗔的说:“哎呦~王总,您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若不是今天碰到大姐和邢师傅,她们跟我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呢。” 正说着,小手绢儿和老邢红着脸,开门下了车。 王家有不敢说小手绢儿,还不敢说老邢吗? 他一把拽过老邢,低声的训斥着:“让你们去买双布鞋,怎么还给我把她也给弄过来了?我小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吗?” 老邢低着头,吭哧瘪肚的说:“老板,真是不怪我们的啦,这个王姑娘,我们也是无意间遇到的啦,只怪这位王姑娘,实在是太过热情,缠住我们不放,老板娘没有办法,才同意让她拉我们过来的啦。”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这个王凤娇,他真是见到就头疼,可对着这么一个又年轻又漂亮,说话又热情洋溢,还滴水不漏的,让你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大姑娘,他还真没有办法,跟她来个翻脸无情,不理不睬的。 “嘿嘿嘿嘿~”王家有干笑着说:“王老板,我不是不想跟你说一声,他不是情况特殊吗?” “有什么好特殊的?”王凤娇仍然是一脸娇嗔的责怪着说:“哦~您不会是说这里通讯不方便,很多人家里是没有电话的吧?可是,我这里不是有吗?您若是跟秀秀家有什么需要联系的话,给我打一个电话,我替您跑跑腿,不就行了吗?就凭咱们这关系,还分谁跟谁呀?” 说着话,还冲王家有抛了一个媚眼。 这眼神,千娇百媚,勾人神魂,好多男人见了,都会被勾的丢了魂的,可王家有是吃过这种亏的,见了她的这种眼神,再也不会觉得迷人了,只有觉得心惊胆战。 王家有心里苦笑了一声,假装咳嗽着说:“我可不敢麻烦王老板,王老板现在可不是普通人,您是大老板,忙的很,让您替我跑腿,我怕是付不起那个跑腿费的。” 王凤娇轻轻的用肩膀撞了王家有一下,亲昵的说:“就凭咱们俩这关系,我还能要你的跑腿费吗?你只要说一声,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去替你跑腿的。” 王家有见说不过她,只好抓过小手绢儿来,当挡箭牌,他抓过小手绢儿来,向王凤娇介绍说:“王老板,你可千万别和我再开这种玩笑了,这是我还没过门的老婆,你总是这么说,我这对象可是要跟我算账的。” “哦?是吗?”王凤娇饶有兴趣的看看小手绢儿,又看看王家有,笑着说:“可是,大姐刚才,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跟我说,她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呀?” 王家有这个气啊,怎么这个小手绢儿,天天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着像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心眼儿按说也够用呀,怎么见了这王凤娇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什么都跟人家说了呀? 弄得王家有现在,想用她挡一下王凤娇,都不好找借口了。 好在,王家有头脑够灵活,思维也够敏捷,须臾之间,王家有又笑了起来,他假装嗔怪的对小手绢儿说:“你怎么能跟人家乱说呀?你看看让人家误会了吧?” 看着王凤娇对着王家有眉来眼去的,小手绢儿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大姑娘肯定和王家有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她心里正在暗暗生气,见王家有这么说,就恨恨的说:“我什么时候乱说了呀?咱们之间,本来,就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啊!这还用藏着掖着啊?你用不着拿我当什么挡箭牌,我刚才,就已经和这位王姑娘说明白了。” 王家有这个气啊!这个小手绢儿,亏她还干了这么多年的小学老师呢,怎么这么看不出眉高眼低来啊?这个时候,你吃的哪门子醋啊?他真想狠狠的掐一把小手绢儿。可这个小姑,脾气甚是有些古怪,王家有只能是像菩萨一样的供着她,哪里敢向她乱来啊?他真怕自己哪里一个不对,这姑奶奶一生气,那劲头上来了,就坐上火车,一个人回老家了,她才不管你这里以后怎么收场呢! 所以,王家有只能是暗气暗憋,拿她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第134章 绝地反击(4) 但王家有也不能就此承认自己刚才是胡说八道呀!于是,王家有便以开玩笑的口吻,笑嘻嘻的说:“小姑,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反正,这次来这里,我是想好了,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您老人家给追到手了。” 没等小手绢儿说什么,王凤娇却惊叫了起来:“哎呀!王总,您刚才管这位大姐叫什么?” “小姑啊?怎么啦?不能叫啊?”王家有理直气壮的说。 “嘻嘻嘻嘻嘻嘻……”王凤娇不由得嘻笑着说:“王总,您叫这个大姐小姑,却又说要追她?嘻嘻嘻嘻嘻嘻……您不觉得,这有点儿乱吗?” “乱什么乱?有钱难买愿意,只要我俩看对了眼,小姑算什么,就算是姑奶奶,我也照娶不误。”王家有气哼哼的说。 “啊?对对对,”王凤娇笑了笑,也不和他犟嘴,顺着他说:“就是,现在这社会,只要是您有钱有势,就说什么都是对的,别说什么小姑,姑奶奶的啦,就是后妈干闺女的,不照样往一个被窝里钻吗?现在,这都不叫什么事儿了。” 这话,王凤娇是顺着王家有说的,可王家有听了,怎么琢磨,怎么觉得有些扎耳朵呀? 还没等他说什么,小手绢儿已经替他解释上了,“妹子你别误会,你别听二驴子一口一个的叫我小姑,其实,我们早就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了,只不过就是一个村子的,论辈分,老辈儿就这么论下来的,就像我几岁的时候,就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儿,管我叫姑奶奶的啦,你说,要是亲缘关系近的,怎么可能会差出这么多来的?” “我懂,我懂。”王凤娇接口说:“像咱们农村这种状况,别说是本村的,就是周围几个村子的人论起来,好多人都是沾边挂拐,拐着弯儿的亲戚呢。只要不是有特别近的直系关系,结婚又能怎么着?都说过去没有这些乱像,那老戏里演的表兄表妹的,不也多着呢吗?最有名的,你说那个贾宝玉和林妹妹,可不就是姑表亲吗?还有那个……” 王家有看她扯起来没完没了了,就不客气的打断她说:“王老板,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还都在这里等着要上山呢,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要不,您先忙去,我们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王凤娇好像这才醒悟过来似的,虚拍着自己的嘴说:“哎呦~看我这张嘴,说起来就没个完,也不知道看个眉眼高低的。嘻嘻嘻嘻……我那意思,是想请王总去我那里住个一两天,我那里,现在房子多的是,水电交通也方便,又干净卫生,我想,应该比您去秀秀那个家里更便利一些吧?再说,您现在和秀秀都已经……那个什么了,再去她家那里住,也不方便吧?” 王家有断然拒绝的说:“不用,不用,我和秀秀她爸他们都说好了,若是不去,他们会着急的,怕是要下山来找我们的。” “哦~是这样啊?”王凤娇怏怏不乐的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挽留了。” 王家有也没心思和她多废话,吆喝着那四个老头子,既然老邢和小手绢儿都要走着,那就把行李什么的,放在滑竿上,让他们抬着,跟着一起上山,免得小手绢儿现在嘴硬,坚持要自己走路,没准儿到了半山腰,就又耍脾气不走了。 就这样,老邢和小手绢儿,都脱了自己原来穿的皮鞋,换上了从老太太那里买来的布鞋。 王家有看到小手绢儿穿的那双布鞋,不禁笑出了声:“小姑,我怎么感觉,您穿上这绣花鞋,怎么看,怎么觉得……” “觉得什么?是不是觉得很漂亮?”小手绢儿穿上那双绣花鞋,满意的走动着,并低头欣赏着那双绣花鞋在自己脚上穿出来的效果。 那几个抬滑竿的老头子恭维的夸着说:“就是,还是穿这个好看,比您穿那个又黑又长,紧绑在腿上的皮鞋好看多了。” 王家有想说:“这样穿,是不是有些显得太花哨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穿着比较肃静一点儿的。” 可是,想想,现在有些五六十岁,七八十岁的妇女,反倒喜欢穿的花花绿绿的,也许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没有条件穿好衣服,现在有条件了,就有些报复性消费的心理作怪。 说实话,小手绢儿虽然显得年轻,但实际年龄,也马上就要步入那群喜欢张扬的女性的群体里了,也许,这就是苗头? 王家有正在想着,就听小手绢儿把脚伸到王家有眼前,炫耀的说:“二驴子,你看看人家这做工,这手艺,是不是比你们公司让咱们村那些妇女做的好多了?” 王家有不得不承认,那针脚,密度几乎一模一样,跟拿尺子量的似的,那鞋子上绣的花,虽然画片不大,但色彩艳丽,栩栩如生,说是艺术品,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么好的刺绣手艺,用在穿在脚上的鞋子上,王家有真觉得可惜。 “你猜,我这双鞋,花了多少钱?”小手绢儿神秘的问。 “这我哪知道啊?不过,应该贵不了吧,”王家有可惜的说:“若说这手艺,我看着,比那些世界名牌的手工一点也不差,就那些外国大牌的包,只要一说是手工作的,抄起来就差不多大几千上万了,可是,哎~咱们国家的手工,你就是做的再好,它也值不上几个钱,我猜,二十块钱,顶天了。” “哎呀~二驴子!行啊!”小手绢儿惊叹的说:“你还说不知道?这不一猜一个准吗?我听刚才那个王老板说,她们这种鞋子,在市场零卖,也就要二十块钱,打价也卖的。我感觉二十块钱太少了,就我和邢师傅我俩要了两双鞋,给了那老太太一百块钱,那老太太过意不去,非又送了我两双鞋子。” 王家有揶揄的笑着说:“哎呦~小姑,您不是过日子挺细的吗?我可听说,您花钱,可是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了呀?” 小手绢儿也不客气的笑着说:“还说我呢,你过去,不也是铁公鸡,瓷仙鹤,玻璃猫,一毛不拔吗?现在你看看你,一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不照样拔的连眼眉都不皱一下吗?为什么,还不是有钱了,人也就显得大方了吗?我也算想开了,在别的事情上,咱可以小气,但在投资上,就不能太抠门了。” “哦?”王家有有些意外的看着小手绢儿说:“怎么,小姑,您想做这个鞋子的生意?” “是啊!”小手绢儿感慨的说:“你刚才不也在感慨,就凭这手艺,这做工,卖二十块钱,太便宜了嘛,你知道吗?这蜀绣,在历史上,可是曾经和苏绣齐名的,你说这么好的手艺,若不把它卖出个好价钱来,那不是太屈了这些手艺了吗?” “嗯~”王家有听了,不由得频频点着头说:“是呀!我每次见到好多小姑娘花几千几万的,去买人家外国那些大牌的奢侈品,我就觉得心里不得劲,老寻思,凭什么人家的好东西能卖那么贵,咱们自己的好东西,就要卖这么便宜呢?你说,要是咱做的不好,那也还说的过去,可有些东西,咱感觉,比他们做的,一点儿不差呀,甚至做的更好,可就是没人认可,照样卖不上价去,你说,咱缺的是什么?就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后来我总算明白了,咱们差就差在品牌上,咱们没有那么大的宣传力度。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小手绢儿悠悠的说:“你说的,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我觉得,咱们好多人喜欢买外国大牌,人家产品好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好多人没有意识到,我想,就是人们的民族自信。在过去,几千年的历史上,中国一直处在世界发展的前列,所以,好多外国人,羡慕咱们中国的富足,咱们中国的一些好东西,照样成了外国人争相购买的产品,好些外国人,就以手里有中国的商品为荣。那时候,咱中国的东西,在外国,就跟现在的外国大牌在中国一样,价格卖的贵的离谱。我好像在什么上面看的,说是中国的茶叶刚到英国的时候,英国的皇室贵族们,特别喜欢这种从世界东方来的树叶,以在招待客人的时候,能够用茶叶待客为荣。可是,英国距离中国千山万水,想要买到这种来自东方的神奇树叶,非常的不容易,所以价格高的离谱。一般人根本就买不到,可是,又有很多人想买,于是,就有那不法商贩,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一些兔子粪便,那个时候,英国还没有兔子,所以,对兔子粪便是什么样的,也就没有什么概念。这些不法商贩,就把这些兔子粪便碾碎了,高价卖给那些只听说,但是没有见过,更没有喝过茶水,又想附庸风雅的贵族和富商们,告诉他们,这些是茶叶碎末,是卖给那些皇族以后,剩下的一些底子,虽然质量不如那些上品,但味道还是不错的。那些底层贵族和富商,就信以为真,高价买下了那些兔子粪便,还开个趴体,用这个沏茶招待那些贵客,那些客人喝着不是味道,主人还说:那是你们不会喝,不懂的品尝这些名贵的饮品,就像刚喝啤酒的人,说是马尿,刚喝葡萄酒的人,说是药汤子一样,等喝习惯了,就会爱上它的。”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我们中国的东西,也曾经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呀!” 小手绢儿也笑着说:“就是嘛,当时,我看了,也是笑的肚子疼。心想,那些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傻吗?不过后来想想,没准儿,这种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吧,要不然,他们怎么就能弄出猫屎咖啡这样的东西来呢?” 王家有笑着点着头说:“也是,好些美食的发现,听说就是在一些阴谋或者误会之中,被人们发现的,我听说,咱们爱吃的豆腐,就是古时候的一个姓庞的,因为嫉妒,要害一个姓孙的师弟,就偷偷的在姓孙的那个师弟,给师父做饭的时候,往豆浆里撒了一泡尿,结果,就从那个时候,人们发明了豆腐。” “那是春秋时期的孙膑与庞绢的故事。”小手绢儿沉了沉,又叹了口气,说:“只可惜,最近的一百年,中国落到了世界发展的后面,连带着中国的产品,也变得好像不值钱了。人们的民族自信心,也随着时代,被打击的低落了,什么东西,老认为只有外国的好,自己的东西,什么都不如外国的。你说,现在,中国已经发展的这么好了,为什么,人们的自信心,还没有提高呢?” 王家有讥讽的说:“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反正,我感觉,现在好多男的,都已经改变这种看法了,已经开始意识到了,咱们国家自己的东西,也很好。反倒是你们女人,老是喜欢崇洋媚外,外国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就连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 小手绢儿一听,不禁有些恼怒,“什么叫我们女的认为外国的好了?” 王家有认真的说:“你看看大街上,那些拿着水果手机的,是不是净是你们女的?你看看男的,现在还有几个还拿水果手机的?好多人,都用的是国产手机。” 小手绢儿拿出自己的大米手机,在王家有面前晃了晃,生气的说:“看好了,我用的可不是水果,也是国产手机。” 王家有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仍然梗着脖子继续说:“反正用水果手机的,大多数都是你们女的,这个先不说了,还有,我在网上看的,说是好多女的,现在找对象,老是觉得中国男人配不上她们,只要是外国男人,不管是倭国的,棒子国的,还是那些西方的人,都比咱们中国的男人强。在跟中国男人谈婚论嫁的时候,又是汽车又是楼房的,要彩礼一要一大堆,弄得好多小伙子四处借债,焦头烂额的,可跟外国男人谈恋爱,就什么彩礼也不要了,甚至对那些从困难国家来的从煤堆里扒出来的男人,也不嫌人家丑,也不嫌人家穷了,甚至拿着自己的家里的钱,倒贴着,也要跟着人家,你说,这不是崇洋媚外,还是什么?我听说,你们女的找对象,喜欢找比自己强的,可就那些从困难国家来的人,他们除了长得个子比咱们中国人高一点儿,其他地方,哪里比咱们中国人强啊?中国男人,有一次外遇,你们女的,就不依不饶的,又是离婚,又是不让上床的,可那些外国男人,三妻四妾都算少的,好多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就跟吃饭睡觉一样,那么随便,也没见你们那些女人闹的。尤其听说,是那些困难国家的男人,人家别看穷,家里可是由几十个老婆养着的,你们去了,简直就是去给人家当奴隶,当老妈子,怎么也不说那男人没用了?有本事儿,让那男的去挣钱养家呀!别让一帮女人挣钱养他呀!” 小手绢儿被他说的,也生起气来,她用手指着王家有说:“那些女的,要怎么样,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你别一棒子打死,把所有的女人,都算进去好不好?别一口一个你们女的,你们女的,行不行?那种女人,到底只是少数,她们代表不了所有的女人,大多数女人,还都是好的,她们也和你我一样,都在默默的为国家富强,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她们,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第135章 绝地反击(5) 王家有也瞪起小眼,倔强的说:“什么少数?若是少数的话,中国现在,会有这么多光棍吗?你看看,现在城市里,那么多的女的,条件那么好,宁愿给别人当小三小四,也不愿意找一个男人嫁了,正正经经的过日子。那些人,算少数吗?” 小手绢儿也生气的冷哼了一声:“那些人,当小三小四,还不是想找一个如意的男人,可是,能够达到她们标准的,都已经结婚了,那些个还没有结婚的光棍们,离她们的标准,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她们当然不可能肯屈尊降贵,嫁给那些个不求上进,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凡夫俗子了。” “什么叫不求上进?这些光棍汉,若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浑浑噩噩的,那也算了,可是,很多人还是生活很努力的,他们为了把日子过得好一些,天天拼命的赚钱,就差累的吐血了,这也叫不求上进吗?”王家有瞪着眼睛,嘴里喷着唾沫星子,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把日子过得一团糟,混得连辆车,连栋楼的首付都付不起,若是能挣来钱,他们也光不了棍儿了。”小手绢儿冷哼着说:“就现在这个社会,还指望劳动致富,那不是傻子吗?若是劳动能够致富,那世界上,最富有的,就应该是那些农民,工人了,可是,你看看他们有几个富翁啊?当女人的,若是嫁给这些人,自己不也变成傻子了吗?” “可这个世界,就是靠着这些勤劳的人,才能创造出这么多的财富,让社会保持安定的,若世界上没有了这些人,这个世界,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可那又关女人什么事情?财富是他们创造的不假,可是,他们兜里有钱吗?没钱。这个世界,现在离了钱好使吗?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女人若不考虑这些,脑子一热,就嫁给了他们,等以后有了孩子,有个头疼脑热,住院看病,还有上学搞对象什么的,他们能给孩子拿出那么多钱来,让生活没有后顾之忧吗?如果做不到,那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那么多好事儿了,还是先把自己的一日三餐混好了再说吧。” “可若是让这么多勤劳善良的人们,都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不再愿意去为社会去做贡献了,那这个社会,还能有好吗?总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去投机倒把,去做违法的事情去吧?”王家有振振有词的说:“若人们真的都不愿意做好人了,这个世界,离毁灭还远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一个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 老邢着急的喊:“老板老板娘啊,我看您俩,还是不要为别人的事情,伤了你们自己的感情的啦,那些都跟你们没有关系的啦。您们还是赶紧看好脚底下,好好走路的啦。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可就什么都玩完的啦。” 老邢说这话的时候,两腿发软,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小手绢儿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把眼睛转向身边的道路,只见一边是陡峭的山峰,往上一看,陡壁悬崖,一眼看不到顶,只有如线一样的天空,往下洒着明亮的光芒,再往另一边一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影影绰绰,雾气茫茫,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得下面的流水声,就像猛兽怒吼,声势震天,隆隆的震人心魄。 再看看脚下,脚下的路,那也叫路吗?深一脚,浅一脚的,高低不平,而且,那路窄的,仅能容一两个人侧身通过,他们三个人,简直就像是被悬在了半空中一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当真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山谷,就会被摔个粉身碎骨,恐怕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小手绢儿不由得“妈呀!”惊叫了一声,刚才,光顾着和王家有理论了,也没有注意脚下,也没有觉得有多么害怕。 可现在,一旦发现了自己面临的处境,她不自觉的就双腿发软,惊叫了一声,坐倒在地上。 “哎呀!小姑!”王家有慌忙叫着去扶她,“小姑,这个时候,可不能胆子小了呀!这种路,越胆子大了,腿绷直了,越没事儿。您越是双腿发软,才越危险,老觉得要往山下面掉。” 小手绢儿声音颤抖的说:“你当我不知道呀?可现在,那两条腿它也不听使唤了呀,好像就不是我的了一样,我倒是想着别害怕,可有用吗?我就是站不起来了呀。” 王家有不由得骂起老邢来,“你这个老邢,你多什么嘴呀?你看看你,你要是不说,小姑还走的好好的,现在可倒好了,连路也走不了。” 老邢两只手,紧紧的扶着山壁说:“老板呀,我倒是想不说的啦,可您看我现在,不也是两条腿发软,抖的就跟面条一样的啦,我也是走不了路的啦,实在是吓人的啦。” “亏你还是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没用啊?”气的王家有恨恨的骂他。可骂归骂,寻思寻思自己,刚来的时候,可是比老邢也强不到哪里去呢,还不是让孙玉秀背了一段,又让她爸和她哥哥拿滑竿抬上山的吗? 不是生来就长在这里的人们,到了这里,谁也别笑话谁。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只能是让他们慢慢的适应,等走惯了这种路,慢慢的,也就不再害怕了。 幸好王家有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没有打发那四个抬滑竿的老汉走人,这会儿,正是用到他们的时候。 王家有放开嗓子喊:“喂,几位老哥,别往前面走啦!您们还是过来抬人吧,我们现在走不了路啦!” “好了,我们这就过来。”前面只听到人声,看不见人影,甚至连路都看不到。 “他们那人呢?怎么看不到啊?是不是钻到山肚子里去了呀?”小手绢儿一边两手紧紧的扒着山壁上的石头,一边往前紧张的张望着说。 “什么钻到山肚子里去了呀,”王家有看着小手绢儿那刚才还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现在却吓得脸色苍白,坐在地上,堆做一团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却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说:“人家他们这里的路,就是依山而建的,山怎么走,路就怎么走,两步一拐弯,一步一拔高,有的地方,简直就像直上直下似的,真的就像过去打仗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当跟咱们平原似的,横平竖直,平平坦坦的,一眼就能看出十几里地去呀?” 王家有正说着,那老汉们,就像会隐身法似的,一下子,从他们的头顶转了出来。 王家有对这里早已熟悉,当然并不奇怪,小手绢儿是头一次来这里,当然是惊奇不已。心说:“怪不得过去,老听说有些女人,被人贩子拐到大山里,卖给一些老光棍当老婆,想跑都跑不掉。那时还总不信,那大路四通八达的,往哪里跑,跑不了啊?现在一看,还真是,你若是不熟悉道路,真的放开你随便跑,没准你都跑不掉。” 这时,那四个老汉,从她身边走过来,那双脚,几乎就站在路边,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人家也不害怕。 只见他们把滑竿放到地上,对小手绢儿说:“坐上吧,闺女,我们抬着你。” “这样不好吧?”小手绢儿犹豫的说:“您看,您几个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您们抬着我……” “没关系的,”王家有劝解她说:“别看人家六七十岁了,按照城市来说,早该退休养老去了,可是,农村人没有那个福分,没人给那个钱,只能是趁着身子骨结实,出来挣点儿钱,挣一个是一个的,也好攒点儿养老钱。好在这山里的老人们,身体都壮实,别说就是抬着你啦,就是再来个几百斤的大胖子,人家也照样抬的动。有时候,我都羡慕他们,你说他们这干巴巴的小身板,哪里来的那个大的力气?” 小手绢儿见王家有这么说,而自己也实在太过害怕,走不了路了,也就不再推辞,小心的坐了上去。 “两手抓紧了两边的竹竿,”王家有嘱咐说:“您头一次坐,肯定害怕,还是闭上眼吧,这坐在上面,再往下一看,只会更加害怕,闭上眼,什么都不看了,还能好一点儿。” 这个时候,小手绢哪里还顾得上和王家有斗嘴?听他这么说,小手绢儿就乖乖的抓紧了两边的竹竿,把两只眼睛紧紧的闭上。 那边不用王家有叮嘱,老邢早就坐了上去,也两眼紧闭,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两边的竹竿。 “坐好了您俩,起轿了!”老汉们吆喝了一声,“忽悠”一下,那两根竹竿,就到了他们的肩上。 “哎呀___”滑竿一抬起来,小手绢儿就叫了起来,“我怎么脑袋冲下了呀!” “没事儿没事儿,”王家有急忙在旁边抓住她的手安慰说:“他这山路,是一路往上走的,坐在滑竿上,肯定是前面高后面低的,一开始坐,都会害怕的,没事儿,掉不下来的,您两手抓稳了,慢慢就会习惯的。” “你可一直抓着我一点儿啊,”小手绢儿害怕的说:“要不,我会害怕的。” “小姑,您可真逗,我一直抓着您,就这山路,我们怎么往上走啊?”王家有苦笑着说:“我们总不能不往上走了,就在这里住下来吧?小姑,克服一下吧,很快我们就能上山了。” “好你个二驴子,你不早点儿说,要早知道这里这路这么难走,我就不来了。”小手绢儿禁闭着眼睛,颤抖的骂着说:“都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我至于的要抛家舍业,跑到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来吗?” 她这么一说,那抬她的老汉不乐意了,那老汉慢悠悠的说:“闺女,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这里,哪里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了?我们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蔬菜水果吃,山上的好东西多的是,那野生的动物,更是不计其数。我年轻那会儿,也出去过,我感觉,好多地方,还不如我们这里好呢。就说你们北方吧,到了冬天,连个绿颜色都看不见,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可倒是看的远,一眼就能看出老远去,可那有什么用?什么都没有,连兔子都不敢露头,哪里像我们这里,这个时候,还是鸟语花香的。” 那老汉正说着,只见前面一只兔子样的东西,从脚下一闪而过,钻进了路边的洞穴里面。 王家有笑着说:“小姑,您看,连兔子都出来跟您抗议了,您说这里兔子都不拉屎,这兔子就跑到咱脚底下来拉屎给您看了。” 小手绢儿听了,真的睁开眼睛看,这一看,只见自己头朝下,脚朝上,仰天躺着,身体就像悬在半空一样,下面没有看到兔子,只看到深不见底,迷雾重重的沟壑,吓得她惊叫了一声,身体便紧紧的巴在滑竿上,再也不敢睁眼了。 王家有继续笑着说:“人家这位老哥说的没错,咱们那边,这是现在有了大棚了,冬天也能吃上新鲜蔬菜了,你想想过去,一到冬天,除了大白菜,就是萝卜土豆,别的还真什么都没有,小姑,等您到山上,四处转转,我想您会喜欢上这里的,这里除了交通不方便,通讯不方便,别的地方,还真的挺好的,我还真想把家安在这里呢。” “再好,也不如自己家里好。”小手绢儿虽然紧闭着眼睛,但嘴里仍然生气的大声说。 “那是,那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王家有赔笑着说:“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这里,就别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好好的想想以后怎么做吧。” 正说着,就听前面有人说话:“王叔,是您来了吗?” 王家有一听,就忙招呼着:“是啊!飞扬,我们都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来的?” “哎呀!王叔,您们可来了,这两天,可担心死我啦,我是每天都会到这条路上走一趟,看看您来没来?这回好了,您来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孙飞扬兴奋的说。 第136章 绝地反击(6) “哎呀~小孙啊!”老邢在滑竿上惊喜的叫喊:“原来你是早就来了的啦?我问老板,你去哪里的啦?老板还跟我保密的啦。害的我还为你担心的啦。”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这不是见面了吗?”孙飞扬拍着滑竿上的老邢,取笑的说:“您这也不行啊!邢哥,我王婶儿坐坐滑竿也就算了,您这男子汉大丈夫,也坐起滑竿来了,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就算是要坐,也应该让给我王叔坐吧?你这可倒好,让我王叔这个当老板的在下面走,你却舒舒服服的坐上了滑竿,这也太过分了吧?” 老邢哀叹着说:“小孙兄弟,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啦!敢情你胆子大,走这山路不害怕的啦。我可真不是矫情的啦,我现在可是两腿发软,一点儿也不敢往下看的啦,只要是看上一眼,我的心,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啦。” “哎~”孙飞扬叹了口气,同情的拍着他说:“看这样子,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常住了,你若是每次上山下山的,都怕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行,要不,我跟王叔提议,把钱给你结清了,打发你回去继续当出租车司机去得啦。” “哎呀~我的好兄弟,看在咱们哥儿俩,这么长时间了,在老板跟前,鞍前马后的份上,你可不能不念旧情的啦!”老邢紧紧的抓住孙飞扬的手,哀求的说:“你也知道的啦,我跟着老板,就是想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的啦,这段时间以来,我感觉跟你们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啦,求你千万不要让老板打发我回去的啦。” 孙飞扬为难的说:“可是,你若是天天在我们面前这么摆谱儿,架子比我王叔还大,你还留在王叔身边干什么啊?到底你是老板啊?还是我王叔是老板啊?” “当然是老板才是老板的啦,”老邢着急的说:“可是,我这真不是故意摆架子的啦,我现在是真的害怕,走不了路的啦。我也不想这样的啦。” “行啦,行啦,”王家有制止孙飞扬说:“你就别逗他了,今天就算了,以后有时间,你带着老邢,来这条路上多走一走,和他多说说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慢慢的适应了,他就不会害怕了。你看看刚才,我跟你王婶儿争论,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别瞅那个脚底下的。本来进行的好好的,都走出这么老远了,什么事儿都没有,都怪老邢一句话,让你王婶儿回过神儿来了,当时就吓得你王婶儿堆在那里,走不了路了。” 小手绢儿在前面滑竿上不乐意了,“二驴子,你别一口一个你王婶儿的行不行?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啊,你王婶儿还不知道在哪一巷里了呢?” “我说小姑,咱们俩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你就不愿意了?我哪里不好,您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王家有着急的申辩说。 “你不是都已经跟那个钱青青好上了吗?”小手绢儿冷冷的说:“还在这里跟我扯乎什么?我王秀娟可对二女嫁一男没有什么兴趣,何况国家政策也不允许,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还是都留给你那个青青去吧,以后,你少在我这里想占什么便宜。我对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没什么兴趣。” “哎~您怎么说着说着,还骂上人了呢?”王家有红着脸,讪讪的说:“就算您不愿意跟我了,我现在也算是您的老板了吧?不管怎么说,您说话,也应该尊重我一点儿,是不是?” “哼哼~尊重你?”小手绢儿冷哼了两声,“要我怎么尊重你?也跟他们似的,喊你王总?你做梦吧你!不管你当了多大的老板,我也不会喊你的,顶多喊你一声驴总,哦~不不不,喊你种驴还差不多。我看着你,真就跟那个种驴差不多,只要是见到个女的,你就想着给人家撒点儿你那下贱的种子,这不是种驴,是什么?” 王家有被她骂的,无言以对,只能张口结舌的说:“小姑……您……您怎么……怎么能这样说……说我呢?我……我有那么……流氓吗?” “就你这样的,还不叫流氓啊?”小手绢儿不屑的说:“你自己寻思寻思,就这两年的工夫,都被你祸害了几个良家妇女了?还不是流氓?你看看人家邢师傅,离家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守身如玉,从不对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你也不跟人家学着点儿。” 王家有心说:“就老邢那样的,他还守身如玉?你可拉倒吧,就我知道的,他在ktv就找了俩外国洋妞,他还守身如玉?那天那是他喝多了,想办事儿没办成,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给他抖搂出来呀!” 王家有知道斗嘴,是永远斗不过女人的,只好沉默以对。 不过,他们的对话,听得其他几个人,都是憋不住的笑。 老邢和孙飞扬,还不敢当着王家有的面,笑出来,只能是尽力的控制着,简直憋的肚子疼。 他们正往前走,就听前面有人说话:“前面,是我妹夫来了吧?” 王家有正尴尬的难受,一听,正是孙玉秀的大哥,孙金财的声音,就高声的喊着:“哥,是我!” “哎呀!你可是来了,”孙金财高兴的说:“自从你那个大侄子来了,跟我们一说,你要回来,我们就一直盼着呢,盼到现在,你可算是来了,这回,你可得多住些日子再走。” “会的,会的,只要是您们不嫌弃我这个外人,在您这里住起来没完,我就不走了。”王家有打趣的说。 “不能不能,那天,秀秀还跟我们说,是她对不起你,让我们别生你气,要跟过去一样,还把你当自己家人一样呢。”孙金财憨憨的笑着说。 “别光顾着说话了,还不赶紧的,让妞妞她姑父坐咱们的滑竿?这路不好走,妞妞她姑父的身体又不好,可别累着了他。”后面一个年老的声音训斥他说。 “哎~哎~哎~知道了爹。”孙金财和那个人抬着一架滑竿,从那四个老汉的身边,挤了过来,那狭窄的山路,使的他们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山崖的外面,他们也不害怕。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那身影率先跑到王家有的身边,亲热的抱着王家有的大腿,叫了一声:“姑父!” 这一声姑父,叫的王家有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他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那孩子的身体,抱歉的说:“好孩子,你这姑父来的匆忙,也没有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明天我带着你专门去镇上买。” “妞妞,你是大孩子了,别老缠着姑父要吃的。”孙金财训斥她说。 妞妞撅着嘴,不情愿的松开王家有的大腿,说:“姑父,听说您要来我家住,我们家都可高兴了,我爹,我爷爷都来接您来了。” 孙传方抿着嘴,笑着说:“这孩子嘴怎么这么快啊?把大人要说的话,她都替你说了。” 一边说着,孙金财和孙传方把滑竿放到了王家有的脚边。 “上吧,妹夫,我跟咱爸我俩抬着你。”孙金财说。 “这怎么好意思啊?叔,”王家有搓着手,红着脸说:“我怎么能让您老人家抬着,我安心的坐在上面啊?” “这话怎么说的?”孙传方不满的说:“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我俩身体都结实呢,抬着你,又能怎么样?” “不是,叔,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自己能走了,您看,我这从山下,到这里,都是我自己走上来的。就别再麻烦您俩了吧?”王家有推辞的说。 “行啦。妹夫,你就别啰嗦了,爸让你坐上,你就坐上吧。你逞什么英雄啊?”孙金财一把把王家有按到滑竿的椅子上,不容置疑的说:“上次你来的时候,若没有人搀着你,你连路都走不了,这才几天的工夫啊?你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啊?就算是你真的恢复了,身体也是虚的,该休息就得休息,别一下子贪着走路,再把自己累坏了。” 王家有挣扎着,想再次从滑竿上下来,却被孙金财按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王家有无奈,只好叹了口气,顺从的说:“好好好,大哥,我坐还不行吗?” “哎~这就对了。”孙金财这才满意的松开按在王家有肩上的手,和孙传方抬起王家有,众人一起往山上走。 那个女孩子妞妞,则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在人们后面,一会儿又跑到队伍的前面,显得比谁都兴奋。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几个人,除了小手绢儿之外,别的人,她都见过。 于是,她就好奇的跟在小手绢的滑竿旁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小手绢儿,不停的看。 小手绢儿虽然紧紧的闭着眼睛,但还是感觉到了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正要问,妞妞却先开了口:“阿姨,您是我姑父新娶的媳妇吗?” 小手绢儿不敢睁眼睛,但听声音,也听得出来,说话的肯定是个小女孩儿。 “小姑娘,你姑父?你姑父是谁啊?”小手绢闭着眼睛,温柔的问。 “当然是那个剃着挺亮的光头,眼睛长得挺小的那个爷爷啦。”妞妞有些疑惑的说:“阿姨,您不是和他一起来的吗?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哦~你说的是二驴子吧?”小手绢儿听了,不觉得笑了:“你怎么一会儿叫他姑父,一会儿又叫他爷爷的呀?他不是已经和你姑离婚了吗?怎么你还叫他姑父啊?” “我也不知道。”妞妞满脸不在乎的说:“反正我看着他像爷爷,可是他娶了我姑以后,我爹我爷爷叫我叫他姑父,我就叫了。现在他虽然和我姑又离了,可我爹又没说让我叫他爷爷,我当然还是得叫他姑父了。” “咯咯咯咯咯……”小手绢儿听了妞妞的话,不禁觉得好笑,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阿姨,您是我姑父新娶的媳妇吗?”妞妞盯着小手绢儿,再次的问。 “不是,我才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小手绢儿断然的说。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您是瞎子,看不见我姑父长得什么样子吗?”妞妞不解的看着小手绢儿的眼睛,说:“真可怜,您长得这么漂亮,可惜却是个瞎子。” “瞎子?谁说我是瞎子了?” “您一直闭着眼睛,不就是瞎子吗?” “什么呀?我这是害怕,我这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下边那个悬崖,就会吓得浑身哆嗦,这才一直闭着眼睛的。我什么时候成瞎子了我?”连小手绢儿都为自己这懦弱的行为,感到可笑了,可是没办法,这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这有什么可怕的?”妞妞探头往外面那深不见底的深崖下面,看了一眼,毫不介意的说:“连我这个小孩子,都没有觉得害怕,阿姨,您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会还怕这个吧?” “哎~”小手绢儿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也不想害怕的,可只要一看到,我就眼晕,所以只好就一直闭着眼睛了,不看,还能好一点儿。” “真没用,”妞妞鄙夷的说:“还有那个说话怪腔怪调的爷爷,白长了那么大一个个子,胆子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大。” “哎~”小手绢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丢人,就连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因为这个,看不起我们了,以后看来,就为了这些,也得好好锻炼锻炼自己的胆子了。” 就这样,边说边走,很快,他们就进了云上寨。 妞妞的妈妈和奶奶,都站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他们到了,就都上来打招呼。 小手绢儿睁开眼睛,一从滑竿上下来,妞妞妈和奶奶,就连孙金财、孙传方都瞪大了眼睛。 妞妞妈走上前来,往小手绢儿身边一站,仰头看着小手绢儿,甚至伸出手来,比着小手绢儿的头顶,惊诧的说:“哎呦!妹子,你这是长得呀,怎么这么高啊?都吃什么吃的啊?长得这么高?” 妞妞也没有想到,这个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阿姨,竟然长了这么高的个子,她也站在小手绢儿跟前,惊叹的说:“阿姨,您长得可真高,就像我们学校的旗杆子一样。” 妞妞奶奶训斥她们说:“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当着矬人,不说短话,你们这么围着人家看稀罕,会让人家自卑的。” 妞妞奶奶过来,伸手拉着小手绢儿的手,说:“闺女,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们这里,没有过长这么高的姑娘,她们头一次见到,都觉得稀罕,没事儿,看惯了,就不觉得怪了。来,跟着姨进家。” 小手绢儿心说:“我在家里,也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么高人一等啊?怎么到了这里,都拿着我当羊群里的骆驼,当稀罕看呐?” 但是,初来乍到的,她也摸不清状况,只能是低着头,跟着妞妞奶奶,妞妞妈,妞妞她们一起往里走。 可没有了两步,小手绢儿就一蹦多高,就跟踩了猫尾巴一样的叫了起来:“哎呀!妈呀!鸡屎!” 她这一叫,把人们全惊得一愣,妞妞妈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不由得笑着说:“鸡屎怎么啦?这不很正常的吗?谁家里养个鸡,地上能没有鸡屎啊?” 第137章 绝地反击(7) 王家有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赶紧的说:“小姑,您别急,都怪我不好,没提前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收拾收拾。您先在门口待会儿,马上就好。” 他回头问孙金财:“大哥,您的扫帚在哪里啦?我先扫扫再说。” 孙金财忙说:“那不?就在廊檐底下了吗?可是,妹夫,这活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干呀?你也先歇着,我来就行了。” 他一边快步的穿过地上的鸡屎阵,一边又训斥他媳妇说:“你说你这败家娘们儿,在家能干个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地上的鸡屎,扫的勤快一点儿,你就是不听。你看,让人家客人不乐意了吧?” 妞奶妈顶嘴说:“谁家的鸡不拉屎啊?我总不能成天什么也不干,就瞅着鸡拉屎,就赶紧的打扫吧?若是那样,这一天,扫一百遍,也没个头啊!” 孙金财抡起扫帚,就跟和谁打仗一样的,左右开弓,把个院子里扫的狼烟四起,尘土飞扬。 他一边扫,一边气哼哼的说:“我说让你扫一百遍了吗?但客人来之前,你打扫一下卫生,总是应该的吧?你看弄的,这满地的鸡屎,怎么让人家下脚。” 妞妞妈的脑子,大概里面缺根弦,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 她听自己男人这么埋怨她,立刻火了,大声的喊着:“这是我家,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没法下脚,是我请她来的吗?她爱进就进,不爱进就走,谁还求着她了吗?” “你个败家娘们儿,说什么呢?”孙金财气得扔了扫帚,就想过来打他堂客。 妞妞妈见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手拍着大腿,鬼哭狼嚎的嚎了起来:“哎呀!我的那个天哎!这日子没法过了哎!” 小手绢儿在门口听了,脸色铁青,扭头就走。 王家有忙一把拉住了她,“哎~哎~哎~小姑,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你没听见,人家根本就不欢迎我们啊?我们干什么还腆着个老脸的往人家进?我的脸,怎么那么大呀?”小手绢儿负气的说。 “哎呀!小姑,您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脸还这么小啊?听了这么两句不好听的话,就受不了了啊?至于的吗?咱们可都是经过毛主席教育过的人,毛主席怎么说的呢?革命的道路没有一帆风顺,没有一片坦途,总是充满艰难曲折的,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儿小小的挫折,就放弃自己的信念,忘记自己的目标吧?”王家有小声的劝解她说:“嫂子她这个人,您还是不了解,其实,她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平时对人也挺好的,可就是一和人吵架,就什么话,都是顺嘴就往外秃噜,根本就不过脑子,其实,她心里还是挺希望咱们来的,您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咱们来这里,就是要解放吃苦受累的劳动人民,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她们感激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欢迎咱来呢?您别着急,先在这里等会儿,看我过去怎么教育她,给她上上思想教育课,我想,她会对您笑脸相迎的。” 小手绢儿被他哄的,心花怒放,抿着嘴说:“就你嘴贫,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就都变得轻飘飘的了,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什么难事。好了,你去吧。把那个女同志,教育好了,再回来。” 王家有叫屈的说:“哎呀~小姑,这教育人的工作,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工作了呀?这本来可是您的强项啊!别忘了,您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文明教育的先行者啊!我是什么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下三烂,一个一直希望接受人民群众再教育的臭无赖呀。” 小手绢儿被他说的更是抿不住嘴的笑,“少在我跟前贫嘴了,快点儿去干你该干的事儿去吧。” 王家有这才笑着又走向妞妞妈。 这会儿的妞妞奶奶,正在劝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的妞妞妈:“别哭了妞妞妈,我这儿子啊,说话是有点不好听,可他说的也没错啊,有客人要来,咱们在家除了做饭,有时间,也该打扫一下院子,省得满院子鸡屎,让人家来了,都没办法下脚。别哭了,有工夫,我说说他,以后这活儿,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就顺手干了,不能把什么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 王家有凑过来,陪着笑说:“婶儿,嫂子,这怨不着您们,都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一声,我这个小姑,她有洁癖,说的玄乎一点儿,就跟那个仙女一样,别看我小姑也是生在农村,可是,身上沾不得一点儿土气,就我们过去挨饿的时候,肚子里连饭都吃不饱,人家还不忘了一天洗八遍澡,换好几身衣服呢,不管那衣服多少补丁,但必须得穿的干干净净的,不能沾一点脏东西。您不知道,我们那边,用水可没有您这边方便,不管是离着河,还是水井,那都是有一段距离的,我那个爷爷,就那么从小惯着她,不管下地干活多累,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水缸里挑满了水,给她把洗澡水供足了,没办法,我这小姑,只要是到时候,不让她干净了,她就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根本就不让人消停,那时候,我们可都嫌弃她呢,觉得她,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可我这次回来呢,就是要卖咱们炒的那个茶叶的,可是呢,人家那个跟咱们合作的老板,可是再三的跟我强调说:这茶叶是要卖的,是要让别人往嘴里送的东西,茶叶好喝是一方面,但还必须要保证干净卫生,至于食品安全方面,咱们是基本可以不用考虑的啦,因为咱们这边,都是纯天然、纯绿色、无污染的,一点儿农药化肥都没有的,唯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干净卫生,这个不用我说,您们自己也看到了,其实,人家要求的卫生标准,让我做,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就想到了我这个小姑,她对卫生,那可是严格要求,简直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让她来干这个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我就请我这个小姑跟我一块过来了。这个,我没来之前,飞扬肯定应该给您们都说过了,我再说一遍,咱们要想把这个日子过好了,过得比别人都强,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们以后啊,还真得都听我这个小姑的,不光是您们,连我也一样,我过去,那日子过得,也是顾头不顾腚,天天弄得跟个泥鬼差不多。以后不行了,现在,外面的人们,对这个食品卫生,要求的可高了,咱要想把东西高价卖给人家,让人家把大把的钞票,从兜里掏出来给咱们,咱就得改变自己过去的坏习惯,人家有什么要求,都得让人家满足了才行。” 孙传方在旁边小心的问:“家有啊,咱要是都能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了,咱能不能比那个王凤娇过的好呀?那个王凤娇,捡了你的生意,现在日子过得可好了,又是买汽车,又是盖小楼的,她那日子,现在过得比镇上的那个镇长还滋润呢。” 王家有笑着说:“那算什么呀?等咱把茶叶卖出去,日子肯定比她过的好。别说让您到镇上盖小楼,就是让您上大城市买楼去,您都买的起。” 孙传方一听,乐得简直笑开了花,咧着大嘴,笑着说:“不用不用,咱能到镇上,盖个二层小洋楼,我就知足了,让我去远处的大城市,我还不愿意去呢。” 他转头对妞妞妈说:“我说妞妞妈,听到了吗?你不是老是嫌咱家里穷吗?要想咱以后,也能住小洋楼,开大汽车,你可不能慢待了人家那位美女,对人家可得好一点儿。” 妞妞妈听了早就不哭了,她点着头,爬起身子,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走向小手绢儿,低着头道歉说:“大妹子,您别生我的气,我这个人,说话从来就不过脑子,常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就说出来一些伤人的话,您别见怪啊。” 人家当主人的,都这样跟自己赔礼道歉了,自己这个刚来的客人,却还拿着一把,那就说不过去了。 小手绢儿亲热的抓着妞妞妈的手,热情笑着说:“嫂子,您怎么能这样说啊?我这洁癖的毛病,我其实也知道不好,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可是,我自己也管不住我自己,您看,我刚到这里,就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怎么能够,让您给我赔礼道歉呢?”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是您能带着我们赚大钱,别说让我给你赔礼道歉了,就是让我天天当丫鬟伺候您。我都愿意。” “看您这是说什么话?”小手绢儿挽起妞妞妈的手,亲热的说:“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能拿我当亲姊妹看待,别因为我这一身的臭毛病,烦我就行了。” “哪能呢?看妹子你说的,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嫌弃你呢?”妞妞妈也亲热的拉着小手绢儿的手,往里拽着说:“走,妹子,咱进屋,听说你们要来,我们早早的,就把饭做好了,就等着你们来了。” 这会儿的孙金财,已经把院子打扫干净了,他擦着脸上的汗,往里让着说:“这回干净了,都往屋里去吧,走了这么半天,肯定都渴了,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小手绢儿故意的拉在后面,羞红着脸,低声的问妞妞妈:“嫂子,别着急,跟您打听一下,您这厕所在什么地方啊?我这肚子不是太舒服,需要方便一下。” “嗐~我们这里,哪里有什么专门的厕所啊?都是直接解到猪圈里了。”妞妞妈毫不在意,大啦啦的指着猪圈,笑着说:“现在猪圈里,还是刚抓来的猪崽子,还老实的很,您直接进去就行了。这若是大猪,像您这新来的,还麻烦了呢,您不知道,就我妹夫刚来那会儿,他自己进去拉屎,哈哈哈哈哈……那口大猪,追着妹夫,提着裤子,满圈的跑,差点让那口大猪,把他给拱了呢。哈哈哈哈哈……” 她拿着这事儿,还当笑话说,小手绢儿听了,却简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什么?在这里面解手?”小手绢儿看着猪圈里一圈圈乱转,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她们的那两头小猪,她简直难以想象,你在这里蹲着方便,旁边还有两双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你的屁股瞅着,尽管那眼睛的主人并不是人,只是两头小猪,但她是说什么也方便不出来的。 好在,王家有随着众人往屋里走的时候,发现了这边的异样,他走了过来,见小手绢儿站在猪圈那里发愣,就想到了怎么回事,就对妞妞妈说:“嫂子,您甭管了,这里交给我吧。不过,您可跟他们都说一声,让他们暂时都别出来了,我小姑这个人害羞,还是很怕被人看的。” “哎~那敢情好了,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可不管了呀。”妞妞妈才不愿意待在这里了呢,听王家有这么说,巴不得赶紧走人呢。 她紧走慢走的往屋里走,不过嘴里也没有闲着,就听她小声的跟自己嘀咕着说:“这姑侄俩有意思啊?都是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也不知道避一避啊?” 王家有也懒得理她,他跑到屋里,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盆子,放到小手绢儿面前说:“小姑,您就暂时躲在猪圈外面的角落里,解在这里面吧,等一会儿,我帮您倒了就行。您放心,我会在这里,帮您看着点儿的,不会让别人过来的。” 小手绢儿扭捏的拿着那个盆子,躲在角落里,顿下身子,红着脸,看着王家有说:“你也把脸转过去,可以吗?”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您什么我没有看到了呀?还有什么好背着我的呀?” 说归说,他还是把脸扭了过去。 小手绢儿蹲在那里,吭哧吭哧的一边使劲儿,一边埋怨王家有说:“来的时候,你只跟我说这里有多么多么的美丽动人!我怎么就那么相信你呀?当时的我,真是被你给骗了,这里有什么好的呀?路这么吓人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这条件还这么差,别的不说,连个厕所都没有,这地方是人待吗?我简直被你给害死了。” “小姑,您这话可说的不对啊!”王家有一本正经的纠正她说:“这地方不是人待的,那这整个寨子里,住的是鬼啊?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不是人啊?” “跟你说正事呢,你跟我犟什么嘴啊?”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这里条件也太差了,反正我是说什么,在这里也待不下去的,不行,明天,你就赶紧的送我回家。” “哎~小姑,您这是怎么说的?您说哪里不好,咱们这么多人呢,人多力量大,很快就会改变的。别动不动就闹着回家好不好。”王家有劝着说:“不就是没有厕所吗?这很容易啊,明天,我就和老邢、飞扬他们动手,在这里盖他两个厕所,一个男厕,一个女厕,咱给他一步到位。您看怎么样?” “那些个鸡,也得圈起来。这拉的满院子鸡屎,都没办法出入了。” “这容易,明天一并办了。”王家有轻松的说:“他们这里,有的是竹子,随便用竹子茬吧茬吧,就能把鸡圈到里面。” “那住的地方,我还没看呢,等一会儿,我看过再说。”小手绢儿继续说。 “那个,您放心,小姑,”王家有保证的说:“我和秀秀原来住的屋子,去年刚收拾过的,我可以打包票,还是很干净的。” “那~她这里洗澡方便吗?我可是要洗好几遍澡的。”小手绢儿仍不满意的继续提问。 “这也容易。”王家有笑着说:“您进寨子,也应该看到了,他们这里,房前屋后,到处都有溪水,都是可以洗澡的。晚上黑咕隆咚的,您可以到里面随便洗,就是有人看到,也看不清什么。白天若是不方便的话,可以去山里面,这地方,地广人稀,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有水就能洗。他们这里的水,还都是从山泉里自然冒出来的,您就别说洗澡了,您就是直接喝,那都没关系。那城市里到处卖的那个自诩山泉水的瓶装水,我估计也就是这样的。可惜,这里的交通,太不方便了,若不然,我都不想卖茶叶了,卖什么能有卖水挣钱啊?这家伙,就拿着瓶子,把这山泉水一灌,运到城里,那哗哗的,全都是钞票啊!” 第138章 绝地反击(8) 随着一阵“哗哗”的水声,小手绢儿站起了身子,吩咐说:“行啦。赶紧的倒了吧,简直是恶心死人了。” 王家有坏笑着说:“您是说这盆子里的东西?还是说我说的要灌着卖的山泉水恶心人啊?” 小手绢把脸扭向一边,皱着眉头说:“快别说了,都够恶心人的。” 王家有不但没有着急倒,反倒恶趣味的把那盆子凑到鼻子跟前,还闻了闻,坏笑着说:“怎么可能呢?仙女身上下来的东西,哪里会让人恶心了,就算是臭的,闻起来也是香的啊?您信不信,就这黄金水,加点白糖,我能现在就喝下去,这米田共,拿油炸一下,我也敢把它吃下去?” 这话说的小手绢儿,不由得拿手捂住了嘴,嗓子一阵的干呕,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阵尖利的声音,“二驴子,你给我赶紧的倒了!别在这里,恶心人了,好不好?” 王家有并没有着急倒掉,继续坏笑着说:“这人们都说:人都是嫌别人脏,不嫌自己脏的,您说,这都是刚从您这仙女一般的人儿身上出来的,浑身透着香味儿,哪里臭了?” 他终于没有再闻一下,而是把那些东西倒进了猪圈。 王家有倒完了,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在那里津津有味儿往猪圈里看着。 小手绢儿催促着说:“还不快走,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不嫌这里,又脏又臭的呀?” 王家有不慌不忙的笑着说:“哪里又脏又臭了?小姑您看,就您刚排出来的,那小猪吃的可香了。” “你这狗嘴里,能不能说点儿人话呀?”小手绢儿捂着嘴,一阵干呕着说。 “狗嘴是用来吃屎的,是说不了人话的。”王家有也捂着嘴,坏笑着说。 “你这个死二驴子,简直是越说你越来劲了!”小手绢儿再也控制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猛的再次冲到了猪圈跟前,把脑袋探进了喂猪的矮墙里面。 不过,她可不是去看,那猪是不是真的如王家有所说,在吃她的米田共,而是小嘴一张,对着里面狂呕了起来,简直连前天吃的炸猪排都吐出来了。 那两头小猪,果然是一点儿也不嫌弃,欢快的跑过来,把她倒出来的东西,吃了一个一干二净,还仰起脑袋,用那两双黑漆漆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小手绢儿,盼着她给它们再多倒点儿。 这让小手绢儿肚子里更是一阵翻涌,可惜,再也没能给它们吐出来,只吐了两口黄水。 王家有早扔了那个便盆,进屋里拿来了一杯清水,递给小手绢儿说:“哎呀~小姑,您这是怎么说的,行啦,别吐了,赶紧的喝口水,漱漱口吧,这可是纯正的山泉水,一点儿不会造假的,绝不是那种说是山泉原装的,却是拿自来水管子里灌的。” 他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小手绢儿刚喝进嘴里,正漱口的水,又被她喷了出来,气的小手绢儿大骂:“你个死二驴子,能不能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啊!” 王家有一脸无辜的说:“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是不是您又想多了呀?看来,这联想力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没事儿就爱瞎联系。还是老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啊。” 说完,乐颠颠的走进屋里去了。 只剩下小手绢儿在那里气的干跺脚。 一进门,妞妞妈就关心的问:“妹夫,怎么样啊?那个美女怎么这么长时间啊?不会是便秘吧?要不要,我给她拿点儿药?” “不用,不用,我小姑很快就完事了,咱们先进去喝茶去。”王家有阻止妞妞妈说。 “喝什么茶呀?大家都饿了,”妞妞妈着急的说:“大伙儿现在就等着你和那个美女了,只要人齐了,咱就吃饭了。这空着肚子喝茶水,越喝越饿。” “哦~那就开饭吧,别让大伙等着急了。”王家有抱歉的说。 正说着,小手绢儿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妞妞妈一见,忙上去扶着她问:“哎呀~大妹子,您这是怎么了呀?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解个手,还弄成这样了呀?您不会是有病了吧?” “没事儿,嫂子,”小手绢儿有气无力的说:“我就是吐了几口,这会儿,已经没有事儿了。” “吐了几口?怎么好好的,还吐了呢?”妞妞妈满脸紧张的把手放在小手绢儿的额头上,摸了摸,“也不发烧啊?您这是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呀?还是怀孕了呀?” 小手绢儿用憎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王家有几眼,对妞妞妈说:“没事儿,嫂子,不用担心,我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妞妞妈疑惑的看着小手绢儿,“真的没事儿啊?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咱就吃饭去,大伙儿等着你们了,都等着急了。” 说完,转身奔厨房去了,边走边小声的嘀咕说:“哎呀~妈呀,这个王老板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这种流氓事儿都干的出来啊?连他小姑都能弄怀孕了,这还了得呀?这种人,可不能让他在这里待长了,待的时间长了,不知道谁家女人还会倒霉呢?得亏我家小姑子早点儿就看出来,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人来了,早早的跟他离了,若不然,这一天天的,都不够糟心的。” 虽然她嘀咕的声音小,但王家有的耳朵,还是挺好使的,他忙冲着妞妞妈喊:“哎呀,嫂子,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可别没事儿瞎琢磨啊!我跟我小姑,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哼!没事儿能连孩子都有了吗?没事儿她能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吗?哼!糊弄谁呢?我也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啊?”妞妞妈不屑的嘀咕着说:“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么说的来着?你越是喊着这地底下没埋着三百两银子银子,大伙儿越都知道了,那银子就埋在那个地方,这种老套路,现代人都知道了。” 王家有这个气啊!这都哪跟哪儿啊?这怎么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气的小手绢儿狠狠的在王家有的胳膊上,掐了两把,直掐得王家有直咧嘴,“您这是干什么啊?别没事儿老掐我好不好,掐的老疼了!” “再让你坏!”小手绢儿咬着牙,恨恨的说:“这就叫报应啊,你看看,你坏事儿做多了,就算是你说真话,也没人相信你了。”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没人信,就算了呗,大不了,我对您老人家负责就是了。” “少胡说八道,谁要你负责了,你还是负责你那个青青去吧。”小手绢儿又狠狠的拧了王家有一把,挑帘子进屋去了。 “这!你们女人,怎么动不动就爱拧人呀!这拧的,也太疼了吧。”王家有看着小手绢儿的背影,咬着牙说。 他忍着疼,把那只袖子褪下来一看,好家伙!这几把给拧的,肉都发青了。 “这是谁说的,女人都是弱不禁风的?谁再这么说,我跟谁急!都掐成这样了,能是弱不禁风的手,能拧出来的吗?”王家有咬着牙,发着狠说。 王家有走进屋里,大家已经摆好了酒菜。 一见王家有进来,孙传方就招呼他:“妞妞她姑父,快过来,坐我这边,有好些事情,我都要跟您好好谈谈。” 王家有看了一眼,小手绢儿已经和妞妞奶奶和妞妞妈坐在了一起,有说有笑的。 就见妞妞妈看着小手绢儿,羡慕的说:“美女,您都吃些什么啊,能长的这么高?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啊?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但我家妞妞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啊!我真希望将来,我家妞妞也能长得跟您一样高,那就好了。” 妞妞奶奶却不乐意的说:“可不能让咱家妞妞长这么高,女人长这么高,有什么好处呀?连找个婆婆家都费劲。谁家男人,愿意找一个比自己高出这么多的女人呀?这会让男人自卑的,还是像咱们这边,小巧玲珑的,最好了。别的不说,你看秀秀,长得那么胖,这是多少年了,都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幸好现在咱们家秀秀命好,没有跟着那个王家老三,不管是跟着这个王老板,还是跟着那个凌老板,都算是过上好日子了。你们不知道,在她没遇到王老板之前,我为了她的婚事,简直都要愁死了。说起来,这个王老板,还真是我们的大贵人呀。” 妞妞妈不乐意的说:“妈,您那都是老观念了,人家现在,听说外面,就喜欢长得高的,这女孩子长得高了,找工作都好找。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也希望我家妞妞长得高一点儿。好妹子,您就告诉我,您是怎么长得这么高的?” 小手绢儿笑着说:“这也不是吃什么,就能长这么高的吧?我觉得应该是遗传的原因吧?” “遗传?什么是遗传啊?”妞妞妈和妞妞奶奶全都疑惑的问。 “您比如说吧,在我来说,我父母和周围的人比起来,都明显的个子高一些,传到我这里,我这就算是有了长高个的基因,我遗传了我父母的高个子基因,我就长的个子,明显的比别人也高了。” “嗯,你这么说,我虽然还不是太明白,但道理,我应该是懂了,”妞妞奶奶似懂非懂的说:“就像老俗话说的: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这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遗传,什么基因的吧?” 小手绢儿点着头说:“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妞妞妈泄气的说:“我还以为吃什么东西,就能长得这么高呢?就像外边好多人说的,种地多上点化肥,那庄稼,就是比我们这边长得又高又壮,连粮食打得比咱们多多了。比如说尿素啊,二氨啊,磷肥啊。” “啊~你说尿素啊?我也听说了,”旁边的孙金财接口说:“我原来去妞妞学校,接送妞妞的时候,就见过她们学校的厕所里面,就有那么一拉溜尿桶,让人们把尿,都尿在那里面,我听说接那尿去,就是去做尿素的,我们去齐家窝棚那边,他们那边的厕所里,也是挨着墙,摆了那么一拉溜大桶,专门用来接尿的。” “啊?原来化肥是这么来的呀?”妞妞妈惊讶的说:“我还寻思,给咱妞妞是不是也可以弄点化肥吃,让她长得快一点儿呢。若是这样,那肯定是不能让她吃的啦。哎~你说的她们学校的厕所里,靠墙摆着一溜尿桶,我怎么就没有见过呀?” “要不说你是女人见识,头发长,见识短呢?你们女人厕所里,就是给你放上那个大桶,你也用不了啊!”孙金财不满的训斥他女人说:“也真亏你想得出来,还想给妞妞吃化肥?你也不想想,那化肥,都是用人的粪尿做出来的,那人粪尿用来浇菜行,怎么能给人吃呢?” 妞妞妈不服气的说:“我只听说人家用化肥给菜上上,那菜就长的好,我哪知道那是用人粪尿做的呀?” 小手绢儿正用筷子夹起一片莴笋,准备要吃,听他们这么一说,却是怎么也放不到嘴里去了。 她只好假装筷子没夹住,失手把那片莴笋掉在了地上。 “美女,来尝尝这猪肉,这猪,可是我们家自己养的,这肉炖出来,可香了,您尝尝。”妞妞妈热情的招呼说。 小手绢儿转筷子,刚想去夹块猪肉吃,可还没等筷子夹上,她就想起了刚刚那小猪贪婪的吞吃她呕吐物的场景,不由得喉头又一阵恶心,那筷子说什么也不肯往那边伸了。 “美女,您怎么啦,是不是又害喜了呀?”妞妞妈看着小手绢儿嗓子滚动,刚伸出来的筷子,又收回去的样子问。 “没有,没有。”小手绢儿否认的说。 “嗐~不就是害喜吗?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早晚都得经历这么一个过程的。”妞妞妈自以为是的说。 “不是的,嫂子,不是您想的那样。”小手绢儿极力的否认说。 “嗐~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妞妞妈不以为意的说:“到了这里,只要你告诉我妹夫,让他别再老是一口一个的老是招呼您小姑了,别人没人认识你们,也就不会拿你们的事情当笑话说了。” 小手绢儿听了直摇头。这人,若是认准了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些事情,你若是想让他改变原来的想法,那简直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她很快,就为自己发起愁来,这也不能吃,那也吃不得,那到底能吃什么呀?总不能就这样饿着吧? 最后,她只好夹点儿鸡啊鱼啊的肉来吃,别的菜,她是说什么不肯下筷子了,幸好,别人都在忙着喝酒吃菜,也没人注意小手绢儿的这些异常行为。不然的话,别人不说,就这个妞妞妈,也会拽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的不可。 第139章 绝地反击(9) 这酒一直喝到大半夜,人们才算是吃饱喝足,酒撤人散,纷纷回屋休息。 小手绢儿虽然对睡别人的屋子,有着严重的不适应,但一路的舟车劳顿,早已让她人困马乏,再加上喝的米酒有些过量,使得她困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她也无心顾及许多了,连澡都没顾上洗,她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王家有他们,倒是睡在哪里都不在乎,别说给他们收拾出来了柴房,就是让他们睡到大街上去,他们也照睡不误。 小手绢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王家有正带着老邢、孙飞扬、孙金财他们,在院子里忙忙碌碌。 小手绢儿梳洗打扮完了,走出来问:“你们这是在忙活什么呀?” 王家有擦着脑门儿上的汗珠说:“小姑,我昨天不是跟您说了吗?要盖男女分开的厕所,还要给您垒个专门的洗澡间,还要给这些鸡弄个围栏,既然咱们这个茶叶,要干大的,还要弄晾架,炒锅,揉压机,这活儿多了,不过得一步一步的来,怎么也不可能一天全干完的。您醒啦小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看您睡的挺香,就没忍心叫醒您。” “不用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饿。”小手绢儿淡淡的说:“你忙去吧,我自己到处走走,以后要在这里干了,我得熟悉熟悉环境啊。” “哦~转转啊?您等等我,这活儿让他们慢慢干,我陪着您去转,他们这里的地形,还是挺复杂的,若是不认识路的话,还是有可能迷路的。”王家有跑到屋里,洗了一把手,一边在衣服上擦着,一边说:“行了,走吧,小姑。” 孙金财拍着王家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说妹夫,你这挣钱有两把刷子,这勾女孩儿的功夫,也简直是一流啊?你原先把我妹妹勾到手,我都觉得,我妹妹跟着你,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没想到,你前脚跟我妹妹离了婚,这后脚就又找了一个,竟然比我妹妹还漂亮啊!不过,妹夫,我先声明啊,可不是你跟我妹妹离婚了,我就看你不顺眼呀,按说,现在咱们这关系,我是管不着你了,可我这是为你好,你这小姑,漂亮是漂亮,可是,你俩这种关系,要是在一起,是不是会被别人说闲话啊?按照咱们老祖宗的规矩,你俩这叫乱伦,知道不知道啊?” 小手绢儿忙解释说:“大哥,您误会了,我和二驴子,是一个村的,只是打小就认识,其他的关系,一概没有。大哥,您可别瞎想啊!” 王家有则攀着孙金财的肩膀,低声的说:“大哥,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谢谢您的好心。不过,您别看我管我小姑叫小姑,其实,我们的血缘关系,早就出了五伏了,就算是在一起,也早就不算是近亲结婚了。所以,根本就扯不上什么乱伦不乱伦的。我喊她一声小姑,只是从老辈论下来的辈分,喊习惯了而已。至于别人怎么想,我也管不着,只要法律上没有规定,我俩是不能结婚的,我们在一起,应该与别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孙金财长吁了一口气,恍然大悟的说:“哎呦~我今天早上,听你嫂子那么一说,让我心里这个别扭啊!我真以为你俩是为了躲避亲戚朋友的指责,才跑到我们这里来的呢?既然这样,那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不过,你这老是小姑小姑的叫着,又跟她那么亲密,难免会让不知情的人,有些误会。行啦,再有人背后说闲话,大哥我帮你去跟他们解释去。你也知道,这农村的老娘们儿,别的本事儿没有,拉拉老婆舌头,那可真是好人也能让她们说死了。” “那行,我们走了,大哥,你们忙吧。”王家有挥挥手,和小手绢做伴,奔山上走去。 从小在平原长大的小手绢儿,头一次来到这山上,真是看哪里都觉得新鲜,也难怪,这山上青山绿水,红花绿叶,真是一步一景,一步一画,怕是再好的画师,也不能把它的美画出来。 这简直让从小就喜欢美的小手绢儿流连忘返,如痴如醉。 尽管现在,刚是春天,但这里已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有刚吐出新绿的茶树,也有刚刚丰收的硕果采摘。不时有村民用竹篓背着满满一筐的柑子,自山上蹒跚而下。有认识王家有的,离着老远,就和他打招呼,热情的从背篓里拿出柑子,给王家有他们吃。 王家有谦让了一回,见推辞不过,就接了下来,他们也没拿什么装柑子的工具,只好坐在路旁,把柑子装进肚子里。 见到他们坐在路旁,吃的津津有味,就不断的有人再送给他们好多。 直撑的王家有和小手绢儿都不敢弯腰了,只怕一低头,那柑子就从嗓子眼里往外蹦。 王家有摸着撑的圆滚滚的肚皮说:“咱们可不能再在这里坐着了,人家见咱俩坐在这里吃,肯定是以为咱们多稀罕这东西呢?虽然这柑子确实好吃,但也不能这么吃啊!柑子虽然是免费的,但肚子可是自己的呀,这要是把肚子吃坏了,受罪的可是咱们自己。” 小手绢儿也点着头说:“就是就是,实在是不能再吃了,再吃,真要把肚子撑破了。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让孙家嫂子见到了,更得认为我是怀孕了呢。” 王家有只好带着小手绢儿,离开上山的主路,寻小路而行。 这小路虽然不好走,但因为山顶的走势已经不再那么陡峭,已经没有他们昨天上山时那路那么吓人了,而这里也更加亲近大自然,路边不时出现的潺潺溪水,那清澈的流水,悦耳的声音,使得小手绢儿忍不住有了要洗一下的冲动。 王家有笑着说:“按说在这里洗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这水可是有些凉,我怕你若洗了,会不会感冒啊?” 小手绢儿骄傲的说:“水凉怕什么,凉水澡我洗的多了,别说这里比咱们老家那边暖和多了,就是在咱们老家那边,冬天我都常洗冷水澡呢。” 她用手试了下水温说:“没问题,比我想像中,还是温热多了。昨天晚上,喝酒喝的有点儿多了,连澡都没洗,就睡下了,现在总觉得身上黏腻腻的,不洗一下,简直浑身难受的很。你给我看着点儿人啊,一见有人过来,赶紧喊我一声。” 王家有轻松的说:“放心吧,小姑,这地方,没人来的,你就放心大胆的洗吧,我给你在这边看着点儿就是了。” “你也不许偷看啊!”小手绢儿警告他说。 王家有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放心吧,小姑,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 小手绢儿心说:“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才不放心的。可不洗一下,身上又实在难受。好在,现在的自己,对这个二驴子来说,也已经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啦,这个二驴子,早就不知道把自己看过多少遍了。” 小手绢儿找了一个灌木丛后面,迅速的把衣服脱了,弯着腰,抱着胸,迅速的钻进了溪水里。 常洗冷水澡的人都知道,在下水之前,最好先撩些冷水在身上,让身体先对冷水有一个适应过程再下水,不然的话,冒冒然的跳进水里,很容易引起抽筋的。 这小手绢儿只想着赶紧的钻进水里,好借着那溪水,把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虽然那清澈的溪水,根本就隐藏不了什么隐私。 可她偏偏就忘了预热这一步。 她的身体刚滑进水里,就觉得两腿一阵疼痛,小手绢儿暗道了一声“不好。”就感觉那身体直往下滑。 吓得她也忘了害羞,不由得惊叫了起来:“二驴子,快来救我!我腿抽筋了!” 王家有正藏在树后,偷偷的看着小手绢儿那美人入浴的美景,都说美女出浴图好看,那美女入浴图又何尝不美? 不得不说,这小手绢儿别看也算上了几岁年纪,但这身材保持的,可是一点儿不输于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也许是经常保持洗冷水浴的人们,那皮肤都能像年轻人一样,紧致而又富有弹性。 王家有正自暗笑:“嘿嘿嘿嘿,你说不让看,我就真不看呀?那我也忒老实了吧?老实人有什么好处呀?现在的人们,还有谁不知道: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啊。这人啊,有时候就得学着脸皮厚一点,脸皮厚了,才能有肉吃,不不不,不是有肉吃,是有肉看,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简直就是瞎说,你就是骨架再美,若没有一身好皮肉,有谁还会稀罕你?当然,最好还得有一副好脸蛋儿,有好多女人,看背影,简直让人想入非非,遐想连篇。可一看前脸,兴致全无。所以,一张好的脸蛋儿,可是能给女人加一多半分的。这小手绢儿,那真是要身段有身段,要皮肤有皮肤,要脸蛋儿有脸蛋儿,再加上在这种大自然里,纯天然美丽的环境下,一脸放松陶醉的神情,这种美景,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见到过一次呢,这若是不多看两眼,那不是白瞎了这老天爷给的机会了吗?” 王家有正在暗自窃喜,想入非非。猛听到小手绢儿叫喊,不由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抽筋?这可不是闹玩的!” 王家有就记得以前,他们村子里面,就有一个小伙子,一米八的大个子,那身体壮实的,简直赛过一头牛。那水性也是百里挑一的好,一个猛子,猛扎出半里地去。可就是这么一个壮汉,刚刚干活,出了一身臭汗,因为贪凉,下水之前,没有多做预热,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就此再也没有上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大好的生活,刚刚开始,却就此陨灭。 直到三天以后,那人泡发了,才从水底下漂上来。 好多人都说,他就是没有做好准备,着急下水了。 进了水里,被凉水一激,手脚一抽筋了,你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王家有大喊着:“小姑,别着急,我来救你了!” 他也忘了,自己那两下子,还不如小手绢儿呢,最起码,人家小手绢儿还会游泳,他可一直都是旱鸭子,没有学会游泳的。 可他现在,哪里还记得这些? 他只知道跳下去,赶紧的把人救上来,却忘了,他上次跳水救人,结果却是被救的孙玉秀,救的他这个救人的。若不是孙玉秀会水,他王家有那次就死定了。 但这次也神了,他跳下水去,三两步就跑到了正不住往下沉的小手绢儿跟前,一把抱住她,就往岸上拖。 王家有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岸,他把小手绢儿抛在草地上,就手忙脚乱的,用手拍打小手绢儿的四肢,帮她活动血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家有直累的手脚发软,头晕脑胀。就听小手绢儿幽幽的说:“行啦,二驴子,你有完没完啊?真沾便宜,沾起来没完了呀?你再不来住手,我可要上派出所,去告你一个猥亵妇女罪了啊!” 王家有一把把小手绢儿推开,懊恼的说:“你当我愿意这样沾你的便宜啊?你刚才,简直要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 “那我谢谢你总成了吧?” “那要怎么谢啊?要是以身相许的话,我也许可以考虑考虑。”王家有眉开眼笑的说:“这样,也算我刚才,没有白为你按摩。” “以身相许?”小手绢儿爬起来,把衣服穿好,微笑着说:“本来呢,我是想以身相许的。可是,你已经有了一个钱青青了,你娶了我,把那位怎么安排啊?” “哎呀!”王家有叫屈的说:“小姑,您怎么老提那个钱青青啊?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钱青青,是那个钱青青一直在缠着我的。” “你既然不喜欢那个钱青青,那你干什么还要把人家给睡了呀?那不是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给坑了吗?” “她是一个好姑娘吗?”王家有心说:“好姑娘能干出裸贷那种事情来吗?” 但这些事情,还是不提也罢,毕竟与自己无关。 “不怕小姑您笑话,我那是被她强奸的,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她。”王家有郁闷的说。 “呵呵呵呵呵呵……”小手绢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家有笑着说:“二驴子,你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就那个钱青青,那个小身板,她能强奸了你?哼哼哼哼……你是拿我当傻子了吧?不说你身边那永不离身的哼哈二将了,就算是你一个人,你若是不愿意,她也拿你没办法啊?何况,这个世界上,我只听说过,有男人强奸女人的,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女的,能把男人强奸了的?说到底,还不是你打心眼儿里,就愿意干那事儿,最后,还把脏水泼到了人家的身上。” 王家有简直无话可说了,这人若是钻进了自己想象的小胡同,你别说八匹马了,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她。 “行啦,行啦,别说这些啦。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会儿身上有些冷了。”小手绢儿不耐烦的说,也难怪,她现在的身上,衣服都湿了,被山风一吹,不冷才怪。 不用她说,王家有浑身的衣服更湿,比她更冷,身上都已经开始打颤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刚走到村边,迎面正遇到王凤娇。 王凤娇一见他俩,就尖酸的说:“哎呦~王总,您真是好心情啊!都这个时候了,您俩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呀?” 小手绢儿忙推开了王家有,无力的辩白着说:“你误会了,妹子,我们俩没有那个什么……” 王家有却大大咧咧的一把抓住小手绢儿的手,嘿嘿冷笑着说:“我俩就算是谈情说爱,又怎么啦,关你什么事啊?” 王凤娇冷笑了一声,“您俩谈不谈恋爱,倒是不关我的事儿,可是,您俩这浓情蜜意,只怕是要没有多长时间了。” 王家有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呵呵呵呵呵……”王凤娇也冷笑了,“我刚刚可是见到一个派出所的朋友,他拿着您王总的照片,刚刚从您前老丈人家里出来,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啊?这个人可是通缉要犯,无论是谁见了,提供线索,都是会有重赏的。您知道吗?您的赏金还不少呢,只要是提供可靠线索,无论抓到抓不到,都会给赏金十万呢!十万呀!就咱们这个小穷地方,有几家能拿出十万块钱来的呀?” 王家有和小手绢儿听了,简直从头凉到了脚。 “那个警察呢?”王家有惊惧的问。他的脸色,不觉间,已经变的苍白如纸了。 “啊~那个警察啊?”王凤娇撩着鬓边的长发,娇笑着说:“被我打发下山了。我告诉他说:我刚刚上山的时候,正遇到你背着一个书包下山,不知道去干什么?那个警察听了,就匆匆忙忙的,追下去了。” 第140章 绝地反击(10) “嘘___”听了王凤娇这么一说,王家有总算长出了一口气,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王老板,那个警察说没说,我是犯的什么罪啊?”王家有故作镇定的问。 “哎呦~王总,您可真有意思,”王凤娇娇笑着说:“您自己犯的什么罪,您自己不知道啊?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小手绢儿愤愤的说:“我们什么罪也没有犯,就是莫名其妙的捡了点儿东西,结果就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我们寻思着,惹不起,我们躲还不行吗?结果,我们都躲这么远了,人家还不依不饶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凤娇同情的看着王家有和小手绢儿,说:“没办法,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时候,也不能跟那些有权有势的斗,遇上了。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她顿了顿,才又试探的说:“我倒是问那个警察朋友了,他说,你们犯的是扰乱金融秩序罪。你们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手绢儿气哼哼的说:“你也知道,二驴子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主意,他用得着去拿那些不该拿的钱吗?你看看,二驴子赚的这些钱,哪一个不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他疯啦?放着赚钱的正道不走,去拿人家别人的钱?都是那些人,想要害他,却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就给他胡乱安了这么一个罪名。” 王凤娇同情的点着头,“这我知道。可遇到这种事情,咱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人家嘴大,咱嘴小呢?这种事情,就没个说理的地方。” 小手绢儿气愤的说:“谁说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大不了,咱们上访,上省城,上京城,告御状去。我就不信了,他一个小破城市的市长,省里,京城里还能有人罩着他?” 王家有叹着气说:“上访不是上策,你没去过,你是不知道,我虽然也没有上访过,但我在京城待过,你知道吗?各个省市地方,在京城的各大火车站,长途汽车站,还有接访中心附近的街道上,都有他们的专职人员,你看着,只是一些在路边闲逛的人们,可是,他们的眼睛,时刻都在关注着那些可疑人员。一旦有他们家乡口音的人,向人打听接访中心的道路,他们就会假装成热心人,或以老乡的名义,把你骗到没人的地方,几个人把你往一辆面包车里一弄,直接就送回了老家。至于回到老家,怎么处理,你就想去吧,需要你去京城去告他,那肯定是在地方上,手眼通天的人物,你落到他们的手里,还能有个好?” 王凤娇认同的说:“就是,不管什么朝代,都是官官相护,你想着去找大官,把小官给告倒了,可能吗?反正,我是不信。” “这么说,你还是相信我们,相信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的。”小手绢儿握着王凤娇的手说。 “相信,但我相信,有用吗?关键,是得让你们得罪的那个人,觉得你们不会伤害到他才行。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是办不到了。”王凤娇用手揉着垂到肩头的波浪长发,围着他俩转了一圈,悠悠的说:“王总,我劝您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虽然,现在,那个朋友被我骗下了山,但是,财白动人心啊!虽然这次,我帮您骗过去了,但难保别人见了,不会动心,去派出所把您给告了呀,所以,您是躲是逃,还是要早做准备呀。” “这个~”王家有默然无语了,他原本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那些人远远的,也就能逃开那些人的抓捕了。没想到,躲到这里,还是躲不开呀! “怎么办呀?二驴子?”小手绢儿紧张的抓着王家有的胳膊问:“你想想,还有哪里可以躲呀?要不,咱们去南方,你不是说,你在南方,也认识很多朋友的吗?” 王家有心说:“我都躲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他们都能追过来,若是去了南方,那里经济发达,摄像头遍地,要想抓我,那不更是易如反掌了吗?” 王家有思衬良久,终于平复了心情,他平静的盯着王凤娇问:“王老板,我可以信任你吗?” 王凤娇眼珠子转了半天,终于坚定的说:“那是当然,我若是不值得信任,刚才我就会把你们的下落,告诉给那个警察朋友了。可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还记得,我现在之所以能混得日子比以前好了,就是托了您的照顾,我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见利忘义,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嗯~那好。”王家有点了点头,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王老板,我听说,你现在盖起了二层小楼,开起了宾馆,是吗?” “是啊,”王凤娇打了一个愣,但还是点着头说:“是,我是开了一个宾馆,想着能多一项收入呢,可就过年那会儿,还有几个从外地来这里窜亲戚的人,住了几天,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住了。” “你那里条件好吗?有电脑吗?有热水洗澡吗?有单独卫生间吗?”王家有问的这些问题,简直让王凤娇有些迷惑了,“这个王总,不着急自己的安危,怎么倒关心起我的生意来了?” “有!有!有!我们那里什么都有,您说,也怪了,我那里,又干净,又卫生,有电脑,有wifi,有空调,有热水,有独立卫生间,您说,我这么好的住宿条件,一天收五十块钱贵吗?我觉得已经很便宜了呀?可那些要住宿的人,宁愿去镇上那个又脏又破,只有一个公共厕所的小旅馆,也不愿意来我这个高级宾馆住,你说,那些有钱人都去哪里了?怎么净是这些穷拉吧唧,扣扣搜搜的主儿啊?” “嗯~”王家有沉吟着说:“王老板,你也别着急,你那宾馆没生意,关键就是在这里住的,多是一些做小生意的,或者是到这里临时有事,混个一天半天就走的打工人,他们都是能省则省,不要求住的有多么舒适,能有一个睡觉休息的地方,不是露天地就行了。你这店里若想生意好,需要这里来些外地不差钱的客人才行。王老板,我若是能帮着你,把宾馆的生意做起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帮我们呀?” “哎呀!王总!”王凤娇一听王家有这么说,立刻兴奋了起来,她抓住王家有的手,连连的抖着说:“就咱们这关系,您就别说要帮我把宾馆经营好了,就算没有这事儿,您要是用到了我,我也是万死不辞啊!” 王家有把手从她那小手里抽了出来,平静的说:“王老板,我只是让我小姑到你那里住下,我用您那里的电脑,办一些事情,只要是办完了,我就马上离开,只留我小姑一个人在那里住。你放心,那些人要抓的,只是我一个,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没关系的,您就是在我那里住下来,我也会帮你们打掩护的。”王凤娇兴奋的说:“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去啊?” “你先回去吧,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去。”王家有拉着小手绢儿回秀秀的家里。 他们刚进门,孙金财就迎了上来,冲着王家有连珠炮似的,着急的说:“妹夫啊,你可回来了,刚才,都把我们急死了,你是不知道,刚才,咱们这里,来了一个警察,拿着你们的照片,向我们打听你和这个孙兄弟的下落,幸亏他俩一见那个穿警服的往这边走,他俩就早早的躲起来了,不然的话,若是让那个人给撞见,那还麻烦了呢。妹夫,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了呀?警察还要抓你们?” 王家有怕他们知道了真相,会害怕,就没敢告诉他,只是打马虎眼的说“没什么,大哥,我们只是和警察有了一点儿小误会,等误会解开了,也就没事了。” 孙飞扬见是王家有回来,也赶紧和老邢从藏身的粮仓里钻了出来,“王叔,咱们快跑吧,这里不能待了,人家追这里来了。” “没关系,飞扬,拿上那包东西,我们马上下山。”王家有吩咐说。 “别走啊,妹夫,你们怎么能刚来了,就又要走啊?”孙金财拽着王家有说:“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们,我们一起面对就是了。” 王家有安慰他说:“你误会了,大哥,我们不是走,只是下山,到镇上办点儿事儿,办完了,就回来了。我这位小姑,在山上确实不太习惯,我把她安排安排。” “哦~那就好,那就好。完事儿赶紧回来啊,别让我们等着急了。”孙金财见王家有这么说,才放开了他们。 妞妞妈在旁边小声的嘀咕着说:“让我说,还是让他们赶紧的走最好,你说若是让人家警察,从咱们家把他们抓走,那显得多不好呀,人家别人会以为,咱家也犯了什么事儿了呢?” 孙金财瞪了她一眼,训斥的说:“你个老娘们儿,瞎嘀咕什么?你看你这几天,嘀咕来嘀咕去的,哪一个让你说对了,整天的,什么事情不干,就知道瞎寻思。” 妞妞妈瞪了孙金财一眼,但看看王家有他们,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瘪了瘪嘴,没再说下去。 他们走出云上寨,孙飞扬凑过来说:“王叔,要不,咱们还是去南方吧,那里,凌老板他们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咱们投奔过去,凌老板肯定会帮助咱们躲过这场祸事的。我总觉得,这家的那个金财家的,看咱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王家有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儿,那个老娘们儿就是有点儿多心,老怕咱们会给他家惹事儿。其实,咱能给他们惹什么事儿啊?这大山里,藏人的地方多着呢,随便咱们往哪里一猫,且够那些警察找半年的,没准,没等警察找到咱们,那位市长大人,就会失去耐心,自动的把抓咱们的通辑令给撤了。” 孙飞扬、小手绢他们全都心说:“你这不是糊弄鬼呢吗?那人若有这么好心,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儿来了。” 由于他们心里全都装着心事,下山的时候,小手绢儿和老邢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走路上,竟然谁都没有再想到那路有多吓人,只是机械的跟着王家有和孙飞扬走,谁也没有再吓得两腿发软,哆嗦成一团,再也走不了路了。 而王家有更是好像忘了这回事,只是默默的在前面手脚并用的,带着他们一路下山,连对小手绢儿的关心话,也没说一句。 下山的路,竟出奇的顺利。 王家有和孙飞扬、小手绢儿、老邢几个人,每人都戴上了一个大口罩,路上倒是遇到了几个人,也没有人怀疑他们什么。 毕竟,每到春天,都有不少人,都会因为害怕花粉过敏,戴上大口罩的,人们见怪不怪,都已经习惯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王凤娇新开的宾馆门口,果然,这小楼在镇上,属于很是扎眼的建筑,这镇子上,总共也没有几家盖楼的。她这小楼,盖的还挺气派,装修的很是漂亮,窗明几净的,到处都显得比旁边的建筑,高级的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产物。 王凤娇正和一个妇女坐在门口,嗑着瓜子,一边有说有笑的唠嗑,一边看着路上的行人。 见他们走过来,王凤娇忙迎了上来打着招呼:“来了?大哥!” 那个妇女也冲着他们笑着点头致意,并麻利的走进来柜台的后面。 王家有是在那次,去王三的婚礼上抢亲的时候,见过这个妇女的,她好像是王凤娇的二嫂子,看样子,王凤娇出门办事的时候,就安排她在这里帮着主事了。 只见她拿起本子,看着王家有他们说:“大哥,请你们都拿出身份证来,登记一下。派出所有规定的,要我们给人们办理住宿的时候,都要对客人进行登记。” 王者有让小手绢儿拿出了身份证,递给她。 她给小手绢儿登记完了,把身份证还给小手绢儿,仍然看着王家有他们说:“大哥,你们的身份证,也是要登记一下的。派出所有规定,不登记身份证,是不能给办理住宿的,请你们理解一下。” 第141章 绝地反击(11) 没等王家有说话,王凤娇说话了,“呦~二嫂啊,刚才这位大哥在路上,跟我说过了,他们只是让这位大姐在这里住下,别人并不在这里住,把这位大姐安排好以后,他们就会走。既然他们不在这里住,不登记就不登记吧。” 到底王凤娇才是这里的老板,王凤娇都这样说了,她二嫂还能说什么呢? 她狐疑的看了他们几眼,也没多说话,只是默默的拿出钥匙,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王凤娇也跟着他们走了上来。 推开房间的门,王凤娇热情的介绍说:“大姐,您看我这屋子干净不干净?您看,这是空调,这是卫生间,想洗澡,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还有网线,可以连接电脑。有wifi,上网不用走你们的流量,想看电视,这还有电视。还有这床,您看,多喧腾?大姐,您看,满意不?” 小手绢儿连连点头说:“好,太好了,就你这条件,我给你打满分。这比在那山上孙大哥家里住,可是强太多了。那家伙,昨天晚上,就睡那一觉,把我痒的,半宿都没睡着觉。” 王家有插话说:“小姑,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您那还叫睡不着觉啊?那一觉,都睡到九点半了,人家大嫂进您屋里好几趟,去看您,您都没醒。这要是睡着了觉,那还不得睡到天黑去啊?那您也别起了,就在床上接着睡得了,连上班了。” “你个二驴子,会不会说话呀?不会说,别说。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是越来越烦人了呢。”小手绢儿冲着王家有瞪起眼珠子,佯装生气的说。 “好好好,我不说,你们说,行了吧?”王家有倒背起双手,在屋里打起了转来。 老邢和孙飞扬,则把小手绢儿的东西搬进来,进行归置。 王凤娇则领着小手绢儿,向她介绍屋内的设计和布局。 两个人正看着,却见王家有“唰唰”几下子,把窗帘全都拉上了。 “哎~王总,您干什么啊?就算再小心,也不至于的吧?您这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啊?不会有人在外面监视着您吧?”王凤娇娇笑的埋怨着,正要准备去开灯。 王家有却喊了声:“等等!” 他一边伸手,制止着王凤娇开灯,一边眯起眼睛,躬着腰,探着脑袋,在屋子里到处的寻摸。 众人看着王家有的动作,全都感觉好笑。 “我说二驴子,你这是干什么呢?我看着,你也不像是在捉鬼啊?”小手绢儿忍不住的捂着嘴,笑着说。 “王总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啊?这样黑咕隆咚的,找什么也看不到啊,不行,我还是帮您开开灯吧。”王凤娇说着,又要伸手去摸电灯开关。 “别开灯,开了灯,反倒是找不到了。”王家有再次制止她说。 “您到底在找什么呀,还得关灯,才能找到。”王凤娇疑惑的问。 王家有也不说话,又在屋里,摸着转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窗帘,问王凤娇:“王老板,你能借我把螺丝刀使使吗?” “干什么,您要帮我拆家啊?”王凤娇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下楼给他借来了一把螺丝刀。 王家有拿着螺丝刀,一会儿拆开墙壁上的插座,从里面拆出来一个纽扣大的黑色东西,一会儿又从卫生间的镜子下面,拆出了一个同样的东西,又挪动沙发,踩上去,在顶灯后面,又拆下来一个,最后,竟然又从电视和机顶盒里,又拆下来两个。 “王总,您这是干什么啊?”王凤娇拿起那一个个的黑色的纽扣样的东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王家有拿着那东西,狡黠的看着王凤娇问:“王老板,你能说,这东西,不是你安的?” “哎呦!王总,看您说的,我连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我安这玩意儿干什么啊?”王凤娇着急的说。 王家有拿着那个东西,对准了王凤娇的脸,嘿嘿笑着说:“这么说吧,假如王老板在这间屋子里住的话,不管你是洗澡,上厕所,睡觉,还是在床上做羞羞的事情,安装这玩意儿的人,都能通过这些微型摄像头,在远处实时观看。这简直就像是在这间屋子里,一个隐形人,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而你,却对此,一无所知。你在安装这些摄像头的人面前,简直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不但是王凤娇,就连小手绢儿听了,都简直目瞪口呆。 若不是刚才王家有拆除下来这些东西,谁能知道,这看似温馨隐秘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 “这是谁这么缺德呀?”王凤娇气的跺着脚的骂:“他这不是想毁我吗?要让人知道了,我这宾馆里,到处都有这玩意儿,谁还敢到我们这里来住宿啊!不行,我得去报警去,让警察把那个坏蛋给抓起来!您说,是谁这么混蛋啊?这不是坑人吗?” 说着话,王凤娇气哼哼的就往外走。 王家有忙一把拉住了她,“哎~哎~哎~王老板,等等,等等。您看我们都在这里,你把警察都招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是想让人来抓我们吗?” 王凤娇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哎呦!你说我这脑袋瓜子,简直被那个人给气糊涂了。可不是吗?您这里躲警察,还躲不及呢,我这么一报警,简直就是把您给出卖了呀。您这还巴巴的帮我解除炸弹呢!若真是那样,我也忒不是人了吧!这事儿怪我,幸亏王总您想得周到,要不然,我就惹下大祸了。” “哦~王老板,反正您这里现在,也没多少人入住,依我的意思呢,你还是等这里没客人了,再把警察请来,让他们悄悄的帮你拆除这些隐藏的摄像头。你若是现在,就把警察请来,大张旗鼓的拆除,那些住宿的客人,肯定会给你传扬出去,这个社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这里有微型摄像头的事儿一传扬出去,你这里,可就真的没有人敢来了。”王家有悄悄的向王凤娇授意说。 直说的王凤娇连连点头,“哎呀!王总,得亏您到我这里来了,若不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您看,您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也无以为报,要不,这么的,王总,您们也都住在我这里,我给你们免房费,一分钱不收您的,您看怎么样?”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王老板,”王家有客气的说:“我也不是纯粹的,就是为了帮助你,我这不是让我小姑在这里住吗?我也怕别人把我小姑的隐私给发到网上去呀。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网络,是个好东西,可再好,他也得分什么人用啊,若是被坏人利用了,那害处可就大了。” “是是是,”现在的王凤娇,简直就成了鸡牵碎米,就剩下点头了,“我还总感觉,我现在的社会经验,已经挺丰富的了,一般人,在我这里,是得不了什么便宜去的。可我只要一见了王总您,我就总感觉,我就是一个傻子,我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要不,我常常跟我自己说:王总您,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对您可崇拜了。” 说的王家有,都不觉的老脸通红,“我能有什么值得你崇拜的呀?不过就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什么样的好人坏人都见过,所以,也就懂得,比一般人能多一点儿。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是是是,要不我说,还是王总您有文化呢,连说话,都是这么一套一套的,哪里像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小学文化,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懂。”王凤娇崇拜的看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的脸,被她夸的更红了,他吭哧着说:“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文化那么高,我其实也是小学都没毕业,不过就是这两年做生意,老感觉自己的文化太差,才有事没事儿,总抽时间,自己学习的。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出门的包里,还老带着新华字典呢,有不认识的字,还都靠现查现卖呢。” “那您文化也比我高呀!就这些年,我早就把老师教给我的那点文化,给忘到我姥姥家去。”王凤娇说着说着,不由得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看王家有的眼神,不觉间又迷离了起来。 “王叔,别的都收拾好了,可就是这个,您让我把这些东西带过来,是有什么用啊?”孙飞扬也不知道,看看眉眼高低的,就抱着那个书包,走过来问。 “哦~净顾着聊天,差点儿把正事儿都给忘了。”王家有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自责的说:“王老板,您能借我一台笔记本电脑用用吗?” “哎呦!王总,电脑,您这个年龄的,也会用啊?您真是不得了,”王凤娇又佩服的说:“别说您这么大岁数的,就像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在这里,也没有几个玩的明白的。” 王家有的脸又红了起来,“马马虎虎,马马虎虎。我也玩不好,但我们这里,还是有玩的好的,我小姑可是小学老师呢,别人不会,她肯定会的。” “那行,我马上去拿。”王凤娇转身又下楼去拿电脑。 王家有随手把那些拆下来的微型摄像头,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东西,别人可以拿来做坏事儿,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用它来做好事儿呢?”王家有心说。 “我说,二驴子,我看着,那个小妮子,可是对你情深义重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跟我们讲讲啊?”小手绢儿斜睨的看着正在沉思的王家有,幽幽的说。 “我俩有什么好说的呀?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王家有想起他和王凤娇之间的那些事情,就不觉间又生起气来,他气哼哼的说:“也不看看,咱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们还有那个心思,听什么花边新闻?还是多想想,咱们眼跟前的事情吧。” “你们要听谁的花边新闻啊?跟我说啊,我可是追星族,那些明星的隐私,我都知道,想听的话,我给你们说。”王凤娇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进来说。 “呵呵……我们闲唠嗑呢,你别当真。”王家有把电脑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可看着电脑后面那些插孔,却犯了难。 “嘿嘿嘿嘿……还是你们来吧,我是只会用,不会装啊。”王家有尴尬的笑着说。 “还是我来吧。”王凤娇走过来,帮他们把插线插上。 “说吧,还要做什么?我帮你们弄。”王凤娇说着,熟练的打开了电脑。 “这个……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吧?”王家有为难的挠着头说。 “没事儿,咱们谁跟谁啊?”王凤娇正襟危坐的坐到电脑前,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就当陪你们聊天了。而且,你们借用我的电脑,我是不是也应该在这里看着点儿啊?王总,我想您也应该知道,现在这电脑病毒,还是挺多的,若是你们要弄的东西,里面含有病毒的话,受损失的,可就是我啦?我帮您弄,还能看着点儿,若是里面真有病毒,还能及早采取措施。” 王家有感觉王凤娇说的在理,他又看向小手绢儿,小手绢儿也点头同意的说:“要不,就让王大美女帮你弄吧,你看,王大美女这么热心,而且,我对电脑这块儿,玩的也不是太好,就以p图剪切视频来说,你们也看到了,人家那个一双玩的就比我好多了。让我,我都弄不了那些。现在这些电子设备,已经不是谁文化高,年龄大就有优势了,连几年级的小学生,都比咱玩的好。” 王家有又使劲的挠起了他那光头。 “哎呀~有什么为难的呀?王总。”王凤娇看着王家有那为难的样子,怀疑的说:“别不会,你们真的是想用我的的电脑,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王家有赶紧摇着手,否认的说:“不过……不过,这里面的内容,有些……有些少儿不宜。” “哎呦!我当是什么呢?就这个呀?”王凤娇听王家有这么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用纤纤玉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王总,您看我还是少年儿童吗?那种视频,我看了都不知道多少……” 突然间,她又好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王家有说:“好呀!王总!您刚才,还好心好意的,从我这里,搜出了那么多的微型摄像头,我还真以为,您是好心帮助我呢?没想到,这些玩意儿,本来就是你们这些人偷偷的安在我们这里的呀!亏我王凤娇,还拿你们当好人,为了帮助你们,竟然还瞒着公安,收留你们呢!你们竟然这么害我?” “哎呀!王老板,你想到哪里去了?”王家有着急的说:“王老板,我不是原来跟你说过吗,我们无心当中,捡了一包属于别人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关系到很多坏人的命运。他们为了毁灭这些证据,所以,才想尽千方百计,陷害我们。若不是我多少还有点儿小聪明,摆脱了他们的抓捕,我们这群人,真的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就要从这些证据里,找到那个,想致我们于死地的,那个人的犯罪证据,进行反戈一击,争取把那个人一招致命。” 王家有说着,那手狠狠的一抓。仿佛他说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第142章 绝地反击(12) “行啦,别废话了,快把东西拿过来,我帮你们找。”王凤娇义愤填膺的说。 王家有使了一个眼色,孙飞扬领命,把那一书包优盘,推到了王凤娇的面前。 “怎么?怎么会这么多?”王凤娇惊呼的说。 王家有也气愤的说:“这每一段视频,就代表他们所祸害的一个良家女孩儿,听说,因为他们的逼债,有的女孩子,都已经跳楼自杀了,现在,很多家庭,一对夫妻,就只有一个孩子,毁了一个孩子,就是毁了一个家庭,你可以想想,这么多优盘,他们得祸害了多少人家啊?” “您是说,那个能够给你罗织罪名,让国家机关帮着他抓您的那个人,也参与了这种事情?”王凤娇惊讶的说。 “我没有亲眼所见,也是听他们说的。”王家有苦笑着说。 “参与的啦。”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老邢,突然插话说:“当时看那个视频的时候,我也在场的啦。就是因为在里面看到了那个人,王主任和常老板,都吓得不敢吱声了。是我和谢老板,冒着风险,去派出所给您送那个优盘的啦。” 王家有又苦笑了,“只可惜,那个视频,还没等我看到,优盘就被那伙人拿走了。” “所以,您就想着,再从这些视频里,找到那个大人物参与犯罪的证据?”王凤娇一边看着那些让人看了,面红耳赤的视频,一边问。 “是啊,”王家有叹着气说:“虽然这些,也是证据,可以证明那几个做网贷的人,靠着给女孩儿们放贷款,祸害了很多姑娘,凭这些证据,也是可以让公安局的,把那几个家伙抓起来的,但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只要是不把他从根上除了,就算抓再多个刀疤脸、光头老二、金老三,还会出下一个独眼龙、寸头老二、钱老三。而我们的被通缉,也不会被解除。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的后台给找出来,把他这个人前道貌岸然,光辉伟大,但背后却是说一套做一套,龌龊之极的大人物的画皮给扒下来,让他以真正的丑恶面目,在人民群众面前,亮亮相,让人们认清他的本质。再也不能让他骑在人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嗯~好,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给他揪出来!”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可是,说归说,能不能做到,却不能仅凭希望与信心了。 他们这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面,那几个家伙,不断的变换女主角,换着花样的表演,从开始的心潮澎湃,到后来的心如止水,直看得他们眼花缭乱,视物模糊,也没有见到那个,他们认为的那个后台,再次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哎呀~”他们几个人,全都累得东倒西歪的坐在床上,沙发上,个个心头的那把火,都被浇的凉透了。 “王叔,我看,我们也不用看了吧?”孙飞扬泄气的说:“那个老小子,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都没有倒下去,那肯定是早就老奸巨猾了,沾上毛,比猴都精。那种人,肯定会处处都非常小心的,绝不会再让那种难看的镜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了。所以,王叔,依我看,剩下的那些优盘,我们也不用看了。” “看!我们一定要看,而且一定要找到,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优盘的视频里,他就不会再露一次脸了。”王家有坚定的说。 “邢师傅,你看准了吗?你确定,这么半天的视频里,那个人,真的就没有出现过吗?”王凤娇疑惑的问:“不会是你看着里面,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你的注意力,就全盯在小姐姐的身上,忘了咱们的目的了吧?” “不会的啦!”老邢忙摇晃着手,辩解的说:“我一直都在辨认那些露脸的男主角的啦,可看来看去,男主角就是那几个人的啦,只有女主角,是在不断的变化的啦。” “你看看,说着说着,就露馅了吧?”王凤娇冷笑的说:“我就知道,你们男人,见了漂亮美女,就错不开眼珠了,哪里还顾得上看那男的是谁啊?只有我们女的,才会关注男主角,还真别说,这几个男主角,看起来,还挺有男人味儿的。只可惜,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大人物,长什么模样,没办法替你们把他找出来。不知道大姐有没有注意看?按说,您是应该认识那个人的。” 王家有叹了口气,“哎~你可别说她了,她是一眼都不能瞅这些东西的,说瞅上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就会恶心,你看,刚才就看了一眼,到现在,还在里面吐着呢。” “哎呦!妈呀!有那么邪乎吗大姐?看着那些肌肉男,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兴奋吗?”王凤娇难以置信的看向小手绢儿,却见小手绢儿正蹲在厕所里,抱着马桶,呕吐不止呢。 “哎~王总,看来,您真是谁都指望不上了。”王凤娇幽幽的叹了口气,“就只有我还能指望上,可偏偏我还不会认识那个男的。” “没关系的,我这不是一直都在找着呢吗?”王家有坚定的说:“为了我的生命安危,为了我的荣誉名声,我已经没有心思看里面那些美女漂亮不漂亮了。” “可是,王总,”王凤娇疑惑的说:“您刚才不还说,您也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吗?” “谁说我没有看到过?”王家有恨恨的说:“就那个人,三天两头的,老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的电视上,报纸上露面呢,天天这讲话,那讲话的,看那上面说的,可真好听,简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谁又能知道,他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别说别人,就我刚听到是他,我都不敢相信。哎~这社会,没法说呀!” “哎呀!妈呀!听您这么一说,我也简直气的够呛,这还是人们心目中的人民公仆吗?那不成了人民的公敌了吗?”王凤娇也跟着义愤填膺的说。 “谁说不是呢,”王家有叹了口气,“多好的国家,多好的政府,也难免里面,会混进几颗老鼠屎,可就是这几颗老鼠屎,把政府在人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大打了折扣,让像咱们这些遇到不公正待遇的人,有冤也不敢找上边诉了。” “那王总,您都不敢诉了,您还找那些证据有什么用啊?不行,咱就别费那个劲了呗。”王凤娇泄气的说。 “谁说没用的?”王家有突然大声的说:“若是过去,遇到这种事情,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可现在,咱们的网络这么发达,尤其你们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百万粉丝的网红,我只要找到重要的证据,在网上给他一公布,让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一崩塌,不管他多硬的后台,都会被绳之以法的,到了那个时候,谁也不敢再保他了,谁保他,就是主动的跳出来,充当人民的公敌。” “对!”王凤娇听了,不由得击掌叫好。“我们就找出他的证据,消灭这个人民的公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视频看得,连王凤娇也跟着去厕所呕吐去了。 孙飞扬和老邢也没有了开始的兴致,他们俩抱着一桶垃圾食品,眼睛虽然还在盯着屏幕,可那上眼皮,一个劲儿的在和下眼皮打架,那下巴,也不知道磕了桌子多少回了,困得他们,连磕的嘴巴子疼都觉察不到了。 最清闲的,反倒是小手绢儿,这会儿的她抱着枕头,盖着毛巾被,在席梦思床上,“呼呼”大睡,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只有王家有,熬的两眼通红,但他用手揉揉眼睛,用凉水抹两把脸,努力的把眼睛睁开,就差拿火柴棍儿把眼皮支上,赶紧把头发长长了,好拴在梁上,拿把纳鞋底的锥子,往大腿上戳两个冒血的窟窿了。 王家有熬眼瞪睛,熬了一个通宵,总算是看完了那么一堆优盘,可也没有找到那个人再次露脸的机会。 “当当当……”门被有节奏的敲着。 正在厕所,抱着马桶的王凤娇,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两下嘴角,跑到门后紧张的问:“谁啊?” “我!你二嫂。”门外的人,回答说。 “哦~是二嫂啊?”王凤娇这才把门打开,打着哈欠问:“什么事儿啊?大半夜的你不睡觉?” “什么大半夜的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睁开眼睛,往外面看看。”王凤娇二嫂往屋里看了看,疑惑的说:“你们这些人,昨天晚上,在这屋里干什么呢?一晚上都没见你出来?” “能干什么啊?”王凤娇让开半边身子,让她二嫂往里面看了几眼,“你看看,就我们这几块料,能干出什么坏事儿来啊?” 见那几个人,全都睡得东倒西歪的,唯一一个醒着的,也是熬的两眼通红,强打精神的紧盯着电脑,对其他的人,简直熟视无睹,视如无物。 而且,这些人,全都穿戴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她想像中的那样,王凤娇的二嫂,这才放心的退出了房间,小声的说:“没干什么事儿就好,你昨天不是说,他们这几个男的,收拾完了就走吗?我这等了一晚上,他们这些人也没走,连你也扎到他们屋子里不出来了,我怕再出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 “哎呀~我说二嫂,你可真有意思,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这又是在咱自己的地盘,我能出什么事儿啊?”王凤娇用身子把她二嫂挤出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说。 “就因为,你这么大人了,我才不放心的,”王凤娇二嫂嘟囔着说:“我可是听说了,现在,外面的有些人,玩的可花花了,就有些人,两口子过日子,过得没意思了,就想来个刺激的,就跟几个人撺倒着,各自带着自己的媳妇,聚到一起,乱搞男女关系,我这不是怕你,也跟他们在这里面那个什么,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吗?” “哎呀!你这都是在哪里听来的呀?让你这么寻思我?”王凤娇撒娇的捶着她二嫂。 王凤娇二嫂正色的说:“我这可都是听到咱们这里来检查的那些警察们说的,说在外面,常有一些这种人,在宾馆玩这种类似的花样,最近这几年,各地派出所,抓获这种类似的案件,有抬头的迹象。所以,那些警察跟我说:让我平时注意着点儿,只要看到有这种可疑迹象的人,就要我及时的向派出所汇报。昨天晚上,若不是有你在里面,我早就向派出所汇报了。” “哎呦!我的嫂子,你要吓死我呀!”王凤娇一把把她二嫂拉到一边,低低的声音说:“咱们这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若真是什么都听警察的话,谁还敢来咱们这里住呀?你这不是等于想害我吗?你若是真的那么做了,咱这生意也别干了,干脆直接关门大吉好了。” “可咱们不听警察的,若真是让警察在咱们这里,抓到那种人的话,咱们这里不照样也没法干了吗?”王凤娇二嫂疑惑的说。 “您不会别让警察在咱们这里抓到人呀!”王凤娇生气的说。 “可是,”王凤娇二嫂仍然不服气的说:“人家警察要来咱们这里抓人,咱也拦不住啊?” “哎~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王凤娇不耐烦的摆着手,语气坚决的说:“行啦行啦,这事儿以后咱们再说,反正,以后不管你要干什么事儿,都要提前跟我打个电话,问我一声,可不能再自己随便做主了啊!” “行~知道了。”王凤娇二嫂勉强答应着说。 “那行,二嫂,时候也不早了,麻烦你去给我们弄点吃的,送到这个房间里来。”王凤娇吩咐说。 “可是,我去给买吃的,这个店门谁看着呀?”王凤娇二嫂说。 “好了好了,你去吧,我下去看一会儿。”王凤娇挥着手说。 王凤娇二嫂这才转身下楼去了。 王凤娇转身回到屋里,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的说:“王总,刚才的话,您听到了吧?若不是我昨天晚上,在这屋待了一夜,我二嫂早就给派出所打汇报,来抓你们了。” 王家有感激的说:“王老板,真是谢谢你了啊!若不是你,没准我们现在,已经在派出所挨收拾呢。” “嗐___跟我那么客气干什么啊?您不是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吗?我不也没有跟您客气吗?”王凤娇转身一边开门往外走,一边说:“这回你们真的要抓点儿紧了,我们真得防着点儿夜场梦多呀!” 王家有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迎香穴和太阳穴,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我其实比谁都着急,可这玩意儿着急也没用呀,找证据,就得逐段逐段的挨个看,不能像过去似的,一看自己不喜欢,就快进着看。若真是那样,只怕会把有用的线索给错过了。” “那行,您慢慢看吧,我下楼看会儿去。”王凤娇转身关门离去。 第143章 绝地反击(13) 王家有正要继续打起精神,往下接着看下去,突然孙飞扬蹦了起来,懵懵懂懂的说:“是不是找到那个老小子啦?” 王家有照着他那枣核似的脑袋上,凿了一个爆栗,“发什么癔症呢?就你这样找,八辈子也找不出来啊?” 孙飞扬本来就是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被他这么一下,更是眼冒金星,头大如斗。 孙飞扬不由得瞪起眼睛,双手护住门户,拉起架势,一边四处寻找敌人,一边喊着:“什么人?这么不讲武德,竟对某家偷施暗算,有本事,与俺真刀真枪,大战三百回合!” 王家有照着他脑袋又凿了几下,嘴里骂着:“我让你大战三百回合!我让你干什么了,你给我睡觉?” 看清了眼前的王家有,孙飞扬忙收起架势,摸着被凿疼的脑袋,不好意思的陪笑着说:“嘿嘿嘿嘿……王叔,没办法,再好看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觉得没意思了,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 王家有生气的说:“我是让你找证据呢!谁让你看小电影了呢?” “嘿嘿嘿嘿……”孙飞扬讪笑着说:“关键是那些美女太好看了,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就把正事给忘了。” 随即,他又愤愤不平了起来,“这个社会,真他妈的不公平,您说说,就他妈的,那几个家伙,歪瓜裂枣的,长得还没有我好看呢,他妈的,怎么他们就那么好的桃花运呢?您看看,这是有多少美女,都被这几块烂货给祸祸了?” 这会儿的老邢也醒了过来,取笑的说:“有本事儿,兄弟,你也可以找个有权有势的大佬当干爹的啦,那样的话,就会有很多美女,主动的向你投怀送抱的啦,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再也不用发愁娶媳妇的啦。” “啊呸,老邢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不会说句好话!”孙飞扬愤愤的说:“你怎么不找个人当干爹啊?” 老邢“嘿嘿”干笑着说:“我可没想着要那么多美女的啦。人无欲则刚,所以,我只用跟着老板打工,就已经很知足的啦。不像兄弟你,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的啦,你那些欲望,靠打工实现不了的啦,你又没有像老板一样的经商头脑,所以,要想实现你那么多的想法,最好只能是找一个大佬当干爹的啦,有了干爹做靠山,你就是做什么违法的事情,都会有你干爹替你挡着,不用担心坐牢的啦。” 孙飞扬瞪起眼珠子,指着老邢吼道:“你别一口一个你干爹,你干爹的,行不行?谁认干爹了?你才认干爹了呢。你以为认干爹,就那么好认啊?就他妈的这里面这几个烂货,你别看他们在面对这些女孩子的时候,人五人六,说一不二的,其实,在他们干爹面前,还不知道怎么下贱呢?就那天,我无意当中,说了那么一句:你妈给别人舔老二,那个光头老二当时就跟我急眼了,后来我就猜想,肯定是我那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了。那家伙为了认干爹,指不定给他干爹送了多少好处呢?没准那好处里,就有他妈,他妹的,他那干爹,才会那么惯着他。认这种干爹,咱哥们儿这辈子也干不出这种缺德事儿来的,咱丢不起那个人。” “行啦,别吵了。”小手绢儿也被他们吵醒了,居中调停的说:“你们别忘了,现在的任务是什么?还有工夫在这里吵闹?赶紧的忙起来,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可是刻不容缓的,说不准警察什么时候就冲进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完成工作才行。” 孙飞扬和老邢被小手绢儿这么一说,也没了脾气,乖乖的各自找个舒适的地方,用手机看那些内存卡,王凤娇不知道在哪里还给他们找来了一个转接头,把转接头的一端接在优盘上,另一端接在手机充电孔,竟然可以用手机看优盘里的内容,这可是大大加快了他们的速度。 “你这老板,当的可真清闲,自己的员工,都炒成那样了,你连劝都不劝一下,就让他们这么吵下去?”小手绢儿埋怨一直专心致志观看着电脑屏幕的王家有说。 王家有心不在焉的说:“他们有力气吵,就让他们吵去,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才好呢。” “你这是什么老板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手绢儿惊诧的埋怨说:“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当老板的。” “你这回不就见到了吗?”王家有淡淡的说:“这人啊,有火儿发出来是好事儿,若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憋着自己,早晚都会憋出病来的。” “哼!反正你是总有理。”小手绢儿见王家有和她说话,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样子,心思全都放在看电脑上,就知趣的坐到一边,默默的玩着自己的手机,免得说话扰乱了他们的心神。 “吃饭了,王总,吃完了饭,才有精神继续战斗。”王凤娇拎着一大包吃食走进来招呼说。 “真不好意思,王老板,你看我们这就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吃饭还得要你给买。”小手绢儿忙接过来说。 “没什么,谁让你们不方便出门呢?那当然最好是我给你们代劳了。”王凤娇呵呵笑着说:“只要你们到时候,多付我点儿房费什么的,就算替你们忙活一点儿,也不算什么的。我还没娇贵到力气那么值钱。不瞒大姐说,前一段时间卖山货比较多,我也常常跟着工人们,从山上采货,用背篓往山下背呢。咱们山里的人,干活不怕卖力气的。” 小手绢儿和王凤娇联手,把那些吃食摆放在桌子上,品种还真不少,有抄手、油茶、豆花、锅盔,担担面,怕他们有不吃辣的,王凤娇还贴心的给买了面包。 王家有他们还真饿了,几个人坐到一起,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这些东西,打扫了一个一干二净。 王凤娇看他们吃的,连渣都没剩,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看来我是准备少了,都不够你们吃啊!” “够了够了。”孙飞扬打着饱嗝,拍着肚皮,笑着说:“不是您准备的少了,而是做的太好吃了,我们平时,是吃不了这么多的。不信,你看看我的嗓子眼儿,呵呵,一弯腰,都能从肚子往外倒了。” “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王家有嘲笑孙飞扬说:“弄得咱们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孙飞扬嘿嘿笑着说“可不是我恭维王老板,这饭做的确实是好吃。 “呵呵呵呵呵,你用不着恭维我的,实话告诉你吧,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王凤娇呵呵笑着说:“这是我二嫂给买回来的,我的功劳,最多就是一个食品的搬运工,把它们从门口搬到楼上来。” “那也得谢谢你啦。”王家有说:“我们吃饭,本来是应该一起去店里,现做现吃的,结果,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谢起来没完了,只要是能帮你们除了那个害人精,我做这点儿活儿,算什么呀?”王凤娇谦虚的说。 吃完饭,王凤娇不知道又从哪里借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帮着他们查看剩下的那些优盘,以加快速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是把那一堆优盘都看完了,可是,却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那个大人物。 “怎么办啊?王总。”王凤娇泄气的看着王家有说:“我们可是把所有的优盘都看了,并没有找到你们所说的那个人。” 王家有问孙飞扬:“飞扬,你是不是说,钱青青那边,还有近一半的优盘吗?” “啊~是啊。”孙飞扬点着头说:“我刚把这些优盘拿回来的时候,钱小姐就担心出意外,所以,当时就把那些优盘一分为二,让我背一半回去,另一半她收起来了。” “哦~那就好,我问问她,看她那边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王家有掏出手机,给钱青青打了过去,里面却一直传出了相同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哎?这个钱青青,干什么去了,怎么就会不在服务区呢。”王家有气恼的说:“别不会她又被抓回去了吧?” “别担心王总,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王凤娇接口说:“你们这是在我这里,手机还能有信号,若是到了山上面,有别人给你们打电话,听到的也是说你们不在服务区。” “哦~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忙回应说:“我就是没有她的消息,有些着急罢了。” “这个钱小姐是谁啊?以前,怎么没有听您说起过呀?”王凤娇疑惑的问。 她不问还好,这么一问,王家有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吭哧着,不好回答,只好赶紧溜回电脑跟前,假装去看电脑,可他们已经把优盘大概都看过了一遍,还有什么好看的? 老邢和孙飞扬也全都躲到一边,免得王凤娇问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一问,全都躲开我了?”王凤娇莫名其妙的说:“这问题这么难回答吗?不好说,不说就是了,躲什么啊?” 小手绢儿冷笑着说:“他们当然是不好说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个钱小姐,别看上着一个好班,长得也溜光水滑的,看着像个正经人一样,其实,就是一个婊子。” 王家有替钱青青辩解说:“小姑,说话归说话,您别人身攻击好不好,其实,钱小姐人还是不错的,给我们公司帮了不少忙呢。” “帮你忙,就是好人了?你怎么不说她是另有目的呢?”小手绢儿见王家有替钱青青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不相干的人了,还是说说咱们眼前怎么办吧?”王凤娇见小手绢儿的反应这么大,看出这个钱青青肯定和王家有与这个小手绢儿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瓜葛,这种事情,永远说不清楚谁是谁非的,忙岔开话题说。 “没找到那个人的证据,还能怎么办啊?依目前的道路来说,只能是继续潜逃了。”小手绢儿泄气的说。 “可这么躲来躲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王凤娇替他们担心的说:“何况,这么一来,那个坏人,岂不是会一直做威做福下去?”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啦,我们没有有力的证据,是根本就动不了人家的啦。”老邢泄气的说。 “王叔,我认识一个哥们儿,他有往国外偷渡的门路,要不,我们干脆直接出国得了,他们权力再大,也管不到外国去的吧?”孙飞扬出主意说。 “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去做没名没姓的外国人去啊?”王家有气愤的说:“难道,我们现在还不够可悲的了吗?竟然让一个,把老婆孩子全都送出国的润人,当我们的父母官,我们若是再都跑到外国去当外国人,那咱们中国人,还由谁来做主啊?” 王家有突然坚定的说:“不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说什么,我也得把这个当着中国人的官,却挖空心思坑害中国人的坏官给拉下马不可。” “可是,王叔,咱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坏蛋的证据,怎么能把他拉下马呀?”孙飞扬无奈的说。 “哼哼……”王家有冷笑着说:“飞扬,你刚才不是还说,这些优盘里面的这几个家伙,是那个人的干儿子,他们把自己家的女人送给这个人做礼物吗?那我就把他这几个干儿子所做的事情,给他们发到网上,让广大网友齐心协力,把他们拔了,就看他这个当干爹的,要不要救他们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若敢救的话,难免就会把他也给拽上。他若不救,这几个干儿子家的女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互相掐去吧。就算弄不死他,咱也得撕他一块肉下来。” 小手绢儿担心的说:“二驴子,为了这么一个人,咱们犯不上,这么多人陪他掉脑袋。” 王凤娇也忧虑的说:“是啊,王总,好死不如赖活着,咱惹不起,躲得起,不行,您还是听孙哥的,上外国躲躲去吧。别看他把老婆孩子都送到外国去了,其实,像他这种人,一旦出了国,屁都不是,他就再也拿您没办法了,实在不行,等过些年,风声过了,您再回来,不也一样吗?没准,等您衣锦还乡的时候,这坏蛋已经罪有应得,被别人揭发了呢?” 第144章 绝地反击(14) “是的啦老板,光棍不斗势力,我们都是普通人,是斗不过那个人的啦,人家可是有权有势,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小小的蚂蚁的啦。”老邢见小手绢儿和王凤娇都劝,他也仗着胆子,劝王家有说。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们的。”王家有眯着那双小眼睛,咬着牙,发着狠的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今天这个光棍,就偏偏要斗一斗他这个有势力的了,他想要我死,我也没那么容易就会死的,我倒要让他看看,他不让我好,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王家有抓起自己的东西,吩咐孙飞扬说:“飞扬,收拾东西,我们走人。” “哎~你们干什么去啊?”小手绢儿挡住王家有的去路说。 “是啊,王总,不行,您就踏实的在这里住下,我替您把着点儿风,我在派出所朋友多,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给您通个气,您再躲也来的及。”王凤娇也劝着说。 “不行,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跟飞扬都在通缉之列,不能连累你们,离你们远点儿才好。”王家有坚定的说。 “可是,您不在我这里,能去哪里啊?”王凤娇关心的问。 “二驴子,你走了,把我留在这里,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小手绢儿担心的说。 “谁说您一个人了,小姑?我把老邢留在这里,那名单上没有老邢的事儿,让他留在这里陪您。这里还有王老板,有什么事情,您们可以商量的。” “老板,我要跟着您走的啦。”老邢见又要把他扔下,可怜巴巴的说。 “服从组织安排。”王家有威严的命令说。 老邢见王家有脸色凝重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不敢再多说话,让开了道路。 “二驴子,你们可要小心啊!”小手绢儿看着王家有和孙飞扬的背影说。 “放心吧,我二驴子,没有那么容易死的。”王家有头也不回的说。 走出了凤娇宾馆,孙飞扬说:“王叔,咱们到底去哪里啊?”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这大山这么大,到处都有山洞,哪里不能藏个人啊!走,跟我上山。等晚上没人了,咱们再出来,找地方直播。” 孙飞扬和王家有,在镇上的超市里买了很多吃的喝的,两个人背着再次走上山去。 在路上,他们遇到小宝和她奶奶正在下山。 王家有这会儿真不想和云上寨的人多说话,就想装着不认识,和孙飞扬一起低头过去。 可不想这个小宝儿他奶奶眼还挺尖,她总共也没有见过王家有几次,却记住了他,于是主动的和王家有打招呼:“哎~这不是秀秀家那个王老板吗?回来啦王老板?你是不是要去秀秀家啊?我听秀秀她妈说了,你这是准备回来,帮着她家发财的,能不能也让我们家跟着沾沾光呀?” 王家有只好随便应付说:“好说,好说,有钱大家赚,谁想干都行的。” “要的,要的。那回头,到我家吃饭去啊!”听王家有这么说,小宝奶奶的热情更高了。 “好说,好说。”王家有顺嘴答音的说了句:“您这是带着小宝干什么去啊?” “哎~这不是小宝他妈又从网上给买了些吃的喝的,你说,咱家里什么没有啊?还用她大老远的往家里邮这些东西吗?东西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光花运费了。”小宝奶奶满肚子怨气的说:“还得害我一趟一趟的,领着孩子来回的下山折腾。” “她们也是想孩子,在跟前照顾不了,只能用这种办法补偿孩子了。”王家有劝老太太说。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那东西,还不是得让我这老太太大老沉的往家里搬呀?”小宝他奶奶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去,忙和王家有告别说:“王老板,回头再找你说话啊,我先下山把快递拿了再说。” “好好好,您慢走。”王家有暗自庆幸,这老太太没和自己唠起来没完,忙和她告别,继续和孙飞扬往山上走。 王家有不想在路上多和人遇上,所以,一上了山,就尽可能的想办法和那些村民们避开,他俩尽可能的走那人迹罕至的小路,一路上山,走到一处他早就看好的山洞。 这山洞,靠近水源,洞口还有天然的藤萝像帘子一样,把洞口遮了起来,若不是这个云上寨的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在这里还能有这么一个可以藏身的好地方。 王家有和孙飞扬弄了一些干草,抱进洞里铺在地上,当作床铺,这里的天气已经变暖,这个山洞,又天然的遮风避雨,所以,他们两个躺在里面,虽然比不上住在家里,但也觉得,还是挺舒服的。 孙飞扬笑着说:“还真别说,这山里的人们,若是没钱盖房子,随便找个这种山洞住,也挺好的,省得像城市的人们,为了有一个睡觉的地方,要花几十万上百万的,才能买上一栋楼房,为了这么一栋楼房,好多年轻人早早的,就过上了房奴的日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省吃俭用的,还一辈子贷款,想想人这一辈子,真的挺不值的。” 王家有笑着说:“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被丈母娘给逼的,不买楼人家就不让闺女嫁给你。人这一辈子,图的什么啊?不就是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吗?现在热炕头虽然没有了,但老婆孩子还是必须要有的呀。不过,什么也都有个例外,你比如说,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山洞,其实,过去,还真是有人住过的。我也是听我原来那个老婆说的,从前,就曾经有个人,厌倦了人间的争名夺利,尔虞我诈,就躲到这里潜心修炼,最终修炼成功,驾着七彩祥云,飞升上天,成了神仙,所以,这个洞,寨子里面的人,都管它叫仙人洞。像这样的仙人洞,在我们祖国各地,很多地方都有。” 孙飞扬乐着说:“王叔,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也成了神仙了吗?您看,这洞外,雾气昭昭,起起伏伏的,咱们走在里面,别说,还真有一种电影里腾云驾雾的感觉。” 王家有悠悠的说:“可惜啊,咱们俩谁都不懂修炼之法,不然的话,趁着这个机会,修炼修炼,没准儿真能得个道,成个仙什么的呢。” 孙飞扬却笑着说:“嘿嘿嘿嘿……王叔,我不知道您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您说,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神仙鬼怪呀?要是有,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一个也没有见到过呀?” 王家有也笑着说:“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正的妖魔鬼怪,但我相信,人们所谓的妖魔鬼怪,其实就是我们的内心反映,心若是善的,所见到的,就都是仙佛,心若是恶的,所遇到的,就都是妖魔。这就是道家所说的,那个什么?世界就是我们内心的镜像。我们心里想什么,世界就会把我们内心的镜像,反射到自己现实的世界当中。” “王叔,您说的那些,我听不懂。看来,您是有当神仙的资质的,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的的啦。”孙飞扬打着哈欠说。 “嘿嘿嘿嘿……”王家有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太懂,这都是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只是看到了,觉得有些感悟,就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说着话,王家有也不觉间,打了一个哈欠,“好吧,既然咱们都困了,就先睡一会儿,等到天黑,我们就开工。” 在这万籁俱寂,远离人间的地方,两个人仿佛真的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躺在干草做就的床铺上,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是体内的生物钟作怪,还是什么原因,等王家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从山下带来的食品,又喝了一些泉水,便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两个人又沿着小路,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山里的人们,都休息的早,他们路过云上寨的时候,寨子里面,已经都灭了灯火,漆黑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叫,声音悠远绵长。 到现在为止,山上还没有通上电,各家各户的晚上,还都是靠着点油灯蜡烛照亮的,人们过日子心细,怕浪费钱,所以都早早的吹灯休息了。 他们两个,也用不着再躲躲闪闪,大大方方的从村子的街上穿行而过,直奔山下。 这一路上,真的连个人影都再没有碰上。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个地势偏僻,但又有路灯的地方,他们看了看,四周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王家有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手机信号满格,上网是没有问题的。 孙飞扬帮着王家有,把东西准备好,王家有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了他的直播: “亲爱的粉丝,我的家人们,我是你们喜爱的网络主播孤勇者,几天没见,甚是想念啊!今天,我一不是来讲笑话的,二不是来卖货的,今天我要做的,是一件人生大事儿。今天,我要实名举报洪城市的市领导高山,他身为一市的领导人,肩负保护地方人民百姓的安全职责,却背地里,默许他的干儿子们,利用金融公司,开办网络贷款,并借此奸淫侮辱了很多的年轻女孩子,这个高山,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也趁此机会发泄他的兽欲,连未成年人也不放过。只可惜,有关他直接作恶的视频,被他的爪牙夺回去了,我手上没有了他的直接证据。但他那些干儿子,作恶的视频,我这里还多的是。亲人们,像这样明面上,满嘴仁义道德,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背地里却干着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情的领导人,我们决不应该让他继续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而且,据我所知,这位高山市长,不但做了这些坏事,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裸官,我们国家早就有政策,家人都在国外的,是不允许继续在政府部门担任领导的,可就是这位高市长,在多年以前,就利用送儿子女儿去国外读书的机会,把他的儿子和他的女儿,都变成了真正的漂亮国的人,就连他的老婆,也已经以去国外陪读的机会,把国籍也换成了漂亮国籍。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还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才没有把国籍转移,像这种人,马上就要退休了,等退休以后,肯定也会马上去国外陪他老婆孩子,马上也会变成漂亮国的人。各位粉丝,各位家人们,你们摸着良心想想,咱们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凭什么要让一个外国人来当咱们的当家人,像这样的当家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为咱们国家办事,为咱们老百姓办事,他服务的对象,只能是他真正的主子,帮着他主子,破坏咱们政府与老百姓之间的感情。离间咱们之间的关系。像这样的领导,我们是决不允许他继续高高在上,为非作歹下去的。只可惜,咱们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人微言轻,传达不到高层的耳朵里。但是,我相信咱们粉丝的力量,人多力量大,我相信,只要我最爱的粉丝,亲爱的家人们,帮我多多的转发,替我广泛的宣传,我相信,凭我们的力量,是能够把他赶下去的。我最爱的粉丝,亲爱的家人们,为了得到这宝贵的证据,我已经暴露了,最近几天,我一直都在被他们追捕,这次上线,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与你们见面了,如果还能见面,说明我还安好,如果不能见面,就一定是被那些人抓走了。我未竟的事业,就只有拜托大家替我去做了。话不多说,现在开始上证据!这个料有些猛,说实话,我是不主张在网上宣传这种视频的,一旦发出来,肯定会伤害到其中的这些女孩子的,但是,没办法,这是我扳倒这个坏蛋的唯一证据,只能在此,对那些女孩子,说一声对不起了。以下,就是我得到的证据,大家请上眼!” 孙飞扬早在旁边,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王家有开始上传那些优盘里面一段又一段的小电影。 随着小电影的不断上传,王家有的粉丝,顿时呈几何状的迅猛增长。眨眼间,就突破了千万大关,而粉丝数据,仍在不断的增长。 怪不得,连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 果然是这玩意儿,大伙儿在生活中,人们都是尽可能的避免提起,但是,在下了班以后,在没有旁人的自己的小卧室里,人人都露出了本性,纷纷在网上追逐着这些让人感官刺激的东西。 眼看着粉丝越涨越多,王家有和孙飞扬正在兴奋自己的成就,不说这粉丝涨了多少,光这一会儿,网络直播打赏的收入,那也是相当可观的,简直让一旁的孙飞扬都嫉妒了,这直播,简直也他妈的太挣钱了,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高多了。 孙飞扬正在嫉妒,王家有正在兴奋,突然,王家有的手机出现了黑屏。 “怎么回事?难道,关键时刻,这破手机竟然掉链子了?”王家有拿起手机,重新看了看,手机没毛病呀?开关机正常,按键也没有失灵,手机信号,还是满的。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播不了了?”王家有急的直跺脚。 第145章 绝地反击(15) 再点进抖擞去看,他那刚刚收取的巨额打赏,也被清零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不是强盗吗?”王家有愤怒的咒骂着说。 还是孙飞扬属于局外人,还算保持清醒,他提醒王家有说:“王叔,是不是咱们这样做,属于违规了,人家给您封号了呀?” 王家有这才如梦初醒,气急败坏的说:“肯定是的!可是,我这不是为了传播淫秽音像制品啊,是为了举报作恶的坏人啊!” “好了,好了,王叔,”孙飞扬抚摸着王家有的前胸后背,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安慰的说:“您也别生气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上传的这些东西,也是实实在在的属于黄色制品,肯定是属于人家管制的内容的。不管怎么说,咱也把这些内容算是发出去了,把该说的话,也都说了,看这个效果,咱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于网友们的力量,能不能像您说的那样,可以把那几个小子抓起来,甚至把那个领导也给牵连进来,就看以后的结果啦。”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他们凭什么要封我的账号,我能够攒到这么多的粉丝,我容易吗?被他这么一封号,我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最可恨的是,人家粉丝们刚刚给我打赏的红包,他们说给清零,就给清零了,那可是十多万块钱呢,换成现钞,老大一堆呢,他们说给没收,就给没收了,这还讲不讲道理啊?这不是强盗行为吗?不行,我得给他要回来。”王家有气愤的又掏出了手机。 “王叔,就上次一双闹了那么一出,我也专门问过,人家公司早就有规定,说是在这上面,不能涉政,不能传播黄赌毒这些负能量,咱们往上传这种小电影,涉不涉政不好说,但这个黄,咱们肯定是沾边了,是咱们有错在先,找人家问,人家恐怕也不会理咱们的吧?况且人家那么大一个公司,都说店大了欺客,就咱这小小的一个网民,人家也没空搭理咱们吧?” “我不找他工作人员,我直接找他们的老总,总行了吧?”王家有气愤的说:“找那些干活的,那些家伙只会推三阻四,互相给你踢皮球,我直接找他们的老板,看他怎么给我一个解释?” 说着话,王家有拨通了电话。 “喂~是哪一位啊?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磁性的男中音,但声音里多少有些愠怒。 “哦~洪总啊?我是王家有。”王家有刚才还满是怨色的脸上,突然挂满了笑容。 “王家有?”对面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抱歉,我最近的事情有点儿忙,想不起来,我们是否以前认识了?” “啊哈哈哈……”王家有尴尬的笑了笑,“洪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去年中秋节那会,您还来我这里旅游,参加了我的一次小型拍卖会呢?您忘了吗?您公司刚刚开发抖擞公司的时候,您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入住您的抖擞平台呢。” “哦~”经王家有这么一提醒,洪总终于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想了起来,“对对对,看我这脑子,事情千头万绪的,真是把我给忙晕了头了,竟然连老朋友都给忘了。恕罪恕罪啊。” “算了,算了,您忙,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公司,竟然封我的号,连我的粉丝给我的打赏也给没收了,你们这不是强盗行为吗?”王家有懊恼的说。 “哦?有这种事情吗?您别急,王老板,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您等等,我问一下下边啊,看看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洪总安慰王家有说:“对了,王老板,您的抖擞账号网名是什么呀?” “孤勇者!”王家有怕洪总听不明白,又解释说:“不是有首歌,叫孤勇者吗?我给自己取的网名,就叫孤勇者。” “好好好,我帮您问问啊。别着急,别生气。”说着话,洪总挂了电话。 “那行,您给问问啊。我等着呢。”王家有挂断了电话。 孙飞扬在一旁一脸崇拜的看着王家有,一见王家有挂断了电话,忙恭维的说:“王叔,您连抖擞公司的老板都认识啊?” “这有什么啊?认识他很牛逼吗?”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 “那是当然的啦!”孙飞扬简直比王家有还觉得脸上有光,他兴奋的说:“现在在咱们国家,还有谁不知道抖擞公司啊?听说人家现在身家上百亿,那是富不死财富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在世界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您能跟他都认识,那不是很牛逼的吗?” 王家有冷笑着说:“噢~认识他我就牛逼啦?难道,凭我自己的本事,我就不够牛逼的吗?” “您牛逼,您牛逼,您当然牛逼啦!”孙飞扬恭维的说:“以您现在的成就,很多人已经是望尘莫及的啦,当然您牛逼啦!”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王家有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家有忙接起了手机,笑着问:“怎么样啊?洪总?是不是能给我把账号解封了啊?” 就听那头的洪总嘬着牙,为难的说:“王老板呀,我刚才问了问网上巡查员,他们向我反馈,说您的账号涉政涉黄,根据公司的规定,只能对您的账号,进行封禁。王老板呀,您也知道,咱们文化部门,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了,您能入住我们公司,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肯定是非常欢迎的,但是,违反了国家的法律,这件事情,就不只是我们公司和您之间的事情了,我想肯定会惊动上级管理部门和公安机关,这就不是我这一个网络文化公司所能做主的啦,王老板,我们还是静等上级部门如何处理再说吧。如果那些部门都说没事儿,我们公司,当然会把您的账号解封,并把您应得的收入还给您了。但若是各级部门都要求进行处理的话,那别说我这里兜不住您了,就连我们公司,也会被上级处罚的。到时候,别说您得到的这些打赏,会被公安机关没收了,不追究您的法律责任,并对您进行罚款,那都算是万幸的啦。” “可是,洪总,我这虽然上传的视频,看起来,确实是有些黄暴,可那都是我举报犯罪分子的证据啊!我这样做,是为了阻止那些坏人去祸害更多的人,这样做,难道也算违法吗?”王家有着急的说。 “哎~”洪总叹了口气,“没办法,王老板,这件事情,违不违法,并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涉及到违法的事情,就算我这当老板的给下面的员工下了命令,让他们违规给您解封,没准儿他们也会因为怕担法律责任,而不听我的命令啊。更何况这公司,名义上虽然是我的,但实际上,我后面还有许多股东,上面还有国家管理部门的法律法规管着呢,我也不能一手遮天呀。” 王家有听了,失望已极,他喃喃的说:“这么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王老板,你我都应该相信法律,相信上级会给您一个说法的,也许过几天,上级有了说法,只要是不违法违规,我会让他们马上给您的账号解封的,您别着急啊,您先等几天再说吧。”说完,洪总客气的挂了电话。 王家有泄气的垂下了头。 一见王家有这副神色,孙飞扬关心的问:“王叔,那位老板怎么说呀?” 王家有叹了口气郁闷的说:“还能怎么说呀?全都说的是官话套话,这种话,我也会说,可有用吗?不解决一点儿实际问题。” “别着急,王叔。”孙飞扬劝解的说:“就凭您跟那个老板的关系,他不会放着不管的,会给您重新解封的。” 王家有叹了口气,“哎~但愿吧。” “那~王叔,咱接下来怎么办呀?这回,连直播都玩不了了。”孙飞扬无助的看着王家有说。 “还能怎么办啊?回去接着睡觉。”王家有没好气的说。 “回哪儿呀?王叔,是去那个王老板的凤娇宾馆呀?还是回孙金财大哥的家里呀?”孙飞扬疑惑的问。 “想什么呢?”王家有瞪了孙飞扬一眼,“这个时候,咱哪里也不能去了,只能回咱们的仙人洞继续修炼。” “哦~”孙飞扬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虽然说在仙人洞也算不错,但那个洞,连个人影都没有,时间长了,总是有些憋闷,哪里有凤娇宾馆舒服呀?就算金财大哥家那里,有酒有肉的,也比在山洞里喝清泉,啃干粮来的舒服吧?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王家有踢了一脚还在愣神的孙飞扬说。 “哦~好~好~好。”孙飞扬连忙跟在王家有屁股后面,再次上山回仙人洞。 夜色已深,四周都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一轮明月挂在天空,高低起伏的山峰树木,就像一座座怪物,静默的蹲坐的原地。不时的有夜枭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使得这夜晚有些瘆人。 孙飞扬和王家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上走。 孙飞扬缩着脖子,小声的说:“王叔,我怎么老觉得这么瘆得慌呀?这里不会有鬼吧?” 王家有训斥他说:“胡说什么?这仙人成仙的地方,哪来的鬼怪?” “可我怎么老听着,这夜猫子叫得这么瘆人呀?”孙飞扬小声的说,不时的还脑袋四处张望,只怕有什么怪物,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王家有冷笑着说:“没做亏心事儿,不怕三更鬼叫门。亏你还是一个练武的,怎么还信这些东西啊?” “夜猫子什么时候叫得好听了?若是叫得好听了,那还叫夜猫子吗?”王家有冷冷的说。 “若是有枪好了,有枪,它若再叫唤,我一枪给它打下来,烤了吃肉。”孙飞扬郁闷的说。 “行啦,别说那些没用的啦,赶紧的走吧。就这地方,你打了,能拿回来吗?”王家有催促说:“何况,那玩意儿天天吃老鼠,身上全是细菌,你也敢吃啊?就不怕得什么传染病啊?” 孙飞扬哼了一声:“哼!它敢吓唬老子,老子才不管它细菌不细菌的呢,照吃不误。” “要吃,你吃你的啊!可得离我远点儿,别到时候,把病传染给我就行。”王家有警告他说。 听的孙飞扬嘿嘿直笑。 回到仙人洞,两个人倒头就睡。下山上山的,这么来回折腾,两个人,还真累了。 这一觉,两个人睡到大天亮,两个人出洞悄悄的观望,远处已经影影绰绰,有山民在山上的树上,采摘柑子了。 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两个人只好躲在洞里,不敢出去。 吃饱了,也睡足了,再睡,还真睡不着了,两个人唠嗑,唠的简直都没得唠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都别扭。 这个地方,连个网络都没有,孙飞扬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想玩个游戏,可没网,什么都玩不了,气得孙飞扬只好关了手机。 王家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一上山,他就把手机关了,免得浪费电量,等再需要的时候,手机连电都没有了。 “好无聊啊!”孙飞扬无聊的叫着。 “这么一会儿就无聊了?若是一个人,让你在这里待上几年,那还不得闷死啊?”王家有盘膝而坐,像个老和尚坐禅似的,闭着眼说:“人家那些成仙得道的高人,哪一个不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深山老林里,枯坐悟道啊?像你这样,能悟出什么道来啊?” “咱们又不是什么和尚老道,用得着什么悟道吗?我又不想当什么神仙罗汉的?”孙飞扬郁闷的说。 “那你也不妨像我一样的,学学打坐,这不在于当不当什么神仙,而是这样坐下来,的确可以让你静下心来,忘确烦恼。”王家有平心静气的说。 “我哪来的烦恼啊?我不过就是无聊。”孙飞扬烦恼的说。 “那~既然你实在无事可做的话,你可以练练你的手脚啊,你那功夫,不是也需要时常练习的吗?你们练武的不是老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吗?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平心静气,心无旁骛的练一练,让你的内心,更加的平静。” 第146章 绝地反击(16) 孙飞扬听了,果真如王家有所说,打拳踢腿,在洞里折腾了起来。 这孙飞扬,真不愧王家有老说他跟猴子一样,真的是快似狸猫,动如闪电。那动作快的,王家有根本就看不清楚。 只见他往上一跳,那三四米高的洞顶,一伸手就能摸到。往前一蹿,眨眼间就从十多米深的洞里,蹿到洞外。 “啪啪啪啪!好!练的真好。”孙飞扬正练的起劲儿,就听洞口一个大石头后面,有人使劲儿的鼓掌。 孙飞扬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说着话,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探手,就从大石头后面,拎出了一个孩子。 王家有见了大惊,忙大声的喊着:“飞扬,别下手,那是妞妞!” 其实,不用他说,孙飞扬也看出来了,这孩子,正是孙金财的女儿妞妞。 孙金财翻着眼睛问:“小丫头,谁让你来这里的?你没事儿乱跑什么?不知道这山上到处危险重重啊?不说遇上什么猛兽了,就是这山路上,也是到处悬崖峭壁,若是失手掉下去,那你还有命吗?快回家去,这里可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妞妞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孙飞扬说:“叔叔,您的功夫真好,能不能教我两手啊?现在,学校里霸凌可厉害了,老有那男孩子仗着身高力壮的,欺负我们女生。您教我两手,我也好去教训教训他们去。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女生了。” 王家有在旁边笑着说:“学武术可不是用来打架的,那是为了强身健体,让身体更加健康,不爱生病的。再说,你们现在还都是孩子,学习文化,才是你们最重要的,可不能老想着打架呀。” 孙飞扬也笑着说:“我怎么听说,现在的学校,可是阴盛阳衰,老是女生欺负男生啊?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反倒倒过来了吗?我看着你这个小丫头,可是又精明又强干,厉害的很,一点儿也不像是会受欺负的主儿啊?” 妞妞嘴一撅,脖子一扭,生气的说:“不愿意教就算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说完,扭身就要走。 “等等,妞妞,”王家有突然又叫住了要走的妞妞,问:“你到这里来,来干什么了?家里大人知道吗?” 妞妞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王家有说:“是我妈妈让我过来找您们的,她说您来到山上,怎么不去我家里去住呀?让人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家对您照顾不好呢。” 王家有摸着妞妞的头,和蔼的说:“姑父来这里住,是有秘密任务的,你知道秘密是什么吗?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姑父希望你能把我们在这里住的消息,别告诉其他人,好吗?等我们完成了任务,会去你们家住的。” “姑父,你们是不是地下党啊?”妞妞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王家有问。 “地下党?你怎么会这么想呀?”王家有疑惑的问。 “我在镇上同学家的电视里,看到地下党,就是这样躲着坏人的。”妞妞一边眨巴着大眼睛,一边不时的转头往外面看着说。 但王家有往外看了看,外面好像并没有别的什么人。 “妞妞,你是自己上山来的,还是和谁一起上来的?”王家有问。 “和我妈妈,她说,让我找到你们,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去我家的话,她好从家给你们送饭过来。”小姑娘如实的回答说:“我妈说,姑父您不管怎么说,跟我们家是亲戚,怎么也不能在这里,让你们还要像过去的红军一样,靠吃野果子过日子。” “不用,不用,”王家有拿过他们从山下带回来的那些面包火腿肠,给妞妞看,“你看,我们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呢,就不麻烦你妈妈给我们送吃的了。回去跟你妈妈说,说我们谢谢她的好意了。” “哦~知道了。”妞妞怏怏不乐的走出了山洞。 眼看着妞妞走出了山洞,并走远了,王家有担忧的说:“我们在这里不能住了,要换一个才行。” 孙飞扬不屑的说:“不用这么小心吧,王叔,妞妞家又不是外人,她们还能害咱们呀?” “小心没有大错,现在咱们是非常时期,还是不让人知道我们在哪里住才好。”王家有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盘旋飞翔的苍鹰,喃喃的说。 “那~咱们现在就搬吧。”听王家有这么说,孙飞扬立刻就去收拾东西。 他们背起那些东西,继续往山上走。 好在王家有以前在这里的时候,没少关注这里的地形地貌,当时,王家有只是喜欢听有关山上各处地点名称的由来,他还真没有想到过,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竟然会用上这些充满神奇色彩的山洞,来隐藏自己。 麒麟洞,距离他们居住的那个仙人洞并不是太远,大概也就是二三里地的路程。听说过去,这个洞里,曾经有怪兽出没,时常发出让人恐惧的吼声,并且,里面浓烟滚滚,火气腾腾。那烟浓得,人们从附近经过,吸上一口,就会中毒而死。吓得人们,都不敢上山来采摘果实了。 那时,那个仙人还没有成仙,听说此事,于是仗剑来到这里,与那怪兽大战三天三夜,最终终于降服怪兽,并使它成为自己的坐骑,那仙人告诉人们,这是一匹火麒麟,如今已经被他驯服,再也不会为害人间了,让人们从此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上山农作。 而以后每次村民有难,那位仙人都是乘麒麟而来,救村寨于水火。 逐渐的,人们也不再畏惧那火麒麟,反倒爱屋及乌,连那匹麒麟,也当做了能够给他们带来祥瑞的神兽,加以祭祀。 因为那麒麟一开始是在这个洞里出没的,所以人们便把这个山洞,叫做麒麟洞。 这个山洞,虽然没有了麒麟,也没有了浓烟与火焰,但这个山洞,明显的比其他山洞干燥炎热。 王家有让孙飞扬,用各种可以装水的家伙事儿,从下面的山泉里灌满了泉水,拿进洞里,这里环境干燥,更是需要多备些水了。 他们做好了这些,才再次下山。 不管还能不能进行直播,他俩都需要下山一趟,总在山洞里面憋着,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简直闷死个人。 只有到了山下,打开手机,才能通过网络,了解外面的世界。 王家有首先试了试,他那个抖擞账号,还是不能进行登录,说明抖擞公司,还没有对他的账号进行解封。 王家有再次上网浏览了一下新闻,真没有想到,他孤勇者的大名,现在竟然已经成了各大网站新闻的头版头条。 他昨天晚上,发起的那场直播,简直引起了地震海啸。不但引起了大众对网贷的声讨和议论,更引起了洪城市的官场大地震。而更多的,是人们对那些因为爱慕虚荣而网贷的少女们的议论与谴责。 公安不但把那几段视频里出现的那几个男主角进行了抓捕,据知情人士最新透露说:那位作为洪城市市领导的高某,也在刚刚,被秘密的带走了。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了。 王家有看了,不由得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哈哈!真没有想到,他的一场直播,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他原本还以为,就凭他的那场直播,最多也就是把那几个罪恶深重,证据确凿的家伙给抓起来,像那个高山,树大根深,是没那么容易动的了的呢,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轻松? 可是,为什么他那个孤勇者的抖擞网络账号,为什么还不给予解封啊?还等什么呢?不过,也好,他这里上不了直播,广大的粉丝们,只会把愤怒的火焰,全都投向洪城市的高山身上,认为是他,即使被双规了,仍然在做困兽犹斗,要把举报人置于死地。 王家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孙飞扬,孙飞扬也兴奋了,他一跳多高,高兴的说:“王叔,我们自由了,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了。” 王家有也点着头说:“是啊!我还以为,要想扳倒他,没这么容易呢,原来,全是纸老虎,一捅就破。根本就没有那么可怕。” “那~王叔,今天晚上,我们还要不要回山洞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老邢和王婶儿去吧,也省得他们担心了。” 王家有又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还是算了吧,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他们了,我们还是先回山洞里再待一晚上,明天再说吧。” 王家有尽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说。 既然王家有这么说,孙飞扬也不敢反驳,只好随着王家有再次上山。 这回不用再担心被抓了,他们两个,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孙飞扬甚至不时的喊上两嗓子,以发泄这些天来,心里积压的憋屈。 王家有也不加以制止,只是微笑的看着孙飞扬吼叫。若是再年轻几年,他又何尝不想像孙飞扬一样,大声的吼他几嗓子呢? 就在他们将要回到山洞的时候,却从前面的树丛里,闪出了几个身影,就见前面的一个人问:“来的是王家有吗?” 王家有一听,声音虽然陌生,但口音却是老家那边的,不由心里一动,正想反问。 不想孙飞扬却抢先回答上了,“是啊!你们是谁啊?都这么晚了,还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那个为首的笑着说:“没什么,找你们要点东西。” 边说,边向他们走过来。 “要什么东西啊?就不能等到白天再说吗?还让你们大半夜的,在这里等着?”孙飞扬毫不介意,仍然笑着向他们走过去。 王家有一听到老家那边的声音,况且是在这么晚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着实让人可疑。所以,就停在那里没有动,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几个人。 就听那个为首的人,突然凶狠的说:“当然是要要你们的命了,这种事情,哪能大白天的干呀?” 说话间,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闪电般的,扑向了孙飞扬。 “飞扬!小心!”王家有在后面,对那伙儿人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急的他大声的提醒。 其实,不用他提醒,孙飞扬也从那几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孙飞扬也喊着:“王叔,赶紧的跑,我在这里拖着他们点儿,这几个家伙,有点儿扎手,我怕顾不上保护您了。” 王家有一听,着急的说:“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走呢,我也不是吃干饭的,有手有脚的,也能对付了他们一个两个的。” 说着话,王家有转身四下搜寻,想找一个趁手的家伙。 可天色昏暗,周围乌漆嘛黑的,身边,连根顺手的棍子也找不到,王家有只好低头,捡了两块石头,当做武器。 王家有心说:昨天晚上,还是明月当空照呢,今天晚上,偏偏赶了一个假阴天,这还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啊!他们这天,选的还真不错,地方找的也好,把人杀了,往山沟里一扔,毁尸灭迹,这里远离人烟,当真是杀个人,连个证人都找不到。 他这里还在瞎寻思,却见孙飞扬已经与那些人斗在了一起。 孙飞扬眼见为首的那个,当胸一刀刺了过来,闪身一躲,同时用早就抄在手里的龙头铁链,照着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孙飞扬的手快,那个为首之人的身体也不慢,见孙飞扬躲过了他的刀子,并同时反手向自己打过来,那人一低头,躲过了孙飞扬的铁链,同时手里的尖刀变刺为划,割向孙飞扬的脖子。 这会儿,有一个黑影,趁孙飞扬和那个为首的人缠斗的机会,绕过他俩,直奔王家有。 王家有脱手扔出了手里的一块石头,那黑影一闪,那石头打了一个空,没等那人站直身子,王家有的另一块石头又飞了过来。 那黑影用胳膊一挡,石头被拨了出去。 王家有这回净了手,还想再低头,捡两块石头,这山上,别的没有,石头可是多的是。 可是,没等他弯腰,那人已经狞笑着扑了上来,手里的尖刀,明晃晃的刺向王家有,吓得王家有不禁用胳膊挡住了眼睛,惊叫了一声。 孙飞扬往后纵身一跃,跳到王家有面前,猛的一把,把王家有推开,同时喊着:“王叔,快跑,这几个人扎手,您在这里,帮不上我的忙,只会让我分心。” 第147章 绝地反击(17) 说着话,孙飞扬一脚踢向那个追杀王家有的黑影的面门,而开始与孙飞扬打斗的那个黑影,也揉身再次挺刀刺向孙飞扬。 “可是,我一个人跑了,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呀?”王家有干着急,伸不上手,在一旁急的直搓手。 “您走了,我倒好办了,能打就打,不能打,我就跑。”孙飞扬说着话,闪身躲过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反手用手里的龙头链子鞭抽向对方握刀的手腕,同时左手抓向另一个黑影踢向自己的脚踝。 “可是,您在这里,我还得和他们打,还得顾着您的安危,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说着话,果然又一条黑影绕过他们三个人,迅捷的扑奔王家有。 孙飞扬没办法,只好再次抽身,一个箭步,蹿到扑向王家有那条黑影的背后,劈掌打向他的后心。 果然,这次来的这几个人,都不是平庸之辈,那人虽然面向王家有,但听得身子后面风声响动,立刻身体一拧,错过了孙飞扬的一掌,反手用刀刺向孙飞扬,那速度显然也是出手如电。 他的速度快,孙飞扬速度更快,孙飞扬反手叼上他的手腕,同时往后一带,换做旁人,孙飞扬这一借力打力,那个人非得被他甩出去两丈远,迎面撞向正扑向孙飞扬背后的那两把尖刀不可。 可那个黑影往前只抢了一步,便硬生生的顿住了自己的身形。那后面扑过来的两条黑影,有一个收势不住,眼看着尖刀就要刺向了自己的同伴。 那个人有样学样,也一错身,闪过了刺向自己的尖刀,同时单手抓住他同伴的衣服,借力一送,他那同伴便“噔噔噔”往前紧抢了几步,尖刀再次刺向孙飞扬。 孙飞扬身形一转,那个黑影的尖刀,便刺了一个空。 此时的孙飞扬,正好站在他的身后,只见孙飞扬伸左脚绊住了他的双脚,单掌一立,“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那个黑影的背上。 那个黑影闷哼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王家有一看,若是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反倒会成为孙飞扬的累赘,只好喊了一声,“那好,飞扬,我先走了,你也别恋战,打不过,就赶紧跑。” 说着,转身往山下跑去。 那几个黑影,哪里肯放过他,几个人缠住了孙飞扬,剩下两个,绕过战场,继续追赶王家有。 到了这个时候,王家有也只好俩鸭子加一个鸭子___撒(仨鸭子)丫子,甩开两条麻杆腿,可劲儿的跑了。 他自以为自己跑的不慢了,可是后面的追兵,却越来越近。 “这可怎么办呀?”王家有的头上,不觉间冒出了冷汗。 他正在着急,前面,上山的路上,突然又闪出了几条人影。 “坏了,这些人,怎么还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啊?对付我王家有,连兵法都用上了,至于的吗?”王家有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对面的人里,有人喊:“前面是王老板吗?我是金财家的堂客!您怎么不在原来那个仙人洞了呀?害得我们白跑了一趟。” 王家有一听,顿时大喜,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对面的是自己人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加快了脚步,向他们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金财大哥在吗?快拿家伙,挡住后面,有人要杀我!” 听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影里,顿时分出了两个,把王家有放过去,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大概后面的那两个杀手也是杀红了眼,见对面来了人,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听到金财家的堂客说话,以为来的,都是些农村妇女,也没在意,只见其中一个黑影,晃着手里的尖刀,威胁的说:“识相的,赶紧的滚开,别管闲事啊!爷爷们只是要这家伙一个人的性命,你们若是敢拦着,可别怪我们,连你们一起都给杀了!” 若是普通的老百姓,听了他们这几句话,再看见那明晃晃的尖刀,早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而逃了。 可没想到,他俩对面的人,不但没有吓跑,反倒往前又迈了几步,突然把手里的家伙,对准了他们,大喝了一声:“好大胆的毛贼,竟然敢当着警察的面行凶杀人,活腻歪了你们?” 那两个追兵,这才定睛观看,早有两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吓得那两个人,顿时扔了手里的刀子,跪倒在地上,乖乖的举手投降:“警察叔叔,别开枪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王家有见金财堂客带着人,来接应自己,正在庆幸,“这回再也不用担心生命安全了。” 但也有些怀疑,这怎么没有孙金财和孙传方爷儿俩呀?怎么除了金财堂客,全都是生脸啊? 猛然见到追他的那两个杀手,被枪吓得跪倒投降,戴上了手铐,他这才明白,这金财堂客,哪里是担心他安危,带人来接应他的呀?分明就是带着警察来抓他归案的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刚想转身逃走,却早有两只大手紧紧的按住了他,同时“咔嚓”一声,一副金光灿灿的手镯,戴在了王家有的手腕上。 “完了!”王家有暗叫不妙,“这真是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啊!这点儿,怎么就这么背啊?但愿孙飞扬别被他们抓了就好。” 他刚想到这里,就见孙飞扬气喘吁吁的,从山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问:“你们是什么人啊?见着我王叔了吗?” 其中一个押着王家有的警察,把王家有往前推了推,说:“这不是在这里了吗?现在就等着你了。” 也许是天黑,也许是孙飞扬跑的太急,他也没看清王家有已经被带上了手铐,他一边继续往前跑,一边擦着汗说:“王叔,您没事儿吧?哎呀!那几个家伙,还挺难对付的,幸亏您早点儿跑了,要不然,我也脱不了身,真没想到,在这里还遇上了这么几个硬手,差点儿没被扎了,这回好了,总算是有人接应咱们了……” 王家有这个着急啊!心说:“亏你还是老江湖呢,难道这些人是警察,你都看不出来吗?” 他不由得大喊:“飞扬,快跑!警察!” 孙飞扬一愣,停住了脚步,他一时有些发懵,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他没明白,后面远远追过来的那几个黑影,却听明白了,那几个黑影,立时顿住身形,抹身就跑。 那些警察,也听到了孙飞扬后面那些杂沓的脚步声,立刻对着远处晃动的身影,举起了枪,喊道:“警察!别跑!” “别跑?不跑是傻子!”听了警察的喊声,那些人跑的更快了。 别说他们,连近处的孙飞扬,都转身准备拔腿开溜了。 “啪!___”一声清脆的枪响,震动了山谷,那声音久久不绝,惊得正在沉睡的夜鸟,纷纷凄厉的叫着,冲天飞起,可黑暗的夜晚,使得它们变成了瞎子一样,在天上盲目的乱飞,久久的不敢回落。 那枪声,不过是鸣天示警,并没有对准谁打。 孙飞扬却吓得不敢再跑了,他的距离,离警察实在太近了,而且,已经有好几个强光手电对准了他,警察若真的开枪打他,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孙飞扬无奈,也乖乖的举起了手,蹲在了原地,两个警察上去,给他也戴上了手铐。 另有几个警察举着枪,追向了黑暗处四散奔逃的那些杀手。 可那些杀手,现在就像受了惊的兔子,跑的那叫一个快啊!几个起落,全都隐进了黑暗里,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王家有悲哀的叹了口气,“哎~这回,全完了。” 孙飞扬还安慰王家有说:“叹什么气啊?王叔,不就是去派出所蹲几天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还有我陪着您呢吗?” 王家有心里只有苦笑:“若是好事儿,当然有你陪着好了,可这陪绑,有什么好处啊?要你来陪我?” 那些警察押着王家有、孙飞扬,还有两个杀手,回派出所。 金财的堂客也跟在后面。 有一个警察把她拽到一边,小声的说:“大姐,谢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您的奖励,我们回去以后,会往上上报的,天色不早了,您就别跟我们走了,先回去休息去吧。” “没事儿,我还是跟着你们去,把赏金拿回来再说吧,要不然,我回去也睡不着觉。”金财堂客倔强的说。 “哎~你这大姐,怎么这么犟啊?”那个劝她的警察无奈的说:“难道我们派出所,还能说话不算数,昧下你那赏金不成吗?” “那可不一定,”金财堂客嘟囔着说:“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什么有准的吗?什么都是说变就变,什么都不会如把钱抓到自己手里面踏实。” “好好好,那您跟着去吧。”那个警察也懒得再劝她了,反正这钱又不是从他的兜里往外掏,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 一行人回到派出所,天色已经放亮,那些警察把王家有和孙飞扬,还有那两个杀手关进了拘留所,并把他们都铐在了小孩胳膊粗的铁栏杆上,可省得他们逃跑了。 弄完了这些,那些人全都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王家有他们折腾了一夜,也早困得睁不开眼睛,也顾不上考虑其他事情,那身体往栏杆上一靠,就昏昏的睡了起来。 大概八点左右,到了交接班的时候,那些值白班的人们都到岗了,夜里带班的队长,带着金财堂客走进了所长办公室,兴奋的对所长说:“高所长,我们昨天晚上,干了一件大事,您猜,我们抓到了谁?” 高所长个头并不高,长的墩敦实实的,一看就长的非常的结实。 高所长疑惑的看着夜班队长,不耐烦的说:“抓到了谁啊?你直接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夜班队长举手做投降状的说:“我们昨天晚上,跟着这位大姐上山了,是这位大姐举报,并亲自带着我们,把那个网上通缉的要犯王家有和孙飞扬抓到了。” 说着话,夜班队长把金财堂客拉过来,往高所长跟前一推,说:“人家这位大姐,一晚上没睡觉,等在这里,跟咱们要赏金呢,反正我把人交给您了,您看着办吧。” 说着话,夜班队长站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轻松的说:“好了,该交接的,我都交接完了,该回家睡觉去了。” “等等!”没等夜班队长走出所长办公室,高所长就喊住了他,绷着脸,不悦的说:“金队长,谁让你把那个王家有和那个孙飞扬抓来的?” 金队长一脸茫然的站住,不禁回头不悦的问:“高所长,咱们派出所抓犯人,难道见了要犯,还要先打报告,等报告批下来,才能抓吗?当然是先抓起来再说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更别说,我们抓住他们的时候,还搂草打兔子,顺路抓了两个所谓的杀手呢。这本来不就是咱们派出所的本职工作吗?您不说奖励我们,也就算了,我听您这口气,怎么好像,还是在埋怨我们呀?” 高所长并没有着急,而是叹了口气,他低声的和金队长说:“小金,你办事热情高涨,效率高,这是好事儿,可是,你行动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看一下网络再说呀?” 金队长生气的说:“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手机,您这派出所领导又不是不知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高所长却笑了,“少跟我说这些,难道你们上班时间,看手机看的还少吗?我的意思是说,你抓这个王家有,怕是要白抓了,这位大姐,所要的赏金,怕是也要泡汤了,你们这场行动,完全没有了意义,没准,一会儿咱们还得给那个王家有和孙飞扬赔礼道歉,把人家给放了。” “什么?白抓了?”金队长一听,就瞪起了眼珠子。 “什么?你说什么?赏金泡汤了?”金财堂客的眼珠子惊得瞪得更大,“您跟我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们派出所,真的要跟我这小老百姓,说话不算数啊?” 第148章 绝地反击(18) 高所长也不着急,笑着说:“你们先别跟我瞪什么眼珠子,还是先看看通报再说吧。” “通报上说什么啦?”金队长仍然气哼哼的说,但还是坐到了电脑前面。 “通报上面,针对王家有和孙飞扬的通缉令,已经撤啦。”高所长也走过去,指给金队长看,“你们若是抓他们之前,先上网看一下,也不至于会犯这样的错误,那个发起通缉令,并出高额赏金的那个人,现在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看样子,判刑是迟早的事儿,你说,这作为举报人的王家有,还有必要抓吗?你没看网上,现在的网民,都已经把洪城市的官网给攻陷了,纷纷要求洪城市市政府给个说法,因为,这个王家有在上线举报的时候,跟他的粉丝们说了,只要是他不能直播了,肯定是被被举报人给抓起来了,你说,这个时候,若是有人露出去,这人扣在咱们这里,咱们这小小的派出所,还有个好吗?哎呦!我的那个天哪!这家伙,现在的网红,真是惹不得呀!动不动就拉动民意,对你进行问责,你说,这谁受得了啊?” 金队长的脸色,铁青的说:“嗐~都怪我,那会儿净顾着看美女了,没有看看这些新闻。您看,这事儿闹的,高所,您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把那个王家有和孙飞扬都给放了去。” 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别忘了,给人家多说点好话!”高所长在后面叮嘱说。 可还没等金队长走出门,那个金财堂客就拽住了他,“你先别走,先给我把那个赏金给了再说。” 金队长回头皱着眉头,看着金财堂客说:“我说你这个婆娘,是不是傻呀?刚才,我们的谈话,你没听到呀?出赏金的那个人,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你让我们还找谁给你赏金呀?”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们派出所的人说的,只要是能帮助你们抓到王家有,就给十万块钱赏金,现在,我都帮你们把王家有给抓来了,你们就得给我钱。”金财堂客脸红脖子粗的,紧抓住金队长的衣服不放。 “你这婆娘,听不懂人话啊怎么的?不是告诉你了吗?出赏金的那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他的所有财产,都已经充公了,你还找谁要钱去啊?再说了,人家那个王家有,现在已经不是通缉犯了,还抓人家干什么?有病啊?真是的。”那个金队长一把拨开金财堂客抓着他衣服的手,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金财堂客看着金队长凶巴巴,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愣了半天,又把目光看向高所长。 高所长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着看文件,一副此事与我无关,谁跟你说的,你去找谁的阵势。 “哎呦呦!我的那个天哎!这还有地方说理去吗?连派出所都不讲理了呀!”金财堂客突然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了起来。 “哎!这位大妹子,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哭丧的地方啊!”高所长见金财堂客哭起来没完没了,绷起脸,严肃的恐吓她说:“你要是再在这里哭个没完,可别怪我治你一个扰乱公务罪,把你关起来啊!” 一听要把她给关起来,金财堂客再也不敢坐在这里哭了,她一骨碌身爬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骂着说:“这是什么世道啊?连公家说话都不算数了?” 高所长看着她的背影,叹着气,咕哝着说:“没办法啊!这世界变化太快,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王家有和孙飞扬正靠着禁闭室的栏杆打盹儿,那个金队长打开了门,亲自过来给他俩打开了手铐。 王家有看着金队,疑惑的说:“这位警察同志,您把我们的手铐打开,就不怕我俩跑了吗?看样子,您为了抓我们,可是没少费功夫啊?” 金队长陪笑着说:“嘿嘿嘿嘿嘿……王老板真会说笑,您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可以自己离开了。” 听金队长这么一说,那两个杀手也喊了起来,“警察叔叔,把我们也放了吧,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干呐。” “待着你的!”金队长没好气的冲着他俩吼道:“还什么都没有干?若不是我们手里有枪,我看你们都敢当着我们的面杀人了!” 孙飞扬按摩着自己被铐的发红的手腕,照着那两个杀手,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训斥他们说:“就是,若不是警察叔叔来的及时,你们早就毁尸灭迹了,到那时,再抓住你们,你们是不是也会说:什么都没有干啊?” “不是,大哥,我拿着刀,也就是吓唬您玩呢,”那个大脸盘子的杀手堆着笑脸说:“您说现在,都法制社会了,谁还敢杀人啊?最多,也就是拿着刀子,吓唬吓唬胆小的,人家只要怕了,也就算了呗。” “噢?是吗?吓唬我们玩呢?”孙飞扬又踢了大脸盘子一脚,“要不,我也拿刀子那么吓唬吓唬你行不行?” “大哥,别开玩笑了,”大脸盘子媚笑的说:“这在派出所呢,动刀子,那可是违法的。” 孙飞扬转身对金队长说:“这位警察同志,您看,能不能先把这两个家伙借给我,我们出去玩玩,等完事儿,再给您送回来?” 金队长陪笑着说:“这位孙哥,真会开玩笑,到了我们这里的犯人,怎么能随便往外放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上级怪罪下来,我们可吃罪不起。” “到这里的犯人,不能随便往外放是吗?”孙飞扬眨巴着眼睛,看着金队长说:“那为什么,我们昨天晚上,刚被您给抓进来,也没审,也没问的,这会儿怎么又说放就放了呢?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您就不怕上边怪罪啊?” “嘿嘿嘿嘿嘿……”金队长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陪笑着说:“对不起啊,孙哥,王老板,我们昨天晚上,没闹清楚状况,就把您二位给抓来了,这不,刚刚我们所长才跟我们说,您二位的通辑令已经撤了,您二位现在已经是无罪之身了,再抓您二位,就于法于理,都不合适了,这不,我们所长命令我赶紧的,把您俩都放了。至于这两个家伙,当然就不行了,他们可是持刀行凶,被我们抓的现行,人证物证俱在,说什么也是不能放的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我也没说让你把他们给放了呀?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他们,又不是把他俩给弄死,等我把口供从他们的嘴里掏出来,自然就会给你送回来了。你干什么这么较真啊?我又不会少了他们一块皮毛。”孙飞扬说着说着,声音不觉间大了起来。 “那也不行,孙哥。”金队长仍然平静的坚持说:“我们所里有规定,只要是被我们抓回来的犯人,不管他是犯了什么罪,要离开我们所里,都要经过一定的程序,没有上级部门的同意,是绝对不允许离开监控范围的。” “嗐___你这个人,他们一伙人,那么追杀我们,我们就连问一下他们的后台主使人是谁,都不行啊?”孙飞扬着急的喊着。 “要问,我们所里会对他们进行审讯的,等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您的。”金队长义正言辞的说:“而不是把犯人随意的交给你们,让你们私自对他们进行惩罚。” “嘿嘿嘿嘿嘿……”孙飞扬笑了,“就凭你们那个审法,不能打,不能骂的,一切都在监控下面,阳光下审问,你看看,就凭这两个滚刀肉的样子,你们能审出什么来啊?哪里有交给我,我给他灌辣椒水,老虎凳的大刑一伺候,我就不信他们不招供?” “那样就更不行了。”金队长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就用身体,把那两个家伙影在了身后,好像担心孙飞扬现在就要对那两个杀手大刑伺候似的,“这犯人只要到了我们派出所,他们的生命安全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里了,若是他们真的,在这里出现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是负有一定责任的。所以,孙哥,请您谅解我们的难处。” “我谅解你,谁谅解我呀?要知道,昨天晚上,就是他们,和他们的同伙,可是拿着刀子,差点儿就把我和王叔全给捅了呢!我们不过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雇佣的他们,让他们来杀我们的?这有什么错?”孙飞扬气急败坏的吼道。 “请您理解我们的苦衷。”金队长仍然不卑不亢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啊!”孙飞扬气的简直就差跳脚大骂了,可是,在派出所里,对着警察破口大骂,就算借给他两个胆子,孙飞扬也不敢那么做。 “好了,飞扬,”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王家有,这会儿突然发话了,“既然人家公安局有规定,咱们就别让这位同志为难了。我们就回家等着他们的消息吧。人家这位同志不也说了吗?等他们审问出来结果,会告诉我们的,咱们着急也没有用,人家他们办事,都是要走程序的。我们还是要相信政府,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见王家有都这样说了,孙飞扬还能说什么呢,只好随着王家有走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王家有才说:“其实,就是不问,我们也知道,雇佣他们来杀我们的,除了那个手握大权,有财有势的高市长,还能有谁?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雇佣他们的后台,现在已经被公安机关控制起来了,他们的后台,把他们供出来,只是早晚的事,他们还在这里,替他老板死扛呢。” “嗐!王叔,您不早说,早说了,我就不跟那个警察着急了。”孙飞扬泄气的说:“白白的害我在那里生了半天闷气。” “好了,这事不说了,到此,算是告一段落。”王家有轻松的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总算是重获自由了,再也没有什么人来找我们麻烦了。走,我们先去凤娇宾馆找小姑和老邢去,商量下一步,进行茶叶收购的事项。” “啊?王叔,您没看到啊?昨天晚上,可就是您那个大舅嫂亲自带警察来抓的咱们呀,您还要帮着他们走致富路啊?”孙飞扬生气的说。 “一码归一码,”王家有一点儿也不生气的说:“你怎么就不能这么想呢?若不是昨天晚上,她带着警察来抓我们,也许昨天晚上,我就被那伙杀手给灭了口了呢?若是这么想的话,我们还应该谢谢她才对了呢。” “什么?她都把您给出卖了,您还谢谢她呢?真是的,亏您还把她们当自己的亲戚呢,她们竟然这么对您,您都不记恨她们啊?”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见了那么大的一笔赏金,不会动心呀?何况,她们这里的经济这么落后,要挣钱,又是这么的困难,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么一个,白捡的发大财的机会,谁不会去干呀?这是我现在有钱了,不在乎了,若是以前,这事儿搁我身上,我都会去干的。何况,她见我刚和她小姑子离了婚,转眼又找了一个小姑这样的美女,她不记恨才怪。像这样,又能解恨,又能发财的机会,傻子才不要呢。” “哎呦!我的王叔,您是真能替别人着想呀!”孙飞扬哀鸣的说:“这是得亏了那个高市长被抓起来了,若不然,这回咱俩可是有的罪受了。” “嘿嘿嘿嘿嘿……”王家有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就叫,吉人自有天助,想倒霉,也没那么容易。” “哎呦!我的王叔,我算是服了您了,您是真想的开呀!若是搁我身上,我早就拿把大砍刀,赶奔她家,照她身上,砍她七八十刀,解解恨再说了,还想让咱们帮她家发财,让她做梦去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发财,靠的是朋友,不是仇人,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若是像你那么想,这辈子是发不了财了。想多赚钱,就得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才能享别人享不了的福,你跟着我,你就学去吧。” 第149章 绝地反击(19) 两个人正往凤娇宾馆走,准备去找小手绢儿和老邢,突然一辆奔驰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但孙飞扬还是察觉到了,他一把把王家有拉在了身后,警惕的盯着那辆车。 这两天,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随时都在防备着有人突然袭击。 王家有也紧张的看着那辆车,他可是经历过,猛然从车里跳出来几个挥舞砍刀的歹徒的场景,遇事小心一点儿,是没有毛病的。 “哎呦!王老板!真是巧的啦!”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瘦削的南方老板模样的人,一下车,就向王家有热情的打着招呼。 “哦?这不是常老板吗?”王家有也感觉有些意外,这个常老板,那会儿怕跟着他们混被沾包,被那些大人物给小鞋穿,已经明确的表示,不敢和王家有合作了,这怎么王家有都准备自己单干了,难道他现在自己又巴巴的上赶着来求合作了? 常老板看着王家有那有些木然的表情,不禁有些尴尬的笑着说:“王老板,您不要怪我的啦,您也是知道的啦,咱们做生意的,就怕与有权有势的人作对的啦。那会儿我拒绝与您的合作,还忘王老板不要记恨的啦。” “怎么?难道现在你就不怕跟着我们做生意,被那些当官的,给你小鞋穿啦?”孙飞扬嘲讽的说。 常老板却毫不介意的打着哈哈说:“我现在不怕的啦,你们不在洪城,是不知道的啦,王老板现在,在洪城可是人所共知的风云人物的啦,别说咱们小小的洪城市的领导们不敢再招惹王老板,怕是省城的领导,见了王老板,都要礼让三分的啦。我昨天晚上,和王主任在一起喝茶的时候,王主任跟我感慨的说,他原来,还感觉自己坐到这个官位上,已经很自以为是的啦,可是,现在跟王老板您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的啦,他这一个几十万人的市领导,说一句话,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听呢,就算人家表面遵从,可背地还有可能会骂人的啦。可您看看您王老板,几千万的粉丝啊!一声令下,多少人替您出头,声讨洪城市的领导班子的啦,说若是不把王老板您这个英雄给放了的话,他们就会一直跟洪城市政府过不去的啦!您看看!王老板,您现在这影响力,连王主任都自叹不如的啦,您这次的举报,可是连中央都惊动的啦,中央已经连夜派出督导组,亲自到洪城市坐镇的啦。那个咱们原来以为不可撼动的高市长,现在已经是阶下囚的啦,他是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的啦。像您王老板这么大能量的网络名人,我若是再不赶过来和您合作,我简直就是一个傻子的啦。” 孙飞扬嘲笑的说:“没想到,你还是挺会见风使舵的啊?” 常老板尴尬的讪笑着说:“一般一般的啦。” “好了,飞扬,别取笑常老板了,”王家有制止孙飞扬说:“常老板,您能主动的与我进行合作,那是您看得起我,我是求之不得啦,我现在正准备去旅馆,常老板要不要一起过去啊?” “那是当然的啦,来到这里,当然是要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宾馆的啦。”常老板笑着说:“我这正要找人问一下,哪里的宾馆更好一些的啦,怎么就这么巧,让我一眼就看到王老板您俩的啦。” “那好,一起走吧。”王家有也不客气的打开车门,坐进去说:“正好,我顺路坐一下常老板的好车,您要找好一点的宾馆,这整个壁上镇,就我们要去的那一家,卫生条件算是最好的啦。” “那敢情是最好的啦!”常老板等孙飞扬也坐好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要不说我跟王老板还是有缘的啦,怎么会这么巧,到了这里,还没等我向王老板打电话,就在这街上,就能遇上王老板的啦。” 王家有点着头,感慨的说:“嗯,若是像您这么说的话,我们还真是有缘,您若早来一会儿,都不能遇上我们,那会儿,我们都还在派出所被关着呢。”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啦?”常老板惊愕的说:“莫非王老板到了这里,又摸了哪只老虎的屁股的啦?” 王家有笑了,“我可没有那个闲心,到处乱摸老虎屁股,说到底,这根儿上,还是从洪城那边过来的。算了,算了,不提那些闹心的事情啦。哎~常老板,您刚从洪城过来,对那边的事情,了解的更多一点儿,我多少的,还有点儿疑问,不知道常老板知道不知道?” “王老板请说的啦,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啦。” “嗯~是这么回事。”王家有沉吟着说:“常老板,实话实说,我举报的那些东西,能有多大的力度,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感觉,凭我报出来的那些料,顶多也就是能把那几个靠放贷款,祸祸女孩子的家伙抓起来,要想把那个高市长给扳倒,还是达不到那么大的力量的,那个高市长,怎么这么快,就被抓起来了呀?” “啊~那是王老板没有上网,有所不知的啦。”常老板一边开车,一边兴奋的笑着说:“这还要归功于您直播举报当中,所说的一句话的啦。” “哦~什么话,有这么大的威力啊?”王家有疑惑的说:“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说的哪一句话,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当然是您说的那句,您若是没有再上线直播的话,那就肯定是被高市长给抓起来的啦。结果,您昨天晚上,果然没有再进行直播,很多网友,就纷纷问责洪城市的领导班子的啦,更是有很多网友,把你发到网上的那些视频,进行转发讨论的啦,这件事情,在全国舆论场上,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的啦,而让中央督导组直接过来的,是有一个叫往事如烟的网友,在网上讨论您举报的视频的论坛里面,发布了一小段视频,他发的那段视频,虽然不是我们曾经看到过的那一段,但也有力的证明了,高市长是与那几个搞网贷的人,关系很不一般的啦。既然已经把那几个坏蛋抓起来了,就没有理由,让这个高高在上的高市长,仍然逍遥法外的啦。” “哦~是这样啊?”王家有若有所思的说:“那~那个往事如烟,是不是钱青青啊?” “那~我也不知道的啦。在互联网上,大家都是用的网名的啦,他若是不说明一下,谁也不知道,网络那头说话的,是男是女的啦。” “那倒是,那倒是。”王家有深以为然的说。 一路上,王家有心里一直感慨,原来,他还为自己的抖擞账号被封,让自己进行不了直播而气愤呢,现在看来,没想到坏事竟然变成了好事儿,看来,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如那个什么古人所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难料,谁也不能确定,怎么就一定对,怎么就一定会是错的。 他们一进凤娇宾馆,王凤娇的二嫂一见到王家有,就惊得跳了起来,大声的喊着:“凤娇!凤娇!你们快点儿出来看看!看看这是谁来了呀?!” 王家有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心说:“喊什么呀喊?不会这么一天不见,就又不认识我了吧?”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楼上,唏哩呼噜出来一大群人,为首的当然是小手绢儿和王凤娇,后面还有一大群人,这群人,王家有除了老邢,别人可一概不认识。 一见是王家有,老邢就跳下了二楼,几步跑到王家有、孙飞扬面前,激动的说:“老板,小孙,你们可算是安全的回来的啦!我们这些人,都很担心你们的啦!” 小手绢儿和王凤娇也走下楼来,小手绢儿使劲儿捶打着王家有说:“你这个死二驴子,这两天,你死到哪里去了啊?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不见,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那些跟在她们后面的那群人,都疑惑的看着王家有问:“您真的就是网上那个反伞英雄孤勇者吗?” 王家有谦虚的嘿嘿笑着说:“我的网名,倒是叫孤勇者,但英雄可不敢当。” “啊!您真是孤勇者吗?”一听他自己承认,那些人全都兴奋的说:“那就好,那就好。好多网友,这两天见不到您,都担心您真的被洪城的那个贪官给抓起来了呢,都去洪城的政府网站去讨说法去了。这是有人反映,说发现您出现在了咱们这里,广大的网友们不信,纷纷托我们这些离这里近的,过来实地看看情况。这么说来,您真的在这里了呀?怎么样,您还好吧?” 王家有一听,真的是感动之极,他没有想到,为了他的事情,大家伙竟然都这么热心出力。 他眼含热泪,激动的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关心,若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和飞扬今天,真的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大伙儿了。” 听他这么说,老邢、小手绢儿关心的问:“怎么?你们真的遇到危险了呀?” 孙飞扬笑着说:“哎~这家伙,真的是黑道白道的,一齐给我们上呀!不过,还真亏了他们两手同时上了呢,结果,嘿嘿嘿嘿……闹到最后,他们左手跟右手,竟然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我们刚才出派出所的时候,还在纳闷,这警察怎么回事儿呀?刚把我们抓起来,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把我们给放了呀?还跟我们道歉说,不知道我跟王叔的通缉令已经撤销了,要是知道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抓我们了。我们还说,这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呀?能让警察主动的向我们服软道歉?原来是你们这么多人啊?” 王家有笑着说:“看来,高山那一伙儿人的所做所为,真的是犯了众怒了,让这么多的好心人,肯热心的帮助我们。” 常老板在后面笑着说:“关键是王老板您的勇敢,让广大网友们看到了反腐的希望的啦,现在的人们,简直对那些当官不为民做主,反倒利用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骑在百姓脖子上作威作福的贪官们,深恶痛绝的啦,可他们却只能干看着生气,甚至在自己遭受他们的欺压的时候,而只能是忍气吞声的啦。是您的举动,让他们不再孤单,不再无助,让他们知道了,只要是广大的人民群众联合起来,再牛逼的贪官污吏,也会被人民的力量,摧枯拉朽一般的打倒在地的啦。”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再给我戴高帽子啦!再戴,我可就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王家有呵呵笑着说:“既然大家有缘聚在一起,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今天我请大家撮一顿,到太白楼吃顿大餐!” “哎呦!王总,我们这里人可多啊!您真的要请我们这些人,都去太白楼吃吗?”王凤娇起哄的说。 “人多怕什么呀?”王家有豪气大发的说:“这回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除了社会上的这么一个大祸害,花再多钱,我也认了。想吃饭的,跟我走啊!” 在场的人们,除了小手绢儿、常老板不知道,太白楼在这里是多么的有名,其他人听了,无不振奋,“哎呀!看来,今天真的是来着了,不但亲眼见证了一场人民的胜利,还能吃顿大餐,那敢情太好了,哪有不去的道理?走走走!去太白楼!” 人们如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王家有、孙飞扬往外走,边走边说:“王总,跟们讲讲,您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危险啊?” 孙飞扬扯开嗓子喊着说:“要说到这些嘛,当然是我最有发言权了,大家支起耳朵,听我道来!” 哄哄闹闹,沸沸扬扬,一群人连吵带闹的,在太白楼吃了一个酩酊大醉。 他们这群人,聚在一起,显得好像都没有了素质,一个个全都是大喝大笑,连吵带闹,闹的那些在太白楼吃饭的人,纷纷对他们侧目,他们也不以为意。 直到有知情人士告诉大伙儿,这群人,是在庆祝一个什么网红,通过直播举报,还有大伙儿的努力,一举成功打倒了一个贪官。 这些食客,这才纷纷表示理解。 这个说:“难怪呢?这个我知道,这里面,还有我贡献的一份力量呢,我在抖擞上见到了,可是第一件事儿,就是帮着积极转发了呢。” 那个说:“你以为只有你转发了吗?我还专门为此,在头条上写了一篇作文呢,还因此增加了不少的粉丝呢。” 另一个说:“我贡献的力量也不小,就这个网红发的视频,我可是把我所有的朋友圈都转了一个遍呢。” 看来,在对待社会上丑恶的现象上,别看人们在现实中畏首畏尾,生怕自己受到什么牵连,但在互不相识的网络上,大家还是很愿意贡献出来自己的那一份侠义之心的。 第150章 绝地反击(20) 现场又有人提出了疑问:“孤勇者,您不是说,您只要是不能继续直播,就有可能被洪城市的那个贪官,派人把您抓起来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了?” 王家有本来意气风发的脸,又红了起来,他讪讪的说:“我倒是想接着直播了呢,可是,我的账号,已经被平台给封号了,想用那个账号,接着直播,也播不成了呀,我现在,正在申请解封呢。” 现场又有不少人替他鸣起不平来,“这是什么破公司啊?动不动就封禁别人的账号,把人家收到的粉丝的打赏,也都归他们公司所有了。” 王家有替洪总解释说:“其实,也怨不得人家平台,谁让我在网络上传播淫秽制品了呢?这本身就是违法的,人家平台若是不管的话,那他们平台也就算违规了,上面也会处罚他们的,咱不能因为人家封了咱的账号,就把账算到人家身上,也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又有人站起来说:“那跟故意传播淫秽制品,还是不一样的嘛,您这也是为了揭露那些坏蛋,不得已而为之的嘛。他们平台,就算要封,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实际情况啊?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只要一见到,就一封了之,连让人家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一个吧?” “就是!”又有人站起来说:“您这不能上线直播,这网上的谣言,简直是满天飞了。这平台就应该赶紧的,给孤勇者赶紧的解封,让他出面澄清那些谣言。既然他们平台迟迟不给孤勇者解封,咱们粉丝就再次发动群众的力量,帮助孤勇者呼吁呼吁。” “对!咱们大伙一起上平台,帮孤勇者喊话去!”更多人的呼应说。 “不行不行,”王家有赶紧的制止他们说:“这么一来,真成了我鼓动民意了,若是为了正当的理由,也还说的过去,但是,若是这样,为了我个人的利益,让大家为我出头,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行啦!行啦!您就别管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们了。相信我们,只要是我们把您的账号,被封停的消息发出去以后,我相信,大伙儿都愿意,为您这个反伞英雄出头的。”很多人喊着说。 王家有简直喊破了喉咙,想要制止,可人们的热情实在太高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声浪的海洋里。 “好的啦,王老板,大伙儿愿意为您发声,这是大伙儿对您的热爱的啦,您就不要再打消大伙儿的积极性的啦。”常老板把王家有拉到一边,劝解他说。 “可是,这么下去的话,这股力量,实在让我感到有些害怕呀!”王家有担忧的说:“这股力量,若是只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那当然是好事儿,可以凝聚起来现在一团散沙的人心。可是一旦走歪了,那我就成了历史的罪人啦。” “您简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啦。”常老板却满脸羡慕的说:“我们想要有这么多人来崇拜我,还求之不得的啦,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把这么多粉丝,全都变成咱们忠实的客户,那将是多么大一笔财富的啦!” 王家有叹着气说:“您这才是钻进钱眼里去了呢,眼里只看到钱,难道您就没有看到,这些人,现在虽然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但已经不受我控制了吗?一旦这些人,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那账,最后,还不是要算在我的头上吗?” “您那真是多虑的啦。”常老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的说:“我看到的,只有人多力量大的啦。” 王家有只有摇头叹息,感觉简直跟他没法沟通,难道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利害的吗? 可自己也是一个商人呀?为什么就感觉,这是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简直让人心生恐惧啊? “哎~算了算了,反正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以后再说吧。”王家有摇了摇头说。 他们出了太白楼,与那些粉丝分手,与常老板、王凤娇、小手绢儿她们回到凤娇宾馆,把常老板安排好了房间,他们又坐在一起,既然那件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茶叶的收购。 王凤娇一听,他们此行的目的,竟然是要来这里收购茶叶的,兴奋的说:“几位老板,您们来这里收购茶叶,那可是来对了地方了,我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制茶叶,不管您是想要红茶,还是绿茶,我们这里,都能给您做出来,而这山上,野生的,人工种植的,您真是要什么树,有什么树。您们都是大忙人,就把收购茶叶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就行了,我都能会给您办的,妥妥贴贴的。” 王家有心说:“你可倒是会揽生意,我这次来,是想着让秀秀家里能够摆脱贫困,同时,也让云上寨的人们,都能够通过卖茶叶,走上致富的道路,我若是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你了,最后富的,不还是你一个人吗?云上寨的人们,不还是照样一如既往的贫困下去吗?” 想到这里,王家有笑着说:“王老板,这次的生意,跟别的生意不一样,我和常老板相中的,是秀秀家里自己炒的茶叶,他家炒的茶叶,有他独有的特色,只是还有些不完善的地方,需要稍微改进一下,所以,这次,我们才会来这么多人,就是想着让他家的茶叶,做的更完美一些,并成功的推向市场。” “啊?是这样啊?”王凤娇多少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热情,“没关系,您们既然要收茶叶,怎么可能只收一种产品呢,肯定也会卖什么花茶、黄茶、黑茶什么的吧,您们都是外地人,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肯定不知道哪一家做的最好,我可以带你们多转一转,各家的茶叶,都品一品,保证你们会喜欢上的。” 这些人里,王家有等人只是想着帮老孙家的同时,自己多少也挣一些,并没有想着,完全就靠卖茶为生,只有常老板是专营茶叶的,听王凤娇这么一说,他当然来了兴趣,“那当然好的啦,王老板,有时间,就请您带我四处走上一走的啦,我还是很希望多见识一下更多的茶叶品种的啦。” 他们又探讨了半天,收购茶叶的事项,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天,他们按计划再次上山,先到孙金财家里,孙金财夫妻见到他们,不由得羞愧难当,孙金财红着脸,抓着王家有的手,道歉的说:“妹夫啊,实在不好意思啊,这败家婆娘,真是想钱想疯了,瞒着我们不知道,竟然为了那点儿赏金,连妹夫你都给出卖了,你看看,你不但不计较,还带着这么多人,来帮着我们家卖茶叶,这让我们家,怎么过意的去啊?” 王家有拍着他的肩膀说安慰他说:“大哥,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其实,我还应该谢谢嫂子呢,若不是她带着警察及时赶到,没准儿您现在都看不到我了,当时,您是没有看到,嫂子可是看到了,我那时被那些杀手,追的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简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幸亏是嫂子带着警察来了,不但把我给救下来了,还把追我的那两个杀手,也给抓了呢。就冲这个,我还得谢谢嫂子呢,只可惜,没能让嫂子把赏金领来,若是能让嫂子把那十万块钱领来,那才更好了呢。” 他这么一说,金财和他堂客更抬不起头来了,“哎呀~妹夫,看你说的,这么一说,让我们简直更没法做人了。” 孙传方严厉的训斥他们说:“亏你们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呀?知道,以后,这种事情,就别再给我做。咱们山里人穷是穷,可再穷,也得有自己的骨气,不能什么钱都挣。” 孙金财连连认错的说:“知道了爹,知道了妹夫,以后,我一定看紧了她点儿,再也不让她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王家有安慰的说:“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那些干什么啊?我们这么多人上山,可是来收茶叶的。不是来这里找后账的。” “啊!啊!啊!那赶紧进屋里坐吧!怎么能让客人们都在外面站着呀?”孙传方热情的往里让着说。 院子里,那鸡又都被放出来了,在院子里到处拉着鸡屎,王家有走之前,留下的半拉子工程,这两天不但没有进展,看上去,反倒有一些扒掉的迹象。 孙传方见王家有盯着那开扒的工程,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嗐~都怪我们,以为你们不可能来我们这里收茶叶了,觉得再弄这些,也就没有什么用了,还不如恢复原样,那样,我们更习惯一些。谁承想,你们不计前嫌,还能来收我们的茶叶啊?” 王家有脸色难看的说:“既然你们愿意还过以前那种日子,算我们多事儿了,那我们告辞吧,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了。” 说着话,带头转身就往外走。 孙传方赶紧的拦住了王家有,懊悔的说:“王老板呀,您可别走啊!都怪我们了,您别生气,我们马上把鸡重新关起来,那些活,还接着干。您放心,我们不会耽误你们收新茶的。” 说完,回头冲着金财两口子,还有他堂客吼道:“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干活去?难道,真要等着人家老板们都走了,你们接着扒石头啊?” 金财堂客傻乎乎的问:“爹啊!您到底是让我们扒呀?还是接着垒啊?” 金财低声的训斥她说:“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爹的意思,当然是让接着垒啦,你赶紧的,先把那些鸡,给弄到那个鸡棚子里去。怎么怎么说,你就是不听啊?那个鸡,你就不能别老是往外面放啊?你看看拉的,到处都是鸡屎,就不知道嫌脏啊?” “哪里脏啦?”金财堂客见金财一个劲儿的训她,不由得又上来了驴脾气,她生气的踹了一脚还没扒完的工程,又踹下来好几块石头,嘴里骂着:“那鸡蛋还是从鸡屁股拉出来的呢,看你天天吃的更欢,也没见你嫌脏啊?” 金财忍不住的又骂了他堂客一句:“你这个傻婆娘,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都不扒了,还得接着赶紧的垒呢!” “你爱干,自己干去,老娘我还不伺候了呢!”金财堂客气呼呼的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这一天天的,就知道骂人家。” “你干什么去啊?”金财忍不住喊她。 “既然你总是看我不顺眼,我回娘家去,让你新娶一个更好的,给你让贤,总成了吧?”金财堂客气哼哼的说。 “这败家婆娘,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孙金财低声的咕哝了一句,扔下手里的活,进屋去哄他堂客去了。 他娘埋怨他说:“你知道她这个脾气,没事儿还老骂她干什么?骂完了,不还得再哄,图什么呀?” 孙传方看着众人,全都像看戏似的,看着金财两口子斗嘴,脸色通红的说:“哎~让大家见笑了。既然大家不喝水了,那就跟我上山,去看看茶树去吧。” 王家有笑着说:“对对对,叔,常老板早就想看看山上的茶树了。我们上山看看去。” 他们站起身,刚走出门口,就见两个陌生人走到他们跟前,问:“你们这些人,谁是王家有啊?” 王家有满脸疑惑的说:“我就是啊?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就见其中一个人,掏出来一个证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严肃的说:“我们是洪城公安局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孙飞扬一听,立刻挡在了王家有的身前,冷笑着说:“那件事情,不是都已经完事了吗?还找我王叔干什么?” “谁说完事了呀?完不完事儿,那是你能说了算的吗?”另一个警察凶吧吧的说:“你又是谁啊?赶紧闪开!再不闪开,小心拿你以妨碍公事罪论处啊!” 说着,那两个人,真的亮出了手铐。 “公安局的怎么啦?公安局的,就是好人了吗?”没等孙飞扬动手,金财堂客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冲着那两个人喊:“这里是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的给我滚,再不滚,可别怪我往外撵你们啊!”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那个拿出警察证的人皱着眉头说:“怎么这里,这么多刁民啊?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第151章 新线索 这会儿的孙金财,从里面追了出来,一边夺着他堂客的擀面杖,一边对着那两个人赔礼道歉的说:“对不起啊,两位警察同志,这婆娘有点儿虎,什么都不懂,您别见怪啊。” 回头又对他堂客一边使眼色,一边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连警察同志你都敢招呼,这不是活腻歪了吗?赶紧的,把擀面杖给我。” 没想到,不提警察还好点儿,一提警察,这娘们儿的虎劲儿更上来了,她一把把他男人扒拉到了一边,嘴里骂着:“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一个窝囊废啊?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警察也是说话跟放屁一样,还不如咱老百姓说话算数呢!你拿个破手镯子吓唬谁啊?你当这里还是你派出所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睁开眼看看,这里是老娘的家,这里,你说了不算!你敢抓我一个试试?看我不敲烂你的脑袋?” 说着话,就举着擀面杖,不顾孙金财的往后拖拽,冲着那两个人指指点点。 他们这里这么一闹,离秀秀家不远的那个小宝奶奶听到了声音,抱着孩子出来看热闹,离着老远,她就看见孙金财堂客拿着擀面杖冲着两个生面孔的男人,连喊带吵吵的,就差把那擀面杖,敲到那两个人的脑袋上了。 小宝奶奶大惊,赶紧抱着孩子去各家通风报信,“他大伯,赶紧的去看看吧!有人到传方哥家去闹事儿去了。” 那家老两口一听,立刻抓起木叉扫帚,急急慌慌的奔着事发地点跑了过来。 小宝奶奶又抱着孩子赶奔了下一家,那家的男人听了,也抄起粪叉子,寻着声音赶了过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在那两个人的背后,站满了手持武器的老头老太太,横眉立目的,冲着那两个人运气。 甚至连几个四五岁的孩子,都手拿弹弓,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那两个人一见这阵势,也不觉软了下来,把拎在手里的手铐,又挂回了腰里,那个亮出证件的男人低声下气的说:“这位大嫂,您别着急,我们来找这位王老板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和他要点东西,只要他把东西交给我们,我们转身就走,不是您想的,我们要来抓谁?” “不抓谁?你拿个破手镯子吓唬谁啊?”见来了这么多帮兵助阵的,金财堂客的气势更足了,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擀面杖,指指点点的,就差戳在那两个人的脸上了,“赶紧给我滚,只要是我妹夫在我家里,这回谁也带不走他了,就算是东西也不行!” 看她那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帮派的大姐大,谁能想到,刚才她还是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嚷着要回娘家的老娘们儿呢? “大嫂,行行方便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这样让我空手而回,我们也没办法向上级交代是不是?”为首的那个人,低声下气的央求金财堂客说。 “你是准备向哪个上级交代啊?是向你叔叔交代吧?高峰!”随着说话声,从人群后面,又走进来三个警察,走在前面的,王家有还认识,这不就是老家洪城那边那个派出所的黄所长吗? 王家有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没敢上前打招呼,反倒往人群后面躲了躲,站在了小手绢儿后面,小手绢儿那大高个子,正好把个王家有,影了一个严严实实。 连孙飞扬见王家有往后躲,也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一个扛着一把大扫帚的老头儿背后。 黄所长只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仍然向他说的那个高峰走了过去。 那个高峰,被人叫出名字,脸色顿时一变,待他看清来的人是谁以后,更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黄所长笑吟吟的走向高峰,看着他的脸说:“高峰,自从你叔叔被抓以后,我们还以为你潜逃到国外去了呢,没想到,你还敢出来啊?” 他回头对跟在他后面的那两个警察说:“没想到,我们来这里一趟,搂草打兔子,捎带脚还抓了两个逃犯,看来,运气爆棚啊!别客气了,把他们都抓起来吧。咱们警察队伍的形象,都被这些老鼠屎给抹黑了。” 高峰和他的那个同伙,见势不妙,刚想转身逃跑,没想到眼前一花,一颗石子迎面打在了他的额头,“啊!___”他痛叫了一声,用手一摸额头,一股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嗷___我打中了!我打中了!”一个小孩儿兴奋的叫喊着。 高峰的同伙,伸手刚想去摸腰里的手枪,“啪!”的一声,又一颗石子打在了他的手上,“哎呦呦呦呦……我的妈呀!”疼的那个家伙直抖手,早忘了去拿身上的家伙。 “我也打中了!”另一个孩子也兴奋的喊了起来。 “咔!”“咔!”两声,冲上来的警察,干净利落的给他们两个戴上了手铐,并搜走了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 “看来,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啊!”黄所长看着垂头丧气的高峰说:“交代一下吧,你们的那些同伙,到底藏在哪里?” 那两个家伙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来,我们是不是有必要搜一下这座山啊?”黄所长面色凝重的回头对那两个警察说。 那两个警察苦笑了一声,“这位同志,您是外乡人,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就这座大山,地形复杂,到处都有山洞树窟窿的,可以藏人的地方,简直太多了,别说就他们这几个人,就是来支军队,往这山里面一藏,那也是想找都找不到,当年红军就曾经在这座山上,与敌人进行战斗,多少次敌人上山来搜剿,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而且,这山上到处都是野果子,随便吃点儿,就可以活人,人藏在里面,根本就不用出来找吃的找喝的,你就是把山围上几年,也没有用。” “哦~原来是这样啊?”黄所长苦笑了,“没想到,原来为红军提供的便利,现在倒给这些坏蛋利用上了。” 王家有心说:“都怪我,在直播的时候,把这山里的妙处,讲给广大的粉丝们听,看来,我的那些粉丝里面,也有这些家伙潜伏啊!” 孙飞扬心说:“看你们把那些山洞说的神乎其神的,好像只要往大山里面一藏,就永远找不到一样,可我和王叔,在那里刚藏了两天,不照样被那些杀手给找到了吗?” 他也不想想,他们哪里是被那些杀手给找到的呀?分明是他当时兴奋的忘乎所以,大喊大叫,才把杀手给吸引过来的。 既然人家本地的警察都说,这人藏到山上的山洞里,只要是没人领路,谁都找不到,黄所长也不再多想,只能指望把这两个人带回去,能把他们的同伙的下落招出来。 他把眼光又投向王家有,笑着说:“王老板,故人相见,总是躲着不见面,这样不好吧?何况,我这次专程来找您,还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王家有见黄所长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藏着了,他从小手绢儿背后转了出来,尴尬的笑着说:“黄所长,真难为您了,这么远,您都能追过来,还真是辛苦啊!” 黄所长叹着气说:“辛苦,我当然辛苦了,您知道吗?我可是从洪城跑到新海,又从新海跑到这里,连口气都没有歇,就一路又找到了这里,要说辛苦,我感觉都要赶上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了。” 王家有愣了愣,也笑了,“看来,您还真是够辛苦的,只是不知道,您来找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哎~”黄所长叹了口气,“我说王老板,您就是这样待客的吗?好歹我现在,也算是您的客人,到了您的地头上,您就不请我们喝口水啊?我这嗓子,可是都渴的冒了烟了呀!” “哦~哦~哦~请进请进。”既然人家黄所长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友非敌了,若不然,也不可能,到了这里,就把高峰和他那个同伙就给铐起来的。 孙传方、孙金财见王家有把来人往里相让,也连忙头前引路,往里相让。 金财堂客眼见着,已经把那两个嚣张的自称警察的人,给抓了起来,心里的火,当时也就泄了大半,她对着围在周围的那些老人孩子感谢的说:“大爷大娘,叔叔婶子,谢谢您们来帮忙啊!现在没事儿了,这两个坏蛋,已经被抓起来了,大伙儿到屋里一起喝点儿茶吧!” “行啦,金财婆娘,你家里现在有客人,我们就不进去叨扰了,等有时间,我们再过来。”那些人见事情已了,纷纷四散而去。 等黄所长喝了茶,王家有才问:“黄所长,不知道您给我带来的,是什么好消息啊?” “哎~”黄所长又叹了口气,才说:“本来呢,我以为我跑了一趟新海,得到了一个会让您高兴的消息,没想到,到了这里,我感觉,我得到的那个消息,也许对您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什么消息?您倒是说呀!”王家有听黄所长说,他去了新海,不由得着急的问:“您不说,我怎么知道,对我有没有用啊?” “哦~好好好,我说,我说。”黄所长又喝了一口茶水,才咂着嘴说:“这话说来就话长了。” 王家有一听,这个着急啊!这黄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说评书的呀?还来个说来话长?你干脆给我来个想当年得了,我们好都搬个小马扎坐好了,预备上西瓜,茶水,瓜子,听你慢慢道来。 “不过我长话短说,”幸好黄所长看王家有着急,及时把话收了回来,“您知道,我到新海,去干什么去了吗?” 王家有心说:“这个黄所长真是一个说评书的,说话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啊?” 他笑着说:“您去干什么,我们哪里能知道啊?” 黄所长见王家有这么说,这才撸起袖子,唾沫星子直冒,讲了起来:“我到了新海,先找了您说过的王封臣老先生,又找了凌飞公司的凌老板,还有您原来的夫人孙玉秀,也去您说的那个派出所,通过他们,我也找到了那个陶小乐,通过我们一致的努力,那家伙总算是吐露出了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听到这里,王家有果然着急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黄所长的手腕,激动的问:“他交代什么了?” “疼!疼!疼!”黄所长掰开王家有紧抓住他手腕的手,不慌不忙的说:“着什急啊?王老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话也要一句一句的说嘛。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我也不能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吧?总是要从头到尾,一一道来的吧?” 王家有这个着急啊?就黄所长这样的性子,真不知道,他这个所长,是怎么当上的?难道当一名警察,不应该是雷厉风行,说话做事,如爆豆劈竹子一样的,干净利落脆吗? 但王家有再着急,他也只能平心静气,强行忍着了,他越着急,这黄所长的废话简直越多呀!还不如不打搅他,让他慢慢的一一道来呢。 就见黄所长,又呷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道:“据那个陶小乐交代,自从那次他们失手杀了您母亲以后,他们就四散奔逃,以前的手机号,也没人敢用了,所以,他和那些人之间,也没有了什么联络。但他们分手之前,好像听到那个眼镜高兵说过,要想找他,可以去沙海市去找他。” “沙海__”王家有重复了一遍,好把这个地方,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就听黄所长继续说:“我听到这个消息,又得到您在这里的消息,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到了这里,我当然是要与这里的派出所通个信息的啦,没有想到,我刚刚到了派出所,正好赶上他们这里有个行动,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昨天晚上,抓了两个追杀你的杀手,经过审讯,那两个杀手,就是从沙海过来的,而带他们过来的,名字就叫威哥,具体姓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我想,那个威哥,会不会和你要找的那个威哥,就是一个人啊?” “什么?”王家有“噌!”的一下,一蹦三尺高,他又一把抓住了黄所长的胳膊,颤声的问:“什么,您确定他们说的,就是威哥?” “对啊?我听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黄所长肯定的说。 但他随后,又赶紧的去掰王家有抓住他的手,不满的说:“我说王老板,您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用您那大手抓我抓的那么紧啊?没想到,看您细胳膊瘦腿的,这手劲儿还挺大的?” 王家有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说些什么了,他一回身,就摘下一把挂在廊檐下的镰刀,大踏步的走向那两个既被铐住,又被临时绑在柱子上的高峰和他的同伙。 只见王家有怒目圆睁,血灌瞳仁,他一把薅住了高峰的袄领子,凶狠的盯着高峰,说:“说!你的那些同伙儿,都在哪里?不说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手握镰刀,把那锋利的刀刃压在了高峰那细嫩白润的脖子上,看来,这家伙平时还挺注意保养的,浑身上下,细皮嫩肉的,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若没有走后门的话,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 第152章 直播卖茶(1) “哎~哎~哎~王老板!别激动!”王家有的这一举动,吓得黄所长和那两个警察都慌了手脚,想要过来阻拦,但眼看着那锋利的镰刀,架在高峰那细皮嫩肉的脖子上,这稍微一个闪失,那个高峰就有可能被割了喉,黄所长和那两个警察,吓得谁也不敢过来了,只能好言相劝:“这两个人已经被抓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了,若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是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此时的王家有,眼珠子都红了,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解,他只死死的盯着高峰的眼睛,凶狠的说:“说不说?” 高峰的脸都吓白了,两条腿,抖的好似筛糠,但他却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反正现在,我落到你们的手里了,也没有一个好,想杀,你就来吧,给我一个痛快,省得以后活受罪!” “你……”王家有的镰刀动了动,却没有真的割下去,他要的是口供,要他那么一条烂命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再进去蹲几十年笆篱子?他二驴子在外面的好日子刚刚开始,自由美好的生活,他还没过够呢! “王叔,您把镰刀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就在王家有左右为难,骑虎难下的时候,孙飞扬闪到了他跟前,一把抢过了王家有手里的镰刀。 王家有正要说些什么,可孙飞扬手快,一把扯下了高峰的裤子,这一下,惊得现场好几个女人“妈呀!”得惊叫了一声,全都转过了脸去。 小手绢儿气得大骂他:“你这个孙猴子,怎么这么流氓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人家的裤子干什么!” 孙飞扬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把抓住了高峰的小鸡鸡,那高峰的名字,简直是白叫了,他那玩意儿小的,要不是孙飞扬的手小,简直都要抓不住了。 孙飞扬另一手的镰刀压在了高峰的小鸡鸡上,阴恻恻的狞笑着说:“哥们儿,想必你应该听过我的大名吧?如果没听说过,我就告诉你一声,我江湖上的名号叫偷阳圣手孙一刀,过去专门割牲畜的阳物的,我过去谯猪骟羊的时候,刀快着呢,没等那畜生反应过来,它们那宝贝就已经被割下来了,连麻药都不用打,最近好长时间没有动手了,我看你以后,反正也用不着这宝贝儿了,干脆让我练练手,现在让我给你把手术做了,以后你进了笆篱子,干脆当个假女人得了,那里面,精力过剩的男人多的是,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包你生意兴隆。” 说着话,用刀在那里蹭了蹭,立时一丝鲜血,洇洇的渗了出来。 “别!别!别!大哥求求你了!放过我吧!”高峰的声音,都要哭出来了,这回的他,再也强硬不下去了,只觉得下面一阵舒畅,一股暖流顺流而下,弄得孙飞扬满手湿漉漉的臊气。 “他妈的,真晦气!”孙飞扬骂着,用那脏手,在高峰的衣服上,来回的蹭着,嘴里嘟囔着:“哥们儿,你这就不地道了,怎么这么不配合呀?你弄的我这手,滑溜溜的,再下刀子,可就不利落了,弄不好,干活的时候,一刀可就下不来了,这样你不就得受零罪了吗?你这是图什么呀?” 说着话,再次伸手抓向了那里。 “大哥,别割!我说!我说!”高峰吓得简直叫出了鸭子声。 “哦~说呀?要说?你怎么不早说呀?”孙飞扬用手用力的拍打着高峰的脸,恨恨的说:“你看看你弄的,我这手上都脏了,这可怎么办啊?” “大哥,我也不想啊,可我也控制不了了呀。”高峰满眼哀怜的说。 孙飞扬心说:“你们折磨那些女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会被别人折磨吧?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让你也尝尝被别人折磨的滋味儿。” 他正想继续羞辱高峰,王家有在旁边看着着急,哪里等得下去? “别闹了,飞扬,他既然想说了,那就赶紧让他说。”王家有着急的说。 “孙大侠,咱们公安可不许折磨犯人呀!”黄所长和那两个警察,也在旁边劝着说:“既然,您的目的就是让他招供,他现在想说了,就饶过他吧。” 孙飞扬这才恨恨的收回了镰刀,但仍然冷冷的说:“说!你的那些同伙儿,有几个人,都藏在什么地方?” “能给碗水喝吗?大哥,”高峰张着大嘴,喘着粗气说:“我现在实在渴的厉害。” “真他妈事儿多,刚尿出来,就又要喝水。”孙飞扬厌恶的骂着。 “咱们可不能虐待俘虏呀。”黄所长赶紧给他端过了一碗水,他们以前,也算是同事,现在眼见着,被孙飞扬修理成这个惨样,不觉同情心泛滥,叹着气说:“哎~兄弟,你也是一名警察,应该懂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啊,早点儿说多好呀,何苦非要受这个苦啊?” 孙飞扬看他还要和高峰磨叽下去,不客气的把黄所长扒拉到一边,说:“对这种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你对他太客气了,小心他又反悔了。” 转头又厉声对高峰喝道:“这回水也喝了,赶紧的说!最好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样了!你若是敢欺骗老子,你看这个!” 说着,回身一掌,把一块半头砖拍的粉碎。 “这就是你的下场!”孙飞扬恶狠狠的说。 “不敢不敢。”高峰目瞪口呆的看着孙飞扬那只猴爪子似的小手,真难以想象,就那么一只皮包骨头的小手,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他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的说:“我们……我们一共来了……八个人……除了我们俩……还……还有两个……昨天晚上……已经被你们抓去了……剩下的四个……一个是方正威……他们都叫他……威哥……还有一个眯眯眼……名字叫侯兴……还有两个叫……嘎鱼头……刺猬……我只听方正威这么喊他俩……至于叫什么名字……我也没细问。” “啊___”王家有听了,不由得心情振奋,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真的没有想到,过去那么长时间,自己遍寻祖国大地,走过五湖四海,都没有那些人的消息,现在,这些人,竟然自己主动的找上门来了。 “他们藏在哪里?”孙飞扬厉声的问。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几天,我们总是在不断的变换藏身的地方。”高峰可怜巴巴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也许已经不是在你们来时的山洞里了?”王家有着急的问。 “应该是的。”高峰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昨天晚上,我们那两个同伙,被你们抓走以后,我们就怕他们会供出我们藏身的地方,已经换过一次藏身的山洞了,现在,这么长时间,我俩不回去,他们肯定也会怀疑的,那个方正威,反侦查意识特别的强,据他自己说,他属猫的,有九条命,曾经有过很多次,他都眼看着,就要被警察给抓住了,幸亏他机警,提前转移阵地,才堪堪在警察到来之前,得以逃脱。” “哦___”王家有沉默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仇家的消息,而且是几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他王家有,却只能干着急,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别泄气啊,王叔,”孙飞扬给打气说:“没准儿,那几个家伙,为了等待这个姓高的,还在原来的山洞里藏着呢。不管在没在,咱们也应该过去找找看呀!总比坐在这里干耗着强吧?” “对对对,不管那些人,还藏不藏在原来的那个山洞里,”一旁的黄所长,却仍然充满希望的说:“我们都应该过去看看的,” “既然这样,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走啊!”孙飞扬催促说:“带上这家伙,让这家伙带路,带我们去找他的那些同伙儿。” “对对对。”黄所长也说:“不管他们挪没挪地方,我们都应该去找一趟才是。” 那两个警察也同意的说:“就是,我们公安局的很多同志,都赶奔他们原来住过的那个山洞了,我们正好过去找找,也给其他同志通个风,报个信。” 几个人全都点头应允,立即起身,让高峰带路,去他们原来住过的那个山洞去抓捕。 半路上,他们正遇上垂头丧气,空手而归的警察们。 那两个本地的警察,立刻走到带队的高所长跟前,汇报今天他们的收获。 高所长感慨的拍着那两个警察的肩膀,夸奖的说:“哎~真是的,我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这次上山,却是白跑一趟,你们两个,只是陪着黄所长,带一下路,却偏偏赶巧了,抓住了两个,这真是有福之人不必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既然,他们说已经换了另一个山洞,那咱们就再找一趟,过去看看。” 他们一行人,押着高峰和他另一个同伙,浩浩荡荡的,再次往山上走去。 果不出所料,他们找到那个山洞,那个山洞里早就空无一人,人去洞空了。 他们在洞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只好再次空手而归。 回来的路上,黄所长看着王家有,对高所长说:“高所长,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 高所长笑着说:“黄所长,咱们现在是协同作战,当然是要有力的使力,无力的使智,您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大伙儿商量商量,只要可行,咱们当然是要试一下的啦,总比没有办法强吧?” 黄所长嘿嘿笑着说:“这位王老板,和山上的那伙人有旧仇,而现在,他的身上,却有那伙人想要的东西,我们为什么非要大动干戈的去山上,各个山洞里去瞎使劲去呀?完全可以就守着这个王老板,等着那些人,主动的上钩呀。” 高所长点头同意的说:“嗯~我们就在老孙家周围,埋伏上伏兵,只等着那些人,前来向王老板索要东西,只要他们一露头,立刻动手抓捕,确实比上山去大海捞针好太多了。就这么办。” 王家有听了,却不以为然,“两位大所长,您们只知道,他们想要我身上的东西,却不想,在这个村子里面,周围到处都是老百姓,虽然说现在的农村,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可这些老头儿,身体却是壮实的很,尤其这些山民,动起手来,那是相当的生猛。他们已经在这里折了两个人,以那个方正威狡猾的个性,肯定不肯再次冒险,派人进村子了。我的意思,不如,我主动的送饵上山,把钩往他们嘴边送,就看他们胆子够不够大,敢不敢咬了?” “怎么一个送饵上山,王老板您细细说说。”高所长首先探寻的问。 王家有眯着小眼睛,冷笑的说:“他们不是想要我的东西吗?这几天,我们也在忙活着,要采摘山上的新茶,我的意思,就是,我准备明天开始,带着大伙儿上山采茶,我在旁边用手机,给她们拍下视频,到时候,好往网上发,那些坏蛋在山上,见到我旁边尽是一些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肯定会胆子大起来的,只要他们敢出面,就等于暴露了行踪,到时候,我们给他布下天罗地网,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高所长和黄所长对望了一眼,不禁夸赞的说:“没想到,王老板不仅生意做的好,在这抓捕犯罪分子方面,也是很有一套的嘛。” 黄所长也笑着说:“那是自然了,您是没有领教过,这位王老板,那也是狡猾大大的,只要你一个不留神,他就会给你一个大当吃。” 他顿了顿,又说:“藏在山里面的那个威哥,也不是一个容易抓住的主儿,这鱼被捉的次数多了,自然的也就狡猾了起来,就看这回,王老板给他准备的饵料,威哥这条滑头,肯不肯咬钩了。” 回到云上寨,王家有安排人手,布置第二天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常老板、小手绢儿、王凤娇跟着黄所长,高所长,还有几个漂亮女孩儿赶到老孙家的时候,王家有正纠集了一群妇女,收拾停当,准备上山采茶。 常老板一见,就着急了,他生气的大喊大叫:“王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的啦?难道,您的采茶姑娘,就是这些老年大妈的啦?” 王家有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常老板,您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下啊?大妈怎么啦,难道大妈就不能采茶了吗?何况,我来这里卖茶,就是想着,帮助这山里的老百姓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劳动,勤劳致富的,您不让我用她们,要我用谁去呀?” 第153章 直播卖茶(2) “我没说你的想法不好的啦,但是,”常老板焦急的说:“您这是要录视频,往网上发的啦,您看看这些老太太,有的衣服破旧,样子都已经很脏的啦,有的牙都掉了好几颗,一说话,老往外掉口水的啦,我们这茶叶,是要卖给很多高端人士的啦,您若是这个样子弄的视频,我估计不往外发还好一些的啦,只要一发出去,这明显就是要砸死我们牌子,怕是一两都要卖不出去的啦。” 王家有看了看金财堂客找来的这些采茶人,还真是,别说让广大网友看了,就连他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了。 他不禁小声的埋怨金财堂客说:“嫂子,您看看,让您找些采茶的人,怎么都是找的一些大妈呀?大妈也就大妈吧,穿戴整齐一些也好啊,您看看,穿的那衣服,这是几天没洗澡了呀?就不知道要面对观众,穿的要讲究一点儿啊?” 金财堂客还不乐意的说:“现在的山村里,还有几个年轻人啊?干活就全指着这些老头儿老太太了,这还是你说的,只要女的,我才找了这些大婶儿大姨的呢,平时,我们还有好多老头儿也跟着干呢。再说了,采个茶,又不是走亲戚赶圩的,要穿什么好衣服啊?再好的衣服,一干活不也得脏了呀?我们穿的,这都是工作服呢。” “哎呦!我的那个天啊!”王家有简直无语了,和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完全没有办法沟通的呀! 高所长也说:“王老板,您这个样子,确实不行呀!您拍视频,好不好看,我是管不着,可是,您看,我为了配合您卖茶的计划,还专门从其他所里借来了这么几个精明强干的女警,就是想混进您的采茶大军里去的呢,到时候,也好打那伙儿杀手一个措手不及,可您看看,就您这样的队伍,我这些人,怎么能往里面混呀?别说她们本身那飒爽英姿的状态,太过显眼,就她们这朝气蓬勃的气势,就算是再隐藏,往那些人堆里一站,那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呀,您说,我若不派人吧,又怕您,还有这些大姨们出点什么事儿,可是,要派,就这些人,根本就没办法往里面混呀。” 常老板见有了同盟军,也趁机继续劝王家有说:“王老板,咱们还是应该请些年轻妹子来采茶的啦,您若是舍不得花钱的话,这前两天宣传,请妹子的费用,就由我来承担好的啦。” “可是,常老板,不是我不想找年轻漂亮的美女呀,您刚才不是也听嫂子说了吗?现在的山村,就剩下这些老弱病残了,年轻人,差不多都出去打工了呀?您让我去哪里,去找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啊?”王家有也有些为难的说。 “怎么可能的啦?”常老板满脸怀疑的说:“我刚来的那天,您请客吃饭的那家太白楼,那可是美女如云的啦,我简直差点儿怀疑来的是大都市的高档餐厅的啦。这些美女,不可能都是从外地聘请过来的啦。” 这一点,连王家有也不能否认。 可是,他王家有来这里才有几天啊?去哪里认识那么多的美女啊? 见王家有为难的样子,王凤娇主动请缨的说:“王总,您若是确实要请年轻女孩子来采茶的话,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去帮您找人,不过,这工资方面,您可不能小气了呀!钱少了,人家可是不肯来的呀。” 王家有只好客气的说:“那就有劳王老板啦,您放心,钱的方面,不用担心啦,就算是我带的钱不够,这不还有常老板给兜底了吗?常老板,现在也是合伙人之一啊。” 常思雨见是王凤娇主动愿意去找年轻女孩子,忙叮嘱说:“王老板,您要找,可要找那不但年轻,还要漂亮的女孩子的啦,咱们这是创新品牌的第一步的啦,宣传上,可不能太吝啬的啦,一定要给消费者一个美好的印象的啦。” “放心吧,常老板,我办事,您就放心吧,咱们这地方,要别的没有,可要说找美女,那可是成批成队的,要多少有多少。唯一的条件,就是您这钱,可得给到位了呀。钱若是到不了位,人家也不肯扔下自己的本职工作,来给您做免费的劳工呀!” “放心的啦,我们是不会亏待她们的啦。”常老板拍着胸脯,豪气的说:“只要是她们确实漂亮,肯来的话,我每人每天,给她们开三百块钱的啦。” “用不着这么多,常老板,”王家有小声的在常思雨的耳朵边,小声的说:“她们这里,日工资并不是太多,每天一百五,那都是最高的啦。” 常老板笑着,也小声的对王家有说:“您不了解情况的啦,现在,很多地方,采茶都是按数量计工资的啦,每天,二三百块钱,那都是常事的啦,就是这样,也是只有一些年龄大一些的妇女愿意做的啦,很少有年轻女孩子,肯这么吃苦的啦。” 果然,王凤娇考虑了一下,说:“常老板,一天给三百块钱,也不算太多吧?但是,您若是不要求数量,也许还能找到几个人的。” “那是自然的啦,”常思雨爽快的说:“咱们现在刚刚开始,还不知道能卖多少的啦,咱们主要就是要做一个宣传的啦,只要是在镜头面前,长相甜美,动作麻利,这一天,采多采少,无所谓的啦。” “哦~”王凤娇若有所思的说:“常老板,您那个意思,是不是要那些女孩子来,只要是在镜头前,作作样子就行了呀?其他时间,就是不干活,也是可以的啊?” “那是自然的啦,漂亮的美女,当然是只要演演戏就可以的啦,总不能,真要让她们那春葱一样的嫩手,被这些茶叶给糟蹋了的啦。”常思雨怜香惜玉的说。 “若是那样的话,应该还算好找一些。若是让人家那些美女,给您一天天的采茶,累的跟孙子似的,一天只给人家三百块钱,那我估计,没有几个人愿意来这里的。”王凤娇说着,咯咯娇笑着,下山去找人去了。 高队长笑着说:“常老板,我这些女警,您是不是也给付一份工资啊?不管怎么说,她们也算是来为你们干活的吧。” 王家有接过话来说:“给给给,全体都有,见者有份。别说这几个美女,就是您们各位的工资,这些天也算在我头上。” “那怎么好意思啊?”高队长笑着说:“我们可是有工资拿的,不管做什么,只要是每天到了单位打了卡,这一天的工资,就算是到手了,不像您们,每天还要考虑着,这钱从哪里才能挣回来,哈哈哈哈,一天不干活,就没有人,给你们钱呀。” “好了好了,我们就别老是纠结这钱的事情了,还是再好好的合计合计,这具体的行动方案吧,咱们是既要引那些杀手出来,并争取一网打尽,又得注意咱们这些人的生命安全,若是,有人在行动中,受个伤什么的,咱们的责任可就大了。毕竟,您请来的这些采茶女,可没有咱们公安系统的保障呀!” “对对对,”说起这些,高所长也神色一凛,正色的说:“不管是您聘请的采茶女,还是我带的这些美女,最好是全都安然无恙,谁都别出什么意外才好。听王老板介绍的说,这些杀手里面的那个头头儿,可是又狡猾,又凶残,出手不但无情,就是手底下,也是颇有两下子的。” 王家有连连说:“是是是,我原来以为,就我们家飞扬,这两下子,已经够可以的啦,没想到,前几天晚上,那一次遭遇,那些黑影,还真是和飞扬斗了一个旗鼓相当,有来有往的,还真不能小瞧了他们呀。” 高队长带来的一个女孩子,听了笑着说:“怕他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呢,手里还有枪,总不会,他们那些人,手里也有枪吧?” “还真不好说,”黄所长担心的说:“别忘了,雇佣他们过来的,原来也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就连昨天抓住的那两个,原来还是跟咱们一样的呢。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做起事情来,无所顾忌,而我们还要保障在场所有无辜的人们的安全,在能不用枪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不要动枪,以免走了火,伤及到无辜的人。” “哦~知道了。”到了这时候,那几个女孩子才明白,她们的任务,远没有她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王凤娇的办事效率,还真是挺高的,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她就从山下领来了二三十个女孩子,个个穿着鲜艳漂亮的民族服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这些特色的民族服饰,更是让女孩儿们显得清新脱俗,靓丽非常。 常思雨一见,就惊叹的说:“varygood!varybeautiful!简直是太美了,对!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惊艳!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王凤娇娇笑着说:“能让老板们都满意,是我的荣幸,我说过,只要您们把事情交给我,我会替你们办的妥妥帖帖的。” “好!既然姑娘们都来了,我们就布置一下工作时的注意事项吧。”高队长拍拍手,对着大伙儿说。 “哎~王老板,你们不用我们干了,又去找别人来干,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别忘了,你们要采的茶树,虽然是野生的,但是,那也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呀!我们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家门口的钱,却让别人挣走的。”王家有正和高所长、黄所长他们,向那些女孩儿们讲述行动方案,那些云上寨的妇女中的一个人站出来说:“就去年的那些野果子,你没有继续干下去,后来,却让那个姓王的狐狸精来采摘的,我们当时没有管,已经够憋气的啦,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这钱,又让她们白白的挣走了。” 王家有看向那些妇女,果然,所有的妇女,一个个的,都是义愤填膺,面带不平,看样子,今天,若不给她们一个说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么放他们上山去了。 王家有见状,忙安抚她们说:“各位大姨大婶,您们别着急,我没说不会用您们的,只是,现在是我们公司创新品牌的头一天,这个宣传,必须要做的尽善尽美,我们是要把这个采摘劳动,做成视频发到网上去的,您们自己也看看,您们今天的形象,确实不能就这样代表咱们公司,去进行宣传的,放心,等宣传做完了,咱们这个劳动主力,还是要着落在您们的身上。只是,在咱们公司工作,那是必须要注意自身形象的,像您们今天穿戴成这样的,我们确实不敢用您们的,毕竟,咱们这是要让人家吃进肚子里去的,这个卫生,必须是要保证的。” “不行,反正今天,你若是不让我们干的话,干脆谁也别上山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自己挣不上钱,别人,谁也别想来挣!”后面又有一个妇女站出来,挥着胳膊,激动的说。 “这个……”王家有为难的看向金财堂客,想让金财堂客帮他说说好话,毕竟,他王家有在这里,也是一个外人,并没有什么威信可言的。 可金财堂客同样也是一肚子怨气,“我说妹夫,你刚来的时候,确实说的,就是要让我们山上所有的人家,都会跟着你一起致富的,可是,你现在,却把我们撇在一边,让别人来干,这不就是想甩开我们,那钱,却让别人挣走了吗?虽然咱们过去,也算是亲戚,可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咱们也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了,我也不能看着你们,把我们家门口的钱,让别人挣走,却没有我们的份啊!” “嫂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只是暂时的,等我们的宣传期过去,一切恢复正常了,我们还是要用大伙儿来干的,到时候,我们可是要采取按劳取酬,干的越多,挣的越多的,你们就等着挣大钱吧。” 第154章 直播卖茶(3) “你少跟我们说那些没有用的,以后是以后,今天,是今天。反正,今天你若是不用我们干活,就是不行。”金财堂客不依不饶的说。 “哎呀~嫂子,我怎么这么跟您说不明白呀!”王家有急得,嘴唇上都要冒泡了,就差跳着脚说话了,“嫂子,您听我说啊,我们今天上山,一来是为了采茶,二来,是为了把那个杀手引出来,好抓他们。现在山上,可是还有杀手的呢,杀手您知道是什么吗?哎呀!妈呀!那家伙,可狠的啦,拿着把刀,说杀人就杀人,说砍人就砍人呐!您那天晚上,可是也亲眼见到了,就我和飞扬,这么两个大老爷们儿,都被那些人,追的满山乱跑,您看看,就您找来的这些大妈大婶儿的,等那些杀手来了,是能指望她们帮我们抓杀手呀?还是让人家杀手追的满山跑啊?这不是给我添乱吗?倘若是钱没挣着,反倒让杀手砍伤两个,您说,我这茶叶还卖不卖了?光人命,我都赔不起啊!” “那杀手有什么了不起的啊?”金财堂客虽然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煮熟的鸭子__肉烂嘴不烂的说:“就算是让我碰上,我照样能给她两棒子。” “您说的我信,嫂子,我可是见识到了您的威风了,可您也得替这些老人家想一想吧?”王家有死说活劝的说:“我也相信,她们的身体,确实还是很硬朗的,干活也都比我强的多,可毕竟还是上了一些年纪,不管是身体反应,还是手脚灵活上,她都跟年轻人没法比了吧?就算是逃跑,跑起来,总是要比年轻人慢的多了吧?” “那好吧,暂时就不让这些大妈们跟着去了,”金财堂客郁闷的说:“但是,我必须得跟着去,我得跟着你点儿,省得你耍滑头,背着我们,跟那些人联合起来,糊弄我们。” “哪能呢?嫂子。好好好,您去就您去吧,不过,您可也得穿得漂亮一点儿,别像现在似的,穿的衣服上面,连猪食还有呢。”王家有勉强答应的说。 见王家有答应让她跟着去了,金财堂客这才转怒为喜,转身就要回去换衣服。 “等等,嫂子,您还得帮着我,劝劝这些大妈们呀。”王家有苦着脸说:“我是没法劝动这些老太太们了。” “行,这些人交给我啦,”金财堂客痛快的答应说:“不过,你可也要保证,等把那些山上的坏蛋抓住了,这活儿可一定还得是我们来做,这钱,绝对不能老让外面的人挣走了。” “那是一定的啦。”王家有也痛快的答应着说:“您看看,她们那春葱一样的小手,那是干活的料吗?也就是在镜头前面,比划那么一会儿就行,装装样子,给那些买主们看的。若是让那些买茶的人,直接看到您们这粗手大脚的采摘茶叶,那些人恐怕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看,那些人,就是矫情。”金财堂客不屑的说:“我也曾经去外面,给别人采过茶,我就没见过,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采茶叶的,都是些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女人在采茶,我这都是最年轻的啦。人家现在的小姑娘,都金贵的很,都想着又不出力,还能挣大钱的,有谁还会肯出这个力气啊?” “是是是,您说的对。”王家有附和的说:“可是,没办法呀!现在的人,就是实糊弄,您若是非让人家看到真实情况,人家还不愿意呢。” 王家有又回到高所长面前,担忧的问:“这么多姑娘,跟着我上山,能够确保安全吧?说实话,让那些大妈们上山采茶,我担心她们的安全,让这么多漂亮的姑娘去,我更不放心。” 高所长拍着王家有的肩膀,安慰的说:“放心吧,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就万事大吉了。因为,你才是他们的目标。这些姑娘们,并不是那些杀手的目标,又有我这些队员和她们混在一起,应该确保无虞。” “哦~那就好,那就好。”见高所长都安排妥当了,王家有带着众姑娘上山。 孙飞扬拽着王家有说:“王叔,您真的不用我陪在您身边啊?那,我这保镖,不是没用了吗?” 王家有拍了拍孙飞扬,故作轻松的说:“你的功夫,那些杀手肯定是知道的,你若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怕那些人知难而退,不肯上钩了。你就放心的跟着高所长和黄所长打埋伏去吧,真有了事儿,我会尽快往你们那个方向跑的。再说了,我身边,不是还有老邢了吗?” “关键是,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老邢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又怎么能保护的了您呀?”孙飞扬不满的说。 孙飞扬不放心的拽住老邢,叮嘱的说:“邢哥,我可把王叔交给你啦,你可给我保护好了。” 老邢苦笑着说:“孙兄弟,你这就是在难为我的啦,我又不是保镖,我又怎么能保护的了老板的啦?何况,老板就是因为我不会功夫,才让我跟着他的啦,我若是有本事儿,老板也会不让我跟着他的啦。” “我不管,反正,王叔若是有个好歹,我是不会饶过你的。”孙飞扬蛮横的说。 小手绢儿看着这一伙儿如花似玉的美女,兴高采烈,叽叽喳喳的背着背篓上山,担忧的说:“二驴子,这伙人,若是在咱们手里,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家有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什么时候能够把那些家伙们,从山洞里给揪出来啊?为了抓到那个为首的威哥,还有他的那些同伙儿,您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们的下落,我怎么能让他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却不想办法抓住他们呀?” “哎~”小手绢儿叹了口气“我以为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应该已经忘记了呢。” 她走到一个,看起来在这伙儿美女里,长得最瘦小的女孩儿跟前问:“你知道这次上山的危险,难道就不感觉害怕吗?” 她清楚的记得,这个女孩儿,并不是高所长带来的女警。 “有什么好害怕的?”那个瘦小的女孩儿挺着胸说:“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怕他几个毛贼?应该害怕的,是那些咱们要抓的杀手,我倒还怕他们见了这么多人,不敢出来了呢。” “难道,你就不怕伤害到你吗?”小手绢儿担心的说。 “嘿嘿嘿嘿……”那个女孩儿笑着说:“姐,听您口音,大概是从外地来的吧?别怕,到时候,那些人若是真的敢来的话,我保护你。” “什么,你保护我?”小手绢儿看着她那连自己胸脯都不到的小个头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心说:“开什么玩笑?就凭你那小个儿,让人家一巴掌,就能把你扇出老远去,还要保护我?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别让人家把你抓住吧。就我这大块头儿,我还怕到时候跑的腿慢了呢。” 她见王凤娇正跟一伙儿美女正有说有笑的,就走到她跟前,提醒的说:“大妹子,这些姑娘,都是你找来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也有责任的,你还是注意着点儿吧。” 王凤娇冷哼了一声,“几个小毛贼,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呢,到时候,谁怕谁,还不知道呢?” 小手绢儿担心的再次走到王家有身边,说:“我说二驴子,这些女孩子,怎么都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呀?咱们要面对的,可是好几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我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们,让她们小心一点儿,你说她们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以为那几个人,就像刚断奶的小狗,随便连个孩子,都能收拾了呢?” 王家有听了她的抱怨,倒笑了,“小姑,您还真别说,没准儿,那些让咱们听了都害怕的杀手,在她们面前,还真有可能沾不到什么便宜。您是不知道,我是亲眼见到她们这里的姑娘打架,那真是猛啊!您别看着,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真是一点儿不输给大男人的。” “哎~真是的。”小手绢儿叹着气说:“我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那迷一样的自信啊?要知道,那几个杀手,可都是身上带着凶器的,跟咱们老百姓互相之间,街头厮打,区别还是挺大的。” “我知道,小姑,”王家有安慰说:“这些情况,在来之前,高所长不是都已经跟她们说了,也都让她们尽可能的,都带上了自己最趁手,而且携带方便,又便于隐藏的家伙了吗?” “可那有什么用啊?”小手绢儿哀叹着说:“我看着,好多姑娘带的,就是一些棒槌呀,擀面杖什么的,那跟匕首砍刀什么的,有法比吗?” 王家有也有些苦笑了,“小姑,让您说的,我现在也有些担心了,反倒害怕起来,但愿那些家伙,别来才好。” 也许,王家有的担心,上天接受到了感应。今天一天,威哥那些人,也没有露面。 直到她们采茶,王家有录完了视频,众人下山,一直风平浪静。 这些姑娘们,好像也真的忘记了近在眼前的危险,全都如树上的鸟雀一样,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她们穿着各色美丽的服装,如蝴蝶一样的,在茶树间来回的穿梭,别看她们的手,看上去都柔弱无骨,娇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可是,真当她们采上茶的时候,那熟练的程度,一点不输于采茶多年的老手。 连一直跟在王家有旁边,也在用手机拍个不停的常思雨,都感慨的说:“看来这些姑娘,那也是从小就跟着大人们下地生产劳动出来的啦!您看看她们那手,看着都像阳春白雪,不沾一点儿三春水的样子的啦,可一采起茶来,那真是摘叶飞花,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啦!看来,咱们这次请她们来采茶,还真是请对了的啦。我敢保证,广大网友们,见了咱们发出去的视频,一定会爱上我们的新茶的啦。别说是他们,连我都不用喝茶,只看她们采茶,就觉得已经是人生享受的啦,那茶,不等着喝,就已经闻到茶香的啦。” 回到秀秀的家里,高所长和黄所长他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与他们会合了。 孙飞扬一见王家有回来,就赶过来说:“您可回来了,王叔,今天这一天,我简直都要担心死了。还好,那些家伙们,估计也怕中了咱们的圈套,根本就没敢出来。您说,那些家伙们,是不是已经怕了咱们,看着您身边,都是些如花似玉的美女,也不敢出来找您啦?” 黄所长频频的点着头说:“我感觉也是,就这两天,他们连连折了这么好几个人,落到咱们的手里,我估计那个威哥也有些害怕了,不敢再轻易的招惹咱们了。” 高所长不认同的说:“那也不一定,黄所长您不都说了吗?那个威哥,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也许他们就一直在王老板身边,在暗中躲着,观察王老板他们呢。” “那,您的意思,明天还是要继续咱们今天的工作了。”孙飞扬疑惑的问着说。 “那是当然的啦!”高所长沉思的说:“今天这不是才是第一天吗?我们警察办案,从来就没指望过第一次就能成功的,总是要互相试探,互相斗智斗勇,经历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才有可能来一个翁中捉鳖的。咱们跟老天爷又没有亲戚,咱们凭什么,就指望在头一天,就能有所收获,把那些坏蛋绳之以法的。” 跟着他们一起采茶回来的那些美女们,听到说明天还要继续上山采茶,都兴奋不已,虽然,在这山上,不能像在镇上似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拿着手机来,上网看抖擞,但把手机抛到一边,这么多同龄的女孩儿们,毫无压力的,在一起互相连打带闹的,这么玩着,就把钱挣了,那也是在平时看来,不可多得的一次娱乐活动。这种赚钱的游戏,多多益善呐。 第155章 直播卖茶(4) 她们是高兴了,可是,那些云上寨的妇女们却气的牙根都痒痒,明明是自己家门口的钱,却让这些不是本寨的丫头片子们给抢去了,搁谁,谁不生气啊? 原本还想着,也就是让她们在这里新鲜个一天两天的,那新鲜劲儿一过了,那些美女们,自然而然的,也就撤了。 可谁知道?听这个高所长的意思,看来,只要那几个坏蛋一天不出现,他们是不会让这些穿得花蝴蝶似的年轻姑娘们走了。 都怪孙金财家,他们家倒是跟着挣上钱了,金财堂客不单跟着采茶了,连晾茶炒茶,都是在他们家做的,他们家倒是挣了钱了,却把大伙儿都给忘了,当初说好了的,全寨子的人,都有机会挣钱的,这会儿,全不提了。 她们在外面埋怨老孙家,可老孙家同样的也在憋气憋的要爆炸。 晾茶炒茶,倒是在他们家院子里做的,从山上采回来的茶,也都送到了他们家。 可是,真到了炒茶的时候,孙传方刚抄起铲子,准备大干一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露上两手。 王家有也把手机对准了站在灶前的孙传方。 可是,那个可恶的常老板又出来说话了,“王老板,咱们这个视频的拍摄,前期的视频,我是看了一遍的啦,那是非常的唯美,简直是美伦美奂的啦。总不能到了这一个环节,再掉链子的啦。我的建议是,这一整套的流程下来,最好全是用美女的啦。” “可是,我女儿也没有在家呀?”孙传方听了常老板的话,不满的说:“我这儿媳妇,她也炒不好这个茶叶啊。” “我们这里,可是美女如云的啦,”常思雨神采飞扬的说:“据我所知,有很多美女在自己家里,也都跟着父母学过炒茶的啦。” 他拉过不远处的王凤娇,夸赞的说:“咱们不说别人,就说这位美女,那可是心灵手巧,学什么会什么,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的啦,据她所说,她炒茶炒的,也是很好的啦。” 王凤娇也不腼腆,满脸兴奋的站到大家的面前,对着大伙儿挥着手,自我介绍的说:“大家好,我是王凤娇,其实我不用介绍,很多人也是认识我的,我就是山下壁上镇的凤娇宾馆的老板,镇上唯一的那家快递综合服务网点,也是我开的。” 常思雨继续对王家有说:“王老板,我的建议是,这炒茶的工序,不如让王老板来操作好的啦。” 没等王家有说话,孙传方早瞪起了眼珠子,“什么?让她炒茶?你们到底是卖的她家的茶呀?还是要卖我家的茶呀?” “当然是卖您家的茶的啦。”常思雨拍着孙传方的肩膀,亲密的说:“大叔,若不是卖您家的茶,这茶叶怎么会送到您这里来的啦,当然是卖的您的手艺的啦。” “可你刚才还说,要让那个婆娘炒茶呢?”孙传方闷闷的说:“卖的我家的手艺,让她来炒,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会我家的手艺啊?” “哎呀~”常思雨嘬着牙,好像很为难的说:“王老板,要不,您先把咱们剪辑的那个视频,让孙大叔看一下的啦。” “我没工夫看那破玩意儿,”王家有刚要把手机递给孙传方,让他看一下,自己今天拍出来的视频,再经过剪辑,那画面,怎是一个美字能够形容的?可孙传方蛮横的一把拨开了王家有的手,生气的说:“有事儿说事儿,别给我弄那些弯弯绕绕的。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想把我们给装进去,白给你们服务吗?” “您老人家怎么能那样想的啦?”常思雨着急的说:“我们这只是宣传的需要的啦,等把宣传做好了以后,所有的工作,还是要依仗您一家人的啦。” 他一把拉过王家有,对孙传方说:“我和王老板,都是朋友的啦,王老板又和您家是亲戚,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的啦,我们怎么可能,在您这里赚钱,却又把您家给甩开的啦?” “说的好听,可你却让那个女人来炒茶,这不就是要把我们家甩开吗?”孙传方气愤的说:“你若是要她炒茶,找我们来干什么,直接去找她去就好了。” “哎呀,孙大叔,您是误会的啦。”常思雨低声的和孙传方解释说:“您先看一下,我们以前拍的视频的啦,那视频,确实很漂亮的啦,可是,到了您这里,却让您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来炒茶,就完全破坏了以前的美感的啦。这样的话,我们这次的宣传,将是前功尽弃的啦。没有一个好的宣传,您这茶叶就仍将默默无闻的啦,不但我们这次的生意,有可能赔钱,您这手艺,也将会继续默默无闻的窝在您的手里,一分钱都卖不来的啦。” 一番话,说的孙传方沉默无语了。 就听常思雨继续循循善诱的说:“孙大叔,您放心的啦,我们让这个美女炒茶,只是宣传的需要的啦,王老板,您让孙大叔看看咱们的视频,是不是让这个美女来炒茶,效果更好一些的啦。” 王家有沉默的把自己的手机,再次递向孙传方,看着孙传方现在这个样子,王家有的心情,也变的无比的复杂。 他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一个为村寨里的人们谋取利益的想法,现在竟然弄的好像寨子里的人,都不痛快了起来。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孙传方默默的看完了王家有他们白天所拍的视频,那手机里拍摄的,不只是人美,山美,景更美,再配上了一曲舒缓的轻音乐,就连孙传方这个,一辈子只知道低头挣钱,从不关心美为什么东西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弄出来的这个东西,确实是好看,他在这山上,都生活了大半辈子了,都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生活的这个地方,竟然可以这样的漂亮?人们一直说的,人间的仙境,大抵也就是这样的吧? 但是,孙传方却总感觉,心里莫名的别扭。 “她愿意炒,就炒吧,”孙传方终于长叹了口气,“但是,炒茶的方法上,我是不会教她半句的。” 他最终还是保持住了他自己的倔犟。 “好好好,您在旁边站着看着就可以的啦。”常思雨也痛快的答应说。 “可是,我们卖的是老孙家卖的茶。王老板炒出来的,也不是这个味儿啊?”王家有把常思雨拉到一边,小声的说。 “王老板,亏您也是一个生意人,还是一个大网红,怎么这都不懂的啦?”常思雨拍着王家有的肩膀,轻笑着说:“让王老板炒茶,只是做个样子,拍视频的需要的啦。实在不行,她炒的那一锅,就咱们自己喝掉的啦。” 他随后顿了顿,又说:“这都是摄制组常用的手段的啦。就比如,咱们常看电视上演的那个炒菜的,你以为,那些人,炒的菜,都是能吃的吗?完全错误的啦,他们也就给咱们看那炒菜的那个动作的啦,其实,那菜可能根本就没有炒熟的啦,还有吃菜,可能那一桌子菜里,也就是演员吃的那两口是真的,其他的那一桌子菜,可能都是假的啦。有的可能是像菜的石头,摆成的样子,有的只是塑料做成的样子的啦。” 王家有还要说什么,那边的王凤娇已经站到了大炒锅前,挥舞着大铲子,挥汗如雨的炒了起来,边炒边喊:“王老板,您快点拍吧,这守着一个大火炉,实在太热啦,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大一会儿,我好不容易化的妆,就要被汗水冲花啦!” “哎~好的,这就来了。”王家有答应了一声,赶紧的过去,对准王凤娇还有那口大锅开拍了起来。 孙传方一家人,果然就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王凤娇拍完了视频,孙传方才接过大铲子,忙碌的干了起来。这要卖茶了,茶叶的数量,可比过去自己家喝那点儿茶叶多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劳动量,可也大的多了,可有的他忙了。 王家有拍完了视频,并不代表就算完成任务。 说好的直播,可这云上寨的特殊环境,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怎么进行直播呀?只能是先把视频做好了,再进行剪辑,配乐,再往网上上传的时候,王家有在一边旁白式的,再进行介绍了。 王家有跟随众人下了山,再次来到凤娇宾馆。 这次,王家有把一个单间,做成他专用的直播室,里面,摄像头,灯光,话筒一应俱全,可比那在野外直播的装备,齐全了好多。 “各位粉丝,我亲爱的家人们,我们又见面了。”王家有和网友们打招呼说。 王家有的直播账号,在广大粉丝们的强烈呼吁下,抖擞平台给他的账号,以最快的速度,予以了解封,连他以前得到的那些打赏,也大体的还给了他。 但洪总还是对王家有进行了警告:“这一次,就暂且放过您了,王总,但您也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万不可再随随便便的,往网上发那些淫秽制品啦!再若犯了,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公事公办,把您的账号,给永久封禁了呀!” 王家有连连点头应允的说:“您放心吧,洪总,以后, 再也不会这样做啦,您以为,我就是那种喜欢传播负能量的人吗?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通过网络,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对于前几天,广大的家人们给与我的帮助,在此致以诚挚的谢意。那今天,说些什么呢?今天,我向大家介绍一款很好的茶叶,这款茶,喝了不但解渴,而且,还有很多的好处。我们给它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梦里仙露,有家人们问了,到底是什么茶啊?让你说的这么神奇,大家听我慢慢的道来,这款茶,我可是托了专家朋友亲自鉴定了,这茶,您若是喝了,不但可以防癌,抑制心脑血管疾病,提神醒脑,甚至还有减肥美颜的效果。它的好处,简直太多了,我都不敢一一向大伙儿介绍了,我怕给大伙儿说出来,会有人把我当成卖那种包治百病的大力丸的街头骗子。至于效果嘛,您若是信我的话,您最好是买回去,自己细细的品,喝的久了,有什么效果,自己体验。啊~这位帅哥说了,既然你说的这么好,能不能向大伙儿免费赠送呀?家人们,这若是我自己的东西,我真的会部免费的赠送给大家的,毕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可惜呀,这么好的茶叶,它不是我自己家炕头上长出来的,这世上所有的好茶,全都是长在云雾缭绕的山上的。同样,我今天要介绍的这款茶,它就也生长在这样远离人间的仙山上,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虽然环境优美,宛如仙境,但也因为交通的不便,他们的生活,依然比较贫困,所以,为了我能给大伙儿长期的奉送这么好的一款茶叶,也为了改善生活在那里的百姓们的生活条件,我们只能多少的卖您一些钱,但是,家人们放心,我们绝不是那种黑心商家,说的好听,却卖给您高价低配的茶叶,您收到货以后,可以亲自品尝,我们这款茶叶,绝对的是物超所值的。哦~对了,我们这款茶,还有一个特点,它也是与我们平时所喝的茶叶不同的地方,这款茶喝起来,并不像大多数茶叶那样,刚入口,有一种苦的感觉,这款茶,入口甘甜,回味幽香,可能您刚开始喝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不习惯,但只要是您喝久了,就会自然而然的爱上它。您可千万别因为一开始的不习惯,就给我们打差评,说我们卖给您的,是假冒伪劣产品啊!话不多说了,咱们现在先让大伙看看,我们这款茶的生长环境,以及从采摘到制作成茶的过程。” 说着,把他们拍摄的视频,传播了出去,一边播,王家有还在旁边进行旁白。 第156章 直播卖茶(5) 不得不说,这次的视频拍摄,有了常思雨和王凤娇等人的协助,那画面处理的简直就是一个字__完美。 随着一阵温柔的音乐的响起,蜀山的奇瑰与美丽,一帧帧的画面,在人们面前铺展了开来。 王家有也收起了他那卖货式卖力的吆喝,声音也变得缓和温柔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中央电视台第一代主持人赵中祥的徒弟来到这里了呢。 “看这座大山,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梦里仙露的生长之地,古人常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们的梦里仙露,生长的环境,不但是山高,而且是山险,最关键的,这里据说,真的曾经有过好些得道之人,在这里成仙。大家请看。” 此时的画面上,显示出了人们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艰难的前行。 “这就是我们寻觅仙境的必经之路。您看这段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山路台阶,这里的人们,给它取了一个非常浪漫,而又富有诗意的名字,叫做爱情天梯,又叫保命天梯。这当然又引出了一段,我们中国非常经典,但好像又有点儿烂大街的浪漫爱情故事。话说从前,这山下住孙姓和崔姓两个家族,因为历史的原因,两个家族世代为仇,由于年代的久远,人们甚至已经说不清楚,两家人为什么要互相仇视了。但是,一代代的传怨积下来,两家人经过了无数次的仇杀,双方都有亲人死在了对方的手里,以至于两家人的仇恨,越积越多,矛盾不可调和。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其中孙家的一个姑娘,却与崔家的一个小伙子相爱了。这对两家人来说,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两个人私下商量决定,若想一生一世的,永远的在一起,唯一的办法就是私奔。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矗立在眼前的这座大山。 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就是这些长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不禁黯然止步。 可是,小伙子却凭借着过人的胆量,和高超的攀爬技巧,背着那个姑娘,两个人爬上了绝壁。并从此,在山上过起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们在山上生儿育女,日子过得非常开心,可是时间长了,妻子就想起自己的父母,担心他们年龄大了,无依无靠。 丈夫慢慢的发觉了妻子的心事,就背着妻子,下山去看望她的父母。 果然,妻子的父母因为挂念女儿,忧虑成疾。 因为害怕那些家族里的人,还会继续找他们的麻烦,妻子白天不敢待在父母的家里,只有晚上,由丈夫把妻子送下山,早上,天不亮,就再次由丈夫把妻子背回到山上去。 可是,这山路实在陡峭,一个不小心,掉下山谷,就会摔个粉身碎骨,而且,总是这样来回的背来背去,也实在太累人了。 从此,丈夫就带着孩子从山上往下,一点一点的修筑山路,因为这座山,常年笼罩在云雾缭绕之中,就是修了山路,在山下的人们,也根本就看不到。 日积月累,这条路,越修越长。 而山下的生活,经过了这么多年,也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皇帝的昏庸,地方官肆意乱为,制造出各式各样的苛捐杂税,逼的人们没法生活,各地纷纷举旗造反,弄的天下大乱。而他们这里,也频频的遭受到了土匪和流寇的袭扰。 为了保卫家乡,孙崔两家的人们,再也顾不上过去的恩怨情仇,两家人慢慢的联合在一起,同仇敌忾,共同对付外来的敌人。 可他们的力量壮大了,却又引起官府的猜忌,土匪流寇不敢来了,那过去他们天天盼望着到来,却永远也盼不到的官军,这时候却不请自到了,但是,官军不但没有对他们进行嘉奖,反倒说他们是私制枪械,蓄意谋反,要剿灭他们。 无论他们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他们两家人无奈,当真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他们又和官府对抗了起来。 别看这些官军对付土匪流寇毫无办法,可对付他们这个小小的村寨,却绰绰有余。 眼看着,他们的村寨,就要被官军攻破,村子的人们,生命岌岌可危,人们纷纷向天祈祷,希望苍天有眼,能够给他们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长年被云雾所笼罩的山峰,突然之间,云开雾散,一条直入天空的山路,一级一级的呈现在村民们的面前。 村民们以为这是苍天开了眼,见他们已经走投无路,特意给他们变化出一条路来,让他们躲进大山里避祸。 所以,人们纷纷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逃奔大山。 可是,直到走到跟前,人们才发现,这山峰上倒是有路,可那路却是从上面通下来的,离着地面,还有百十丈高,却再也无路可上了。 这又算是什么路?人们眼看着眼前,明明有这么一条山路,却无论如何,根本就爬不上去,这又算是什么路? 这人们不禁埋怨起老天爷来,既然您老人家开眼,有意要救我们性命,为什么却又弄了这么一条,根本没有办法上去的山路呀?看来这老天爷,也是有些日子不下界走动走动,根本就不接地气了。 这人们议论纷纷,有的埋怨老天爷做事不靠谱,有的人是再次跪倒在地上,冲天磕头,乞求老天爷发发慈悲,再给他们指条明路。 话说,山下的一切,山上的夫妻两个,也早已知道了。他们俩也有意搭救这些可怜的村民,可是,丈夫背着他的妻子上下山,已经是达到了极限,又哪里还有能力,把山下这么多的村民,都能背到山上来呢? 夫妻两个,苦思冥想,日夜商议,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就在山下的人们着急上山,却又无路可走,山上的夫妻两个,日思夜想,却苦无良策的时候,这天夜里,夫妻两个同时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位仙姑告诉他们说:山上有一片茶树,你们只要采了那树上的叶子,做成茶水饮用,男人就能生出无穷的力量,女人则变得更加美丽。 两个人依照梦里仙姑的指示,把那树上的叶子采回来,沏水喝了,那茶水喝起来甘甜如怡,恰是人间仙露一般。果然,丈夫顿时变得力大无穷起来,脚下也自觉更加灵活轻便了许多。 丈夫不敢怠慢,立刻下山,去拯救那些没有生路的村民,不消片刻,丈夫已经把山下所有的村民,都背回了山上。 等到官兵杀到眼前的时候,却傻了眼,官军们明明亲眼见着,是一个男人,把村民一个一个背上山的,可到了眼前,却根本找不到一条上山的路,只见半天空里,自天上悬挂下来一条上山之路,官军们却无论如何,也够不上去。 官军们无奈,只好悻悻的撤退离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搭救他们性命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老天爷,而是他们曾经苦苦找寻,却始终找不到的那两个年轻人。 到了现在,人们哪里还会再追究他们两个私奔的罪过,只知道,若不是有他们两口子,他们这满村的人们的性命,就都交代在山下了。 村民们谢过两口子的救命之恩,遂也都在山上搭房盖屋,安居乐业起来,他们再也不想和山下有什么联系了。 夫妻两个人,从此日夜饮用那些树上采摘下来的茶叶,越喝身体越结实,脚下越轻松。忽然有一天,他们一家人,突然就像神仙一样,脚踏祥云,飞天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每年的春天,会从天上飘下数十个仙女,来采摘山上的茶叶,也许就是采摘回去,让那一家成了神仙的人家饮用的吧? 人们纷纷猜测,他们一家人,就是喝了这些在树上采摘的茶叶沏的茶水,才能飞天变成神仙的,所以,家家户户从此,也开始喝起了这些树上的叶子,所沏的茶水。果然,喝了这茶水以后,男人们都变的越来有力,女人则变的越来越漂亮了。” 画面上出现了一群明眸皓齿,齿白唇红的美丽姑娘,个个穿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在云雾缭绕的树丛之中,如蝴蝶般的穿梭盘旋,用嫩葱一样的小手,轻快的采摘着刚刚吐出新绿的茶叶,她们一边采着茶,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的唱着优美的地方民歌。 这哪里还是采茶劳动?简直成了斗歌大会! 那些观看直播的粉丝们,不禁纷纷留言:“这些漂亮的美女,就是您说的那些神仙姐姐吗?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也来一打,不不不,您别误会,我要的是茶叶,可不敢要一打美女,面对这些神仙姐姐,怎么可以生出冒犯的心理呢?” 还有更多的网友留言:这真的是人间的仙境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也到现场去体验一下,成为神仙的感觉吗?想想在云彩里走路的感觉,真的会轻飘飘的,有那种飘飘欲飞的感觉吗?哎呀!想想,实在忍不住了,只可惜明天还得为了五斗米折腰,上班去挣银子去,不能亲临现场呀,那就先来几斤茶叶尝尝,在家里想象一下做神仙的感觉吧。 一时之间,网上的订单,如雪花雨点儿一般的,飞落在屏幕上。 另一间屋子里,一直盯着电脑,关注着网络订单的常老板等人,不由得齐声欢呼:“成功的啦!我们的梦里仙露,一炮而红的啦!” 在直播间直播的王家有,在手机上又何尝看不到呢?他也掩饰不住,兴奋的说:“谢谢家人的支持,谢谢大家的鼎力相助!我爱你们!” 第二天,卖茶成功的众人,兴致更高,他们高兴的,连上山的路,都再没人感觉害怕,都是一路踩着弹簧似的,跳着上山的。 再次面对着那些姑娘们的时候,连王家有自己都想想昨天晚上的订单,就莫名的兴奋,说话都不禁也学着那些姑娘的民歌曲调说话起来。 欢乐的气氛,是能传染的,那些姑娘们,很快就查觉到了王家有、常思雨他们的兴致勃勃,就笑着问:“怎么样啊?两位大老板,昨天的表现,我们没有给你们丢脸吧?” 王家有高门大嗓的说:“我真的是要谢谢各位美女们的鼎力相助了,有了你们魅力的加持,我们的销售一炮打响,订单都打爆啦。” “哎呀!这么红火啊!那老板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对我们的感谢,下了班请客啊?”美女们七嘴八舌的说。 “请客那是一定的啦!”常思雨拉着长调的说:“今天晚上,我们去太白楼吃大餐的啦!” “嗷嗷嗷嗷嗷……”听了常思雨的宣布,美女们兴奋的,差点儿没把常思雨举起来,扔到山涧里去。 吓得常思雨杀猪一样的大喊大叫:“快放我下来的啦!我都已经答应去饭店的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的啦___” 美女们这才把常思雨放到了地上,道歉的说:“对不起了呀,常老板,我们这是太兴奋了,一时高兴,忘了这是在山上了。” “哎呀~”常思雨擦着脑门儿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你们这哪里是高兴的啦?刚才,差点儿就给我来一个谋财害命的啦!简直要把我吓死了的啦。” 王家有在旁边也笑得肚子疼,他捂着肚子,不住的笑着说:“就这样……昨天晚上……还有那么多的粉丝说……说她们是神仙姐姐呢……您说……这世上有这么生猛的神仙姐姐吗……神仙姐姐……若都是这样的话……这谁能受得了啊?” 他哪里想得到,就这也算生猛的啊?还有更生猛的,还没有让他看到呢! 有了晚上太白楼的大餐加持,姑娘们的兴致更高了,她们这次采茶的时候,不单单只是斗歌,连舞蹈都带上了。 连在一旁拍摄视频的王家有,都不得不感慨:“说起唱歌和跳舞,还真得说是这些少数民族,她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那些歌舞,个个都带有自己的民族特色,简直就是人类文化的瑰宝,我王家有何其有幸,能够亲眼见到这些姑娘们的现场表演,这才是真正的真情流露,不带有一丝表演给别人看的,她们是在互相比美啊。” 可就在这美伦美奂,堪比央视春晚的大型歌舞演出的现场,在这样一片祥和欢快的气氛当中,竟然有两个不识风雅的家伙,抡着片刀,扑奔了正兴致昂扬的举着手机拍摄的王家有。 第157章 直播卖茶(6) 也许是大家唱歌跳舞,简直太投入了吧?以至于有这么两个与她们的美丽,完全不搭调的家伙,愣头愣脑的闯进她们的阵营,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连王家有拍摄都拍的太入迷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心里还满脑子的怨气,这是谁啊?看热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就你俩这副鬼头鬼脑,满脸横肉的样子,不知道自己与这里的美景格格不入啊? 那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也是,怎么能放这么两个家伙进来搅局啊?回头真得把他们给开了,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保安!保安!赶紧的把这两个不识相的家伙叉出去!”王家有正要大声的吆喝,猛然间,却见那两个不识相的家伙,竟然挥舞着两把明晃晃的片刀,奔他砍了过来了。 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我操!这是想让他来,他不来,不想让他来,他不请自到的那些杀手啊!我操!我这刚才拍视频,这也太投入了吧?把正事儿都给忘了!” “飞扬!飞扬!”王家有大声的喊,喊完了,他才又想起来了,对呀!这孙飞扬不是在后面,和高所长、黄所长他们在一起呢吗?说是一遇到危险,就要他紧急向他们靠拢,把敌人引进埋伏圈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拧屁股转腰,就要撒丫子往回跑。 可是,我操!好像现在跑有点儿晚了吧?这俩家伙,怎么跑的这么快呀?眨眼间,就已经跑到了跟前了呀?眼见着这俩家伙,已经满脸狞笑着,一手抡起片刀,一手抓向他的袄领子了! 王家有现在好像简直被吓傻了,都忘了跑了,只是眼睁睁的举着手机,不住的叫唤着:“哎呀!妈呀!完了完了!” 不远处的老邢拍着大腿喊着:“老板,快躲的啦!再不躲,您的小命,就要交代的啦!” 连常思雨也不禁哀叹的闭上了眼睛,“完了,完了的啦,这个王老板,被吓傻了的啦。刚刚找到这么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就这么玩完了的啦。” 隐藏在人群中那几个女警,虽然已经反应过来,也拔出了手枪,可是,此时的人影交错,根本就没办法开枪,而且,行动之前,领导也曾经交代过,在人员密集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动用枪械的。 可眼看着,跑在前面的那个杀手,已经马上就要抓住王家有了,这要让他抓住了人质,那不是更麻烦了吗? 急的那几个女警,只能是举着手枪,干着急的大喊着:“别动!再动!再动!可要开枪啦!” 可那个杀手,眼看就要得手了,哪里还肯听她们的呀?他只要抓住了王家有,作为人质,相信那些女警,就更不敢开枪了,所以,他的速度更快了。 王家有眼看着,那个黑黢黢的一张大麻子脸的杀手,嘿嘿狞笑着,一手举着片刀,另一只手,劈手抓向了他。 王家有脑子飞快的旋转着,现在我是继续拍摄,记录下这一历史最后的时刻呢?还是要进行反抗呢?若是反抗的话,就凭赤手空拳,又怎么能对抗手拿凶器的歹徒呢? 王家有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在这时,他的头顶,“啪!”的一声脆响,王家有不由得大喜,肯定是有女警看到情况紧急,开了枪了呀。 他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哪里是什么枪响呀?只见一条鞭子,在头顶漂亮的甩了一个鞭花,鞭稍欢快的抽在了黑麻子脸杀手举着刀的手背上,黑麻子脸疼的不由得手一哆嗦,那把片刀“当啷”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黑麻子脸顾不上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片刀,疼的他赶紧的用另一只手,去揉疼痛难忍的手背。 “啪!”又一声脆响,那鞭子欢快的如一条灵活的小蛇,转身又咬在了黑麻子脸的另一只手上。 “哎呦呦呦呦……疼死我了!”这回,黑麻子脸再也吃不住疼了,抖着两只手,叫喊了起来。 王家有一见,乐了,他一伸手,就捡起了黑麻子脸掉在地上的片刀,心说:“嘿嘿!看你现在还威风不威风?还牛逼不牛逼?你刚才横,还不是仗着你的手里有刀吗?现在,刀到了我的手里,我现在就是爷啦!” 王家有笑着,刚想给对面正抖着手,痛叫的黑麻子脸,身上来上一刀,让他也尝尝被别人砍的滋味。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只穿着绣花鞋的大脚,当胸一个窝心脚,一脚踹在了黑麻子脸的胸口,饶是黑麻子脸身体精壮,也被这一脚踹的,“噔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到底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直紧紧的跟在黑麻子脸后面,替他殿后的另一个杀手,那家伙长得圆滚滚的身子,脑袋不大,剃着光头,可他的光头,可不像人家王家有一样,上面光光溜溜的,晚上停电,都能当灯泡使。 这家伙的光头上,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上面疤拉琉球,左一个疙瘩,右一个尖头的,看样子,嘟嘟赖赖的,好像是长了满脑袋的疥疮,看着都让人恶心。 这家伙本来跟在黑麻子脸后面,替黑麻子脸殿后,他俩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把王家有劫走,然后要挟王家有把那些优盘交给他们,或者予以销毁。这样,就能够保全他们主子那伙儿不少人的性命呢。 这疥疮头眼看着黑麻子脸,都要得手了,怎么眨眼间,形势急转直下了呢? 疥疮头眼见形势不妙,他一转身,就见离他最近,有一个娇小玲珑的美女,正在咋咋呼呼的喊着:“抓坏蛋呀!别让坏蛋跑了呀!” 疥疮头心说:“就你这小样儿的,还要抓坏蛋呀?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吧!” 他原本是快步往前冲的,可眼见着那个王家有,不知道怎么突然手里多了一把亮晃晃的片刀,他的两旁,更是站定了一个大个子美女,还有一个小个子美女,说是小个子美女,其实也不算小,只是因为她站在了大个子美女的旁边,显得她也是那么娇小玲珑了。 那个小个子美女的手里,潇洒的甩着马鞭,“啪啪”作响。 “哎呀!那丫头的鞭子可不好惹呀!”疥疮头看着那“啪啪”作响,不断挥动的鞭子,心说:“不行,现在计划失败了,我得就近找一个人质,当做护身符。” 他突然往斜里一跨步,一步就迈到了那个咋咋呼呼,一直叫着喊着,要抓坏蛋的娇小美女面前,伸手就把片刀压在了娇小美女那白皙娇嫩的玉颈上。同时一把,紧紧的箍住了娇小美女的纤腰,威胁的说:“老实点儿,别乱叫,别乱动啊!再敢乱动,小心你的脖子。你只要护送我离开这里这些人,我会把你放开的。” 小手绢儿和王凤娇,一左一右站在王家有旁边。 王凤娇“啪啪”的甩动着马鞭,一边紧盯着战场的形势,一边取笑着说:“王老板,您这老爷们儿,当的也不合格呀!关键时刻,怎么能够这么稀松呀?还不如我一个小女人好使呢。” 王家有红着脸,嘿嘿笑着说:“我刚才,不是看你们又唱又跳的,拍的太投入了吗?谁能知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就能突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啊?我这也是没有思想准备,才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嘛,”他掂了掂手里的那把片刀,恨恨的说:“这会儿,你看他还敢不敢过来?再敢过来,我砍死他!” 他见身旁的两个美女,全都一副不屑的神情,又讪讪的夸赞王凤娇说:“没想到,王老板您竟然这么厉害啊,竟然还会耍鞭子,而且还能耍的这么好?” 王凤娇撇着嘴,骄傲的说:“那是自然,昨天,您没听那个常老板还夸我了吗?说我是心灵手巧,学什么会什么,做什么精什么吗?您以为,那纯粹就是夸奖我呀?关键是,我真的就如他夸的那样,我是做哪一行,都要力求做一个最好的。我三岁就放过羊,五岁就骑过马,六岁就上过山,十岁就套过狼。您说,就现在咱们这方圆左近,还有几个敢不佩服我的王凤娇能干的?就说玩这个鞭子,我这可都是手心里长胡子___老手了。” 小手绢儿在旁边笑着说:“吹什么呀吹?你这么厉害,还不是没救下二驴子来?若不是刚才我那一脚,那个大黑脸蛋子,还不知道要把二驴子怎么样了呢?” 王凤娇也笑了,“大姐,您也别吹啦!若不是刚才我那两鞭子,您不是也和那几个窝囊男人一样,只会站在旁边干叫唤啊?这是我两鞭子,打的那小子,没有了动手的能力,才让你有了机会施展拳脚了。” 她们两个,正在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手绢儿突然看到,那个疥疮头一把挟持住了那个娇小的美女,不由得着急的大喊:“坏了坏了!” 王凤娇和王家有不由得同时问:“什么又坏了呀?” “你们看!那个小美女,昨天,还跟我吹牛逼,说要保护我呢,你看看,现在是不是报应来了呀?她自己,竟然成了人家的人质了。” 黑麻子脸到底是练过的,屁股刚一沾地,他立刻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挺身站起来,可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早有好几个美女,手里抡着擀面杖,照着他没头没脸的敲着,一边敲,一边骂:“让你小瞧我们女人,让你拿豆包不当干粮!这回,让你也睁开眼看看,我们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救命啊!杀人啦!”那黑麻子脸,举左胳膊护住头顶,以免那擀面杖雨点一样的落在脑袋上。 可左胳膊疼的难以忍受,赶紧的去用右胳膊挡,可右胳膊他也没有擀面杖硬啊!关键是硬碰硬,擀面杖不知道疼,他胳膊知道疼啊! 忙得他左胳膊刚抬起来,疼的又赶紧落下来,换右胳膊上,右胳膊没等抬起来,疼的他又赶紧落下来,换左胳膊上,忙的他,简直都晕了头了,到了后来,他干脆把头扎在地上,只撅起屁股,让那些女人们打。 不管怎么说,那屁股上的肉,还厚一点儿,总比胳膊扛揍一些吧? 还是那几个女警心软,见黑麻子脸叫的太惨,走上来,拉开了那些正在蹂躏黑麻子脸的美女们,这回的黑麻子脸,见到了女警露面,就差趴在地上给女警们磕头叫娘了。 但他仍然禁不住抓住了女警的双手,忍不住涕泪横流,“亲人呐!谢谢警察阿姨啊,您总算是来救我来啦!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要被她们给打死啦!” 再看那黑麻子脸,就连那本来不苟言笑的女警,都乐出来了,这还是刚才那个横眉竖眼,歪脖子横狼的黑麻子脸吗?他那威风劲儿,都哪里去了呀? 那黑麻子脸,本来一张黑黢黢的大脸,那脸上,大麻子套小麻子的,高低不平的,全都是坑,这回倒好了,那脸整个胖起了三圈,再也找不到麻子了,那坑全被填平了。 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回肿的,彻底连眼睛都找不到了,就剩了两条细缝。 那脑袋叫他猪头,现在都算是在恭维他了,因为现在上面,凭空的多出了无数个小脑袋,小脑袋的上面,还有小小脑袋,这回,不是大麻子套小麻子,改成大脑袋套小脑袋了。 怪不得他现在见了警察叫亲妈呀!这警察哪是来抓他的呀?简直就是来救他的呀! “行啦,你也别谢了,老实的跟我们走就是了。”“咔咔”两声,女警在他的手腕子上,给他戴上了金灿灿的高级手镯。 “哎~哎~哎~警察阿姨,我跟您走,我跟您走。好人呀!”黑麻子脸乖乖的跟在女警的后面,再也不敢张牙舞爪的啦,他的嘴里,只是不住的嘟囔着:“好人呀!还是警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不像这些老娘们儿,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温柔可爱的样子,怎么动起手来,一个个的,都跟疯婆子一样啊?” 他这话,让架着他走的两个女警都乐了,不架着他不行啊,这两条腿,估计都被打折了,每走一步路,都要钻心一样的疼,一瘸一拐的,简直要走不了路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旁边的女警,捂着嘴,笑着说:“过去,难道你就没听过什么叫辣妹子吗?你以为辣妹子,就只是能吃辣那么简单呀?这回,就够你下半辈子记住,什么叫辣妹子了。” 第158章 直播卖茶(7) 王家有现在忙的,都不知道眼睛该瞅哪一个?手机该拍哪一个了? 见黑麻子脸被女警押走,他这才顾上回过神来,看向疥疮头抓住的小妹妹。 却见那小妹妹不但没有害怕,反倒威胁疥疮头说:“我说疤拉脑袋,你赶紧的把我放开,你这一脑袋疤拉,看得我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我管你恶心不恶心呢?”疥疮头凶巴巴的说:“你给我老实点儿!再不老实,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把你给噶了啊!” “嘿!赶紧放下武器,放了人质!不然的话,我们可要开枪了呀!”剩余下来的几个女警,端着手枪,对着他们俩瞄准,警告的喊着说。 “呵呵呵呵……大姐,你还让我放下武器?我看,应该是你们放下武器吧?”疥疮头狞笑着说:“你们可看清楚了,我的手上,现在可是有了人质,你们若不放下武器的话,我可要把这个可爱的小姐姐给噶了呀!” 那些女警也就是拿枪吓唬吓唬这个歹徒,真让她们开枪,她们还真不敢,这家伙,那人质和歹徒挨的这么近,就凭她们的准头,真若是开了枪,非伤了人质不可。 真若是那样,她们可真吃罪不起了。 她们犹豫着,要不要听从歹徒的警告,先把枪放下,再从长计议。 正犹豫着,却听被疥疮头挟持的那个女孩儿,毫不害怕的说:“各位大姐,你们不用怕他,这家伙根本不敢伤害我的。” “闭嘴!”疥疮头警告的说:“你别以为,我看你是一个女的,就不忍心对你下手,你信不信,你若是再不老实的话,我真的把你给噶了呀?” “嘿!你这个疤拉脑袋,还让我老实点儿?我看是应该你老实点儿吧?”小妹妹一点儿不客气的警告说:“你若是再不把我给放了,待会儿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这女孩儿别看个头不大,嗓门可是挺高,她说的话,不但疥疮头能听到,现场很多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她这话,说的不只是疥疮头笑了,连在王家有旁边的小手绢儿听了,都笑了,“我说,你们这里的女孩子,怎么说话,都这么爱吹牛逼啊?怪不得这几年这牛肉便宜了,原来都让你们给吹死,贱卖牛肉啦!你看看这丫头,都让人家抓了人质了,还在这里吹牛逼呢?你说你们这里的女人,是不是不吹牛逼,身上别扭呀?” 她这话,虽然说的是那个娇小女孩儿,但明显的,她这话里话外的,还是嘲笑刚才王凤娇说话吹大气呢。 “你说谁吹牛逼了?”王凤娇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立刻斜着眼,看着小手绢儿,讥讽的说:“人家这姑娘,说有办法收拾那个丑八怪,人家肯定就是有她的办法的,只是你不知道,才觉得可笑罢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像你一样笨好吗?” “你说谁笨呢?”小手绢儿立刻炸了毛似的说。 “谁笨谁知道。”王凤娇眼睛继续看向疥疮头和那个娇小女孩儿,却幽幽的讥讽小手绢儿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还成天装的假清高似的,非得要别人追。” “切!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嫁出去?”小手绢儿也冷笑着说:“人家当年,可是我们本地的一枝花,为了争着追求我,都有好几个男人,打的把脑袋都敲漏了,人家现在是觉得围城外面风景更好,主动的与原来的男人离婚的,可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倒追着别人,人家还不肯要呢。” “谁说没人要了呀?”王凤娇咯咯咯咯的娇笑了起来,“你也不买上四两棉花纺(访)上一纺(访),就在这个地方,想追人家的小伙子多着呢,可他们为什么不追呀?因为,人家太优秀了,根本就没把他们那些混饭吃的,放在眼里,他们就算腆着脸追了,也只能是自讨没趣,这和没人要,根本就是两码事儿嘛!” “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到现在,连个婆家都没有。”小手绢儿不屑的小声嘀咕着说。 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起来,不由的大声的说:“哎!哎!哎!你们看到了吗?那个疥疮头的手上,那是什么东西在动啊?” 其实不用她喊,好多人都看到了,也不由的发出了惊呼:“蛇!那是毒蛇!” 此时的疥疮头好像也感觉到了,他紧抱着那个娇小美女的手腕上,感觉有一种滑滑的,凉凉的东西,在缓慢的爬行。 “什么玩意儿啊?”疥疮头探头往自己手腕上,看了一眼,这一下,他也惊住了,就在他的手腕上,有一根筷子粗细,二尺多长,翠绿色的小蛇,正在缓慢的爬行,每爬一步,那小蛇分叉的舌头,就会探出蛇嘴里来,抖动一番,然后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他离的近,看得也比其他人们看得更清楚一些,这小蛇最神奇的是,在那三角形的绿色蛇头上,竟然还长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类似鸡冠子似的东西。 虽然疥疮头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毒蛇,但听老人们讲古,可是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种带鸡冠子的蛇类,那可是毒性非常强的,被它咬上小小的一口,就算是一头大牛,也能被毒死的,何况他一个疥疮头,早就头顶上流脓,脚底下长疮,坏透了气了,哪里还能禁得住被它咬上一口? 疥疮头心里害怕,自然再也不敢紧紧的抱着那个娇小美女了,他一把撒开了手里好不容易,拿到的人质,一边用手,使劲的来甩。 他不敢用另一只手去捉那小蛇,只能是用力的抖动,想把那小蛇甩下去。 可他不动还好,这一动,那小蛇本来还一副懒洋洋,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被他这么一抖,立刻亲热的对着疥疮头的手腕上,在被甩脱之前,热情的吻上了一口。 疥疮头立刻感觉到了一种痒酥酥,麻嗖嗖的感觉,那条被小蛇咬了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变粗发黑了起来。 吓得疥疮头再也发不起狠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刚才还被他拿刀逼着,威胁要噶了她脖子的娇小美女跟前,求饶的说:“姑奶奶救命啊!” 这瞬间转变的一幕,不禁惊得人们目瞪口呆。这报应来的,是不是也有些太快了吧? 那娇小的美女,这会儿,更是傲娇的像是一个小公主,只见她脖子一扭,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哼!救命?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刚才就一个劲儿的劝你,让你对我客气一点点,可你就是左一个不听,右一个不听的,非要给我来一个割喉,看把你给能耐的?你接着能耐啊?向我求的什么情啊?我刚才已经说了,再对我不客气,我也见死不救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求求你了,刚才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陪理道歉了,我的姑奶奶,饶了我吧。”说着话,他拖着已经渐渐有些麻木的身体,趴在地上,“啪啪”的给娇小美女磕起头来。 可娇小美女,小脸往上一仰,好像根本就看不到他一样。 旁边的那些美女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七嘴八舌的给他出主意说:“疤拉脑袋,你先别光顾着磕头了,赶紧的,你不是有刀吗?正好,先拿刀,把那条发黑的胳膊砍下来吧!这样子,应该还有得救,再等下去,等那条黑线到了心脉,神仙来了,也没得救了。” 另一个说:“只砍胳膊,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我看着,得连那边膀子也砍下来,你看,那膀子也已经发青了。” 那疥疮头听了,当真的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一个瘦巴巴的黑脊梁。 众人全笑了,看这样子,是不是得把上半截全都砍了下去啊?因为露出来的身子,全都是黢黑黢黑的啦? 疥疮头一听,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失望的痛哭了起来。 还是那些女警们心软呀! 就见有个女警收起了配枪,劝解娇小美女说:“行啦,苏晓晓,别抻着啦,快点儿救救他吧,再晚了,他这条命,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死了,也是活该,像这种人,活着也是一个祸害,救他干什么?”苏晓晓气哼哼的说着狠话,但还是挪动脚步,到山崖边揪了两颗野草,放到嘴里,胡乱的嚼了嚼,然后吐到手心里,递到疥疮头眼前,冷冷的吩咐说:“想活命的话,就别嫌脏,赶紧的给我吃下去。” 疥疮头现在哪里还顾着嫌脏?就是给他团屎,只要是说能救命,他都会毫不迟疑的吞下去的。 他伸手接过去,连看都没看,就一把全塞进了嘴里,胡乱的嚼了嚼,整个的咽了下去。 苏晓晓又弄了两颗草,用手把那汁液研出来,挤在了疥疮头手腕,被那小蛇咬的伤口上。 “放心吧,他死不了了。”苏晓晓淡淡的说。 看着那苏晓晓不着急,不着慌的一顿操弄,小手绢儿不禁疑惑的说:“就这么两把野草,就能保他不死了吗?真的不需要赶紧送到医院,给他打蛇毒血清,进行抢救了吗?” 王凤娇冷笑着说:“咱们这里,离着医院那么远,被那种毒蛇咬伤了,就算是送到了医院,怕也是抢救不及时了。放心吧,蛇女都说他没事儿了,那就是肯定死不了的了。” “可是……医生们都说……”小手绢儿还在喃喃的半信半疑的说。 “别管他医生怎么说了,”王家有安慰小手绢儿说:“在这南方的山里,到处都有毒蛇,经常都有人被咬,千百年来,山里的人们,都是这样来治的。不像咱们北方,轻易遇不到毒蛇,真被毒蛇咬伤了,只能是往大城市医院里急送,不然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这回的疥疮头,连手铐都不用戴了,下山,还是由两个女警,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把他抬下去的。 等到孙飞扬和高所长、黄所长带着大队警察赶上来的时候,这里打扫战场,早就没事了。 连黄所长都笑了:“我感觉,有这些女侠在,我们这些老爷们儿,简直都成了笼子耳朵__摆设了。” 回到山下,剪辑视频的时候,常思雨担心的说:“要不,王老板,这段杀手的视频,还是掐掉好的啦,我感觉,这与我们拍的原来那些精美的视频,完全不协调的啦。” 王凤娇对昨天她的那段炒茶的视频,王家有没有进行重点解说,很是不满,这段杀手的视频,有她王凤娇很大的戏份,一听常思雨说要剪掉,忙出言阻止说:“我认为原汁原味的搬上去更好,首先,这也算是对王老板前一段时间,被冤枉的一个交代,再一个,也让广大网友们见识一下,我们这里的美女们,并不是只有美的一面,还有辣的一面。这才是真正的的生活,我们只给网友们推送唯美的一面,就算是再好的大餐,老是让人家吃一个口味,早晚也会吃腻的。” 这回小手绢儿罕见的同意王凤娇的建议说:“我也感觉,王老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没准儿,我们这一段视频,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毕竟,你翻遍全网,也找不到几个真正的抓捕罪犯现场的真实视频,很多视频,都是按照导演的剧本,像演戏一样拍出来的,让人家看着,就一眼假。咱们这个,可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抓捕战场。” 既然这次有了分歧,六个人,两票对一票,老邢和孙飞扬,在这方面,从来不提反对意见,那剩下的决定权,又落在了王家有的身上。 众人的目光,又全都盯在了王家有的身上。 王家有沉默了一会儿,决定的说:“既然两位美女都赞同,那就赌他一把,连我也觉得,这段杀手的视频,实在是太珍贵了,你们不知道,当时,我为了拍摄它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放弃了,只为了记录下这一难得的时刻,就像战地记者,为了拍下最真实,最震撼的场面,宁可选择面对死亡一样。” 大家听了,不由得全都嘴角浮起一抹会意的微笑:“这个二驴子,真是越来越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是跟人家记者一样,选择记录真实画面吗?你怎么不说,你当时是被吓傻了呀?” 第159章 直播卖茶(8) 可是直播播出以后,不但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却获得了一致的差评:“什么破玩意儿啊?你这是来搞笑的吗?” “就是,拿我们粉丝当傻子吗?就算是你想弄一个警匪片,也拍的真实一点嘛。我们抗日神剧都看吐了,才来看直播的,你可倒好,竟然给我们弄这么一个破视频来糊弄我们。这是什么呀?警匪神剧吗?简直就是弄了一群逗逼,比抗日神剧还神剧呢。” “就是,这世界上,有这么笨蛋的歹徒吗?若是所有的歹徒,都是这么蠢的话,估计这世上,没人敢做歹徒了。” “还有,我过去,听袁阔成讲的那个评书,把个花和尚鲁智深吹的呜丢呜丢的,别的不说,你就听他把那鲁智深的脚,形容的,跟个小船儿一样,你说世界上有那么大的脚吗?我当时我就听吐了,这他妈也太能吹了吧?从那以后,我都不再听袁阔成的评书了。你可倒好,拍个破片,简直比袁阔成还牛逼呢。他那说的花和尚的脚,跟小船儿一样,就够能吹的啦!你可倒好,好几十个人,在那屏幕里,都富富有余,弄个女人的大脚,整个屏幕都装不下了,简直比花和尚还花和尚呢!就那只绣花鞋,脱下来,能当航空母舰了吧?啊呸!以后再也不看你直播了。简直就是拿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还有还有,你们看着,他们除了你说的那个穿绣花鞋的大脚,还有她旁边那个拿鞭子的女的说的,三岁就放羊,十岁就套狼,这不是吹牛逼,是什么?别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就我一个大男人,三岁还吃奶,十岁还尿炕呢,我一个老爷们儿都干不了的事儿,你说你能干,那不是吹牛逼,是什么?” 没想到,楼上那个网友的神评,竟引来一阵的哄笑,“那位大哥,您十岁还尿炕,还有脸在这里显摆啊?你都这么大能耐了,还是赶紧回家继续喝奶去吧。” “哎~你说他要是回家吃奶去,是吃他妈的奶,还是吃他媳妇的奶啊?” “当然是吃他媳妇的奶了,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吃他妈的奶了吧?” “嗐~你们可别乱说啊,谁知道人家多大了呀?没准儿,人家还是学龄前儿童呢。” “那位大哥,不可能还是学龄前儿童了,你们没见人家自己说的,十岁尿炕了吗?这说明,人家最起码的,已经不再是学龄前儿童了。” “就算他已经过了十岁了,也不该说出来这么幼稚的话吧?他这话,让我想起了历史上,有个着名的傻皇帝,他治下有的地方受了灾害,有官员向他汇报,说老百姓已经吃不上饭了,请求朝廷给灾区赈粮救灾。那个傻皇帝竟然冒出一句,老百姓没饭吃,干什么不让他们喝肉粥呀?哈哈哈哈哈……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肉粥让他们喝呀?我简直怀疑,刚才那位大哥,是不是也跟我说的那位皇帝陛下一样一样的呀?” 他这话,有些人赞同的说:“嗯~还真别说,现在有些在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孩子,还真是五体不勤,六畜不分了,过去,咱们老是拿着城市里的人,到了农村,看着麦苗当韭菜,当笑话听。现在的孩子,你说他傻吧?他能玩很多咱玩不了的东西,说出来很多事情,咱都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你若说他聪明吧?可又有很多咱认为是常识,甚至咱们都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你若是说给他听,他都会认为咱们是在欺骗他。就我爸给我儿子讲的,我爸小时候挨过饿,差点儿没被饿死,他们村子里,就有好几个被饿死的。我那儿子竟然以为他爷爷是在骗他,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啊?就凭咱们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会挨饿啊?我爸告诉他说,那时候全国都粮食紧缺,大伙儿吃粮食,都是采取的配给制,每人每天几两,想吃多点儿,没有。别说那时候,家里穷了,就算是有钱,你都没地方买粮食去。你们猜,我那儿子怎么说的?我那儿子竟然说他爷爷,在咱们国家买不到粮食,可以坐飞机,去外国买去嘛。实在不行,还能移民,去外国吃饭去嘛。干什么非得老实的在家里等着饿死呀?你们那时候,是不是傻啊?哎~也不知道谁傻?连我有时候,都怀疑,我这儿子,是不是也跟你刚才说的那个傻皇帝一样啊?可是,他脑瓜又挺聪明的,学习不但好,说起英语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可比我强多了,可我又总感觉,哪里好像又不对,具体哪里不对,让我说,我又说不上来。” 这些网友的评论,还是能看的,还有些网友的评论,简直污言秽语都出来了,有笑那个网友的,也有骂王家有弄的这个视频太假的。 王家有开始,还一一的进行回复,可根本就回复不过来,急的旁边的常思雨都说话了,“王老板,您干脆就跟粉丝们说一声,这两天的视频,的确是因为山上没有信号,无法进行现场直播的啦,所以我们才只能是提前录好了,再放给大家的啦,也许会有一些不妥之处,但真实性是可以保证的啦。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只好明天早上,我们去派出所,和那些警察们会合的时候,再来一次现场直播,让网友们亲眼看一下,那两个关在派出所的歹徒的啦。别的能够造假,这派出所关押人犯的地方,总不是无关人员,可以随便出入的啦。” 王家有此时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是按常思雨的说法,转达给网友们了。 网友们这才半信半疑的说:“关键是明天早上,人家派出所上班的时间,我们也在上班啊,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观看你们的直播,谁又能证明,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啊?” 还好,这个世界,闲人还是多的是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按时上下班的。 这个时候,就有些刚才还在质疑视频是真是假的网友,主动请缨的说:“我明天不用上班的,到时候,我替你们去看他的直播,到时候,他若是再做什么假,就凭我的火眼金睛,一准儿揭穿他的画皮。” 后面还有很多网友表示:“我也不用上班的,到时候,我替你们去看,他那视频里的歹徒,是不是真的在派出所关着呢。不管怎么说,派出所做为公共机关,是不可能帮助他们做假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家有带着他的两个随身护卫孙飞扬和老邢,和常思雨、小手绢儿、王凤娇等人一起来到镇上的派出所。 高所长和黄所长也是刚到,见他们来了,高所长打趣的笑着说:“你们来的还挺早的嘛,看来昨天晚上,茶叶又卖爆了,一晚上兴奋的没睡着觉吧?” 黄所长见王家有举着手机,对着他和高所长拍,也说:“王老板,我看你是不是拍视频拍上瘾了呀?这里是派出所,又不是你那采茶现场,你在这里,有什么好拍的呀?” 王家有叹了口气,“哎~别提了,我把昨天那两个歹徒被抓的场景,给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原本还想让大伙看个热闹呢,哎~没想到,好多网友,说我们是拍的假警匪片,还是一个弱智版的,让他们看,这不是拿他们当傻子了吗?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昨天发给他们看的,那视频是真的事实,而不是我找人摆拍的假段子,这不,一大早的,我就来您这里,让广大的网友们看看,昨天被抓的那两个歹徒,是不是真的在咱们这派出所关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高所长有些为难的说:“昨天抓的那两个家伙,现在还真的没有在我们派出所。” “啊?怎么会这样?”听了高所长的话,王家有简直就是五雷轰顶,难道真的要让网友们坐实了,他王家有就是一个大骗子吗? 还是常思雨反应的快,他问:“那~高所长,那两个罪犯,到底被关到什么地方去的啦?我们今天是一定要把那两个家伙,被关在派出所的样子,拍下来,现场让网友们看一下的啦。” 只要是没有把那两个人弄到天涯海角去,他们就一定要想办法拍一下那两个人的。 “哦~是这样啊?”黄所长替高所长解释说:“虽然那两个人被抓了,但罪犯也是人呀,有了病,受了伤,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的,所以,昨天从山上下来以后,我们就把他们两个,都送进了医院,由几个警察同志在那里,负责看管他们呢。” “啊?像那些罪犯,枪毙了他们都不过分吧?还要把他们给送到医院救治,那对他们是不是也太好了呀?”王凤娇不满的说:“你们是没有见到,他们俩,昨天面对我们的时候,张牙舞爪的那个样子,是有多么凶残?正因为这样,所以姐妹们才特别的痛恨他们,恨不得当场就打死他们算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高所长不满的说:“不管他们犯了什么罪,我们都没有权利,随意的处置别人的生命,他们的生死,必须要由法院来裁定。就算是明天要被处决的犯人,今天他若是得了什么急病,我们也一定要对他进行紧急的救治,枪决是枪决,救治是救治,这完全是两码事,我们绝不能因为他们要被处决了,就对他们的生命安危,放任不管了。” “哦~是是是。”王家有附和的说:“这我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政府对待那些罪犯的一种关怀,那我们能不能去医院去看看呀?”王家有试探的问。 “那是没问题的,”高所长接过来说:“既然要拍的话,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先去医院看看。” 一行人马,又浩浩荡荡的赶奔医院。 那两个家伙,老实的躺在医院的铁床上,虽然手腕子仍然被铐在铁栏杆上,但神情安定,若不是门口有警察看着,谁能想到,这俩家伙,是被人民警察控制的犯人?不知道的,真就以为他们是在医院救治的普通病人呢。 他们没有进去拍照,王家有只是举着手机,把摄像头对着里面那两个家伙照了两下,就随着高所长,去了主任医师的办公室。 那个医生,见了高所长,不由得笑着,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两个锦旗,递给了高所长说:“哎呀!高所长,您昨天送来的这两个病人,可是真有意思,这两个人,昨天晚上,经过我们医生的紧急救治以后,不但没有记恨你们警察把他们给抓起来,竟然还托我们,替他俩找广告公司,连夜做了两面锦旗,说今天一早,一定要交给你们,说要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高所长笑着接了过来,打开第一个一看,写的是:谢谢警察同志,您们真的是人民的好警察啊!人民警察为人民啊! 这话说的,再想想昨天,眼看着那个黑麻子脸,被女警从棍棒底下抢救出来的场景,看得众人都忍不住笑。 第二个锦旗写的是:好人呀!神医! 这个,高所长看着这个锦旗,不禁疑惑的说:“申大夫,不对吧?这个锦旗,好像是送给您的吧?您看,这不是夸您是神医的吗?您怎么交给我呀?您应该留着挂在这个办公室的墙上呀?” 申大夫红着脸说“哎~真是惭愧啊!很不好意思,这个神医的锦旗,只可惜,不是送给我的。” “啊?”大伙儿全都楞住了,这神医的锦旗,不是送给大夫的,那还能是送给谁的呀?警察总不会也有兼职干起大夫来的吧? 大伙儿把目光全都投向高所长,因为那些女警,都是他从其他地方借调来的。 高所长同样一脸的疑惑,“没听说,哪一个女同志,干着警察的同时,还兼职研究治病的呀?” 看着众人,全都一脸懵逼的样子,还是申大夫替他们解开了答案:“真是遗憾,那个病人,指定这个锦旗不是送给我们的,而是一定要交给警察同志,说是昨天在山上,有一个身体娇小的姑娘,在抓他的时候,说不但救好了他被蛇咬的毒,还连同他身上原有的疥疮,也被治好了,这位病人说,他就是因为身上这个疥疮,老是被人看不起,才起的报复社会的心理,这个疥疮,他家里的人,为了给他治病,不知道去过了多少家医院,都没有治好,没有想到,在这里,被一个警察给治好了。所以,他才一定要谢谢这个替他治病的那个警察。他说,如果早知道警察能治他的病,他早就主动让警察抓他了,也不用这么多年东躲西藏的啦。” 申大夫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哎~惭愧啊,就是这个病,连我这个专业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只是不知道,他说的那个警察神医,是哪一位啊?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啊?我一定要拜她为师,把这个技术,好好的发扬光大。” 高所长当时没在现场,就问王凤娇,“王老板,您知道当时,是哪一位同志救得他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女警里面,还有这样的神医啊?” 王凤娇当时就笑喷了,“什么呀?高所长,那位美女,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那是我替王老板找来的采茶女,只不过那丫头打小就喜欢玩蛇,可能是当时,那个满脑袋疤拉的那个家伙,挟持着那个苏晓晓,无意当中,放出了苏晓晓身上藏着的毒蛇,那毒蛇咬了那小子一口,以毒攻毒,赶巧了,正好就把那家伙身上的疥疮给治好了吧?” 第160章 直播卖茶(9) “哦~是这样啊。”高所长这才恍然大悟的说:“我还说呢,那小子在山上被蛇咬了,这么远的路,送下来,还能救活了?原来,是早就给他吃了药了呀?嘿!这事儿赶得,都不知道这家伙,算是倒霉还是幸运了?想劫持个人质,竟然还劫了个玩蛇的,被毒蛇给咬了。你说他是倒霉吧,竟然还赶巧的,把个不治之症给治好了。你说这事儿闹的,编故事的,怕是都编不出来这么巧的事来吧?哈哈哈哈哈……” 王家有在旁边苦笑着说:“要不说,我那些粉丝们,都觉得我是在编蹩脚故事在骗他们呢?” 旁边那个留在医院,看守歹徒的警察也笑着说:“这回,这两个家伙,可倒也省了我们的事儿了,还没等我们审讯,就自己主动的全招待了。” “哦?他招的,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黄所长着急的问。 他这话,王家有也正着急要问呢,要不然,这几天上山,忙活什么呢?他王家有的主要目的,可就是抓凶手啊!既然黄所长替他问了,他也紧盯着那个警察,等着他说。 那个警察看他们都急切的看着自己,也不敢卖关子了,“哦~据他俩说,他们来的那些人,其他的都被我们抓住了,就剩他们四个人了,其实,昨天,他俩是想四个人一起出动的,以为那样的话,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但是,他们那个带头的方正威总是强调说,怀疑弄了这么多看起来柔弱漂亮的小姐姐,就是给他们设陷阱呢,建议观察观察再说。是他们两个坚持说,感觉现场都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只要拿着刀往前一冲,这群女人就会吓得四散奔逃。就剩王老板还有两个瘦的跟大虾似的南方人了,那两个南方人,一看就是弱不禁风,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只要是到时候,抓住了王老板,让他把那些优盘交出来,实在不行,就是把优盘扔到山沟里去,也等于销毁证据了。最后,那个方正威说:你们俩要是实在愿意去,那就你们两个自己去吧,别牵连到我俩。他们两个,胆子也实在是大,咱们那么多人,他俩就真的敢拿着刀冲出来了。但让他俩没有想到的是,原以为这三个男人,才是他俩要对付的重点,没成想,三个大男人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战斗力,反倒是被他们小瞧了的那些柔弱的女人们,竟然成了他俩的噩梦,他俩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女人,看起来姣美如花,柔弱无骨的,可真到了事儿上,那简直真是太泼辣了,简直就是战斗力爆棚啊。幸亏是这些女人里面,还有警察存在,不然的话,他俩怕是都见不到今早的太阳了。哈哈哈哈哈……” “嗯~就是,别说他们了,”高所长点着头说:“连我都没有想到,我们这些美女里,简直就是藏龙卧虎啊!我原来,一直以为,我们这位王大美女,也就是做生意有一套,没想到,这一手鞭子,那也是舞的虎虎生风啊!我听她们说的,就那么一个手拿大刀的壮汉,被你两鞭子,就抽得没了威风。还有那个苏晓晓,不但用毒蛇收拾了那个挟持她的歹徒,还能不计前嫌的,用自己的草药知识救治了他,就凭这气度,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那个警察笑着说:“那个家伙,从此以后,怕是连名头都混没了,我原来还说,就他那一脑袋疥疮,叫什么刺猬啊?叫癞蛤蟆不是更贴切吗?这回倒好,连癞蛤蟆都叫不成了。” 大伙儿被他的玩笑,逗得都在笑,只有王家有的眼睛,突然立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在扭曲,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那个警察的衣领,凶狠的问:“你说什么?你说那个歹徒的外号,叫什么名字?” 那个警察正说的高兴,被他这么一抓,当时有些生气,但想到这个人,现在是派出所破案的关键人物,所以还是强忍着怒气说:“叫刺猬啊,怎么啦?” “那另一个歹徒叫什么名字?”王家有继续凶狠的问。 “另一个叫嘎鱼头啊,到底怎么啦?”那个警察如实的回答他说。 “啊!___我早该想到的啊!”王家有松开那个警察,捶胸顿足的叫喊着说。 突然间,王家有一把把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冲着那两个歹徒所住的病房,怒气冲冲的飞奔而去。 常思雨忙捡起王家有的手机,看了看,还好,手机还挺结实耐用的,并没有摔坏,他忙举着手机,追着王家有,边追边喊:“哎!王老板,您是怎么回事的啦?还在直播的啦!” 高所长、王凤娇等众人,都一脸懵逼的问:“怎么回事啊?这王老板是怎么啦?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说变脸就变脸了啊?” 别说他们,连小手绢儿都满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这个二驴子是怎么回事啊?就听了一个外号,至于的,这么大反应吗?” 还是黄所长对案情的始末,了解的比较清楚,他突然惊叫了一声,“哎呀!不好,这个王老板,怕是要去杀了那两个杀手啊,不行,得去赶紧去阻止住他!” 黄所长边说,边在后面朝着王家有追了过去,边追边大声的喊着:“千万不能让他进屋啊!可不能让他伤了人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众人还是一脸的茫然。 还是高所长反应快,他猛的一挥大手,招呼着说:“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还是赶紧先过去阻止住王老板再说。”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乱哄哄的跟在高所长后面,往王家有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会儿的王家有,已经和人吵了起来。 人家派出所,放在歹徒所住病房门口的两个警察,可不是摆设,一见王家有离着老远,就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忙站起来,阻止王家有说“这位先生,请您止步,这里是看管犯人的重要场所,不是旅游胜地,还是请您去别处转去吧。” “啊!___”王家有大叫了一声, “快放我进去!我要报仇!” 他不说这话还好,听他这么一说,那两个警察,挡住他的决心更大了,现在是说什么,也不能放王家有进去了。好嘛!这家伙,是进去报仇啊?这谁还敢放你进去啊?这要是人犯在我们手里,出了什么问题,我俩这身皮,还能穿吗?还不得立马就得开回家去啊? 这会儿的常思雨,已经追过来,他一边举着手机拍摄,一边劝解的说:“王老板,不要冲动的啦,您这么冲动下去,会连自己也陷进去的啦。” 现在的王家有,已经血灌瞳仁,红了眼珠子,哪里还能听得进别人的劝呀? 见那两个警察,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许,反正是不管说什么,就是不肯放他进去。 这王家有,不禁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不管不顾的,抡起拳头,照着其中的一个警察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王叔,不行啊!您这是袭警!”赶过来的孙飞扬见状,离着老远,就大喊着阻止王家有。 可是,为时已晚了。 人家两个人呢,还能让他得了手?见他主动动了手,人家其中一个警察,老实不客气的,一伸手,就抓住王家有的手腕子,猛一转身,一个大背挎,就把王家有从肩头摔了出去。 王家有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扔到地上,摔了一个七荤八素。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腕子上,就被戴上了一副金光灿灿的免费手镯。 “哎呀!两位同志,一切都是误会,”赶过来的孙飞扬求情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啊,请您二位,看在我们为了抓住这些坏蛋,千辛万苦的份上,就放了我王叔吧。” “都袭警了,还说什么一家人啊?你也赶紧走开啊!再在这里磨叽,再磨叽,可别怪我们,以妨碍公事罪,把你也抓起来啊!”另一个警察,用手指着孙飞扬说。 “嘿!就我这小暴脾气,你敢用手指指着我?”孙飞扬刚要发作,后面气喘吁吁追上来的黄所长忙拦住了他。 “孙大侠,消消火,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动气啊。”黄所长劝着孙飞扬说。 他回头又对那两位警察和气的说:“两位同志啊,这都是一场误会,您二位别当真啊,还是先把这位王先生放了吧,我们现在,抓捕罪犯,还要指着这位王先生呢。” “这还是误会吗?”那两个警察气哼哼的说:“这都袭警了,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另一个警察也说:“就是,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在我们工作的时候,袭击我们啊,这不是明显的,妨碍我们执行任务吗?” 这时候,高所长等人也追了过来,看王家有的那个气势,问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家伙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好话,他现在也听不进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高所长气喘吁吁的问向黄所长,“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言不合,自己人和自己人,还打起来了呀?” “哎~高所长,你们是不知道内情啊!”黄所长怕他的话,再刺激到王家有,就拉着高所长走到一边,低声的说:“您们是不知道啊,这个昨天刚抓回来的歹徒,刚才那位同志,不是说他们一个叫刺猬,一个叫嘎鱼头吗?” “是啊,”高所长点着头说:“我也正纳闷呢,这位王老板,为什么一听说这两个外号,突然变得这么激动啊?” “哎~”黄所长又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就是我们一直在通缉的罪犯,也是杀害王老板老娘的凶手之一。您说,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不着急啊?” “哦~是这样啊。”高所长认同的点着头说:“这就难怪了,我说这位王老板,刚才还乐呵呵的,拿着手机,对着咱们拍视频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哎?不对啊?”高所长又疑窦丛生的说:“既然这两个人,是杀害王老板老娘的凶手,难道,这王老板,就不认识这两个人吗?为什么昨天,他都亲眼看见了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啊?反倒是听了这两个人的外号,才这么激动的?” “哎~”黄所长感慨的说:“这问题就出在,当时,那个案子发生的时候,这两个人,是刚好刚从外地过来的,好多知情人,是只知道外号,不知道他俩叫什么名字,所以,其他的凶手,都有姓名和照片,在我们的档案里,唯独这两个人,只有外号,没有人知道他俩叫什么名字,是什么长相。若不是刚才那个同志,赶巧说出来,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高所长频频点头说:“那就说得通了,不过,这位王老板,也实在是太冲动了,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跟我们警察动手啊。” “是是是,这个王老板,确实是冲动了,”黄所长替王家有解释说:“他这也是一时情急,还望高所长,别真的把他给抓起来啊。不管怎么说,这个王老板,最近可是给我们帮了不少大忙的,而且,现在,这个人,还是一个大网红,真抓起来,麻烦事儿可是不少呢。” 高所长咂着嘴,故作为难的说:“不管什么人,他要是敢违法犯罪,我们都会老实不客气的,把他给抓起来的。” 他又叹了口气,深表同情的说:“不过,好在,这位王老板也是一时冲动,也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还请黄所长,好好的劝劝这位王老板,我也跟我们的同志解释一下,大家互相谅解一下,这样才好解决啊。不然的话,两边都别着劲儿,这事儿就不好解决了。您也知道,现在的网红,什么事情,都喜欢发到网上,博取大家的同情,我若是不明不白的,把他给放了,没准他还以为,刚才我的同事,把他给铐起来,让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我们同事,正在执行公务,被他打了,还一肚子怨气呢。” “我理解,我理解。”就这样,黄所长把王家有拉到一边,苦口婆心的进行劝解教育。 另一边,高所长,也对那两个警察,解释这王老板之所以冲动的原因。 其实,那两个警察倒好说,他们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遭受的误会多着呢。 反倒是这个王家有,黄所长向他解释了半天,这个罪犯,只要是被抓了以后,是不允许进行刑讯逼供的,否则的话,涉事的警察会受到处分的,就算是那些人没动手,放任你动手了,他们也会受监管不到位的处分的。所以,还请您别介意人家把你给铐起来,谁让你冲动,打了人家了呢? 王家有虽然口头向警察同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答应,只要这两个人,还在派出所或者监狱,他不再来找这两个人的麻烦了。但是,王家有却疯了一样,带着孙飞扬上了山,就算是把山上的山洞,翻个底朝天,他也要亲手把那两个仇人给收拾了,绝不允许他们再落到警察手里了。这家伙,明明把凶手给抓住了,却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倒不如我自己解决的好。 第161章 直播卖茶(10) “王老板,等等!”高所长在后面喊王家有,“这么危险的工作,那是我们警察的事情,怎么能交给您这么一个老板来做呀?” “王老板,您可不能任性啊!就算抓住了罪犯,您也千万别自己任意的处置,必须要交给警察啊!”黄所长知道那个小个子孙飞扬的厉害,在后面叮嘱的说:“真把人打死了,您俩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呀!” 可王家有充耳不闻,只是带着孙飞扬疾步的往山上赶。 “王老板,我们今天还要直播的啦,您可不能撒手不管的啦!”常思雨举着王家有的手机,也在后面追着喊。 王家有也只当做没听着,报仇这么大的事情,摆在我眼前,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哎~这个王老板呀!”常思雨哀叹的说:“生意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说扔下,就给扔下不管的啦?” 高所长催促说:“大家都快点儿跟上他,可千万不能让王老板有个什么闪失啊。” 黄所长也着急的说:“这个王老板,那些优盘,是那么重要的证据,他应该交给我们公安人员的,他怎么可以自己随身携带,而且还是准备要去直面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呀?” 小手绢儿埋怨常思雨说:“哎呀,你这个常老板,亏你还是合伙人呢,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怎么现在,也跟我们学,处处都是依仗二驴子呀?他不干了,不还有你吗?你就先挑大梁顶几天不就行了吗?” 常思雨苦着一张小脸,哀叹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话说的可真是轻巧的啦,别看我平时说话,也还可以的啦,可一旦面对那么多粉丝乱纷纷的评论和提问,我简直就是焦头烂额的啦。” “那就先别直播啦。”小手绢儿提醒的说:“其实,这两天的订单,已经爆仓了,就这些美女,您看看,那是来采茶的呀?还是来玩的呀?昨天一天,她们也没有采了多少茶呀,不是唱歌跳舞,就是抓坏蛋了,可是,人家已经有很多粉丝,看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发货,着急的催了,不行!今天得催一下她们,让她们加快速度,不能总是这样连玩带干的了,我们这一天,给她们那么高的工资,可不是让她们来玩的。” 就这些美女,你看看她们,这一天天的,才干多点儿活呀?亏二驴子还每天给她们那么高的工钱呢,这二驴子,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不是在赔本赚吆喝吗? 常思雨听了小手绢儿的唠叨,也赞成的说:“您说的是的啦,我们的采茶速度,确实是需要加快的啦,我们一直压着不发货,会有网友着急,要求撤单的啦,若是那样的话,就是做再多的宣传活动,也会前功尽弃的啦。” 王凤娇在后面,听到他俩的对话,担忧的说:“可是,这两天,已经有美女在抱怨说,因为采茶,把自己那嫩白的小手,都磨得粗糙了,连手指头都染成绿色的啦,连她们的男朋友,都在抱怨,这样下去,她们就会失去女人的魅力啦。好多人都在想着不干了呢,就是念在,劳动量不大,工钱也给的高的份上,这些美女,今天才坚持来的。若是您俩这么一加大劳动强度,怕是明天,一个来的也没有了吧。” “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小手绢儿白着眼仁,不屑的说:“没了张屠户,还不吃带毛猪了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她们不干,不还有的是人等着干呢吗?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云上寨的那些女人,早就眼馋的紧着呢,一直盼着这些美女,干不了几天,就赶紧的混蛋,好把这些好活,都让给她们来干呢。让这云上寨的人来干,咱们也不用过来过去的,老被她们甩脸子,还总担心,她们哪天起坏,给咱们使绊子呢,这回,这活让她们来干了,这人们肯定会对咱们好的。没准,还能趁机把这工钱给压下来呢。” “是的啦,”常思雨也说:“我感觉,这几天的宣传,也算是差不多的啦,效果已经很好的啦,美女们若是不愿意干,正好换成那些大妈的啦,换成大妈来做,这效率可是比美女们高出不少的啦。美女们的速度虽然是快,但是耐性不好的啦,干上一会儿,就一直喊着腰疼腿疼的啦,真能干出活儿来的,还得是大妈的啦,她们只要是一见了钱,会什么疼痛都会忘记了的啦。” 王凤娇见他俩都这么说,也只好说:“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的啦。” 心说:“还是那个王家有王老板好相处啊,哎~这些人,一个个抠逼嗖嗖的,天天赚钱的本事有没有,不知道,倒是这个抠门,算盘打的真挺精啊!” 高所长和黄所长带着警察,这回也不用化装了,连那些女警也跟在他们后面,尾随着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把嘎鱼头和刺猬两个人交代的那个山洞,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个方正威和眯眯眼,不用说,肯定也是那个狡猾的方正威和眯眯眼,只等嘎鱼头和刺猬一出去,就知道他俩肯定回不来了,为了安全起见,早早的就转移阵地了。 “回去吧,王老板,”高所长劝王家有说:“这么大的一座山,到处都有山窟窿,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呀。” “您不用劝了,高所长。”王家有坚定的说:“这回,找不到那两个仇人,我是不会下山的。” “哎~”高所长见劝他不住,只好带着大队警察下山了。 黄所长再次询问说:“王老板,我劝您还是先把这些证据交给我们吧,这些证据,只会给您带来危险,是带不来安全的啊。”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您放心,黄所长,等这次的事情完结了以后,我会把这些优盘,全部都交给您的。但现在,肯定不行,我留着还有用处呢。” “哎~好吧。”黄所长也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叮嘱说:“王老板,我不知道,您的办法,有没有用,假如,您真的能够见到那两个罪犯,还请您二位冷静一点儿,千万别一时冲动,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呀。” 王家有默然无声了,都说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他寻找了仇人这么多年,不就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若是抓到了他们,还是转手送给你们,那我图什么呀?到了你们手上之后,连根手指头都不让我碰了呀,还不如在这里,把人一杀,往山涧里一扔,毁尸灭迹,一了百了,来的痛快。 见王家有默然无语,黄所长知道,劝也没用,只好摇着头,也跟着大队人马下山了。 “那我们怎么办?王叔。”孙飞扬迟疑的问王家有。 “我们先休息休息再说。”他带着孙飞扬,再次来到麒麟洞,上次他们准备在这里安顿,把一些面包、火腿肠什么的,都放在了这里,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歹徒的袭击,他希望,在这里,还能再次遇到他们。 他们上次,留在这里的面包、火腿肠都已经没有了,不知道是被耗子叼走了,还是被那伙人给吃了的。 王家有也不理会,与孙飞扬找了一个平坦的,类似石床的台子,平躺了上去。 这里很多的山洞,大概以前大多都住过人,可以明显的看出,很多洞里,都有人为雕凿的痕迹,甚至有的山洞里,还遗留有一些土灶似的东西,但有些山洞阴暗潮湿,洞顶常年的往下滴着泉水,以致形成各式各样的钟乳石,甚至有的里面,还有深不见底的暗河。 王家有、孙飞扬现在也无心理会这些,他们躺在台子上,屏息静气,很快就陷入了睡眠当中,并均匀的打起了呼噜。 连在旁边的孙飞扬都有些疑惑:“不是说上山找歹徒的吗?怎么还跑到这里,睡起觉来了?而且,还睡的这么安稳,难道就不怕那些歹徒趁机进来干掉咱俩吗?” 反正他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尽管他也平躺在那里,眼睛也眯着,可是,精神却高度的集中,洞里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准备立刻跳起来,与来犯之敌,进行殊死搏斗。 可孙飞扬白紧张了半天,却什么异样都没有,直到洞外,天色已近黄昏,王家有才醒了过来,他见孙飞扬大瞪着两眼,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不禁问:“飞扬,你是不是没有睡着觉啊?” 孙飞扬苦笑着说:“王叔,您别忘了,咱们是来山上干什么的?这山上,可是有您的冤家对头啊。您这么大拉拉的往那里一躺,睡的可倒是踏实。您就不怕,那些家伙们,趁着咱们睡着的机会摸进来,把咱俩给割了喉呀?” 王家有冷哼了一声,“我倒是盼着他们出现呢,只可惜,他们没来。” “噢~”孙飞扬似有所悟的说:“原来,您是故意假装的呀?嘿嘿嘿嘿……连我,都以为您真的睡着了呢。王叔,您装的可倒是真像呀。” 王家有不置可否的拿出吃的东西,吩咐说:“吃吧,先吃完晚饭再说。” 两个人吃完了简单的晚饭,又在漆黑的洞里,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到来。 王家有带着孙飞扬,摸着走出了山洞,站在一处四下空旷的平地上,四下张望,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静谧的大山的夜里,今晚没有月亮,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别说人影,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方正威!你出来呀!”王家有突然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喊。 寂静的山谷,传回无数的回声:“你出来呀!你出来呀!你出来呀!……” 孙飞扬双拳紧握,手心里的那条他常用的龙头链子锤,被他握的汗水沁沁,直往下滴水。 “王叔,人在那儿呢?”孙飞扬咽了口唾沫,望了望静悄悄的四周,心虚的问。 他倒不是怕那两个没有露面的歹徒,他们人多的时候,孙飞扬都会过了,也没有什么不起的,更何况,现在,他们与对方,已经是一对一,二对二了,没有了人数上的绝对劣势,使得孙飞扬胆气倍增。 关键是这种阴森恐怖的氛围,这也太他妈的让人心惊胆寒了吧,这是在拍鬼片吗?我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啊? “出来吧!方正威!我看到你了!”王家有再次大声的喊。在这寂静的夜里,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出奇的大,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的乱飞,远处还传来了夜猫子“嘿嘿嘿嘿”的冷笑声。 孙飞扬瞪大了两眼,手握双拳,紧张的四处观望,仍然是一无所获。 王家有举起了手里的那个背包,再次大声的说:“方正威,你不是一直想要从我的手里,抢回这些优盘吗?我们两个人,就站在这里,等着你呢,你怎么不过来拿呀?你不怕,拿不回去证据,你主子怪罪你吗?” 说完了话,又等了半天,孙飞扬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方正威、眯眯眼的,在他们眼前出现。 孙飞扬再次狐疑的小声问道:“王叔,他们到底在哪里呀?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到呀?” “哎~”王家有长叹了一声,“说实话,我也没有看到。” “嘘___”孙飞扬长出了一口气,“哎呦~我的王叔,没人,您在这里咋呼什么呀?我还以为,那些家伙,真的来了,只是我一个人看不到呢?看把我紧张的,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的话,刚才真是被您吓死过去了。” 王家有颇有些失望的说:“我只是想咋呼咋呼,希望能把他们诈出来,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已经走了,还是害怕有埋伏,就是不敢出现,我就这么诈他们,甚至连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他们竟然都没有出现。” “哎呦~我的王叔,您要诈他们,您倒是先跟我说一声啊!”孙飞扬不由得埋怨说:“您看看,没把他们诈出来,可把我给吓得不清。” 孙飞扬擦着脑门儿上的冷汗说。 “这样子,才显得真实一些嘛。”王家有淡淡的说:“我若是早告诉你了,你能表演的,这么真实吗?” “哎呀~王叔,您跟我,还演戏呢?”孙飞扬抱怨的说:“还真别说,您演的比真的还真呢。只可惜,这大晚上的,除了我一个观众,再没有别人了。可真冤枉了您这么好的演技。” 王家有平静的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拼来拼去,拼的就是各人的演技,不是你骗了我,就是我骗了你。” 他说的话,孙飞扬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可却听了一个迷迷瞪瞪,稀里糊涂,“什么人生就是一场戏,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的呀?您这是又作诗呢?还是发什么癔症呢?” 第162章 是去是留(上) 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在山上又待了好几天,把他知道的那些山洞,都几乎走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方正威和眯眯眼的一点踪迹。 孙飞扬泄气的说:“王叔,您看咱俩在这山上,也待了这么多天了,连个人毛也没有找到。咱也没下山看看,没准就在咱们,在大山里转悠的时候,人家警察已经在别的地方,把他们给抓了呢?那~咱俩在这里面瞎转悠,不是白转了吗?您看,咱们是不是先下山看看再说呀?” 他这话,说的,王家有也不禁迟疑了。 这几天下来,他那燃起的复仇之火,已经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再次熄火。 经过几次的复仇寻找之路,他也已经慢慢懂得了,要是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寻找一个刻意藏匿起来的人,那是有多么的艰难,简直无异于在大海里寻找一根细小的绣花针。 但让他此刻放弃寻找,他又是那么的不甘心。 但看了孙飞扬那满脸的疲惫,他又有些不忍心了,这几天下来,他俩带进山来的吃的东西,早就已经吃完了,完全就是靠着吃山里的果子,喝一些山泉水度日。 这使得本来就瘦小枯干的孙飞扬,简直又瘦了一圈,那本就不大的黄眼珠里,明显的布满了血丝。这都是跟着他王家有,不得吃,不得睡,才熬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王家有黯然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孙飞扬的肩膀,动情的说:“飞扬啊,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人家跟着别的老板当保镖的,天天都是吃好的,玩好的,可你跟着我,这些天来,净让你跟着我四处奔波了。” 王家有这么一说,孙飞扬倒感觉不好意思了,他咧着嘴,笑着说:“王叔,您别这么说,虽然说跟着您有些辛苦,但您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外人,简直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我感觉跟着您,已经挺开心的啦。就算吃点儿苦,也没有什么的啦,您这当老板的,还不是跟我一样,在这大山里,饥餐渴饮,风餐露宿的,您都没有抱怨什么,我能有什么好抱怨的呀?” “好吧。”王家有咬着牙说:“飞扬,我们下山。” 等他俩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小手绢儿上来一巴掌,就扇在了王家有的脸上,嘴里恨恨的骂着:“你个死二驴子,你死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也不露个面,你都让人急死了,你知道吗?” 常思雨看着他俩,一惊一乍的说:“哎呀!您真的是王老板吗?我简直以为你俩,是哪里来的野人的啦。你看看你俩,破衣萝索就不说的啦,你看看你俩,胡子拉碴,头发都擀了毡的啦。” 老邢抓住孙飞扬的手,抹着眼泪说:“哎呀~你们总算是回来的啦,好多人还以为,这么多天,你们也不回来,可能是被狼叼走的啦。” 孙飞扬笑着说:“你们就会瞎琢磨,就凭我跟在我王叔身边,就算是来个三头五头的野狼,它也奈何不了我们啊!” 孙传方感叹的说:“小伙子,你可别吹牛,这几年,这里的狼是少了,人们做什么,这才放心了一些,前些年,狼多的时候,真就没有个三五个男人在一起,都不敢出门的。” 孙金财也说:“就是,妹夫,你就算在山里找仇人,也该白天进去,晚上回来呀?你说说,你俩这么一进去,就好几天不见个人影,搁谁谁不担心啊?不瞒你说,我们为了这个,都报了警了,还是那个黄所长说:你们放心吧,听说你们这山里,现在也没有成群的狼了,就算有个一头两头的,也奈何不了他俩的,你们别看王老板身边那个小个子,瘦小枯干,其貌不扬的,其实,蛮厉害的呢,一般人,三五个都近不了他的身呢。我们听了,这才多少的,放下点心来。要不然,就算是派出所不来找,我们寨子里,也要自己组织人,进山去找你们了。” 看到众人,对他俩如此的关心,王家有也不禁感觉眼眶里有些湿润了,他过去,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在别人眼里,有这么的重要。同时,也感觉,自己的举动,确实有点过分了,他一直只想着自己的仇恨,却把大家的感受,完完全全的给忽略了。 王家有抱歉的对大伙儿说:“对不起了,各位,我让大家担心了。” 常思雨生气的说:“担心倒在其次的啦,你的手机,临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解锁密码,我们公司的业务,全在你的手机里的啦,这么多天,也不见你的人影,我们守着一大堆的茶叶,却没有办法给客户发货的啦,那些下单的客户,这几天,怕是连你的八辈祖宗,都挨个问候一遍的啦。估计,也有不少的客户,着急着要退单的啦。王老板,你简直太让我们失望的啦。” 王凤娇也埋怨说:“王总,您就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是不是也应该先把后事交代一下再说呀?您说,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全都围着您一个人转,您可倒好,拍拍屁股,只图自己一个人痛快去了,扔下我们这一群人,在这里,算怎回事儿啊?” 王家有这才意识到,由于自己的任性,这是给大家惹出了多么大的麻烦?以前,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想怎么任性,都没有人管他。 可是,现在,自己弄了这么一大摊子,忽悠了这么多人,让人家跟着自己混饭吃,可他自己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把这么多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了,能不让人家对自己伤心失望吗?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禁再次自责了起来,他对着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实在对不起大家了,由于我一个人的任性,让大家都跟着担心,都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我王家有无以为报,只能是以后,更尽心尽力的为大伙儿做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小手绢儿催促他说:“你就别磨叽啦,还是赶紧的先跟那些客户道个歉去吧,别让人家再骂咱们是骗子啦!我们也好赶紧组织人手,把茶叶包装起来,给人家发货呀!” 常思雨大声的声明说:“王老板,往后,我们公司的工作,再也不能只依赖于你一个人的手机的啦,必须要转移到我们公司的办公电脑上的啦,这样的话,才可以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耽误大家的事情的啦!” “是是是,对对对,我马上改,我马上改。”面对众人的无情批判,王家有现在简直成了磕头虫,不管是谁教训他,他都是连连点头,不住的认错,谁让他有错在先,心里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了呢? 好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还都是善良的,鉴于王家有诚恳的认罪态度,常思雨等人原谅了他,广大的粉丝们,听了他的悔过书以后,也对他选择了原谅,只是催促说:“既然你不是想携款潜逃,只是因为私事,耽误了几天,也还算情有可原,那就别废话,赶紧的发货吧,再不发货,可别怪我们,集体去法院起诉你去呀。” “是是是,好好好。我马上发货,马上发货。”王家有连连的应承着说。 这几天,王家有可算是忙开了锅了,他马不停蹄,一会儿跑到山上,帮着把采的茶叶运到老孙家,还要在老孙家摊晾炒制,还要把炒好的茶叶运下山,送到凤娇快递网点,现在,他们把凤娇快递网点后面的那个小院子包了下来,既当做库房,又当做车间,这茶叶刚刚打开销路,货卖一张皮,怎么着,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茶叶往塑料袋子里一装,就这么给人家粉丝们发出去吧?那简直也太掉价了吧?就算王家有愿意,人家常思雨作为合伙人,也不能愿意啊! 人家常老板还想把茶叶打造成高端品牌呢,你这就用个塑料袋子装着,算是什么高端品牌呀?就连最下等的茶叶,人家也比你讲究的多呀! 幸亏他们原先,与老家那边的一家白铁加工厂,早有联系,那个方步方老板,一接到他们的消息,立刻按照王家有他们的设计方案,设计出大大小小的铁皮盒子,并依着王家有的想法,把包装盒喷绘上以绿色调为主的精美图案,以示这款茶叶,属于绿茶,同时,他们给自己这款茶,无论是取名,还是包装,都在向着一家有着多年历史的茶叶品牌靠拢,就是想着,与前些年的方便面流行的时候,同时冒出了无数家康帅傅,康师父,糠师父一样,傍着大款卖名牌。 他这个主意,还是来源于过去在监狱里,有一个叫杨剑雄的狱友,喜欢在里面,呆着没事儿的时候,看看金庸的小说,他就让家里人,想办法,只要是金庸新出一本着作,就买来给他送进来,以熬过漫长的牢狱生涯。 可他家里人,给他送进来一大摞金庸名着,他刚开始,还乐滋滋的要一睹为快,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味儿。 这写的什么破玩意啊?就这水平,怎么可能是金庸写的呀? 他翻到书面,重新看向小说作者,一看,不由得气乐了,乍一看作者的名字,还真是金庸着,再仔细一看,全庸着,只是那个作者名字写的比较龙飞凤舞,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误以为,就是金庸写的。 这次卖茶,他给自己的茶叶取名的时候,就也采取了这种办法,想着万一推销不成功的话,就把茶叶便宜的推销给那些茶店,让他们试着拿自己这款茶,假装是人家那个名茶来卖,反正它们的包装也差不多,名字差不多,口味也差不太多,就算是有买家找上门来,他们让经销商以看错了为由,搪塞过去就是了。 王家有当时还心想,只要是自己的茶叶卖的够便宜,那些经销商,为了利益,会铤而走险的。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茶叶,竟然一炮而红,听说,比他想傍的那个大牌,卖的还火呢!这又让他不禁后悔了起来,这样下去,时间长了,自己会不会反倒被那一款名茶傍了大牌呀?那他可真成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他们在凤娇快递网点,往茶叶罐里面罐茶叶,那个王凤娇的三哥也过来跟着帮忙。 黄所长又来游说王家有了,“王老板,您那些优盘,是不是应该交给我们警察呀?反正,那些东西,在您的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反倒不如交给我们,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些证据,给你那些仇人们定罪。您若是不交给我们,我们又不可能,挨个去找那些姑娘们,来给我们作证,就算找到她们,她们为了自己的脸面,也只会矢口否认的,这样一来,我们给他们定罪的时候,因为证据不足,只能是对他们减少惩罚了。我想,您也不想因为这些,让他们在里面,少呆上几年吧。” 王家有想了想,这些东西,现在来看,留在自己手里,确实没有了什么用处,总不能留着这些东西,当做小黄片看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把那个背包,拿出来,交到了黄所长的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黄所长,现在,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了,希望我不能完成的事情,您能帮我把那些凶手们,一一抓捕归案。” 黄所长笑着说:“那是自然,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吗。王老板,您放心,我把这些东西送回去,把事情交代完了,我就立马再去沙海,那个威哥,我想他若是不在这里的话,也许已经回到沙海了,我就干脆,直接去他们的老窝里去掏他去。” “沙海……沙海……”王家有反复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的心里,不禁又活动了起来,这两天,他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不管是直播售货,还是卖茶的其他业务,他都已经大部转交给公司其他人员了,现在都已经走向正规化,就差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公司场地了。 “哎?王老板,你们老说起这个沙海,我不禁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像就与这个沙海有关。”在旁边帮忙的王三忍不住说。 “哦?什么事情啊?”王家有一听,来了兴致,赶紧给他递了一根烟,并替他点上。 这个时候,这个王三说起沙海,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向王家有献什么殷勤呢。 “王三兄弟,你说说,我看看,这个消息,对我们有用吗?”王家有讨好的说:“只要是对我们有用,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第163章 是去是留(下) 王三吸着烟,悠悠的说:“其实,我说的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 “有用,没用,您先说出来再说呀。”王家有心说,这个王三,过去一直也是一个痛快人,有什么说什么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磨磨叽叽的了? 王三见王家有这么说,才一边不紧不慢的帮着他们装茶叶,一边斜叼着烟说:“你不是前些天,让我妹妹帮你打听那个什么乌木的消息吗?我还真帮你问了。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的乌木,属于国有财产,不管是谁挖出来的,都要交给国家。这么一来,像咱们这些人,要想要件大的木料都难,更别说那些做成家具的啦。但是呢,这消息,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那天,我跟我那些原来一块倒腾过木头的哥们儿们一块打麻将,听他们说起来,就在这个壁上镇,那还是解放前的事了,说是有个财主家,就挖出来过一根大料,做成了一套的家具,那家伙,那个财主也是拿着那家具宝贝的不行,逢人就夸,说他家有宝贝。这话若是一般人听到,也就算了,可偏偏让在川江驻防的一个司令听说了,那个司令就慕名而来,非要看看老财主家的宝贝家具。还真别说,这老财主,对这套家具,还真是下了苦心,请了方圆附近有名的木工,把那套家具打造的,那叫一个漂亮,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简直就跟玉石的一样。那个司令见了,当时就动了心,就托人来说,这套家具,他想花钱买了。你说,老财主把那家具,看得那么宝贝,他能随随便便的就卖给别人吗?当然是断然拒绝啦!那个司令当时就拍了桌子,他妈的,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他不是不肯卖吗?那就给老子,把那个老家伙给我抓起来。你说,这军队,谁惹得起呀?当时,来了一个营的军队,扛着枪,拉着炮的,往寨子前面一放,那几个家丁,对付对付平常老百姓,还有什么小毛贼什么的,还算对付,可一见来了军队,当时就吓得四散而逃了,连一枪一弹都没敢放。老财主这才麻了爪,乖乖的把那套家具,给那个司令送了去,这回连一文钱都没敢要。” “哦?三兄弟,你是说,那组家具,现在是在川江吗?”王家有着急的问。 他这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欠着人家别人的人情债呢,到现在,都还没有还呢,最近,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太多了,这么一乱,就都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若不是这个王三提起来,王家有都给忘得想不起来了。 这王三说的那组家具,若是在川江的话,趁着这两天,自己终于可以抽身了,赶紧去了了这一桩债务,这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呀。 “我还没有说完呢,王老板,你着什么急啊?”王三把烟夹到手里,深深的吸了一口,不满的斜瞟了王家有一眼。 “是是是,是我着急了,不该打断你的话,你继续,你继续。”王家有意识到,自己不该人家说了半句话,他就给打断的,道歉的说。 王三深吸了两口,把烟屁股扔了出去,这才继续说:“那组家具,在川江的城防司令部里,也没有待多长时间,后来,那个司令眼看着解放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深感大势不妙,就想着准备后路,别的东西丢的丢,卖的卖,都换成了金银细软,唯独那组家具,那个城防司令极为爱惜,又舍不得丢给别人,就派人用军车拉回了他的老家去了。” “你是说,那个城防司令的老家,就是在沙海市吗?”王家有忍不住又插嘴问。 这回的王三,倒没有再次表示不满,只是在鼻子眼里,发出了一声“嗯”。 “那你知道,他是沙海市具体什么地方的吗?”王家有继续追问。 就算是在沙海市,那起码也是要占地百十平方公里,上百万的人口,想找一个已经死了多少年的人,那又何尝容易? 好在,这个人,能当上一个地方的城防司令,必定也不是无名之辈,应该还能有迹可寻的吧? “切,咱们这里离着沙海千山万水,离的那么远,咱上哪里知道这些去呀?”王三不屑的说。 “那~你说的这个城防司令,姓什么叫什么,总应该知道的吧?”王家有疑惑的问,既然他们能说出这么个人来,总是在这里,也留有那个人的名号的。 果然,不等王三说,孙金财插口说:“他说的那个人,在咱们这里,也是有一号的,年龄大一点儿的,都听说过他,那家伙姓马,叫马三元,因为常剃着一个大光头,人称马大光头。” 王家有看向王三,王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哦,这么看来,这个马大脑袋,在这个地方,也算是一个有名的人物啊。”王家有感慨的说。 “那是,”孙金财气哼哼的说:“这个家伙,带的那些人,说是城防军,可是,最能骚扰百姓的,反倒就是这帮子人。平时欺男霸女的,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幸亏他们也没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解放军就过来了。你别看这帮家伙,平时对老百姓挺横的,可没等解放军的大部队到了,只是两股游击队围着他那兵营放了两枪,喊了两嗓子,这家伙就领着部队,狼狈而逃了。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哦?”王家有有些意外了,他没有想到,堂堂的一个城防司令,面对我解放军的时候,竟然连一枪没敢放,就落荒而逃了。 “好,王三兄弟,你说的这件事情,对我还是有用的。”王家有认真的说:“谢谢你呀,兄弟。” “光谢谢有什么用啊?”王三不客气的说:“谁稀罕你的谢谢啊?现在的人们,看重的都是利益。” “哦,是是是,王三兄弟,一会儿就给你转账。”王家有亲切的说。他并没介意王三对自己的态度,本来嘛,人家与你非亲非故的,是你自己说的,谁给提供有用的信息,都会有重谢的,你总不能把自己说过的话,再往回咽回去吧? “嘿嘿嘿嘿……妹夫,”孙金财嘿嘿笑着说:“你是不是对我也该表示表示啊?我刚才可也说了呀。” 王家有心说:这人真是的,人家王三说的,最起码对我还有一些价值,你说的那些,是本地人尽人皆知的事情,你不说,人家王三也要说给我的,用得着你说吗?何况,人家王三若不提起,你能想起跟我说这些的吗?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家有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他,只好敷衍的安慰他说:“好吧,大哥,一会儿也给你钱。” 孙金财见王家有答应了,就也乐呵呵的继续跟着装茶叶去了。 王家有转头对黄所长说:“黄所长,如果您不着急回去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路走吧?我想和您一起,去沙海走一趟。我想有您这公家人陪着,到了那里,还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方便。” 小手绢儿不满意的说:“二驴子,你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刚回来才几天呀?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呢,怎么又要走啊?” 王家有陪笑着说:“小姑,我这作为当儿子的,总不能有了凶手的消息,却装作不知道似的,不管不顾,连仇都不报了吧?” “报仇报仇,你现在的眼里,除了报仇,就不能想想别的呀?你只顾报仇,就不管我们啦?”小手绢儿生气的说:“可是你一开始,死说活劝的,非要把我给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来到这里,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也行呀!可你倒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把人家往这里一扔,就不管不顾了。” “哪里不管啦?小姑,”王家有委屈的说:“现在,这里的事情,这不是已经走上正轨了吗?我感觉,现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没有我在这里,你们也已经完全能够胜任了呀?” “胜任什么呀?”小手绢儿红着眼睛说:“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哪里能玩的转这些呀?” “哪里是留您一个人了呀?”王家有陪笑着说:“这不是还有常老板在这里主持大局呢吗?” 常思雨立刻举手发言说:“王老板,您可不能指望我留在这里的啦,我在家里,也还有自己的一大摊子事情的啦,现在这里走上正轨,我也应该回去,看看我自己的生意去的啦。” “嘿!你个常蛮子,真的是会挑时间啊?”王家有心里暗暗的咒骂着,但他还是陪笑着说:“没关系,小姑,不行,我把老邢留在这里,帮着您,总行了吧?” “老板,我想跟着您的啦。”老邢撅着嘴说。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王家有瞪起眼睛,教训老邢说:“你作为我的一名员工,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组织安排,老板哪里需要,你就搬到哪里。这是你说不愿意,就能不做的理由吗?” 老邢撅着嘴,坐到一边,不吱声了。 一天以后,由孙飞扬开车,王家有和黄所车离开了蜀地回洪城。那辆车,本来应该算是老邢的私人财产,可是,在蜀地这个大山连绵不绝的地方,这辆车基本上都要成了摆设,王家有和孙飞扬便老实不客气的给开了来。 把黄所长先送回家,一回到家星公司,王星辉和王星耀全都惊喜的上前抓住了王家有的手,亲热的说:“二叔,您没事儿吧?您不知道,您走了以后那些警察,可是天天到这里来找您的。亏的您走之前交代了,我们跟他们说,您跟公司已经脱离了关系,连我们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他们才算放过我们,没再找什么麻烦。但也时不时的,有可疑人员在外面走动。这两天,那个高山被抓起来了,这才好像消停了一下。” 王家有苦笑着说:“一言难尽啊!要不是他被抓起来,我还不敢回来呢。” 王星耀一脸羡慕的说:“二叔,您不知道,您现在,在咱们洪城,那可真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名人了。这几天,街头巷尾,家家户户的议论话题,都是您勇斗黑伞,铲黑除恶的故事,简直都把您给说神了。这次的轰动效应,可比以前,您那活财神的名号响亮多了。” 王家有苦笑着说:“什么我勇斗黑伞,铲黑除恶呀?我那是被人家赶尽杀绝,不得不做出来的拼死一搏罢了。这里面的九死一生,步步惊心,我可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王星耀仍然好像颇为嫉妒的说:“不管怎么说,二叔,您这辈子,可也算是没有白活了,现在,还有谁,能像您这样,举国闻名,天下皆知啊?我听说,为了救您,全国各地,好多的网友,都把咱们市政府的平台给挤瘫痪了,就您现在这威风,就连王主任都一直自愧不如了。” 王家有被他说的,都感觉有点儿飘飘然了,他颇为自满的说:“那是,我现在一句话,不知道会有多少粉丝拥护我呢,他三狗子不过是仗着政府给他的那点儿小权力,狐假虎威罢了,背地里,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心甘情愿的听他瞎逼逼呢?” 还是王星辉头脑清醒一些,他提醒王家有说:“二叔,不管怎么说,人家手里,掌握的是真正的权力,咱可不能和人家产生冲突,能别招惹,还是别招惹人家的好。毕竟,咱是正经生意人,还有好多地方,要依仗人家政府部门的帮助呢。” 王家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有点儿飘了,才讪讪的说:“知道,知道。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我傻了呀?我主动的找人家不痛快?与人为善,和气生财,我还是知道的。” 王星耀看了看王家有身后,又有些疑惑的问:“哎~二叔,您那个司机,还有姑奶奶,好像没有跟您回来呀?他们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王家有敲了他脑袋一下,戏谑的说:“你这脑袋瓜子,天天的都琢磨些什么呀?怎么就不能往好处想呢?没关系,放心吧,他们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等忙完了,就会回来了。” 第164章 沙海之行 “那二叔,您这次回来,还走不走啦?”王星辉试探的问。 “走,”王家有斩钉截铁的说:“等黄所长把派出所的事情,安排完了,我跟他一起去沙海。” “沙海?”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一同疑惑的问:“您去沙海干什么呀?那边那么偏僻。咱们那边也没有什么业务可以做啊?” 王家有面色又冷峻了起来,他沉声说:“我们怀疑,前两年,杀死我老娘的那些凶手,很可能都躲到沙海去了,这次,我就是要跟黄所长去那边找找看看。” 王星辉一听,忍不住劝他说:“二叔,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您是不是也应该学会放弃了呀?毕竟,咱都是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人也不应该一直活在仇恨里的,那样,会让人的心理扭曲的。抓他们,不是还有黄所长他们了吗?毕竟,人家才是专业干这个的,咱把这追查凶手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那不是更好吗?” 王星耀也说:“是呀,二叔,我听说,您这几年,为了寻找凶手,可是吃了不少苦呢。您这么做,值得吗?还有我那个二婶儿,要不是因为您找凶手找的,我那个二婶儿她能跟了别人吗?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为此,您还后悔了好长一阵子呢。” 被他俩这么一说,王家有不禁又犹豫了。 还是孙飞扬在旁边说:“两位王总,您俩也别劝我王叔了,我们这次,跟着黄所长去沙海,也不全是为了寻找凶手,我们还听说,那边有一家有那种乌木家具的,你们不知道,我王叔为了让那个立马集团的工程师,来帮着咱们厂子设计和维修做那个毡子的机器,可是早就答应了,要给人家弄一套那种家具的,王叔找了老长时间,也没有找到,这次,好不容易打听到,在沙海那边可能会有这样的家具,你俩说,我王叔能不过去看看吗?” 听孙飞扬这么一说,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不吱声了,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可是一窍不通,要说专业,还就得是王家有算是个专家了。专业的事儿,就得让专业的人来干。除了王家有,别人谁又能替代的了? 王星辉改口说:“既然这样,那二叔,您要非去不可的话,可要当心了,我听说,那边的人,生性比较彪悍,治安可没有咱们这边好。” 孙飞扬拍着胸脯保证的说:“放心吧,有我在,保证让我王叔平安归来。” 果然,这次王家有再上街,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一见到王家有那奇怪搞笑的模样,离着老远就跟他打招呼:“呦呵~这不是那个顾涌着,这是顾涌回来了呀?” 他还给人家解释:“是孤勇者,不是顾涌着。” 那个人一笑,“那还不一样吗?行啊!你还挺能顾涌的嘛,连市长都让你给顾涌下去了。这回回来,是打算顾涌顾涌谁啊?” 王家有见没法和他解释,只能是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另一个人见了他,却淫邪的坏笑着说:“嘿!大名人,你那里是不是那种小黄片挺多的呀?还都是咱们身边的真人实操的,能不能给我传几段呀?嘿嘿嘿嘿嘿……” 王家有一听,连理都没理那个人,扭头就走,这都什么人呀?你看点儿有意义的段子多好,还能增长你的知识,你说看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的呀?都把自己看得精神恍惚,肾亏不调了,就不知道悠着点儿啊? 那人在背后还说:“你看,这人一出了名,跟过去就是不一样了啊!连跟他说话,都带搭不理的了,别忘了,你再出名,不还是靠着我们大伙把你捧上去的吗?若是没人再捧你了,你不还是什么都不是吗?” 还有认识王家有的,见了面,跟他打趣儿的说:“王老板,你不是说,你卖的那个茶叶,喝了能美容吗?让我说,最应该喝那个茶的,倒应该是你吧?你看看你长得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社会大众呀?反正你自己卖茶叶,那茶叶也多的是,趁着这机会,多喝点儿你卖的那个茶水,把自己变得帅气一点儿,省得长成这样,出来影响市容。” 王家有这个气啊!我长成什么样子,碍着你什么事儿啦?你仨鼻子眼多出这口气,还管起我长得好看不好看来了? 当然,他这只是在心里自己暗骂,没敢当面骂过去。他自己在心里跟自己说:“我长得难看,是影响市容了,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也没见了你少出来影响市容啊?” 这人们见了他,反正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要和他说几句话,若是说些正常话,王家有还能接受,可就有那说话难听的,王家有不想搭理他们,他们就会说你,人出名了,架子也跟着大起来了,连走个对面,都不搭理人了。 弄得王家有,为了再上街,不老是被人骚扰,只好学起了那些明星,戴上大墨镜,大口罩,弄得跟个蒙面大盗似的,生怕别人把他认出来。 结果,他们再次去见黄所长的时候,连黄所长都差点没有认出来,“哎呦~我说王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捂得,像是做贼的一样?” 王家有苦笑着说:“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从前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这人太出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呀!有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结果见了面,我没跟他说话,他都会说我什么,拽什么拽?还不是靠着我们这些人把你给捧红了的吗?见了粉丝,连个招呼都不打,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啦?信不信我们,能把你捧红了,也能把你摔得狗屁不是?问题是,你要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我的粉丝啊?我总不能不管见了谁,都主动的打招呼,问人家是不是自己的粉丝吧?那我累不累啊?是不是也更显得,我好像有点儿飘了呀?” 黄所长却笑着说:“行啦,行啦,你就别显摆了,不显摆,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在咱们洪城市,是个大名人。” 说的王家有更有些尴尬了,心说:“我什么时候显摆了?不是你问我捂得这么严实呀?我这跟你解释呢吗?哎~真是的,这人是真不能出名呀!你一旦出了名,不管你说什么,也都会有人把你说的话,当做圭皋,当做名人名言,恨不得你放个屁,都当成是香的,给装瓶子里去卖钱去。当然,有人把你当榜样,当模范,也会有人看你不顺眼,不管你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就算是你做的是正确的,在他那里,也是不可原谅的似的。” 好在,黄所长对王家有还没有那么深的成见,仍然把王家有当成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并没有因为他把市里位高权重的人物给搞趴下了,而对他高看一眼。 反倒是王春华,听说王家有回来了,再也不像过去似的端着架子,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主动的跑过来,和王家有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不断的和他念叨起两个人小时候的瓜葛与矛盾,还直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儿。甚至还主动的请王家有参加他的朋友聚会。 他的这一重大转变,一开始,还真让王家有有些很不适应。但慢慢的习惯了,他也甘之如饴起来,毕竟,做生意,处处还是离不开与政府部门打交道的,有了这些关系,以后办起事来,可是事半功倍了。 而王春华的那些朋友,除了官面上的,还有很多商界的朋友,这更让王家有感觉自己的档次,更一下子拔高了不少,这些人,有很多,可是自己过去,连想见个面都难以见到的,更别提和人家交上朋友了,可现在,王家有已经天天和他们打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若不是黄所长催他该去沙海了,王家有在觥筹交错里,都忘了自己这趟从蜀地回来,是要干什么来的啦! 三个人,告别了家人与朋友,再次踏上了一条茫然未知的道路。 负责接待黄所长的,是沙海市黄杨街道派出所的秦所长,他听了黄所长的来意,看了王家有给提供的,那几个还没有落网的家伙的照片,和身份信息,不由得咂着嘴,遗憾的说:“哎呀,黄所长,您来的有些晚了呀,据我们所知道的,您说的这些人,好像过去,还真的在我们这边出现过,不过,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都在这里消失了,据知情人士说,他们好像有好几个人,去了蜀地了,到了那里,还让当地派出所,给抓起来了呀?” 黄所长和气的说:“秦所长,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了解了,因为抓捕这些人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在场的。但是,这些人里,还有几个重要人物,并没有落网,我们是根据线索,追查到这里来的,难道他们没有回到这里来吗?” “哎呀呀呀!失敬失敬啊!”秦所长听他这么说,再次热情的与黄所长握手,“原来,那些罪犯,是失手到了您几位手里了呀?我真是有点儿有眼不识泰山了呀!” 黄所长只能是客气的和他应付着,“客气客气,我也没有那两下子,关键还是靠着当地派出所的警力密切配合,才能侥幸抓住了几个,但还是让关键人物给漏网了呀。” “这就够了不起的啦,”秦所长赞美的说:“您已经比我这所长能力强的多了,您看看,就这么好几个犯罪分子,过去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活动,我们都没能把他们找出来,反倒是您这远在千里之外的黄所长,比我这当地的负责人,还先知道消息,真是让我们惭愧啊。” 王家有见这个秦所长说话,总是一副避重就轻,不谈正题的样子,不由得顾不上礼貌,插话的问:“秦所长,您别怪我说话冒昧啊,我就纳闷了,就刚才我们提供的那几个犯罪分子的身份信息,您做为本地派出的负责人,难道就一直没有关注过他们吗?” 王家有简直有些怀疑,这里的公安人员,是不是也被那些家伙们给收买了呀?如若不然,就那么一伙儿不安分的家伙们,这几年里,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他们这些警察们,怎么可能就对他们的状况,一无所知呢?直到那些家伙们落网的落网,潜逃的潜逃了,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情况了?这话说的,连王家有都觉得有毛病。 那个秦所长,一见面,就不住的用眼睛打量王家有,见王家有问话,这才故作惊讶的说:“这位王大哥,恕我眼拙啊,我冒昧的问一下,您是不是最近那个网上特别火的那个……那个什么孤勇者啊?” 王家有又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现在真的是出名了,连这么偏远的地方,他们见了自己,都能够认出来。 王家有微笑的点着头说:“不错,我就是网上的那个孤勇者。” “哎呀哎呀!真是失敬失敬啊!”秦所长又表情夸张,大惊小怪的握住了王家有的双手,不住的赞叹着说:“我说您一进来,我就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您呢,原来是大网红来了呀!哎呀哎呀!您这样的大人物,能够来到我们这小破地方,真的是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刚才真是失敬失敬了。” 王家有不冷不热的说:“您别这么客气,我也和您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常老百姓,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都是靠着大伙儿的抬举,才让我有了那么一点点儿的知名度,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也没有因此长出三头六臂来,也没有生出什么特异功能来,真到了办事儿的时候,还不是求到了您秦大所长的头上来了嘛。” “哎~惭愧惭愧啊。”秦所长叹着气说:“看来,我这所长,当的是真不称职啊!就连这么好几个犯罪嫌疑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悠,我们都没有能够察觉,我们这警察当的,真是不够格呀。不过,这也不能全赖在我们下边这些办事民警的头上呀,这是您带着这些人的照片来我们这里了,我才知道,这些人都是通缉犯,要不然,我们还一直拿他们当好人呢。不过,您也别怪我们办事不利啊,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办公条件,确实不怎么好,而且,我们这里,治安案件频发,该办的事情,我们都还忙不过来呢,哪里还顾得上这几个人呀?关键是人家这几个人,在这里从来都是奉公守法的安善良民,也没有惹过什么事儿啊!我们正事都忙不过来,总不能还有那工夫,闲着没事干,去查人家这几个守法公民,是不是犯罪分子吧?而且他们用的身份证,和你们拿过来的信息也对不上呀,这还是靠照片对比,我们才知道,这几个人,原来就是网上一直通缉的逃犯呀?” 第165章 寻找 “就那几块货,能是老老实实待着的主儿?”王家有心说:“骗谁呢?一看这个人就没有跟我们说真话。” 但是,他又不能当面这样说人家,只好继续问:“秦所长,您能告诉我们,这几个人都是住在什么地方吗?” “那当然,那当然,”秦所长痛快的说:“他们就在天狼夜总会上班,也一直都在那里住。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呀。” 王家有刚要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打听着去的,这样暗中进行,也许还能得到一些真实的信息。” 可没等他说话,黄所长却抢着说:“那好啊,就请秦所长带我们去那里看一下吧,要不然,我们新来乍到的,您就是告诉了我们路怎么走,我们也可能根本就找不到,您是不知道,我这些天,天南海北的这一通跑,都把我弄的晕头转向了,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好,您三位稍等一下,我把工作安排安排,就亲自带您过去。” “不用不用,您随便派一个人,领着我们去就行了。”黄所长客气的说。 “没关系的,您几位,我可得亲自招待,并且还得招待好了。”秦所长殷勤的说。 天狼夜总会,位于沙海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看着那装修豪华的风格,在这相对偏远落后的小城市,显得颇为惹眼。 天近黄昏,夜总会刚刚开门,里面音乐舒缓,灯红酒绿,一个个高挑漂亮的美女如游鱼一般,端着高脚酒杯来回的穿梭。 看来,秦所长是这里的常客,很多美女见了穿着便装的秦所长,都会主动的打招呼:“嘿~秦哥好。” 秦所长也热情的向她们点头致意。 秦所长带着黄所长、王家有和孙飞扬三个人走到吧台,对着里面的美女打了声招呼:“嗐!姚妹妹,你们的邹经理在不在?” “啊~是秦哥啊?”姚美女热情的笑着打招呼说:“我们邹经理刚刚打招呼了,说等秦哥来了,请您直接去经理室,他在经理室正等您呢。” “那好,姚妹妹,你忙着啊,我先进去,待会儿再见。”秦所长说着,带着王家有他们直接走向经理室。 一路上,王家有对着夜总会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细心的进行观察,见他们都态度和蔼,谦恭有礼的,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里面有些打手歪脖子横狼,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见谁敢在这里面惹事,就准备上去狠狠的修理他一顿。 没等他们走到,就见一个方面大耳的胖子,站在经理室门口,正乐呵呵的恭候着他们。 “哎呀呀!秦哥,是哪阵香风把您吹过来了呀?”一见到他们,那个大胖子就热情洋溢的大踏步的走过来,一把握住秦所长的双手,亲切的说。 秦所长尴尬的把手从大胖子的手里抽出来,指着黄所长介绍说:“邹经理,认识一下,这位是洪城市的黄所长。” 邹经理立刻又抓住黄所长的手,亲热的说:“黄所长您好,欢迎您来我们天狼夜总会,指导工作。” 黄所长微微一笑,“不敢不敢。我们来这里,只是工作的,谈不上指导。” 秦所长又指着王家有介绍说:“这位王家有王先生,邹经理可要亲近亲近,他可是最近网上非常火的网红孤勇者,这位孤勇者……” 没等秦所长介绍完,这位邹经理就惊讶的一把抓住王家有的手,紧紧的握住,热情的说:“哎呀呀!孤勇者先生,您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贯耳啊!您能赏光来到我们这里,那是我们天狼的莫大荣幸啊!我们天狼夜总会,可是附近最大最豪华的娱乐场所,一直守法经营,按时纳税,还望孤勇者先生大大的替我们进行宣传,希望我们天狼夜总会,在您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有力推介下,也能够大大的红火一把。您是不知道啊,最近,整个社会的经济不太景气,带累的我们这里的生意,也没过去那么好了,正需要像您这样有能力,有名气的大网红,帮着宣传宣传呢,如果您那些粉丝,别说都来我们这里消费了,就是来上一半,我们这里也发财了呀!” 王家有拦住了他那热情洋溢的演讲,不卑不亢的说:“邹经理,您误会了,我来您这里,并不是来帮您宣传的,而是到您这里来找人的。” “呵呵呵呵……找人啊,到我们这里来的,好像都是来找人的吧?不知道您是准备找哪个妹妹呢?如果您是头一次来,没有相熟的,我可以帮您介绍几位美女,她们那可是又美丽又热情啊!”邹经理不等王家有说完,就又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这里的服务项目。 王家有只好不礼貌的再次打断他的热情,“邹经理,我到这里,不是来找什么美女的,是找几个男人的,我听说,他们都在您这夜总会上班。” “哦?是哪几位啊?”邹经理这才面色有些阴沉的说:“请您说出来看看,您说的那几个人,是不是在我们这里工作的?” 王家有掏出放在公文包里的那几个人的照片,递给邹经理,一一介绍说:“这个叫方正威,外号叫威哥,这个叫侯霸,外号叫老猴,这个叫侯兴,外号叫眯眯眼,这个叫高兵,外号叫眼镜,这个叫朱小宝,外号叫小迷糊。” 邹经理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几个照片说:“嗯~孤勇者先生,您要找的这几个人,有几个人,原来确实是在我们这里上过几天班的,可最近,他们几个人,突然都消失了,别说您来找,我们也还在找他们呢,您说,在我们这里好好工作,我们按时给发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就在前一段时间,他们莫名奇妙的与来到我们这里消费的客人发生争执,我作为经理,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处理我们自己的员工,不能让客人受委屈了,可是,这几个人,竟然一气之下,全都偷偷的逃跑了,临走的时候,还偷拿了我们财务室里的几万块钱现金,为此,我们还专门到秦所长那里报了案了呢。到现在,人也没有找到,钱也没有追回来。是不是啊?秦所长?” 说着话,看向秦所长。 秦所长立刻顺着他的话说:“对对对,哎呀~真是的,都怪我这脑子,这一天天忙得,都忙糊涂了,那一天,您确实跟我说过这么一回事儿,都怪我忙晕了头了,过后,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也没有在我们派出所立案,看我这事儿办的,连您这里,这么大的事儿,都给您耽误了,实在是抱歉啊,邹经理。” 邹经理大度的说:“没关系的,几个年轻人,不懂事,而且,也不过就是拿了几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不着急。” 王家有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所长的眼睛,开玩笑的说:“秦所长,看来,您还真是大忙人呀,忙的天天都会忘事儿,我看您真有必要,向上级申请增加人手,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连伟人都说:不会休息的人,是不会工作的。” 秦所长躲闪着王家有的眼神,摸着自己地中海氏的头发,自嘲的说:“哎~这人一上点儿年纪,确实有点儿精力不够了呀,好在,也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好歹再混几年,就算了,我一个人能干的,还是别给上级添麻烦了吧?上级那里的编制也紧张啊。” 黄所长不满的看了秦所长一眼,问王家有:“王老板,您看,我们是不是要问一下,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家有眯起眼,冷笑着说:“不必了,我看,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我们还是该回回去吧。” 黄所长疑惑的看着王家有,心说:“这个王老板,以前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呀?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要打退堂鼓了呀?还不如我这一个没有切身利益的外人呢?” 但想归想,既然,王家有都已经这样说了,黄所长也不好坚持,就站起来,对秦所长说:“那好,秦所长,既然王老板没有什么好问的啦,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啊?” “啊?回去啊?”秦所长和邹经理对他们的反应,好像感觉有些意外,但很快,秦所长站起来,笑着说:“那好,既然您几位没有什么事情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扰邹经理的工作了,我们就告辞了。” 邹经理虽然还有些疑惑,见他们都要走了,就也跟着站起来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没能给你们提供上什么有用的帮助,孤勇者先生,您看,您还要不要帮我们义务的宣传宣传啊?” 王家有也礼貌的笑着说:“邹经理真是说笑了,在我看来,您这里,可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哪里还用得着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来帮您宣传呀?” 黄所长和王家有告别秦所长,秦所长还遗憾的说:“哎呀~让您几位这么大老远的路,白跑了一趟,真是遗憾啊。都怪我,当时忘了跟你们说了,要是早一点儿告诉你们,还省的你们跑这一趟了。” 王家有眯着眼,眯的那本来就小的小眼睛,几乎都闭上了,他笑着说:“没什么,秦所长,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可能一辈子也来不到您这边,虽然说从事情上,我们是白跑了一趟,可是,您这边的风景,确实与我们那边大不一样,一眼看过去,天高云淡,万里黄沙,让人顿时感觉,有种回到历史上那种征战沙场的梦幻,也算是大饱了眼福了,感觉就像是来旅游了,也不算是白跑了这一趟。”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秦所长迟疑的应答说:“确实是有很多初来乍到的人这么说,可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都会咒骂这里的鬼天气,这里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若是有本事,还是生活在您那边发达的地方好。” 黄所长笑了,“您想多了秦所长,我们那边,虽然说,是离着很多大城市不是太远,但是大树底下不长草,我们那边的经济也不发达,工资比这里也高不了多少,生活消费可比您这边高多了,我到了您这里,还说,我过去还对我们那里的低物价,感觉挺满足的,虽然挣的不多,但花的也少,应该也挺知足的,可你这里的物价,可是比我们那里还便宜啊!其实,我也常想,挣的少,没关系,哪里都是能活人的,多挣多花,少挣少花呗。人贵在知足,若是不知足,就是挣了再多的钱,那也是永远不够花,其实,人挣那么多干什么呀?这一辈子能花得了多少钱呀?” 秦所长听了黄所长的话,尴尬的笑着说:“嘿嘿嘿嘿嘿……您说的是,人真是一个不知道满足的动物,就是钱再多,也不知道满足的。” 与秦所长分手以后,黄所长才问:“王老板,我们都已经到了那些家伙的老巢了,您为什么就不多转一转,问一下那里的员工啊?也许,我们还能得到一些其他有用的线索。” 王家有冷笑了,他并没有着急回答黄所长的问话,反而问:“黄所长,您说秦所长这个人怎么样啊?” “哎~”黄所长叹了口气,感慨的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这位秦所长,怕是被人家给腐蚀了,失去了对人民的忠诚,还说什么忙案子忙的晕头了?他真的是忙案子倒好了,我怕他是忙着在女人怀里周旋,被迷魂汤给灌迷糊了。” “对呀,”王家有这才说:“您也看出来了,人家这是在给咱演戏呢,我不知道您有没有体会,我可是见惯了下边应付上边的检查,我见过一个最荒谬的,上级给一个边远地区拨了大笔的发展资金,扶持当地的畜牧业发展,可这些钱,都被中间的大官小官的,贪污的,真到了农民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可是,某一天,上级领导突然来了兴致,要到当地去看一下那里的发展现状,这领导要检查,下面的各级官员,一层一层的早得了消息,于是,把这个任务,压到了当地的乡村级层,你说,那么多扶持资金,根本就没有转到农民的手里,当地哪里有那么多的牲畜,让领导来检查呀?” 黄所长听了,也不禁替那些乡村级的领导犯了难,“是呀?就算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怕是这么快,也变不来那么多牛羊吧?” 第166章 蒙骗(1) 王家有沉重的说:“当然只能是作假,蒙骗上级了。” 黄所长苦笑了,“说实话,其实,这种作假,蒙骗上级检查的事情,每一个地方上的人们都在做,只不过有的是大骗,有的是小骗。不说别人,就我们单位写材料作假,那也是常事,不过,还好,就算是做假,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算不上大错。没办法,现在各地都在这样做,你不做,会显得你比别人落后,可真若是按照上级要求,去真正实行的话,又有些难度,所以也就只能是当上级领导来检查的时候,糊弄糊弄,其他的时候,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了。不知道,您说的那个地方,是怎么应付上级检查的呀?那可比写材料难多了呀?没有那么多的牛羊牲畜,上级领导来了一看,不就露馅了吗?” 王家有也苦笑着说:“也许您说的是对的,但从我们老百姓的角度来说,那些公职人员作假,确实是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的。那些地方领导们,为了应付上级领导的实地检查,只好想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办法,就是临时花钱,雇佣了附近很多的老百姓,就半天的时间,给五十块钱,让他们披着羊皮,混在羊群里,冒充羊在草地上吃草。只要上级领导一走,这钱就算到手了,说起来,这工作又简单,又轻松,比那些扛大包,卖力气的活,轻松多了。因为需要的人数太多,连羊皮都不够用了,就弄了一些白床单,披在身上,好在羊群的数量庞大,上级领导也不可能那么大的羊群,都挨个扒拉开看,所以,让这些披着白床单的人,蹲在羊群的最里面,料想领导应该不会发现。 当上级领导坐着小车,在下面县乡镇各级领导的陪同下,来到现场的时候,当时真的震惊了,只见茫茫无边的大草原上,天上白云朵朵,地上白色的羊群,铺满了大地,那场面,真的是太壮观了。 那位上级领导,高兴之下,不但像大多数检查一样,进行了拍照留痕,还兴致勃勃的拿出手机,一定要把这美好的场景,现场连线给单位的同事们,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大笔的资金,扶持起来的乡村发展,有多么令人激动? 这么一来,就比原来预计的时间,耽误的有点长了,结果,雇来的那些老百姓,有些烟民烟瘾犯了,就有人忍不住点火吸了一支。 这么大片的羊群,里面藏有一个人两个人的吸烟,在远处也看不出来的,可是,什么叫群体效应?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像这样,一开始没有一个人抽烟,大伙儿还都能忍的住。 可一旦有人带了头,那些原来还能忍住的人们,再也没有人憋着自己了,纷纷放开自我,喷云吐雾了起来。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一片吃草的羊群里,突然在中间腾起浓浓的烟雾,是一种什么场面? 上级领导正在拿着手机,与同事连线直播,突然间,感觉空气有些呛人,就连连线的同事都发现了,说:你看看,现场是不是着火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雾啊? 那些陪同上级领导来检查的各县乡镇领导,见了,更是一个个面色土灰,神色异常,他们纷纷把严厉的目光,看向主抓这次行动的村支书,那个村支书,恨得简直牙痒痒,他大踏步的穿过羊群,走到了混在最里面一圈的,那些正在逍遥快活的吸着烟的人们跟前,看都没看,照着那些正吸着烟的家伙身上,一脚脚的踹了过去,把好几人踹出了一溜滚儿。 那几个人正想发火,可抬头看到村支书那冒火的眼睛,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吓得那几人屁都没敢放一个,赶紧蔫溜的,把烟掐灭了,拿白床单把头一蒙,趴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继续装羊了。 可这个时候,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 这里面,就有那么一个不吃素的,人家别人挨了打,没吱声,就他不干了,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眼珠子一瞪,干什么呀?仗着你是村干部,就可以欺负人呀? 也许,别的时候,这个村支书还会跟他客客气气的解释解释,可这个时候,后面有那么多双领导的眼睛,在狠狠的盯着他呢,这让他很下不来台,这个村干部火往上撞,对着跟在他后面,过来观察情况的两个乡镇干部说:这个人带头闹事,应该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那跟过来的那两个干部,也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有多少人会被处理不说,甚至很多人辛辛苦苦得来的公职,都会被免了,你说他们能不来气? 没有村支书说话,他俩都想打人呢,这个村支书说了,他俩更是一拥而上,把那个人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看那两个打的狠,别人谁也不敢吱声,都把手里的烟掐灭了,那个村支书,却拽过挨打的这人刚才披着的白床单,用火点了,却又用脚踩灭,和两个乡镇干部,押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这个人,拽着烧的半截的白床单,往外走。 临往外走,村支书还回头对那些趴在那里的人们,低声的吼着:谁再敢抽烟,这就是下场! 然后几个人朝着远处那些焦急的观望的人们走去。 那个上级领导,离着老远,就看着羊群中央,两个人按着一个人打,离的远,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等他们走回来,才问:怎么回事啊?这羊群里,怎么还出来一个人啊? 那个村支书,确实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他用手指,指着这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说:这个人,一直是我们村的刺头,不满我们的发展畜牧业的好政策,处处跟我们为仇作对,这不,今天可能是听说,有上级领导来检查,他就故意披了一个白床单,藏在羊群里,在您检查的时候,在羊群里把这个床单点着了,冒出这么大的烟雾,就是想着,让我们这些人,在领导您检查的时候,让我们难堪。 那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都歪了,两只手还被那两个乡镇干部死死的背在身后,他拼命的挣扎,嘴里呜哩哇啦的喊着,想要说村支书胡说八道,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可他口齿不清,根本就让人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而且,那位上级领导一开始听说,这个人对发展畜牧业反对,就对这个人心生了厌恶,就算他说什么,这位领导也不想听了,他对跟在身边的那些县镇级的领导们说:这畜牧业要发展,对群众的教育工作,也要跟上呀!我们做的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些,一定要让群众们深有体会才行,可不能我们辛辛苦苦干了半天,最后却让百姓们背后骂娘啊! 那些陪同的各级领导,纷纷附和的说:是是是,领导说的是,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让群众支持我们的工作的。 上级领导看了看被打的那个人,温情的说:既然这样,还是把他给放了吧,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有人说好,也总有人说坏,我们是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让所有人都说好的。既然这个人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不满,那也应该以教育为主,而不该动手打人啊! 那些陪同的领导,脸上都有些为难,既然这个人对我们有意见,现在把他给放了,还不知道会在领导面前,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还是那个村支书会办事,他忙又凑上前来,笑着跟上级领导解释说:领导啊,这个人有暴力倾向,我们怕把他给放了,他再做出什么对领导不利的举动?不行,还是等领导您走了以后,我们再把他给放了。 上级领导看了看那个人,果然,这人的眼里,充满了怨恨和怒火,像这种人,若是现在放开,真没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也许让他冷静冷静,对他更好一些。 上级领导这才不再理会这些,钻进小汽车里,一溜烟的走了。 那些陪同的各级领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场劫难,总算是平安度过了。他们临走,纷纷对村支书还有乡镇干部交代:这个人,应该好好的教育教育,可不能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家伙,也太悬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好多人都感觉,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在飘飘荡荡的离自己远去。现在,总算是暂时又戴安稳了。 乡镇领导,把那个人带到派出所,又对他进行了好一顿教育,让他知道,和领导为仇作对的下场。 这个倒霉蛋,五十块钱没有挣上,还免费吃了一顿皮带板面加老酒,不过,他这板面,不是吃进肚子里的,是吃在屁股上的,老酒也没有喝到肚子里面,全都慰劳在他挨打的屁股伤口上了。 这个人,回到家里,越想越气,一气之下,走上了茫茫无期的上访之路,想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王家有就是在这个人在京上访的时候认识的,听他一路上访下来,才知道,就他们假装是一只羊的出场费上,出入简直是太大了,他去县里上访的时候,那个看大门的,一边把他往外撵一边说:“你们这群人,也太不知足了吧?我在这门口,坐溜溜的一天,还给不了一百块钱呢,你们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给你们二百块钱,还不满足,还要上访,怎么想的呀你?连我都眼红你们了,你知道吗?当时,我都想请上一天假,去你们那里混上一会儿,挣那二百块钱呢,其他时间,就可以去商场溜达溜达,陪孩子去公园溜达溜达,多好?就这么好的事儿,你还不知足?你这家伙,本事没有,胃口倒真不小啊!” 他再去市里上访的时候,接待他的那个干部一听,一听他说的是这件事情,当即就招呼保安,让保安把他拖出去,“你这个人,干什么去啊?那么一会儿的工夫,让你挣五百块钱还不好好干?差点儿害得我们连官都丢了,还有脸来我们这里来告状?把他撵出去!像这种贪得无厌的家伙,就活该让他当要饭花子去!” 王家有见到他的时候,他真的就像是一个要饭花子了,穿的破衣萝索不说,连一碗面条都吃不起了,还是那时正在寻找杀母仇人的王家有,见了他那熊样,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掏出来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钢镚儿,替他买了一碗面条,听他讲了一个自己的故事。 就连他向路人打听京城信访办的道路时,被和他说一样口音的人,骗上一辆灰色面包车,被车上两个大汉按着的样子,也是王家有亲眼看见的,他这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状况,当时,还以为那个人,是遇上了人贩子呢?心说,他都穷成这样了,你卖他能卖几个钱呀?直到王家有向那个小饭店的老板打听,他才知道,这是被他们当地在京办事处的人,请回老家去了,至于回去以后,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 像这种事情,在附近多了去了,他们都见怪不怪,说若是哪一天见不到这种事情,才会觉得奇怪呢。 王家有说完这些,黄所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王老板,不怕你笑话,以前,我也干过这种事情,有些人,是真冤,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有些人,真的感觉就是屁大的事情,那个人,非得当天大的事情来看,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您说,他们若不抽烟,威胁到那些人的乌纱帽,那些人能闲的没事,收拾他吗?再说了,就为了那一点儿钱,那么长时间,抛家舍业的,什么也不干,就一个劲儿的上访,他真的值吗?有那个工夫,别说几十几百了,几千几万的,都早就挣出来了,你说像这种人,是不是傻?” 王家有也笑了,“傻不傻,我不知道,反正,换做我,我是肯定不会那么干的。也许这些人,就是一根筋,脑子里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老觉得自己委屈,想要找一个人,给自己主持一下公道,可你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公道,能讲得清楚啊?想要世界给自己一个公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别人主动的为你主持公道,一个弱小的人,靠卖惨,靠别人的可怜,给你一个公道,那种梦,还是少做的好,对人对己,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第167章 蒙骗(2) “好了,好了,还是别发感慨了,你还是说说,你当时没同意在天狼夜总会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黄所长打断王家有的感慨说。 “啊~对,我们还是说说我们自己吧。”王家有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跑题了,把话收回来说:“那个秦所长,一口一个太忙,这也忙的忘了,那也忙的没想起来,好像得了健忘症似的。可我一看,他和那些夜总会里的美女们那么熟悉,还和那个邹总经理眉来眼去的,我就知道,他们在联合给咱们演戏,所以,就算咱们跟着他们四处去找,也只能是看到人家想让咱们看的,根本就看不到我们自己想看的,所以呢,要想得到实情,我们只能是给他来一个微服私访,化妆侦查,以另外一种面目,打进他们内部,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真正内幕。” “你是康熙微服私访记看多了吧?还微服私访,你以为你是谁啊?”黄所长不客气的敲了敲王家有那亮光光的脑袋,“况且,咱们三个人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了,不管怎么化妆,人家也能一眼就能看出你来的呀!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妇孺皆知的大网红,我想,现在全国各地的老百姓,怕是都找不出来几个人,不认识你这个光头的了吧?” 王家有摸了摸自己那剃的发光的脑袋,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就这光头,确实有点太惹眼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发光特效啊!让路人都忍不住想要侧目多看他几眼,就这,还怎么进行微服私访啊? 这时,孙飞扬凑过来,讪笑着说:“王叔,黄所长,您俩都是重要人物,人家肯定对您俩特别的关注,要想打入敌人的内部,就您俩这高大光辉的形象,那肯定是不行的啦,我想,只有我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形象,也许才更适合混进敌特内部吧?” 黄所长看了一眼他那猴精似的样子,嘴一撇说:“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万里挑一的模样,还不如我更容易化妆进去呢。最起码的,我长得还是比较大众化的,没有什么特别惹人注目的地方,就你俩这尊容,走到哪里,都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 这话,说的孙飞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王家有有点不满的说:“黄所长,您说话可也够损的啊,您可别忘了,前几天,在洪城那会儿,我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您那次刚一见我的时候,也差点儿没认出来是我的呀!” 黄所长一听,笑得更灿烂了,“是,你那次,我刚一见到你,确实一下子没认出你来,可你知道吗?就你捂个大帽子,戴个大墨镜,还戴个大口罩,就我这抓扒手出身的,满大街的人,我头一个就注意上你了,我自己还纳闷,这个哪个傻逼,头一回作案啊?生怕别人不注意他,把自己捂的这么严实,可你知道吗?你打扮太特殊了,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只要你成功的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别人就会忍不住多看你几眼的,除非我们以前不认识,只要见过几回面的,不管你怎么化妆,也难逃过我们警察的眼睛。其实,真正干特务这一行的,最主要特点,就是要求普通化,就是大众脸,不管别人见过你几次面,只要你身份气质,都和周围的人和环境融为一体,扔到人堆里,找都费劲的那种人,才最适合做特工,你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全是俊男美女的那些人,在招特工的初选里,就都会被全部淘汰了。” 孙飞扬一听泄气了,他自恋的,用手往后抿了一下自己那分毫不乱的小寸头,骄傲的说:“要照您这么一说的话,我确实不适合去做微服私访。” 说的王家有和黄所长全都对他“切!”了一声。 王家有想了一下说:“我觉得,在咱们三个人里,要想秘密混进天狼夜总会的,好像还只有飞扬合适了。” 黄所长刚想说:“可是,孙飞扬这相貌,还是太万里挑一的,人家很容易认出他来的。” 没等他说,王家有抬手阻止了他,“黄所长,您不用说,我知道您要说飞扬长相特殊,但,您别忘了,飞扬本身功夫比咱俩好,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比咱俩更能全身而退。再一个,咱们三个人,无论去秦所长那里,还是去天狼夜总会,介绍的时候,都是介绍咱们两个,那些人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咱们两个人的身上,所以说,您说的是有道理的,咱俩去,都不合适,但我回想了一下,无论是秦所长,还是那个邹经理,都没有正眼看过飞扬一眼,我想,飞扬虽然也挺耀眼,但就像白天有了太阳,见不到月亮和星星,晚上,在明亮的月亮旁边,再耀眼的星星,也没有人关注一样,当时因为有咱俩光辉的存在,就没有人会注意到飞扬的存在,我想,这就是他现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最大好处。” 黄所长低头想了想,点着头说:“王老板,也许您的想法是对的。别说他们了,连我那一阵,都差点忘了飞扬的存在了。要不,咱们就让飞扬去试试?” 他们把车子开到了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小旅店,在那里办理了登记住宿。 两个人在屋里,给孙飞扬各种捯饬,最后,让孙飞扬扮做一个多少有点儿江湖气息的,外地来的小商贩,多少赚了点儿银子,想着到夜总会潇洒一把的样子。趁着天黑,把孙飞扬送了过去,他们两个,把车停在天狼夜总会不远处,一旦情况有变,也好随时可以接应孙飞扬。 孙飞扬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走进天狼夜总会,一进门,就有迎宾小姐礼貌向他弯腰行礼,“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您几位?有没有预定房间啊?” 孙飞扬从墨镜上方,拿眼睛看着迎宾小姐,有点儿坏坏的笑着说:“嘿!美女,我是听别人说的,说是这里有特殊服务,而且个个都是极品美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呀?” 迎宾小姐眨着眼睛,看了孙飞扬两眼,礼貌的说:“这位先生,您误会了,我们这里可是合法经营,正规服务的场所,绝对没有您所说的那种服务,如果您真听朋友说过,那可能也是您朋友自己带人过来的,我们这里提供喝酒唱歌,业务洽谈、住宿服务,一些房间是有一些私密性质的,客人就算是在里面做了什么不正当的行为,那也是客人自己的事情,是与我们夜总会没有关系的。” “哦~哦~哦~”孙飞扬若有所悟的笑着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先生,”迎宾小姐微笑的对孙飞扬说着,又往里面挥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虽然我们夜总会没有您说的那种服务,但里面有些公主的服务,还是挺热情周到的,希望您能不虚此行。” “嗯嗯嗯,好好好。”孙飞扬心领神会的坏笑着,走了进去。 果然,进去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冲他走了过来,用暧昧的眼神,挑了孙飞扬一眼,娇笑着说:“哎呦~先生,您一个人啊?” 孙飞扬往下扒拉了一下墨镜,从眼镜上面看了美女两眼,点着头笑着说:“嗯~不错,不知道美女,是不是肯赏光和我喝一杯,陪我度过这无聊的漫漫长夜啊?” 那位美女立刻把头靠在孙飞扬的肩头,小鸟依人的说:“只要先生挥金如土,还用发愁没有妹妹作陪吗?” “嗯~好好好。我前段时间,倒腾大蒜,这是刚卖完了,正好赚了些钱,正愁没有人肯陪我享受呢,既然妹妹你肯陪着我,那敢情好了。”说着话,两个刚刚认识的男女,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互相拥抱着,甜蜜的走向客房。 那美女一挥手,早有人跟着他俩,把酒送进了房间,然后弯腰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孙飞扬端起酒杯,贪婪的看着美女问,“刚见面,还没来得及问美女芳名?” 那美女嫣然一笑,“您叫我娇娇好了,我也还没问大哥您怎么称呼啊?” “你叫我孙哥就行。”孙飞扬说着,先在娇娇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扬脖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娇娇娇羞的在王家有怀里扭捏着的娇笑着,陪他喝了一杯。 几杯酒下了肚,孙飞扬见娇娇小脸蛋儿绯红,多少的有了些醉意,这才装模做样的说:“哎~娇娇,我虽然是头一次来这里,但我对这天狼夜总会可不陌生啊,常听我那一块儿做生意的朋友说,你们这里可是有一群厉害的人物镇着场子,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孙飞扬这话,让娇娇脸色疑虑了起来,她推开孙飞扬,疑惑的看向孙飞扬,问:“孙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您是想来这里闹事的吧?” “哪里哪里。”孙飞扬再次把娇娇拉进怀里,笑着说:“我们不过就是闲聊嘛?你干什么这么紧张啊?”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大把的现金,往桌子上一摔,豪气的说:“看见了吗,哥带着钱来这里,就是来娱乐的,我身上皮痒痒啊,还敢到这里来闹事,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娇娇见状,这才继续像小猫一样的依偎在孙飞扬的怀里,用纤纤玉手戳了孙飞扬脑门儿一下,娇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你刚才问话,我还以为你是想着趁威哥不在,想来这里挑事的呢?” “哦~”孙飞扬假装喝的也不少了,头脑也不太清醒似的,晃着头,努力的使自己清醒着,问:“怎么,听你的意思,那个威哥,现在是没有在这里吗?” “哎~”娇娇幽幽的叹了口气,说:“真实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是有一个什么挺有本事的网红,和威哥有些过节,那个人掌握着威哥的一些短处,说是最近,那个网红要来这里找威哥,威哥怕给夜总会惹来麻烦,所以就带着几个兄弟,离开了这里,说是躲躲那个网红。等那个网红走了,再回来。你说那个网红,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威哥那么厉害,竟然怕他怕成这样?” 说着,娇娇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那,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吗?”孙飞扬又亲密的和她碰了一杯,循循善诱的问。 “那我们哪里知道啊?”娇娇不满的说:“像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管那么多?只要是让我天天有酒喝,有钱赚,我就知足了。反正就算是威哥不在,也还有其他的小弟在这里镇着场子,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那些小弟会出来收拾他们的。” “嗯~说的也是。”孙飞扬点着头说:“哪里的娱乐场所,能没有人压场子呢,若没有人压场子,早让别人给砸了。” “那是。”娇娇点着头,又和孙飞扬喝了一杯。 “那你知道,这夜总会里,都有谁能知道那个威哥去哪里了吗?”孙飞扬假装是无意的说。 “这谁知道呢,”娇娇低吟着说:“也许只有老板和经理那些大人物知道,我们这些小角色,就算有什么秘密,人家也不会告诉我们的呀。” 她说完,又好像头脑反应过来似的,瞪起眼睛问:“你老问这些干什么?莫非你就是那个网红?” 她看着孙飞扬,努力的搜索着脑子里的记忆,又摇摇头说:“不像啊?那个挺厉害的网红,我也看过他的直播,那人是一个大光头,不是你这个小寸头啊?” “你不用怀疑,”孙飞扬忙打断她说:“你看我也不像是能成为网红的那种人啊!” 娇娇定定的看了孙飞扬半天,才点着头笑着说:“我也觉得你不像。” “我本来就不是吗?我们不过就是闲聊,聊到哪里算哪里,难道这也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孙飞扬若无其事的,又给自己和娇娇倒了一杯。 娇娇摇着喝的晕晕乎乎的脑袋,迟疑的说:“也许是我多疑了,你也别怪我,我们领班最近一个劲儿的向我们交代,要我们注意那个光头的网红,还有一个警察,哦,对了,说是好像还有一个小个子,具体长什么样,我也没记住,但是,交代我们说,只要是有人打听威哥的事情,就要我们注意的,最好要向上边报告一下。” 第168章 露馅 孙飞扬一惊,到底人家还是防着他了,他强作镇定的笑着说:“你就是太多疑了,我怎么会是那些人啊?咱们不过就是闲聊天,说起来也不行啊?” 娇娇却摇晃着脑袋,努力的站起来,“不行,我得告诉领班一声。” 孙飞扬一听大惊,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娇娇。 可娇娇已经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快来人啊!这里……” 没等她喊完,她的嘴已经被孙飞扬捂住了,“别喊,再喊,别怪我辣手摧花啊!” 娇娇被孙飞扬那凶相毕露的眼睛,吓得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喊了,“我不喊,我不喊了,大侠,您放过我吧,只要是您放过我,我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孙飞扬点点头,刚想接着问娇娇一些问题,可这时的门,被悄悄的推开,一个服务生端着酒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孙飞扬扼住了娇娇的脖子,脸露凶相,顿时大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行凶啦!” 一边喊,一边抖手把一瓶红酒砸向了孙飞扬。 孙飞扬一偏头,酒瓶砸在墙壁上,纷纷碎裂,鲜红的酒液,如鲜血一般的流淌了开来,那个娇娇被吓得,更是抱着脑袋,惊叫连连。 孙飞扬不敢怠慢,身形纵起,飞身扑奔那个服务生,那个服务生正要拉架子冲向孙飞扬,却见孙飞扬抢先扑奔了自己,忙定住身形,一个通天炮,砸向孙飞扬的鼻梁。 孙飞扬左手一带服务生的手腕,脚下一铲他的脚踝,那个服务生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孙飞扬毫不迟疑,扬手甩出了一把凳子,随后如同箭一般的,蹿出了门口。 一群服务生和打手样的年轻人,拎着棍棒,正要冲进客房,突然眼前一闪,只见一团黑影从屋门闪电般的蹿了出来。 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看清楚,人们以为是凶手跑了出来,纷纷抡起手里的棍棒,砸向那团黑影。 等他们看清,砸的不过是一个凳子,不禁一愣,就在这时,孙飞扬借势冲出了屋门。那些人见状,正要抡起棍棒,再次砸向孙飞扬。 可孙飞扬更快,没等他们的棍子抡起来,孙飞扬劈手夺过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服务生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抡了起来。 人们吃疼,纷纷躲闪。 孙飞扬趁势冲出了包围。 “截住他,别让他跑了!”那些人在后面边追边喊。 正有十几个面目狰狞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孙飞扬哪敢恋战?他一边分辨着方向,向门口冲,一边抵挡着周围随时砸过来的棍棒和暗器。 等候在门口的王家有和黄所长,正坐在车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狼夜总会的大门,焦急的等待孙飞扬出来,突然,就见门外的保安纷纷抽出腰里的警棍,往门口跑去。 “坏了,飞扬被发现了。”王家有着急的说着,抄起准备的家伙,就要下车。 “你这是干什么呀?赶紧的把车开过去,接应一下他呀!”黄所长一把拉住了王家有,着急的催促说。 “我倒是想这么干了呢,可我也得会开车呀!”王家有着急的说。 “真笨!”黄所长脱口而出的骂道:“你怎么连个车,都不会开啊?” “这有什么新鲜的呀?我一个老板,有司机有保镖的,我用得着会开车吗?”王家有不屑的说。 “行行行,你牛逼,你厉害,你坐好了,我开车行了吧!”黄所长一把把王家有扯开,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这就叫能者多劳嘛,您说,我不会开车,您若是非让我开,我若是把车开到墙上去了,那不是更麻烦吗?谁让您会开车了呢。” “可是,您倒是把车开过去啊!黄所长。”王家有焦急的坐在旁边,等着黄所长进一步动作。可黄所长却只是把车发着,并没有开过去。 “别着急,等会再说。”黄所长不急不燥的,一边用后视镜看着天狼夜总会的门口,一边说。 就在这时,只见天狼夜总会里面一乱,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后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拎着棒子的,有拎着片刀的,紧紧的咬住闯出来的那个人不放。 一出了门,对那些人多的,更加有利了,那些人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那个血人围在了当中,各抡家伙,紧着往上面招呼。 这时,只见黄所长眼睛一瞪,一把把档位挂上,油门踩到了底,那辆捷达,就像发了疯的公牛一样,狂吼着倒了过去。 那伙围困的人见了,纷纷叫喊着,躲了开去,嘴里大声的骂着:“这他妈的谁啊?开车怎么不长眼哪?这里这么多人,没看见呀?” 黄所长心说:“正是看到这么多人,我才过来的呢,要是没人,我还不过来呢。” 黄所长也顾不上和他们说这些,他见人们自动的把包围圈闪开,那车怒吼着,倒着冲到孙飞扬身边。 孙飞扬正在拼力厮杀,几乎都杀红了眼睛,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多少棒子,挨了多少片刀?身上的衣服,都被自己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可是,孙飞扬越战越勇,他忍住身上的疼痛,奋力的杀出了厅门。 他正在抡着棒子拼命,猛然间,围着他的那些人一乱,闪开了一个豁口,一辆汽车,风驰电掣的冲到了他的身边。 他正有些疑惑,只见车门迅速的打开,王家有喊了一声,“快上车!” 说着话,一把就把孙飞扬拉进了车里。 随后,那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再次怒吼着冲了出去。 那些反应过来的人们,再次抡着棍棒、片刀冲了上来。 可没等他们围上来,那辆车再次怒吼着冲向了人群。 那些人们再怎么横,再怎么不怕死,他也碰不过这铁家伙呀?吓得人们再次大声的叫骂着,四散躲开,有两个躲避不及的,直接被撞了出去,一路翻滚着,滚到了一边,不知道死活。 黄所长也不理会,直接开着车,冲出了包围圈,一路狂奔。 “快!开车去,追!”有人喊着,更有人急忙的去开车。 黄所长毫不理会,一路的按着喇叭,如一头喝醉了的野牛,左右摇摆着,疯狂的往前冲去,吓得行人车辆,离着老远,就远远的躲开,生怕碰到了这个不要命的。 好在,在这个边远小城,这会儿既不是上下班高峰,也不是接送孩子的时候,路上的车,并不多,没有像那些大城市似的,动不动就堵出二里地去,你想往前开,他都开不起来,只能是像虫子爬似的,慢慢的往前挪动,简直可以用龟速形容。 但他们的车跑的快,后面的追兵,速度也不慢,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两辆车紧紧的追了上来。 可黄所长冷笑着,车一拐弯,闯杆冲进了黄杨路派出所。 看门的保安冲出了保安室,大呼小叫的冲到了停在派出所大厅门口的捷达面前,骂声不绝的一阵输出。 后面那两辆车,紧跟着也冲到了车后面,一群人跳下车,拎着棍棒,对着王家有这辆车,就是一顿乱砸。 那些人正砸的欢,猛听得一声声大喝,那些人抬头一看,只见好多民警全副武装的冲了出来,吓得那些人,抹头又钻进了车里,那车子响着刺耳的尖叫声,往后退了开去。 一瞬间的工夫,人影全无,只剩下了王家有的这辆捷达。 “什么人啊?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胆子?敢闯我们派出所?”秦所长在几个警察的护佑下,威风凛凛的冲了出来。 这时,黄所长才打开车门,慢悠悠的下了车。 秦所长一见,立刻变了脸,“哎呦呦呦……原来这是黄所长呀?我说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开着车,敢闯我派出所呀?这不是要造反吗?哎呦呦呦……原来是黄所长呀?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呀?怎么弄成这样了呀?” 黄所长苦笑着说:“还能干什么去啊?只能是去那个天狼夜总会去呗。” “哎呀~你们……你们去人家夜总会干什么去呀?真是的……你们是不是去那里潇洒,没给人家钱啊?让人家追到了这里?”秦所长大惊小怪的说。 “秦所长,我们能是那种人吗?”王家有搀着一身是血的孙飞扬下了车,冷笑着说:“怪不得秦所长一直说您这里治安不好,果然是啊,只不过我们去夜总会问点事情,那些人就不依不饶的,想要我们的命,就连我们都逃出来了,那些人也不肯放过我们,您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人胆子是真大呀,竟然砍人砍得,都追到派出所来了,看来,这天狼夜总会,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真多呀!您可得好好的查查呀!” “啊?有这种事情吗?”秦所长故作惊讶的问周围的那些人,“有这种事情吗?你们刚刚看到,有人拿着家伙,追到派出所来了吗?” 那些人吭哧吭哧的,有的说看到了,有的说没看到。 王家有冷笑着说:“秦所长,您别忘了,我本行是干什么的,刚刚所有的一切,我可都是现场直播呀!就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全国老百姓,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通过屏幕,看了一个一清二楚啊!秦所长,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啊!” 秦所长一听,立刻变了脸,他立刻大声的吆喝着:“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呀?还不赶紧的去,把夜总会那帮家伙,全给我抓起来!” 有个警察小声的说:“所长,就凭我们这点儿人手,怕是根本不够用啊,那些人争勇斗狠的,砍起人来不要命,我们这点人去了,怕是连命都回不来来啊!” “他们人多有个屁用啊?再人多,有军队人多吗?”秦所长声嘶力竭的喊着:“抓!抓!抓!全给我抓起来!还反了天了他们,咱们人手不够,就向上级汇报,调武警部队,若是还不够,这边还有部队驻防呢!我就不信邪了,他一个小小的夜总会,还能有多少人手?” “是!”下面几个警察呼应了一声,转身进屋里打汇报去了。 秦所长这才和颜悦色的走近前来,看了看孙飞扬的伤势,心疼的啧着舌说:“啧啧啧……哎呦喂,这帮家伙,下手可真够狠的呀,伤的可不轻啊,还是别愣着啦,赶紧的送医院抢救去啊!” 随后,他又关心的问:“哎呀,孤勇者先生,您们这个样子,要不要我们派警力保护你们呀?” 王家有想说不用,自己就算是一个什么网红,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动用人家警力啊? 可黄所长却抢先说:“那敢情好了,我早就听说,这边治安状况不太好,以前我还不信,心说,这得是多大的势力啊?连咱们警察都管不住?到现在,我是信了,这边治安状况的确堪忧啊。那就有劳秦所长派两位同志跟着我们点儿,可别再让我们出什么意外了。” “那好,你,你,你俩坐黄所长的车,跟他们去趟医院,在那里给我精神着点儿,可别让他们再出什么意外了。”秦所长指着两个警察说。 那两个警察默默的坐上了王家有的车子。 王家有看孙飞扬的身上,确实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也不敢耽搁,和秦所长告辞,赶紧让那两个警察带路,去最近的派出所,给孙飞扬包扎。 王家有一路上心有余悸的说:“哎呦,简直是太可怕了,这里的人们,真的有这么剽悍吗?幸亏是飞扬一个人进去的,若是我也跟进去了,没准现在小命就已经交代了。” 黄所长遗憾的说:“没办法,国家太大了,手大捂不过天来啊,像这些偏远地区,警力有限,一些治安措施也跟不上,再加上这地方民风剽悍,确实是治安事件频发,咱们在这边做事,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可不比咱们那边,除了一些小偷小摸,没人敢跟公安对着干的。” 还好,孙飞扬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只是流血过多,有些虚弱,必须住院留守观察。 看着孙飞扬那疲惫的样子,王家有从来没有见过孙飞扬这样虚弱,也不敢托大,人家医生怎么说,他就赶紧照办,办理了住院手续。 第169章 医院议事 这一晚上,王家有和黄所长守在孙飞扬的床边,那两个派出所的同志,就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 外面的警笛,一晚上没停,就连他们在医院里,都能听到在深夜里不时传来的喧闹声,偶尔,还夹杂几声枪响。 听那两个民警说,这边儿的一些黑恶势力,与别的地方有所不同,很多人手里甚至有枪的,吓得王家有一晚上也没有睡好觉,早上起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跟熊猫一样。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还有秦所长,当他走进医院的时候,不但满脸的疲惫,而且是哈欠连天,困得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黄所长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笑着说:“看来,你是一晚上没睡觉啊?都熬成这样子了。” 秦所长打着哈欠说:“您是不知道,要处理这里的问题,还是比较麻烦的,这不单单是黑恶势力的问题,还有民族问题,您也知道,咱们国家对待少数民族,还是有很多优待政策的,而这里又是一个多民族交汇的地方,不单有咱们汉族,还有其他一些少数民族,处理起问题来,就会比较棘手的。” 黄所长打断了他的话,“那民族的问题,咱们一个小老百姓,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那都是高层领导的事情。您就说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把那个夜总会整个给端了呀?” 秦所长叹着气说:“端了,是端了,可是,事情可没有您说的那么轻松啊!您说民族问题,咱们没什么发言权,可是,抓起来的这些人里面,就有不少人是少数民族的,我们把人给抓了,处理起来,当然是不可能像咱们普通人一样的啦,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就比较多了,您没处理过,当然是不了解其中的难处的啊。还有,这个天龙夜总会,是我们本地有名的企业,为本地的经济发展,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经济状况,不太乐观呐,这么一个利税大户,说端就给端了,端了容易,可也会让我们这里的财政问题更加突出了呀!哎~您们都是从富裕地方来的,是体会不到我们这些穷地方的财政难处的呀。” 说完话,这秦所长是唉声连连,叹气不止啊。看样子,让他端了天狼夜总会,他是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啊! 他接着又发牢骚说:“孤勇者先生,您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啊?我可是特意问了几个有时间看您直播的,您的粉丝,他们都说,您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上线啊?您这不是骗人呢吗?” 确实,昨天晚上,王家有在那个紧张的时刻,根本就没有顾得上进行直播,连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玩那玩意儿? 那会儿,王家有只是看着孙飞扬那被打的惨状,心里一时气愤,只望秦所长能够尽快替他们报仇,可是,又见秦所长那迟疑不决的样子,才端出了网红的牌子,想让秦所长尽快做出决定。 果然,那秦所长一听王家有说,对当时的状况,正在进行直播,再也不敢犹豫了。 最近的网红,可是惹不起了,自从王家有端掉了一个以市长为后台的恶性网贷团伙以后,各地纷纷涌起群众监督效应,一时之间,有好几个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或者喜欢骄奢淫逸之风的公职人员,被有心的网友拍下照来,发到了网上,结果引起极大的公众讨论,在澎湃汹涌的舆论监督之下,那些官员,纷纷被撤职查办,以儆效尤。 这么一来,弄的各地,那些平时失去了公职人员该有的道德操守的人们,纷纷风声鹤唳,一见到手里拿着手机或者相机拍照的人们,心里就打哆嗦,生怕他们不端的行为,被爆到网上,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您说,在这么一种氛围之下,秦所长一听王家有说他正在直播,哪里还敢再有什么其他小心思啊?只能是硬着头皮,抓紧办理了呀。 可事后他问起好几个孤勇者的铁粉,都说昨天晚上没见孤勇者上线,你说他肚子里能不窝火吗? 黄所长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严肃起来,说:“秦所长,王老板昨天晚上,确实是骗了您,但是,打击违法犯罪,本来不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难道,就因为没有了舆论的监督,我们就要对那些犯罪分子,网开一面,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吗?” “不是……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秦所长结结巴巴的说:“我的意思是……是凡事儿总有一个轻重缓急……慢慢来……等水到渠成了……再收拾也不迟……可现在……哎~” “嗯~那个,秦所长,”王家有在旁边问:“这次行动,抓的人里,有我要找的那几个人吗?” “没有啊,我不是跟您说过,那些人全都逃跑了吗?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着被抓啊?”秦所长烦躁的说。 “既然这样,秦所长,我的建议呢,就是这次抓捕,既然您担心会影响当地的经济创收的话,不如只对这次参与追杀我们的人们,进行惩罚,其余的人嘛,该让他营业的,继续让他营业,该上班的嘛,继续让他们上班。”王家有大度的说:“我感觉,您也没有必要,对他们赶尽杀绝,非要让他们关门歇业嘛。” “啊?孤勇者先生,我没听错吧?”秦所长难以置信的问:“您不要求对天狼夜总会进行严厉的处置啊?” “看您说的,秦所长,我跟他们没冤没仇的,只要是把首恶给办了,其他人,能放一马,就放一马吧。”王家有拍着秦所长的肩头,安慰的说:“看您愁的,我可不想初来乍到的,就让本地的人们都来骂我,说我把这里的经济大梁给弄垮了呀。说实话,我也是做生意的,我是知道这人们没钱花的难处的。” “那好,那好,”听王家有这么说,秦所长的疲态,一扫而光,他兴奋的抓着王家有的手,“孤勇者先生,我一定把您的宽宏大量,转达给他们,让他们以后别再与您为敌,大家和睦相处,共同发财,那不挺好的嘛,干什么非得斗个你死我活的?是吧,孤勇者先生?”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希望秦所长能够向天狼夜总会,转达我的善意,我倒希望,能与他们成为朋友,让他们帮我找到那几个人。”王家有也抓住秦所长的手,笑咪咪的说。 “那好,那好,我这就回去,把那些能放的,都让他们回去。”秦所长一扫疲态的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来这里,就是怕您抓住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既然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了底了。说实话,我们现在做事,真的就怕您们这些能量巨大的网红,哎~您们这煽动人心的能力,可是太厉害了。过去,我只听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我还不信,那得多少唾沫呀?能把人淹死啊。最近,我可是真信了,这舆论的力量,简直是太可怕了啊。” “哎~秦所长,既然您也说,我跟天狼夜总会,也许能成为朋友,那,您就让外面那两个同志撤了吧,我想,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把您的善意,转达给他们。”秦所长一反刚才那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似的样子,乐颠颠的走出了病房。 “哎~王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黄所长不满的埋怨王家有说:“就那些坏人,好不容易借着您的力量,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您怎么还要把他们给放了呀?难道您就不想报仇了吗?” 王家有面色平静的说:“黄所长,我原来,也是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抓进去,才算甘心。可是,刚才看着秦所长那个样子,又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既然把伤害孙飞扬的那伙人,已经都抓起来了,我也就没有必要,非要让所有人都跟着陪绑了。毕竟,按秦所长的意思,这个夜总会,是当地发展经济的台柱子,我可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让大家都跟着吃的苦。再者说了,黄所长,您不知道,我为了追查威哥那些人的下落,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都没能找到他们下落。现在,好不9易,知道他这里有一个老巢,我却要把他连根拔了,让他们失去了回来的希望,那以后,想要再找到他们,那希望,就更渺轩昂l''baal好的经营下去,方正威那些人,才有可能再次回来。” “哦哦哦……”黄所长听了,连连点着头说:“好,您的想法挺好。可惜,我是没时间,继续陪你俩在这里耗下去了。我那所里也是乱事儿不断,有好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王家有取笑的说:“对对对,黄所长,您可不能这样长时间的在外面待着了,若是时间久了,让人们发现,您这个大所长,可有可无的话,那就麻烦了。” “净胡说。”黄所长白了王家有一眼,“我在所里,天天忙着呢,你以为,我们也像那些机关的人们描述的那样,天天一张报纸一杯茶,一晃就是一整天啊?那是别人,我们可是天天忙的要死,好吗?你是不知道,我在家的时候,天天填表格,写材料,那都忙的,颈椎病都犯了,我这是实在在所里待不下去了,才借着出差办案,出来透透气,哎~现在的事业单位,没事儿也能给你找出一大堆事儿来,天天让你忙,其实,都是些可有可无的破事儿,可你要是完不成任务,在上边那里,可就不是小事了,轻了扣你奖金,重了降职,另请高明。哎~啥也不好混啊。” “得得得,既然您这么重要,还是赶紧回去吧,可别因为我这事情,耽误了您的前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王家有半开玩笑的说:“好在,现在飞扬正在住院,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您该忙,就忙去吧。若是有需要您的地方,我会回洪城,去找您的。” 就这样,黄所长匆匆赶回了洪城,只留王家有一个人,陪孙飞扬在医院里住院。 在医院里没什么事儿,王家有就和其他病人家属们闲聊天,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爷子,儿子也是被人打伤,他在这里陪着住院的。 王家有问:“这位大叔,问您点儿事儿,您这地方,过去,曾经有过一个国民党的军官,据说是当过川江的城防司令,好像是叫什么马三元呀,还是叫什么?我也没记住,您老是不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 那老爷子不听便罢,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怎么?你跟他家是亲戚啊?” 王家有见状,忙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是一个外地人,听说这边,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名人,所以就跟您闲聊,就想到了这个人。” “呸!他算什么名人啊?简直就是我们那里的祸害!”那老头儿愤愤不平的骂着说:“你知道吗,我这个儿子,就是被他家的混蛋孙子给打的。” “哦?”王家有心里一喜,没想到,自己瞎打听,竟然打听到知情人这里了,他也不敢表现出来自己的高兴,就装着愤慨的问:“怎么,这个人不是一个东西?” “甭说这个人,他一家子,就没个好人!”老头儿气愤的说:“就那个马大光头,在世的时候,就是我那边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该他活该,后来让解放军给打死了。他儿子后来,倒是没少挨收拾,我就曾经给他脖子上挂过大牌子,那段时间,那家伙倒也算是老实,不敢再和人民作对了。可是,他生了三个儿子,这三个家伙,从小就没走过正路,打瞎子,骂哑巴,踢寡妇门,刨绝户坟,那坏事儿都让他们哥仨给干尽了。进派出所,那是常客。弄得乡里的人们,见了他们,没有不脑袋疼的。我这儿子,也是合该他倒霉,前天,我儿子和儿媳妇抱着孩子,从他丈母娘家回来,从他们家门口路过,这仨家伙,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看到人家别人两口子,有说有笑的,他们就生气。那天,正好让他们碰上,你说,这仨瘪犊子,竟然一砖头,就把我儿子从摩托车上给拍下来了,说我家儿子,不该在他们面前秀恩爱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人家两口子,抱着孩子,还不能说话了?” 第170章 危险的交易(1) “哦~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王家有听了,顿时义愤填膺,他问:“大叔,那他们把您儿子打成这样,您就没找他赔医药费?” 一说起这个,老头儿竟然抹起了眼泪,“哎~不瞒你说,就那三个王八犊子,根本就不是东西,成天家什么活都不干,不是偷这家就是讹那家的,没事儿,他还想找你点儿事儿,讹你几个钱花呢,你还能指望从他们那里,能要出钱来?哎~就那种人,穷的就差光着屁股了,连派出所的人都拿他们没办法,我们就甭寻思那个好事儿了,自认倒霉得了。咱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总不能狗咬你一口,你也咬他一口去吧?” “难道,您这里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吗?”王家有问:“我听说,您们这边的人,都挺彪悍的,打架都挺猛的啊?” “哎~说是那么说,可是,咱好人虽然多,但都不抱团儿啊?反倒是这些坏家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的,每次打架,都一窝子一窝子的上,正经过日子的人,谁成天的跟他们斗那个气去啊?人家进派出所蹲几天,根本就不在乎,出来照样打家劫舍,连偷带抢。咱们这种人,若是也三天两头的,老往那里面蹲着去,那日子,还有法过吗?干脆,惹不起,咱就躲着点儿呗,尽量别惹他就是了。” 说完,那老头儿又是唉声叹气的,低头不住的抽烟。 “那大叔,您知不知道,他们家有一组家具,好像值几个钱吧?他们那家具,还在没在了?”关于他们的那些事情,王家有才懒得关心呢,他关心的是,那组家具还有没有?若是没有了,看看能不能打听打听,是被谁家给买走了? 此行的目的,一个是寻找凶手,再一个,当然就是寻找那组家具了。 寻找凶手,以目前来看,好像暂时没有什么戏了,只有等以后看着说了。 那找寻家具,但愿别也这么多的磨难才好。 “家具?你说的什么样的家具啊?”老头儿一脸疑惑的说:“那个马大光头的家里,原来值钱的东西,倒是不少,但那会儿斗地主的时候,他家的东西,差不多都被分完了,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家具啊?” “我也没有见过,但是,听说,是从川江那边拉过来的,那家具挺重的,没点劲儿,怕是都抬不起动它。”王家有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过来,就是想打听打听,想买那组家具的。” “哦~”老头儿仰起头,努力的回忆着,想了半天,好像终于想起来了,“哦~是~是有那么一组家具。”老头儿回忆的说:“那会儿,打土豪分田地的那会儿,他那组家具,被村长给拉家里去了,大炼钢铁的那会儿,还以为是铁的呢,差点儿没给炼了。可人们砸了半天,一看又不是,有人说是木头的,可木头的,拿斧子又劈不动,连当炼钢的劈柴,人们都嫌劈着费劲,就又扔到一边去了。后来,这三个小子长起来以后,到老村长家里去要,那时候,各种运动都过去了,人们都安心过各人的日子,也没有人再找他们家的麻烦了,反倒让这仨小子成了气候。老村长那会儿已经没有了,再者,觉得那些破家具,乌漆嘛黑的,除了结实点,也没有什么宝贝的,他家里要,就又让他家又拉回去了,也省的被这三个小子,老找麻烦。” “哦?这么说,这组家具,又都回到了这个马大光头家里了。”王家有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从来就痛恨那种零元购,讨厌那些通过不正当手段,白拿别人东西的人。就算是那个被拿的人,曾经也是通过巧取豪夺来的。 “那~大叔,您能把我带到他家去吗?”王家有兴奋的说:“我到这里来,就是想买他家家具的。” 那个老头儿一听,赶紧劝他说:“年轻人,你就别想这种好事儿了,我刚才不跟你说了吗?那家人,根本就不是东西,你一个外地人,还想买他家的东西?你就不怕被他们给打劫了啊?” “没事儿,大叔,您别看我们是外地的,可我这个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三个人,五个人的,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跟前。”王家有说着,拍了拍床上,被包的跟粽子似的孙飞扬。 “你可拉倒吧,”老头儿看了看孙飞扬那鼻青脸肿,满身被纱布绷带包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样子,一脸鄙夷的说:“就他这干巴拉虾的样子,还能一个打三五个?你可别听他吹牛逼啦?他要是能打,还能让别人把他打成这熊样儿?你是没看到马家那三个小子,全都是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全都会几下子五八抄,真要是他们没有几下子,能在我们那里成一霸吗?你要是听我劝,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 他这么一说,孙飞扬当时就不乐意了,他龇牙咧嘴的忍着疼,从床上爬起来,攥着鸡爪子一样的拳头,叫嚣着说:“你也别把那几个家伙,吹的跟什么似的,等我把伤养好了,看我不去会会他们!打仗可不一定就是谁个头儿大,谁就能赢的,您不知道什么叫四两拨千斤,以巧破千斤吧?我这些年,可是竟打个儿大的啦!” “行行行,你就吹吧!真是有骆驼不吹牛,牛都让你吹死了。到时候,别让那几个家伙,把你打死了就算万幸。”老头儿一副不以为然的说。 王家有也觉得这老头儿,把那马家哥儿仨吹的有点儿过分了,孙飞扬别看个小,本事儿他可是见了不止一次了,他就不信,就凭孙飞扬,再加上他在旁边助阵,就收拾不了那三个家伙。 再者说了,自己这是去买他家的东西,说白了,是给他家送钱的,你说他哥几个穷的连媳妇都娶不上了,还守着那么一套破家具干什么呀?还不如卖给自己,也能卖个好价钱,没准连媳妇都说上了呢?干什么非要以武力解决呢? 这么想着,王家有继续劝老头儿说:“大叔,我是找他们做生意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不一定必要动手的。您只要能负责把我们带到他们家门口去,其他的就不用您管了,到时候,您儿子的医药费,他们不赔给您,我帮您给付了。” “真的呀?”老头儿一听这话,当然高兴了,反正只要把他们带到那里就行,他们爱死爱活,关自己屁事啊?反正我也把利害得失都说给他们听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人家自己主动的要往枪口上撞,这谁能拉得住啊?倒不如趁着他们没死之前,先挣他几个钱花花,要不然,这几千块钱的医药费,全让自己家里掏,真是怎么寻思,怎么觉得憋屈。反正他们要是死了,那钱让马家哥儿仨得去,也都白瞎了,还不如自己帮他们花点儿呢。 想到这里,老头儿不厚道的笑了,“那行,反正该说的,我也都跟你们说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别怪我们就行了。就我儿子这医药费,大夫跟我说了,得要差不多一万块钱呢,你们真的能,只要我把你们领过去,就给我这么多钱?” 王家有点了点头,“反正,我这钱,是要买那马家哥儿仨的家具的,既然是他们把您儿子打伤的,我就当替他们赔偿您医药费了,到时候,我少给他个三万五万的就有了。” “什么?少给个三万五万的?”老头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说:“你是说,他们家的那组家具,不止是值三万五万万的?” “嗯。”王家有点了点头。 “哎呦!俺的那个娘哎!那玩意儿竟然那么值钱?”老头儿一脸惊愕的表情,“不过,我可也提前的跟你们泄点儿气,也许,他那家具,以前可能是能值几个钱,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伙,被造的,可不成样子了,缺胳膊断腿的,反正我看着,可全成了破烂了,也就是他们家穷,才一直没有舍得扔,要搁我们家,那破玩意儿,早让我们给扔了换新的啦。那玩意儿再好,哪里有新家具好啊?又亮堂又时髦的,不比那些破烂儿好呀?” 王家有只是笑了笑,心说:“这有些东西,在不识货的眼睛里,就是破烂儿,可在识货的人眼里,那就是价值千金的无价之宝。这就是人的认知的大小的问题了,人是只能赚自己认知以内的钱,认知以外的钱,你让他挣,他没准还以为你在坑他呢。” 老头儿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人家根本不会听他的,就说:“那,年轻人,你们能不能等我儿子好了,咱们一块儿回去啊?我们那里,离着这里,有几十里地呢,来回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王家有笑着说:“不着急,大叔,您没看到,我这不是也在等我这爷们儿好了,才能去了吗?” “哎~哎~哎~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儿乐乐呵呵的说。 这么一来,这老头儿更是拿王家有和孙飞扬当亲人了,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和他们说。有什么好吃的,也愿意和他们分享。 其实,和王家有他们在一起,还能让他吃了亏?毕竟,王家有现在可是大款,拿着钱不当钱了,花起来,大手大脚的,孙飞扬现在又是需要养身体的时候,那烧鸡、扒鸭子烤羊肉,净往肉上造了。 这也便宜了老头儿爷儿俩,跟着王家有孙飞扬一起,没少了喝酒吃肉,还一分钱都不用花,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吃食,全都省下了。 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孙飞扬的伤,养的基本上差不多了,又成了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 老头儿的儿子,头上的那伤也好利索了,连绷带都拆了。几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王家有请老头儿爷儿俩,坐上他们那辆,被天狼夜总会的人,砸的歪七扭八,不成样子的捷达,一路按照老头儿的指引,往城西而去。 他们那个村子,叫马家甸子。村子并不是太大。 王家有先把老头儿和他儿子,送到他们家门口,老头儿家的房子,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也都盖起了漂亮的砖瓦房,就像老头儿说的,“人家年轻人,不给盖砖瓦房,媳妇都不进家门。现在,除了一些老家伙,还有那些确实混的不好的人家,还住在窑洞里以外,没有多少人家还住窑洞了。” 老头儿指着孤零零的,远远的矗立在村外的两眼窑洞,对王家有说:“看到了吗?王老板,就那两个破窑洞,就是马家哥儿仨的住房。” 王家有拢目光仔细观看,就见那两眼窑洞,门窗破破烂烂的,一点儿也没有他想像中的深宅大院的样子,他不禁疑惑的问:“大叔,不说这马家原来也是这地方有钱有势的人家吗?怎么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那老头儿嘿嘿的笑了,“是大户不假,那也是马大光头时候的事情了,那些年镇压他们家,把马大光头给枪毙了,连他那些小老婆也都分给穷人了,他那大宅子,还能让他家住吗?就把他们家改成了大队部,把马大光头他儿子,赶到了现在他们住的那里。现在就算是原来的一些政策给恢复了,可也不能把大队部搬出去,让给他们住呀?再说了,就那哥儿仨,住进再好的房子里,那不也是白瞎了呀?早晚也得让他们给败光的,还不如就一直让大队部占着好呢。” 王家有咧了咧嘴角,没有说什么。人家这里的政策,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干脆装聋作哑,就当没听到算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没有几个冤死的鬼啊? 老头儿指了指那两个破窑洞说:“你们想买的那些家具,就在前面那个窑洞里,那是马大宝和他老婆孩子住的,后面那个窑洞,是马二宝和马三宝住的,你要买,就去前面那个窑洞里问问,若是赶巧了,那个二宝三宝不在那里,就算你们的运气了。我们就不跟着过去啦,省得再惹上什么麻烦。” 王家有疑惑的说:“大叔,您不是说,他们穷的,连个媳妇都混不上吗?这怎么又说老大有媳妇了?” 第171章 危险的交易(2) “嘿嘿嘿嘿……”老头儿嘿嘿笑了,“就他那个老婆,跟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 “哦?怎么会这么说?”王家有饶有兴趣的问。 “就马大宝那个媳妇,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个疯女人,你说男人讨老婆,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着,家里能有个人想着挂着,回到家里,能有口热乎饭吃吗?可他弄回来的那个疯女人,不但给他做不了饭,天天还得让马大宝照顾,说来也可笑,就马大宝那个混蛋玩意儿,在外面,对别人,那是浑不讲理,横行霸道的,没想到,对家里这个疯女人,倒是照顾的那叫一个周到,把一个原来又脏又瘦的女人,楞是给养的白白胖胖的,我看他妈活着那会儿,也没见对他妈有这么好过。不过,那女人也算没有白让他伺候,倒是给他生了一个好儿子。那天,我看在外面抱着,那孩子长得挺好看的,但愿等他长大了,别跟他爹还有他那两个叔叔一个德行才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家有听了,也不禁笑了。 他把答应付给老头儿的一万块钱,递给老头儿,就准备去马大宝家里。 “哎~好人,”老头儿突然在后面招呼他,王家有回过头来,看向他,老头儿拿着那一万块钱,激动的嘱咐他俩说:“您俩一看就是好人,别跟那哥儿仨太实诚了,差不多一看不行,就赶紧的走。可别为了买卖,连命给搭上,那就不值得了。” 王家有笑了笑,心说:“至于的吗?再怎么说,他们还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敢杀人不成?这老头儿,也忒胆小了吧?” 他向老头儿点了点头,“行啊,大叔,我要是买卖谈成了,可能还得要您帮忙呢,我看您家院子里有拖拉机吧?” “是是是,是有拖拉机,但是……嗐!行啊,您若是真能谈成了,我就算白帮忙都行。”老头儿爽朗的说。 “不用的,大叔,我用您的车,是不会白用的,不管是用人,还是用车,我都会付钱的。” “哎~哎~哎~行!行!行!到时候您说话。我会在家里一直等着您的。”老头儿笑着说。 老头儿站在自己家的门口,一直看着王家有和孙飞扬,把车开到马大宝家的门口,拎着箱子,走进马大宝家,才叹了口气,“哎~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说完,摇着头走回自己的家里。 “家里有人在吗?”尽管大门敞开着,王家有还是礼貌的站在门口问。 “干什么的?”屋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身穿一个光板的羊皮大坎肩,大概四五十岁的年龄,少说也得一米八几的大个头儿,身高体壮,满脸的红光,一脸连鬓胡子,几乎盖住了嘴唇,一双包子似的眼珠子,几乎弩出框外,满头乱糟糟的卷发,跟个鸡窝一样。 让王家有和孙飞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那一双凶神恶煞似的眼睛,那双眼睛,王家有只看了一眼,就心里直打鼓,“这家伙这眼睛也太凶了吧?好像一头随时择人而噬的野狼。怪不得那个老头儿,一听说自己要来他家,一个劲儿劝自己呢?真难以想象,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叫大宝?叫大熊还差不多。看来,这次还真得小心行事了。” “怕什么?我是来做生意的,说白了,就是来给他送钱的,总不至于,给他送钱来了,他还有不乐意的吗?再说了,我有飞扬这么一个高手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想到这里,王家有镇定了一下心神,微笑着说:“请问,您是马大宝马先生吧?” 说着话,王家有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我就是马大宝,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吧?”马大宝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接过烟来,王家有识趣的掏出来打火机,替他点上。 “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是收家具的,听说您家里有一套家具,我们想过来看看。”王家有尽量使自己笑容更灿烂一些,以图让马大宝增加对自己的好感。 “不卖!”马大宝冷冷的说完,扭头就又要钻进那孔黑咕隆咚的破窑洞里。 “哎~等等。”王家有见他要走,忙又招呼住了他,“马先生,我想,您不卖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怕卖的太便宜,会辱没了祖先吧。您放心,我们不是那种总想白捡别人便宜的人。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收您家里的那套家具的,您看看您家里这条件,应该也不是太富裕吧?您让我们看看那套家具,只要是能够入了我们的眼,我们会出高价的,给的钱,足以让您现在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果然,王家有的这番话,打动了马大宝的心思。 他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在王家有和孙飞扬的脸上、身上扫了一遍,王家有和孙飞扬全都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大皮鞋擦的锃亮,每人还都戴了一副黑色的大墨镜,王家有若不说他是做生意的,马大宝差点把他们当成哪个大哥的马仔。 王家有摘下墨镜,尽力的使自己的笑脸,显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一些,以图拉近和马大宝心灵上的距离。 “进来吧,”马大宝终于开了金口,他当先引路,往屋里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说:“我儿子正在睡觉呢,你们轻声点儿。” 王家有点了点头,和孙飞扬轻手轻脚的,跟着马大宝走进了屋里。 从外面看,这座窑洞破烂不堪,进屋一看,里面更是昏暗潮湿,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腥臊的臭气,要不是他俩早有准备,用手捏住了鼻子,估计能被这屋里的气味呛出一溜跟头去。 这屋里光线昏暗,过了好半天,王家有和孙飞扬才适应了里面的环境,看清了屋里的状况,只见炕上铺着一床脏兮兮的被褥,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敞着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正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给孩子喂奶。 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看出来,那孩子长得应该挺好看的。 女人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背后倚着一个黑漆漆的炕柜,默然的看着他们这些陌生人走进来,也不懂得用衣服遮掩一下裸露的身体。 还是王家有和孙飞扬,目光主动的避开看向那边。 在地上,沙土压实的地面,靠墙排列着两个高大的衣柜,确实如那个老头儿所说,这两个柜子的腿少了好几个,全是用碎石头把柜子支撑在那里,靠墙站着,才不会倒下来。一个八仙桌,几条腿全没了,就靠在下面摞了几个砖垛撑着,那本来应该是光亮如镜的桌面,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上面坑坑洼洼的,就像好好的一张人脸,却长了一脸大麻子,上面还抹了一层污泥,显得说不出的难看。 唯有两个太师椅,还算是完整,尤其那扶手位置的椅背,因为常年摩挲,就算是在这昏暗的屋子里,也闪着幽幽的玉石一样的光泽。 王家有看了,暗自叹了口气,“哎~多么好的材料啊?竟然被这些无知的人,糟蹋成这个样子?真是宝玉蒙尘,沧海遗珠啊。就是再好的宝玉,到了不识货的人手里,也会像对待垃圾的一样的丢弃。再好的千里马,到了农民手里,也只能是像普通骡马一样,耕田拉磨,到了屠夫手里,也只能变作一锅肉汤罢了。 看样子,这些家具,自己就算是买回去,要想把它们恢复原状,也得浪费不少的工夫了。” 他想到这里,沉吟着说:“马先生,您这些家具,破坏的简直是太严重了,简直要没有回收的价值了呀。” 王家有感觉自己这么说,是没有错的,本来嘛,这些东西,破坏的简直要没了原型了,自己褒贬一下,也属正常,褒贬是买主嘛,若是不想买的话,是连褒贬也不会说的,早就直接拔腿走人了。 我褒贬一下,说一个我的心理价位,你觉得不合适,你再往上涨,咱们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谈来谈去,双方最后协商出来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价格,然后成交呗。 这买卖不就是这样,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双方拍板定夺,这才算是真正的成交了嘛。 可没想到,没等王家有把话说完,马大宝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粗暴的往外推着王家有和孙飞扬,“走走走,赶紧给我滚蛋,我早就跟你们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是你非要死皮赖脸的说,你们一定会高价收买,让我们不再过穷日子的,到头来,还不是就是来给我画大饼来了么?你是不是看我们日子过得不好,想拿我们寻开心呐?滚!趁我的心情还没有变坏,赶紧的给我滚出这屋子,不然的话,小心老子火气上来,扇你们一顿。” 孙飞扬一听,拉着王家有就往外走,“你当你这破屋子,是金窝银窝啊?我们还赖着不走?说实话,就你这屋子里这味儿,熏得我头疼病都犯了,一直都在犯恶心。王叔,咱们走。” 王家有却推开了孙飞扬,继续陪笑着说:“马大哥,您先别动怒嘛,我只是说东西不好,可也没有说不要啊?我先说个价,您看看满意不满意?” 王家有说完,看了看马大宝的表情,看马大宝不再气势汹汹的一个劲儿往外推搡他了,就指着炕上那个炕柜,还有地上的两个大柜子,以及八仙桌桌面和两把太师椅,试探的说:“您看,就您屋里,这几件老家具,给您一万块钱,可以了吧?您也看到了,您这几件老家具,确实破的不成样子了,一万块钱,在我来说,已经是大出血了,但也已经够您再买一套崭新的家具的了。” “一万块钱?”马大宝用手挠着那一头乱蓬蓬的,鸡窝一样的头发,眼珠子转着,看着屋里那几件东倒西歪,满是油污的破家具,不由得动了心思。 他把目光看向坐在炕上的女人,女人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她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知,又能提他拿什么主意? 但人家给多少钱,自己就卖多少钱,岂不又显得自己太实心眼了吧?怎么也应该讲讲价是不是?成不成的,没试怎么知道? 想到这里,马大宝裂开山洞似的大嘴,呵呵的笑了两声,“这个老客,我家的这家具,你别看现在破的不成样子,原来,可是可好看的呢,我原来听我爹说过的,这套家具的料是什么好料,是轻易见不着的木料,别的不说,你掂一掂这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铁做的呢,可沉的啦!” 孙飞扬在旁边插话说:“再沉,它也是木头做的呀?可就算它真的是铁做的,又能怎么样?现在的一斤铁,连一块钱都卖不到,你这些家具,再沉,它能有一万斤呀?就算它能有一万斤,它也卖不了一万块钱啊!就这么几个破玩意儿,我老板给你一万块钱,你还嫌少了不成?” “一万块钱,也不算少,可是……”马大宝正要继续和王家有他俩讲讲价,突然门帘一挑,从外面又晃进两个大个子来,那两个大个子,一进门就问:“什么东西呀?能值一万块钱?” 虽然屋里光线昏暗,看不清进来的两个人长什么模样?但王家有猜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那个马二宝和马三宝了。 果然,马大哥一见他俩,就说:“这俩老客,是从外地来的,他想给一万块钱,要买咱们这些旧家具,你俩来了正好,看看这些钱,能不能卖?” 马二宝和马大宝一样,都是长了一副猪脑子,就算问他,他也拿不出来什么主意。 马大宝问话,主要是问向老三,这老三,在他们哥儿仨里,是心眼最多的一个,一般拿什么主意,都是这个老三说话。 这个老三果然厉害,只见他用凌厉的眼神,扫了王家有和孙飞扬,阴测测的一笑:“大哥,你老糊涂了吗?咱爹活着的时候,可是跟咱们说过,这一组家具,可是价值百万呢,你怎么一万块钱,就想卖了呀?” 第172章 危险的交易(3) 他这么一说,马二宝也立刻来了精神,他一把薅住了王家有的衣领,凶狠的说:“就是,他妈的,我们这家具值一百多万呢,你他妈的,想一万块钱,就给蒙走,你来骗谁啊?也不看看,你爷爷是谁?” 孙飞扬在旁边,见这家伙,二话不说,上来就动粗,忙在旁边解劝说:“这位大哥,您别动不动就动手,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 王家有也说:“这位兄弟,买卖不成仁义在,您要是不想卖,我们走就是了,您别两句话没说,上来就想打人啊!” 马三宝在旁边阴恻恻的说:“我们价值百万的宝贝,你给一万块钱,这也叫买啊?这不明摆着,就是拿我们哥们儿当傻瓜,来糊弄我们来了吗?二哥,别跟他废话,打他丫的。” 那马二宝真的就抡起皮锤一样的拳头,要把王家有砸个满脸开花。 王家有忙伸手托住他的拳头,喊着说:“这位大哥,先别动手,先听我说一句。” 马二宝举着拳头,瞪着一双煤球一样的大黑眼珠子,凶狠的瞪着王家有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家有陪笑着说:“三位大哥,您说的没错,您这家具,若是保存的好好的话,一百万,我真的可以给您,但是,您这家具确实是坏的太严重了,货卖一张皮,您这都坏的别说皮了,连腿都掉没了,您说,都坏成这样的家具了,我怎么还能出一百万呀?说实话,我给您一万块钱,都已经是跳楼大出血了,就当收废品,看看回去能不能捡出点儿有用的来,若是弄不好,一万块钱,没准回去,我都得赔钱呢。” 马大宝也吭哧着说:“是啊,老三,这么多年了,别说一百万,就是一百块钱,都没人愿意要咱们这些家具了,他能给一万块钱,也算是不错了吧?” 马三宝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哥,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呀?别忘了,这些家具,可是咱爷爷传给咱们哥儿仨的,你别老自作主张好不好?” 他回头又对王家有冷笑着说:“你说什么,我们就信呐?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们呀?” 那个马二宝一直薅着王家有的衣领,他一使劲,就把王家有从地上提了起来,凶狠的说:“就是,你说要是好的,就给我们一百万,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啊?” 一直在后面站着的孙飞扬,因为个子太过矮小,所以那哥儿仨一直当他是个孩子,所以对他也没有太在意,这会儿的孙飞扬,把手里一直拎着的皮箱,往那个八仙桌上一放,嘿嘿笑着说:“三位大哥,你们若是不信我们老板的话,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着话,“啪!”的一声,打开了皮箱,里面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马家哥儿仨,虽然听他们的爹说起过,祖上确实阔过,但那是他们爷爷那一辈儿的事儿了,自打他们出生,家里就是穷的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还时不时的跟着他老爹,被别人押着,戴着大高帽去游街,他们这辈子,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 猛然间见到眼前出现这么多钱,马家三宝的眼里,全都冒出了绿光。 马二宝一把丢了王家有,扑到那箱子跟前,抓起一沓沓的红彤彤的钞票,兴奋的咧着大嘴,“嘿嘿嘿嘿嘿……他妈的,简直是发了财了,老三,你看看,这些钱,都是真的吗?” 马大宝也抓起两沓钱,凑到鼻子底下,闻着那纸钞的墨香,兴奋的说:“是真的,这不是在做梦。” 就连那个一直坐在炕上,面无表情,如同纸人似的女人,眼里都发出了绿光,她掀起被子,就穿着一个大花裤头,露着两个奶子,也不在意,她也伸手抓起两把钱,迷醉的喃喃低语着:“钱……钱……钱……” 孙飞扬悄悄的走到王家有跟前,低声的说:“王叔,这三个家伙,我怕是对付不了,您赶紧先撤,我随后就到。” 王家有心疼的说:“可这些钱……” “王叔,都这个节骨眼了,就别心疼钱了,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啊?”孙飞扬低声的警告王家有说:“这三个人,我看着,全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而且功夫都挺不错的,我怕我一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您先走,我随后尽力的,想办法把钱给您拿回去就是了。” “哎~好吧。”王家有也知道,在钱和人命上,当然是要先保住命再说了,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钱还有什么意义啊?归谁自己也做不了主了呀! 想到这里,他嘱咐了一声,“飞扬,小心点儿,能拿就拿,不能拿,就算了,就当喂了狗了。” 孙飞扬点了点头,王家有悄悄的退出了屋外。 马家人正在抓着那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惊喜不已,谁也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醒醒了,别做梦了,梦该醒了吧?”孙飞扬说着,“啪!”的一声,又合上了箱子,缩的手慢的,手都被箱子卡了一下。 马二宝再次瞪起饿狼一样的眼睛,凶狠的盯着孙飞扬,“瘦猴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嘿嘿嘿……”孙飞扬嘿嘿的又笑了起来,“这钱让你们看也看了,我也该把钱拿走了。” 说着话,又把那装钱的箱子扣紧了,抓在了手里。 “这钱是我们的了,你不能拿走!”马二宝说着,伸手就来抢那箱子。 “哎~慢着。”孙飞扬抬掌把马二宝的手挡了出去,厉声说:“咱们话可得说清楚啊,我老板刚才说了,你这些破家具,根本就值不了一百万,所以,这些钱也只能是让你们看看,至于能给你们多少,那就要看小爷我的心情了。” “啊呸!”马二宝冲着孙飞扬吐了一口浓痰,孙飞扬偏头闪开。 “嘿嘿嘿嘿嘿……”马二宝一阵的冷笑,“小猴子,把钱拿到这里来,你还想拿走吗?” “怎么着?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孙飞扬圆睁双目,怒声的说。 “哼哼哼哼哼……强买强卖?”马二宝狞笑着说:“现在我就算不卖你东西,就要你这些钱了,你也没辙了。” 孙飞扬冷笑着说:“你敢?别忘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敢强抢我的钱,难道就不怕我去公安局告你们去吗?” “呵呵呵呵呵呵……”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马三宝说话了,“你以为我们怕公安局的来吗?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哥儿仨,可是派出所的常客,这一年到头的,我们也在家住不了几天。再说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守着万里荒漠,时常有狼群在附近出没,就像你俩这样的,我们把你们弄死,往沙漠里一扔,一晚上都用不了,你们就会被狼群啃的渣子都不剩,那公安局还往哪里破案去呀?不瞒你说,就我们这边,这一年到头的,莫明其妙的失踪的人口多了去了,你见公安局破过几个案子?” 孙飞扬听了,不觉间毛骨悚然,怪不得那个老头儿,一个劲儿的劝他们说,别来这里,别和这马家三兄弟做生意,说怕他们有命来,没命回去了。 原来,他和王家有还以为那老头儿危言耸听,这堂堂法治社会,朗朗乾坤之下,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为了几个钱,就敢杀人害命? 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的治安状况,竟然如此之差,杀个人,竟然就如同杀条狗,宰只羊一样,无人问津。看来,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孙飞扬暗自咬牙,怕他什么?这两年,自己遇到的大仗小仗还少吗?哪一次,对方不是拿刀动仗,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的?可这些仗打下来,不也是有惊无险,都能全身而退了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就完了! 孙飞扬这么想着,嘿嘿假装陪笑的说:“三位大哥,您若是想要这些钱,我给你就是了,能不能放过我这条小命啊?您看,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犯不上为了老板的这点儿钱,把自己的这条小命给搭上了。” 马二宝狞笑着说:“放过你?你刚才不还说,要到公安局去告我们的吗?我若是放了你,那不是明摆着要让公安局来抓我们的吗?嘿嘿嘿嘿……你小子走到这一步,也算你倒霉,谁让你拿着这么多钱,还到处显摆来呢?下辈子注意着点儿,别有俩糟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说着话,伸手就来接孙飞扬准备送过来的箱子。 “哎~不对啊?你们说不放过我们,怎么把我老板给放出去了呀?”孙飞扬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 那几个人一愣,不禁纷纷回头看去。可不是吗?果然,那个原本还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丑八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 “不好,得把那个老家伙抓回来,不能让他跑了。”说着话,马三宝当先蹿了出去。 其他人正在愣神之际,孙飞扬抡起手里的箱子,狠狠的朝拦在他对面的马二宝砸了过去。 马二宝虽然人高马大,也很喜欢这些钱。可若是脑袋被这沉颠颠的装钱的箱子砸上,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那马二宝不由自主的往旁边一闪身子,孙飞扬趁势,一个箭步,就从他眼前,蹿出了屋子。 这个屋子,空间太过狭小了,自己根本就施展不开。就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若是被他们抓住了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准没有自己的好处。 还是外面好,外面空间大,有利于自己施展闪展腾挪,利用自己的灵活机动,与他们展开游斗,实在不行,还可以撒腿跑路。 这要是在屋里,让人家把门一堵,来一个瓮中捉鳖,哪里能有自己的好? 他一出门,就见王家有在院子里,抄了一把铁锨,大踏步的冲了回来,一边冲,一边喊着:“飞扬,别担心,我回来帮你!” 孙飞扬不由得大急,“王叔啊!我让你跑,你就赶紧的跑就是了,你回来管我干什么呀?我一个人,还有办法边打边跑,可你一回来,不但帮不了我什么忙,还害得我顾前顾不上后,顾自己顾不过来您啊!您若是跑了,我是打是留,就随便多了呀!” “这是什么话,”王家有不悦的说:“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没准凭咱俩的力量,还能招架住他们三个呢。” “哎呦!我的王叔,您想的可真好呀,”孙飞扬急得直搓手,“就凭咱俩,根本就不是人家这哥儿仨的对手。这哥儿几个,可都是练过功夫的硬手,不是咱平时遇到的那些流氓渣子们能比的。” 那个追出来的马三宝却笑了,“对对对,你回来的正好,我还正怕抓你抓不着呢,正好你回来送死来了,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回来的好,回来的好。” 说着话,也大踏步的向王家有迎了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王家有也不客气,抡起铁锨,照着马三宝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一般人打架,看到对方的武器,朝着自己拍了过来,肯定是往后躲闪。可这个马三宝,不但没有往后躲闪,反而往前一进身,一偏头,那铁锨挂着风声,就从马三宝的身边落了下去。 不等王家有撤铁锨再次拍下来,那马三宝一伸手,“嘭”的一把也抓住了锨把,往怀里一带,王家有再也站立不住,“噔噔噔噔”就往马三宝的怀里抢了进来。 马三宝“嘿嘿”狞笑着,伸手掐向王家有那细长的脖子。 王家有见状,大惊,忙松手撒了那铁锨,抹头就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家有一看,就知道,凭自己这愣头青式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真的如孙飞扬所说,别看这马家哥儿仨,日子过得跟要饭的一样,可这功夫,可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不是常人可比的呀! 这王家有最近,跟着孙飞扬经历了几次战斗,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可一见形式不妙,转身就跑的功夫,可是练出来了。 就在马三宝那蒲扇一样的大手,眼看着就要掐上王家有的脖子之际,王家有使劲的往后一坐屁股,“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让那马三宝抓了一个空。 “咦~”马三宝惊异的咦了一声,正待再次伸手抓向王家有,王家有已经一骨碌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往外就跑,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173章 危险的交易(4) “嘿嘿嘿嘿嘿……还想跑,在这里你能跑得了吗?”马三宝随后拔腿就追,这家伙个大腿长,一步能顶王家有三步,王家有自以为的跑的飞快,在他看来,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那是大人没有用力追你,大人一发力,眨眼就能追上你。 王家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发足狂奔,幸好他们的车,就停在马大宝的门口,他迅速的跑到车前,一拉车门,钻了进去。 刚才,孙飞扬已经把车钥匙给了他。可他打了几次火,那车好像这会儿也跟他作对,打了几次,那车也没有打着。 可王家有却忘了,就算打着了火,那车他会开吗?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应该学一下开车,或者学个本。 王家有总以为,身边有老邢,有孙飞扬,个个都会开车,哪里用的着他费那个脑子,去学那玩意儿?据说,学驾照可难着呢,有的人,可是考了好多次,都没能拿到驾照。 可现在,他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车到开时,才恨自己没有学啊! 可现在。那个马三宝,尝试了几次,想要拉开车门,无奈王家有已经把车门锁死,他根本打不开。 这家伙干脆一回身,又拿来了刚被他扔掉的铁锨,照着车窗玻璃,“啪!”的就是一铁锨,车窗玻璃应声碎裂。 王家有当时惊得魂飞魄散,他原以为躲进了车里,就是躲进了堡垒,没想到,眨眼之间,他以为的堡垒,就被人家攻破了。 马三宝正待把铁锨伸进车里,把王家有铲死在里面,突听得脑后风声所响,吓得他忙一闪身,那个装钱的铁箱子,挂着风声,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正好落在王家有的身旁。 “王叔,别管我,拿着钱,开着车快走!”孙飞扬一闪身,躲过了马大宝的连枷。 这连枷本来是一种给谷物、豆类脱壳的农具,后来却被发展成了一种特殊形式的武器,它有点儿类似于双节棍,但手持的那一段,明显长了很多。 这马大宝见孙飞扬手拿保险箱,当盾牌使,又能挡,又能砸,使得马二宝空长了一个大个子,手拿匕首,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还不时的被孙飞扬砸的“嗷嗷”直叫,忙从屋里取来了连枷,加入战团。 马大宝的连枷一加入,孙飞扬明显的被动了起来,他拿连枷打向孙飞扬,孙飞扬拿箱子一挡,他那连枷的稍子一甩,加速的打向孙飞扬的脑袋。 亏得孙飞扬眼明手快,也被那稍子头打了几下,直打的孙飞扬头晕眼花,本来就小的脑袋上,又长出了好几个小脑袋。 这玩意儿专破盾牌的,这让本来就是拿着保险箱当盾牌使的孙飞扬显得被动至极。 正在他着急之际,眼角突然瞥见马三宝拿铁锨拍碎了车玻璃,伸进车里,拿铁锨要铲王家有,急得他甩手飞出了手里的铁箱。 孙飞扬只顾着王家有这边,背后差点被马大宝的连枷拍上,幸亏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后面风声所响,往前猛蹿了一步,从马二宝的跨下钻了过去,同时,照着马二宝的下面捣了一拳,疼的马二宝立时蹲在地上,痛叫了起来。 “我开不了车啊!飞扬,”王家有急的大喊:“你快点儿过来,咱俩一块走!” 孙飞扬倒是想过来,可是马大宝的连枷太过霸道,直打的孙飞扬左躲右闪,自顾不暇,根本就过不来。 马老二捂着裆部缓了半天,再次加入战团,为了报复,比刚才更是凶狠,前一刀,后一刀,左一刀,右一刀,简直是刀刀不离孙飞扬的要害,恨不得一刀就把孙飞扬放倒在地上。 孙飞扬左躲右闪,凶险连连,他边躲边喊:“王叔,您想办法先有,您走了,我也好赶紧的跑,在这里这么耗下去,咱俩都得玩完!” 可王家有现在的情形,一点儿不比他好受。 马三宝躲过了孙飞扬的箱子,再次用铁锨往躲在车里的王家铲去。 王家有在车里避无可避,只好也学着孙飞扬,搬起那个保险箱当盾牌使,以阻挡铁锨的铲击。 可他能比得了孙飞扬?人家孙飞扬在外面开阔地,把那箱子抡圆了,又可以抵挡敌人的打击,还可以拍砸自己的对手。 可王家有窝在车里,无法施展,只能是拿着箱子,当盾牌使,抵挡马三宝的铁锨,可马三宝的人高马大,力量也大,尽管王家有的箱子挡住了铁锨的铲击,那一道道的大力,透过箱子,照样重重的撞击着王家有的胸口,只撞的王家有胸口发闷,头晕眼花。 照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王家有无奈,只好打开另一边的车门,拎起箱子,发足狂奔。同时,手里还抓起了他们来的时候,孙飞扬特意给他准备的一件防身武器__二人夺。 这个二人夺,可是孙飞扬通过几次惊险的经历,专门给王家有准备的防身武器,从表面上来看,这不过就是一个辅助人走路的手杖,可是,假如跟敌人交战的时候,如果这手杖被敌人抓住了,自己可以瞬间拔出隐藏在手杖里面的长剑,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像上几次,很多敌人都是手持匕首的情况下这把长剑,还是占尽了便宜的。 可是,今天,王家有想用了,却发现怎么这么倒霉啊?敌人这次竟然不拿匕首了,使的竟然是一把铁锨,这可比匕首长多了,比他的宝剑都长出了很多,让他一点便宜也沾不上,但他想了想,逃跑的时候,还是拿上了这个兵器,不管怎么说,在手里多了这么一个武器,还是能让他胆壮了不少,总比赤手空拳,对付一个本来就比他强壮,还手拿凶器的歹徒,有用的多吧? 拿这个保险箱当武器使用,实在太过笨重,王家有举了一小会儿,就累的两臂发麻,双手哆嗦。 可他又实在舍不得丢掉这个箱子,这里面,可是装着五十万元的大额钞票呢,王家有实在舍不得丢下这五十万块钱,白白的便宜了马家兄弟。 马三宝从车里抽出铁锨,在后面紧追不舍,“嘿!丑八怪,哪里跑?要命的,把钱留下来再说。” 王家有哪里肯听他的?王家有左手拎着钱箱,右手拄着二人夺,玩命的撒开两条麻杆腿,发足狂奔。 那马三宝拖着铁锨,甩开两条长腿,也大呼小叫的在后面追赶。 两个人一前一后,奔着茫茫的戈壁荒漠跑了下去。 王家有在前面跑,他是晕了头,不辨东西,盲目逃跑。 马三宝却在后面笑着说:“我说丑鬼,这里这么多条路你不走,却专往这戈壁沙漠里面跑,看来,你今天真的是来找死的,这倒也好,省得我杀了你,还得想办法把你往这边弄,在这里,把你杀了,连挪都不用挪,到时候,自动的会有狼群来把你吃了,哈哈哈哈哈……” 王家有只顾拼命的往前跑,哪里还顾得上听他废话? 可那个装钱的箱子,实在是又沉又笨,他拎着那么一个铁箱子,里面还装了几十万的现金,这跑起路来,实在是个累赘。 果然,王家有越跑越累,那马三宝,却越追越近。 王家有擦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水,回身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该死的马三宝,仍然是不紧不慢的拖着铁锨,在后面紧追不舍。 “去他妈的,这会儿,人命都顾不上了,还带着这玩意儿干什么呀?在金钱与生命面前,当然是首选生命了,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啊?难道死人还能花钱不成?”王家有一狠心,甩手把那一箱子钱扔向了马三宝,“给你,都给你,总行了吧?” 可是马三宝把那箱子钱拎在了手里,仍然是一步一步的向王家有逼近。 “别过来!”王家有用二人夺指着慢慢走近的马三宝喊着:“我都把钱给你了,你就不能把我给放了吗?做人不能这样吧?总得讲点儿道义吧?你干什么非要对我进行赶尽杀绝呢?” 马三宝嘿嘿冷笑着说:“哥儿们儿,我现在把钱拿了,回头你再去公安局告我一状,那我不是白折腾了吗?到了那时候,公安局的,就算不枪毙了我,我这后半辈子,怕是也要在高墙里面度过了,真若是那样的话,那我们哥儿仨图什么呀?难道就图图个财,害个命呀?” 王家有心说:“你拿了钱,还不放过我,那我怎么办啊?总不能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把我给弄死吧?我……我……我还是继续跑路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转过头来,继续往荒漠里面跑去。跑进荒漠,虽然不敢说肯定就能活,但起码眼前来看,那个马三宝说的什么狼群,现在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相比于未知的风险,就算是再可怕,在没有见到或经历之前,总感觉比眼前已经确定的危险,要安全的多。。 马三宝见了,也不由得喘着粗气说:“你他妈的,还挺能跑的呀!我还寻思,眨眼你就会跑没了力气,让我给追上了呢?没想到,跑了这么半天,你还能跑啊?” 王家有心说:“废话,不跑,我命就没有了,我能不能跑吗?” 这回,改成了王家有轻松前进,马三宝拎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负重前行了,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连马三宝都追的没有意思了,“他妈的,我这么追,还追屁啊!再追,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这个地方,可是进入了人类的禁区,白天烈日暴晒,风沙狂吹,夜晚狼群出没,低温冷得能冻死人。这天可是眼看着就要黑了,这狼群撕碎人肉的恐怖,还是让他一个人去经历吧,我可犯不上,晚上和他陪死。” 想到这里,马三宝冲着王家有逃跑的背影,狠狠的骂了一声,转身往回跑了去。 王家有也不知道,往前跑了多远,终于喘了口气,回身看看后面的追兵,追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他回身一看,后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哪里还有什么追兵? 王家有长吁了一口气,“哎呦!我的那个妈呀!这危险,总算是解除了。” 王家有浑身,顿时犹如被抽空了空气的气球,浑身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一下子堆坐在地上。 残阳如血,隐没在遥远的天际,好像连空中的最后一点热量也抽走了一样,寒风乍起,刚才还热的浑身冒汗的王家有,顿时犹如坠入了冰窟,冷的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过去,他从来没有来过这边,只见书上说过新疆地区,白天晚上温差变化太大,最有名的就是早穿棉袄午穿纱,守着火炉吃西瓜。 现在的他,没有西瓜,没有火炉,也没有棉袄,只能庆幸的是,他也没有穿着纱,还是穿着一身长衣服的,毕竟,这边的春天,还没有蜀地那样的温暖的让人迷醉。 王家有再也在地上坐不住了,他若再不行动起来,怕是就要冻死在这里。 他咬着打颤的牙齿,浑身打着哆嗦,拄着手里的那件唯一的支撑,两条腿抖着,往回走去。 这腿抖,倒也不全是冷的,刚刚,他也不知道自己逃跑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量,反正是现在感觉,浑身的力气,一点儿也集聚不起来。 这两条腿,现在能支撑起来他走路,那还是巨大的求生欲望,还有那根手杖的支撑,才能让他如此缓慢的往前前行。 他可不想就这么被冻死在这里,让明天从此路过的人们,见到一根笔直的人形冰棍儿。 可他走着走着,直觉得脖子后面热哄哄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才不相信,有谁会闲的没事儿干,和他开什么玩笑? 王家有脑袋突然的一激灵,他想起了在医院里,和那个老头儿闲聊的时候,老头儿说起的,在这个地方,出门的时候,是人人都会带刀的,倒不是为了随时准备和人打架,是因为,这个地方,时常有狼出没。 假如你一个人晚上在路上走,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你的肩膀,可千万不要回头,要抽出身上的刀子,猛然全力向后面刺去。 因为,在这个地方,人们是知道,绝对不会在背后拍人肩膀的,要拍,也会提前招呼一声,那不打声招呼,就在背后拍你肩膀的,只有狼。 第174章 危险的交易(5)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觉间,两股又开始打起颤来。 本来,王家有就是有些怕狗的,而这狼,可是比狗更加的凶狠残暴,冷酷无情的。 他不敢回头往后看,那个老头儿还告诉他了,假如,真的有狼在后面搭上了你的肩头,你可千万不要回头往后看,因为狼就在等着你回头呢,你一回头,就等于主动的就把自己的咽喉,送到了狼的嘴边。狼只需要轻松的一口,给你来个锁喉,你就永远的去见上帝了。 可他又实在不敢,真的如老头儿所说的,拔出刀子,直接往后面猛刺,他怕后面搭他肩膀的,假如不是狼,而是一个毫不懂得本地风俗的人,在和他打招呼呢,他那么一刀刺出去,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难道,在这里,真的杀了人,真的就能像他们说的那样,用以为是狼在背后袭击自己,就能为自己辩护,解脱法律的制裁了吗? 王家有不信,也不敢试。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决定,就拿手里的手杖,当做长刀,往后面猛力的杵了出去。 这样的话,就算是背后是狼,被这么一杵,应该也能把它杵出去了。 就算是人,这一杵,顶多也就是杵出一个内伤,而不至于会要了人的性命。 “嗷~”后面发出一阵的嚎叫,那刚刚搭上王家有肩头的爪子,也倏忽间消失了。 王家有猛然回头望去,只见在幽暗的星光照耀下,一条黑影,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瞬间就又爬了起来。 只见它四爪着地,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放射出绿色的幽幽光芒,那露出獠牙的血盆大口里,发出了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在那硕大的身影后面,一条粗壮的,毛哄哄的尾巴,僵硬的垂在后面。 这回,王家有确定了,果然,刚才伏到他身后的,就是一匹残暴的野狼,王家有听说过,狼的眼睛,在夜里,发出的是绿光,狗的眼睛,虽然也能发出绿光,但狗尾巴是活的,能甩能摇,懂得讨人欢心。 只有狼,那尾巴才像是死的一样,僵硬的垂在屁股后面,一动不动。 王家有的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两腿,也不由自主的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就一条宠物狗,就已经能够让他抓狂的了,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还是一匹真真正正的野狼! 不!不是一匹野狼,而是五匹。 就在不远的黑暗里,还有四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那里阴冷的注视着他们。 那是这支狼群的后续部队,他们在观察着前锋的试探,只要一见确实没有什么危险,后面的狼群,就会蜂拥而上,瞬间就能把王家有啃的渣都不剩。 “呜呜呜呜呜……”王家有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飞扬,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呀!” 可回应他求救的,只有寒风中干枯的草稍,发出的尖锐鸣叫。 对面的那匹狼,前腿弓,后腿绷,围着王家有缓慢的转着圈子,它在谨慎的观察王家有的一举一动。 王家有的轻声啜泣,不但没有激起它的同情怜悯之心,反倒勾起了它血液中的凶残,它仿佛已经嗅到了王家有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绵羊一样孱弱而又鲜美的肉香,馋得它,嘴角的口水,都流到了地上。 它不再犹豫,王家有的啜泣,告诉了它一切: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没有一点威胁性的,尽可以放心大胆的上前,对这个懦弱的男人,进行猎杀了。 “呜___”那狼发出了一声长啸,只见它四肢齐齐发力,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一跃而起,飞向王家有,那张开的血盆大口,直冲向目标,王家有的咽喉。 它好像已经闻到了,王家有那细长的脖子上,汩汩流出的,新鲜而又甘美的血液腥味。 “呀!____”就在这生死存亡一刻间,王家有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也许就是生死存亡的一刹那,那不甘坐以待毙,不甘于如此死亡的生存欲望,让王家有瞬间爆发出来了生命的斗志。 只听他嘴里,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叫声,那叫声,简直能达到180分贝,直震得那匹狼耳膜“嗡嗡”直响。 这叫声,使得后面那四匹正准备冲上来的野狼,立时顿住了身形。 就连那匹已经飞在空中,尖利的獠牙,距离王家有的咽喉只有0.0000001毫米的野狼,心里也不禁一阵突突,使得它那飞扑过来的身势,不由得在空中一滞。 它不由得放弃幻想,睁开了眼睛,想要好好的观察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刚才还浑身散发着懦弱的气息,此刻为什么,竟然突然变得可怕了起来? 只见王家有,那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神,突然间,光芒大盛,如它们野狼一样,喷射出让人,不!是让狼胆寒的寒光。 王家有叫声未绝,左手抓住手杖的杖身,右手抓住手杖的手柄,往后一带,“沧浪浪浪”一阵金属撞击声音中,王家有拔出了他的宝剑。 那宝剑,在幽暗的星光下,反射出比夜空中的寒风更冷的寒光。 王家有手腕一翻,那宝剑,奔着已经近到眼前的狼颈斩了下去。 那狼心里这个骂呀:“你他妈的,这是什么玩法啊?我咬上你的脖子?你砍下我的脑袋?这么算下来,还是我吃亏了呀?我就算是能够喝到你的鲜血,可也喝不到自己肚子里去了呀,连身子都没有了,我还喝你的血,有个毛用啊?” 想到这里,身体已经飞到了空中,牙齿已经碰到了王家有那细嫩的脖子的野狼,身体突然间一扭,它那本来是无法改变的飞扑之势,竟然如麻花一样,拧了一下,瞬间转变了方向,脑袋往后猛的一仰,堪堪躲开王家有砍过来的宝剑,四只爪子,却余势未消,狠狠的蹬在了王家有的前胸。 王家有虽然也算是经历过了几次生死决战,但他的临场战斗经验,仍然是极度的欠缺,尤其是跟狼这种凶猛而又狡猾的动物相比。 这些玩意儿,本来就是他生命中的梦魇,睡梦中的恶魔,王家有做梦梦到狼的近亲,狗,都会吓得惊醒,何况现在,与他面对的,还是真真正正的野狼? 那匹狼的爪子,在王家有的前胸,狠狠的掏了两把,所幸的是,这狼的爪子,远没有猫科动物那样的凌厉,这若是让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掏上,王家有现在,恐怕早就肠穿肚烂了。 饶是如此,王家有前胸的衣服,也被野狼抓得,扯成了碎条,他都不用低头去看,也能感觉到,前胸有血液,在洇洇的往外流出,湿透了前胸还没扯碎的衣服。 王家有顾不上对胸口进行消毒,更顾不上进行包扎,当然,他现在也没处找消毒药去。 王家有紧咬牙关,闷哼了一声,仗剑对着刚刚落地的野狼,狠狠的刺了过去,“你给我放血,我也要给你身上来个窟窿!” 王家有心里恨恨得骂着。 可他的速度,远远没有常年生存在野外,靠搏杀生存的野狼的速度更快。 那狼甫一落地,就见王家有手里的宝剑,闪着寒光,刺向自己,它慌得四腿猛一蹬地,地上爆起一阵沙尘,野狼借势往前一蹿,躲了出去。 王家有的宝剑,刺了一个空。 这一阵搏杀,不但没有吓退那匹野狼,王家有身上流出来的鲜血,那鲜香的血腥味儿,反倒刺激的几匹野狼,更加凶性大发,五匹狼,瞪着绿莹莹的眼睛,围着王家有团团直转,直转的王家有眼花缭乱。 猛然间,前面的一匹狼,作势往上一扑,王家有挺剑刚要一刺,却见那狼,空中一扭身子,竟然在空中打了一个折回,又飞了回去。 就在王家有一愣神之际,突然间觉得屁股上一疼,他顾不上回头去看,挥手那剑,就往后面砍去。 可后面那匹狼,同样毫不恋战,一攻即退,同时,还带走了他屁股上面的一块肥肉。 疼的王家有用手一摸屁股,手上摸了一把黏稠的鲜血,还摸到了一个肉坑。 王家有正在心惊,他听别人说过,那些野外生存的野狼,能够在空中飞行,他一直纳闷,这玩意儿就和狗一样,就是长着四条腿的动物,又没有翅膀,又怎么能够在空中飞行? 他还听说过,在野外的狼群,极其的狡猾,在它们围猎的时候,会懂得运用战术谋略,他也不信,那家伙,再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一群畜生,它们再怎么狡猾,能狡猾的过人类吗? 可是,今天,王家有所有的不相信,全都让他在一瞬间,深深刻刻的体会到了,并让他因此接连不断的吃着暴亏。 王家有还在胡思乱想,左边一匹狼又发起了进攻,王家有急忙再次用剑刺了过去,没等他刺到,那狼竟然一歪头,用那锋利的牙齿来咬王家有手里的宝剑。 这让王家有大惊,王家有不确信,这狼是不怕宝剑的锋利,还是认为它的牙齿,能够把这钢铁做的宝剑咬烂? 但现在,王家有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过去对野兽的知识,在这一刻,全都如沙堆的城堡一样,顷刻倾塌。 现在的王家有,不敢冒险了,他怕那狼牙,真的会把他的宝剑咬烂,就算不被它咬烂,若是让它咬住了,与自己行成互相争夺的模式,那也不是好玩的,别忘了,另外还有四匹狼,在旁边对他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对他发起攻击呢! 王家有手往后撤,看都没看一眼,甩手就用宝剑往后面砍去。 果然,只听后面“噗”的一声钝击声,随后一阵“嗷嗷”的惨叫,一匹狼惨叫着退了出去。 王家有心里一喜,果然让自己猜中了,它们又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可还没来得及让他高兴,那匹准备咬他宝剑的狼,“吭哧”一口,又咬在了王家有的腿肚子上。 疼的王家有惨叫了一声,急忙挥左手,用手里的剑鞘,猛力的打向那狼的脑袋。 那剑鞘也就是手杖的杖身,也是钢铁打造的,那若是猛力的击打,同样能够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那狼吃疼,呜叫了一声,转身退了开去,那家伙倒真是宁死不吃亏,就算这样,临走,还带走了王家有腿肚上的一块肉。 王家有清楚的看到,那匹狼退到三丈开外,脑袋上流着血,还在大口的吞咽,从他身上,撕扯下去的那块肉。 王家有看了,不由得脊梁骨直发凉。“他妈的,这些野兽,真他妈的就是畜生,就这么当着我的面,生吞活吃我身上的肉呀?简直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啊!” 但王家有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有狼得了便宜,剩下的狼,更是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些狼,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简直让王家有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腹背受敌,难以招架。 “这样下去不行啊!”王家有心里暗自叫苦,“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别说它们来一个车轮战了,它们永远不会累,自己反倒会被它们给累死,就这么左一口右一口的,让它们吃,它们可是越吃身上越有劲儿,我可是越来身上肉越少呀,身体也是越来越没有力量反抗了呀,早晚都会被它们给吃了。不行,得想一个办法才行,我得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那样,可以把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大部分,只用专注一个方向的进攻就可以了。” 王家有这么想了,就开始有意的趁着间隙,用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可以容身的地方。 可是,四周一马平川,连一个破旧的窑洞也看不到。更别说,寻找什么容身之处了。 王家有不甘心,他左手持剑鞘,右手挥宝剑,强打精神,边打边退,一边后退,一边寻找可以容身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辨认后退的方向,只知道,要往后退,尽力的远离那些虎视眈眈,随时想要从他身上,撕块肉吃的狼群。 退来退去,退来退去,突然间,王家有只觉得脚后一空,跌坐进一个坑洞里。 王家有只觉得心里一惊,这不会是刚出了狼群,又入了虎穴了吧? 第175章 危险的交易(6) 王家有心念刚一转,就见那五头野狼,再次疯狂的向他冲了过来。 王家有现在的身体,大半落进了坑洞,刚开始,他还有些心惊,但见那些野狼疯了一样,向他发起进攻,他也顾不上许多,两只手奋力挥舞,一手抡着剑鞘,一手挥舞着宝剑,对着那些冲向他的野狼,痛下杀手,连刺带打。 这次的他,虽然与那些野狼,更是面对面,脸对脸,甚至是站在比野狼们更低的位置,但没有了下盘被咬的担心,使王家有少了许多的后顾之忧,此刻的王家有,满脸血污,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伤痕了,但处于绝望中的境地,王家有没有了任何依靠,反倒是激发起了他心底的顽强与凶性。 他大瞪着双眼,连眼角都已经瞪裂了,他的嘴里,发出了比那些野狼更加凶悍的嘶吼声,仿佛那些野狼咬他一口,他就以十口百口的还回去! 很多人劝别人的时候,都说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能咬狗一口吗?哼哼!现在的王家有,别说咬狗一口了,已经有两匹狼的耳朵,被王家有咬掉了半边。 那些野狼,从来没有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么可怕的眼神,仿佛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杀神,一个比狼更加凶悍的杀神,神来杀神,魔来杀魔,反正,现在的王家有,是杀红了眼睛,腰里别冲牌,谁玩跟谁来! 他挥舞着宝剑,一剑一剑的砍在野狼的身上,砍了多少剑,连王家有自己都记不清楚了,那本来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的宝剑,都被他砍的卷了边。 那他就用刺,盯紧哪一匹野狼,敢于再次靠近,他要么用剑,刺向它们的咽喉,要么刺向它们的眼睛,那几匹野狼,没有一匹两眼双全的了。 那些野狼,也许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悍不畏死的人,在又一次拼杀过后,那些野狼,终于暂时撤退了。 它们围在那个洞口不远处,转来转去,始终不敢离开,却也没敢再次,向王家有发动进攻,只是不断的发出阵阵瘆人的嚎叫声。 王家有刚想喘口气,歇一歇疲惫的身子。却突然觉得腿肚子上的伤口,在被什么东西,用温热的舌头,不断的舔舐。 王家有大惊,他刚才就一直在担心,这么大的洞口,肯定是什么大型野兽的洞穴,所幸的是,刚才在他与那些野狼厮杀的时候,里面没有出现什么动静。难道现在,把里面的猛兽惊动了吗? 王家有回身往里面看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 但他却分明见到,在自己的脚下,蠕动着三只小型的动物,因为那里闪烁着六只如绿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并且发出了一声声如小狗般的鸣叫。 王家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匹野狼见他进到了这里,会对自己发动那么疯狂的进攻?原来,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跑到它们的老窝里来了。 那几只在他脚底下蠕动的小东西,想来就是那几匹野狼留下来的小崽子。 刚才它们在自己腿上舔舐,想来是嗅到了自己腿上的血腥味儿。 王家有越想越气,这是亏了这几个狼崽子,还是在吃奶啊!这若是它们长出了牙齿来,刚才就不只是舔舐了,肯定会趁机在他屁股大腿上,撕下几条子肉来了。 王家有伸手就抓起了一个,把它举到了自己的眼前,借着天上稀疏的星光,仔细的看着。 那小家伙儿在王家有的手里,慵懒的蠕动着,还不时的伸出舌头,去舔王家有脸上的鲜血,舔的王家有脸上痒痒的。 看着它那人畜无害的小眼神,听着那幼崽发出的如小奶狗似的呕呕的叫声,若是那些爱狗人士见了,肯定会像亲人似的,把它抱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 王家有可不是什么爱狗人士,尤其是刚刚,它们的父母,还差点儿把自己祭了它们的五脏庙。 王家有看着那在自己掌心里蠕动鸣叫的幼崽,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它甩手把那个幼崽,狠狠的扔了出去,“你们不是想要你们的儿子吗?爷爷我送给你们了。” 那个幼崽,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向那五匹蹲坐在不远处,凶狠的盯着王家有的野狼。 王家有以为,这一把,还不得把那还在吃奶的狼崽子给摔死呀?他想让那些野狼,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它们自己的眼前。 让你们也敢吃老子,爷爷我先给你们断了根儿。 王家有恶毒的想着。 没想到,没等那小狼幼崽落地,就有一匹大狼腾空跃起,大嘴一张,就把那小狼崽叼在了嘴里。 只见它轻飘飘的落到地上,然后,轻轻的松口,那只幼崽呕呕的低呜着,扭动着身子,从它的嘴里滑落,又扭着肥胖的身体,钻到了大狼的腹下,贪婪的咂起奶来。 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它,经历了一次由死到生的严峻考验。 王家有再次惊讶了。刚刚,他再一次清清楚楚的见证了,人们传说中的狼会飞行的绝技。 虽然它们没有翅膀,但刚才那个漂亮的腾空起跃,当真完成的行云流水,宛如在空中滑翔一般。 但无论它那动作,完成的如何的完美,王家有也不会对它们有一丝一毫的欣赏,在他的意识里,那些对人身安全,没有什么威胁的狗子们,都没有几个好东西,更何况这些连人都吃的狼群,王家有更是对它们痛恨已极。 王家有躬身,再次从脚下掏出了一只小狼崽儿,他抓住幼崽那毛绒绒的尾巴,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那狼崽儿不知道是被他吓得,还是疼的,嘴里发出了痛苦而又可怜的呜呜声。 王家有不知道这是不是它在哭泣。 但此刻的王家有,心如磐石,冷漠如铁。 他甩手又扔出了这一只幼崽,但下落的方向,这次不再是狼群,而是与它们相反的方向。 王家有心里,暗自狞笑着:“哼哼哼哼……你们不是能飞吗?我给你扔的远远的,看你还能不能接到?” 这次,不是一匹,而是两匹狼,同时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射而出。 没等那小狼崽儿落地,已经有一匹狼,在空中再次一个漂亮的滑翔动作,小狼崽儿被它稳稳的接住,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王家有再次惊呆了,那么远的距离,而且是在方向不确定的情况下,那野狼,仍然能够迅速的扑过去,救下它们的孩子,就凭这样精准的判断力,和敏捷的速度,王家有感觉,如果没有神助攻之外,那简直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那些狼,却做到了。 王家有被这些狼震惊了,怪不得,这里的人们,尽管每年都有人,或者是牲畜被狼群吃掉,但人们对待狼的态度,不是痛恨,而是敬畏。确实,不服高人有罪啊! 和狼比起来,这人简直就是笨死了,无论是比灵巧程度,还是比彼此之间的密切配合,人类简直望尘莫及。 人们总说狼是狡猾的,但论起狡猾来说,还有什么动物,能比得过人更狡猾?您说说,哪一个阴谋诡计,不是人想出来的? 人们说狼是贪婪的,可狼再贪婪,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养育自己的后代。 而人,为了自己的私欲,简直是欲壑难填,就是再多的财富,也填不满人内心里对财宝的渴望。 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突然之间,放下了对对面这群狼的仇恨,转而对它们充满了敬畏之心。 剩下的那只小狼崽儿,王家有没有再像刚才似的,决议要把它摔死,而是轻轻的把它捉出来,放到了洞口外面。 对面的那几匹狼,有一匹迅速的跑过来,叼起小狼崽,转身跑了回去。 那几匹狼聚在一起,呜呜的不住的嚎叫。它们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对王家有再次发起下次的攻击。 双方就这么一直互相对峙着,僵持着。 王家有开始还能强打精神,勉力的支撑着,但后来,两个眼皮,不由自主的就打起架来,尽管他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以使自己清醒起来,在这种状况下,如果自己睡过去的话,也许永远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但王家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觉得浑身,说不上来的那么疲乏,无论是他想尽了什么办法,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得合上了眼睛。 王家有好像是睡着了,但是,他又好像清醒的听到了洞外的远方,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鞭响,还有一个男人,悠远绵长,苍凉而又激昂的歌声,那歌声,缓慢悠扬,就算王家有是在睡梦里,也听得一清二楚: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呦噢,哇哇的那个声。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呦,朝南的那个咬,哎呀赶牲灵那个人儿呦噢,过呀来了。你若是我的妹子呦,招一招那个手噢,哎呀,你若不是我的妹子呦,哎走你的那个路。哎呀,你若不是我的妹子呦,哎走你的那个路。 王家有正在睡梦里,听得如痴如醉,突然又听到那个男人的呵斥声:“这里这几个狼,是怎么回事儿?哎呀!好像是有一个人,被他们咬了吧?这些该死的,吃羊就够可恨的啦,连人都敢吃,实在是太可恨了!” 接着,就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击打声,一声又一声凄厉的狼嚎声。 那嚎叫声越来越远。接着,王家有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人从洞里拖了出来,背在了肩上。 也许是感觉,自己不再受到狼群的威胁了,王家有的精神,顿时感到松懈,再往后的事情,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了。 孙飞扬在马大宝的院子里,抄了一杆铁叉,与马家大宝、二宝缠斗了半天,别看那马二宝咋呼的凶,对孙飞扬的进攻,也挺凶猛,他那长刀寒光烁烁,不住的往孙飞扬要害劈砍,但最让孙飞扬顾忌的,却是马大宝手里的那杆长连枷。 长刀虽然锋利,但孙飞扬的铁叉胜在更长,而且,长刀的劈砍,可以招架,对刺,孙飞扬的铁叉比马二宝的长刀更长,更有优势。 唯一让孙飞扬头疼的是马大宝手里的连枷,那玩意儿论长度,比孙飞扬的铁叉长出了半米,要招架,人家那家伙,你架上,它带拐弯的,照样可以拐过来,打砸孙飞扬的脑袋和后背,这让孙飞扬打打不得,跑,在马大宝、马二宝的围攻下,他又跑不了。 再说,那哥儿俩个大腿长,对这里的环境,比他更加的熟悉,孙飞扬也没有觉得逃跑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正在进退维谷,束手无策之际,却见屋里的那个疯女人,放下了怀里的孩子,披了一件老羊皮袄,走了出来,站在檐下,看着他们三个人打斗,可能看着热闹,不但没有害怕,反倒还咧着大嘴,傻呵呵的直乐。 刚开始,孙飞扬觉得她像是在看着自己的难堪而开心,还挺生气的。 突然,孙飞扬的脑子里灵机一动,好像是有了一个主意。 他再和马家兄弟交战的时候,故意的面对檐下的那个女人,使得马大宝总是站在自己和那个疯女人的中间。 孙飞扬的异动,让马二宝更加的生气,他以为孙飞扬都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耍流氓,不住的偷看他嫂子那暴露出来的雪白的皮肤,这让他对孙飞扬恨意大增,不由得哇哇的大叫,对孙飞扬的进攻,砍的更加的凶狠了。 马大宝见他兄弟杀的疯了,手里连枷的挥舞,也更加的急速,直舞的满院子的风声,呼呼直响,简直到处都是那连枷的棍影了。 这连枷耍起来,的确是霸道之极。可是,这个武器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在群斗的时候,使不好,非常的容易伤到自己人。 因为,这连枷,类似于双节棍,可又比双节棍长出了很多,所以,攻打敌人的时候,甩开了,眼睛只顾着看眼前的敌人,却顾不上照看着身后,还有没有自己人了。 果然,那马大宝把那连枷,挥舞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如同棍山一般,他只盯着眼前的孙飞扬,完全没有看到,身后的不远处,还站着他那个疯女人。 马大宝眼看着孙飞扬身上露出了破绽,猛的一挥连枷,准备一击,把个灵活难缠的小猴子,给打杀当场。 “啊!___”还没等那连枷砸到孙飞扬的头上,他却听得自己的女人,突然之间,在自己的背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第176章 危险的交易(7) 马大宝回头一看,就见那个疯女人双手捂着脑袋,痛苦的堆坐在了地上,手指间洇洇的流出了鲜血。 “啊?娇娇!”马大宝扔了手里的连枷,跑过去,去看那个女人。 “我要杀了你!”马二宝见他嫂子受了伤,不由得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孙飞扬身上,他挺着长刀,纵到孙飞扬面前,左一刀,右一刀,恨不得一刀把孙飞扬砍成两截。 孙飞扬没有心思和他缠斗,这会儿,马大宝撤出了战斗,孙飞扬松了一口气,他用叉头架住马二宝的长刀,顺势往前一叉,叉向马二宝的面门,马二宝吓得撤刀往旁边一闪,孙飞扬借机抽身就往后退。 他三蹿两纵,跃到车前。 车窗玻璃早被马三宝打碎了,倒也省了孙飞扬开车门了,他一个鱼跃,从车窗跳进了车里,打开钥匙,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一连串的动作,没等马二宝冲到跟前,孙飞扬已经开着车子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马二宝举着砍刀,砍了几刀,也没能砍到孙飞扬,只不过在车身上留下了几道白印。 他正着急追不上,猛抬头见到马三宝扛着铁锨,拎着那个装钱的保险箱迎面走来。 马二宝着急的大喊:“三宝,快点儿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对面走过来的马三宝,也见到了把车开成了发疯的野牛一样的孙飞扬。 他倒是想截住孙飞扬呢,可他哪敢呀? 就见孙飞扬开的车子,如同飞起来一样,在车后面扬起一路的烟尘,这若是挡在前面,不把自己撞飞了才怪。 吓得马三宝别说拦截了,离着老远,他就躲开远远的,生怕孙飞扬开车主动过来撞他。 孙飞扬倒是没敢开车去撞他。 好人和坏人们区别,就是好人不管做什么事情,心里总装着一条准绳,那就是不能触犯法律和道德,而坏人则无所顾忌,视那些东西为无物,别说道德了,就连法律,他们都敢于随意的践踏。 所以,好人遇到坏人,常常只能是吃亏收场。 但孙飞扬还是想到了,把车开过去,再从马三宝手里,把那个钱箱子夺回来。 可他看了看后视镜,那个马二宝还在拿着长刀紧追不舍。 孙飞扬只怕下车一耽搁,又被他俩给缠上,怕是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孙飞扬咬了咬牙,“这钱就让你先保管着,等我找到王叔,再回来找你们算账!” 想到这里,孙飞扬没敢停留,加快速度,一溜烟的逃离了现场。 马二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气愤的质问马三宝:“我说老三,你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让你截住他,你怎么不截,还躲得远远的啊?” 马三宝咧着嘴,叫屈的说:“哎呦,我的二哥,您说的倒是轻松,让我截住他。您没看到,他开着车呢吗?就我这么挡住他?您挡挡试试?不把您撞到天上去,那算对的起您。还让我挡住他,您干脆说让我早点儿死了得了。” 马二宝见他唠叨个没完,正在烦躁,突然看到他手里拎着的箱子,就惊喜的说:“行了行了,没拦住,没拦住吧,老三,你手里拿着的,是不是钱啊?” 马三宝这才不无得意的说:“要不说,做什么事儿,还得是指着我呢。您说,您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用啊?咱们的目的,还不是就是为了钱吗?您看我,追出了十几里地去,才侥幸没有空手而回,总算是把钱追回来了。只可惜,追的太远了,我一看天也要黑了,就没敢继续追,我怕再追下去,连我也回不来了。好玄呀,您是没看到,我再晚回来一会儿,就得让狼把我也给吃了。” “行行行,只要是钱到手了,你没事儿就好。”马二宝兴奋的说:“这回有钱了,咱们可得好好的潇洒潇洒去。” 马三宝也兴奋的说:“那是自然了,这回咱有钱了,手气肯定壮,今晚上,咱就去把以前输的那些钱全都给赢回来。” 两个人连家也没回,拎着那个钱箱,就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地下赌场。 他俩也不想着,回去看看他们那个大哥,和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嫂子,是不是需要帮忙? 孙飞扬开着车,风驰电掣的冲向马二宝回来的那个方向。 马二宝拿着钱箱子回来了,但愿王家有还没有被害,他要尽快的赶过去看一下。 但是,孙飞扬不知道的是,由于那些狼群的追赶,王家有又不辨东西南北,早已偏离了方向,孙飞扬按照那条路找,根本就找不到王家有了。 孙飞扬开着大灯,在茫茫的暗夜里,边开车边大声的呼喊,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还有不时传来的狼嚎声。 听到狼的嚎叫,孙飞扬的心更慌了,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若是孤身一个人遇到狼群,没有别人帮助的话,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 孙飞扬加快了速度,追出了几十里地,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若不是他开着车,跑的快,连他都遭遇几次小型狼群的攻击了。 孙飞扬不敢再盲目的寻找了,这茫茫的荒漠戈壁,靠靠他一个人,在这暗夜里寻找王家有,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他自己又不敢一个人去找马家兄弟,让马老三来给自己带路。 而且,那个家伙,也不可能会给自己带路的。 孙飞扬想了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派出所的秦所长,这是他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他开着车,再次冲进了茫茫无边的暗夜里,雪亮的大灯,劈开暗沉沉的黑夜,如同一只披荆斩棘的怪兽,在漫无边际的丛林里,横冲直撞。 可是,被孙飞扬寄予厚望的秦所长,听了孙飞扬的描述,却不住的摇头。 孙飞扬着急的说:“秦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的老板,遇到了危险,到现在连死连活都不知道,您怎么还不赶紧的派人去找呀!你们这些警察,不就是管这个的吗?” “别着急,别着急,兄弟,你听我说,”秦所长拍了拍孙飞扬的肩膀,咂着嘴为难的说:“不是说我们不愿意管呀,你是不了解这里的复杂情况呀。” 孙飞扬拍着桌子,着急的说:“情况再复杂,像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是不是也该赶紧的先帮我找找人再说呀?” 秦所长递给孙飞扬一杯热水,不慌不忙的说:“兄弟,别着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你看看你冻的,小脸刷白啊!” 孙飞扬的确冷的浑身发抖,脸色刷白,嘴唇发青,两只手都被冻僵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白天还艳阳高照,温暖如春的天气,晚上竟然会冷的冻死个人? 但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他扑通的一声,跪在了秦所长的面前,哀求的说:“求求你了,秦所长,我们过去,可能是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但现在,请您看在,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半个朋友,而且您还是警察的份上,就赶紧的派人去救救我们老板吧!我真不知道,我老板现在经历了什么?现在去,还能不能找得到他?我刚才在找我老板的时候,可是遇到了好几群狼,我老板本来身体就不好,再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凶多吉少啊!像这种人命案子,发生在您的地盘上,我就求求您了,现在,能救我们老板的,也许只有您了呀!秦所长!” “不不不不不!”秦所长一连串的否认说:“兄弟,我先声明一下啊!你刚才说的,人命案子,是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可不能承认啊!我不跟你说了吗?我们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就你说的那个地方,说实话,它已经不归我们这边管了。为什么刚才,我说比较麻烦呢,就是因为,我们这里,好多个地方,是属于三省交界,真正是属于那种三不管的地方,按说,您应该是去那个西江省那边报案的,您到我们这边来报案,这让我很为难呀,你知道吗,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的忙,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责任嘛,可是,我总不能不打招呼,去人家别人的地盘上去执法去吧?这样的话,会惹出很多麻烦来的,您知道吗?” 孙飞扬一听急了,他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了秦所长,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不管,反正我就知道,你们这里是派出所,就是管这种案子的地方,你要是不想管,我老板真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跟你们没完。” 孙飞扬这么一喊,惊动了其他民警,“呼啦啦”跑进来好几个人,全都剑拔弩张的盯着孙飞扬,生怕这个情绪狂躁的小个子,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可是最容易做出过激暴力行为的。 倒是有一个民警听清了他俩的争执,出主意的说:“所长,您说的是没错,他说的那几个人住的地方,确实是属于西江管,可他说的那三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属于咱们这片管辖的,咱们要是管了,也没有什么不妥,最多也就是事先跟那边通声气,说一下,这属于紧急情况,不是我们特意的想要越界执法的,我想,那边,肯定也会理解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谁能保证人家那边的负责人,是不是在值班啊?”秦所长仍然不情不愿的说。 那个民警走到秦所长身边,趴在秦所长耳朵边,悄悄的说了两句,秦所长那刚才还一百个不愿意的脸色,竟然眉开眼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那个民警的肩膀,夸奖的说:“好,还是你小子脑子灵活,好,那就按你说的办。等事情办成了,我会多多奖励你的。” 这回,他抓住孙飞扬的手,义正辞严的说:“好,兄弟,为了你和王老板,我就破回例,辛苦辛苦。” 说完,他又站起来,命令道:“各位同事,情况特殊,大家就辛苦辛苦,带上家伙,跟我出去跑一趟。我可事先说明啊,出去可不白出去,只要是事情完美解决了,等回来我每人发放五十块钱奖励。” 刚才那些还不情不愿的人们,一听出去一趟,回来就奖励五十块钱,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抢着要跟所长出这趟任务。 刚才那个出主意的民警讨好的说:“所长,这大半夜的,像您这么重要的身份,要不还是在所里坐镇好了,由我带着弟兄们去就行了,这家里的工作,也挺重要的啊!” 秦所长却一副义无反顾,大义凛然的说:“不行,我和王老板也是朋友,朋友遇到了危险,我怎么可能在家里坐得住啊?这次,我必须亲自带队,前去解救王老板,只希望王老板还能挺住,没有被狼吃没了才好。” 孙飞扬一听顿时欣喜若狂,他擦着眼角的眼泪,兴奋的说:“那就谢谢各位啦,真若是能把我们老板救回来,我老板还是很大方的,肯定会重重的酬谢各位的。” 秦所长却客气的说:“哎呀,兄弟,你真是客气了,我们这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怎么能贪图王老板的好处呢?” 孙飞扬心里说话:“你少给我扯犊子吧?不图要好处?你能那么好心,能自己掏腰包,给这些人发奖金啊?这最后,还不是要着落到我们身上啊?” 孙飞扬转念又一想:“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算计那钱干什么呀?只要是能把老板活着救回来,就是掏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呀!” 想到这里,他抓起刚才那杯热水,一口灌下去,跟着秦所长和其他民警上了警车,一路警灯闪烁着,冲向了马家甸子。 几十里路,开车快着呢,半个多小时,他们就把车停到了马大宝的门前。 那些民警。跳下车,分别把马大宝和马二宝他们的住处包围了起来,并卡死了各个出入口。 孙飞扬先趴在了马二宝家窗边听了听,里面鸦雀无声,再看屋门,那屋门虚掩着,孙飞扬把门推开一条小缝,闪身钻了进去,借着外面暗淡的星光,影影绰绰,看着屋里好像并没有人。 孙飞扬借用手机的亮光,再确认了一下,仍然没有看到马二宝马三宝兄弟。 他把屋外的民警放进来,打开灯光,四处看了看,连一条人影都没有。 他们再次转到马大宝家,听里面鼾声如雷,这说明,马大宝肯定是在家的。 第177章 危险的交易(8) 孙飞扬掏出匕首,伸进门缝,轻轻的拨了几下,“咔嗒”,那老式的木门,轻微的响了一下,里面的呼声突然停了。 孙飞扬忙闪身躲在了门后。 “谁啊?”马大宝拉亮了灯,在屋里问。 没有一个人吱声。 “踢踏”“踢踏”好像是马大宝拖着鞋,下了炕,走到门前。 孙飞扬不敢再等了,只要马大宝发现门闩被拨开,肯定会有所防范。 “哐!”孙飞扬像炮弹一样,撞开屋门,撞向马大宝。 “啊!什么人?”马大宝乍一见门外一条黑影,箭一般的射向自己,不由得大惊,忙身形往后暴退,并顺手抄起了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刀。 “不许动!” “不许动!” 没等马大宝挥刀砍向孙飞扬,那些警察随后冲进了屋里,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啊___”屋里一下子闯进这么多男人,还躺在被窝里的女人,被吓得尖叫连连。 马大宝还想进行负隅顽抗,可一见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再也不敢妄动了。 马大宝横是横,可也分对谁。对普通老百姓,他的确是横,附近的乡镇,没有几个人敢招惹他哥儿三个的。 可让他们跟政府对着干,吓死他也没有那个胆子,除非他哥儿仨活腻歪了,想早点儿死。 可他们活的滋润着呢,才不想那么早就死了呢。 “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马大宝撒手扔了刀,老实的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两个警察上去给他戴上了手铐。 “说!你那两个兄弟在哪里?”孙飞扬一把揪住了马大宝的衣领吼道。 马大宝白了孙飞扬一眼,理都没有理他。 “说吧,”那个向秦所长出主意的警察,从人群后面转了过来,一脸同情的说:“马大宝,我劝你还是别抵抗了,就算是你不说,早晚,我们也能抓到他俩,可你现在不说,弄不好,这位大哥手一哆嗦,您可就被他给割喉了呀,连我们在旁边,也是爱莫能助啊,您说,您死的多么不值啊?” 马大宝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愤怒的瞪着一双猴一样的小眼睛,一把寒气透骨的匕首,紧紧的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孙飞扬,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被人杀了,不是我们警察不管,是我们保护不周,被人携私报复,伤害了性命。 那样的话,他若是死了,可真是没处说理去了。 “呆狗兄弟,不是我不想说呀,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俩去哪里了呀?”马大宝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说。 “怎么可能啊?”呆狗满脸不相信的说:“据这位大哥说,他从你们这里走的时候,还见到你那两个兄弟,拎着钱箱子,往家里走呢,他俩要干什么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啊?难道他俩没给你说,拿钱去干什么吗?” “什么?”马大宝一听说马三宝拎着钱箱子,顿时来了火,愤愤的骂了起来,“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真是的,有了钱,连他大哥大嫂都不管了,呆狗兄弟,我跟你说,那俩家伙,根本就没有回来,肯定是他妈的拿着钱,又去赌去了,这俩混蛋玩意儿,成天就知道赌,连他大嫂受了伤,也不知道回来看一下。” “他们去哪里赌,你知道吗?”呆狗兴奋的与旁边的秦所长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回有大油水可捞了,他们可是最喜欢抓赌和抓嫖了。 就连那些警察也兴奋的满脸通红,他们可是听说了,那哥儿俩拿的钱箱子里,装的可是五十万呀!那赌桌上的本钱,肯定少不了,这回出来,看来是没有白来呀!除了五十块奖金,还有大大的分红可拿呀! “要去,他们肯定是去沙家沟麻三那里了,”马大宝气哼哼的说:“我们原来,在麻三那里输过不少钱,我估计他俩是想翻本的,而且,他们那里也比较隐蔽,轻易的没人能找到那里。” “那好,你带我们过去,真抓住了他们,我们会对你从轻处理的。”呆狗和颜悦色的拍着马大宝的肩膀说。 马大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乖乖的跟着他们往外走。 临出门口,他又回头对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女人说:“娇娇,你可别走啊,等着我回来,别看我这屋里破,我这里可真有值钱的东西,就这些家具,你别看破,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若是这个瘦猴子再来买,你可千万别卖给他呀。” 他这话,听得那些警察,都憋不住的笑:“这人赌博,赌急眼了,真的是会发疯了呀?你说说,就你这破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还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但凡还有点儿值钱的东西,怕也是早就被你们哥儿仨给输进去了吧?” 孙飞扬心里也不由得暗笑,“就那么一个疯女人,你跟她说话,她能听明白吗?她若是能听懂,那还是个疯子吗?”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回头看向那个女人,他这一看,不由得心里一动,只见那女人,听了马大宝的话,虽然还是害怕,但是却在不住的点头。 再看向她的眼睛,那眼睛也不再发直,而是眼波流转,分明是一个正常人嘛。 孙飞扬心里不由得疑惑,莫非昨天傍晚,那一棍子打在她脑袋上,竟然会这么凑巧,就把她给打醒了吗?这天底下的事情,这也太凑巧了吧?难道真的就像那些说书的说的,无巧不成书吗?这天底下的事情,有的时候,难道就是按照剧本走的吗? 这会的孙飞扬,也没有心思管她这些,他跳上车,跟着秦所长他们,一路杀奔沙家沟。 但麻三的赌场,并没有设在村子里,为了避免被人举报,更为了躲避派出所的抓赌,麻三把赌场设在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沟沟里,只有那些真正的赌徒,才知道他们的聚会地点。 按照马大宝的指引,他们的车子,穿村而过,继续往前面,兜兜转转的,转了好几个弯,才绕进一个山沟里。 离着老远,马大宝就让秦所长他们关了大灯。说是赌场设有流动哨,一见有可疑车辆靠近,就会通知那些赌徒们,赶紧的撤离。 现在的警察和赌徒,也成了现实版的猫和老鼠,警察想着办法抓他们,他们也会想出各种办法,来躲避警察的突袭。 秦所长留了两个人在车上,看着马大宝,其余的人,都下了车,悄悄的往前面摸。 孙飞扬跟着那些警察,真的如电视上演的猎食动物抓捕猎物一样,往前行进一段,观察一下情况,见没有什么异常,再继续往前行动。 果然,离着马大宝说的那个山洞,还有一段距离,人们就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这条路,是属于两山夹一沟的形态,这条路,就在这条沟底。人们若是要往前走,必定逃不过哨兵的眼睛。 而一旦被放哨的发现,他一个呼哨,那些赌徒们,就会闻声从另一边逃之夭夭,今晚这费尽心机的行动,就将功亏一篑。 秦所长看了一眼他的手下,“你们谁有本事,从上面爬过去,收拾了这个放哨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边的土坡,还是相当陡峭的,而且,这里的土质不像那些石头山似的,上面有树有藤萝的,都可以借力。 这里的土坡,光秃秃的,连棵树都很少。根本就是抓无可抓,攀无可攀。人们看了纷纷摇头。 孙飞扬自告奋勇的说:“秦所长,这事交给我来办吧。” 众人看着他那瘦小枯干,跟个猴子似的样子,纷纷笑着说:“这种事情,除了你这样的,别人还真办不到呢。” 孙飞扬收拾停当,瞅了瞅两边的陡坡,就是右边的坡,相比来说,更缓和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蹲,往上一纵,蹿起两米来高,掏出匕首,往土坡上一插,借力再次往上一蹿,再把匕首插上土坡,再借力往上一蹿,三五下,就爬上了坡顶。 众人看着,纷纷赞叹:“别的不说,就这种功夫,谁能做到?” 孙飞扬伏在坡顶,看着放哨的位置,往前爬到他的头顶,一个鹞子翻身,从放哨的头顶,跃了下来。 那放哨的感觉头顶有点儿不对,刚一抬头,就见一团黑影,当空而下,一手捂住他的嘴,同时,一把冷气森森的匕首,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出声!”黑影阴森的低声说:“敢出声,我就抹了你!” 那放哨的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 孙飞扬拖着他,退到了一边。 那边眼见着孙飞扬得手,一拥而上,瞬间堵住了山洞口。 这会儿,里面的马二宝马三宝兄弟正在神采飞扬,意气风发,马三宝坐在赌桌前,守着面前小山一样的钞票,斜叼着烟,手里扣着三张牌,轻蔑的看着对面的麻三,嚣张的叫嚣着:“怎么样,还押吗?” 马二宝则趾高气昂的站在他兄弟身后,得意的说:“就是,马三,你不是挺能玩的吗?这回怎么样,还敢不敢押?” 今天晚上,他哥儿俩的牌运,的确是旺的没边了,不但把过去他俩输掉的钱,全都赢回来了,而且,把今天来这里所有的人,都赢的不敢下注了,就连这个设赌的麻三,都输的连裤头都押上了。 刚才,马二宝马三宝可是已经看了自己的底牌了,这恐怕是今晚上最大的牌了,那是三张a,这可是最大的豹子了,还能有什么牌,能大得过它? 看麻三那谨慎的样子,撑死了,他的牌也就是同花顺顶天了,那能跟豹子比吗?最小的豹子,都压得过他那副同花顺,更别说,自己这还是豹子里面的头牌! 只见麻三,那满是大麻子的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两只狼眼,紧盯着马氏兄弟,他好像是下了最后的狠心,咬着后槽牙,发着狠说:“那好,我就把我家里那座砖瓦房再押上,我要看底牌。” “先把字据写上!”马二宝大声的叫嚣着说。 麻三那座大瓦房,马家哥儿俩可是见识过的,那真是五间的大瓦房,红砖绿瓦,窗明几净,屋里铺了能当镜子照的地板砖,顶上吊着雪白的吊顶,光那几套漂亮的吊灯,听说就花了上万块钱!我的那个乖乖,那灯是金子做的吗?怎么会那么贵? 这家伙,若是给赢过来,哥儿俩往里面一住,再每人娶一个漂亮小媳妇,哎呀!那小日子,想想,那都……嘿嘿嘿嘿嘿嘿…… 麻三写完了字据,往自己面前的赌注上一拍,喊了一声:“亮牌!” 马二宝迫不及待的,“啪!”的一声,把三宝面前的豹子a一翻,趾高气昂的喊着:“怎么样?这牌,是不是顶天了啊?我就说了嘛,今天晚上,我哥俩的牌,那是旺的火透了,就差烧起熊熊大火来了。哈哈哈哈哈……” 没等他笑完,麻三冷笑着,站了起来,手里高高的举着三张牌,面对大家说:“大伙儿看好了,给我做个见证,看看我这几张牌,是不是正好就能管住他。” “不可能!”马二宝冷笑着说:“这豹子a已经是头牌了,就没有能再大过它的牌了!” 马三宝听了麻三的话,那本来也是春风得意的笑容,顿时变得脸色苍白,他惊惧的看着麻三,声音颤抖的说:“你该不会说,你的牌是235吧?” 马二宝冷笑着说:“不可能,他若是235的话,早把牌扔了,他还敢撑到现在?甚至还敢连家里住的大瓦房也给压上了?” 麻三“嘿嘿”冷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不好意思,我的牌,正是235,是这牌里最小的牌了,谁也管不住,却偏偏只能管住你这最大的。” 说着话,那三张牌一翻,面向马家兄弟。 果然,那三张牌,真的就是235,而且还是杂花的,真的是这里面最小的牌了,它小的谁都管不住,可却赋予了它一个特殊的能力,最小的牌,偏偏是专管最大的。 马三宝一见,立刻双手发抖,眼神一翻,趴在了桌子上。 马二宝一见,顿时跌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梦醒的也太快了一点儿了吧?都没容得他往那大瓦房里住上几天,娶个美娇娘,快活几天,这小山一样的财富,转眼之间,就又变成了别人的了。 这马二宝哭着哭着,突然又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正咧着大嘴,往自己怀里扒拉那一堆小山一样的钞票的麻三的胳膊,大声的吼叫着:“不行,你这牌有鬼!” 麻三两只狼眼一瞪,不悦的说:“我说马二宝,你说话可别跟放屁一样啊,这一晚上,你把大伙儿所有的钱,都赢到你俩手里去了,我们有一个人,说你作弊了吗?凭什么偏偏到了我这里,这牌就有了鬼了?刚才,我的牌,可是有大伙作证,而且,你哥儿俩也看的清清楚楚了,我这牌,就是专管你那牌的。你可不能输了牌,就输急了眼,血口喷人啊?” “那我不管!反正,这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儿!”这马二宝,在平时,别看他们哥们儿在别人面前,歪脖子横狼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他们哥儿仨,却偏偏惹不起人家麻三哥儿们,同样,都是哥儿仨,他哥儿仨,就是没有人家哥儿仨更狠,每次打架,都输到人家手里。 按说,这马二宝已经是对麻家哥儿们服服帖帖了,可是,今天晚上,也许是觉得,这牌输的太憋屈了,马二宝竟然不管不顾,扯着麻三,就抢他怀里的那些钱。 麻三也不客气,照着马二宝的脸上,就是一拳,打在马二宝的鼻子上,马二宝的脸上,登时绽开了花,红光一片。 马二宝也不客气,揪着麻三的耳朵,就和他扭打了起来。 那些赌徒们,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在旁边叫喊着:“打呀!打呀!谁打赢了,这些钱就是谁的!” 马三宝眼神呆滞的正在伤心,突然被这喊声惊醒,见他二哥正和麻三厮打成一团,忙抄起桌子上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玻璃水杯,照着麻三的脑袋上,就砸了下去,那玻璃杯,在麻三的脑袋上,立刻粉粉碎裂,茶水湿透了衣服,茶叶糊了一脸。 人家麻三的哥哥,也混在人群里面,只是一直见麻三占了上风,才没有出手。 这回见他们俩打一个,立刻不干了,冲出人群,一把薅住了马三宝的头发,按住脑袋,照着赌桌。就是一阵乱磕。 “他妈的,赢得起,输不起,玩的什么牌啊?有本事,再拿本金来,把这些钱赢回去啊!赢了牌,高兴的冒鼻涕泡,输了就耍赖打架,算什么本事啊?”麻三的哥哥,一边按着马三宝的脑袋,往桌子上磕,一边冷笑着说:“最可笑的是,打架你就打的赢吗?哈哈哈哈哈……” 马三宝挣扎着,想要挣脱麻三哥哥的控制,可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他个大胳膊长,人家也是身大力不亏,关键是劲头还比他大,他根本就挣不过人家。 那马二宝与麻三战作一团,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哐啷!”几个人正打的热火朝天,突然间,房门被人踹开,一群人冲了进来,大声喊着:“都老实点!警察!” 第178章 危险的交易(9) 这些人一见,顿时吓得四散奔逃,连正扭在一起厮打的马二宝和麻三,麻三的哥哥和马三宝,也顾不上再打,爬起来就跑。 马二宝、马三宝兄弟,临跑,还不忘了,抓一把从掀翻的赌桌上,掉到地上的钞票,塞往自己的兜里,看来还真是一个十足的舍命不舍财的主儿啊! 可洞口已经被警察堵住了,谁又能跑的了?这个山洞,除了一个洞口,连个窗户也没有,更别说什么后门了? 四散奔跑的人们,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垂头丧气的站在了原地。 这些警察,简直是越看越兴奋了,好家伙,这喜欢赌博的人,还真不少啊? 这么大冷的天,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来,也不嫌受罪,就为了赌博的人,竟然有二三十个人。这家伙,一个人罚五千,十个人罚五万,二十个人罚十万,三十个就是十五万呀! 最近抓赌抓的,人家都吓怕了,很多时候,就算得到确切消息,到了地方,也常常会扑个空,就算侥幸抓到,也不过是偷偷摸摸的三五个人,像这样一次性能抓到这么多人,简直就是出乎意料啊? 今天晚上,简直就是来发财来了,原本还想着是来抓罪犯的呢?原来是来抓钱的呀? 哎呦呦,你看看掉在地上那一堆堆的钱,谁说咱这边穷山僻壤的,全都是穷人了?你别看人家穿的破,你看看这里这些钱,这是没钱人的样子吗?简直是比我们这些有油水可捞的人们,还阔气啊!看来,以后,抓赌这种事情,还得加大力度,不抓到他们,你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赌徒们是有多少财富的? 有人在清理那些掉在地上的钞票,有人在联系大本营,让根据地再派辆大一些的面包车、客车什么的过来,这家伙,人这么多,来的这两辆车,都不够拉的了。 孙飞扬没心思理他们,他一把抓住了正往角落里直躲的马三宝的衣领,愤怒的往外拖着他,吼道:“走!马上带我去找我王叔,他若是出点什么事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在这么多警察黑洞洞的枪口下,马二宝马三宝再也没有了原来的骄横,马三宝低头耷拉甲的,一声不吭吭,只是一个劲儿往后面坐劲,无声的抗拒着孙飞扬的拖拽,却再也不敢伸手和孙飞扬打了。 孙飞扬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不但没有拽动马三宝分毫,若不是他的下盘功夫好,反倒差点被马三宝拖拽的,摔个大马趴。 孙飞扬不由得着急的喊:“秦所长!这个马三宝在这里,快把他抓起来!” 秦所长又何尝不认识马三宝?这哥几个,可是派出所的常客,平时,没少了打交道。 可他现在,正在忙着捡拾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钞票,这家伙,花花绿绿的,小山一样,简直是迷花了人眼啊?哪里还顾得上今天晚上,真正要办的大事啊? 秦所长推了一把跟在他屁股后面忙碌的呆狗,“去,你过去看看,他还有什么事儿?” 呆狗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趁机把几张卷起来的百元大钞,塞进了裤兜。 没想到,这屋里的灯光暗淡,秦所长的眼神却好的很,他立马警告说:“干什么?这可是赃款,是要上缴的,你小子可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犯错误啊?” 呆狗心里这个骂呀!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偷偷往自己兜里塞俩钱怎么啦?你这老家伙,真是蚊子叮在泥胎上__看着是个人样,就是没有一点儿人味儿啊。这些钱,不是也不全部上缴吗?要截流多少钱,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干什么那么较真啊? 但他只敢在肚子里嘀咕,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呆狗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掏出手铐,戴在了马三宝的手上,问孙飞扬,“这人,我们都已经帮你抓到了,你还要怎么样?” “您还得带着他,去帮着找我们老板呀!我们老板,现在还生死未卜呢。”孙飞扬着急的说。 “可你没看到,我们这里正忙着呢吗?哪里有工夫去帮你找什么老板呀?”他那肚子邪火,不敢撒给所长,还不敢撒给这个小猴子吗?“你算个毛呀?老是让我们做这个,做那个的?” 孙飞扬也不和他生气,他低声的哀求说:“这位兄弟,帮帮忙吧,只要是能把我老板救回来,是少不了您的好处的。” “嗯~”呆狗翻着眼珠想了想,“还真别说,顺着他老板这条线,没准还真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看看今晚上这收获,这可是多少年遇不到的大买卖啊!” 想到这里,呆狗的脸上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位大哥,你可得说话算数啊,可不能让我跟兄弟们白跑啊!” 孙飞扬讨好的说:“放心吧,兄弟,我老板有钱,手也大方的很,只要是您能把他救回来,是少不了您好处的。” “那就好,那就好。”呆狗听了眉开眼笑,他大声的吆喝着:“毛蛋子,二毛子,你俩过来,帮我架着他,咱们出去找人去。” 那两个大个儿,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过来,扯起马三宝就往外拖。 马三宝还想往后打吊楼,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呆狗转到后面,照着他屁股狠狠的踢了两脚,马三宝再也不敢耍赖皮了,乖乖的站起来,被他们押着上了车。 可他们按着马三宝的指引,在那条路上找了三圈,也没有找到王家有的踪影。 连马三宝都泄了气,“警察同志,依我看,还是别找了吧,这地方,我熟悉的很,这里经常有狼群出没的,别说他一个人了,就是有个两三个人,若是手里没有个趁手的家伙,也难免会被狼群给吃了的。” “少他妈的废话!我王叔若是真的死了,你也得给他抵偿对命!”孙飞扬气的,抬肘给了马三宝一个肘拳,直打的马三宝翻了半天白眼,差点儿没当时背过气去。 旁边的呆狗一个劲儿劝他,“别打别打,虽然说,他也是犯了死罪,可没到宣判的时候,咱们还是没有权利处置他死刑的,你还是别给我们惹这个麻烦的好。” “有什么麻烦,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吗?只要把人往这狼群里一扔,是死是活,就跟谁都没有关系了吗?”孙飞扬暴怒的撕扯着马三宝吼着:“我现在,就把他扔给外面的狼群去,让他也尝尝,被狼群吃掉的滋味儿!” 不远处的狼群,凶狠的眼光,警惕的盯着他们一伙儿,只是见他们车上的人,实在是多,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它们实在是不敢过来。 它们远远的围着他们的车子打转,不时的冲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发出悠长而又瘆人的嚎叫。 马三宝的大黑脸,这会儿都被吓得惨白了,他真后悔,当时怎么就见了钱,比见了亲爹还亲,就忘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啦?那可不是杀只鸡,杀只羊,大不了陪人家点儿钱,那也不用付什么法律责任呀? 吓得马三宝杀猪似的喊着:“呆狗兄弟!呆狗兄弟,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你可千万别让他把我扔给那些狼呀?我以后,再也不敢给咱们所里,惹什么麻烦了。” 呆狗叹了口气,“嘿!就你这回犯的事情,怕是以后,还想给我们惹麻烦,也再没这个机会了。” 马三宝见求呆狗没用,转而求孙飞扬说:“这位兄弟,您别生气,别着急,您老板一看就是福大命大的人,没有那么容易,被狼吃了的。没准他现在,正躺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睡觉呢,您说,您老板若是还活的好好的,您却把我,守着这么多警察的面,给喂了狼,您不也犯了杀人的罪了吗?兄弟,您消消气,咱再找找。” “可是,都找了这么好几趟了,都没有找到,那肯定是找不到了呀?”孙飞扬抹着眼泪,哭着说:“我王叔,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就因为买你家这几个破家具,你们就把他给害了,你说,你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马三宝扇着自己嘴巴子,自责的说:“都怪我们哥儿三个,见了那么多钱,被羊油蒙了心,走错了这一步,您别着急,您老板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就这么容易挂的。” 他又自作聪明的说:“这位兄弟,您老板,不是有手机吗?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看能不能接通?” “我都打了多少回了,就是没人接!”孙飞扬抽噎着说:“要是我王叔能接了电话,我至于这么着急吗?” “您再打打试试,没准儿,这回就有人接了呢?”马三宝讨好的说。 孙飞扬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王家有的电话,响了半天,仍然是没有人接。 “呆狗兄弟,你们警察,不是能根据别人的手机定位,知道机主的准确位置吗?”马三宝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拼命的帮孙飞扬想主意,“既然,这位兄弟他老板的手机还能打通,您肯定能通过手机,找到他老板的位置,要不,您帮他找找,看看他老板具体在什么位置,咱们也好直接找过去,省的像现在一样,这么盲目的寻找,瞎着急。” 呆狗看着马三宝那可怜兮兮的贱样,叹着气说:“你要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啊!” 马三宝懊悔的说:“我当时,不是让钱给迷了心窍了吗?要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干呀。” “那好吧,我就帮你们问问,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呆狗拿出手机,接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夏啊,帮我找一下这位机主的位置,这个人,我们可是找了半天了,也没有找到人,你给看一下,他的具体位置,我们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哦……好……好……谢谢啊。” 他挂了电话,打了一个响指,“ok,根据小夏的指引,那个王老板的手机定位,是在我们这里,往东南大概五公里左右。走,我们往那边找找看。” 他们一行人,调转车头,往东南方向,边走边找,天色渐渐的发亮,一晚上,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视野开阔了起来,眼睛也不再像晚上一样,就算是在雪亮的车灯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在晨光的照耀下,孙飞扬一路可以看到,金色的沙地上,不时的有干涸殷红的血迹,还有在微风中飘舞的衣服碎片。 孙飞扬捏着那些衣服碎片,心疼的哭着说:“这是我王叔裤子上的碎片,这是我王叔衬衣上的碎片,你们看,这衣服都被撕成这样了,我王叔肯定是被狼群给吃了。呜呜呜呜呜……” 马三宝忙安慰他说:“这位兄弟,您别这么早下结论好不好?没到最后,我们是不能确定,您老板就一定是死了的。看这样子,受伤是肯定的了,但看这一路的血迹,也说明他是一路战斗,杀过来的,你看,这地上的血,不光是有人的血迹,也有从狼身上滴下来的,这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是爆发了非常惨烈的战斗,至于最后,谁胜谁败,现在还不能确定,咱们还是接着找下去,看看再说吧。” 孙飞扬抹着眼泪说:“我王叔都被狼咬成这样了,肯定是活不成了,你就别拿好话糊弄我了。” “不是啊,大哥,依我看,你老板没准还真能活下来。”呆狗也捏起地上的一块血肉,肯定的说:“马三宝说的没错,你看这块肉,一看就是从狼的身上,被利器砍下来的,看这样子,你老板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没用嘛,还是很有战斗力的,这些狼,虽然是伤了你老板,但它们自己。也是受伤惨重呀!” “你凭什么这样说啊?”孙飞扬难以置信的说:“我王叔天天就跟老好人一样,一天到晚,总是乐呵呵的,见了人,不笑不说话,一说话先笑。就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把狼砍成这样的啊?” “哎~您看,我说话,您可以当我是放屁,不相信我的话,可呆狗兄弟,人家可是警察,专门干这个的,他说的话,您应该相信才对啊。”马三宝这会儿,见呆狗说的话,对自己有利,忙顺着呆狗的话头说:“我真的不是凭空胡说,我们是有依据的,您看这块肉的茬口,一看就是用刀子从身上砍下来的,这里的人,除了您老板,哪里还有第二个人呀?能拿着刀砍的,除了您老板,还能有谁啊?” “这么说,我老板很有可能,还在活着?”孙飞扬半信半疑的问。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有这个可能了啊?”马三宝讨好的笑着说:“只要是他还能战斗,就说明,他的生存意识,还是很顽强的,现在看来,他还活着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可是,我老板到底在哪里啊?”孙飞扬的眼泪,不觉间又掉了下来,“这怎么就是见不到人啊?” 第179章 危险的交易(10) “你先别哭,你再给你老板打打电话,”呆狗也有些焦躁了,“按小夏的指示,你老板应该就是在这附近的了?” 孙飞扬停止了哭泣,再次拨通了王家有的手机。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空旷的荒漠里,响起了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孙飞扬听了,心里当时一阵狂喜,这个铃声,孙飞扬简直太熟悉了,这不就是王家有手机常用的铃声吗?他希望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可是,生活中,又怎么可能事事都会如意,让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呢?那只能是一种心灵上的愿景罢了。 孙飞扬顾不上其他,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奔着向手机铃声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 怪不得刚才他们一直都在这里转悠,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呢?原来,这手机铃声,是从地下的一个洞穴里发出来的。 那个洞穴,本来就比较的隐蔽,也不知道王家有当时是怎么掉进去的,幸好洞穴垂直方向并不太深,下面很快变作斜着往下的状态。 王家有的手机,就躺在斜向拐弯的地方,正欢快的震动着,唱响着美妙的音乐。 但是,孙飞扬却没有见到王家有的身影。 孙飞扬顾不上其他,他抓起王家有的手机,就要钻进去看个究竟。 那个呆狗一把拉住了他,“喂~这位大哥,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你闻闻这个洞,一股子腥臊臭味,这可不是一般的洞啊,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狼窝,你看这洞口,只能一个人钻着进去,人多了,进去也施展不开,你要是一个人进去,很有可能会被里面的狼给吃了,在那里面,人可没有狼转动灵活方便的。” 孙飞扬咬了咬牙,“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它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了,哪里还顾得上危险不危险啊?若说危险,难道我王叔在这里面,不是更危险吗?” “依我看,要不还是先往里面放把火,咱们把这洞口堵上,让它在里面干冒烟,把里面那些狼给熏出来,咱们再进去,那样才会更安全一些。”马三宝在旁边殷勤的给出主意说:“我们过去逮狼,都是这么干的。” “不行!”孙飞扬斩钉截铁的说:“那样的话,没准狼没有被熏死,先把我王叔给熏死了,现在绝不能那么干。” 呆狗见劝说无效,好心的递给他一个强光手电,说:“这位大哥,既然这样,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送你这个用用吧,这个手电,照在狼的眼睛上,可以让它瞬间暂时性的致盲,你可以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把它给治服了。” 孙飞扬点了点头,“谢谢了,我若是出不来了,你们也别进去了,就让我和王叔一块祭了狼的五脏庙吧,好歹,我也算是和我王叔葬在一块了。” 呆狗笑了,“大哥你真会开玩笑,你若真的出不来了,我们就算把这狼窝给挖开,也得把你们从狼肚子里给掏出来啊?我们若是任由那些狼,把你们给吃了也不管,我们这身衣服,不是白穿了吗?” “那就多谢了。”孙飞扬说完,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握着匕首,一猫腰,钻进了狼洞。 大伙儿在外面紧张的盯着,并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也奇了怪了,里面并没有传出他们预想的人和狼群搏斗的声音,甚至连一声狼的嚎叫声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以他们过去的经验来看,这个洞,绝对应该是正宗的狼洞,而且,看周围的爪印,这里面还不止是一匹两匹的狼呢。 可是,怎么里面会连个狼的声音都没有啊? 众人正在疑惑,孙飞扬却从里面跳了出来。看他的神情,是满脸的沮丧。 “里面是什么情况啊?兄弟,您老板到底在里面没有啊?”马三宝现在可是成了除去孙飞扬,最关心王家有安危的人了,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的惩罚定性的问题。这抢劫和抢劫杀人之间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没有啊。”孙飞扬咧着嘴,又哭了起来,“我王叔肯定是被狼给吃没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你别着急,”呆狗劝解说:“你先说清楚,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我王叔没有在里面了,他没在这里面,却把手机掉在这里,肯定是让狼把他给吃没了,这会儿估计都变成狼粑粑了。呜呜呜呜呜……”孙飞扬说着说着,又痛哭了起来。 马三宝一听,当时就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这回,我们哥儿仨,全都被判死刑了,谁也没有跑了。哎~怎么当时就那糊涂呢?只看到那五十万块钱,让人眼红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一旦东窗事发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呢?若是那五十万到手,能真的让我们逍遥几天,就算让我们死,那也算是值了,可是,那么一大堆钱,在自己手里,都还没等捂热乎呢,转眼间,竟然就又成了别人的了。哎~这事儿干的,枉自己还老说那两个哥哥心眼儿没有自己多呢,这么看来,自己也是一样,傻的没救了。” 他在这里,自怨自艾,也没有人搭理他。 倒是呆狗事不关己,头脑还算清醒,他叫住孙飞扬说:“哎~我说这位大哥,你先别忙着哭,你刚才是不是说,这里面没有你老板,也没有狼呀?” “是啊,”孙飞扬仍然哭着说:“那些狼,肯定是把我老板给吃的太干净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估计它们是被撑坏了,出去消化食去了,才没有在洞里面。呜呜呜呜呜呜……” 不料,呆狗听了孙飞扬的话,不但没有同情孙飞扬的伤心,反倒笑了:“我说这位大哥,你别动不动就往坏处想好不好。”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孙飞扬不禁埋怨的说:“我都哭得这么伤心了,你不安慰安慰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当自己是吃瓜群众啊?别忘了,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可是你们身负的职责呀!” “不是不是,”呆狗忙解释说:“这位大哥,我是想,也许你是哭的太早了,也许,你老板根本就没有死,也许是他把狼打跑了,他自己溜达回去了,只是当时精神太紧张了连,手机掉了,他也没有注意,也许是当时他自己走不了了,被别人给救走了。反正,若是依你所说的,若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肯定你老板没有被这里的狼给吃了。” “真的吗?呆狗老弟!”马三宝正在伤心,一听呆狗这么说,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抓住呆狗的手,惊喜的问:“你能确信,他老板没有被狼给吃了,现在还是活着的,是吗?” “要这么说,我老板也许是自己回去了?”孙飞扬将信将疑的问。 “你不回去看看,怎么知道呢?”呆狗嘿嘿笑着说:“也许真的像刚才马三宝说的似的,你老板这会儿,没准儿正搂着美女,在屋里逍遥快活呢,我们却在这里,傻逼呵呵的还四处寻找他呢。” “不会,不会,我老板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虽然孙飞扬否认他的说法,但还是坐上警车,着急的催促说:“那我们赶紧回去看看。” 王家有迷迷糊糊的,好像再次见到了他爹和他哥小狗子,小狗子还穿着那天被背出去的时候,穿的那身漂亮的花衣裳。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那个小孩子的模样,他拉着王家有的手,亲热的说:“二驴子,既然你觉的活着太累,那就跟我们走吧,跟我们走,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累了。” 他爹也一改过去的威严,慈祥的对他说:“是啊,二驴子,如果你觉得在人间孤孤单单的,你就过来,跟我们团圆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王家有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爹对他这么和蔼过,竟然感动的涕泪横流,他没出息的抹着眼泪,连连的答应说:“哎~爹,哥哥,我愿意跟你们走。我一个人在这边,活的的确是太累了,还是跟你们在一起好。虽然平时,你们对我也没有那么好,可有你们在,我真的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负责玩,到时候吃饭就行了,哪里像现在,什么事情,都要我一个人考虑,一个考虑不周到,就会把事情办的乱七八糟的,我真的觉得,这样活着,简直是太累了,还是什么也不想好。” 小狗子拉着他的手说:“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就跟我们走吧。” 说着话,王家有只觉的自己轻飘飘的,轻的就像一根羽毛,跟着他爹和小狗子,轻飘飘的,向着一片光亮里走去。就连二楞子和二秃子,也好像在那片光亮里,冲着他嘿嘿的笑,那意思,好像是:哥们儿,你也来啦?这回,咱们又可以在一起玩耍了。 可是,也奇了怪了,那片光亮,看着好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可是,不但没有一丝的暖意,反倒是越靠近越寒凉刺骨,冷得王家有浑身发抖,上下牙打成了一个,他简直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牙齿,互相之间磕碰的,就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直响。 但王家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是喜悦的,或者是感到幸福。他心甘情愿的被小狗子拉着,向着那片寒冷的光明飘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好像被那片寒冷的光明给融化了,渐渐的化成了一团蒸汽,袅袅的好像随时都会如烟一般的消散。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他娘一把从小狗子手里抢过了王家有,并使劲的往回推着他,并大声的呵斥着:“你来干什么?二驴子,你赶紧的给我回去!” 王家有一见他娘,高兴的说:“娘啊,我过来和你们团聚了,再也不离开您了,您应该高兴呀!怎么还让我回去呀?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挺好的吗?” “胡说!”他娘横眉立目的说:“谁告诉你,在这边好了?若是这边好的话,谁还愿意活着呀?你是不是听了哪个专家胡说八道了呀?说什么人间太苦,不如在这边幸福?都说人间苦,可也没见有几个愿意死的,都还是愿意好好的在那边活着。这边的鬼们,还都争先恐后的愿意再次投胎,重新做人呢。你可别听别人的,说什么做人都不如当狗好。那是他没当成狗,真让他当了狗,他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反正在这边,但凡能投胎做人的,没有一个鬼,会愿意改投胎做狗的,现在的人们,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不知道怎么活着舒坦了,这人,就是舒坦过劲儿了,都会这样,你听娘的,你在人间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呢,你赶紧回去,接着去享你的艳福去,你可千万拿定了自己的主意,别人家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别说是人了,现在,连鬼都开始说鬼话了,其实,他们都没有一句实话,只有当娘的,不会骗你。你赶紧的,赶紧回去,再不回去,怕是你真的回不去了。” 说着话,老太太就使劲的往回推他。 王家有哭着说:“娘啊,我愿意和你们在一起,和你们在一起,吃苦受罪我也愿意。” “胡说!”他娘一听,当时就瞪起了眼睛,“我们上这边来,是没有办法,但凡能让我多活几年,我也不愿意过来呀,你听娘的,赶紧的回去,这里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你若是真想来,等你该来的时候,不用你叫,娘自然就去接你去了。” 她见王家有还不想回去,就抡起手里拄着的大棒子,照着王家有的后背,“乒乒乓乓”的敲了好几棒子,嘴里骂着:“你个二驴子,你赶紧的给我回去,再不回去,我这当娘的,可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呀!” 说来也怪,别看他娘那老态龙钟的,没想到那棒子抡起来,简直力有千钧。打的王家有,只觉得当时便从云端直落了下来。而且那棒子打的,使得王家有那本来冰凉彻骨的寒冷的身体,竟然感觉被打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疼的他不由得大叫了出来。 那滋味儿,人们形容生活艰难的时候,常常喜欢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过去,王家有不知道什么叫水深火热,现在的他,可算是真真切切的领教到了,那就是浑身的冰凉,却又时不时的让你感受到皮肉之间的灼热感。 这感觉,使得王家有说不出的难受,不由自主的呻吟了起来,不说让我回来享福的吗?这滋味儿,怎么这么难受啊? 第180章 救命恩人? “好了,好了。这人算是救过来了。柔柔,你过来,帮我把他翻过身来。”王家有听到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柔柔?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王家有突然间心里一动,前一段时间,他不是还在新海寻找一个救命恩人,就叫柔柔的吗?怎么,这个救命恩人,也叫柔柔?这世界不会就这么巧吧?难道真的就像评书里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莫非,这位柔柔,真的和自己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缘分不成? “哎~”王家有正在想着,就听一个女人答应了一声,一双绣花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王家有也见过小手绢儿穿过绣花鞋,可小手绢儿那双大脚丫子,穿着绣花鞋,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若真让他说出哪里不好来,王家有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可是,这双秀气的脚,尽管穿着一双红色的棉袜子,王家有还是觉得这双脚,穿着绣花鞋,是那么的好看。 从脚看人,王家有想当然的,觉得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肯定是长得美若天仙,若不然,那声音也不会那么动听。 王家有却忘了他曾经的那个孙玉秀,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那双小胖手,可是跟小手绢比起来,真的算是纤纤玉手了,虽然那玉手胖了一些。她那双脚丫子,虽然说也胖了些,但跟小手绢儿的大脚比起来,真的算是小的可爱了。 而且,王家有初次见到孙玉秀,可就是被她那小甜声打动的。 你若是没有亲眼见到,真的难以想象,就那含糖量九十度的声音,会是从那么胖胖的身体里发出来的,尤其那张大胖脸,没有几个人会把她和美女联系到一块儿的。 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就是把现在站到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想象成了天仙。 说实话,他常常后悔,为什么那次,没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好的看看,好记住那张虽然身体蒙尘,但却有着一颗善良之心的女人美丽的脸。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总算是让他有幸,再次让恩人,再次救了他一次。 但是,王家有突然意识到了,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对了?”王家有突然意识到了,他现在好像浑身清凉,是不是自己现在是赤身裸体的呀? 自己这样的一副模样,出现在一个还不算是太熟悉的陌生女人面前,好像不是太好吧? 他这么想着,想说:“不必了,妹子,我自己能行。” 可是,他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任何声音。 他记得刚才那个男人说,要让这个女人帮忙,把自己翻过身来的。 他不知道是该自己翻过身来呢?还是应该保持一下体面,尽力的别在女人面前,把自己正面显露出来,可是,他不管怎么想努力的动动身子,他那身子,竟然如僵住的冰棍儿一样,根本就动不得分毫。 此时,那双温热的小手,已经一只抓住了王家有的胳膊,一只手扳住了王家有的腿。 “轻点儿翻啊。”那个男人叮嘱说:“这个人的身体都冻挺了,浑身就跟冰棍儿一样,若是使大了劲儿,会把他胳膊腿的掰断了。” “知道的。”女人一边回答说,一边与那个男人合力,把王家有慢慢的翻过了身来。 “哎呀~没法见人了。”王家有羞红着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虽然,他的脸,就算再红,也是冻成了青紫色,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但他,又实在想看看,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相貌,到底是不是如他想象的那么美? 王家有又偷偷的眯着,睁开了眼睛,幸好,他就算是睁大了眼睛,也和别人眯着眼睛一样,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的一系列举动变化。 “哎~真是自作多情了。”王家有眯着眼睛,看向他那个幻想中的美女,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女子,对王家有那丑陋的身体,根本就懒得看上一眼,她帮着男人把王家有翻过了身,转身就又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王家有只看到了昏暗的光线里,一个绿色碎花的大棉袄,和一个花头巾的背影,连那个女子长得好看不好看,苗条不苗条,都没有看到。 “哎呀!我一个大男人,难为的什么情啊?”王家有不由得暗自自责了起来,“刚才,若是不闭上眼睛,肯定能看到,她长得什么样子?也确定一下,这一个柔柔。和我想要寻找的那个柔柔,是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又自责了起来,“还说人家那个柔柔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当时怎么就没有好好瞅瞅,人家长的什么模样呢?你连人家长的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确定,眼前的这个柔柔,就和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个柔柔是同一个人呢?若真是同一个人的话,这次可得好好的报答报答人家的多次救命之恩。” 王家有身体不能动,可整个大脑里,却是早就翻江倒海,波涛汹涌了。 王家有正在胡思乱想,就见一个满脸胡茬,头发花白的男人,半个身子隐没在烟雾里,用毛巾抓着一大块冰块,按在王家有的身上,使劲的摩擦着。 王家有顿时觉得身体又一次进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王家有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朦胧中,会有那么一种遍体寒凉的感觉,又有一种被炙热的铁块灼烧的感觉了,原来,是这个老汉在用冰块在自己身上按摩呀!他还以为那是他那死去的老娘,在用木头棒子敲他呢。 那老汉见王家有看他,这才气哼哼的说:“哼!看什么?你以为我愿意拿这冰凉的冰块,在你身上搓呀?还不是我那傻儿子,出去找羊的路上,正好碰到你差点儿被狼给吃了,才好心救你回来的吗?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冻成冰棍了。按说,像你这样的,若要救活你,最好的办法,就是雪,在你身上搓,直到把你的血脉搓活了。可我们这里太干旱了,而且现在,白天也暖和了,早就没有雪可以用了。可你这样的,若是直接把你放到火炉旁边烤着,能不能救活你,先不说,起码有可能先把你肉皮给烤熟了。所以,我老汉勉为其难,只好拿冰块来给你搓了。这样弄,肯定是有些疼,但是没办法,现在,也只能这么将就了,你也甭埋怨,也甭生气,想活,你就给我老实的受着吧。” 王家有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当然也只能是老实的听着。他爱说什么说什么,爱做什么做什么,王家有现在,反正是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啊! 那老头儿,一边“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袋,一边用毛巾抓着冰块,在王家有那干瘪的身体上不停的摩擦。 这老头儿也不知道吸的是什么烟,劲儿还挺大,饶是王家有平时没事儿,也抽几根烟的,可现在也被他那烟味儿呛得,不由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爹,您就不能少吸点儿烟啊?您看看,都把人家病人呛得,喘不过气来了。”那个女人在外屋里,不知道忙活什么,反正弄的屋子里,热气腾腾的,刀勺直响。 “你少管你爹。”老头儿气哼哼的说:“我吸了一辈子烟了,这辈子就这一个爱好,难道老啦老啦,还要让我戒了不成?那你还不如干脆让我死了的好,省得让我活着受罪。” 说着说着,他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咳嗽,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只差不能把肚子里的肺给咳出来了。 连王家有在那里躺着,都觉得替他憋的难受,可他又动弹不得,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暗暗的祈祷,这老头儿可千万别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憋死在这里,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可他又担心,这老头儿可千万别真的把一大块黑乎乎的肺叶子给咳出来啊!这若是真咳出来,可正好掉到他王家有的脸上,他曾经看过那禁烟的广告,那肺叶子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那家伙若是掉在脸上,简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好不容易,这老头儿终于一口浓痰吐到了地上,他才总算是止住了剧烈的咳嗽。 “您看看,您看看,”那个女人又埋怨着说:“让您少吸点儿,让您少吸点儿,那是为了让您身体好一点儿,可您就偏偏不听,您看看,您这都咳成什么样子啦?照您这么咳的话,别说我们了,连医生来了,也都没有办法了。” “没办法更好,早死早超生,”老头儿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说:“就这么半死不活的,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让我早点儿死了好。省得给你们添累赘。” “哎呀~您这是说什么呢?”那女人一边挑帘进来,一边说:“一说不让您吸烟,您就这么说,您做不了什么,又怎么啦?又没有人嫌弃您。您只要活着,这就是我们的家,我和大牛回家,那就有个盼头,感觉回到家里,就有那么一股子热乎气。您说,要是没有了您,我俩活着,才是真的没什么盼头了呢。” 王家有借着发黑的窗纸透过来的昏暗光亮,这回算是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还真别说,这女人还真没有辜负王家有的期盼,尽管她穿着厚厚的棉衣,但那玲珑的曲线,还是勾勒出了她那苗条的身材。 看她年龄并不算大,大概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年龄,身材不高也不矮,身形不胖也不瘦,完全符合王家有心目中理想的女人身形。 她的头上,虽然蒙着一个老土的花头巾,但掩饰不住她那俏丽的容颜,尽管她没施粉黛,但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直扑闪,那娇嫩红润的嘴巴,小巧的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再加上那动听的声音,反正是满足了王家有内心里的想象,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 真的难以想象,就这么一间乌漆嘛黑,陈设简陋的破屋子里,竟然还出落出了这么一个漂亮女人。 王家有正仔细的端详这女人的长相,猜测,这个柔柔,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柔柔? “呸呸呸呸呸呸……”老头儿却连着“呸”了好几口,“说什么呢?蓉蓉?你俩都还年轻着呢,怎么也跟我一样,也老是说一些丧气话呀?” “嗯哼?”王家有不禁有些疑惑了,他这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次老头儿喊的可是“蓉蓉”,不是他刚才听的那个什么柔柔?难道,刚才是自己刚刚醒过来,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王家有正想着,就听老头儿又接着说:“我不管怎么说,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就算是死了,也不算是早亡了。你俩可是还年轻着呢,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活着呢。大牛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他这辈子,估计是娶不上一个老婆了,可是,我闺女你,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再往前走一步,再找一个好婆家,好好的过日子嘛,干什么非要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儿啊?” 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叫柔柔,还是蓉蓉,她叹了口气,“爹,别说我的事情了,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了。我们还是想办法,给大牛讨一个老婆吧。” 老头儿也叹了一口气,“哎~就大牛这个傻憨样子,再加上咱们家这个条件,还有你爹我这个光花钱,还挣不来钱的废物拖累,人家谁家姑娘瞎了眼,肯嫁到咱家来吃这个苦啊?” 柔柔或者是蓉蓉,莞尔笑着劝解的说:“爹,您可别老是这么垂头丧气的,没准儿哪天,咱家大牛捡回一个金元宝来,转手卖了,就能发了大财呢。只要有了钱,就大牛那结实的身板,待人实诚的劲儿,没准儿娶媳妇,都不用发愁了呢。” 老头儿听了她的话,苦笑了,“呵呵呵呵呵呵……亏你能想出来,就咱这穷地方,哪里有什么金元宝让他捡呐?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金元宝,那也早让别人捡走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他去捡?呵呵呵呵呵……你也别说给他个金元宝让他捡了,你就是弄块金子,砸在他脑袋上,就他那傻样儿,没准儿也会儿让他当土坷垃给扔了的,你还指望他能给你捡回个金元宝来,就别做那个白日梦啦。” 第18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 王家有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耳朵还是好使的,他听了半天,才朦朦胧胧的听出来,看来这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挺艰难的呀! 不过,他很快就又释然了起来。生活中的很多不如意,都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既然,这一家人的日子,是因为贫困而引起的,现在他王家有来了,不正好可以用解决这一家的生活困境,来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吗?还省得自己找不到报答人家的办法了呢。 这个老头儿还说他儿子傻,就是有宝贝也不会往回捡,难道把我捡回来,这不比捡个金元宝回来,强多了吗?谁说您儿子傻了呢,依我看,这可是他这辈子最聪明的决定了。 至于这个女人,听他们说话,想来大概是个离过婚的吧?就算不是离婚,也是死了男人,反正现在肯定是没有男人的。这么漂亮一个女人,没有个男人保护着,在这种治安混乱的地方,那不很容易吃亏的吗?等我好了,要不要好好保护她? 他这么想着,又突然骂起了自己:“你个二驴子,真的是满脑子净不想好事儿,人家这么漂亮的美女,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年轻男人,想着照顾她呢,什么时候能轮到你这个又老又丑的癞蛤蟆,来吃天鹅肉了?难道,就因为手里有了几个臭钱,你就开始膨胀起来,连自己几斤几两都给忘了吗?何况,就小手绢儿和钱青青,那两个女人,还不够你闹心的呀?还有心思拈花惹草?别忘了,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生出那种龌龊的想法来呢?” 王家有正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就听老头儿说话了,“这位老客,你现在试着活动活动,看看胳膊腿的,能不能动弹了呀?” “哦~”王家有这才回过神来,“我这是干什么呢?人家一家人,好心好意的救我的性命,我却在琢磨人家的女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王家有暗自骂着自己,收回心神,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这回手指能够抓挠了。又动了动胳膊,尽管每动一下,他身上都会针扎一样的疼痛,但总算是能够自主的行动了。王家有还是无比的兴奋。 “谢谢您了,大哥。”他翻身就要爬起来,给老头儿磕头,叩谢人家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是太确定,这老头儿到底有多大年纪了,但从他闺女的年龄来判断,这老头儿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年龄应该不会太老,撑死也就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可看他那皱纹堆垒,沟壑纵横,而又饱经风霜的老脸来看,又好像七八十岁的样子了。 “哎~哎~哎~”老头儿却一把按住了他,“别急,别急,你这身体刚刚恢复,还是别着急起来,先休息休息再说。” 说着,从旁边扯过来一床破旧的棉被,盖在了王家有的身上。 “你先暖和暖和,恢复恢复再说。”老头儿按着王家有说:“你这身上的血脉刚刚流通,身上肯定还有不活泛的地方,先恢复恢复再起来。” 王家有没有拒绝,他这么一动,浑身的确就如刀割的一般,身上就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 “喝碗豆浆,暖暖身子吧。”那个柔柔或者叫蓉蓉的女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走了进来。 “谢谢大妹子啦。”王家有再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想叫人家美女来着,可总觉得,这么称呼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像显得有些轻浮,叫柔柔?倘若人家不叫柔柔,叫蓉蓉呢?再说,你一个外人,这么亲昵的叫人家一个陌生女人的小名,好像也不好,想了想,还是叫妹子吧,虽然也是乱叫,但好像这么叫,至少没什么大毛病吧? 柔柔或者叫蓉蓉的女人,启齿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扶着王家有,靠着墙坐了起来,王家有想用两手接过碗来,俩手抖得竟然端不住那只碗,女人又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看着那女人细心温柔,恬静祥和的面容,王家有心里暗骂:“这么好的女人,他原来的那个老公,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竟然不知道珍惜?会和这么好的女人离婚?哎~那个男人,简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真不知道你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女人?” 王家有默默的喝着豆浆,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眼前这个女人搭话,枉他平时直播的时候,也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怎么现在,竟然连一个好的话头,都找不到了呢? 王家有正在暗自着急,就见那老头儿又往那烟袋锅里装了一锅碎烟叶,用打火机点着,深深的吸了两口,喷出大团大团的浓烟,把自己隐没在了烟雾里,才看着王家有,幽幽的问:“这位老客,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啊?怎么深更半夜的,跑到那片沙漠里去了呀?你不知道,那里晚上,尽是狼群出没呀?若不是赶巧了,我儿子昨天晚上,看到有只羊丢了,非要带着狗出去找找去,正好碰上你,把你给救了,你这条命,估计早让狼给吃了。也就是我儿子心眼儿傻,认准一条路走到黑,别人劝不了他,换第二个人你试试,都那个时候了,又那么危险,谁还敢为了一只羊,往那个地方跑呀?看来,你还真是个命大的,命不该绝啊!让你这么巧,就正好遇上了我儿子。” 王家有一听,忙又不住的鞠躬感谢,“谢谢大哥,谢谢您家大兄弟的救命之恩了。” 老头儿吸着烟,皱着眉头,看了王家有半天,才说:“看你也醒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说话,还这么颠三倒四的呀?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这话说的王家有不禁一愣,呆呆的看着老头儿,心说:“我难道说话有什么毛病吗?就凭我这机灵劲儿,好多人都夸我聪明绝顶呢,哪里像个傻子了?你看我哪里像个傻子了?” 可他毕竟刚刚醒过来,还是被人家给救的,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直直的问人家,就只是愣愣的看着老头儿,没有说话。 “噗嗤!”还是坐在他对面,正一口一口的,用小勺喂王家有的那个女人,听她爹这么说人家,不禁笑出声来。 她抿嘴笑着说:“爹,您这是说什么话呢?人家这位老板,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傻子呢?” “聪明人,就不会傻子了呀?”老头儿漫不经心的又装了一锅,用烟袋锅指着王家有的脑袋说:“没准儿,这回冻得,把脑壳冻坏了,灌进水去了,要不然,怎么能管我叫大哥,管你兄弟叫兄弟啊?这辈分怎么论的呀?这不乱套了吗?” 没等王家有说话,那个柔柔或者蓉蓉,捂着嘴笑的更灿烂了,“咯咯咯咯咯咯……您这瞎分析什么呢?爹,也就是咱们这里,还整天分个辈儿大辈儿小的,人家外边,现在,早就不论了。我听到一个最好玩的笑话,您听了,指定能笑死。您知道怎么说的吗?据说,这可是真事儿。据说,是有一个老爷子,没有了老伴,手里又有两个糟钱,就老惦记着再娶一个。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女的,那女的长的又漂亮,又年轻,比他儿子还年轻好几岁呢,您说,那女孩儿图什么呀?图感情吗?您说,跟个老头子,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啊?还不就是图老头儿手里那几个钱吗?老头儿他儿子自然是极力的反对了,可大权掌握在老头儿的手里,他儿子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到底也没能阻止了老头儿要老牛吃嫩草的决心。老头儿他儿子一生气,就去找女孩儿的亲妈,试图让女儿亲妈阻止这个不般配的婚姻,可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商量来,商量去,他俩没能阻止老头儿和女孩儿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商量到一起去了,竟然在老头儿和那个年轻女孩儿结婚的婚礼上,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拽着那个女孩儿的亲妈,宣布了他俩也要同时结婚的消息,您说这个惊天大瓜,肯定是炸晕了那天来的所有嘉宾了啊!这到底是个什么逆天家庭啊?您说,他们一家四口,以后生活在一起,这应该怎么一个叫法啊?您说,以后,这个老头儿见了儿子两口子,是叫儿子儿媳妇儿啊?还是叫老丈人丈母娘呀?咯咯咯咯咯咯……爹,您说,这城里人,这是有多会玩呀?” 这个故事版本,王家有也曾经听说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的确被很多人传说的,言之凿凿,确信无疑,好像真有那么巴种事儿似的。 那个柔柔,或者蓉蓉,讲着讲着,自己笑的花枝乱颤,差点儿连正喂给王家有的那碗豆浆,都倒在王家有的脖子里。 老头儿听了,却并没有笑,只是默默的打着火,抽了半天烟,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气,“哎~这个世界,这真是变了天了呀!连一点儿人伦道德,都不讲了呀!” 这情绪也感染了王家有,也不禁在心里感叹了起来,心说:“哎~现在这个世界,比这个故事,还狗血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有的有人知道,有的没人知道罢了。说到底,全是这个钱闹的呀!闹的现在的人们,不但不像过去似的,那么顾念亲情了,连过去的许多人伦道德,也都被这钱闹的,都丧失殆尽了。” 那个柔柔或者蓉蓉,笑了半天,却发现笑的只有她自己,她爹,还有王家有全都默然无语,随也收住了笑,再次默默的给王家有喂豆浆,一时间,屋里三个人,竟然尴尬的沉默了半天,无人言语,气氛显得十分压抑,王家有只觉得,老头儿身上,好像压着千斤的巨石,直压得他抬不起起头,喘不过气来。 王家有想要打破这种沉默,笑着说:“这位大哥,我看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能不能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您解决呀?”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你解决?你是市长啊?还是省委书记啊?你解决?你解决的了吗你?” 王家有尴尬的笑了笑,“我虽然不是什么市长省长,只是小老百姓一个,但能力还是有一点点儿的,您说出来,没准儿我真能帮您办了呢?” “哼!小老百姓,你一个小老百姓,还是外来的,吹什么牛逼啊?牛逼匠我见得多了,都是些吹得能把天吹下来,真办起事来,屁用不顶的货。”老头儿轻蔑的瞥了王家有一眼,显然是把王家有也当成了那些只会吹牛逼,办不成一点儿事儿的牛逼匠了。 王家有尴尬的看了一眼那个柔柔或者蓉蓉,见她也是面色凝重,神情哀怨,不知道人家有什么心事,王家有也不敢乱问了,只好也垂下眼皮,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儿:“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孙飞扬有没有脱险?知不知道我已经被这家人给救了?是不是应该向这个女人借一下她的手机,给孙飞扬打一个电话呀?” 想到电话,王家有又懊恼了起来,现在这人,真是的,什么都喜欢省懒法,像什么电话号码什么的,都不愿意再用电话本记录了,什么都记在手机里。 这回可好了,手机也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想给孙飞扬或者其他人打个电话,好报一下平安,却连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也想不起来了,这事儿闹的,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呀! “豆腐西施!你今天怎么没有去镇上卖豆腐呀?”王家有正想着自己的心事,门外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喊。 “哎!来了!”柔柔或者蓉蓉听到喊声,扔了喂王家有豆浆的碗,就跑出了屋子。 “哦~大哥,您闺女叫豆腐西施啊?”王家没话找话的说。 “那以后,我也叫她豆腐西施好了,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看她长得温柔善良,又那么漂亮,又正好是卖豆腐的,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为她叫的。”王家有心想。 不料,老头儿一听,脸色顿时气得就像猪肝一样,甚至爆了粗口,“什么豆腐西施啊?都是他娘的那些坏蛋小流氓,给她起的外号,想去也去不了了!” 第18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2) 王家有疑惑的说:“干嘛要去掉啊?这不挺好的吗?这是夸您闺女长得漂亮呢,现在的女人,哪一个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啊?” 老头儿神情悲戚的摇头叹息,“漂亮?漂亮有什么好的呀?都是惹祸的根苗呀。” 说完,又神情愁苦的背靠着山墙,把自己隐没在了浓浓的烟雾里。好像只有那些烟雾,能够减轻他的苦闷。 王家有想问,可看每次问到,老头儿和豆腐西施都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他知道这是人家的隐私,过于追问,等于在揭开人家心底的疮疤,自己初来乍到的,不了解情况,还是少问为妙,不然的话,显得自己也太没有礼貌了,而且,这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这件事儿,憋在他的心里,更使的王家有憋的难受。 好在王家有的耳朵大,也好使,就算那些人在外面说话,他也能够听到。 就听外面那人问:“今天怎么没有去街上卖呀?我在街上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你去,这天又冷,我就干脆找你家来了,谁让我家爱吃你家的豆腐呢。” 就听豆腐西施柔声的说:“我家临时有点事儿,去不了了,大爷,若是遇到别人,您就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到家里来买吧,可能会有几天,我出不去了。” “哦~那行,我跟他们说一声,省的他们想买豆腐的,白白的在街上等。”好像那个人要走,却又转回身来,笑着说:“豆腐西施,你今天没出门,肯定是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看把您高兴成这样?”豆腐西施问。 “这对你来说,绝对的是个好消息。”就听那人压抑不住的兴奋,又低声的说:“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派出所的出来抓赌,把那帮坏蛋全抓进去了,不知道要关几天,才能放出来呢?你说,这几天,他们再也不能出来嚯嚯人了,这不是好事儿吗?” 却听豆腐西施淡淡的说:“好事倒是好事,但又能关几天呢?过不了几天,不还是得放出来吗?” “哎~”那个人叹了口气,“也是,你说那些人,抓起来,就关他一辈子好了,放出来干什么呀?就图让他们继续祸害人呐?哎~” 那个人摇头叹息着走了。 豆腐西施袖着手,嘴里斯哈着又进了屋,抖着身体说:“爹,今天外面可冷了,幸亏今天没去,去了街上,也是受罪。” “哎~”老头儿又叹了口气,“在家里可倒是不受罪,可你做的那些豆腐,今天能卖完吗?还不得剩下大半呀?做买卖,哪能一有事儿就不去的呀?若常年这么干,有多少家当也得让你赔完了呀。” 豆腐西施白了她爹一眼,“看您说的爹,大牛把人给背回来了,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老头儿又把自己隐在烟雾里不说话了。 王家有感觉人家为了自己,连生意都耽误了,觉得再不说话不行了,先咳嗽了一声,才笑着安慰老头儿说:“大哥,您也别心疼这些豆腐了,虽然我没有卖过豆腐,但看网上好多人都说,做豆腐是最赔不了钱的买卖了,说是豆腐做干了,可以卖干豆腐,做稀了,可以卖豆腐脑,实在不行,还可以卖豆浆。大豆腐若是实在卖不出去了,还可以卖臭豆腐,酱豆腐,这简直就没有赔钱那么一说吗?” 老头儿以一副看傻子似的眼光,看着王家有问:“你是干什么的?你懂得做买卖吗?还说卖豆腐不赔钱?” 王家有谦虚的说:“不瞒大哥说,我多少也算是个买卖人,这次到这里,就是过来做生意的。” “哦~”老头儿揶揄的看着王家有说:“看来,你这买卖做的不错啊?” 王家有没有听出老头儿那嘲讽的语气,刚要谦虚的说:“也没有什么的啦,马马乎乎了。” 却听老头儿继续说:“混的连裤子都混丢了,差点儿连小命都扔在这里,嗯~你这买卖确实做的不错。” 王家有心说:“这不就是一场意外吗?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会弄成这样子的好吧?” 没等王家有说,旁边的豆腐西施已经替王家有解围了,“爹,您说话,能不能别老是这么难听啊?人家这位老板,又没有着咱家,惹咱家的,您干什么老伤人家自尊啊?” “我是看他说这外行话,生气。”老头儿气哼哼的说:“还腆着脸说自己是买卖人?买卖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这不一听就是外行吗?有本事,你去卖一个试试?就他这道号的,早晚不输的光了屁股才怪!” 这老头儿,说话真是尖酸刻薄,都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他这是看着王家有现在正光着屁股,专门往他短处说他呀! 说的王家有脸红脖子粗,真恨不得赶紧钻到被窝里去,地上若是有道地缝,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爹,您这是干什么呀?”豆腐西施不由得埋怨起她爹来,“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一行有一行的门道,人家这位老板刚才也已经说了,他没有卖过豆腐,肯定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处,只是看网络上别人说的那么有意思,就想当然的以为卖豆腐挺容易的了,其实他也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听他那个意思,也是说卖豆腐好像挺容易的,随随便便就能发财似的,”老头儿仍然气哼哼的说:“可他也不睁眼看看,你见哪一个卖豆腐的发了财了,还不是都在苦哈哈的混日子呀?” 王家有现在,虽然觉得可能自己说的话,有点毛病,戳到老头儿的肺管子了,但他心里仍然在不服气的想:“卖豆腐有什么呀?想要多卖钱,只要是昧着良心,多加水就是了,你看,哪一个卖豆腐的,豆腐底下,不都是一汪子水啊?往秤上放的时候,那水还在滴滴哒哒的往下滴呢,我是没做过,我若做的话,肯定会卖的比你们好的。” 豆腐西施见王家有红着脸,半天都没吱声,以为他是被老头儿说的没脸了,就没话找话的说:“这位老板,您贵姓啊?这么半天,还没有问您的姓名呢,老是这么老板老板的招呼您,显得多么生分呀,看您身上的这伤,一天两天的,看来是走不了路的,您这么一个外地人,肯定也没地方去,您可能要在我们这里多呆几天的呢。” 豆腐西施这么一说,王家有赶紧说:“其实应该是我先问您才对,既然恩人问起来了,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王家有,但很多人都叫我二驴子,您叫我二驴子就行。” “咯咯咯咯……您看,您一口一个的恩人叫我们,叫我们多么不好意思啊?”豆腐西施“咯咯”的笑着说:“我家姓苏,我叫苏蓉。您刚才也听到了,我爹老叫我蓉蓉,您也叫我蓉蓉就行了。别跟别人似的,叫我什么豆腐西施,在我们家,都不愿意听这话。” “哦~”王家有这才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冒冒失失的,跟着别人,也喊人家豆腐西施,你以为那是在夸人家,没准人家还觉得那是在骂她呢。 同时,王家有也有些失落,原来人家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柔柔呀?可是,为什么刚才自己会没来由的,把她和那个柔柔联系在一起了呢?这不是在侮辱人家蓉蓉吗? 王家有又不由得,在心里暗自骂起了自己来,那个柔柔怎么了,虽然她做的职业不怎么光彩,但她不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那就值得自己一辈子尊敬人家。 况且,王家有影影绰绰的,真的觉得这个蓉蓉,和那个柔柔,不知道从哪里,有些相似的地方,虽然那个柔柔,在他的记忆里,是那样的模糊。 王家有想着想着,不由得楞起神来。 “王老板在想什么呢?”苏蓉见王家有半天不说话,微笑着问。 “哦~”王家有回过神来,道歉的说:“对不起,蓉蓉,我刚才在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过去好像在哪里见过您,真想,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王家有想来想去,感觉还是叫她蓉蓉的好,省得叫别的,那老头儿老是挑刺儿,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见谁都想骂两句似的。 蓉蓉的脸色变了一变,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呢?您不说以前,没有来过我们这里吗?没来过,我这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乡下女人,您又怎么会见到过我呢?也许,是我长得,和您认识的那个女的,有些地方长得像吧?我就见过两个男的,一点儿亲缘关系都没有,长得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很多人都说他俩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可人家自己也去医院查了,说确实没有亲缘关系,就是长得巧了。” 王家有点着头说:“我想应该也是的,只是我想多了。” 老苏头却在旁边“切”了一声,“蓉蓉,你这都没看不出来呀?这是那些臭男人,搭讪女人最常用的伎俩,这一套,在那些电视里都用滥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勾搭我闺女?我闺女嫁不出去啦?会看上你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 王家有好长时间,没有被别人这么骂他了,这两年,所有见到他的人,差不多都在尽力的赞美他,夸他有本事,有魅力,有气质。 虽然王家有也知道自己长得确实有点儿影响市容市貌,但被别人这么当面指骂,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仿佛是上辈子才有的事了。 王家有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他真的想当场发作出来,但他现在的涵养,或者说他忍的功夫,修炼的确实很有些根基了。 这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家又没有求着你的地方,干什么非得顺着你说话呀? 你在你那一亩三分地,人五人六的,大小算个老板,几乎人人都要巴结你。 可在这里,你算老几啊?你个老六,要不是人家救了你的小命,你这会儿早就去见阎王爷去了,你有那个胆子,敢冲着阎王爷发火去吗? 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说你几句,又能怎么样呀?人家也没有说错啊,你确实长得,挺对不起广大观众的嘛。 王家有暗气暗憋,在心里劝慰着自己。 还是那个苏蓉,埋怨老苏头儿说:“爹,您这是干什么呢?跟谁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一样?人家王老板也是话赶话,又没有说要对你闺女怎么着来着,干什么那么伤人家呀?王老板,您别介意啊,我爹跟谁说话,都是这样,他不是专门跟您过不去。” 其实,不用她说,王家有也看出来了,这老头儿确实是肚子里有火,跟谁都发,并不是专门针对他的。 “没关系的,我理解。”王家有心里有气,但还是脸上挂着笑的说。 “您理解就好。”苏蓉抱歉的说:“我爹这是在炕上呆的时间长了,憋闷坏了,有火没处发,才会这样子的,您不知道,我爹原来脾气可好的了,从来都是乐呵呵的,就没见过他打过人,骂过人,更没背地里说过别人的坏话,自打躺在炕上以后,这才慢慢的变得脾气越来越坏,看什么都不顺眼了,天天总爱骂骂咧咧的。” “哦~是这样啊?我能理解,我能理解。”王家有自己也有好几次,下不了床过,若是旁边没有个人伺候,那种无助,那种苦闷,那种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明白的,时间长了,脾气没有一个会好的。 “行啦,蓉蓉,别在这里废话啦。”旁边的老苏头儿又不悦的说:“你看看,都这么半天了,有几个人来家里买豆腐呀?这现在的人都懒,今儿天又冷,这人更不愿意往远处跑了,今天,那些坏种又被抓进去了,没有人找麻烦了,你要不,还是穿暖和一点儿,上街去卖豆腐去吧,省得那么多豆腐,卖不了都糟践了。” 苏蓉好像也有些动心了,她犹豫着说:“可是,我若去了,您两个不能下炕的人,若是要方便,可怎么弄呀?” “嗐~有什么呀?你把尿盆子拿过来,我俩就对付着,往里面拉,往里面尿就行啦。”老苏头儿没好气的说:“过去,我一个人在家,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这回还多了一个人呢?总不会让他拉在被窝里吧。” 王家有抱歉的说:“您忙去吧,蓉蓉,我没有您想的那么娇怪,我胳膊腿的没折没断的,自己过会儿,应该能下地走动的。” 这会儿,王家有肚子里正憋着一泡尿呢,可守着这么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漂亮女人,让人家伺候自己,总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尽管他的光屁股,早就被人家看光了。 “那行,那我就把盆子放在炕上,这个王老板若是自己解决不了,爹您就费心,帮他一把。”苏蓉嘱咐老苏头儿说。 “你快去吧,不用你说,有我在家里呢,还能让他把咱家好被窝给弄脏了呀?”老苏头儿又瞪了王家有一眼,撵着苏蓉说。 苏蓉这才从外面拿进了一个便盆,还有一个夜壶,都给放到了老苏头儿的身边,这才又穿了一个大棉袄,戴上厚手套,又戴上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准备去街上卖豆腐。 “不用上街去了,我这不主动服务上门了吗?”门外一个男人嘿嘿的笑着,挑门帘进来说。 老苏头儿和苏蓉,一见那个男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说不出话来。 第18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3) 王家有也不禁抬头看向刚进来的这个人,只见这个人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黑黢黢的一张大脸,脸上是大麻子套着小麻子,简直进了麻子地了。一双乒乓球似的大眼珠子,此时变得通红,就像刚吃了死孩子的野狗,剃着铮亮的光头,留着连鬓络腮的大胡子,乍一看,还真是一个凶神恶煞似的大汉。 王家有心说:“怪不得苏家父女见到他会吃惊呢,这家伙这块头,可是真够唬人的呀,原来感觉,像大缸子,马家哥仨的块头就算大的啦,没想到,这家伙这块头,比他们还壮,简直就跟个没毛的大狗熊差不多。” 王家有正在寻思这家伙的来路,就听老苏头儿气哼哼的说:“你来我家里干什么?收保护费,难道还收到家里来啦?” “话可不能这样说啊,老苏头儿,”大汉喷着满嘴的酒气,嘿嘿讪笑着说:“我现在可是公家的人了,再不能说收保护费了,那样说不好听,现在叫收管理费了。” 老苏头儿冷笑着说:“哼~公家用你们这道号的人,来管理我们,还真是找对了人了呀?” 大汉用手摸着自己的光头,得意的笑着说:“那是!他们不用我们,还能用谁啊?他们自己出来执法,你们动不动就去上边告状去,上边迫于压力,只能处理他们,弄的他们自己现在都不敢下来执法了。可是,你们这些摆摊卖货的,又确实需要整顿和管理,所以,现在,他们只能是把权力下放,聘用我们这些社会人员来管理你们了。你说,找那老实巴交的人,谁能管得了你们这些刁民呀?还不是得用我们这些人,才能震慑住你们啊?所以说,只要是有本事,不管是什么社会,他都得用得到我们。而且,我们这些人,还都不在编制,你们就是去上边告状去,他们顶多也就是罚俩钱,意思一下就算了,他也没法开除我们。” 苏蓉冷笑着说:“我说麻三,我听别人说的,你们不是都被派出所的抓进去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又被放出来了呀?” “呸!”麻三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气浓痰,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去马家哥仨家买东西去,也不知道他家有什么好买的?结果那家伙露了白,让马家哥仨起了贪心,把那家伙给劫了。这事儿也怪我,我只看到马老三拿着那么大一箱子钱来玩,也没有问一下,他那些钱是打哪里来的,当然了,问也白问,像那些常在我们那里玩的人,有几个手里那钱是正路来的呀?我一时贪心,就跟他赌上了,还连我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押上了。结果,马家哥儿几个干事不利索,让人家告到派出所去了,派出所一听,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非常重视了,出动了十多个人去老马家抓人,最后竟然顺着线,抓到我们那里去了。哎~可惜我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儿家底,这回全被当成赌资给没收了。” 王家有听了,顿时心里一动,这么看来,肯定是孙飞扬已经脱离了危险,才报的案。若不然,看那个老马头他们那么怕马三宝他们的样子,有谁会去管这种闲事?去派出所替他们主持公道的? 知道孙飞扬也安全了,王家有心里高兴,也没计较那个麻三骂他乌龟王八蛋。 就听那个麻三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喋喋不休的还在白话:“这还是幸亏咱现在,也算是半个公家人,和派出所关系也不差,他们看在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这才没有把我拘留,就把我给放出来了,那些人,到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 这家伙说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的看向苏蓉,也不知道现在捂得严严实实,穿的鼓鼓囊囊,跟个大棉包似的苏蓉有什么好看的? 就听麻三恨恨的骂着说:“他妈的,我现在大半的家业,都让派出所当赌资给没收了,这一肚子的邪火,都没处发泄,现在就只有找你来泄泄火了。” 说着话,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的,扑向苏蓉。 苏蓉往旁边一闪,气愤的指着麻三骂:“好你个麻三!你敢动老娘试试?别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 麻三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恨恨的说:“你那个死老公,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好依仗的?我现在就动你了,看现在,谁还能给你撑腰?” 说着话,又扑向了苏蓉,边扑边说:“我倒要尝尝,你这个小娘们儿,到底有什么滋味儿,能让我哥对你那么神魂颠倒的?” 苏蓉被吓得哇哇乱叫,她想跑出去,可到了外屋,可能是外面被麻三锁上了,没能跑出去。 “救命啊!杀人啦!”苏蓉只好在屋里转着圈的跑,一边跑,一边抓起屋里的东西,冲着麻三乱丢。 那麻三好像浑不在意,眼睛里像是只有一个苏蓉,他晃着狗熊一样的身子,左扑右扑的,幸亏这家伙喝的有点多,脚下没跟,好几次没扑到苏蓉,他自己倒差点儿摔个大跟头。 但这屋子狭窄,照这样下去,苏蓉迟早会被他抓到的。 “畜生啊!畜生!”老苏头儿气得浑身哆嗦,甩手把那个尿盆子砸向了麻三,也不知道是他的手抖,还是那东西不规整,飞出去之后,不按既定路线走,反正是斜斜的飞出去,没能砸到麻三,却帮了倒忙,把逃跑中的苏蓉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嘿嘿嘿嘿嘿……你倒是跑啊?该你让我得到的,连老天爷都要帮我,你还反抗什么呀?”麻三熊瞎子一样扑到弱小的苏蓉身上,就开始猴急的去解苏蓉的衣服。 苏蓉拼命的抵抗,可她那点儿力气,在麻三看来,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呵痒,不但没能抵挡住麻三,反倒激起了麻三的欲望,这家伙一边动手,一边淫笑着说:“哈哈哈哈哈……这小娘们儿果然有味儿,怪不得我二哥宁愿牡丹花下死啊?果然是做鬼也风流!真是越辣越有味儿。哈哈哈哈哈……” 说着,更加疯狂的撕扯着苏蓉的衣服,那些坚实保暖的衣服,在麻三那巨大的熊爪之下,就像是早已腐朽的裂帛,一触之下,纷纷碎裂。 苏蓉在他的压迫下,只能是无声的哭泣。 “畜生!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呀?让我家遇到你这么一个畜生!”老苏头儿坐在炕上,气得抓无可抓,扔无可扔,连身边的被子,都被他丢出去了,可那东西轻飘飘的,没等飘到麻三身上,就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王家有想爬起来,过去和麻三拼命,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现在人家遇到了危险,自己怎么能坐视不理啊? 可他爬了两爬,却没有爬起来。 王家有也想像老苏头儿一样,抓点东西,砸向麻三,可东西都被老苏头儿扔没了,他只抓到了一个塑料的夜壶,那东西轻飘的,别说砸人了,挠痒痒都不够使。 还好王家有正憋了一泡尿提醒了他,他抓住尿壶,抓紧时间解决了自己的方便。 哎呦~这泡尿憋的可够足的,那么大一个夜壶,被他一个人尿了一个满满登登。 这回再抓起那尿壶来,嘿!整个一个撒手锤啊! “去你个狗日的吧!”王家有毫不迟疑,撒手就把手里的夜壶,砸向了那个正在得意的狞笑着的麻三的脑袋。 麻三猝不及防,被砸了一个正着。那尿壶也真给力,虽然没能砸伤麻三,但那满满的一壶热乎乎的金黄色液体,瞬间倾覆,流了麻三一个满头满脸,麻三伸舌头舔了舔,还是咸的。 “这是什么鲜汤啊?”麻三嘴里一边品着味儿,一边咕哝着,再用鼻子闻了闻,一股子浓烈的骚臭味儿,“哎呦~我的那个亲娘哎~这哪里是什么鲜汤呀?这分明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刚刚新鲜出炉的热尿呀!这不?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呢吗?” 这玩意儿,他麻三也给别人喝过,只觉得这么整别人挺爽的,他自己可从来没有尝过,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儿的?没想到今天有幸尝到了。 “啊呸~”麻三又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这他妈的,这玩意儿的滋味儿还真不咋的。 “谁啊?敢他妈的这么消遣他老子?”麻三呼的站起身来,攥着沙包大的拳头,四下里寻找,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过他,这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记得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怕有人打搅,都把门给锁上了呀?这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呀?仨鼻子眼儿,非得多出这口气儿,跑到这里来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是谁?在这一片里,有谁敢惹我们哥们儿? 他找了半天,才发现炕上还坐着一个浑身赤裸,满身是伤的光头丑男人,正在怒眼圆睁,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吞下去。 麻三看了两眼,不由得笑了,他指着王家有,嘲讽的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就你这弱不垃圾,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丑东西,还没有我长得好看呢?也想跟爷爷我抢女人呀?” 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用手指头戳点着王家有的脑门儿,嘲笑着说:“你配吗?丑八怪?” 王家有刚想说:“就算是我不配,也比你强迫女人的好。” 可没等他张嘴,“啪!”麻三扬手一巴掌,就掴在王家有的脸上,这家伙好大的劲儿,王家有自己翻身都费劲,却让他抽出两溜滚儿去,王家有摸了摸,后槽牙有两个都让他抽的松动了。 “操你妈的,操你姥姥,操你大爷,操你祖宗,有种你杀了我呀!”王家有现在动弹不得,没有反抗能力,所做的,只有能动嘴骂了,他扯开嗓子,吐着血沫子,破口大骂,祖宗奶奶的,把麻三的祖上十八代,都挨个的问候一遍。 麻三被他骂的火起,一步踏上炕来,一手薅住了王家有的耳朵,一手从腰里抽出了一把剔骨尖刀,压在王家有的脖子上,凶狠的骂着:“他妈的,你当爷爷我不敢杀你啊?告诉你,杀你就跟杀个小鸡仔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能杀他!”苏蓉在后面苦苦的哀求的说:“他跟我们家什么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从外地来的老板,是昨天晚上遇到狼,让我弟弟给救回来的,求求你,放了他吧。你不是就想要我的身子吗?给你,什么都给你,你只要放了他就行。” 苏蓉说着,自己主动的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自己雪白的胸膛。 “来啊,你不是想要吗?你过来啊!”苏蓉哀求着,尽力的放出自己的媚态,以图把麻三勾引过来,让他放了王家有。 “作孽啊!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了呀?让我这辈子遇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老苏头儿倚着墙壁,坐在炕上,闭着眼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呼天抢地的哭嚎着:“老天爷啊!你让我死了吧!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啊?” “蓉蓉!别管我,你让他杀了我吧,你赶紧跑,出去喊人求救,找人来抓他!”王家有面对麻三手里的利刃,怒目而视,大声的呼喊着:“杀呀!有种你就杀了我,不杀你就不是娘养的!” “什么?你是从外地来的客商?”麻三并没有理会苏蓉现在裸露出来的身体,却听到了苏蓉所说的话,他挪开了压在王家有脖子上的尖刀,疑惑的问王家有:“你就是去马大宝家里买东西的那个老板?” 王家有扯着嗓子吼着:“是又怎么样?是马大宝让你来杀我的,还是马三宝让你来杀我的啊?爱谁谁去吧!反正他妈的,我现在也豁出去了,谁爱杀谁杀吧!大不了烂命一条,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来吧!” “这个~”麻三的手却迟疑了,那光亮的大秃脑门子上,竟渗出了冷汗。 眼前这个丑八怪,若真是他在派出所听说的,那个去马大宝家去买东西的那个人,他麻三还真惹不起了。 这个人,麻三在派出所可是听说了,据说,这个人在洪城市,凭一己之力,竟然扳倒了权倾一时的副市长,就连当地的很多人也都因他而丢官罢职,进了局子。 还是这个人,刚到沙海市,就差一点点儿,让本地的名企,天狼夜总会关门大吉,里面的好多人都被抓了,若不是秦所长求情,那么大一个夜总会,没准儿真的就再也开不下去了。别人不知道,他麻三还能不知道吗?那个天狼夜总会,可是连他麻三都招惹不起的地方,有后台不说,里面可是有好几个杀手,杀他麻三,就跟杀只小鸡一样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没等这个人来,那几个杀手,就吓得远远的躲出去了,都没敢着这个人的面。 还是这个人,去了一趟老马家,马家哥儿仨狗眼不识金镶玉,有眼不识老泰山, 见财起意,想要杀人越货,结果现在哥儿仨都在看守所蹲着呢,说是若是再找不到这个人,那哥儿仨全都得吃枪子了。 好嘛,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儿啊?竟然能搅的到处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第184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4) 这个麻三,别看长得五大三粗,可却精明的很。对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若不然,就凭他一个农村小混混,需要经常进那里面,进行思想改造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成了市场管理人员,而且还能把他那一伙狐朋狗友都拉了进去,自己当了一个小头目? 还不是凭他交游广阔,懂得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交上了一个硬的靠山,现在一下子鸟枪换炮__抖起来了吗? 就是刚才要对苏蓉动粗,那也是因为心里有股邪火,没处发泄,就想找个软柿子捏一下。 刚才王家有的那泡尿,给他当头一浇,让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现在一听王家有就是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外地老板,不由得又多看了王家有两眼,看王家有现在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连件衣服都混不上,就这熊样的,会有这么大的能量?麻三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是,人的名树的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玩意儿有时候你不服不行,大概马家哥儿仨,就是因为这个,看走了眼,才弄得自己进去的吧? 这么想着,麻三的心虚了,这家伙行事虽然有些狠辣,但从不没事儿找死,他敢于酒后来找苏蓉,也是吃定了,现在无钱无势的苏家父女,就算被欺负了,也拿他麻三没有什么办法。 就算她苏蓉事后,能去派出所告他去,那又能怎么样?有几个人敢于给她作证? 相反,他却能拉出一帮人来,给自己做证,自己根本就没在现场,当然,派出所那边,掏出些钱来,打点一下,也是在所难免的,但为了这小娘们儿,也算是值了。 就当是为自己那死去的二哥,报复她们一下了。 可让麻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她这破烂不堪的破窑洞子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虽然这头老虎,已经没有了伤人的力量,就凭他麻三的力量,轻轻松松的,就能把这家伙给捏死,可这家伙死后的麻烦,也是他麻三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麻三揪着王家有耳朵的手,不觉间松开了,他那原本还是面目狰狞,怒目而视的脸上,竟然转眼间乐开了花,他嘿嘿讪笑着,故作猛然间,刚刚酒醒过来似的,自我解嘲的说:“看我这酒喝的,简直就是喝到狗肚子去了,我怎么竟然跑到这里来啦?真是对不住啦各位,改天,我请大家喝酒,当面赔罪,我还有事儿要办,就不陪了,告辞告辞,不送不送。” 说着话,一步三摇,嘴里说着胡话,走出了苏家,简直把屋里三个人看傻了眼,这到底什么情况,这家伙刚才那么猖狂,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怎么转眼间,竟然变了性了?难道刚才,有他们看不到的菩萨,在对麻三进行点化,使得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若不然的话,这事儿简直没法解释啊? 连王家有也是如坠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麻三,莫明其妙的问了那么两句话,就这么又莫明其妙的终止了犯罪行动? 嗐~管他呢!不管怎么说,暴风雨已经过去了,一切又都归于了平静,这总算是好事。 苏蓉掩上衣服,赶紧的跑出去,先把门插上,免得那条疯狗再去而复返,才跑到炕边,扶起了歪倒在炕上,闭着眼痛哭的老苏头儿,“爹,没事儿,都过去了。” 老苏头儿一把抱住了苏蓉,老泪纵横,“我的闺女啊……都是爹没本事儿……保护不了你啊……你不该生在我们这么一个穷家破户啊……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啊……啊啊啊啊啊……” 苏蓉也是忍不住的泪水直流,但她还是忍着哭,劝她爹说:“别哭了爹,女儿我没事儿,老天爷长眼,那个杀千刀的,临时转了性,没有把我怎么样。” “哎~我看到了,”老苏头儿抽抽噎噎的说:“真是菩萨开了眼,让他转了性了,我闺女才没有被他糟蹋啊。一会儿,可得给菩萨上柱香,多磕几个头啊。” “行行行行行。”苏蓉满口答应着,可她再也不相信什么菩萨保佑了,这世上,若是真的有菩萨保佑,能让她遭遇这么多的不幸吗? 安慰完了老苏头儿,苏蓉这才来感谢王家有刚才的义举,刚才,若不是王家有,她早已被麻三那个畜生,当着她爹的面,把她给糟蹋了。 王家有现在已经爬起来了,他想找个被子衣服什么的,遮掩一下自己丑陋的身子,可找了半天,这炕上可真干净,能扔的,刚才全被老苏头儿,当做武器给扔出去了,别说被子衣服,连个布片线头的,都没有找到,总不能把炕席揭起来,顶在脑袋上吧? 苏蓉看出了王家有的囧态,忙从地上,捡起了两床被子,一个扔给王家有,一个又给老苏头儿盖上,刚才这么一折腾,屋子里这点儿热气,全叫麻三给折腾没了,屋子里,冷的像个冰窖。 王家有捡到被子,立刻把自己整个缩进了被窝。 “刚才,谢谢你啦,王大哥。”不知不觉间,苏蓉已经改了称呼。 “可别说这些啦,”王家有抖着身子说。 刚才没觉得,王家有现在才觉得,浑身冰凉,冷得发抖,只有把自己蜷进被窝里,身体紧靠在炕上,才能觉到热炕的温暖。 但他还是把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惭愧的说:“都怪我,现在连抓鸡的本事都没有了,也不能帮上你什么忙,若是我好好的,非把他脑袋敲漏了不可。” 这话倒是真的,刚才,王家有只恨自己手里没有一把锤子,把那个麻三的脑袋,给砸个稀巴烂。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王家有也不想想,刚才就算是给他一把锤子,他就能有那个本事,把锤子砸到麻三的脑袋上吗?刚才,可是他,差点儿被麻三抹了脖子呢。 可王家有刚才被利刃架着脖子,仍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喊着让自己逃跑,苏蓉还是记在心里的。 “不值得,王大哥,为了我,您不值得那样,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苏蓉感激的说。 “什么叫不值得?你们家救了我的命,我刚才若是眼看着你被那个畜生糟蹋,再不做点儿什么,那还是个人吗?”王家有义愤填膺的说:“何况,就这种事情,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吧?再说了,你别看他拿个破刀子咋咋呼呼的,他真敢杀了我吗?” 苏蓉苦笑了,“王大哥,您不知道,这个畜生,在我们这里,算是一霸,没人敢惹的,也许,在别的地方,人们不敢随便杀人害命,可是,在这里,死个人,真的就跟死个臭虫一样,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连派出所都没有办法的。好多人,都把尸体,扔到狼窝子里,毁尸灭迹,只要没有人出面作证,他只说人是被狼吃了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场,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这话,王家有信,因为他自己刚刚就经历过这么一回。 哎~这些该死的狼群,简直成了这些渣子们作恶的帮凶了。 “你们这里,难道就任由这些狼群肆虐,就不想办法消灭狼害吗?”想想自己昨晚,真的差点儿就被那些狼给吃了,王家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消灭狼?”听了王家有这幼稚的话,苏蓉苦笑了,“王大哥,您不会真的不知道,现在上面对待这些野生动物,是有多么重视吧?” “重视?”王家有疑惑的问:“难道,这些狼,也是属于保护动物吗?” “那是当然了,”苏蓉一边收拾屋里被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叹着气说:“听说以前,那时候狼比现在可多的多,不但常常偷吃人们养的羊,连一些落单的行人,都常常被它们攻击,有时候,甚至敢于趁着大人白天不在家,进村把孩子叼走。人们对狼,那是极其的痛恨,于是,各村都形成捕狼队,对狼群进行大量的捕杀,以致狼群迅速的减少,几乎常年都见不到一只狼了,可人们慢慢的发现,没有了狼群,人们所养的牛羊,并不能无限制的增长,不但很快,就把草原上的草吃光了,草原迅速的沙漠化,而且,现在的羊群,也更加的容易患病,就有那专家说,狼并不是一无是处,狼除了可以吃掉一些体质较弱的羊,对羊群进行优胜劣汰,而且因为有狼的存在,能够让羊的体质更加健康,不容易生病,说这叫什么鲶鱼效应,到底什么叫鲶鱼效应,咱也不知道。反正是这些年,国家对狼的保护,那是非常的重视。我弟弟,在前几年,就因为养的羊,一夜间,被狼群杀死三十多只,我兄弟气不过,就带着好几条牧羊犬,到沙漠里,找那些狼算账,他找到了一个狼窝,那些大狼没在,他就把两个小狼崽掏出来,给摔死了。也怪我兄弟心眼实,不懂得做事儿,背着点儿人。你说,他若是偷偷摸摸的,把那狼崽弄死,别人谁也不会知道,也就没有什么事了。要不说我兄弟缺心眼儿呢,他把那两个狼崽弄死,还竟然给拿回家来了,这事儿,让很多人见到了。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当天,就有那派出所的,来把我兄弟抓走了,罚了我家一万块钱不说,最后还把他给判了三年。这不去年,才被放出来,就又弄了一群羊,天天出去放羊,早出晚归的。” “哦~怪不得你们老说,我是被您兄弟给救回来的呢?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见到我的救命恩公呢?原来,他是去放羊了呀?”王家有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您兄弟去沙漠里面,他就不怕被那些狼咬吗?那些狼,我可是见识到了,那是真凶呀!” “没关系的,”苏蓉一副无所谓的说:“我们本地人,去狼多的地方,都是有准备的,您比如,我兄弟昨天晚上,出去找羊,身上除了带着长刀以外,还带了一根顺手的木棒,一棒子就能把狼削出去老远。你别看狼平时挺凶狠的,其实,它也是有弱点的,就是铜头铁骨豆腐腰,你打它的时候,就看准了他的腰,一棒子打下去,不死也够它躺几天的。另外,他还带了好几条牧羊犬,那狗脖子上,都戴着防狼项圈,项圈上有很多尖刺,狼咬它脖子咬不了,狗却可以随意的对狼进行撕咬,这样,可以让牧羊犬占尽了便宜。那些狼也很聪明的,和戴着防狼项圈的牧羊犬斗过多次,吃尽苦头以后,就尽可能的不敢再和牧羊犬交战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兄弟才能轻松的,把你从狼嘴里救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家有想起,昨天晚上,他在昏迷之前,确实好像是就见到一个人影,和几个奇形怪状的动物,大概,那就是苏蓉所说的,戴着防狼项圈的牧羊犬吧?他还纳闷,为什么人家一个人,就可以轻松的把狼群赶走,而自己却差点儿没被狼给吃了,原来是不懂得防狼要领啊? 沉默了一会儿,王家有还是没能忍住问:“蓉蓉,你能和我说一说,你们和刚才那个禽兽的纠葛吗?我希望,我能帮到你们,让他再也不能伤害到你。” “哎~”蓉蓉叹了口气,低声的说:“没用的,你一个外地人,无权无势的,是惹不起那个人的。” 王家有嘴角咧了咧,轻蔑的说:“谁说无权无势,我们就治不了他了?别忘了,我们可以依靠的,可是法律啊?他再横再狠,能斗得过法律吗?” 这么半天,一直没有吱声的老苏头儿,听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是叫二驴子是吧?” 王家有点了点头,“大哥,您叫我二驴子就行。” “二驴子啊,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老苏头儿声音低沉的说。 第185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5) “我是刚来这边没几天,对这边不太了解,大哥您就跟我说说呗。”王家有谦虚的看向老苏头儿,期待他能带给自己一个悲惨的故事。 “还是不说了,说出来,不够丢人的。”老苏头儿摆摆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流淌了下来。 王家有这个扫兴啊!都这样了,你就是不说,还能瞒着吗?刚才我可是都亲眼看见了呀。 “还是我来说吧,”苏蓉放下了手里的忙碌,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王家有的对面,对老苏头儿说:“爹,王大哥现在也不算外人了,您就是不说,他也能猜到个大概了,干脆就由我来说吧。您就是不说,咱家也没少了丢人啊。” 她说着,狠狠的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顺手抹在了裤子上。 王家有附和她的说:“对对对,蓉蓉妹子,你跟我说说,虽然说,我也没有什么本事,但,这几年,走南闯北的,见识还是长了一些的,兴许还真能帮你想到一点儿什么解决办法的。” 苏蓉对他的话,没置可否,神情呆滞的讲出了一个让王家有气愤,但又无奈的故事。 怪不得老苏头儿说苏蓉的漂亮,是惹祸的根苗,她家的悲剧,还真就是因为苏蓉的漂亮引起的。 前些年,苏蓉刚刚出落成一个远近闻名的漂亮女孩子,很多年轻的姑娘,见了苏蓉,都会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而很多小伙儿,见了苏蓉,则心猿意马,总是幻想着,能与她有一段梦幻之旅。 大多数人,也不过就是在心里想想,不会真的就将之付诸行动,可麻三的二哥,却是为了得到苏蓉,开启了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招式。 很多漂亮女人,最后嫁给这种人,就是屈从于他们的这种纠缠。 当然,也有些女人,就觉得,只有这些家伙,才有男人味儿,认为那些老实巴交的男人,窝窝囊囊的,都不像个男人。 但老苏头儿就看着麻二成天游手好闲的,正经事儿不干,就靠着向一些街面上做生意的人们,收取一些保护费混日子,不是个正经鸟,所以,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当然了,苏蓉也看那家伙,摇头晃屁股的,连个正形都没有,所以掐半拉眼角,也没有看上他。 但老苏家也算是一个外来户,在本地没有什么根基,若是拒绝了麻二的要求,又怕被这家伙打击报复。 还好,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有一个叫沙俊的小伙子,进入了老苏头儿的视线,这小伙子,长得又帅气,还上过大学,虽然目前,还只是在南方某家公司任小职员,但将来,肯定会有一个大好的前途的,总比这些待在老家,成天不学无术的家伙们,强上百倍了吧。 而这沙姓人家,在本地也算大户,攀上这门亲家,老苏头儿想着,以后也不至于会处处受人欺负了。 苏蓉觉得这沙俊也不错,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既然双方都同意,所以,很快,两个人就结婚登记,成了一家人。 由于沙俊刚刚在南方立足,所以,还不能带苏蓉去南方共同生活,所以苏蓉就和沙俊的父母,还有一个妹妹在家里过日子。 人们都以为,这幸福的生活,将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可麻二那个无赖,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去?眼看着苏蓉和沙俊两个人和和美美,出双入对的,他心里就有一股子邪火,没处发泄。 而且,他对苏蓉,就算到了现在,也仍然没有死心。所以,就趁着沙俊去南方上班的的空档,老去苏蓉在街上的豆腐摊位上,骚扰苏蓉。 苏蓉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地痞无赖,现在,自己又找到了如意的归宿,哪里还肯再搭理麻二? 麻二怀恨在心,就到处宣扬苏蓉的坏话,说苏蓉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和自己又旧情难断,偷偷摸摸的,和自己勾搭连环。 沙俊的父母和妹妹,听了这些风言风语,见到苏蓉,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总是对苏蓉恶言相向,说她败坏门风,简直就是当代的潘金莲。 苏蓉气不过,就去找麻二理论,没想到麻二这个家伙,丧心病狂,竟然趁着苏蓉去他屋里的机会,把门一关,把苏蓉给强奸了。 苏蓉找公公婆婆,要他们给自己主持公道,他们不但没有安慰苏蓉,反倒是骂她早就跟麻二勾搭到一起了,还有脸到他们跟前哭? 苏蓉去派出所报警,告麻二强奸,谁知道麻二早就跟派出所的宣扬过,说他和苏蓉偷偷的有一腿。 那些派出所的见到苏蓉去告状,反倒劝她说:“得点儿好处,差不多就行啦,别到这里没事找事啦。”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苏蓉觉得自己平时为人处世,还是挺有分寸的,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绝对没有像那些风骚女人似的,见到个男人,就想跟人家撩两句骚的不轨行为,怎么竟然就成了别人眼里的不守妇道的女人了呢? 也怪苏蓉脑子欠考虑,脑袋一热,就跟沙俊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是一阵哭诉。 沙俊还是了解苏蓉的为人的,才不会相信那些风言风语。 他相信自己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背着自己,和那个无赖麻二,有什么无耻奸情的。 苏蓉若是真的和麻二有什么,当初就不会选择自己,而是和麻二结婚了。 如今听说麻二这个无赖,竟然敢于强奸苏蓉,还诬赖说是苏蓉不满足于他给的好处,想用诬陷强奸的这种套路,逼他多给一些钱财。 沙俊当时就气炸了连肝肺,挫碎了口中牙,他立刻坐火车回来,去找麻二算账。 麻二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平时都是靠欺负别人,收别人的保护费混日子,面对沙俊的声讨,哪里把沙俊放在眼里,他不但没有向沙俊道歉,反倒向沙俊极尽描述他强暴苏蓉的时候,苏蓉表现的是如何的妩媚放荡,直勾的他大展雄风,连放了好几炮。 哪个男人,能容忍别人如此羞辱自己的妻子?就连麻二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声不吭的沙俊,来的时候,身上竟然藏着刀子? 就在麻二唾沫星子横飞,大肆描述他和苏蓉的美妙时刻,沙俊早就血灌瞳仁,怒不可遏了,只听沙俊怒吼了一声,拔出尖刀,疯狂的捅向麻二。 这麻二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沙俊,是真敢下手啊!一刀就捅在了麻二的大动脉上。 麻二想着进行反击,可眼看着沙俊那杀红的眼珠子,还有再次无情的举起的屠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时打瞎子骂哑巴的狠人,竟然胆怯了,他转身就想撒腿逃跑,可没跑两步,就“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沙俊疯狂的扑上去,又连着捅了十几刀,把个麻二,简直捅成了筛子,眼见着,是再也活不成了。 沙俊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了110自首。 连派出所来了,都被现场的惨烈给惊呆了,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竟然把人捅成那样? 沙俊很快就被宣判,涉嫌故意杀人,虽然事出有因,但手段太过凶残,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其实,这个死刑,缓期执行,还是很有操作空间的,有不少人,就是判了死刑,在缓刑期间,可以表现好一些,重大立功表现,改判无期,以后,再慢慢的运作,只要是有钱有人,听说有的被判了死刑的,就这么运作,几年下来,竟然刑满释放了,可见,死刑,也不一定就真的会吃了枪子的。 可这沙俊,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等进监狱呢,就在看守所里,和几个同监舍的犯人打起架来,竟然被人失手打死了,就这样,年纪轻轻的苏蓉,眼看着,就成了一个寡妇。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蓉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而这个时候,沙家人因为沙俊的死,把苏蓉看成了一个不祥不洁的女人,早就把苏蓉赶出了家门。 她们怨恨苏蓉,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们的儿子,是不会死的,他本来,应该有一个大好前程的,都是这个女人,毁了这所有的一切,她们恨透了苏蓉。 苏蓉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沙俊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血脉,所以,她必须要把他生下来,尽管很多好心人都劝她:这孩子生不得,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婚,这孩子可就成了累赘了。 苏蓉不为所动,还是坚持生下来了这个孩子,沙俊为了自己,连命都没有了,自己怎么还能扼杀,他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的一点儿希望呢? 可沙俊的父母和妹妹,听说了孩子是她们老沙家的,虽然没有把苏蓉接回她们沙家去,却坚持要把那个孩子要回去。 甚至为此,把苏蓉告上了法庭。 苏蓉看在死去的沙俊的面子上,没有和她们过多的争辩,哺乳期过后,就让沙家,把孩子接电话回去,自己则孤独的踏上了南方的打工之路。 一是想远离这个让她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方,远离那些异样的眼光,也是到那里,重新找回她和沙俊曾经的美好回忆。 王家有一听,立刻插话问:“蓉蓉妹子,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去的那个城市,是不是新海啊?” 苏蓉眨着眼睛,看了王家有半天,才淡淡的说:“不错,我去的是xin海,但据我所知,好像有两个xin海市的,我去的是多金的鑫海市,不是那个新旧的新海市。” “哦~”王家有哦了一声,他还想继续往下问,那你以前见过我没有的? 但听苏蓉这么说,就面无表情的说:“哦~那你继续说你的故事吧。” “没有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苏蓉无力的说,她浑身无力,满眼的疲惫,好像刚才经历了繁重的体力劳动,现在,她需要一场好好的休息。 “怎么就完了呢?”王家有着急的说:“你不说,你去鑫海打工去了吗?怎么又回来卖豆腐了呢?” “还不是因为我吗?”老苏头儿接话说:“你也看到了,我这两条腿,现在根本就成了一个废人,什么都干不了了,还得天天吃药,要人伺候,那时候,我儿子还因为打死两只狼崽子,被关在监狱里,蓉蓉不回来,我这老头子就只有等死了。” “哦~”这不用老苏头儿说,这么半天了,王家有就算是一个傻子,也应该看出来了,这老苏头儿除了两只手还能活动,那两条腿,简直就成了笼子的耳朵__摆设啦。 “嗯~”王家有沉吟着说:“蓉蓉妹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王大哥,您现在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苏蓉淡淡的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不瞒您说,我现在对什么都看开了,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还能让我吃惊的了。” “嗯~”王家有一边看着苏蓉的表情,一边措着词说:“我刚才听你说的,你以前的丈夫,在看守所里,和别人打架,被人打死了。我想问一下,你丈夫平时爱打架吗?” “不!”苏蓉坚定的说:“沙俊是一个老成持重的孩子,平时不言不语的,从来都不主动惹事的,也许,是那会儿,他的心情很坏,看什么都不顺眼,才会跟别人打架的吧?” “那就对了。”王家有不知道应该为自己的判断高兴,还是应该为沙俊的死惋惜,他终于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平静的说:“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丈夫并不是因为打架,被别人误杀的,而是被别人买凶,蓄意杀死的。” “什么?”苏蓉和老苏头儿听了,都惊诧的看着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什么?你是说,沙俊不是跟别人打架,被人失手打死的,而是被别人花钱买通了那些人,才把他打死的?” 王家有点了点头,“嗯~是的,”他看着苏家父女疑惑的神情,解释说:“不瞒你们说,我原来,也曾经在号子里待过,对这里面的一些门道,多少还是懂一些的。若是一个有钱人,或者有权的人,他所痛恨的人,原本他希望那个人死的,可法院若是法外开恩,饶了那个罪犯的死刑,只判无期,或者,蹲几年牢,就可以重返社会的话,这个有钱人,或者是有权有势的人,就会花钱,买通和他所痛恨的那个人同一个监舍的罪犯,让他们找茬,和那个人打架,造成过失伤人的假象,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18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6)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啊?”苏蓉一听,眼泪不禁又“噗簌簌”的掉了下来,想想以前和沙俊在一起,互相恩爱的美好日子,竟然是那么的短暂,仿佛只是一转眼间,已经人世两隔了。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竟然就这么冤枉的死去了,连一点儿替他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长得这么出众,能凭空生出来这么多的是非吗?人家沙俊他爸妈,还有他妹妹,能这么恨自己吗? 可自己长成这样,能怪自己吗?再说了,爱美,本来不就是女人的天性吗?人家有好些女人做梦,都想拥有自己这样的美貌,还成不了呢。 哎,这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肯定是麻三他们干的呀!”老苏头儿捶着炕,痛恨的说:“这瘪犊子玩意儿,就没有干过什么好事儿,他跟那些人,本来就全都是朋友,而且,还有钱,能收买他们的,除了麻三,还能有别人吗?” 虽然,王家有并不能了解事情的整个过程,但想来,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麻三了。 但,他一个新来乍到的,而且现在,又成了孤家寡人,对付麻三,王家有也是一筹莫展。 看着苏蓉和老苏头儿那满脸愁苦的样子,王家有笑着安慰她们说:“干什么啊?都这么愁眉苦脸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开一点儿嘛,现在没有办法,也不代表永远没有办法啊,也许,睡一觉起来,就能想出办法来了呢。实在不行,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大不了,不在这里住了,离开这里还不行吗?这个世界这么大,有的是好地方,树挪死,人挪活,换一个地方,也许会活的更好,干什么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苏蓉苦笑着说:“我爹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故土难离啊。他说,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不但吃饭吃不习惯,就连跟别人说话,互相都听不懂,显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人老了,总会觉得故土难离,都喜欢老了回故乡,哪里有老了再离开家门的啊?” 王家有看了一眼低着头,坐在炕头上,不住的闷声吸着旱烟的老苏头儿,也不禁叹了口气,一看,这老头儿就是一个老倔巴头子,要说服这老家伙,还真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这么半天了,也没见有几个人,再来这里买豆腐,王家有不禁疑惑的问:“蓉蓉,你这豆腐生意,看样子,也不是太好做呀?今天,怕是真的要剩下了吧?这么做买卖的话,这不赔钱了吗?这么下去的话,也不行啊。” 苏蓉苦笑一下,说:“还好吧,要是在镇上卖,糊口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今天没有去,也许有的人以为我今天没有做,也许有人知道我做了,也不愿意为了口吃的,跑远路来我家里来买,管他呢,反正也干不了几天了,做一天,算一天吧。” “哦?你这是准备不做了吗?”王家有一听来了兴致,“是想到什么更好的买卖了吗?准备做什么呀?说一下,我帮你参谋参谋。要说别的,我没什么经验,要说起做生意来,我多少还是能给你出点主意的。” 苏蓉又苦笑了,“王大哥真会说笑,我除了做点儿豆腐卖,哪里会什么其他的生意啊?这不还一直在发愁呢吗?” “那~既然觉得做豆腐生意还行,为什么又不想做了呢?”王家有不禁疑惑的问。 “哪里是不想做啊?是人家不让做了。”老苏头儿在炕沿上,使劲的磕着烟袋锅,直磕的火星四溅。 就见他生气的说:“现在,想做点儿什么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呀?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那到底让做什么呀?人活着,总得让吃口饭吧?总不能把脖子扎起来,都把自己给饿死吧?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得,闲得没事儿,净变着法的,琢磨着怎么整治咱们穷人。” “大哥,这是谁又惹着您了?让您这么生气?”王家有笑着问,心说:“这老头儿,真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憋坏了,天天没事儿,净跟自己生气玩,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火气?难怪,这老头儿,年纪其实并不大,可看起来,就跟七老八十的一样。” “谁惹着我啦?”老苏头儿脸红脖子粗的说:“还不是那些个专家,没事儿净瞎出主意,撺倒着当官的,难为咱们这些老百姓玩吗?” 王家有点着头,认同的说:“嗯~也是,这两年,有些人出的一些馊主意,都把专家这么一个挺好的名誉,给糟蹋成一个坏词了,谁若是夸哪个人是专家,那个人肯定跟你着急,说你才是专家呢!你一家人都是专家!” 老苏头儿没有理会王家有说的笑话,自顾自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砖家,钻在家里,憋出来的馊主意,让咱们这些卖豆腐的,都得办什么个体工商营业执照,办食品卫生证,健康证,这证那证的,反正是要办一大堆证,你说,办那么多证干什么啊?还不就是为了收钱吗?” 王家有笑了,“大哥,人家上边还能差您这几个钱呐?让人们办各种证,也是为了方便管理,要您办,您就办呗。也花不了多少钱,办完了,还接着干嘛,总不能就为了这几块钱,连生意也不做了吧?” “几块钱?”听王家有说的这么轻松,老苏头儿又气的瞪起了眼珠子,他脸红脖子粗的吼着:“用不了几块钱?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去给我,把这些证,都给我办下来去,那也算我家没有白救你个小舅子。咳咳咳咳咳咳咳……” 也许是说话太大声了,老苏头儿又“咔咔”的咳了起来,直憋得嘴唇发青,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您说您,说话就慢慢的说嘛,干什么这么着急啊?”苏蓉一边轻轻的捶着老苏头儿的后背,一边埋怨的说:“再说了,人家王大哥只是就事说事,又没有说真的要卖豆腐去,人家办的什么证啊?再说了,人家王大哥,就算是办下证来,又跟咱家有什么关系啊?咱家又不能拿来用。” “不办,就别说那些屁话!”老苏头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又气哼哼的说:“一个证办下来,就得花好几十块钱,几个证办下来,没个一两百块钱,能挡的住吗?这么多钱,你当是大风刮来的啊?哪一块钱,不是一块豆腐,一块豆腐的卖出来的呀?这钱来的容易吗?让他说的那么轻松?” 王家有听了,不禁微微一笑,“大哥,不就二百块钱吗?干什么那么心疼啊?您要是真的舍不得花这些钱,要不,您先把证办下来去,等我能自己行动了,或者我的人找过来了,我把钱给您。” “嗬!看来,还真是个有钱的,”老苏头儿冷笑的说:“有本事,你花钱,帮着把街坊邻居们的证,都给办下来。” “爹,人家王大哥说笑的,您还当真啦,”苏蓉埋怨的说:“人家又不该您的,又不欠您的,凭什么要给您们把办证的钱给出了呀?” 她转头又对王家有说:“王大哥,您别多心,其实,我们没办那证,也不都是就差了那些钱了,为了把生意做下去,就是花再多钱,也会办的。可是,现在,年轻人大多数都出门打工去了,家里剩下的,净是一些老年人,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有一些这毛病那毛病的,别的证还好说,花钱就办下来了,就这个健康证,把好多人都给憋住了。” 王家有笑了,“人家上边要人们办这个证,也是为了防范传染病的传播,只要是没有传染病,就算是有些别的什么疾病,只要是不传染,这个健康证,差不多也能办下来的。” 苏蓉听了,尴尬的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王家有没有注意到苏蓉的神色,却喜上眉梢的说:“说起来,蓉蓉,没准儿,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你看啊,就因为办这个证,会有很多人自动的退出了市场,这等于是上边无意当中,替你扫除了很多竞争对手,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做大做强,把很多地方的市场给抢下来,这么一来,没准你还能一下子独霸本地的豆腐市场,不再是豆腐西施,而成了本地的豆腐女王了呢!” 王家有越说越兴奋,不由得为自己发现了这么好的一个商机,一下子替救命恩人家里解决了经济难题,而感到自豪,不觉间,有些手舞足蹈了起来。 可是,苏蓉并没有随着王家有的兴奋而高兴,仍然是紧锁眉头。 “怎么啦?”王家有这才发现苏蓉的神色不对,压抑下自己的得意,关心的问:“难道,你觉得我说得这个机会,不值得加大投资吗?” 苏蓉苦笑着说:“也许,王大哥您说的是对的,可是,我家里可没有那么大的资金去干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那么大的事情。” “没关系的,”一听是这个原因,王家有释然的说:“缺资金,我这里有啊,实在不行,我可以暂时先把钱借给你,你若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还可以雇人嘛。现在,有的是人,有能力做事,但自己又没有资本,有的还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承担责任。但是,你只需要发现这样的能人,并雇佣他,让他放胆去做,你只需要在后面监督他们工作,就可以啦。真的,蓉蓉,听我的没错,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若想既不用离开家,又想不再受麻三的欺负,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使自己变得富有起来,你只要是有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到了那个时候,别说那个麻三欺负你了,没准儿他还得想办法,来巴结你呢。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你的手下,会有很多指着你吃饭的工人,到时候,都不用你说话,那个麻三若是再敢欺负你,你手下的那些工人就会替你出头的啦。” 听了这话,苏蓉还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兴奋,老苏头儿却兴致高昂了起来,他不禁坐直了身子,紧盯着王家有问:“我说二驴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有那么多钱?愿意帮着我家做买卖吗?” 王家有欣然应允的说:“这有什么呀?只要是您家愿意做的话,我全力支持!而且,这还是一个有发展前景的机会,到时候,肯定能赚到钱的,这种既能帮助您家里过上好日子,我也能跟着喝口汤的事儿,我这个人最愿意干了。” “那能不愿意做吗?”老苏头儿瘫在炕上的身子,都高兴的差点儿要跳起来了,他两只手兴奋的挥舞着说:“那能不愿意做吗?王八蛋才不愿意呢。二驴子,这件事儿,我可就指望着你了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放心吧,老爷子,”王家有看着老苏头儿和苏蓉的脸上,全都不再愁容满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也不禁自豪的说:“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啦!等我的身体养好了,咱们立马就开始办这件事情。” “太好啦!太好啦!”老苏头儿抑制不住兴奋的说:“苏蓉,家里还有酒吗?我跟二驴子喝两盅,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喝几杯呢?” 听他这么一说,苏蓉才突然恍然大悟的说:“哎呀!爹,今天这事乱的,都怪我啦,这都过了饭点儿了,我都忘了做饭了。您别着急,很快的,这酒这菜,咱家里没有,我给你们买去。” 说着,苏蓉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看着苏蓉那绽放的笑脸,还有老苏头儿那脸上好像刀刻一样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王家有也觉得心情变得舒畅了起来,就连这光线阴暗的窑洞里,也好像突然变得亮堂了起来,大概这就是境由心转吧?同样的环境,心情郁闷的人,所看到的,都是压抑,憋闷和阴暗。而心情舒畅的人,所看到的,就是欢快,明亮与美好,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是让人欢喜的。 第187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7) 酒菜很快买来了,苏蓉让老苏头儿和王家有全都倚墙而坐,在他们面前摆上了小炕桌。 老苏头儿搓着手,兴奋的看着桌子上的酒,虽然那酒,也不是什么好酒,不过就是镇上的一个小作坊酿造的地瓜干酒,但还是馋的老苏头儿,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哎呀~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今天高兴,陪你喝两杯。” 说着,老苏头儿端起酒壶,就要给王家有倒一个。 “哎~等等。”苏蓉一把从老苏头儿手里夺过了酒壶,命令似的说:“爹,您还是先方便方便再说吧,可别在人家客人吃饭的时候,您再一边吃一边拉了,这让人家怎么吃饭啊?” 她转头又对王家有抱歉的说:“王大哥,您先别着急,我先趁着这个机会,把酒热一下,也让我爹解解手再说。这老头儿,这个毛病,也忒着人恨了,每次拉屎,都是在吃饭的时候,您说,您在这里吃着饭,他在旁边拉着屎,这多不恶心人啊?也不用知道,说了他多少次了,就是屡教不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让你吃呢,在故意撵您走呢。您别笑话啊,这老头儿,就是跟我们在一起,也经常这样。” “这是什么臭习惯啊?”王家有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那种场景,想想都够恶心人的,别说像小手绢儿那样有洁癖的人,还有这具有东方古典美人样子的苏蓉了,就算自己这种平时不太讲究卫生的人,感觉守在旁边,也会吃不下饭去吧? 但是,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拉屎放屁,这种连皇帝老头儿都管不了的事情,他王家有更没法管了,更何况,这还是在人家自己家里,他一个客人,更得客随主便,说不得什么了。 “没关系,没关系,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儿,等一下就等一下吧。”虽然王家有的肚子,已经饿的在“咕噜咕噜”的叫了,但为了能好好的吃顿饭,还是等等吧。 苏蓉把刚收起来的那个便盆,递向老苏头儿,那个便盆,幸亏是搪瓷的,虽然刚才,被老苏头儿丢出去,磕碰了几下,但只是掉了几处白瓷,并没有摔瘪摔坏。 老苏头儿也不好意思的坐了上去,呲牙咧嘴的哼哼了半天,使了半天劲儿,也没有拉出一滴来。 “没有,没有。我就说没有嘛,你非要让我拉,没有,我能拉的出来吗?”老苏头儿一生气,把盆子扔到了一边,抄起筷子,就要夹刚端上桌来的酒菜。 “哎~等等!等等!”苏蓉又一把抢过了他的筷子,“跟您说了多少遍了,饭前便后要洗手,饭前便后要洗手,您就是不听。” 说着,白了老苏头儿一眼,手脚麻利的把便盆拿了下去,又端来洗脸盆,让他洗手洗脸。 “哎~”老苏头儿叹了口气,“这人,可不能老了呀,一老了,连自己的儿女都嫌弃了啊。” 说着,不情不愿的把手伸进盆子里,就像蜻蜓点水一样的,几根手指头在水里蘸了几蘸,就拿过毛巾来,擦了两下,甩手扔给苏蓉,瞪着她说:“这回行了吧?我的大小姐?” 苏蓉无奈的摇了摇头,端着盆子和毛巾走了出去。 “来来来,二驴子,咱俩喝着。”老苏头儿拿起酒壶,给王家有倒酒。 王家有忙抢着拿酒壶说:“哎~哎~哎~苏大哥,我年龄小,应该我给您倒酒的。” “什么呀?”老苏头儿一只胳膊拦着王家有,护着酒壶,免得让王家有把酒壶给抢走,“在我这里,你是客人,就别跟我抢这个酒壶了。” 苏蓉又拿着一个酒盅,挑帘走了进来,她脱了外面的棉袄,露出里面的淡黄色高领毛衣,更衬托出她那高耸的胸脯,和细细的腰身。 摘下脑袋上的头巾,露出满头漆黑的长发,更显得她那白里透红的俏脸,如同画里的仙子一样的漂亮。 王家有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破烂不堪的旧窑洞里,竟然出落出了这么一个标致的美女,简直就是鸡窝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王家有认识的美女里,小手绢儿已经算是很漂亮的啦,但这个苏蓉,比年轻时候的小手绢儿不遑多让,甚至比那时的小手绢儿,更加的俏丽迷人。 王家有心里不由得暗自叹息,“怪不得人们都叫她豆腐西施?怪不得老苏头儿说漂亮是惹祸的根苗?怪不得麻家兄弟宁死也要做个风流鬼?这个苏蓉,还真的是长了一副勾人摄魄,引诱人犯罪的好模子!就这脸蛋儿,这腰身,有几个男人见了,能够不想入非非啊?” 就见苏蓉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炕沿下面,伸出手说:“行啦,行啦,爹,您俩就别抢了,我也喝一点儿这酒,就让我来倒吧。” 老苏头儿拿着酒壶,疑惑的说:“怎么了,闺女,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这会儿,想起来要喝酒了?” 苏蓉从老苏头儿手里,抢过酒壶,笑着说:“真若是如王大哥说的,咱们家以后有了钱,没有人敢欺负咱们家了,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喝点酒啊?您看人家电视里面演的,哪一个当老板的,不都得会喝点儿酒啊?” “对对对,”王家有赞成的说:“蓉蓉说的对,以后,你可是要盼头露面,四处和各式的老板谈业务的,这不会喝酒,可是要吃大亏的,最好,现在就开始锻炼起来。” 苏蓉要先给王家有倒,王家有忙用手盖住自己的酒盅,摆着手说:“在这里,老苏大哥年龄最大,应该先给老苏大哥倒的。” 老苏头儿搬着王家有的胳膊,说:“行啦,你就让她先给你倒吧,你都说了,要给我们投资,让我们往大了干,让我们发大财,这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这酒应该先给你倒的。” “不不不,”王家有摇着手说:“不不不,要真说起来,您家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您家大兄弟把我背回来,没有您把我救过来,我现在怕是早就让狼把给我啃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跟您喝酒?所以,应该是您一家,才是我的大恩人。” “不不不,二驴子,你才是我们的大恩人,你若不帮着我们,我们一家人,在这里简直没有活路了,都要让那些坏蛋给欺负苦了,你这么一说,要让我们发大财,若是那样的话,看谁还敢再看不起我们,欺负我们。所以,说起来,你才是我们的大恩人呢。” “不不不,您一家才是我的大恩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家若是没有救我,我这命早都没有了,就是有再多的钱,那又有什么用啊?所以说,您一家,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呀。”王家有据理力争的说。 “你是我们的恩人,你若不说帮着我们家,我老苏头儿真的活着,都没有什么意思了。”老苏头儿说。 “您一家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您一家若是没有救我,我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和您喝酒啊?”王家有说。 “行啦,行啦。”苏蓉站起来,提高声音说:“咱们也不争论谁是谁的恩人了,就当朋友论,怎么样?” “那怎么能行啊?”王家有首先反对的说:“您一家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怎么能说不承认,就不承认了啊?” 看着王家有那个坚决的样子,苏蓉把酒壶凑到老苏头儿面前说:“那~爹,您就先倒吧,这么让来让去的,看这个样子,让到天黑,也没有个结果啊。” “那好吧,先给我倒,就先给我倒吧。”老苏头儿也不再坚持,就让苏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这次再给王家有倒,王家有也不再用手盖着酒杯,他端起酒杯,往苏蓉面前凑了凑,道谢的说:“那就不好意思了,蓉蓉妹子,有劳你了。” “行啦,以后,咱们成了合伙人,就要跟一家人一样了,王大哥,您就别老是这么客气了,行吗?”苏蓉一边给王家有倒酒,一边笑意吟吟的说。 “哎~哎~哎~”王家有连连答应着说。 看着苏蓉那张俏脸,还有那顾盼生辉的星眸,王家有不由得心里“砰砰”直跳,吓得他都不敢再看向苏蓉了。 挨着这样漂亮的一个美女,还有那不时传递过来的阵阵幽香,王家有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再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那他可就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别忘了,人家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真的自己一个把制不住,做出了什么错事,那自己还能算个人吗?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王家有低着头,不住的在心里给自己发着警告。 苏蓉给自己也倒了一盅,端着酒盅,站起身来,笑着对王家有说:“来,王大哥,为了感谢您对我们家的帮助,我敬您一杯。” “不不不,”王家有忙端起酒杯,面向老苏头儿说:“苏大哥,这杯应该是我敬您的,您家大兄弟这是没有在家,若是在家的话,我也应该好好的敬他几杯的。” 老苏头儿看了苏蓉一眼,端起酒盅,和王家有碰了一下,不客气的说:“刚才,我闺女不是已经说了吗?既然以后,咱们成了合伙人,就算是成了一家人,以后,咱们吃饭的时候,就别再这么客气啦,既然要喝酒,咱们就一块喝。” 说着话,一仰脖,“吱喽”一口,那盅酒一饮而尽。 王家有见老苏头儿喝了,正要也喝了自己盅里的酒,苏蓉递过酒盅来,笑着和王家有说:“王大哥,咱俩还没有碰呢,怎么就喝上了?” 说着话,碰了一下王家有的酒盅,也一仰脖,全倒了进去。 “慢点儿!慢点儿!”老苏头儿直着脖子喊着说:“这酒有些辣,你头一回喝酒,慢着点儿喝,别呛着了。” 王家有知道,头一次喝白酒的人,很容易因为那酒的辛辣,而被呛得嗓子难受而咳嗽。 王家有平时,没少了和孙飞扬、老邢他们喝酒,各种高粱酒,玉米酒,马奶酒,糯米酒,啤酒,红酒的可没少喝,所以,也没有在意,一仰脖,也跟着喝了下去。 那酒,热辣辣的,就像一团火滚过喉咙,多少的还有一股红薯干的味道,王家有头一次喝这样的酒,而且还是热的,嗓子当时感觉,呛的有些难受,不由得呛的咳了起来,直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看看,让你慢点儿喝,让你慢点儿喝嘛。”苏蓉站起身来,用拳头轻轻的叩击着王家有的后背,并贴心的递给王家有一张纸巾。 被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贴身的这么照顾,她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幽香,还不住的往王家有的鼻子里钻,王家有心里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意,简直如坠云里雾里。 同时,王家有也不禁有些奇怪,自己可是平时没少喝酒的,都被呛成这样,刚才,听老苏头儿的意思,苏蓉可是头一次喝酒的,人家怎么一口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看来,自己这两下子,还没有人家一个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女人强呢。 老苏头儿却呵呵笑着说:“这酒度数高,是有点儿辣,不过,辣点儿好呀,这样,这大冷的天,喝下去,身子才暖和嘛。” 这话倒没有错,果然,这酒暖暖和和的,进了胃里,顿时,那股暖流,流向全身,流向四肢百骸,王家有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全身那些积聚难泄的寒气,被那酒气一逼,如同寒冰遇上烈火,转瞬之间,蒸腾散发,消失殆尽,几乎无所遁形。 “不用了,不用了。”王家有咳嗽着,制止苏蓉继续给他捶背,他咧着嘴,吐着满嘴的辛辣,喘着粗气,笑着说:“痛快!痛快!多少年没有喝热酒了,以前,没觉得喝热酒有什么好的,只觉得白酒是越热着喝越辣,就从来没有觉得,喝热酒,竟然可以这么舒服。” 老苏头儿笑着说:“那是!你身上那么多的寒气,就得喝点热酒,这热酒,就是驱身上寒气的。” 说着话,老苏头儿率先拿起筷子,招呼着:“来来来,夹菜,夹菜。” 说着话,夹起一块血豆腐,夹到王家有的碗里,招呼着:“尝尝,尝尝,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血豆腐,你尝尝好不好吃?” 王家有礼貌的夹起来,尝了尝,的确很好吃,又滑又嫩的,还有一股腥香味儿。 “哎?老苏大哥,我尝着这血豆腐,好像是那种什么做的?”王家有一边嚼,一边疑惑的说:“您家,该不会不是穆斯林吧?” 老苏头儿也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你该不会问的是,这血豆腐,是猪血吧?我们不应该吃这个的吧?” 王家有点着头说:“对对对,我可听说,您这边,可是很多人都是少数民族的,有很多人,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伊斯兰教,好像是不吃这个的吧?” 老苏头儿笑了,“是,这边是少数民族多,可也没说,都是少数民族啊?这里,也有不少汉族人口的,不过是,在这片儿地方,汉族人口,倒是成了真真正正的少数人口。所以,我们该吃猪肉,还是吃的,只不过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明目张胆,大大方方的吃罢了,毕竟,在人家民族占多数的地方,还是要尊重一下人家的忌讳的。” 第18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8)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家有恍然大悟,笑着悄悄的说:“我还以为,你们是表面信教,背地里偷偷吃猪肉的假教民呢。” “可不能乱说啊。”老苏头儿郑重的警告王家有说:“咱们都是汉族人,在背人的地方,可以悄悄的这么说,你这种话,若是在别的民族人们面前乱说,可要小心挨揍啊。” “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赶紧收住了嘴。 人们常说,国际问题无小事,在民族问题上,也是一样。 在自己同一民族的人们面前,说一些过头的话,没几个人会理会你。 可你若是在其他民族的人面前,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随意的胡乱说话,人家不挑你的理还好,只要是找你的事情,一旦上升到挑拨民族问题上,轻了,可以把你告到派出所,关你十天半个月的,重了,找几个人,打你个半死,就是派出所来了,也不会帮你说话的,就连他们心里,也会怪你嘴欠,欠抽呢,心说:怎么就不把你打死呢,省得这个世界上,还留着一个惹事精。 所以说,饭可以乱吃,大不了,吃坏的只是自己的身体,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尤其若是挑起了民族矛盾,说你是千古罪人,都不算过分的。 因为,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真的有时候,可能只是不同民族之间两个人的一句玩笑话,却有可能引起多人大乱斗,甚至使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在其中。因为,你挑战了一个人的民族底线,就等于在引发整个民族对你的愤怒与仇恨。 “来来来,别闷着头啊,咱继续喝酒。”老苏头儿又端起酒杯,向低着头想心事的王家有举杯说。 王家有忙端起酒杯,和老苏头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来来来,尝尝这个羊肠子,我就爱吃这个肠子了。”老苏头儿又给王家有碗里夹了几筷子羊肠。 “不用,不用,”王家有客气的拒绝着说:“我自己夹就行了,您吃您的。” “哦~好,好,好。”老苏头一边答应着,一边送到自己嘴里,咀嚼着,咂摸着羊肠的滋味儿,越咂摸却越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不好,不好,今天,他这肠子,没有做好,洗的太干净了,吃不出那个香味儿来了。” 他抬起头来,煞有介事的说:“这个肠子,就不能洗的太干净了,洗的太干净了,吃起来就没有那个灵魂了,吃着没味道。” 王家有心说:“洗的干净了,才能吃啊,若不洗干净了,就那玩意儿,专门装米田共的地方,那有法吃吗?” 他正想着,就听苏蓉说:“王大哥,您吃啊,我可是特意的跟那个卖羊熟食的老肖说的,就要洗的干净的,若是像以前那样,没洗干净的,可别怪我以后不再买他家的了。这是他特意给我弄的干净的,您吃啊。” “哦~好,好,好,我吃。”王家有刚伸出筷子要夹,却听老苏头儿突然一捂肚子,着急的招呼着:“闺女,快点儿快点儿,给我拿盆子来,我要拉屎。” 苏蓉皱着眉头,走出屋子,迅速的又把那个便盆拿了回来,给给老苏头儿,嘴里不住的埋怨说:“您刚才不说没有吗?怎么这会儿又着急了呀?您可别再玩那虚晃一枪的事了啊。” “哎呀~行啦,行啦,你才多大岁数啊?怎么就跟个老太婆一样,成天磨磨唧唧的,那么多废话呀?吃饭的时候,不能拉屎,我这么大个人,我能不知道啊?”老苏头儿一边着急的把便盆塞到屁股底下,一边不耐烦的说:“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啊?吃饭以前你让我拉,他就是什么没有嘛,非得吃上饭了,他才有了,我能怎么着啊?” 苏蓉皱着眉头,责怪的说:“您说,我们在这里吃着饭,您在那边拉着屎,这饭怎么吃啊?”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继续吃,什么都不耽误。”老苏头儿抄起筷子,对着王家有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毛病,拉屎就得吃着饭,才能拉出来,不吃饭,想拉,还拉不出来。嘿嘿嘿嘿……你别见怪啊,没事儿,咱接着吃。” 被他这么一弄,王家有饿意全消,满桌子的饭菜,看着也不香了,只觉得嗓子眼儿一阵恶心,这饭,还有法吃吗? 王家有强自挤着笑脸说:“不着急,不着急,这饭,咱还是等您完事了,再吃吧。” “不用等,”老苏头儿用筷子比划着那满桌子的菜说:“你若是等着我这里,我劝你还是别等了,早着呢,怕是这一桌子菜,都得等凉了,没事儿,咱们接着吃。” 说着话,顺手又夹起一筷子羊肚,塞嘴里嚼着。 “是,我爹说的是。”苏蓉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爹就是这臭毛病,怎么说,也改不了,王大哥,您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哎~哎~哎~”王家有强忍着恶心,礼貌的拿起筷子,正准备夹一块猪头肉吃。 就听“噗!”的一声,老苏头儿放了一个屁儿,一股强烈芬芳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了开来。 王家有不由自主的又缩回了筷子,这是灵魂不够,用气味儿弥补吗? 反正他觉得,这饭是没法吃了。 就听老苏头儿疑惑的喃喃自语的说着:“不应该啊?刚才觉得,是要拉屎的呀?怎么就放了一个屁呢?” “爹啊!您要拉就拉,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您。可是,您能不能别说出来呀?”苏蓉厌烦的埋怨说。 “哎~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儿子管起老子来了。”老苏头儿仍然是自顾自的,一边坐在便盆上吃着,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现在知道嫌弃老子坏习惯多了,也不想想,你跟你兄弟小的时候,也是常常在我跟你娘正吃着饭的时候,你们也是说拉就拉,说尿就尿的,我们那时候,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们了呀?结果,现在轮到你们伺候我了,你看看你俩,左一个不顺眼,又一个不顺眼的,成天嫌弃起你老子来了。” “哎呀,”苏蓉被老苏头儿说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说:“爹,您就不能少说点话呀?我们那时候,那不是小,不懂事儿吗?可您现在,跟我们那时候能一样吗?” 王家有在旁边听的,简直都要笑出来了,想想小时候的苏蓉,若是也跟现在的老苏头儿一样,这边在这里吃着饭,她在旁边拉屎尿尿,想想也够可以的。 不过,小时候,谁又不是这样的呢?那时候,正是小孩子没有自主意识,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的时候,不信,谁能记起自己三岁之前有过多少出糗的事迹? 王家有正暗自想着,就听老苏头儿又招呼了起来,“我说有屎吧,你还不信,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拉出来了?拉出来好大一截呢。我就说嘛,只要是有上面往下面顶,就肯定能拉出来的。” 王家有在旁边越听越觉得奇葩,这老苏头儿,吃饭的时候拉屎,感觉就已经够别致的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边拉边解说,还描绘的绘声绘色,恨不得拉的那截有多长,刚拉出来,是什么颜色,都要给你描述的一清二楚,仿佛那是一件非常值得荣耀的事情,值得向全世界宣布的。 而最让王家有佩服的是,苏蓉,在老苏头儿这细致的描绘里,闻着那阵阵飘荡过来的缕缕异样的芬芳,虽然也是紧皱着眉头,但仍然能够淡然自若,津津有味的吃着桌子上的那些饭菜,还不时的招呼王家有:“王大哥,您别管他,他拉他的,咱们吃咱们的。” 王家有闻着那一缕缕在屋里飘荡的芬芳,再想着老苏头儿描述的他刚刚排泄出来的废物,再看看桌子上那与之形似的饭菜,别说吃了,就连已经吃下去的,都要被他吐出来了。 他原来,看着苏蓉那娇艳美丽的容貌,还幻想着,自己在这里,怎么能够多住几天,也能够与这美女多相处几天呢。 可是,现在,他想要早点离开这里了。 可是,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连走路都走不动了,怎么样才能走得了啊? 听那个麻三说的,好像孙飞扬现在已经摆脱了危险,并借助派出所的力量,把马大宝三兄弟都抓起来了。 可是,怎么才能通知孙飞扬过来接自己呢?连自己的手机,现在都不知道被自己丢到那一巷里去了,虽然,王家有也看到了,苏蓉身上,竟然也带着一个时兴的水果手机,可是,自己现在,连孙飞扬的手机号都不记得,又怎么借苏蓉的手机,给孙飞扬打电话呢? 请苏蓉帮忙,去自己和孙飞扬暂住的那个小旅馆,直接去通知孙飞扬过来接自己,这个办法,王家有倒是也想过,可是,人家苏蓉一个人伺候他这两个下不了炕的人,而且还在支应着卖豆腐,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影响到了人家豆腐的售卖了,看样子,她今天做出来的豆腐,是肯定得剩下的啦,再让人家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误自己的生意,王家有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王家有正在懊恼,却听得外面狗吠声,还有一阵阵的羊叫声传来。 “大概是大牛回来了。”苏蓉见王家有不住的往外面看,就笑着对王家有说:“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兄弟都会回来吃饭的。” “哦~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回来了呀?那我可得好好的当面谢谢他。”王家有正好趁机放下筷子,翘首以盼的看着外面,他要看看,这个把自己从狼窝里背回来的年轻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咱不用理他,二驴子。”老苏头儿招呼着王家有说:“咱吃咱的,那小子收拾完了,自己会进来吃饭的。来,二驴子,咱俩再喝一个。” “不不不,还是等一会儿,等恩公回来,再一块儿喝吧。”王家有眼睛不瞬的往外面看着说:“我若是刚才就知道恩公这会儿回来吃饭的话,我刚才就不吃了,会等恩公回来,再一块儿吃的啦。” 王家有坚持的说,他主要是想等等,最好等老苏头儿拉完了,把那一直在屋里飘着芬芳的便盆拿出去再吃饭,这在旁边一直飘着异样的芬芳,王家有感觉,这饭是真的没法吃,就是那饭菜再香,也不觉得香了,让他看着,只觉得恶心,尤其最让他恶心的是,老苏头儿那刚刚抓过便盆的手,连手都没有洗,就拿起筷子,你说你自己吃,也就算了,最让王家有受不了的是,这老苏头儿还一个劲儿的张罗着,给王家有面前的碗里夹菜,现在都已经给他夹了满满的一大碗,都要装不下了。 “哎呀~咱们喝咱们的,老等着他干什么呀?”老苏头儿不满的说:“这是他回来了,若是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咱们总不能老等着他,自己饿着肚子吧?” 苏蓉也劝王家有说:“是的,王大哥,我兄弟出去放羊,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我们吃饭,都是先自己吃,他什么时候回来,再给他现热。” 王家有勉强的端起酒盅,要和老苏头儿先碰一个,若不然,好像有些太让老苏头儿难堪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客人,不能像苏蓉那样随意的,挑老苏头儿的不是的。 “吱扭~”门声响处,一个人挑门帘走了进来。 “哎呀!爹啊!我回来这么晚,就是想着,等我回来的时候,您已经吃完饭,拉完屎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没有办完事儿啊?”没等王家有回身看过去,先听到了一连串的埋怨声。 “我怎么养了你这两个小白眼狼啊?”老苏头儿气哼哼的指着刚进来的人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挑你老爹的不是,就一点儿不记得你爹对你们的好处。” “您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啊?我还真的一件也想不起来了。”刚进来的人笑嘻嘻说。 王家有转过脸看去,就见进来的这个人,身体并不高,也就是中等身材,黑悠悠的一张脸,黑里透红,趴鼻子,洼抠眼,那双眼睛,多少的还有些发直。一对招风的耳朵,冻的上面满是冻疮,脑袋上系着一个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简直变成了一个土黄色的羊肚手巾。胖墩墩的身子,穿着一件老羊皮的大袄,那羊皮的毛,都掉的差不多了。腰里系着一个蓝布的腰带。 王家有一直以为,像苏蓉这样的美女,她兄弟也应是一个漂亮小伙儿呢,没想到,王家有感觉,这个大牛,还没有自己长得好看呢。 第189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9) 但是,人家长得好看难看,关自己什么事儿啊,人家又不跟你过日子。 而且,人家长得难看怎么啦?再难看,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人家,你现在早就变成狼肚子里的米田共了。 王家有堆起笑脸,和他打招呼说:“这位兄弟,就是大牛吧?我听老苏大哥说的,是您把我从狼窝里救回来的,我现在行动不方便,不能给您施大礼,就在这里鞠躬,向您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大牛直勾勾的看着王家有,看了半天,才说:“奥~你就是我从两狼滩背回来的那个人呀?醒过来啦?” 王家有忙答应说:“是是是,谢谢您把我背回来,若不然,我就成了狼群的大餐了,那可不是两头狼,不算小的,都有五个了。” 就听大牛嘴里小声的叨叨说:“这个人,不但长得比我还难看,脑袋简直比我还傻,我说两狼滩,它就非得有两只狼呀?难道,有十个,百个,就不能叫两狼滩啦?” 他说的声音虽然小,但王家有还是听到了,他不禁苦笑:也是,谁说两狼滩,就非得是两头狼了?也许一开始,是两头狼,可是,难道就不许人家下崽儿繁殖后代啦?只要是没有外力干扰,多少年下来,两头狼变成千百头,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呀! 凭着昨晚上的回忆,自己见到的狼的影子,好像已经不再是只有那五头了,有时候,那几头狼一嚎叫,远处会有无数头狼,在此起彼伏的回应,看来,这地方的狼群,还真不是一个两个了。 王家有尴尬的笑着说:“恩公说的是,我长得的确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只要往大街上一走,就有好多人都说我影响市容市貌,让我赶紧回家躲起来,免得让城管看见,把我给带走了。我这脑子,也不够灵光,有人给我起了一个外号,真的就叫二傻子。” 听得苏蓉不禁“噗嗤”笑了出来,“王大哥,您干嘛顺着他说呀?他说您傻,您就真傻了呀?我看着,您这叫大智若愚,可比我们好多人的脑袋都聪明多了,您这也叫长得丑吗?这叫特色,奇人有奇相,哪里像他?奇人奇相没有,就剩下难看了。” 王家有没有说什么,大牛却不乐意了,“我哪里长得难看了,我再难看,也比你长得好看呀,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外面好多人,都说你长得跟妖精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白骨精,早晚都得让孙悟空把你给收了。” “行行行,这个屋子里,就你长得最帅最聪明,行了吧?别站在那里说话了,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苏蓉吩咐说。 “本来就是嘛。”大牛骄傲的昂着头,仿佛他真的就是天下第一大帅哥,天下第一大聪明似的,转身去洗手去了。 “王大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苏蓉小声的凑近王家有说:“他的脑袋,小时候得过病,发烧烧的,把脑袋给烧坏了,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绝世容颜,听着那美如仙乐,吐气如兰的话语,王家有的心都醉了,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王家有自黑的说:“我没有和大牛说玩笑,我真有一个外号,真的就叫二傻子,有那么一段时间,在某某城,有一个城管,真的是他只要一见到我,就拿着棒子撵着我满大街的跑,说我是,凭我一己之力,把那个城市的形象,整整给拉低了两个档次,合着他那个城市的名誉,就是被我一个人给拉低的似的。你说,我得有多大的魅力啊!” “咯咯咯咯咯咯……”苏蓉被他的话说得,爆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露出两排白玉般的贝齿,使得那张俏脸,更加的妩媚动人了, “王大哥,您真幽默。”王家有迷迷糊糊的听苏蓉说。 “我是不是有些醉了?”王家有简直觉得,这个幽暗破败的窑洞,瞬间就成了天堂。 “咳咳咳咳咳咳咳……”老苏头儿冷不丁的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把王家有又拉回了现实。 “蓉蓉,干嘛笑的那么大声啊?你看看,你那牙花子都笑的露出来了。”老苏头儿不满的训斥苏蓉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女人就要站不倚门,走不摇头,笑不露齿,坐不露膝。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哪一条你好好的遵守呀?你自己不能做到行的正,坐的端,就很容易让别人生出坏心思来,对你说三道四的。” 大牛从外屋走进来,气哼哼的对老苏头儿说:“爹啊,怎么天底下,就您规矩多啊?您这也不让我姐做,那也不让我姐做,天天让她把自己绑的跟个粽子一样,可那有用吗?不照样让那个姓麻的给糟蹋了吗?那些个坏心眼儿的人,你就是穿的再多,在他们眼里,你也跟没穿衣服一样。你像我们这些单纯善良的人,不管多漂亮的美女,只要不是自己的媳妇,她就算是在我眼跟前穿三点式,我也不会想着跟她做那种坏事的。” “就是的啊,爹,大牛这话说的在理呀。”苏蓉接口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您还老是用那封建社会的老一套,来绑着我?关键是,您说的那些,我真的照着做了,不也没有减少别人对我的闲话吗?您看,我都穿的跟个棉花包一样了,哪里还能看出一点儿女人的体型啊?那个麻三,不照样跑到咱家里,来欺负我了吗?” “什么?那个麻三又来欺负我姐了呀?我要杀了他!”大牛刚刚盘腿坐上了炕,给自己也倒上了酒,准备好好喝一点儿的,可一听这话,立刻炸了窝,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噌”的一下,蹦到了地上,抓起了屋角放着的一把长刀,就往外冲。 “快拉住他!我的小祖宗!你这是不想活了呀?”老苏头儿急的大喊着说。 “站住!”不用老苏头儿说,苏蓉也已经一把拉住了他,“大牛,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次,也算没让他占了便宜去,暂时先算了吧。咱们就忍了吧。” “姐!”大牛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咱家都让人家欺负成这样了,还忍?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我是现在,咱们家唯一还能顶梁立柱的男人,都摊上这种事情了,还忍个屁啊?这男人,宁可让刀砍死,也不能让人家欺负死啊!” “哎~那又能怎么样啊?”苏蓉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凭你一个人,去了,又能怎么样啊?顶多也就是让他们再把你打一顿,那有什么用啊?受的气,不是更大了吗?” “可是,他都已经这么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咱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大牛气哼哼的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蓉把大牛按回到炕上,对大牛说:“咱们先给他把这账给记上,等咱家有钱了,有势力了,到那时候,还用怕他一个小小的麻三吗?” “可是,就凭咱们这三块料,什么时候,咱们家能有钱有势力啊?”大牛不情愿的坐回炕上,闷闷的说:“你有这个能力啊?还是咱爹有这个能力呀?反正要是凭我,若是不能中一个五百万的彩票大奖,我这辈子,是都不可能发财的啦。” “我的傻兄弟,凭咱们,是肯定没有这个本事的啦。”苏蓉白了大牛一眼,又拿眼看向王家有说:“可是,算你命好,昨天晚上,捡了一个财神爷回来,这个财神爷,是有本事儿,让咱们家变得有钱的,等有了钱,才有势力,等咱们有了势力,到那个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财神爷?”大牛疑惑的看着王家有,难以置信说:“就你这熊样的,能叫财神爷?” 在他印象里,财神爷应该是红光满面,肥头大耳,穿绸裹缎的,一帮人前呼后拥的围着才对,现在虽然不兴坐轿子了,可最起码的,也应该配个专职司机秘书保镖什么的吧? 可你看看这位,刀螂脖子虾米腰,两只眼睛小的,就像永远睁不开似的。就他穿的那身行头,都被狼扯得一条一条的啦,就算是叫花子穿的衣服,都比他穿的时尚。就这样的人,还能是财神爷?有钱,你倒是先把自己捯饬捯饬啊?干什么穿得这么寒酸啊? “哎~丑鬼,你真的是财神爷吗?”大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老家有问:“你这么财神爷,怎么连个保驾的都没有啊?” 王家有苦笑的说:“我倒是有一个保镖,原来,是跟我在一块了呢,可是,我们在去马大宝家买东西去的时候,被他们黑了心了,想来一个杀人越货,白得我们的钱,结果我们打起来,我俩不是他们哥仨的对手,被打散了,我这正发愁,怎么找个人,去把我那个保镖给找回来呢。” “奥~是这么回事啊。那个马大宝哥儿仨,我认得,就他们家,穷的都揭不开锅,连饭都没得吃了,能有什么值得买的呀?你还去他家里买。”大牛一边大口的吃喝,一边说:“再说了,那你怎么不给你那个保镖打个电话呀?我看着你们,不都是什么事情,都用手机联系的 吗?” “哦~我的手机,昨天晚上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对了,恩公,您昨天晚上,救我的时候,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没有,没有看见。”大牛一口否认的说“那家伙,那个时候,黑灯瞎火的,旁边还有那么多狼虎视眈眈的,随时都要冲上来咬咱们几口,我哪里还顾得上看你的手机啊,能把你这个人救回来,就已经够不容易的啦。你可别讹我呀!” 王家有忙说:“不会不会,恩公,您在那种情况下,能把我从狼嘴里救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的啦!我感激您,还来不及了呢,哪里还会找您赔东西啊?” “这样,还差不多,”大牛喃喃的说:“你要是真丢了手机,不行,一会儿,等我吃完了饭,有工夫再回去,到那附近找找去。那个地方,是属于狼窝子,一般人没事儿,是轻易不会去那边转悠的,就算是丢了东西,只要是不是狼能吃的东西,一般都是能找回来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你手里一直抓着的那个破宝剑,我倒是给你拿回来了,就在墙角那里放着了。” “找手机,不着急,恩公,”王家有殷切的看着大牛说:“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尽快的把我那保镖给找过来,免得他找不到我,还寻思我已经死了呢,着急上火的。” “您用我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吧。”苏蓉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向王家有说:“您亲自给他打个电话,更快一点儿,也能说的明白。省得大牛笨嘴拙舌的,给你找人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他也给您说不明白。” 王家有并没有接苏蓉递过来的手机,他苦笑着说:“蓉蓉妹子,你是不知道,我手机没有了,连我那保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记住,所以,就是有手机,我也没法和他联系上了。只能是希望恩公能亲自跑一趟,去我住的那个旅馆,把他直接找过来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苏蓉恍然大悟的低语着,她转头对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大牛说:“听到了吗?大牛,先别喝酒了,你随便扒拉两口饭,按照大哥说的地方,去找他那个保镖去。” 大牛不情不愿的嘟囔着:“真没意思,什么事情,都推给我去办,让我连口饭,都吃不消停。” “快点儿吃吧,哪那么多废话呀?”苏蓉瞪着大牛说:“你不去?你看看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个本事,有那个时间去呀?别人谁能去得了啊?” 大牛瞪着眼珠子,瞅了半天,还真是的,除了他,还真就没有别人,还能够去做这件事情了。 苏蓉倒是有这个能力,可是,她还得在家照应着卖豆腐,伺候家里这两个废人呢。 让他卖豆腐,他别说认秤了,连账都算不明白。 让他端屎端尿的伺候这两个病人?那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去伺候那群羊,也不愿意伺候这两个大活人。 你说,也奇了怪了,同样的,都是拉屎撒尿,那羊拉的尿的,他大牛就没觉得有那么脏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端了几回老爷子拉的屎尿,他看着,就觉得恶心? 第19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0) “那好吧,等一会儿,等我吃完饭,我去帮你找,总行了吧?”大牛撅着嘴,不情愿的说着,一仰头,把酒盅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又夹了一段卤羊肠,放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看着大牛那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的答应的样子,王家有很是过意不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只能是厚下脸皮,求助一切可以帮助自己的力量了,谁让自己以前做事,没有后备预案呢。 “嗯___啊!”老苏头儿使劲儿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满脸舒畅的说:“啊~总算是拉出来,这回拉出来这一段可真长,能有一拃多长。” 说着,开始扯卫生纸擦屁股。 “真是的,”大牛一扔筷子,厌恶的说:“您这是干什么呀?非得在吃饭的时候拉屎?恶心不恶心啊?不吃了!” 说完,跳下炕,蹬鞋就往外走。 “干什么去啊?臭小子!先给我把盆里这个倒它去!”老苏头儿一边擦着屁股,一边大声的喊。 “您让我姐给您倒吧,我去帮这个大叔找人去。”大牛头也不回的穿上衣服,戴了一个狗皮帽子,走出了屋子。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老苏头儿气愤的说:“都说养儿防老,就这样的儿子,你能指望他养老吗?这还是我能自己擦屁股,我若是自己擦不了屁股了,连吃饭都得要人喂,他还不知道怎么待我呢,还不得让我屁股里长蛆啊?” “行了,行啦,爹,您就别埋怨了,这不是还有我吗?”苏蓉温柔的说:“只要是我还活着,就不会让您老人家没人管的。” “哎~还是养闺女好啊。”老苏头儿感叹的说:“早知道这小子是个白眼狼,在他小的时候,就不该对他那么好,多疼你一点儿好了,哎~现在后悔也晚了,爹我现在成了一个废物,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老苏头儿说着说着,不由得老泪纵横,他擦着眼泪,对着王家有说:“二驴子啊,我不知道你家是闺女啊?还是儿子呀?” 王家有不禁想起了谢春芳给自己生的那个儿子,自己成天忙的到处乱跑,也顾不上他娘儿俩,每到想起来,就觉得这辈子亏欠了她们的。 王家有也眼圈一红,声音低哑的说:“不瞒老苏大哥,我家是一个小子。” “哦~”老苏头儿抓着王家有的手,真诚的说“二驴子啊,听大哥我一句劝,趁着你现在还能生,还是赶紧生个闺女吧,趁着小,多疼疼闺女,等你老了,还能指望她能给你养老,还是闺女知冷知热呀!指望儿子,真指望不上啊!” 王家有心想:“我倒是想生一个闺女呢,可到现在,连孩儿她娘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想生她也生不了啊?” “是是是,我知道,”王家有也感慨的说:“可是,我听说,前些年,计划生育那会儿,好多人家,宁可挨罚,也得生儿子。为了生儿子,四处东躲西藏的,有的人家里的房子都让计生办的给扒了,连家里的大牛,都给拉走了,那时候,一头大牛,可是顶半个家了呀!” “哎~”老苏头儿又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也赶上那倒霉时候了,那时候,我家就穷,我那死去的老娘,也是非要逼着我跟蓉她娘生一个儿子,说是只生一个闺女,就成了绝户了,必须得有一个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可就我家那个条件,也禁不起罚呀!我老娘就趁着我们两口子下地干活,偷偷的把蓉蓉领出去送人了。亏了我那死去的老婆子,回来一见,蓉蓉没了,疯了一样的,跟我那老娘闹呀,当时连农药都喝了。幸亏没喝进去多少,抢救及时,给救回来了。我老娘架不住她闹,才又从送去的那一家,把蓉蓉给要回来了。也幸亏没有往远处送,这若是送给别人,那我这闺女,就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为了这个,蓉蓉从那以后,就没给我那老娘好脸过。我老娘可没少了在我面前叨叨,说不该把她找回来,说这是找回来一个仇人啊!当时,为了生大牛,我家的大牛,都被公社里给拉走了,我是拿自己当牛使,拼了老命了,才把大牛给生下来的呀!可你看看,现在,这小子长大了,看我老头子没用了,就这么对待他老子!” “嗯~”王家有认同的说:“我们老家那边也是,有好多人,现在都后悔当初生儿子了,说当初害怕没有儿子,会没了香烟后代,可现在,有了儿子,照样是断了香烟了,因为彩礼太高,好多年轻小伙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了。您说,连儿媳妇都没有,那孙子让谁给生去啊?现在,那些生儿子的,好多人都后悔了,尤其是过去为了生儿子,把自己的闺女送给别人的,天天愁眉苦脸,哎声叹气的。” “哎~”老苏头儿又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倒是不后悔生儿子,还后悔生的少了呢。” “哦?这话怎么说的啊?”这话,王家有听着倒是有些意外,“怎么您还嫌吃苦受累的,没受够怎么的?还愿意多生儿子?” “哎~你是不知道啊,”老苏头儿叹着气说:“虽然说,多生儿子,他们小的时候,是需要多吃点儿苦,多受点儿累,可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孩子多了,比一个孩子也多费不了多少心。毕竟,老大长大了,能帮着照顾老二,老二起来了,又能帮着照顾老三,这么下来,孩子多了,还等于自己帮手多了呢,那些哥哥姐姐们,会把兄弟妹妹们照顾的更好,总好过,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碰上像大牛这么傻啦吧唧的,连个指望都没有了好吧?孩子多了,这个指望不上,还能指望其他的,你说,就这么一个,你还能指望谁去呀?而且,孩子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能有出息的,总比这么一个,这一个若指望不上,那就没了希望强吧?” 这老苏头儿一番话,竟然,把王家有说的没词了。他以前,听到最多的抱怨,可是:“生一个孩子,就已经够操心的啦,都要养不起了,谁还愿意多生孩子啊?”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这么想? 苏蓉把那个便盆倒了出去,回来听到老苏头儿说这些,就说:“王大哥,您是不知道,若不是计划生育,我爹可是想要多多的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呢,说是,我们若是兄弟姐妹们多了,就再也不用受气了。” “哦~这么说,我就容易理解了。”王家有心说。 别人不说,就那个马家哥仨,还有这麻家兄弟,哪一个不是人多势众?胳膊粗,力量大的,兄弟一心,齐力断金呀?听人们那意思,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敢于招惹他们。净听他们欺负别人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问:“刚才,我听你们意思,大牛兄弟,好像曾经去找过麻家算账?” 老苏头儿又叹了口气,“哎~要不,我说还是生儿子多了好呢?你说,大牛一个人,去找麻家麻烦,怎么可能会让他落了好呀?虽然说麻家老二,已经让我那个女婿弄死了,可那是那个麻家老二,觉得我那女婿文质彬彬的,不像是会动刀子杀他的人,没有防备,才让他着了手。大牛一去,人家老大和麻三就防着他了,没等大牛动手,那哥儿俩就先动手,把大牛打了一顿,完事,还把警察找来,告了大牛一个上门滋事罪,可怜大牛,刚从里面放出来,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呢,白挨了一顿打,又被派出所关了半个月,还罚了两千块钱,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我们家的日子过的,本来就已经够困难的啦,哪里禁得住这么折腾呀?哎~我说二驴子,你可真得帮着我家把日子过好了呀!这人,一个是不能没有人,更不能没有钱呀!你若是没有钱,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不但说,没有人愿意帮着你打官司,连个律师,你都请不起呀。那些律师,可是真能编呀!明明你觉得自己挺占理的,可到了法院,让那些律师一白话,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可人家那些人,谁给钱,就听谁的呀,咱没有钱,人家根本就不帮着咱说话呀!” 王家有过去,虽然自己没怎么跟律师打过交道,但可没少听别人说起过,那些律师,确实是长了一张巧嘴,真的是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好的,也让他们说成是坏的。 他过去,就曾经认识一个哥们儿,那个人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就是凭空被小流氓给欺负,本来,他还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忍就算了,可那群小流氓,看他好欺负,就打起他来,没完没了了,他觉得忍无可忍,感觉再不反抗,就要被那伙家伙给欺负死了,就奋起反抗,夺下了一个小流氓的刀,向着那伙家伙,奋力的刺了出去。 在那个时候,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拼命,万人难敌,什么叫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当时的他,是真的拼了命,也真的杀红了眼,本来,那十几个小流氓,围着他一个人打,简直把他当成了刀下的鸡,砧板上的肉,任人随便宰割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肉竟然会拼命? 只见这哥们儿,挥舞着手里夺来的砍刀,面目狰狞,两只眼睛瞪得血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只是眨眼之间,他们的带头大哥,就让这哥们儿给砍倒在地上,手脚乱蹬,那身上的血,就跟喷泉一样,“滋滋”的往外喷呀!这眼见着,那是没救了呀! 可这哥们儿,还在那里,不断的往那个代头大哥身上,连捅带砍的呢。 他们有个同伙儿,念及哥们儿义气,想上前,从这个杀人魔头手里,救下同伙来。 他不上前,还好一点儿,他往前一凑,那杀人魔头的仇恨,立刻又倾泻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只见他撇了代头大哥,一刀砍上了这个同伙的脖子,那小子立时就红光迸现,一命呜呼,丧尸当场。 这群小流氓,平时也不是没砍过人,但他们顶多也就是砍砍人家屁股,要不就是砍大腿胳膊什么的,反正是哪里肉厚,砍向哪里,砍脖子,那不是找死吗?砍别的地方,那叫打架斗殴,顶多也就是蹲几天拘留所,罚几个钱的事儿,他们家都有钱,不在乎。 可是,砍脖子,那是蓄意杀人,要偿命的,他们也不傻,年纪轻轻的,还没活够呢,找那死干什么? 可这个家伙,平时蔫啦吧唧的,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怎么现在,竟然这么狠呀? 那些小流氓,一见这阵势,也顾不上哥们儿义气了,纷纷掉转屁股,撒丫子玩命的跑啊,生怕被这个杀人魔头给撵上了。 见那些欺负他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场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了,这哥们儿握着血淋淋的片刀,看着满地的鲜血,还有两个再也没有了生气的死人,这才回过味儿来,怎么刚才就杀了人了呢?他本来,也不想这样的,别说杀人了,平时就是让他杀只鸡,都要吓得两手哆嗦呢,怎么现在,眨眼之间,两条人命,就死在自己手里了? 他越想越害怕,赶紧的让旁边看热闹的人,给帮着报了警,他自己的手机,都不知道,被那些小流氓,给扔到哪里去了。 按这哥们儿的想法,感觉自己当时,就是正当防卫嘛,我不反抗,难道还被他们活活打死不成吗? 可是,后来的想法,大大的出了这哥们儿的预料,这两个死了的小流氓,一个是当地镇长的儿子,一个是本地有名的富商的儿子,那富商,据说是一个房地产老板,家里不差钱。 可这个哥们儿的家里,却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虽然说不上家徒四壁,也算是标准的穷人了。 那两家扬言,要让这哥们儿,为他们的儿子偿命。 在法庭上,那两家请的律师,叭叭叭叭,那一通讲呀!说是那些小流氓,已经停止了对这哥们儿的伤害,他就应该也停止对受害人的伤害。可他在受害人倒地的情况下,还仍然对着那两具尸体,连刺带砍,总共砍了几十刀,可谓是凶残之极,已经明显超越了正当防卫的范畴,而是有了故意报复的行为,所以,必须对这哥们儿进行法律的惩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就他们那两家,就能代表民意了吗? 这哥们儿委屈的跟他们说:“我当时的脑子,都已经混乱了,只知道奋力的反抗,不再让他们继续欺负自己,哪里还会考虑那两个倒地的家伙,还能不能起来,继续伤害自己呀?” 可最后,法院没有听取这哥们儿的申诉,却采纳了律师的意见,虽然并没有真的,把这哥们判了死刑,但也判了十二年。十二年呀!一个好学上进,本来大有前途的好青年,却把最美好的时光,无情的埋葬进了那漫长而又残酷的地方。 那个哥们儿,在那里面,也是不住的感叹:“这人,是真的不能没钱没势啊!没钱没势,注定了只有受欺负,连本来说是能为受害人主持公道的律师,你若是没钱,他都不愿意替你说话。” 第191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1) 若是跟那个哥们儿比,大牛这寻衅滋事罪,说实话,定的还真不冤,毕竟,你是真的上门寻仇呀!不管你们有多大的仇口,就这一点上,就已经让人家抓住小辫子了。 王家有劝解老苏头儿说:“老苏大哥,现在是法制社会,也是金钱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是磨推你。咱们现在没钱,就只能有气先憋着,努力的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苏头儿抓着王家有的手,激动的说:“二驴子,我现在指望大牛,是指望不上了,连女婿也没有了,现在,能给我希望的,就只有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老苏大哥,您就放心吧,我这个人,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就只剩下捞钱的本事了。想要赚钱,对别人来说,也许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但只要是我想干,那钱,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的往家淌啊!您就擎等着,坐在家里数钞票吧。”王家有把胸脯拍的啪啪山响,信誓旦旦的说。 听他这么一说,老苏头儿乐得,嘴都快闭不上了,“好好好,我就在这里坐着,等着你们赚大钱回来。” 他们两个人坐在炕上聊天,苏蓉则出来进去的不断的忙活。 农村人不像城里人,城里人下了班,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了,农村人除了冬天能有那么一段闲暇时间,其他的季节,扔下耙子就是扫帚,简直就是忙不完的活计。 这里的春天,相比南方来的晚一些,但春耕备种,以及一些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况且,她们家还有卖豆腐这个副业,过去常说:“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做豆腐,虽然现在不用像过去那样,要用人推,或者用驴拉着石磨,一圈一圈的转了,只需要把泡好的黄豆,放进电磨,一合电闸,那黄豆就能轻松的破碎,豆浆就会源源不断的打出来了,但其他的工序,还是需要人工来一步一步操作的。 看着苏蓉一圈一圈的转,王家有笑着说:“我只知道现在做豆腐,没有过去那么累了,原来还这么忙啊?” 苏蓉笑着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忙,只不过我这个人忙惯了,闲不住,总想找点活干。” 王家有也笑着说:“我也一样,总觉得人生苦短,若是再不趁着能干,多做点儿有用的事情,这一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哎呦~王大哥,我一个乡下女人,哪里能跟您比呀?”苏蓉银铃般的笑了,“我也就是一闲下来,就会觉得浑身难受,可没有您那么崇高的理想,还想着什么人生抱负,造福于民什么的。我就想着,多干一点儿,就能给家里多挣两个钱。” 看着苏蓉那笑靥如花的样子,王家有禁不住又是一阵心旌摇荡,心神恍惚。 王家有现在,是越看越觉得苏蓉漂亮了,她的漂亮,不只是外表的,还有内心的,现在像她这样,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还能甘心默默的窝在这么一个破烂家里,辛勤劳作的人,几乎看不到了。。 “若是能娶上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也许才是人生幸事吧?”王家有不由得又胡思乱想了起来,他恍惚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他一直想找的那种女人。 但是,王家有心里又有些嘀咕,他老觉得,这个苏蓉,和他在新海遇到的那个柔柔,有些相似的地方,这也是他一见到苏蓉,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原因。 但人家苏蓉,既然已经明确的告诉他,自己没有去过新海了,为什么他还老是把她和那个柔柔联系在一起呢? “哎~都怪当时心里太乱,根本就没有想到,若是好好的多看两眼,记住柔柔的容貌就好了。也不用像现在似的,老是心里犯嘀咕,却又不能明确的问出来。”王家有不时的瞅两眼苏蓉,不由得心潮起伏,胡思乱想。 老苏头儿见王家有和自己说着话,那双小眼睛,还老是贼溜溜的看向苏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找话说,心说:“看这家伙的样子,肯定是看上蓉蓉的美色了,只是,听刚才说话的意思,好像这家伙已经结过婚了,而且,看样子还这么老,长得又这么难看,和蓉蓉也不般配呀,若不然的话,把蓉蓉嫁给他,倒也不失为一个拴住他的好办法。毕竟,拴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女人了。若不然,就只凭救他一命,想要把这个财神爷拴住,还真是有点儿难度的。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这个二驴子,是不是那种转过脸来,就不认人的人呀?” 他这么想着,就干笑着说:“我说二驴子啊,你今年多大了呀?” “四十来岁,还小着呢。”王家有拿眼偷瞄着苏蓉,有口无心的应答着。 “嗯~四十来岁,倒是没有看上去那么老。”老苏头儿暗自寻思着,又没话找话的问:“像你这么有本事,你媳妇肯定挺漂亮的吧?。” “没有,我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呢。”王家有应付着说。 “怎么会呀?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一个儿子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光棍儿了呀?”老苏头儿看这王家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合计:“这个丑八怪,该不是个骗子吧?就算不是一个骗子,肯定也是一个吹牛大王,看来,还真得小心一点儿了,别被这个家伙给骗了,听说现在这个社会,骗子太多,连傻子都不够用了。估计是在外面行骗,被人家识破了,让人家追杀,才慌不择路,误跑到狼窝子里去的吧。这个大牛,也真是的,像这种烂货,让他死在外面好了,还救他回来干什么呀?救回来,让他继续害人呀?” 这么想着,老苏头儿暗中提高了警惕,对王家有也不再像刚才似的,那么热情了。 王家有却心中暗想:“就我那些情感烂事儿,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说呀?说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呀?” 他这么想着,就应付着说:“哦~我和媳妇感情不和,已经分手啦。”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老苏大哥,您别多心呀,我可不是那种有钱就变坏了的男人,是我老婆嫌弃的我,把我给踹了,您也看到了,我这个人,长得确实有点儿对不起大伙儿,嘿嘿嘿嘿嘿……有哪个女人,愿意跟我这样的丑男人过一辈子呀?她跟着我有钱了,就想换一个帅气的小哥哥,过一过不一样的生活。” 这话说完了,连王家有自己,都觉得亏心,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种话? “哦哦~原来这个世界,不光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也是一样呀?”老苏头儿玩味的看了王家有一眼,明显是对王家有刚才说的话,不是那么太相信似的。 “嗯嗯嗯~现在的人们,不是常说,男女都一样嘛。男女都一样了,肯定是跟过去不一样了呀。”王家有躲闪着老苏头儿那狐疑的目光,尴尬的笑着说。 “王大哥,您原来的爱人漂亮吗?”就听苏蓉在外间屋里问。 “一般人,”王家有自嘲的说:“就长成我这样的,能娶上媳妇儿,就已经烧了高香了,哪里还敢挑人家长得漂亮不漂亮呀?人家那些漂亮的美女,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却不说,就前几天,还有两个美女,为了争抢自己,两个人差点打破了脑袋呢。 但是,那两个女人,漂亮是漂亮,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老觉得,和她们不是一路人,每次跟她们在一起,都觉得别扭。 小手绢儿长得漂亮是漂亮,但跟苏蓉比起来,明显的年龄大了一些,而且,就她那个洁癖,王家有是真的有些不适应,每次跟小手绢儿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要反复的打量自己,看看自己身上弄干净了没有? 若不然,尽管这小手绢儿嘴上不说,但她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嫌弃,还是让王家有老大的不自然。这还是她小手绢儿主动的要倒追自己,还没有结婚,就已经这样了,若是结了婚,日子长了,王家有想想要被她天天唠叨,天天嫌弃的样子,都觉得恐惧,那样的话,那日子还有法过吗? 但若是小手绢儿和钱青青比起来,与自己的般配程度,王家有感觉,还是不相上下的,最起码那段时间,为了到底是选小手绢儿,还是钱青青,王家有还是颇有一些犹豫的。 但现在她们俩,跟苏蓉一比,王家有立刻把她俩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都说女人是慕强的,喜欢跟比自己强的男人在一起。 而男人却恰恰相反,很少有男人愿意去追一个明显比自己更有优越感的女人的,那样的话,很容易被别人笑话吃软饭的,让人家说是吃软饭的,那还不如当面,指着鼻子骂的好。 而王家有在钱青青面前,就有这种感觉。尽管自己也算是大款了,她钱青青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就是觉得,自己与她不是一类人。 而和小手绢儿在一起,也许是从小就有的一种,在她面前的自卑感,使得王家有在面对小手绢儿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缩手缩脚,感情放不开似的。 但面对苏蓉,虽然苏蓉比那两个女人长得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儿,两个人也只见了这么短短的,连一天都不到的时间,但王家有却感觉,在梦里好像见了千百回一样,感觉和她有那么莫名其妙的一种亲近感,愿意和她倾心交谈,也更愿意把自己交给她。 王家有感觉,自己在苏蓉面前,根本就没有过去那种,见到美女,就手脚都没有地方安放似的感觉。 但这个可恶的老苏头儿,那一双审视的眼睛,却不住的盯着他,让王家有想和苏蓉说话,都得先考虑考虑,有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地方?这让王家有,不由得对这个老头儿有些厌恶了起来。 “我就算是真的跟你闺女在一起了,也不会让她离开这个家的,干什么你这么盯着我?好像我会把你闺女拐走似的?”王家有心里生气的想。 但,王家有要想在这里待下去,这老爷子,他还得罪不起。 王家有堆起笑脸,没话找话的说:“老苏大哥,您这腿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也是让狼给咬的吧?” “嘿嘿~”老苏头儿冷笑的说:“我们这里,虽然说挨着狼窝子,但我们这里,人们对狼的习性,早已了如指掌了,所以,我们没事儿,很少有人去那些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就算要去,也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身上都带着家伙,还带着牧羊犬,那些狼见了,远远的就躲开了。那些狼群,你别看它们就是一群畜生,但精着呢,经历了那二三十年的打狼,差点儿把它们打绝了根,所以,那些狼,如果不是饿急眼了,它们还真不敢轻易到人多的地方来惹事。就算是来,也是趁着晚上,偷偷摸摸的来,到没有牧羊犬看着的羊圈里偷几只羊,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惹人类了。所以,你别看我们这里,常年都跟狼群打交道,但真被狼咬到的人,还真不多。凡是被狼咬的,大都是像你似的外地人,到了这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四处瞎转,你到了它们的地盘上,若是没有牧羊犬保护,再是一个人的话,那就别怪狼群对你不客气了。” “那~您这腿,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就下不了炕了呀?” “那还用说吗?被拴住了呗。”被问到痛处,老苏头儿情绪低沉了起来,“这还是幸亏抢救的及时,只拴住了腿,这两只手还能动弹,若是胳膊腿的全拴住了我也不活了,你说天天跟个死人一样的,在炕上躺着,什么也干不了,吃喝拉撒,都得要人伺候,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啊?还不如想办法,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好,早死早超生。” “爹,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您那是封建迷信,您就是不听。”苏蓉在外屋埋怨的说:“人家专家都说了,人死如灯灭,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您还指望早死早超生哪?若依我看,您倒不如,真等您到了下辈子再说。” 第192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2) “对对对,还是蓉蓉说的对,”王家有也帮着苏蓉劝老苏头儿说:“说下辈子投胎,那都是没影子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过。咱们呀,还是好好的活着,先把这辈子的日子过好了再说吧。”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往好里过呀?我都是一个天天等死的人了。”老苏头儿伤心的说:“你们以为,我天天这么折腾你们,你们烦的慌,我心里就好受吗?还不是你们一天天的不在家,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了,也不多和我说说话,一有空余时间,就抱着个手机看。我这么做,还不是就想多引起你们的关注,让你们多关心我一下吗?你们知道,我一个人,天天的,就这么坐在这炕上,有多么憋闷吗?” “我这不给您买的有电视吗?您闷了,可以看看电视呀。”苏蓉轻声的嘟囔着说。 “就那几个电视节目,看过来,看过去的,总是那一套,我都能背下来了,我又不拿它考大学去,看那么多遍,有什么用啊?”苏蓉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老苏头儿的气更大了。 “那么多电视台呢,您干嘛非得看那几个台呀?您就不知道,换着台看呀。”苏蓉用手半掩着嘴,咯咯笑着说。 “那些台能看吗?不是卖减肥药的,就是卖保健品的,我又没有钱,用不着那些东西,我也买不起,看那些干什么呀?”老苏头儿郁闷的说。 “那不是还有不卖东西的台吗?”苏蓉简直也被他闹得哭笑不得了,“谁让你看那些卖货的啦?况且,那些药品保健品什么的,净是些骗人的,谁买谁上当。” 老苏头一听,气鼓鼓的说:“其他那些电视剧,简直就是拿我当傻瓜,我更不能看啦。” “哎呦~我的大哥啊,您当您是谁呀?人家电视台,还能拿您当傻子?”这回不只是苏蓉,连王家有都被他逗笑了,“人家电视台放电视剧,是放给大伙儿看的,又不是针对您一个人,人家怎么还能惹到您了呀?” “哎~你们不信是吧?不信,你们自己看看。”老苏头儿气哼哼的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一个地方电视台上。 那个电视台上,放的正是一部抗日题材的电视剧。 “这不挺好的吗?爹,您不是一直爱看抗日的吗?”苏蓉疑惑的说。 “就是呀?我看着,也挺好的嘛。”王家有也边看边说,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不过,这电视拍的确实有点儿脱离现实了,你看,这些老百姓,穿的这么干净时髦,这是抗日战争时期吗?那时候,咱们国家,正处于危亡时期,哪里能穿的起这么好的衣服?若是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咱们国家,还至于的,会被小日本欺负成那样吗?没准儿,都没等他打进中国,就已经把他们给打回姥姥家去了吧。” 苏蓉也皱起了眉头,疑惑的说:“还真别说,王大哥,您若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就看着这些女主角都挺时尚漂亮的,她们若是资本家的女儿,也还说的过去,可她演的,可是农民家的孩子呀。哎呦~这不是那个大帅哥吗?哎呦喂~这小皮夹克,大马靴穿的,还骑着一辆大哈雷摩托,真的是阔气,你这是耍帅来啦,还是来打日本鬼子来啦?” 老苏头儿喷着唾沫星子,气鼓鼓的说:“就是嘛,那个时候,别说平常老百姓了,就是咱们村的地主,我听你爷爷说,平时穿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呢,只有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穿的好一些。何况他这还是演的普通老百姓家的事儿,那根本就不可能嘛,别说那时候了,就是我小的时候,那也是穿的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吃饭还总吃不饱呢。” 王家有也插嘴说:“穿补丁衣服,吃不饱饭的时候,我也赶上了,那时候,吃棒子面的饼子窝窝头,就已经是最好的饭食了,大饼馒头,那只看到人家家里有阔亲戚的吃过。你说,到了我生下来的时候,那都是早就把小日本赶走多少年的事情了,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吃过这么好的饭,可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吃不饱饭的样子吗?” 果然,就见电视里那个美女,手里拿着芝麻烧饼,眼里满是嫌弃的眼神,嘴里说着三天没吃饱饭了,却咬了一口,半天都没咽下去,还是靠着半瓶子矿泉水,给冲下去的。这哪里是演的贫下中农家的女儿呀?简直就是大资本家家里的阔太太嘛。 本来就是看个电视,放松一下的,没想到,竟然成了吐槽大会了。 “这种破电视还是别看了,换个电视台台看看吧。”王家有一生气,也没顾上跟老苏头儿说一声,直接一把抢过了遥控器。 “duang!”还没看到电视节目,里面一声锣响,把王家有吓了一跳,“哎呦!吓死宝宝了,这是干什么呀?” 王家有手捂着胸口,聚目往电视上看去,只见一个明星面容扭曲,动作夸张,声嘶力竭的吼着:“好消息!好消息!不要一千九百九十九!不要一百九十九!不要九十九!只要九块九!只要九块九!您就能把这款货真价实,物超所值的高端品牌的好酒拿回家!不要一千九百九十九!不要一百九十九!不要九十九!只要九块九!只要九块九!就能包邮到家,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的拿起电话吧!您只要拨打电视上面的这个电话,这款物超所值的好酒,就能包邮到家啦!” “哎呦!我以为这玩意儿,只有并夕夕上有,没想到,这电视上,也变成这样子了呀?”苏蓉看得简直惊掉了下巴,“这可是一个地区的电视台呀!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欺骗消费者呀?” 王家有一边换台,一边说:“他这可不是跟并夕夕学的,我听人说起过,说是这种营销方式,其实最早就是电视营销搞起来的,手机上那一套,不过就是把电视上的,搬到了手机上而已,都是老一套老掉牙的东西了,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不看电视的人,在手机上看了,才会觉得新鲜。” 这个台,刚一换过来,就出现了一个肥婆,抖着自己面口袋一样的,肥白的大肚子,看着那又肥又大,还充满了干裂的老树皮一样褶皱的大肚子,让王家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生了十几窝猪崽的老母猪,就听那个女声高声喊着:“看看,看看,这就是我以前肥胖的样子,老公是天天嫌弃我,天天嫌弃我,晚上都不跟我睡觉啦,说我胖的跟老母猪一样,看见我就烦,我感觉都活不下去了。” 电视上画面一转,又出现了一个美女,转动身体,展示着自己娇嫩纤细的腰身,那皮肤白嫩细致,如同刚出炉的德化白瓷一样,晶莹玉润。 同样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喝了??减肥茶的效果,不出三个月,我就减掉了一百八十斤,一百八十斤哎!这简直就是减掉了两个我呀!大家看看,我现在有多漂亮?我感觉容光焕发,又恢复了往日的青春美貌,现在呀,我老公爱我爱的,简直不要不要的啦,简直是撵都撵不走啦!一天往我屋里跑八趟。” 苏蓉看了,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这~这个说得是真的吗?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吗?” “哼哼~”王家有一边冷笑,一边换台,“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她这张臭嘴,这要是真的,大街上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肥胖症患者啦。”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蓉喃喃的说。 “你又不胖,信这个干什么呀?”王家有冷笑着说:“只有那些真正的胖子,想减肥,又怕吃苦的人,才会相信这种鬼话呢。喝喝茶,几个月就能减掉一两百斤?骗鬼去吧!她就不怕蹿稀把她给拉死。好汉还架不住三泡稀呢,我就受过这种罪,曾经吃坏了肚子,只两天,就差点儿爬不起炕来了,她还三个月?哼哼~她倒也没有说错,三个月,就是再来几个,也都烧成灰,装到骨灰盒里去了,当然是几百斤都减没了呗。”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损呐。”苏蓉白了王家有一眼,眼睛又转向了电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这回不是卖货的了,电视上出现了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八路军战士,肩上背着子弹带,手端重机枪,大踏步的冲锋在枪林弹雨中,随着他的一声声怒吼,那些小鬼子,就像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而这位英勇的战士,血染征衣,却有如神助,那炮弹子弹,就跟下雨一样,从他的头上掠过,可就是打不中他,你就说神奇不神奇吧? “哎呀~”王家有一边换台,一边叹息着说:“我们的勇士们,若是真的像他演的似的,这么永远的打不死,别说一个小日本了,就算是十个八个小日本来了,也早给他,打回他姥姥家去啦!这哪里是拍的抗日剧啊?简直就是神话传说嘛。” 这回,电视上的英雄就正常多了,刚一出场,胸口就中了一弹,哎~这才拍的正常嘛,作为战争片,你别说咱们当年抗战,打的有多辛苦了,最起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就已经是一个大胜仗了。 从九一八算起,一直到小日本投降,十四年的抗日战争,中国总共伤亡了三千五百万军民,小日本才死了一百五十万人,就算再加上一百一十八万的伪军,这差距也够大的了。 这么大的差距,就别把自己拍的多么神勇了,好吗?能够一个换一个,咱也是占了大便宜啦。 哎~等等,等等,刚说你正常,你就给整事儿呀?这位英雄,胸口都中弹了,那鲜血呼呼的直往外冒,他怎么没有倒下呀?他这是要干什么? 就见这位勇士,身体晃了几晃,却如迎风挺立的苍松,岿然不倒。 王家有、苏蓉正在惊奇,没想到,还有更惊奇的来了,就见一架挂着膏药旗的战机,一路呼啸着,从勇士头顶掠过,勇士怒眼圆睁,一甩手,就把一把拉了弦的手榴弹,甩向了飞机,“轰!”一阵火光闪过,那架日本战机,瞬间爆炸解体。 王家有只能是惊叹:“你真牛逼!” 但是,他要换台了,他也觉得,若是看这种电视剧,会大幅拉低自己的智商的。 这个台,还好一点儿,小勇士长得虽然有点儿奶油,但身段还是非常美妙的,那么一柄关公大刀,耍的飞起,直砍的鬼子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王家有和苏蓉还没有说什么,老苏头儿却说话了,“人家日本人,为什么叫小鬼子呀?就是说人家鬼点子多,坏心眼多嘛。可你看看,这不是拿人家小鬼子当傻子吗?人家手里端着三八大盖,那是枪,不是烧火棍,人家为什么要跟你拼刺刀呀?人家那么多人,随便冲着你,开几枪,你不就玩完了吗?谁还让你耍什么大刀呀?还有,那杆大刀,有多重,你们知道吗?82斤,82斤呀!你们拿着耍耍试试!我年轻的时候,玩过,别说耍了,就是举起来,都够费劲的,可你看看这小子,长得跟豆芽儿似的,能把那么一把大刀,耍的跟纸片似的,谁信呀?也不知道这些拍电视的,是拿人家小鬼子当傻子,还是拿我们这些看电视的当傻子。” “哎呀~您看电视,不就是图一个乐吗?干什么那么较真呀?”苏蓉怏怏的劝着老苏头儿说。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爱看,还有别的可以看嘛。”王家有说着,又换了一个台。 这个台也够可以的,几位庄稼汉似的英雄,就用弹弓石头子,把一群小鬼子打的鼻青脸肿,鬼哭狼嚎,抱头鼠窜,看的连王家有都有点儿同情那些小鬼子了,你说这些小鬼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呀?不远万里的,跑到咱们中国来,这不是找揍来了吗? 这个也不行,果断换台。 这个台的英雄,简直无敌了,连物理定律都改了,只见他甩手一枪,躲在坚固堡垒后面的小鬼子,竟然应声而倒,定睛细看,哎呦喂~原来子弹也是可以拐弯的呀?不行,牛顿的棺材板要摁不住了,他非要从里面爬出来,研究研究这违背他那万有引力的运动,是怎么做到的? 第193章 在老苏家里的生活(3) 王家有果断的,又换了一个台,这次,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一拳把一个日本鬼子打出了八丈远,连带着把一堵坚固的大墙,都给撞塌了。飞起一脚,又把一个小鬼子踢上了天。 “好大的威力。”王家有正在惊叹,就见那名壮汉又是暴喝了一声,又是一个小鬼子,竟然被壮汉像纸片一样,撕成了两半。 “哎呦喂~这一个更是牛逼!这还哪里是人呀?简直个个都成了神人,这些神人,若是真的生活在抗日时期,哪里还用牺牲那么多的中国军人和老百姓呀?估计有个三五个,就能把那几个小日本给包圆了呀!”王家有叹着气,看看苏蓉那满脸惊异的神情,再看看老苏头儿那变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苦笑着说:“要不,咱还是别看抗日片了,肯定是那些生活,离咱们时代太远了,人们没有生活体验,才拍不出那种感觉来,我们还是看看现代剧吧,现代剧,应该能好一点儿。” 王家有说着,调到了一个正演现代都市剧的电视台,这种剧,再看那些俊男靓女们,穿着时髦的衣服,总顺眼多了吧? 王家有偷眼看了一眼老苏头儿,老苏头儿已经半闭上了眼睛,但显然并没有睡着,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看。 倒是苏蓉看得津津有味。 王家有见了,放下了遥控器,也看起了电视。 至于老苏头儿嘛,他不爱看,就别看了呗。 这回时代和服装,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可王家有却仍然越看越有气起来,这姑娘口口声声的,不说自己是一个穷人吗?可你看看,这一身名牌服装,还有她天天换着背的那些品牌包包,哪一件抄起来,不得几千上万的啊? 就王家有看到的那些衣服和包包,加起来就有几十万了,这还没算她那衣橱里,那些满满当当,还没穿过的衣服。 还有她租住的那栋楼房,王家有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么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这每个月租金,都得最少好几千块钱吧? 就这样的生活条件,这也算是穷人吗?她若是穷人,那我们这些还住在狗窝里的人,又算什么呢? 王家有四处张望了一眼,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到处斑斑驳驳,被灶烟熏得乌漆嘛黑的窑洞,还有那乌黄的,几乎大白天,屋里都晒不进阳光的窗户纸,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的,那床都漏出来滚成蛋的棉絮的被子,再看看电视里那位美女,连他自己都笑了,“咱们国家的贫困标准,真的都有这么高了吗?” 王家有苦笑着,跟苏蓉说:“就凭这么好的条件,被房东催一回房租,吃两桶泡面,这就算是穷人了吗?” 苏蓉也不禁撇起了嘴,“说的也是啊?交不起那么贵的房租,可以换一个小一点儿的房子住嘛,吃不起饭,可以少买或者别买那么多大牌衣服和鞋子嘛嘛,就那些大牌,哪一件省下来,不够吃两月饭的呀?最气人的,明明长的挺漂亮,却偏偏说自己长得丑,这是不让长得丑的人活了吗?真是的,不知道这些演电视的人,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只见女主角风摆杨柳般,穿着高跟鞋,正走在应聘的路上,眼见着电梯门要关,就紧跑了几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电梯,可是,脚下一歪,身体瞬间倾倒。 眼见女主角就要出糗,趴在好几个人脚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抱住了她。 女主角感激的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豆芽菜,不对,现在应该叫帅哥,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王八瞅绿豆___对上眼了。 于是,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空间狭小的电梯里,来了一场长达180秒的深眸凝视,仿佛除了两个人之外,其他人全是空气。 于是,男主角被女主角的美貌征服了,(不是说女主角是一个丑小鸭吗?怎么还会有人被她的美貌所迷惑?难道是那个男人眼瞎了,还是吃惯了大餐,吃腻了,想吃两口野菜,换换口味?搞不懂。) 女主角进到办公室应聘,因为刚才的事情,打乱了她的思绪,结果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状况百出,看来这场应聘,又是没有什么结果了。 想到晚饭还没有着落,女主角不禁泪水模糊了双眼,真是楚楚可怜。 就在女主角听到明确被告知,没有被录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的时候,里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刚才对女主角及时施以援手的帅哥,昂然的走了出来,用手指着女主角,对那些征聘人员,霸气的说道:“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要了,就要她做我的秘书!” “哇!”原来是一个霸道总裁呀? 就是这么一个霸道总裁,对别人那是一个蛮横不讲理,可是,对这位女主角,简直是宠上了天。每天都要用劳斯莱斯车接车送,还要送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两个人天天不是烛火晚餐,就是去看演唱会,反正是为了讨好女主,是各种跪舔,看样子,忙的连班都没有时间上了。 也不知道这是雇佣了一个秘书呀,还是请来了一个奶奶? 把个王家有看得,直想把电视给砸了,这小子若是自己的儿子,他都恨不得上去把这小子给掐死!你说攒下这么大一个家业,容易嘛?天天就让这么一个败家子给祸祸?他老子是死了,还是傻了呀?怎么就不知道出来管管啊? 这会儿的老苏头儿,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张着大嘴,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王家有想关掉电视,却见苏蓉,搬了一个小马扎,竟然正襟危坐的跑到电视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入迷了。 “你说,这种没脑子的电视,有什么看头呀?”王家有心里恨恨的想:“就凭着那个霸道总裁那么跪舔,这个自称又穷又丑的美女,竟然还拿腔作调的,拿起一把来了,真是欲迎还羞,欲拒还迎,真会演戏啊!” 王家有暗暗的骂着:“遇到这种好事儿,你还犹豫什么啊?赶紧的上呀?再不抓住了,等这傻小子明白过味儿来,转身又去找别的女人去了,你就擎等着哭吧!” 王家有简直越看越急,真想上去,把他俩绑到一块儿去,让这对狗男女赶紧的结束散场。 还好,那个豆芽霸总没有让王家有失望,很快失去了耐心,露出了他霸道的一面,蛮横的一把抱住了女主角,强吻了上去。 女主角假装奋力的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反抗,幸福的闭上眼睛,嘟起大红的嘴唇,迎了上去,两个人深情的拥吻在一起。 “哎~这剧情,会不会引诱青少年犯罪啊?”王家有不由得暗自嘀咕说:“前两天网上不还刚爆出来一个男的吗?都把彩礼给了,就因为和那个女的发生关系的时候,女人进行了反抗,那个男的,就以为连彩礼都给了,都是自己的人了,两口子睡一块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对女人的反抗,没有理会。可随后,那男的就被女人告了一个强奸,法院可是判了三年多吧?那这个度,可怎么把握,算是正好呀?谁又能准确的说出来,女人那个时候,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假意反抗,真心欢迎啊?如果这位女主角,转头也把这个霸道总裁给告上法庭,这小子会不会也得进去啊?可那些不看新闻,只看电视的人,尤其是青少年的话,会不会也有样学样,学这个霸道总裁啊?因为电视里这小子,可是最后抱得美人归了呀,因为那个女主角的反抗,只不过是为了钓住霸道总裁,耍的一个小手段而已,她心里早就巴不得霸道总裁,赶紧把自己娶回去当阔太太呢。” 看着电视屏幕里,两个人激情的拥吻,苏蓉直看的心情激动,身体微微的颤抖,她双拳紧握,轻咬下唇,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王家有从侧面看过去,此时的苏蓉,别有一番神韵,尤其是她那轻咬的下唇,使得王家有不由得怀疑,那是苏蓉在向他发出暗示:“快过来呀!我现在好期待,能够拥有一个热烈而又美好的激吻。” 王家有心里龌龊的想:“不知道那双莹润的红唇,吻上去会是什么滋味儿?” “香!真香!”王家有正在心里想着美事儿,这话惊得王家有一激灵,“这是谁啊?竟然能猜到我心里的小心思?” 吓得他回头看去,却见老苏头儿两眼紧闭,一边嘴角流着哈喇子,一边含混不清的说:“这猪大肠真香,你也尝尝。” 王家有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心说:“哦~原来他是在做梦吃猪大肠呀?我还以为,他真能猜出来,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事来呢?这也太吓人了吧?” 王家有抹着额角的冷汗,再次偷眼看向苏蓉。 苏蓉并没有察觉王家有的异样,她好像突然惊觉的站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哎呀,这时间过的真快,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天就黑了呀?我该做饭了。哎~今天这豆腐,看来是真的剩下了啊。” “剩下咱自己做着吃呗,”见苏蓉没有察觉自己刚才的龌龊心思,王家有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故作轻松的安慰苏蓉:“我和我那个保镖最爱吃的就是豆腐了,你今天晚上,把豆腐多弄两个花样,像什么麻辣豆腐,小葱拌豆腐,炖大豆腐什么的,都给来点儿,今天中午,我没吃饱,今晚上有多少,我都能给它包圆了。” “噗~”苏蓉被他给说笑了,“你知道剩了多少豆腐吗?还你一个人给包圆了?剩了十几斤呢?你是饭桶啊?还给包圆了?” “呵呵,”王家有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着光亮的头皮,笑着说:“那就做多少吃多少呗。” 苏蓉这才去外屋做饭去了。 “这里离沙海有多远呀?怎么大牛去了一下午,还没有回来啊?”王家有关了电视,高声问做饭的苏蓉。 “有个五六十里地吧。”苏蓉没回答,正呼呼大睡的老苏头儿,却停止了打呼噜,接口说。 “哦~把您吵醒啦,老苏大哥。”王家有抱歉的说。 “我又没有睡,吵什么醒啊?”老苏头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倔强的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困得要死,却总是想睡都睡不着。” 王家有心说:“您是睡不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您都睡了两觉了。” 王家有笑着应和他说:“是是是,人老了,觉都变少了。” “谁老了呀?我才五十五,哪里老了呀?”老苏头儿瞪起眼珠子,生气的说:“比你也没大出几岁去呀,我哪里就老了啊?” “哦~可我看你这精神状态,还有这老眉咔嚓眼的,还以为你得七老八十了呢?”王家有心说:“人家好多七老八十的人,都比你这心态好,你看看你,只说自己还年轻,可天天坐在炕上,什么也不干,成天哼哼着要死要活的,你这简直比七老八十的还要老呢。这看人是不是年轻,可不是只看岁数,关键还是看心态,你若心态好,再老也是年轻人,若是心态不好,就算是十七八岁正当年,那又怎么样,心若死了,跟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混吃等死,活着,就是为了浪费粮食,多造点儿大粪吗?” 但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给老苏头儿,就岔开话头儿说:“老苏大哥,咱们这边,去沙海的路,是不是不好走啊?怎么大牛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啊?他是怎么去的啊?” 老苏头儿用烟袋锅儿,在烟叶口袋里装了一锅,点上吸了两口,才喷着烟说:“还能怎么去啊?咱们这边,最方便的还是骑马呀?不管有路没路,它都能去的了,你像那些赶时髦的,买汽车摩托车什么的,有路他是跑的快,到了没路的地方,你看他能跑得动才怪。” “没有路?咱们这里,还没有村村通公路吗?”王家有少见多怪,疑惑的问:“我见着,这边不是好多村子,都通上公路了吗?” “嗯~”老苏头儿含着烟嘴,含糊的说:“是很多村子,都通上公路了,可还有些像我们村似的,人口少的,离着城镇远的村子,投资太大,效益太少,上边不愿意投这个钱,而是劝我们,都搬去城里去住。你说我们的家,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牛羊,都在这里,我们去城里干什么呀?到了那里,谁养活我们,谁给我们钱花呀?” 第194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4) “哦,怪不得这一天,也没有几个人过来买豆腐呀?十里地赶张嘴,不如在家喝凉水。这里连条公路都没有修好,有谁会为了吃块豆腐,辛辛苦苦的跑这里来呀?都怪自己,若是没有自己耽误人家苏蓉,人家也不至于会连去镇上卖豆腐的时间都没有了。看来,等飞扬来了,是真得走了,不能再这样耽误人家生意了。”王家有心中暗想。 可是,真若是离开了这里,以后怕就没有这么多机会,能常见到苏蓉了,王家有心里多少的又有些不舍。 正想着,忽然外面门声响动,还没见到人,孙飞扬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是我王叔吗?您真的还活着呀?” 王家有这个气啊! “不活着,我还死去啊?”他正想着,孙飞扬已经挑门帘冲了进来。 也许是屋里光线太暗,他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揉揉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在炕上坐着,窝在被窝里的王家有。 孙飞扬一下子扑了上来,兴奋的抱住王家有喊着:“哎呀!王叔,您可吓死宝宝了,我真以为您被狼给吃的,连块儿骨头渣子都没有了呢?” 王家有身上的伤,被他一抱,疼的不由得叫了起来:“哎呀!疼!疼!疼!你赶紧撒开,再不撒开,我没被狼给咬死,也被你给疼死啦!” 孙飞扬这才赶紧的松开了王家有,又撩起被子,去看他那被狼撕咬,所留下来的伤口。 “哎呀!我的王叔,您伤的这么重呀?这么重,您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啊!都怪我不好,能好好的保护您,让您吃了这么多的苦,您就狠狠的打我吧。”孙飞扬看了王家有身上,那被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身体,心疼的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他抓起王家有的手,使劲儿的往自己脸上打去。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是活着,一切就都会过去的。”弄得王家有这个伤病员,反倒还得耐心的安慰他,“你也已经尽力了,我又没有怪你,你不用这么自责的。” 孙飞扬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伸手就要抱起王家有,“王叔,咱这就去医院,您这伤太重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孙飞扬坚决的说。 “别急别急,这不已经都包扎好了吗?”王家有安慰孙飞扬说:“老苏大哥说了,他这伤药也挺灵的,凡是那羊被狼咬了,只要是没有死,敷上这药,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啦。” “那是给牲口用的药,哪里能给您用呀?”孙飞扬不但没有感谢老苏头儿,反倒是埋怨的说。 这话说的老苏头儿不乐意了,他清了清嗓子,教训的说:“哎~小伙子,话可不能这样说呀,给牲口用的药,怎么就不能给人用了呀?我家的人被咬了,也都用这个药呢,照你这么说,我家人,就不是人啦?你还别瞧不起我这药,就他身上这个伤,你让他去医院,没准儿都没有我这药好的快呢!” 王家有见孙飞扬惹得老苏头儿不高兴了,忙帮他解释说:“老苏大哥,您别见怪,他那意思,是这被狼咬了,需要打那个狂犬疫苗,不然的话,容易得狂犬病。” “呦呵~看来,你还挺怕死的嘛,”老苏头儿冷笑着说:“既然这么怕死,那可得赶紧的去,别耽误了,这里离着沙海几十里地呢,到那里得老长时间了,再晚了,怕是过了那个24小时了吧?” “啊?”他这么一说,孙飞扬更慌了,抱起王家有就往外跑,“那你不早说,还耽误什么呀?再晚了,就来不及啦。” “哎~飞扬,飞扬,不行就算了吧,生有处,死有地,既然已经要晚了,那就听天由命吧,”王家有安慰孙飞扬说:“既然我能从狼嘴里活回来,就说明,我还不是一个命短鬼,不一定就那么倒霉,准会让我得狂犬病的吧。” 大牛从后面走过来,不以为然的说:“不就是被狼咬了吗,至于的吗?我们家里人,还有我养的羊,被狼咬狗咬的,那都是常事,从来也没有去城里打过什么疫苗的,这不也都活得好好的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中了招,后悔都来不及了。”孙飞扬急火火的抱起王家有就往外跑。 也许是太着急了,他也不看着点儿,刚冲出里屋,迎面正与要掀帘进屋的苏蓉撞在了一起。 “哎呀!妈呀~这是干什么呀?毛手毛脚的?死了人了啦?”苏蓉一跤被撞倒在地上,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蓉蓉妹子,你没事儿吧?”王家有见苏蓉被撞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也顾不上自己浑身刀割一样的疼痛,忙吩咐孙飞扬说:“快!快把我放下,去看看蓉蓉妹子摔坏了没有?” “哎~哎~哎~”孙飞扬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找了个凳子,把王家有放下,忙跑过去扶苏蓉。 “对不起了妹子,都是我不好。”孙飞扬一边扶起苏蓉,一边道歉说。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毛毛楞楞的呀?”苏蓉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生气的埋怨说。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看我王叔伤的太重了,着急带他去医院。”孙飞扬连连的道歉说:“你没事儿吧?妹子?” “没事儿才怪,看你撞的这脑袋上的大包!”苏蓉气鼓鼓的嘟着嘴说:“再着急,走路也得长着点儿眼睛吧?你这得亏是撞的是我,这若是撞了哪个老太太,看不把你讹死才怪?”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孙飞扬想上去摸摸她头上的包,却又觉得这男女有别,若再冒冒失失的去摸人家女人家的脑袋,不被人家骂流氓才怪? 他这么想着,又把刚要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了妹子,要赔多少钱?我赔,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我王叔有的是钱,多少钱,我们都认。” 王家有这个气啊!“你这合着是拿我当冤大头了呀?还赔多少钱,找我要?你办事靠谱点儿好不好?” “噗!”苏蓉原本一肚子气,但看着孙飞扬那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拘谨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孙飞扬是没有见过,但苏蓉这一笑,孙飞扬不觉一阵目眩,“哎呀~我这是不是在做梦?遇到了神仙姐姐呀?若不然,怎么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长得这么漂亮的美女啊?” 都说灯下观美人,因为那种若有若无的朦胧美,会让女人在夜晚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就连一些本来十分普通的女人,在夜晚的灯光下,都会增添无限迷人的风采,何况这苏蓉,本来就是远近闻名,天下少有的美人啊?这刚才的回眸一笑,简直是迷倒众生了。 孙飞扬看得,简直都有些痴了,甚至忘了还有王家有的存在,就那么痴痴的看着苏蓉,好像傻了一样。 “哎~这又傻了一个,”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这男人真的都是贱骨头,见了漂亮小姐姐,就会变傻。” “干什么你?”大牛重重的推了孙飞扬一把,总算把丢了魂的孙飞扬唤醒了过来,“你走路,就不会看着点儿路呀?你看看把我姐撞的,脑袋上都起了大包啦!” 大牛恶狠狠的推着孙飞扬,推的孙飞扬不断的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回过神来的孙飞扬,不住的鞠躬道歉,“该赔多少,我们都认赔。我身上没钱,我找我老板要去。” “你以为赔钱就行了啊?这是赔钱的事儿吗?撞坏了我姐,多少钱你赔的起啊?”大牛恶狠狠的一把一把的推搡着孙飞扬。 孙飞扬也不反抗,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行啦,行啦,”苏蓉扯住大牛说:“人家都说对不起了,你还要怎么着呀?真让人家赔钱啊?我又没有怎么样,不过就是磕了一个包而已。” “磕一个包,还不行啊?还非得磕出血来才行啊?”大牛仍然不依不饶的,一拳一拳的怼着孙飞扬,幸好他也没使大劲,不然的话,这孙飞扬早被他怼散了架了。 “行啦!你这个人,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了呀?”苏蓉用力的把大牛拉进了里屋,回头对着孙飞扬道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兄弟他就这样,见不得我被别人欺负,您别见怪啊。” 孙飞扬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贱兮兮的跑到王家有跟前,坏笑的戳了王家有一指头,也不管王家有身上疼不疼,自顾自的说:“行啊!王叔,您这桃花运也太旺了吧?简直是走到哪里,都能遇到漂亮小姐姐啊?怪不得您不愿意走呀?原来是这里有美女勾着呀?您要是实在不愿意走,那就算啦,咱就不走啦。” 说着,抱起王家有,又往屋里走去。 王家有这个气啊?合着要走要留,我说了不算,全都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啊? 苏家爷仨见到孙飞扬又抱着王家有进来,也不禁有些惊诧。 “怎么又回来啦?小伙子,是不是拉下什么东西了呀?”老苏头儿疑惑的问。 “嘿嘿嘿嘿嘿……”孙飞扬没说话,先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先把王家有又放在了炕上,盖好了被子,才讪笑着说:“我王叔说信得过您老人家的手艺,既然您说没事儿,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啦。” “怎么?这回不怕得疯狗病啦?”老苏头儿讥诮的说。 “嘿嘿嘿嘿嘿……我王叔都说不怕了,我一个打工的,也不能替老板做主啊。”孙飞扬讪讪的说。 王家有心说:“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全是你替我做主啦,都没容得我说话,这会儿,倒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哼~莫明其妙。”老苏头儿哼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了。 还是苏蓉善意的说:“您若是害怕得狂犬病,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一针去。您们身份尊贵,不像我们,我们都是烂命一条,被狗咬了,顶多就是拿肥皂水洗洗伤口,上点自己配的草药拉倒了。您是有钱人,还是打针疫苗放心一些,可别真得了病,到了那时候,就算再有钱,也没地方花去啦。” “尊贵什么呀?我跟你们一样,也都是贫苦人出身。”王家有苦笑着说:“既然你们都是这样处理的,我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啦,你们都没事儿,我就也不会有事的。” “那~既然这样,看样子,你们是不准备走啦?”苏蓉疑惑的看看王家有,又看看孙飞扬。 “不走啦,不走啦。”孙飞扬高调的宣布说:“我们又没有自己的家,回去也是去住旅店去,既然我王叔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宜过多的活动,那就干脆等在您这里,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说完,拿手碰了一下王家有,扬声问他,“是吧?王叔?实在不行,咱把住旅店的钱,给老大爷家不一样吗?再怎么说,住在这里,也比住那破旅店好吧?” 就这屋子,到处熏得乌漆嘛黑的,就连那些被子褥子,那棉花套子都滚成球了,连被头都发黄了,也不知道比住旅店好在哪里? 但孙飞扬都这么说了,王家有也不好跟他唱对台戏,只好顺着他说:“是是是,老苏大哥,您放心,我在您这里的一切吃喝,都不会让您白破费的,我统统都会给您算钱的。” 他们两个人,一会儿要走,一会儿要留的,老苏头儿也摸不清他俩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听王家有这么说,老苏头儿憨憨的一笑,“嗐~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谁出门,也不可能随着步的把锅背着的,走到谁家,还能不给口吃的呀?若是处处都算计着钱,那还有人情味儿吗?我们家过去来到这里,就是从老家要饭,一路要到这里的,看这里日子比家里好过,才在这里扎下的根。这出门在外的,就是互相帮衬着,这日子才有奔头。你们若是愿意在这里住,那就住下吧,钱不钱的,无所谓,咱们老百姓,也没什么好吃的,你们就将就着,我们吃什么,你们就跟着吃什么吧。” “那是自然的啦,老爷子,”孙飞扬痛快的应答着说:“我们这又不是下馆子,当然是您吃什么,我们就跟着吃什么啦?难道,您还寻思,我们要找您点菜不成吗?嘿嘿嘿嘿嘿……” 王家有却客气的说:“那可不行,老苏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在您家里住着,我们就已经够过意不去的啦,哪里还能再白吃白喝您的呀?何况,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这个钱。可是一定要付的。” “哪里有家里来客人了,吃个饭,还要收钱的道理啊?”老苏头儿还要坚持自己的老理。 苏蓉接过话来说:“爹,您就别推辞啦,您若是再坚持,他们怕是要吃不下饭去了。人家都是生意人,不会白吃别人饭的。” 王家有连连点头说:“对对对,蓉蓉妹子说的对,这钱您要是不收的话,我可是没脸在您这里白吃白住的啦。” 孙飞扬也高调的说:“就是,我王叔钱多的,想花都没地方花去,哪能白吃您家的饭呀?这钱,您就放心大胆的要吧,您若是不方便要,我们还住着不踏实呢。” 这会儿,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大牛插话了,“哎呀!有什么好争执的呀?你们不就是想给钱吗?老头儿若是不想要,你们把钱给我,我这个人,多少钱都不嫌多,什么钱,我都敢要。” “滚一边去!”老苏头儿瞪着眼,骂了大牛一声,大牛撅着嘴,坐到了一边。 第195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5) 王家有眼睛看着孙飞扬,笑着说:“既然你说的这么慷慨激昂的,那就痛快给钱吧,别光顾着耍嘴皮子啦。” 他这话说的,孙飞扬愣了,“王叔,您开什么玩笑?您是老板,我是打工的,这钱应该是您给呀?我哪来的钱啊?” 王家有也苦笑了,“我那些现金,昨天逃跑的时候,带着太沉,耽误我跑路,让我给扔了,结果全让马老三给拿走了。没有现金,拿手机转账也行,可我昨天晚上,差点儿没让狼给吃了,我的手机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没有手机,你让我怎么转账呀?我的手机若是还在的话,早就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找我了,还用得着请这位大兄弟,让他亲自去跑一趟找你吗?” “哦~是是是,王叔,您要是不说,我都给忘了。嘿嘿嘿嘿嘿……您看,这是什么?”孙飞扬这才想起来,王家有的手机,还在他这里呢。 他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把王家有的手机拿出来,递了过去。 “啊?我的手机?”王家有一把抢了过来,左看右看,确认无疑,就是他自己的那一部手机,“这手机怎么会到你那里的呀?” 手机失而复得,王家有简直惊喜之极,倒不是因为这个手机值多少钱,而是现在的手机,对人们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好多人的联络方式,都是储存在手机里面的,丢了手机,简直就是失去了和很多亲戚朋友之间的联系啊! 而且,现在的手机,都是绑定着银行卡的,那手机一旦丢失,需要挂失的地方太多了,什么银行,电信,微信支付宝,哪一家通知不到,都是麻烦。 不然的话,谁知道捡你手机的那个人,会不会拿你手机微信支付宝里面的钱去消费,甚至从你的银行卡里取钱呀? 因为现在的人们,在手机里面储存的信息太多了,对于一个电脑高手来说,根据里面的信息,破解出来,提取你银行卡里面的存款,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看着王家有拿回手机的兴奋样子,孙飞扬也来了精神,他撸起袖子,神采飞扬的把自己去派出所报案,让秦所长带人捉拿马家三兄弟的过程,还有夜查赌窝,查扣大笔赌资,又连夜押着马老三去寻找王家有的过程,逐个讲述了一遍,直讲得他口干舌燥,唾沫星子横飞,看他讲的那个绘声绘色,栩栩如生的样子,那气势,简直不输于当代评书大家单田芳。 把个大牛都听得入了迷了,他听到兴奋之处,不禁伸手抓住孙飞扬,一连声的问:“你们昨天晚上,真的把沙家沟的那个赌博窝点给端了吗?” 孙飞扬神气的说:“那是自然!这里面,可是有我的一份大大的功劳呢!你当时是没有看到,那简直是把那些警察高兴坏了,说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缴获最大赌资的一次,说等回去,他们可是能得到不少好处呢。” 王家有心说:“你跟着高的什么兴啊?那可是连我的那五十万块钱,也当成他们的战利品了,这下子,那些钱,怕是想要也要不回来啦。” 不管王家有高兴不高兴,倒把大牛高兴坏了,他兴奋的抓住了孙飞扬的胳膊,激动的问:“这么说,是不是连麻老大和麻老三也给抓进去啦?” “麻老大?麻老三是谁?”孙飞扬被他问迷糊了,当时的赌博窝点里那么多人,他哪里有工夫认识他们呀? 再说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找王家有的身上,哪里还顾得上管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端掉赌博窝点,那不过也是搂草打兔子___捎带脚的事儿。 “别提啦,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坐在炕里头的老苏头儿插话了,“那个麻三今天喝醉了,跑到这里耍流氓,就是因为被派出所罚的太狠了,有气没地方撒,才跑到咱们家出气的。” “他娘的,这个狗杂种,看哪天老子不宰了他。”大牛气呼呼的一拳头,砸在墙上,直震的墙上的灰尘,“噗簌簌”的直往下落。 “怎么着?还有人敢欺负咱们家吗?”孙飞扬一听,也瞪起了眼珠子,他拍了一下大牛的肩膀,仗义的说:“没关系,明天你带着我,去那小子家里,找那家伙算账去,敢欺负到咱们家里,他是活腻歪了,看明天哥们儿怎么帮你收拾他!” “行啦,行啦,别吹牛逼了,不吹牛逼你会死啊?”王家有白了孙飞扬一眼,训斥他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老是搞打打杀杀的那一套?你就不怕,把你也抓进局子里去吃牢饭啊?” 王家有心说:“咱们初来乍到的,你什么都没有搞明白,跟着瞎掺和什么呀?就凭你那两下子,能斗得过人家一大伙子人吗?要想收拾他们,还得看你自己的实力。算了吧,还是等咱们在这里的势力壮大了,再考虑这个问题吧,不然的话,只会闹的仇没报了,反倒引火烧身,自身难保了。” 孙飞扬见王家有脸色不善,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坐到旮旯里,不再言语了。 大牛鄙视的看了王家有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胆小鬼!简直是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脑袋。这种人,真不该救你回来。”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行啦,别光顾着说话了,都洗洗手,咱们吃饭了。”一直在外屋忙活的苏蓉,挑门帘喊道。 众人这才发觉,光顾着说话,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唤了。 苏蓉端了一脸盆热水,在手臂上搭了条毛巾,走了进来。 “给我给我,妹子,您去忙您的去,这活儿还是我来干吧。”孙飞扬抢过来说:“以前我王叔下不来炕,就都是我给端洗脸水的。” 苏蓉也不和他抢,放下盆子,走出去忙活别的事去了。 “这个妹子笑起来挺好看的,怎么老是板着一张脸啊?”孙飞扬一边给王家有擦脸,一边嬉皮笑脸的小声嘀咕说。 “你若是总被人欺负,你能高兴的起来吗?”王家有白了他一眼,低声的教训他说。 “那您还不让我,帮着他们出气去?”孙飞扬也低声的咕哝着说。 “你懂得什么?这根本就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事情。”王家有训斥他说:“若是人们都像你似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想着靠武力解决,那这个社会,还不乱了套啊?以后办什么事情,多用用脑子,好不好?” “关键我脑子也不好使啊?我动的什么脑子啊?”孙飞扬不服气的回了一句嘴。 “你脑子还不好使?我怎么看着,你这样子,可是猴精猴精的,比我心眼都多啊?”王家有点着孙飞扬的脑袋说。 “那也得分跟谁比,我这脑子,到了您面前,简直就跟傻子一样。”孙飞扬奉承的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王家有都被他说笑了,用手指点着他说:“你小子呀,哎~这一天天的,别的没学会,马屁可是学了不少。” “谁说我别的不会啦?关键是,我别的本事儿,在您这里也不好使啊。”孙飞扬拨棱着脑袋说:“等有了用武之地,看我不在您面前抖搂抖搂,露他两手,让您看看!” 说着话,伺候完了王家有洗完脸,孙飞扬端起盆子就往外走。 “哎~小子!我这里还没有洗呢!你把盆子端走干什么呀?”还伸着手,等着洗脸的老苏头儿着急的喊了起来。 “啊?这里还有一位呐?”孙飞扬好像这才发现似的,他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编着瞎话说:“别着急,老爷子,我帮您换一盆干净水去,这盆水,我王叔已经洗过了,水已经脏啦。” “行啦,你就端过来吧,哪有那么多讲究了呀?”老苏头儿不耐烦的招呼着说。 孙飞扬正在犹豫,苏蓉又进来说:“让你端过去,你就端过去吧,我们这边,用水还是比较紧张的,能节省一点儿,就节省一点儿吧。” 孙飞扬看着盆里已经泛着油花的水,喃喃的说:“至于的吗?不就是一盆水吗?还弄的这么节省?难道您这里,还真的践行国家号召,不让最后一滴水,变成谁谁的眼泪啊?” 苏蓉苦笑了,“这位大哥,您是外地人,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用水是有多么困难?您明天,跟着我们去拉一趟水,您就知道了。” “什么?还去拉水?去哪里拉水啊?难道,你们这里连个水龙头都没有接啊?”孙飞扬满脸惊诧的表情。 正搬着小饭桌,往炕上放的大牛叹了口气,“人家政府说了,我们这边离着繁华地方太远,人口又少,不值得给我们这里又修路又通水的,就连电,都是我们跑了好多趟,才给要来的呢,他们就想让我们离开这里,到给我们建好的安置点儿去住。可我们在这里住了半辈子了,家和地都在这里,离开了这里,我们怎么生活呀?” 孙飞扬一听笑了,“这叫什么话呀?树挪死人挪活,没准儿换一个地方,你们还能活的更好呢,何苦非要憋在这里,受这洋罪啊?你问问我跟我王叔,这些天净是东跑西颠的啦,也没耽误了挣钱不是?这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王家有也说:“是呀,老苏大哥,刚才您不也说了吗?您老家也不是这里的,不也是从老家搬到这里来的吗?哪里的井水不养人,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呀?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有手有脚,走到哪里,都是能找到活路的,真没必要,非为了这一亩三分地,要一辈子把自己困死在这里。哪里好生活,我们就奔哪里去嘛。” 老苏头儿沉默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哎~故土难离啊?人在这一个地方,生活的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了,真的是不愿意再东挪西搬的啦。” 大牛也附和着说:“就是呀!若是搬走了,我这些羊怎么办啊?我还指望这群羊,给我 说媳妇呢。” 孙飞扬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怎么着?说了媳妇,再生孩子,生了孩子,再让他放羊是吧?” “啊?怎么啦?这祖祖辈辈的,人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大牛一副理所当然的说:“我这辈子,也没有过什么大理想,最想要的,就是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只要这都有了,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切!”孙飞扬简直对他是无语了,“你就这点儿出息啊?这辈子,你就不能能有点儿理想啊?” 王家有也看着大牛笑了。他笑咪咪的看着大牛问:“大牛啊,那你给我说说,你的老婆孩子在哪里呢?” 一听这话,大牛的脑袋耷拉了下来,别说他爹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了,他一个傻头傻脑,苦哈哈,穷逼抖擞的样子,好几个媒人来了,都摇着头走了。 说他家太穷,不会有姑娘愿意嫁过来的。他现在就指望着自己这些羊,能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早点变成几百只几千只,到那时候,他就能有钱娶媳妇了。 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这些破羊,下崽儿也太慢了,你就不能跟兔子一样,一个月下一窝呀?照这个速度,他那还在丈母娘家望眼欲穿的小媳妇,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若是我能给你找一个美女当媳妇,再每天给你发二百块钱工资,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城里住去啊?”王家有笑咪咪的问。 “那怎么不愿意去啊?不去的,那是傻子啊!”大牛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了起来,“你别说一天给我二百了,就是一天固定的能挣一百块钱,那也会有好多漂亮妹子,争着抢着,愿意嫁给我当媳妇呢。” “哦?咱们这边的工资这么低吗?”孙飞扬惊诧的问。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呀?”王家有不以为然的教训孙飞扬说:“就咱们老家那边,农村的劳动力,不也是这么便宜的吗?你以为都跟大城市里一样,工资挺高的呀?” 孙飞扬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说:“说的也是啊?这么说来,我在这里找个美女当老婆,也还是蛮有希望的嘛。” “哎~你们这些人呀?成天就知道找老婆。”王家有苦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我看有时间,你们是不是去找一下安置办,让他们给你们在离城近的地方,安置一套房子住啊?” 苏蓉给老苏头儿洗完脸,正要端着脸盆往外走,听王家有这么说,就撇着嘴说:“人家安置办早就给盖的有房子了,一直在劝我们过去,可这一老一小的,就是不愿意搬呀。” “现在他们可是同意了的呀。”王家有呵呵笑着说。 “怎么着?这回你不管你那些羊,你那些狗啦?”苏蓉疑惑的问大牛。 “原来我问那些人,管给讨老婆不?他们竟然说我做梦娶媳妇___竟想美事儿。不管讨老婆,我搬过去干什么?”大牛歪着脑袋,理直气壮的说:“这回,这个光脑袋和尚说管媳妇,还管着挣大钱,我再不去,我不成傻子了吗?” 苏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以为你有多精啊?不过,他这傻人还真有傻福,这么好的事情,还真让他给等来了。” “人家这位大哥可不是和尚,人家是一个大老板呢,不过就是喜欢剃光头罢了。”苏蓉严肃的对大牛说。 “我知道,我就说嘛,哪里有当和尚的,又杀生,又喝酒吃肉的呀,他肯定是个假和尚。”大牛一副百事通的样子说。 “随他去吧。管他是假和尚,还是花和尚的呢,谁让我就喜欢剃光头呢?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王家有也笑了,你说,能和他教那个真吗? 第196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6) “爹,您认为我们搬还是不搬呀?”苏蓉转头又问向老苏头儿。 这家到底搬还是不搬,真正的拿主意的,还得是老爷子,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哎~你们若是想搬,那就搬吧,”老苏头儿叹着气说:“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你们想要去过好日子,我也不能拦着你们不是?” “哎呀~您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呀?您若是不愿意,咱就不搬呗,还住在这里就是了,您干嘛老说死啊死的?”苏蓉不禁娇嗔的埋怨老苏头儿说。 “哎~你们甭管我了,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你们都大了,都扇着翅膀想飞呢,我这个老头子,不能拦着你们的路啊。”老苏头儿又叹了口气说。 “爹~看您说的,我们就算再怎么想飞,也得拉着您一块儿飞不是,也不能把您一个人扔家里不管呀。”苏蓉好言好语的劝解着说。 “行啦行啦,咱先吃饭,搬不搬的,以后再说。”大牛不耐烦的催促说。 孙飞扬、大牛、苏蓉三个人忙活着,把饭菜端上了桌子,几个人围桌吃饭。 孙飞扬吃了两口,就吧嗒着嘴,讨好的说:“我说美女,您看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儿酒喝呀?您说,这么一桌子好菜,不喝点儿酒,感觉是不是缺点儿什么呀?尤其是我刚刚跟我王叔大难后重逢,更是应该庆祝一下的吧?” “行,想喝酒,咱这里还是有的,这还是今天中午刚刚买回来的呢。”苏蓉说着,从角落里拎出了一个塑料桶,把酒壶里灌满,又拿热水温上。 “哎呀~美女,咱们这里喝酒,还是喝温酒的啊?”看着苏蓉忙碌着把酒瓶泡进了热水里,孙飞扬感慨的说。 苏蓉没接话,王家有接过来说:“你别说,这冷天喝温酒,还是挺舒服的。我也是多少年没喝了,今天一喝,感觉还挺好的,虽然酒不是太好,但一口热酒下去,那股暖流,直通四肢百骸,浑身都会感觉热热乎乎的,舒服极啦。” “嗯~我只听说,过去的人们,都是把酒温热了再喝,现在的人们,不管什么酒,都喜欢喝凉的,尤其是啤酒,越是冰镇的,才越好呢。”孙飞扬看着在蒸腾的热水里温着的白酒,舔着嘴唇,感慨的说:“那一会儿,我就尝尝这热酒是怎么一个滋味?” 大牛盯着孙飞扬,不解的问:“我说这个大哥,我可是听说喝了酒,是不让开车的,咱这边那些交警,常在路边查那些喝酒的,只要是逮住,立马就给铐上拉走了。你就不怕把你也抓走啊?” “我今晚上又不开车啦!我怕他个鸟啊?”孙飞扬瞪起眼珠子,神气的说:“我不开车上路,他总不能跑到炕头上来抓我吧?” “那倒也是。来来来,酒热了,咱喝酒。”大牛说着话,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上了一个酒盅。 “哎呀~用这么小的酒杯,多不过瘾啊?咱拿个大杯喝多爽快呀?”看着那小小的酒盅,都没有个大枣大,孙飞扬嫌弃的说。 王家有板着脸训斥他说:“你就别不知道好歹啦,就这么小酒盅,一盅一盅的,照样能把你灌醉了。而且,这酒热了以后,酒性就烈了,你还是悠着点儿喝吧。” 见王家有说他,孙飞扬做了一个鬼脸,讪笑着说:“我这王叔,管我管的,比我爹还严呢,我这好不容易出趟门,以为再也没人管着我了,这倒好,还不如在家里自由呢。” “在家里自由,你怎么不回家,还跟着我干什么呀?”王家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关键是在家里,也没有人给我钱呀,”孙飞扬讪笑着说:“我也老大不小的啦,也该攒点钱说媳妇了不是?” “哼~”王家有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他。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来来来,为了我们有缘,能够聚到一起,干杯。”孙飞扬端起酒杯,站起来高声的说。 “为了有缘,干杯。”大牛也站起来,和他碰了一下酒盅,一饮而尽。 孙飞扬也一扬脖,一盅热酒,就像一团火流,顺着嗓子眼儿,直滚而下。 “咳咳咳咳咳咳……”孙飞扬被酒呛了一下,直咳的眼泪都咳出来了。 咳嗽了半天,孙飞扬这才止住了咳,他哑着嗓子,抹着眼泪,却笑着说:“哎呀~这酒还真挺够劲儿的啊!不过,喝着过瘾,喝着痛快!” 孙飞扬想和老苏头儿碰一下,可老苏头儿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喝了。 “嘿嘿嘿嘿嘿……”好在孙飞扬这个人脸皮够厚,见惯了被人冷落,他也不太在乎,孙飞扬尴尬的笑了笑,端着酒杯又碰向苏蓉,“美女,赏个光,干一杯吧。” 苏蓉还是挺给他面子的,和他碰了一下酒盅,笑着说:“希望你能在这里生活愉快。” “愉快,愉快。”孙飞扬乐颠颠的又喝了一盅。 “哎呀~不行,蓉蓉,我又要拉屎了,赶紧的给我拿盆子去。”孙飞扬正喝的起劲儿,老苏头儿扔了筷子,又叫了起来。 苏蓉见他喊的急,忙放下酒杯,慌手忙脚的去外面给他拿来了便盆,塞到了他的屁股底下。 “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拉的这么急?”大牛皱着眉头,看着他爹说。 “没吃什么东西啊?”苏蓉喃喃的说:“吃的和我们一样啊?” “没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中午刚拉了,这会儿又拉呀?而且还这么急?”大牛疑惑的说。 “这谁知道啊?”苏蓉也纳闷的说:“今天吃的这东西,都是新鲜做的呀,而且他吃的东西,我们也跟着吃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谁规定拉一回,就不用再拉了呀?这拉屎什么时候有了,就什么时候拉,谁还能憋着不成?”老苏头儿坐在盆子上,一边哼哼,一边拿筷子夹着桌子上的菜吃。 大牛和王家有,全都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这旁边守着一个拉屎的人,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哼哼着,你坐在他跟前,说不恶心,还能吃得下饭去?别人不知道,反正王家有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他们吃不下去,可苏蓉却好像见惯不怪了似的,洗完了手,坐到了桌子前面,拿起筷子,继续谈笑风生的,该吃吃,该喝喝,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孙飞扬像看马戏一样的,看着老苏头儿,看了半天,才笑着问:“老苏大爷,我问您点事儿啊?我王叔是身上有伤,下不了炕,您这好胳膊好腿儿的,怎么老是窝在炕上,连拉屎都不下来去茅房呀?” 老苏头儿瞪了孙飞扬一眼,没好气的说:“谁说我好胳膊好腿儿的啦?我这里拴着啦,你看不出来啊?” “拴着啦?谁拴着你啦?拴着你干什么啊?是怕你打人呀?还是怕你咬人啊?”孙飞扬迷惑的站起身来,围着老苏头儿转了半天,说:“也没有绳子链子什么的呀?拿什么拴着您啦?” “呸呸呸呸呸呸……你这个臭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呀?”老苏头儿气的差点儿从便盆上跳起来,“我这是脑血栓栓住的,你以为什么呀?还要拿绳子链子拴住我?拿我当狗啊?”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孙飞扬这才明白过味儿来,连连的道歉说:“我这个人,有时候,这脑子一会儿半会儿的,容易转不过弯来,对不住,对不住啊。” 老苏头儿白了他一眼,真懒得理他了,这个人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说话办事儿,跟个傻子一样啊?家里有一个傻子,就已经够受的啦,这回可好,又来了一个! 孙飞扬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盅,看着老苏头儿说:“老苏大爷,看您这样子,这么半天了,也没有拉出来呀,我看着不像是腹泻,倒像是便秘啊?” “我是腹泻,是便秘,你管得着吗?我一边吃饭,一边拉屎,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老苏头儿气哼哼的说。 孙飞扬抿着嘴角儿,微笑着说:“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按说呢,这是在您自己的家里,您想怎么着,我是真的管不着。但是呢,我既然赶上了,看着您坐在这里,这么难受,我有些于心不忍,就想向您提一点建议,减轻一点儿您的痛苦。” “你又不是医生,你能提出什么建议来啊?”老苏头儿气鼓鼓的说。 “哎~老苏大爷,您这话,可真是说错了呀,”孙飞扬不紧不慢的笑着说:“我这本事儿啊,就连我王叔,我都没有告诉过他,别的不说,就说您这拉屎吧,您若是便秘呢,我建议您平时,多吃点儿红薯香蕉什么的,这些东西,对于习惯性的便秘,都非常的有好处,让您从此告别便秘,拉屎变得不再痛苦,这些若是还不管用的话,还可以吃点巴豆,包您拉的特别轻松畅快,一泻到底。而若是您还嫌远水解不了近渴,想立竿见影的话,还可以打上一剂开塞露,让您立刻拉的轻松自如。而如果您是腹泻的话,西药可以吃片泄立停,痢特灵,中药可以服用一些健脾化湿的药物,如藿香正气丸,葛根芩连汤,保和丸,甚至是什么五味子,肉豆蔻,石榴皮,马齿苋什么的,都能止泻。” 他这么一说,别说王家有,屋里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你是不是以前当过什么医生呀?怎么你什么都懂呀?” 孙飞扬得意洋洋的说:“那是,不是我跟你们吹啊,以前,我在老家,曾经也开过几天私人医馆呢,只可惜,后来让我考什么医师证,我没能考上,没办法,只能是改行干别的啦。” 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我说孙飞扬,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干过谯猪骟羊拉牛蛋吗?怎么又干起中医来啦?” 苏蓉也惊讶的说:“孙大哥,我看着你这个人,可是挺聪明的呀,怎么会看病,却连一个医师证,都考不下来呀?” 孙飞扬叹着气说:“我干中医,那是因为我们家祖传练武术,武术和中医是相通的,我爹我爷爷都一直在乡里,帮着人们看病的,我这是家传。可是,这中医和西医,根本就不是一个理论系统,考医师资格证,考的全是一些西医的东西,我又没有学过,我哪里考的过去呀?我一生气,干脆撂挑子不干了。改行谯猪骟羊,天天走村串巷的,时常的还能有猪蛋羊蛋吃,那小日子过的也挺不错的。可好景不长,没过了多长时间,这农村里养猪养羊的,也变的少了,剩下的一些养殖大户,都学着自己谯猪骟羊,自己给牲口看病,没人肯花钱用我啦。也合该我运气不好,从那以后,我是干一行,黄一行,好像现在那些消失的行业,都是让我一个人给干黄了似的。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这是听那个杨师哥打电话问我,想不想当保镖,我说:干!现在只要是有人给钱,让我干什么,我都干。就这么着,我就投奔王叔您来啦。只希望这保镖这一行,可千万别让我也给干黄了才好。” 王家有笑了,“放心吧,我相信,保镖这一行,随着有钱的老板越来越多,只会越来越兴旺,绝对不会被你给干黄的。” “那就好,那就好。”孙飞扬松了口气说:“干不黄就好,这些年,改来改去的,改的我都怕了。您是不知道,挣不到钱,天天被我老爸骂,那滋味该有多难受?” “哎~孙大哥,既然您说的这么牛,那您会不会针灸啊?”苏蓉两眼放光的看着孙飞扬问。 “简直是笑话,我一个干过中医的,哪里能不会针灸啊?针灸推拿,那是中医必备啊!”说起专业来,孙飞扬又趾高气扬了起来。 一听孙飞扬说会针灸,苏蓉的脸上,简直乐开了花,“那孙大哥,您看能不能帮我爹治一治呀?我听说针灸,对治疗脑血栓留下来的后遗症,有特别好的效果。” 听她这么一说,孙飞扬却有些为难了,“美女,不是我不愿意帮老爷子看病啊,实在是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医师证呀,若是替你爹治了病,我怕有人会去举报我,说我无证行医呀。依我说,你还是去请你本地的医生,来给他治吧。” 第197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7) “本地若有好的中医,我求你干什么呀?”苏蓉可怜巴巴的说:“我们这里,原来是有一个好中医的,也是跟你一样,因为考不了医师资格证,被迫关门了,开始,还有不少老百姓,偷偷摸摸的去找他家看病,也不知道哪一个挨千刀的,跑到卫生监督管理局把他给告了,听说罚了人家几十万块钱呢,那一家感觉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就想办法,去了倭国,在那里开起了医馆,听他们亲戚说,他们的生意可好了。看来,那一家人是不可能回来了。现在,我们这边就剩下一个镇医院了,那医院里那几个医生,全是西医,还没看病呢,光检查费就花了千八百块钱了,而且,那几个医生也就是能看个头疼脑热的,再重的病,就得去沙海市的市医院,那里倒是有几个中医,都是中医学校毕业的,可让他们看病,照样不给你号脉,看病先给开一堆检查单子,医术比我们这里原来那个老中医差远了,可是没办法,人家有医师资格证,就能坐在大医院里给人看病,而且还挺忙。人家根本就没有工夫,给人们扎针灸。我爹这病,就是让西医看完了,就成这样了,我们一直都在想找一个好中医,给他扎扎针灸看看的,可就是找不到,现在的好中医,比国宝大熊猫还稀缺呢。可巧,你正好干过这事儿,那就求你帮帮我爹,给他看看病吧,你看,他才多大岁数呀?就老成了这样了,跟七老八十的一样,天天坐在炕上,混吃等死,你别说他心里烦了,连我们也都替他难受。” 孙飞扬听了,为难的说:“你刚才也说了,你们这里那个老中医,还是本地人,帮你们看病,还有人去举报去呢,我若偷偷摸摸的,给老爷子看好了,这若是传出去,那管理人员不也得来罚我呀?” 老苏头儿一听有门儿,立刻放下筷子说:“小伙子,你若是真能给我看好的话,咱现在就搬家,搬到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去,没治好之前,我不出门,就算是出了门,我也守口如瓶,决不透露你给我看病的任何消息。你看这样行不?” 王家有也跟着帮腔说:“飞扬啊,你若是真的能治好老爷子的腿,就帮他治治吧,我相信他家的为人,是绝对不会恩将仇报,把你给看病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孙飞扬为难的说:“那好吧,不行,我就试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 苏蓉忙不迭的问:“什么条件啊?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尽可能的帮你去办。” 孙飞扬笑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就是你们帮我问一下那个搬去倭国的老医生,要去那边开医馆容易吗?要是容易的话,我也想办法去那边混混去。” “行行行,”苏蓉一连声的答应说:“既然你有这个意思,我就去帮你问问去。他们家和这边还常有联系,让他家那个亲戚,在这里帮他们收买中药。我听那些卖中药的说:他们只要最好的,但是价钱给的也高。剩下的那些二等三等的,只能卖给咱们本地的药材公司。” 王家有惋惜的说:“我在网上,也看到过,说是在国际中药市场上,倭国的中成药销售占据了国际市场的百分之九十,小韩子又占去了百分之五的中药市场,而我们堂堂的中华大国,竟然和其他一些中南亚国家,争抢这剩下的百分之五的中药国际市场,这数据假如是真的话,这不成了一个国际笑话了吗?哎~那么大的一个国际中药市场,我们堂堂的中华大国,中药的原始发源地,竟然没有一席之地,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而你们这些中医人才,竟然还要往倭国跑,去替他们效力,这不是等于卖国吗?我记得看过一个抗日题材的电影,那里面,那些老大夫,为了保护我们的一些秘方,宁可全家被日本人杀死,也决不吐露出半个字来。你们可倒好,竟然主动的携带着这些秘方,给人家倭国送去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呀?这不是贱骨头吗?” 孙飞扬叹了口气,“王叔,您也别这么说。说实话,您以为我就愿意往那边跑呀?别忘了,我也是打小,看着抗日电影长大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啊?我现在是空有一身的本事,没处施展去啊,为了这几两碎银子,我只能靠替您挡刀子卖命挣俩钱花了,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能在那边,靠着我自己的本事,干着我喜欢干的事情挣钱,我何苦还非要跟在您身边,惹您心烦呀?” 王家有一听,也默然无语了。 老苏头儿却一脸惊喜的说:“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扎针灸啊?这针灸,真的能把我这废腿给扎好了吗?” 孙飞扬放下酒盅,说:“这话我可没法给你打包票啊,我得先看看你这腿再说。” “那还费什么话呀?赶紧的看看呀。”老苏头儿说着,把屁股底下的便盆掏了出来,嘴里喊着:“拿走拿走!” 苏蓉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便盆,疑惑的说:“您刚才不是说着急要拉屎吗?您拉的屎呢?” 老苏头儿不以为然的说:“放了一个屁,放没了。怎么着?没有,你还要逼着我拉出来不行啊?” 苏蓉无奈的摇了摇头,“您不常说,管天管地,管不着您拉屎放屁吗?您不愿意拉,我们也不能去您肚子里掏去呀?” 说着话,摇着头把那个空便盆又拿了出去。 孙飞扬撸起袖子,搬起老苏头儿的腿,看了看,嘴里嘀咕着说:“嗯~看着这肉皮,应该问题不大。” 他又用手,在老苏头儿的腿上,这里按了按,抬头问:“疼吗?” 老苏头儿摇了摇头,“不疼。” 孙飞扬皱了皱眉头,又换了一个地方,再按,问:“这里有感觉吗?” 老苏头儿凝神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孙飞扬的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了,他喃喃自语的说:“不应该啊?看着这肉色,感觉肌肉还没有萎缩呀?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他又搬起了老苏头儿的脚丫子,突然用凤眼拳,在老苏头儿的涌泉穴上,狠狠的杵了一下。 “哎呦!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老苏头儿突然疼的大叫了一声,接着又呵呵呵呵的乐个不停,他一边乐,一边指着孙飞扬,骂着:“哎呦呵呵呵呵呵……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尊老爱幼啊?哎呦呵呵呵呵呵,我们家里,救了你老板不说,还伺候着你爷儿俩又吃又喝的,哎呦呵呵呵呵呵呵……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哎呦呵呵呵呵呵……这么折磨我呀?哎呦呵呵呵呵呵……大牛蓉蓉!快!快让他住手!哎呦呵呵呵呵呵呵……我快要不行了,受不了啦,哎呦呵呵呵呵呵呵呵……” 大牛一听,立刻一把拉开了孙飞扬,瞪着眼睛,质问他:“你干什么呀你?我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啦?你这么折磨我爹?” 孙飞扬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呵呵笑着说:“别着急,别生气嘛,兄弟,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啊,老爷子脚上有反应,能感觉到疼,能感觉到痒,这说明他这腿上的神经没有萎缩,还管用,管用,就能治好,我若是杵他脚上,他不疼不叫,那你们才真该着急了呢,因为那样,我也没有办法治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牛这才恍然大悟的松开了孙飞扬的袄领子,连连道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啊,老孙大哥,我还以为你是看我爹不顺眼,想办法收拾他呢,对不起,对不起了呀。”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为了老爷子好嘛。”孙飞扬不以为然的说。 “这么说,孙大哥,我爹这腿,您是能治好的啦?”苏蓉怯生生的试探着问。 “没问题,”孙飞扬大包大揽的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啦,用不了半个月,我就能让你家老爷子,拄着拐棍,下地溜达去啦。” “真的呀?那简直是太好了。太谢谢您了神医。”苏蓉一激动,紧紧的抓住了孙飞扬的手,就差没上去抱住他了。 看到苏蓉抓住孙飞扬的手,王家有这个嫉妒呀,真恨不得上前,去把孙飞扬的手拿开,换成是他自己的。 倒是孙飞扬自己不好意思了,他幸福的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算的哪门子神医啊?连个医生证明,都考不下来。” 还是老苏头儿,像是嗓子卡了痰似的,“啦咔咔咔”的使劲儿的咳嗽,苏蓉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忙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抓着孙飞扬的手,红着脸,退到了一边儿。 “真的假的啊?”王家有也难以置信的问:“飞扬,你可别在这里,给我胡乱吹牛啊!咱在这里,可不是待个一天两天的,别到时候,给人家老苏大哥治不好,弄的咱们没办法收场,灰头土脸的离开,那就没有意思了啊。” “放心吧,王叔,没有那个金刚钻,我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儿呀。我说了,能把老爷子的腿治好了,就肯定能治好了,您就擎好吧。”孙飞扬神气的说。 “既然能治,那你现在就治呗。”王家有吩咐说。 “对对对,那您就现在给我爹治治呗。”苏蓉也在旁边,扒拉着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孙飞扬打开场子。 “着什么急啊?”孙飞扬却不以为然的,端起了饭碗说:“这病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也不差在这一会儿。咱现在还是先接着喝酒吃饭吧。” “哦~”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这不是喝着酒,吃着饭呢吗?怎么喝着喝着,又扯到治病上来了呀?这么半天,这饭菜都凉了。” “哎呀~这事儿弄的,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再热热去。”苏蓉不好意思的,收拾碗筷,想要再端进锅里,重新热热。 “算了吧,算了吧,就这样,对付着吃一口得啦。”王家有开口说:“别来回这么折腾啦。” 说着话,也拿起了一个馒头,抄起了筷子,可是,那些用荤油炒的菜,这会儿,全都像冰一样,冻成了一坨,这也没法吃啊! 还好,弄的有小葱拌豆腐,王家有夹了一筷子小葱拌豆腐,笑着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让你做了这个,若不然,这饭,还真的需要重新热热才能吃了呢。好在有这个,照样能填饱肚子,而且,这顿顿老吃带肉的菜,吃点儿这凉菜,还蛮好吃的。” “嘿嘿嘿嘿嘿……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大牛端着碗,看着王家有说。 孙飞扬也往自己的碗里,扒拉着小葱拌豆腐说:“对,王叔说的对,这再好的饭菜,让你天天吃,他也会吃腻的,偶尔吃上一回这清口的,吃着还真挺香的,哎?你们怎么光看着,不吃啊?” 苏蓉尴尬的笑着说:“您俩吃吧,他们天天吃豆腐,都吃腻了,吃不下去了。” “这豆腐怎么会吃腻啊?多好吃呀?怎么还会吃腻啊?”孙飞扬又往自己碗里扒拉了两下,对王家有说:“您说对不对,王叔?” 王家有也笑了,“不是你说的,什么好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的吗?人家做豆腐,还能短了豆腐吃啊?当然会吃腻的啦?你以为人家像咱们一样,想起来,才会吃一口呀?” 孙飞扬这才回过味儿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哈?” 好在锅里的小米粥,因为灶底有火,还是热的,众人糊弄着吃饱了饭,把饭碗收拾了下去。 孙飞扬想要帮着苏蓉在灶台上洗洗碗,却被苏蓉推了回来,“神医,你就别跟着忙活啦,这不是老爷们儿该干的事儿,你们还是在屋里喝水聊天吧,就这点儿东西,我一个人就能干过来。” 孙飞扬拗不过她,只好回到了屋里。 “大牛,把咱们家的好茶叶,给客人们拿出来喝。”老苏头儿真的像个老太爷一样,坐在炕上指挥着。 大牛听着吩咐,从一个黑黑的陶瓷茶叶罐里,捏出了一捏茶叶,放进一把提梁大茶壶里,泡上了一壶热茶。 第198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8) 王家有想起了自己卖的茶叶,就不失时机的说:“你们这里喝的,都是些什么茶呀?” 现在老苏头儿的心情大好,话也多了起来,“我们这里,都喝红茶,这茶又解口渴,又解油腻,喝着还香,几乎家家户户都喝红茶呢。” “老苏大哥,我手里现在有一批绿茶,价钱挺便宜的,口感也不错,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品尝一下啊?”王家有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没兴趣。”老苏头儿毫不客气的拒绝说:“我们喝这种茶,已经喝了多少年了,已经喝习惯了,犯不上改换别的口味儿。” 王家有被一口拒绝,弄了一个烧鸡大窝脖,脸上只觉得火烧火燎的,好在天黑,他这屋里的灯光,也不是太明亮,也没人注意他的脸,烧的像一块大红布一样。 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游说说:“苏大哥,我这些茶叶,真的是便宜,而且口感很好,很多人喝了都反映不错呢,要不,您换换口味试一试?” “二驴子啊,不是我驳你面子啊,”老苏头儿仍然不为所动的说:“我们喝这种茶,喝了很多年了,感觉就跟老朋友一样,一顿不喝都会想他。你没喝过这个茶,我劝你还是先喝了这个茶再说吧,还是这个茶更好喝。” 王家有见劝不动老苏头儿,只好讪讪的闭了嘴,闷头喝这款老苏头儿喝惯了的茶。 倒是大牛被他说动了心,凑过来问:“和尚大叔,你说的那个茶叶,能不能白送我两罐尝尝呀?要是好喝的话,我帮你宣传宣传,你看怎么样?” “哎~哎~哎~好~好~好,”王家有连连答应着,要想打开一个市场,从人家别人的地盘上抢客户,没有点儿优惠力度,让别人觉得有便宜可占,人家是没有义务为你而改变的。 但说完,他却不好意思的笑了,“可惜,可惜,那茶叶,我没有带在身边,别着急,我让我们的人,给你快递发过两罐来。” “没有也不着急,咱就先喝我们的茶叶,”大牛见王家有和孙飞扬把茶水都快喝干了,又殷勤的给他俩倒上。 因为有下午看电视的不快经历,王家有没有提议开电视看,老苏头儿更是看腻了电视,不会打开电视。 孙飞扬才到了这里,需要了解这里的情况再说,他也没敢看手机,也没敢提议开电视。 大牛大概是考虑到家里来了客人,自己只顾着玩手机,会不太礼貌,所以想陪着他们说说话,可是,他拙嘴笨腮的,总也没有要说的话题,只好暂时闭嘴。 屋子里四个大男人,竟然坐在那里,默然无语,出奇的清静,只有老苏头儿“吧嗒吧嗒”的吸烟声,还有外屋里,电机转动的声音,王家有猜想,大概是苏蓉刷洗完了碗筷,在用电磨磨豆腐。 “大牛,你姐磨豆腐,不用你帮忙呀?”王家有打破了沉默问。 “不用,那活儿,就往电磨跟前一坐,拿个笊篱把那些泡好的黄豆,往电磨里放就行了,也不累,也不忙的,我姐一个人就干了,用不着我帮忙。”大牛倒好了茶,舒服的靠着墙,往炕上一坐,半闭着眼睛,品着茶水,哼起了小调。 “大牛啊,你是不是会唱歌啊?”王家有看着逍遥自在的大牛问:“我记得,好像在你救我之前,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你在唱歌,唱的还挺好听的,好像唱的是什么?哦~是你是我的妹妹就招招手,不是我的妹妹就往前走吧?” “什么往前走啊?那是你若是我的妹子呦,招一招那个手噢,哎呀,你若不是我的妹子呦哎,走你的那个路。那个歌叫赶牲灵。”大牛笑着说。 “哦哦,我那是头一次听你唱歌,而且当时,我也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只觉得好听,什么歌词,真的没有听清楚。”王家有不好意思的说。 “啊?大牛,原来你还会唱歌啊?那趁着这会儿没事儿,跟我们唱唱呗。”孙飞扬一听,来了兴致,一个劲儿鼓动大牛说。 “嘿嘿嘿嘿嘿……我那是瞎唱哩,有什么好听的呀?”大牛憨憨的笑着说:“要说好听,还是我姐唱的好听,你们要听歌,还是让我姐给你们唱吧。” “你姐这不是正忙着呢吗?咱们反正就是没事儿干,你就跟我们唱唱呗。”孙飞扬鼓动大牛说。 “我真的唱的不好,就我这破锣嗓子,也就是敢在没人的时候,自己瞎唱着玩儿玩的,跟我姐在一起,就凭我这两下子,哪里有我唱歌的份儿啊?你们还是别让我丢人现眼啦。”大牛坚持拒绝的说。 王家有想说:“那就让她唱一个吧。” 可是,一想到人家正在忙着做豆腐赚钱呢,你一帮子闲人,却让人家停下来,来给你唱歌?你想什么呢?这种话,你怎么也好意思说出口来啊? 孙飞扬跳下炕去说:“我去替她干活,让她来唱一首。” 说着话,走进了外间屋。 就听孙飞扬在外间屋,以盖过电磨机的噪音的声音,大声的喊着:“美女啊!让我来替你干一会儿吧!他们那些人,在屋里待着没意思,想让你唱首歌,欢乐一下!” 苏蓉也同样用大声说:“等一会儿吧!等我把这些豆浆磨完了!这个有点儿技术含量,不会干的,容易把电磨弄坏了!” 孙飞扬不吱声了,又只剩下了电磨“吱吱啦啦”的响声,估计他也怕真的把人家电磨弄坏了,赔钱还算小事,耽误了人家做豆腐,那就让人不愉快了。 又等了半天,电磨机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 就听苏蓉问:“孙哥,您会滤豆浆吗?” 就听孙飞扬扬声说:“别瞧不起人好不好?美女!好歹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农村人,可是家家户户过年都会做豆腐的,你说我会不会滤豆浆吧?” 就听苏蓉笑了,“那好,孙哥,我就不跟你客气啦,这事就麻烦您了?” “别跟我客气啦,咱们谁跟谁呀?快进屋唱去吧,他们都等着急啦。”稍倾,就听孙飞扬又说:“唱得声音,稍微大一点儿,我好在这里边干活,边听你唱歌。” “您就放心吧,孙哥,我们这边的歌,很多都是隔着岭对唱的,那都是歌声能飘出二里地去的,包您能听的一清二楚。”就听苏蓉笑着,走进屋里说。 “你们想听哪首歌啊?”苏蓉往当中一站,落落大方的笑着说。 “我是不懂,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吧?”王家有说。 “姐,你就唱那个一对鸳鸯吧,我就爱听你唱那个歌啦。”大牛说。 “什么一对鸳鸯啊?那是一对对鸳鸯水上漂。”苏蓉白了大牛一眼,责怪的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老是记不住。” “你那歌词也老改啊改的,我哪分的清啊?”大牛挠着头,不服气的说。 “那是分男女对唱和一个人单唱的,当然那歌词也不一样啦,连这个都不懂。”苏蓉又白了大牛一眼,娇嗔的说。 “算啦算啦,不管啦,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姐,你就唱吧。”大牛胡搅蛮缠的说。 苏蓉这才先喝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平心静气,站在那里,先冲着众人笑了一下,轻声的唱了起来:一对对那个鸳鸯水那上漂,人家那个都说是咱们两个好,你若是有那心思,咱就慢慢交,你没有那心思,就呀嘛就拉倒。 你说那个拉倒就拉倒,世上那个好人有那多少?谁要是有那良心咱就一辈辈好,谁没有那良心,就叫那鸦雀雀掏。 你对我好来,我知道,就像老羊疼羊羔羔,墙头上跑马还嫌低,咱面对面坐下还想你。 想你想成个泪人人,我抽签算卦,我还问神神,山在水在人常在,咱二人甚时候把天地拜?咱二人甚时候把天地拜? 从苏蓉一开口唱,王家有就被那悠扬婉转的歌声,给吸引住了,他没忘了迅速的拿出了手机,对准了苏蓉,进行拍摄,他要把这美好的画面,存放进永远的记忆里。 苏蓉唱着唱着,慢慢的坐在了炕梢,双手拢住了双膝,背倚着墙壁,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眼睛出神的望着房顶,在她的眼里,那里不是屋顶,而是一片星空,那星空里,承载着她年轻时美好的回忆。 在王家有的眼里,这一帧画面,简直堪成唯美,虽然他也不懂得艺术,但此刻他只恨自己不是一个画家,不能把这一幅苏蓉出神的画面,定格成永恒,以后的他,还常常感叹,自己当时最正确的,就是还用手机对这一段美好时光,进行了记录,成为了他以后永久的珍藏。 “好!”就在这美好的场景,让王家有如痴如梦,不能自已的时刻,那个孙飞扬却不识时务的大煞了风景,一个叫好声,打破了这幅美好的宁静。 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也撩起门帘,只露出一个头来,偷看着苏蓉唱歌。 这家伙只顾着自己高兴,竟然“啪啪啪啪啪啪”的拍起了巴掌,喝起了好来。 “好!美女,你唱的真好!”孙飞扬挑双指称赞说:“像你长得这么漂亮,歌又唱的这么好听,不当网红,简直太可惜了,你若是当了网红,那飞机火箭嘉年华什么的,不得哗哗的给你送啊?” 大牛一脸懵逼的说:“我姐又不当兵打仗,要那飞机火箭干什么呀?” 孙飞扬拍了大牛一下,笑着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呀?那是直播间里,用来给主播送的礼物,每一个礼物,都是可以换成红彤彤的人民币的,好吗?” 王家有笑着说:“飞扬啊,你别怪我多嘴啊,虽然我也搞直播,但我是真的不赞成你老是看直播,而且还老是给那些直播间的小姐姐们刷礼物,你也说了,你挣钱来的真不容易,全是拿命换来的,还要攒钱说媳妇儿,可你这样,把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又都送给那些小姐姐们了,这么做,值得吗?” 孙飞扬被说的那脸,一阵红一阵白,但他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王叔,您也别净顾着说我了,您还不是和我一样,没事儿也老看那些漂亮小姐姐吗?你当我不知道呢?哼!” 看着孙飞扬那气鼓鼓,满脸不服气的样子,王家有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说:“飞扬啊,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时间,也看人家那些人的直播,不过,你见到过,我给人家送大礼包吗?你见过我跟人家别人,争过榜一大哥吗?没看见过吧?就是,我进人家的直播间,是为了学习人家的经验,学习人家的长处,避开她们的短处,是奔着怎么能够更好的赚钱去的。可你呢,是为了显示你的豪气,发泄你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争榜一大哥,给人家送钱去的,你说咱俩,看直播的目的能一样吗?” 孙飞扬被说的脸更红了,但他还是梗着脖子说:“王叔,您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敢情您是功成名就,财色双收了,不用为说媳妇发愁了,可是我呢?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丈母娘家的大门朝哪边开呢?我也老大不小的啦,正是想女人想的发慌的时候,可现在到处扫黄扫的这么厉害,连找个小姐,都不好找了,您说我能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憋着吗?最起码,我争着当那个榜一大哥,还能争取和主播线下见面的机会呢。我怎么能和您比啊?您都不用专门去讨女人欢心,就会有不少女人,愿意主动的往您怀里投怀送抱,可我呢?我不争榜一大哥,行吗?有几个女人,不看在钱的份上,会愿意抛下她们那高傲的姿态,愿意多看我几眼呀?也只有在直播间里,那些美女,才会那么热情的喊我哥哥,喊我亲,和我是一家人。” 孙飞扬这一番话,把王家有说得也涨红了脸,他憋了半天,才说:“最起码,你把我给你的工资攒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在老家讨一个安心过日子的好女人,总好过这些,天天在网上喊着甜哥哥蜜姐姐的美女吧?你别看她们在网上叫的你可亲热了,可真到了现实生活中,没准她都懒得搭理你呢!毕竟,有了你们的巨额打赏。她们可是日进斗金,家资巨富呢,而你们呢?还是一个苦逼哈哈的穷苦打工仔啊!这么巨大的财富差距,你说,她们能看上你吗?你为什么就不能,踏下心来,管住自己的手,好好的攒钱,回家说个过日子的好媳妇呢?你别看那些直播间里的美女们,个个貌美如花,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其实,真实的本人,还不知道是长的什么样子呢?那都是靠着美颜效果,美化出来的假象,你别被那些虚幻的假象迷惑住了,好不好?” 第199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9) 王家有说着,拿出了手机,找出了几个美女主播,忘了开美颜和开了美颜效果之后的对比视频,让孙飞扬看,“你看看,就她们长成这样式的,值得你那么大把大把的往里扔钱吗?飞扬,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看到的那些在网上,倾国倾城,美貌无双的美女,现实中,大多数就是这样的普通人,你没看到,网上有好多网恋奔现的网友,结果见了面,对心目中的那个美女大失所望,把女网友暴打的报道吗?” 孙飞扬被他说的无言以对,低头不语了。 孙飞扬被王家有教训的不说话了,大牛却一蹦多高,指着王家有和孙飞扬骂了起来,“好啊!我说你们又圈拢我姐唱歌,给她录视频,还夸她长得漂亮,是为了什么呀?原来你们是想让我姐去当小姐啊?亏我还救了你这个丑八怪的命,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拿你们当好人,你们竟然这么对待我们呀?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们?” 说着话,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抄起地上的一把木头凳子,奔着王家有就砸了过来。 这乍起突变,王家有被吓的魂都要飞了,他想躲躲不了,只好用双手护住脑袋,大声的叫屈说:“哎!哎!哎!大牛兄弟,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让蓉蓉妹子去当小姐去啦?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孙飞扬见状,忙跳过来,用身体护住王家有,双手托住了大牛的胳膊,也着急的辩解说:“是啊?大牛兄弟,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们感谢你们家,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害您家呀?” “有什么误会?”老苏头儿也气得胡子都撅起了老高,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刚才说的话……连傻子……都听明白了……还……还拿我们当傻瓜呢?就是你……你这个瘦猴子……刚才……是不是说你砸了大把的钱……就是要跟那个女的单独去一块去吗?” 孙飞扬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是说过了呀,这话有什么毛病吗?” 王家有听了这个气啊!心说:“这话还没有毛病啊?你真当人家老苏头儿是傻子呀?人家这几十年的咸盐是白吃的呀?活了这么大岁数,虽说人家不懂直播,但阅历丰富,什么套路人家不懂啊?” 果然,就听老苏头儿气呼呼的说:“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啊?就你刚才说的……大把的砸钱……是为了……跟那个女人……混到一块儿去……这不就是……过去窑子里……斗富争花魁吗?虽然说……我们这一辈儿……没经历过,但说书唱大鼓的……把这种故事都说烂了……我们听都听明白了……你刚才还说让我闺女……去搞那个什么……什么直播?当什么……网红?这不就是……想让我闺女……去当那个窑姐?去当花魁去吗?” 孙飞扬一听,也不禁后悔了,暗自责怪自己,都怪自己刚才一时冲动,顺嘴胡咧咧,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也没考虑,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看,让人家老头子误会了不是? 孙飞扬现在简直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还是王家有嘴皮子利落,他尽力的使自己语气平缓,心平气和的说:“大牛兄弟,你先把凳子放下,咱们有话慢慢说。老苏大哥,您也别生气,这里面确实是有些误会。” 这会儿,已经去外屋接着干活的苏蓉听到动静,也又跑了进来,她一边按着大牛,让他把凳子放下,一边劝老苏头儿说:“是啊,爹,您肯定是误会人家王大哥他们了,人家都是好人,怎么可能会害咱们家嘛?” “你这个傻闺女,人家都存着心思害你了,你还在替他们说话呢!”老苏头儿气的双手颤抖,只恨自己不能跳起来,拿手指头戳在苏蓉脑门儿上,去点醒这个傻闺女。 “爹,您是误会王大哥他们啦,”苏蓉也不着急,笑着安抚老苏头儿说:“您不就是以为,他们说让我做直播,是让我做那个什么去吗?其实,您不懂,做直播,里面是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大多数,还是正常的,不像您想象的那样。” 王家有也接过话来说:“就是嘛,老苏大哥,直播网红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都是些乌漆八糟的东西。若是都是像您想象的那样,国家还能让他们存在吗?早就给他们关了,根本就不会让他们继续干的。飞扬说的那种人,都是偷偷摸摸的,搞一些擦边球,一旦被平台发现了,也是会封掉她们的,其实搞直播的,有很多人,就跟咱们平时生活中一样,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在上面卖货的,那种人,很少的。不瞒老苏大哥您说,就我这样的,还在网上搞直播,卖货呢。您看看,就长成我这模样,能去当小姐吗?别说当小姐啦,就是当鸭子,那也早就饿死了呀?人家富婆,谁能看上我这道号的呀?” 老苏头儿看看王家有的样子,确实挺对不起大伙儿的,就他这模样的,若是说能靠卖色相赚钱,真的,打死都没有人会相信。但是,刚才那个小猴子说的,确实……? 王家有见老苏头儿还在疑惑,就立刻现身说法的说:“这样吧,反正我也有两天没上网直播了,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直播的吧?也好让你们打消这个方面的疑虑。” 说完,王家有拿起手机,就要开播。 但他看了看这屋子昏暗的环境,还有那些已经脏的发污的被褥,皱着眉头说:“就这样的环境,是不是有点儿那个太脏乱差了些呀?” 他看了看苏蓉,这个屋里,也就是苏蓉算个明白人,也能说上话,他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苏蓉,说:“蓉蓉妹子啊,你看咱们能不能把这个屋子里捯饬捯饬啊?这环境,让网友们看了,他也不舒服啊。” 苏蓉理解的说:“行啊,王大哥,要怎么收拾,您就说怎么办吧?” 王家有看了看头顶上暗的发红的灯泡,说:“这个最好换一个亮一点儿的吧。” “哦~好的。”苏蓉答应着,从放着电视的那个旧柜子里,找出了一个一百度的白炽灯泡换上。 王家有看了看,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啦,也只能是将就着用啦。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后斑斑驳驳,墙皮脱落的墙壁,请求的说:“还有这里,您看能不能找一个干净一点儿的床单,钉在墙上啊?最好是明亮一点儿颜色的。”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都露出了被套的旧被子,说:“还有这个,最好也换一个,实在不行,也用床单盖一下也好呀。” 苏蓉真的又找来了一个黄白色带着小碎花的床单,跟孙飞扬一起,钉在了王家有的背后墙上,又用一个干净的床单,盖住了王家有身上的那个又脏又破的棉被,还有附近又脏又乱的东西。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准备不过日子了啊?”老苏头儿看着王家有指挥着苏蓉和孙飞扬,一圈一圈的忙活,甚至连家底都搬出来了,气鼓鼓的喊着。 “您放心吧,老苏大哥,这些钱,我二驴子都会加倍赔给您的,不会让您受损失就是啦。”王家有笑着安抚老苏头儿说。 苏蓉也说:“我说爹啊,您就别心疼这点儿东西啦,王大哥刚才给的钱,已经足够买下这间房子啦。这间屋子里的东西,现在都归王大哥所有啦,您就别瞎操这个心啦。” “什么?这房子什么时候卖给他啦?”老苏头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的吼叫了起来,直吼得嗓子直咳嗽。 “哎呀!没人卖您的房子,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哎呀!真的跟你说不明白。”苏蓉一生气,干脆也懒得理他了,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你们这不是骗人吗?还说不是骗子?”老苏头儿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说。苏蓉和孙飞扬两个人忙活着收拾,也不搭理他。 大牛不知道他们在忙活什么,只是像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忙活,也不伸手帮忙。 当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帮。 王家有这回打开手机,先看了一下效果,果然,虽然还是那间又脏又乱又破的屋子,但在王家有的手机里面,现在显示出来的效果,已经显得很是高端了,最起码,在手机画面里,是看不到一丝脏乱差的环境了。 苏蓉也凑过来,看了一下,笑着说:“嗯~已经很不错的啦,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啦。” “有没有手机支架呀?也不能老这样拿着手机啊?”王家有再次问向苏蓉,希望他能够提供更多的装备。 “没有啦,就这么凑合着弄吧。”苏蓉说着,拿过了刚才大牛准备砸人的凳子,把王家有的手机放在上面,又找来两块半头砖把手机固定好,“您看这样行吗?” 王家有只有苦笑了,“哎~就像你说的,只能是先这么凑合着弄吧,等有时间了,再在网上把装备买齐了吧。” 还是孙飞扬跟惯了王家有,感觉光线还是有些暗,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好东西,竟然找来了一块干净的滤豆浆的白布包,挡在电灯后面,果然王家有手机里直播间的效果,明亮了好多。 “嗨!我亲爱的家人们,粉丝们,你们好,我是孤勇者,好长时间没有上线了,不知道你们想不想我呀?我可是想死你们啦。”王家有冲着手机打招呼说。 “顾涌着?也不知道你是想往哪里顾涌?”老苏头儿撇着嘴,冷嘲热讽的嘟囔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看就不像好人。” 王家有也不搭理他,继续对着手机里面说着:“也许有人会问我了,孤勇者,你这回是准备卖什么东西啊?还是继续卖你的茶叶吗?我呀,这回暂时先不卖茶叶啦,那些东西,有我的团队在弄,就不需要我操心啦?那你们猜猜,我现在准备做什么啊?哦~有粉丝说了,猜不到,猜不到,也没有关系,我现在把我的新合作伙伴叫过来,你们很快就会猜到啦。不过,我把我的新合作伙伴叫过来之前,大家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闪瞎了各位那宝贵的钛合金双眼啊!哈哈哈哈哈……话不多说,当当当当当……有请美女上场!” 他点手冲着苏蓉招呼说:“过来,蓉蓉,跟我的粉丝们见个面,打个招呼。” 苏蓉一愣,指着自己问:“什么?你让我也进去啊?” “那是当然啦,你将是我们未来公司产品的代言人,当然要跟广大消费者们见见面啦。”王家有招呼着说。 “不用吧?”苏蓉犹豫着说:“卖个豆腐,还用的着上网去卖去吗?在镇上市场里,卖好了,也能卖完啦。” “怎么不用啊?只要是我们想要做大做强,就不能只把市场局限在眼前的十里八村,而是要把它放到网上,面向更广大的粉丝朋友,让他们成为咱们最忠实的客户。”王家有游说着说。 “不用啦,”苏蓉仍然摇着手说:“就我做的那点儿豆腐,根本供应不上网上的客户,而且,我那豆腐,也不能给人家用快递寄过去啊?再新鲜的豆腐,等寄到了客户的手里。那也变成臭豆腐啦,不行不行,我不能上去。” 孙飞扬推着苏蓉说:“上吧,上吧,美女,就你这么漂亮的美女,不上网亮个相,让大伙儿看看,简直都白瞎了你这脸蛋儿了,还有,赶紧把外面这身工作服脱了,把你那头巾也摘了吧,跟粉丝们见面,可不能穿成这样,可得穿的漂亮一点儿。别忘了,以后,咱们豆腐厂可是要做大的,要卖的可不止大豆腐了,什么豆腐干,豆腐丝,酱豆腐,臭豆腐,可以网上卖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就上网提前给咱们公司宣传宣传,就凭你长得这么漂亮,粉丝们肯定买账,以后,咱们豆腐公司的豆腐,肯定会大卖的,可不要红火的忙不过来才好。” 第200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10) 苏蓉被他白话的一个愣一个愣的,她疑惑的问:“孙哥,咱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卖那么多花样了呀?我怎么不知道啊?” 孙飞扬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着说:“网上那些想长大了卖豆腐的孩子,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真有你的,孩子的话,你也信呐?”苏蓉白了孙飞扬一眼,但还是脱掉了外面那个溅了好多白色豆浆的花棉袄,露出了里面一身红色的高领毛衣,摘了头上戴的头巾,顿时倾泻下一头黑丝般的及腰长发,这更使的王家有和孙飞扬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就刚才的苏蓉,已经让他们感到惊艳了,现在的苏蓉,只能让他们惊为天人。 孙飞扬不由得赞叹说:“美女,你这头发保养的真好,真是又黑又亮,你是怎么保养的呀?” 苏蓉莞尔一笑说:“我们农村人,哪懂得什么保养呀?不过就是洗头,从来没有用过什么洗发水,都是用的我做豆腐剩下来的浆水,用这水洗出来的头发,又柔顺还不油腻,还能保持黑亮不脱发。”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称赞说:“好,这个好,待会儿若是有人问你,头发是怎么弄的这么漂亮的,你就这么说,到时候,估计咱这豆浆水的销路,就有着落了。” “咯咯咯咯咯……”苏蓉听了,不由得爆出一阵欢快的笑声,“王大哥,您这生意人,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就连个豆腐水,你都惦记上了呀?其实,我们这里用水,已经是达到了物尽其用了,一点也没有糟蹋,就说这个豆浆水,我们除了洗头,洗澡用,还留给牛羊喝了,一点也不会浪费的,但是,你若是惦记着卖钱,我估计是没有人会掏钱买的,你不想给,人家别人有的是白给的,你就别惦记啦。” 王家有也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只好笑着催促说:“行啦,蓉蓉,别磨蹭啦,快点儿上来吧,我的粉丝们,都等的着急啦!” 但苏蓉并没有着急上场,而是回头吩咐大牛说:“大牛啊,你去外面,帮着姐看着点儿锅里去,锅里还煮着豆浆呢,别让火灭了,别把豆浆煮糊了锅,若是糊了锅,这一锅豆腐就白做了。你先帮姐看一会儿,姐上网跟大伙儿见个面,马上过来。” 大牛闷闷不乐的起身往外走,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净弄些花里胡哨的破事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孙飞扬一把拦住他说:“哎~哎~哎~大牛兄弟,这事儿还是我去干去吧,你就在这里看着,看看在这里面,赚钱是有多轻松?弄好了,都不用卖货,就是在里面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这一会儿挣的钱,就能赶上你一年的啦,你就羡慕去吧!” 大牛正不愿意去做呢,见孙飞扬主动愿意去,立刻又懒洋洋的坐回了炕沿,但还是满腹狐疑的嘟哝着:“这一天到晚的,净满嘴跑火车,吹牛逼不上税,一会儿工夫,能赶上我一年挣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果然,苏蓉往镜头前一亮相,好多正在直播间等待的粉丝们,顿时发出了一片的惊呼声,赞叹声:“哇!这个美女是真漂亮啊!一看就是原装的,孤勇者,你艳福不浅啊!在哪里找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啊?” 另一个粉丝则怀疑的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原装的啦?没准儿也是美颜滤镜做出来的呢,现在好多美女,在网络上那是惊为天人,可一见到真人,保准会让你看吐了,所以,在网络上,千万别什么都当真,就当看个热闹就好了。” 先前那个粉丝则坚定的说:“放心吧,这个美女,绝对是真的,不是美颜做出来的,不信,你可以看看和他在一起的孤勇者,这个美女,若是用了美颜,最起码,孤勇者也会变的顺眼多了的,可你看看,这家伙依然是丑的那么可笑,这个孤勇者,以前一直是以搞怪耍活宝为主的,怎么,现在准备转变路线,要用美女开路了吗?” “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搞怪耍活宝,那也是需要花点儿心思,琢磨些好玩的点子的,哪里有找个美女省事啊?只需要让美女在镜头前面,转一圈,扭扭腰,晃晃屁股,就有大把的傻子给献殷勤,送礼物呢。”另一个粉丝说。 果然,这会儿的直播间里,已经有很多粉丝开始打赏送礼物了,“孤勇者,这美女是谁啊?长得真靓,会不会什么才艺啊?露两手给我们看看。” “就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就是不表演才艺,只往那里一坐,看着就够养眼的。” “还是跳个舞吧,就这腰条,跳起舞来,保准好看。” “这美女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有谁能够说一下这小姐姐的来历啊?” 一时之间,直播间的热闹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王家有呵呵笑着介绍说:“各位家人们,我不用说,大家可能也已经猜出来了,大概也有人认识,这就是我的新搭档,美女蓉蓉,外号人称豆腐西施,我们将来准备把蓉蓉的豆腐摊做大做强,开一个正规的豆腐公司,蓉蓉将会是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希望以后大家能够多多捧场,多买一些我们公司的产品。为了表示家人们对我们的关照,现在就由我们的蓉蓉美女,给大家唱首歌吧,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位美女,不只是人长得漂亮,唱歌也是一级的棒,话不多说,我这丑八怪就不在这里耽误大家兴致了,下面有请美女给家人们献唱。” 说着话,王家有往旁边挪了挪,给苏蓉让出地方,苏蓉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往镜头前一坐,悠扬的音乐声音响起,那是苏蓉用自己的手机外放放出来的伴奏。 “大家好,我是蓉蓉,初次见面,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我也不懂的怎么和大家交流,就给大家唱一首歌,算作见面礼吧。下面一首时下流行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送给大家: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你曾经来过这里,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再没有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也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声音低回婉转,曲调悠扬,听了让人久久不能自已。 一曲唱毕,直播间里一片叫好声:“唱的真好,我感觉比原唱还要好听。必须赞一个。” “就是,还真的是人美歌更美,美女,我爱死你啦!赞一个。么么哒!” “小姐姐,我送一个飞机,推我去榜首。” “我送一个游艇,美女,我爱你!” “美女,我送一个火箭,榜一必须是我的。” 王家有以前搞直播,只不过是为了拉动人气,为了和广大网友们互动,为自己的销售商品做助力,从来没有像别的直播间似的,主动向粉丝们要过什么礼物,这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多送礼的,一瞬间,让王家有也有些措手不及了,他结结巴巴的说:“谢谢大伙儿了,谢谢我亲爱的家人们了,家人们,你们不必这样的,我们来直播间,不是为了向大家要礼物的,只是为了能和广大粉丝们能有一个友好互动的空间。” 然而,粉丝们却丝毫不买他的账,就见直播间里一阵群情激奋。 “你瞎逼逼什么?我们的礼物,又不是送给你的,要你多嘴呀?我们的礼物,是送给这个漂亮小姐姐的,人家小姐姐都没有说什么,你废的什么话呀?” “就是,我是在向美女致敬,又不是给你这个丑八怪的,人家美女都没有说什么,你插的哪一杠子嘴呀?” “美女,我可送的是嘉年华呀!你可一定得记得我,让我冲榜一呀!” 苏蓉对这些礼物没有什么概念,但见着王家有急的满脑门子冒汗,不由得关心的问:“王大哥,怎么啦?送的这些礼物,有什么不对吗?我平时也常常给别人点赞点红心什么的,感觉也没什么呀?” 王家有着急的说:“这跟那个不一样的,这些礼物,很值钱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礼物,到底值多少钱,但肯定是很贵的啦。对这些,飞扬懂的更多一些,飞扬!飞扬!你过来看看,跟我们说一下,这一会儿一个飞机,一会儿一个游艇的,要值多少钱啊?” 孙飞扬听到喊声,过来看了一眼直播间,顿时开心的说:“我就说嘛,王叔,您的直播间,早就该请美女加入了。您看看,美女上来,就唱了这么一首歌,就收到这么多礼物了,可比您以前那些打酱油的强多啦,您那些送礼的,顶多也就是给您个块儿八毛的,简直就是在打发要饭的。可您看看美女,就这一会儿,你就收到了五个嘉年华,这一个嘉年华是三千元,你能得到一千四百元,这五个嘉年华就能得到七千块钱,十二个豪华火箭,一个火箭,就是六百六十六块,十二个就是七千,啊!差不多八千吧,还有这些跑车,飞机,哎呀!不行,我的头都要算大了,反正是挺多的啦,王叔,您看看,美女就唱了这么一首歌,差不多就挣了一两万块钱了,您说,是不是比您卖货还强多了呀?要不,咱也别开什么豆腐公司啦,直接就您两位合作,让美女在您这个已经有了高人气的直播间唱歌挣钱得啦!您看看,今天美女还是第一天进您的直播间,还有好多您的粉丝不知道消息呢,就已经挣了这么多了,这要是等人数多了,那不是发财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孙飞扬越想越美,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大牛在旁边听得,简直都惊呆了,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这……这都是真的吗?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我姐就……就能挣……挣两万多块钱吗?” 孙飞扬敲了大牛脑袋一下,笑着说:“这还是我王叔的粉丝没来全,这要是都知道了,他们再帮着宣传宣传,等我王叔的粉丝群再扩大了,那钱挣的会更多。你这傻小子,连羊都不用放了,就坐在家里,帮着你姐数钱吧!” “可是,可是,那钱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到呀?看不到,你让我数什么呀?难道做梦数吗?”大牛仍然疑惑的说。 “哎呀!你怎么这都不懂啊?”孙飞扬急的真想给他脑袋上多来几下,好敲开他这个榆木疙瘩脑袋,可他看到老苏头儿那愠怒的目光,吓得孙飞扬没敢再出手,也没敢再骂他,只能是耐心的给大牛解释说:“这个钱,现在已经到了我王叔的手机里了啦,我王叔随时可以提现,转账给你姐手机里面的,你若是真想数的话,明天咱就去银行里取钱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里面,还真有这么多大傻子,那钱多的没处花,给咱们白送呀?”大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懂了,他也跑到苏蓉身边,拉着苏蓉的手,撒娇似的说:“姐,让我也唱一段吧,我也想挣大钱。” 苏蓉简直都被他闹得哭笑不得了,你以为这个钱,是个人进来,就能挣的吗?那都是一些怀着一种变态的恶趣味的心态的人,是为了看美女,讨美女欢心,才肯这么大把掏钱出来的,你来唱,不把那些人吓跑了才怪? 第201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11) 可是,这话怎么跟这个头脑不是太明白的大牛说呢?这让苏蓉很是伤脑筋。 连王家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个救命恩人,毕竟他这种性格,说浅了不明白,说深了,又怕他生出其他想法。 还是老苏头儿更明白一些,他见大牛一个劲儿缠着苏蓉,就冷着脸喊着说:“大牛,别在那里烦你姐姐,你姐在那里干正事呢,快到这边来。” 可这大牛也认了死理,连他爹的话也不听了,“不行,我也要挣大钱,挣大钱娶媳妇。” 孙飞扬忙又跑了过去,连哄带劝的说:“哎呀,我的大兄弟,你以为谁都能像你姐似的,能挣那么多钱啊?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早就也去搞直播了,还当的什么保镖呀?就我王叔搞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在直播间里,也没有几个人给他打过赏呀!全是靠着在里面卖货,才挣到了一些钱。好兄弟,咱没长出你姐那样漂亮的脸蛋儿,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啊,快快快听话啊,跟哥哥我到旁边,坐着看看热闹就行了啦。” 说着话,连拉带拽的,把大牛拽到了一边。 “谢谢大家的鼓励,感谢家人们的支持了,为了回馈新老粉丝们的热情,我再给大家唱一首走天涯,大家给点掌声!”有了刚才的热场,苏蓉明显的已经进入了状态,她身体不再显得那么拘谨,语气也变得更加的放松,更加的富有感情魅力了。 “你的身影被越拉越长,直到远去的马蹄声响,呼唤你的歌声传四方,举头望天只见雁两行,低头泪水为我卸了妆,伤心凭栏相思涂满墙,彻夜无眠爱的路太长,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结呀结成双,来世化蝶依偎你身旁,弹断琴弦诉不够离殇,望穿秋水看不破情网,岁月轮回带不走忧伤,自古红颜多为情惆怅,谁能珍惜她的泪光?草原上有多少浪漫的过往变成离别的感伤?谁的梦想远走他乡?谁的青春留在崖上?谁夜来幽梦还乡?谁的思念独守空房?弹断琴弦诉不够离伤。望穿秋水看不破情网,岁月轮回带不走忧伤,白雪苍茫盖不住惆怅,原上枯荣飞逝的时光。无奈岁月画鬓已成霜,但求千里与你共婵娟,天涯海角我都不能忘。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霜,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 苏蓉正在忘情的唱着,孙飞扬却走过来插嘴说:“我说美女,你能不能唱个欢快一点的歌呀?怎么唱来唱去的,老是唱这种悲呀伤呀,断呀肠呀什么的歌啊?我说美女,这可是你首次与我王叔粉丝的见面会,难道就不能唱个欢快一点的歌吗?老是唱这种悲悲切切的歌,怕是有点儿不喜庆吧?” 苏蓉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孙哥,我也是一时间,想起来什么,就唱什么,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对不起,我马上换一个。” 看着苏蓉被孙飞扬说的,委屈的像个小媳妇,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王家有看着着实有些心疼。 他板起脸来,训斥孙飞扬说:“哎~我说飞扬,蓉蓉要唱什么歌,还用的着你教呀?你是不是没事干了呀?不是说让你在外面看着锅底下火的吗?你不看着点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你就不怕那锅底的火灭了呀?” “哎~王叔,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还不是为了您好吗?若不是为了您和美女将来的合作着想,我才懒得管这种事儿呢?按说,美女唱什么歌都好听,用的着我管吗?我这还不是为了您着想吗?再说了,我过来,不也是您把我叫过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怪起我来了啊?”孙飞扬见王家有训他,顿感委屈的说。 “哦~也是哈。”王家有这才想起来,可是自己刚才大声的把孙飞扬招呼过来,让他给算一算,大概有多少收入的啊,怎么自己这么一会儿,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呀? “那,怪我啦,不该没由头的就训你,行了吧?”王家有不好意思的给孙飞扬道歉说。 “没关系,没关系。咱俩谁跟谁啊,王叔,您还用得着跟我客气吗?”孙飞扬也就坡下驴的说:“不过,王叔您也放心,我办事你放心就好了,那锅底下的火,一会儿半会儿是灭不了的,刚才我过来之前,我已经把灶里填上了几块硬木头,那火着的呼呼的,可旺了,又扛烧,一会儿半会儿的,那火灭是灭不的了。” 听孙飞扬说话这么大大咧咧的,苏蓉不禁有些不放心的说:“哎呀!孙哥,你这么弄,那锅里的豆浆开了锅,会沸出锅来的,那豆浆若是都沸出锅来,那锅里也就剩不下什么啦。” 说着话,拔腿就往外屋灶间里跑。 “哎~哎~哎~”孙飞扬一把拉住了苏蓉,不慌不忙的说:“不用着急,美女,我办事,你就放心好啦,你说的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早就想到啦,所以,我早早的就把锅盖敞开啦,美女,锅盖敞开着,它那豆浆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沸出来了吧?。” “不行,我总感觉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我最好还是亲自过去看一眼吧。”说着话,苏蓉推开孙飞扬,继续往灶间里跑。 “哎呀,这美女做事也太小心了一点儿吧?我一切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呀?”孙飞扬见苏蓉如此不信任他,不由得叹息着说。 “人家小心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嘛,毕竟人家可是就指望靠着卖豆腐生活呢,总不能因为咱们,就砸了自己的饭碗吧?”王家有替苏蓉解释说。 “哎呀!这是什么味儿呀?是不是什么东西着了呀?”正在闭目养神的大牛,突然睁开眼睛,抽着鼻子,四处寻找着说。 “哪里是什么着了呀?是锅里的豆浆,没人看着搅和,糊了底啦!”苏蓉在外面着急的说。 “啊?糊了底啦?”王家有和孙飞扬一听,全傻了眼了,王家有生气的用手指点着孙飞扬的脑门儿,教训他说:“你还一口一个你办事叫我放心?就这么干,能叫我放心吗?你看看,到底给人家弄砸了吧?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孙飞扬也多少有点儿抓瞎,他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这锅里的豆浆,竟然糊了底了,可真不给自己长脸呀! “嘿嘿嘿嘿……我也没有想到啊,王叔,谁能知道,看着稀溜的豆浆,它竟然也会糊锅呀?”孙飞扬不好意思的说。 “你没做过豆腐呀?还能说出这种外行话来,”王家有被他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简直是要气无语了,“你不说,这活儿你干的多了,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这怎么还能不知道呢?” “行啦,我叔,我知道错了,您就别教训起来没完了。”孙飞扬被王家有说的脸红脖子粗,“您就是再训我,她那锅豆腐的糊味,它也消失不了了啊。” “哎~真是被你气死了。” 王家有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老苏头儿一眼。 就老苏头儿这抠门鬼的样子,肯定会埋怨死自己了,“哎~谁让自己是孙飞扬的老板,是孙飞扬一口一个的叫着的王叔呢?他犯了错,自己只能替他扛雷了吧。” 谁想到,这回老苏头儿不但没有满脸厌恶的责怪他,反倒乐呵呵的看着他俩说:“没关系,没关系,不就是一锅豆浆有了点儿糊味了吗?没关系,我闻着糊味还不是太大,估计影响不大。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们几个人,一人两碗豆腐脑儿,多放点调料,把那个糊味遮过去,把它喝了不就是了吗?正好,今天晚上,咱们几个人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吃饱,干脆,这会儿多喝点儿豆腐脑垫垫肚子得啦。” “哦?老爷子,您不责怪我们呀?”老苏头儿这个态度,连孙飞扬都没有想到,这个吝啬鬼,什么时候转了性,变得这么和蔼可亲,这么好说话啦? 看着王家有和孙飞扬那个错愕的表情,老苏头儿乐呵呵的笑着说:“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挣到那么多钱了,还在乎卖豆腐的那两个子吗?你们说是不是?我虽然平时是有点儿小气鬼,可还没糊涂到,哪头重哪头轻都分不清吧?” 一听老苏头儿这么说,孙飞扬又来了劲儿,他冲着老苏头儿一伸大拇指,敬佩的说:“老爷子,谁说您老人家是小气鬼啦?我第一个就不答应,就您这份豪气,我孙飞扬简直是由衷的佩服呀?” 他站起身,冲着外面,边走边喊着说:“听到了吗?美女,老爷子都发话了呀,不用担心着急的啦,咱们把这锅豆腐,做成豆腐脑儿,一人两碗,就算是喝不完,也剩不下多少啦!剩下的豆腐,能卖就卖,不能卖,咱们就自己吃了它。反正我跟我王叔也爱吃豆腐,大不了,让我王叔再给您多转点儿饭钱就是啦。” 听孙飞扬这么说,苏蓉把橱柜门打开,露出了今天白天剩下的那些豆腐,苦笑着说:“您俩就是再能吃,能把这些都给吃了吗?” 孙飞扬一看,哎呦喂,那里面还放着大半个豆腐没有卖呢! “啊?美女,怎么会还剩下这么多啊?总不会今天那人们都赶巧了,谁也不吃豆腐了吧?”孙飞扬讪讪的说。 “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去市场上去卖豆腐,就卖的那些,还是实在今天想吃豆腐的人们,见我今天没去市场,才大老远的,跑到家里来买的。”苏蓉苦笑着说。 “啊?为什么?怎么没去市场呀?”孙飞扬脱口而出的说,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若不是王家有这个需要照顾的病人在家里,人家至于的,会连去市场卖豆腐,都去不了了吗? “嘿嘿嘿嘿嘿……”孙飞扬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没关系的,美女,现在的天冷,这豆腐放一天,也坏不了,顶多也就是不够新鲜了,但什么异味都没有,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苏蓉叹了口气,“哎~也只能这样卖了,不行,明天卖便宜一点儿呗。” “嘿嘿嘿嘿嘿……卖便宜一点儿,也没必要心疼的啦,”孙飞扬又嬉皮笑脸了起来,他豪气的说:“就这整个豆腐,卖一天,能卖几个钱呀?挣那俩钱,都不够塞牙缝的,你刚才那一会儿的工夫,可就挣了好几万块钱了,还在乎这点儿小钱吗?这钱咱早就挣回来啦,那点小钱,根本就不用在乎啦。” “挣的再多,也不能糟蹋东西不是?老人们不是常说:就算是富贵了,也不能忘了贫困时候的难处,要时时刻刻记得,盘子里的一粒米,一颗菜,都是来之不易的,要珍惜每一份得来的东西。” “是是是,美女教训的是。”孙飞扬又老实的低头承认错误的说。 “行啦,你就别老是承认错误啦,你今天晚上,承认错误,承认的还少吗?”苏蓉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从碗柜里拿出来一摞碗说:“行啦,别杵着啦,帮忙盛豆腐脑,弄调料吧。” “得令啊!”孙飞扬念了一声道白,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哪一门子的礼? 这豆腐脑里,虽然多少的有点儿糊味,好在这调料调的味道重了些,喝起来,那糊味儿,若不细品的话,几乎可以吃不出来。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一人两大碗,眨眼间就吃了一个一干二净。 孙飞扬又帮着苏蓉把碗筷洗了,把剩下的豆腐给压上,时候也已经不早了,众人洗洗,早早的休息了。 其他的人,躺下不大一会儿,就鼾声如雷了。 只有王家有,躺在那里,总感觉心里思潮翻涌,满脑子老是苏蓉的音容笑貌在晃动,搅得他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他突然又有了一种作诗的冲动,因为纸笔没有在身边,他拿起手机,在手机记事本里,写下了这么一段话,也不知道算不算诗:当流星划过天际,搅动了一池春水,枯死的老树,又开出了新绿。新绿,蓬蓬勃勃,爬满了我的思绪。思绪,丝絮,一个风华绝代,从此扎根了梦里。 第202章 在老苏家的生活(12) 写完了,他才感觉心里的激荡得到了一点儿释放,他转脸看了看在同一个炕上,仍然在酣然沉睡的老苏头儿,大牛和孙飞扬,看着他们睡的那么香甜,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竟然有些羡慕他们了,谁说有钱就一定好了的?像他们一样,什么都不用想,一家人在一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吃的饱,睡得着,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呢? 而自己,拼死拼活,挣那么多钱,又为了什么呢?挣的钱再多,自己孤家寡人的,连个能够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又有什么意思呢? 王家有自己胡思乱想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在梦里,他梦见了和苏蓉成了一家人,两个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幸福。 可突然间,风云突变,小手绢儿和钱青青两个人双双杀到,她们俩指着王家有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得那个难听,简直都没法说了。 王家有还有些纳闷,这小手绢儿不说一辈子都不骂人的吗?怎么现在骂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呀?简直都不带重样的,她这是打哪里学来的呀? 王家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想用手把两只耳朵捂起来,可钱青青和小手绢儿,一人揪着王家有的一只耳朵,扯着耳朵,给他往里面灌。 王家有本想向她俩解释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如何张嘴,都发不出来声音,小手绢儿和钱青青对他的表情,更是连理都不理。急的王家有,不由得大叫了一声,睁开眼来,却原来竟是南柯一梦。可他的全身,却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孙飞扬正俯身站在一旁,眼睛紧张的盯着他,见王家有醒了过来,忙关心的问:“王叔,您醒啦?看样子,您好像是做噩梦了吧?是不是又梦到被狼群追咬了呀?” 王家有愣了一下,他用力的使自己回到了现实当中。 天色已经大亮,苏蓉和大牛全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准备出去,该卖豆腐去的,去卖豆腐,该去放羊的,去放羊,谁也顾不上看他一眼。 只有老苏头儿和孙飞扬,还算关心的看着他。 王家有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好像是梦到被狼咬了吧?这做梦也真奇怪,刚才还觉得惊心动魄的,紧张的不行,可一醒,又全都忘了一个干干净净,好像那些根本不存在似的。” 孙飞扬不由得笑了,“王叔,那还用说吗?梦本来就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的,这觉一醒过来,当然是全都没有了呗。难道您还希望那梦醒了,还再继续呀?” “不不不,哪能呢?”王家有讪讪的说:“做噩梦,当然是希望醒过来就没有的啦。若是醒过来,还继续的话,那不成了恐怖片了吗?” “就是,”老苏头儿接话说:“做梦醒过来,什么都没有了,还有那么多懒汉喜欢做梦呢,若是做梦娶媳妇,做梦当官发财都能成了真的,那更是人人都只躺着做梦去了,谁还下苦力种粮食,去做工呀?谁不知道躺着做梦清闲呀?你当那些努力工作,辛苦挣钱的人们,都是傻子呀?还不是做梦到头来,都是空的吗?” 孙飞扬扶着王家有坐起来,王家有笑着恭维的说:“老苏大哥还挺有人生智慧的嘛,您说出来的这话,简直能当哲学老师了。” “啥老师我也当不了,当了一辈子老农民,就积攒了这么一点儿人生经验,说给我那傻儿子听,那臭小子,还天天跟我犟嘴,说我是老古董了,现在一切都在变,我那老一套,现在不好使了。我还说他犟种,早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可昨天晚上,看你们那么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就挣了那么多钱,我也开始怀疑,我这前半辈子,是不是白活了,这世道,可能是真的变了,做梦可能真能梦来媳妇,真能梦来吃喝,你说只要有了钱,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呀?” 王家有听了,不禁笑了,“老苏大哥,您不用怀疑,您那人生经验,是不会有错的,像那些在网络上,靠着笑一笑,扭扭腰,晃晃腚就能挣钱的现象,是不会长久的,等那些豪气的往外掏钱的大爷们,回头儿想起,自己用血汗钱,供养起了一个个的百万富婆,而自己还在吃土的时候,不肯再大方的往外掏钱了,而那些不能给平台带来人气和效益的网红,会逐渐被平台所抛弃,这股风气,自然就会慢慢的退下来。什么东西,现在都是一阵风,等风过去了,只会留下一地的鸡毛,还有摔死在地上的猪。” “什么风?什么摔死的猪啊?这风关猪的什么事啊?”老苏头儿满脸疑惑的问。 王家有沉吟着,解释说:“老苏大哥,您不上网,是不知道现在网上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只要是站在风口上,等风来了,猪都可以飞到天上去。可他们也不想想,能让猪飞上天的风,得需要几级台风啊?这么大的风,等刮过去以后,那得造成多大的破坏力啊?再收拾这些烂摊子,还有那满地狼藉的垃圾,要么需要一场更大的风雨,把垃圾刮走或者冲走,要么需要时间和眼泪,慢慢的把它们冲洗干净。” 老苏头儿听了一个满头雾水,他摇着头,叹息着说:“不懂不懂,也不知道是你不是个人,还是我现在连句人话都听不懂了,我现在真的是什么也听不懂,什么也看不懂了,也许真的是我们这些人,该被社会淘汰了。” 端过来热水,给王家有洗脸的孙飞扬接着说:“老爷子,您不用叹气,不光是您听不懂,我王叔说的话,有时候我也听不懂。可当时不懂,后来跟着他长了见识了,有些话,慢慢的就能理解了。老邢就常跟我说:我们老板不是常人,他是天上的财神爷转世呢,他说的话,我们不用都懂,尽力理解,照着做就行了。” 王家有呸了孙飞扬一口,“你这俩家伙,别人瞎编排我也就算了,你俩怎么也跟着这么说呀?我是人是鬼,你们天天跟着我,还看不出来呀?我跟你们一样,也都是骨头架子撑着,肉包着做的,也要吃饭喝水,拉屎放屁的,不能靠喝西北风活着,我的一些人生经验,也是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路跟头摔出来的,只不过我平时想的比你们多一点儿而已,哪里就有他们嘴里说的那么神了?” 听到王家有说吃饭,老苏头儿抱歉的说:“二驴子啊,我们刚才,见你睡的正香,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叫你,你这种病,最好的药就是多休息。你可别怪我们呀?嘿嘿嘿嘿嘿……不过,你也不用怕饿着,那饭都在锅里放着呢,锅底有火,饭还都是热着的呢。你这财神爷,我们可不敢得罪你,呵呵呵呵呵……” 孙飞扬把洗脸盆端出去,又给王家有把饭菜端上来,全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菜,尤其是那炖豆腐,炒豆腐,小葱拌豆腐,简直成了豆腐宴了。 什么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还真是卖豆腐的不愁没豆腐吃啊! 王家有也饿了,风卷残云一般的喝了两大碗饭,两个馒头,那一桌子豆腐,虽说没让他吃个一干二净,但也所剩无几了。 老苏头儿看着王家有吃饭,简直看的目瞪口呆,“哎呦喂,我说二驴子,看着你也不是特别的壮啊,怎么一顿竟然吃这么多啊?这么多东西,你都装到哪里去了呀?” 王家有拍着自己鼓起的肚皮,打着饱嗝说:“这肚子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吃到哪里去了呀?” 孙飞扬在一旁,捂着嘴笑着说:“王叔,老爷子这是嫌您吃的太多了呢。” 王家有苦笑着说:“没办法,打小养成的习惯了,只要是见到吃的,就想都塞进肚子里去。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改过来。您若是嫌我吃的多,那就下顿少做一点儿,我是有多少剩饭,就有多大的肚量,就是容不得有剩饭剩菜,感觉剩下扔了怪可惜的。” “哎呦喂,没想到你都这么有钱了,吃饭比我们还抠门啊?”老苏头儿感慨的说:“不瞒你说,我过去也跟你一样,每次去别人家里坐席,都把自己吃撑的走不 动路,只有在自己家里,才会能少吃,就尽量的少吃一点儿。还是蓉蓉她们老劝我,说吃的虽然是人家的,但肚子可是自己的,真把身体吃坏了,买药看病花的钱,可比吃的那点儿东西贵多啦。我这才慢慢的改过来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个德性呀?看来是你身边,真的是没有一个能管住你的人呐!这哪里行啊?像你这么有钱,该说个媳妇,管着你点儿啦,虽然说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可家里也得看个管钱的匣子才成啊,不然的话,前面搂,后面漏,那不成了瞎忙活了吗?” “谁说我王叔没找媳妇啦?”没等王家有说话,孙飞扬接过话来说:“我王叔现在桃花运可是旺的很,有两个美女,都在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呢,可我王叔挑花了眼,不知道挑哪一个好啦。” “一边去,你多的什么嘴啊?”气的王家有,一把把孙飞扬扒拉到了一旁。 王家有讪笑着,解释说:“老苏大哥,您别听他的,倒是有两个追我的女的,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是,说媳妇也不能只看长的好不好呀,刚才您也说了,女人得是装钱的匣子,可那两个女人,我感觉没有一个称职的,尤其是其中一个,别说是装钱的匣子啦,我感觉,简直就是个没底的口袋,多少钱装进去,也给她装不满。装不满,没关系,你别漏也行啊,关键是她有多少也能给你漏光了,让你一分钱攒不下,老苏大哥,您说,这样的媳妇,我敢要吗?” 老苏头儿一听,立刻表态说:“当然是不能要啦,像这样的女人,她就是天仙,也不能要啊!娶老婆,就得娶那种能过日子的,长得好不好,放一边,关键得能把钱攒起来。” “是吧?老苏大哥?在这一点上,看来,还是咱俩能说到一起去。”王家有亲热的和老苏头儿拉近关系的说。 他转头就像教训小学生似的,教训孙飞扬说:“听到了吗?飞扬,以后你找媳妇,可不能再像过去说的那样,非要找一个长得漂亮的啦!只要人家知道过日子,差不多就行了啊!” 孙飞扬心说:“这话您都说了八百遍了,还说这话干什么啊?” 但他还是表面服从的说:“知道了王叔,以后我找媳妇,专找那长得难看的,您不常跟我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吗?说是长得太漂亮了,放在家里不放心,容易给我戴绿帽子。” “嗐~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啦?”王家有不满的斜了孙飞扬一眼,心说:“在这里你少说点儿话,行不行啊?” 为了转变这个话题,王家有提醒说:“对了,飞扬,你不是说今天给老苏大哥扎针灸吗?你有那个针吗?要是没有赶紧去买回来去。老苏大哥在屋里闷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盼望着,能早一天出去转转去啦。” “对对对,”王家有这么一说,老苏头儿也着急了起来,“小伙子,你赶紧去买针,给我扎针灸吧,我在这炕上,可是憋够了,有好几回,我都寻思着没有指望,想早点儿死了算了。既然你能给我扎好,就赶紧的,麻利的,给我扎好了,可别再让我在这屋里憋闷着啦。” “啊~不用买,”孙飞扬站起来说:“凡是我们干过的,都会随身带着这东西的,就是预备着,能有个急用什么的,关键时候能救人一命。我把东西放在车上了,拿进来就行。” 说着话,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拿着一个一包进来,包里面装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几十根银针。 孙飞扬又找来一个碗,里面倒了他们昨天喝剩下的白酒,把银针在里面泡了泡,回头对老苏头儿:“老爷子,您躺好了,我给您扎上针,您可得有一会儿,就不能乱动了呀。您若是憋着屎,憋着尿,趁现在赶紧的放出来。别等我扎上针了,您又要折腾了。” 第203章 再赴马家(1) “行啦,你就快点儿扎吧,真当我是上磨的懒驴,一个劲儿的拉尿呀?”老苏头儿催促的说。 “那好,既然这样,我可就扎了呀,可别等我扎上针了,你这又着急拉屎撒尿的,带着针,它多少的可也不方便啊。”孙飞扬说着话,在老苏头的两侧内关穴,用针直刺下了一寸,反复提插捻转了一分钟,留针后,又在鼻子中隔的水沟,向下斜刺了了半寸,用重雀啄手法,直啄的老苏头儿眼睛里,都流出了眼泪。 又从三阴交向后斜刺了一寸半,来回的提插,插的眼见着老苏头儿的腿抖了三抖,又在极泉直刺了一寸半,同样来回的提插,插的老苏头儿直喊胳膊麻。又在委中、风泽、风市、阳陵泉、解溪等穴位挨个扎了针,就不一一描述了。 王家有在旁边看着有趣,笑着说:“还真别说,看你这手法,还真是挺老道的,不像是吹牛。” 孙飞扬白了王家有一眼,“王叔,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好像我这个人以前老是喜欢吹牛逼似的。” “你以为你吹的牛逼还少呀?”王家有怪笑着说。 “二驴子你可别笑,我看着你这个大侄儿的手艺,确实不错,”老苏头儿满意的说:“他这针一扎,我就觉得出来,我这原来有些麻木的地方,有反应了,你刚才看到没有,我这腿,它自己竟然抽了好几下,这能动,就说明我这腿还好使,说不定,过几天,我这腿真能站起来呢。我说大侄子啊,你真要是能让我站起来,我可得感谢您一辈子啊。” “老爷子,您不用感谢我一辈子,您若是实在想报答我,就给我介绍一个媳妇就行了。”孙飞扬乐呵呵的说。 “那行,等我能出去走动了,我给你找一个好老婆,”老苏头儿高兴的说:“我在这里住了半辈子,人还是认识几个的,咱们这边,好女孩儿也有的是。只是可惜,咱们这边,女孩子说婆家都说的早,到这个岁数,还没有找婆家的少了,你别急,我慢慢给你找,肯定能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 “但是,”老苏头儿说着说着,又显得有些为难了起来,“就是你要求找长得丑的女孩儿,这个条件,确实不好找了,现在的女孩子,个个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哪里还找得到难看的呀?就算人家真长得难看,也早就做美容整形,都把自己弄的漂亮了。哪家哪家的女孩子,不打扮漂亮了,还肯出门啊?不过你放心,我慢慢给你找,肯定能给你找到。” 老苏头儿这么一说,在旁边的王家有,笑的差点儿连刚吃下去的早饭,给都喷出来,他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哎呦!我的老苏大哥,您真幽默啊,您真的要给他找一个丑姑娘当媳妇啊?” “啊~”老苏头儿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丑妻近地家中宝,只有娶个长的丑的媳妇,放在家里才放心吗?” 孙飞扬被他这话说的,简直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他咧着一张苦瓜脸,哭笑不得的说:“老爷子,我刚才那是和我王叔开玩笑呢,您还真当真了呐?我放着漂亮妹子不找,非要找那丑姑娘,那不成了脑子有病了吗?您好好看看,我像是脑袋有问题的人吗?” “啊?哦~”过了半天,老苏头儿才反应过来,“哦~我说呢?合着你们这是拿我老头子开涮呢啊?我就说嘛,人家谁家小伙子,不是找漂亮的媳妇啊?现在还有肯找丑姑娘当媳妇的吗?真当现在还是过去呢啊?”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大侄子,找老婆啊,找个普通人就行了,没必要找长的丑的,但也不能找长得太漂亮的。这女人,若是长得太漂亮了,放在家里,你是真的不放心啊。就算女人愿意跟着你过一辈子,但是好东西,都会有很多人惦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知道哪个丧良心的,为了得到她,会在背地里,憋着坏害你呀?所以说,咱们普通人,若是没有保护好老婆的那个能力,真的就不如找一个普通女人踏实,虽然她看着不起眼,但起码放心呀,因为普通,才不会被别人惦记着呀。” “您放心,老爷子,您别看我孙飞扬长的个头儿不大,但我可不是一般人,谁若是敢在我手里抢女人,看我不弄死他才怪。”孙飞扬咬牙切齿的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弄死别人,你还活得了吗?”老苏头儿脸色阴沉的说:“你死了,留下一个又漂亮,又孤苦伶仃的女人,那不更成了那些坏人们争抢的对象了吗?那个时候,你已经连命都没有了,又拿什么来保护她呀?” 这番话,说的孙飞扬也无话可说了,“就是呀,你所说的拿命保护,顶多能保护她一次,若是自己连命都拼没了,你还有什么可以依赖的?” 这让一直很有自信的孙飞扬,也觉得心里没底了。 “哎呀!不行,你赶紧的,赶紧的把针给我起出来,我要尿尿。”孙飞扬正沉默无语,老苏头儿突然大喊着说。 “嗐!这是怎么说的!”孙飞扬这个气啊,刚才问你有没有尿?你非说没有,这会儿那针,刚在身上没多大一会儿,你这就来给我整事儿了,孙飞扬真是无语了。 “行啦,飞扬,若是留针时间太少,你就给他拿尿壶接着点儿,让他在那里坐着尿得啦。”王家有提议的说。 孙飞扬看了看被扎的刺猬似的老苏头儿,摇着头,苦笑着说:“看样子,好像也只有这样啦。” 孙飞扬跑到外面,把尿壶拿进来,给老苏头扒了裤子,端着尿壶伺候老苏头儿尿完,又给他把裤子提上,又出入去倒了尿。 看着老苏头儿尿,竟然把王家有的尿也给勾了上来,急的王家有又一连声的招呼孙飞扬,赶紧的给他拿夜壶来,再晚了,怕是要尿裤子了。 孙飞扬在外面听到喊,忙不迭的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说:“哎呦~我的王叔,您早喊一会儿好不好,省得我又倒尿,又洗手的啦,这可倒好,我刚洗完了手,您这一搞,我还得再倒一次尿,再洗一遍手。哎~怪不得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啊!这才多大一会儿呀?我这就被您俩给弄的忙晕了头啦,这要是像那些常年卧床的人一样,我怕真得被您俩,给玩傻了不可。哎呀!老邢啊!你快来帮忙吧!再不来,我一个人,真的是忙不过来了啦!” 就这种日子,一连过了好几天,好在,王家有的身体,恢复的还挺快,转眼间,王家有就能自己下炕走动了。 一能走动,王家有就在屋里憋不住了,非要去派出所,去要回自己的那五十万块钱,这钱都从马三手里收缴回来了,怎么听孙飞扬说,那个秦所长好像不愿意给似的呀? 那可是五十万块钱啊!虽说自己挣钱相比来说,没有那么辛苦了,但这钱,也不能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让派出所给收了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在炕上,再也坐不下去了,他让孙飞扬扶着他,坐上自己的那辆捷达车,去沙海市黄杨街道派出所。 看着自己那被马三砸的,连车玻璃都碎了,到现在还敞着风口的捷达车,还有那被砸的坑坑洼洼的车前脸,王家有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个马家哥们儿,也太他妈的不是东西啦,你卖东西,我买东西,你觉得价钱不合适,可以讲价嘛,我这个人又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你往高里一抬,咱们俩一掰扯,拿出来一个双方都认可的价格来,那有多好?怎么能二话不说,伸手就抢呀?那不成了抢劫犯了吗?这回可倒好,你们一分都没有得到,哥儿仨还全都进去了,我也差点儿没被你们给害死。何苦呢这是?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孙飞扬听他唠叨,就说:“王叔,等把咱那钱要回来,咱俩再去那个马老大家去一趟吧,我估计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肯定会痛快的把那家具卖给咱的啦。” “说什么呢?”王家有不乐意的说:“你不说,他们哥们儿都被关进局子里,一会儿半会儿的,怕是出不来了吗?他家里没人,咱们去干什么啊?该不成,你也想干那非法的买卖,趁人家家里没人,把人家家里的东西,给偷走吧?” “说什么呢,王叔,我跟着您,能干那种事情吗?”孙飞扬怪怪的笑着说:“那哥仨是关在局子里了,可马老大家里,不是还有别人在吗?” “别人?你说的是那个疯女人,还有那个吃奶的孩子啊?”王家有摇着头说:“你开什么玩笑啊?就那么两个人,一个明白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呀?若是咱们连这种人都欺骗,那跟那些抢劫犯有什么区别呀?” “这话您可说错了啊,王叔,”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现在的那个女人,可是已经不疯了呀!我那天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不再发直了,而是眼珠子叽里咕噜的直转,一看就是一个正常人了,那会儿,我还纳闷,我说怎么脑袋上砸了一下子,就能把人打明白了?这天下的事情,这也太凑巧了吧?” “哦?真的吗?竟然还有这种事儿?”王家有一听,也来了兴致,“没想到,那棍子还有这效果啊?不过,飞扬,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啊,这话要是传出去,没准儿,真有那二杆子货,拿这个当偏方,看谁脑袋有毛病,给人家脑袋上来一下子的。这若是打出一个好啊歹啊的,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知道,王叔,我也就是觉得新鲜,跟您念叨念叨,跟别人,哪敢这么说呀?若是这样说了,以后,我再给别人看病,人家要怎么说我了呀?人家会说,那个拿棍子砸脑袋治病的蒙古大夫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孙飞扬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可乐,哈哈的笑了起来。 王家有也不禁笑了,他笑着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等咱把钱要回来,咱们就再去马老大家跑一趟,但愿那个女人,脑袋明白过来了,还能老实的呆在那里,别走了才好。” 孙飞扬挠着头,也不是太确定的说:“我觉得,那个女的,就算是好了,可能也还留在那里呢吧?因为那会儿,我和秦所长他们,抓捕那个马老大的时候,马老大跟她说了,他们家的那些破家具,都是宝贝,要她在家里,帮他们看着点儿。您想,这边的人挣钱都不容易,若是就在那里,守着那一堆破烂儿,等着咱们再去,把那些破烂儿卖给咱们,就能卖一大笔钱,我感觉傻子才不干呢。看那个女人,眼珠子骨碌骨碌的直转,一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猜着,她应该会在那里守着的,不过,若是把家具卖给咱们,拿到钱以后,她还守不守在那里?还真不好说了。” “嗯~”王家有点着头说:“但愿如你说的,她还在那里等着咱们。” 他们到了黄杨街道派出所的时候,那个秦所长,正在跟他们那些队友吹牛逼呢,就听秦所长挥斥方遒,唾沫星子直飞的白话着:“你别看那些家伙们,在外面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走在大街上,都是属螃蟹的,横着走,可他们只要是到了这里,没有一个不老实的。你叫他们往东,他们决不敢往西,叫他撵狗,绝对不敢撵鸡。哪一个若是不听话,你们就给我好好的收拾他们。只要是不出了人命,什么都好说。不过,你们可也给我记住了,要收拾,可不能在监控底下收拾啊!想收拾,把他们弄到小黑屋里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记住了吗?” 那些队员们七嘴八舌的说:“放心吧,头儿,咱们干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小事,还能不明白吗?绝不给您添麻烦就是了。” 他们正聊着天,一抬头,看到孙飞扬正搀着王家有,一瘸一拐的往里走,秦所长忙走过来,关心的说:“哎呦呦呦,我的王大老板,王大网红,您还活着呀?我还以为您早就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去了呢?您若是再晚来两天,我都替您,把那个马家哥仨都给崩了,替您报仇了呢。怎么着,王大老板,您都伤成这样了,您还不好好的,在家多休息几天,还跑到这里来,有何贵干啊?” 第204章 再赴马家(2) “多谢关心和帮助了啊。”王家有客气的说。 “这是说的什么话呀?”秦所长亲热的拉着王家有的手说:“不管怎么说,您也是黄所长的朋友,是黄所长的朋友,就也是我秦某人的朋友,说起来,都不是外人,帮助您,那不是应该的吗?” “哦~秦所长,好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这个人,也不太会说话,感激之情,我是记在心里了,以后肯定会有重谢的。我这次来呢,是想问问,我被马家哥儿几个抢去的那些货款,您看什么时候,能够退还给我呀?”王家有急切的问:“秦所长,您也知道,我那些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没等王家有说完,秦所长就搓起了手,叹着气说:“哎~王老板,您不来,我也正为这件事着急呢,本来呢,我也是想着,从那个马家兄弟手里,把您的那五十万块钱,帮您追来,也好还给您。” “那谢谢您了,秦所长……”王家有一听,又欣喜的抓住了秦所长的手。 可秦所长却叹着气,把手抽了回去,“哎~王老板呀,按说呢,我想的是挺好的,可这件事情,半路上却出了点儿岔子,哎~,您这个钱,现在,可是给我们出了难题啦!” “出了岔子?”王家有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感觉这趟,怕是白来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出了什么岔头啦?秦所长,您能给我说说吗?” 秦所长苦着一张脸,叹着气说:“本来,我是想的挺好的,可是,不知道您听这个兄弟跟您说没说?” 他看了孙飞扬一眼,继续说:“我们到了马家的时候,那个马老二马老三,已经拿着您那些钱,去了沙家沟赌钱去了。咱们这边的情况,有点儿特殊,这话,我也跟这位兄弟说过。” 他又看了孙飞扬一眼,继续说:“他若是没有说过,我就再跟您介绍一下,咱们这里,他属于是三省交界的地方,按说,那马家哥儿几个,户口是归我们这边管的,可这几个家伙做事儿各色,竟然自己搬到沙丘市那边的窑洞里面住去啦,而他们所去赌博的那个沙家沟,却又属于另外一个县市沙田市,您看,这是三个县市,还分属三个省区,按说,这件事情,我们可管可不管,要管,也是需要通报或者联合沙丘市和沙田市那边的公安局,才能行动的,但当时情况紧急,我们着急救王老板您的性命,所以,也就没顾得上跟那两家通气,结果,在那个沙家沟里,把马老二和马老三抓了,同时缴获了大批的赌资,这些钱,连同您那五十万算在内,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来万了,这可是我们这里,这么多年来,查获得最大赌博记录。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是太高兴了,也没有跟我说一声,直接就打报告报上去了。上级对我们,可是大加表扬啊!可是,您也知道,这赌资查收了,是要上交国库的,所以,现在,这个钱已经不在我们手里啦。而且,这件事情他还闹大了,现在,其他两个省市,听说了这个消息,也都已经派人过来了,说这事本来应该是归他们管的,我们这完全属于越界执法了,那两边的人,现在都在跟我们抢这笔钱呢,这两天,为了这件事情,我是连觉都睡不着了,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王老板,您说,您这不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吗?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管了呢。” 王家有一听,顿时有些傻眼。这钱要不回去了,反倒还欠一屁股人情债回去,哎~这算什么事啊? 王家有心里憋屈,但脸上还是装的极为感激,“哎呀~秦所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您看,为了我的事儿,让您这么为难,实在是对不住啊。” “哎呀~王老板,您跟我说这话,这不显得外道了吗?咱们谁跟谁啊?都是朋友,朋友有了难处,您说我能干看着不管吗?再说了,保护咱人民群众的安全,也是我们的责任嘛。” 王家有只能是千恩万谢的走出了黄杨街道派出所。 一出了派出所,孙飞扬就气哼哼的说:“我说王叔,我怎么感觉,咱们好像是被人耍了呀?咱们白跑这一趟,钱没有要回来不说,还得感谢他八辈祖宗,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王叔,您是不知道,当时,为了求他救您,我可差点儿都没有给他跪下了。” 王家有自己也气的肚子鼓鼓的,但他还是尽力压着自己的火,劝解孙飞扬说:“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吧,为了这些钱,再把自己气出个好啊歹啊的,反倒是得不偿失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为了救我,也算是尽了一些力了,有道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咱那些钱,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只要是我人还活着,那些钱,早晚还能挣回来的。” “话说的倒是轻松,”孙飞扬撅着嘴,闷闷不乐的说:“我还寻思着,等把钱要回来,先把咱这车修修去呢,您看咱这车,这里连块玻璃都没有,这开起车来,可倒是风凉,可现在他也不是吹风的时候呀,这一早一晚的,没个玻璃挡着,开起车来,简直就是受罪啊,那小西北风,吹到脸上,就跟拿小刀刮脸一样,刮的生疼呀!” “就算没有了那个钱,咱也不至于什么也不能干了呀?”王家有一脸轻松的说:“走,咱先去修车,修完车,去老马家跑一趟。开心一点嘛,别老是撅着个大嘴的啦,再撅着嘴,我可真牵头驴来,拴你嘴上啦。” 孙飞扬被他说的,不由得笑了,“我说王叔,我是真佩服您啊!那么一大笔钱,白白的就这么扔了,您不但不心疼,还能这么开心?”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咱干嘛老惦记那些破事,给自己找那个不痛快啊?只要天塌不下来,咱就把每天都过的高高兴兴的,那些个不愉快,统统的都扔到九霄云外去吧。”王家有大声的说。 等修完了车,已经到了下午,他们在小饭店简单的吃了一口,驱车径直赶奔马老大家。孙飞扬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趟了,轻车熟路,这次连导航都没有用,孙飞扬就开着车,一路杀到马老大家门口。 “哎呀,不好,难道那个小娘们儿真的撇下这里跑啦?”孙飞扬刚停好车,就看着马老大家的门口喊着说。 王家有抬头一看,果然就见马老大那个破窑洞的门上,铁将军把门,锁上了。 “扶着我下去看看。”王家有仍然不死心,吩咐孙飞扬说。 孙飞扬搀着王家有,下了车,来到马老大的破窑洞门口,看着那把锁门的破锁,王家有仍然有些不死心。 他吩咐说:“飞扬,你把我放到前面那个土疙瘩上坐下,你到马老二和马老三住的地方,再去看看,看看那里有没有人?” “欸~好吧,您慢点儿。”孙飞扬搀着王家有,慢慢的坐到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土堆上,自己跑着再去看另一个破窑洞。 王家有则泄气的四处张望,心里不住的叹气:“哎~最近这是怎么啦,怎么老是诸事不顺啊?难道真的是怠慢了财神爷?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从不远处的那个马家甸子村里,离着那个王家有在医院里认识的老头儿家不远的一家,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抱着吃奶孩子的俏丽女人。 王家有正在疑惑,就见那个女人径直走到王家有面前,一点儿也不客气的问:“你这人是干什么的啊?贼眉鼠眼的,往我家里瞅什么啊?是不是想偷什么东西啊?” “什么?这里是你的家?”王家有看着眼前这个装扮时髦,年轻俏丽的女人,疑惑的的问:“我记得,这里好像是那个马老大的家吧?什么时候又成你的家了呀?”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我说是我的家,它就是我的家,没事儿你别往里面乱瞅,若是再瞅,我屋里若是少了什么东西,我可找你赔钱啊!”俏丽女人气焰嚣张,一点儿不客气的盯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疑惑的看着那个女人,再看看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他用手指着那个女人,好像恍然大悟的说:“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马老大家里的那个疯女人啊?我说看着你,怎么有些面熟啊?一开始,我还看着,真不敢认,我这才看出来……” “谁是疯女人啊?你才是疯子呢!你一家子都是疯子!”那个女人不但没有承认,反倒恶言恶语,歇斯底里的指着王家有的鼻子,破口大骂,就差把孩子扔到一边,伸出双手,要把王家有给撕烂了。 “哎~哎~哎~干什么呢,大妹子?”孙飞扬闻声跑了过来,拦在了王家有和那个女人中间,以免她突然真的发疯,伤害到了王家有,现在的王家有,可是一个纸糊的菩萨,摸不得碰不得啊,一摸就倒,一碰就碎啊! 那个女人仍然气势汹汹的逼视着王家有和孙飞扬说:“你们是一伙的吧?是一伙的,我也不怕你们,别看你们是两个大男人,可吓不倒我,我只要是大声的吆喝一声,这村里,会有很多人家出来人的。你说,你俩贼眉鼠眼的,往我家里看什么呀?是不是想偷东西啊?” “哎~这个美女,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孙飞扬也不在乎那女人的态度恶劣,嬉皮笑脸的和那女人套着近乎,“你看我们俩,都穿的这么人模狗样的,哪里像是能偷东西的人嘛。我和你家马老大可是哥们儿,平时没少了在一起喝酒呢,只是马老大那个小气鬼,老是怕我来你们家,说是来了,怕我看上他那个漂亮老婆,占他老婆的便宜,哼!真当他老婆是天仙,谁看到都会爱的不行啊?” 他突然又像才醒悟了过来似的,指着那个女人,惊喜的说:“噢~我知道了,您大概就是马老大说的,他那个漂亮老婆吧?怪不得他不敢让我来他家呢?原来家里真藏着一个天仙啊?” 那个女人,长得虽然也算俏丽,年龄也不算太大,但离着天仙的标准,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但那个女人,听孙飞扬这么说,气已经消了大半,她面带羞涩的问孙飞扬:“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孙飞扬夸张的说:“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跟我王叔,我们俩刚才都没敢认呢,因为,我们真的不敢相信,像您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怎么可能会跟着马老大那个邋里邋遢的老家伙?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跟他住在这么一个穷地方啊?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颗宝石埋进了粪堆里了吗?” 听孙飞扬这么说,那个女人竟然流下了眼泪,她又激动的说:“谁说不是呢?都是马老大那个王八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年轻不懂事,把我骗到了这里,非逼着我给他生儿子。还骗我说,他家里有什么宝贝,价值连城,这不是骗鬼呢吗?就这么一个破家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若真有值钱的东西,他还能哥仨全住在这破地方,连个老婆都娶不起吗?” 听她这么说,孙飞扬也接话说:“对对对,马老大也常跟我这么吹牛逼,说他家里,有一组什么家具,能值多少钱多少钱,可来了多少人了,到屋里一看,就那一堆破烂,人家连价都不给,扭头就走,说别说拿钱买了,就是白送都不要,说拉走还得雇车拉,都不够运费钱,让马老大劈了当柴烧。我也这么劝过马老大,马老大说那些人都是二杆子货,四六不懂,有宝贝也不认识。说是只有真正的专家,收藏家,才懂得这些家具是宝贝,值多少钱。这不,马老大非要我从京城请来了这个王老板,这个王老板,可是真正的懂老古董的人,咱请人家看看,若是人家王老板也说不值钱,我看你这些东西,可能真就只能是烧火了。哎?说了这么半天,怎么没见马老大出来啊?那马老大,还有他那两个兄弟,都去哪里了呀?” 王家有听孙飞扬这么说,在心里暗自好笑,“好多人都说我能编,这飞扬跟我学的,这瞎话编的也是一套一套的啦,简直是说瞎话都不带眨巴眼的啦。” 第205章 再赴马家(3) 那个女人不知道孙飞扬这是睁眼说瞎话,明明马老大他们,就是被他抓进局子里去的,他在这里,还在装好人。 听了孙飞扬这么说,女人当时就换了一副嘴脸,她高兴的拉着孙飞扬说:“哎呀~原来你们跟我家老大说好了,是来买家具的呀,那敢情好了,你不用找老大了,跟我说也是一个样,我就能做这个主的。” 说着,麻利的用钥匙打开锁头,热情的邀请孙飞扬和王家有到屋里坐。 两个人也不客气,跟着女人进了屋里。 这次,两个人有了心理准备,尽力的不去触碰墙壁门帘什么的,免得那上面积落的灰尘,沾染了自己身上那干净的衣服。 这几天以来,他俩算是领教了吃水困难的难处,尤其是孙飞扬,跟着大牛和苏蓉,套着牛车,去十几里地以外的邻村沙窝子村去拉水,又重温了一把儿时的赶大车时光,体验了一把老牛拉破车,紧走慢逛荡的恶魔趣味之旅。 他见大牛抱着鞭子坐在车辕上,两条腿在下面一悠一荡的,高一声低一声的唱着他那首唯一会唱的歌曲《赶牲灵》,就羡慕的说:“大牛,你来后面坐着,我在前面替你赶一下吧。” “你会赶车吗?孙猴子。”大牛轻哼了一声,有些怀疑的看着孙飞扬说。 孙飞扬最受不了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了,他小腰一挺,脖子一梗梗,大声的说:“瞧不起谁呢,我也是农村长大的,虽然说现在,我们那边,现在没有几个人养牲口了,可小时候,我也是赶过几天牛羊的,好吗?” “好好好,那就让你来赶。我还乐得清闲呢。”大牛把鞭子递给孙飞扬,自己骈腿坐在了后面。 孙飞扬如愿以偿的坐到了车辕上,他刚才坐在后面,早就嫌那头老牛走的简直是太慢了。 可那个大牛,还真心疼那头老牛,手里摇着鞭子,楞是舍不得抽它一下,让它走的快一点儿,就那么由着它悠哉游哉,一步三摇的迈着方步,这得哪辈子才能到地方呀?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可鞭子在大牛手里,老牛又是人家自己喂的牲口,自己怂恿人家打老牛,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现在手里有了鞭子,孙飞扬也不再客气,摇起鞭子,喊了一声“驾!” 同时“啪!”的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一鞭子抽在了那头老牛的屁股上。 那头老牛,正跟一个老秀才似的,不紧不慢的踱着方步,冷不丁屁股吃疼,不由得“哞”的叫了一声,虽然它不会说话,但不用问,它也肯定是在问候孙飞扬祖先的健康。 那老牛骂归骂,但再也不敢像刚才似的,一步三晃,不着急,不着慌的慢慢的走了,就见它尾巴一撅,撒开四蹄,连蹿带蹦,跑的那个欢呐! 孙飞扬一看,乐了,“哈哈哈哈哈……这才像话嘛,若是老是像刚才似的,那么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啊?” 大牛在后面,被颠的坐在那里直蹦,他生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啊?没事儿打他干什么啊?” 孙飞扬也不看他,依然乐呵呵的说:“让它走快一点儿啊,若依着刚才那么走,那不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啊?” “反正也不着急,走那么快干什么啊?是老婆着急生孩子啊?还是有病人着急往医院送啊?”大牛语气刻薄的说:“咱们慢慢的走,沿途唱唱歌,看看路上的风景,不是挺好的吗?路上看到柴禾,牛粪什么的,还可以捡起来回去烧,你让牛跑这么快,什么都来不及看到,就跑过去了,还能捡到什么?” “我……”孙飞扬想要反驳他几句,可再想想,人家大牛说的也是,又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干什么非得那么着急忙慌的赶路啊? 就像人家大牛一样,天天不慌不忙,乐乐呵呵的那么过日子,沿途唱唱歌,欣赏一下路上的风景,还有不时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礼貌的打声招呼,那不也是一种人生乐趣吗?前面有什么好东西,值得那么抢着往前赶呀? 孙飞扬正想着,那头正发足奔跑的老牛,竟然一边跑着路,一边毫不耽误事的,撅起了尾巴,“唰啦啦”的拉了一泡稀粪,吓得孙飞扬赶紧跳下了大车,离开那头老牛远远的,免得被那摊稀牛粪喷到身上。 “哎呀~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啊?吁!”大牛一边埋怨着孙飞扬,一边喊停老牛,跳下车子,抄起挂在车后面的一个筐子,去牛屁股后面接着,可那头老牛已经拉完了,又夹起了屁股,结果大牛什么也没有接到。 “你看看,你让它跑那么快,不是白跑了吗?”大牛嘴里嘟嘟囔囔着,拎着筐子和粪叉,又往回走去,把落在路上的牛粪捡了起来。 “嗐~这种土路,又没有交警环保的来检查罚款,拉在路上,就拉在路上呗,还捡它干什么啊?”孙飞扬不以为然,小声的嘀咕着说。 “干什么?”大牛的耳朵,还挺好使,尽管孙飞扬说的声音小,但大牛还是听的清清楚楚,“这牛粪,在咱们这里的用处大了呢,捡回去,既可以晒干了,当柴烧,又可以发酵好了,当做肥料上到地里,怎么能说没用呢。我们这里,不像你们家那边,要什么有什么,我们这边的人们,看什么都金贵的很,眼里就没有没有用的东西。” “是是是是是是。”孙飞扬点着头,承认自己的错误说:“都怪我了,就想着那牛粪又脏又臭的,扔了就扔了,还捡它干什么啊?,有什么可惜的呀?我们那边,有些养殖户家的垃圾,就在路边上一堆堆的扔着,都没有去人捡,哪里像这里似的,掉到地上的牛粪,都还当宝贝似的,还要捡起来。” “你们那里那么好,你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啊?有本事,待在家里别出来呀。”大牛也不客气的回绝他说。 “这是一码事吗?”孙飞扬想回驳他,张了张嘴,却又无言以对。 你说这事儿赶得,也不知道真是赶巧了,还是那头老牛故意的,只见那老牛尾巴甩了几甩,有几点沾在牛尾巴上的稀牛屎被甩了出来,孙飞扬只注意和大牛说话,也没有发现到,被它甩了一个满头满脸,有两滴还正好甩在孙飞扬那张开来的嘴巴里,“啊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孙飞扬这个恶心啊,蹲到地上,连连吐了好半天,还直觉得嘴里有臭味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大牛,却看的哈哈大笑,他指着孙飞扬笑着说:“你看看,你刚才抽了它一鞭子,这会被它报复了不是?所以说,应该善待动物,别看它们像是哑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心里可是明白着呢。” 那十几里的路程,孙飞扬若是开车的话,差不多十分钟就能开到,可被这老牛,不紧不慢的甩着尾巴,晃着屁股,看着那四条腿也紧忙活,可楞是走了将近一个钟头,才到了那里。 到了那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过来拉水,还有许多大牛同村的老乡,还有一些其他村子,没安自来水的,也来这里拉水。 他们排队,又排了半天,再加上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只拉这一趟水,就得耽误小半天。 这水拉回去,还得想尽办法节省着使,洗脸的水,留着洗脚用,洗完脚的水,再留着冲便盆用。 刷锅刷碗的水,因为有油腥味儿,牛羊不会喝,大牛又喂了两头肥猪,免得那刷锅水白白糟蹋了。这水节省的,简直是省到了极致。就这样,每天拉的水,稍微一挥霍,那水还是顶不下一天来。 这把个平时浪费水,浪费严重的孙飞扬,给憋的吱哇乱叫,直喊身上痒的受不了,这用水也太不方便了吧! 老苏头儿笑着劝他说:“年轻人,你就知足吧,这我们就已经念政府的好了,你是没经历过,前些年,那个沙窝子村还没有安装自来水管之前,我们这边缺水的时候,要跑到三十里地以外的鸡头山上去拉水呢,那条路更难走,而且那水还是时断时续的,有水没水,全凭天意,现在比起来,能到了那里,随时都可以敞开了拉水,我们已经念弥陀佛啦。” 这用水这么紧张,弄的孙飞扬和王家有都不敢再随便洗澡洗衣服了,除非身上都闻着有味儿了,才迫不得已,洗上那么一次,所以他俩现在,也格外的注意,尽可能的别把衣服弄脏了。 但这次进来,竟然有些意外,这墙上虽然还是有些发黑,但没有了那到处拉着蜘蛛网似的的灰尘,门帘虽然还是脏的发乌,但起码不会簌簌的往下落土了,尤其是那组破七烂八的家具,现在给擦的钲明瓦亮,幽幽的闪着润泽的乌光。 看来,这有一个好女人管家,确实跟拉里拉塌的男人管家不一样。 “两位大哥,您好好看看,这家具是不是个好东西?”女人把孩子放到炕上,热情的招呼着两个人说:“我虽然不懂的什么古董,但我拿抹布擦着,就看着这木头是个好东西,多余的话,我也不会说,你们是行家,你俩自己看。” 说着话,给他们俩人倒水喝,“我这家里,穷的就剩这几个家具还值点儿钱了,连个茶叶都买不起了,你两位别见怪,这白开水,就对付着喝吧。” 为了能省下一点儿家里的用水,这次到沙海市,孙飞扬特意买了好几包矿泉水喝。 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牛气冲天的说:“美女,不用客气啦,我们有矿泉水喝,就不浪费你家的水啦。” 看着她这屋里残破的样子,谁知道她那水干不干净呀? 那女人一见孙飞扬手里的矿泉水,两只眼睛都放了光,“哎呀!矿泉水啊!我这是多长时间,没有喝矿泉水啦?还是那水好喝。” 说着好喝,她的喉咙,还真馋的连咽了两大口口水。 王家有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还有孙飞扬的,都夺过来递给了她,大方的说:“那这两瓶水,就都送给你喝啦。” 那女人一见,忙伸手抢了过去,生怕伸手晚了,王家有会反悔似的。 她手脚麻利的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大半,才长舒了一口气,说:“哎呀~还是这水好喝啊,比自来水好喝多啦。” 王家有见了,不由得心里直嘀咕:“这女人心眼也太实诚了点儿吧?得亏了我俩不是那种坏人,真若是碰上那种坏人,给你往水里加点儿迷药,把你迷翻了,拉到别处给卖了,你都不知道。也难怪她会疯了呢,像这种人,出门在外的,不被骗才怪?” 见那个女人喜欢听别人夸她漂亮,王家有也顺着她说:“美女啊,说真心话,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窝在这么一间破房子里,确实有点儿可惜了。” “是吧?”那女人深以为然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牵挂着,这里还有值钱的宝贝,想留下来看看,这些东西,到底能够卖多少钱,我早就离开这里了。等了这么多天,还没见你们来,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正想着,还值不值得继续等下去呢?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天爷没有让我白等,就在我准备放弃了的时候,你俩总算是赶过来啦。你们若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都再也见不到面了。” 听她这么说,王家有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坚持先过来,把家具买下来再说了。 若是依着孙飞扬的主意,先去到城里找房子租,等租下房子,再把家具拉到那边,怕是黄瓜菜都凉了。 他看了孙飞扬一眼,孙飞扬也正暗自庆幸的向他吐了吐舌头,暗道好险,自己差点误了老板的大事。 这些家具,王家有已经看过一次的了,应该值多少钱,他心里早就有了数。 但看货压价,这是商人们的通病。所以王家有还是迟疑着说:“这些旧家具,实在是太过破烂了,本来是应该能值几个钱的,但破成这样,哎~” 王家有说到这里,故意住了嘴,叹着气,直摇头。 那个女人见了,果然有些着急了,她眼巴巴的看着王家有说:“这位大哥,你别光摇头不说话呀?这些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你到底给个痛快话呀?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只要是价钱合适,我会考虑出手的。” 第206章 再赴马家 想想自己差点儿被马家兄弟害死,王家有真想狠狠的宰他们一把,出一出这口恶气,但他看着眼前这个心思单纯,年纪轻轻的姑娘,就因为受了点儿刺激,脑子不好使了,就被那么一个又丑又穷的马大宝诓到家里,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感觉这女人也挺可怜的,又忍不下心,就说:“你这些家具,原来确实是好东西,若是完好无损的话,我给个十万八万的,也是可以的,但现在,你也看到了,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这实在是没有可以回收利用的价值了。” 听他这么一说,女人那原本还满是期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就听她喃喃的说:“我就说,这破东西没人会要吧,可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也不枉我白在这里耽误了这几年青春。看来,还是白等了。” 说着,还抹了几下流到脸上的眼泪。 这话,说的孙飞扬也有些可怜起她来了,就凑到王家有身边说:“王叔,您看这个美女也挺可怜的,要不,您多少的,给她俩钱,就当行善积德做好事了,把这些家具要了吧,也不枉咱大老远的,白跑了这一趟。” 王家有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说:“好吧,看在这位美女的面子上,我就收了它,这些东西,我都要了,给你五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原本还在伤心的女人一听,顿时又欢喜了起来,她抹着脸上的眼泪,眉开眼笑的说:“行啊,行啊,谢谢你啦,老板,我这人嘴笨,也不会说什么,老板,您喝水。” 说着话,又端起桌子上的水碗,让王家有和孙飞扬喝水。 “行啦,行啦,水我们就不喝啦。既然你也同意卖了,咱这就签合同,你在这张合同上,签上你的名字,我把钱给你,这些东西就归我啦。”王家有从包里拿出了早就拟好的合同,先在上面写上交易金额,还有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女人说。 那个女人拿过合同,反过来,掉过去,看了两遍,手里拿着笔,迟迟不肯签字。 孙飞扬生怕她反悔,就着急的催促说:“赶紧的签字呀,签完字,这些钱,就归你啦。” 那女人看看箱子里面的钱,再看看摆放到桌子上的那沓钱,迟疑的说:“真的就给我这些呀?,能不能再多给一点儿啊?” 没等王家有说话,孙飞扬先不乐意了,他一把拿起那沓钱,一边往箱子里面放,一边说:“我说美女,你别不知道好歹好不好?就这些钱,还是我跟王叔求情,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收了你家家具的,你若是这样,那就算了吧,你这些家具,就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王叔,我们走。” 说着,拎起箱子,拽着王家有就往外走。 “哎~别,别别别,”女人着急的叫着说:“你们若是不愿意给,我签字就是了,我只是看着,你们拿来那么多钱,就给我这么一点儿,就觉得亏的慌。” 说着话,拿着笔,手按在纸上,就要签字。 孙飞扬冲着王家有递了一个眼色,“看这着好使不?” 王家有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 可那个女人,笔都落到纸上了,又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两位大哥,我这字签了,你们不会连我也给卖了吧?我可听说,好多人贩子,就是这么卖人的,连电影上都演了,杨白劳那个字一签,喜儿就成黄世仁的啦。” 王家有和孙飞扬一听,简直要被她笑掉了大牙,“哎呦喂,这都是哪跟哪儿呀?” 王家有拿起那份合同,指着上面的字说:“美女,我们这是买卖这些家具的合同,这上面白纸黑字,这不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吗?你怎么会往那上面想呀?我们可是正经的买卖人,可不是人贩子,难道你不会看吗?” 女人羞赧的说:“实不相瞒,我认识字,但认的不多,小学没毕业,我就不想上学了,这上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哎~”王家有只能是叹气了,这你还能说什么呀?没有想到,国家普及了这么多年的义务教育,竟然还有连小学都没毕业的? “不认字,看人你总会看吧?,你看,我俩像是那种坏人吗?”王家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那女人看看王家有,再看看孙飞扬,又盯着王家有那亮光光的脑袋,迟疑的说:“别说,你俩长的,还真挺像坏人的。” “嗐!这是怎么说的,这还不如不问呢,这不成了,越描越黑了吗?”王家有抖着双手,哭笑不得,简直是拿她没着没辙了。 “放心吧,美女,你别看我俩长像,像是坏人,但是,像坏人,可不一定就是坏人,长的像好人的,可也不一定就是好人。看人不能只看长相,也不能只看他说什么,得看心,看他做了什么。放心吧美女,就是你不认字,我们也不敢把你贩卖了的,这贩卖人口,那可是犯罪,我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干那种事情,”孙飞扬语气和蔼的说:“你小学没毕业,自己名字总会写吧,你签完合同,拿上这些钱,躲到邻居家去,总可以了吧?你看你这屋里,除了这几件旧家具,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们也不会偷你的东西的,我们把家具拉走,帮你把门锁上,你看,这总可以了吧?我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傻到去邻居家把你绑走了,是吧?” 这回,那女人总算是点头了,“那行,我签了字,你把钱给我吧。”她一边签字,一边说:“这个破家里,总共也没有几个值钱的东西,你把家具拿走,这家里也就空了,你就是不锁门,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了。” 说着话,签完字,拿起那沓钱,抱起孩子,就往外跑。 “哎~哎~哎~美女,等一等,着什么急啊?”孙飞扬又一把拉住她说。 “干什么啊?”女人的脸都吓白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孙飞扬,哆哆嗦嗦的说:“大哥,你不说,我签完字,就能拿钱走吗?怎么还不让我走啊?” 孙飞扬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一点儿,笑咪咪的说:“别害怕,美女,我是说,你就这么相信我们,这些钱,你连点,也不点一下,看看少不少?就这么拿着钱就跑啊?” “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女人说着,身体抖的更厉害了,看样子,孙飞扬若是再不松手,她都要吓哭了。 “那行,美女,既然你这么相信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你失望,你就是不看着,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也不会拿你一根针,一根线的,你放心吧。”说着松开了手,那女人就像逃命一样,抱着孩子,飞也似的,又跑回去刚才那一家去了。 王家有看着女人逃跑的背影,叹着气说:“看来,她真是把我们当成坏人了,可世界上,有我们这样的坏人吗?” 孙飞扬也摇着头,笑着说:“谁知道呢?看她那样子,我若是再不放开她,她那疯病,我怕是又要犯了。” “哎~”王家有只能一声叹息,看这样子,这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早知道这样,刚才多给她一些钱好了,也许,她能拿着钱,去把病,彻底治好了。 在来之前,王家有在沙海市找了一个出租货运的小货车,跟他说好了,若是谈不成,就当没说,若是谈成了,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再找几个临时工,到指定地点去拉货。 当时,王家有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骗子,还付了那人一百块钱的定金。 现在生意谈成了,王家有掏出手机,给那个人,打了电话,那个司机说,要找上人,再赶过来,最少得用一个多小时。 王家有和孙飞扬在这个屋里觉得憋屈,感觉还不如在外面豁亮,就站到院子里透气。 不大一会儿,王家有和孙飞扬就见到一辆崭新的宝马,停在了女人进去的那一家门口,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上了那辆车,竟然扬场而去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女的真把这个家,扔给咱们不管了呀?”孙飞扬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背影说。 “哎呀~”王家有拍着大腿说:“我刚才还后悔,少给她钱了呢,这么看来,咱们是不是被她骗了呀?” 两个人一起奔着那家跑去。 那家一个小媳妇,眼看着那女人坐车走了,正准备转身回家。 “哎!哎!哎!大妹子!”孙飞扬扶着王家有边跑边说。 那个小媳妇儿回头看到他们俩,就站住脚步,等着他俩走过来。 “你们是喊我吗?,有什么事儿吗?”小媳妇问。 孙飞扬扶着王家有走到跟前,两个人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大妹子……跟你……打听点……事儿。”孙飞扬喘着气说。 “哦~是你们买了她家的家具吧?”小媳妇警惕的看着他俩说:“有什么事儿,你说吧。但我可告诉你,我跟她也不是太熟,你们若是有什么纠纷,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什么纠纷,大妹子,你别误会。”孙飞扬忙解释说:“我们就是纳闷,那个女的,怎么把我们扔在她家,自己倒是跑了呀?” 王家有也说:“这个女的,刚才还说,她们家挺穷的,小学都没毕业,她就不上学,在家放羊了,这放羊也这么有钱了吗?家里都趁宝马了?” “咯咯咯咯咯咯……”小媳妇听了他们的话,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什么呀?这车根本就不是她家的,是她想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回她自己的家里去,想要让我帮她找辆车,送她一下,我这是给她找了一个网约车,就跟出租车一样,谁都可以坐的,而且比打出租车还方便,只用在手机上下单,那车就开到家门口来了,你们该不是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她看了一眼王家有他们停在马老大家门口的捷达,笑着说:“也是,你们自己有车,当然是用不着打车的啦,不知道也正常。”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着又说:“其实,你们就是不来,她也打算走了,也是合该她有福,车还没有到,你们倒是先来了,这不是老天爷让你们来给她送钱来了吗?也是,你说她这么一个年轻大姑娘,连婚都还没结呢,得了那么一个疯病,让马老大给白捡了一个便宜,白给他家生了这么一个大胖小子,这个女人,也够可怜的,老天爷让你们给她送点儿钱,也是应该的。” “可是,她们家的大门还开着呢,她就这么走了,留我们在家里,她就不怕丢东西啊?”孙飞扬喃喃的说。 “人家这一走,就是想和这里,彻底断绝关系了,丢不丢东西,还在乎这个呀?”小媳妇儿白了孙飞扬一眼说。 “看来,我们还真是替马老大一家来还债的。”孙飞扬碰了碰王家有的胳膊,悻悻的说。 “我听说,那个马老大一家在这里挺横的,没人敢惹,你还敢帮着那个女人变卖他家的东西,难道就不怕他们回来,找你们算账呀?”王家有故作高深的看着那个小媳妇儿,吓唬她说。 “切!他们有没有机会活着出来,还不知道呢,还能吓唬了谁啊?”小媳妇儿轻叱了一声,斜着眼,看着王家有和孙飞扬说:“你以为我不认识你俩呀?那一天,被马老二马老三他们打跑的那两个人,不就是你俩吗?若是他们还在家里,你们还敢来这里吗?还不是一样吓得屁滚尿流?” 她看了一眼被孙飞扬扶着的王家有,轻笑着说:“听说,那一天,有个人差点儿没让马家哥仨弄死,大概就是你吧?你现在都不怕他们再找你算账了,我们怕的什么?” 孙飞扬一听,就瞪起了眼睛,他高声的质问说:“什么?那天我们挨打,你们一个人都没有出来过,我还以为没人知道呢,这么一说,你们都看到了呀?看到了,你们怎么不出来阻止一下?就让他们那么行凶啊?就算你们不管,帮着报个警,总是应该的吧,那可没什么危险吧?” 他这么一喊,从里面跑出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手里全都掐着棒子,边跑边喊:“干什么的?活腻歪了是吧?竟然跑到我们家门口来闹事了?” 孙飞扬扶着王家有扭头就往回跑,边走边说:“这都什么人呀?马家哥儿仨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横过,那哥儿仨进去了,你们倒是牛逼起来了?可别忘了,把那哥几个弄进去,那还是我们的功劳呢。” 王家有赶紧堵住他的嘴说:“行啦,别跟这些人废话了,就算是他们知道,是我们帮他们除的害,他们也不一定就会感激我们的。” 果然,就听那个刚出来的年轻人,指着他俩远远的骂着:“敢欺负我老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孙飞扬摇头苦笑着说:“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不感谢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们当成坏人了?这社会,真是好人难做啊!” 第207章 搬家(1) 王家有和孙飞扬回到马老大家门口,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约好的那个货车司机,才拉着两个六十多岁的民工赶到。 孙飞扬看着车上那两个身材瘦弱,年龄还很大的民工,不满的说:“这农民工没人了吗?怎么就找了这么两个人来?” 那个货车司机为难的说:“别提了,兄弟,现在的农民工找活,要求也高了,不是有活就干了。就我按照你们说的,一人只给一百块钱,还要跑这么远的路,连装带卸的,到劳务市场一问,就没人愿意干,就这两个大叔,实在是没人愿意用他们了,他们才不嫌钱少,肯跟着我过来的。” “算了,算了,别费话了,抓紧干活吧。”孙飞扬吩咐说,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那两个老头儿:“两位大叔,就您俩这体格,搬重东西没事儿吧?我们要搬的东西可沉着呢。” “没问题,”其中一个老头儿挺了挺鸡胸,做出一个威武霸气的动作,牛气冲天的说:“放心吧,老板,别看我们长得瘦,全身可都是肌肉,别看我们年龄大,干活尽心不耍滑,您放心吧,用我们干活,错不了。” 看他们说的挺好,孙飞扬疑惑的看向王家有,“王叔,您看,这两个人干活,行吗?我怎么感觉,心里有些不托底啊?” 王家有看着那两个人满脸的皱纹,满头的花白头发,也觉得有点儿不放心,就说:“两位大哥,不是我不想让您挣这个钱,实在是我们这些家具,你看着它不是太大,以为会没有多重,其实都是实木硬木家具,都重的很,没点儿力气,真的搬不起来,要不,您看看,您有没有其他年轻一些,力气大一些的朋友,您电话招呼两个过来,我多给钱就是了,您两位,我确实看着有点儿不放心,虽然说,我这家具值钱,怕摔了,但关键是,我更怕把你们两位给伤着,那我可真的赔不起了。” “放心吧,老板,这是我们自愿的,就算是伤到了,也跟您没有一点关系。”其中一个老头儿豪气的说。 另一个老头儿也附和着说:“就是,老板,您放心吧,您别看我俩年纪大了,但干活精细,不像年轻人似的,偷奸耍滑,您就放心用我们就是了。” 看两个人答应的都挺好,王家有也只能勉强接受,带着他们进屋里搬那些家具。 太师椅、梳妆台、八仙桌这些家具,容易下手,也不算大件,虽然费些力气,但总算是安全的抬了出来。 但是,剩下的那几个立柜、炕橱,有的根本没腿,有的缺了好几个腿,完全就是靠着几块碎砖头石块垫着的,是抓没地方抓,搬还不好搬,抬还没法抬,看着那两个老头儿,吃力的抬着柜子,弯了腰,吃力的一寸一寸的往外挪,看的王家有心里直忽悠。 他着急的吩咐说:“飞扬,快点儿过去帮忙,千万别把东西摔了,摔坏东西,大不了赔几个钱,若真的把人砸坏了,这可一辈子都赔不起。” 孙飞扬正扶着王家有呢,听他这么说,不禁埋怨的说:“说他们不行,还非要逞强,这回不行了吧?可是,王叔,咱们是雇他们来干活的,我若是干了,还用他们干什么啊?再说了,我去帮忙了,谁来扶着您啊?” 王家有使劲推了孙飞扬一把,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他仍然催促孙飞扬说:“快点儿去,再不去就晚了。” 孙飞扬一听,再也不敢耽搁,连忙撒腿就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叫那个司机说:“快点儿过来帮忙!” 那个司机却双手插兜,歪着身子倚在车上,斜叼着烟,冷笑着说:“我是司机,只管开车送货,不管装货卸货的。”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那么多废话呀?”孙飞扬气的简直鼻子都歪了。 他眼看着其中一个老头儿脚步趔趄,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忙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柜子。 “千万别扔!”王家有在旁边看着,着急的喊:“你一撒手,容易砸到自己!” 但那个老头儿,手上已经实在抓不住了,两手一松,“嘭~”的一声,柜子重重的落了下来,砸在了他自己的脚面上。 “哎呦呦呦……吼吼吼吼好……”那老头儿疼的蹦了三蹦,可惜,那柜子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脚上,他根本就蹦不起来。 前面那个老头儿脸朝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忙蹲腰,慢慢的蹲下,往下放柜子,一边放,一边埋怨说:“你怎么回事啊?咱答应的好好的,不会把人家老板的东西给摔了,可你倒好,不但给人家摔了,还一个劲儿叫好?你是不是想坑我,给人家老板赔钱啊?” “哎呀!妈呀!疼死我啦!活不成啦!”老头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他是叫疼呢?哪里叫什么好啦?”孙飞扬训斥那个老头儿说:“赶紧的,过来帮忙,把他的脚抽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帮忙?”王家有发出了疯狂的怒吼,他站了两站,没站起来,干脆奋力的往那边爬了过去,这个时候,救人要紧,其他的,还顾什么面子不面子啊? 那个货车司机,本来还悠闲的斜叼着一支烟,倚靠着自己的汽车,站在那里,喷云吐雾的看着热闹,听王家有吼了这一嗓子,也不禁吓了一跳,他赶紧扔了烟头,也跑了过来,与孙飞扬、另一个老头合力,把柜子抬了起来,把那个老头儿的脚,从柜子下面抽了出来。 鲜血已经染红了脚面,骨头还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王家有看的心惊,赶紧的掏出来手机,准备拨打120。 “不用的,老板,”另一个老头儿阻止住王家有说:“我们卖苦力的,受个伤,流个血什么的,那不是常事儿吗?如果动不动就去医院,我们挣的那俩钱,还不够看病的呢。” 那个受伤的老头儿,尽管疼的脸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滚,但他紧咬着牙关,坐在地上,闷哼着说:“放心吧,老板,这点儿小伤,死不了人的,我们说了,不会找您赔钱,就不会讹着您的,您等一会儿,我缓一下,接着给您抬。” “还抬什么呀抬?都这样了,还怎么抬?飞扬,赶紧的给他检查一下,骨头有没有受伤?”王家有着急的喊着说。 “别急,王叔,我先给他看看再说。”孙飞扬一边脱着外套,一边捋胳膊挽袖子的说。 孙飞扬小心的把老头儿的鞋脱下来,又慢慢的脱下他的袜子,用水把血冲洗了一下,那血仍然不断的洇洇流了出来。 孙飞扬拿手按压了老头儿的脚面几下,疼的老头儿又连连的“哎呦”了几声。 “不好啊,王叔,脚面的骨头,肯定是有受伤的了。”孙飞扬摇着头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叔,您这脚怕是一两个月都不能干活了,您还是别动了。” 他到屋里,找了半天,才找出来半瓶子白酒,一条干净一些的白布,那是一种农村丧事儿勒在头上的孝带,还有一团从被套里扯出来的棉絮。 “这个破家里,简直是要什么,没什么。”孙飞扬恨恨的嘟囔着说。 他用白酒,又冲洗了一遍老头儿的脚面,用打火机把那团棉絮点着,把燃尽的灰,撒在出血的伤口上,又扯开那条孝带,当做纱布绷带绑住了老头儿的脚面。 孙飞扬叹着气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能是先将就材料,处理一下,先把血给止住了,我看老苏家里,倒是存有一些草药,等回去,再重新包扎一下吧。” 那是,王家有前几天刚刚还一直包扎伤口呢,能没有东西吗? 那个老头儿又穿上袜子,套上鞋,咬着牙,还想站起来接着抬。 孙飞扬一把按住了他,“算了吧,大叔,您若还想以后不受罪,不拖累别人,就坐着别动了,这活儿,还是由我们自己来干吧,让您干,我是真的不放心了。” 那个司机也埋怨的说:“就是,干不了,就别逞强了,你看看,这回受伤了吧?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受这个罪干什么啊?” 王家有扒拉了司机一下说:“别说了,他就够难受的了,你还说他干嘛?若不是家里生活困难,谁会这么大了,还出来卖这个力气啊?” 司机听了,也不吱声了。 孙飞扬又到屋里,找出了马老大那杆连枷,把那链子还有短的那一截给砸掉,把那根长的棍子,递给老头儿说:“再走路就拄着这根棍子,尽量别用那个脚使劲儿了?” “谢谢,谢谢啊。”老头儿一个劲儿的道谢说。 司机和孙飞扬两个人都脱了外套,找了两块破布,当手套垫在手上,弯腰和那个没受伤的老头,一起去抬柜子。 “哎呦?这柜子这么重啊?”那个司机抬了一抬,那柜子竟然没有被他抬起来。 “你以为呢?”那个没受伤的老头儿委屈的说:“要不然,凭什么我俩会累成这个熊样啊?我也以为就是再沉,它能沉到哪里去啊?谁知道它是铁做的呀?这是谁这么傻逼啊,竟然拿铁做家具呀?” 孙飞扬简直被他气笑了,“我说大叔,您不懂就别乱说,行不行啊?您好好看看,这确实就是木头做的,可不是什么铁做的。这要真是铁做的,它还没这么值钱呢,我们也犯不上费这么大心思,要买这些东西了。” “什么?这是木头?”那个老头儿搬了半天,竟然没有看出来,这回他好奇的围着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才疑惑的说:“哎?这玩意儿真是木头的呀?可它怎么这么沉啊?这是什么木头呀?该不是外国进口的吧?咱们这边,好像没有这么沉的木头呀?” 孙飞扬看着老头儿那少见多怪的样子,也懒得跟他解释,懒洋洋的说:“那是,这可是好东西,好东西,能不是进口的吗?” 王家有听了,简直鼻子都气歪了,这都是什么理论啊?好东西,就都是进口的呀?合着,咱堂堂的五千年文明,那是吹出来的呀?咱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多的是呢,只是你们少见多怪,不知道罢了。 但他也懒得解释了,这若是见到个人,都要给他们讲讲五千年文明史,各朝各代都留下来的什么好东西,那不把自己给累死呀? 孙飞扬、司机和另一个老头儿,三个人合力,才算把剩下的家具,都搬上了车,孙飞扬又扶着王家有,到屋里转了一圈,看看实在没有值钱的家具了,才给马老大的房门锁上,打道回老苏家。 在路上,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脏衣服,给王家有看。 “王叔,您看,我这挺干净的一身衣服,这一下子,又全弄脏了,这回去,连洗衣服都费劲,别说没有洗衣机洗了,连水都舍不得使,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咱们应该换个新地方住啦。” 王家有也扯着自己那身全是泥土的衣服,苦笑着说:“我这不也是一样吗?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是先找一家房子住,还是一步到位,找一个厂子,连住房带厂房都有了?” “那若是您真想开厂子的话,那当然是直接找厂子啦,有好些厂子,都是带住房的呀,那地面还宽敞,就连咱这些家具,也不愁没地方放了。”孙飞扬提议的说。 “那好,等回去安顿好了,我们就去找厂房。”王家有叹着气说:“其实,若不是挂着这些家具,我还真不会着急出来,还想在家多养几天呢,可你也看到了,幸亏我们今天来了,若再晚来一会儿,咱这家具就怕要买不上了。” 孙飞扬也庆幸的说:“是啊,王叔,亏的您那会儿没有听我的,若是依着我说的,咱们这趟沙海之行,真的是白跑了这一趟,受了这么多罪了。还是那句话,这些家具,就该着让咱们得到,就像您常说的,该是咱们的,兜兜转转,早晚会是咱们的,不该是咱们的,不管咱们怎么求爷爷告奶奶,那也是白扯。”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呀?”王家有疑惑的说:“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我是听您的街坊邻居这么说的,说您以前总是爱这么说,当然,从我跟您这段时间,我还真没有听您这么说过。” “我说过的,就对了吗?”王家有板着脸,教训他说:“什么时候,等靠要,是等不来的,你不争取一下,永远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是是是,王叔,您教训的是。您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孙飞扬阿谀奉承的说。 “你这小子,怎么好的不学,净学那些歪的斜的呀?”王家有不满的白了孙飞扬一眼。 “是是是,王叔,您教训的对。您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孙飞扬又来了一遍颂歌。 第208章 搬家(2) 一行人到了老苏家,大牛见到王家有他们拉回来这么一车破七烂八的旧家具,高兴的问:“猴哥,你拉来这么多破玩意儿,是不是给我姐做豆腐烧火的呀?” “烧火做豆腐?”孙飞扬简直被他逗笑了,“兄弟,你知道为了买这些东西,我们花了多少钱吗?为了买这些东西,我和王叔,可是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你竟然说要拿它们烧火?你别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就这些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呀?还拿着当宝贝似的。”大牛不屑的转身就要继续去忙活他羊圈里的活儿。 “别着急走啊,大牛,先搭把手,把这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再说。”孙飞扬一把拉住了他说。 “你们有这么多人了,还用得着我呀?”大牛不乐意的说。 这会儿那个脚被砸伤的老头儿,拄着棍子,从货车的驾驶室,艰难的下了车。 听到动静,正出来看的苏蓉见到,惊讶的问:“这是怎么啦?老王大哥,您这伤,还没有好利索,您不在家,好好的养着,您这是干什么去了呀,弄了这么一堆破烂回来呀?这怎么又伤了一个呀?” 孙飞扬一边搀着王家有找地方坐下,一边说:“先别说这些了,美女,你给我找出些治伤的草药,我给这位大叔先敷上。这个大叔,在给我们搬东西的时候,把脚砸伤了。哦~对了,大牛,搬东西小心一点儿,这些东西可沉了,别砸着你自己啊,哎~哎~哎~别摔!别摔!这些东西可金贵着呢,摔烂了,就不值钱啦!” “你们这是买的什么古董啊?一堆破烂,还这么金贵?”苏蓉边走边说。 “是啊,就是古董,若不是古董,我们还用不着费这么大劲呢。”孙飞扬扶着那个受伤的老头儿,一点一拐的走到屋里坐下。 苏蓉也不知道他要用什么,就把家里存放的药箱子,都搬到了孙飞扬的面前,让他自己找。 孙飞扬先把裹在老头儿脚上的布条子解了下来,又用紫药水擦了擦,从箱子里翻出了马勃、黄柏,三七,碾成粉末,撒在老头的脚上,又重新用纱布包起来,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几个黑色的药丸子,先让老头儿吃下去一个。 老头疑惑的看着那个黑丸子问:“你这都是些什么啊?大兄弟,也不能说,你让我吃什么,我都吃吧?” 孙飞扬骄傲的说:“我这可是少林接骨丹,我自己做的,效果杠杠滴,接骨治伤,效果老好了,你就放心吃吧,你是给我们干活受的伤,我还能害你不成?” “那就谢谢你啦,大兄弟。”老头儿千恩万谢的说。 “怎么,你们这是连家也搬来了吗?”坐在炕上的老苏头儿听到说,这个老头儿是在给孙飞扬他们搬家具的时候,被家具砸伤的,疑惑的问孙飞扬:“你们是准备在我家长住啊?” “不是,这是我们买来的古董,先暂时在这里放一下,我们马上就会去找房子住的。”孙飞扬头也没抬的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老头儿暗自嘀咕着说:“我还以为,你们鼓动我们搬家,自己却跑到我这里长住,是有什么企图呢?不是长住就好。” 孙飞扬也懒得搭理他。 “行啦,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吧,我出去帮忙卸货。”孙飞扬对老头儿说。 那些家具,那么金贵,为了买这些东西,他和王家有可谓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总算是把东西买回来了,可不能让他们再给摔烂了。 孙飞扬匆匆走出屋子,果然就见大牛和那个没有受伤的老头儿,还有那个司机三个人,把那些家具碰的“乒乒乓乓”直响,王家有在那里喊破嗓子,也没有人理他。 “干什么啊?这是?你们没听到我王叔叫你们轻一点儿啊?还这么暴力装卸?是不是不想要钱了啊?”孙飞扬冲着那个司机,还有那个老头儿嚷道。 那个司机一听,转身钻进了驾驶室,嘴里愤愤的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是司机,只管送货,不管装卸,还不是被你硬拉着,让我干活的呀?加钱的话,一句没提,反倒还训起我来啦?你看看为了给你装车卸车,我这身衣服都弄脏啦!我这身衣服还是牌子货呢,送干洗店又得多花钱,我找谁说理去啊!真是倒霉,钱没有挣上呢,先挣了一肚子气受。” 那个老头儿指着大牛,尴尬的对孙飞扬说:“这位老板,我也说是要轻拿轻放的,可是,这位小哥说,不就是一堆破烂儿吗,至于的吗?您也知道,干这种活,就得几个人协同,步调一致了,我不和他们一致了,就容易砸到我了呀?您也不希望我老哥儿俩来了一对,伤了一双吧?” 孙飞扬看看大牛那歪着脑袋,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真想教训他两句。 可是,自己和王家有这些天,一直在人家家里连吃带住,虽然说王家有也给了人家饭钱,但总是感觉理不直气不壮似的,现在,他有气,也不好意思训人家大牛一句话。 孙飞扬只好诞着脸,从兜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那个司机,低声的央求说:“哥们儿,反正你的衣服也是脏了,那就干脆,接着帮忙,把活儿干完了吧,一会儿,我跟老板说说,让他再给你加一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司机冷着脸,接过烟,吸了两口,才故作虽然不情愿,但又有些无奈的说:“好吧,谁让我找人,没帮你们找好呢,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就再帮帮你们,不过,咱可说好了,你得让老板多给我一百块钱啊!” “行行行,没问题,兄弟,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这点儿钱,我还是能帮我王叔做主的。”孙飞扬拍着司机的肩膀,保证的说。 孙飞扬和司机、老头儿三个人,开始小心的卸车,被晾在一边的大牛,在旁边干站了一会儿,见没人招呼他,觉得没意思,转身又去忙活自己的活儿去了。 见东西卸完了,苏蓉端着一个茶盘,里面倒好了热水,招呼着人们喝水。 那个司机摆着手说:“这水太热了,要等半天才能晾凉了,你们不是有矿泉水吗?给我拿两瓶矿泉水就行了。” “我们家只有茶水,哪里有矿泉水啊?”苏蓉被他说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有有,有有有。”孙飞扬忙跑到他们那辆捷达车里,搬来了一包矿泉水,在上面撕开一个口子,抽出了好几瓶矿泉水,往司机怀里塞,司机也不客气,照单全收了。 孙飞扬又拿了几瓶矿泉水,递给那个卸车老头儿,老头儿乐呵呵的揣到怀里,可还是端起了茶水,一边吹着凉气,一边小心的喝着热水。 正在羊圈里干活的大牛,见到孙飞扬免费送礼品似的,送给司机和那个老头儿好几瓶矿泉水,就也大踏步的走过来,闷声闷气的说:“怎么有他们的份儿,没有我的份儿啊?我没有干活儿怎么的?” 苏蓉不知道他们车里还有,就招呼着说:“大牛,姐这里有茶水,过来喝茶水一个样,茶水比矿泉水还好喝呢。” “我就要喝这个炕前水,我以前光看着别人喝,我还没喝过呢,但看着别人喝,就很好喝的样子。”大牛执拗的说。 “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苏蓉气得,上去就要拧他的耳朵。 “哎~哎~哎~蓉蓉,别,别,别,别打他,大牛不就是想喝水吗?咱这里还有,多的是,”王家有忙招呼着说:“飞扬,把车里那些水,都卸下来,让大牛喝个够。” 孙飞扬心说:“就看刚才他给咱卸货,那么漫不经心的样子,就不该让他喝。” 但王家有已经发话了,他只好把车里剩下的几包矿泉水都卸下了车,招呼着说:“过来吧大牛,你不说没喝过吗?这回管够,你能喝多少,就让你喝多少。” 大牛一见乐了,他冲上来,也像孙飞扬一样,在塑料包装上面抠了个窟窿,从里面抽出来一瓶,两把拧掉了瓶盖,一仰脖,一瓶水“咕咚”“咕咚”两口就灌了下去。 “慢点儿!慢点儿!”苏蓉在旁边喊着说:“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看你这个样子,真跟八辈子没喝过水一样。” 大牛迫不及待的,又拧开了一瓶,喘着气说:“水,我是喝过,可这种炕前水,我以前还真没有喝过,以前,光看着别人喝了,我也馋的慌,可这么一小瓶水,就要卖一块钱一瓶,这也太贵了吧?这谁舍得喝呀?” 王家有也说:“别着急,慢点儿喝,这回,咱这里,水有的是,管够,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要不说,你是财主呢?”大牛又灌下了一瓶,羡慕的说:“还是有钱好啊!这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说着,又抓起了一瓶。 “少喝点儿,大牛,咱这马上就要吃饭了,喝多了,一会儿吃不下饭去了。”苏蓉善意的劝着大牛说:“以后,咱们都有钱了,想喝这水的机会,多的是,别一下子,喝的太多了,喝太多了,容易生病。” “没事儿,我是属牛的,能吃能喝的,喝这点儿水,没事儿。”说着话,又一瓶水下去了。 这会儿,连那个没受伤的民工老头儿都忍不住了,劝他说:“小伙子,再好的东西,它也不能多喝,现在的天还凉,你灌这么一肚子凉水,肚子容易疼的。” 王家有见孙飞扬还幸灾乐祸的看着大牛喝水,就埋怨他说:“飞扬,还看着干什么,赶紧的拦着他,想喝水,以后有的是机会,别一下子喝顶了,真闹出病来,后悔就晚了。” “他自己想喝,这谁拦的住啊?”孙飞扬嘟囔着说。 “行啦,行啦,”孙飞扬懒洋洋的站起身,挡住了剩下的矿泉水,不让大牛拿,“差不多就行啦,你还真当自己是牛,一口气能喝一水桶啊?” 大牛却瞪起眼睛,看着孙飞扬说:“不是你们说的,让我一次喝个够吗?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们就又变卦啦?” 说着话,伸胳膊从孙飞扬背后,又摸出了一瓶。 “大牛,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苏蓉一边拉扯着大牛的胳膊,想要从他手里夺下那一瓶水,一边训斥他说。 “我还没喝够呢,凭什么不让我喝?”大牛不顾苏蓉的拉扯,又仰脖子灌下了一瓶。 这家伙喝水喝的,连孙飞扬都看呆了,这家伙还是个人吗?莫非上辈子,真是大牛投胎过来的?但,就算是牛投胎来的,这么一个喝法,那也受不了啊! 孙飞扬灵机一动,想起了车里,还有一箱茅台呢,还是王家有说,老苏头儿苦了一辈子,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这回买点儿好酒,让他尝尝。 孙飞扬转身又回到车上,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茅台,举在手上,喊着说:“大牛,你别光顾着喝矿泉水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大牛正新抓了一瓶矿泉水,拧了盖子,正准备往肚子里倒,听到孙飞扬喊,抬起头看了看,摇着头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茅台!茅台知道吗?你喝过吗?”孙飞扬炫耀式的喊着。 看大牛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他估计大牛也没有喝过这种酒。 果然,大牛看着孙飞扬手里的酒瓶子,看了半天,才疑惑的说:“那人们都说茅台好喝,茅台好喝,原来,茅台就长这样啊?我还真没有喝过。” 说着话,他扔了手里的那瓶矿泉水,奔着孙飞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给我尝尝,这酒是什么味儿的呀?” 孙飞扬边往后退着,不让大牛抓到,边说:“这酒可不是矿泉水,一块钱一瓶,这酒,小两千块钱一瓶呢,哪里能让你说喝就喝的呀?” 他越这么说,大牛越馋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追着孙飞扬说:“给我尝尝,给我尝尝!” “想喝酒,就来追我呀!”孙飞扬蹦蹦跳跳的往后退着说。 大牛真的就撒开两条腿,追着要喝那瓶茅台,他就不知道去车上找一下,看看车上还有没有? 要不他爹他姐的,都说他傻呢,这大牛的心眼,也确实是够实在的。 可他刚刚灌了好几瓶水,那水在肚子里“咣当”“咣当”的,他一跑动,那水就直从嗓子眼里往外冒,一路跑过来,简直成了行走的喷泉。 那个司机,在旁边看着有趣,竟然把大牛边跑边喷水的样子,用手机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竟然还因此,赚了一拨流量,人们不知道大牛的真名实姓,就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喷泉哥”。 第209章 搬家(3) 还是那个没受伤的老头儿,喝够了茶水,走到王家有跟前说:“老板,这天也不热早了,活儿,我们也干完了,您看,能不能给我们把钱结一下下啊?” 那个司机也凑过来说:“老板啊,您刚才那个哥们儿,可是跟我说了,你们让我跟着装车卸车,不会白干,会多给我一百块钱的,说实话,就算你们多给我一百块钱,我也是亏了,你看看我这身衣服,那可都是毛料的,这回弄脏了,洗都洗不干净,我简直是亏大了。” “好说好说,我不会让您白干的。”王家有也知道,虽然很多货车司机,干的就是送货的活儿,但他们大多是只管送货,不管装车卸车的,这都让人家多干了活,多给钱,也是应该的。 他先多给了司机一百块钱,又多给了那个没受伤的老头儿一百块钱,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风餐露宿的,出来跟年轻人一样,抢着找活干,谁家里钱够花,会出来受这个罪啊?自己能帮一点儿,就多给一些吧。 那个老头儿,见说好了的,给一百块钱,现在竟然都不用自己开口,人家主动的多给了一百块钱,不由得对王家有千恩万谢,就差给王家有磕一个啦。 他进屋,又把那个受伤的老头儿也搀了出来。 王家有挣扎着,靠墙站了起来,抓着受伤老头儿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啊,老哥,您看,因为我这点儿活儿,让您受了伤,好长时间,都不能再干活了,这让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受伤的老头儿摇着手说:“老板,您这话说的,开始您都说了,怕我们受伤,想不用我们的,是我们自己,想要挣您这个钱,是我自己没用,受了伤,这能怨得到您吗?都是我该着的,怨不得别人。”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给我干活儿,受了伤,就有我的责任,您看,我这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这两千块钱,您先拿着,回去好好养伤。若是不够,您再回来找我。”说着话,王家有把两千二百块钱,递到了受伤老头儿的手里。 “那怎么可以啊?我这不成了讹您了吗?”受伤老头儿连忙推辞着说。 “拿着吧,老哥,您若是不拿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王家有为难的说着,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摔倒。 没受伤的老头儿在旁边赶紧的扶住了王家有,嘴里喊着:“老板娘!快拿个凳子来,让老板坐下,老板看样子站不住了!” 苏蓉听到招呼,忙从屋里拿了一个凳子跑出来,让王家有坐了,一边解释着说:“这位大叔,您别误会,我们不是一家人,他们只是在我们家借住的。” “哦~哦~哦~对不起啊,闺女,我看这位老板,把这些东西拉到这里来,就以为他和你们是一家人呢,对不起了,误会了啊。”没受伤的老头儿道歉说。 “你误会什么啊?”王家有板着脸,对那个老头儿说:“你年纪大了,眼神总还是好的吧?你看我这岁数,还有我这模样,和人家这个美女,哪里看出来,能是一家人了呀?” 虽然这么说,但王家有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对不起了,老板,都是这个社会闹的,好多大老板,身边都是带着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美女,我看着你们住在一个家里,就想当然的以为,您也和他们一样呢。对不起了,是我这个人想多了。”老头儿不住的道歉说。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可那不是事实,以后没事儿,别自以为是的瞎寻思了啊,这个社会,并不都是你想象的那样。”王家有一本正经的教训老头儿说。 “是是是,这事儿怪我了。”没受伤的老头儿一连串的道歉说。 “算了吧,不知者不怪。”苏蓉看那个老头儿那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弯腰站在王家有面前,不住的给坐着的王家有鞠躬道歉,感觉他也挺可怜的,就替他解围说:“都是现在的社会风气闹的,也不能全怪他。” “是是是,谁说不是呢。”没受伤老头儿委屈的说:“都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呐。” “行啦,没你们什么事儿啦,赶紧走吧,还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吃饭不成啊?”王家有挥了挥手,心说:“我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吃人家的饭呢,也没法说请你们留下来吃饭呀。” “哎~哎~哎~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没受伤的老头儿,扶着受伤的老头儿,又坐进了货车的驾驶室,货车司机答应的,干完活,再捎他们回城。 两个老头儿嘴里不住的说着:“都是好人呐,还是好人多呀。” 看货车走远了,苏蓉才笑着说:“那个受伤的老头儿,还说你是好人呢,我看他才是好人吧,就他脚上,受的那伤,我刚才看到了,伤的不轻,这若是碰上讹人的那种人,不讹你个万儿八千的,都不算完。他可倒好,你多给他两千块钱,他就感激涕零,对你唱起了赞歌,他不是好人,是什么?” 王家有眯起小眼睛,笑着说:“好人都是相互的,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他若真的是你说的那种讹人的人,今天我不但不会给他钱,还要让他尝尝讹人的后果呢。这才是两好加一好,才是真的好呢。” “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行啦,别说啦,该吃饭啦。”苏蓉白了王家有一眼,过来,想要把王家有搀起来,进屋吃饭。 可王家有那看着并不魁梧的身子,苏蓉竟然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他搀了起来。 “你这人看着也不沉啊,怎么死沉死沉的呀?”苏蓉抱怨的说。 王家有委屈的说:“这我还是用力配合着你呢,我若不配合着你点儿,就你这点儿力气,根本就扶不起来我。” “怪不得人们都说,死沉死沉的,我平时搬个百八十斤一袋的豆子,也没有你这么费劲。”苏蓉一边搀着王家有往屋里走,一边说。 “这我还是有口气,你就这么说,若是这口气真没了,别说你一个人了,就是再来俩,怕是搬着也费劲。”王家有煞有介事的说:“你是没见到过,就我们老家,有一个干巴小老头儿,看那个头儿,连一百斤都没有,可他死了以后,还是装的薄皮棺材,在去埋的路上,十几个壮小伙子抬着,都累的呼哧带喘的,旁边好几十个人,跟着一路换人。最夸张的是,就那抬棺材的架子,一掐粗的大杠,竟然压折了一根,你说,那得有多重吧?” 苏蓉白了王家有一眼,悻悻的说:“估计,你说的那个老头儿,怕是死得憋屈吧?我们这边也有过,说是觉得死的冤的人,是不愿意让别人把他埋了的,说是只有等冤情大白了,他才会心甘情愿的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只是看到,觉得新奇,才会记得这么深刻。”王家有挠着自己的头皮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起这种玄玄怪怪的事情,就会感觉头皮发紧,总忍不住想用手挠挠。 “大牛,别闹了,赶紧回来吃饭!”在进门的时候,苏蓉回头冲着大牛喊。 “这个大牛,真是傻,”苏蓉嘟哝着说:“若是有了好酒,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能不让你喝啊?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老苏头儿正在炕上,正襟危坐的等着吃饭,听苏蓉这么说,就问:“大牛又怎么啦?” “别提啦,简直丢人丢大发了。”苏蓉气哼哼的说:“这个傻大牛,就跟几辈子没有喝过水一样,一连灌了好几瓶子矿泉水,拦都拦不住,结果现在撑得,走路直往外倒。我刚才看到那个开车的司机,给偷偷的录下来了,那个人还一边拍一边乐,肯定是把大牛当笑话,给发到网上去了。您说,这回这大牛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现在,指不定网上,有多少人在笑话他呢?” “哎~这人也是的,怎么什么都往网上发呀?”老苏头儿叹着气说:“他不知道大牛这家伙,脑子里缺根弦啊?” “他要不缺根弦,能闹出这种笑话来呀?”苏蓉埋怨的说。 正说着话,孙飞扬一蹦一跳的举着那瓶茅台进了屋,大牛呼哧带喘的随后,也跟了进来。但进来以后,他也不再追着孙飞扬要酒喝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你这个傻家伙,成天就知道给我丢人现眼。”老苏头儿看到大牛那低头耷拉甲的样子,忍不住训斥他说。 可他一见到孙飞扬手里举着的瓶子,就也两眼放光的说:“怎么?你在哪里弄来的茅台啊?这酒听说,可金贵着呢,都是当大干部的,才能喝的起。” 王家有笑着说:“什么当大干部的呀?现在是只要是有钱,谁都能喝的起。老苏大哥,我在您这里,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今天,我出去,特意买了一箱茅台,让您喝的。” “我的那个娘哎!一箱茅台,那得是多少钱啊?这日子不过啦?怎么的?”老苏头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也没几个钱,这一箱,也就一万来块钱吧。”王家有微笑着说。 “一万块钱,那还叫没几个钱啊?”老苏头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叹着说:“那你不是成了财主啦?就是财主,也没有这么过日子的呀!” 他这话,连苏蓉听了都笑了,“爹,您别老是提过去的财主行不行?过去的财主,在过去,那叫好日子,可能跟现在比吗?您现在虽然说过的也不富裕,但跟过去的财主比,您比他们可强多啦?您说的那些财主,您不还说他们一年也吃不了几回白面馒头呢,可您现在大米馒头顿顿有,就是肉也没短了吃啊!您说,您是不是过的比财主还滋润啊?” “滋润,滋润,”老苏头儿感慨的说:“说起来,还真是的,就过去的那些财主,也没有咱现在吃的好,唯一比咱家强的地方,就是咱们没有长工短工,若是再有了长工短工,那我也成了财主了。呵呵呵呵呵……” 王家有给老苏头儿倒上一盅茅台,说:“我明天就去找做豆腐的厂房,等咱们的厂子办起来,到时候,那工人也少不了,您就在门口一坐指挥着他们干活,您不就是妥妥的财主了吗?” 老苏头儿两眼放光的说:“我真的能有那么一天?也能过把财主瘾?” “那是必须的呀。”王家有坚定的说,“您可别忘了,我现在有的是钱,只要是有钱,就好办事,一切都会实现的。” “嗯~嗯~嗯~那敢情好了。”老苏头儿乐的,眼睛简直眯成了一条缝,他端起酒盅,吱喽一口喝了下去,“今天就为了这财主,也得好好的喝两个。别说,这好酒就是好喝,比那个地瓜干子酒强多了。” “瞧您说的,人家这酒,两千块钱一瓶,您那酒六块钱一斤,能是一个味儿吗?”苏蓉一边埋怨着她爹,一边也喝了下去,她吐了吐舌头,笑着说:“不过,就我这舌头,还真没喝出两样来,不管什么好酒,只要是白的,喝着都是辣的。” “哎~大牛,你刚才不是还一直说,要尝尝这酒是什么味儿的吗?这回怎么又不喝了呀?”孙飞扬端起酒盅,乐呵呵的看着坐在一边,紧皱眉头的大牛说。 大牛却扭过脸去,连看也不敢往桌子上看了,“不行,刚才这水喝的太多了,现在,我是什么也喝不下去了。” 说着话,他站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不行了,我现在别说喝酒了,一提起喝来,就要往外吐了。” 说着话,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外面传来了一阵的呕吐声。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全都摇头。 你说,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第210章 搬家(4) 第二天,王家有和孙飞扬开着车,再次进了沙海市。 王家有想在市中心找一个面积较大,空置而且有意出租出售的厂子,这样,到时候,豆腐做出来,也方便往各网点配送,可房地产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到处都是拔地而起,千篇一律的住宅小区,就连这地处西北的偏远地区,也没能幸免。 你若想在城市找点儿本地风光,民族特色的东西都找不到,更别提在市中心找块空地了。 两个人把个本来就不大的沙海市,转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的地方。 两个人无奈,只好再到郊区转转。 到了郊区,这空闲的地方,明显的多了起来,好多厂区,有新建的,也有很多老破旧。 王家有他们想找一个立马就能入住的地方,便专捡那有老房子院子的找。 当然,这里的房子,没有了农村那些常见的窑洞,再破旧,那也都是砖瓦结构的,大多是六七十年代,七八十年代,工业大突进的时候,留下来的产物。 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说:“王叔,咱们一早,就该来这种地方找,而不是去市中心去转悠,您看,这地方,这一片片空置的厂子,多的是。说来也怪了,这国家喊了这么多年的西部大开发,怎么这里,还显得这么破败啊?难道就没有企业能看上这边吗?” 王家有却兴致盎然,他乐着说:“没人看上才好呢,若是别人都相中的地方,还能轮得到咱们下手呀?早就被别人抢先了。这样最好,这么多地方,可以让咱好好的挑一挑,哪一家合适,咱就用哪一家的地方。” 两个人也不着急,凡是看到门口贴有告示,说要出租或者转让的厂子,他们都进去咨询一下,要上人家的联系方式,好等确定下来,以后进行联系。 他们转来转去,转到了一家挺大的院子门口,这院子,占地能有几千平米,里面厂房,库房,办公楼一应俱全,看样子,以前确实红火过,只是里面的蒿草长了得有半人高了,高大的围墙,出现了一个个缺口,那大铁栅栏门,也是锈迹斑斑,好像好久都没人擦过了。 这些都在向路人昭告着,不管这里,曾经有过多么的辉煌,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王家有看了看那门口,覆满了灰尘的金字招牌,上面八个大字:沙海市诚信酱油厂,又看了看那张张贴了很久的大红布告,只见上面写着:“因市场原因,本厂经营陷入困难,现欲将本厂全部转租,或部分进行合租,有意者请进厂联系洽谈。” 王家有见孙飞扬还在开着车往前走,忙喊住他说:“飞扬,停一停。” 孙飞扬忙一脚刹车,停住了车问:“怎么啦?王叔?” “把车往边上停停,我们进去看看。”王家有吩咐说。 “好嘞,王叔。”孙飞扬依言,迅速的把车在路边停好,搀着王家有下了车。 两个人走到门口一看,不料却是铁将军把门,“这是什么情况?让人进去洽谈,却锁着大门?你这到底是想招租啊?还是只是挂个幌子,糊弄事儿啊?” “嘿!里面有人吗?”王家有拍打着铁门,隔着栅栏门,往里面喊着。 “呜呜呜汪汪汪汪汪汪……”王家有刚喊了两声,一条浑身乌黑发亮,小牛犊一般的大狗,闪电般的扑了过来,吓得王家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呀!俺的那个娘哎!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吓人呐?”王家有前两天刚刚经历过被野狼撕咬的恐怖经历,乍一见到这么一条大狗,简直是吓得魂不附体。 “没事儿,没事儿,王叔,”孙飞扬被把王家有扶起来,安慰的说:“别怕,王叔,有栅栏门挡着呢,它咬不到您的。” 王家有惊魂稍定,再看过去,果然,那条狗虽然凶狠,一扑一吠之间,浑身长长的鬃毛,就像随风飞舞的锦缎,猎猎飞扬,样子十分的威武。 但被铁栅栏挡着,它就是再凶猛,也是被困着的猛兽,咬不到自己的。 王家有这才缓过神来,冲着那条大狗挑衅的乐着说:“嘿!原来你根本出不来啊?出不来,你叫唤什么?来啊!有本事儿,你来咬我啊!” 那条大狗,受到挑衅,显得更加的暴怒,疯了一样,猛力的撞击着铁门,撞的铁门“哐啷”“哐啷”直响,那铁门尽管锈迹斑斑,但还算是坚固,它撞了几下,那铁门仍然是牢不可破的屹立在那里。 直气的那狗,呲牙咧嘴,不住的扑咬狂吠,可它是干着急,却咬不到王家有分毫。 王家有更是乐了,“你倒是凶啊?有本事儿,你出来咬我啊!呵呵呵呵呵……”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跟一个畜生较的什么劲啊? “黑豹!别叫了。”一个皮肤黝黑,面貌粗犷的汉子,叫住了那条大狗。 也怪了,刚才,还对着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疯狂扑咬的那条恶兽,见到它的主人,竟然摇着尾巴,低眉顺眼的跑到了那汉子的背后,跟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个汉子并不友好的盯着王家有和孙飞扬问。 “呵呵,”王家有没说话,自己先笑着说:“这位大哥,我是看到您这门口贴的那个告示,说是您这个院子准备出租是吗?” “是啊,怎么,你们想租啊?”粗犷汉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儿,但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俩问。 “是啊,我们想在这里,开一家豆腐厂,已经看了好多家了,看到您这里也贴着出租,所以就想问问。”王家有礼貌的,但仍然小心的盯着那条恶狗说。 “哦~那好,进来看看吧。”粗犷汉子边说,边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上的铁锁。 “哎~哎~哎~大哥,等等,等等。您看好您的狗,先把它拴起来,好不好?我这个人,天生的有点儿怕狗。”王家有畏惧的看着那条恶狗说。 “什么?你怕狗?”粗犷汉子用怀疑的目光,轻蔑的看着王家有说:“我刚才可是明明看着,是你一遍一遍的跟黑豹挑衅说,让它出来咬你的?” “嘿嘿嘿嘿嘿嘿……那不是无论我怎么挑逗它,它都咬不到我吗?”王家有嘿嘿讪笑着说:“现在,您把这门一开,它可是真能扑上来咬到我的呀。” 他撩起衣服,让那个粗犷汉子看自己身上,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口,说:“您看看大哥,我这身上这些伤口,可都是刚让狼咬了没几天,这伤还都没好利索呢。您可不能让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 “噢~我说你怎么年轻力壮的,走路还得要人搀着呀?”粗犷汉子见了,不由得笑着说:“看你这样子,你让狼咬的还不轻啊。” “那是,当时若是没有遇到好人,我真的就被狼给吃了。”王家有可怜巴巴的说。 “没事儿,你别看我这黑豹看着挺凶的,其实可聪明了,你只要别惹它,它是不会咬你的。”粗犷汉子笑着说。 “问题是,刚才我不逗弄过它了吗?”王家有这个后悔啊,“你说我这不贱骨头吗?闲着没事干,逗它干什么啊?” “黑豹,这是客人,不许叫啊。”粗犷汉子拍了拍那条恶狗的脑袋,温柔的叮嘱它说。 那恶狗竟然好像真听懂了似的,蹭着粗犷汉子的大腿,低鸣了两声,又懒洋洋的趴到了墙角的狗窝里去了。 王家有的两条腿,这才总算是能绷住了劲儿,不再颤颤巍巍的发抖了。 孙飞扬扶着王家有走进了铁门,王家有掏出来自己新印的名片,递了过去,恭敬的说:“这是我的名片,您请收下。请您把您的名片也给我一张,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联系。” 粗犷汉子接过名片,念了一遍:“家星再利用物资回收有限公司总经理,梦里仙露茶叶有限公司总经理,西施豆制品加工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家有,哦~您是王总啊?呵呵,看您这一大堆头衔,看来还是多种经营啊!您这生意做的肯定十分兴隆。” 粗犷汉子伸过手来,和王家有握了握,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王总,鄙人梁铁汉,做人实在是失败,跟您是没法比啦。我虽然以前是这家酱油厂的厂长,可现在这厂子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我这厂长,也是有名无实了,哪里还好意思印名片啊?嘿嘿嘿嘿……我现在真的……哎~嘿嘿嘿嘿嘿……” “没关系,没关系,我留一下您的电话也行。”王家有理解的说:“梁厂长,那您先领着我们,在厂子里转一圈,让我们看看再说,好吧?” “哎~好好好。请进请进。”梁铁汉把王家有和孙飞扬让了进来,随手又把大门锁上了。 他这一举动,让王家有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这厂子按说既然都维持不下去了,更应该开门缉客才对啊?这怎么还老是锁着大门啊?而且还养了那么一条恶狗看门啊?该不会是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有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王家有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孙飞扬,可他却像没事儿人一样,搀着王家有,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梁铁汉的后面。 王家有实在忍不住,就开口问:“梁厂长,按说,咱这厂子,是属于食品调料企业,应该敞开大门,迎接四面八方来财才对啊,您这怎么还老是锁着大门呀?这人家哪家若是想着买点儿酱油,您老是这样,也不是欢迎客人到来的样子呀?” 王家有这么一说,那个梁铁汉的脸红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实不相瞒,两位,我们这也是实在闲的没事儿干,就弄了几个哥们儿在一起,打打麻将,解解闷儿,因为带点儿彩头,可又怕派出所的过来抓赌,这才养了条狗,又把大门锁上。那派出所的若真是来了,我这大门锁着,他们就会以为里面没人。就算他们有备而来,想要爬大门禁进来,那狗咬上两声,也等于给我们报信了,等警察进去的时候,我们早就收拾利索了,他们也会什么都搜不出来的。好在,就算是还有客户要来我们这里买调料,那也都是老客户了,都是电话联系,什么也耽误不了,嘿嘿嘿嘿嘿嘿……” 王家有听了,暗自苦笑,“你说这些人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得赌博呀?提心吊胆的不说,你说好不容易攒的俩钱,又都给输进去了,十赌九输,这些人看着哪个也不傻,都挺精明的,怎么就非得干这种糊涂事呢?” 王家有在看办公楼的时候,往办公室里瞅了一眼,见那屋里,还坐着一个满脸脂粉气息的轻浮男人,还有两个涂脂抹粉,举止放浪的年轻女人,不由得心想:“怪不得这个梁厂长,又是锁着大门,又是弄狗看着的呀?看来,这个梁铁汉,不只是赌博这么简单啊,很有可能还沾着一个黄字啊。哎~任你什么样的铁汉,只要沾了黄赌毒这几样东西,都没有一个好结果的。” 心里有了这种心思,王家有就忍不住想说,他踌躇了很久,才善意的提醒说:“梁厂长,咱们这酱油厂,做的好好的,怎么会做不下去了呀?我感觉,现在的人们,生活条件提高了,饮食要求也好了,买酱油的人,应该多了才是啊?” 那个梁铁汉一听他这么说,不禁“呸”的吐了一口浓痰,吐完了,才想起来,是吐在了干净明亮的地板砖上,又一脚踩上去,用鞋来回的搓了几下,才愤愤的说:“屁的饮食要求提高了,我看着,是饮食标准降低了才是。” “哦?梁厂长,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啊?”王家有见梁铁汉语气不对,就多了一句嘴问。 这话,果然勾起了梁铁汉的话匣子,刚才还是王家有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的梁铁汉,这下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都说现在的人们,生活富裕了,吃的好了,饮食要求也提高了。可我看着,其实,是明显的降低了才是。你知道,现在的市场上,什么样的调料,卖的才快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沙海市原来最红火的酱油厂,现在竟然连工资都发不出去了吗?” 王家有心说:“我又不是你们厂子的人,我上哪里知道去啊?难道不是因为你沾上这些黄赌毒的坏毛病,才害的厂子干不下去,连工人的工资都开不出来的吗?” 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哪敢当面说出来啊?就摇着头说:“我们不是本地人,刚来这里,也没几天,对贵厂的历史,还真是不太了解,王某愿意听梁厂长给我讲一讲,也好将来,避免也走上这么一条路呀。” 第211章 搬家(5) 梁铁汉叹了口气,唏嘘的说:“你们若是从外地来的,看来是真不知道我们这家厂子的历史,想当年,就在这个国营酱油厂,在大锅饭的泥潭里,陷入困境,不能自拔的时候,是我主动承包了下来,顶住压力,大力的进行改革,把很多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人,都踢了出去,带领着大伙,锐意进取,把这个欠下了很多债务的厂子,起死回生,重新辉煌了起来。你问问咱们沙海市的老人,有几个不知道咱们诚信酱油厂的?可谁又能想到,就这么短短二三十年的工夫,我们的厂子,竟然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它都不肯等到我退休以后,再被时代抛弃。你说我不注重创新吗?原来,咱们厂子,那可是只生产酱油,是我聘请了做酱的、做醋的师傅,把咱这厂子的经营项目增加了好几个。你说我不重视技术革新吗?我聘请了咱们市当时少有的研究生物发酵的大学生,持续对我们厂的调味料发酵,进行不断的更新进步,让调味料的味道,更加的鲜美。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很多供销社,商超的车,就在我们厂子门口排队,都拿不到货。你说我不重视营销队伍吗?我高薪聘请了咱们市最强的销售团队,就屋里那三个人,你看到了吗?那个男的,叫杜博,他善于和掌管供销的领导搞好关系,不管多么难伺候的领导,只要那个领导爱玩两把,让他和那个领导打上几圈,就能把那个领导拿下。他曾经创下过我们这里的销售之冠,无人能比。那两个女的,是亲姐妹,一个叫刘洋,一个叫刘娇。若是碰上那不爱玩,但是喜欢吃吃喝喝的领导,就派她们出马,这刘洋,别看只是一个娇弱女人,可喝起酒来,千杯不醉,有很多杜博拿不下来的合同,都是被她拿下来的。还有她妹妹刘娇,虽然喝酒比不了她姐姐,可是人家会撒娇啊,一个娇嗔的眼神递过去,很多男人就跟丢了魂一样,迷迷糊糊的,就把合同签了。这可是我们酱油厂的三宝。为我们厂的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可现在,他们那些招都失灵了,出去半个月,都拿不回来一个单子。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和那些老板们搞好关系,可一问到价格,立马就谈崩。没办法,咱这调料,是靠着粮食,慢慢发酵出来的,时间、人工、成本就在那里摆着呢,卖便宜了,就是赔钱。可是人家别的厂家,现在都不用发酵了,就弄一个搅拌器,买几样化工原料回来一搅拌,什么酱油、醋的,就新鲜出炉了,而且放的时间长了,还不会生蛆长毛,人家卖的那个价格,打死我们,我们也卖不出去。因为卖出去,就是赔钱啊!你说,我现在也是自负盈亏,我有多大的家底,能养着那么多人,赔钱做生意啊?所以,没办法,现在,咱这个酱油厂,只等着卖完这些存货,就关门大吉了。那些工人,该买断的买断,停薪留职的,也都在家里待着呢。哎~我到现在也没有琢磨明白,这人们为什么就不买我们的调料了呢?我们的调料,味道可是比他们商超现在卖的调料的味道好多了,难道,就因为我们卖的贵吗?” 王家有听了,不禁想起了三傻子的杏仁,和猪肉羊肉,竟然和眼前的这位梁厂长的酱油,有着同病相怜的遭遇。 他们的失落,都是因为人们买东西,只认便宜货,你卖的东西贵了,他们就认为是你在坑我。 而三傻子梁厂长他们,又觉得世界上哪有赔钱做的生意?况且,我自己还过的一天不如一天呢,又怎么可能会赔钱给你们发福利?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肯坚持传统生产的,越来越少。而百姓们却抱怨,为什么我们吃的东西,越来越不香了呢? “梁厂长,问句冒昧的话,不知道您想没想过,也和那些厂家一样,生产那种又便宜又省事的配方调味料呢?”王家有问。 这梁厂长虽然人长得粗犷豪放,却绝对不是三傻子那种榆木脑袋可比的,不应该想不到那么做的吧? “我们是想挣钱不假,但我们绝对不可能去挣那种昧良心的钱的。”说起这个,梁厂长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用大手指着门口的方向,义正言辞的说:“若是我们也生产那种调味料,对得起我们大门口的诚信两个字吗?那可是我们诚信酱油厂起家的根本,我宁可厂子倒闭了,也不能让这个牌子砸在我的手里。”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汉子,有些肃然起敬了起来。 王家有想问一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尝试过网络销售?现在的人们,其实早就不满足于只购买商超里面,给他们提供的商品了,人们购买欲望的多元化,在网络的支持下,已经蓬勃的发展起来了,你只要在网络上,能够找到喜欢你的商品的那个群体,他们的购买能力,完全能够支持一个企业,很好的生活下去。” 但是,王家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是因为自己一句话,让这个酱油厂复活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理想厂地,那不全泡汤了吗? 尤其是他这个厂子里面,原有的那些踏实肯干的员工,他们拥有的技术,对自己将来的豆腐厂,那可是能够派上大用场的,他早就想过,既然要把豆腐事业做大了,就不能再只是卖大豆腐了,你比如什么酱豆腐,臭豆腐,那可都是要用到生物发酵技术的,而苏蓉已经明确表示了,她是只会做大豆腐,豆腐干,豆腐皮,像什么酱豆腐,臭豆腐,臭豆干什么的,她是一概没有做过,也不错会做。 而他这酱油厂里,在这方面,做技术的,做研发的,无一不缺,那简直就是老天爷特意为自己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啊! 而自己若是把他这厂子里剩下来的调料,打包低价买下来,那岂不又是一比白捡的财富吗? 这财富都送到自己手里了,还再往外推出去,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他可是听很多人说过,老天爷送给你的财富,你若是不取的话,他老人家会认为你是一个不喜欢财富的人,以后就不会再给你送你不喜欢的东西了。 他王家有可不能做这种傻事。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厚道的笑了。 梁铁汉不知道他笑的什么,就也笑着说:“好在,我这个年龄,马上也就要退休了,等一退了休,我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就天天在家里,看看孩子,钓钓鱼就行了。只是苦了厂子里的,那些还没有到退休年龄的工人们了,他们往后,只能是自谋生路去了,再也没有人能管他们了。” 王家有笑着说:“梁厂长,也许,我可以在租下您这厂子的同时,接手您场子里的那些员工。” “啊?真的吗?”梁铁汉一听,简直是大喜过望,他一把抓住了王家有的手,紧紧的握着说:“王老板,若是你真的能接手这个烂摊子,我替那些工人们谢谢你了。” “别谢,别谢。”被一个大男人这么抓着手,王家有总觉得不自在,他抽回自己的手说:“您先别谢,我接手,肯定是有条件的,不可能全盘接手你这些员工,毕竟我原打算是做别的生意的,我是个生意人,不是一个慈善家,是不可能做赔本买卖的,若是有那不服管教的人,我可是一个不要啊!” “没事儿,只要是你能接手这个厂子,接手那些工人,别再让他们没饭吃了,咱们一切都好商量。”梁铁汉激动的搓着手说。 “那~您就先给我介绍介绍,咱这库存还有多少吧?”王家有镇定的说:“那些工人,改天您把他们请回来,我们见上一面,只要是踏实肯干,不偷奸耍滑的,我都会留下来的。” 王家有心说:“正愁等豆腐厂开工,一下子雇不到那么多人呢,他这厂子的人,若是好用,干嘛不留下来呢?还可以借此,压一下接手这厂子的代价。” 王家有是越想越美,简直觉得自己真是运气爆棚了,好事都让自己赶上了,这才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呢。 “放心吧,王老板,我厂子里的人,都是踏实肯干,老老实实的人。我干的时候,也是自负盈亏,像那种偷奸耍滑,不正干的人,我留着干嘛啊?我又不养大爷。”梁铁汉拍着胸脯保证的说。 “但愿如此,我还是得看过了再说。”王家有心说:“若是都踏实肯干,您这几个厂子里的灵魂人物,怎么不想着办法,去琢磨怎么销售,却躲在这里面打麻将玩啊?反正,我是永远不相信别人怎么说的,只会看他们怎么做的。” 回到办公室,那个杜博、刘洋、刘娇一听梁铁汉说,以后这个丑八怪要接手这个厂子了,全都围着王家有老板长,王哥短的,叫的那个亲热,而王家有被他们叫得,只觉得肉麻,他是真不适应别人待自己太亲近了,反倒觉得彼此之间,留有适当的距离,才会更舒适一点儿。 更关键的是,他到现在,也还没有想到,如何处置这三个人的去留,如果和他们太亲近了的话,到时候,若是他们留不得,那不明摆着是得罪人吗? 还不如现在保持一定的距离,就算以后说出什么不太让人舒服的话来,也不用太多的顾忌。。 梁铁汉所夸耀的他们的优点,在王家有看来,在自己这里,目前来看,简直是全无用处,但若是直接说不用他们,让他们自谋生路,王家有感觉又一下子说不出口。 王家有只好虚与委蛇,随便的和他们客套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梁铁汉、杜博、刘洋、刘娇几个人一直热情的把王家有送到大门口。 虽然知道有梁铁汉在,那条黑狗不会扑上来咬自己,王家有心里仍然是全神戒备,他是真怕那畜生会记仇,抽冷子再咬自己两口。 “梁厂长,您看,您这条狗,能不能把它拴起来,或者装到个笼子里啊?”王家有斜眼瞅了一眼,那条正摇着尾巴,站在梁铁汉背后的黑豹,那家伙大概知道王家有将来会成为这个院子里的新主人,也不再对王家有像刚才似的那么凶神恶煞的了,竟然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着王家有。 “行行行。”梁铁汉一口答应的说:“看来,王老板您是真的怕狗啊!实在不行,我就把它拴起来。不过,王老板您真不用太担心了,这黑豹真的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凶恶,其实,它还是挺温柔,挺忠诚的,若是让它帮着看一下厂子,还不会让小偷进院里偷东西呢。” 王家有心说:“就你这院里这些东西,你现在想卖都卖不出去,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面偷东西?你这里面,有什么值得被偷的东西啊?” 没等王家有说话,孙飞扬却插话了,“那行,梁厂长,这狗您若不带走的话,这狗就留给我们用吧,用狗做防盗,确实比人强多啦。” 王家有刚想说:“你这不是跟我做对吗?你不知道我天生怕狗啊?还让他们把狗给咱们留下来?” 孙飞扬却先对王家有说:“王叔,您放心,这狗我拿条链子把它拴住,我负责喂就行啦,不会让您操心的。”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孙飞扬,你一个当保镖的,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我跟别人说话,你怎么老动不动就插嘴啊?这种场合,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呀?” 但他和孙飞扬他父亲原来是一个号子里的好友,现在又跟孙飞扬处的,真跟一家人一样,真实在不忍心当着别人的面前,训斥他,让他难堪,下不来台。 王家有想了想,只好作罢,也许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狗还是有很多人没有的优点的,不然的话,自古以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把狗当作看家护院的牲畜。尤其是它们那种天生的能分清好人坏人的本领,不像人,容易被人的假像所迷惑,而被骗子所欺骗。 第212章 搬家(6)偶遇(1) 一离开酱油厂,孙飞扬就对王家有说:“王叔,我知道刚才我插话,您不乐意了,因为,您本身不是太喜欢狗。但是,王叔,往后,咱们的厂子,若是设在这里面,有这么一条狗,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没等王家有说话,又接着说:“王叔,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他这个厂子的院墙,墙上有很多被人扒出来的豁口,这都是那些小偷小摸的人,给自己弄出来的方便之门,就是为了偷东西方便的,您说,什么厂子,禁得住这么偷啊?这么大一个院子,若是黑天白天的,总指望人看着,那得需要多大的精力啊?尤其是晚上,值夜班的,最容易犯困,这不是您罚款奖励能解决的,因为晚上,本来就是人该着休息的时间,你非要人家一点儿觉不睡,那根本就不现实。可若是有这么一条狗,那就不一样了。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是有了不正常的声音,人听不到,狗能听到,它冲着那边一叫唤,人过去查看就行了,其他时间,那值班的,该干活的干活,该睡觉的睡觉,什么都不耽误,还显得王叔您管理人性化,不是特别不近人情,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您干什么要拒绝呢?何况,那么大一条狗,若是牵着,在厂子里面一转,那简直也太威风啦!简直酷毙啦!” 王家有微笑着说:“没想到,你想的还挺长远的,我都没有想那么多。” “那还不是王叔您老是说我,看事情,老是只看到眼前,不知道眼光不放远一点。我若再不进步一点儿,也太对不起王叔您对我的教导了吧?”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洋洋得意的说。 他们从这个厂子,要回老苏家里,需要穿过沙海市,再从另一头出来,再走几十里地才能到。 两个人只顾着说话,车刚开到要进沙海市的边上,再拐过一个弯来,车就要进了城。 孙飞扬刚把车拐过来,突然一个人影在车子前面倒了下来,吓得孙飞扬一脚刹车,“吱___!”车子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孙飞扬紧急停下了车子。 幸亏王家有严格执行坐车规则,一上车就系上了安全带,不然的话,他这会儿,能从座位上折出去。 虽然王家有被吓了一大跳,但王家有眼睛却紧盯着那个倒下去的人,他看到了那个倒下的人影,本来还正常骑着一辆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不知道是孙飞扬拐弯拐的太快了,把那个人吓到了,还是怎么回事?王家有明明看到汽车并没有碰到那个人的,但那个人突然就从车上摔了下来,身体直接扑上他们的车子。 幸好孙飞扬踩刹车及时,才没有把那个人碾到车底下去。 但那个人已经高一声低一声的趴在了他们的捷达车头上,头上脸上满是鲜血,煞是吓人。 惊得王家有不住的叫苦:“坏了,坏了,把人给撞伤了,看样子伤的好像还不轻,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让你开车开慢点儿,开车慢一点儿,尤其是拐弯的时候,一慢二看三通过,你就是不听,你看,这回麻烦了吧?赶紧下车看看去吧。” “王叔,您别着急,咱们这车,根本就没有碰到他,是他主动撞上来的,闹不好,咱是碰到碰瓷的了吧?”孙飞扬也不着急下车,一边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一边和王家有不慌不忙的说话。 “就算是碰瓷的,也不能不下车啊,你赶紧下去看看,万一这个人是有心脏病,被咱这车吓得呢?你赶紧下去看看,我感觉那人伤的好像不轻。”王家有催促说。 这会儿车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有的看那人伤的怎么样?有的指点着王家有和孙飞扬,大声的指责着:“这是怎么开车的呀?看把这人撞的,怕是要死了吧?” “这都什么人呀?都把人撞成这样了,也不下车看一下,这是得有多大的后台啊?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 “看车牌子还是个外地的,这也太嚣张了吧?在咱们这里撞了人,竟然连管都不管?” “有人打110了吗?让警察来处理。我就不信,等警察来了,他还不下车。” “别着急,坚持一下,有人已经打了120了,一会儿救护车就到。”有人关心的对满脸鲜血,趴在车上,哭爹喊娘的那个人说。 “嘿!开车的!你撞到人了!没看到吗?还不赶紧的下来看看?还在车里跟没事人一样?”几个人高马大的壮实汉子拍打着车窗,冲着里面大声的喊着。 “快下车吧,再不下车,我看要引起众怒了,弄不好,他们能把咱这车给掀了。”王家有催促说。 孙飞扬这才不着急,不着慌的开了车门,缓步走下车子。 见到他下了车,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主动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哎呀!疼啊~我不行啦~要死啦~”那个趴在车头上的人,喊的声音更大了,表情也更加的痛苦。 孙飞扬双手插兜,不慌不忙,闲庭信步似的,围着趴在车头上的那个人转了两圈。 许多人看了,全都议论纷纷:“这人怎么回事啊?把人都撞成这样了,也不知道问问人家情况怎么样?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就是,这个人真是没心没肺,就是撞了小猫小狗,也不该这么冷漠的吧?何况还是撞了一个大活人呢?” “就是,谁家没有父母儿女?谁家没有兄弟姐妹啊?若是你家的人,被撞成这样,你也这么漠不关心的吗?” 好多人对着孙飞扬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大声的指责。 “哥们儿,行啦,赶紧起来吧,别演戏了,再演就过了呀。”孙飞扬也不理会那些人的议论,从兜里抽出了一根烟,悠然的点着,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弯腰把烟,喷向那个趴在车头嚎叫的男人,小声的说:“哥们儿,我早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装的,我这车,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你这血,都是自己抹到脸上的。我劝你还是趁早走吧,在我这里,你是讹不到钱的,别等一会儿,等公安局的来了,再以敲诈勒索罪,把你给逮进去,那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孙飞扬这句话,还真奏了效,那个瘦瘦的男人,尽管仍然还在嚎叫,但声音明显的低了下来。 孙飞扬正在暗自高兴,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不想,后面突然有一个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后衣领,一使劲儿,竟然把个瘦小枯干的孙飞扬,从地上提了起来。 “小子!撞了人了,还敢这么横?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撒野的吗?”那个提起孙飞扬的壮汉,恶狠狠的对着孙飞扬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撞的啦?”被提起来的孙飞扬也没老实,仍然理直气壮的说:“明明是他,故意往我车上撞的好不好?你们能不能别冤枉好人啊?” “好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那个壮汉,一手提着孙飞扬的袄领子,一手抡起蒲扇一样的大巴掌,照着孙飞扬那小脑袋瓜扇了过去,看那阵势,这一巴掌,不把孙飞扬的半边脸扇瘪了,也能打下俩后槽牙来。 不想孙飞扬一缩身子,竟然就像蛇蜕皮一样,从衣服里钻了出去。 那壮汉竟然一巴掌扇了一个空,只剩下手里,还抓着一件皮夹克。 “哎?人呢?”那壮汉抓着孙飞扬的空衣服,不禁有些发愣。 “大哥!人在你后面呢!”有一个汉子提醒的喊。 “啊?什么时候跑后面去了?”他听到了喊声,正准备回身看看,却猛觉得屁股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壮汉一个站立不住,身体顿时往前一倾,来了一个狗抢屎,扑倒在地上。 “大哥!” “大哥!” 好几个汉子齐齐拥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壮汉扶了起来。 就连那个趴在捷达车头上的那个满脸鲜血,一连声的喊疼的瘦汉子,也止住了嚎叫声,跑过来扶着壮汉关心的问:“怎么样啊?大哥?没什么事儿吧?”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人不是被车撞的挺严重的吗?他怎么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去啊?”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见了,不禁议论纷纷。 “呵呵呵呵呵……这还看不出来吗?”一个围观的妇女明白人似的说:“这一看就是碰瓷的,看样子,还是团伙作案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伙人,演的还挺像,幸亏这小伙子火眼金睛,一眼就把他们的诡计,给看出来了,要不然,这回会让他们讹不少钱的。”一个老头儿煞有介事的说。 “这帮人,真不是东西,这么做,不是在丢咱们沙海市的脸吗?咱们沙海市的名声,都让这种人给败坏了。”一个小伙子愤愤的说。 壮汉本来就一肚子邪火,刚爬起来,见到那个满脸是血的汉子,不在车头上老实的趴着,竟然跑过来关心自己,他不但没有感动,反倒那火儿更大了,他抬手就给了那个满脸是血的瘦汉子脸上,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只打得那汉子原地转了三圈,才止住脚步,满脸委屈的问:“老大,你干嘛打我啊?” “你干什么的,你自己不知道啊?还有脸问我?”壮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若不是哥们儿弟兄,他真想抬手,再给那个家伙一巴掌。 “哎呀~我真该死。”满脸是血的瘦汉子,这才回过味儿来,他挠着头皮,恍然大悟的说:“合着我这是忘了本职工作了呀?老大,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去趴着去就是了。” 说着话,那瘦汉子又趴回了车头,哭爹喊娘的嚎叫了起来:“哎呦~疼死我啦~撞死人啦~快赔钱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围观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全发出了笑声,这帮人,是来拍电影的吗?这也太搞笑了吧? 这回,再也没有人替他说话了,全都围着,当笑话看,还有好几个热心群众指责起了他们:“这帮人,年轻力壮的,干点儿什么不好?干什么非得做这个啊?这么做,不觉得缺德啊?” “快别演了,赶紧的走吧,再待下去,等警察叔叔来了,我们作证,非得把你们抓起来不可。” “幸亏这是遇上硬茬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讹人家多少钱呢?这些人,简直就是在给咱们沙海市丢脸,咱们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人,再帮他们说话了。 那伙人不禁面面相觑,全都看着那个壮汉,“大哥,现在怎么办啊?咱这戏,还有法演下去吗?” “都看着我干什么啊?你们都是木头啊?给我上啊!”壮汉恼羞成怒,一挥手,他那伙如狼如虎的兄弟,全都捋胳膊挽袖子,把孙飞扬围了起来。 孙飞扬数了数,连壮汉,还有那个不再趴在车头演戏的瘦汉子,总共六个人,六个人围成一圈,把孙飞扬围了一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孙飞扬见了,不禁暗自叫苦:这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子,一个两个,还好对付,这么多人,今天怕是插翅难逃了,若是我一个人还好,顶多就是被他们痛打一顿。自己皮糙肉厚,打一顿也没什么的。 关键是还有一个王家有,这王家有身上被狼咬的伤,本来就没有好,他自己连走路都走不动,这回若是再挨顿揍,不知道又得在炕上多趴几天了? 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不禁替孙飞扬着急了起来,“哎呀!这警察怎么还没来啊?这小伙子,今天怕是要吃点儿苦头了,哎~这算什么事儿啊?咱们这里,空有这么多人,眼看着事情不公,也没法插手呀?伸手就算互殴,这谁受得了啊?” “就是,还是远远的看热闹安全啊,你要想管,你得有证才行,没证,你管了,就算你倒霉,你不会也想跟着吃挂酪吧?” “哎~这事儿闹的,都说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现在这法治闹的,这人们连公平正义都不敢管了。这叫什么事啊?” 周围空有那么多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只有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第213章 搬家(7)偶遇(2) “上呀!”那个脸上有一道明显伤疤的壮汉疯狂的叫喊着。 孙飞扬明知不是这一群人的敌手,但也不能束手就擒,他起手摆了一个夜战八方式,做好了迎敌准备。 王家有在车里干着急,没办法。 若是自己身体好好的,或许还能下车助孙飞扬一臂之力,可现在,连他自己走路,都要靠别人搀着才行,若是下去,帮不上忙不说,那不是给孙飞扬添乱吗? 可不下去,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让孙飞扬白白的挨那些人打呀? 王家有正在着急,突然间,他的脑子一闪,好像想起一个人来。 他摇下了车窗,冲着外面喊道:“王疤脸!是王疤脸吗?” 那个脸上有道伤疤的壮汉,提着皮锤大的拳头,正准备带头冲向孙飞扬,听到有人喊,不禁跳出圈外,甩头四处寻找,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他妈的,谁他妈的找死呢?敢骂老子?” 听他这么说,王家有不但没有害怕,反倒高兴了起来。 他继续大声的喊着:“王铁头,铁头大哥!” 这个疤脸大汉,竟然就是王家有在里面蹲着的时候,他们那个号子里的牢头,因为脸上有一道很大的刀疤,王家有他们背后老是叫他王疤脸。 可这家伙最恨别人叫他王疤脸了,王疤脸,王八脸,这不是明摆着在骂他吗? 所以,谁若是敢当着他的面,叫了他一声王疤脸,不吃他一顿老拳才怪? 他只让别人叫他王铁头,因为他经常自诩,他的铁头功最厉害。 王铁头,听到王家有的喊声,这才寻声走了过来。 他疑惑的看着王家有说:“是你喊老子吗?怎么,你认识老子?” “哎呀~铁头大哥,你不认得我啦?”王家有推开车门,艰难的溜下了车子,身体靠着车子站住,冲着王铁头伸过手去,热情的招呼着说:“我是王家有,二驴子啊!咱们在一起住了好几年呢,你忘了呀?” “王家有?二驴子?”王铁头努力的搜索着头脑里的记忆。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王家有说:“你是那个……那个……” “对对对,就是我。”王家有握住了王铁头的双手,热情的说:“我出来的时候,你还在里面待着呢。你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呀?” “我刚出来没几天,”王铁头毫不介意的说:“这不是想着,刚回来,没有钱花,想着做点儿买卖,弄俩钱花吗?没想到,这头一桩买卖,就遇上你小子啦?哈哈哈哈哈哈……这才叫有猿什么什么,无猿什么什么来着?”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王家有提醒他说。 “对对对,有猿相会,无猿相逢。”王铁头拍着王家有的肩膀,赞赏的说:“哎呀~看样子,你小子混的不错啊!连车都混上了。”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王家有陪笑着说:“铁头大哥,今天这是一场误会,我看,你还是把那些弟兄们叫回来吧,别让他们再打了,这都不是外人,那个小伙子,跟你也算是有渊源的。” “怎么?他也跟咱们在一起待过吗?”王铁头用力的挠着他那同样亮光光的脑袋,疑惑的说:“我怎么想不起来,他是哪一个了啊?” “他虽然没跟咱们在一起待过,但他爹,您是肯定认识的。”王家有郑重其事的说。 “哦~是他爹啊,他爹又是哪一个啊?”王铁头毫不介意的随口问。 “他爹叫孙英。”王家有还故意把孙英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什么?孙英?你是说,这小子是孙英的儿子?”果然,王铁头一听孙英的名字,眼睛不禁瞪大了起来。 在那里面的时候,他唯一畏惧的,就是孙英这个人了。 “是的,没错,他叫孙飞扬,现在,是我的保镖。”王家有淡淡的说。 “他妈的,你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王铁头恨恨得骂了一句。 但他还是扬手招呼着说:“都别打了,都别打了,他妈的,都给我滚回来!” 这会儿的孙飞扬,身上已经挨了几拳头,好在没有大碍。 不过,那伙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个个也是鼻青脸肿,没有一个好模样的。 那个脸上还挂着红颜色的瘦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怎么了,老大,怎么不打了呀?再打一会儿,我们就能把这小子打趴下了。不过,这小子,还挺能打的,我们这么多人,竟然胡啦不过他。” 孙飞扬揉着肩膀,晃着脖子,也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笑着说:“真是吹牛逼不上税,也不怕风大扇了你们舌头,就你们这两下子,也能把小爷我打趴下了啊?” “吹什么吹?”一个矮墩墩,但很壮实的汉子轻蔑的瞥了孙飞扬一眼,嘲讽的说:“不服的话,咱们接着练!” “练就练!谁怕谁啊?你们不就是仗势人多,攒鸡毛凑掸子吗?有本事,咱俩单挑,看看谁怕谁?”孙飞扬别看个头儿比他小,但气势比他还大。 “行啦,飞扬,别没完没了了,”王家有喊住孙飞扬说:“这都不是外人,都是朋友,能让一让,就让一让吧。” 王铁头也冲着他那伙人吼道:“好啦,都别吵吵啦!还当不当我是老大了?” “什么,您和这种人,还是朋友?”孙飞扬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伙人,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跟这种人做朋友,简直就是丢人。 那伙人也满脸疑惑的看着王铁头,七嘴八舌的说:“是吗?老大,这真是咱们朋友吗?怎么以前,没听您提起过啊?” “也算不上朋友吧,”王家有说:“应该是狱友,就是在同一个监狱里待过。你父亲也认识他的,不知道,他跟你说没说起过,有一个叫王铁头的?就是这个脸上有疤的壮汉。” “哦~原来是他呀?”听王家有这么一说,孙飞扬眼前一亮,呵呵笑了起来:“呵呵,王叔,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说怎么感觉有点儿面熟呢?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哦?原来你原来也是认识他的呀?”王家有疑惑的问。 “认识。”孙飞扬简直憋不住的笑,“呵呵呵呵呵呵……王叔,您是不知道,这个王铁头,在我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大概也就是十多岁吧,那一年,这个王铁头大概在他这边,觉得没人敢惹他,以为自己很厉害呢,就扬言天下无敌。就有人告诉他说:你也别吹牛逼,我知道有一个姓孙的,就比你厉害。这个王铁头不信,就千里迢迢,跑到我家去挑战。那会儿,我正在门外,跟一帮孩子玩,王铁头向人打听道路。我就问他,你找老孙家干什么啊?他说要找我爹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更厉害。我当时是也是年轻气盛,就说:用不着找我爹,我一个小孩子就能打过你了。这个王铁头当时就来了气,说这老孙家也太牛逼了吧?连小毛蛋孩子,都敢这么说大话。我说你试试就知道,人不是吹牛逼了。这个王铁头,奔着我的胸口,就抓了过来,我当时就用了一个黑狗钻裆,一猫腰,从他的裆底下钻到了他的背后,顺手给了他一个猴子摘桃,往他裆里掏了一把,当时这个王铁头,就疼的猫着腰,捂着裆嚎叫了起来,我在他后面,照着他屁股,又来了一脚,当时,他就跟刚才一样,来了一个狗吃屎。这王铁头,当时就低头认了输,连我爹的面都没有见,就羞愧的回了老家。我听我爹说,到后来,你们在一个号子里的时候,这个王铁头可是对我爹恭敬之极。他常跟我说,不服高人有罪啊。就我那么小小的年纪,能三下五除二,打败了他,他就知道,不用跟我爹比了,他是甘败下风。这一晃小二十过去了,当真是物是人非啊,刚才我们俩,照了一面,竟然谁都没有认出对方来,这个变化真大啊。” 王铁头叹了口气,对他那班弟兄说:“当时,他还是不大点的孩子,这一晃这么大了,上哪里还能认出来啊?” 那个矮墩墩的汉子说:“既然是大哥都佩服的人,那我们当然是愿意交他这个朋友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交我们啊?” 孙飞扬回忆的说:“我爹跟我说过,这个王铁头虽然有时候强横了些,但也算是一个汉子,只要是他当你是朋友了,还是很够义气的。所以说,交他这个朋友,也还不错。” “他们当然愿意交咱们这些朋友啦,”王铁头大大咧咧的说:“别忘了,我和他爹,以前在里面,关系也算不错的,而且,这个王家有,以前在里面的时候,我可没少了关照他呢,毕竟,他也算是一个爷们儿,不是我看不起的那种孬种。” 王铁头带着人,冲着孙飞扬一拱手,陪笑着说:“孙少侠刚才不早说,早点儿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就不会弄出这些误会来了。” “这也不算晚,”孙飞扬也笑着说:“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嘛,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了,咱们还都是朋友嘛。” 那些围在旁边,等着看热闹的人们,一见全都泄气了,“这是干什么啊?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吃瓜呢,你们可倒好,不但不打了,反倒还认起亲戚来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没有热闹可看了。” 还是王家有心细,提醒说:“对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刚才听人说了,有人打了120,有人打了110,一会儿,等那些人来了,这可都是麻烦啊。” 王铁头豪气的说:“对对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既然你们来到我的一亩三分地,那今天我就破费一次,做一回东,请你们去来顺饭店吃一顿。” 那个脸上还沾着颜色,装受害者的瘦汉子,小心翼翼的趴在王铁头的耳朵边,小声的嘀咕着说:“大哥,您请客,身上带钱了吗?我们哥几个,身上可都没有几个钱呐。” 王铁头“呸”了他一声,瞪着眼睛,训斥他说:“你瞧瞧你这点儿出息?没钱怕什么?大不了,咱们吃他一顿霸王餐就是了,实在不行,等吃完了,让他们打一顿,出出气就是了。你大哥我这个人,三天身上不挨顿揍,身上就痒痒。正好让他们给大哥我解解痒了。” 王家有和孙飞扬听了,全不禁摇头,“这是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一个臭无赖嘛。” 王家有忙让孙飞扬把他搀过去说:“铁头大哥,既然你们没钱,那没关系,这回是你们请客,我掏钱,我虽然钱不算多,但吃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铁头过意不去的说:“那多不好意思啊,你俩到了我们地头上,本来应该是我们请客的,却让你们掏钱,这话,要是传到江湖上去,我还有脸在这儿混吗?” “好啦,好啦,都是朋友,就别计较这些啦。走走走,赶紧的上我的车。”王家有往车上让着他们说。 “哎呀~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你这小车,也坐不开啊。”那个矮墩墩的汉子为难的说。 “要不这么着,王老板,”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建议说:“我们就不坐您的车过去了,您让我大哥,坐您车,先带您过去,我们几个人,随后就到。” 王家有看看那么多人,他这辆车的确装不下,就只好抱歉的说:“也只好这样了,那我们先走,一会儿到饭店里见。” “没关系的,路不远,我们不会比您晚到多大一会儿的,”那个矮墩墩的汉子说:“没准儿,等我们到的时候,您点的菜,还都没有上呢。” 果然,他们到了饭店,刚坐下不大一会儿,那几个人也随后就到了。 这是一家清真餐厅,里面的客人不少,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王家有想着要和王铁头他们唠唠嗑,就点了一间大一点的雅间。 宾主落座,他们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聊了起来。 “铁头大哥,您怎么好不容易出来了,不找一个正经一点儿的工作?好好的挣钱养家,怎么干起这种买卖来啦?”王家有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 第214章 搬家(8)偶遇(3) 王铁头听了,刚才还满面的春风,顿时落寞了起来,“哎~兄弟啊,你也知道,像咱们这种在那里面待过的人,出来要想找份工作,那得有多么难呀?不管走到哪里,人家都要先问,你以前干过什么啊?一听说我是从那里面出来的,那些老板,脑袋全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说,你大哥我,除了能干这种没本的买卖,还能干点儿啥啊?” “问题是,这可是违法的啊,难道你就不怕再被抓进去吗?”孙飞扬听他这么说,满脸惊愕的问。 “怕什么?反正我感觉,在里面也没什么什么不好的,到点儿吃饭,到点儿睡觉,至少不用像现在似的,还要整天琢磨着去哪里,怎么能弄到钱吃饭要好?”王铁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的说。 王家有知道,这家伙出来进去多少次了,早就把进派出所,当成家常便饭了,那个时候,他就常听这家伙说:“我感觉在这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管吃管住还管睡的,不像外面,若是没有钱,连饭都没得吃,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好多时候,感觉这家伙被关进去,就是故意的。 那个矮墩墩的汉子愤愤的说:“我倒是想找一个工作,好好的在家过日子呢,可你知道有多难吗?我找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人家不要我,就是钱没有赚到,反倒被那些招工的,骗了好几百块钱。你说,上哪说理去啊?我当时,真想一刀子,把那些家伙们捅了,可是,想想家里老人孩子,最后,我还是忍了。没办法,现在,挣钱简直太难了。不怕你们笑话,就前一段时间,我在那个集市app上,看到有招海员的,出海打鱼,说是只要是身体健康,不需要技术,不要求年龄和学历,也不要求无纹身,一个月就能挣一万多块钱,唯一的缺点,就是要在海上,漂很长时间,最少大半年不能下船,我一想,那怕什么呀?只要是能挣到钱,什么罪咱受不了啊?给那个负责人一打电话,说那活儿还挺轻松,也不需要学什么技术,交什么押金学费什么的,我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啊?那不就是为咱这种人,量身定做的吗?立马拎包就去了他说的那个冰州,到了那里,果然像那个人说的,也没有交押金,也没有交学费,对我身上这些纹身,也没有挑剔,二话没说,就让我,还有一些其他地方去的人上船了。咱这种内陆地方去的人,在那海上,简直是遭老了罪了,吃喝不习惯不说,就那个晕船,我就一个多月,才适应过来,一个多月啊!我是吃了吐,吐了吃,还得坚持干活,不能耽误,你就想想,那有多受罪,你就知道了,你们看看,就我这体格,当时竟然瘦的,连八十斤都不到了,简直就是皮包着骨头,可倒省得减肥了。这么受罪,能挣到钱也好啊,我就是冲着人家那一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去的,别的咱就什么都不说了。有好多体格弱的,受不了这个罪,想下船回家,门儿都没有,好赖,你就得在船上受着,不听话,就是一顿胖揍,打死了,就往海里一丢,就跟死个猫,死个狗一样,没人可怜。我感觉我还是挺能打的,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可恶虎打不过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啊,没多大一会儿,我就被他们打了一个半死,给扔到了海里,像我这旱鸭子,若不是我命大,命不该绝,恰巧让我在水里,抱到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漂来的板子,支撑到了别的船经过,把我给救起来,若不然,你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了。” 孙飞扬听了,也是怒眼圆睁,他气愤的一拍桌子,“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他们就敢这么胡做非为,横行霸道,你就没去告他们?” 矮墩墩的汉子叹了口气,“我倒是也告了,可人家公安局的说,根本就找不到我说的那些人,别说人了,就连船都没有找到。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吗?那人,大不了,听到风声,躲起来了,他们的身份电话,大不了能做假,可那么一艘大船,他们海事管理部门,就没有个记录?就连在网上与我联系的那个招聘电话,现在再打,也是显示空号了。” 王家有苦笑了,“你都说了,人家的身份证电话号码能造假,那船的身份,他就不能造假了吗?那些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他们事先,肯定是做了准备的。就算是你真的找到人了,人家给你来一个一推六二五,死不认账,你又能怎么样啊?你有证据,能证明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吗?” 矮墩墩的汉子被他说的沉默无语了。 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则一脸见多识广的说:“要我说,你就不该相信网络上的那些骗子花言巧语,你们听说没有?我可是听说了,那个蝎子虎从里面出来,也是找不到活儿,就在那个集市上看到的,说是去老面那边,去做什么楼房销售先生,也是不要求什么无纹身,高学历,年龄限制什么的,说的可好了,说到了那边,去当售楼先生,按提成算收入,说是那边遍地黄金,到了那里,就跟捡钱一样。你们也知道,这几年,咱们这边,不是有那售楼小姐,一年能挣上百万吗?这个蝎子虎,也是信了人家忽悠,就跟着别人偷渡去了那边,想着去那边发大财。他也不长脑子想想,那边那钱,若是真的那么好赚的话,人家本地人,至于天天打仗吗?有谁会放着那容易钱不挣,非要天天提溜着脑袋打仗玩啊?谁那命,也不是咸盐换来的。结果,刚到了那边,他那身份证手机什么的,就让人家给收过去了,就组织着他们,在网络上搞理财诈骗。这小子在国内的时候,连股票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结果竟然把他包装成一个理财精英,他自己长得太难看,就从网络上,下载了一个帅哥的照片,那个帅哥,也不知道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反正发在网上的照片里,又是别墅,又是游艇的,看着确实让人挺眼红。蝎子虎,就冒用那个帅哥的照片,在网上骗了好几女孩子,你别说,现在那些女孩子,尤其是那些大龄剩女,还是真有钱。你说,这小子干就干呗,反正已经是流氓了,还讲什么良心啊?偏偏这小子良心发现,在骗一个叫萌萌的女孩子的时候,就因为那个萌萌说了一句:“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呀,你若骗了我,我只能去死了。”,就这么一句话,把蝎子虎这家伙的小心脏给弄破防了,他感觉这么单纯的一个姑娘,若是让自己给骗的倾家荡产,还要搭上一条性命,这件事儿,做的实在是有点儿太缺德了,觉得那个萌萌有些可怜,于心不忍,就忍不住,对那个萌萌说了实话,你说他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吗?人家那个萌萌倒是不可怜了,转头就报了案了。就因为这件事,他们那个诈骗团伙,遭受了重大损失,差点儿没让公安给端了窝,幸亏他们老大早就花钱买通了当地的割据势力,才没有遭受灭顶之灾,他们团伙有好几个人,都被中国公安给逮到了,是那个割据力量,趁着夜晚,从当地派出所,把他们给抢回来的。为此,蝎子虎可是倒了大霉了,受到了那个诈骗团伙的严厉惩罚,他们不但把蝎子虎的腰子给割了卖了,还要他爹妈给转过去好几十万块钱,才把蝎子虎给赎了回来,原来,蝎子虎那是多么结实的一个汉子呀!可你看看现在,就比死人多口气,让人看了,真是揪心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钱没有挣到不说,还拉了一身饥荒,人还废了,这辈子,怕是什么也干不了了,这不是造孽吗?他可连个媳妇都还没有娶呢。” 一个满脑袋的头发,就跟烫了似的,一个卷一个卷的汉子说:“这事儿怎么能不知道呀?他爹那会儿为了往回赎他,到处借钱,就连我这穷光蛋,都还被他借走了五千块钱呢,说是借,可你看看他家现在的状况,这辈子恐怕都指望不上还钱了。” 另一个穿皮夹克的汉子,义愤填膺的说:“要我说,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蝎子虎自己,他也不寻思寻思,自己跑到那里干什么去了呀?不就是为了挣钱去了吗?你就只管挣钱就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啊?他这不是吃饱了撑得,闲得没事干了吗?你是发的哪门子善心哪?你还可怜人家?人家那些有钱的剩女,个个大把的财富,衣食无忧,心高气傲的很,哪个用得着你可怜?若不是是蝎子虎在网上,盗用了别人的照片和故事,他能骗到那些高傲的,把自己当仙女的傻女人,若是在现实生活里,人家若是肯拿眼角瞅咱们一眼,那都是她对咱们这些屁民的赏赐,这个蝎子虎,竟然还傻到去可怜人家,简直就是傻子他娘给傻子开门__傻到家了。他就不想想他自己?还有咱们这些老光棍们,才是真值得可怜的人?” 那个卷毛也愤愤的说:“就是,这回那个叫萌萌的臭女人倒是不可怜了,可谁来可怜蝎子虎啊?还有我那五千大洋,我挣的容易吗?哪一块钱,不是我汗珠子摔八半挣出来的呀?谁来可怜可怜我呀?” 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一口喝干了一口老酒,眯着眼故作高深的说:“要我说,更值得可恨的,是那些骗子的帮凶,你们可别忘了,蝎子虎和墩子你们,不都是在那个集市上面受的骗吗?你们没法去找那些骗子算账,就该去找那个集市公司的人算账,让他们包赔你们的损失。” 王家有听了,心里顿时一惊,身上冷汗直冒,那个集市公司,自己可是发起人,也是现在的股东之一啊!对于这些受害者,自己可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当初自己创办集市的初衷,可是为了方便广大人民群众啊! “对对对,墩子,明天,哥们儿就陪你去法院告那帮孙子去,就告他们帮着那些骗子,差点儿害的你连命丢了。让他们赔偿你的损失。”就听那个皮夹克赞同的说。 “对对对,明天我也给蝎子虎他爸说一声,让他们也去法院告去,就说蝎子虎现在这样,全都是让集市上那些招工信息给害的,还有那个叫萌萌的,也一起给告了,若不是那个女人报案,蝎子虎能变成这样吗?”那个卷毛也附和着说:“若是弄好了,我那五千大洋,也能跟着要回来了。若是让他们多赔一点儿,没准我还能赚俩。” 孙飞扬冷笑着说:“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做梦娶媳妇__痴心妄想,人家公安局没有找蝎子虎,治他的诈骗罪,就已经够便宜他的啦,他还想去告人家受害者去?” “问题是,因为蝎子虎告诉了她实情,那个叫萌萌的女人,也没有受什么损失啊!现在真正受到伤害的,可是蝎子虎啊!”卷毛替蝎子虎叫屈说。 “那个蝎子虎,不是还骗了好几个女人了吗?人家那几个女的,是不是要找蝎子虎赔偿损失啊?”孙飞扬冷冷的问。 “那~那就只告集市公司好啦。”卷毛眨巴着眼睛,迟疑的说。 “要我说,你们告集市公司,怕是也是白告,”孙飞扬仍然冷冷的说:“你们受骗,人家集市公司,又没有拿你们一分钱,真正得到好处的,是那些诈骗团伙,你们不去找那些人算账,告人家集市公司,告得着吗?” 孙飞扬知道,王家有也是集市公司的老板之一,王家有一直不说话,那只好由他,替老板说说话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还帮着骗子说话呀?”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睁着一双小眼睛,奇怪的看着孙飞扬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们给骗子提供了平台,让那些骗子们,能够在网上发布信息,让更多的人们受到了欺骗,难道,这个集市公司,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谁又能说,他们就没有得到一点儿好处?现在的人们,都是无利不起早,要说集市公司不是为了挣钱,鬼才相信!” “你不相信,那也是事实,那个公司,现在还真是赔本做买卖__就赚了一个吆喝。”孙飞扬也据理力争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认识那个公司的人?”那几个人,全都不怀好意的盯住了孙飞扬。 第215章 搬家(9)偶遇(4) “呵呵呵呵呵……飞扬,你怎么帮着别人说话呀?人家跟咱,又没有半毛钱关系。”王家有忙阻止了孙飞扬继续帮公司说话,又对那伙人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现在的网络公司,都是靠往里面砸钱,砸出来的名声,根本就不挣钱,才这么说的,你们说,就凭我俩这大老粗,连个英语都不会,能认得那些开网络公司的吗?嘿嘿嘿嘿嘿……您说是吧?铁头大哥?” 王铁头也赞同的点着头说:“嗯嗯嗯,就是,人家开网络公司的,那都是有文化又有钱的主儿,能是咱们这些屁民认识的吗?不过,飞扬大侄子说那些网络公司,是赔本赚吆喝,我们是真不信,你说要是那样,那些人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还是个个都是大傻子啊?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为了拉人,那么大把大把的洒钱呐?不瞒你说,我这些天,就凭用手机,给你说的那些爱屁屁公司拉人头,赚了好几百块钱了,不但是给他们拉人头儿赚钱,就连看他们那里面发的段子,都能挣钱,虽然这些几分几毛的小钱,跟拉人头给的几十块钱没法比,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攒多了,也够一盘菜了。你说,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啊?让你既看了段子开心,又能赚点儿毛毛雨的小钱?就我街坊有一个退休的大姐,人家就用儿女扔了不用的手机,天天在家里,同时开着好几个,有看段子的,有看新闻的,有听小说的,有那新出来的爱屁屁,她就用那好几个手机,自己拉自己的人头儿,听说有时候,这一天赶巧了,能比上班挣得还多呢。你说那些爱屁屁公司,若不赚钱,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天天给这么多人发呀?我有时候,也想,莫不成,那些开网络公司的人,家里都是开金矿的?家里那钱多的没处花了?还是个个都是慈善家,关爱咱们这些穷苦大众啊?” “要我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这些网络公司的人,肯定是赚钱的,弄不好,他们就是一边收着那些骗子的大钱,一边给咱们这些屌丝们发点儿小钱,哄咱们一个乐呵。弄得咱们这些穷屌丝,被人家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还以为人家是对咱们好呢。”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煞有介事的说。 “就是,大哥,您别只看到他们给咱的那点小钱,”那个皮夹克插话说:“你们是不知道,就那些玩直播的,天天都能在上边挣大钱,就我一个女同学,长得就跟猪八戒他娘一样,满脸的褶子,跟核桃皮一样,别提多难看了,可往那镜头前面一站,那滤镜美颜的一开,就跟个天仙一样,好多人给她这样的人打赏呢。听说,人家一天,能顶咱挣一个月的,听她说,她们还不是拿大头儿的,一多半都让网络公司拿走了。我一哥们儿,也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玩直播的,不管我怎么劝,告诉他网络都是骗人的,他就不信,就认头说,他看到的那个美女是真的漂亮,不是拿美颜做出来的,拼了命的在里面给人家打赏,争当榜一大哥呢,因为人家叫他叫的亲呐,他说,在真实世界里,就没有女人对自己这么好过。最后,这哥们儿打赏上了头,不但把自己在工地上,辛辛苦苦挣的那俩钱,都扔给了那个直播美女不说,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鬼迷心窍的,竟然还网贷了十几万,送给人家,结果,前几天,人家网贷公司的人找上门了,这哥们儿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老婆闹着要跟他离婚,给他打电话,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也不知道现在他人,是死是活着呢?” 那个受害扮演者的瘦子又鼓动说:“那些钱,也没有完全落进那些玩直播的人手里,网络平台也要吃一部分呢,这回你们看明白了吧?,给咱们那点儿蝇头小利算什么呀?真正的大头儿,在网络公司呢,就这些公司,不说是骗子,也算是骗子帮凶吧?墩子你说,让你告那个公司,让他们赔偿你损失,有错吗?” “对,就是,改天,咱们就去法院告他们去。”卷毛也起劲的吆喝着说。 这回,孙飞扬也不敢再替集市公司说话了。 王家有突然一捂肚子,对孙飞扬说:“哎呦~不行,飞扬,你赶紧的扶我去趟厕所,我这喝水喝多了,来尿了。” 孙飞扬赶紧的扶着王家有就往饭店的洗手间跑。 就听王铁头对那帮人笑着说:“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们是不知道,这个二驴子,在那里面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奸懒馋滑,不干活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多事儿,只要一干活,你就看吧,他那毛病全上来了,一会儿要抽烟,一会儿要拉屎,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要尿尿的,你说你知道自己事儿多,不会少喝点儿水啊?呵呵呵呵呵……这家伙儿,简直就跟个娘们儿一样,事儿逼。” 出了雅间,见那伙人没有跟出来,王家有才板起脸,教训孙飞扬说:“以后,在他们面前,可不能说咱们和那个集市公司有什么瓜葛啦!不然的话,这帮人能把咱爷们儿给吃了。” 孙飞扬吐了吐舌头,讪笑着说:“我知道,王叔,您没看后来,您一插话,我就再也不敢多嘴了吗?”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王家有掏出来手机,拨打王星辉的电话。 电话一通,就听王星辉兴奋的说:“哎呀二叔,您知道吗?最近咱们公司,简直是太忙了,您在那边办完事儿,赶紧回来吧,二叔,当初,幸亏听了您的话,咱们公司新建了厂房,扩大了规模,抢占了国内大部分的市场,若不然,真的就像您说的,被别人也发现了商机,跟咱们竞争,把咱们的市场给抢走了。现在,国内已经如雨后的春笋一样,出现了很多咱们的同行,但咱们有了先发优势,能够把他们遥遥的甩在了身后,让他们想抢市场,也要费些力气了。呵呵呵呵呵……” 这个王星辉,说起来就没个完,没办法,王家有只好打断了他,“星辉啊,你先别说那些了,我问你点事儿。” “您说,王叔,我听着呢。” “你们现在光顾着忙活回收公司的事情,就没有过问过集市公司那边的事情吗?”王家有冷冰冰的质问说。 “集市公司那边,现在有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纪总监管着,我也不太好插手了。”听声音,王星辉有些为难的说。 “你是集市公司大股东的总经理,怎么能说没法插手呢?再怎么说,那也不能由着那个纪总监胡搞乱搞吧?”王家有一想起那个冷若冰霜,一副高高在上的老女人的脸色,心里就来气,你说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没人了,还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派了这么一个不通情理的女人来啊? “二叔,您也知道,在网络公司的运营上,咱们确实没有人家发达投资有限公司那边有办法,我说话也老是说不到重点上,对公司的发展,提不出来什么好的建议,反倒是人家那个纪总监,出台的很多小办法,都让集市公司的上线人数不断的增加,而且,您也知道,过去,咱们可是一直都是在不断的往集市里面投钱的,除了公司上市,那些股票算是能够回些本钱以外,可一直都是赔钱的呀,现在,经过人家那个纪总监的操作,现在集市已经开始盈利啦,这反映到股市上,咱们的公司股票,现在也是停止不断的往下跌,开始大幅的反弹了,我感觉,人家那个纪总监,虽然说话有时候不太近人情,但做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反正,对网络公司的管理,我们都是外行,倒不如甩权,让她们放手去干来的轻松,咱只要看着,能让公司盈利就好啦。”王星辉喋喋不休的说。 “你可倒轻松了,现在的集市公司,已经出了大问题了,你知道吗?”王家有听了,有些暴怒的说。这些年轻人,怎么办事这么不省心呐? “二叔,您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啦?”王星辉倒是没着急,不慌不忙的问。 “出了什么事儿?”王家有简直是越说越气,越说声越大,“难道你就没听过有人说,在咱们那个集市上,有很多人在上面找工作,上当受骗的吗?” “哦~您说的是这种事情啊?”王星辉听了,并没有显出多么意外,就听他不以为然的说:“我们早就注意到了,可那有什么办法?他们若是在咱们平台买卖东西,我们还可以通过等买方确认收货后,再把暂时质押在平台上的货款,转移到卖家账户的方式,对交易进行监督和管理,可是,有很多交易,只是利用一下咱们平台提供的信息,真正的交易方@都是在线下进行的,那些我们也没有办法监管啊?我们又不是警察,就算是警察,人家买卖双方若是没有提出申请,也不能随便插手人家双方的正常行为吧?” “那~”王家有也无语了,是啊,他们集市,只是一个提供交易机会的平台,人家一旦脱离了你的平台,私下里进行交易,你又有什么权利去管人家?而且,那将会付出很大的管理成本,那个钱,又应该谁出啊? 过去,集市一直就是靠着那点流量,来收回一点儿投入的巨额成本,过去,他还为集市没有一个盈利点,而焦头烂额过,到最后,他也没有想出一个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一直靠着投资人往里面不断的砸钱,肯定是不会长久的。 更何况,不管是什么资本,人家投资,就是为了赚钱的,你若是一开始就给人家说:咱不以盈利为目的,只是来为社会做贡献的,你信不信人家投资人会扭头就走?不赚钱,人家还投个嘚啊?人家钱多的没处扔啦? 王家有只好无奈的说:“星辉啊,我也知道,没有办法说服你,但你们最好要做好思想准备,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在咱们平台上上当受骗,准备起诉咱们公司啦,别到时候,让人家打个措手不及了。另外,我估计,公司有这些负面消息影响,股价肯定还会大受影响的。” “我知道,王叔,您不用担心我们,您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就行了。”王星辉淡淡的说:“那个纪总监,人家管理经验丰富,早就预料到了,公司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早就有了应对预案。” “那好吧。”王家有闷闷的挂了电话。 公司那边早就有了应对策论,王家有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毕竟,那一个个血的教训,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接受的。 但是,王家有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他也想不出一个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样啊?王叔,公司那边,是不是有办法解决了?”孙飞扬见王家有挂断了电话,忙关心的问。 “唔。”王家有不置可否的回答说。 “什么办法啊?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下啊,也省得我替公司担心?”孙飞扬仍然嬉皮笑脸的问。 “由律师应对。”王家有淡淡的说。 用这种方式,对待那些本来就已经是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受害者们,确实有些残酷,但是,假如过错真的不是因为公司造成的,全是因为那些受害者,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花言巧语,而上当受骗的,自己又为什么,非得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呢?难道自己就因为比他们有钱,就活该被他们敲诈,无理取闹吗? “哎~算了,不想它了。”王家有摇摇头说:“其实,集市公司在网页里,也一再的提醒人们了,不要轻易相信对方的承诺,尽量采取线上交易,可是,这种提供信息平台的方式,注定会有很多交易,是不能在线上完成的。而且,公司也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对平台上的每一条信息,都逐一的进行排查与核实,那人们,若是因为相信平台的的信息,进行线下交易,而上当受骗,平台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第216章 搬家(10)偶遇(5) 他们再次回到雅间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喝的兴高采烈,气氛高昂。 见到王家有回来,王铁头拉住王家有的手,脸红脖子粗的说:“我说二驴子,我这些弟兄,都说看着你出来进去的,走个路,都要人搀着走,一看就是当大老板的,挺有派头派头。你现在肯定混的不错,不知道你有什么来钱的路子,能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啊?” 那几个人也跟着起哄似的嚷嚷着说:“对啊,二驴子哥,你要是有什么挣钱的买卖,可不能忘了我们兄弟几个啊。” 王家有正感觉心里对墩子,还有那个蝎子虎有些愧疚,觉得没有办法补偿,就爽快的说:“我这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可从来不干你们那种没本的买卖啊。” 那个穿皮夹克的站起来,说:“二驴子哥,我们这不是没有正经来钱的路子,才想出这种歪门邪道吗?但凡能有个挣钱的地方,谁愿意昧着良心,去干那种事儿啊?何况干的时间长了,难保不被公安局的给盯上,随时有被关进派出所的风险。” 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摸着脸上还没有洗干净的红颜色,委屈的说:“跟我比起来,你们的风险已经小的多了,我可是一个弄不好,会被车撞死的。你们忘了,那个二赖子,不就是碰上一个新手女司机,被他那么一吓,错把油门当了刹车,直接送二赖子见了阎王爷去了吗?” 那个墩子也站起来说:“是啊,二驴子哥,只要是你能给我们钱花,我们愿意跟着你干,再辛苦,总没有我去海上,给人家打鱼辛苦吗?那样的活,只要是他正经给钱,我都愿意再干去。” 王家有摸着鼻子,苦笑着说:“我这工作,可给不了你说的一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啊。” 那个卷毛也站起来说:“看您说的,二驴子哥,正经工作,本来就没有骗子给的那么多嘛,若是骗子说的不那么诱人,有谁还会上他们的当了?那些人,全都是狗掀门帘子,全指着嘴糊弄人呢。我也不瞒您说,在咱们这地方,实话实说,一个月,给两千块钱,那已经是好工作了,那些当普通公务员的,也就能挣这么多。” 王铁头拍着王家有的肩膀,乐呵呵的说:“二驴子兄弟,你就别跟我们卖关子了,你就跟我们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吧?” 王家有让孙飞扬再次把自己扶起来,笑咪咪的看着众人说:“做豆腐,我往前准备做豆腐卖。” “什么?卖豆腐?”众人一听,全泄了气。 “怎么?我看着,你们一听卖豆腐,好像情绪不高啊?”看着众人那失落的神情,王家有不禁有些疑惑的问。 “哎呦,我的二驴子哥,您还提卖豆腐呢?现在,咱们这里,好多小作坊,个体户都要干不下去了,说是让他们办什么工商营业许可证,健康证,卫生证,哎呀,反正是一大堆这证那证的,好多人都因为不符合要求,被告知不允许干了。我听说以后是要求企业化经营,就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谁干的起啊?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王二宝正在筹集资金,马上就要上马豆腐自动生产线了。”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倒是消息灵通,说起沙海市的人情世故,侃侃而谈,“对了,二驴子哥,说起来,还真有点儿巧了,那个王二宝,很可能跟您还算是老乡呢,听他家老爷子说话,跟您口音还是非常像的。” “哦~”对于听到这个消息,王家有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这沙海市这么大张旗鼓的整顿这些豆腐作坊,管理部门肯定对此早有了安排,不然的话,让那些做豆腐的小作坊全都关门,造成的影响,也许还不算严重,但若是让那些老百姓没豆腐吃了,全都骂娘,那政府部门的压力就会非常大了。 这么看来,是这个叫王二宝的响应政府的号召,准备借这次市场整顿的东风,大干一场了。 “哼哼哼哼哼哼……王二宝,我也不管你和我是不是老乡,这次对不起了,我二驴子准备到你碗里来抢肉吃了。”王家有心中暗想。 “呵呵呵呵呵呵……”王家有扫视了众人一眼,笑着说:“这次市场整顿,腾退出来的市场空白将会很大,那个王二宝一下子没那么容易都吃下的,咱们抓紧时间,快速上马生产线,争取抢在他前面,最次也要和他前后脚,把自己厂子的豆腐生产出来,快速的推向市场,先抢下一半地盘来再说。放心吧,这卖豆腐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尤其是采取大规模优势以后,这利润空间只会更高。再说了,你们怕什么,我又没说,要你们跟着投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到我的厂子里来干活。那个谁刚才不说了吗?咱们这里的工资状况,大致就是一个个月两千块钱,凡事到我这里来干活的,我每月给开两千块钱工资不说,如果厂子效益好的话,我还会另外再给加奖金的。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来了。现在,我在这里的厂子还是初创期,你们若是来的话,都算是开国功臣,将来,厂子做大了,你们都将会被委以重任的。” “算我一个。”那个墩子首先举手表态说:“二驴子哥,我墩子以后,可就跟着您混了,你可不要食言啊!” “墩子兄弟,你就放心吧,跟我混,没错的。” “也算我一个。”皮夹克也站起来说。 “把我也算上吧。”卷毛也举手变了态。 好几个人纷纷表态说。 王铁头嫉妒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哎~这个社会,还是钱好说话呀,我好不容易,撺倒起来的这些弟兄,让你二驴子三言两语,就都倒戈投降,投奔你的阵营里去了,你这是逼着我,不去你那里也得去啦。” “铁头大哥若是肯来我这里,我可是举双手欢迎啊!”王家有拉着王铁头的手,真诚的说:“您若是能来我们厂子,我肯定会给您安排一个又清闲,工资还多的岗位的,绝对不会委屈了您就是了。” “那好,兄弟,干一个。”王铁头端起酒杯,豪迈的说。 “干!” 大伙纷纷举杯庆祝。 “二驴子哥,哦~不,王老板,”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凑到王家有跟前,讪讪的笑着说:“真是对不起啊?您看,我们这样子对您,差点就讹了您的钱,您不记恨我们,还让我们有工作挣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哎~这位兄弟,大家都是铁头大哥的朋友,就也是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那些事情,就不提了。”王家有大度的说。 “哎~好好好。”受害扮演者沉吟了一下,又讪笑着问:“那个王老板,我问一下,咱这个豆腐厂,有地方了吗?是准备在哪里建厂子啊?离我家远吗?您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懒,路太远的话,来回上班不方便,所以,想看看路远近再说。” “哦~你家住哪里,我不知道,但我们厂子的地址,现在大概是确定下来了,就差一些细节问题,没有说清楚了,只要一切都顺利的话,我想,厂子应该就建在咱们市的诚信酱油厂。” “诚信酱油厂?”那些人一听,全都呈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那个受害扮演者。 “呵呵呵呵呵呵……二毛子,这天底下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巧吧?”王铁头看着那个扮演受害者的瘦子,促狭的笑着说:“呵呵呵呵呵……你刚说了,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厂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怎么回事?”王家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扮演受害者的瘦子,也就是二毛子。 二毛子却是满脸的囧态,不肯开口。 “这事儿,还是由我来说吧,呵呵呵呵呵呵……”那个卷毛憋不住的笑着说:“前些天,是我想着,和二毛子几个联手做点小生意。结果,就选中了那个诚信酱油厂,因为里面早就停产停工了,里面常常铁将军把门,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就拿塑料桶,从里面偷些酱油醋的,到自由市场上去卖。先做了几次,都没有被人发现,我们就胆子大了起来,结果上次,二毛子也没投石问路,爬上墙头,就跳了进去,我是第二个进,小伟是负责在外面接应的。没想到,他刚进去,我就听到二毛子哭爹喊娘的叫唤,那声音,比杀猪还惨。我爬上墙头儿,往里面一看,就见二毛子,被一条黑毛大狗撵的,跑的比兔子还快。可他跑的再快,能快得过狗吗?我就招呼二毛子,快点回来,二毛子听到我招呼,就三两下蹿上了墙头儿,我在墙头上,拉着他的手,准备把他拉上来。可那狗,真不是吃素的,二毛子都快上了墙头了,它还追上来,狠狠的咬了一口。二毛子,你脱下裤子来,让王老板看看你的屁股。” 在这种场合,二毛子怎肯脱了裤子,让别人看呀? 几个家伙,就哄闹着,围上来扒二毛子的裤子,要给他鉴定伤情。 王家有心说:“他就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这被狼咬了一身的伤,我说了吗?” 王家有就摆手说:“算啦,算啦,人家二毛子是因公负伤,你们不同情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拿他寻开心呐?” “就是,”王铁头也赞同的说:“不管怎么说,人家二毛子因公负伤,大小也算是个烈士,你们就别拿他开涮啦。” 那些人这才悻悻的散开,王家有从二毛子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的屁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两排清晰的犬齿咬伤痕迹,赫然在列。 而最难得的是,这咬伤竟然还那么对称,一边屁股蛋儿上,给他咬了一排,那条黑狗,该不会也学过西方美学吧? 怪不得,那些人看到二毛子的屁股,全都捂嘴偷笑? 刚才,王家有总奇怪,觉得这个二毛子,总显得走路坐姿都十分的不自在,原来他这屁股上的伤,也还没有痊愈呢? 孙飞扬看了也想笑,可又觉得那样,是对人家二毛子的不尊重,就一直捂着嘴,别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说二毛子,你既然是干这一行的,难道就不懂的投石问路,进去之前,先扔进去个石头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狗再说呀?”孙飞扬总算是忍住了笑说。 “那不是前几次,偷东西太顺利了吗?所以,这次就大意了,没想到,就这一次大意,失了荆州。”二毛子提上裤子,咧着苦瓜嘴,委屈的说:“最可恨的是,这帮家伙,不同情我,也就算了,还天天拿我这点儿伤,当笑话讲,说现在连狗也讲究艺术了,还知道留纪念要不分彼此,大小均沾了。” 那些人就笑着说:“行啦,你就别滋滋歪歪的啦,等哪天,咱们弄点儿老鼠药拌肉,给那恶狗吃了,麻翻了,给你炖锅好肉,让你好好出口气。让你下边吃了它的亏,从上边给它补回来。” “哎~哎~哎~那可不行。”孙飞扬连忙阻止他们说:“过去,你们跟那条狗,是冤家对头,它咬你们,那是应该的,那是尽了它的本分。以后,咱们可是同一个战壕的弟兄了,我还指望着它,帮着我防贼呢,你们可别把它给弄死了啊,不然的话,我可跟你们没完呀。” 那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半天才说:“不会,不会,我们只是痛快痛快嘴,过过嘴瘾,往后,我们也是厂子里的工人了,厂子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哪里还能把它拿来吃肉啊?咱们就算吃肉,也只能是吃点儿牛肉羊肉,您说是吧?呵呵呵呵呵呵……” 他们这饭,直吃到天黑,才算尽兴。 众人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家有见王铁头和二毛子喝的都有点儿多,就用车送他们一程。 他们的家,还真就和去酱油厂的方向,是同一条路,敢情王家有走了半天,这又走回来了。 这会儿天色刚黑,好多人还正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路上的行人比较多,孙飞扬的车,也开的很小心,不再开的那么飞快了。 可就在他们再次拐弯的时候,竟然又有一个人影,眼睁睁的看着,慢慢的倒向了他们的车前。 第217章 搬家(11)偶遇(6) 有了上次的教训,孙飞扬已经开车十分小心了,没等那人倒在车上,孙飞扬就一脚刹车,把车死死的钉死在了原地。 王家有、王铁头、二毛子全都喝的有点高,坐在车里,晕晕乎乎,昏昏欲睡,这车猛的一刹,三个人的脑袋,全都重重的磕在了前面的靠背上,这还是孙飞扬给三个人全都系上了安全带,不然的话,三个人能从车前面飞出去。 “哎呦!” “哎呦!” “哎呦!” 三个人全都捂着脑袋,一脸茫然的问:“怎么回事?” “他妈的,今天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孙飞扬咬牙切齿的说:“怎么今天净遇上这种倒霉事儿啊?” “到底怎么啦?”王家有没有看到,他们车前面倒下了一个人,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问。 孙飞扬并没有回答王家有的问题,而是回头问坐在后座的王铁头,“铁头大叔,您这沙海市,是不是净出些碰瓷的主儿啊?怎么今天这种事情,都让我赶上了呀?” “碰瓷?谁碰瓷啊?”王铁头也是一脸茫然的说:“我们这拨人,今天你不是全见到了吗?哪里还有人碰瓷啊?” “您下车去看看去吧,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人?”孙飞扬眯着眼,悻悻的看着王铁头。 “真的吗?真的有人碰瓷,敢碰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吗?”王铁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把推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下了车,睁开醉眼,往车前面一看,果然在他们车前面的地上,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子,那老头儿,正在一边“哎呦~哎呦~”的呻吟着,一边艰难的往起爬。 周围早就围上了一圈人,看着那个老头儿,费力的往起爬,但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 王铁头到现在的头,还是晕晕乎乎的,看谁都是仨脑袋。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老头儿的身后,一伸手就薅住了老头儿的后脖领子,往起一提,没把老头儿提起来,他自己还差点儿没摔倒在地上。 王铁头来了劲儿,他用另一只手,按住王家有的捷达车,固定好了自己的身形,丹田一较劲,抓着老头儿袄领子的那只手一用力,“嘿呀!”大喊了一声,一把,就把那个身材魁梧的老头儿提了起来。 虽然用的方法,不是那么太礼貌,但那老头儿,这个社会,还有人肯扶他起来,他还是很感激的,他睁着一双老眼,双手合十,正想谢谢这个好心人。 却不料,这个把他提起来的壮汉,二话没说,一把揪住了他的袄领子,抬手“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掴在了老头儿的脸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吼着:“你他妈的,是哪一片的呀?也敢跑到老子地头上来碰瓷?你他妈的,给老子交地头税了吗?” 那老头儿被王铁头两个耳刮子,扇的有些发懵,他睁着一双昏花的老眼,迷茫的问:“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扶我起来,就扶我起来,我谢谢你就是了。我又没有说要讹你,你打我干什么?都说七十不打,八十不骂,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你还是个人吗你?谁说我是碰瓷的啦?我就是要交税,也是向政府交税,你是干嘛的啊?你还让我给你交税?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不给我说清楚了,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了!” 说着话,两只大手,死死的抓住了王铁头的衣襟,“扑通”一声,往地下一坐,就不起来了。 王铁头等看明白了,被他打的,是一个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就像久旱的土地,被晒得开裂的壕沟一样,纵横交错的老头子,也不禁有些发傻了。 虽说王铁头人是浑了一点儿,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多少还是懂得一些的。 “哎呦~瞧我这眼神,怎么就不等看清楚了再说呢?”王铁头的脑袋上,顿时冒出了冷汗,都怪自己办事儿,太莽撞了些,“这下麻烦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这回,怕是真让人家给讹上了。” 王铁头现在简直是王八吃花椒__麻了爪了,可任他现在怎么哀求,那老头儿反正是抱着他的大腿,就是不撒手了。 二毛子也摇摇晃晃的下了车,一见到那个老头儿,抱住了王铁头的大腿不撒手了,惹得周围的人群,是议论纷纷,就想替王铁头解围。 “哎呦~这不是那个王老爷子吗?”二毛子揉着眼睛,看着那个老头儿,眼睛突然一亮,上前瞅着老头儿说。 老头儿抬起头来,白瞪了他一眼说:“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哎~怎么能说不认识啊?”二毛子指着那个老头儿,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是在那个窑子头街上,见到过你多少次了,我还冲着你笑过呢,怎么?你忘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窑子头罐子头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老头儿又低下了头,兀自抱着王铁头不松手。 “哦~说窑子头街,不是本地老人,大概都不知道,自从解放以后,那里改名叫新生街了。那个街上,到处都是洗头房,洗脚房,这么说,您老人家大概听明白了吧?”二毛子眨巴着小眼睛,怪笑着,瞅着那个老头儿解释说。 “你别含血喷人啊!”老头儿这回瞪起了眼睛,凶狠的瞪着二毛子说。 “哎?怎么是我含血喷人呐?”二毛子也来了劲儿,也瞪着一双斗鸡眼,看着老头儿,振振有词的说:“我可是看到好几回了,你在那个新生街,被那些露胳膊露大腿的漂亮小姐姐,给拉进那些屋里,等你出来的时候,嘴上脸上,全是红嘴唇印,你当我是没看到啊?”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满嘴喷粪,我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了啊?”老头儿的脸,已经涨红了,但仍然矢口否认的说:“满大街的老头儿多着呢,兴许你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只是长得和我有些像罢了。” “怎么可能啊?”二毛子瞪着小圆眼睛,一惊一乍的说:“我这眼睛毒着呢,见过您一次面,我就会记住您的,何况我还见过您好多次面呢。最近,您最常进的,就是那个小野猫洗脚屋吧?那里面那个小妞,好像和您还是老乡吧?说话口音,跟您一样一样的。您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丢人害臊,人家那个小妞,一口一个爷爷的招呼着您,您还抱着人家又亲又啃的,您怎么就那么不知羞啊?” “我自己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碍着你什么事儿啦?”那老头儿被二毛子说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说:“我念在她和我是老乡的份上,看她可怜,给她俩钱花,不行啊?” “行啊!怎么不行啦?”二毛子冷嘲热讽的说:“看人家可怜,想帮助帮助她,那办法多的是啊,实在不行,您直接给钱就是了,您干什么,还要抱着人家一个大姑娘,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啊?亏得人家,还口口声声的,叫你爷爷,您怎么就下得去那张臭嘴嘴啊?” “你别乱说啊!再胡说八道,我可叫人来抓你啦!”那老头儿被二毛子说的,脸上实在挂不了,气急败坏的说。 “呦呦呦呦呦呦……”这回,没等二毛子说话,王铁头来劲儿了,他也不再讲究什么尊老爱幼了,“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老头儿的脑袋上,冷笑着说:“他妈的,原来,你是这么一个贱货呀?我还当你是一个什么好人呢,刚才还觉得,对你愧的慌,既然你仗着你儿子当官,就拿我们平头老百姓不当人看,那我也就对你不客气啦。” 说着话,照着老头儿的脑袋上,“啪啪啪啪!”又扇了几巴掌,嘴里还骂着:“明告诉你,老子就是流氓,刚从里面出来,正想再进去住几天呢,有本事,就让你儿子带人来抓我呀。” 老头儿也不是一个受气的主儿,抓着王铁头的衣服,就想站起来进行反抗,但他哪里是王铁头这个壮汉的对手? 虽然他也曾经年轻过,也许也曾经一个打俩,一个打仨过,但人老不讲今古为能,你年轻时候再厉害,现在也不好使了,甭说跟别人打架了,没人扶着他,想自己从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这仗还怎么打啊? “不好啦!打死人啦!救命啊!”那老头儿见反抗无用,拼命的喊了起来。 但刚才二毛子和那老头儿的对话,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们,都听了一个一清二楚,见那老头儿喊救命,不但没有人帮忙,还有人起哄说:“等着吧,一会儿你儿子就带人来救你啦,别着急啊!” 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却羡慕的说:“哎~看看人家这体格,八九十岁的人了,还能干那事儿,体格还真好呀!哪里像我?觉得自己还年轻呢,可是现在见了老婆子,根本就起不来了。弄的老婆子直说我没用。” 一个跟他同行的老头儿,却笑着说:“你不用羡慕他,别说到你这个岁数了,我十多年前,就对老婆子没感觉了,一直跟她分房睡。可前几天,去买东西,路过那个新生街,就打那一走,那些小姐姐就一个个的冲我招手,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妩媚动人呀?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那股子劲儿?我突然间觉得,我好像又行了。没忍住,就进去了。可是,那种好事儿做完了,身体可是真受不了了,我是腿软的差点儿没回到家里,有好几天,尿尿都费劲,明明有尿,可就是憋着,尿不出来。那两天,可把我吓坏了,真怕自己活人让尿给憋死了。可养了几天,感觉又过来了,一切又都好起来了。你说咱们这男人也真怪,刚好起来,就又惦记那种事儿。可想做那种事儿,却对老婆子没兴趣,我就偷偷摸摸的,又去了一趟新生街,可再到了那里,那里却冷冷清清的,连个人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一夜之间,那么多小姐姐,都哪里去了?” “你还不知道啊?”另一个同行的老头儿说:“就昨天晚上,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去找小姐,结果兴奋大了劲儿了,一高兴,死在小姐肚子上了。这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开始还发表感慨,羡慕老头儿身体好的那个中年人也说:“这事,我也听说了,这案子一犯,警察连夜抓人,把那条街上的小姐,都吓跑了。那条街,在旧社会,就是有名的窑子窝,新社会了,不允许再有这种丑恶现象了,政府把那些店都给封了,把原来那些窑姐,都强制当了纺纱女工,还有的做了售货员了。这社会,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年。没想到,这两年,那里,做这种生意的,又多了起来,真的是茅房改楼房,再漂亮也是臭底。” 那个消息灵通的老头儿叹着气说:“谁说不是呢,最可气的是,过去那人吧,见了当窑姐的,都是戳戳点点的,看不起她们,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人们,却笑贫不笑娼了,你只要是日子过得不好,再光荣,也被别人笑话,可有的人家里那闺女,跑到南方,当了几年小姐,回来摇身一变,成了富婆了,照样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她爹妈也不觉得寒碜,还觉得她闺女挺有本事儿,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让人见了,就生气。” 原来还羡慕老头的那个人,也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的人们,一切都是向钱看,不管你那钱,是怎么来的,只要有钱,就是光荣,没钱,再光荣也白扯。要我说,政府封她们,那就对了,让她们再也没处挣钱去了,她们就不嘚瑟了。” 那个尝过甜头的老头儿,却叫苦的说:“别介啊?我刚尝到甜头,你就给封了,让我去哪里舒服去啊?” 另两个同行的男人,呸了他一声,“该!你就憋着点吧,你就不怕,让尿把你憋死啊!”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眼睛虽然看着现场的热闹,却一直摘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也吐着冲着老头儿吐着口水,骂着说:“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祸害人家年轻姑娘去,简直就是白活了,像这种人,还让他活着干嘛?干脆,打死他就算了。” 也有人替老头儿出主意说::“嘿!老头儿,你还不赶紧跑?还呆在这里干嘛?再不跑,这人真要把你打死了!” 但老头儿却宁死不屈的,紧紧的抓住了王铁头的裤腰带说:“不行,我不能让他跑了,他跑了,就找不到他人了。我不能把这种坏人放走了。” “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啊?你都要让他打死了,你还顾那些干嘛呀?”有人简直被老头儿的话,都给气乐了,“你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命要紧,赶紧放他走吧。” 王铁头也简直被这老头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摊着两只手,挪动着两条腿说:“大伙看到了吧?可不是我非要打他,可是他非抓住我,不放我走的呀。” 老头儿也一边拿脑袋,往王铁头肚子上使劲儿撞,一边喊着说:“你甭想走,今天我非抓住你这个坏种不可!” 有两个中年妇女,冲着老头儿吐着口水,骂着说:“呸呸呸呸呸!还说人家是坏人,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啦?都是一路货色,老鸹落到猪身上,就谁也别说谁黑啦!” 这会儿的王家有,也被孙飞扬搀下了车,他在旁边,一直看着这个老头儿有些面熟。 看了半天,王家有才凑上前,试探的问:“哎~这位大爷,我怎么看您有些面熟的呀?咱们是不是以前认识啊?” “你谁啊?跑到这里来乱认亲戚?”那老头儿白了王家有一眼,嚣张的说:“告诉你,你这招对我不好使!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不然的话,等我儿子来了,让他连你也给抓到派出所去!” “你儿子是谁啊?这么牛逼?”孙飞扬才不怕这一套呢,他一边扶着王家有,一边冷嘲热讽的问。 那个二毛子凑到孙飞扬和王家有面前,低声的说:“我刚才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刚刚给你们说过的,他的小儿子,也马上要办一个豆腐厂了,以后跟咱们,肯定会是冤家对头的。他的大儿子,可是一个跺一脚,咱们沙海市也要颤三颤的人物,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儿子,是咱们沙海市的市容管理中心的大队长,手底下也是上百个队员呢。” 孙飞扬听了,却根本就没在乎,“哦~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破队长啊?我还以为,得是多大的官呢,瞧把他能耐的?就是比他大的官,我们都是见识过了,还能怕你一个小小的队长?” 孙飞扬见那老头儿没拿王家有当盘菜,就霸道的说:“你这个老头子,别我老板对你客气,你就以为我们好欺负啊!告诉你,你给我站好了,别我一报出我老板的名字来,再吓你一个跟头。” “吓我一个跟头?哎呦呦呦呦……我好害怕呀!你怎么没把我吓一个跟头啊?”老头儿戏谑的看着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一副嘲弄的表情。 王家有嫌孙飞扬跟老头儿斗气碍事,就瞪了孙飞扬一眼,把孙飞扬要说的话,瞪了回去,他转回身来,语气和善的对老头儿说:“我听您说话,和我应该也是老乡啊,刚才,我听二毛子兄弟说,您也姓王,恕我冒昧的问一下,您是不是原来是王家坨的人啊?您是不是大脚大爷啊?” 王家有这么一说,那个老头儿,倒收起了刚才的狂妄之态,满脸疑惑的问:“这么说,你也是王家坨来的,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听老头儿这么说,王家有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笑眯眯的看着那老头儿说:“大脚大爷,您肯定不认识我啦,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一个傻小子,肯定是越变越难看啦。您看模样,是肯定认不出来我的啦,不过我要是说出我的名字来,估计您还能想起来。” “那你说说,你是谁家的小子吧,看我认不认识你?” “我想,我都不用说出我爸叫什么名字来,只要提我的名字,您都会想起来的。”王家有信心满满,笑眯眯的说。 “那你就说你的名字,费那么多话干嘛?”老头儿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说。 “我叫二驴子,不知道,您老人家,还能不能想起来,我是谁?”王家有仍然笑咪咪的看着老头儿说。 “什么?你是二驴子?”一提起二驴子,那老头儿竟然真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家有,就连他一直紧紧抓着王铁头裤腰带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 突然间,那老头儿竟然一声不吭,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那速度,再也不见了刚才老态龙钟,走一步喘三喘的老迈神态,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 “哎~别走啊!大脚大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见了您,有一肚子话,还要说呢,您怎么一声不吭,就这么就走啦?” 第218章 搬家(12)偶遇(7) “我没话跟你说,你可别追我啊,你要敢追我,我可让我儿子带人抓你啊。”大脚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跑了。 “哎呀~铁头大哥,您怎么不拦着他一点儿啊!”王家有埋怨王铁头说:“我还有事儿要问他呢。” 王铁头委屈的说:“我说二驴子,看你这话说的?我现在求他老人家放了我,还来不及呢,现在,这老家伙自己跑了,我干嘛还要拦住他呀?我有病啊?” 继而,他又惊奇的说:“哎~我说二驴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你身上有瘆人毛吗?这老头儿,怎么一见到是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啊?你到底哪里有吓人的地方啊?” 二毛子也说:“是啊,我们老大身上也有瘆人毛呢,可拿这个老头儿,是一点儿辙儿都没有。怎么你那名字,就那么好使啊?真跟孙兄弟说的一样,你的大名往外一报,就把个嚣张跋扈的老王头儿,给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跑了?这简直神奇了!” “嗐~你们别听飞扬给你们瞎吹了,我的名字,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使,不过就是我们过去,曾经有点小过节,他可能是怕我和他算旧账吧?”王家有淡淡的说“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还有什么账好算的呀?” 王家有回头又对孙飞扬说:“快,快点儿把大脚大爷追回来,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孙飞扬朝大脚大爷跑的方向,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劝王家有说:“王叔,我看您还是算了吧,那老头儿,早跑没影了。显然,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您,您还非拦着人家干嘛啊?不过,这老头儿也真有意思,我只是想拿话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是真的那么害怕您老人家的威名啊。” 王铁头也说:“我说二驴子啊,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有什么瓜葛?我想,咱们最好还是先赶紧离开这里吧,别真等着那个老王头儿,把人喊来了。若是真等他们来了,咱们可就要倒大霉了,你是不知道,他那两个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每个人手底下,都有一拨人呢,个个都是敢下狠手的。” 王家有看着王铁头,戏谑的说:“我还以为,跟着铁头大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惹咱哥们儿了呢,原来,您也有怕的人啊?” 王铁头不禁苦笑了,“我说兄弟,你就别挖苦哥哥我了,我顶多也就是打打瞎子,骂骂哑巴,打几下老头儿孩子,欺负一下弱势群体,最重也就是摔个跟头,打俩耳刮子的事儿,可跟现在的小年轻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年轻,简直就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真敢下狠手啊!咱们好汉不提当年勇,好汉不吃眼前亏,趁着现在能跑不跑,还等在这里,等着挨擂啊?” 王家有见那大脚大爷确实早跑没影了,估计就算追上,人家也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也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咱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几个人上了车,走出老远,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 二毛子见王家有仍然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凑近了,讨好的说:“王老板,就算是,你和那个老王头儿是老乡,有话要唠,可也得人家愿意见您啊!可您看,人家见了您,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跑的比兔子还快,您说,人家能跟您说什么啊?” 王家有默然无语,点头承认。 就听二毛子继续说:“这个老王头儿,最近,常去新生街找一个小姐姐,好像他们交谈甚密,无话不谈的,听那小姐姐的口音,也跟您是老乡呢,要不,我带您去找那个小姐姐唠唠?” “哦~好吧。”王家有也对他嘴里说的那个老乡小姐姐感到好奇,点头默许说。 “那走吧,孙兄弟,我们去观音街。”二毛子转头对孙飞扬说。 “去观音街?”孙飞扬边拐弯,边疑惑的问:“我刚才还听你老提新生街,新生街的,怎么我们不去新生街啊?” “新生街那边都被查封了,我们还去干什么啊?”二毛子悻悻的说:“那些警察,还一直在那里转悠呢,一旦有可疑人员,从哪那里路过,就会被严密的盘查,随时都有被逮走调查的危险,我们还去那边干什么啊?再说,人那些小姐,也都转移阵地了,那边也根本就找不到人了。我猜你们那个老乡妹子,估计也是去观音街那边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孙飞扬这才恍然大悟,按照二毛子的指引方向开去。 孙飞扬边开车边疑惑的说:“二毛子哥,就纳闷了,那些小姐们,怎么竟然敢选择,到你说的那个什么观音街去营业啊?难道她们就不怕观音菩萨显灵,让她们遭报应啊?” 孙飞扬这么一说,王家有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说:“是啊,中国人,拜观音菩萨,好像就是觉得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据说还能让人们的愿望成真。要是这么说的话,这观音菩萨,应该是一位正神啊?怎么能保佑这些不走正路的女人呐?这不是好赖不分了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二毛子煞有介事的说:“在旧社会,好多的青楼女子,那可是被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路的。而且,其中还有一部分官妓,原本就是官宦之家的阔太太,富家千金,就因为家里有人犯了重罪,受到株连连坐,才被发为官妓的,这些女人,在菩萨眼里,也都是值得可怜的女人,人家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慈悲心肠,怎么可能会为难这些女人啊?” 王家有听了,有感而发的说:“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是挺多的嘛。” 二毛子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讪笑着说:“其实,这些也是我常去那些小姐们出没的地方, 去偷那些嫖客们的钱,因为离那些人近,才听到他们给自己找找小姐的正当理由说的,就这么胡乱听来的,我还听过一个更离奇可笑的说法呢,也不知道,那些人白话的是不是真的?说是不知道什么书上记载的,说观音菩萨度化人的时候,喜欢变换身体,有时候变成老头儿,有时候变成孩子,甚至有时候,变成动物。而最被那些嫖客们提及的,就是观音菩萨曾经化身妓女,投身青楼,不分老幼丑俊,只要是钱给到位了,就与客人做那种好事。说来也怪,凡是与她做过的那些男人,从此以后,戒断了色欲,再也不会对漂亮美女感兴趣了。现在就有好多男人,明明是去找小姐舒服去的,却偏偏说成是去找观音菩萨度化自己,以求修成正果,您说,这不是可笑是什么啊?” 果然,车上的王家有、孙飞扬和王铁头听了,全骂二毛子,“你他妈的,编排谁不好呀?也敢编排观音菩萨,你就不怕观音菩萨给你来个现世报,给你来个天雷滚滚,天打五雷轰呀?” 二毛子满脸委屈的说:“真的,老板,真不是我瞎编的,这真的都是我在偷那些嫖客们钱的时候,听他们说的,我哪里有那个胆子,敢说观音菩萨的坏话呀?像我们这种天天做坏事的人,天天求菩萨保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会去说她老人家的坏话呀?这是您问话问到了,我才随口这么说出来的,别人,我还真没敢跟他们说过这些话。” 王铁头自嘲的笑着说:“像咱们这种人,说乞求菩萨保佑,那不是痴心妄想吗?你也不想想,若是菩萨保佑了咱们这些坏人,那对那些好人们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孙飞扬也笑着说:“就是,若是观音菩萨连你们这种人,也保佑的话,那简直就成了没有天理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把她奉为神明了。” 王家有却冷笑着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天理可讲的,能讲的,只有法律和道德,若是真的天理昭彰的话,古人又怎么会有:“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全的说法”了?那些不修今生修来世,不修自身修儿女的佛教说辞,简直就是在愚弄百姓,误人子弟。我们能做的,只能是遵守法律,别让自己失去自由,遵守道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你们看看,要论说话,还得是我王叔,”孙飞扬边开车,边啧啧的对王家有吹捧说:“你们看我王叔说的,水平多么高啊!简直大学教授,得道的高僧。都没有我王叔这理论讲得透彻!” 王家有生气的踹了孙飞扬一脚,训斥他说:“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啊?怎么我发现,你这家伙,最近老是喜欢吹捧我,给我灌迷魂汤啊?你把我灌迷糊了。到底想干什么啊?” 孙飞扬讪笑着说:“我哪里吹捧您啦,难道您就没有发觉,我这可都是实事求是,一丝不苟的,由衷的对您的敬佩啊!” 王家有这个气啊,“你以为我真糊涂了是吗?你以为我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是吗?真是的,若不是看你正在开着车,打你容易出事故,我现在真想狠狠的踹你两脚,打击打击你的嚣张气焰。” 王铁头在旁边,替孙飞扬解围说:“二驴子兄弟,你别怪我说你,你还真怪不着大侄子,你是自己没感觉出来,咱们俩这回,重新见面,我可是真的对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你现在的变化,简直是太大了,你知道吗?我可记得,咱们还在号子里那会儿,你可是闷葫芦一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响屁来的,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说话简直就是老母猪戴乳罩__一套一套的,小老鼠啃茶盘……_口口带瓷(词)了,你现在说的好多话,我都是癞蛤蟆跳井里__不懂(噗通)了。” 王铁头这番话,把个王家有都逗笑了,“我说铁头大哥,您还说我?您现在这小词用的,也挺溜啊!我可是小寡妇抱尿壶_:自愧不如的啦。” 两个人正在进行歇后语大赛,二毛子突然说:“行啦,您二位要比,还是等以后有工夫再比吧。前面这路又窄又乱,汽车开不过去了,孙兄弟还是把车停到一边,我们走着过去吧。” 王家有往前面一看,可不是吗?前面的道路,总共就只有三四米左右宽,可两边的店铺里,还弄出了好多的桌子,放在路边,摆放着自己店里的商品,把个本来就窄的道路堵的,更是寸步难行,地上的道路,坑坑洼洼的,污水横流。 说来也怪,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装修的干净整洁的市场里,人员稀少?就这又脏又乱的破地方,来这里买菜买水果的人,竟然络绎不绝,拥挤不动? 王家有感慨的说:“不说现在的城管挺厉害的吗?怎么就不来管管这里啊?” 王铁头却叫了起来:“哎呦!我说兄弟,您就积点儿德吧!可别让城管来这里治理了,若是连这点儿地方也给治理了,可真是咱们这些穷人,不给留一点活路了,您说,那些又干净卫生,又整洁漂亮的市场里,那些菜,是咱们这些人买的起的吗?你知道,这里虽然说看着地上脏点儿,可那心不脏呀,这里的菜,可是比那超市里的菜,便宜一半还多呢,您说说,这不就是给咱们这些人,留的最后一个买菜的地方吗?您看看,这里虽然说环境差点儿,但你看看多受欢迎啊?附近的菜农,都爱来这里买菜,就连人们家里自己种的菜,一把两把的,吃不了,也可以拿这里买两个钱花,家里养的老母鸡不下蛋了,也可以来这里换两把菜吃。您说,像这种情况,您不给他们留点地方,都让他们进大市场里面,租摊位去,那可能吗?” “可是,”王家有据理力争的说:“这环境治理,已经成了国政了,像这样的地方,早晚也是要治理的,政府决不会允许这么脏乱差的地方,长期存在下去的。这可不仅是影响了一个地方,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往大了说,这可能影响的,是整个国家,在世界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要知道,往后,这外国人来咱们国家的,可是越来越多了,您说,别的地方,看着都那么整齐漂亮,可到这里一看,这么脏乱差,这不是给国家在国际地位上抹黑吗?” 王铁头蛮横不讲理的梗着脖子说:“我不管他什么大国崛起,我只在乎我们自己能不能生存,谁不让我活了,我就跟他拼命。” 王家有被他这话噎得,“嗝儿喽”“嗝儿喽”的,过了好半天,王家有才说:“人家也没有人,不让你活呀?你老说穷,没钱,还不是因为您挣的少吗?咱想办法多挣点儿钱,不好吗?那样的话,到那些大超市里买东西,心里也会更舒服一些。” “我说兄弟,你就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行吗?”王铁头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说:“是,你现在是挣到了大钱,人五人六的,连说话底气也粗了,好像挣钱是多么容易似的。可很多人,没有那个本事的,我们只是普通人,挣不来那个大钱的,你以为我们不想去那种大商场大超市里买东西去啊?关键是,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挣大钱,更没有那个能力,自己去进行创业啊,我们注定了,这辈子,只能过苦日子的。” 王家有无语了,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动了富人的财路,就等于要了他们的生命。动了穷人的认知,就如同挖了他们的祖坟,要想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在有些人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家有自衬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靠嘴皮子,就能让他们改变自己的观念,只有让他们的身份地位改变了,他们才能从内心里,自动的改变自己的多年来养成的固有的认识。 第219章 搬家(13)偶遇(8) 王家有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瞥见路边一个弥漫着粉红色灯光的门口,一个打扮妖艳,穿着薄露透的衣服,尽全力展示自己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魅力的女人,斜倚着门框,正在挤眉弄眼的朝他们一伙人招手。 王家有知道,那就是他们所说的,做皮肉生意的小姐们。 王家有赶紧收摄心神,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的路。 可是,他转而又想:“我来这里,来干什么来啦?不就是来找一个和她们做同一行业的一个老乡,打听事儿的吗?你不看她,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想到这里,都已经走过去的王家有,又回头多看了那个女人一眼,以确认自己以前,确实没有见过她。 这一眼不打紧,原本还只是斜倚着门框招手的女人,竟然以为确定过了眼神,这位丑大叔,就是要来给她送钱来的金主,竟然甩开两条麻杆似的长腿,一步三摇的扭动着腰肢,向王家有走了过来。嘴里还招呼着:“哎呦~大哥,进来坐一会儿啊?” 王家有确认了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之后,忙果断的回绝说:“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来找你的。” 说完,忙催促孙飞扬,搀着他快点儿走,免得被这个女人缠上。 那个女人,见王家有没有鸟她,就叉着腰,站在那里,愤愤的骂着说:“你个丑八怪,不是找我的,你老是瞅我干嘛?纯粹浪费我的感情。” 转而她又看见了王铁头,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就又堆起笑脸,招呼王铁头说:“大哥,进来玩玩吗?我们这里,可是服务周到,消费不高,还有各种绝活,大哥,要不要进来玩一会儿啊?” 王铁头刚从里面出来没几天,都说班房里蹲三年,老母猪赛貂蝉,现下正馋女人身子的时候,见那个女人温柔的把胳膊挎向自己,就意乱情迷的问了一句:“多少钱啊?” “便宜的很,大哥,五十块钱,就能打一炮。”女人见王铁头动了心,更是把整个身子,都倒在了王铁头的身上。 “五十块钱还不贵?都够我一个礼拜的馒头钱了!”王铁头摸了摸兜里,兜里那两个子儿,比他的脸还要干净,哪里能消费得起她呀? 但他还是不死心,就满脸讪笑的问:“嘿嘿嘿嘿嘿……这会儿我身上没钱,没钱能玩吗,美女?” “切~”那个麻杆女人一听泄了气,转身就往回走,嘴里还嫌弃的嘟嘟囔囔的骂着:“真晦气,没想到遇到的,尽是一帮穷鬼,没钱,还来这里转悠什么呀?” “嗐~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我没钱怎么啦?我没钱,才来这里转的嘛,我要是有钱,早就去天狼夜总会,去找那些又年轻又漂亮的妹子啦!还能到这种破地方来,看你们这种黄脸婆啊?”王铁头见到那个女人鄙夷的神情,顿时愤愤不平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嚷着:“你都到这里来做生意了,你难道就是有钱人了吗?还不是跟我一样,一分钱买俩烧饼__都是不值钱的货嘛,还瞧不起我了?你还不是天天被别人骂做贱货?” 二毛子忙拉着他往前走,嘴里劝着:“哎呀~老大,走走走走走,您跟她生什么气啊?她们这种人,就是这种见钱眼开的货,不管谁有钱,都是她亲爹,您要是没钱了,就是她亲二大爷都不好使。咱没钱,就别和她较劲了。您要是不解气,哪天咱们挣了大钱,把弟兄们都叫来,拿钱砸死她。” 王铁头这才愤愤不平的一边往前走,一边骂着说:“你等着,看哪天老子有钱了,非让你喊我亲爹不可!” 那女人也嘲弄的朝他喊着:“哎呦~这位大爷,您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啊,到时候,您可别说话不算数啊,只要是您有钱了,别说是让我喊您亲爹,就是叫我管您叫爷爷,我也是巴不得的呢!” 王铁头被这女人气的,简直是无语了,他恨恨的骂着说:“二毛子,你说,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啊?她怎么就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斤啊?” 二毛子心说:“您都到这里,来找她们这种女人了,跟她们还有什么区别啊?还提什么要脸不要脸?丢人不丢人的呀?” 却劝着王铁头说:“老大,您消消气,您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干什么?她们这种女人,若是还知道要脸的话,还能来干这种生意吗?行啦,行啦,别生气啦。” 他们两个人,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去追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没想到,前面却打起来了。 原来,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因为要找可能认识的那个老乡,所以,就对那些站在路边的女人格外的注意。 他们这种目光,自然也是把那些做这种生意的女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你看别的男人,从这里路过,虽然是眼睛朝前看,但那眼角的余光,却是不断的往她们身上溜的。 可这两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瞪着四个大眼珠子,不不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对小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瞅向她们,对两旁的事物,竟然瞧也不瞧。 这都不用问,肯定是来花钱找乐子的主儿嘛。 这都不用她们这些专做这种生意的女人去猜,就连那些摆摊卖菜的老头儿老太太都看出来了,纷纷冲着他们两个人撇嘴,“你们看看,这家伙走路,自己都走不了了,还得让别人搀着呢,竟然还有心思,来这里寻欢作乐?这才是癞蛤蟆蝌蚪撵鸭子__死命催的呢。” 一个老头儿却羡慕的说:“你们知道什么呀,人家这叫活明白了,像你老两口子,倒是不会找乐子,都要走不动路了,还要忙活着种地卖菜,这不是贱骨头吗?挣那么多钱,留着给谁花呀?还不知道,等你们瘫在炕上,那些小辈的,肯不肯孝顺你们呢?我倒觉得,像人家他们这样的人,这种死法更好,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省的以后儿女们伺候,成天的给你们白眼受了呢。我就希望,等我死的时候,就是死在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小姐肚子上,而不是死在被成堆的屎尿包围着的炕上的。” 他对面的,那个卖野荠菜的老太太冷嘲热讽的说:“你就盼着那么死吧,可千万别死没死成,却只死了一半,半死不活的,让你儿女给你拉回家去,到了那时候,你让你的儿子闺女的,都丢了大人,看他们谁还肯伺候你?” 那些打扮妖艳的女人,可没时间,听他们瞎咧咧,一个个的,全都放弃了矜持,不再进行试探,而是扭动着腰肢,显示出来她们做为女人,最大的魅力,不断的向着王家有孙飞扬两个人抛着媚眼,款款的冲了上来,把两个人围在了当中。 这个拉着孙飞扬的胳膊,温柔妖媚的喊着:“小哥哥,来我们店里吧,我们店里,空调热水,美女,应有尽有,进来消费一下,绝对会包让您两位满意的。” 另一个拽着王家有的袖子招呼着说:“来我们这里吧,我们这里,能让您玩的更刺激,有姐妹俩的,有母女俩的,还有兄弟俩的,不管您两位,想玩什么花样?我们这里,都能给您呈上来。” 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听了简直都惊呆了,“什么?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现在这行业,都已经这么卷了吗?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往这一躺,就能挣钱呢?没想到,现在的人们,竟然玩的这么花花?竟然连兄弟两个都能上来了,那到底是谁玩谁啊?该不会是那个什么人妖吧?哎呦喂~这人们的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正被一群花枝招展,香气扑鼻的女人们围着,喊的晕头转向,无法脱身之际,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圈外对他们喊着:“两位大爷,您别听她们的,她们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等您跟着她们进去了,就由不得你们啦,她们那里的女人,全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帮子菜啦,不管你们做没做,都得乖乖的给她们掏钱,不掏钱,她们就要给派出所打电话,让警察过来抓你们,让你们掏的更多。您们还是跟我们走吧,我们那里,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年轻姑娘,个顶个的年轻漂亮,而且,还没有那些歪的斜的,您跟着我来吧,绝对让您俩那钱花的舒心,绝对的物超所值。” 那口音,还真的,是和王家有那边的口音一模一样,而且,那声音,不只是王家有,就连孙飞扬听了,都觉得耳熟。 “王叔,您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孙飞扬把嘴凑到王家有耳边说。 “是啊,我也听着好像是。”王家有不确定的说:“可这孩子,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干这个啊?你回家,干什么不能混口饭吃啊?家里又不缺你这几个钱?” 他俩正在犹豫,却见那些本来围着他俩的女人,呼啦一下子散开,又重新围成了一个新的包围圈。 这回的女人们,可不再像刚才对待王家有和孙飞扬那么温柔了,就听一个女人恶狠狠的指着那个女人骂着:“哪里来的野丫头啊?也敢来这里,跟我们抢生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就见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那个王家有熟悉的声音的女人身上一扯,一件衣服就飞了起来。 “我操你妈?!我操你妹妹!我操你祖宗!”那个被围住的女人大声的骂了起来,同时,伸手和那个女人厮打了起来。 “好像是一双?”孙飞扬疑惑的看向王家有。 “就是这个傻丫头,赶紧的去救人!”王家有也听出来了,吩咐孙飞扬说。 “等等,王叔,我先把您放到靠边的地方。”孙飞扬忙搀着王家有,往边儿上靠。 “啪!”一个女人,掴了被围在中间的一双一巴掌,嘴里狠狠的骂着:“你她妈的,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地盘啊?也敢在我们面前撒野!” “对!扒了她的皮!”一群女人拥上前去,把一双按在地上,是又打又骂,一件一件的衣服,也随风飞起。 “别管我了,快去救一双,再不去,这丫头就倒霉了!”王家有顾不上自己,一使劲儿,把孙飞扬推了出去。 由于用的劲儿大了,他自己“噗通”一声,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孙飞扬还想把他给扶起来,王家有连喊带推的吼道:“快去!再不去救,就晚了!” 孙飞扬无奈,只好转身,用力撕扯着那些打做一团的女人们。 可那些女人们,此刻就像疯了一样,冲向被压在最底下的女人,孙飞扬竟然拉扯不动。 “救命啊!哎呦!杀人啦!哎呦呦呦呦!我操你大爷!我跟你们拼啦!哎呦呦呦呦呦呦!”就听到一双尖利嘶哑的求救声和呻吟声,和叫骂声。 里面还不时的夹杂着别的女人的尖叫声:“哎呦!这她妈的是谁呀?你她妈的下手看着点儿啊!怎么连我都掐呀?哎呦!哎呦!这是我的大腿!哎呦!你们别掐错了啊!哎呀?我的丝袜!哇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最后,那个女人也不再骂了,也跟一双一起,加入了哭喊美声二重奏。 孙飞扬扯了半天,也没有扯动分毫,听到里面的一双,声音越来越嘶哑,声音越来越痛苦,他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瞬时运起气力,对着那些女人们打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 “啪啪啪啪啪啪!” “哎呦!你个天杀的!你干什么呢啊?” “哎呦!砸死我喽!” “哎呦!你这女人,怎么踩烂我的菜啊?哎~你别走,这菜你得赔钱,不赔钱,我老婆子跟你玩命!” “呵呵呵呵呵呵……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还以为,那都是童话故事,那里面都是骗人的呢。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美女从天上往怀里掉的呀?哎呀~这皮肤白的,来~美女,香一个,mu啊~” “啪!” “哎?你这个这仙女,怎么这么凶啊?不香就不香,怎么还打人呐?” “滚你妈那个大蛋的,做什么白日大梦呐?还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掉下来,也轮不到你个老不死的呀!” 一时之间,巴掌打在皮肤和肌肉上的声音,还有被扔出去,女人们尖叫的声音,还有孙飞扬四处乱扔,好几个女人砸在王家有身上,还有路边卖菜的老头儿老太太身上,还有菜上,水果摊上的声音,尖叫声,痛苦声,叫骂声,争吵声此起彼伏,叫声不绝。 第220章 搬家(14)偶遇(9) 两个被扔出去的女人,正砸在王家有身上。 王家有伸手把她俩推了出去。 这会儿,王家有的两只眼睛,只顾着盯着战场,等着孙飞扬把一双救出来呢,哪里还顾的上,看她们俩一眼? 那两个女人,被摔的浑身泥土,连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被沾上了鸡屎和泥巴,她们也顾不上擦,站起身来,就要破口大骂。 可她俩一见到,现在坐在她们面前的,就剩下一个王家有了,再也没人和她们争抢了,顿时忘了要骂谁,还有要骂什么? 她们俩瞬间堆起笑脸,去搀扶坐在地上的王家有:“哎呦~大哥,您看这大冷天的,您坐在地上多凉啊,这样容易拉肚子,您赶紧起来,到我的店里坐坐,暖和暖和。” 另一个女人也拉扯着王家有说:“你别跟我啊,这个大哥,可是先看上我们那里的,大哥,您还是去我那里吧。” “去我们那里。” “去我们那里。” 这两个女人,竟然又打了起来,一个往这边扯,一个往那边拽,都想把王家有拉到自己店里去。 重伤未愈的王家有,简直要被她们俩,给拉散了架了。 他只好两边哀求着说:“两位美女,都别拉扯啦,我到这里,根本就不是来寻开心的,我是到这边来找人的。” “哎呦喂~这位大哥,看您说的,到这里来的,有哪一个?不是说到这里办事,或者是来找人的呀?您不用解释啦,这种事情,我们都懂,都是想做那种美事儿,又觉得磨不开面子,总要找点理由,糊弄一下的。您放心,这里的人们,没有谁会笑话您的,谁还不知道谁啊?都是痴男怨女,饮食男女,这日子生活的好了,吃也吃的饱了,穿也穿的好了,饱暖思淫欲,现在的人们,成天就剩下琢磨着,怎么睡的好一点儿啦?可现在这个条件就这样,这男人兜里,若是没有个百八十万的,都不好意思说想要娶媳妇。可咱们这里不一样啊!三百五百,能让您满意,三十五十,也能让您享受到男人的快乐。让您觉得,这一辈子,作为一个男人,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来这一趟。您就跟我走吧,到我那里,保证让您花的开心,玩的尽兴。”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里那几个老眉咔嚓眼的,还能让大哥尽兴了?大哥,您还是跟我去吧,我那里,个个可都是美女,刚从那些夜总会开踢喂里剔下来的,虽然也不敢说是小姑娘了,但绝对比她们那里的年轻漂亮,您要想真正的开心,还是跟我去吧。” 说着,两个人又拉扯了起来。 直拉的王家有叫喊了起来,“快来人呐!救命啊!强奸妇男啦!” 弄得旁边那些站着看热闹的人们,全都憋不住的笑:“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么一个新罪名啊?都听说违背妇女意愿,有被判刑的,就没听说,还有违背男性意愿,会被抓起来的。” “二驴子兄弟,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愚兄到啊了!”随着一声大喝,这时候的王铁头和二毛子双双杀到,把王家有从两个女魔头的手里救了下来。 王铁头挺身站到了王家有的身子前面,像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把王家有挡在了身后,他拍着自己坚实的胸脯,冲着那两个女人吼道:“你们不要难为俺兄弟,有什么本事儿,冲着俺来!” 那两个女魔头,见了王老头这高人一头,乍人一臂,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被他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在这里拉客了。 二毛子扶起坐在地上的王家有,关心的问:“王老板,怎么样?您没受伤吧?我听您的动静,好像叫的挺惨,还以为她俩把您给祸祸了呢?” “还好,没有,这么大庭广众的,借她们两个胆子,她们也不敢那样做。”王家有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说:“我就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又被她们拉的疼了,还有坐在地上,地太凉了,我感觉现在要拉肚子,你们赶紧扶着我,去找个厕所,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王铁头和二毛子一听,这可不能耽误,忙架着王家有,往最近的厕所跑。 还是二毛子做事心细,他看了一眼孙飞扬,孙飞扬还在跟一帮女人们撕扯着呢!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虽然说那些女人,被孙飞扬打的东倒西歪,丢盔弃甲,但孙飞扬也被那些女人们抓的满脸花,身上的衣服,被扯成一条一条的,也是狼狈之极。 他俩顾不上去帮孙飞扬,就对那些看热闹的人们喊:“各位老少爷们儿,等一会儿,帮忙告诉那个兄弟一声,让他去厕所找我们去。” 那些看热闹的,一听乐得更厉害了,这仗打的,都说把谁谁谁打出屎来了,谁也没见到过真的,这回可是亲眼看见了。 现场,好多人拿着手机,进行拍摄,忙着往网上发,这回这热闹,可真是看的值了,这要是往网上一发,自己的抖擞账号,想不火都难了!这种稀罕事,你除了在网上能看到,还能上哪里看去啊? 有几个有识之士,不由得担忧了起来,“这回,这个地方怕是要火起来了,恐怕是这里的粉红小屋,也要被查封了吧?这有些好东西,它是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的,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让大家都看到的,知道这里的人一旦多了,这不封也得封了呀。只是不知道,以后再想寻欢作乐,还能去哪里了?那个天狼夜总会倒是有,而且,那里的美女,还更年轻更漂亮,可是那里,消费可也高啊!不拿个三千五千的,你好意思进去吗?哪里有这里,又便宜,又经济实惠的,花小钱就可以办大事儿?” 二毛子是这条街的常客,哪里有厕所,他自然知道。 可是,王家有被王铁头和二毛子架进厕所,连王铁头都嫌弃了,这是什么破厕所啊?简直就是粪水池嘛,别说便池了,连厕所门口,都被拉上了一滩一滩的大便,那小便污水,更是流出厕所老远,这里怎么方便啊? 王家有连猪圈里都曾经方便过,可在这里,竟然发了愁。 “没关系,”二毛子一副不以为然的说:“这里面,这不是有砖头吗?您踮着脚尖,踩着砖头进去,找个屎少的地方,屁股抬高一点儿就行啦,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你说的可倒轻巧,咱们这好人,也许还能做到,可你看看二驴子现在这样,他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你又怎么让他踮着脚尖,跑里面撅起屁股拉屎啊?”王铁头气的给二毛子的脑袋上,来了一个爆栗。 “哦~说的也是啊?”二毛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儿欠考虑了,光着急王家有想上厕所了,却忘了王家有,现在不能跟常人一样了。 “哎呀~”二毛子这回也挠头了,“除了这里,最近的厕所,也有二里地呢,以王老板这个样子,怕是等不到那里,他就已经解决完了呀!” 看着王家有用手捂着肚子,努力控制住他自己身体里,那随时都要喷薄而出的压力的痛苦,二毛子着急的说。 “那~附近这么多店铺,总不会连个厕所都没有吧?”王铁头虽然也来过几次这里,但要说到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和二毛子比起来,还是有不小差距的,他盯着二毛子着急的问。 “有应该是有的吧?”二毛子也不确定的说:“别人我看着,差不多都要到这里面来方便的,唯独没有看到过,那些小姐们往这里面进,我猜,她们店里,应该是有厕所的吧?至于到底有没有?我也不是太清楚,毕竟,我也只是瞎猜,又没有进去过。” “那就到里面看看再说。”王家有拍板决定的说,他刚才可是明明听到,那几个要拉他到自己店里进行消费的女人,清楚的介绍过,她们店里,可是热水洗浴应有尽有的。 “那还等什么,快点儿扶二驴子进去啊!”王铁头冲着还在发愣的二毛子喊道。 “哎~哎哎~”二毛子连连答应着,架起王家有,就冲进了离厕所最近的,一家新开张的浪漫洗头屋里,之所以他们知道,这是一家新开业的,是因为那门上贴着红红的开业大吉,还有门外地上,燃放鞭炮留下来的,红红的一片碎屑,还没有来的及收拾。 既然现在,王家有这个有钱的金主都发话了,他还怕什么呀?让进就进呗,反正是有人掏钱,不用怕被撵出来了。 一进屋门,正对面的沙发上,几个正坐着无聊,拿着手机刷小视频的年轻美女,立刻站起来,热情的招呼着:“欢迎光临,请问,您几位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啊?您看,您们是想让哪一个美女为你们进行服务?您可以在我们几个里面挑一下的。”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却穿着一身雪白裙子的女人,主动介绍的说:“你们看我怎么样啊?你们可别总是以貌取人啊,一见到我长这样,就要换别人啊,我虽然长得不如她们好看,但我性子好啊!你们来这里,是来舒服的,又不是来娶媳妇的,干嘛那么挑剔长相啊?” 旁边一个龅牙妹也自我介绍的说:“我的活儿也不错,吹拉弹唱,我可是样样精通的,你们选我,不会有错的。” 王家有现在,早就憋的脸红脖子粗,下面随时都要喷薄而出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听她们介绍? 他急切的喊着:“快……快……快点……带我……去……” 到了这会儿,那几个女的,也看出了王家有的异样。 龅牙妹惊喜的说:“好的,好的,大叔,那您快跟我来吧。” 说着,当先快步领着王家有他们就往里走。 另一个长相萌萌的美女招呼着说:“看这个大叔憋成那样,龅牙妹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的,况且,他还有两个跟班的,看那两个人,盯着咱们,眼里冒火的样子,肯定也是老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啦!不如咱们大伙一起去,争取让他们,把身上带的钱,都留在这里。” 她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赞同,纷纷起身,跟着前面的龅牙妹、王家有他们往里跑。 王家有跟着龅牙妹,一进她的房间,就愣住了,“这个……这个不是……” 龅牙妹一边伸手帮忙,解王家有的裤带,一边笑着说:“别这个那个的啦,你都憋成这样啦,谁帮你泄火不一样啊?还挑个什么劲儿啊?” 王家有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裤带,着急的喊着:“厕所……厕所……” 龅牙妹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冷着脸说:“这位大叔,我们做这一行的,身子是比较脏,有一些人,称我们为公共厕所,但,那也仅仅是背后这么议论,哪里有像您这样,当面这么说我们呀?我们也是有人格尊严的,好不好?况且,我们也是很注意保持个人卫生,尽量不让自己沾上脏病的,您就不要嫌好道歹的啦,好吗?大叔?” 王家有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二毛子机灵一些,他一边搀着王家有转身往回走,一边说:“我们王老板,不是说你是厕所,而是说,要借你们的厕所用一下。” 龅牙妹这回才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忙招呼说:“那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快点走,我给你们指路。” 说着话,跟着他们就往外走。 王铁头和二毛子架着王家有在前面走,龅牙妹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会的房门,已经被外面的几个女人,擂的山响了。 王铁头笑着说:“怎么,她们好像比我们还要着急啊?” 说着话,随手拨开了龅牙妹刚才进来的时候,随手插上的门上的插锁。 “呼啦啦”的一声,门刚一打开,外面几个女人就涌了进来,和正要出门的王铁头、王家有和二毛子撞了一个满怀。 王铁头和二毛子倒好,身体往后一撤,顺手还抱住了一个撞进怀里的软玉温香,只可惜倒霉了王家有,他身体没有了王铁头和二毛子的依靠,又被迎面的几个女人一扑,瞬间被压倒在了地上。 “哎呀!坏啦!坏啦!憋不住啦!”王家有声嘶力竭的喊。 “不用急,大叔,憋不住怕什么,不是有我们给您帮忙吗?”压在王家有身上的两个美女,妖娆的笑着,去扒王家有的裤子。 跟在王家有后面的龅牙妹一见,直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着跳了开去,同时喊着:“他不是进来找美女的,他是进来上厕所的,不好啦!大家快躲啊!他要放炮啦!” 第221章 搬家(15)偶遇(10) 那两个美女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爬起身来,就要四处躲避,可是为时已晚,被脱下裤子的王家有,再也控制不住了,没有了束缚,闸门开放,那股被压抑了太久的力量,瞬间如炮弹出膛,发射了出来,“嘭!”“呲___” 先是一蓬黄色,烟花般在王家有屁股后面绽放,随后一前一后,两股黄色水箭急流喷发,川流不息。 刚才还抱着王家有的两个美女,顿时惨叫连连,狼奔豕突。 可别人见到她俩跑过来,顿时犹如见了鬼魅一样,四处躲避,以免被雨露均沾了。 这间本来还算温馨浪漫的小屋里,顿时成了灾难现场,个个惨不忍睹,哀嚎不已。 而最惨的,却是王家有这个灾难制造者,他现在可是光着屁股转圈___丢人丢大发了,他曾经想过,试图要用双手,去堵住下面那两个决了堤的口子,可是,已然决了堤了,再想堵上,那可就难了。 既然靠堵,堵不住了,那就只能是放任自流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王家有只能是野鸡钻灶坑___顾头不顾腚啦。 他两只手,捂着两只眼睛,都不敢看那间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的房间,还有那群被他殃及鱼池的人们的脸色,其实都不用看,那些人,现在简直杀了他王家有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王家有用手捂脸,羞于见人之际,那个这趟他要寻找的那个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二驴子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呢?您就算是不想让我干这个了,也不该这样祸祸我们这里吧?” 王家有从手指头缝里,往外一看,只见一双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满脸通红的盯着他看。 王家有羞愧的蹲下了身子,“简直是没脸见人了,怎么这么倒霉的时刻,竟然还让她见到了呀?这要是让她回到村里一宣扬,这还有脸回家见人吗?” 这会儿,孙飞扬也从后面探出了头,往里一看,不由得惊叹了起来:“哎呦喂!我说王叔,您可真是太厉害了!就是猪八戒大闹盘丝洞,都没您这出戏,唱的热闹啊!” 王家有听了,心里这个气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拿我打镲?” 还是二毛子反应的快,众人还都一脸懵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率先发了话,“快快快!都别愣着啦,赶紧的帮王老板收拾收拾,别再让王老板光着屁股,让这屋子里,臭气熏天啦。”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可不是嘛?这现场无论多么污秽,总得有人收拾才行,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会儿谁都别闲着,大伙儿踮起脚尖,躲避着四处喷溅的地雷,找纸的找纸,找水的找水,进行现场整个大扫除。 “都不许动!全都给我趴下!”一声断喝,吓得众人全都举起了双手,蹲在了地上。 “警察叔叔,这个样子,您就别让我们趴下了,趴下,实在有点为难我们啊!”一个美女,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墙角,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一群破门而入的警察叔叔。 那些警察,本来满脸的严肃,全都做好准备,一等扑进屋里,就把犯罪分子按翻在地,来一个人赃并获,并拍照留证,可大伙儿一见到现场,满地狼藉,不堪入目,全都硬生生的把迈进屋里的那条腿,又收了回来,全都憋不住的笑了,“这群人,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呢啊?怎么跟平时遇到的扫黄场面,有点儿不一样啊?” 那个举着相机,“啪啪”拍照的美女警察,还有一个本地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听到公安局有大行动,也赶来采访,都酝酿好了情绪,手持话筒,准备对这次抓捕行动的负责人,还有被抓的嫖客和小姐,来一个深度访谈的,可一见到这样的场面,全都瞪大了眼睛。 突然间,两个美女全都用手捂住了嘴,转身就往外跑。 跟在美女主持人后面的摄像师有点儿懵圈了,也扛着摄像机,跟在美女主持人的后面,边跑还边问:“哎?哎?哎?小红姐,咱不是进行现场采访,实时直播的吗?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那个美女主持人小红,一边用手捂着嘴,一边用手挡着他的摄像头,边跑边含混不清的说:“别拍我,别拍我啦,我要吐啦!” 摄像师在原地愣了有五秒钟,他想起了一句话:“作为一名记者,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把真像还原给广大人民群众!” 想到这里,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又跑了回来,也不管那个美女主持人采访不采访了,先把最重要的的现场画面,让忠实的观众们看到了再说。 “谁说我们的警察光说不练了啊?这不是一直都奋斗在扫黄战场第一线呢吗?哎~怎么警察叔叔,还不进去,把这些狗男女都铐起来呀?还等什么呢啊?” 摄像师正在疑惑,一个警官严肃的走了过来,抬手挡上了他的镜头,“哎~哎~哎~别拍啦!别拍啦!我的大记者,难道,您就不觉得,这些画面,若是让广大人民群众看到了,会有损我们沙海市,在国际上的形象地位吗?我们沙海市,虽然目前,还是比较落后的,但是以后,可是要往国际化大都市方向发展的啊,这若是让全世界的人民都看到,我们沙海市,就这副德性,我们还谈什么发展啊?” 那位警官,一通大道理,把摄像师的职业道德都给动摇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可是……我已经发出去了啊……” 警官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他拍了拍摄像师的肩膀,理解的说:“没关系,没关系,不是还可以删了,一会儿再重新录制的吗?实在不行,我让弟兄们,还有她们这些人,都配合你,再来一遍和谐一点儿的。” “可是……可是……”摄像师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已经……都……都发出去了……我们这次……是……是……实时转播。” “什么?”那位警官听了,气的巴掌都扬起来了,他真恨不得,上去给这个摄像师脑袋上来两个大逼兜再说。这宣传部门怎么搞的啊?怎么派了这么一个猪脑子过来啊?关键时刻,竟然给我们掉链子。 摄像师羞愧的低下了脑袋,“谁让我把事情办砸了呢?你要愿意打,就打我两下吧,这样,我的心里,也许还能好受一点儿。” 摄像师的眼泪,围着眼眶直打转,委屈巴巴的说。 但这位警官,不愧成为警官,他的理智,他的修养,还是很到位的。 “别生气,别着急,都已经这样了,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了,打了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警官暗自在心里默念着说。 这一段话,警官在肚子里,默念了八遍,才终于把扬起的巴掌,又慢慢的落了下来。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叹息着说:“算了吧,你走吧,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摄像师为难的说:“可是,我的战场,就是在这里的啊?我不能只图自己凉快,就忘了我的本职工作啊?” 警官听了简直火大了,我这里这么多事儿,都忙不过来,你这家伙,怎么还破裤子缠腿,冤魂不散,磨叽起来没完了呀? 警官不由得瞪起了眼睛,狠狠的盯着摄像师吼:“你这个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这招果然见效,摄像师再不敢坚持自己的原则了,夹起摄像机,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嘟囔:“不让拍,就不拍呗,吼什么吼?你还真把自己当金毛狮王了啊?” 他虽然这么说,但还真的,跟那两个美女一起,跑到外面凉快去了。 这让在外面围着,等着看热闹的人们,看得不禁纷纷议论:“哎?这些人,不是进去扫黄的吗?怎么进去,还吃起东西来啦?” 另一个不禁有些疑惑的问:“谁告诉你,人家进去吃东西去啦?你又没有跟着进去看。” “这还用跟着进去看吗?要是没吃什么脏东西,这些人,怎么能吐成这样啊?你看看那两个美女,都在那里吐了半天了,还一直往外哕呢。”原先那个人,煞有介事的说。 “你就别在这里瞎分析了,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如上网去看看呢,我刚才在微信里,见到有人说,这次抓捕行动,咱们市电视台,可是进行现场直播的,不用非得用电视看,用手机搜一下,就能知道啦。”旁边那个年轻人,消息灵通的说。 “可我们也不会玩啊,我到现在,还是用的老年手机呢。”旁边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失望的说。 “没关系,我搜出来,你们跟着看就是了。”那个年轻人大方的说。 “还看什么啊?你没看到,这门口蹲着吐的那个美女,就是咱们市电视台的主持人吗?还有刚出来的,那个小伙子,那手里提溜着的,不就是摄像机吗?他们都出来了,谁还给你直播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经多见广的跟他们说。 “怎么就没有啦?你过来看看,这网上,有人进行了转发,现在都传疯了,你看到了吗?哈哈哈哈哈哈……这些人,玩的可真是花花呀!人家有钱人,就是跟咱玩的不一样,竟然拿卧室当厕所使,还得让那么一群人在旁边围观,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光着腚推磨___转着圈丢人呐!哈哈哈哈哈哈……”那个拿着手机,搜索的年轻人,边看边乐着说。 “啊?我看看!” “我看看!” “我看看!” 瞬时间,那群围着看热闹的人们,不再看美女呕吐了,全都围过来,要在年轻人的手机上,看看里面到底发生的什么热闹? “不行,这一段太搞笑了,我也得给我的朋友圈里转发一下。”年轻人自言自语的说。 屋里的警官,抹着脑门儿的冷汗,庆幸的说:“幸亏现在,这小破电视台的节目,都没人看了,这要是让太多人看到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呀?” 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刚才发出去的这一小段视频,这个沙海市电视台的搜索量,瞬间爆发,观看人数增加了千万倍。 警官回过头来,再看向现场,却见他带来的那些警察,全都面面相觑,正拿眼睛盯着他一个人看呢。 “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进去抓人?”警官一看,顿时来了气,合着,过了这么半天,就我一个人忙活,谁也没有行动啊? 一个警察,期期艾艾的说:“队长,这里面,这也太埋汰了吧?这也没法下脚啊!” 另一个警察也捂着鼻子说:“就是啊,队长,这一踩一脚屎,一抓一把尿的,这怎么干活啊?” 警官一听,火又上来了,“你们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啊?你们不进去,不会让他们先打扫打扫,等弄干净了,再进去抓呀?还有那个光屁股的,你还在那里撅着干嘛啊?在那里撅着,你就不觉得丢人啊?” 王家有委屈的说:“报告政府,没有您的命令,我这也不敢动啊。我若是乱动,那不是擎等着挨收拾吗?” “哦呵~看来,你还是个老油条了,规矩你都懂了啊?行了,赶紧擦擦屁股,把裤子提上吧。”警官摆摆手,大度的说。 “报告政府,我这身体虚弱,自己完不成这么艰巨的任务。”王家有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说:“再说,我现在这裤子,也没法穿了,您得等我洗个澡,还得帮我找条裤子,才行啊。” “呵呵~就你还身子虚?”警官都被他气乐了,“身子虚,你还惦记,到这里面来快活?那不是越玩,身子越虚吗?怎么着,你这是活腻歪了,也想着来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还是要来个早死早超生啊?” 王家有委屈的说:“领导,您误会了,我进来,不是来这里消费的,我是想进来,借她们的厕所用用的,可没想到,这……哎~这全都误会了。” “行啦,你就别解释啦!”警官用手扇着不断飘到鼻子里的臭气,厌烦的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只能是越描越黑,有话,你还是留着,到公安局里去说吧。到了那里,有的你说的。” 说完,赶紧的扭头捂着鼻子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快点儿,让他们都收拾干净了,再抓,这也太臭了。注意啊,别让他们趁机逃跑了。” 一个警察大声的说:“放心吧,队长,我们把这个房子,前后都包围了,任她们插上翅膀,也别想逃跑了。” 走出老远了,警官又想起点儿事儿来,回头吩咐说:“给那个光着屁股的,找条裤子穿,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总不能就这么让他光着屁股,往警车上押吧?” 王铁头哀叹着说:“哎~这才是倒霉催的呢,好不容易,进了回窑子,女人没玩上,还得被抓进去再加罚钱。” 王家有也叹着气说:“行啦,你就知足吧,跟我比起来,您已经算是幸运的啦,我这才是往这里赶着,来丢人的啦。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对不起你们了,都是被我连累的,让你们,也跟着我倒霉。不过,你们放心,那罚款,我会帮你们交的。” 王铁头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他一边和孙飞扬架着王家有,让二毛子给王家有冲澡,一边乐着说:“这还差不多,只要是别让我掏钱,就算陪着你蹲几天班房,我也不觉得难受了。” 一双隔着老远,冲着王家有喊:“二驴子大爷,到时候,可别忘了,连我的罚款也帮我交了啊!我现在,可是连吃饭,都是借的别人的,我可没钱交罚款了啊!” 第222章 搬家(16)偶遇(11) 刚见到一双的时候,王家有简直有一肚子话,想要问她,问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做这个?又怎么会遇到那个王大脚的?王大脚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想问的话,简直是太多了。 可是,现在的王家有,最不想看到的,却就是一双。 听到了一双说话,他也懒的吱声,就装着没听见。你都做了这个啦,听说做这个的,哪一个不是大把大把的往家里寄钱的呀?你还有脸跟我借钱?怎么好意思的啊? 若不是被你害的,小手绢和钱青青能把工作都丢了吗? 若不是为了找你,我能出这种大丑?丢这么大人吗? 再说了,就我现在这副熊样,还有脸见人吗?现在若是有条地缝,我简直就想钻进地缝里边,永远别出来了。 见王家有老半天没应声,那个一双,竟然走到王家有的背后,趴在王家有的耳朵边,拍着王家有的后背,大声的问:“二驴子大爷,我说话,您听到没有啊?您耳朵里,没有塞上驴毛吧?” “哎呀!妈呀!”几个正在洗澡的男人,被她这么一声吓得,全都差点儿坐到地上。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没看到男人在这里洗澡啊?”王家有吓得忙用双手捂住下面,可是又想,反正背着身子,看也看不到前面,还捂个毛线啊?忙又用手去捂后面。 王家有这通忙活,把个一双看得“哈哈”直笑:“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说二驴子大爷,您忙活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就您那堆东西,早就被人看光了,还有什么可捂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再说了,您要捂,早干嘛去了啊?就您刚才撅了那老么半天,别人就是不想看,也都早看着啦,现在又想起来捂来啦,那不晚了吗?还有用吗?哈哈哈哈哈哈……” 听她这么说,王家有不由得恼怒了起来,他背着身子,冲着一双大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 他想说:“怎么这么不知道丢人害臊啊?没看到,这里几个大男人在洗澡吗?还在这里瞅着不走?” 可又一想,她都做了这种职业了,早就把羞耻二字丢到一边去了,她还怕你说?还怕丢人啊?算啦,算啦,还是不说啦,说了,也是只能徒增烦恼,招人记恨。 就改口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话,等一会儿,等我们出去再说不行吗?” “您还是给我一个准信吧,二驴子大爷,”一双听了王家有的话,站在那里,愣棵棵的瞅着王家有,连地方都没有动。 就听她继续说:“我是真的没钱交罚款了,您是不知道,我干这个,也就是才几天的工夫,早就借遍了身边的朋友,到现在,挣的那点儿钱,还没有还清债务呢,谁知道今天还这么倒霉?刚碰上您,就又被警察叔叔给抓到了啊?不行,二驴子大爷,今天这个罚款,必须由您来负责。” “哎呀~好好好,有什么话,等一会儿,我们出去再说,行吗?”王家有只好随口打发着她说。 “不行,您现在,必须得给我一个准话,不然的话,等咱们一出去,就被警察叔叔给带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这一双说着,竟然又上来摇晃着王家有的肩膀,撒娇的说。 “哎呀~好好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赶紧出去吧,别在这里烦人了,行不行?”王家有简直被她闹的一个头两个大,烦躁的不行。 一双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外走,边走还边嘟囔着说:“有什么啊?光屁股男人,又不是没见过?” 王家有听了,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傻丫头,怎么跟他爹一个德性啊?简直就是傻的透了气,冒了烟了。 可没等一双走出屋门,王家有却又叫住了她“哎~一双,等一下。” 一双站住了脚步,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儿啊?二驴子大爷?” 突然,她坏坏的笑了,“二驴子大爷,该不会您也想让我为您提供服务吧?咱们有个老乡,叫王大脚的老头儿,就可喜欢让我为他服务了,每次过来,他都找我,还说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遇到有困难,就得帮一帮。” 一听她提起这些,王家有的火更大了,他怒吼了一句:“你别在我跟前,提那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那个老小子,简直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畜生,你别看他在人们面前,人模狗样的,说的冠冕堂皇,头头是道,其实背地里,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要找比他孙子还小的女孩子?你说,他还算是个人吗?简直就是一个牲口!简直就是寿星老尿炕___老没出息了。” 一双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王家有说:“二驴子大爷,您怎么能这样说那个大脚爷爷啊?我倒觉得,那个大脚爷爷人挺好的,他给我的钱,比别人都多多了,还跟我说:咱们都不是外人,不管遇到什么为难招灾的事情,只管找他就好使呢,说他在这边,待的年头多了,有人,好使。哦,对了,他还老向我打听您,还有我爸呢,连那死了的二楞子、二秃子大爷也问了好多回了呢。您看,人家多么关心您啊!您还这么骂人家?” “滚滚滚滚滚……滚一边去!”一双那番话,简直让王家有气的无语了,就那个老骗子的话,你也能相信呐?真是傻的,让人没话可说了,亏你们还老是说你爸傻,让我看来,跟你爸比起来,你可比你爸傻多了。 一双见王家有真生了气,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往外面走去。 “哎~等等。”王家有见她又往外走,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喊住她,是有事求她的。 “想法给我弄条裤子来。这警察答应的好好的,说给我弄裤子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弄来啊?”王家有懊恼的说:“我自己那条裤子,这回是彻底没法穿啦,哎~这些天,可真费裤子,几千块钱,就这么轻飘飘的没啦。” “噢~知道了。”一双不知道王家有说的,除了这回,还在哪里费裤子了?见王家有再没有什么吩咐,这才离开。 “哎呦~我说二驴子,这傻丫头,真的是你亲侄女啊?”王铁头见一双走出了门,这才幸灾乐祸的笑着问王家有说:“这闺女也太实心眼儿了吧?就那个老流氓,那么拿她当猴耍,她还拿人家当好人呐?”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您是没有和那个王大脚处过,您是不知道,那个人惯会阳奉阴违,见风使舵,当面做人,背后做鬼。别说是一双了,就当年,他在我们生产队那会儿,好多人,都被他蒙在鼓里,拿他当廉洁奉公的好领导呢,谁知道他背后,道貌岸然,假公济私,诱奸妇女,贪污腐化的那套把戏啊?还不是我们哥几个,当年戳穿了他的画皮,才让他再也做不了人,在我们老家站不住脚的吗?” “啊?”他这番话,把个王铁头、二毛子还有孙飞扬都听傻了,孙飞扬崇拜的说:“哎呀!王叔,原来您过去,还有过这么辉煌的历史啊?怪不得那个老小子,一听到您的威名,立马就吓的落荒而逃了呀?原来,您俩以前,还有过这么大的恩怨呢?” 王铁头和二毛子也来了兴趣,“跟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让那个老家伙,现了原形的啊?”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要是说起来,没有个三天两夜的,怕是也说不完呢,你没看到那些警察,在外面都等的着急了吗?再磨叽下去,小心以后给你们小鞋穿。要想听,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们,慢慢的说吧。” “嗐~真没劲儿。你怎么也学起那些说书讲古的先生来啦?动不动,就在关键时刻,啪的一拍醒木,来上那么一句,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想听,就等明天再说吧。”王家有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泄了气。 “你们谁说书呢?我爸最爱听评书了,讲一段,我看好听不?”一双手里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笑咪咪的。 她一进来,这几个男人,又手忙脚乱的保护起了隐私部位。 孙飞扬埋怨的说:“我说一双妹子啊,你进来的时候,就不能提前敲敲门,让我们做好准备再说啊?你说,你这么悄没声的就进来了,我们的这点隐私,全都让你看光啦。” “谁知道,这么半天了,你们还没有穿好衣服啊?”谁知道一双根本就没在意,反倒倒打一耙的说:“再说了,你们这些男人,到这里面来的,哪一个不是就为了脱衣服来玩的呀?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啊?” 她这么一句话,倒说的孙飞扬没词说了。 “哎~好好的一个人,都是让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这罪恶深重的环境,还有寡廉鲜耻的地方,给污染坏了的,要不然,这么一个,本来应该幻想着花前月下,与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双宿双飞的年龄,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破一切男女关系,把一切美好的亲情关系,都当成那种毫无羞耻感的,狗男女的纯肉体的关系的呢?”王家有只能是在心里暗自的叹息了一声。只希望,自己还能够,把她从这个火坑里解救出来,送回到她父母的身边去才好,免得她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别废话了,赶紧的,把裤子拿给我。”王家有只能向一双伸过手去说。 “我找来找去,就找到这么一件颜色还算素一点的裤子,别的裤子不是太花,就是裙子,拿来你也不会穿的,这件你就别嫌弃了啊。” 王家有接过袋子,往里面看了看,还好,虽然是条花格的裤子,但颜色还算淡雅,不是那种大红大绿,男人根本没法穿的那种颜色,有一些喜欢穿着另类的男青年,王家有也见有穿过这种花格的裤子,所以,王家有看了,也没说什么,算是勉强接受了,大不了,老了,老了,再年轻时尚一回呗。 王家有见一双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好背着脸,把裤子穿了上去。虽然说裤子瘦了一些,短了一些,但勉强还能穿上,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有条裤子穿,你就知足吧。 提上裤子,王家有才发现,这怎么还是个偏开门的呀? “哎呀~我让你找条裤子,你怎么给我弄来一个女式的呀?”王家有不由得,又埋怨了起来。 而这时的孙飞扬、王铁头和二毛子,早就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你这个人,毛病真多,在我们这里住着的,全都是女人,又没有男人,你让我上哪里,给你找一条男人的裤子去啊?就算以前有客人拉下的,那也早就给到扔垃圾桶里去了,谁还能专门给你留着呀?”一双气哼哼的,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反正就这么一条,你爱穿不穿,不穿没有。就是那些警察叔叔,我也帮你问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肯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让给你穿。穿还是不穿,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摔门出去了。 王家有求助的看向那三个难兄难弟,“你们看看,谁能借给我条裤子穿呀?” 孙飞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王叔,不是我不肯借给您穿啊,可您看看,就我这么小的个头儿,穿的都是小孩儿穿的衣裳,我就算是借给了您,您也穿不下去啊。” 王铁头也摇着头说:“你也别看我了,我的裤子,又肥又大,你若穿上,估计能当面口袋,把你给装进去。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吧。” 二毛子为难的把自己的裤子,递给王家有,可怜巴巴的说:“王老板,不是我不借给您啊,可您看看,我今天出门走的急,也没好好看看,我就外面这条裤子,还是自己穿的,里面这条裤子,穿成我媳妇的啦,您说,我总不能,把我自己的裤子借给您穿,我自己却穿条女式的裤子上街去吧?这样的话,我就是再说自己没找小姐,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啊。您是外来人,没几个人认识您,怎么样都好说,可我这脸若是丢出去了,以后还有脸在街上混吗?” 王家有看看他们三个,再看看自己穿上的这条女式裤子,只好叹了口气,“哎~好吧,娘们儿就娘们儿一回吧!反正今天,我丢人也不是丢头一回啦,干脆,就丢人丢到家算了。” 等他们收拾妥了,走出大门,那些警察,看着王家有那作怪的样子,全都笑了,“你别说,这家伙脸上若是扑点儿粉,再点个红嘴唇,再给戴上个假头发,还真像个二椅子。” “我让你们给他弄条裤子穿,你们就给弄的这个呀?还有脸笑,有什么好笑的呀?”那个警官威严的扫了那些警察一眼,那些警察,全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其实,看到王家有这倒霉模样,连警官都要憋不住笑了。 还好,他的控制力还算是很强大,没有当众笑出来。 他点了点头,木然的说:“行啊,有条裤子穿,总比让你光着屁股强吧。行啦,别愣着啦,还是跟我们上车,到公安局去交代一下,你们的罪行去吧。” 第223章 搬家(17)提审 到了公安局,第一个被提审的,就是王家有。 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警察,轻蔑的看着被铐在椅子上的王家有,冷笑着说:“说说吧,把你犯罪的整个过程,都交代一下吧。” “警察同志,您误会啦,我根本就没有嫖娼。”王家有想站起来解释一下,可站了两站,没能站动分毫。 “嗤__”胖警察又是一声冷哼,“啪”的一下,摔在了王家有面前两张照片,照片上面的王家有,赫然正光着屁股,在一众男男女女面前,尴尬的撅着。 “还敢狡辩?难道,这还不算铁证吗?”胖警察冷笑着说:“要不要我再把网上流传着的,有关你的,更大篇幅的一段视频,也给你放放呀?嘿嘿嘿嘿嘿嘿……你还挺能耐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我们沙海市,可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了呀?只不过,你这个名人,可是个臭名。” 王家有叹了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平心静气一些,解释说:“警察同志,我刚才,已经跟你们队长说过了,我到那里面,不是去找小姐的,只是想要借用一下她们的厕所。谁知道刚进去,没等走进厕所呢,我就再也憋不住了,竟然拿人家卧室当了厕所了,这就已经够让人倒霉的啦,偏偏这个时候,又赶上你们去扫黄,结果,就把我当了反面典型,给抓过来了。其实,这真的就是一个误会,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嘛,很多人都可以做证的。” “问其他人?”胖警察又是一声冷哼,“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早就串通好了,我问,当然是跟你说的一样的啦,我要的,是你的真实口供,而不是你们编好的,所谓的瞎话。” “您要这么说,警察同志,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啦。”王家有也不觉来了气,他梗着脖子,生硬的说:“您也不想想,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走路的能力都没有了,我哪里还有心思,还去找什么小姐啊?我难道,还嫌自己命长,死的不够快呀?还是怎么的?” “哎呦!你还跟我来上劲儿了?是我审问你?还是你审问我呀?”那个胖警察一见王家有口气变硬,那火气也上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想上来,给王家有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他可不是吃素的。 王家有这些天,多少的,也有些憋死带窝火,见胖警察要跟他动粗,也瞪起了眼睛,冷哼着说:“怎么着,实话实说,都不行啊?我要是真是做了那种事情,好汉做事好汉当,用不着你们问,我也会自己承认的。问题是,我没有做那种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啊?你要非想冤枉我,给我安个罪名,让我按照你的意思,说我犯了什么罪,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除非你能打死我。只要打不死,我是不会认的。” “嘿!我还真就不信,治不了你了。”胖警察抡着拳头,就想上来,好好的教训教训王家有。 还是旁边的那个书记员,见胖警察动了肝火,忙上来拉住了他,“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啊?现在,不允许随便对犯罪嫌疑人刑讯逼供,你不知道啊?你这是想让我跟着你一起犯错误啊?” 那个胖警察晃着拳头,生气的说:“气死我了,这家伙,简直就是煮熟的鸭子__肉烂嘴不烂,不给他点儿苦头,他是不会招认的。” “就算他不招认,你也不能对他动刑啊,不然的话,咱俩都会受处分的。”那个书记员抱着胖警察,苦苦的劝说。 “那好吧,不让动手,那就给他开大灯,不让他睡觉,好好的熬熬他。”那个胖警察,气哼哼的打开了桌子上的一盏聚光灯,对准了王家有,晃得王家有睁不开眼睛,他想用手挡一下强光的照射,可两只手,全都被铐在铁椅子上,根本动不得分毫。 而胖警察,却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回了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的觉,还真是说来就来,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打起了鼾声。 他倒真是吃的饱,睡得着,怪不得能长这么胖呢? 那个书记员,也手托腮帮子,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只有王家有坐在那里,怎么都觉得难受。 心说,我这是何苦来着?我犯了什么罪啦?就莫名奇妙的,被弄到这里来受这个罪? 他是越寻思,越觉得委屈,真想好好的哭一场。 可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那不成了娘们儿了吗?那哪里是大丈夫的行径啊? 可到了这里,什么大丈夫,也不好使啦!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到了这里,可不是让你耍光棍的地方。 可不这样,也不能就依着他的意思,自己明明没做那种事情,却非要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呀? 可又能想什么办法,能离开这里呢? 好像是只要是自己不承认犯了法,他们又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有罪,过了24小时,他们就只能把自己无罪释放了,可离着24小时,还早着呐!不知道还要熬多长时间? 这个审讯室里,连个表也没有,王家有的手机,现在也被临时没收了,连个时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自己和孙飞扬这一夜不回去,不知道那个苏蓉,会不会为自己担心啊? 哎~也不知道孙飞扬和王铁头、二毛子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顶不住压力,把自己给卖了呀? 孙飞扬和王铁头,与自己有一定的交情,也许还不会那么做,那个二毛子,可就不一定了,那人一看,尖嘴猴腮的,就不像什么好人,真没准他会为了立功,把自己给卖了。 这间屋子里,除了胖警察的呼噜声,别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王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脑袋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家有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刚迷瞪着,就觉得有人在推他肩膀,“嘿嘿嘿嘿嘿……别睡了,睁睁眼来。” 王家有睡意正浓,被人打扰了清梦,很是懊恼,他动了动肩膀,仍然闭着眼说:“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啪!”王家有的脑袋上,被人扇了一巴掌,就听一个人气哼哼的骂着:“睡什么睡?你交代你的罪行了吗?就想睡觉?赶紧交代罪行,交代完了,让你好好的睡几天,直到你睡够了为止。” 王家有的睡意,一下子让这一巴掌给打没了,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刺眼的强光。 王家有这才回过味儿来,“噢~我这是还在公安局里呢?怪不得,刚才睡梦里,老觉得身上不得劲儿啊?被绑着手脚,能得劲儿了才怪呢?” 王家有缓了好半天,眼睛才适应那束强光,他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胖警察,高大肥胖的黑影,像一个怪物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不过,这个怪物的语气,倒是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就听那声音以一种诱惑的腔调说:“说吧,交代完了,就可以给你一张床,好好的睡一觉了。总比在这里熬着强吧?” 见王家有默不作声,那个声音,继续蛊惑着:“你这么挺着,有什么用啊?你就是再不说,你那几个同伴都交代了,我们照样也可以定你的罪名的,既然早晚,都要挨这一刀,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们都承认了吗?”王家有不禁疑惑的问。 “对啊!他们都承认了呀,连你的事情。也都说了,你说,就你一个人不说,还有什么意思啊?”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都承认的。”王家有斩钉截铁的说。虽然连他自己也不能太确定,但他还是大声的否认说。 “怎么不可能?”胖警察抖着手里的几张纸,得意的说:“这就是他们的口供,说的明明白白,说你们到那个浪漫洗头屋里,就是去洗头去了,至于是洗小头,还是洗大头,那还用得着问吗?洗头用得着光着屁股洗的吗?” “他们承认,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反正,我不能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明明我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非得说做过,那不是我的做事原则。”王家有据理力争的说。 “好好好好好……你有原则,你不承认,是吧?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胖警察怒气冲冲的,又坐回了他那宽大舒适的椅子里,又甩出了一句:“不许睡觉啊!” 他不许王家有睡觉,自己却很快,又打起了呼噜。 王家有心里这个气啊!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这种人,也能混进警察队伍去了啊?王家有过去,尽管经历过了很多的磨难,但总体上来说,对这支队伍的印象,还算很不错的,他们也曾经给与过王家有很多的帮助。 但这一下子,让王家有对警察的印象,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这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整锅的汤,一个坏分子,抹黑了整个队伍的形象。 王家有的眼光,又落到了桌子上的那几张纸上,难道,那几个人,全都承认,是去找小姐去了吗?他们一承认,不就等于,把自己也给卖了吗? 若是那样的话,自己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王家有的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合计。 “不行,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把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往自己脑袋上按,说什么也不能那么做!”王家有又坚定自己的信念说。 可是,王家有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自己不承认做过,但我能举报别人做过这种事情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有些恶毒的笑了。 “报告政府,我想说了。”王家有突然大声的喊着说。 他这一声,把正在斜靠在椅子上,睡的正香的胖警察,吓得差点儿摔在地上,连那个手托腮帮子,垫在桌子上打盹的书记员,那嘴巴子也差点儿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但那两个人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全都笑咪咪的看着王家有问:“怎么?你想通了,愿意交代啦?” 王家有点了点头,说:“嗯,我想通了。” “那好,你赶紧说吧。”那个书记员,展了展被他揉皱了的纸,拿起了笔,期待的看着王家有说。 “对,说说,你是怎么想起来,要找小姐的?又是怎么去的?同行者有谁?进了屋,又干了些什么,都交代清楚了。”胖警察也满眼期待的看着王家有说。 “报告政府,我真的是去找厕所的,不是去小姐的。”王家有可怜巴巴的说。 “你!”胖警察气的,抓起眼前的水杯,就想砸向王家有那亮的闪光的脑袋。可他举了三举,又轻轻的放下了。 那个书记员,也吁了一声,失望的又放下了手里的笔。 “合着,你是耍我们呢,是吧?”胖警察把桌子拍的啪啪山响,怒斥着问。 “没有没有,”王家有忙否认说:“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政府开玩笑啊。” 王家有可怜巴巴的说。 “那你刚才,这是干什么呢?”胖警察又狠狠的拍了桌子一巴掌,幸亏那张桌子,不是王家有的脑袋,这若是拍在王家有的脑袋上,非拍扁乎了不可。 “警察同志,您别生气啊,”王家有赔着笑说:“我自己不能说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我若是举报别人找过小姐,是不是也算立功啊?” 胖警察和那个书记员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嗯~算,只要是能够核实,那个人确实嫖过娼,就能算你将功补过,减轻对你的处罚。” “那就谢谢政府了。”王家有讪笑着说,心里暗自的说着:“对不起了,一双,为了把那个老家伙给拉来垫背,这回,只好牺牲你一下啦。你以前害过我,这回,我害你一次,大家也算是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啦。” 他见那个书记员,又拿起了笔,做好了准备,才说:“我举报的这个事,可以肯定是真的,而且,他还不是做了一次了,这些事情,那个浪漫洗头屋的人们,都可以证实。估计,其他洗头房,洗脚房的人们,也可以作证。” “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就直接说,他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就可以啦。”胖警察见王家有不说是不说,说起来,就喋喋不休,净说些没用的,很是生气。 “哦~他叫王大脚,家庭住址,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可能跟我一起的那个王二毛能知道。那个一双知道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回,连那个书记员,也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这个事,我是知道的。”王有忙解释说,“他这个事情,我是听别人说的,但绝对有这个事情。具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刚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就不知道了。” 第224章 搬家(18)诬陷罪 胖警察听了,和书记员耳语了几句,才说:“那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了,你反映的事情,等我们核实一下再说。” 说着,把王家有从椅子上放出来,送回了临时禁闭室。 想到能让王大脚那个老家伙,也能到这里面挨收拾,王家有为此,高兴了半天,才睡着。 但是,第二天,人家孙飞扬和王铁头、全被放出去了,却唯独没有放王家有、二毛子和那个浪漫洗头屋的女孩儿们。 孙飞扬不由得大急,“哎!你们怎么回事啊?我和我王叔,因为同一件事情,被你们抓进来的,我们现在都能出去了,为什么我王叔还不能放呀?” 孙飞扬紧紧的抓住一个警察,非要问出一个究竟不可。 王铁头也大吵大闹的说:“就是,我们都是一起的,凭什么把我们放了,那个二驴子和二毛子还被关着呀?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给个说法,我们还就住这里不走了。” 这王铁头,纸糊的驴__大嗓门儿,就他一个人吵吵,能嚷的整个公安局的人,全都能听到,简直是搅得人家没法上班了。 终于有一个科长一样的人,走了出来,指着王铁头训斥的说:“你嚷什么?再嚷下去,小心以扰乱公共秩序罪,把你也抓起来啊!” 他这么一说,王铁头更来了劲了,“好啊!好啊!你大爷我正愁没地方管饭吃呢,正好,你把我抓进来吧!正好,有地方可以养老了!” 那个人大概也认识王铁头,知道这家伙,胡搅蛮缠,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也不知道这家伙被抓起来有过多少次了,可是,不管这家伙被关到哪里,他都给你惹祸,弄的好多看守所,监狱一见到他的大名,都直摇头,对那些押送他的警察说:“哎呀~我说你们就不能少抓他几次啊?你看看,我这里就因为收监他,给我惹了好几回祸了,弄的我好几次提干,都让他给搅黄了,你们就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呀?” 弄得那些警察都为难了,“您说,人家受害人受到伤害了,报警处理,让他赔钱,这家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说我们能怎么办?只能是把他送进来,关几天,让受害者消消气啦。您说,若是不抓他,那些老百姓,不更说我们是白吃干饭的啦?” 到最后,只要是一把这家伙抓起来,不管是看守所,还是监狱,都是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意接收他,好几次,都是让他在公安局白吃了半个月,好吃好喝好招待,才把他送走的。不好好招待?不行啊,这家伙张嘴就骂人,抬手就打人,好几个临时被关进来的人犯,都被他打的受了伤,偏偏人家家里,还有钱有势,闹到公安局,非得让公安局给个说法。 这家伙光棍一条,要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赔偿人家?只能是公安局里托人情,找关系,甚至是让公安局的警察们集资捐款,赔偿人家受害人的损失,平息人家家属的愤怒,再把王铁头多关几天,才了事儿,您说,这么下去,谁受得了啊? 现在,连公安局里见了王铁头,都是脑袋都疼了,真拿他没办法。 你说一生气,打他一顿?嘿~这家伙滚刀肉,就不怕打,一打,就闹着要住院治疗去,住院花钱,还一直嚷嚷着要吃好吃的。你不答应他?那医院那么多人,让他那大嗓门儿,喊得满医院的人,都知道公安局虐待犯人,这谁受得了啊?这公安局长,还干不干了? 还不是得公安局里大伙给他掏钱啊?何况现在,上边三令五申,不再允许随便体罚犯人了,对付这种人,更是让人头疼了。 见他这样,那个科长口气也不再那么强硬了,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我说王叔,真不是我们非要难为您说的那个王老板,实在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呀?您说,他若是跟您一样,就坚持说没有嫖娼,现在也跟您一样,就能放他走了。他是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承认也就算了,偏偏还要举报别人嫖娼。您说,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事儿,王铁头也知道,昨天晚上,确实有警察找二毛子和他问过,王家有说的那个王大脚,到底是个什么人? 二毛子当时还神气活现的,把见到过那个王大脚去找过多少次小姐,还有他家庭住址什么的,都告诉了人家。 人家当时还对他挺客气,说举报有奖,一旦核查情况属实,会给予他奖励的。 二毛子当时还幻想着,等人家警察罚了王大脚以后,能给他几百块钱的奖励呢! 没想到,现在竟然和王家有一样,别人都放了,就把他俩给留下了。 王铁头疑惑的问:“这位大兄弟,我问一下,你们不是说,举报有奖吗?这怎么情况属实的事情,你们不但没有奖励举报人,反倒把举报人给控制起来啦?” “哎~”那个警察叹了口气,“你们举报别人,也许还能有个奖励,可您也不看看,举报的是谁啊?” 他小心的往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小心的说:“你们举报的那个王大脚,他有个儿子,是不是市容监察大队的?” 王铁头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的说:“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听二毛子这么说过。” “这就对了。”那个科长的声音压的更小了:“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你就是以后再来找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王铁头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来气,催促说:“放心吧,你说了,我就当没听见就是了,过后不会再找你的。” 那个科长这才继续小声的说“就你们举报的那个王大脚他儿子,和我们公安局的好几个领导都是哥们儿,经常在一起喝酒蹦迪洗桑拿的,您说,您举报到他老子头上,我们这里,是抓呀?还是不抓呀?” 王铁头诧异的说:“怎么,他儿子,跟你们领导是哥们儿,你们就不管啦?合着,你们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啊?” 王铁头说着话,那嗓门儿不觉间,又提高了起来。 “小点儿声,我的大爷!”吓得那个科长,赶紧捂住了王铁头的嘴,又把他往角落里拽了拽。 看他这畏首畏尾的样子,使得王铁头,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亏你还是人民警察呢,怎么说起这些不正之风,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啊?你们作为正义的化身,不是应该昂首挺胸,用铁拳把那些敢于违法乱纪的行为,砸个粉身碎骨的才对吗?怎么反倒好像你成了做坏事儿的?这么偷偷摸摸的啦? 就见那个科长苦着一张脸,哀求着说:“您可别吵吵啦,再吵吵,就会连我也连累到啦!求求您了,我的王大叔,王大爷。” 王铁头看他那个样子,也觉得他挺可怜的,你说人家,好心好意的,把实情告诉你,你再让人家因为这事儿,受到牵连,受到处分,这不成了丧良心了吗? 想到这里,王铁头也小声的说:“行啦,你接着说吧,我不会让你受牵连的。” “那好,您听我说,”那个科长这回声音小得,简直得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到了,“现在,人家王大脚那边,已经跟我们领导说了,要告那个王老板,还有二毛子他俩一个诬陷罪,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少说也得关个三年五年的啦,还有那些个洗头房的小姐们,若按照往常,关个十天半月的,罚俩钱也就放了,这回,怕是也得多关几天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王铁头人虽然浑,但可不傻。 他挠着大黑脑袋,抱怨的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们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老板,愿意带着我们哥们弟兄,挣个正经钱,可我们刚乐呵半天,还没开始呢,你们就为了这么屁大点儿的事儿,连老板给抓起来啦,你们这不是逼着我们,继续去干那些偷鸡摸狗,违法乱纪的事情去吗?” 那个科长也点着头说“是啊!谁说不是呢?哎~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公平,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人微言轻,说话不好使呢?我的意思呢,您最好先出去,找找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比那个王大脚家里更管用的人?能把他们救出去了。您就别再在这里吵吵了,就是吵吵也没有用。上边不发话,没人敢放他们走的。他们这事闹大了,您知道吗?” “哦~那谢谢你的好心了啊。”王铁头听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回头问:“这位大兄弟,还没问你姓什么呢?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啊。” “我姓包,包子的包,您在我们这里一问,就我一个姓包的。”科长小声的回答说。 “好嘞,我记住你了。”王铁头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孙飞扬就往外走。 “哎~怎么回事?”孙飞扬不明所以,打着吊楼,不肯跟王铁头走。 “有事儿,咱先出去再说。”王铁头一边往外拉着孙飞扬走,一边低声的说:“咱们在这里闹,没有用的,闹不好,连咱俩也关起来了,到那时候,真就没有人管他们了,不如咱们先出去,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孙飞扬听王铁头这么说,也不再挣扎了,乖乖的跟着王铁头往外走。 两个人出来,先把扔在观音街的那辆车开回来,找了一个地方,吃了两碗羊肉泡馍,垫垫肚子。 两个人,边吃,边想办法。 孙飞扬问:“王大叔,我们刚到这边没几天,初来乍到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出了事儿,也不知道找谁帮忙去,您在这里,是坐地户,肯定认识很多人,您想想,咱们这事儿,找谁能帮上忙啊?” 王铁头嘿嘿苦笑着说:“就我认识的那拨人,全都是没权没势的穷老百姓,你若说让他们偷鸡摸狗,扒谁家墙头,砸谁家玻璃,他们倒是在行,若是让他们办这种事情,恐怕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没有人敢干这事儿。公安局的大门,这些人躲还躲不过来呢,谁敢往那里转悠去啊?我看你跟二驴子你俩,现在倒是混的人五人六的,能挣到大钱的,都是有本事的人,按说,你们才应该有办法才是啊!” 孙飞扬也叹了口气:“不瞒您说,若是我王叔在外边,他肯定能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可他现在,让人家弄到那里面去了,连电话都不让通,你说,我一个打工的,能有什么办法?” “哎~”孙飞扬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想到一个人,“走!咱去找那个人问问去,看他能不能给咱们帮帮忙呀?” “谁呀?能有这本事?”王铁头看孙飞扬好像突然信心大增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 “到那里,就知道了。”孙飞扬眉飞色舞的说。 孙飞扬拉着王铁头再次来到黄杨派出所。 秦所长一见到孙飞扬,就打趣的说:“哎呦~孙兄弟,看来,您那个王老板,还真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啊!我看他是哪天若不弄出点儿大动静来,心里就痒痒的慌是吧?” 孙飞扬以为,秦所长指的是他们被抓的事情,就不好意思的说:“到底您是公安系统的人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去啊。” “这跟公安系统不公安系统有什么关系啊?”秦所长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孙飞扬说:“该不会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那个王老板,现在,在咱们沙海市,可是成了网络名人啦!我想,这回恐怕在咱们整个沙海市,也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们爷儿俩了吧?” “不会吧?”孙飞扬仍然有些疑惑的说:“我王叔在他们老家那边,确实是做到了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了。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也没有进行过几次轰动性的直播啊?就是搞了几次,也是以苏蓉妹子为主,我王叔都没怎么露过面啊,他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你们沙海市的人都认识他呀?” “嗐~你还不承认?”秦所长把手机掏出来,点出了现在网上疯传的有关王家有的那段视频,给孙飞扬看,“你看看,这段视频,是不是拍的你那个王老板啊?我说兄弟,你们王老板可以啊!不管是好名坏名,总是霸占头版头条啊!我看以后,新闻单位,应该给你爷们儿开辟一个专版了。” 孙飞扬一看,就来了气,愤愤不平的说:“这是谁啊,这么没有道德素质?竟然把人家别人的隐私,给发到网上,给自己引流,这也太可恨了,不行,我得告他们去!” 第225章 搬家(19)想办法 秦所长却揶揄的说:“你告人家什么呀?你们自己做出了丑事儿,还不让人家说说啦?” “问题是,那根本就是一个误会啊!”孙飞扬委屈的说:“我们去那里,根本就不是去找小姐,而是去那里找人去了啊,结果,就因为一连串的误会,竟然弄出了那么一个笑话。” “误会不误会的,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们这些外人,谁知道啊?反正是,我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不相信谁的一面之词。”秦所长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的看着孙飞扬,笑着说。 “哎呀~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王铁头,急的忍不住说话了,“我说秦所长,我听小孙说,你跟王老板,多少的,还算有点儿交情是吧?” 秦所长和王铁头,也是老熟人了,在这个沙海市,也许许多老百姓,还不知道王铁头,是何许人也,但公安系统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个滚刀肉的,简直就是谁见了谁头疼。 “哦~应该算是有些交往吧。”秦所长淡淡的说:“怎么,你也跟王老板,走到一起去啦?” 随即,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嘲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看我这脑子,那还用猜吗?刚才那段视频里,好像也有你吧?” 王铁头也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就大大咧咧的往秦所长前面一坐,直戳戳的就说:“既然你承认和王老板有交情,那现在王老板遇到麻烦了,你肯不肯帮忙吧?” “哦?遇到麻烦?”秦所长疑惑的看了看王铁头和孙飞扬一眼,不解的问:“你们刚才不说了,嫖娼只是一个误会吗?现在,这不是已经解除了,把你们都放出来了吗?还有什么麻烦呀?” “我们是放出来了,”孙飞扬委屈的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安局里却以诬陷罪,把我王叔扣押起来了。我们也不懂这些,所以就过来找您问问,本来应该奖励的,怎么一下子又变成犯罪了呀?” 这话,说的秦所长,有些莫名其妙,他拍着孙飞扬的肩膀说:“别着急,你先慢慢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飞扬和王铁头两个人,一五一十的,又把他们所知道的一些信息,述说了一遍。 “这个~”秦所长一边听,一边手指轻点着桌面,眨巴着眼睛思考着。 直到他们两个讲完了,秦所长才皱着眉头说:“哎呀~这个王老板,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啊?你说你否认自己的罪行,也就算了,干什么还非要扯上别人啊?你看,这回倒好了,不但没把人家拉来垫背,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 孙飞扬也埋怨的说:“谁知道我王叔怎么想的呀?我只知道,他跟那个老头儿,过去好像有什么过节?但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嗐~都这个时候了,还扯那些干什么啊?”王铁头是个急脾气,他打断秦所长和孙飞扬的抱怨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秦所长,你就说,能不能帮我们,把王老板,还有我那个兄弟给放出来吧?” 秦所长嘬着牙花子,有些为难的说:“哎呀~这件事情,有点儿难办呀!” 王铁头瞪着一双牛眼,咋咋呼呼的说:“这有什么难办的呀?你们不都是一个战壕的吗?跟那边打声招呼,不就是了吗?” “切!”秦所长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我就说,你那个脑袋,简直就是猪脑子嘛,你还不承认。你就不知道用脑子想一想,这案子,若是在我们派出所办的,当然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了的。可那是局里面办的案子,我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能管到局里面的事情吗?” “这!”王铁头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孙飞扬忙出来打圆场说:“这个王大叔说话直,秦所长您别往心里去,有什么话,您跟我说。虽然说那案子是在公安局里的,不归您管辖,但不管怎么说,您们也是属于一个系统的吧?您出面帮忙,总比我们有面子吧,而且,对于法律方面的事情,您了解的,也比我们透彻,所以,还请您多费费心了,我们初来乍到的,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只能是请您帮这个忙了。” “嗯~”秦所长眼珠子转悠了半天,才拿定主意说:“这位孙兄弟,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再不答应,好像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是吧?” 他沉吟了片刻,看着孙飞扬,接着说:“但是,你别看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其实,能力也是有限的,办成办不成,你们可别怪我啊。” “您能答应帮忙,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有怪您的意思啊。”孙飞扬忙感激的说。 “那个~”秦所长两个手指,在桌子上捻动着,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你们也知道,现在办事,那个~” “怎么的?你也不看看,就我们两个,哪一个像是有钱的样子啊?你还想着,跟我们敲竹杠?”王铁头一见秦所长那个样子,顿时来了火,“啪”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站了起来,对着钱所长怒目而视的说。 见王铁头这个样子,秦所长也变了脸,“怎么着,你们俩,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这么一说,就让我替你们办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我爹啊?就是我爹让我办事,我也没这么痛快过呀?你以为求人办事,就那么简单呀?你上领导家里去,你就好意思空着手去啊?请同事们吃个饭,不需要花钱呀?怎么着?请我替你们办事,还得让我,替你们往里面搭钱啊?天底下,有这么求人办事的呀?” “哎~哎~哎~秦所长您消消气,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孙飞扬忙把王铁头影在了身后,从包里掏出来提前给秦所长买的烟酒,并抽出来一根,递给秦所长点上,陪着笑脸的说:“秦所长,不是我们不懂规矩,您也知道,我跟王大叔,手里现在,确实没钱,钱都在我王叔手里呢。不过您放心,我王叔永远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您看这样行不行?花多少钱,您先记着点儿,等我王叔出来,您跟我王叔报个数,我让王叔如数给您,只能多不能少,您看,这样,行不行啊?” 秦所长吸着烟,透过烟雾,眯着眼,看着愤愤不已的王铁头,和谦恭卑微的孙飞扬,看了半天,才点着头说:“好吧,我也知道,兄弟你也只是一个打工,看在你为了你老板,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就破例,帮你们这一回,不过,咱可说好了,等王老板回来了,我帮你们垫的钱,可不能白垫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见到秦所长答应了,孙飞扬忙一再的向秦所长表示谢意,并赶紧的拉着王铁头,走出了派出所,免得他再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坏了事情。 “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刚结穗,微风轻吹起热浪,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嘎达藏?找的我是好心慌……” 刚出了派出所,孙飞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王铁头打趣儿的说:“快点儿接电话吧,你的情人找你找的都心急啦。” 孙飞扬白了王铁头一眼,说:“别乱说,我到现在,连我老婆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情人啊?” 但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里面噼里啪啦一顿女人的训斥声,传了出来:“孙飞扬,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躲着我,谁也不接我电话啊?” 孙飞扬吭哧着说:“没……没有啊?我们没有躲着您啊。” “还没躲着我?那你们把那个高市长斗下去以后,怎么也不知道谢谢我呀?” “谢谢您,谢谢您什么呀?”孙飞扬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装蒜?你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啊?那会儿,你们被那个高市长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若不是我冒着暴露的风险,发了那段高市长的视频,你们能那么快,就把那个高市长扳倒吗?” “哦~原来那个网名叫往事如烟的网友,就是您啊?我跟我王叔还纳闷呢,这是谁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发了那么一段视频,救我们于水火呀?我王叔还说,等遇到这位网友,得好好谢谢人家呢。没有想到,原来就是您?”孙飞扬惊喜的说。 “行啦,行啦,别净说好听的啦,你们就算没想到是我,怎么来到沙海这边,也不知道来找我呀?是不是你们,根本就不想见到我呀?”那个女人怪罪的说。 “没有,没有,我们来到这里这些天,经历真的是太离奇了,简直就是九死一生,自己连命都顾不过来呢,找您,那不是给您添麻烦去了吗?”孙飞扬叫屈的说。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就听那女人发怒的说:“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还骗我,你们没时间找我,怎么有时间去找小姐去啊?哎呦喂,你们还真有本事啊!刚来沙海,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名人啦,你们还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效应,想不出名都难啊!不过,你们就算出名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顶风臭着八百里的臭名,让谁见了你们,也都是戳你们脊梁骨骂?” “哎呀!王婶,您真的是误会了我们啦,我们昨天晚上去那里,真的不是去找小姐,而是去那里,去找一双去啦!哎~这些事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王婶,您现在快点儿过来吧,我王叔和一双,现在都被公安局的关起来啦,我们正在想办法解救他们呢。可我一没钱,二没人的,能有什么办法啊?您快点儿过来,帮我出出主意吧。”孙飞扬着急的说。 “什么?一双这孩子,也在这边?我怎么不知道呢?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我说,打昨天晚上,一直给二驴子哥,还有你打电话,一直都不接我电话呀?我给老邢打电话,他说,他根本就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那边着急的说:“你现在在哪里啊?给我发一个定位,我马上过去。” “哎~哎~哎~”孙飞扬一连串的说:“您快点啊,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您。” 王铁头一直在旁边盯着孙飞扬,见孙飞扬挂了电话,这才一脸怪笑的问:“刚才打过电话来的,到底是谁啊?一打这么半天?” “哦~说了你也不认识,”孙飞扬淡淡的说:“反正不是我的女人。” “不是你的女人,你脸红什么?”王铁头促狭的看着孙飞扬笑:“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关系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把电话打给你啊?” 被他这么一说,孙飞扬顿时着急了起来,“你可别瞎说啊!她可是我王叔的女人,也是那个叫一双的姑娘的小姨,她是给他们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才打给我的,你别没事儿瞎猜疑,胡乱说话啊!” 他顿了顿,又警告王铁头说:“我可警告你啊,这种玩笑,可不是乱开的,一会儿等她来了,你要是再敢这么胡说八道,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呀!”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谁让我别人不服,就服你们爷们儿呢。”王铁头举手投降状的说。 他们等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左右,钱青青才开着她那辆红色的迷你车,飞驰电掣的赶了过来,那原本还算整洁漂亮的小车上,现在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黄沙,很显然,她是跑了很远的路,才赶过来的。 钱青青一下车,就着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们一来,就被公安局的给抓起来啦?那件事情,不是说已经过去了吗?怎么还没到完没了啦?” “王婶,您别着急,这次不是因为那个事,这次,是因为别的事情,才被抓起来的。”孙飞扬委屈的说。 “那就是因为嫖娼,被抓起来的,”钱青青肯定的说:“你说你们男人,真是的,是自己家里没有啊?还是吃错了药啦?怎么放着眼前的正经人不找,非要去找那些野鸡呀?我感觉,比她们也大不了几岁啊?我看那视频里,她们还没有我漂亮呢?这个二驴子,难道野花,就那么比我这家花香吗?” 第226章 搬家(20)寻找真像 面对钱青青的一通指责,孙飞扬只能是摇头苦笑,这女人的唠叨劲儿一旦上来,谁拦她跟谁急,自己还是别触这霉头的好。 可王铁头不管那一套,他见钱青青自从来了,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埋怨,而孙飞扬只有听着的份,连个屁也不敢放,不由得发起急来,瞪着一双牛眼,冲着钱青青吼道:“哎~你这个娘们儿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唠叨起没完了呀?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钱青青一通火还没发完,被这个黑大汉拦住,有心冲着他发火,可看看王铁头那虎背熊腰,满脸的凶相,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样子,吓得她又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头冲着孙飞扬质问:“这个人是谁啊?你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啊?” 孙飞扬只好苦笑着介绍说:“这位是王铁头王大叔,跟我爹,还有王叔他们都是老相识了,好多年没见面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赶巧碰上这事儿,就跟着帮帮忙。” “哼~我说呢?按说你们不应该是那种,没事喜欢往那种脏地方钻的人啊,怎么这次跑到那种地方去啦?原来是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了啊……” 钱青青不敢直接面对王铁头,只有继续把一肚子怨气发向不敢顶嘴的孙飞扬。 王铁头忍不住又打断了钱青青的话,“我说你这个娘们儿骂谁不是好人呢?” 钱青青眼睛也不看王铁头,气哼哼的说:“说谁谁知道。” “嗐!你这个娘们儿,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气得王铁头,捋胳膊挽袖子,真想捶巴钱青青一顿,可他自己又跟自己泄着气说:“要不是看你是个娘们儿,又跟二驴子是相好的,我早大耳刮子抽上你了。你还说我不是好人?拽着你家二驴子去那种脏地方?你也不问问,我领着他去那里干嘛?你以为我们去那里,是去找娘们儿去啊?你错啦!我们是带着你家二驴子,去那里找你亲外甥闺女去的!你那宝贝外甥闺女,才是真正的烂货,就在那条街上,拉客卖肉呢!要不是为了找她,我们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吗?” “胡说八道,我们家一双才不会干那种丑事儿呢!你这是血口喷人!你家里人才会干那种肮脏事儿呢……”钱青青听王铁头这样说一双,不由得怒火中烧,再也不顾害怕,冲着王铁头口吐芬芳了起来。 这回的王铁头,看着钱青青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却不生气了,只是嘿嘿的冷笑说:“骂人顶个屁用啊?有本事,别让你外甥女干那种事儿啊。” 孙飞扬也赶紧的把钱青青拉到一边,解劝说:“王婶儿,您别生气,我们去那里,的确是去找一双的,而且,也在那里找到她了。你们不是都看过那段视频了吗?一双难道没有在里面吗?” “没注意啊,我一看到你王叔在那么一帮男男女女的面前,光着屁股,当时就气晕了,哪里还顾得上看其他人啊?”钱青青一边掏出手机,去翻那段视频,一边气鼓鼓的骂着:“这个一双,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说你干点儿什么正当职业不好啊?非得去干这种下贱行当?简直气死我了!这事儿我姐跟我姐夫知道吗?” 孙飞扬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吧?他们若是知道她在这里,还不早就过来,把她带回家去啦?” “不能让我姐我姐夫他们知道,他们若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钱青青咬牙切齿的说:“这个一双,怎么这样啊?你就是实在没钱花,不好意思回家去要,来找我要也行啊?怎么能够干这种事儿去呀?” 孙飞扬心说:“当初,她把你害的,那么好的工作,都差点儿丢了,她哪里还敢找你去要钱呀?再说了,她可能也不知道,你也会来这种偏僻的,连鸟都不来拉屎的地方吧?” 钱青青翻了半天,才发现当场确实有一个女孩儿的背影,非常像是一双。 但也因为是背影,钱青青也不能十分确定。但孙飞扬既然说了,当时他们都在场的,想来应该是没有错的啦。 钱青青不由得恨恨的骂着说:“这个死丫头,这会儿知道丢脸,知道背对着镜头了,知道丢人,别干这种丑事儿啊!真是给我姐他们丢人呐!” 钱青青收起手机,不禁又疑惑了起来,“哎~不对啊?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一双在这里,昨天,我跟我姐她们说起来,她们还说,不知道一双的下落呢?你不是说,你们是刚来的吗?怎么你们倒知道她在那里啊?” 孙飞扬苦笑着说:“这只能说是赶巧了,我们昨天在街上,碰到一个老头儿,正好倒在我们的车前面,开始,我们还以为那老头儿,是要碰我们的瓷的呢,到后来,是我王叔认出了那个老头儿,说是和那个老头儿认识,原来还有过什么恩怨?那老头儿,好像还挺怕我王叔的,本来还想死缠着我们,说让他儿子来收拾我们呢,可是,一听到我王叔的名字,立刻就吓得爬起来就跑,您是没看到,我头一次见到,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能跑的那么快?连我王叔,想跟他说句话,都不肯。还是这个王大叔的一个朋友,说那老头儿老是去找小姐,那小姐也和王叔你们是老乡,我王叔就想去找那个老乡,打听一下那个老头儿的事情,结果就在那里遇到了一双,谁知道这事儿这么巧啊?更巧的是,我们刚见面,就赶上警察扫黄,就连我们给一锅端,全给端进去了。我王叔可能是寻思,把那个老头儿也给拉进来,让他也受受罪,没想到,那个老头儿,人家在这里年头多了,比咱有势力,王叔没把人家告进去,却把自己给陷进去了,让人家反告了他一个诬陷罪,现在,我们想见他,连面都见不到。一双也因为卖淫,估计还得再关半个月,才能放出来。到时候,她那罚款,还等着让我王叔替他交呢,可我王叔现在这样,什么都干不了啊。他那手机也被没收了,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您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我现在身上,要钱没有,又没几个认识的人,王婶儿,您来的时间长,认识的人,肯定比我们多,您想想办法,托托人,看看是不是能把王叔,还有一双先捞出来再说呀?” “哎~”钱青青叹了口气,“我才来几天呐?而且,还一直都是在下边乡镇工作,跟这市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接触啊!嗐~先别说这些啦,你说的那个老头儿,到底和你王叔有什么恩怨呀?让他俩这么怨恨对方?” “我哪知道啊,王叔当时也没跟我们说呀,还跟我们卖了一个关子,说是等有时间了,再慢慢跟我们说,可这回,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孙飞扬垂头丧气的说。 王铁头在旁边插话说:“我当时看二驴子的表情,觉得这事儿,好像有些没法说出口的地方,所以,二驴子才故意不说的。可他不说出来,我们怎么知道,能用什么办法,解开他跟那个老头儿的仇疙瘩呀?我看那个老头儿,对这件事情,更是连提,都不愿意提。见到二驴子,跑得简直比兔子还快,可能就是怕提起以前的事情。” “那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啊?”钱青青不由得问。 “我们也还纳闷着呢,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去啊?”孙飞扬和王铁头,全都摇头。 “哎~”钱青青突然眼睛一亮,兴奋的说:“既然,你们说那个老头儿,和你王叔是老乡,又和他有过去的恩怨,你王叔不肯说,我们可以问我姐夫呀?原来,他们在村里的时候,可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你王叔有什么事情,我姐夫肯定知道。” “对对对,”钱青青这么一说,孙飞扬也觉得亮堂了起来,“对,先问问三傻子叔,看他知不知道这个王大脚,是怎么回事?” 说干就干,钱青青立刻拿起手机,给三傻子打电话。 孙飞扬却又一把按住了钱青青的手,说:“王婶儿,您跟他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可千万别提一双的事情,我觉得,这事儿,对他们的打击,肯定挺大的。这些事情,能不惊动他们,还是瞒着他们一点儿的好。他们就算来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会跟着添乱,倒不如,咱们自己悄悄的把事情办完了,把一双的事情,一直就这么瞒下去。” “我知道,还用你说呀?”钱青青白了孙飞扬一眼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傻呵呵的呀?” 说完,接着拨通了三傻子的手机。 “姐夫,现在干什么呢啊?”电话接通以后,钱青青并没有直接向三傻子打听王家有和王大脚的事情,而是问起了闲话。 “嗐~我能干什么呀?”就听三傻子在电话里乐呵呵的傻笑着说:“就是二驴子哥走的时候,不是说让我把果园继续种好,多喂点儿猪啊羊啊的,还说让我今年多种些本地老品种的甜瓜吗?嗐~这一下子,我就忙活起来了,这不正在整地,准备盖膜种甜瓜,争取让甜瓜和杏赶到一起熟。二驴子哥说了,到时候,他回来现场做一个大活动,让全国各地的的人们,都尝尝我们小时候的味道。二驴子哥说了,就怕到时候,种的再多,都不够卖的呢。” “哦~那挺好的,看来今年,姐夫应该不用发愁,那杏卖不出去了啊。”钱青青淡淡的说。 “那是!”就听三傻子骄傲的说:“你也不看看二驴子哥,是什么人啊?让他说,在他眼里,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还说让我今年,不说在村里当个首富,也要争取往上游赶呢。看我干的这么起劲儿,你姐现在,也不老去打麻将了,这几天,也天天跟着我忙活呢。哎~你姐现在,就在我旁边呢,你要不要跟她说话啊?” “哎~不用了,姐夫,”钱青青忙拦着三傻子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打听点儿事情,最好就咱俩知道,别跟别人说啊。” “呵呵呵呵呵呵……到底什么事情啊?还弄的这么神秘?”三傻子呵呵笑着说:“行啦,你说吧,我躲开你姐啦。” “嗯~”钱青青沉吟了一下,见孙飞扬和王铁头,全在打手势,催促她赶紧问,这才犹犹豫豫的小声问:“姐夫,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大脚的呀?” “什么?王大脚?”一听到这个名字,三傻子好像本能的就提高了声音,“怎么着,你见到那个王大脚啦?那个人,可是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听,可背地里不干人事儿啊!你可别被他迷惑了啊。” “没有,没有。”钱青青忙否认的说:“我没有被他迷惑,这不是听他说起,跟你们认识,说起来,却又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多说,我觉得纳闷,才向你打听的吗?姐夫,是不是这个人,不是好人呀?” “那是当然啦!”就听三傻子大声的说:“当年,他在咱们队上,可是靠着他那一张英雄脸谱似的脸,把大伙儿都骗的团团转呢,都把他当了好人了。谁知道他背地里,净干些不是人的坏事儿啊?还是二驴子哥发觉了他的丑恶嘴脸,把实情告诉了我们,我们哥几个,才趁着当时闹运动,把那个老家伙,揪出来批斗了一回,谁知道,我们没经验,让他偷偷摸摸的,带着一家老小,半夜里偷跑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他的音信,我还以为,这老家伙早死了呢。没想到,竟然跑到你那边去了呀?哼!这世界,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这么多好人,都早早的死了,他这么一个祸害,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活着呢,不但活着,还挺精神的呢,走起路来,还跟小伙子一样,一溜小跑呢。”钱青青见都没见过那个王大脚,就顺嘴胡编的说。 “这个老王八蛋,等我见到他了,非得好好骂他一顿不可。”就听那头的三傻子,气哼哼的说。 “哎呀~姐夫,人家都说,七十不打,八十不骂,那个王大脚,看样子,也是八十好几的人了,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干嘛?还老跟人家过不去啊?”钱青青假意的劝三傻子说。 “别人也许能放过那个老王八蛋,我跟二驴子哥我俩,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他的。”就听三傻子在电话里气愤的骂着。 第227章 搬家(21)陈年旧账 “哦~是这样啊?”钱青青故作惊讶,继而又央求的说:“那姐夫,为了我不被那老家伙骗了,您就把你们跟他的恩怨,跟我说说呗。” ““这个~””三傻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小声的说:“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有些丢人的。” 钱青青笑了,“姐夫,你忘啦,这话,刚才可是我跟你说的啊?” “哦~哦~哦~是是是,”三傻子连连应着,继而,声音低沉了下来讲述了一段冰封已久的陈年往事。 这还是二驴子五岁那年,二驴子的父亲刚死,小孩子对这种悲哀的记忆是短暂的,况且,他的父母对他的亲情,在二驴子幼年的记忆里,是冷淡的,所以,没过两天,他就又和平时一样,快快乐乐的,和他那几个小伙伴一起疯玩去了,只留下他那刚刚守寡的娘,独自在家里伤悲。 这天,二驴子在外面玩的有些口渴了,就一个人跑回家里喝水。 可回到家门口,推了推大门,大门竟然从里面关上了。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二驴子嘟囔了一声,也没在意。 因为,这大门根本就挡不住他,过去,他常常跟小伙伴们玩到半夜才回家的,那时,他爹就威胁他,再不早点儿回来,就把你插到外面。 二驴子才不怕他爹的威胁呢,插上大门,他就爬墙头进呗。 那时的农村,虽然也家家户户都有院墙大门,但那院墙,都是用土干垛起来的,也就一人来高,防君子不防小人。 别说大人了,就是小孩子,在外面搬几块砖头,摞在墙根,也能攀登着,翻墙而进。 有那么一段时间,二驴子回自己的家,翻墙头比走大门的次数都多。 到后来,他嫌翻墙头麻烦,竟然在自己家的院墙上,楞是用家里的煤铲子,挖出一个狗洞来,正好能让他自由的爬进来,爬出去。 二驴子竟然觉得这样挺好玩,此后,常常大门敞着,他都不走正门回家,偏偏去钻那狗洞。 这次,他见大门关了,想都没想,就又从狗洞钻回了家。 二驴子刚到屋门口,想要掀门帘进屋喝水,却听到屋里有男人的声音。 他爹已经埋到土里去了,这屋里怎么又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来呀?该不会跟聊斋里似的,变出来一个田螺姑娘吧?可田螺姑娘,怎么会说话男声啊? 二驴子有些纳闷,也觉得好玩,就没有进屋,而是掀起门帘的一角,往屋里偷偷的观看。 就见他娘,这会儿披头散发的手里拿着一个笤帚疙瘩,别看那笤帚疙瘩都磨的没有几根笤帚苗了,扫个炕都扫不干净,可打起人来,还是挺疼的,二驴子平时,可没少了吃这破笤帚疙瘩的苦头。 就见二驴子娘半跪在炕上,手里拿着笤帚疙瘩,愤怒的指着对面的男人,威胁着说:“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可喊人了呀!” 就见那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身体魁梧,一身衣服,虽然挺旧,但洗的很干净,连一个补丁都没有,这在那时的农村,还是很少见的。 就听那个男人说:“弟妹啊,你看看你男人,现在都已经死了,你那儿子又小,什么都不懂,家里连个依靠都没有,往后,你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啊?”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赶紧走,我一个寡妇在家,你在这里不方便的。”就听二驴子娘,声音颤抖的哀求着那个男人。 “哎呀,弟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呢?你跟我好了,那不是对你有好处吗,你看看,你要是跟我好了,等队上再出工的时候,我可以派给你最轻松的活,让你干最轻的活,拿的工分,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少,以后,我还可以偷偷摸摸的给你家挑水,也省得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挑水怪费劲的了,这有多好呀。”就听那个男人,继续温柔的劝二驴子娘说。 二驴子这才听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因为生的一双大脚,大的都出了号了,所以,都叫他王大脚,几乎都没有几个人记得他的本名了。 这个人,平时不论见了谁,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当官的架子,二驴子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 听了王大脚这么说,二驴子心里还挺高兴,这回,再也不用他娘那么辛苦的挑水了。 自从二驴子爹病了以后,家里挑水的重担,就转到了二驴子娘的肩上。 说实话,看着那么瘦小的一个女人,挑着满满的两桶水,一路摇摇晃晃的往家走,路上累的要歇好几次,别说二驴子爹看着心疼的难受,就连从小不谙世事的二驴子,都觉得他娘有些可怜了。 这回可好了,这个王大脚大爷,不但答应以后给他娘派轻巧活儿干,而且答应以后常给他家挑水,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呀! 都说解放军常给老百姓挑水劈柴,雷锋叔叔也经常做好人好事,二驴子可是都没有见过,可眼前,不就站着一个大大的好人吗?除了好人,谁会无亲无故的,帮着他家做这种好事呀? 二驴子还寻思他娘肯定会满口答应呢,没想到,二驴子娘却像疯了一样吼着:“滚!你给我滚!枉你也是咱们队上的干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啊?亏了俺那男人,平时还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你,他才刚死了两天,你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啊?你赶紧滚!以后,我不想在这个家里见到你!” “别喊!别喊!让人听到,咱俩都别做人了。”王大脚说着,上前就去捂二驴子娘的嘴。 二驴子娘果然不喊了,但抡起手里的笤帚疙瘩就打。 可那平时让二驴子见了就发怵的笤帚疙瘩,现在竟然没有了威力,打在王大脚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王大脚不但没有喊疼,反倒笑嘻嘻的说:“不疼,一点都不疼,打是亲骂是爱,越疼越是那拿脚踹。” 说着,王大脚一手抓住了二驴子娘拿笤帚疙瘩的胳膊,一手抄住了二驴子娘踹向他的脚丫子,顺便身子像山一样的,压向了身材瘦小的二驴子娘,嘴里还笑嘻嘻的说着:“看你打的这么用劲儿,看来,你还是挺疼我的嘛。” 说着,一张臭嘴,就拱向了二驴子娘。 “救命啊!杀人啦!”二驴子娘再也不顾及被人听见,会没脸做人了,拼命的嘶喊了起来,可刚喊了半句,就被王大脚拿嘴封上了。 这二驴子娘也不想想,这个时候,村里的男女老少,除了不懂事儿的孩子,和出不了门的老人,都下地干活去了,有谁能听到她的喊声?又有那个能力来救她呀? 二驴子就在门帘后面躲着,就悄悄的看着,他娘和那个王大脚在那里厮打。 类似的场景,二驴子过去,也曾经见他爹和他娘演练过,但那时候的二驴子娘,是满脸的幸福。 但二驴子不懂得,为什么他爹那么对待他娘,她娘还那么高兴? 可是,这时的二驴子,却见到他娘脸上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二驴子虽然不懂,但见到他娘那两行泪水,二驴子那懵懂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么的疼痛。 这二驴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个勇气?他怒火中烧,也忘了去灶前喝水了,抄起靠在灶前的煤铲子,哇哇大叫着,就冲向了那个刚刚脱下裤子的王大脚大爷。 二驴子现在虽然还什么都不懂,但天天在外面和小朋友打闹,早已经知道了,人身上那个地方最不禁打了? 这会儿的王大脚,正撅着屁股,弓着腰,趴在二驴子娘身上,后面露出一堆黑乎乎丑陋的东西。 二驴子抡起煤铲子,照着那堆左右甩动的丑陋东西上,狠狠的就拍了下去,一边拍,还一边喊着:“让你欺负我娘!让你欺负我娘!” 小孩子的力气虽然不大,但也怕打在要害的部位上啊! 那王大脚刚想拉开架势,图谋不轨,冷不丁的,被后面拍了这么两铲子,当时就疼的“嗷!”的一声,一蹦多高,坐到了地上,捂着下面就嚎叫了起来:“哎呦!疼死我啦!杀人啦!” 可哪里有人理会他呀? 二驴子娘猛的从绝望中被救,睁眼一看,来人竟是那个她平时并不怎么待见的二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个委屈,顿时抱着二驴子的脑袋,痛哭了起来:“我的那个亲儿哎!我的那个老天爷呀!我那死去的老头子哎!” 二驴子心说:“你这到底是哭谁呢?哭他们,你抱着我哭干什么呀?” 但听他娘哭的那么伤心,二驴子也不禁悲从心来,好像从打他记事起,他就没记得他爹娘对他这么抱过?不由得也抱着他娘,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 王大脚在地上坐着嚎了半天,也没人理他,也许是疼的稍微轻了一点儿,这家伙咬着牙,呻吟着提上了裤子,指着二驴子娘儿俩,咬牙切齿的骂着说:“好啊!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看你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二驴子一听有好果子吃,立刻不哭了,从他娘的怀里挣脱出来,冲着王大脚伸出小手来,乐颠颠的说:“好果子在哪里啦?我要吃果子。” 二驴子娘简直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这是生了一个傻儿子吗?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啊? 王大脚现在杀了二驴子的心都有,还能给他好果子吃?想什么好事儿呢? 王大脚伸出蒲扇一样的大巴掌,照着二驴子那尖尖长长的小脑袋,就来了一下子,嘴里还念叨着:“这就是给你的好果子。” 说完,扭头,一瘸一拐的,捂着裆就走了。 只留下二驴子娘儿俩,又抱在一起哭嚎。 二驴子边哭还边喊:“大脚大爷骗小孩儿,说给果子打巴掌!” 那天晚上,二驴子娘差点儿上了吊,若不是二驴子发现的及时,那次,二驴子就成了孤儿了。 从那以后,二驴子娘变得沉默寡言,代替了生产队的那头毛驴,为队里推了好长时间的石磨,拉了好长时间的碾子。 二驴子不知道那活儿,能有多累,但见他娘每次回家,累的腰酸腿疼,两条腿肿的就像柱子,脱裤子都脱不下来。 以前上炕,二驴子娘可是利落的,骈腿就上去,现在咬着牙,鼻子里哼哼着,半天才能爬上去,一躺下去,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 那时的二驴子娘,还不到三十岁,身体就弱成那样。 还是生产队里的一些队员看不下去了,劝王大脚说:“队长,你看她那么瘦弱的一个女人,你让她天天推碾子拉磨的,那是人干的活儿吗?不行,还是给她换一下吧。” 王大脚还嘬着牙花子,有些为难的说:“哎呀~我也说这活儿太累,根本就不适合女人来干的,可她非说这个活儿好,不用下地里风吹日晒的,你看她这段时间,那小脸都变白了,就跟扑了粉一样,哪里像咱们一样,风里来雨里去的,晒的这脸,跟核桃皮一样,又干又黑呀?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咱也不能,把这好活儿,老让她一个人干了,那好像显得我有偏心似的。那好吧,往后,还是让她跟着咱们一块下地干活儿去吧。” 二驴子娘,这才从做牛做马的苦日子里,算是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就是这样,二驴子娘,也没有在人们面前,提起过半句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跟二驴子说:“反正,他也没把娘怎么着,像这种丑事儿,以后千万别跟外人说啊!” 二驴子虽然对此一知半解,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他娘这么郑重的嘱咐了,而且这事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炫耀的,当然也就没有跟小伙伴们说起过。 这事儿,一晃七八年就过去了,二驴子几乎都忘了这件事情。 这一年夏天,正是收麦子的时节,说是收麦子,其实就是从老天爷嘴里抢粮食,因为这个时候,麦子熟透了,麦粒鼓涨的能从麦穗里滚出来。 而这个时候的老天爷,却像是三岁的孩子小脸__说哭就哭,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晴空万里,风轻云淡,下一秒就狂风大起,乌云翻滚,倾盆大雨说下就下,而且,这个时候,也是一年当中,最容易下冰雹的时候,这农民一个收获不及时,就有可能半年时间的辛苦,全都化为乌有,颗粒无收。 所以说,对于农民来说,这是一年当中,最忙也是最累的季节。 大人们忙了一天,都累的早早就洗洗休息了。 而孩子们却有着无穷的精力。 白天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捡了一天的麦穗,还不觉得累,晚上,二驴子还和一帮小伙伴,趁着月光,打了半夜的蛋,这个蛋,可不是鸡蛋鸭蛋,其实,就是一块鸭蛋大的砖头。 第228章 搬家(22)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个游戏,基本上多少孩子都可以加入。 就是一群小伙伴,比如有十个孩子,就画上一个圈,在这个圈的地上,挖九个坑,九个孩子,拿着棍子,戳在坑里,叫占窝。 占窝的同时,这九个孩子,还要把那个蛋,就是圆形砖头,拨出去老远,剩下的那一个孩子,就拿着棍子,把打远的蛋拨回来。 这九个孩子,得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让那一个孩子把蛋拨进圈里,一旦蛋进了圈里,那个往回拨蛋的孩子,就可以在这九个孩子里,随意罚一个倒霉蛋,执行下一轮的往回拨蛋。 而这九个孩子,在阻止那个孩子把蛋拨进圈的同时,还要时刻防备着,往回拨蛋的那个孩子,抢着把他的棍子,戳进自己的窝里,一旦谁的窝被占了,那被占窝的孩子,就成了去远处往回拨蛋的倒霉蛋。 别看这个游戏非常简单,但若遇上那个往回拨蛋的孩子笨手笨脚的,一群孩子,可以把蛋拨出二里地去,让那个孩子,始终充当倒霉蛋的角色,把那孩子罚的,急的哇哇直哭。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游戏,可以让一群男孩子们,玩的乐此不疲,甚至连饥饿和睡觉都能忘了,因为玩的太尽兴,也是玩的太累了,只要往炕上一躺,立刻就能呼呼大睡,以至于,有的孩子都好几年不见尿炕了,这一晚上,都能重新在被窝里,画起地图。早晨起来一看,自己躺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这天,二驴子就跟小伙伴们玩这个游戏,一直玩到半夜,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直到好多家长,见孩子那么晚了,还不回家,纷纷前来,揪着耳朵,把自己的儿子揪回家里,慢慢的,玩的人少了,二驴子他们才玩的尽兴,决定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二驴子趁着夜色往回跑,这时的他,虽然是夜里,但是玩的满身大汗,小脸通红。 在路过一个水塘的时候,看到了水,二驴子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洗一下脸啊? 这个时候,随便换另外一个孩子,都会脱下衣服,跳进水塘,痛痛快快的洗上一个澡,把满身的汗水都洗干净了。 可二驴子不知道为什么,天生不敢下水,他也曾经被二楞子、二秃子他们引诱着下去过几次,可每次下去,都差点儿被淹死,从此,二驴子对水有了阴影,就是身上再脏再热,他也不肯再下水洗澡了。 虽然不能下水,但蹲在水边,洗洗脸,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二驴子目不斜视,就顺着白天妇女们在水塘边洗衣服的坡道,蹲到水边洗脸。 洗了两把,二驴子刚想站起身来,转身走人。 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水里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里面扑腾。 有人在水里扑腾,也没什么不正常。 这个水塘里面,每到傍晚,都有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个个光着屁股,跳进水里,尽情的仰泳、潜泳,蛙泳、蝶泳,还有踩水,玩着各种花样,享受着那水温柔的抚摸,洗尽一天所有的疲惫和灰尘。 这个水塘,虽然也是和清凉江相通,但这里没有湍急的水流,白天经过太阳一天的暴晒,那水温温暖舒适,洗个澡再回家睡觉,简直别提多美了。 因为这水是和河水相通的,所以,尽管有很多人在里面洗过澡,但那水,仍然是通透碧绿,一眼能看到老深,常常就能在洗澡的时候,看到有鱼在不远处游过,引得孩子们纷纷进行围捕。 男人们在水里游泳,女人们则在岸边,排成一排,每个人都拿个洗衣服的大铁盆,拿着一堆衣服,在水边洗衣服,有那结婚了的妇女,则一边洗衣服,还一边有说有笑的,和那些洗澡的男人们唠闲嗑,有时,还难免会说几句下坡路的笑话,引得一众男男女女,哄堂大笑。 而那些没结过婚的姑娘们,虽然不敢拿正眼看向那群光不出溜的男人们,但眼角还是会不时的斜上一眼,瞅瞅那些模样顺眼的男人,那雄伟健壮的体魄,也摘着耳朵,去偷听别人的说话,听到那种黄色笑话,也难免会低着头,跟着吃吃的偷笑。 等男人们都走光了,回家喝酒吃饭,天色也就暗淡了下来,这里就成了女人们的天下,她们也会成群结队的脱光光,跳进水里,洗个痛快。不少女人的游泳技术还不错呢,一点儿也不输给那些男人们。 这时,难免会有那好色之徒,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的往这里观看。 但人多了,可以壮胆,也可以掩盖单个女人的害羞心理,所以,就算明明知道,会有那种男人偷看,反正他也不敢过来做些什么,看就看呗,又看不丢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众多女人依旧欢声笑语,尽情玩耍,凭什么,男人可以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沐浴,女人就不能?她们也要争取和男人一样的待遇! 等这些女人都洗完回家了,小手绢儿才会独自前来,到水塘里洗澡,一般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很多人都已经入睡了,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有小手绢儿一个人,在水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这个时候,她会觉得,这是她一个人的世界。 说是小手绢儿一个人来,但土豆爷爷是不放心的,他是一直远的跟着的。 虽然现在民风淳朴,没有哪个男人,敢于公然跳出来耍流氓,但父亲对女儿的关爱,还是使他即使白天再累,晚上再困,只要小手绢儿一来这里,土豆爷爷也还是会远远的跟随着的,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所以,二驴子见到水里有人,也并没有在意,他们孩子们玩耍的时候,经常从水塘边路过,见到的光身子女人多了,有胖的,有瘦的,有老的,有少的,有好看的,也有难看的,他们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 这哪里有那些好玩的游戏吸引人?真搞不懂,有些比他们大的哥哥们,常常会偷偷摸摸的,藏在角落里,偷看女人们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二驴子也知道,在水里的身影,肯定是小手绢儿无疑了,因为全村人,就只有她,才会大半夜的,趁着晚上没人了,才会来这里洗澡。 二驴子才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呢,这个小手绢儿,虽然长得又白又嫩,一点儿也不像是农村的女孩子,但她又傲又孤僻,根本就瞧不起别的孩子,好像全世界,就她牛逼似的,谁家还不是贫农啊?谁瞧不起谁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且,二驴子他们这伙儿孩子,被小手绢儿告过多少次状了?有时候是告到家里,有时候,是告给老师,也不知道,这小手绢儿,天天哪里来的那么多状要告?简直把他们这些小伙伴儿烦透了,纷纷见到她,都躲着她走,生怕再让她找到什么罪状? 小伙伴儿们气愤之下,在她小手绢儿的外号之外,又给她起了一个外号__事儿逼。 好在,那一阵子,整个社会,都在闹什么运动,一群带着袖箍,穿着不带肩章帽徽的军装的小哥哥们,把那些平时,动不动就让二驴子他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们罚站,有时候,还会拿根手指头粗的教鞭,抽打他们的手心的老师们,揪出来进行贫下中农再教育了。 没有了那些老师们,给小手绢儿撑腰,小手绢儿也就失去了一半的靠山,她再也不像平时那么趾高气扬的啦,二驴子他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再见了小手绢儿,也就少了很多顾忌,再也不用远远的躲着她了。 但二驴子还是决定赶紧离开,这会儿,玩闹的那股兴奋劲儿一过,他现在感觉又累又饿,还是赶紧回家,吃口东西睡觉要紧,他才没空,搭理这个孤僻傲慢的小丫头片子呢。 可是,他刚站起身来要走,却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以前,小手绢儿只要一见到他们过来,不是吓得潜进水里,就是悄悄的游到有水草芦苇的地方,把自己身体藏起来,尽可能的不让二驴子、二楞子他们见到自己。 可是这次,小手绢儿不但没有躲避,反而两只手不断的乱扑腾,扑打出好多的水花和动静,嘴里好像还“呵呵”有声,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二驴子定睛再一细瞅,就见明亮的月光下,在小手绢的周围,还氤氲着一片鲜红,好像是鲜血弥漫在水里的样子。 二驴子暗道了一声不好!这小手绢儿该不会遇到什么水怪?或者是什么水里的猛兽?遭受到它们的袭击了吧? 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面洗澡,也没有听说谁遇到过水怪,或者猛兽,敢于向人发动进攻的啊?莫非就因为小手绢儿骨骼惊奇,才让她受到特殊照顾? 不管怎么说,这个水塘,是连着清凉江的,那些大江大河里,听说,没见过没听过的怪物,多着呢,没准儿。就有那怪物,鲤鱼跳龙门,跳错了地方,跑到这里来伤人了。 二驴子简直是越想越害怕,他不由得扯开嗓子,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快来人啊!快救命啊!小手绢儿让水怪给吃啦!” 可他喊完了,四外看看,周围鸦雀无声。 “哎!”二驴子这才想起来,都这么晚了,人家大伙儿,早都钻被窝睡觉了,明天还要起大早割麦子呢,谁还有那个精力,在这个时间,在外面瞎转悠啊? “可是,不是说那个老土豆,常常在不远处跟着他闺女嘛,怎么这会儿,也没有人影了啊?” 看着水里的小手绢儿,越扑腾越慢,越扑腾,越往下沉。 看来,这人在水里,一旦受到水怪的袭击,再好的水性,她也使不出来了,小手绢儿,你再牛逼啊! 可现在的二驴子,已经顾不上幸灾乐祸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手绢儿,被水怪给吃了。 二驴子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的小裤头,“嘣”的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到了水里,二驴子才想起来:“他娘的!我根本就不会水啊!” 可这会儿的二驴子,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手脚不停的扑腾着水,竟然没有沉下水去,还慢慢的靠近了小手绢儿。 “小手绢儿!别着急!我来帮你打跑水怪!救你出来!”此刻的二驴子,满脑子充满了说书唱大鼓的,讲的那些侠义英雄们的豪情壮举。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二驴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扑腾到小手绢儿身边的,他刚想看看,小手绢儿是受到了什么水怪的袭击?也好救她出来。 可他刚一接近小手绢儿,这小手绢儿,也太他娘的,不讲武德啦! 二驴子来帮助你,你不说一声谢谢,不配合二驴子打跑水怪,也就罢了,这小手绢儿,竟然一把把个二驴子搂进了怀里。 二驴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小手绢儿的两条冰凉滑腻的手臂,给紧紧的箍住了,把个二驴子当时就憋的喘上气来了。 二驴子老听人说,人一上吊,就会被绳子嘞着脖子,喘不过气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二驴子过去想像不到。 可现在他知道了,原来,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对人来说,竟然这么重要啊? “他娘的,小手绢儿,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想帮着水怪,害死我呀?”二驴子的心里,当时就慌了,这时他才想明白,说书人说过的一个词,原来,这他娘的就叫为虎做伥啊! 吓的二驴子想要大喊救命,可嗓子眼里,现在是一点儿气都不透了。 他想双手用力把小手绢儿给推开,别看二驴子现在没有小手绢儿的个子高,但二驴子自衬,三个小手绢儿,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现在,二驴子简直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楞是没把小手绢儿给推出去,反倒是被她的两条手臂,给嘞的越来越紧,越来越迷糊。 “完了,我二驴子,今天看来要毁在这个丫头片子手里了。”二驴子感觉心里越来越绝望,这会儿,他的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记得别人说过:“假如你掉进水里,自己又不会游泳的话,可以想办法,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者抱住一根木头,你不知道,也许什么东西,就会救了你的命。” 想到这里,二驴子也开始拼命的抓了起来,可一抓一滑溜,一抓一出溜,二驴子的眼前,只有一个小手绢儿,这小手绢儿的身子,还真是又嫩又滑,根本就抓不住。 不过,也别说,这二驴子迷迷糊糊当中,好像还真抓到了两个小馒头。 可馒头管饱还行,它也不能在水里飘着救命呀! 可这馒头,就算现在,救不了二驴子的命,他也不想撒开了。 直到现在,二驴子还没有吃过馒头呢,他只看到过人家三狗子吃过馒头,他做梦都想吃到一回馒头,都没吃进嘴里过。 可现在,手里有馒头,他也吃不进去了,看来,这辈子还真是挨饿的命,临死临死了,手里明明抓到馒头了,就是没法往嘴里塞。 “哎~吃不着,能抓到也好啊!最起码,让二愣子、二秃子、三傻子他们看到我尸体的时候,也羡慕我一回,管他吃上吃不上呢,反正,这辈子,我是抓到手里了。” 第229章 搬家(23)真相浮出水面(上) 就在二驴子脑袋晕晕乎乎,感觉即将进入天国之际,甚至他都看到了他哥小狗子和他爹在冲他招手呢。 猛然间,一只大手扯住了二驴子的后腰,拼命的往后拉扯,转眼间,就把二驴子和小手绢儿拉出了水面。 继而,又有人一边解套在二驴子脖子上的绞索,一边安慰着说:“闺女,别怕,爹在这里呢,你把手松一松。” 不知道是小手绢儿听到了她爹的话,松开了胳膊,还是土豆爷爷掰开的小手绢儿的胳膊,反正是,紧紧箍在二驴子脖子上的那条绞索,慢慢的松开了。 二驴子的脖子一松,顿时感觉那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弛了下来,那已经逐渐清晰的小狗子,和他爹的身影,又渐渐的远去模糊了起来。 “二驴子,你醒醒!醒醒啊!”二驴子感觉到自己被抱在一个宽大的怀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着急的呼唤他,并不断温柔的抚摸亲吻着他。 “二驴子,醒醒!醒醒!这还没到家呢,别睡觉啦!”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 “二驴子,快醒醒啊,你看看我们是谁呀?”又是一个熟悉的孩子声音说。 “呜呜呜呜呜呜……二驴子不会是死了吧?他怎么不说话啊?”另外一个孩子的声音呜咽着说。 “别说丧气话,二驴子才没死呢,他又没被水淹到,只是叫小手绢儿掐住脖子,嘞的没气了,一会儿这口气上来,就会醒了的。” 几个小孩子的手,就开始不断的摇晃推搡着二驴子的身体,并不断的呼唤着他:“二驴子,快醒醒啊!二驴子,快醒醒啊!” “嗝__”二驴子正在迷糊之间,也不知道,是谁触动了二驴子身上的呼吸开关,二驴子只觉得,嗓子眼儿顿时一畅,一阵温暖而强烈的空气,猛的灌进了二驴子的身体,也许是这股空气冲进来的力量太大,以至于二驴子,被这口空气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二驴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咳的心肺炸裂,浑身疼痛难受,瘫软无力。 可是,那几个孩子不但没有关心的问问他难受不难受?反倒兴高采烈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二驴子醒啦!二驴子醒啦!” 倒是那个把他抱在怀里的人,这会儿,才呜呜的哭了起来,不断的用嘴唇亲着二驴子那即将长成小大人的小脸。 二驴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竟是那个一贯对他冷漠的娘,这会儿正紧紧的抱着他,喜极而泣。 二驴子最要好的几个小朋友,则围在旁边,高兴的又蹦又跳。四周还围了黑乎乎的好多人影,那都是村里的父老乡亲们。 见二驴子睁开了眼睛,就有人上来劝二驴子娘说:“好啦,好啦,二驴子娘,二驴子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你就别难过啦,醒了就好啦,赶紧回家去吧。” 其他人则纷纷转身往家走,边走边议论:“哎呦~这回行啦,大家都回家休息去吧,明早还得起早干活呢。” “哎~这个二驴子,别看平时淘的让人生气,可关键时刻,还是挺仁义的嘛?这要不是二驴子喊了那么一声,秀娟那丫头,这回就淹死了。” “这哪里只是仁义啊?简直就是为了救人,奋不顾身啊!别忘了这个二驴子,自己还不会水呢,就敢跳下去救人。” “下去有什么用啊?他又不会水,又不懂得怎么救人,救别人没救上,自己还差点儿把命给搭进去。” “哎~你们猜,这个二驴子,是不是现在懂得要媳妇啦?你看没看到?刚把他们救上来的时候,他们俩抱的可紧啦?” “你可拉倒吧!不懂就别瞎说,好不好?他们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啊?懂得什么呀?谁在水里,快淹死的时候,都会紧紧的抓住能抓住的一切东西,希望能抱住一块木头,不让自己沉下去。所以说,有人掉到水里,要想救人,得会救才行,千万不能让落水的人抓住你,一旦被她抓住,你也就跟着玩完了,她会死死的抓住你,把你也拖进水里,一起淹死的。” “哎~不管怎么说,两个孩子,应该都没事儿了,那就是万幸。” “哎~那个土豆叔家的丫头,不是说,她游泳挺好的吗?怎么今天,会差点儿淹死了啊?” “嗐~那还用说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她就连水边都不会去了,怎么可能会淹死啊?” “嗐~你知道什么呀?那孩子以后就要长成大人了,你没看到,那水里红乎乎的一片啊?估计她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把她给吓坏了。” “嗯~应该是这样吧。哎~这土豆爷爷,一个大男人,拉扯这么一个闺女,有些事情,到底是不如有一个女人方便呀,你说,这种事情,他该怎么跟他闺女说呀?” “嗐~这种话,当爹的没法说,明天,还是让你老婆,过去跟那丫头解释解释吧。不然的话,一下子身上流出来那么多血来,搁哪个孩子身上,不得吓死了呀?” “说的也是哈,那行,明天,让我家孩儿他娘,过去跟她说说,这孩子不管怎么说,也算命苦,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人们议论纷纷,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二驴子睁开眼睛,没有扎到他娘怀里哭,也没有去和自己的那些小伙伴们,去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喃喃自语的说:“哎?我的馍馍呢?我那馍馍谁给拿走啦?我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呢。” 三傻子听到他说,就呵呵笑着说:“你哪来的馍馍啊?刚才把你救上来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了,一直也没见,你手里拿着馍馍呀?” “嘻嘻嘻嘻嘻嘻……”二楞子在旁边乐的捂着肚子笑,“什么馍馍呀?他是抓的小手绢儿身上的两个肉包子。那比馍馍可好吃多啦。” 二驴子娘听他们这么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站起身来,一扯二驴子胳膊,冷漠的说:“走!赶紧回家。” 二驴子不禁有些困惑,他娘怎么刚才还把他抱的那么紧,生怕别人把他抢走似的,使得二驴子感受到了以前少有的幸福,这会儿,怎么又冷若冰霜,好像自己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似的啦? 好在,二驴子早已经习惯了他娘的这种态度,并没有太感意外,但他还是拉着他娘的手说:“娘啊!快救救小手绢儿吧!小手绢儿被水怪吃了,身上流了好多的血,好可怜呐。” 二驴子娘冷冷的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人家好着呢,是不会死的,用不着你操心。” “不可能,她都流了那么多血了,不可能还是好好的。”二驴子吵嚷着说。 “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呀?”二驴子娘突然停了下来,照着二驴子的屁股上,狠狠的就抽了两巴掌,“让你别管,你没听见啊?还是怎么的?以后,人家的事情,你少管,听到了吗?” 二驴子娘厉声呵斥着二驴子说:“你要是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二驴子娘不禁又抹起了眼泪。 二驴子不禁也心疼起来,他低声的道歉说:“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惹您生气了,娘。” 这一声娘,又把个二驴子娘惹的,抱着二驴子,在大街上呜呜的哭了半天。 但小孩子脑子里面,一旦有了疑问,那是谁也阻挡不了,他要探索的欲望的。 第二天,二驴子径直走到小手绢儿家门口,见到小手绢儿她爸就问:“拱地雷,我问你,小手绢儿现在怎么样了呀?” 要该过去,土豆爷爷听到他们这些孩子,喊给他起的外号,早就瞪着眼珠子,伸出巴掌来吓唬他们了。 可这次,土豆爷爷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呵呵的拍着二驴子的小脑袋瓜,慈祥的说:“谢谢你啦,孩子,昨天晚上,就我上茅房的那么个工夫,就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若不是你喊那一嗓子,把我的屎又憋了回去,我家绢子,现在就没了。真是谢谢你了,一会儿,我就拿着东西,去你家感谢去。哦~对了,我这里给娟子买了些糖,给你拿些吃去。” 说着,进屋就抓了一大把糖块,塞到了二驴子的手里。 在那个时候,这在孩子的眼里,可是稀罕东西,好多孩子,包括二驴子,到现在还是只见别的孩子吃过,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滋味的呢? 二驴子迫不及待的剥了糖纸,扔进嘴里一块,“哎呀!简直是太好吃了!甜死个人了。怪不得小手绢儿那么牛逼啊?原来,她天天都有糖吃啊?” “不行,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我自己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得和小伙伴们一块吃。”想到这里,二驴子转身就要跑,却又转回身来问:“小手绢儿真的没事儿呀?” “没事儿了,只要在家休息休息,就能接着出去玩啦。”土豆爷爷乐呵呵的说。 “哦~没事儿就好。”二驴子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可是,为什么小手绢儿身上流出了那么多的血,拱地雷却说她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呢?”这个问号,却始终在二驴子脑海里萦绕。 再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二驴子就把自己的疑问,问向了大伙儿。 这伙儿人,属二楞子个子最大,年龄也是最大的,但要说聪明,还是就属二秃子最聪明了。 但他们都解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二秃子的哥哥大秃子,正好从他们前面路过,二秃子就跑过去,问他哥。 大秃子到底比他们大了几岁,也正是对男女之事,心驰神往的年龄,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了。 他皱着眉头,教训二秃子他们说:“你们这些小屁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净问些这个干什么啊?” 二秃子央求他哥说:“正因为我们不懂,才会问你的嘛。你告诉了我们,我们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了,咱爹不还老说,让我多学点儿知识的吗?怎么,我们想多学点儿知识,你还不肯告诉我们啦?” 大秃子被他这理由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这种知识,他也不是你们这种年龄,应该知道的呀!你们还是别问了,再过几年,等你们长大一点儿,自来的就会懂了。” 二楞子就也过来,帮着二秃子央求说:“哥,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已经长大了,什么都该懂了。” 二驴子也央求说:“哥,你就告诉我们吧,我是真的担心小手绢儿会死,才会问的,可问那些大人们,谁都是只笑不说,要么就是板起脸,教训我说:小孩子,别问大人的事儿。可小手绢儿跟我们不是一般大吗?凭什么,她就成大人了,我们就还是小孩子?若说她个子高,她总没有二楞子高吧?为什么二愣子也不知道?” 三傻子也说:“他们让我问我哥去,我哥踹了我两脚,骂我不跟人学好,我这是求知欲强,想学知识呢,怎么就成了不学好了呀?” 大秃子听了三傻子的话,不禁呵呵笑了起来,指着他们四个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知识,不是你们这个年纪,应该知道的,你们还非要问,当然别人会以为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啦,揍你们,还不是应该的吗?” 但大秃子眨了眨眼睛,又一本正经的说:“不过呢,既然你们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就算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会想其他的办法,去弄明白的,为了不让你们犯错误,去干什么坏事儿,要不,我还是告诉你们吧。”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几个小伙伴,全都把脑袋瓜凑到大秃子跟前,说:“也省得到时候,我们也大出血了,再把我们自己给吓死过去。” 他们这种胡言乱语,听得大秃子眼泪都要笑出来啦,他指着他们说:“我说你们可真是傻的可爱啊!你们竟然以为,你们也会像小手绢儿那样,莫名奇妙的,身上流出那么多血来啊?” 二驴子期待的说:“我听有人说的,身上流了那么多血,就得多吃糖,这么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啊,至少可以天天吃糖了。这糖可真好吃啊!” 三傻子也流着哈喇子说:“就是,若是能让我天天有糖吃,我也愿意流那么多血,只是,我又有点儿怕疼。” 第230章 搬家(24)真相浮出水面(中) 大秃子笑的简直肚子都疼了,他抱着肚子连呼哎呦:“哎呦……好好好……你们可别说话了啊,先让我缓缓,你们这是要笑死我吗?哈哈哈哈哈哈……” 三傻子却仍然咕哝着说:“这有什么好笑的啊?小手绢儿流了血,能天天有糖吃,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啊?” 二秃子见他哥笑个不停,就替他哥训斥三傻子说:“要不说你傻呢,人家小手绢儿是丫头,身上疼了,哭哭鼻子,掉掉眼泪,大人心就软了,才会给她买糖吃的。你能行吗?看你哭了,顶多给你俩甜枣吃,再敢哭,大巴掌就伺候上了,还敢哭,反了你了?” 三傻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的也是啊?她们丫头哭了有人哄,咱们要是哭了,只有挨揍的份儿。” 大秃子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制止他们说:“行啦,行啦,你们就别瞎琢磨啦,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免得你们为了了解这点所谓的真相,再去惹出什么祸去。” 大秃子找了几个块破砖,靠着墙边码好,正襟危坐,招呼他们说:“都过来,我今天就破破例,给你们好好的普及普及一下男人该学的知识。” 他见几个小伙伴儿都坐好了,才像老师一样,看着几个充满了求知欲的小学生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得不到糖吃,根本就不是你们会不会哭的问题,而是,你们都是小子,根本就不能像女孩子一样,身上动不动就会流血。” 他看着几双似懂非懂的小眼神,继续解释说:“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想没想过,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他见几个人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继续解释说:“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们是怎么来到你们这个家里的吗?为什么就没有去别人的家里?去当别人家的儿子的呢?” 二愣子忍不住说:“我问过我爸了,我爸说,他是像种萝卜土豆一样,春天把种子种在我家院子里,等秋天,就把我从地里刨出来了。我刚出来的时候,只会哭,不会跑,我娘就用奶把我喂大了。我还看到过装我的那个土布袋呢。” 二驴子说:“我娘说,我是生产队里的一头毛驴生的,当时,正赶上那头毛驴缺奶,饿的我是哇哇大哭,我娘正好奶水足,就把我领回家里养着了。” 三傻子说:“我桂花婶子跟我娘说过,说让我娘先养着我,她有能力,就帮着出一些贴补,等将来她老了,就让我给她当儿子。” 大秃子笑咪咪的问三傻子,“你就没问过她们,为什么你桂花婶子,就不能自己生一个儿子出来?非要让你给她当儿子呢?” “因为……因为桂花婶子喜欢我,她一有了好吃的,都会偷偷的给我送一些的,还说,别让我两个哥看到,免得让他们给抢走了。”三傻子天真的说。 “不对!”二秃子反对他说:“那是因为你叔早死了,她一个人是不能生出小孩来的,真若是生出来了,就会有人骂那个小孩,是狗杂种。就像咱们村的那个大疙瘩,他那个大疙瘩流脓流死了,他女人后来就自己生出一个儿子来,好多人不都偷偷的说她是狗日的吗?” “好啦,好啦,”大秃子拦住他兄弟说:“你那说法也不对,都说她那孩子,是狗日出来的,谁也没有见过,那都是背后埋汰人家呢。其实,要想生出小孩儿来,是需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才能生出来的。” “可是,”二驴子举手提问说:“可是,那个三狗子,老爱拿好吃的,勾引那些女孩子,弄的好几个丫头片子,老喜欢跟他在一起,到现在,也没见他跟哪一个女孩子,生出过小孩儿来呀?” “那~你见他们抱在一起过了吗?”一听这话,大秃子顿时来了精神。 “那倒没有,就是老见他们在一起玩了呢。”二驴子否认说。 “我见了,”二愣子举手发言说:“我见过好几次,有那丫头亲了三狗子呢。” “那不行。”大秃子听了,失望的说:“单单只是亲嘴儿,是生不出小孩儿来的。那得像……” 说到这里,大秃子也感觉有些挠头了,他挠着他爹给他剃的光光的脑袋,挠了半天,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得像……狗爬的一样,你们见过那狗,是不是两条狗,一公一母,动不动就拉扯在了一起,赶都赶不开?” 这回,几个小伙伴都点头了,“见过,不单是狗,猪、牛、羊,都是那么爬在一起的,只是它们不像狗一样,爬上去,就拉扯不开了。” 三傻子不知道深浅,也跟了一句:“我爸跟我娘也那么爬过。” 他这话,弄的大秃子,二愣子、二秃子他们全笑了。 “所以说,”大秃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你爸跟你娘,才能生出来,你们哥仨嘛。” “哦~懂了。”三傻子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哎~哥,我问你,昨天,二驴子,跟小手绢儿抱在一起了,那是不是小手绢儿,就能给二驴子生儿子啦?”二秃子举手说。 “那不能,”三傻子首先反对说:“人家小手绢儿,又没有娶给二驴子当媳妇,怎么可能给二驴子生出儿子来呀?” 二愣子反驳三傻子说:“你说错了,他们不用结婚,只要是光着屁股抱在一起了,就能生出儿子来。” “那~这二驴子,是不是马上要当爹了啊?呵呵呵呵呵呵……我们马上就有好玩的啦,我们轮流给那小孩儿当爹,呵呵呵呵呵呵……”三傻子一听,顿时看着二驴子就乐了。 “有什么可乐的?”二秃子给三傻子泼冷水说:“就二驴子现在这个样子,他能养起儿子吗?他现在,连他自己都还吃不饱呢。” “没关系,小孩子吃的少,咱们一人从家里拿一口饼子,就够他吃的啦。”三傻子一脸无所谓的说。 二愣子也帮着出主意说:“实在不行,还可以在街上,看哪个母狗生了狗崽儿,咱们给它把狗崽儿扔了,让咱大侄儿吃母狗的奶。我听我爸说过,三傻子他爸,小时候就吃过狗奶的。” 二驴子听到他们这么说,却不知道高兴的说:“谁愿意小手绢儿给我当媳妇啊?你们看她,整天趾高气昂的,好像谁都看不在她眼里似的,我才不要愿意,让她给我当媳妇呢。” 二楞子却说:“小手绢儿有什么不好的呀?长得又白又嫩,跟朵花一样,比咱们村其他那些个丫头片子,好看多了。这是这种好事儿,被你小子抢了先,不然的话,等将来,我还想娶小手绢儿当媳妇呢。” 二秃子却冷嘲热讽的说:“你想娶小手绢儿,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看她那个样子,好像,还没有人,能进她的法眼呢。” “二驴子她不是也瞧不上吗?可你看她昨天,把二驴子抱得那个紧呐!简直,拉都拉不住开了。”二愣子反驳二秃子说:“所以说,事在人为嘛,说不准,她原来看不上,这会儿,就又看上了呢?” “行啦,行啦,”大秃子拦住他们的争吵说:“你们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昨天晚上,也看到了,二驴子,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他那小鸡鸡,放进小手绢的鸡窝里嘛。” “吁~”听他这么一说,二楞子、二秃子全泄了气,二秃子替二驴子惋惜的说:“哎呀!你个傻驴子,简直比三傻子还傻,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想着放进去啊?” 二驴子挠着头皮说:“我当时……我当时光想着怎么喘上气来啦?只恨不能赶紧的,把小手绢儿推开,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呀?” 三傻子出主意说:“没关系,不行,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她家的鸡窝里,不就行了吗?” 二愣子推了一把三傻子说:“滚一边去,不懂,就别乱说。” 三傻子委屈的憋了憋嘴,“我怎么就不懂了。不是你们说的,把小鸡放到小手绢儿家的鸡窝里去的吗?我又不是没去过?” “你们可别犯错误呀!”大秃子警告他们说:“你们若真敢去小手绢儿家,若是让人打死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啊?”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二愣子、二秃子他们忙点头说:“若是不经过女的愿意,男的非要抱女的话,会被当流氓打的。” “知道就好。”大秃子见他们答应不去做坏事儿了,才站起来要走。 “哎~哎~哎~”没等他站起来,二秃子就拦住他说:“哥,你刚才说了半天,也没有说,为什么,我们几个,不能跟小手绢儿一样,身上会流血啊?” 三傻子也说:“就是呀?我还想着吃糖呢,你却说我吃不上,那到底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大秃子被他们问的又挠起了脑袋。 挠了半天,大秃子才吭哧着说:“因为你们是小子……身上长得是小鸡……人家小手绢儿是女孩子……身上……长得是……小洞,人家小手绢儿……昨天……身上流血……说明……往后……她就算是大人了……只要跟男人……那样了……就能生小孩儿了……可你们是小子,就算等你们长成大人了,也只能是流脓,不能流血。我问你们,你们现在跑马了吗?” “什么是跑马?流什么脓啊?”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全都满脸蒙圈的问。 大秃子笑了,“所以说嘛,二驴子现在,连流脓是怎么回事,都还不知道呢,就算昨天凑巧了,他那小鸡真进了鸡窝,小手绢儿也是生不出小孩儿来的。” 只有二愣子不好意思的说:“我最近好像夜里做梦,流过脓,不过流脓挺舒服的,一点儿也不疼,所以,也没有害怕。原来,那就是你们说的跑马呀?” “哦?”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听了,全都好奇的把二愣子围了起来,“哪里流脓呀?怎么流脓的?给我们看看?” 大秃子乐着说:“我觉得你们也该快到了那个年龄了,你们想知道,还是问他吧,他现在也马上算是大人了。我可不想给你们现场演示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说着,爬起来自顾自的跑了。 “二愣子,给我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三个孩子,瞬间把二愣子包围了起来。 “这么说,我现在不算是小孩子,而算是男人啦?”连二愣子自己,都觉得,这也有点儿太快了吧?他童年的时光,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他还没有玩够呢! 但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娶媳妇了,他还是心里充满期待的。 见几个小伙伴,都围着他,要看他怎么流脓?他娘的,这玩意儿也是能让别人看的吗? 他推开几个小伙伴,有些骄傲的说:“去去去去去,都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现在是一个大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怎么还能和你们这些小孩子在一块混呢?往后,我应该去找大人或者找小妞去混去啦!” 说着,一蹦一跳的,丢下三个小伙伴,去找大孩子讨教人生经验去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二秃子不屑的看着二愣子走远,回头对二驴子和三傻子说:“谁还不是男人呀?不就是你早流了几天脓吗?没准,今晚上,我也流脓了呢。不管他,他不告诉咱,等我流脓了,我告诉你们。算了,不管他了,咱们还是接着去捡麦穗去吧。” 这天晚上,二驴子睡不着觉了,想起白天他们说过的话,越琢磨,就越想回忆一下,昨天和小手绢儿一起,在水里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体会一下,和女孩子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好的?和跟小伙伴们在一起,有什么区别?竟然还被他们说的,那么神秘? 可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自己就只想着,赶紧挣脱小手绢儿的束缚,好喘上两口气再说。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睡觉。”二驴子努力的挥去心中的胡思乱想,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没想到,清醒的时候,做不到的事情,梦里竟让他轻松的做到了。 梦里,他梦见了,又在水里见到了小手绢儿,而小手绢也不再对他冷若冰霜了,而是笑盈盈的抱着他,叫他二驴子哥,还用她那红红的小嘴唇,来亲他的脸。 二驴子想起大秃子的话,就用自己理解的有限知识,和小手绢儿抱在了一起。 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尿尿的感觉,而且,那尿来的还挺急,他想憋,还憋不住,没等二驴子推开小手绢儿,那尿就喷射而出了,而且,那尿尿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简直舒服极了。 可那么一急,二驴子也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小手绢儿,也没有刚才见到的那些水,只有被窝里一滩水迹。 “哎~我又尿炕了。”二驴子往边上挪了挪,以免继续泡在水塘里,还是等明天白天再晒被子吧。 第231章 搬家(25)真相浮出水面(下)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二驴子晒被子之前,想要看一看自己昨天晚上的杰作。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尿过炕了,昨天也没有玩到太累呀?怎么会又尿炕了呢? 他撩起被子,想要看一看,这回,又要尿出多大的一片疆域? 可看到自己的杰作,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哎?怎么就尿出了这么一小片?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比前几年长大了许多,这尿上一回,不说比上次尿的多多少,但也不应该抽抽的这么厉害吧?这要是传出去,说我二驴子尿炕,竟然尿出了一个袖珍版的地图,简直都不够丢人的。” 二驴子暗自叨咕着,就想抱起褥子,去外面晒,今天的太阳还挺好看的,倒是一个晒被子的好天气。 “哎~慢着。”二驴子都抱起了褥子,却又放下了,因为,他发现,这次尿炕,虽然画的只是一个袖珍版的地图,但与以往,可还真的不一样。 过去尿炕,都是尿的湿漉漉的一大片,能把那么厚的一个棉褥子都渗透了,简直能滴出水来,而且,满屋子都有一股子骚气味儿。 可是这次,尿的量不但小,而且是只凝固在那一小片范围,几乎都没有往褥子里渗透,他用手摸了摸,一种黏黏的感觉,而且有一股子腥臭味儿。 二驴子找了一块破布擦了擦,很快就把那一小滩粘液擦掉了,在褥子上留下的那点儿印迹,相信很快就会被温暖的太阳晒干的。 他把褥子抱到院子里,晾晒到院子里拉起的晾衣绳上,那点儿遗留的印迹,竟然在太阳底下,反射出一层银白色。 “这是什么玩意儿?”二驴子头一次遇到,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把昨天晚上,睡梦中尿炕的经过,又细细的回想了一次,回想起光着身子,抱着小手绢儿,回想起自己当时浑身的颤栗,还有一种以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愉快感觉,“啊?莫非这就是大秃子哥说的那个什么跑马?难道,我也开始变成大人了?” 他越想越激动,“啊!从现在开始,我也是大人了!也能娶媳妇生儿子了。” 二驴子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跑着要去把自己的喜悦,去和小伙伴们分享。 他正往前面跑着,迎面正好遇到,也往这边走来的二秃子,二秃子也是一脸的兴奋。 他一见到二驴子,就高兴的说:“二驴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晚上,我跑马了,而且,还是头一次感觉,对女孩子这么感兴趣,啊~原来,和女孩子在一起,竟然可以这么美妙呀?嘻嘻嘻嘻嘻嘻……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梦到,小手绢儿跟我亲嘴儿了呢,还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嘿嘿嘿嘿嘿嘿……那滋味儿,才好呢。” 二驴子刚想也和二秃子说说自己的梦境,可听二秃子这么说,不由得生起气来,他一把抓住二秃子的胳膊说:“你胡说,小手绢儿昨天晚上,是和我在一起的,不可能又跑去,和你生儿子的!” 二秃子满脸惊诧的说:“怎么着?昨天晚上,你也梦见和小手绢儿那个啦?” “骗你是小狗。”二驴子信誓旦旦的说:“昨天晚上,虽然只是做梦,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昨天晚上,就是和小手绢儿在一起,做两口子了。” “哦~你梦到,那也正常呀,毕竟就是做个梦嘛,谁梦到,那也都是有可能的。”二秃子淡然的说。 “不行,小手绢儿是我的,她不能和你在一起。”二驴子仍然不依不饶的抓着二秃子说。 “哎?我说你这个二驴子,怎么今天这么不讲理了啊?”二秃子被二驴子的无理取闹,惹的有点儿不耐烦了,“不过就是做个梦嘛,你还当了真啦?” “当然是要当真的啦!”二驴子仍然大声的叫着说:“别的东西,我都能和你们分享,可这个媳妇,谁的,就是谁的,哪里有能和别人用一个媳妇的道理?” 二秃子也被他抓急了,不由得推了二驴子一把说:“真是简直不可理喻,不过就是做了个梦嘛,至于的那么当真吗?” 他俩正在争执之际,三傻子也过来了,听明白了二驴子抓住二秃子不放的理由,不由委屈的说:“要让你这么说,是不是,你连我也要打呀?因为,我昨天晚上,也梦见小手绢儿了。” 二秃子一听乐了,“你看看,不就是做个梦吗?又不是真的,谁做梦娶媳妇,不是喜欢找个长得漂亮的呀?不瞒你说,我哥说他做梦,还梦到过小手绢儿呢,难不成,你也要找我哥算账去吗?” 二驴子一听,也泄了气了,也是,做梦又不是真的,人家小手绢儿又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你跟着瞎起什么劲儿啊?你也不想想,就你长得这副德性,人家若是会看上你,那才怪了呢。 看到二驴子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二秃子又安慰他起来,“没关系,二驴子,做梦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你说,人家小手绢儿,将来若是真的嫁给你的话,我若是还生出那种心眼儿,那我才是真的缺了德了呢。可是,关键是咱们这几块料,就凭小手绢儿那个高傲的劲儿,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上咱们任何人的,咱们哥儿几个,却在这里,为了她,打的你死我活的,那不成了笑话了吗?” 三傻子也凑过来说:“是啊,我都知道,人家小手绢儿根本就不是我的菜,可做梦他就那么想了,我也没办法,咱们总不能就为了一个梦,就互相打来打去的,谁也不认谁了吧?” 听他们这么一说,二驴子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过分了,不好意思的向二秃子道歉说:“对不起了,都怪我刚才一时冲动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哪能跟你计较呀?”二秃子很大度的原谅了二驴子。 “咱们现在,都是大人了,是不是也应该,还是和二愣子一起玩呀?”三傻子提议说。 “是是是,我们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当然是还要在一起啦。”二驴子附和说。 “可是,刚才我听我哥说,二愣子既然说自己已经成大人了,就不能再干小孩子干的事情了,大脚大爷,已经让他跟着大人们,去割麦子去啦。”二秃子说。 “既然二愣子去了,我们也去吧,若是干大人的活儿,能挣的可比小孩儿的工分多多啦!”三傻子说。 “可是,大人干的活儿,可也累的多了呀!就我们这小体格,能干得下来吗?”二秃子有些担忧的说。 “怕什么?不干一下,又怎么知道呢?”二驴子偏不信邪的说:“我看,有的大人,那个头儿,还没有咱们高呢,人家都能干下来了,咱们为什么就不能?走,去看看!” “依我看,咱们还是两手准备吧,先拿着篮子,去麦子地里看看,若是能干,咱们就干大人的活儿,若是太累的话,咱们就还是当小孩儿的好。”还是二秃子心眼儿更多一点儿,提意的说。 “那样最好。”二驴子、三傻子同意,三个人顿时提着篮子,奔割麦子的场地而去。 大人干活儿,哪里有小孩子这样自由? 大人们,天不亮,就已经被生产队长带进地里,派好了活儿,有割麦子的,有负责打捆的,还有负责用牛车驴车,把麦子从地里拉到场院里晾晒的。 等他们去的时候,人们已经割完了几亩地了。 可这时候的二愣子,正躺在麦捆子上,爹一声娘一声的呻吟着。 一个女人,扭着细细的腰肢,担着一担水过来,见二愣子躺在地上不干活儿,就放下担子,取笑的说:“喂~小小男子汉,怎么遇到这么一点儿困难,就退缩啦?你不是刚才还说,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以后要像个男人一样的吗?怎么?男人就是你这样的啊?” 二愣子继续呻吟着说:“这大人,也太他娘的难当了吧?这也太受罪啦!你看看我,就割了这么一会儿,就累的腰酸背疼,手上,都被割出了好几个口子啦。这是人受的罪吗?” 那女人用手指了指,已经把二愣子甩出了老远的那群劳动者,笑着说:“你说这不是人受的罪,可人家那些人是干什么呢呀?你以为大人就那么好当的呀?你就只干了这么一会儿,就这样,哭爹喊娘的说受罪,那人家那些人,这半个多月,天天都要这么干呢,还有很多时候,那活儿比这还累呢,要都像你一样,简直就没法活了。可是,哪一个不都是,就这么受过来了吗?人呀,不能碰到一点难处,就往回退缩,想活着,就得咬牙坚持。” 二愣子冷笑着说:“说的倒好听,可我也没见你干过几回重体力的活儿呀?你这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你也拿镰刀割割麦子试试啊?” 那女人见二愣子这么说,就又挑起那担水说:“那是队长可怜我孤儿寡母的,不忍心看我过的太苦,才让我干些轻松的活儿,怎么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还会嫉妒我一个寡妇不成呀?” 说着,挑着水,奔那些正在远处挥汗如雨,奋力的抢收粮食的人们走去,边走边喊着:“哎!兄弟爷们儿,姐妹娘们儿们!都歇歇啦!喝口水,再接着干啦!” 正走过来的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正好见到了刚才的一幕,忙跑过来问:“二愣子,怎么回事?这娘们儿是不是勾引你啦?” “切~就她?”二愣子不屑的说:“虽然说,她在咱们村里,长得也算是好看的,但对我来说,也太老点儿了吧?我就是想要女人,那也得是小手绢儿那样的女孩子呀,总不能什么样的女人,我也不在乎吧?” 二秃子看了二驴子一眼,见他这回,没再犯驴脾气,要跟二愣子算账,才取笑的说:“呦呦呦呦……说的好像,你格调挺高的似的,可是,是谁好几次,偷偷摸摸的去偷看那个女人的呀?” 二愣子被二秃子说到脸上,不由得脸上一红,但还是狡辩的说:“那我是听说,她跟狗那个,就觉得好奇,想要看个新鲜,谁知道,偷看了多少次,也没有看到,倒是只看到两回,那个王大脚,跟她好像有点那种关系似的,怪不得这个女人,在咱们队里,老能干上那种轻巧活儿呀?原来是靠那种关系得到的。呸!就这种女人,刚才还要教训我,被我顶了她两句,把她顶跑了。” “哦?要让你这么说,她生出来的那个孩子,是王大脚的种,并不是狗日出来的啦?”二秃子一听,来了兴致。 “可不是吗?”二愣子自豪的说:“若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就那个平时,装的人五人六,跟个好人一样的王大脚,背地里,竟然偷偷摸摸的和一个寡妇干出这种事情来,亏他还老说,这个女人孤儿寡母的,挺可怜的,让大伙儿别歧视她,应该多帮帮他。其实,他是在以权谋私呢。不过,这老家伙干的还挺隐秘的,到现在,应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大伙还真的以为,那个女人的孩子,就是跟狗弄出来的呢。” 二驴子听了,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幸亏那次,让自己遇上了,没有让这个王大脚得逞,不然的话,自己的娘,也会跟这个大疙瘩家里的一样,生出一个三驴子来,被人骂做狗日的啦。 想到这里,二驴子顿时怒火中烧,他瞪起眼睛问二愣子,“那你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为什么不揭穿他的画皮,还让他继续这样装好人呀?” 二愣子苦笑着说:“嘿嘿,你是不知道,这老家伙,做事小心着呢,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也发现了我,那次,他恶狠狠的警告我说,如果我敢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的话,他就让队里,再次扣我家一个月的口粮,你们也知道,就那次咱们惹了祸,咱们家都被队里扣了粮食,那段时间,可把我饿死了,饿还不说,那些天,家里的人,就没人给过我好脸,谁见了我,都想揍我一顿,出出气呢。你说,揭穿他,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干嘛去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呀?” 第232章 搬家(26)王大脚现形记(上) 二秃子说:“这个老家伙,表面上假仁假义,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背地里男盗女娼,假公济私。他要是没惹到咱们,咱们也就算了,可是那次,他骗咱们小孩子不懂事,让咱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丑,咱们必须报复报复他。以前,咱们没有抓到他的小辫子,没有办法,这回,揪出了他的狐狸尾巴,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了。” 二驴子首先赞成的说:“对!对!对!像这种人,不收拾收拾他,他永远不知道咱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可是,过去一向做事勇往直前的二愣子,却有些犹豫的说:“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小孩子,永远斗不过大人的,你看,那么多大人,不也都老老实实的服从他的指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咱们几个小孩子,和他斗个什么劲儿啊?” 三傻子也泼凉水的说:“是啊,咱们小孩子,没有那个本事的,何况,我觉得,大脚大爷,还是挺和蔼的,见了咱们,一点儿也不凶,老是笑咪咪的,咱们干嘛老跟他过不去啊?” 二驴子心说:“敢情你家里没有被他欺负过,当然可以扇着扇子唠家常__净说风凉话啦,我怎么能放过这个老王八呀?就这家伙,还想给我二驴子当野爹,也不看看你长那个牛犄角了吗?” 想到这里,他冷言冷语的说:“我说二愣子,你不是常说,天是王大,你是王二,除了你哥,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吗?怎么现在,你被那个王大脚欺负成这样,你小子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还帮着他说起好话来啦?” 二愣子瞪起眼睛说:“人家什么时候欺负我啦?我说我现在是大人了,应该能挣和大人一样的工分了,人家安排我跟那些大人一起,在这里割麦子,又没有区别对待我,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欺负我啦?” 二驴子冷笑着说:“哼哼哼哼哼……你说让你跟那些大人干一样的活儿,没有区别对待你,可你也不想想,让你赶车拉麦子也行,让你打捆装车也行,也一样能挣大人工分的,可为什么没有让你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去干那些相对轻松一点儿的活儿,却让你跟着干这种最苦最累的活儿呀?你看看,人家别人,割麦子的时候,还知道穿个长袖,免得那些麦子叶,把胳膊腿的划伤了,可你看看你,还就穿个裤头背心,你看看你现在,这胳膊腿上,全都是被拉出的小口子了,肯定现在火辣辣的疼着呢吧?” “哎呦!别提了。”说起这个,二愣子简直是满肚子的牢骚,“都怪我,我爹今早还说,要是让我跟着割麦子,要我穿上长袖的衣服呢,可这么大热的天,太阳在脑袋顶上烤着,下面被热气蒸着,我寻思着,穿裤头背心都还嫌热呢,再穿上长袖的衣服捂着,那还不得热死我呀?若不是还有那么多女的,我都恨不得光着屁股干呢。谁知道这麦子叶这么厉害,简直就跟小刀子一样啊?哎~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了,想想活着这么受罪,都不如死了的痛快!” 二秃子打趣的说:“别介啊!人这一辈子,还有那么多福,咱还没享受到呢,怎么能说死就死呀?人家有钱人吃的那些好吃的,咱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就连娶媳妇,咱现在还都只是做梦,真正的滋味儿,还没有享受过呢,咱这辈子的路,还长着呢,说什么也不能,才刚刚长大了,就想着死呀?就算是死,也得把该享受的,享受完了再死啊!” 三傻子也说:“就是,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这活着好好的,干嘛老说死啊死的?” 二驴子冷笑着说:“二愣子,这个王大脚,若是没想整治你的话,就算是让你干大人的活儿,那也应该是从轻活儿开始,让你慢慢适应,等经受住考验了,再给你慢慢的加量,让你一步步的来呀,也不应该一下子,就让你直接干这最苦最累的活儿呀!你别说,咱们这小孩子,以前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儿,就是大人,你问问他们,有几个能一直坚持下来的?哪一个,这一麦天下来,不都得脱几层皮啊?让我说,这个王大脚,他就是存心整你呢,不信,你就等着,看你干了这么半天,受了这么的大罪,到了晚上,能不能给你记个满工?” 真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二驴子这番话,当时就让二愣子跳起了脚,他破口大骂着说:“我操他奶奶的,这个王大脚,要不是你说,我还蒙在鼓里呢!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刚才那个大疙瘩家里的,也说了,像我这样的,人家别人干活儿,我在这里躺着偷懒的,到晚上不但不会给我记工分,闹不好,还要罚我呢,说我这是扰乱军心,打击士气,让别人干活儿,也少了干劲儿。我操他奶奶的,合着我受了半天洋罪,不但毛没挣到,还得倒贴他两个呀?这不是没了天理了吗?” 二秃子见二愣子的火,被拱起来了,也趁热打铁的说:“那个王大脚,本来就是欺负你小孩儿什么都不懂,脑子又简单,才敢这么整治你的,你换一个心眼多的,爱闹事的人试试,看他还敢这么使坏不?” 这回,二愣子的楞劲儿,彻底被二秃子、二驴子给激了起来,他一蹦多高,发着狠说:“行啦!你们不用说啦!要怎么干,你们就说吧!我二愣子豁出去了,敢耍着他老子玩儿,看我不整死他?” 三傻子在旁边哀鸣着说:“完了完了,小孩儿还想整治大人,这不是自找倒霉吗?” 二愣子瞪了三傻子一眼,狠狠的说:“行啦!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啦!你要是敢拉我们后腿,或者去打小报告去,看老子不先收拾你?” 三傻子瘪了瘪嘴说:“我也没说,不跟着你们干呀?我就是想着,让你们做什么事情,多想一想后果,别太冲动了,要知道,冲动是魔鬼啊!” 这回二驴子攥起了拳头,恐吓三傻子说:“你若是再敢在阵前打击我军士气,小心我捶你啊!” 三傻子一见,大多数赞成,就自己唱反调,那不是擎等着挨收拾吗?忙闭了嘴,再不敢说话了。 二愣子把镰刀一撇,气呼呼的说:“走!不他娘的干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商量商量,怎么收拾这个老王八蛋。” 二秃子忙挡住他说:“别介啊,今天,你既然干了大人的活了,好歹,先把今天的工分挣出来再说呀,可别这么半天,白干了。就算少挣点,也比我们捡麦穗挣的多呀。何况,我们也得多少捡一点儿,不然的话,晚上回家,大人这一关,就不好交代呀?” 二驴子也说:“就是,既然干了,就得坚持到底,就算收拾那个老家伙,这会儿也不行啊!咱们捉奸捉双,捉贼拿赃,要想收拾他,得等到他再去大疙瘩家里的时候,捉奸在床,让大伙儿都看到他的丑恶嘴脸,才能好使。要不然,就凭咱们几个小孩子,空口白牙,就拿嘴这么一说,人家也没人会相信咱们呀?” “哎呦~还要接着干啊?”二愣子痛苦的哀嚎说:“这罪可真不是人受的,我感觉,还不如干脆死了的好。” 二秃子、二驴子全都笑着说:“谁让你一直盼着长大呢?大人就得负起大人的责任,现在已经都这样了,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啦。嘿嘿嘿嘿嘿嘿……您老人家还是接着忙吧,我们还是干我们小孩子该干的事情去了。” 说完,三个人全都提着篮子,去捡麦穗去了。 可是,他们四个小伙伴,无论是在大疙瘩家的门口,还是在王大脚家的门口,堵了好几天晚上,也没有见到王大脚去大疙瘩家里。 “哎呀~不行还是算了吧。”二愣子又不耐烦了起来,“你们是不用割麦子,有那个精神头,我可是实在受不了了,这一天天的,简直是太累了,一到收工,什么也不想干了,就想躺在地上,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一觉最好是一千年,不!是永远别再起来啦!哎呦!不行,我不干了!” 说完,二愣子是扭头就走。 二驴子还想再劝劝二愣子,让他再坚持坚持,毕竟,在他们这几个小伙伴里,就属二愣子人高马大了,虽然说,跟那个王大脚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若真是和那个王大脚对峙起来的话,有二愣子在场,几个小伙伴儿,底气还能更足一些,因为平时,每次跟其他小团伙打架,都是以二愣子为主要骨干的,二秃子和二驴子,也就起个帮衬作用,三傻子顶多也就起个摇旗呐喊,在旁边助威的作用。 二愣子若不在场,他们这个小团伙儿,就跟塌了半边天一样。 二秃子摇摇鹅毛扇还行,打仗也是干咋呼,还不如二驴子敢下手呢。 二秃子却拉住了二驴子说:“还是先让他回去休息吧,我也看这几天,二愣子确实是太劳累了,就算让他留在这里,他也是坐到地上就睡着,呼噜打的震天响,就算那个王大脚想要作案,离着老远,听到二愣子这呼噜声,也知道是有人埋伏监视他了,这老家伙做事这么小心,就是有那个心,他也不敢再出来啦。何况,这几天,所有大人们的精力,都放在了麦收和夏种上,他们也确实是累了,累了,也就没心思,再干那种事情啦。不如,我们也先缓几天,等大人们不忙了,咱们再过来监视他们,就是再来,咱们也暂时不招呼二愣子了,实在不行,等发现王大脚出动了,再去喊二愣子过来,也还来的及,” 二驴子想想,觉得二秃子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就也同意了。 又过了半个月,麦子都收完了,该种的庄稼,也都种上了,这个忙碌的季节,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就算地里还有活儿,那也不用再紧忙活了,所有的大人们,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大人们松气了,二秃子、二驴子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们白天接着去地里砍草,晚上不再去和小伙伴们玩耍了,又拉着三傻子来王大脚门口蹲守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难以相信,这几个平时淘的无法无天,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的小家伙儿,此刻竟然就像准备伏击猎物的猛兽,一声不吭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瞪着一双双明亮的小眼睛,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杀死进入埋伏圈的美味。 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喧嚣,大人们还以为是这群小伙伴,少了一个二愣子,这个小团体就少了首领,缺了灵魂,再也不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了呢,谁能想到,这三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儿,正在憋着放大招呢? 这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这时的农村,还都是点的煤油灯,因为舍不得烧灯油,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劳动大战,人们都很疲惫,所以,各家个户,都早早的上炕休息了,整个村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连一直舍不得回家的小孩子,也都没有了声响。 可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三个小伙伴,却仍然安静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盯着王大脚家的大门。 就在这时,王大脚家的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缝里一闪而出,随即又掩上了大门。 “注意!狐狸出洞了。”这会儿负责观察的二秃子小声的招呼说。 轮流休息,正在闭目养神的二驴子和三傻子,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他们一跃而起,伏身在隐蔽的矮墙后面,紧张的盯着那个刚刚出门的黑影。 就见那个黑影,站在原地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才顺着道路,悄无声息的往西走去。 “三傻子,你去招呼二愣子去,”二秃子吩咐三傻子说:“然后,你俩到大疙瘩家的门口,去和我们会合。我跟二驴子我俩,继续跟着这个老狐狸,以免他再耍什么花招。” 三傻子咧了咧嘴,不想执行这个命令,但他看看黑暗中,二秃子和二驴子两个人,像狼一样闪烁的凶狠目光,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奔二愣子家跑去。 王大脚在前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二秃子和二驴子,就像富有经验的猎人一样,和前面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始终紧紧的盯住王大脚,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还真多亏了那时农村里放的露天电影,放过那种地下工作类型的,还有那些说大书的,都说到过侦查与反侦查,跟踪与反跟踪的情节,让这两个书迷学到了精髓,饶是前面这个王大脚,也是一个老奸巨猾,富有各种斗争经验的老干部了,今天也许是被色欲迷住了眼睛,始终没有发现,后面悄悄的跟上来了两个小尾巴。 第233章 搬家(27)王大脚现形记(中) 王大脚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二秃子、二驴子两个人,在不远不近的后面,紧紧跟随。 正往前走着,眼看就到了大疙瘩家的门口了,两个孩子心中暗喜,“哼哼哼哼哼哼……老家伙,看今天不抓你一个人赃并获,插翅难逃?” 他俩想的正美,可冷不丁的前面胡同里,跑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怀里抱个东西,跑的还挺快,也许这个人太兴奋了,竟然没有看到,对面也有个人走了过来,迎面与王大脚撞了一个满怀。 王大脚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后面,哪里想到,前面会有人向他撞过来啊? 这冷不丁一撞,把个人高马大的王大脚撞了一个跟头,对面的黑影,更是摔了一个仰面朝天,怀里的东西,也咕噜咕噜的滚出去了老远。 王大脚被撞倒在地上,竟然一声不吭,爬起来就往回跑,吓的蹑手蹑脚跟在后面的两个小伙伴,见胡同里躲无可躲,只好赶紧贴身靠在了墙边的黑影里。 而那个迎面摔倒的黑影,更是邪门,一咕噜爬起来,连那个滚落的东西,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回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幸亏二秃子、二驴子藏的地方比较黑暗,那个王大脚从他们身边跑过去,都没有发现他俩。 两个人既高兴,又有些失望,高兴的是,王大脚从他俩身边跑过去,竟然没有发现他俩。 可同时,又有些失望,没想到,本来今天晚上,应该能抓住王大脚的现形了,可让对面那个人这么一搅和,整个计划,全都要泡汤了。 不过,他俩转而又期待了起来,刚才那个人影,怀里抱着的东西,圆滚滚的,好像是个西瓜。 这个时候,西瓜刚刚开始有成熟的,还没到大量采摘的季节,二秃子他们,还没有想起去瓜地里尝鲜,没想到,被这个人抢了一个先。 不过正好,那个人偷来,扔到这里,自己逃跑了,他俩正好捡一个现成的。 两个小家伙想的正美,却发现正往回逃跑的王大脚,竟然止住脚步,又走了回来。 “怎么?难道被这老家伙发现了吗?”两个小伙伴儿,吓的蹲在墙根的黑影里,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随着王大脚那脚步的一声声走近,两个孩子,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赶紧跑啊?”两个人在黑暗里交换着眼神,可黑暗掩盖了一切,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这夜静的,二驴子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简直赛过了秧歌队的大鼓,而王大脚的脚步,更像一记记重锤,敲得二驴子一声声颤栗。 王大脚高大的身影,眼看着,就像山一样的,向他们两个压了过来。 二驴子看不到二秃子的神情,只好抓了一下二秃子的手,想给他一个暗示,好两个人同时逃跑。 可通过手,他感觉到,二秃子的手心冰凉,身体微微颤抖,二驴子几乎能感觉到,二秃子吓的就要哭出来了,这个时候,指望着二秃子跟着一起跑,看来没有可能了。 那就共同面对吧!二驴子刚想站起来,直面王大脚的训斥,可是,“哎?慢着!” 就见王大脚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俩,竟然径直从他俩跟前走过去了。 “哎呦!我的那个娘哎!”二驴子擦了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原来是虚惊一场呀?” 二驴子继续和二秃子蹲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王大脚,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见王大脚,走到被那个黑影丢掉的西瓜跟前,抱起来,放到耳朵边,还伸手拍了拍,西瓜发出“嘭嘭”的响声,说明西瓜已经熟透了,从那么一片没到收获时节的瓜地里,摸着黑,还要不被看瓜人发现,要找出这么一个早熟的西瓜,看来,刚才那个黑影,还真没少下工夫,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就见王大脚,抱着西瓜,在黑暗里吃吃笑了两声,再次挪动脚步,往前走了。 见王大脚走远了,二驴子和二秃子才长出了一口气,“哎呦!俺的那个娘哎!这才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__叫吓(下)人来,这家伙,简直是魂儿都要被他给吓出来了。” “二秃子,你没事儿吧?”二驴子喘着粗气,想要搀二秃子起来。 “别着急,让我缓缓,我的腿蹲麻了。”二秃子有气无力的说。 “行,你在这里先缓着,我去跟上这个老家伙。”二驴子拍了拍二秃子的肩膀说:“咱们熬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要能揭穿他的画皮了,可不能再错过了。” “行,你先跟上去吧,等我缓过劲儿来,我再去大疙瘩家的门口,跟你汇合。”二秃子声音仍然有些发抖的说。 “那好,我去啦。”二驴子说着,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 幸亏二驴子追过来的及时,不然的话,他们就会在大疙瘩家门口白等了。 二驴子往前追了一段,就见抱着西瓜的王大脚,在大疙瘩家的门口,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继续又往前走了下去。 “哎?这个王大脚,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二驴子不由得有些纳闷了起来。 就凭他那小脑袋瓜,是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这个王大脚,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猜不出,那就不想了呗,跟下去,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二驴子胆子也是够大,他就这么一个人,悄悄的跟了下去。 王大脚在前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不容易,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了下来,只见王大脚鬼鬼祟祟的前后左右看了看。 二驴子吓得赶紧又把身子,贴在了墙根上,其实,就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就是不躲,王大脚也根本就看不到他。 就二驴子看王大脚,也是知道前面有一个人,再仔细的盯着,才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 就见王大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把手拢在嘴边,发出三声“汪~汪~汪”的狗叫声,别说,这老家伙学的还挺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谁家的老狗在叫唤呢? 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听那门“吱扭”的一声响,敞开了一道门缝,里面伸出了一只手,一边把王大脚往里拉,还一边低声的娇笑着说:“我一猜,你这个老狗,这两天也该来了,没想到,你还真没辜负老娘的期待呀。” “嘘~”就见王大脚小声的说:“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别在这里,让别人看见。” 说着话,两个人进院,回手关上了院门。 二驴子紧跟着来到了门口,暗夜里仔细分辨了一下,“哎呀!这不是三傻子他婶子,桂花婶子的家吗?怎么这老家伙没去大疙瘩家,跑到这里来啦?” 二驴子不禁犹豫了起来,这个桂花婶子,是前些年逃荒来到这里的,人们看她可怜,就把她说给了三傻子他叔狗毛做媳妇。 那年,正是吃喝最不够用的时候,狗毛自己还将将够吃,这又添了一个不分口粮的女人,而且两个人,还都正是胃口好的年纪,那吃的就更填不饱肚子了。 偏偏这个狗毛,还是个媳妇迷,再加上这女人,长得也确实招人稀罕,这狗毛就尽量的把自己的口粮节省出来,让这女人多吃几口,自己勒紧裤腰带,多吃几口野菜,喝两口凉水,糊弄一下肚子算是拉倒。 可农村的活儿本来就重,若吃不饱肚子,两个人晚上还要再增加点儿造人运动,就是铁打的人,他也受不了啊! 就这样,这个狗毛没享受了半年美好时光,就两腿一蹬,上地底下享福去了,只留下了这个桂花婶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日子。 这个桂花婶子,前些天,还跟三傻子他爹狗蛋儿说,要把三傻子过继给她,给她当儿子呢。 狗蛋儿也答应了,说什么过继不过继的?就两家一块儿养儿子呗。 为此,这个桂花婶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些糖块,还有一些小点心,经常给三傻子吃。 为此,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他们还跟着沾了不少光呢。 别说,那些点心,在二秃子、二驴子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啦。 真是没想到,今天晚上,捉王大脚的奸,竟然捉到了这个桂花婶子的门上来了。 都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吃了人家那么好吃的东西,再来捉人家的奸,这是不是有点儿忘恩负义啊? 二驴子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再说。 桂花婶子的院门关上了,这难不住二驴子,二驴子围着院墙转了一圈,捡着一处有豁口的地方,看好了,往后退了几步,猛然间发力,紧跑了几步,到了墙边,双腿往起一跳,两手一搭,就爬上了墙头。 他知道,这桂花婶子家里没有喂狗,就两腿一飘,跳进了院里。 别说,这二驴子虽然没有练过什么轻功,但落到地上,也是就跟二两棉花掉地上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二驴子双脚落地,抬头看了看,就见东屋里灯光摇曳,有人影在窗户上晃动。 二驴子悄悄的走到窗前,这窗户虽然是纸糊的,但夏天太热,窗户早就被支了起来。 二驴子都不用点破窗棂纸,就能在院子里,看到屋里的情形。 就见屋里,王大脚和桂花婶子,正切开了西瓜,一人一块,吃的正香。 就听王大脚边吃边嘿嘿笑着说:“看来,今天真是该着咱走运,你说,今天晚上,我偷偷的过来,也没有顾得上,给你拿点什么好东西来,正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呢,你说巧不巧?就刚才在路上,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在瓜地里,好不容易偷来这么一个大西瓜,正好让我撞见了,我是一声大喝,把那小子吓的,扔下西瓜就跑了。那不正好,给我拿来,送了人情了吗?嘿嘿嘿嘿嘿嘿……” 桂花婶子也嘻嘻笑着说:“嘻嘻嘻嘻……你这胆子还挺肥啊!偷偷摸摸的,来干这种事情,还敢大声的吆喝,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了呀?” 就听王大脚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我怕呀!可我一想到你这迷人的身子,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这就叫色壮怂人胆,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你,我是什么都敢干出来的。” “我真的有那么美吗?”桂花婶子撩着披散开的长头发,那双撩人的桃花眼,在摇曳的灯光下,挑逗的看着王大脚说。 “那是自然的啦,”王大脚三口两口,啃完了手里西瓜,一边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急不可耐的说:“你这身子,又软又嫩的,可比我家那个老婆子,还有大疙瘩家里的强多啦。这些天没来,可都把我憋坏啦,行啦,别说费话了,赶紧的,干正事儿要紧。” 说着话,抱起桂花婶子,就要做那不法之事。 “哎~别急,流程还没走完呢,怎么能这样就干呀?”桂花婶子却嘻嘻笑着,挣脱了王大脚,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哎呀~干嘛这么麻烦呀?咱就这么直接干,多舒服啊?”王大脚不情愿的又坐在了炕上。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跟那个大疙瘩家里的一样,莫明其妙的生出个孩子来,被人天天背后里骂做狗日的。”桂花婶子一边说,一边把那个东西,泡进了热水里。 二驴子好奇,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名堂,就踮起脚尖,扒着窗户,偷偷的往里面看。 就见桂花婶子,晃着白的像羊一样的身子,从热水里捞出来一个软塌塌的小口袋。 二驴子一见,不觉眼前一亮,他还纳闷,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从杀猪的那里,偷出来一个猪尿泡,洗干净了,吹成气球,天天玩的挺好的,被三傻子强抢去,非要玩两天。可一天就没了踪影。 再跟三傻子要,那家伙说是风大,给刮跑了,找不着了,没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二驴子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桂花婶子,拿着这个猪尿泡要干什么?难道她也要玩吹气球吗? 二驴子就扒着窗户,好奇的往里面看着。 第234章 搬家(28)王大脚现形记(下) 却见桂花婶子,拿着那个被热水泡软的猪尿泡,套在了王大脚下面那个丑陋的东西上面。 “哇~”二驴子看了,想起自己曾经好几次,拿着那猪尿泡,当气球吹,简直恶心的要吐了。 他也不想想,那猪尿泡本来就是猪的膀胱,专门用来装猪尿的,本来就不是一个干净玩意儿嘛,亏他当时还拿着当宝贝显摆呢。 “好了,好了,快点儿干吧,干完,我还得赶紧回去呢,免得夜长梦多,被别人发现了,那就麻烦了。”被戴上了套子的王大脚,再也等不及了,一把把桂花婶子按倒在炕上,猴急火燎的干起了非法勾当。 二驴子自懂得这种事情以后,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真刀真枪,实操演练的,直看的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不觉也跟着浑身使劲儿,在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小手绢儿的身影,想象着自己和小手绢儿以同样的方式,激情澎湃的激烈厮杀。 终于,王大脚一阵哆嗦,停止了战斗。 二驴子在外面,跟着也爽上了天。 “怪不得人们日子过得这么艰苦,却仍然活得这么有滋有味啊?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美妙的事情啊?”二驴子不禁暗自心想。 “好啦,我得赶紧走啦。”完事的王大脚,急匆匆的爬起来说。 “哎呀!我这是来干什么来啦?”正在浮想联翩的二驴子,听到动静,顿时醒过神来,“我这是来抓王大脚现行的,怎么竟然在旁边看起热闹来啦?我应该跳进去,大喊一声,给他来一个人赃并获,捉奸在床啊!可是~” 二驴子刚想往里面蹦,却又止住了脚步,心想:“慢着,就凭我这一把抓的小体格子,还能抓了人家两个大人的奸么?那不成了笑话了吗?真若是惹急眼了王大脚,让他眼珠子一瞪,一巴掌把我拍到那里,就地挖坑把我埋了,我找谁说理去啊?这种故事版本,那些大书里面,讲的多了去了,我怎么能干这种傻事儿啊?” “可是,再不进去,这王大脚一走,今天这不又白费力气了吗?”二驴子在窗户外面急的直搓手,“这个二秃子,让他缓一会儿,就赶紧的过来,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来呀?还有三傻子和二愣子,这么半天了,你们也该来了呀?怎么到现在,一个也没有来呀?” 二驴子正在外面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里面桂花婶子,一把拉住了正在穿大裤衩的王大脚,嗲声嗲气的说:“别走啊,大脚大哥,人家的兴致刚上来,还没玩够呢,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呀?不嘛,再玩一会儿嘛。” “哎呀~不行啦,不行啦。”就听王大脚推脱着说:“我家那个黄脸婆,怕我出来鬼混,天天逼着我交公粮,弄的我现在余粮也不多啦,刚才,就已经全都交给你啦,再玩,就没力气啦。” “不嘛不嘛,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来了,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还不让人家吃饱了,说得过去嘛?来嘛,来嘛。”就听桂花婶子撒着娇说。 “哎呀~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好好好,再来一次,可就来一次啊。可不能再多了啊。”王大脚扭不过她,只好喘着粗气,再次爬了上去。 二驴子听到这话,方才放下心来,这回他不敢再看了,赶紧的溜到大门口,悄悄的打开大门,溜了出去。 这会儿被风一吹,二驴子的脑子,才清醒了过来,“对呀!和二愣子、二秃子他们约好的,是在大疙瘩家的门口集合的,他们怎么能想到,这个王大脚没去大疙瘩家里,竟然跑到这里来啦?” 想到这里,二驴子撒腿,就往大疙瘩家的方向跑。 离着老远,就听二秃子埋怨说:“这个二驴子,跑到哪里去啦?怎么这个大疙瘩家里,根本就没有啊?” 就听二愣子埋怨说:“谁让你不跟二驴子一道走呢?就让二驴子一个人跟下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二秃子委屈的说:“我倒是也想跟着追下去啊,可刚才,那个王大脚,就从我俩身边走过去两趟,看着他那大高个子,还有那大脚丫子,这要一脚踢上我,还不得把我给踢死啊?我刚才真的被他吓坏了,两腿抖的都走不动路啦。” 三傻子在旁边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啦,把人跟丢了,你们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呀?” 二秃子着急的说:“当然是赶紧找二驴子啦!真若是让二驴子一个人出了事,显得我们多么不仗义啊?” 二愣子冷哼了一声说:“这会儿,你倒是想起不仗义来啦,刚才干什么去啦?” 三傻子在旁边解劝说:“行啦行啦,咱们内部,就别再闹矛盾啦,还是赶紧接着找二驴子吧。” “哼!”二愣子哼了一声说:“说的轻巧,这大半夜的,四处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上哪里找去啊?” “别找啦,我回来啦。”二驴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跑哪里去了啊?”一见到二驴子,三个小伙伴儿,全都围上来,关切的问。 “我……我跟着王大脚,去了……桂花婶子家啦。”二驴子擦着满脑袋的汗,喘着粗气说。 “啊?怎么会去那里了啊?”几个小伙伴儿,全都有点儿傻眼了,若是这个大疙瘩家里,他们几家,跟她们家的关系都远,可以毫不犹豫的闯进去抓人。 可是,这个桂花婶子,可是三傻子的亲婶子呀,弄不好,过几年,就会成了三傻子的娘,你说,这该怎么办呀? “不管他,我们该抓,还是抓!”二愣子斩钉截铁的一挥手,带头就往桂花婶子家走。 “哎~等等。”二驴子一把拽住了二愣子,看着三傻子说:“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还是等到,那个王大脚,什么时候去大疙瘩家的时候,再抓他,也来的及。” 二秃子也说:“是呀,平时,我们没少沾三傻子的光,吃人家桂花婶子的好吃的,咱们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三傻子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希望取消这次行动。可黑暗里,谁能看清他的表情啊?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啦!”二愣子大手一挥,义正言辞的说:“大不了,我们只抓王大脚,不抓桂花婶子就是了。” 说完,挣脱二驴子的手,率先跑了下去。 “怎么办?”二驴子看着二秃子说。 二秃子咬了咬牙,一推三傻子说:“快!快去把你爸喊过来去。我跟二驴子,争取追上去,拦住二愣子,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说完,拽着二驴子,就去追赶二愣子。 三傻子则撒腿如飞的去找他爸。 狗蛋儿这两年,算是巴结上了生产队长,总能揽到好差使,不是让他看粮食,就是让他看瓜地,这狗蛋儿也不负队长的厚望,时不时的给队长家里,送两瓶红薯干酒,同时,也能偷偷摸摸的,往自己家里,倒腾点儿好东西。 这会儿的狗蛋,正躺在瓜棚里,鼾声如雷,呼噜打的震天响。 三傻子急匆匆的跑进来,使劲儿的摇晃着他说:“爸!爸!快点儿起来,快点起来!” 狗蛋儿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打着手电,看了一眼三傻子,说:“噢~是三儿啊?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我让你哥抱回去的那个西瓜不够吃啊?没关系,我把那几个熟的早的西瓜,都做上了记号,我现在就再给你摘一个去,既然你爹我看瓜,总得让你们跟着沾上光,吃个够不是?” 说着话,拖着鞋,就要去给三傻子摘瓜去。 “哎呀!爸,您先别摘瓜了,赶紧的跟我走吧。”三傻子拽着他爹狗蛋儿就外走。 “哎~哎~哎~”狗蛋儿甩开三傻子的拖拽说:“你要说让我给你摘个瓜吃还行,要让我走可不行啊。人家队上,让我在这里看瓜,咱得给人家看住了,不能擅离职守,知道吗?你爹我,若是随随便便的跑家去,把这么一大片瓜地扔在这里不管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以后队上,就不敢再让我看瓜啦。” “哎呀!爸呀!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管这瓜地,您赶紧的跟我走吧,咱们家,出大事儿啦?”三傻子急的直蹦高,可这狗蛋儿却仍然一副不着急不着慌的说:“你这孩子,咱家能出什么大事呀?你哥刚从这里回去,还说家里好着呢,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能出什么大事儿啊?是不是谁吃西瓜吃多了,跑肚拉稀啦?没事儿,像这种情况,跑两趟厕所,把肚子里那点凉气拉出来,就没事了。” “哎呀!爸~”三傻子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根本不是那事儿,是我桂花婶子出事儿啦!” “哦~是你婶子的事啊?”狗蛋儿一听,更不着急了,“若是你婶子有事,你更不该来招呼我啦,你该叫你娘过去呀,你说她一个妇女,让我一个大伯哥过去,那算什么事儿啊?乖,回去叫你娘过去。” “哎呀!”三傻子急的简直是一蹦三尺高了,“哎呀!我的那个爸呀!怎么跟您说话,怎么这么说不明白呢!” 他用力的拖拽着狗蛋儿往瓜棚外面走,着急的喊着说:“我桂花婶子,和那个王大脚在一起睡觉,让二愣子他们给抓住啦!” “什么?”狗蛋儿一听是这种事情,也急的跳了起来,“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早点说呀?” 三傻子心说:“我倒是想说,可您也得容我说呀!” 狗蛋儿慌手忙脚的提上鞋,拖着三傻子就往村里跑,边跑还边骂着说:“操他奶奶的,这个王大脚,真是的,你说你睡谁家的女人不好,你睡我家兄弟媳妇干嘛呀?亏我狗蛋儿,还一直拿你当好人呢,你他娘的,就是这种好人呀?” 随即,他又埋怨三傻子说:“你这孩子也是,你不是一直都跟那几个坏种,在一块玩的吗?他们去捉你婶子的奸,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他们点儿啊?这种丑事儿,若是让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们知道了,你说以后,咱们家在村里,还抬的起头来吗?” 三傻子委屈的说:“关键是他们也不听我的呀?他们说,只抓那个王大脚,不关我婶子的事儿。” “胡说!捉奸哪里有捉一个人的?一个人哪来的奸可抓啊?”狗蛋儿越说越气,走路也越走越快,三傻子感觉自己都跑起来了,竟然还是跟不上他爹的脚步。 “你这孩子,怎么跑的这么慢呀!”狗蛋儿气的,干脆一把甩开三傻子,往前跑了起来,“不行,我得赶紧过去,把这件事情捂住了,这要是闹大了,就麻烦了。” 可没等他赶过去,这事情,就已经闹大了。 因为桂花婶子家的大门,刚才已经被二驴子打开了,所以,二愣子长驱直入,一直闯到屋子门口。 屋门是在里面插着的,二愣子进不去,要不说他楞呢?这家伙,直接就跑到窗户跟前,一看里面两个人,还在炕上忙活着呢。 这二愣子,一扒窗户,“噌”的一下,就从窗户蹦了进去。 那两个正挥汗如雨,尽情享受人间快乐的一对男女,冷不丁的一见从窗户里蹦进一个人来,顿时吓了一跳,那种运动,也没法进行下去了。 “谁啊?干什么的啊?”王大脚一边忙着提起裤子,一边虚张声势的喊着说:“没见人家两口子干正经事呢吗?还这么闯进来,懂不懂得礼貌啊?” 桂花婶子也赶紧拽了一个床单,盖住身子,没好气的说:“就是,你要是愿意看,就在外面偷着看就行啦,哪里有跑到跟前来看的呀?” 听了他们的话,二愣子不禁被他们气笑了,他指着王大脚说:“我说王大脚,你知不知道丢人害臊呀?还说你是两口子干正经事儿呢?你敢说,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王大脚提上了裤子,心里多少的有了点儿底,这才看清,从外面跳进来的,竟然就是二愣子这么一个大孩子,不禁火往上撞,凶巴巴的说:“这里是谁的家,用得着你一个孩子管吗?这里没有你的事儿,赶紧给我混蛋,再不滚,小心我扣你家的口粮!” “哈哈哈哈哈哈……”二愣子听了,不禁哈哈大笑,“我说王大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你能扣得了我家的粮食吗?你信不信?只要小爷我,大声的喊上几声,把村里的人们都喊过来,让他们看到你这丑恶的嘴脸,你这官也就算是当到头儿了呀?” “哎呀~二愣子啊,你可不能喊呀!”桂花婶子一听,忙一把抓住了二愣子,哭着哀求说:“你只要是一喊,我们就没脸做人了呀!呜呜呜呜呜呜……看在平时,我待你们好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呜呜呜呜呜呜……” 二愣子甩开桂花婶子说:“你走开,小爷我不是冲你来的,我今天,就是来找这个王大脚,报仇来的,让你那次,让我们哥儿几个当众丢丑,让你三番几次的,罚我家的粮食,你不知道,没粮食吃,会饿死人的呀?若不是小爷我,懂得自己打野食吃,小爷我早就被你饿死了。王大脚,既然你过去对我不仁,现在,就别怪我对你不义,我今天就要把你干的丑事儿,让大家伙都看看,看看他们平时信任的队长,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第235章 搬家(29)斗争(1) 二愣子正洋洋得意,突然间,王大脚一个饿虎扑食,扑上来,把二愣子压在了身下。 二愣子和二秃子、二驴子他们比,是比他们高大了一些,但跟王大脚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再加上二愣子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常年干体力活儿的王大脚力气大,一个猝不及防,被王大脚压在了身下。 只见王大脚目露凶光,两只大手狠狠的掐住了二愣子的脖子,直掐的二愣子直翻白眼。 二愣子想用手掰开王大脚的双手,可是,才掰了两下,二愣子就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徒劳无功的放弃。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可不能杀人啊!”一旁的桂花婶子,见状大惊,忙扑上来,想要把王大脚从二愣子身上拉下来。 此时的王大脚,两只眼睛凶光毕露,他一把甩开桂花婶子,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傻逼娘们儿,怎么这个时候啦?还给我帮倒忙呀?我若不杀死他,让他到村里四处嚷嚷,把咱们的秘密给抖搂出去了,那还有咱们俩的好吗?别忘了,咱们村里,还住着好几个小将呢,他们这些天,一直都想找个人出来做典型,还找不到呢,这要是让他们把咱俩揪出去了,咱俩还有法活吗?既然这小子不想让咱们好,咱就干脆把他给弄死了,给他来一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可是……”桂花婶子呜呜的哭着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呀?若是就这样,把他给弄死了,那不是作孽吗?呜呜呜呜呜呜……” “简直是妇人之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你死我活,咱不弄死他,他就会把咱俩害死的。”王大脚一边骂着桂花婶子,一边手上加力,眼看着二愣子,手刨脚蹬,翻了白眼,再过一会儿,二愣子就要玩完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二秃子和二驴子赶了过来,他俩隔着窗户,就看到了屋里的罪恶,二驴子暗自庆幸,幸亏刚才自己没有一时鲁莽,脑袋一热,就一个人冲进去了,不然的话,自己现在早就去酆都城报到去了。 “怎么办呀?二驴子?看这个样子,就是咱俩进去,怕也是白搭呀。”一看到王大脚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二秃子不觉又害怕了起来,枉他平时那么多鬼心眼儿,现在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留在这里,和他周旋,你赶紧出去找人!”二驴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推了一把又开始哆嗦的二秃子说。 看二秃子这个样子,就算留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哎~我这就去,你等我呀!”一听说让他出去找人,二秃子转身就跑,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 二驴子哪里能在这里干等着,而置屋里的二楞子生死于不顾啊? 他吩咐完了二秃子,转身就隔着窗户,冲着屋里的人喊道:“哎!王大脚,你不是想要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小爷我在这里看到你的罪恶啦!你怎么不来杀我呀?” 王大脚听到二驴子的喊声,顿时慌了手脚,“操!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呀?他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很少有过落单的时候的,刚才这个二愣子来了,我就应该能够想到,那个二驴子、二秃子,还有那个三傻的,都应该来了的。哎~枉我聪明了一辈子,却糊涂一时啊!竟然想出了这么最蠢的一招呀?哎~” 这个王大脚现在,简直是后悔不迭。 可王大脚这么多年,能够把一个生产队,男女老少几百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也不是白混的。 这老家伙,眼珠一转,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脸上,竟然顿时堆满了笑容,这家伙,看得二驴子一愣一愣的,莫非王大脚这家伙,学过变脸不成?若不然,怎么他这脸,是怎么做到说变就变的? 只见王大脚满脸笑容的,把躺在地上,憋的脸色发青的二愣子扶了起来,赔着笑说:“我刚才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没有把你吓坏吧?小老弟?” 二愣子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吸着空气,喘了半天,这口气才上来,他一把把王大脚推了出去,骂着说:“去你娘的,少他奶奶的在这里,给你大爷装蒜!还他娘的跟我开玩笑?你刚才差点儿就掐死我了,知道吗?” “是是是,对不起啊,”王大脚也不计较,这二愣子没大没小的骂他,仍然嬉皮笑脸的说:“都怪我,开玩笑,手上也没有个轻重,大概是干活干的时间长了,不知道自己个儿手上的劲儿有多大了?” 二驴子听到屋里二愣子的说话,才暗叫侥幸。 他冲着里面喊着说:“二愣子,你没事儿吧?” 二愣子爬起来,活动了活动筋骨,摸着自己的嗓子说:“没事儿!死不了,就是刚才,被他掐的,这嗓子疼的难受。” 这会儿的二秃子,出门儿刚想着,应该去哪里找人?就见前面几个穿着军装,戴着红袖箍的小哥哥,打着手电,四处乱照着,慢慢的走了过来。 这些小将,来王家坨好多天了,他们原想着,就凭他们的演讲能力,和满腔的热情,只要他们在村民面前,登高一呼,肯定是一呼百应,有很多老百姓揭发村里的反动分子,把革命事业搞的红红火火的。 可他们没想到,经过前几年的自然灾害,让这些土老帽们,深深的意识到了,不管什么运动,也没有吃饱肚子,来的实惠。 这些老农民,老感觉这些孩子们,搞这种运动,那种运动,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难受!不信你饿上他们几天,再看看他们,还有那个力气,天天口号喊的震天响,不是整这个,就是整那个的? 你说你要搞运动,你们城里人,谁都不认识谁,谁跟谁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你可以尽情的搞,反正是你们年轻人,力气多的没处使,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呗。 你说,你到我们农村来,搞这些干什么呀?你说哪个村子里的老百姓,不是几百年,上千年的,都是祖祖辈辈在一起混过来的呀?你说这些人,往上面倒几代,哪个不是一家人,就是亲戚啊? 你说这种关系,谁能整谁啊? 你们是搞完了运动,擦擦屁股走人了,我们这些人,若是跟着你瞎胡闹,以后在村子里,还怎么混呐? 所以,基于以上种种想法,尽管别的地方,革命运动早就搞的如火如荼了,只有这里,尽管这几个小将,天天卖力的宣传,到现在,村里也没有什么人响应他们的号召。 说来也巧,今天晚上,这几个小将,在屋子里闲的实在难受,就想着,老百姓发动不起来,干脆咱自己出去找一找,有什么线索。 毕竟,有很多罪恶,都是在夜晚进行的。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今天晚上,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不知道会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在暗中悄悄进行呢? 就这么想着,这几个小年轻,在屋里再也待不下去了,这么大半夜,他们也不睡觉,就打着手电,在村里转悠了起来。 可巧,正好让二秃子碰到了他们。 二秃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他们跟前,喊着说:“几个哥哥,快去帮忙呀!那边杀人啦!” 那几个小将,正因为找不到线索,而愁眉苦脸的呢,听到二秃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其中一个尽管身材瘦小,但嗓门儿很高的小哥哥,一把抓住二秃子的胳膊,兴奋的说:“在哪里呢?小兄弟,快带我们过去,绝不能让犯罪分子跑了。” “在这边呢,跟我来!”二秃子转身,就领着几个小将,杀手腾腾的打将回来。 那个小瘦子,一边跟着二秃子跑,一边问:“小兄弟,你跟哥哥说说,是因为什么杀的人啊?” “我们去捉奸,那个人怕罪行败露,就杀人灭口。”二秃子这会儿也忘了,应该把桂花婶子摘出来的,竟然一五一十,实话实说了。 “啊!简直是太好啦!”那个小瘦子听了,简直兴奋的两眼直冒绿光,“兄弟们,看来咱们今天晚上,算是出来对啦!好家伙!这天天问,天天问,一问一个不吱声,一问一个不吱声,我还以为,这里民风淳朴,人们都奉公守法,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斗争的呢?这原来,还藏着这么大的瓜呀?” 一提到瓜,二秃子又想起那个大西瓜来了,又说:“对啦!还有一个大西瓜。那个大西瓜,能有二十多斤呢。” “啊!这除了有奸情,有杀人,还有盗窃啊?这简直是越挖越有料了。”那几个小将听了,更高兴了,谁说这里没有斗争呀?那是挖的还不够深啊,只要是能够坚持不懈的挖呀挖,挖呀挖,有时候,爆出来的大瓜,会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这回,有了强大的后援,二秃子再也不用害怕了,他一进门就大声的喊着:“二驴子,你没事吧?我把人带来啦!” 那几个威风凛凛的小将,也怒目横眉的叫喊着:“杀人凶手在哪里呢?尸体呢?” 二愣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开了屋门。 “我在这里!”二愣子神色狼狈的倚着门框说。 “来!绑上。”那个小瘦子,可能在这伙人里,还是一个头领, 他一声令下,那几个小将“呼啦”一下子冲上去,抹肩头,拢二臂,把二愣子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哎~哎~哎~错了!错了!”二愣子着急的喊。 “没错,捆的就是你。”那个小瘦子一脚就把二愣子踹倒在地上,嘴里还骂着:“他妈的,你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揍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拒不承认?” 说着话,“啪啪啪啪啪啪!”照着二愣子又扇了几巴掌。 直打的二愣子“嗷嗷”直叫:“我是受害者!你们打我干什么啊?” 二秃子也赶紧的上来,拦住了那个小瘦子说:“小哥哥,您弄错了,杀人凶手不是他,而是他!” 说着话,二秃子用手指向王大脚说。 这会儿的王大脚,早就笑的跟个弥勒佛一样,对着几个小将,又是点头哈腰,又是敬烟,“几位小同志,这都是一场误会,呵呵呵呵呵……抽烟抽烟。您看看,我身为这么一个生产队的队长,在毛爷爷的英明领导下,不负人民群众的重托,带领大家勤劳生产,为咱们国家多做贡献,像我这么高觉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做出残害自己人民群众的事情来呢?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刚才,只不过,是我跟这几个小孩子,开了一个玩笑,谁知道这小孩子,竟然拿着玩笑当真了,竟然跑到外面,招呼你们来,说我杀人。您说,这不是冤枉人吗?要说我杀人,您让他们指出来,我杀谁了呀?是吧?没有吧?呵呵呵呵呵……几位小同志,你们可别听风就是雨,几个小孩子,胡说八道,就当成真的呀!” 那个小瘦子看着王大脚那英雄脸谱似的大脸,再听着王大脚那一番满脸和蔼笑容的解释,再看看二愣子那歪脖子瞪眼,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这谁都能看出来,二愣子更像一个坏人,这个王大脚,才是一个好人呀! 更何况,他们以前,和这个队长也打过多次交道了,据群众们反映,都说,这个王大脚,是一个坚决拥护党的领导,对毛爷爷说过的话,坚定不移进行执行的好干部。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干出他们说的那些什么又是杀人,又是通奸,又是盗窃的罪行来呢? 就在小瘦子坚信自己的判断,认定王大脚是一个好人,二愣子才是坏人,准备把二愣子带回去,好好进行审查的时候,你说,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三傻子跟他爹狗蛋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狗蛋儿一进来,见到现场,除了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他们,还有好几个小将,不禁心里暗暗叫苦:“我还想着早点儿过来,把这件事情,尽量的捂着,控制在最小范围呢,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呀。” 但他看到王大脚和兄弟媳妇,现在都已经穿好了衣服,想着,这些小将们,应该没有看到王大脚和兄弟媳妇,在一起鬼混的场面,就想着,最好还是尽力的掩盖一下这样的丑事,就自做聪明的拉着那个为首的小瘦子说:“哎呀~几位同志,你们可别信这几个孩子的话呀!我们队长可是一个好人,是绝对不会跟我兄弟媳妇,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呀。” 第236章 搬家(30)斗争(2)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小瘦子脑子里面的一根弦,好像被拨动了一下,“对呀!不是说,这里有杀人、通奸还有盗窃的吗?不说别的,就这模样还没长开的半大小子,他能跟这个女人鬼混吗?虽然说,这女人长得也还算可以,但比这小子大的也太多了点儿吧?不说能当他妈了,当他婶子总是可以了吧?” 这时的三傻子正跑进屋里,扎到桂花婶子的怀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婶子哭呢。 小瘦子还在犹疑,二秃子和二驴子冲上来,抓着小瘦子的胳膊,着急的说:“错啦,错啦,小哥哥,这个二楞子,是我们的同伙,是跟我们一起来捉奸的,没想到,这个王大脚穷凶极恶,竟然想杀人灭口,刚才差点儿掐死二愣子呢。” 这一下子,让小瘦子尴尬了起来,但他作为这一伙人的头目,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认错呀? 就瞪起眼睛,冲着二秃子说:“错了?错了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啊?害的我看到这小子贼眉鼠眼,浑身泥土的,还以为他是杀人犯呢,才弄成这样的!我还纳闷呢,不说有杀人事件吗?怎么看不到尸体啊?” 他转头又对那几个小伙子说:“还干杵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把他放开?” 那几个小伙子心说:“错了,还不是你弄错的呀?你要不说这小子是坏蛋,我们能抓他吗?冲着我们,发的什么火呀?” 说来也怪了,那么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竟然就那么乖乖的听从这个小瘦子的指令?他说让抓谁,他们就抓谁。他说让放谁,他们就放谁。 小瘦子发完了指令,就不再理会他们这些人了,转头看着王大脚说:“王队长。” 王大脚别看也算是管理着几百号人的领导了,可见了这个小瘦子,照样是点头哈腰,不敢有半点儿的瞧不起他。 这些小将们儿,只要是军装一穿,红袖箍一戴,宝书一举,可以藐视一切法律和权威,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王大脚了,就算是比他大的多的领导,这会儿也都是对这些小将们,俯首帖耳,不敢说半个不字。 谁要是敢说小将一个不字,他们就会说你是反对革命,反对毛爷爷,这一顶大帽子给你戴上,就够你永世不得翻身,还被踏上一万只脚的啦,这谁能受得了啊? 王大脚见那小瘦子招呼他,忙低头贴耳的站到小瘦子面前,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高司令,您有什么吩咐吗?”在这么一个,比自己矮着一头的小瘦子跟前,王大脚谦恭的,简直像个孙子。 就领导着那么三五个人的高司令,别看兵少,架子可不小,只见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仰视着弯着腰都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王大脚,幽幽的问:“我记得,这里好像不是你的家吧?” 王大脚见他这么问,不觉间,脑门儿上渗出了汗珠子,但他也不敢撒谎,只好老实的回答说:“报告高司令,这里的确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村东边呢。” “不是你家,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这个瘦小的高司令,突然间提高了嗓门儿,厉声喝问。 “嘿嘿嘿嘿嘿嘿……”王大脚嬉皮笑脸的陪笑着说:“高司令,看您说的,我能来干什么呀?我作为一队之长,来到社员家里,当然是为了总结今天的工作,好布置明天的工作嘛。” “哼哼哼哼哼哼……”高司令冷笑了,指着桂花婶子问:“她算是什么官呀?你总结工作,不去找那些当官的,却跑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员家里,有什么居心啊?” 他又走到桌子跟前,指着桌子底下扔的几块西瓜皮,冷笑着说:“王队长吃的还挺应时啊!这西瓜,我们连味儿都还没有闻到呢,您这里就吃上了,看来,权力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王大脚忙解释说:“高司令,您别误会,这个西瓜,是别人偷的,被我撞上了,那个小偷一害怕,扔下西瓜就跑了,我这就……” “就拿到这里来吃了,是吗?”高司令的声音,突然又冷酷了起来,“就算是别人偷的,让你碰上了,那也应该交到队上,由大伙儿决定怎么处理,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私自决定怎么处理的吧?” “这……”王大脚被说的无语了。 “这还是小事儿,就算你捡到西瓜,想要私自处理,按照常理来说,那也应该是拿回家里,跟老婆孩子一起吃吧?可你却没有拿回家,而是与这个女人一同分享,王队长,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我……我……”王大脚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理由。 “王大脚!”高司令突然声音提高了八度的吼道。 “有!有有有!在呢。”王大脚擦着脑门儿上的冷汗,答应着说。 高司令两只眼睛,就像锋利的刀光一样,盯着王大脚,冷冰冰的说:“是不是你和这个女人搞破鞋,为了讨好这个女人,才故意拿公家的东西,来送给这个女人吃的呀?” “哎~高司令,这都是没有的事儿啊!”王大脚突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高司令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高司令,你可别听这几个小崽子血口喷人啊!我身为共产党员,又是一队之长,是不会做出违背法律,违背道德,违背党性,损公肥私的事情来的呀!” “哼哼哼哼哼哼……”高司令又是一阵的冷笑,“王队长,你说的可真好,简直比唱的都好听。” 高司令捏着鼻子,从地上捡起了那个,被王大脚刚刚扔掉的猪尿泡说:“王队长,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你可别以为,我们年轻,不认识这个东西啊?” 王大脚见了那个猪尿泡,再也没法辩驳了,绝望的低下了头。 狗蛋儿还想着帮队长和兄弟媳妇遮掩一下,而且,他还真不知道,这个猪尿泡,除了能给孩子当气球玩,还有别的什么用途? 那个时候,农村人还没有计划生育这么一种观念,好多人就算生的孩子太多了,不想再生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让女人怀孕。 狗蛋儿迟疑的看着那个猪尿泡说:“高司令,就这么一个猪尿泡,能说明什么问题呀?这不过就是我儿子,拿着当气球玩,扔到这里的。我儿子经常来他婶子这里玩的,这些孩子,都是可以作证的。” 高司令皱着眉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狗蛋儿,冷笑着说:“你儿子当气球玩?你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闻闻,这东西什么味儿?还想拿我当傻子糊弄?你要说韭菜麦苗我分不清楚,这我承认,可要说这个我不认识,那你就错了,我们城里人,这种玩意儿见的多了!” 狗蛋儿疑惑的从高司令手里,接过了那个猪尿泡,把它凑到眼前,仔细观看,都不用特别的闻,一股子腥臊味儿就直刺鼻孔。 都有了三个儿子的狗蛋儿,都不用猜,自然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嘿!你还真别说,这俩人还真玩出花样来了,连用这种东西避孕,他们都能想的出来?”狗蛋儿想着,王大脚就是戴着这么一个玩意儿,在他兄弟媳妇身上,随意的发泄,再想起,刚死了几年的,那可怜的兄弟,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一把薅住了王大脚的头发,“啪啪啪啪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嘴里还恶狠狠的骂着:“好你个王大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枉我们这些老百姓,还一直拿你当好人,你却利用我们的信任,利用我们给你的权力,背地里祸祸我们家的女人?你还是个人吗?” 说着话,“啪啪啪啪啪啪!”又是几个大嘴巴子。 “对不起,兄弟,都是我不好,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裤裆里这点玩意儿,才做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你打吧,兄弟,只要是你能出了气,我随便你打。”王大脚趴在狗蛋儿脚下,痛哭流涕的说。 “把他捆起来,带走!”高司令厉声吩咐着说。 那几个小将,听到他的命令,顿时如狼如虎,呼啦往上一拥,把王大脚按翻在地上,捆了起来。 “解放,红星,你们回咱们驻地,把那个大帽子,还有大牌子,都给我拿过来,我要连夜斗争这两个败坏社会主义道德风气的坏蛋!”高司令一连串的吩咐说。 两个小伙子,答应了一声,拿着手电,就跑了出去。 “别忘了,多拿几个火把,把咱那大锣也拿来。”有人冲着跑出去的两个人喊着。 “知道了!”那两个人在黑暗里回应说。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那两个人,又叫来几个小伙子,还有几个大姑娘,这些人,全都是一色的绿军装,戴着红袖箍。 那几个姑娘,一进屋,就指着桂花婶子问:“搞破鞋的,是不是她?” 高司令点了点头,“除了她,还能有别人吗?” “把她也捆起来!”几个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绳子,跳上炕,就把一直窝在被窝里,痛哭不止的桂花婶子薅了出来。 一个姑娘往炕上跳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还被西瓜皮滑了一跤,把门牙都磕掉了两个。 三傻子在旁边吓的,只敢瞪着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抓着他爹狗蛋儿的手,小声的哀求说:“爸呀,能不能让她们别抓我桂花婶子呀?” 狗蛋儿转过脸去,不忍心看他兄弟媳妇被那几个姑娘,薅着头发捆绑的可怜样,不住的叹气说:“哎~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呀。” 二驴子看不过眼,上来阻止那几个姑娘说:“几位姐姐,我桂花婶子,也算是受害者,能不能别抓她呀?” 一个扎着两条刷子一样的辫子,长着一双斗鸡眼的姑娘,指着二驴子,严厉的训斥说:“你怎么这么没有阶级观念呀?这些地主婆子,时刻都在想着颠覆咱们的社会主义,对于这些反革命分子,我们作为新一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就绝对不能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我们就要把他们打倒在地上,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二驴子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小眼睛说:“姐姐,我这个桂花婶子,她不是地主婆子,她也是地地道道的贫下中农,她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还差点儿没被饿死呢。” 二驴子这番话,遭到了那个姑娘的无情嘲笑,“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啊?毛爷爷告诉我们说,历史是发展的,革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革命的过程中,有些原来的革命分子,受到了坏人的糖衣炮弹的腐蚀,也会转向人民的对立面。你看看这地上的西瓜皮,这就是反革命分子腐蚀革命群众的有力证据,也是他们反对革命的工具,它不但有可能会使人民群众的立场改变,还会让咱们的革命群众受伤。所以,我们对待这些地主反革命分子,一定要给与无情的镇压!” 这个姑娘一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把个二驴子说了一个懵瞪转向,到最后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二驴子不理解,没关系,反正那姑娘已经等于宣读完了判决书。 这些革命小将们,给王大脚和桂花婶子的头上,每人戴上了一顶纸糊的高帽子,又在他俩的脖子上,挂了两块沉重的大木牌,上面写着:破坏社会主义道德风气罪,搞破鞋。王大脚,陈桂花。 两个人的名字,还被用红笔打了两个粗大的红叉。 这一切弄完,一群人呼啦啦的押着王大脚和桂花婶子,就往外走。 那个高司令打头,敲响了一个黄铜大锣。 “咣!” “咣!” “咣!” 在几个火把明亮的照耀下,高司令一边敲锣,一边喊着:“社员同志们,都起来啦!看看我们抓到了破坏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分子!” “咣!” “咣!” “咣!” “打倒反革命!打倒破鞋!”一群小将们也乱哄哄的呐喊着。 这寂静的夜里,人们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夜晚,都正在躺在家里的炕上,酣然入睡呢。 冷不丁的,被这一阵锣声,还有闹哄哄的口号声惊醒,不禁纷纷爬起身来,侧耳倾听,“这是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么瞎折腾,不怕告你扰民啊?” 第237章 搬家(31)斗争(2) 人们本想躺下去接着再睡,可外面大锣敲的震天响,口号喊的耳朵都疼,哪里还能睡着呀? 何况,大半夜的这么折腾,人们也确实想看一看,这到底是哪一个倒霉蛋撞到枪口上啦?你说这种时候,还敢犯事,这不是自找倒霉,自己往枪口上撞吗?怎么就不知道,管好自己裤裆里的那点儿玩意儿呀? 人们于是,纷纷穿上衣服,出门来看个究竟。 好嘛!原本还是一个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这会儿灯火通明,无数个火把,照的满村如同白昼,恨不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立刻找回来。 人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凑到跟前,要看看这倒霉蛋儿到底是谁? 可这两个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是那么光彩,这会儿羞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尤其是那块沉重的大木头牌子,把那个女的,压的头都要拱到地上去了。 虽然她戴着一个用纸糊的大高帽子,但满头的长发还是披散出来,遮挡住了她整个的脸,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本来面目,就连那大木头牌子上的名字,都被她用头发,还有挂在脖子上的两只破鞋,给遮挡住了。 看不清楚女的,那就看看男的吧。 这男的,长得很是魁梧,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再戴上一个近一米长的纸高帽子,简直就是高出别人一大截来,使得他在这群人里,简直就是羊群里的骆驼,鸡群里的仙鹤,格外的显眼。 虽然他也尽力的低着头,但胸前的大牌子上,还是明明白白的写着:“王家坨生产队长王大脚,犯破坏社会主义道德罪,搞破鞋罪。” “啊?这是那个,在咱们面前,满口仁义道德,天天喊着坚决扞卫共产主义路线的生产队长王大脚吗?怪不得他拥护共产主义的口号,喊的那么震天响啊?你这是明着拥护共产主义,暗着给我们实行资本主义啊?大伙儿看看,他这是把谁的老婆,给共到自己被窝去了呀?哎?让他游行,就游行吧,还让他推个小推车干什么啊?这车上装的,这是什么呀?” 好奇的人们,纷纷围上来,隔着口袋,摸摸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听那个刚磕掉了两颗门牙的姑娘,愤怒的声讨着:“社员同志们,你们过来看看吧!这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披着人皮的鬼!你们看看,他背着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事情?” 这个姑娘,大概以前学过主持演讲之类的,尽管她刚掉了两颗门牙,说话老有些漏风,但控诉起来,声情并茂,还是很富有煽动性的。 她一指那个低着头的女人,满脸愤怒的说:“就是你们这个队长,利用他队长得身份,给这个女人各种好处,让这个女人屈身于他,两个人违背社会主义新风尚,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罪恶勾当,这是我们所不能允许的,我们必须坚决反对!” 她的声音一提高,顿时有好多小将们乱纷纷的高喊:“反对乱搞男女关系!反对乱搞破鞋!” 村里的人们,也不禁纷纷的跟着骂,但是骂着骂着,那风头好像就有点儿转向了。 “他娘那个?的,亏我们还这么信任你,让你当我们的带头人,你就这么带头搞女人哪?” “就是,真不是一个东西,这女的是谁啊?这么不要脸?那里不挨捅,你就那么痒痒吗?” “嗐~你没听说吗?给她各种好处了呗,你别说,就前几年挨饿的时候,只要是谁能给口吃的,哪里还管别的呀?先把命顾上再说吧。” “哎~说的也是,那几年我都这么想过,管他是谁呢?只要是能让我吃顿饱饭,让我喊他爹都行。可就是没人给呀!” “那是你没找对人,你要是找到王大脚,看他能不让你吃上饱饭?” “嘿!真是的,我怎么那时候,就没有想到呢,咱们队的粮食,都要从他手里过一遍的,想吃顿饱饭,那还不容易啊?我真傻,眼跟前里,守着这么一个大财主,怎么就想不到呢?” “想到了,你也不好使,你要是真敢那么干了,看看你老爷们儿,不把你打死才怪?” “那个老不死的,屁本事儿没有,就知道成天的打女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儿啊?有本事儿,你让我娘儿几个,别饿肚子呀!” “我还纳闷,咱们村里,这几个寡妇,怎么就能比咱这有老爷们儿的,过的还滋润呢?人家就是干活儿,也总能分到比咱轻巧的,我过去,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或者是大伙儿看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怜,主动的把好活儿让给她们呢,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王大脚假公济私,给他自己捞好处了呀?” 那个缺牙的姑娘一挥手,那些喊口号的人,顿时停住了嘴。 村里的人们,也跟着停止了议论,看看这个姑娘,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就见她用手指,指着王大脚推着的那个小推车上的几个口袋,义正言辞的说:“社员同志们,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人群里面有人高声的说:“我刚才摸出来啦,这里面全都是粮食,不是面粉,小米,就是棒子面。这位姑娘,这些,是不是都是从王大脚的家里翻出来的呀?” “对!”那个磕掉了牙的姑娘大声的说:“就是粮食,社员同志们,你们想一想,你们自己家里,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吗?是不是你们家,就是一直坚持生产的劳动力,比他们家多的人家,也不会有这么多粮食吧?可这个王大脚家,五个人,三个挣不上什么工分的,只靠两个人的劳动,就能在家里藏着这么多的粮食,你们想一想,还不是仗着他手里有权,把公家的东西,变成他自己家里的了吗?大伙儿你们说,像这种当官的,我们是不是坚决不能允许他,继续这样贪污腐化下去,要把他揪出来,在大伙儿面前现现眼啦?” 她这么一说,顿时人群里有人骂上了,“他奶奶的,怪不得我家粮食,分的老是不够吃的呀?年年得掺着萝卜缨子,山药叶子,榆树叶子,榆钱槐花什么的吃,才能吃饱肚子,原来,这么多好粮食,都让他偷偷的给昧下啦?” 另一个说:“能吃上这些,就已经是好的啦,前两年,咱们不还吃山药干面子掺棒子包子啦?那两年吃的我,每回拉屎都拉不出来,回回都是用手指头抠,甚至是拿铁钩子,从屁眼里往外钩,才能拉出来呢,那时候,我就想,干脆憋死算了,省得活着,那么遭罪。” 他那么一说,引得人们哄堂大笑,有的说:“这么恶心的事儿,你就别往外说啦!说出来,不觉得丢人呀?”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呀?我就不信,你们那几年拉屎拉的痛快?” “那不是赶上那两年自然灾害了吗?又正好赶上老毛子逼着咱还债,才会过的那么困难吗?那两年,谁家不都是这样呀?现在,这不是债还完了,老天爷也保佑咱,过了两年风调雨顺的日子,能让咱吃上粮食了吗?” “那也不能让他仗着队长的权力,把大家伙的粮食,扒拉到他自己家里去呀?谁家没有老人孩子呀?他们也都惦记着吃点儿好的呢!这老是吃野菜树叶子的,把我家孩子的个头儿都耽误了。” “对!说好的,大家根据对生产队的贡献,公平分配粮食的,决不能容忍他们这些当官的,私自多分粮食!” “对!不但要查这个王大脚,连那些个当会记保管的家里,也都要查查,肯定他们家里的粮食也少不了。” “不单要查他们,让我说,连咱们村的那几个寡妇家里,也都该搜一下,这几年,我就一直老怀疑,她们家的日子,过得比我家都好。我就纳闷了,凭什么大家伙儿,都一样在队里干活儿,她们就能干的活儿比咱轻巧,分粮食的时候,却比咱们一点儿都不少?闹了半天,原来都是跟这个王大脚有一腿,靠着搞破鞋换回来的呀?” 这些人,越说越气愤,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打倒王大脚!” 顿时人群如热浪翻滚般的喊了起来,“打倒王大脚!” “打倒王大脚!” 又有人喊了一嗓子,“打倒破鞋!” 人们顿时,如同被什么病毒感染了似的,也大声的跟着喊:“打倒破鞋!” “打倒破鞋!” 二驴子在人群里,也是越听越激愤,他想起那次,王大脚诱骗他们小哥儿几个,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当众脱裤子丢丑,还有王大脚欺负他娘的事情,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他偷偷跑到王大脚的身后。 这会儿的王大脚,正被好几个横眉立目的小将押着,在全村人民的面前,接受人民的审判。 这老家伙,脑袋上戴着一个一米来长的大高帽,脖子上挂着十几斤重的大牌子,被两个小将押着,胳膊往后上方抬着,低着头,弯着腰,撅着屁股,二驴子听人说过,这就叫喷气式。 二驴子笑了,这架势,跟我们那回当众拉屎的样子,也差不太多嘛。 这二驴子,不声不响的站到了王大脚的身后,趁着人们不注意,伸手就把王大脚的大裤头给拉了下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屁股,说实话,简直是丑极了,二驴子看了,直犯恶心,但二驴子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报复的快感。 这二驴子也怕被别人看到,扒完王大脚的裤头,就赶紧的又钻进了人群里。 这整个人群,全都进入了一种莫名的亢奋之中,几乎人人都在高举拳头,拼命的喊着口号,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恨,谁也没有注意到二驴子的所做所为。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王大脚,还是感觉到有人扒了他的裤子的。 但现在,那两个押着他的小将,一边一个,把他的两条胳膊往后抬起,另一只手,还用力的把他的脑袋,往下按着,做出一个低头认罪的样子。 他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来提起自己的裤子。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王大脚现在的丑态,但没有一个人,伸手替他把裤子提上。而是全都指着王大脚那裸露的身体,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是哄堂大笑。 那个主持演讲,磕掉门牙的姑娘,正在斗志昂扬的,带领着大家,喊着口号,发现了人们目光的异样,她顺着人们的眼神,往王大脚看去,正看到王大脚下面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不由得一捂眼睛,嘴里狠狠的骂着:“这老家伙真不要脸,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调戏妇女!” 就有人笑着说:“你不看他,他不就调戏不了你了吗?” 那个扎着两把刷子似的辫子,长着一对斗鸡眼睛的姑娘,还真是够虎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一把镰刀,一把抓住王大脚的那玩意,嘴里骂着:“让你再敢拿这玩意儿出来耍流氓?干脆割下来,让你当个太监算啦!” 还是有明白人,赶紧拦住了她,“哎~哎~哎~,这位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这玩意儿,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割的,那得在一个无风无菌的环境里,才能做手术呢,要是像你这样,随便拿个镰刀,就在这里,像割麦子一样,咔嚓一下子就给割下来,那样会死人的!” 那个姑娘听人这么说,才悻悻的把镰刀从那里拿开,但仍然不解恨,恨恨的骂着:“那也不能就这样随便轻饶了他,就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耍流氓吧?” 说着话,又狠狠的抓了一把那东西,直疼的王大脚,大叫了一声,想要伸手去捂着那里,可是,那两个如狼似虎的小将,死死的按着他,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王大脚只能是以一种非常拧巴的姿势,咬牙忍受着那里传来的极度痛苦。 围观的人们,不禁全笑起来了,“这到底是王大脚当众耍流氓啊?还是你在当众耍流氓啊?我们怎么看着,像是你在趁机揩油啊?” 一个小将,讨好的对那个姑娘说:“卫红姐,您不就是想着折磨他吗?这还不好办吗?看我的,对付这种人,我最有招了。” 说着话,他钻进了人群,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拎回了两块七八斤重的大砖。 只见这小将,也不嫌王大脚那里骚气冲天,从兜里掏出来两根细麻绳,一头儿拴在王大脚下面,一头儿拴住了那两块大砖。 只见那小将,照着那两块砖一踹,那两块大砖就用力的悠荡了起来,疼的王大脚“嗷嗷”直叫唤,简直都没了人声了。 也许是人们的愤怒,冲昏了头脑,见到王大脚被这样的折磨,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公道话,说这样是有悖道德的,相反,人群里发出了更大声的恶作剧的笑声。 第238章 搬家(32)斗争(4) 都说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个魔鬼,但因为大家平时,都是生活在一个和平安宁,有亲情、道德和法律约束着的环境里,所以,大家都是自觉不自觉的,都把恶的一面压在心底,表现出来的,大家都是温情脉脉,个个都是好人。 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就会有人们释放出隐藏在心底的魔鬼,很多人会变成禽兽。 也许就是这种狂热的氛围,以及不受法律管束的环境,让人们心里的恶念,迅速的膨胀了起来。 而那个率先打破这种平衡的人,也会是最先得到这种恶果伤害的人。 所以,尽管二驴子看着王大脚发出了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但他幼小的心灵里,对王大脚的惨状,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感觉到一阵阵报复的快感。 但人们这种恶作剧般的行动,还是让他们这些孩子们,感到了一些震撼。 三傻子这会儿,简直真的有点儿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都温情脉脉的人们,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冷酷和陌生? 二秃子也不禁变得脸色苍白,嘴里喃喃着:“不应该这样的呀?我们没有想过,要这样的结果的呀。” 二愣子却异常兴奋的,也凑上去,踢了两脚那两块沉重的大砖,让砖悠起的更高一些,就像那荡秋千的孩子,荡的越高,越高兴。 只有王大脚,随着那里撕扯的疼痛,爹一声娘一声的痛苦的哀嚎着。 但那两个小将,死死的按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王大脚只能是默默的忍受。 “这个女人,也不能放过!”人群里冲出了几个妇女,她们平时,也曾经和桂花婶子姐们儿娘们儿的亲昵的称呼着,也曾经在一起亲密的合作劳动过,但现在,却冲上来,对桂花婶子进行各种折磨。 桂花婶子年龄并不大,也许是王大脚给她送的吃喝及时,身体没有因为饥饿,形成那种营养不良的消瘦,和皮肤的暗黄。 而桂花婶子平时没有参与太过繁重的体力劳动,她又喜欢精心的保养自己,这使的她那皮肤白嫩细致,在跳跃的火光里,透出诱人的光芒。 这一下,看得很多老爷们儿不禁直了眼,就差嘴角流出了哈喇子。 见到男人们这种没出息的表现,那几个女人嫉妒心发作,更加的生气了。 她们又找来了刚才已经被斗鸡眼的姑娘扔掉的镰刀,三下五除二,就把桂花婶子那头乌黑漂亮的长发,割的如同刚刚割过的麦茬地,七长八短,都不如一个鸡窝整齐。 头发变短了,露出了一张扭曲痛苦的脸。 真难以想象,那个平时,总是一副爱说爱笑,给人满脸阳光的桂花婶子,现在竟然变得那么可怕! 桂花婶子拼命的扭动身子,摇晃着脑袋,破口大骂,可这样的结果,就是那镰刀,在她的头皮上,割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一股一股的鲜血,从凌乱的头发里渗了出来,流的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就连那个拿镰刀的女人身上,也粘的到处血迹斑斑了。 三傻子在下面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扎在他爹狗蛋儿的怀里,哇哇的大哭。 连二秃子和二驴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哪里有他们小孩子,说话的份呀? “爸爸!救救我婶子!别让那些大娘婶子折磨她啦!”三傻子扎在狗蛋儿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说实话,一听到兄弟媳妇背着人和王大脚私通,狗蛋儿也是气得牙根痒痒。 可现在,眼看着她被那群女人,像对待牲口一样,这么折磨,他也看不下去了。 他走上前去,从地上捡起他兄弟媳妇,已经被人们撕成了一条一条的衣服,披在了桂花婶子的身上,拦住那个还在拿着镰刀,在桂花婶子脑袋上努力的女人说:“粑粑嫂子,你们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差不多就行啦,不行,您就放过她吧。” 不料那个粑粑嫂子乜斜着眼神,嘲弄的说:“我说狗蛋儿,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个女人,勾引野男人,不但是让你们家丢脸,也是给咱村里丢人了呀!我们这也是替你出气呀!你不说感激我们,怎么还心疼起她来啦?该不会,你也跟她钻过一个被窝吧?” 她这话,又勾起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一阵的哄堂大笑。 人群里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没准,那些有文化的人,不是常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这狗蛋儿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兄弟媳妇,能不先扒到自己碗里尝尝呀?” 人群又爆出一阵哄堂大笑声。 气得狗蛋儿再也呆不下去了,他骂了一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扭头噔噔噔噔的回家去了。 只留下三傻子像一个可怜虫似的,四周转着圈的哀求大家:“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大娘大婶儿们,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婶子吧,她也是受害者呀,你们不该这样的对待她呀!” 可那些人们,这会儿热闹看得正上瘾呢,谁会搭理他一个小孩子呀? 就在这时,一个孩子跑到王大脚跟前,哭嚎着说:“爸呀!您快回去看看吧,我娘和奶奶,全都自杀啦!” 正在经受折磨的王大脚,听到这个消息,发出了狼嚎一样凄厉的叫声:“娘啊!媳妇啊!都是我害了你们啊!” 他奋力的挣脱了那两个按压着他的小将,拔腿就往家里跑,但有更多的小将扑了上来,把王大脚按翻在地上,没头没脑的,对王大脚进行拳打脚踢。 王大脚无力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儿子大宝,也趴在他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这一幕,人群中,到底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有个头发胡子都变白的老头儿,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阻止那群小将们说:“我说,这些小同志,你们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那群小将,看他那么大年纪了,站出来说话,还是停住了手。 那个高司令走上来,搀住老头子说:“老大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我们听着呢。” 老头子这才颤颤巍巍的说:“小伙子呀,这个王大脚,犯了错,是应该接受惩罚的,这个我们也不反对。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都这么半天了,我看对他的惩罚,也算够可以的啦。而且现在,他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看,能不能先让他回家处理一下丧事再说呀?不管怎么说,死人为大,这个王大脚家里,出了这种事情,不让他回家看看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些村民也过来帮着附和说:“是呀,像这种事情,在我们农村,我们外人还要过去帮着料理呢,他这当儿子的,不去,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那个高司令听了,沉吟了一会儿,说:“行,那就听您的,暂时先放过他们,等他把丧事办完了再说。” 既然司令发话了,那群小将一哄而散,放开了王大脚和桂花婶子,看热闹的人们,见主事的都走了,也意兴阑珊的各自回家去了。 三傻子这才扑进桂花婶子的怀里,又委屈的痛哭了起来。 桂花婶子抱着三傻子,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二秃子、二驴子默默的帮桂花婶子把衣服披好,连劝带搀的,把她送回了家。 二愣子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许是回到了家里,桂花婶子的情绪没有了刚才那么激动,她只是表情木然的说夜太深了,让三傻子他们都各自回家。 二秃子二驴子他们刚要说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听到街上有人喊:“不好啦!大疙瘩家里的上吊死啦!” 惊得他们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又一齐往大疙瘩家跑去,等到了那里的时候,大疙瘩家里的,已经被人从房梁上解了下来,停尸在了堂屋里,被他们骂做狗日的的那个孩子,趴在他娘冰冷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嗓子都喊哑了。 这几个孩子里,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二秃子,也不禁连连跺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呀?” 一个给大疙瘩家帮忙准备丧事的女人说了一句,“哎~这个傻女人,真是的,人家挨整的,都没想着去死呢,这又没有整到你的头上,你上的什么吊啊?你这一死,可倒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了,留下这么大点儿个刚断奶的孩子,可怎么活呀?” 另一个女人也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啊?大家伙儿替他养着呗,谁让他家,连个近亲都没有的啦,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像对待猫狗一样,往大街上一扔,爱死爱活,都不管了吧?” “哎~都怪那个王大脚,这简直就是造孽啊。你说你家里有一个女人还不满足呀?还非要祸害这些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女人?” “谁说不是呢,这个王大脚,简直是缺了八辈子德啦,他一个人,这是害了多少女人啊?” 这些女人,一边给大疙瘩家里的换衣服,一边议论着说。 突然有个女人惊呼了起来,“哎呦嘿!对啦!对啦!” 其他人都不满的埋怨那个女人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火燎你屁股啦?还是怎么的?” 那个女人也不介意别人的埋怨,仍然惊呼着说:“咱们这些人,都只顾着在这里忙活,是不是也应该派人去那几个寡妇家里去看看呀?可别那几个女人也想不开,也寻了短见呀?”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们,全惊慌了起来,纷纷喊着:“是啊,是呀!赶紧的去那几家看看,可别再出什么乱子啦!” 这么一说,二秃子也惊呼了起来,“不好,我刚才,就觉得桂花婶子状态不对,可又说不出来有什么?现在想想,她那么急着把咱们赶走,大概她就是在想着走绝路呢。” 他这么一说,急的三傻子又哭了起来,他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哭着说:“婶子啊!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我还没有给您养老呢啊!” 二秃子招呼二驴子和二愣子说:“我们也赶紧的跟着去看看,我怕三傻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这会儿的二驴子也慌了,“不行,我不能跟你们去啦!我得赶紧回家去看看去,我娘可也是一个寡妇啊!她可不能也这么想不开啊!” 第239章 搬家(33)斗争(5) 二愣子哼了一声说:“你娘又没有被那个老家伙祸害,她干嘛要想不开呀?” 二秃子扒拉了他一下,小声的说:“你没听那些人议论说,要把这些寡妇们家都挨个的查查吗?到了这会儿,谁还管你跟王大脚之间有没有鬼啊?凡是寡妇都是有嫌疑的嘛。” 二愣子懊悔的骂了一声:“操!咱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明天那伙人,该不会连二驴子他娘也拉出来,进行教育吧?真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可真是把二驴子给坑了啦。” 二秃子叹了口气,“这谁知道呢?这个时候,咱们说了也不算了呀。” “那咱俩怎么办啊?是跟着三傻子去桂花婶子家呀?还是跟着二驴子去他家呀?”二愣子看着二秃子讨主意的说。 “要不,我跟着三傻子,你跟着二驴去吧,哪边有事儿,互相及时通知,若是都没有通知,那就是平安无事了,咱就各回各家睡觉去吧,这天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也要天亮了,哎~这一晚上,简直是乱套了,但愿别再有什么事儿发生了。”二秃子叹着气说。 二愣子点头同意,撒腿追着二驴子跑了下去。 二驴子一进家门,正看到他娘直眉瞪眼的,拿着一根腰带,正瞅着房梁愣神呢。 吓的二驴子忙扑了上去,抱着他娘的大腿,哭喊着说:“娘啊!您可不能想不开啊!我可不想当狗日的啊!” 二驴子的哭声,惊醒了失魂落魄的二驴子娘,她一把抱住二驴子,痛哭着说:“娘是真没法活了呀!我可不想被别人在背后,戳戳点点的,过一辈子啊!” 二驴子抹着眼泪,咬着牙,发着狠的说:“您放心吧,娘,谁要是敢欺负您,我就跟他拼命了!您儿子我长大了,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您了。” 随后赶过来的二愣子,一见到他娘儿俩抱头痛哭,也感觉眼里湿乎乎的,他安慰二驴子娘说:“放心吧,婶子,一切有我们呢,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您的。” 他也不想想,那个桂花婶子被斗的时候,他们不也在呢吗?他们又能做得了什么呀? 尽管他们自认为长大了,但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仍然只是几个屁事不懂的孩子,没人会拿他们的话,当一回事儿的。 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管这话管不管用,让二驴子娘听了,还是感觉心里暖暖乎乎的,好像有了点儿依靠,不再像过去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得要她一个女人,自己来扛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二秃子撒腿如飞的跑了进来,一见二驴子娘没事儿,才长吁了一口气,说:“婶子啊……您没事儿哈?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可吓死宝宝了。” 二愣子看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慌里慌张的样子,忙问:“怎么啦?是不是桂花婶子出事儿了啊?” “桂花婶子……桂花婶子……也死了。”二秃子喘着粗气说。 “啊?”屋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造孽啊!”二驴子娘咬牙切齿的骂着说:“这个王大脚,这是要害死多少人啊?老天爷,你怎么就不把这个天杀的,给收走呀?怎么净收些好人啊?” 二秃子安慰二驴子娘说:“放心吧,婶子,大人们已经把剩下的那几家,都安排人安慰去啦,大伙儿商量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算了,不会再追究那几个寡妇的事情了,免得再闹出什么人命。唯一不能放过的,就是王大脚这个罪魁祸首,这都是他仗着手里的那点儿小权力,才敢这么胡闹的,应该把这所有的账,都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村里的几个老人说啦,等王大脚家的丧事办完了,还得接着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二驴子站起来说:“咱们别在这里说啦,还是赶紧去桂花婶子家里,安慰安慰三傻子去吧,估计这会儿,他是要难受死了。” 二秃子拦住他说:“要去,还是我跟二愣子我俩去吧,你还是在家里陪着婶子点儿吧,今天晚上,咱这村子里,就够乱的啦,可别再出什么意外啦!” 二驴子娘强颜欢笑的推着二驴子说:“没事儿,让他去吧,我也想开了,我又没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承担这个后果呀?我刚才主要是怕,那些人也会像对待桂花一样对待我们,既然你都说了,不会再找我们这些女人的麻烦了,能活着,谁愿意去寻死啊?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啊。” “您能想开了就好。”二秃子放心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看看三傻子,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 这一晚上,这王家坨的人,差不多快要忙活到天亮,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眯了一小觉。 等到天亮,人们出门,才发现王大脚的家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家里死了人,一般是要在家停尸三天,才能埋葬的,按照老人们的说法,就是等等看那过世的人,会不会是假死,免得那人还活着,就给埋了的。 一般情况下,过了三天,那人还没有醒过来,那再还魂的希望就不大了,这才安排埋葬。 可这个王大脚,竟然连夜把他老娘,还有他老婆的尸体埋葬了,现在家里,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气的那个高司令暴跳如雷,把那些小将们好一顿训斥。 这时又有人跑来报告说,大疙瘩家里,那个被孩子们骂做狗日的的那个孩子,也没有了踪影,估计可能就是被王大脚给带走了。 照这样看来,那孩子分明就是他王大脚的种呀,这个大疙瘩家的,为了不暴露王大脚这个坏蛋,竟然心甘情愿的,让别人把她骂的那么难听,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傻呀! 从那以后,村里人再没有了王大脚一家人的信息,好像,这个人已经从人间蒸发了,好多人都说,这家伙造了那么多的孽,阎王爷肯定早就把他收走了,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有死,竟然还活的好好的,这才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钱青青听了三傻子的叙述,简直有些傻了,真没有想到,那个什么王大脚,竟然与二驴子、三傻子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原来,她还想着,通过了解一点儿内情,让二驴子给王大脚道个歉,或者赔点钱,化解一下二驴子和王大脚之间的恩怨呢,照这样看来,这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哦~姐夫,原来是这样啊?”钱青青故作轻松的说:“那好姐夫,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二驴子哥商量着办的,不会上王大脚那个老家伙当的。” “那好,青青,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三傻子挂了电话。 可钱青青挂了电话,却发起了愁,这该怎么办呀?照这么看,他们之间,这么深的仇怨,想要去求那个王大脚放过二驴子,简直就是做梦娶媳妇__痴心妄想呀! “倒底怎么回事啊?”见钱青青问完了,却在那里愣起了神,久久也不说话,急的孙飞扬和王铁头忍不住问。 “哎~别问了,”钱青青摇了摇头,“总之,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我们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您总该告诉我们一下,让我们有一个思想准备吧。”王铁头也着急的搓起了手说:“您这什么也不说,就来这么一句,另想别的办法,您以为,那办法就是那么好想的呀?按照您的说法,总得找到根儿,才能知道用什么办法解决吧?” 钱青青突然不耐烦了起来,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你想知道为什么,直接去找二驴子问去!他要是愿意告诉你们,让他自己给你们说!别来问我!人家自己家的私事,你一个外人,老打听这个干什么啊?” 这话惊得王铁头目瞪口呆,他一下子跳下车去,转身就走,嘴里还愤愤不平的说:“真是邪门了,管闲事还管出仇恨来了,这是何苦来着?不愿意说,我还不想听了呢,他二驴子爱死爱活,关我屁事啊?真是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孙飞扬赶紧的跳下车,拽住王铁头的胳膊,劝解着说:“王大叔,王大叔,您别生气,这个时候,要想救出我王叔,靠的就是咱们大伙儿,齐心协力,一起想办法,您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呀。” 孙飞扬把嘴凑到王铁头耳朵边说:“这女人都有一个更年期,一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动不动就爱发火的,咱别和她一般见识啊,这男人若是较真,非要生女人的气,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咱还是自己想自己的办法吧,别指望着她就是啦。” 听了孙飞扬的话,王铁头才渐渐的消了气,他呸了孙飞扬一口说:“你他妈的少胡说八道吧,这娘们儿才多大岁数呀?就更年期发作啦?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你知道我为什么这辈子没有结婚吗?就是因为受不了女人那个麻烦。那些女人,动不动就爱使小性子,简直能把人气死,你说,这婚结的还有什么意思呀?还不如我光棍一个人来的痛快,实在憋不住了,随便花钱找个女人解决一下,她还得笑脸伺候着我?我干嘛就因为想吃个鸡蛋,就非得把鸡买回来养着,找那个麻烦呀?省的天天听她们叨叨叨,叨叨叨的没完没了。” 孙飞扬被王铁头这种理论,雷的头发都焦了,不过,还真别说,在现实生活中,还真确实有不少得过且过的家伙,都是抱有这么一种想法的,他们认为,结婚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道枷锁,一种累赘,就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要天天忍受女人的唠叨和抱怨,简直就是老天爷让他来接受惩罚的,他就不想一想,和相亲相爱的女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相依相偎,有儿女膝下承欢,享受天伦之乐,还有那种只有家庭才有的欢乐烟火气,那才是人生一种莫大的幸福。 就听王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说实话,若不是你那个老板,二驴子说了那句,要给咱们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无业游民,都能有口正经饭吃,我才懒得管他这闲事呢。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个社会,像他这样的好人,实在少了,若是他们遇到困难了,再没人愿意帮他一把,咱们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呀?” 孙飞扬亲热的抱了抱王铁头说:“我就说嘛,王大叔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口直心快,面冷心热的热心人,是不会眼看着我王叔和二毛子兄弟遭了难,而袖手不管的啦。” 王铁头又轻啐了他一口,“你少给我戴高帽子啦,我王铁头自己什么德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们正说着,就见那个秦所长开着车从外面回来,在派出所门口,见到他们,下了车说:“怎么?你们还没有走啊?” 孙飞扬忙跑上前去,给秦所长递了一根烟,讨好的说:“秦所长,我们这不是着急等着您的消息,怕您一忙,忘了告诉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您的吗?秦所长,我王叔的事情,怎么样了啊?您一出马,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秦所长深吸了一口烟,才叹了一口气说:“哎~孙兄弟,不是我不肯帮忙呀,实在是你那个王老板,不会做人,得罪人得罪的太深了呀!人家那个苦主放话了,这回,不说让王老板死在里面,也得让他扒层皮,我估计,那边这会儿已经派人过去了,现在,那个王老板,正被人收拾呢。我反正是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可你也知道,仇恨这个东西,确实会冲昏一个人的头脑,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作为一个外人,我也说不清楚,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若是想救你那个王老板,还是赶紧找别人想想办法吧,我是实在抱歉,帮不上什么忙了。” 说完,秦所长摇着头,叹着气走进了派出所。 在旁边的钱青青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她着急的问:“孙哥,王大叔,刚才那个警察同志,是不是说二驴子现在,正在被王大脚那边派过去的人折磨着呀?” 孙飞扬和王铁头全都黯然的低下了头,“哎~这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个二驴子,真是流年不利,霉运当头呀!要不然,怎么这倒霉的事情,全都让他赶上了呀?” 第240章 搬家(34)斗争(6) “哎~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就知道叹气呀?赶紧的想办法,去救二驴子呀?这要是让那伙人随便收拾,这二驴子还不让人家给弄死呀?”钱青青见孙飞扬和王铁头两个大男人,全都低头耷拉甲的,不由得埋怨他们说。 孙飞扬也不禁被她埋怨的有点儿恼了,他不由得反驳说:“王婶儿,我俩本来就是粗人一个,没事儿只知道能动手的,绝不动口,能动口的,绝不动脑子,可这事儿,我们不管是动手动嘴,那都不好使,你让我俩想办法,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呀?” 王铁头也附和的说:“就是嘛,你别光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知道指责我们呀,我俩是粗人,不会动脑子,你这长脑子的,总应该能想出个办法来呀?” 钱青青被他噎了一个烧鸡大窝脖,一口气在嗓子眼里,嗝喽嗝喽的直响。 本来就是嘛,有什么事情,你别光埋怨别人啊!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啊! 可那个办法,哪是那么好想出来的呀?你以为,谁都有一休小和尚那本事儿,坐到地上,用手在脑袋上,嘎达嘎达画俩圈,叮的一响,那主意就出来啦? 要真是那样,这世上,还有活人让尿给憋死这种说法吗? 三个人沉默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最后还是王铁头一咬牙,一跺脚,发着狠说:“既然你们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那就还是用我的老办法吧。” “你的老办法?”孙飞扬和钱青青全都疑惑的看着王铁头说:“你原来有什么办法啊?” 王铁头红着脸说:“当然是我再次耍流氓,想办法先让我进去,争取跟二驴子住一间禁闭室啦,那样的话,最起码若是有人想欺负二驴子,我还可以帮他抵挡一下啊。不然的话,就让二驴子一个人,在里面被人家随便收拾,谁知道会不会被人家打死呀?” 一听是用这种办法,孙飞扬忙说:“王大叔,就算是用这种方式,那也应该由我来进去,而不能让您进去呀。毕竟,我才是王叔的保镖,不能自己在外面干看着,而让您进去冒这个风险呀。” “你进去?”王铁头冷笑着说:“你知道怎么才能进去吗?就算把你弄进去了,如果,人家根本就不把你和二驴子关到一个屋里,你知道怎么办吗?那不等于白白的把自己进去,还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吗?” “可是……”孙飞扬还想争辩,却被王铁头问了一个张口结舌。 就听王铁头继续说:“要想干这种事情,还就得是我这道号的人才行,因为去那里面,对我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有什么门道,我是门儿清啊!你这小子,长这么大,估计连派出所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几回吧?你都没有进去过,进去就跟傻子一样,你连自己都保证不了,你又拿什么,去保护你那个王叔去啊?”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孙飞扬张口结舌,一句话也没有了。 但他还是喃喃的说:“实在不行,我可以请秦所长帮忙,把我弄过去。” “哼~”王铁头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把个秦所长当成无所不能的大人物啦?简直就是幼稚!他在这一片他管辖的范围,也许还能说话管点儿用。可他到了市局,就啥都不是啦,那里随便拎出一个官来,都比他好使。” 钱青青在旁边插话说:“我说你俩,怎么净想这种歪门邪道呀?难道,就不会想点更高明的办法呀?” 王铁头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这位美女,既然你说的这么轻松,那你就把你的主意说出来,也让我们帮着参谋参谋,看看可行不可行呗。” 他这么一说,钱青青又不吱声了,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哪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呀。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赶紧的按我说的执行吧。”王铁头斩钉截铁的说:“人家那边都已经出招了,我们若是还在这里犹豫不决的话,没准不等咱们想出办法来,你们那个二驴子,早就让人家给意外死亡了,就算想出办法来,那还有个球用啊?” 孙飞扬一听,也着急了,他噌的一下跳上车,喊了一声:“好吧,那就委屈王大叔了,上车,咱们再去市局。” “到了那里,我会自己想办法去和二驴子汇合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在车里,王铁头交代后事似的,对孙飞扬说:“你俩想办法,请那位包科长吃顿饭,拉拢拉拢他,咱不求他放了二驴子,只请他帮忙,给咱里外通报一下信息就行,我看那位包科长还是挺有同情心的,应该能答应这件事情。” “嗯~”孙飞扬沉重的回答。 自己这个做保镖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什么辙都没有,还要靠别人给自己舍命相助,过去,他一直自我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总以为老子不说天下没有对手,能与我比肩的,也是寥寥无几,可现在,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挺没有用的。 “把我放下以后,你们就别回去了,在市局外面,找个旅馆住下,好及时与我们联系。”王铁头交代说。 “嗯~我知道。”孙飞扬继续回应说。 “还有,”王铁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交给孙飞扬说:“这是我家的钥匙,有时间,你去我家一趟吧,我刚从里面出来的,连个手机都还没有呢,与那帮哥们儿弟兄汇合,都是他们到我家去找我,这一下子,怕是他们要扑个空了,你到我那里,把咱们这件事情,跟他们说一声,虽然说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挺穷,也没有什么人脉,但还都挺仗义的,遇到什么事情,让他们跑个腿儿,传个信什么的,总比你这两个外地人强多了。” 看着王铁头那种大有慷慨赴死,英勇无畏,大义凛然的样子,钱青青感动的眼泪汪汪,她掏出纸巾,边擦着眼睛,边说:“王大叔,您这样帮助我们,让我们怎么回报您呀?”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王铁头,回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钱青青,不耐烦的说:“我这是在帮二驴子,没指望着你能报答我,你别在我面前,这么掉泪八叉的,我就感恩戴德啦。哎~真是的,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她娘的怕看到女人掉眼泪。” 他这么一说,钱青青的眼泪不但没止住,反倒掉的更欢了。 转眼之间,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了市局门口,孙飞扬目送王铁头下了车,往公安局里面走,不由得担心的说:“王大叔,要不,还是我陪您进去吧。” 王铁头回头挥了挥手,“滚蛋吧,小兔崽子,到了这里,我还用得着你陪呀?到了这里,就跟到了我家一样,有时候,比我家还亲呢。这里多好呀?人又多又热闹,到时候还管饭吃,哪里像我家似的,冷冷清清的,连个热乎气都没有。” 说着话,晃着他那高大的身躯,就走了进去。 他刚进门,就有认识他的人跟他打招呼,“哎~王铁头,今天不是刚把你放出去吗?你这又回来干嘛来了呀?” “呵呵呵呵呵呵……”王铁头也不介意,真的就像老朋友似的,和那人打着招呼说:“回家哪有这里好呀?到家里,连个管饭的都没有,还是这里好,一日三餐,吃饱了不愁。还有这么多哥们儿弟兄,跟我唠嗑,多好?” 那个人正色的警告他说:“你这老家伙,可别又给我们惹事儿呀!再敢惹事儿,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嘿嘿嘿嘿嘿嘿……哪能呢?”王铁头嬉皮笑脸的,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就我这五好市民,哪能给您添麻烦呀?那不显得,好像您没把我教育好似的了吗?” 那人笑着骂他说:“你这老家伙,你若成了五好市民,那我们这些人,就都成了圣人啦。” 王铁头倒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嘴里还吭着小调,在这里面,东瞅瞅,西望望,感觉就像逛庙会一样,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和害怕。 “一摸呀,摸到了,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的青丝她如墨染,好似乌云遮满天呐,哎呦嗨呦~好似乌云遮满天呐呦。二摸呀,摸到了,大姐的眉毛边呐啊,两道的眉毛弯又弯,好比月亮少半边呐啊,哎呦嗨呦,好比月亮少半边呦。三摸呀,摸到了,大姐的眼睛边呀,两个秋波含两边呐,哎呦嗨呦,两个秋波含两边呐啊……” 这王铁头边走边唱,正在四处寻摸,想看看二驴子到底被关在哪个屋子里, 突然后边有人拍了他一下,王铁头一惊,顿时住了嘴,回头看去。 只见那个包科长一把把他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紧张的问:“不是不让你再来这里的了吗?你怎么又来啦?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王铁头正愁找不到二驴子呢,一见是他,不由得乐了,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王铁头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包科长,我这不是惦记着那个二驴子,就想进来找找他,正找不到呢,您来的正好,快领我去见见他。” 包科长一听,惊得急忙伸手堵住了王铁头的嘴,小声的说:“哎呦!我的大爷,您是真的不怕事大呀!我不是告诉您,那个王老板的事情,您最好还是别管了吗?您怎么还没完了呀?”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才悄悄的说:“我实话跟您说吧,这事儿,您真的是根本管不了,我听人说了,这回那个王老板,看来真的是触了大霉头了,就他举报的那个什么王大脚的儿子,人家可是发话了,这次,就算那个王老板不死,也得让他扒层皮,让他知道知道,在这里,是谁说了算?” 王铁头一听,更急了,他一把抓住包科长的手,央求的说:“哎呀!包科长,那我更得赶紧去看看啦!我不跟您说了吗?这个王老板,是一个好人,他答应了,要给我那拨弟兄都安排工作,让他们不再过身无着落,衣食发愁的生活。您说,我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浪子回头,想要当一个好人了,这要是把王老板给弄死了,我们这些人的希望,不全都破灭了吗?” 包科长为难的说:“不是,王大爷,您这真的是为难我啦,您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呀。” 说着话,包科长转身就要走。 “嗬!就我这暴脾气,还拿你没辙啦?” 王铁头一着急,一把薅住了包科长的衣领,举起拳头,威胁的说:“小白脸!你带不带我去?你要是再不带我去的话,可别怪我王铁头认识你,我这拳头可不认识你!” 包科长把眼睛一闭,一脸无所谓的说:“您要打就打吧!反正,你让我犯错误,我是坚决不能干的。” “嘿!”王铁头那皮锤大的拳头,往上举了举,又无力的放下了,他松开抓着包科长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了,包科长,都怪我一时冲动,您看,您一直这么帮着我,我若是再六亲不认,把您给打了的话,那我还算是个人吗?那我还不如个畜生呢。您走吧,既然您不能帮我,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吧。” 这王铁头刚才还暴跳如雷,这会儿竟然变得这么伤感,连闭上眼睛,等着挨打的包科长,都有些迷糊了,这个王铁头,怎么现在改了脾气啦?他这一会儿一变的,到底在闹哪一出啊? 包科长看着王铁头那失望的神情,对他也有些怜悯,但他又不能自作主张,把王铁头关到王家有那个禁闭室里去。 只好狠了狠心,一边走一边说:“那您在这里好好安静安静,想开点儿啊,我先忙去了。” 说着,转身撒腿就跑。 就在这会儿,从楼里,走出了一群人,只见一个警察赔着笑脸,对其中一个挺有派头的中年妇女说:“对不起了嫂子,这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以前,咱们不认识贵公子,听到有人报警,就过去把贵公子抓进来了,这不是不认识吗?要是知道,这位就是您家少爷,我们也不能抓他呀?是吧?” 就见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傲慢的瞥了一眼那个满脸陪笑,向他妈鞠躬道歉的警察,神气的说:“那我若是下次,再打了其他小朋友,您这警察叔叔,还抓不抓我啦?” “这个……”那个警察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话,你让他怎么回答呀?抓你?这小子他爹也惹不起呀,不抓,那对得起自己这身衣服吗? 王铁头一见,那火顿时就上来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唱着他的十八摸:“四模呀,摸到了……” 他一边唱着,一边懒散的,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晃了过去。 那个警察一看是他,忙抬起手,想要警告他。 没想到,已经晚了,只见这王铁头,突然间,奋起一脚,一脚蹬在那个少年的肚子上,直蹬的那个少年,“噔噔噔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好不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王铁头一步跨了过去,抡起蒲扇一样的大巴掌,照着那个少年粉嫩的小脸上,“啪啪啪啪啪啪!”就甩了几个大巴掌,他一边打,还一边恶狠狠的骂着:“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畜生!你老子不教你好好做人,我就替你老子,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这几巴掌下去,那个刚才还颐指气使,一派牛逼哄哄的少年,顿时就像杀猪一样的嚎叫了起来:“娘呀!快来救我呀!我让人给打死啦!” 那个挺有派头的女人,一见他儿子被打,忙喊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人呐?你这个人,到底讲理不讲理啊?” 她一边喊,一边上前,想要拉住王铁头的手。 王铁头回手一巴掌,掴在了她那敷了半寸厚白粉的脸上,嘴里还教训着她:“你这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啊?你就这么教你孩子打架啊?你这会儿跟我提讲理了,你问问你儿子打人的时候,他跟人家讲理了吗?” 第241章 搬家(35)斗争(7) 可是,人家哪里听他那一套呀?那女人转头就冲着那个警察,发疯一样嘶喊着质问道:“你们这些警察是怎么当的呀?难道就在这里,眼看着让他这么随便打人,也不管吗?” 哪能没人管呀?不等她说,就已经有两个警察冲上前来,把王铁头按倒在了地上。 就连那个本来已经往正回走的包科长,都冲过来,一起加入了抓捕行动。 而那个被指责的警察,则一脸委屈的说:“嫂子,您别着急呀,您看,我们这不是已经把他抓起来了吗?” 包科长一边按着王铁头,一边教训他说:“你这个老头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知道这位是谁家少爷吗?你也敢上来就打?告诉你,这可是咱们沙海市的陈副市长家的陈多骄少爷,这位是陈副市长的夫人朱芸梅女士,你竟然连她们也敢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呀?” 王铁头却毫不在乎的冷哼着说:“我管他是少教多教呢?你大爷我只要是看着不顺眼,我就敢替他老子教育教育他。” 那个朱芸梅捂着被打的脸,气急败坏的说:“哎呦~你们看到了吗?这个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跟我家老头子说一声,让他好好的抓一下你们这些人的管理了,你说咱们市,这么多警察,怎么还能让这么一个老流氓,敢在这里随便打人呐?” 那个一直陪着她的警察,忙不迭的赔礼道歉说:“真是对不起了,嫂子,都是我们没有管理好,才放松警惕,让这个老流氓得了手。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重重的惩罚这个家伙的。” “一定要重重的惩罚他!”朱芸梅咬着牙,发着狠说:“像这种社会的败类,就该一枪崩了他。” 那个警察也一个劲儿的随声附和说:“对对对,这种人,死有余辜,崩了他,都不解恨。” 那个陈多骄,这会儿爬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脸,站到被按倒在地上的王铁头跟前,照着王铁头脸上,狠狠的踹了两脚,嘴里骂着:“他妈的,你这老家伙,真是胆肥了啊?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少爷我是谁?就敢连我也打?看来你真是活腻歪啦!” 说着话,还要抬脚继续踢,包科长忙吩咐那两个警察说:“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的把他押走?小心他缓过来,再伤到了少爷夫人就麻烦了。” 那两个警察听了,这才缓过神来,忙架起王铁头就走。 走了两步,才好像想起点儿什么来?回头问:“包科长,像这个家伙,应该关到哪间屋子里啊?这两天抓的人太多了,到现在也没有放出去几个人,好像也没有空屋子了呀?” “十一号房那不是还有一个空位吗?那就把他关到十一号房去吧。”包科长漫不经心的说:“像这种无法无天的家伙,一会儿看看,要不要对他进行特殊教育。” “哦~”那两个警察押着王铁头就走。 可走了两步,他俩又站住了,回头迟疑的说:“可是……那个房间里……” 没等他俩说完,那个朱芸梅就气哼哼的指着王铁头说:“对!像这种人,就得对他进行特殊教育,不好好教育教育他,还不知道他能干出来什么事情来呢?”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们一定会对他进行特殊教育的。”那个一直陪同朱芸梅的警察,转头对那两个押着王铁头的警察说:“还愣着干什么啊?没听到市长夫人发话了吗?就把这个老流氓,给关到十一号房去,让人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这回,那两个警察得到了明确的命令,才押着王铁头,直奔十一号房而去。 其中一个警察还小声的嘀咕说:“有你们发话就行,可别等一会儿,把这家伙放进去,把那里面的事情给搅黄了,回头再怪罪到我们身上就行。” 另一个警察小声的说:“管他呢,搅黄了不是更好吗?你说人家那个王老板有什么错呀?还让人来这么收拾他?这不出人命还好,要真是出了人命,还不知道会抓咱们谁出来顶缸呢?现在,有了他们发话,正好,把这个王铁头送进去,让他们自己斗去,看谁斗得过谁?” 十一号房间,是在二楼最靠边的一个房间,从外面看,与其他房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一进去,您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这屋子里,是真的安静啊! 只要是一关上房门,那外界的喧嚣,好像就与你无关了。 这间屋子,简直静的可怕,在这里面,待的时间久了,会让你以为你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你已经远离了这座绚烂缤纷的蓝色星球。 然而,现在的这间屋子里,不但不安静,反倒是热闹的有点儿让人吃惊。 只见两个面容精瘦,且脸色发青的家伙,正把王家有按在地上,用力的摩擦着。 原本身上的伤,就没有完全好利索的王家有,这会儿更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双手抱着脑袋,嘴里不断的哀嚎着,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那两个家伙,也许是见王家有不再对他们进行说服教育,对他们的虐待,也更加没有怨言了,也许是放松了警惕,所以,两个人不再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躺在地上的王家有身上,而是一边漫不经心的抽烟聊着天,一边随意的用脚踢王家有几下,仿佛王家有只是他们脚下的一个足球。 “哎呦~他妈的,这个家伙,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__又臭又硬,知道咱俩是家宝大哥派过来,专门收拾他的,这家伙竟然还想着拿嘴说服咱俩,让咱俩尊重法律,别做傻事,他妈的,他也不想想,咱哥们儿是那守法的人吗?”那个个头儿不高,长着一双老鼠眼的家伙,狠狠的踹了王家有一脚,掏出烟来,递给另外一个脸上长着一块青色胎记的家伙,两个人点着了烟,边抽烟边喘着粗气说。 “就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家伙,狠狠的踹了王家有一脚,才美美的吸了一口烟,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就这么一个自己连站都站不稳的家伙,刚才还想跟咱哥俩支巴支巴?他那不是找死吗?好歹,咱们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号的呀!还能收拾不了他一个菜鸟?” 说完,又狠狠的踹了王家有一脚。 那个长着老鼠眼的家伙,也跟着踢了王家有一脚,才感慨的说:“不过别说,我还真有点儿挺佩服这家伙的,您看,咱俩打了这么半天了,这家伙竟然连个求饶的话都没有。” 脸上有胎记的家伙冷笑着说:“他妈的,他就是求饶,有个球毛用啊?咱哥儿俩还能放过他不成?别忘了,咱家宝大哥可是交待过了,这次必须要狠狠的教训这家伙一顿,只要是打不死人,就随便咱俩收拾。” “那~杨哥,您说咱俩怎么收拾这个家伙?”长着一双老鼠眼的家伙讨好的问。 “那还用问吗?”脸上有胎记的家伙,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狞笑着说:“家宝大哥不是特别交待了吗?让咱们特别关照一下这家伙的老二,让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说着话,抬脚就往王家有的裆里,狠狠的踹了下去。 没想到,刚才还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王家有,突然伸手抱住了这家伙踹下来的右脚,同时,用力一滚,撞向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家伙单腿站立的左腿,这个家伙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没等这个家伙起身,王家有松开他的脚,和身扑到了他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这家伙的脑袋。 这家伙顿时大惊,嘴里还没有忘了骂着:“他妈的,这家伙是不是变态啊?怎么连男人也下的去嘴呀?” 说着话,一边用力的往外推着王家有,一边甩脸躲开王家有伸过来的臭哄哄的大嘴。 这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亲嘴,想想都他妈的恶心。 王家有心说:“你他妈的想什么呢?你大爷再变态,也不可能亲你个臭无赖啊!我不是亲你,我是咬你啊!” 他张开血盆大嘴,“吭哧”一下,叼住了这家伙的耳朵。 “哎呦!不好,这老家伙属狗的!咬人!”脸上有胎记的家伙,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啊!~~嗷嗷嗷嗷嗷嗷嗷……” 就这么眨眼的工夫,形势急转直下,原本还是占尽上风的两个施暴者,一个人竟然受了重伤。 “呸!”二驴子一口吐出了嘴里的半边耳朵,哈哈狂笑着说:“没错,你大爷就是一个疯子,来之前,你也不打听打听,前两天,你大爷刚被疯狗咬过,刚好到了发作期,这会儿,正发愁没人让我咬呢?你俩送过来正好,让我把疯狗病传给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么一说,那个被王家有抱着的脸上有胎记的家伙,脸顿时都吓白了,他惊恐的嚎叫着:“白老鼠!你他妈的干什么呢?快点儿把这老家伙拉开,这家伙真的是疯了,逮谁咬谁啊!” 那个被叫做白老鼠的家伙,这会儿吓的躲出去老远,他脸色苍白的说:“大哥,你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这疯狗谁惹的起啊?谁被他咬了,谁就得得疯狗病啊!” 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家伙,疼的“嗷嗷”直叫唤,他本能的想伸手把王家伙推开,可这会儿的王家有,确实有点儿发了疯的样子,只见他就像吃了死孩子的野狗一样,两只眼睛通红,两条手臂,就像铁索一样,紧紧的缠着他,任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竟然摆脱不开。 这还不说,只见王家有亮开两排滴着鲜血的白森森的牙齿,照着他的脑袋上,没头没脑的乱咬,每一口下去,都伴随着一阵惨叫声,连皮带肉的撕下来一块。 这回,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家伙,真的是被王家有给吓到了,这他妈的,还是个人吗?这简直就是一条疯狗呀!怪不得那个家宝大哥自己不敢来招惹他呀?原来,他也怕被疯狗咬啊? 这家伙越想越怕,不由得杀猪一样的嚎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杀人啦!有人发疯啦!” 可这间屋子,是经过特殊包装过的,隔音效果,那是杠杠的,一级棒,别说在屋子外面,你就是把耳朵贴在屋门上,都不一定能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 这可是他俩进来之前,向带他们进来的那个警察仔细咨询过的,这家伙,若是在公安局大楼里,把人收拾个半死,那声音喊得满大楼都能听到,那不是找死吗?他俩就是再流氓,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听了那个带他俩进来的警察清晰的介绍,他俩感觉十分满意,“嗯~这么好的隔音效果,别说是打个人啦,你就是在里面,玩满清十大酷刑,那也不用怕别人听到叫声啊!”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满清十大酷刑没用到这个二驴子身上,竟然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了,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设计啊?这要是没人听到,赶过来救自己,看这个样子,今天,还不得被这个发了疯的二驴子给吃了呀? 而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同伴白老鼠,这会儿吓的缩到墙角,瑟瑟发抖,好像连裤子都尿湿了,他奶奶的,指望他过来救自己,那还不如现在做梦娶个媳妇更来的现实一些。 就在他渐渐感到绝望,彻底放弃了生存希望的时候,房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三个黑影闯了进来。 门一开,王铁头就听到了里面的惨叫声扑面而来,他不由得心里一紧,赶紧迈步冲了进去,嘴里还喊着:“谁他妈的在欺负俺兄弟啊?赶紧的撒开他,不然的话,让老子我捶死你啊!” 脸上有胎记的家伙,现在都不认识人啦,一听到有人进来,就忙不迭的喊了起来,“大哥!快来救救兄弟吧!您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要被这个疯狗给吃啦!” 王铁头定睛一看,不由得乐了。“呵呵呵呵呵呵……哎?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啊?不是说要把二驴子打个半死吗?怎么这二驴子,竟然成了施虐者啦?” 第242章 搬家(36)斗争(8) 没等他弄明白,那两个押王铁头进来的警察,见状,忙甩了王铁头,上去合力,把王家有从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家伙身上扯了下来。 “警察叔叔,你们可得看好这个二驴子啊!”获得了解放的胎记,满脸委屈的望着亲人,诉苦的说:“这个二驴子,简直就不是人啊!他是一条疯狗!” 王铁头鄙夷的看着他们,冷笑着说:“亏你们还有脸来干这种活儿,难道你们没来之前,就没有打听打听,这二驴子这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吗?你大爷我就告诉你吧,他这条小命,就是前几天,刚从一群恶狼的嘴里捡回来的,我听说他当时是被一家贫困的人家给救的,那一家离着城里很远,又没有好一点儿的交通工具,所以,就把打疫苗这件事情给耽误了,若是按照潜伏期来说的话,现在差不多正好应该是狂犬病发作期了。哎~这可怜的二驴子,怎么咱哥儿俩刚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啦?哎呦喂~这位大兄弟,你这脸上这伤,该不会就是让二驴子给咬的吧?哎呦呦!坏啦坏啦!你怕是等过几天,也会变的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啦,哎呀哎呀~不行,我可得离你远一点儿,可别再让你把我也给咬上了,那可就麻烦大啦!” 这会儿,那个叫做白老鼠的家伙,见警察已经把王家有制住了,这才心下稍定的走过来,向那两个警察投诉说:“两位警察叔叔,您赶紧把我俩放出去吧,我们可不敢再跟这个二驴子住一个屋里啦,这他妈的也太吓人了吧?这简直就是一条疯狗啊!”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王家有又呲牙咧嘴的挣扎着,又要扑向他,吓得他一蹦多高,再次躲的远远的,再也不敢往这边凑了。 弄得那两个警察,憋不住的暗笑,心说:“刚才是谁,死乞白赖的,非要住到这里来的呀?这会儿你又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啦?” 不过,他俩想归想,又做不了上边的主。 至于这俩人,人家局长都特别交待了,要大家给他们提供各种方便,他们两个人还能说什么呀?要放,那就放他们出去呗。 两个警察打开房门,把有胎记的家伙,和白老鼠两个人放了出去。 两个警察临走之前,还没忘了问王铁头:“王铁头,这个王家有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可要小心点儿了啊,可别也跟他一样,变成疯狗啊!” “放心吧两位,我这个兄弟,以前是一个仁义的人,就算是疯了,他也是只会咬那些坏人,才不会咬好人呢。”王铁头毫不介意的呵呵笑着说。 “怎么样啊,兄弟?”王铁头把王家有从地上扶起来说。 “没事儿,还活着呢。”经过这么半天的折磨,王家有早就累的有气无力了。 “那我还是把你扶到那个床上去吧,这地上太凉,就你这么弱的身子骨,千万别再凉坏了身子。”说着话,王铁头一把把王家有从地上架了起来,送回了床上。 “我听说,你们已经被放出去了,王大哥您怎么又回来啦?”躺到了床上的王家有,无精打采的说:“也不知道飞扬现在怎么样了?哎~都怪我,自作聪明,只想着把那个王大脚给拉下水来,没成想,没逮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连你们也给连累了。” “没有没有,”王铁头安慰王家有说:“你没有连累到我跟飞扬,只是,他们没有把二毛子,还有你那个小老乡那伙人给放了。”王铁头一屁股坐在王家有床边,郑重的看着他说:“他们的主要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收拾你。我想那些人之所以没放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是知情人,怕把他们放出去了,他们会满世界的嚷嚷那个王老头儿逛窑子的事儿,多关他们几天,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罢了。至于我,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有人要对你不利,才故意又犯错误进来的。” “您这是何苦呢?为了我,不值得。”王家有不禁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怎么不值得啊?”王铁头满脸真诚的说:“从那天,你一说要给我那帮哥们儿弟兄都安排工作起,我就认定了你这个兄弟,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那都是应该的。更何况,那帮鳖孙子,做事也确实太不地道,你说我犯法,我承认,我接受惩罚就是了。可凭什么他们有关系的人,就可以不用接受惩罚啊?难道他们跟咱不一样啊?我也没见他们长着俩脑袋啊?既然大家都一样,你就别给我搞什么双标,你敢给我玩双标,我就敢给你耍无赖,看咱谁玩的过谁?” 本来浑身疼痛,虚弱无力,想着休息的王家有,被他这雷人的念头,给逗乐了,他吃力的坐起身子,劝解王铁头说:“铁头大哥,您这是何苦呢?您别老是抱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一套想法,一直这么蛮干,难道您就没有想过,还有那么一句话,叫光棍不斗势力吗,就凭您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抗衡一个庞大的群体力量,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您看看,您这么斗来斗去的,人家什么影响都没有,可您却刚出去没半天,就又被关进来了。不管怎么说,这里面,他也没有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好吧?” “行啦行啦,”王铁头不耐烦的说:“若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进来呢。你还有脸说我?昨天吃饭那会儿,二毛子他们不是跟你说了吗?人家那个王大脚,他三个儿子,在本地那可是个个都是混的开的人物,我也承认,你二驴子出去这么几年,就混的人模狗样的,也算是一个有本事儿的人,但跟人家王大脚家比,在这里,你还差得远着呢,可你不还是照样,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把你自己碰了一个头破血流吗?你有脸说我,你怎么就不知道说说你自己呀?嗐,还是什么都别说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把你弄出去吧,你若是还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谁能保证,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家宝,会不会再派别人过来收拾你呀?也许这次,他们是有些轻敌了,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狠,下次,他们若是多派几个硬茬来,我怕就没那么好过了,你别以为,有我在你身边,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要知道,我现在也不是年轻人啦,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些老家伙,耍流氓是耍流氓,但多少的,还是有所顾忌的,就是打人,也不会往致命的地方打。可现在那些小孩子,可不管你那些,尤其是那些狗屁不懂的毛蛋孩子,他们是真敢拿刀子,往死里捅你啊。” 王家有无语了,说起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他老娘,不就是被那么一伙儿不懂事的未成年人给……哎~王家有想起来,就觉得他窝火,他曾经问过那些警察,人家告诉他,那是那些少年们,知道害怕逃跑了,就算他们没逃跑,被抓到了,也不会被判死刑的,说是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 既然用法律保护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未成年人,那成年人的权利,又由什么法律来保护呀?这么一来,是不是有点儿纵容那些狗屁不懂的少年们犯罪之嫌呐?你保护了那些施暴的未成年人,那被他们伤害的未成年人的权利,又拿什么法律来保护呀?说好的人人平等,怎么真到了时候,又老是变卦了呀? “哎~咱老百姓,什么也不懂,说了也没用,只有受着的份啊!”王家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王铁头说的没错,若是不赶紧想办法出去,就一直老实的在这里待着,擎等着人家出招,那简直就太被动了。 虽然说这一关过去了,谁知道下一次,人家会派什么人来呀?又会派多少人来呀? 这回,他们轻敌,派了两个废物点心过来,下次呢?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若是真弄来几个没轻没重的小崽子,把你往死里打,难道,就真的为此,跟他们拼命吗?他们觉得值,我还觉得不值呢!我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副总,跟几个小毛孩子拼命,丢不丢份儿啊? 更关键的是,他们捅死我,不用抵偿对命,我若把他们打伤了,不但法律饶不过我,没准那舆论上,光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这怎么算,也是吃亏的啊! 王家有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着急,他着急的问:“铁头大哥,您既然有办法进来,有没有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呀?我得想办法,赶紧的出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这个~”王铁头挠着他那新剃的脑袋,不确定的说:“反正我是让你那个保镖在外面活动了,让他试试那个包科长,看他能不能看在同情咱们的份上,帮咱们传递一下信息,人家能不能答应,我就不知道了,过去我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啊。” “哦?您说那个包科长,他同情我的遭遇?”王家有疑惑的问。 “嗯~我看着,像是那么回事,”王铁头点着头说:“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嘛。好人是看不惯那些擅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的不正之风的,只是他们人微言轻,说话不管用,又怕被打击报复和排挤,所以才不敢向上级提出反对意见的,但不代表,他们也会跟着那些人同流合污,任由那些人胡做非为呀!” “嗯~有人同情我们,那就好办了。”王家有一想到有了希望,就连浑身的伤痛都给忘了,开始迅速的开动大脑,思考如何破局的办法。 上次,王家有仅凭他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竟然能引起洪城市的官场地震,那全靠着他自己网红的名人效应,鼓动起大伙儿的舆论浪潮,靠着媒体的热度,引起高层领导的注意,才把那个权霸一方的高市长给拱下了台。 但几十年前,把王大脚从台上掀下来的经历,虽然让王家有看到了群众运动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说摧枯拉朽,无坚不摧,但那种力量,一旦不受控制,它所造成的伤害,那也是无法想象的,所以,王家有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无路可走,他是真的不愿意去走那一步啊。 更何况,他现在被人家关到这里,别说上网寻求广大网友的力量了,他现在,连手机都摸不到了,那种想法,还是想都不用想了。 可是,网友的力量借不上,他王家有在这里,还有谁可以依仗的呀? 王家有思来想去,把目光移到了对面床上,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哼唱着他那百唱不厌的小曲十八摸的王铁头身上。 “铁头大哥,您认识的那些朋友,大概能召集起多少人来呀?”王家有满怀希望的问。 “朋友还是不少的,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用到他们了呀?”一提到他那些朋友,王铁头顿时来了精神,这些年,别的他没攒下,就攒下了一群狗肉朋友了,这回是不是要用他们出点儿力了? “我想让他们成群结队,打着旗帜,标语,在街上宣传一下发生在我身上的冤屈。”王家伙一听王铁头说他有不少朋友,就兴奋了起来,他斗志昂扬的说:“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在官场的大人物,一个都不认识,要想找人来替咱们说话,就只能采取这种办法,让广大人民都看看,那些想要收拾我的人,是如何执法犯法,枉顾私情的。只有这样,才能给高层领导一个压力,让他们把我放出去。” “那行。”一听这话,王铁头顿时高兴了,他眉飞色舞的说:“二驴子,你要是说让那帮人来这里抢人,他们是绝对不敢,但要是说让他们上街去出风头,那些人比谁闹的都欢。可是,你说的,还要弄什么旗帜标语什么的,那需要不少钱吧?我那帮哥们儿,你要说让他们掏钱,那些家伙们,一个个的,可比谁都奸,没人肯出这个血的。” 王家有眯着小眼,那眼睛里烁烁的放着寒光说:“您就告诉他们,给我往大里弄,越大越好,不怕花钱,只要是我出去了,我是不会亏待那些弟兄们的。” “好嘞!二驴子!”王铁头“啪!”的和王家有对了一掌,兴奋的说:“那你就擎好吧!我这回,要给他来一个群雄大闹沙海市,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这些穷屌丝,不是他们想怎么捏吧,就能怎么捏吧的,也是能搅起大浪头,闹他一个天翻地覆的!” 第243章 搬家(37)斗争(9) 孙飞扬眼看着王铁头进了公安局,回头和钱青青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个汽车旅馆住下。 他让钱青青盯着公安局门口,一见到包科长出来,就尽可能的把他拉住,请他吃顿饭。 而他自己则开着车,来到王铁头告诉他的家里。 这王铁头所谓的家,真的比猪窝也强不了多少。 这沙海市虽然只不过就是西部地区一个小小的县级市,人们的收入,更是和沿海地区没法比,但城里也是高楼林立,就连城边的郊区,很多旧房子,也都拆的七七八八,没有几处棚户区了。 可王铁头的家,就处在这郊区的棚户区里。 人家别人的家,虽然也是多年的老建筑了,到处显得斑斑驳驳,残破不堪,但收拾的还算利索,到处规整的也算井井有条,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唯独这王铁头的家里,院子里的蒿草,得有一人多高,他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那院墙东倒西歪,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所谓的大门,连个门框都没有了,更别提什么门板。 只有正房的屋门,还有两扇老式的木板,用它们身上一道道可以伸进手指头的裂痕,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两个老式的窗户,上面贴的那厚厚的窗户纸,早就变成了发黑的黄色,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换过了,只有用报纸新打的一块块补丁,堵住那些破碎的窟窿,才能看出来,这间荒芜已久的老房子,最近有人光顾过。 孙飞扬用王铁头交给他的那把房门钥匙,打开了那把生了锈的铁锁,房门一开,一股子霉味儿、烟酒味儿,还有浓浓的香港脚的臭味儿,混合在一起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就连孙飞扬这个一向不怎么注重卫生,生活打理的一塌糊涂的男人,都被那股浓浓的怪味儿,给熏出去了一溜跟头。 孙飞扬敞开屋门,好不容易,等屋子里的气味儿散了些,才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到屋里一看,这屋里比外面也强不了多少,房顶的四周,到处挂满了蜘蛛网,虽然这个季节,没有什么蚊子、苍蝇、蜘蛛什么的,但墙角的窟窿里,不时的有几只特大号的红毛老鼠,偷偷的探出脑袋来,冲着孙飞扬不住的端详。 那屋里的炕上,尽管上面铺着一层肮脏的被褥,但那因为潮湿,所凝结出来的白霜,显示着这炕,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都没有见过烟火了。 虽然房屋的主人没烧过锅灶,但看样子,这王铁头好东西可没少吃。 就在这不大的地面上,到处凌乱的扔着一些白酒瓶子,还有也不知道是人啃的,还是被老鼠咬的,那一根根剩了半截,早就没有了半点儿肉味儿,泛着白惨惨荧光的大小骨头,怪不得他这屋里的耗子,大的都成了精了呢?有了这么多的牛羊骨头,耗子不养肥了才怪。 可是,这屋里弄的这么乱,那人怎么下的去脚呀? 孙飞扬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能走的路。 就这破地方,他那些哥们儿弟兄,还能来这里和他聚会? 孙飞扬简直没法想象,一群人在这里面高谈阔论,饮酒谈天。 孙飞扬叹着气,退出了屋子,他感觉在这屋里,还不如在院子里待着,更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也不知道那个王铁头,是怎么在里面住下来的?也难怪,他宁愿跑到号子里住去,也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敢情,人家别人家的猪窝,都比他这住处干净呀! 这王铁头竟然懒得,宁愿在里面随便的窝着,也不愿意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家伙这一辈子,算是活通透了,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真正内涵。 孙飞扬到了院子里,刚站了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问:“是不是老大回来啦?” 另一个声音说:“肯定是嘛,要不然,他那屋门怎么能开开呀?就他那屋,除了耗子跟老大,别人还真待不下去。” 孙飞扬回头看去,只见走过来好几个人,其中三个,他还真认识,一个矮墩墩的黑胖子,人如其名,叫做墩子,还跟自己交过手的,另外两个,一个顶着一头卷发,像是烫的大波浪似的,人们都叫他卷毛,还有一个穿皮夹克的,孙飞扬记得卷毛叫他小伟,别人,孙飞扬就不认识了。 那些人一见孙飞扬,不由一愣,还是卷毛嘴快,他指着孙飞扬,惊喜的说:“哦~原来是孙大侠呀?我还以为是我们老大回来了呢?怎么回事?我们老大,还有二毛子,昨天晚上,不是跟你们走了吗?我们还说,肯定是你们请他俩去天狼夜总会潇洒去了,有好事也不想着叫我们一起去。到后来,我们在手机上都看到了,又暗自庆幸,幸亏我们没有跟着你们去那个观音街,不然的话,我们也跟着一起,被抓进去了。怎么?你出来了,我们老大和二毛子没回来,是不是因为没钱交罚款呐?哎?你那个王老板,不是挺有钱的吗?让他替老大和二毛子把钱垫上,不就行了吗?” 孙飞扬叹了口气,“哎~你们想什么呢?若真是有那种好事儿,还能不招呼上你们一块去呀?昨天晚上,我们到观音街是去找人去啦,谁知道阴差阳错,碰到倒霉的事情啦!” “到底怎么回事?孙大侠,赶紧跟我们说说。”那几个人一听,不但没有惊讶,反倒摆出一副吃瓜群众的姿态,就差搬个小板凳,坐好了开吃了。 卷毛还幸灾乐祸的说:“你们带着咱们老大走,若不碰上倒霉事儿,那倒成了新鲜事儿啦!我们老大,一向是遇到事,不怕事儿,没事儿,他也要给你找出点儿事儿来闹一闹的,不去公安局里住几天,他心里会刺痒的慌。” “这回,你们可是冤枉你们老大了,这回的事情,是因为我们闹出来的。”孙飞扬心情沉重的,把分手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大家讲述了一遍。 这帮人全傻了眼。 “那~”墩子试探的说:“孙大侠,要是让你这么一说,那个王老板,怕是遇到麻烦啦?” “是的,”孙飞扬黯然神伤的说:“我们若不赶紧的想办法,把王叔救出来的话,王叔怕是就要凶多吉少了。” “那孙大侠,若是王老板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们去豆腐厂上班的事情,是不是也就黄了汤了呀?”那个小伟担心的问。 墩子“啪”的扇了小伟脑袋一下,气愤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豆腐厂的事情?就不知道,替王老板着急一下啊?” 小伟委屈的说:“关键是,咱们都是屁用没有的小老百姓,就算替人家王老板着急,咱也使不上劲儿啊。” 卷毛取笑的说:“孙大侠,您看到了吗?我们大伙儿,听到你的消息,可是都替王老板着急,就这小子,只关心他的工作,简直就是没有一点儿同情心的家伙,回头等王老板出来了,你告诉王老板,像这种人,可千万不能用啊!这家伙,属白眼狼的,只认钱,不认人。” “哎~别介啊!我什么时候,说不跟着着急啦,我不是寻思,我着急也没什么用吗?但凡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干嘛不跟着出力啊?”小伟一听卷毛那么说,赶紧的表忠心说:“孙大侠,你要我们怎么做,你就直接说吧,不管是冲着老大,还是王老板,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 其他几个人也说:“是呀,咱们这些人,别的本事儿没有,义气还是有一些的,只要不是让我们出钱,我们什么都不怕的。” “胡说,让你去局子里,把王老板抢出来,你敢去吗?”一个人反驳他说。 “那~那~只要是你们敢去,我有什么不敢去的呀?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孙飞扬赶紧安抚他们说:“大伙儿别乱,我王叔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就算你们想做出格的事情,他也不会同意的,放心,要让你们干的,绝对不会触犯法律。”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想办法去救人呀?”墩子带头期待的看着孙飞扬说。 “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孙飞扬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吁~”大伙儿一听,全泄了气了,不知道怎么干,说这么热闹干嘛呀? “大伙儿别泄气,你们先跟我回去,听听我王叔,还有王大叔他们从里面传出来的消息,一有消息了,我们马上就开始行动。” 孙飞扬点着墩子、卷毛还有小伟说:“你们先跟我坐车回去,其他弟兄先回家听信,下一步,有什么行动,我让他们几个,给你们电话联系。放心,弟兄们,这事儿我可以做主,今天,不管有没有行动,都开始给你们记工了,凡是登记在册的,等我王叔出来以后,我都会让王叔给你们开工资的。” 这个社会,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大伙儿一听,现在就开始开工资了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对孙飞扬喊道:“孙大侠,我还有几个今天没来的弟兄呢,我能不能给他们报名啊?” 孙飞扬豪气干云的说:“不怕人多,只要到行动的时候到场的,见者有份!” “好啊!好啊!”那伙人一听,全来了精神,这个说:“孙大侠,我现在就把名报上!” 那个说:“墩子!到时候行动,可记得给我打电话呀!我多带几个弟兄过去。” 另一个说:“卷毛,你那手机里,有我电话没有?没有赶紧记一下!” 还有招呼小伟的,“小伟,咱可是哥们儿呀,到时候,可别只顾着给别人打电话,把我给忘了呀。” 几个人忙不迭的答应着。 钱青青在公安局门口等了半天,直到人家下班了,人们开始纷纷往外走,才在人群里看到,骑着电动车正往外走的包科长。 钱青青不敢怠慢,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包科长的电动车后座。 包科长到底是警察出身,人家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冷不丁的,从眼睛的旁光里,看到一条人影扑向自己,忙不迭的跳下车子,做好了防卫格斗的姿势。 这一下,把他的好多同事,也惊动了,纷纷的围过来,要看个热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女的竟然敢跑到公安局门口来耍流氓啦?这胆子是不是有点儿太大啦? 钱青青一看这阵势,忙替包科长扶住了电动车,冲着围过来的那些帅哥美女们,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说:“别别别,大伙儿别误会,我可不是坏人,我和包子是老同学,今天正好从这里路过,就想过来看看老同学的。” “噢~那是老包的初恋吧?那老包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噢。”好几个同事儿,对着包科长挤眉弄眼的打趣儿着,各自散去了。 包科长满脸疑惑的看了钱青青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和这个女的同学过? 他不由得疑惑的说:“这位美女,您好像是认错人了吧?我们俩好像根本就不认识。” 钱青青也不客气的拉上包科长就说:“没错,找的就是你,赶紧跟我走吧,在这里说话太不方便,我在那边咖啡屋里订下了位子,咱们到那里,边喝边聊吧。” 吓的包科长,就跟见了鬼一样的,一把甩脱了钱青青,惊慌失措的说:“你这位美女,请你自重啊!我可是一个已经结婚了的男人了,我这个人,一向热爱自己的工作,深深的爱着自己的老婆,你就别枉费心机,想办法勾引我啦!我这个人,原则性还是很强的,是绝对不会犯作风上的错误的。” 钱青青看着包科长那有点儿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咯……你这个警察,是谁给你的迷之自信啊?让你以为,我是在打你的主意?哦~我知道了,你是把我当成女流氓了吧?放心吧,我就算真的是一个女流氓,也不会打你的主意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菜。” 第244章 搬家(38)斗争(10)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菜,你干嘛还老缠着我呀?”包科长不由得疑惑的说。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的慌呀!”钱青青不由得着急的,看看他那些同事,都已经走完了,才低声的说:“我是有事,想请包科长帮忙,咱们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一听是这种事情,包科长更不愿意跟着钱青青走了,他从钱青青手里,一边抢回自己的电动车,一边义正言辞的说:“这位美女,你看错人了,我包不同,虽然名不见经传,人微言轻,但也是包公的后人,是绝对不会做出,有辱祖宗名声的事情来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另请高明吧。” 说着话,骑上电动车就走。 “你若是不愿意辱没你家的门风,你就更应该管我这件事情了,因为,我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是一个冤案。你不会口口声声,说着你是包公的后人,不愿辱没你家的门风,却眼看着冤案在自己眼前发生,而撒手不管吧?”钱青青眼见他要走,不由得脱口而出,涛涛不绝的说。 这招果然有用,已经走出了老远的包不同,竟又折返了回来,他叹着气说:“不是我不愿意管你的事情,但是,美女,你也应该知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在局子里,能够管着我的人,多着呢,我就是想管,那也是无能为力啊。” “没关系,包科长,我们也没指望让您像包公那样,拿着铡刀去铡国舅,铡陈世美,您只要帮着我们传递一下消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您管了,我们自己想办法,这总成了吧。我们绝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不替别人考虑的人,这件事情,我们是尽可能的不会伤害到您,但我们的案子完事儿了,我们还是会好好的感谢您的。” “嗯~”包不同不由得沉吟了起来,过了半天,他才看着钱青青疑惑的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王老板的事情吧?” 钱青青重重的点着头说:“对对对,就是那个王家有,小名叫二驴子的案子,这么一说,您也觉得,二驴子是被冤枉的是吧?” 包不同轻轻的点了点头,叹着气说:“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们好多同事儿,都觉得这么做不好,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们那个王老板,得罪的那个老王头儿的儿子,跟我们领导都是哥们儿,平时总在一起喝酒的,他们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一耳朵,好像他们以前的恩怨还挺深的,你说,我们领导答应了,替那个叫王大宝的出气了,我们这些下边听差的,能说不同意吗?就算是不同意,说话提意见,那也不管用呀!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像我们人,也是讲究站队的,我们若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向上面反映的话,会让领导认为,我们跟他不是一条心的,以后,肯定会被领导排挤和打压的,你说,我们能怎么办?捏着鼻子也得执行呀!至于王老板的事情,大伙儿也只能是哑巴吃饺子__心里有数就行了,谁也不愿意多说。谁会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的前途给耽误了呀?” 钱青青拿不定主意的试探的问:“那~包科长,您的意思,是管呀?还是不管呀?” 包不同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才一咬牙,一跺脚,发着狠说:“好吧,我若是昧着良心,装做没看见的话,别的不说,我自己的良心,就过不去。豁出去了,这个忙,我帮了。只是,你们可千万别把我漏出去啊。” “您放心吧,包科长,我们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坑害朋友的人。”钱青青满口答应的说。 “那好,你那咖啡,我就不去喝了,你回去等我信吧,有消息了,我会尽快通知你的。对了,你电话告诉我一下。”包科长记下了钱青青的电话,匆匆忙忙的骑车走了,说什么也不去喝钱青青的咖啡,说是被别人看到了,容易引起误会,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这女人的心眼太小,一点儿小事儿,她就给你闹起来没完,实在让人伤脑筋呀。 这个包科长也是,他也不看看,竟然当着女人的面,说起女人的不是来啦。 钱青青只能是同情的安慰他说:“女人跟您闹,那是因为她太在乎您了,您应该高兴才对,若是哪天,无论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不跟您哭,也不跟您闹了,那您才该哭鼻子呢,因为那代表,她根本就不在乎您俩之间的关系了。” 孙飞扬带着墩子、卷毛、小伟他们回来的时候,包不同已经替王家有传来了一个纸条,孙飞扬一看就乐了,他炫耀的对钱青青说:“怎么样?王婶儿?您看我跟我王叔待的时间长了,是不是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了?您看看,没有我王叔的消息,我就已经提前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只等把那横幅和标语做出来,一声令下,那些弟兄们,就会齐齐的赶过来了。” 钱青青不由得担心的说:“飞扬,这件事情,做下来,怕是要花不少钱的吧?” 孙飞扬豪气冲天的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只要是能把我王叔救出来,花点儿钱算什么啊,对王叔来说,那都是毛毛雨的啦。” 钱青青冷笑着说:“好呀!既然是毛毛雨,那你就把钱拿出来吧,你也知道,我可一直都是月光族的,不等工资到手,我就已经都花光了,何况,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说我的级别没变,但工资可比在洪城的时候少的多啦,这么一来,我的钱,就更不够花了,所以,说到花钱,你可别指望着,能从我身上掏出钱来呀。” 孙飞扬毫不介意的说:“没关系,我都跟这些弟兄们说了,这算是给他们开工资,这钱不用现在拿的,等我王叔从里面出来,再给他们算账也不迟。” “噢~说了半天,你这是许的空头支票啊?”钱青青冷笑的说:“这也就算了,可是,你去人家广告公司,去做那些什么标语,横幅什么的,你给人家许空头支票,人家能答应吗?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这话一说,孙飞扬也傻眼了。 钱青青看着孙飞扬,冷笑的说:“那会儿,你们还老是说我是月光族,不知道节省着点儿花。可是,你天天跟在二驴子哥屁股后面,吃的喝的,都不用你掏钱,按说你挣的钱,应该都攒下了呀?拿出来不就是了吗?不会是就会说大话,真到了让你掏钱的时候,那钱就串在肋条骨上,舍不得往外拿了吧?” “哪能呀?哪能呀?”孙飞扬吭吭唧唧的说:“只是……只是我那钱……我那钱……都给了一笑倾城了。” “一笑倾城?一笑倾城是谁啊?”钱青青听了,满脸疑惑的问:“莫非你现在搞网恋,把钱都给了女网友了吧?” 那个卷毛在旁边听了,不由得笑出了声来,“要说孙大侠这是网恋,还真有点那种意思,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什么意思?”这么一说,钱青青更不明白了,她质问的看着孙飞扬,“怎么?你这家伙,该不会连关系都没有确定,就把大把的钱,给人家花了吧?” 孙飞扬被她说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你说话呀?低着头,算什么意思啊?”钱青青还从来没有见过,孙飞扬这么窝囊的样子,不由得发火的说。 “这个……这个……我那钱,都给她打赏了。”孙飞扬吭哧瘪肚的说。 “打赏?打什么赏?给小费,也没有给这么多的吧?再说了,你就是下饭店,那也有你王叔掏钱呀?什么时候,轮到你给钱啦?”钱青青仍然不理解的问。 “嘿嘿嘿嘿嘿嘿……这话,孙大侠估计不好意思说,那就由我来替他说吧。”卷毛嘿嘿笑着说:“他哪是给人家小费呀?他那肯定是在那个一笑倾城的美女直播间里,抢着当榜一大哥,才头脑发热,把钱都打赏给人家了,自己却穷的,就剩下吃土了。” “啊?你怎么这么傻呀?”气的钱青青,狠狠的戳了孙飞扬脑袋一指头,“你那钱。要是实在没有地方花的话,送给我花也行啊!最起码,我还能给你买个包,买身衣服、打火机什么的,你把钱给人家,人家能给你什么啊?” “嘿嘿嘿嘿嘿嘿……”卷毛又笑着替孙飞扬回答说:“能换来美女几声娇媚的大哥叫啊,这在直播间里,可有面子了,我一个哥们儿,就因为这个,到现在躲债,连死活都不知道呢。” “你呀!你呀!”气的钱青青连连的跺脚,“你要愿意听别人喊你大哥,你把钱给我,我天天给你喊,能从早上喊到晚上,直到什么时候,你听烦了为止,你看行不?” 孙飞扬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我也不想给那么多钱的,可是,就在那女的,一声声的大哥招呼里,还有好多老爷们儿,拼着命的发礼物,就在那狂热的氛围里,我脑子就一时迷糊了,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的积蓄,全都扔进去了,直到没钱可扔了,我这脑子,才清醒过来。” 听了孙飞扬这么说,气的钱青青直哼哼,她指着孙飞扬说:“你呀!你呀!亏你们那会儿,还笑话我,说我花钱没节制,不懂得攒钱。这么看来,你还真不如我呢,我最起码,花了那些钱,手里还有这么多的包包,衣服鞋子,还有好多首饰呢,你这可倒好,是什么都没有捞着呀!” 卷毛在旁边笑着说:“就这样,这孙大侠还算是清醒的呢,最起码,他还没有想着,去网贷给人家打赏,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迷失在直播间里,自己没钱了,撸各种网贷,也要给人家打赏,争当榜一大哥呢。” “哎~都说我们女人是情绪动物,这么一说,你们男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呀!”钱青青叹了口气,“这么看来,咱们这些人,是一个比一个穷呀!可现在没钱,也不好使啊!人家广告公司,可不管你有没有困难。你不给人家钱,人家是不会给你做广告的。” 孙飞扬终于抬起头来说:“实在不行,咱们想想,在认识的人里,谁家有钱,咱找人家借借,等王叔回来了,再让他加倍偿还人家呗。” “你认识有钱人啊?”钱青青负气的说:“反正我没来这里几天,就算认识几个有钱人,也没有达到能张嘴向人家借钱的地步,我可拉不下脸来,舔着脸向人家借钱,你们若是认识有钱人,还是你们想办法,去借去吧。” 这么一说,墩子、卷毛、小伟全都往后缩着说:“没有,这事别看我们啊!我们倒是认识一些有钱的老板,可我们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们呀!就算我们张嘴,人家也不会借给我们的。除非……” 他想说除非去偷去抢的。 孙飞扬瞪了他一眼,心说:“去偷去抢,挺光荣的是吗?还老是天天挂在嘴上?不怕别人笑话呀?” 卷毛被他一瞪,下面也不敢说了。 “你有本事,还是你去想办法借钱去吧。”这么一来,大伙儿把目光,全落在了孙飞扬一个人的身上。 “看我有用吗?看我,我就能从身上,变出钱来呀?”孙飞扬生气的说。 但他还是抱起了脑袋,想起了办法,到了这个时候,谁让自己跟王叔最近了呢?别人没办法,那就只能还是由自己来想了。 可是~这钱!哎~都说钱是王八蛋,花没了再去赚。可真到了时候,你再现去赚钱去,那也不赶趟啊!这真是一分钱憋死英雄汉,有钱老子是好汉,没钱老子也变孙子啦。 孙飞扬使劲儿的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真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小金人,好拿出去换银子去。 第245章 搬家(39)斗争(11) 孙飞扬这会儿,真恨自己平时不喜欢动脑子了,都说是脑子越用越好使,放着不用,就只会长锈,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别说长锈了,还会进水呢,不然,为什么现在人们,要是说谁傻,都是说他脑子进水了呢? 孙飞扬绞尽脑汁,想着来到这里,自己认识的人里,到底有没有人可以从财力上帮自己一下的? 还真别说,这人真要是动起脑子来,不管多笨,总还是能想出办法来的。 这不,孙飞扬现在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两个人来。 头一个,就是黄杨派出所的所长秦所长,这位大哥,不但手里有钱,而且还有一大笔老板王家有的钱,在他的手里放着呢。 可是~这个钱,孙飞扬想想还是算了吧,连老板都自认倒霉,就当打了水漂了,就凭自己这两下子,还是别指望了,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求人家办事还来不及呢,这会儿若是找上门儿,去要钱去,那不是等于又往敌方阵营里送部队了吗? 不行,那种事情,我可不能干,免得老板出来再骂我。 那第二个人选,孙飞扬脑子里浮现出了苏蓉那温婉幽怨,却又天生丽质的容颜,她家里的条件,苦虽然苦了些,但,前几天,老板不管是付饭钱,还是辛苦费,亦或是为了表达救命之恩,一次性给了老苏家二十万块钱呢。 而且,这么多天了,也没有看到苏蓉添了什么大件家具什么的,这说明,那二十万块钱,应该还在苏蓉的手里呢。 就凭着苏蓉那温柔善良,娴静甜美的性格,找她借钱,她肯定会借给的。 想到老苏家,孙飞扬不觉心里有些别扭,按说,自己和王叔两个人在他们家里借住,这一天多没有回去了,那个老苏家怎么连问也不问一下呀?难道,她们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和老板的死活吗? 要说,信息不通畅,老苏头儿和那个大牛没有手机,打不了电话,还情有可原,那个苏蓉手里可是有手机的呀,怎么连她也不问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呀? “嗐!管她呢!现在能借到钱的人里,也许只有她那里能借到了。”想到这里,孙飞扬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钱青青和墩子、卷毛等人说:“你们先去做横幅召集人去,钱由我来想办法。一等横幅做成,人们来到了,咱们就给他来一个巡街大游行。” 说完,撒腿就往外跑。 “哎!你找谁借钱去呀?”钱青青在后面招呼着问。 “您甭管了,我保证能借到钱就是了。”孙飞扬说着,开着车就跑。 到了苏蓉家里,一下车,孙飞扬就喊着:“蓉蓉妹子,蓉蓉妹子,紧急需要,先暂时借我点儿钱使使,过两天就还给你。” 可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他。 孙飞扬走进屋里,却见只有老苏头儿一个人在炕上坐着,没等孙飞扬说话,却先挨了老苏头儿劈头盖脸的,一顿好训:“好小子!你俩人干什么去啦?这一晚上的,也没有回来?你回不回来住,我也管不着,可你别耽误了给我扎针灸呀!我这好不容易,这几天腿上有感觉了,也知道疼了,也知道痒了,这眼看着我就要能下地走动了,你这么一中断,前些天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吗?你就算不想在这里住了,是不是也应该等把我这腿治好了再说呀?你们这样,连句话都没有,抬腿就走了,是不是有点儿丧良心了呀?真是白瞎了我家对你老板的救命之恩了,亏你们还天天把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挂在嘴上,你们就是这么涌泉相报的呀?” 训的孙飞扬灰头土脸,忙不迭的道歉说:“对不住啦!老爷子,都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彻夜不回,耽误了你老人家的治疗。可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嘛,我们是遇到紧急情况了,自己根本就做不了自己的主了,才回不来的嘛。要能回来,我们早就回来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是有人绑着你们手了,还是有人捆着你们脚了,让你们回不来?说白了,还不是嫌我们这里条件不好?招待也不周到吗?哎~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啊?我们家就这个条件,想住的好一点,用水方便,还是等我们搬到新房子再说吧。蓉蓉和大牛,两个人现在都已经在收拾新房子了,过两天,应该就能搬过去住了。大牛拉我过去看过了,那里的自来水,什么时候想用,一拧水龙头就来了,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都要用牛车拉水了。”老苏头儿絮絮叨叨的说。 “哎呀!可不是吗?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呀?”孙飞扬这才想起来,还是老板王家有提议,让老苏家一家人去新居去住的呢,要是没有他们的鼓动,人家还是宁愿住在这个不方便的破旧房子里,也不愿意去住那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去呢。 “好好好!老爷子,您在这里好好歇着啊,我还有急事,就不陪您在这里唠闲嗑了呀!”孙飞扬说完,扭头就往外跑。 “嗐!臭小子,先给我把针灸扎完了再走呀!”急得老苏头儿,捶着炕沿,拼命的大喊大叫,就差下地穿鞋,出来追他了。 “现在没有时间了,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吧!”孙飞扬喊着,说话间,早已跑出二里地去了。 “哎!一个个的,全都成了白眼狼,你就是把心掏给他,也交不住他的心来啦!”老苏头儿看着急风似火的跑远了的孙飞扬,不由得哀叹起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起来。 孙飞扬现在都急的火上房了,哪里还顾的上,听他唠叨呀? 政府给迁居人员盖起来的新居楼,处在沙海市的城郊,那个小区面积还是不小的,足有几十栋楼房,但直到现在,真正搬迁过来的住户,也没有几家,人们要搬家过来,最大的顾虑,一个是故土难离,舍不得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再一个,感觉自己种了一辈子地,有的是放了一辈子牧,突然让他们放下老本行,去城里楼上去住了,好是好,可是那工作怎么找呀? 农村人一个月一百来块钱的养老金,够干什么的呀?在农村,自己种点儿地,种点儿菜,养只鸡养只羊的,起码还算是能糊弄住自己那张嘴。 等住上楼了,什么都要花钱买了,就靠那一百块钱过日子,那不得饿死呀? 可找工作,能干什么啊?人家好多原来就住在城里的人,找工作还找不到好的呢,我们这些老农民,到了城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干,能干什么呀? 正因为有了王家有的承诺,让老苏家没有了后顾之忧,甚至还有了更美好的念想,才让老苏家,能够义无反顾的,肯抛弃家中的一切,愿意搬楼上来住了。 其他人,能有几家,能得到像王家有这样的人给的承诺呀? 老苏家的新居,孙飞扬和老板王家有,跟苏蓉、大牛他们,以前都曾经过来看过,他俩还曾经对屋里的陈设和装修,提过一些自己的建议呢,所以,孙飞扬来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老苏家的新居,因为老苏头儿腿脚不方便,为了照顾老人方便,他们选了一个一楼,说是楼房,其实和平房没什么区别,抬脚就可以出门的。 孙飞扬进去的时候,苏蓉和大牛两个人,正拿着刷子和涂料桶,给房子刷涂料呢,两个人的脸上身上,全都沾了一处处的白点子。 一见到孙飞扬,大牛就热情的打招呼说:“孙大哥你也来帮我们刷涂料啊?不用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能刷完了,你就别占身子啦,弄脏了,还得洗澡,那不是浪费吗?” 孙飞扬只是咧嘴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大牛的话。 看着孙飞扬那满头大汗,而又为难的神情,苏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说吧,孙大哥,您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孙飞扬本来想的挺好,到这里就跟苏蓉借钱,可经过这一路的颠簸,等再见到了苏蓉本人,孙飞扬却觉得张不开嘴了,一个大男人,开口要把老板送出去的钱,再要回来,这话说出来,那也太丢面子了吧? “这个……这个……”刚才孙飞扬那急于向苏蓉借钱的劲头儿,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那个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呀?”在旁边的大牛,不由得替他着急的说。 “大牛,别多嘴。”看到孙飞扬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苏蓉知道孙飞扬肯定有事儿,只不过是抹不开面子说,就从架子上下来,边往外走边说:“大牛,你先在这里忙着,我出去跟孙大哥说句话。” 大牛睁着眼睛直直的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还非要躲到背后,偷偷摸摸的说呀?” 两个人谁也没理他,走出了屋门。 找了一个僻静之处,苏蓉站住,回头对孙飞扬说:“这回没人看着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那个~那个~”孙飞扬想想,不说总是不行的,不然的话,自己来干什么来啦?何况,那钱他还只是暂借,等以后,还会还给她的,想到这里,他终于鼓起勇气说:“蓉蓉妹子,你能暂时先借我点儿钱吗?等我王叔回来,让他再还给你。” “咯咯咯咯咯咯……”苏蓉听了,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这吞吞吐吐的,要跟我说什么呢?原来就为了这个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呀?那钱本来就是你们的,只是暂时放在我这里罢了,你们要用,随时都可以拿回去的。” 说着话,苏蓉掏出来手机,就要给孙飞扬转账,连要钱干什么去?她都没有问。 “不不不,蓉蓉妹子,”孙飞扬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叔给你的那些钱,就已经是你的啦,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再要回去的,只是,只是现在,我们遇到一点麻烦,急需要用钱,可是,手头又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只是暂时先跟你借一些,一旦有了,马上就会还给你的。” “行啦,你到底要不要钱呐?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苏蓉看着孙飞扬那急的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样子,着急的说:“赶紧把你的微信给我,我给你转账,你要再磨叽,我可反悔了啊。” “哎~哎~哎~”孙飞扬这才忙不迭的把手机拿出来,跟她扫码加微信。 可一看到入账通知,孙飞扬却傻眼了,转账二十万,那可是微信一天转账的最高限额呀,那也太多了吧?那天,王家有给人家的,总共也就是这些钱,这么多天,自己两个人在人家老苏家,只所以还能那么踏实的又吃又喝,还享受着人家的照顾,不就是觉得,付过钱了,才能享受的那么心安理得的吗? 没想到,现在人家苏蓉给他一分不少的退回来了,这要是让王叔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呀? “不行不行,要不了那么多的,我再给你转回去。”孙飞扬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忙又要给苏蓉转回去一些。 “行啦,行啦,你快拿着吧,”苏蓉拦住他说:“像你们这些做大生意的,要想办事,几千几万的拿得出手吗?你还是拿着吧,富余着些,总比不够再找人借好一些吧。” 孙飞扬想想也是,若是自己手里,能有富余的存款,至于的会像现在这样,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借钱吗? “那好,我就不客气啦,蓉蓉妹子,这钱,我就先拿着,等回头让我王叔再还给你。”钱已经借到手了,孙飞扬不敢耽搁,转身就走。 “哎~干什么去啊?这么着急,喝口水,也来得及嘛。”苏蓉在后面喊他说。 “不啦,我这车里有矿泉水,在路上,可以边开车边喝的。”孙飞扬心说:“我现在,哪里还有喝水的时间呀?尿尿我都恨不得边跑边尿呢。” 在老苏家的新居,再回他们约好的广告公司门口,这段路程少得多了,毕竟就是郊区到城里的距离嘛,整个沙海城区,才有多大一片儿地呀? 等孙飞扬来到集合地点的时候,不由得连他自己都震惊了,这些人,难道都是王铁头的小弟吗?这也太多了吧? 一眼看过去,黑压压一个大片,足有几百号人,这些人,若都是王铁头的兄弟,这王铁头还用得着住那破地方吗? 在这小破地方,有了这些人马,简直可以横着走了,谁人敢惹呀? 可等他仔细一看,不由得又开始嘲笑,自己真是想多了,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整个一个老幼病残孕的杂牌军嘛。 你看看那老的,走路都得两个人搀着才行,再看看那少的,还有怀里吃奶的孩子,不,这还不算是最幼的,人家还有在肚子里面,还没有生出来的呢,这些,该不会也算是来参加游行的队伍成员吧? 还有那拄着拐的,坐着轮椅的,最夸张的,还有用担架抬来的一个,这家伙,若不说是准备游行,说是逃难的,都有人相信,就差牵着驴车,拉着猪羊了。 第246章 搬家(40)斗争(12) 孙飞扬疑惑的走过去,问正在负责登记的钱青青,“王婶儿,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钱青青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还不是你跟墩子、卷毛他们说的,人越多越好,人多力量大吗?怎么这会儿,又问起我来了呀?哎~这回二驴子,可是要大出血了。真是人在家中坐,债从天上来啊。” “哦~”孙飞扬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跟墩子、卷毛他们说过,要多找些人来的。 但是,他想着,就凭王铁头那个连自己温饱都不上的家伙,能有多少朋友啊? 所以,才说让他们多多找人的,谁能想到,他们给弄来这么人呐?这么多人,也就算了,你找些年轻力壮的,身体结实的,那也看着兵强马壮,声势十足,看着就有气势。 你说弄来这么一群老弱病残,你当这里是难民收容所啦? 想到这里,孙飞扬不由得虎起脸,看着墩子、卷毛他们,不悦的说:“我是说让你们找人了,可也没有说,让你们找这样的吧?你看看,这,这,这,这都找的些什么人呀?” 卷毛嘿嘿讪笑着递给孙飞扬一根烟,替他点着了火,陪笑着说:“孙大侠,您不是跟我们说,让我多找些哥们儿弟兄吗?还说,是个人就算数的吧?”他指着那个被担架抬着的,瘦骨嶙峋的汉子说:“这也是我的好哥们儿啊,我跟您说过的,他就是蝎子虎,在家里闷的不行,天了寻死觅活的,身边,得老有人看着他点儿,防备着他自杀。我这不是寻思着,让他出来,跟着咱们转一转,顺便让他吼上两嗓子,把心里边的憋屈喊出来,没准儿,心情还能好一点呢?” 孙飞扬看着蝎子虎那高大魁梧的身材,现在竟然瘦的就剩下皮包骨头了,看着他那阴郁的眼神,还有佝偻的身子,孙飞扬也不由得同情心泛滥了起来,他感慨的说:“像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可以申请低保的呀?国家可是有低保政策,给生活艰难的人们一些生活上的帮助,每个月好像还能给二百块钱的补助金呢,虽然钱少了一些,但在生活困难的人们眼里,那也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而且,像他们看病,医院还能给报销很大一部分的,比自己花钱看病,要少花很多钱呢。” 卷毛叹了口气说:“他们家去上边问了,可是人家说:像他这种因为诈骗,才造成这样的,国家若是给了他低保,那不成了鼓励人们违法犯罪了吗?这对那些被他们欺骗的人们,也不公平呀。” 孙飞扬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看来,人还是尽可能的别犯错误呀。” 随即,他又不耐烦的说:“好吧好吧,那算他一个,到时候拿钱,给他买点补品吃吃,这个样子哪行啊?这一辈子,这不是糟践了吗?” 卷毛忙连连点着头儿,“谢谢,谢谢,谢谢孙大侠,我替我兄弟,谢谢孙大侠了。” “那怀着孕的,还带着一个孩子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孙飞扬不满的说:“咱们这游行队伍,到时候是要喊口号,要在大街上转悠的,肯定会乱哄哄的,你们让这样的人跟着,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孙大侠您别生气,听我慢慢跟您说,”墩子凑过来,把那个带着孩子的大肚婆,还有那个走路颤颤巍巍,需要两个人搀扶着的老头儿拉了过来,向孙飞扬解释说:“孙大侠,这个妹子,就是二毛子他老婆,这个老爷子,是二毛子他爷爷,她们一听说二毛子被抓起来了,我们要进行营救行动,说什么也要跟着来,怎么劝也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孙飞扬一听,有些为难的看着二毛子媳妇说:“这位妹妹,不是我心疼那两个钱,也不是不愿意让你跟着转悠,关键是,我怕这次行动,若是动静闹大了,不知道人家公安局,会不会说我们是非法集会,派人来抓我们,你说到时候,闹的乱哄哄的,再把你这给伤着碰到了,我们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呀!” 二毛子老婆却一脸无所谓的说:“这位大哥,您不用担心我们,您别看我这大着肚子,看着好像行动不方便似的,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天天都在锻炼呢,就跟好人一样,不信您看看!” 说着,就见她胳膊一使劲儿,竟然单手就把旁边领着的那个孩子拎了起来,抱在了怀里,还双腿连着蹦了好几下,然后得意的看着孙飞扬说:“大哥,您看,我这身体棒着呢,您别看着我身子笨,但行动灵活着呢。” 二毛子他爷爷也凑过来说:“小伙子,你不用担心我这孙子媳妇,有我在旁边看着呢,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孙飞扬心说:“有了你在,我更担心了呢。你看看你自己都走不动路了,还能保证的了谁呀?” 但看着人家一家老小那个坚决的态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他那些人,孙飞扬想想,干脆也不问了,问起来,肯定是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反正是总有他们该来的理由,反正来也来了,那就随他们去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帮了一个人场,人多了,就算是老弱残兵,那也是有一些声势的。 他走到钱青青面前问:“王婶儿,我看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行动了呀?” 钱青青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着什么急啊?咱们那标语,横幅什么的,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呢。” “什么?”孙飞扬一听,就蹦了起来,“王婶儿,合着,这么半天,您什么都没干呐?我不早就跟您说了,您先跟广告公司谈着,东西先做着,我马上就借钱回来吗?怎么,到现在,那广告还没有着落呀?” 钱青青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着急,你以为我不着急啊?可着急有什么用啊?人家那些广告公司,一听说咱们要做的那些标语,还有横幅上的那些字,当时就没人肯接咱们的活了。人家说了,他们广告公司,最大的客户,就是政府部门,若是谁接了咱们这活儿,以后就别想再跟政府打交道了。人家没人会为了咱这点儿生意,就得罪了大客户的。你说,人家不肯给咱们做,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钱青青说着说着,不由得担忧了起来,“让他们这么一说,连我现在都在怀疑,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咱们是不是还能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呀?何必非把事情,闹的这么满城风雨的呢?咱这不是等于给上边抹黑吗?得罪了上边,往后哪里还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呀。” 孙飞扬瞪着眼睛说:“我说王婶儿,您没看见我王叔说的,现在情况已经是万分危急了吗?您还要想什么别的办法?等您想出别的办法来了,黄瓜菜都凉了。” “可是……”钱青青还想说什么,却被孙飞扬打断了,“好了,王婶儿,我知道,你们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货,您要是怕耽误您的前程,您就别参加这次行动了,我们不会怪罪您的。” 墩子也在旁边劝她说:“是啊,美女,我们这里人多着呢,您就是不参加,有我们前后照应着呢,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的,钱青青竟然眼圈红了,她抹着眼睛说:“孙飞扬!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你以为我就是那种见利忘义,胆小怕事的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呀?谁怕谁啊!既然你们为了二驴子哥,什么都能豁出去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呀?干就是了呗。” “可是,我们光干,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喊口号呀?没横幅标语什么的,总感觉不像是那么回事啊?”孙飞扬不由得又发起了愁来。 “别担心,孙大侠,我们已经让小伟,去买白纸,毛笔什么的啦,没人给咱们做,咱们自己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卷毛在旁边笑嘻嘻的说:“这样,咱们还能省下不少钱来呢。”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小伟蹬着一辆脚踏三轮车,满头大汗,风似风,火似火的骑了过来,车上拉着一堆白纸白布,还有两根长竹竿。 而最让孙飞扬不解的是,车上竟然还坐着一个破衣烂衫,头发胡子又长又脏的老乞丐。 孙飞扬一见,就来了气,他怒气冲冲的质问:“小伟,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买纸就买纸,还拉来这么一个老要饭花子干什么啊?这该不会也是你朋友吧?” 小伟委屈的看了看孙飞扬,怯懦的说:“是他们说的,人家广告公司不给咱们做横幅,咱们应该找一个写字好的人,来给咱们写标语,我就寻思,要说写字,咱们这沙海市,谁能比得过这老叫花子呀?孙大侠,您别看这老叫花子穿的破破烂烂,也不怎么收拾自己,弄的跟个疯子一样。可您是不知道,这老头儿,写字一绝,写的那个漂亮,简直是一绝。可比那些卖大价钱的丑书好看多了,别的咱虽然不懂,但最起码,这老爷子写出来的字,咱看着也好看,而且个个都能认识呀?您要花钱,请那些大师来,写出来的字,谁都不认识,那咱这宣传,还有什么意义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孙飞扬这才释然,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多小丑活跃在书法舞台,写字之前,还要用好几个美女给拿好了宣纸,就见大师随便拿个注射的针管子,吸满了墨汁,先平心静气,吸引住了人们的眼光,然后,如同疯魔了一般,用针管子在那展开的洁白的宣纸上,一通乱喷,好好的一张白纸,给喷了一个乌漆嘛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也奇了怪了,就那么一个狗屁不是的东西,人家就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也不知道那些人高价买回去,是能往墙上挂呀?还是能代代往下传呀? 就那东西,擦屁股,还怕越擦屁股越脏呢!若真的当做墨宝,送给亲朋长辈当礼物,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家拿笤帚打出来呀? 而好多被普通老百姓认可的书法家,却沦落到了民间,艰难度日,籍籍无名。 也许,这位老乞丐,就是一位被红尘俗世所埋没的一位书写高人呢? 想到这里,孙飞扬不敢怠慢,忙从三轮车上,把那匹白布抱下来,铺在了地上。 而小伟、墩子他们,早把老乞丐搀下了三轮车,钱青青早在旁边磨开了墨。 卷毛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瓶二锅头,递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也不客气,就见他打开瓶盖,也不要什么下酒菜,就是拿着酒瓶子,一仰脖,嘴对嘴,长流水,“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那一瓶白酒,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快快快!毛笔!毛笔!”小伟招呼着,早有钱青青把一个大号的刷子递给了老乞丐,并给他指点着,什么字往白布上写,什么字往白纸上写。 等介绍完了,那老乞丐的眼睛早都红了,只见他一手端着墨盒,一手拿着刷子,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的走到孙飞扬铺好的那条白布跟前。 孙飞扬在那里看的直揪心,真怕这老乞丐会一个站不稳,“啪嚓!”一下子,再摔倒在地上,那好不容易磨好的那盒子墨汁,可就白磨了,弄不好,连这匹白布,都跟着弄瞎了。 还真万幸,这老乞丐虽然脚下没跟,但总算没有跌倒。 只见他走到布前,站好了身形,把刷子蘸饱了浓墨,孙飞扬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只见那老叫花,那本来暗淡无光,眼神发直的眼睛,突然间,竟然绽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就见他吐气开声,挥毫泼墨,行云流水,俨然如一个跨马横刀,征战沙场,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一般的大将一样,眨眼间,一气呵成,就在白布上写下了十四个苍劲有力,气势恢宏的大字:要使世上真情在,需得法制在人间。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见了,不由得纷纷叫好:“好!这字写的真好!” “就是,要说字写的好,还得说是这个老叫花子,就是不知道这老叫花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看这两笔字,原来肯定也是一个书香世家呀!只可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 别说别人叫好,就连从来对写字不怎么感冒的孙飞扬,在旁边看了,也不禁暗暗叫好,看来,真的是好多高人,都被埋没到了人间呀! 赞叹归赞叹,孙飞扬可没敢耽搁,他迅速的把写好字的白布,撤到了一边,吩咐墩子、卷毛他们把竹竿绑在白布两边。 而他自己则抱着一摞白纸,铺到了老叫花子面前,老叫花子毫不迟疑,继续挥洒自如的在白纸上,写下了一张张的大字:“要法制!不要人制!” “要公平!不要迫害!” “但使人间真情在,世上法律要公平!” “我们不要做雪崩前沉默的雪花!” 后面还有好多好多,孙飞扬也记不住了,关键是前面几句,他还能看懂,越到后面,说的是什么,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解救我王叔,就说救王叔呗,你扯那雪花干什么啊?这天好好的,哪来的雪啊? 这肯定是钱青青自作主张,卖弄她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好像比别人能多一些,可是,你说的狗屁不通了,这老百姓谁能看得懂,你说的是什么呀? 哎~谁让他是王叔的女人,说话比自己好使,而自己还不敢得罪她呢? 第247章 搬家(41)斗争(13) 就见老乞丐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一口气,就把那么一大摞白纸的标语,都给写完了。 小伟拿过一块白毛巾来,递给了老乞丐,老乞丐接过白毛巾,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水。 孙飞扬这才发现,敢情这写字比干活儿还累啊!您看看,就老乞丐穿的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来的时候,冻的浑身发抖,哆哆嗦嗦,那两个鼻孔里,还不时的流出两行清鼻涕,您再看这会儿,这老乞丐虽然穿的还是那一身,但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满头冒着蒸腾的热气,若是再给他身后配上袅袅的烟雾,俨然就是一位刚下凡尘的仙人呐。 孙飞扬看的不觉有些精神恍惚,为什么同样的一个人,穿的还是那一身衣服,可一旦精神面貌发生了变化,简直就可以判若两人了呢? 孙飞扬还在胡思乱想,却见那老乞丐,已经接过小伟递给他的一瓶酒,一只烧鸡,边吃边喝,自顾自的飘然而去了。 看到这个老乞丐,孙飞扬才理解了,为什么神仙里面,会有铁拐李,济公这样的存在了,看来人的欲望满足,也许并不一定非得要有一座金山银山,也许只是一瓶酒,一个鸡腿就已经足够了。 看来,我等还都是俗人,摆不脱红尘俗世的烦恼啊! 孙飞扬正在愣神,小伟凑过来,讨好的说:“孙大侠,您看,请老叫花子过来,又吃又喝的,还有买纸买布的钱,你们给我的根本就不够呀,我可往里面没少贴补,您看,是不是先把钱给我呀?不然的话,我这心里他也不踏实呀。” 孙飞扬这才回过神来,对小伟感激的说:“那是自然,你为这次行动,跑前跑后的,我们怎么能亏待了你的呀?哥们儿我现在有钱了,现在就可以给你把账付了。” 说着话,掏出来手机,就给小伟扫码支付。 孙飞扬现在手里有了钱,也不再显得抠逼嗖嗖的啦,一下子大方起来,竟然比小伟说的数目,还多付了五十块钱。 小伟看了,惊讶的说:“孙大侠,您是不是给多了呀?我给垫付的,没有那么多钱的?” “没多付,这就是奖励你的。”孙飞扬豪气的说:“往后,你就跟着我和王叔好好干,等王叔回来,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功臣的。” “那好,那好,我就谢谢孙大侠,谢谢王老板了。要不我说,我头一次见您和王老板,我就知道您们不是一般人,绝对是要干大事的,跟着你们混,绝对没错。”小伟不失时机的拍马屁说。 “行啦,别提这事儿啦,你要真的一开始就知道,以后会跟我们混,那会儿就不会跟我打架了。”孙飞扬见他顺杆爬,就故意敲打他说。 “嘿嘿嘿嘿嘿嘿……”小伟讪笑着说:“那不是那时候,跟你们还不认识吗?你看认识了以后,我是不是一直都挺支持您的?” “那倒是。”孙飞扬拍着他的肩膀,鼓励的说:“放心吧,跟着我们混,往后绝对让你越混越好,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了。” “是是是,这我绝对相信。”小伟讨好的说:“要不说,刚才买东西的钱不够,我敢拿自己的钱往里垫呐?还不是觉得跟您混有希望吗?你换别人试试?他敢说让我垫钱,我敢抽他大嘴巴!” “行啦,行啦,你就别吹啦,我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孙飞扬轻笑着说。 “飞扬,干什么呢?刚才你不还着急行动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聊起天来,没完啦?”钱青青走过来催促的说。 “是!王婶儿!”孙飞扬答应一声,回头冲着大伙儿大声的喊着:“大家听好了!现在开始!巡街大游行!都给我把横幅,还有标语给我举起来!喊着口号,排着队一齐往前走!” 说着话,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电喇叭,走到队伍前面,带头高喊着:“要法治!不要人治!” 墩子和小伟紧跟在他的后面,高举着那幅长长的白布,也跟着高喊起来:“要法治,不要人治!” 后面那七长八不短的队伍,也跟着乱哄哄的喊:“要法治!不要人治!” “要公平!不要压迫!”孙飞扬再次喊道。 “要公平!不要压迫!”这人们,头一次跟着这么多人,在大街上举行这么盛大的游行活动,刚开始,真的感觉喊不出来。 可是跟着喊完了,却觉得过去,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也随着喊声,发泄了出来,甚至感觉越喊,心里越觉得通畅。 尤其是有了这么一个庞大的群体的力量,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好像以后,自己真的不会再被别人压迫,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了似的,所以,这群人,越喊声音越大,越喊,声音越整齐。 尽管这支队伍,里面掺杂着那么多的老弱病残,但凝聚在一起的力量,竟然是那样的宏大,所到之处,那声音就如一股股滔天巨浪,震动着这座本就不是太大的偏远小城。 这场声势浩大的行动,吸引了众多的人们,围上来观看。 钱青青则手里拿着一摞宣传材料,见到有驻足观看他们游行的人们,就凑上前去,把王家有受迫害的材料,递给那些人,并诚恳的说:“大爷,大妈,我们这次活动,是为了解救我们被冤枉的亲人,才被迫这么做的。我们不能因为天高皇帝远,这里远离中心,就让那些本该为人民服务的群体,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却滥用权力,执法犯法,为自己谋私利,置我们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卷毛也拿着一摞,见人就发,“大兄弟,大妹子,帮着宣传宣传哈,我们的哥们儿,被冤枉抓到局子里,也就算了,我们自认倒霉,这还不行,那些人竟然帮着我们的仇人携私报复,让我们的亲人在里面受尽折磨,您说,这还有天理吗?我们不能因为天高皇帝远,就允许这些执法者执法犯法,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们接受群众的监督,不能再由着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宣传,期间,竟然有不少人看到他们打出的标语,开始议论说:“就是,咱们这边一些人的执法,就是太随意了,那法律到了他们嘴里,好像成了橡皮筋一样,咱们老百姓,动不动就说是犯了这法那法,可同样的事情,到了人家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那里,就变成情有可原啦?你说,这上哪说理去呀?这说好的人人平等,公平公正呢?” 另一个说:“还有你看看那些个城管执法的,你说那些做小买卖的,谁有钱不愿意租间房子,在里面一待,暖暖和和的享福啊?他不是没钱吗?你若是嫌他阻挡交通,或者影响市容,你给他安排一个好地方也行啊,什么都不说,上去就抢车子,掀摊子,再敢说一句,伸手就打人,这还是为人民服务的队伍吗?谁给他的权力,让他随便打人的呀?” “嘿!你还别说那个,人家打你,那叫执法,你敢打人家,立马就给你抓起来,告你一个妨碍公务罪,你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啊。”一个小年轻阴阳怪气的说。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啊!你没看到,人家这上边写的吗?我们不能做雪崩前沉默的雪花,这不就是说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吗?那些人,之所以敢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执法犯法,就是因为咱们这些老百姓,都胆小怕事,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谁都不说话,才让那些人以为,就算他们犯了错,也没有人敢管他们,才把他们惯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若是我们每个人,都行使起监督的权力,让他们只要敢于违背国家法律的规定,做出对人民有害的事情,我们就把他的所做所为,拍下照来发到网上去,让大家伙都看看他们做坏事时候的嘴脸,是有多么丑陋,我想,他们以后,会自动的有所收敛的。”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煞有介事的说。 “切!”刚才那个小年轻不屑的说:“你还敢给他们拍照?你没看网上说的?有城管打人,有一个学生正好从那里路过,人家那孩子还没有给他们拍照呢,只是边走边拿着手机打游戏,就被城管把他的手机给摔了,连那孩子也给打了吗?人家就说那孩子是在拿手机拍他们呢,你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嘴大,咱们这些屌丝屁民嘴小,说话不管用呢。” “那咱们也加入他们的队伍,给他们壮一壮声势,希望借此,能让那些执法者,以后再面对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时候,别再那么随意,说你犯法就犯法了,让你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行啊!反正今天也没事干,加入就加入,这就叫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人越多,力量越大嘛。让那些当官的也看看,咱们这些老百姓,聚集起来,还是很有力量的,不是他们想怎么捏吧,就能怎么捏吧的。” 就这样,他们这支队伍,竟然越来越长,越来加入的人越多。 钱青青一见,心说:“刚开始还以为这么做,会引来有关人员的干涉,说这属于非法集会呢。照现在来看,就凭这么多人,也没有哪个部门再敢出来说三道四的了。照这民怨沸腾的样子,看来,这个地方的民主与法治,还真是有待加强啊。怪不得这二驴子刚来,就让人家抓进去了呢?你说别的地方,哪里有这么干的呀?” 想到这里,钱青青更有了精神,心说:“那就希望这次活动,能让这个城市的法治建设,能有一个彻底的大改变吧。” 她点手招呼卷毛说:“你看人家这么多人,自愿的加入咱们的队伍,咱们也不能白让人家帮忙,不行你骑上三轮,拉上一车矿泉水,让这些参加游行的人,谁嗓子喊渴了,都可以免费过来喝水。” 这卷毛现在也越干越来劲儿了,一听让他干这个,就不乐意的说:“我也没有带钱呀?美女,没钱,人家哪一家超市,肯白给咱们水呀?” “没钱,你去管孙飞扬要钱去,他不是说他现在有钱了吗?”钱青青吩咐说。 “哎~好吧。”卷毛这才不情不愿的,做起了一个后勤部长,专职给游行队伍供水喝。 他们正走着,就见前面有一片规模很大的院子,院子里亭台楼阁,布置的跟花园一样,一幢拔地而起的大楼,直插云霄,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沙海市人民政府。 在院子的大门口,有着好几个威严的武警,昂然挺立,对每一个进入大院的人们,进行严格的检查。 “我们干脆直接进市政大楼,去找市长反映情况,让市长为我们主持公道!”孙飞扬提议说。 现在这伙人,简直把孙飞扬当成了领袖,他说什么,人们都会跟着,一往无前的干了。 人们从来没有想到,就这么喊喊口号,竟然还能治好自己的抑郁症,就连那个本来满脸阴郁,天天净想着寻死觅活的蝎子虎,现在都被他们感染的,红光满面,双手抓住担架的杆子,努力的坐起来,声嘶力竭的跟着他们喊起口号来了。 原来,精神真的是能被感染的呀?怪不得就算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人们连饭都吃不饱,却总是显得那么斗志昂扬?原来,喊口号,是能让人们暂时忘却自己心中的一些烦恼,让人浑身充满了力量的。 这些人,一听孙飞扬这么说,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就跟着喊道:“走!到市政大楼去,向市长反映诉求去!” 他们这一喊,差点儿把门口那几个小伙子给吓趴下了,“这家伙!这么一大群人,若是想进大院,谁能拦挡得住啊?可拦不住,那也得拦呀,这要是把这些人放进去,那不等于失职了吗?那要追究起责任来,谁能承担的起啊?” 吓的其中那个队长,赶紧的向上面呼叫紧急支援。 幸亏这群人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冲昏了头脑,钱青青一听,“什么,这么多人,要闯进政府大楼,这不是胡闹吗?这要是等武警部队过来了,不得把这些人,全都以扰乱社会治安,扰乱公务罪,全都抓起来呀?这个孙飞扬,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了,们以为,这里是你家的后院,想进就进的呀?给你放行,你才能进,若是人家不放,你敢硬闯的话,人家真的会毫不客气的把你给抓起来的。” 第248章 搬家(42)斗争(14) 钱青青赶紧拦住孙飞扬说:“飞扬啊,咱们就算是想要向市长反映问题,也不一定非要从这里进市政大楼啊!你看到没有?大楼的侧面,那里不是有十多个人在那里站着呢吗?” 孙飞扬看了看市政大楼的侧面,的确有十来个社会闲散人员,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晃来晃去,就问:“王婶儿,您是不是说,这个门是不让咱们随便进的,只有从那边那个小门,才是咱们能进的地方?” “这哪跟哪儿啊?”钱青青简直被他的无知给雷倒了,“咱们这么多人,从哪里进,人家也不可能让咱们随便进的,我的意思是,我看那边好像是市政府的信访接待办事处,你要想直接找政府部门谈话的话,咱们可以去那里,反映问题,在那里,市里每天都会轮流安排各部门的市长,接待信访群众的。”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咱们就去信访办!”孙飞扬小手一挥,这支斗志高昂的队伍,就又浩浩荡荡的杀奔了大楼侧面的信访办。 见到人群喊着口号,渐渐的离去,那些武警,顿时如释重负,感觉浑身就跟虚脱了一样,“哎呦~我的那个妈呀!这家伙,这也太吓人了吧?你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人来闯市政大楼的呀?这些人,这是搞什么名堂啊?” 那十几个正在信访办门口转悠的人,一见到他们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声势浩大的样子,全都吓得躲到了一边。 信访接待大厅里,几个领导正在和前来反映情况的信访人员们,密切的交谈着。 “闪开!闪开!先让我们反映情况。”这会儿的孙飞扬,也许真的是被这种率领大队人马的狂热氛围,迷醉的失去了理智,他现在不再像以前那么谨小慎微了,而是真的就像一个旧社会的大军阀一样,粗暴的拉扯开一个正在向领导申诉的信访人员,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接访领导的对面。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啊?”那个正在申诉自己前来信访理由的朴实汉子,被孙飞扬蛮横的扯开,显得非常的愤怒,他比孙飞扬简直高出半截,在孙飞扬面前一站,简直就跟半截黑塔一样,他瞪着眼睛,攥起拳头,正想冲着瘦小枯干,在自己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孙飞扬发威,可他眼角的余光,一眼看到在孙飞扬后面站着的无数男女老幼,还有那一个个拧眉瞪眼,如同凶神附体的面孔,吓得那汉子浑身一激灵,心说:“怪不得这个小子敢这么豪横呢?原来他背后,站着这么强大的后援呢,这谁惹的起啊?” 吓得那汉子慢慢的松开了拳头,堆出了一副笑脸,礼让着孙飞扬说:“哦~哦~哦~您急,您先说,我不急,可以等会儿再说。” 孙飞扬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大大啦啦的坐在那个接访领导的对面。 看到孙飞扬那满不在乎的表情,那个接访领导先就皱起了眉头,心说:“你这是来反映情况的呀?还是来示威的呀?你看看你带的这些人,这是想干什么啊?难道我们若是不答应你的问题,你还要把这里给掀翻了不成?” 那个领导这样想着,回头就向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个人随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接访领导这才强做笑脸,和蔼的问孙飞扬:“这位小同志,不知道您到这里,是来反映什么情况的呀?” 孙飞扬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也可能是身背后站着的那么多的老百姓,借给了他天大的胆子,现在的他,不管跟谁说话,都变得趾高气昂,颐指气使了起来。 唯一还能够对他有点儿震慑作用的钱青青,一来到这里,就自动的躲到了远处,毕竟,她还是属于本地的公职人员,若是碰巧被熟悉的人遇到,看到她参加这样的游行活动,而且,还是组织者之一,到单位告她一状的话,那可够她喝一壶的。 没人管束的孙飞扬,现在更是不可一世起来,就见孙飞扬“啪!”的一拍桌子,把那位接访领导吓的一哆嗦,连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全都住了嘴,把目光投向了这里,看看这个小瘦子,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见孙飞扬,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想要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对面的那位接访领导,他实在不能忍受对面那位领导,面对他时那种以上示下的姿态。 奈何,他天生的个头瘦小,就算他站起来,也没有那位领导坐着高大。 没办法,既然高度比不了,那就比气势,比嗓门儿吧! 都说矬子高音,孙飞扬的嗓门儿,还是真高,尤其刚才又带头喊了半天口号,这嗓门儿的声音,显得愈发的高亢了。 孙飞扬瞪着小圆眼睛,怒斥着对面的接访领导说:“我问问你们,你们公安局,凭什么就可以随便的冤枉我们老板,给他胡乱的安一个罪名,把他给抓起来呀?这还讲不讲公平公正啦?” 他上来就这么一句,把那位接访领导问了一个莫名其妙,他疑惑的问:“这位小同志,您先坐下,慢慢说,别这么大火气吗?您上来就这么一句,我都不知道您说的,您那位老板是谁,我又怎么能帮您解决问题呢?别着急,坐下慢慢说,不管是什么问题,您总得说出来一个前因后果来,我才能帮您解决的吧?” 现在的孙飞扬,正是精神亢奋,火撞顶梁的时候,他哪里能够坐得下去? 但是,人家说的也没有错,你总得说出来,你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吧?你总不能说,你就是吃饱了没事,撑得难受,就纯粹为了闹事而来的吧? 所以,孙飞扬压了压火,大声的说:“我老板叫王家有,他是昨天晚上,被你们以嫖娼的罪名抓进去的。” 他这话一说,大厅里很多人都不禁笑了起来,心说:“这个人,心还真是挺大,他老板干出这种丑事来,被警察抓住,要该到别人身上,人家藏着掖着,还怕别人知道呢,他可倒好,替他老板,满世界的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人该不会是一个傻子吧?可看他那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一个劲儿直转,显得猴精猴精的,也不像是傻子呀?” 一时间,大厅里的人们,不禁议论纷纷。 “你们议论什么啊?”气得孙飞扬又禁不住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他大声的喊道:“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的!” 这个时候,刚才被他扯开的那个汉子,又凑了上来,满脸惊喜的握住孙飞扬的手说:“这位大兄弟,你说你老板叫王家有,昨天晚上被抓了,那你那个老板,是不是就是要收购我们诚信酱油厂的那个王老板呀?” 孙飞扬一听,不由得重新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汉子,确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由疑惑的说:“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那个汉子笑着说:“是不认识,是不认识,但以后,咱们可就要认识了,我叫梁大壮,就是那个诚信酱油厂的工人。” “哦~”孙飞扬听了,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就听梁大壮继续说:“昨天,你跟王老板走了以后,我们厂长就跟我们厂子的工人们都说了,说我们厂现在有老板看上了,以后厂子又可以重新开工了,我们这些人,又要能重新回厂子上班了,还把你和王老板的照片给我们看,都怪我这人眼拙,刚才没能认出你来,要知道是你过来,我早就把位置给你让出来了。” “不是,不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知道是我,就会把位置让给我呀?”孙飞扬仍然有些疑惑的问。 “你别着急,慢慢的听我说呀?”就听这个梁大壮继续往下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原来这些厂子的工人,自从厂子发不出工资来以后,日子有多么难过?可没有了工资,日子还得照样过不是?总不能挣不来钱了,就把老婆孩子的脖子都扎起来,都不吃饭了吧?于是我们这些人,就都到社会上,自己找自己的门路,自己找自己的饭辙,可就这么一个小破城市,哪里有那么多能让我们干的活呀?只能是四处打短工,找到活儿,就狠狠的挣一把,找不到,就只能一家老小,全都省着点儿花,感觉,总是没有在厂子里面的时候,日子过得踏实。可厂子里的调料卖不出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我们这些人,是一直盼着厂子,能够重新转起来,可又总感觉没有一点儿指望。你是不知道,我们听到厂长告诉我们,这回厂子有老板看上了,要让厂子重新活过来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工人,是有多么的高兴?心说,这回可好了,我们总算是可以重新回厂子里面,踏踏实实的上班了,这回,我们可得好好的干,再也不能把厂子干黄了。可谁曾想,刚高兴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网上传出来的,王老板被抓的消息,刚开始,我们厂长还跟我们说,没事儿,像嫖娼这种小错儿,公安局也就是抓进去,罚俩钱就放出来了,不会在里面关起来没完的,可今天,我们厂长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王老板这回罪过大了,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放不出来了,让我们还是打消回厂子的这个念头,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你说,这不是让我们这些人,白高兴了一回吗?我们这些老员工一商量,不行,咱们这些老员工,干脆到这里来反映反映情况,看看上级,是不是能够看在我们这些下岗工人的份上,能够宽大处理王老板一下,让他还是早点儿出来,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混口饭吃呀?没想到,我们这里正说着呢,你们就来了。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还是由你们来说吧,毕竟,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比我们了解的更清楚,说的也比我们更明白一些。” 孙飞扬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汉子,和他背后的那十多个人,来这里的目的,竟然和自己是一样的呀,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早知道这样,刚才干嘛对待人家那么粗暴呀?这不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__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 还好,这个梁大壮别看人长的粗鲁,但还是挺通情达理的,他毫不介意的说:“没关系,反正说的都是一回事儿,你说比我还能说明白一些呢,还是由你们来说吧,毕竟我们都是外人,什么都是道听途说的,根本做不得数。” 说着,人家那些人,又都退到了一边。 孙飞扬这才回过脸来,继续对那个接访领导说:“看到了吗?我们这么多人,全都等着王老板带着我们过好日子呢,可你们却把王老板抓住不放,你说,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呀?” 后面很多人也跟着附和说:“就是,赶紧的把人给放了。” 接访领导也不着急,仍然面带微笑的说:“小同志,着什么急啊?不管他是什么人,犯了错误,总是要接受惩罚的嘛,我们总不能,就因为他对人们做了一点点儿小事情,就对他的错误放任不管了吧?若是按照你的这个逻辑,像那些贪官,没被揭发出来之前,也是为老百姓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的嘛,我们不是照样,把他们绳之以法,让他们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接受应有的处罚了吗?” “我们王老板,怎么能跟那些贪官污吏相提并论呐?”孙飞扬一听他这么说,又着起急来,“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听明白呀?我们王老板,是被冤枉的!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个罪名!” 他这么一说,对面的接访领导还没有说什么,一个在大厅里站着,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冷笑着说:“这位领导明白没明白,我是不知道,但我好像有点儿听明白了,你们说的那个王老板,是不是就是昨天晚上,一夜之间,就火遍咱们沙海市的那位光屁股的光头呀?哼哼!都被警察抓了现行,有随访记者的视频为证据了,还有什么可冤枉的呀?” 第249章 搬家(43)斗争(14) 什么叫官升脾气长?什么叫小人乍富腆胸迭肚?这一切的特性,在现在的孙飞扬身上,都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他一听到人群里有人这么说老板王家有,立刻暴跳如雷,一下子就跳了过去。 那位说风凉话的瘦高个眼镜男人,没想到孙飞扬的反应这么大,更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他刚说了一声:“你要干什么?难道被说到了脸上,还要恼羞成怒,动手打人不成?” 还没等他说完,孙飞扬早就上去一拳,重重的擂在了眼镜瘦男人的鼻子上,登时就打了一个满脸开花。 “不得了啦!打人啦!杀人啦!”眼镜男的眼镜当时碎裂,再也看不清了方向,他闭着眼睛,捂着鼻子,杀猪一样的痛叫了起来。 孙飞扬还不解气,翻身骑在了眼镜男的身上,按住他没头没脑的乱捶了起来,边打边说:“谁告诉你的,有视频为证,就一定是真的啦?这个世界,你没见过的事情多着呢,别拿你的自以为是,当做事实好不好?眼见还不能一定为实呢,何况是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呢?这个世界,人家有心人故意做出来,给你看的假象多了去了,你个傻子,别他妈的听风就是雨,好不好?” 说着话,“嘭嘭嘭嘭嘭……”又是一阵乱捶。 那个眼镜男,开始还一个劲儿的惨叫连连,他没想到这个小瘦猴子,还打起来没完了,而且,周围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竟然连一个见义勇为的都没有,他不由得也发起急来,这要是再不反抗,任由他这么没头没脑的打下去,还不把自己打死呀? 想到这里,眼镜男再也顾不上矜持,反手揪住孙飞扬,两个人在地上翻滚厮打了起来。 “好!好!好!打的好!”那群围观的吃瓜群众,眼见着两个人在地上翻滚扭打,为能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纷纷鼓掌叫好了起来。 “孙大侠加油!孙大侠加油!”墩子、小伟在旁边,还一个劲儿的替孙飞扬喊着加油,一旦见到那个眼镜男翻身上来,他们就不失时机的踹上一脚,帮孙飞扬再次占了上风。 那群正在接待信访群众的领导们见了,全都面色凝重,不住的摇头,有的则高喊:“保安呢?武警呢,快点儿来啊!赶紧拆开他们,在这里打架,成何体统啊?” 这会儿,从大厅后门又进来一位领导,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问那位接待孙飞扬的领导,“姜局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在这里,还打起来了啊?” 姜局长一见那位领导,忙恭敬的回答说:“哦,高市长,是这么回事,这个矮个子,领着一大群游行群众,到这里来反映他们老板,被公安局里抓捕的情况,说他们的老板被抓,是被冤枉的,要求咱们执法公正,公平,这不,正说着这事儿呢,那位戴眼镜的高个子,大概是看到了他们说的那个老板,被抓捕时候的视频,说是在网上都传遍了,哪里还能有假。谁知道这个矮个子脾气这么火爆?当时就急眼了,上去伸手就打,说视频里有误会,事实不是人们看到的那样子。这里面,谁是谁非,暂时还闹不清楚,只能是等调查一下再说了。” 那位高市长耐心的听完姜局长的汇报,严肃的指示说:“你回头带人尽快的调查一下,看看这些人,反映的事情,是不是属实?若是属实的话,赶紧的把那个老板给放了,你说咱们这小破地方,招商引资还引不来金凤凰,没有老板愿意来咱们这里投资呢,这个小赵,做事还这么不规矩,人家刚来一个老板,要说投资,就把人家抓起来,这名声若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里投资建厂呀?咱们这些人,若是不能让老百姓吃饱饭,过上好日子,那还不天天让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娘呀?” “是是是,市长说的是。”姜局长连连点头答应着说:“这我知道,都怪那个小赵,你说你身为公安局长,你管那王大宝的闲事干什么呀?他王大宝跟这个王家有有仇,你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就得了吗?你往自己身上瞎揽什么啊?这回可好了,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看他以后怎么收场?” 那个高市长指示完了,见到已经有武警冲进了大厅,上前拆解厮打中的两个人,正准备离开,听到姜局长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刚才你说,他们那个老板,叫王家有?” 姜局长见高市长问,连忙回答说:“是,我也是听底下说的,说那个王老板,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但好像来头不小,在网上算是一个大网红,叫什么顾涌着?还是叫孤勇者?我也没听明白,反正听他们说的,说那个王老板和那个王大宝有旧仇,这回正好撞上了,王大宝就求小赵帮忙,让他借机会收拾收拾那个王老板,小赵驳不过他的面子,就答应了这事儿,谁知道这个王老板这么大的能量呀?说是刚来咱们沙海市,就有了这么多的人,肯替他出头了,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人呐!” 姜局长还在自顾自的感慨着,就见高市长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只见他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说:“若是别人,也就算了,既然是他,那就随小赵他们折腾去吧,让这个王家有,在里面多待几天。这个王家有,也实在是不像话,他既然这么爱折腾,那就好好的给他上上课,让他以后知道知道做人的道理。” 姜局长不明白,这位高市长,刚才还说,要把王老板放了呢,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又说随赵局长收拾了呢? 他不确定的问:“高市长,您是不是也认识那位王老板呀?” “不认识,不认识!”高市长一听,忙坚决的否认说:“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呀?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那~高市长,若是这些人,全都堵着我,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我该怎么说呀?”姜局长有些为难的说。 高市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严肃的教育姜局长说:“姜局长,你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信访工作了,这点小事儿,还处理不明白吗?他们问你,你就说正在调查,调查是需要时间的,这还不知道吗?” 说完,扭头又走进后门里去了。 姜局长听了高市长的训话,那嘴不由得咧的像吃了苦瓜一样,心说:“您说的可真轻巧,让我给他们往后推,您看看这些人,这个闹哄哄的样子,是允许咱们拖的吗?看样子,今天若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能把我也捶巴了!” 姜局长眼睛盯着武警上前,拉扯开厮打着的两个人,突然间,他眼睛一亮,他点手把在他后面的秘书叫了过来,低声的吩咐说:“你过去,跟武队长说,让他们把这几个参与打架斗殴的人,全都以扰乱公共秩序罪,给抓起来,送到赵局长那里去。就跟赵局长说,这些人,为了逼市里表态,私自举行游行活动,并在政务大厅聚众斗殴。” 那个秘书听了,点头离去。 好几个武警,好不容易,把扭打在一起的孙飞扬和那个眼镜男拉开,孙飞扬打架的优势,在于不和对手缠抱,一旦他和对手抱在一起,他这小个子的劣势,就全都暴露了出来,因此,刚才,他跟眼镜男在一起厮打,若是没有墩子和小伟的帮忙,他还真吃了亏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被眼镜男捶了几拳,脸上也被挠开了几道口子。 没占了多大便宜的孙飞扬,被武警拉开,还在不服不忿,一个劲儿冲撞着,要再次和眼镜男决斗,而吃了亏的眼镜男,更是不甘落后,也是愤怒的咆哮着,要冲向孙飞扬,再次和他决一死战。 那几个武警,正在努力的控制住这两个充满怒火的人,这会儿一个武警,匆匆来到队长的面前,在他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刚才还像看热闹似的武队长,当时脸上就罩上了寒霜,就见他一声令下,“抓!” 当时“咔”“咔”两声,两副铮亮的手铐,就戴在了孙飞扬和眼镜男的手腕上。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孙飞扬和眼镜男全都有点儿傻了眼,不由得喊叫了起来。 “你们二人,在公众场合,聚众斗殴,扰乱公共秩序,现在奉上级命令,拘捕你们!”武队长威严的向他俩宣布说。 他回头又向人群里找去,并吩咐说:“刚才,还有两个人,也参与了这次斗殴,把那两个人也抓起来!” 墩子和小伟一听,当时就吓尿了。他俩转头就没命的往外面跑去。 那几百号人,全都围在大厅和门口看热闹呢,还有些在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见到墩子和小伟两个人跑,还有武警在后面追,不由得惊慌了起来,有人喊道:“不好啦!快跑呀!警察抓人啦!” 这么一喊,那帮人全都乱了套了,有往东跑的,有往西跑的,有往前跑的,还有往后跑的,这会儿也不管什么标语横幅的啦,全都往地上一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只管撒丫子跑啊!这会儿,谁还顾得上谁啊? 这么一跑,那个走路都要靠两个人搀着的二毛子爷爷没人管了,他“扑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还有那不长眼的,“噔”“噔”两脚,踩在了老头儿的手上,疼的老头儿直喊娘。 这回抬着蝎子虎担架的两个哥们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蝎子虎在地上不住的翻滚,不时的还有跑动的人,被他绊倒,爬起来骂他两声,然后,不管不顾的,赶紧的撒丫子继续跑路。 二毛子老婆一看乱了套了,她想赶紧的溜边儿,别让别人碰到了自己,可还没等她走开,就看到了二毛子爷爷和蝎子虎两个人,全都倒在地上,挣扎无援,若是任由这些乱跑的人们随便踏踩,真有可能会被人们踩死的。 想到这里,二毛子媳妇反回身来,一边招呼着人们注意脚下,一边又拉着孩子,往两个人身边跑,可还没等她跑过去,突然间,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坏了,坏了,这孩子什么时候生出来不好呀?怎么偏偏赶到这会儿生呀?” 说着话,二毛子媳妇已经站立不住,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叫起疼来。 她手里的孩子,本来就已经吓得小脸苍白,紧紧的抓住他妈的手,这会儿一看,更是吓得六魂无主,俩眼一闭,往地上一坐,没命的哭嚎了起来。 二毛子爷爷一见,再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拼命的往这边爬了过来,一边爬,还一边想拉住个人,他拼命的喊着:“快来人呀!孩子快生啦!赶紧把她送医院呐!” 可人们都正在自顾自的逃命,这个时候,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谁还有心思来管这个闲事呀? 尽管那些领导拼命的喊着:“别乱!别乱!只抓那几个首犯,别人不抓!” 可现在还有用吗?谁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认定的首犯呀?别人都跑了,自己不跑,那不是傻子,就是呆子呀,不跑,在这里干什么啊?你这里又不管饭! 不过,还真不能那么说,据说抓进去以后,每顿饭,还是给一个二两小窝头儿吃的,至于能不能让你吃饱,那就看你自己的饭量了,这是只管吃了,不管吃饱,免费窝头儿,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还要什么下酒菜啊? 你说怎么这么巧,也不知道是本地的记者,还是热衷于搞事的网红,听说了今天轰动沙海市的一次大游行,纷纷得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一看这里乱成了一团,纷纷架上相机,就是一顿开拍,甚至还有几个女的,手里端着摄像机,要让领导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急的几位领导一个劲儿的摆手,“别拍啦!别拍啦!没看到有老人孩子倒在地上吗?还是赶紧的救人吧!” 这里一乱,孙飞扬就想起了,这里面还有二毛子爷爷和他老婆孩子呢,那会儿,孙飞扬就担心,怕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不让他们跟过来,可怎么劝,人家也不听呀! 不成想,这会儿真出了乱子了。 孙飞扬一见,就连忙用眼神搜寻他们的存在,只盼他们能知道危险,及时的躲在一边,免得被人撞倒了。 可他一看,可不得了啦,不但是二毛子爷爷,蝎子虎,现在全都被人撞倒在地上,不时的还有人踩踏几下,就连二毛子媳妇,还有孩子,现在也都倒在门口前面的路上,真是大人哭,孩子叫,竟然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看到这里,孙子扬又急又气,他挣脱两个武警的控制,奔着二毛子媳妇跑了过去。 “快抓住他,可不能让首犯跑了。”武队长一边大喊,一边率先追了下去。 第250章 搬家(44)斗争(16) 孙飞扬到底戴着手铐奔跑不方便,还没有等他跑到,那个武队长一个飞扑,就把他扑倒在了地上,同时,那两个被他挣脱的武警,也扑上前来,死死的按住了孙飞扬,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你们别抓我,我不会跑的!”孙飞扬着急的喊。 “啪!”“啪!”孙飞扬的脸上,挨了两个响亮的嘴巴,一个武警生气的骂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不会跑,你他妈的这是干什么呢?差点儿让老子挨处分!” 孙飞扬也顾不上分辩,他着急的喊着:“快点儿!快点儿!孩子快生啦!” “啪!”另一个武警在孙飞扬嘴上,贴上了一个大号的胶带,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武警一边贴,还一边说:“人家生孩子,关你屁事啊?你又替她生不了孩子。” 还是那个武队长更明白事理一些,他冲着对讲机说道:“二小组注意,二小组注意,赶紧增援,赶紧增援,现场发生踩踏事故,现场发生踩踏事故,有人员受伤,伤亡情况暂时不明。一小组撤回,一小组撤回,赶紧组织救援。” 说完,回头又对押着孙飞扬和眼镜男的几个武警吩咐说:“赶紧把他俩押走,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 “走!”武警使劲儿的推着孙飞扬和眼镜男,迅速的把两个人带离了现场。 卷毛原来拉的那一三轮车矿泉水,被人们喝光了,他又重新去超市买了一车,正卖力的蹬着车往这边赶。 迎面正碰上神色慌张,撒脚如飞的小伟,就打着招呼说:“哎呀~你这小子,不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吗?至于的把你渴成这样子吗?你看看,我这不是把水送过来了吗?” 小伟一边箭步如飞,一边气喘吁吁的冲他喊着:“别废话啦!赶紧的跑吧!”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卷毛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跑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有个屁好事啊!咱们的事儿犯了,警察开始抓人啦!”说话的工夫,小伟已经跑出去二里地了。 “事儿犯啦?”卷毛愣了片刻,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的掉转车头,紧蹬三轮,只恨拉着这么一车矿泉水,压的三轮跑不上速度。 一开始就躲起来的钱青青,虽然藏在角落里,但两只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这边的状况。 刚一看到人群乱做一团,有人逃跑,还有武警在后面追赶,钱青青还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知道这游行不是什么好事儿,闹不好,就会引起市长震怒,派人进行抓捕的,自己提前躲起来了,不然的话,假如自己暴露了,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她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得意,可是,当她看到二毛子爷爷,还有蝎子虎等人被撞倒在地上,不时的被混乱的人群踩上几脚,倒地的人们,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嚎叫声,就连二毛子老婆和孩子,都坐倒在地上,陷入危险之中的时候,钱青青不由得自责了起来,“哎~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组织者之一呀!我若是只顾着自己的安全,却不顾这些人的生命安危,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什么了呀?这二驴子也是,你说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你看看救你没救成,反倒把这些人给坑苦了。哎~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躲下去了,不管是为二驴子,还是为谁,我都不能眼看着这些人,被人活活的踩死。” 想到这里,钱青青在角落里再也藏不住了,她“嚯”的站起身来,迎着奔跑的人群,向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人们跑去。 刚转过方向,蹬着三轮,正跑的欢的卷毛一见到她,忙冲着她喊:“嘿!美女!别过去啦!赶紧的跑吧!警察开始抓人啦!”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钱青青立刻注意到了他,钱青青一把抓住了三轮车的车把,拦停了三轮车,她大声的对卷毛喊着说:“赶紧跟我回去!” “干什么啊?美女,我跟您好像没仇吧?您干嘛这么害我呀?我回去,那不是主动送死去吗?您没听他们说,警察都开始抓人了吗?咱们回去,不等于主动送上门去了吗?” “送上门,也得回去!”钱青青不容置疑的大声吼着:“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你和二毛子、蝎子虎都是朋友吗?难道他们有难了,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就忍心只顾着自己逃命,不管他们了吗?而且,就算是被抓了,那也顶多关上几天,就又放出来了,总比你这见死不救强吧?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嗐!看我这脑子,简直是被吓糊涂了,好好好,这就回去。”卷毛这才想起来,可不是吗,今天那个蝎子虎也跟着来游行了,这人乱成一锅粥一样,他那自己连路都走不动的人,还能有个好吗?这家伙,真若是今天被人们给踩死了,自己这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一关呀! 想到这里,卷毛连忙又转回车子,往混乱的现场赶去。 几个倒地的老弱病残的周围,已经有好几个武警把他们围了起来,甚至有一个武警正在试图背起二毛子爷爷往医院送。 “哎呦!不行啦!疼死我啦!你赶紧把我放在这里吧!我哪里也不去啦!”二毛子爷爷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卷毛听到老头儿的叫声,正想赶紧过去,可一见到那些武警,就不由得心里开始打鼓,他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还要过去? 他正在犹豫,那个正要背人的武警,一眼见到了他的三轮,忙点手冲他招呼说:“嘿!大哥!赶紧的把三轮骑过来,我用一下您的三轮儿!” “哦~好好好,我这就过去。”一听武警没有要抓他的意思,卷毛这才放下心来,乍着胆子,把三轮儿蹬了过去。 “来来来,搭把手,把这个老爷子抬到三轮儿上去。”一个武警吩咐卷毛说。 “哎~”卷毛答应一声,拉上手刹,就要去帮忙,可没等伸手,早有两个武警合力,把二毛子爷爷抬到了三轮车里。 “赶紧的去医院。”两个武警在后面帮推着三轮车,催促卷毛说。 “哎~哎~哎~咱们是不是先把这些水卸下来再说呀?”卷毛突然喊起来说:“带着这些水,实在是太沉了,简直要累死我啦!” 他这么一说,那两个武警不禁埋怨了起来,“您怎么不早说呀?非得等我们把人抬上了,你才说这话,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卷毛心说:“你们容我说话了吗?没等我说话,就已经把人抬上了呀!” 说话的工夫,那两个武警又把二毛子爷爷从车上抬了下来。 这会儿的二毛子爷爷又说话了,“你们别这么抬来抬去的啦,干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这一把老骨头,这会儿的工夫,被你们折腾来,折腾去的,都散了架了呀!哎呦呦~疼死我了呀!” 卷毛忙安慰老头儿说:“老爷子,您忍着点儿吧,我这就把水卸下来,卸下来咱就走。您这么大岁数了,不去医院可不行,我刚才还没到这里,我就看到了,有好几个人踩到您身上了,您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禁得住这么踩呀?” “不行,我不能去医院,我得在这里守着,等着看我重孙子。”二毛子爷爷倔强的说。 “看您重孙子?”卷毛不禁有些疑惑了,“大妮那不是您重孙女吗?您哪来的重孙子呀?来来来,大妮,快过来,你老爷爷要见你。” 他喊了半天,那孩子只顾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嚎啕,哪里还听得到他的喊声? “别喊了,我说的是还在肚子里的那一个,这不是马上就要生出来了吗?”二毛子爷爷着急的说。 “啊?这~这二毛子媳妇这是要生呀?我说听着,她叫的不是动静呀?”卷毛这才留意到,二毛子媳妇的声音,叫的有点儿凄厉。 这会儿的钱青青也赶了上来,他催促着众人说:“快!快!这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必须赶紧的送医院,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那几个武警面面相觑的说:“这位大姐,不是我们不送她去医院,可是,她这大着肚子,怎么送呀?碰不得,摸不得,刚才我们试过了,她根本就不让碰呀。” 这时,几个一直站在边上拍摄的网红走了过来说:“大伙都别着急啦,我们刚才叫了120了,人家说马上就过来了,等救护车一来,这几个人都能拉下了,还省得你们一趟一趟的往医院送呢。” 其中一个年龄大的女网红,相比来说,可能生活经验应该更丰富一些,她听着二毛子媳妇的叫声,神色凝重了起来,“不行,这个妹妹怕是要等不及了,咱们这些女人,赶紧的用衣服围成一个圈,你们这些男人,都转过脸去别看。还有开着摄像的,赶紧的都关了吧,这是咱们女人的隐私,就算你拍下来,也不能发网上的,何况咱们女人,谁早晚没有这么一天哪?谁也不愿意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还被别人在旁边录视频吧?” 她一通吩咐下来,男人们自动的脸朝外围成了一个圈,女人们关了摄像,脸朝里脱下外套,挡成了一个简易的围墙。 那个年龄大的妇女,则大声的喊着:“谁帮忙去打盆热水来啊?” 一个围观的领导,听到喊声,答应着一溜小跑,又跑进了信访大厅。 “咱们大伙儿,把身上能掏出来的纸巾都掏出来,借用一下。”那妇女又喊着说。 那些女人则忙着翻包,男人则掏出来身上带着的卫生纸递了过去。 “水来啦!水来啦!大伙儿让一让,别洒到身上。”那个领导端着一盆热水,满头大汗的又跑了回来。 那个年龄较长的网红穿出人群,把水盆接了过去,又进去开始忙活去了。 “谢谢好心人啊!谢谢好心人啊!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呀!”二毛子爷爷趴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我在这里,替我孙子,谢谢大伙儿啦。” 卷毛忙上去搀住二毛子爷爷说:“老爷子,您这么大岁数,您就别磕啦,大伙儿可受不了您的头呀!” 人们纷纷说:“就是,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袖手不管的,您就别在这里,折我们的寿了。” 二毛子爷爷这会儿也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动的呜呜哭了起来。 另外几个倒在地上的老弱病残,也忘记呻吟,全都全神贯注的盯着人群的中心,尽管那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使点儿劲儿!大妹子,使点儿劲儿,就出来啦!”那个年龄较长的网红,一边在人墙里忙碌,一边给二毛子媳妇打气说。 “呀!____”二毛子媳妇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又凄厉的叫声,“哇!哇~!哇~~~”一个婴儿的哭声,清晰的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出来啦!出来啦!”人们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全都浑身一松,脸上充满了喜悦。 “大妹子,你看看,还真是个带把的,恭喜你啦。”年龄较长的女网红,把洗的干净了的孩子,递给二毛子媳妇看。 可现在的二毛子,已经浑身虚脱,昏迷了过去。 “哎呀!这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啊?说是马上就到的。”人们不由得又焦急了起来。 “让我看看我的孙子!让我看看我的孙子!”二毛子爷爷在地上挣扎着,向人群爬过去。 卷毛忙把他扶的坐起来,劝他说:“老爷子,您别着急,我让她们把孩子抱过来,让您看看。” 说完,他冲着人群里喊:“姐们儿娘们儿们,你们能不能把孩子抱过来啊?这老爷子要看他孙子一眼!” “着什么急啊?”人群里发出了女人抱怨声,“就是想看,也得等这边收完了再说吧?” 钱青青接过孩子,小声的对大伙儿说:“还是让老爷子看一眼吧,我看老爷子怕是顶不住了。” 听她这么一说,人们再也没人说话了,全都默默的看着钱青青。 钱青青脱下自己柔软的卫衣,把孩子包裹着,小心的穿过人群,送到了二毛子爷爷的怀里。 二毛子爷爷开心的接过了那个柔软的,好像浑身没有骨头的孩子,连连的在孩子那柔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脸上的皱纹都乐开了花,“呵呵呵呵呵呵……没想到,我老头子在临死之前,还能看到,老娄家有后,这回不怕没人接续香火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二毛子爷爷笑着笑着,那头无力的垂了下去,那孩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哭叫声:“哇~哇~~哇~~~~” 人们不禁全都默然,也许这就是所有人生必经的经历,一代新人换掉旧人,一代一代,就这么一直延续下去,一直延续着一个古老的文明,在古老文明的基础上,再不断的创造出人类新的灿烂? 第251章 搬家(45)斗争(17) “哎呦~哎呦~哎呦~”就在这时,救护车闪着警示灯匆匆的赶到了。 “快!快!快!”人们张罗着,把那些受伤的人们,往救护车上抬,连昏迷中的二毛子媳妇也抬了上去。 钱青青从二毛子爷爷手里抱过了孩子,牵着那个还在哭着的孩子,也跟着上了车。 救护人员看到了卷毛怀里还抱着一个老头儿,坐在地上,就张罗着,把二毛子爷爷也要往车上抬。 “人都死了,你们还抬什么啊?”悲愤中的卷毛,突然怒吼了起来:“你们就不能早来一会儿啊?” 那些救护人员全都委屈的看着卷毛,喃喃的说:“我们来的已经够快的啦,可路上堵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 有人劝解卷毛说:“小伙子啊,别太难过了,看刚才老爷子那个状态,就是救护车早来了,也没有用的,这么大岁数了,躺在地上,被人们踩了那么多脚,当时没死,就已经是万幸的啦。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曾经经历过,那时候,正月十五看花灯,还是一件稀罕事,在我们老家,那天晚上,看灯的人,简直太多了,简直就是人挤人,人挨人,人山人海,哪里像现在,举办花灯,游玩的人,稀稀拉拉的,总共也没有几个人看?那个时候,看灯的不只是城里人,就连许多农村的人们,都拖家带口的,一家人开着拖拉机来城里看。本来,看灯是一件挺喜庆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伙人打了起来,引得人们纷纷避让,结果,因为人们太多,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事故,还在继续往前挤,前面的人,怕打架伤到自己,就往后退,结果,两下里人一挤一拥,就发生了踩踏事故,那一回,好惨啊,十多个人,有些还是年轻的大姑娘小伙子,都没能躲过去,前面一拥,后面一挤,当时就跟倒了一堵墙一样,把好些人给推倒在地上,那人们都乱哄哄的,脚底下踩着人,想躲都没处躲,等警察来了,把人们疏散开了,一清点,哎呦妈呀~那十多个人,早都没了气了,有的人,被踩的都成一张皮了,那现场,简直是太惨了,从那往后,我们老家那边,都不敢再举办灯节了,就怕再出现那种事故,谁都担不起那个责任。”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卷毛哭的更厉害了,弄的钱青青和蝎子虎等人,也不禁抹起了眼泪。 钱青青不由得暗自埋怨王家有说:“看你办的这事儿,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不成了间接杀人了吗?难道,你就不觉得愧得慌吗?看你以后,怎么去面对那个二毛子?哎~这个二驴子,到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连那个二毛子,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也还不知道呢,看来,只好由我们来帮他们处理这些事情啦。” 想到这里,钱青青就安慰卷毛说:“这位大哥,现在这里,就剩咱俩,还算是自己人了,您看这样,咱俩现在分一下工行吗?您用三轮车,把老大爷拉回家去处理后事,我跟着救护车去医院,这二毛子媳妇还有孩子,还有这位蝎子虎大哥,我就先帮着照顾着,您回家看到墩子、小伟他们,让他们过来个人,帮我一下,不怕您笑话,我这兜里,也没有几个钱了,这还得靠你们几个想办法解决,哎,现在咱们身边,是一个有钱人都没有了。” 这时的救护人员着急的说:“有话等会儿再说吧,咱这救护车,还得赶紧的把人送到医院去抢救呢,省得再有人说我们,故意耽搁时间啦。” 说着话,“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救护车又鸣起响笛,风风火火的绝尘而去。 不说卷毛怎么拉着二毛子爷爷回去处理后事。 王家有得到这个消息,后悔的直用脑袋撞墙,“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只是想让市里的领导,知道知道我受了什么样的冤枉,能引起他们的重视,让他们把赶紧我放出来啊!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后果呀?呜呜呜呜呜呜……” 王铁头满脸同情的看着王家有,也不住的叹气,他劝王家有说:“二驴子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愿意造成这样的后果,说实话,我也挺难过的,可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时间难过呀!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替死人难受,还是得先考虑活人的事情啊!这个办法不行,我们还得想其他办法呀!不然的话,他们若是再派别人来了,别以为我在这里,就一定能够保护你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人家只要手里拿着凶器,咱们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呀!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啦!若是那样的话,就该轮到了别人哭咱们俩啦!” “啊?不会吧?”王家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咱们被抓进来的时候,可是身上有什么能用的东西,都被他们收走了,就连手机都没有给咱们留下。难道,他们让别人进来,就不搜他们的身,能让他们把刀带进来吗?” “哎呀~我说二驴子,按说你也不是头一次进这里面来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呀?什么地方,只要是钱到位了,能不好使呀?只要是你把钱使足了,别说能带进把刀子来了,连枪他都能让你带进来,你信吗?”王铁头语重心长的教训王家有说。 “不行,咱们得找找,这屋里有什么可以用的武器,到时候,能够抵挡别人的刀子。”听王铁头这么一说,王家有又闲不住了,他在屋里四处乱爬,想找到一根木棍,或者铁管什么的,可找了半天,除了几张木床,还有两套被褥,连个能当做武器的半头砖,都没能找到。 “别费劲啦。消停一会儿吧。”王铁头躺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动,他语带讥讽的说:“你能想到的,人家早就替你想到了,这间屋子里,凡是能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人家早就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了,还能让你找到趁手的家伙?”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王家有急得抓耳挠腮,“哎~你不是人称铁头吗?实在不行,用你的铁头撞死他们呀?”王家有突然灵机一动的说。 “哎~”王铁头竟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二驴子,我现在,是越来越后悔,真不该进来,趟你这趟浑水了,我这脑袋撞人,的确能把人给撞伤了,可是,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你心里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去呀?”王家有正为找不到武器伤脑筋,哪里还有心思,为这事儿费脑子呀? 王铁头也不用王家有问,便自顾自的说:“我真怕放进来的,是一帮四六不懂的愣头青,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这些家伙,真的是毫无顾忌,敢拿着刀子,给你往死里捅啊!咱打他,多有顾忌,他砍咱们,是什么后果都不考虑呀,这本身咱就落了下风了呀!你说,这咱们还能有个好吗?” “不行,咱们说什么,也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王家有痛心疾首的说:“咱们在这里干挨着,什么准备都做不了,擎等着人家来收拾咱们,这滋味儿,简直也太难受了。” “说的轻巧,可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啊?”王铁头唉声叹气的说。 “不知道能不能让二毛子帮我把手机偷过来?”王家有一边寻思,一边说:“我现在,越来越感觉,没有了手机,对我来说,就感觉少了一双手臂,一对翅膀,有力也使不上劲似的。” “好好好,我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二毛子,让他想办法,把你的手机给你拿过来。”王铁头勉强答应着说:“不过,让他在这种地方,进行偷窃,确实有点儿难度,到时候能不能成功,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让他们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来了,到了天黑,有警察又给王家有他们待的屋里,塞进来了五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个个横眉立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王铁头一见,就不乐意了,他大声的对着那个警察说:“哎~小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们这间屋子,总共就是四张床,你却往里面塞了七个人,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满了呀?” 那警察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问我,我我问谁去啊?上边说,这两天抓的人有点儿多,每间屋子里,都是满满的,没地方放了,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说完,那个警察转身就走,就在他临出门时,却又回身多说了一句,“如果你要是愿意少管闲事的话,也许上边会考虑给你换个房间的。” “不用不用,我在这屋子里挺好的。”王铁头呵呵笑着说。 门一关,王铁头的心,就沉了下去,看来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 这些少年们,尽管他们的年龄并不大,但是已经完全拥有了成年人一样的魁梧身材,一旦和成年人动起手来,并没有多少劣势,可他们却拥有一个未成年保护法替他们做保护,使得他们在法律上,就占尽了优势,这让和他们对阵的成年人,动起手来,总是畏首畏尾,连最后的一点体力和经验优势,都没有了任何作用。 别看王铁头平时没少了和人打架,但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分寸,就是想要到里面住多少天,就把人打成多么重,那都是在心里早就计算好了的,这也是他住了这么多年的号子,却从来没有要过别人性命的秘籍,真若是出了人命,那真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了,何况,他还没有什么来保他性命的权贵后台,有的只是无数个恨不得立刻把他枪毙的仇人。 可这次,那几个小孩子一进来,看到他们那冰冷的眼神,王铁头就感觉到了一股瘆人的杀气,这帮孩子,果然被别人当枪使,进来要对王家有行凶了。 这种状况,他若是躲在一边,就当没看见的话,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可是,自己进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想着,保护二驴子这个能给兄弟们带来好生活的老板吗? 这些哥们儿们,好不容易感觉生活又有了奔头,怎么能让他们再次陷入绝望,继续去过那种浑浑噩噩,有今天没明天的混日子的状态呢? 想到这里,王铁头咬了咬牙,心说:“罢了,罢了,今个儿,就是今个儿了,豁出去了,就我这贱命,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有什么区别?干脆今天,就豁出去,保下这个二驴子再说。” 想到这里,王铁头冲着王家有咳嗽了一声,提醒他,让他注意,仇家找上门来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王家有已经从那几个孩子,看他的时候,那阴森的眼神,已经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妙。 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呀?在这间屋子里,连个能抵挡一下,用做武器的笤帚疙瘩都找不到,更别提什么其他,更有效的防身武器了。 王家有不由得往墙角缩了缩,手里抓住了唯一能算作兵器的一个枕头,那枕头松松垮垮的,里面装了半截的荞麦皮,又轻又软,别说打人了,用来挠痒痒都不够使。 “你他妈的,给我去墙角蹲着去。”一个剃着奥特曼头的小子,“啪”的甩了王家有一耳光,骂骂咧咧的说:“见了小爷爷们,也不知道赶紧的把床让出来?懂不懂礼貌啊?” 王家有强忍着怒气,商量的说:“小兄弟,你看看,我这身上,到处还都是伤呢,需要静养,哪里能长时间在地上蹲着呢?要不,你们几个年轻人,克服一下,互相挤一挤算了。” “啪!”没等王家有说完,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耳光,“爷爷说话,你没听见怎么的?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是不是找死呢?” 另几个小子纷纷瞪起眼睛,捋胳膊挽袖子的说:“老大,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把他扔下去,就是了。” 说着话,十来个鬼爪子,齐齐的向王家有抓了过来。 第257章 搬家(46)斗争(18) “哎~哎~哎~年轻人,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就在这时,王铁头站在那几个少年的背后,拍着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以一副大人教育孩子的口吻说,尽管同样的手段,他也没少在别人身上使用过。 “滚一边去!”那个被拍的少年,一把把王铁头的大手扒拉到了一边,凶狠的骂了一声:“爷爷们的事儿,你他妈的少管。” 那小子骂完了,才觉得自己的手,刚才与王铁头那钳子一样的大手只是碰了一下,就跟碰到了铁块儿一样,不由得暗自心惊,“这老家伙的手,这是人手吗?怎么他妈的这么硬啊?” 他一把从腰里抽出了一把尖刀,同时对另外几个同伙儿说:“不好,这老家伙怕是有些难对付,这劲儿也太大了吧。” 他一边甩着被碰疼的手腕子,一边说。 “怕他个锤子!”那个被他们称作老大的家伙,也从身上抽出了刀子,凶狠的说:“再难对付,咱们哥几个,难道还叉不了他一个人吗?” 说着,当先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对着王铁头的小肚子,就扎了过来。 王铁头也伸手扯过了枕头,迎着刀子挡了过去。 “噗~哗啦哗啦……”枕头当时就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荞麦皮纷纷倾洒而出。 “呼~”荞麦皮里积攒了多年的尘土四处飞扬,“咳咳咳咳咳咳咳……”王铁头和那个被几个毛孩子称作老大的家伙,同时被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两个人不由得同时用手捂住嘴和鼻子,向后面退去。 好半天,那飞扬的尘土,才慢慢的飘落在地上。 “弟兄们,并肩子上!”那个老大一声令下,几个小崽子同时挥刀向王铁头扑了过去。 王铁头不由得暗自叫苦,都说猛虎打不过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 现在的王铁头,赤手空拳,面对五个手持利刃的敌手,简直是分身乏术,霎时间,身上就添了好几个冒血的窟窿。 当然,那伙儿毛孩子,也遭到了王铁头的重重反击,那个所谓的老大,被王铁头一脑袋砸在了头上,那老大的脑袋,当时血流如注,堆坐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还有两个小子,被王铁头一拳一个,打飞了出去,也是口吐鲜血,再也没能站起来。 但现在的王铁头,随着身上鲜血的大量流失,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但他仍然靠着墙壁,强自站立着,口吐着鲜血狞笑着:“来呀!小兔崽子们,看爷爷我不把你们给捏死!” 他咬着牙,发着狠,那因为痛苦而狰狞的面目,显得更是令人恐怖,剩下的那两个小崽子,回头看了看他们倒地的那三个同伙儿,不由得也是心惊胆战,手里拿着刀子,两条腿直打哆嗦,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先……不管他……先结果了……那个废物……再说。”那个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老大,口吐着鲜血,还在遥控指挥着说:“咱们的……目标……是……那个……废物……那个……也更加……好收拾一些。” 那两个小崽子一听,“对呀!就是把这个大个子,戳成筛子,又有什么用啊?人家那头儿又不多给一分钱,人家只说要了这个驴脸的家伙的命,又没说要别人的命,咱们犯得着跟这个壮汉玩命吗?” 想到这里,那两个小崽子转头再去床上找王家有。 “哎?刚才还躲在床上的人,哪里去了啊?”两个小崽子忙又转头去寻找。 这会儿的王家有,已经趁着他们几个人打的你死我活的工夫,偷偷的从床上爬下来,溜向了门边。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上去帮着王铁头对付敌人了,他上去,只会给王铁头添乱,而帮不上半点儿的忙。 而这间屋子,又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消音效果简直一流,别说在里面喊救命了,你就是在里面,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也没有人能听得见。 所以,他想着,也许只有拼命的砸门,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当然了,王家有还抱着一丝其他的希望,他希望那个警察,刚才关门的时候,能够忘了把门锁好,他就能敞开门,到外面去呼救了。 一旦这次私人的报复行动,被多人知道了,他们的这个行动,将会被自动迫取消的,毕竟,这里是什么地方,谁都知道,若是在这里任由命案发生,而没人阻止的话,那在这里上班的这些人,谁也别干了,都脱衣服回家抱孩子去吧。 所以,王家有趁着没人注意他,他偷偷摸摸的从地上爬着,爬向了门口。 “好啊!你这老小子,还想逃跑?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跑了?”两个小崽子一见到在地上爬动的王家有,立刻奔着他冲了过来。 王铁头见了,还想过来阻拦,可他往前刚一迈步,只觉得眼前一晕,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了地上。 两个小崽子扑上前来,对着王家有“噗噗”就是两刀。 王家有知道凭自己也反抗不了,他用力的向那道沉重的,包着厚厚的消音棉的铁门抓了过去,真是苍天开了眼了,不想让王家有就这么悄没声息的被人杀了,王家有这么一抓,那个平时都是纹丝不动的铁门,竟然悄无声息的滑开了。 王家有顿时心中狂喜,对着敞开的门缝,就没命的喊了起来:“快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 真巧,孙飞扬和那个眼镜男,被武警抓起来,也被送到了这里,而且,还是和王家有在同一个楼层。 被抓进来以后,孙飞扬的脑子,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他不由得暗自后悔:“我今天这是怎么啦?难道,这就是人们都说的,男人有钱或者有权了,就会不自觉的发飘吗?不然的话,我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呀?我平时也没有这么骄横跋扈呀?我今天这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呢?” 孙飞扬看了一眼,和他关在一起的那个,近视眼镜都碎裂了,但还是郑重其事的戴在被自己砸塌了的鼻梁上的眼镜男,顿时心生愧疚。 “对不起了兄弟,都怪我一时冲动,没管住自己,把你给打了。”孙飞扬诚恳的向眼镜男道歉说:“我现在真诚的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说着,还郑重其事的向眼镜男深深的鞠了一躬。 “哼!”一直对着孙飞扬怒目而视的眼镜男,对孙飞扬的道歉,毫不领情,他冷哼了一声,用含混不清的囔囔音说着:“你以为,你打完了人,一句道歉,就能完事儿了吗?” “嗐?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飞扬一听,又生起气来,他瞪着一双小圆眼睛,看着眼镜男说:“你一个大男人的,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主动的愿意与你和解,你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应该是我对你说声对不起,你还我一个没关系,不就完了吗?怎么着?你不想完事儿,还想接着打是不是?那好,你愿意打,我奉陪你就是了,来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就陪你在这里好好玩玩。” 说着话,拉开了架势,就要和眼镜男继续开打。 “切!”眼镜男鄙夷的看了孙飞扬一眼,不屑的说:“简直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无知之徒,你说你打架,除了能把自己送到这里来关禁闭,还能有什么作用啊?难道,失去自由,对你来说,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后悔吗?” 孙飞扬一听笑了,“要说后悔,还是有一点点的,但对我来说,也没觉得有什么。最起码来说,我虽然没有能够靠我们的行动,把我老板给救出去,但我来到这里,能够跟他住的更近一些,也觉得心安了一些。” “哼哼哼哼哼哼……”眼镜男又冷笑了,“就你那个老板,不干好事,就算是你这次能把他救出去了,你就能保证他下次,还能不再进来吗?告诉你吧,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做了坏事,早晚有一天,警察叔叔都会把他抓进来的。” 孙飞扬气的大叫:“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老板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坏事儿,当时,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好好好,你说冤枉,那就是冤枉吧。”眼镜男也不和他再纠结这件事情了,敷衍的对孙飞扬说:“可你说冤枉没有用啊,那得让人家警察相信才行啊。只要是人家还认为,你老板是做了坏事的,那他就必须得接受应有的惩罚。” “哎~”说到这里,孙飞扬不由得消沉了起来,他叹着气说:“这公安局,若真是依着法律,把我老板按嫖娼处理,我现在倒念阿弥陀佛了,可他们现在,竟然又凭空给他捏造出来一个诬陷罪来,这还不算,我听说,还让我老板以前的仇人,到这里面,来对我老板,进行打击报复。可我老板,现在身体虚弱的,自己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又怎么能抵挡那些人一轮又一轮的报复呀?而我这个当保镖的,空有一身本事,却只能在附近干看着,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啊!” 说着话,气的一拳重重的砸在墙上。 “干什么啊?有劲儿没处使啦?”正好开门进来的包科长,手里拿着一个登记本,嘲笑着对孙飞扬说:“你要真的有劲儿没处使的话,不如由我们公安局,给你找点儿力气活干,保你干完活,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愿意动弹了。” 孙飞扬一听,忙拒绝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干你们那些活儿,您别看我这个头长的又瘦又小,可我饭量比一般人都大的多,就你们筛沙子那活儿,干那么累,才就给一个二两小窝窝头吃,那不得把我饿死才怪。” “什么?咱这里拘留,还要让干活儿的吗?”眼镜男一听,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包科长问。 “你别听他胡说,像你这样,进来个一两天,就要出去的,到时候,交点罚款,找个保人就行啦,你以为那活儿,是谁来了,都要干的吗?”包科长笑着对眼镜男说:“我现在对你进行一下登记,说一句下你的姓名?” “我叫郎安平。”眼镜男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年龄?” “二十四岁。” “籍贯?” “沙海市郎家坝人。” “职业?” “实习律师。” “什么?你是律师?”正在进行登记的包科长,听了不由得又对这个叫郎安平的眼镜男多看了两眼,嘴里嘀咕着说:“实习律师,怎么还会跑到公务场所打架斗殴呀?” 听他这么说,这个郎安平顿时激动了起来,“警察叔叔,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这不叫打架斗殴,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当时您是没有看到,就这个小瘦子,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一拳,把我眼镜都给打坏了,而且,这还不算,他揪着我,还打起来没完了,您说,我总不能一直不还手,就这样一直让他揪着打吧?我也是一个血性男人是不是?而且,这已经完全属于正当防卫的概念了呀!第一,我打他的时候,他正在对我进行不法侵害,第二……” 郎安平正在对包科长和孙飞扬进行着普法宣传教育,就听着走廊里面,传出了王家有杀猪一样的叫喊声:“快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 这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楼里,顿时就犹如扔进了一颗炸弹,顿时引得好多屋子里,有人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 “坏了,那帮龟孙子,又派人来报复我王叔了。”孙飞扬一听,立刻火冒三丈,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 今天也不知道是那个包科长大意了,还是故意的?刚才包科长进来,竟然没有把屋门及时反锁,孙飞扬随手一拉,那门就倏地打开了。 “哎!你干什么去!别跑!”包科长随后大喊着说:“不好啦!有人逃跑啦!” 这会儿的好多警察,都跑到了局长的办公室,向局长反映,不能任由外人在这里面随便的进行打击报复,尤其是这个王家有,经过那么多人今天在市区里面的大游行,他在这里被冤枉关押的消息,几乎全沙海市的人们都知道了。 您若是仍然让别人在这里,对他进行打击报复,导致这个王家有意外死亡的话,怕是这局里所有的人,都会跟着吃瓜酪的,这么多人,一生的愿望,就是想着,穿上这身衣服,能够为人民百姓,谋一方平安的,可不能就因为这种破事,把自己的饭碗都给砸了。 这种话,平时一个人,是没人敢来找局长这样说的。可是现在,已经人人自危了,谁也不敢保证,明天还能不能继续来这里上班,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那一个被推出去,当挡箭牌的的替罪羔羊啊? “快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就在这时,王家有的一声呼喊,几乎全楼的人,都能听到了。 赵局长“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逼视着眼前的这些下级喝问:“那间屋子,刚才是谁负责把人送进去的?为什么没有把门锁好?” 所有人都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回答。 “哼!你以为不吱声,我就查不出来了吗?别忘了,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赵局长怒气冲冲的说。 “不好啦!有人逃跑啦!”包科长的声音,又从几乎同一个方向传来。 “好啊!今天你们这是准备对我进行逼宫吗?”赵局长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都赶紧的给我过去看看,若是今天出了什么娄子,看我不拿你们这些人开刀?” 说着话,当先急步的往三楼跑去。 这些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还是随着赵局长跑向了现场。 正因为这会儿,很多警察都聚到了局长办公室,所以,尽管一见孙飞扬冲出了禁闭室,包科长立刻就发出了警告,喊同事们前来对孙飞扬进行抓捕。 可走廊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头露面。 孙飞扬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关押王家有的房间门前。 “王叔!别怕!我来啦!”孙飞扬大喝了一声,推门冲了进去。 第253章 搬家(47)斗争(19) 此刻的王家有,正被那两个小崽子拖回了房间,对着身上乱捅呢。 王家有则一边躺在地上乱滚,一边手脚踢打着,嘴里还不停的叫喊着:“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呐!再不来人,我二驴子就要归位啦!” 这两个小崽子,一心只想着,能拿刀子捅到王家有的要害部位,可忙活了半天,简直累个半死,却只划破了王家有胳膊腿上几道口子,重要位置,一刀没有捅上。 这俩小子,简直都要气死了。 这间屋子的房门,是需要用钥匙在外面拧动,才能锁死的,所以那两个家伙,尽管刚才用力的关上了房门,但还是被孙飞扬一把推开,闯了进来。 “啊!___”一见到倒在血泊中的王铁头,还有正在遭受非人待遇的王家有,孙飞扬顿时火冒三丈,血贯瞳仁。 “呔!王叔休要担心,莫要害怕,俺孙飞扬来也!你们两个小子,不要伤害我王叔,有本事儿冲我来!”孙飞扬大叫了一声,冲上前去,对着其中一个,正对着王家有痛下杀手的小崽子,一拳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 那个小崽子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顿时满脸开花,没有了人形。 剩下的那个小崽子,见到同伴受伤,忙挺刀从旁边,向孙飞扬刺了过来。 孙飞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旁边有刀刺了过来,不敢怠慢,两脚一蹬劲,往后退出了半米,躲过了这一偷袭。 过去,孙飞扬身上常戴着一条用做防身的龙头精钢手链,那龙头甩起来,不亚于一个小型流星锤,孙飞扬在那上面,可是没少下功夫,简直使得随心所欲,指哪打哪。 可是,那些能够用来防身的东西,在被关进来的时候,全都被人家收走了,他们身上,任何可以被视做有危险的物品,一律不准携带。 那手链龙头的重量,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的,不被没收才怪。 现在的孙飞扬,面对手持凶器的对手,不由得也有些怵头。 他手里若是还有那条手链的话,对付三五个这样的小崽子,都不在话下,可全凭着赤手空拳,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面对利器,会让你空有一身本事,因为有所顾忌,而无法施展出来。 但孙飞扬不愧是实战里出来的高手,就因为实战中,能让人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才能更锻炼出一个人的应变能力,这绝对不是那些学院派,关起门来,自己钻研,自我吹嘘的高手,所能比拟的。 就见孙飞扬,迅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拎在了手里,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小子的一举一动,脚下开始围着那家伙游走了起来。 那小崽子哪里经历过这些,他只知道现在五个人就剩下了他自己,而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的他,必须速战速决,赶紧的解决战斗。 想到这里,这家伙大叫了一声,给自己壮胆的同时,手里的刀,猛的向着孙飞扬的小肚子刺去。 孙飞扬的个头儿,在这个半大孩子的面前,简直显得,他自己才像是一个孩子。 但动手杀人,绝不是看谁的个头大,谁就占优势的。 这里面需要综合考虑一个人的胆量,阅历,还有作战经验。 在这方面,这小崽子空长了一个大个子,但跟孙飞扬比起来,简直完全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这小崽子往前一突身,就在尖刀将刺还没刺到的一刹那,孙飞扬一拧身,躲过了尖刀,同时抡起手里的衣服,就像一条毒蛇一样,狠狠的抽在了这小崽子的手腕子上。 “啊!”这小崽子疼的大叫一声,吃疼的手腕,再也抓不住尖刀,“当啷”一声,那尖刀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小崽子刚一愣神的工夫,孙飞扬已抬手一掌,“嘭”的一声,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胸口上,小崽子顿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往后飞出了两米多远,方才落地,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嗓子眼儿发甜,一张嘴,“哇”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他想再爬起来,却只觉得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提不起了力气。 “都不许动!举起手来!”匆匆赶来的赵局长,双手端着手枪,冲进屋里大喊。 可这时的屋里,除了还有孙飞扬一个人能动,其他的人,全都倒的倒,坐的坐,没有一个能动弹了。 孙飞扬乖乖的举起了双手,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王家有和王铁头,面无表情的说:“我可以随便你怎么处置,但还是请你们赶紧的叫救护车过来,救救我王叔,还有王大叔。”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赶紧的把他给我押下去!”赵局长看了一眼,那五个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的小崽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急,这几个小子,他们的老爹,跟自己平时都是不错的哥们儿弟兄,经常在一起喝酒的,你说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自己怎么跟他们家长交代呀? “120吗?赶紧的过来一趟,公安局里发生了严重的伤亡事故,请你们赶紧的过来救人。”没等赵局长吩咐,匆匆赶到的包科长,已经慌忙的打了急救电话。 赵局长本想训斥他两句,这公安局里发生这种丑事,那是能随便让外人参与的吗?就算是要救人,那也应该用咱们局里自己的车,悄悄的送到关系户医院里,悄悄的救治呀!你这么做,就不怕传出去,闹一个满城风雨呀? 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那些满脸怒气的下属们,又强自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来,有事就找替死鬼的这种阴招,使个一回两回还好使,用的次数多了,容易招致手下造反啊!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暗气暗憋,再不敢对手下颐指气使了。 毕竟,别说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在这个沙海市里,比他官大的人多了去了,远没有达到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步。 到了这会儿,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看来做事,还真不能太过分了,你做的过分了,手下的人,也会不听你使唤的。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120急救车就来到了门口,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拿着救治用具跑上楼来。 人们自动的为他们让出了道路,好让人家及时的救人。 那些急救人员一进屋子,也是大吃了一惊,一个领头女医生,不觉冒出了一句:“哎呀!妈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呀?” 赵局长铁青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你们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查案子的呀?” 那人当时就不言语了,立刻开始对这些横七竖八,或躺或坐在地上的伤者,进行检查和包扎。 “这些人,伤的怎么样?”赵局长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假如说,王铁头或者王家有的死亡,是按照他们的计划,悄悄进行的话,他可以对外面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比如说犯人之间互相斗殴,下属们管理不善,检查不严等等一些理由,搪塞过去。 可现在这事已经闹大了,受伤的不只是王家有和王铁头两个人,还有这五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出现在这同一间屋子里,而且还手拿凶器,而他们自己也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看起来,虽然说表面上没有多么严重的伤痕,可看他们那痛苦的表情,分明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了。 果然,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出了让他心惊的结果:“这两个受了刀伤的患者,看起来身上,有多处严重的创伤,失血也比较严重,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及时的送到医院里进行抢救。可这几个年轻孩子,表面上看起来,伤的好像并不是十分严重,但检查结果,同样不容乐观,一个头骨开裂,受了严重的脑震荡,因为是脑子受伤,现在还没有经过细致的检查,会有什么后果,还不好说。一个鼻骨和面骨都被打裂了,形成毁容,要想恢复到正常人的容貌,大概需要经过多次的手术。另外三个,都是胸口受伤,有两个是胸骨断裂,扎伤了内脏,还有一个,虽然胸骨没有断,但内脏好像比那两个胸骨断裂的,受伤更为严重,具体伤到什么程度,还需要到医院,进行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知道。” “那还不赶紧的送医院,你还在这里,唠里唠叨的干什么?”那个医生,正在详细的对赵局长描述着各伤者的具体状况,突然间,赵局长暴跳如雷的吼了起来。 那个医生畏惧的看了赵局长一眼,心说:“不是你让我介绍一下伤者情况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埋怨起我来了呀?” 但她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没敢当面顶撞这个虎着一张老脸,面色不善的家伙,只是回头对那几个急救人员说:“听到了吗?赶紧的把人抬走,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啦。” 那几个人心说:“我们也没有闲着呀,这不是正在给伤者进行包扎了吗?别人冲你发火,你冲我们喊什么呀?” 但她们还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担架工开始把不需要包扎的伤者,抬到担架上,往楼下抬。 因为刚才,包科长着急从孙飞扬那间禁闭室里出来,呼叫救援,忘了把那间禁闭室的门给关上,那个自称实习律师的郎安平,竟然也溜溜达达的从屋里出来,跟着人们,站在屋外,往里面看热闹。 他看到现场地上,还有好几把带血的尖刀,不由得暗自心里嘀咕:“怪不得那个孙飞扬一再的替他老板喊冤,还说有人要加害他老板,照这个现场看来,那个孙飞扬,还真不是撒谎了。只可惜,我的手机,在进来的时候,被收缴过去了,不然的话,这时应该拍下几张照片来,作为证据的。” 这里人们乱哄哄的,有帮着急救人员往车上抬人的,有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毛子偷偷的用一根细细的钢丝,捅开了关着他的那间屋门,钻进了存放羁押人员物品的那间仓库,从里面找出了王家有的手机。 然后,他躲在院子里的角落里,趁着急救人员往车上抬王家有的工夫,装作热心人士,帮着把王家有抬进车里,顺手就把王家有的手机,塞进了王家有怀里。 王家有虽然受伤严重,但意识还没有丧失,他冲着二毛子挤了挤眼睛,以示感谢。 二毛子转身,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趁乱,又悄悄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家有还真是命大,也应了一句老话,叫人不该死总有救。 经过医务人员的紧急抢救,王家有尽管身上被捅了五六刀,但因为那两个小子,并不是专业杀手,而且因为王家有不断的滚动,也让他们失了准头,所以,尽管看上去,王家有伤的挺严重,其实没有一处致命伤,所以,很快,王家有就脱离了危险期,但看起来,他伤的好像比谁都重一样,浑身上下,没有几处不被绷带包扎的了,乍一看,简直成了一个大粽子。 而王铁头这辈子没干别的了,成天净跟别人干架了,这些年来,他受过的伤,无奇带数,到现在,他都还能活下来,绝不是一句幸运,就能说明白的,这多亏了他懂的,就算是让自己受伤,也只能是伤在非致命的部位,不然的话,自己真若是让人家一刀扎在心脏上,都不用等着医生来抢救,就已经嗝屁朝凉了。 所以,王铁头在医生的紧急抢救之后,他这条命,也很快就捡了回来。 反倒是,那五个小崽子的状况,很不容乐观。 那个被他们称作老大的,因头骨碎裂,造成严重的脑震荡,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强自镇定,指挥着别的家伙怎么砍杀王家有,等他送到医院的时候,竟然意识模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个人,该不会变成傻子了吧? 而且,这家伙,不管是见了谁,都是怕的又喊又叫,只差趴到地上喊爷爷了,再也没有了过去,他当老大的威风。 让那些曾经受过他伤害的人见了,心里不知道该有多解气? 那个被孙飞扬把脸打平的小子,这张脸算是废了,若是不经过几年大手术的话,他这辈子,就要变成一个平面人了,而且半年之内,还只能吃流食,因为他自己的牙齿,都被这一掌打没了,想想才这么大岁数,按说正是美好的岁月,刚刚开始的年龄,往后却要戴一辈子假牙,连吃饭都没有了滋味儿,想想,活儿也够没劲的。 那两个胸骨断裂的家伙,内脏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创伤,有的内脏,都被断裂的骨头尖刺给刺破了,医生们需要把他们的内脏,整个掏出来,挨个捋上一遍,免得有什么没被发现的创伤,再留下什么后遗症什么的。 反正这次重创,没有半年的静养,他俩是别想下床了,还有,人这肚子,只要一被打开整理一下,就会泄露了元气,他俩往后,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活力了,稍微一活动,就累的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 这倒也好,风水轮流转,以前受过他们欺负的小伙伴,现在可以逗逗他们玩了,甭说跟他俩打架了,就算骂他们两句,让他气得追你,都能累他个半死。 反倒是那个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伤害来的小子,被孙飞扬一掌打伤了心脏,需要请心脏专科医生,对心脏来一个大型的心脏手术,而本地这医疗条件,还没有这么技术高超的医生,需要赶紧转院,到大城市的医院进行抢救,不然的话,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 听到医生的会诊结果,这几个小子的家长简直惊呆了,他们惊呆的不只是受伤的严重程度,还有那惊人的医疗费用,虽然他们在这小城市里,也算是非富即贵,算是拿得出手的人物,但小城市的收入就摆在那里,你收入再高,能高到哪里去?你总不能把老百姓挣的那几个钱,全都划拉到自己兜里去吧? 更何况,那钱也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分的,还有更大的头头,需要上贡,还有许多同伙,也等着分这笔钱呢,轮到他们兜里,也剩不下多少了。 为了攒下这笔钱,他们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这回可倒好,让这些小崽子,一下子全都送到医院里去了。这几个人想想都觉得憋气,这哪是生的儿子呀?简直就是上辈子的冤家对头,这辈子前来讨债来了。 第254章 搬家(48)斗争(20) 但是,就算是儿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心头肉,教育的好不好,那也是自己的事情,也轮不到让别人来帮着教育啊。 这几位家长,是越想越生气,更痛恨起王家有、王铁头,还有孙飞扬那几个凶手来,简直恨不得把他们几个人生吞活剥,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可现在的王家有和王铁头,却正坐在病房里满面春风,欢声笑语。 在这里的条件,可比在禁闭室里强多了,两个人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惬意的不知道怎么弄好了。 王铁头正咧开腮帮子,颠起大槽牙,美滋滋的吃着由警察送进来的炭烤羊排,直吃的满嘴流油,两手冒光,把人家医院的被子,都给溅的到处都是油点子了。 王家有一边小心的吃着,一边笑嘻嘻的说:“我说以前在那里面的时候,人家别人,都是积极的主动改造,争取早点离开那个鬼地方,就您总是故意的老是犯错误,让自己受伤呢?原来,您这是想办法,给自己改善伙食啊?” 王铁头骄傲的说:“那是,人家别人早点出来,是为了获得更美好的生活,在外面更有盼头,你说我在外面有什么盼头儿啊?就我那破家,有什么待头啊?就算是让朋友们请客,请个一次两次的还行,三天两头的,老让人家花钱,谁都有烦的那么一天。你说,我是那种不开眼的人吗?我倒是觉得那号子里面,管吃管住的,没事儿还可以拿着那些新人们消遣消遣,还是挺有意思的,可那里面的饭菜,也就是将就着能吃,混一个肚儿圆,要说好吃,还真比不上猪食。有时候,我为了打打牙祭,吃几顿好的,就只能故意的,把自己弄出点儿伤来,就为了到医院来,吃这个病号饭。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现在其实可怕咱们在押期间,出现死亡事故了,你看看,我刚才一说要吃什么,他们屁颠屁颠的,就去帮我买去了,生怕咱们受伤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了,对他们进行严厉的处分。” 王家有冷笑着说:“哼哼哼哼……这会儿他们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啦?他们若是不让那几个小逼崽子,进咱们屋里去,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现在知道后悔了?晚啦!” 王家有用卫生纸把手和嘴全抹干净了,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冲着王铁头炫耀的晃了晃,神气的说:“看我不把他们对咱俩做的那些事情,都给他曝光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王家有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王铁头看到王家有的手机,不由得惊喜的问:“二毛子真的把你的手机,给你送过来了?” 王家有兴奋的点了点头,“嗯~在把咱们往救护车上抬的时候,二毛子就把我的手机,偷偷的塞到我怀里了。” “那可太好了,哎呦呦呦呦……”王铁头也兴奋的一拍大腿,却引的身上的伤,疼痛了起来,疼的他直咧嘴,弄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哭了。 “不过,你曝光的时候,最好还是说清楚一点啊,”王铁头突然善心大发的说:“对咱们下手的,主要就是那个赵局长,还有你那个仇家,至于人家这些小卒子们,我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你看看人家那个包科长,那是帮了咱多少忙呀?还有那个带那些小崽子进咱们屋的那个警察,我感觉他临走的时候,就是故意给咱们留着门,让咱们逃跑的,这说明,好心人还是挺多的,还有,你看看外面那俩站岗的,对待咱俩多好?我说咱俩想吃炭烤羊排,人家呗儿都没打,立马就给咱俩买回来了,你说,人家对咱们这么好,咱们可不能干那种吃着人家的,再坑害人家的事情啊!” 王家有为难的说:“可我若是不在网上,把咱们的遭遇说出去的话,等咱们伤好了,再把咱们弄回去,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祸害咱们呀?我只有把我的冤枉,让广大网友知道了,让他们替我广泛的宣传,咱们才能彻底的离开那些人的魔爪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说,你在网上控诉的时候,尽可能的,把他们这些听差的给摘出来,毕竟他们跟咱们,无冤无仇的,都只是听命行事罢了。”王铁头替那些无辜的警察们求情说。 “这我知道,这点儿是非,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不会把一两个人的罪孽,怪罪到所有人的头上。”王家有说着,再次操作手机,开始了他的直播。 “嗐~家人们,你们好!我是孤勇者,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你们了。”王家有正襟危坐,对着手机里招手致意说:“也许会有人问我,说孤勇者,你这些天来,为什么都没有上线啊?你都干嘛去了呀?亲人们,你们看看!” 他拿着手机,对着自己身上,被包扎的左一道右一道的纱布说:“亲人们,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这几天,所受到的非人待遇。我被人家关起来了,根本就不让我碰到手机啊,家人们,您说,我哪里还能上网,来和大家见面呐?”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弹幕,叹了口气,说:“有家人问我:你是被谁关起来的啊?那个人怎么能这么虐待你呀?你是不是刚娶了一个彪悍的老婆,遇到家暴了呀?看把你折磨成这个熊样,那还不赶紧上法院告她去,还留着她过年呀!现在家暴,公安局也管了。哎~不是那么回事啊!哦~有沙海市的家人上传我的视频了,对对对,不怕家人们笑话,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被抓进局子里去的啦,但是,我可不是他们说的,到那里是去嫖娼去啦,我去那里面,是因为我当时内急,着急上厕所,结果进去以后,一时没能憋住,闹出了笑话。也怪我当时方便的不是地方,人家非要说我嫖娼了,您大伙儿评评理,就当时我那臭哄哄的样子,恶心的别人,能躲出我二里地去,人家哪个小姐肯跟我上床啊?没办法,人家就抓住我当时是在一个洗头房里,非要让我承认我做了那种事情,我就寻思啊,你们让我承认嫖娼,不就是想着弄点儿收入吗?我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我是坚决不能承认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线索,举报别人啊,而且,这个人,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是经常去那个粉红一条街的,可以说是那里的老主顾了,我承认,那个人跟我曾经有过一些过节,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因为那个人搞破鞋,把他给揭发了,毁了他的前程,还闹出了人命,可那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啊,而且,我当时还是一个孩子,我也预料不到,那么做,会出现什么后果呀?结果,这回,我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人家不但没有给我举报奖励,连轻判也没有让我得到,得到的却是那个真正道德败坏的人家,伙同关押我的那个公安局的赵局长对我的疯狂报复,大伙儿看到了,我这满身,都被绷带包扎着,我是身受十多刀的刀伤啊!到现在,我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幸运呐!家人们!您大伙儿帮我评评理,我这伤,受的是不是冤枉?退一万步说,我就算是活该,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不该扯上别人。那也不该,把我困在牢笼里,手无寸铁,让我面对四五个手持尖刀的少年吧?就这种事儿,连跟我住在同一间屋子的大哥,都看不过眼了,人家只是说了两句,欺负老实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您猜怎么着,那几个少年,竟然连这位大哥,也给连着捅了好几刀,若不是这位大哥皮糙肉厚,身子骨结实,现在,连这位大哥,也早就见阎王去了。” 说着话,王家有把手机镜头对准了王铁头。 王铁头这会儿,正手拿羊排,啃的正香,听到王家有这么说,忙使劲儿把嘴里的羊排咽下去,咧开大嘴,哭诉着说:“就是,他妈的这也太欺负老实人了吧?有本事儿,也给我一把刀子,咱们对着干!看他妈的,谁能干得过谁?我手里若有刀子的话,看我不把那几个小逼崽子,全他妈的给灭了才怪?” 王家有看他越说越离谱,忙把话头拉回来说:“家人们别见笑,这位大哥,平时喜欢吹牛,大家别往心里去。不过,大哥说的也是实话,我们被那些人拿着刀子捅,那可不是在大街上呀!那是在公安局的禁闭室里,那是什么地方,也许大伙儿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人,被关进去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东西,那可是统统的都被没收了的,一样可疑的物品都不许带的,更别提什么凶器了。可是,那几个孩子,是怎么能够明目张胆的,把刀子带进去的呀?而且,其他那么多间屋子不安排,还是特意的,把他们安排到我们那间屋子里,让那几个孩子,进屋二话不说,就直接对我们动手,这不是明显的携私报复吗?家人们,您们帮我评评理,我这身上的伤,是不是挨的冤枉啊?” 当时,直播间里,就有人说了:“要说,这事儿,也该怪你,你说你被警察叔叔抓住了,有错没错先放一边,你自己担着就是了,你扯到人家别人身上干什么啊?你看看,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的骚,这说到底,还不是应该怪你?你不惹人家,人家会惹你吗?何况,你也说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自己当时,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你还老揪着人家不放干什么?你找上人家的麻烦,人家报复给你,那也怨不得别人嘛,怪,还是怪你自己不会做人,没有人家势力大吧。” 王家有看了,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我这里找你们诉苦,寻求你们的帮助呢,怎么反倒受起你的教训来啦?” 虽然他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但网友粉丝们,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他还是堆起笑脸,不住的说:“是是是,完事我也后悔的不行,可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回,我再后悔也晚了呀?但是,我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吧?你也犯不着三番五次的派人来,把我往死里弄吧?” 一个叫孤傲雄鹰的网友留言说:“刚才,那位网友的关注点,有些偏颇了,我们现在,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司法公正的问题。关于你的事情,一开始,看了那个视频,我也曾经对你有过误会,认为你被警察蜀黍抓了,是罪有应得的,可后来,我亲眼见到你被几个少年,用刀刺成重伤的样子,我才感觉到,我们可能真的误会你了,看待一件事情的真相,真的不能只凭一段无头无尾的视频来判断,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所以,我知道,那个地方,本来是绝对不应该出现任何凶器的,既然出现了,那就说明,那里确实有人在针对你,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在那间屋子里。事后,我也问了一些人,据他们反映,那确实也是事实。你知道吗?我当时听了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过去,我对我们的司法机关,执法机构,那是无比的信任与敬仰,我一直以为,他们代表着国家,代表着人民,代表着廉明与公正,可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在我的世界里,全都轰然崩塌了,他们当中有些人,虽然只是少数,但造成的恶劣影响,却是巨大的。他们掌握着国家和人民赋予的权力,想的却不是如何为老百姓服务,为人民谋福利,而是想尽各种办法以权谋私,变着法的,往自己兜里捞钱,他们忘记了自己是人民公仆的身份,简直变成了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官老爷。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看来,我们国家的法制建设,还任重道远。还需要我们这些人,不懈的努力,共同担负起人民的监督的权力,让这些混进国家栋梁的蠹虫,曝光在人民的镜头之下,让他们无所遁形,直至被清除出司法的队伍才行。我是一名实习律师,我愿意代理你的官司,对那些向你实施迫害的人们提起诉讼,我们必须让他们对自己所做的行为,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和赔偿才行。”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谢谢你啦,这位网友,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只希望网友们,能够帮助我,让我不再被冤枉,不再等我伤好了,再把我关回去,继续实施虐待,我就已经知足了。” 他们这么一说,好多网友们纷纷感慨:“是啊,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法律出了问题,还是法官出了问题,怎么感觉,出了这么多让人心痛的判决啊?这几天,网上吵得挺热的新闻,你们看到了没有?那个包公祠,这些天因为好多人到那里喊冤,吓得旅游景点负责人,连夜把包公像都搬走了,说办公是一千年前的历史人物,审不了现在的冤情。其实,那些去哭的人们,又何尝不知道呢?只不过,她们是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喊冤呀,就只能到那里去哭诉去啦。” 第255章 搬家(49)斗争(21) 那个孤傲雄鹰再次发言说:“其实,那些执法人员,之所以敢于做出这么多违背大多数人们意愿的案子,就是因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对他们太过纵容了,他们就算是冤枉了好人,我们大多数人,却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甚至只是当做吃瓜群众,在旁边看热闹,而不替受害者出头的话,总有一天,自己也可能变成下一个受害者。如果,那些人,刚一露出执法犯法的苗头,我们所有人,都行使起自己手中的监督权,能举报的举报,不能举报的给他曝光,,对于那些做事太过分的,我们联合更多的人,对他们进行声讨,甚至对他们进行控告,让他们承担起做错事的后果,我想,就没人再敢于执法犯法了,最起码来说,没有人敢于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明目张胆的错误执法了。” 这个孤傲雄鹰的一番慷慨陈词,使的很多网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现在的人们,最爱说的一句话,不就是:当发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吗?就是因为我们所有人的纵容,才让那些人,养成了骄横跋扈的行事作风。这就像咱们家自己养孩子一样,他头一次犯了错误,你若是及时的对他进行教育,甚至是狠狠的揍他一顿,往后,他就会记住,这么做,是不对的。相反,你若是想着,自己家的孩子是个宝,只能夸不能骂,那你就等着吧,这孩子早晚得毁在你手里,你越舍不得对他进行教育,他就越会得寸进尺,一开始,敢骂别人,再往后,就是打别人,等到你想起要对他进行教育了,却发现你根本教育不了他了,说急了,他敢连你骂,甚至连你也打。我就认识一个妇女,她男人死的早,就带着一个儿子守寡,所以,对她那个儿子,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知道怎么疼好了,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娇惯的不成样子了,结果,等这孩子长大了,你猜怎么样?那是成天价偷鸡摸狗,赌博成性,就没干过好事儿。二三十岁的人了,一旦手里没钱了,就找他妈要去,你说他妈就靠着打工挣的那俩辛苦钱,哪供得起他那么造呀?就因为他妈没钱给他,还说了他两句,这小子,竟然拿了一把斧子,把他妈给劈死了,你们说说,这哪里是养了一个儿子呀?这不是养了一个畜生吗?” 有人提醒他说:“哎~这个哥们儿,咱们这里说监督执法的事儿呢,你扯到养孩子上去干嘛呀?” 那个网友说:“理是一个道理,就像刚才那个孤傲雄鹰说的一样,你要管,就得趁早,趁着他还小的时候,刚一露苗头,就得好好的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不然的话,等他长大了,再想管他,就怕咱想管也管不了他啦。” “嗯~这么说,还真是那么一个理,这些年,咱们这些老百姓,对于那些错误执法的人们,就是太纵容了,咱们一个人,两个人,肯定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于向不法做斗争,但咱们这么多网友,联合起来,那力量可是很强大的,真闹起来,咱们这么多人,他也不知道找谁算账去?可咱们的人,一旦多了,都不用咱们动手,光唾沫星子,也能把给他淹死了。” “对!像孤勇者说的这种情况,他不是说,是那个公安局的赵局长联合外人,对他进行打击报复吗?那咱们就联合起来,去他们那个平台上,去声讨他去,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了,上一次那个副市长,不都在咱们群体的力量下,让他下课了吗?就他,他算老几啊?” “对!不但要上他们局里的平台,连他们市里的平台上,也给他声讨去,让他们的上级的,也得有点儿压力才行!他们怎么管的下属呀?都这么无法无天了,也不知道监督着点儿。” 看着那么多网友,终于回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纷纷鼓噪了起来,个个表示,要帮孤勇者讨回公道,王家有千恩万谢之后,才满意的关了直播间。 当然,王家有还是听从了那个孤傲雄鹰的建议,委托他对赵局长、王大脚的儿子,还有那几个持刀行凶的少年,都提起了刑事起诉,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该有的赔偿责任,不能因为那几个少年,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就可以让他们随便动手杀人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应该保护的是那些未成年受害者,而不应该是这些未成年的小魔头,如果不趁早对他们尽早教育的话,这些小魔头,只会成长为大魔头,对更多的人民造成伤害。 若不及早的对他们施以惩戒,还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与他们同龄的孩子们,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们所利用呢。 看着王家有那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王铁头关心的问:“是不是这事儿成了?” 王家有得意的笑着说:“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就算那个赵局长的权力再大,我想,他也大不过群众的力量去。” “切~”王铁头不屑的说:“上回,你还说,让孙飞扬组织墩子、卷毛他们在市里举行大游行呢,当时,你也说,有了群众的力量,就连市长见了,也得对这件事情,慎重考虑的。结果怎么样?不还是连小孙也被抓进来了,结果害得二毛子他爷爷也被人们踩死了吗?” 都说说话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王铁头,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家有不觉脸上发烧,讪讪的说:“上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市里他是真敢抓人呀!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网上行动,广大网友们,那可是天南海北的,什么地方的都有,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我想他就是想抓,也抓不过来了。再一个,铁头大哥,您是不知道,这有些不平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好多人都是亲眼看见了,也不敢替你出头,都怕被施害者当场报复,可在网上,就不一样了,有很多在现实生活中,非常怯懦的人,到了网上,会变成无所畏惧的大神,那真是见人怼人,见鬼怼鬼,就没有他们不敢怼的。为什么?还不是就算他怼完了,被怼的那个人,也不可能奔赴千里之外,去找他寻仇去吧?更何况在网上,很多人用的,都不是本人的名字,就算是被骂了,你知道找谁算账去呀?所以,您会发现,在现实生活当中,你若是遭受不法侵害,真的难以找到帮你出头的人,但是一旦到了网上,各路大侠满天飞,会出现无数的网友,替你主持公道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王铁头这才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你那么着急,想要找回自己的手机呢?原来,这网上,还有这种好处啊?” “那是当然,”王家有得意的说:“要不然,人们怎么会说:二十一世纪,最大的变化,就是网络改变了世界呢?要不然,没准我现在,早就被洪城市的那个高市长给关起来了,哪里还能轮得到,现在他进了局子,我还能在外面逍遥呀?” “哦~对了,我老听你和小孙提起过,你原来还曾经就靠着手机,扳倒过一个市长的光辉业绩呢,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像市长那样的大人物,咱平时,那可是连见都见不上面的,也就是能在电视上,看着人家到这里考察,到那里讲话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上赶着巴结呢。就咱们这些小人物,连边都靠不上去的。” 一说起这些,王家有也感觉那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了,顿时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向王铁头吹嘘了起来。 王家有和王铁头两个人,在医院里享受着vip病号式的监禁服务,网上的孤勇者粉丝们,却对沙海市的政务平台和公安局的对外发布平台,进行了狂轰滥炸式的攻击与骚扰,甚至有人在网上公布了赵局长的手机号码,不知道是网友轮番对他进行的骚扰,还是有人对他进行了呼死你服务,反正,赵局长的手机没法消停了,简直成了一个噪音制造机,气得赵局长一生气,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可他作为一局之长,怎么可能一直关机啊?那得耽误多大的事儿啊?你知道什么时候,哪位领导找他有急事啊?或者什么时候,下属有事要向他反映啊? 赵局长实在憋不住,又打开了手机,可刚一开机,那恼人的铃声又来了。 说来,也奇了怪了,这个手机铃声,在以前,可可是赵局长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感觉最好听的一款铃声,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赵局长一听到,就简直脑仁儿疼,真是恨透了这铃声,气的赵局长,狠狠的又关掉了手机。 这回,耳根子倒是清净了。 可他第二天早上,刚到了单位,就见包科长急急忙忙的上前来打招呼,“哎呀!赵局长,您这是怎么啦?昨天晚上,这么多人找您,您是微信微信不回,电话电话打不通,我们好多人,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儿了呢?想去您家里找您,又怕半夜,打搅您休息,这都把我们给急死了。这回可好了,您总算是来了,您也别进单位了,还是直接去市里一趟吧?市长找您,都打过来好几次电话了。” “哦?市长找我?”赵局长蹙着眉头问:“你知道市长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我们哪里知道呀?人家市长又没有跟我们说。”包科长咧着嘴,跟吃了苦瓜一样的说:“不过,听口气,市长好像很生气,我们也不敢多问呐。” “哦~知道了。”赵局长慌忙离开单位,又开车赶奔了市政大楼。 一进大楼,赵局长就感受到了,好多人看他的时候,那眼光的异样,就连许多以前,离着老远,就开始和他打招呼的人,一见到他,都赶紧的转过脸去,假装没看见他一样。 赵局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啦?怎么一夜之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啊? 等到他气喘吁吁的走进市长办公室,却见到那几个和他交情不错,有公职身份的朋友,包括王大宝在内,都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坐着,接受高市长的训话呢。 就听高市长厉声的问:“好你个王大宝!我昨天晚上,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是一次也没有回我呀?我让你单位的人给你打电话,他们也说,你是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公职人员,随时都会有公事找上你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关机啊?” 王大宝坐在那里,眼圈通红,看来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只见他如丧考妣,委屈巴巴的说:“高市长,您听我解释,我也不想关机的呀,可您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妈是谁,昨天一晚上,一个劲儿的给我打手机,我一接听,开口就是他妈的问候我家祖宗十八代,我质问他是谁,他给我来一句,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有本事儿,你来抓我呀!我寻思,这个人,肯定是一个神经病,一生气,就给他挂了,可挂了,他还一直就这么给我打,弄的我心烦意乱,干脆,就把手机关机了,可不关手机也没有用,那个人的电话,一直占线,别人的电话,根本就打不进来呀。” 那几个人也纷纷点头儿说:“是啊,高市长,不只是王大宝这样,我们也遭遇这样的情况了,弄得我们,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赵局长一进门,先向高市长打了一声招呼。 高市长冷着一张老脸,木然的点了点头,问:“这么一说,看来,你的手机,也是这种情况啦?” 赵局长忙点着头说:“对对对,高市长,我们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弄的我那手机简直都没法开机了,开机进来的,就是骚扰电话。现在这个电话服务,真是该好好管理管理了,尤其是像这种呼死你服务,必须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打击。” 第256章 搬家(50)斗争(22) “你们得罪谁,你们不会连自己也不知道吧?”高市长冷笑着说:“别以为,你们干的那点儿事儿,人家别人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是你们合起伙儿来,收拾的那个叫王家有的商人,那个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据说,他在网上,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说他一呼百应,那都是在小瞧他,他只要在网上发出一个号召,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呢,简直比你我的影响力都还要大。我估计就是他昨天又在网上作妖了,才弄得咱们市的政务平台,被十多万人,同时攻击,现在都已经瘫痪了,我给你们公安局打电话,听他们说,你们公安局的平台,也被那些人攻陷了,现在也是出于瘫痪状态。我估计你们的手机被人呼死,也是被那些被他忽悠的网民给闹的。” “啊?原来是他捣的鬼呀?他奶奶的,这个姓王的,还真不是个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赵局长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他“啪!”的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就要去找王家有算账。 不单单是他,还有王大宝,和那几个干部,也都气哼哼的站起来,骂骂咧咧的,就要跟着赵局长一起,去把那个不识抬举的王家有给捏碎了。 “都给我坐下!”本来还一直对他们和颜悦色的高市长,突然也一拍桌子,低沉的怒吼了一声说。 还真别说,老虎一发威,这几个人,全都没脾气了,大气都没敢喘一声,就全都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就见高市长,双手叉腰,用手指点着赵局长、王大宝他们说:“就你们这几块料,他不能上网的时候,你们没有收拾得了他,现在他的手里,有了手机,就等于有了千军万马,您们还敢去动他?那不是茅房里打灯笼__找死(屎)吗?” 赵局长抬起头,委屈的看着高市长说:“高市长,这事儿都怪我,一时糊涂,没能坚持原则,听信了王大宝的话,与他合着伙儿,迫害那个王老板,结果引起众怒了,现在,我手下那些人,连看我的眼神,都跟过去不一样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王大宝低着头说:“对不起,高市长,我也没有想到,那个二驴子这么难对付,竟然给咱们市里,惹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可那个二驴子,他也太不是个东西啦,打小就偷鸡摸狗的,没干过什么好事儿。我们一家人,原来在老家待的好好的,就是被他祸害的,在家待不下去了,才举家搬到这里来的,我奶奶和我娘,也是因为他才死的,高市长您说,我跟他有这么深的仇恨,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报,他这回,竟然还追上门来,继续祸害我们家,我能不对他进行反击吗?” “行了行了,”高市长不耐烦的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没心思,听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这个王家有,现在不但是发动网友,在网上大造舆论,说你们是如何冤枉他一个好人,迫害无辜的,把咱们沙海市的官场,简直说的是一无是处,而且还聘请律师,到法院去,把你们几个人全都告了,我听法院的黄院长说,他们可是找了很多的证人,证明你们给他按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而且,你们几家的孩子,手拿凶器,伤害他们的时候,也被好多人亲眼看到了,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们非常不利,现在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让黄院长非常为难,他说,要是按照规定,把你们几个人,全都判决的话,会让你们前程尽毁,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又跟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实在是下不去手啊。可他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徇私枉法,不接受人家的起诉,或者对你们从轻处理,说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把整个法院也给牵连进去。黄院长不敢擅自做主,把球踢到我这里来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 听他这么一说,赵局长和王大宝还没有说什么,那几个干部却跳了起来,纷纷吵嚷着说:“他妈的,这个王老板,也太他妈的不是东西啦!我们家的孩子,让他们打成那样了,我们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去呢,他还胆敢去法院告我们去?不成,我们也去法院,反告他们去,我们要让他们,陪我家孩子的命来!” 那几个干部,全都骂骂咧咧,义愤填膺,唯独赵局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高市长没有理会那几个人的吵闹,微笑着问赵局长,“小赵,你怎么不说话了啊?是不是你有什么想法呀?” 赵局长苦笑了一下,才说:“到了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别的不说,就只说我堂堂的一个公安局,竟然让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手拿凶器,进入到防范严密的禁闭室里,把严加看守的犯人给砍伤了,这传出去,就是一个大笑话,就这一条,我这乌纱帽,就已经保不住了,我还能说什么呀?”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连喊带叫的干部,全不吱声了。 高市长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说:“亏你们这些人,还都是上过大学的,念了这么多年的书,简直都是白念啦?你们还想到法院,与那个王家有对簿公堂?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们就到法院说,是你们让你们家的儿子,手拿凶器,勇闯公安局的吗?这话要是上了国家档案,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是要让中央专门派工作组,过来严查咱们沙海市的所有成员,看看他们的党性,还纯不纯洁吗?这是要反了天了啊?你们知道吗?” 高市长一边严厉的斥责他们,一边把桌子拍的“啪啪”山响的说:“你们打听打听,咱们国家,哪个地方有干部,敢让自己家的儿女,手拿尖刀,大闹国家机关的?我看着你们,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干部,全都垂下了脑袋。 工商局的丁副局长低着头,承认错误的说:“对不起,高市长,我们这也是看到孩子伤的那么严重,实在太心疼了,才一时冲动,这么说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交警队的沙队长说:“那我们家的孩子,那伤难道就白受了吗?我家孩子,还没有成年呢,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什么还都不懂呢,就让他们打成那样。” 他这么一说,卫生局的梁科长也跟着说:“是呀,我儿子别看长的个头儿挺高的了,其实今年才十四。还属于未成年人呢,咱们那个未成年人保护法,总得保护这些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吧?” “还什么都不懂?都懂得拿刀去杀人了,你还跟我说他什么都不懂?那好,人家要是说,那孩子不懂事,那就是大人指使的,让你们自己去承担那个伤人的责任,你们愿意去吗?” 高市长这一顿训话,把几个人,全都说的不吱声了,他们好不容易熬到目前这个位置,正是年轻有为,大好前途的时候,让他们自毁前程,去替儿子坐牢?那不有病吗?就看儿子目前这个德性,若是一直照这么下去的话,早晚是个败家子的料啊,若是自己进去了,把家交到他手里,那不是一家人全跟着玩完了吗? 还是赵局长更能及早认清现实,他低着头,悔恨的说:“高市长,我们这会儿都知道错误了,您就看着处理吧,我们绝无怨言。” “哎~这就对了嘛。”看着他们那个低头认罪的态度,高市长这才满意的说:“孔老夫子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毛主席不还说了,人是不可能不犯错误的,能改就是好同志嘛。还是那句话,国家培养一个干部,那是很不容易的,不可能就因为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就随随便便的,把你们的功绩全抹掉。我跟黄院长商量的结果,是你们争取和他们进行庭外和解,最好别上法庭,一旦上了法庭,不管法院怎么判,你们本身就已经输了,很可能,整个前途就毁了。他们那个代理律师,向法院提出的要求,要你们赶紧把相关人员给放了,别再在里面关着了。这一条,我已经向公安局那边打过招呼了,那是肯定必须要放的,不能再继续关着啦,看样子,越关,麻烦会越大。至于他们提出的,要你们赔偿那两个人的治疗费用,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什么的,他们提出的是赔偿两千万,这一个,我就不能替你们做主啦,更不能指望咱们市里,给你们出这笔钱,你们还是自己商量着办吧。” 这话一说出来,这几个人又炸开了,“什么?两千万?他们还真敢要啊!这简直比抢银行,来的还容易啊!” “就是,他也不怕有命要,没命花!逼急了老子,我亲手去宰了他去!” “就是!他们怎么不说两个亿啊?那样显得更多,我好多买点儿纸钱烧给他!让他们上地狱里花去!” 这几个人,越说声音高,越说越气愤。 交待完事儿,正准备离开的高市长,又转回身来,敲了敲桌子,郑重的对他们说:“对了,刚才忘了说一件事,鉴于小赵和王大宝的表现,刚才,你们没来之前,我们市领导班子,临时开了一个特别会议,为了消除社会影响,暂时先把你们两个人的职务,交由他人代理,至于你们的去留,先让你们俩回家反省一段时间再说。”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群情激奋的现场,顿时又冷了下来。 赵局长和王大宝全都痛哭流涕了,另外几个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全都不做声了,看来,这次真是来真的啦,谁敢诈刺,谁的职务,将一撸到底啊! 这要只是暂时的,也许还能有缓,若是往后永不录用的话,那以后还怎么活呀?赵局长和王大宝两个人的老婆孩子,现在可都在美国,就指着他们拿钱供养着呢?这没了来钱路,让她娘儿几个,喝西北风去啊? 等高市长一出屋门,这几个人,全都怪上了赵局长,“赵哥,您是怎么搞的呀?不管怎么说,那个王家有,也是在您的地盘上呀?那会儿,那几个孩子去的时候,您就该给他来个杀人灭口,一劳永逸,您看看,您这一心慈手软,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这回,咱们谁也跑不了了。” “就是啊,赵哥,那人在您的地盘上的时候,那家伙是死是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啊?您看看现在,您不整死他,他可是真对咱们赶尽杀绝啊!” 听着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嗡嗡嗡嗡嗡”的乱叫,赵局长气的大吼了一声,指着那几个干部说:“行啦!你们就别不知足啦!你们还埋怨我下手不够狠?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那几个宝贝儿子,当时早就没命啦!还轮得到你们这会来怪我?再说了,我本来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在旁边瞎撺倒,说我应该讲哥们儿义气,替王大宝出头,结果,这回可好了,连我也给拉扯进去啦!都是你们这帮损友,坏了我一世的英名!这会儿还有脸埋怨上我头上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 说完,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剩下几个人楞了半天,又开始埋怨起王大宝来,“大宝,这个钱,你就别让我们跟着赔啦!我们儿子,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家的忙,才弄成现在这样呀?这个钱,就应该由你一个人来出。不但那个王老板所要的赔偿,应该由你来出,就是我们家的儿子,那所有的医疗费用,也应该由你家来出,要不是为了给你家帮忙,他们能弄得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吗?” “哎~不对呀!”王大宝也不乐意的说:“收拾那个王家有,我是跟你们商量过,可我也没有说,让你们家的儿子,拿着刀子,去杀王家有呀?” 第257章 搬家(51)斗争(23) “不是你,也是你家侄子害的,反正都是你们家人,这些钱,必须要由你们来出,那个王老板,我们知道他是谁啊?还不都是你家闹的?又是撺倒赵局长整治人家,又是鼓弄着我们家的孩子,跟着你侄子去杀人家,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人家那个王老板给弄死,现在弄的我儿子,倒跟个活死人一样了。”这几位干部想起自己儿子,这会儿正跟个死人一样的,在病床上躺着,等待救治呢,就不由得冒火,到了这里,还得再掏银子替别人擦屁股,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说理的事情呀? 这几个人,越说越气愤,真恨不得把王大宝按在地上,痛揍一顿解解气再说。 王大宝一见惹了众怒,忙告饶的说:“好好好,各位兄弟先消消气,谁对谁错,现在讨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至于这个赔钱的事情,我先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再说,我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个主。” “我们不管你回去怎么商量,反正赔人家王老板的钱,还有我们家儿子的医药费,是必须要由你家来出的,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对你客气!”几个人全都怒气冲冲的威胁王大宝说。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们了,你们都是爷,我是孙子行了吧?”王大宝简直是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里,找他家老爷子,还有他那个从来都不愿意承认的三兄弟算账去了。 王家有和王铁头两个人,一大早起来,就招呼人,给他们打水刷牙洗脸,可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把个王铁头气的扯开嗓子大喊:“小刘!小罗!给我打水来洗脸啊!还有没有人啦!没人在的话,我们可跑了啊!” 喊了半天,门口的那两个站岗的警察没喊来,倒喊进来一个护士,那小姑娘年龄不大,脾气可不小,一进门就虎着一张小脸,训斥王铁头:“喊什么喊?不知道医院禁止喧哗呀?” 王铁头也不理小护士,照样大呼小叫的喊着:“给我打水来!我要洗脸,我要刷牙!我要吃饭!再不来人,我可不在这里待着啦!” 那小护士皱着眉头,看着王铁头说:“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啊?没听到我说话呀?这里是医院,不许大声喧哗。想洗脸刷牙,雇护工啊!想吃饭,叫外卖呀!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住的话,只要是你把医药费缴了,你随时可以走的,没人拦着你的,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有什么用啊?” “什么?你让我缴医疗费?”王铁头好像听到了国际笑话一样,他瞪着一双牛眼,看着那个小护士说:“我们的医疗费用,那是要公安局给我们缴的,凭什么要我俩自己缴费啊?再说了,我就是缴了费,门口那俩站岗的,也不可能允许我们离开这里啊?” “嘻~”小护士倒像是听了一个国际笑话,她嘻嘻的笑着说:“就你俩这样的,又不是什么大干部,哪里来的有人给你站岗呀?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让公安局给你们缴费,你想什么好事儿呢?赶紧的,让你们家属去一楼缴费,不然的话,你们今天的医疗费用,可是不够了。” “什么?你是说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了?”王铁头难以置信的说。 “不信,你自己去门口看呀!骗你是小狗。”小护士说完,哼着歌,飘着走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王铁头用力的挠着自己的光头,纳闷的看着王家有问:“这么说,公安局里,是把咱们两个人,给扔在这里,没人管啦?” 王家有用手干搓着自己的脸,不确定的说:“也许是吧?我还不是和你一样,躺到这里,就没有再下过床,我又没有出去,外面有没有人,我也不知道啊。”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去。”王铁头下了床,拖着鞋,手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艰难的挪到门口,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外面有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就是没有一个警察。 “嘿!这些人,做的可真他妈绝啊!”王铁头骂骂咧咧的说:“连跟咱俩告诉也不告诉一声,他们就悄悄的把咱俩甩到这里,什么都不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回到床上的王铁头,还在不住的骂那些人,做事不地道,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行啦,别骂啦,骂也没有用啦,人家又没有人在这里,你就是骂下大天来,也没有人听得到。”王家有安慰他说:“医疗费用,咱们缴不缴,先不着急,咱还是先弄点儿吃的,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 “现在,连跑腿的人都没有了,还有谁?能给咱们买吃的去啊?”王铁头倒在床上,垂头丧气的说。 “看您说的,没了张屠户,咱还不吃带毛猪了啊?”王家有轻笑着说:“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有钱办不到的事呀?” 说着话,掏出来手机,在上面点了点。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有外卖员给他俩送来了两份早餐,王铁头一边吃着油饼豆腐脑,一边乐呵呵的说:“呵呵呵呵呵呵……怪不得现在这人们,争着抢着,都想当个有钱人啊?看来,还是有钱好使,也不用跟人家拉破头,耍赖皮,只要在手机上点上这么一点,都不用跟人家废话,人家就给你把吃的送上门来了。” 王家有也一边吃,一边得意的说:“那是自然,要不然,咱们国家喊了这么多年的四个现代化,那不成了白喊了吗?总得让咱们美梦成真不是?” “是是是,”王铁头苦涩的点着头说:“你们有钱人,是早就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只苦了我们这些穷屌丝们,还在苦逼哈哈的,一天到晚,为一日三餐发愁呢。” 看着王铁头那沮丧的样子,王家有忙安慰他说:“别难过,铁头大哥,等咱们出了院,把厂子开起来,您的好日子,也马上就到来了。” “哎~哎~哎~”王铁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感慨的说:“我信你兄弟,要不然,为什么我拼了老命,也要保护你的周全呐?还不是想着,替弟兄们搏一个前程吗?这回,我跟我那拨兄弟们,可是吃定了你了,我们扶保着你这位刘皇叔,开创他一片新天地。” “咚咚咚……”两个人聊的正欢,就听房门咚咚咚,有礼貌的轻响了几声,王家有正疑惑:“这是谁啊?上门还这么礼貌?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那些警察,每次进来,可都是直接推门就进的呀?” 没等王家有说话,王铁头早直着嗓子吼上了:“他妈的是谁啊?闲得蛋疼敲门玩儿?有事儿就进,没事儿滚蛋!” 王家有心说:“这王铁头,真的是一点儿礼数也不懂啊!最起码的,人家这么有礼貌,你也礼貌的回一句请进,这才像话嘛,你这样张嘴就骂人,可太不友好了。” 这么想着,他刚想说:“请进。” 可没等他说出口,那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笑容可掬的胖警官,看他那满脸的笑容,简直就跟天生长在脸上的一样,永不消退。 王家有不认识这个人,王铁头却认识。这位警官,就是那天,他二次进公安局的时候,找茬想进禁闭室,就看到这位警官,点头哈腰的,向一位权贵妇女鞠躬道歉,心里顿时就来了气,这可是严重影响了警察在他心目中的那种高大上形象,尤其再看到那位叫陈多骄的少爷颐指气使,骄横跋扈的样子,王铁头再也搂不住火,上去就对那位少爷拳打脚踢,最终成功的被关到了关押王家有的那间屋子里。 想到这里,王铁头指着那位胖警官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是不是那天那个少爷崽子还没有消气?让你过来,替他出气的呀?想出气,那就来吧!反正你爷爷我现在也没有还手能力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说完,挺起胸膛,闭上眼睛,就等着那位警官上来收拾他。 没想到,那位警官没有上来收拾他,而是笑容可掬的走到王家有面前,礼貌的问:“请问,您就是王家有王老板吧?” 王家有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就疑惑的点着头说:“不错,我就是王家有,您是……?” “哦~”那位警官礼貌的说:“鄙人姓傅,单名一个正字,原来是赵局长的副手,现在,因为您这个案子,上面已经把赵局长下课了,暂时由鄙人代理正局一职,对于赵局长在任的时候,王老板在我们局里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们市里领导特别的重视,不但把赵局长,还有伙同他陷害您的那位王大宝,现在全都交由纪检部门处理了。现在的沙海市公安局,暂时由我代理。市里领导还特意交代,让我抓紧及时处理您的案子,并让我代替市里,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都是我们平时没有注意对赵局长进行思想教育,对他的错误行为,没有及时的监督和提醒,才让您受到这么不公正的待遇,现在,我们已经处理了这些害群之马,也对您的案子进行了平反,所以,现在我代我市的公安局向您郑重的宣布,赵局长在位时,对您所定的所有罪名,都不成立。所以,现在,您已经不是嫌疑人的身份了,已经被无罪释放。当然,您二位身上的伤,都是在我们公安局里所受的,我们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您二位在住院期间,所花费的一切费用,都仍然由我们公安局负责,我们会全部向原赵局长追偿这笔债务的。不知道您二位,对这样的处理结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家有看看王铁头,又看看眼前的这位傅正局长,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位傅正局长,您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可以不用再被你们拘禁了,是吗?” “是的,是的,对您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当然,现在也没有理由,再对您进行看管啦。”傅正局长笑咪咪的说。 “那小胖子,他现在被放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没有事了呀?”王铁头一听,不由得着起急来,有王家有在这里,陪着他一起住院,他在这里住着,还是觉得挺逍遥快活的。 可若是王家有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那将会多么孤独寂寞呀? 然而,他得到的答复,让他有些失望。 就见傅正局长笑咪咪的转向他说:“真是抱歉,您的案子,和王老板不是一码事,而且,陈副市长的夫人,昨天还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起您的事情,说绝对不能对您轻饶了,所以,您现在只能继续在这里多住几天了。” “啊?”王铁头失望的垂下了头,“我还以为,你们今天把门口的岗都撤了,是已经把我们都放了呢,原来,是只放了他一个人呀?” 傅正局长听了他的话,又笑了,“我们很多同志都说了,说您这个人,根本就不用担心您会逃跑,说即使把您给放了,您也会故意找借口再回去呢,这回,索性就让您在这里多住几天吧,也不用特意在您门口设立岗哨了。” “这回可不一定了,”王铁头一本正经的说:“这回没准儿,我还真不想再进去了,我已经找到更好的管饭的地方了。” “那好,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继续在您的门口设立岗哨,免得您没事儿,再出去捅什么娄子。”傅正局长仍然是笑咪咪的说。 “哎~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王铁头一听,心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可怎么能说明白呢?” 可他笨嘴拙舌的,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明白了。 王家有现在也没有心思顾上王铁头这事儿,他着急的问:“那~傅正局长,既然我可以释放了,那我那个保镖孙飞扬,是不是也可以释放了呀?” “那个~”傅正局长迟疑的说:“孙飞扬的案子,多少有些特殊,他是先聚众斗殴,扰乱公共秩序,后又在在押期间,伤人性命,这罪名可不轻呀!就算是因为您这个案子,可以从轻发落,也不可能就这么随便的就释放的,最少还要再对他拘押个三年五年的才行。” 第258章 搬家(52)斗争(24) “不行,我不能只图我自己出去,却让铁头大哥,和孙飞扬他俩,因为救我,仍然被关在公安局里!”王家有抗议的说:“要关就一起关,要放就一起放,若不把他们也一起放了的话,我宁愿和他们一起被关在里面。” “哎呀~王老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听了王家有的话,永远微笑的胖子,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为了争取把您和二毛子,还有那几个和你一起抓进来的姑娘,统统的都放出去,我们已经费了很大的努力啦,您若是还要坚持把他们两个,也一起放了的话,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我不管!不把他们两个一起放了的话,我是坚决不会走的。”王家有语气坚决的说。 “这个~”为难的傅正局长,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王铁头。 “王大哥,您看看,您能不能帮我劝劝王老板呀?”傅正局长可怜巴巴的求助王铁头说:“可不是我们不想把您给放了呀!关键是那个陈副市长,我们也得罪不起啊!还有那位孙老弟,他大闹市信访大厅,又重伤两个未成年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若是说放就放的话,那我们也可以没法向广大人民群众交待啊?” 王铁头还真帮着王家有说:“是啊,二驴子我们的情况,跟你是不一样的,你是被冤枉的,把你放出去,理所应当,我跟小孙这样,真犯了法的人,你非逼着,让人家放人,那不是强人所难吗?何况,我跟小孙这么做,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让你出去呀?你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平反,还不赶紧的出去,这不是让我和小孙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吗?赶紧的,人家傅局长说了,你可以自由了,那就赶紧的走,别再在这里耽误了,耽误来耽误去,若是人家后悔了,改了主意,你可哭都找不到地方去了。我说的对吧?傅局长?” “对对对,”傅局长连连附和着王铁头说,可他随即又感觉到,王铁头说的话有问题,忙又改口说:“不会不会,把王老板释放了那可是市领导拍了板,定了性的,怎么会说改就改的了。” “嗐~不管你们改不改吧,”王铁头不耐烦的说:“二驴子,听我的话,赶紧的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现在,是一天也不想看到你这张驴脸啦,你这张脸,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是真他妈的难看。” 王家有无奈,只好答应说:“好,铁头大哥,您就在这里先委屈几天,我出去,立马想办法救你俩出去。” “哎~哎~哎~好~好~好,”傅正局长一见,脸上又笑开了花,他回头冲着外面喊:“好了,让那个二毛子,把王老板的东西都拿进来。” 随着他喊声,屋门再次被打开,二毛子拿着王家有的衣服,还有一些小物品走了进来,他先向傅正局长讨好的鞠了一躬,才又笑着向王铁头和王家有打招呼。 王家有一见二毛子,想起了刚才傅正局长说的,一双和她那几个姐妹也被放了出来,忙问:“二毛子,我那个小老乡,有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啊?” 二毛子满脸疑惑的说:“没有啊?我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你那个小老乡啊?” 王家有一听,忙又问向傅正局长:“傅正局长,您确定把我那个小老乡放了吗?” 傅正局长也是满脸疑惑的说:“你的小老乡?哪一个是你的小老乡呀?” 二毛子帮着王家有回答说:“就是和我们那晚上,一起被抓进来的那伙儿女孩子?” “哦~哦~哦~是她们啊?”傅正局长似懂非懂的回答说:“是是是,把她们几个全放了,是和你前后脚离开的公安局。” “坏了,坏了,这一走,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王家有连连拍着大腿说。 他慌手忙脚的掏出了手机,急着给钱青青打电话。 傅正局长瞪眼看着王家有手里的手机,满脸惊奇的说:“哎?哎?哎?真是奇了怪了?我刚才清理您的东西的时候,我还纳闷呢?明明清单上记得清清楚楚的,上面有您的一部手机呢,怎么会没有了呢?我还在想着,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和您解释呢?哎?这手机怎么会到了您的手上的呀?难道?我们公安局出了内鬼啦?按说不应该啊?我们公安局的内部管理,还是挺严格的呀?问了所有的人,都说没有人随便进入存放仓库呀?” 二毛子得意的和王铁头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心说:“您就纳闷去吧?您查内务,怕是一辈子也查不出来真相的。” 这会儿的王家有,已经打通了钱青青的电话,“喂~青青吗?你赶紧的去一趟观音街的那个浪漫洗头屋,看看能不能堵上一双?哎~对对对,一双刚刚被公安局放出来了,我只知道她这一个去处,你赶紧过去看看,能不能抓住她,可别再让她躲了,这回再让她跑了,恐怕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去了。哎~哎~哎~我随后也马上过去,和你在那里汇合。” 王家有刚一挂电话,那个傅正局长立刻板起脸孔,警告王家有说:“我说王老板,你可不能刚刚出了公安局,就想着又犯什么案子呀!若是那样的话,干脆还不如趁你没有作案之前,我先把你再扣起来再说了。” 王家有一听,直大呼冤枉,“哎呀!我的傅大局长,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呀?我们被抓的那会儿,就是因为去那个地方,去找我那个小老乡,我也不怕您笑话了,跟您说句实话吧,那孩子,是我最好的一个哥们儿的闺女,因为和家里怄气,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我们大伙儿怕这孩子不学好,是撒出去好多人找,都找了大半年了,也没有找到她,这回,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下落,我们几个人才到那条街上去找她。要不说,这事儿赶的就这么巧呢?偏偏那会儿,我这肚子不争气,想去厕所都来不及了,竟然就在人家那个姑娘的屋里方便了,更巧的是,正赶上您公安局里,去那里抓嫖,就这么着,就把我当嫖客给抓了。您说,我这找人还找的着急上火的呢,哪里还有心思做那种事情呀?再说了,您看我这样的,像是那种随便找小姐的人吗?” 傅正局长上上下下的,看了王家有几眼,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您还真别怪我们公安局的那些弟兄,我们经常抓嫖,见的人多了去了,有好多人,看着都是人模狗样的,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气派,可一脱了裤子,就露出他们兽性的一面来了。我看您这尊容,从外表上来说,比那些人,可差得多了。” 这说的王家有简直无地自容,他讪讪的说:“您这看人可不能光看外表呀?有些人,他是驴粪蛋儿外面光,我这个人是属于内秀,看外表,长得确实挺对不起大伙儿的,可是,骨子里,可是真正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干出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坏事儿的。” “啊哈哈哈哈哈……是是是,看人是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光看他怎么说的,还得看他怎么做的。现在这个社会,说人话,不干人事的人,可是太多了。”傅正局长打着哈哈说着,心里却在嘀咕着:“也不知道,你跟那个王大宝他们那伙人,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嗐~管他的呢?谁真谁假,关我屁事啊?只要是影响我升官发财,你们狗咬狗一嘴毛,爱怎么掐,怎么掐去!我在旁边乐得看热闹呢,没准儿,还能跟这次一样,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呢,若不然,让我等着那位赵局长高升或者退休,我才能跟着上位,那还不得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呀?” 这会儿的王家有,还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他辞别王铁头,让二毛子和一个警察,搀着自己走出医院。 在医院的门口,常年有一排出租车在这里等活儿。 王家有和二毛子坐上头一辆等活儿的出租车,说了一声:“师傅,去观音街。” “好嘞。”那位师傅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儿,就冲了出去。 二毛子还没坐好,这车往前一冲,差点儿没把他从车里闪出去。 “你他妈这车是怎么开的呀?能不能慢一点儿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的二毛子,不由得冲着开车师傅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司机师傅连连道歉说:“我是看着你们好像挺着急的样子,我这不是想着,急人之所急吗?所以开车有点猛了,您别生气啊。” 王家有理解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师傅,您开快点儿吧,我们还真的是有急事儿,着急要赶过去呢。” 那位师傅得到了王家有的肯定,也得意了起来,那话也愈发的多了起来,“我说的对吧?像我们这些常年开出租车的,只要这么一搭眼,您要干什么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从后视镜里,又看了王家有一眼,见王家有面有急色,就接着说:“不过这位老板,您别怪我多嘴呀!您若是着急,去那条街找小姐的话,我劝您还是换一个地方去吧,那个地方,前几天已经让公安局的给端了,到现在,那条街上,还常有警车和警察在那里转悠呢,没有哪个找小姐的,还敢去那里转悠去啦,就连那些小姐们,也在那里待不下去了,现在集体转移阵地了。” “谁告诉你?我们去那里,是去找小姐去啦?”二毛子到现在,那气还没有顺过来,他气哼哼的顶着司机师傅说:“我们是去那里找人,不行啊?” 司机师傅也不生气,抿着嘴笑着说:“那还不是一样吗?像你们这样,急火火的上那种地方去的,有几个直接说去找小姐的呀?还不是说去那里找人?这些,我们都懂。” 王家有也懒得和他理论,就随口说:“师傅,我这位朋友,今天气有点儿不顺,您别往心里去,像您说的,那些小姐们,在观音街待不下去了,她们总不会真的从良,从此,什么都不干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这位老板,像这种事情,您要是去问别人,那些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您这个问题。也只有像我们这种,经常琢磨哪里能有生意的出租车司机,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司机师傅侃侃而谈的说:“最近这几天,公安局里查的紧,好多没有关系的,都不敢开业了,就是那些有关系的,也在观音街待不下去了,她们好几家,转移到灵关庙去了。” 听他这么说,王家有不由得大奇,忍不住问:“师傅,您该不会瞎说吧?让您这么一说,这灵关庙,再怎么说,那也是让人们烧香拜佛,乞求神灵保佑的地方,怎么可能容纳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去那里污染神灵圣地呀?” 这回,是二毛子替他解释说:“王老板,您是外地人。您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灵关庙,早就没有了,现在在那里盖起了一座小学,每天孩子们上学放学的时候,那里的人,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把个不宽的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司机师傅接口说:“就是,幸亏现在不是早高峰晚高峰,若是那两个时间段,您要是想去那边的话,我都不敢把您拉到跟前去,生怕堵里面,就出不来了,耽误我下一趟生意。” 王家有皱着眉头说:“那里若是小学的话,像这种生意,更不该去那种地方了,那不是把学校那么良好的地方,给污染了吗?” 司机师傅笑着说:“这您就不了解内情了,像咱们做生意的,当然是哪里人多去哪里啦?若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您找谁做生意去呀?小学这种地方,虽然说,要是把生意开到那里,影响不是太好,但她也给不少人提供了方便,就有不少孩子的家长,就趁着接孩子放学的那一会儿,提前进入顺路把事儿解决了。” 第259章 搬家(53)斗争(25) “哎~”王家有听了,不禁感慨,这还真是猫有猫路,狗有狗道,每一行,都有他各自的生存之道,而每个人的赚钱思路,让你听了,都会让你觉得眼前一亮,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做的? “那~两位老板,您二位还要不要继续去观音街啊?还是准备转路去灵官庙啊?” “不,不,不,”王家有连忙拒绝说:“师傅,真的是您想错了,我们去观音街,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要去观音街的。” “哦~那好吧。”司机师傅嘟囔了一声,说:“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急客人之所急,想客户之所想,您若是执意要去观音街的话,我也不会违背您的意思的。” 说着话,司机师傅脚下猛踩油门儿,不大一会儿,就把王家有和二毛子送到了地方。 二毛子搀着王家有一下车,钱青青就着急的走上前来,帮着二毛子扶着王家有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这身体,不会一直也没有恢复好吧?我记得那会儿,咱们分手的时候,你可是已经快好了呀?怎么看现在这样子,你好像比那个时候还严重了呀?是不是他们,把你折磨成这样的呀?” 王家有没工夫给她解答这个问题,他着急的问:“你过来见到一双了吗?” “没有呀!”钱青青着急的说:“我接到你的电话,赶过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个洗头房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她们说,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要想继续干,得需要重新找别的地方了,我问她们一双在哪里,她们说,根本就不认识一双这么一个人。我说不可能,是有人亲眼看见她曾经在这里过的。有个姑娘说,她们在这里,都不会叫自己本名的,都会给自己取一个花名,比如叫什么露露,丝丝,茉莉什么的。我就跟她描述了一双的样子,那个姑娘才恍然大悟的说:哦~你说的是那个挺二的傻丫头吧?我说,那孩子做事儿,脑袋是有点儿缺根弦儿,有点儿虎拉吧唧的。那个姑娘说:她们刚从公安局被放回来的时候,一双那孩子,就跟她们说,她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干了,免得被别人找到她。所以,一回来,她就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出门就走了。她们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也没有跟她们说,以后还和她们联系不联系。我说:那你们有她的电话号码没?麻烦告诉我一下,我是她小姨,家里为了找她,都要急死了。那姑娘还挺热心的,一见我这样,就把一双的新手机号码给了我,可我打过去,一双已经关机了。看来,这孩子,是宁愿在外面,自己吃苦,也不愿意跟我回去呀?” 王家有一听,忙回头招呼那位正准备调头回去的司机师傅说:“哎~这位师傅。今天还真让您说对了,我们还真的要去您说的那个什么灵官庙一趟,您现在送我们过去吧。” 司机师傅看看王家有,再看看钱青青,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喃喃自语的说:“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找小姐,还要带着一个漂亮妹子的,这妹子不比那些小姐长的漂亮呀?还多余的花那个钱干嘛呀?” 王家有也不多和她理论,坐上车就说:“您就别废话啦,该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不就是了吗?” “是是是,”司机师傅连连点头说:“那是当然了,我们挣的就是这个辛苦钱,您只要是给钱,您让我把您拉到南天门去,我都跟您去。” 二毛子这一路,一直都在和他斗气,这会儿没好气的顶着他说:“说的简直比唱的都好听,我们要是真的要去南天门,就你这破八手夏利,能飞的上去吗?” 司机师傅也不让他,瞪着眼睛说:“嗐~这位老板,您还真别说,只要是您把钱给到位了,我干嘛还要开这破车呀?我给您换辆飞机开,您信不信?” 二毛子冷嘲热讽的说:“哼!真是吹牛皮不上税,我就是给你钱了,你也买不来那个飞机啊?你以为,那飞机是能随便买的吗?还有那个飞行驾照,是个人,就能考下来的吗?” 司机师傅不服气的说:“嘿!您这位老板还真别瞧不起人,我开不上飞机,那是咱中国没有卖的,您等咱中国也有了那种外国人宣传的,又能在地上跑,又能飞上天的汽车卖了,您看我会不会给您买回来一辆,让您瞧瞧?” “切~”二毛子切了他一声,满脸瞧不起的说:“就您这辆八手夏利,都老的掉了牙了,还舍不得换车呢,还好意思在这里吹牛逼呢?” 司机师傅瞪起眼睛,信誓旦旦的说:“这位老板,您还真别瞧不起人,我开这辆老爷车,不是因为没钱,那是因为咱中国还没有造出来,能让我心服口服,眼前一亮的好车,您看咱中国要是能造出来比外国还先进的车,到时候我买不买?” 二毛子还想继续挖苦他,王家有这时候插话了,“您别着急师傅,过个三两年,咱们国家,就能有让您目瞪口呆的汽车了,那种车,不但能像您说的,既能在天上飞,在地上跑,还能让它在水里面像鱼一样的游泳呢?” “什么?”司机师傅听了,不由得有些气馁。 二毛子则不失时机的挖苦他说:“我刚才,可听的明明白白的,您说到时候,您会买一辆,我可等着坐您的高科技出租车呢。” “嘿嘿嘿嘿嘿嘿……”司机师傅干笑着,极力辩解着说:“那怎么可能啊?咱们自己,哪里有那样发达的科技实力啊?” 这时的钱青青也插进来说:“师傅,您可别只是崇洋媚外,看不起咱们自己,咱们这么大一个国家,能人有的是,您是不知道,我外甥女婿,这两年可就是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能造出来一辆,真正属于咱们自主的现代高科技含量的汽车呢,他所设计的汽车理念,真若是实现了,您的飞行汽车梦,估计就能实现了。毕竟,就凭着咱们国家这几年,这么高速度的经济和科技发展下去,没有什么梦想,是不能实现的。” “哦~哦~哦~”司机师傅被他们说的脸色难堪,再也没法侃侃而谈了,他讷讷的说:“那要是国产的,可得卖的便宜一点儿,卖的贵了,咱们普通老百姓,可消费不起啊。” 这回二毛子呵呵取笑着他说:“人家那些造汽车的,若是都等着你这样的人来消费,恐怕早就黄了。你这也太能凑合啦,我们坐着你这老爷车,这一路上连哼哼带喘的,真怕它老人家跑着跑着,半路趴窝,不能动弹了。” 没想到,这车还真不禁念叨,二毛子话音刚落,那辆车竟然真的“嘎吱”一声,来了一个原地立定,停在了路上。幸亏这位师傅这会儿已经降低了车速,不然的话,这车跑着跑着,猛然的来一个急刹车,真的容易把人给甩出去。 气的王家有不由得埋怨二毛子,“你说你这张破嘴。就不能积点儿口德呀?你看看,人家师傅这车,这回真让你给说坏了。” 二毛子还煮熟的鸭子嘴硬,不依不饶的说:“这哪里是我给他说坏的呀?分明就是他这破车太老了嘛,真不知道,他这车的年审,是怎么通过的?” 可那位司机师傅这会儿却不干了,只见他瞪着眼睛,一把揪住二毛子的衣服说:“不行,我这车本来是好好的,就是让你这破嘴给说坏的,我这车这回拉缸了,要修,最少要花两千块钱呢,这钱必须由你来出,不然的话,今天我是说什么也不让你走了。” 听司机师傅这么一说,王家有也怪起自己的嘴来,若是自己不提二毛子嘴上开光,也不至于让这位司机师傅讹上他们。 但他也觉得这个司机有点太过无礼了,这明明是你自己的车况不好,你车子出了毛病,我们自认倒霉,换一辆出租车也就算了,你这怎么还讹上我们坐车的啦? 想到这里,王家有也来了气,他警告那个司机师傅说:“这位师傅,您这可是有点儿违背职业道德呀?明明是你自己的车不好,你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呀?你这不是耍无赖吗?你赶紧的让我们走人,不然的话,我可要报警了,看警察来了,怎么处理你?” 王家有以为这么一说,那个司机师傅肯定会害怕的,没想到那个司机师傅听了,却冷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好啊,你赶紧报警吧,看警察来了,是处理谁?别忘了,最近,咱们市里,可是正在大力整治卖淫嫖娼行为呢,等警察来了,我只要跟他们一说,你们是去找小姐的,等警察把你们往局子里一抓,那可不是三千两千就能出来的啦。我劝你们还是想好了,是给我个修车费便宜呀?还是等着让警察来罚款的好呀?” 二毛子一听,忙改口说:“那我们就向你们出租车公司投诉,投诉你宰客,我就不信,你们出租车公司不会管这种事情。” 这会儿的那个司机师傅,已经露出了狰狞的一面,他狞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明告诉你吧,我这车是黑车,在出租车公司,根本就没有我这一号,他们出租车公司,根本就管不了我。别废话了,赶紧的拿钱,不然的话,可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啦!” 说着话,捏着骨头节“嘎嘎”作响的拳头,在二毛子眼前晃了晃。 二毛子那单薄的身体,在司机师傅有力的蹂躏下,不由得瑟瑟发抖,他哀求着王家有说:“王老板,不行,您就听他的,把钱给他吧,看样子,今天咱们若不给钱,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王家有他们,空有三个人,但王家有现在是自身难保,钱青青见状,也抖成了一团,二毛子那瘦弱的身体,更不是那强悍的司机师傅的对手。 而此刻的行人匆匆,根本就没有人关注这辆车里发生的状况。 王家有看了看眼前的形势,自己这一方,目前明显的处于劣势,而二毛子这家伙,也不知道现在属于哪头儿的?竟然还不住的催促王家有赶紧的付账。 王家有只好自认倒霉,掏出来手机,向那个司机转了账。 司机师傅这才狠狠的啐了一口二毛子,把他们三个人赶下了车。 二毛子慌慌忙忙的又打了另一辆看起来,像是比较正规的出租车,又把王家有和钱青青扶上了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去灵官庙。车子匆匆的离开了刚才的场地。 一路上,三个人全都默默无语。 王家有在心里直感叹,这人要是倒霉了,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呀!你说好不容易,算是摆脱了公安局的控制,怎么竟然又遇上了这种倒霉的事情啊,你说,这一阵子,是不是霉运当头啊?要不然,这点儿怎么这么背呀? 钱青青也许是刚才见到了那个司机凶恶的一面,被吓到了,这会儿一直紧紧的依偎着王家有,浑身发抖。 只有二毛子面色阴沉,一语不发,只是眼睛不时的四处游走,好像正想着什么心事? 到了灵官庙,这会儿正赶上学校中午放学,好多家长把车停在学校门口,这会儿,那本来就不宽的道路,被各种车辆,还有接孩子的家长们,堵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那个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前走了,王家有他们只好付账,让出租车开走了,他们自己走着进去。 眼见着那辆出租车开走了,二毛子却再也控制不住,竟然“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直笑的王家有和钱青青莫名其妙。 “你个二毛子,今天就够倒霉的啦!你还笑个什么?”王家有不由得训斥他说:“都怪你,要不是你让那个师傅太难堪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那样对待咱们的。都怪你嘴上太欠,让他下不来台,才对咱们心生怨恨,狠狠的宰了咱们一顿。” 这会儿的钱青青,估计也缓过劲儿来了,她愤愤的说:“像他这种行为,还是有人管的,刚才,我记下他的车牌号来啦,一会儿,咱们去找运管部门,那些人是专门查他们这些黑车的,让那些人,替咱出这口恶气。” 二毛子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说:“王老板,您也别老是埋怨我啦,我那会儿,催促您给他付钱,是有用意的。其实,今天真正倒霉的不是咱们,而是开破出租车的那个小子。” 说着话,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机,炫耀的对着王家有和钱青青晃动着。 还是钱青青记忆力好,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惊呼着说:“这不是那个人的手机吗?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 第260章 搬家(54)斗争(26) 二毛子嘿嘿坏笑着:“要不,那会儿我一个劲儿的催着王老板赶紧付账呢?反正钱给了他,他也得不到,咱在那里跟他耗什么呀?就让他先高兴一会儿呗!现在有他哭的啦。嘿嘿嘿嘿嘿嘿……您看,这不,那小子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钱没讹上咱们的,手机还到了咱的手里。嘿嘿嘿嘿嘿嘿……这回,等他发现了,自己的手机没有了,哭都找不到调门了。嘿嘿嘿嘿嘿嘿……想从他二爷手里捞便宜的人,现在还没生下来呢。” 钱青青诧异的说:“原来,你是一个小偷呀?” 二毛子尴尬的说:“说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咱这不是为了拿回属于咱自己的东西嘛,这不应该叫偷,应该叫物归原主吧?” 钱青青生气的看着王家有,心说:“你看你这都是交的一些什么狐朋狗友啊?我怎么看着,除了无赖,就是小偷啊?” 她也不客气对着二毛子说:“那不叫你小偷叫什么,叫贼不是更难听吗?” 这说的二毛子脸色更难看了,心说:“王老板找的这是什么女人呀?都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怎么这个女人,专捡别人的短处说呀?” 王家有早就知道二毛子的职业,也懒得和钱青青解释,他故意打岔的说:“二毛子,你就是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人家手机里的钱,你也拿不出来呀?我给出去的那两千块钱,不照样还是在人家的手里吗?” 二毛子坏笑着说:“放心吧,王老板,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看我怎么给您,把他手机里的钱,变成东西,东西不是照样可以换成的钱吗?” 说着话,随便走到路旁的一个烟酒超市里,不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就搬出了两箱烟,就见二毛子得意的说:“看到了吗?王老板,想把他手机里的钱,变成咱自己的,就是这么容易。这些烟,正好值两千块钱。” 王家有和钱青青看得简直目瞪口呆,这真是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呀。 你以为手机设上密码,小偷就拿你手机里面的钱,没有办法了? 谁能想到,他拿着你的手机,就跟拿着他自己的微信支付宝一样,只要是让超市里扫一下你的付款码,你手机里的钱,照样“哗哗”往别人兜里跑啊! 王家有却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叫了一声,“不好,刚才那个司机知道咱们要到这里找人的,他只要一报警,警察还不直接找到这里来呀?咱们可不能刚从那里面出来,再接着进去呀。” 二毛子毫不在意的笑着说:“放心吧,王老板,那小子讹了咱,他自己觉得理亏,才不会报警的呢。” 正说着话,却见刚才那个司机,气势汹汹的从一辆车上下来,领着两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冲进了人群。 那些见了汽车拼命按喇叭,都不带搭理的老头老太太们,见他们三个人面色不善,吓得离的老远,就纷纷躲开了。 二毛子一见,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一手抱着刚买回来的烟,一手架住了王家有的胳膊,低着头嘱咐钱青青说:“坏了,坏了,那个小子真的追过来了,咱们得赶紧的找个地方躲一躲。” 钱青青也觉得事情不妙,一边埋怨说:“看你们这是干的什么事儿呀?怎么净弄这些提心吊胆的事情呀?” 一边和二毛子架起王家有,颤声的问:“那~咱们现在往哪里躲呀?” 二毛子冲着眼前的一家麻将馆一努嘴,说:“咱们暂时先进这里面躲一下。” 这会儿的钱青青也没有了主意,二毛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缩着脖子,低着头,和二毛子两个人,跟做贼的似的,把王家有搀进了麻将馆。 这麻将馆,从外面看着并不大,可里面竟然有三四间屋子,每间屋子里,都摆着两三桌麻将。 看来,这麻将还真是一种国粹,地不分南北,人不论东西,凡是有国人的地方,您就能看到有人在玩麻将。 您看现在的大街上,除了学校门口,就只有医院门口还算热闹了,连过去人潮涌动的商超门口,这两年,都有些凉凉了,更别提其他的一些生意了。 可是一进这里面,这十几桌麻将桌跟前,竟然全都坐满了人,简直没有一个空位置了,有些人没有位子,就站在别人的后面观看,等着一旦有人退场,马上坐进去替补,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瘾? 这些人里,并不都是想象中的有着大把退休金的老头儿老太太,有很多人都是年轻力壮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些风华正茂的年轻女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天天都不上班,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来这里赌博? 只见这些人,不管是中年汉子,还是大姑娘小媳妇,都有不少人嘴里斜叼着烟卷,不断的喷云吐雾,不时的嘴里还喷出一两句国骂,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人。 因为吸烟的人多,一进门,那股子浓浓的烟雾,差点儿没把他们熏出去一溜跟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面着火了呢,真不知道这些人,在里面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难道他们都有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 “进来玩会儿呀,三位老板?”麻将馆老板娘五十多岁,一看就是那种精明能干,左右逢源的女人,一见他们进门,就笑脸相迎的打招呼说。 那么多玩耍的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牌,竟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向他们这边,只有几个没座的看客,抬头扫了他们一眼,继续又把目光,回到了自己身前的人手里的牌上。 二毛子往前递了递手里搬着的那两箱卷烟,陪笑着说:“老板娘,有生意做不做?” 老板娘冷眼看了一下那两箱烟,又看了一眼二毛子,冷下了脸说:“对不起,像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们这里是不能要的。” 二毛子也不着急,继续陪笑着说:“哪里是来路不明的啦,我这可是刚从超市里买出来的,可临时又有急事,这烟又用不上了,想跟人家退,超市里还不给我退,我就想着,您这里肯定需要买烟的多,不如把烟便宜卖给您得了。真的,老板娘,我这烟绝对是正路来的,您看,我这里还有超市的小票呢。” 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购物小票,递给了老板娘看。 老板娘看了看小票,又看了一眼那两箱烟,这才懒洋洋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倒是没假,但是,我若是要的话,可不能按你的进价给你,必须得算便宜一点儿。” “好说好说,只要是您,别让我亏太多了,我就知足了,哪里还敢想着,原价卖给您啊?” “那好吧,你们在这里坐会儿,我进去给你拿钱。”说完,老板娘搬着那两箱卷烟进了里面。 说是让他们随便坐,可这屋里,哪里还有空座让他们坐呀? 钱青青只好扶着王家有站在门里,紧张的往外面看。 二毛子小心的把塑胶门帘,撩起一道缝隙,往外看了一眼,小声的对王家有和钱青青说:“放心吧,王老板,他们刚才没看到咱们,他们就算去找,也是去那些洗头房洗脚店里去找,不会到这里面来找的。等他们过去了,咱们马上就朝相反的方向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会儿的学校,已经开始放学,人群开始流动,有往学校门口凑的,有接上孩子,开始往回走的,有汽车,有三轮,有人流,乱乱哄哄,人声嘈杂,简直看的人应接不暇。 那三个人边找边走,真是看的眼花缭乱,看人都看成三个脑袋了,也找不到王家有、二毛子他们的身影。 这会儿的老板娘,拿着一沓百元大钞走了出来,递给二毛子说:“您拿着,这是一千五百块钱,别嫌少。” 二毛子接过了钱,草草的点了一点,说:“那谢谢您啦,姐,以后有货,还来联系您。” 说完,把钱递给了王家有说:“不好意思,王老板,还差您五百块钱,那些等以后再还给您。” 王家有忙推着说:“算了吧,兄弟,这钱,你就拿着花吧,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爷爷他老人家遭遇了不幸,我这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总觉得没法补偿你,只有手里有这俩糟钱,还能给你补偿一些,让我心里能好受一点儿。” 见王家有这么说,二毛子才默默的把钱收了起来,眼里含着泪水,感激的说:“那我就替我爷爷谢谢您了,王老板。还有青青妹子,我都听他们说了,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都是您在医院,帮着照看的,您们都是好人。” 他这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出,王家有和钱青青都忙不迭的说:“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弄的我们,更不知道如何回报你了。” 二毛子擦着眼泪,勉强笑着说:“那我们就谁也不说谢谁了,都把感情记在心里。” “对,对,对,这样最好,省得咱们互相之间,谢来谢去的没完没了。”王家有和钱青青也附和的说。 二毛子和钱青青一起,搀着王家有走出了麻将馆。 这会儿的人们,正大批量的往四处散开,从两边的路口,争着抢着,想要尽早回家。 他们看那三个人往东找下去了,就顺着人流,往西而去。 正好人流车流里,有一辆空出租车也正随着车流,慢慢的往前蹭。 钱青青说:“不行,你俩先坐出租车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再在这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双。这回,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双的消息,我不能再错过了。” 王家有担心的说:“只怕那几个人看见了你,会找你的麻烦。要不,还是以后有机会,咱们一起过来找吧?” “你放心吧,那个人就见过我一次,不一定就能认识我的,只要是没有了你们,他们就算跟我打个照面,都不会认出来我的。”这会儿的钱青青,也许是过了害怕的那一会儿,语气又坚定了起来。 “就凭您长得这么漂亮,有几个人会见了不认识您的呀?”二毛子不放心的说。 “我们女人是天生的魔术大师,瞬间就可以从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钱青青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套化妆工具,在脸上又涂又抹的,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就见她在头上一扯,竟然扯下来一头的秀发,原来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竟然瞬间变成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妹子,她随手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连同假发,一同都塞进了背包里,这回再看,别说让那个司机认了,就连王家有都怀疑,眼前站着的这个清爽妹子,真的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钱青青吗? “怎么样?这回还能认识我吗?”钱青青眨着眼,看着简直目瞪口呆的两个人说。 “哎呦~我的那个乖乖!”二毛子简直惊呼了起来,“怪不得大街上那么多漂亮小姐姐,可我那些街坊里,简直找不到一个美女,原来,这些美女都是画出来的呀?” 王家有喃喃的说:“哎~你们这些女人,真不知道哪张脸,才是真正属于你们的本来面貌?” “这会儿,就别纠结这个啦,你们就说,我这样子,一个人留下来找一双,行不行吧?”钱青青瞪眼看着王家有说。 “行,行,行,那你就留下来找找吧,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们还是去你们租住的那家宾馆集合。”王家有嘱咐说。 “行了,我知道了。”钱青青和二毛子把王家有架进了出租车里,自己一个人转头离去了。 “去哪里呀?两位老板。”出租车司机问。 “二毛子,你们家在什么地方住呀?”王家有转身对二毛子说:“我们该回去,跟你爷爷他老人家上炷香了,都是因为我,才让他老人家遭遇了不幸。” 说起这些,二毛子一下子眼圈又红了起来,他哽咽着对出租车司机师傅说:“那就去东郊民巷棚户区吧。” 二毛子的家,离着诚信酱油厂并不是太远,离着王铁头的家也挺近。 他们到了二毛子家的时候,二毛子媳妇已经从医院里回来了,穷人家女人生孩子,没有那么娇惯,才从医院里回来,二毛子媳妇,就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在堂屋里老人的灵前跪着了。 墩子、卷毛、小伟,还有很多哥们儿都在这里帮着答谢宾朋的吊唁。 二毛子和王家有一见到门口的白幡,就双双哭倒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第261章 搬家(55)斗争(27) 看到二毛子和王家有那个难过的样子,所有人都跟着掉下了眼泪,二毛子媳妇更是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引的两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哭什么,但见到她妈哭,也跟嚎了起来。 “行啦,行啦,别哭啦,别把身体哭坏了,你不考虑自己,也得替孩子考虑考虑呀。”一群妇女劝着二毛子媳妇说。 “王老板,哭两声就行啦,”墩子、卷毛、小伟等人,都劝着王家有说:“您能来这里,看看老爷子,他就已经知足了。” 他们把王家有扶起来,到一旁坐下抽烟喝茶,又把二毛子扶起来说:“起来再看看老爷子最后一眼吧,看一眼,就该送老爷子上路了。” 二毛子父母早亡,从小是由爷爷一个人抚养长大的,所以对爷爷的感情,自非常人可比。 这一看到老头儿再也没有了原来的生气,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再看看矗立在老头儿头上那张巨幅的生前照片,想起老头子以前的音容笑貌,再也回不来了,二毛子更是扑到老头儿的身体上,哭的死去活来。 看的王家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老娘,在她老人家火化之前,自己竟然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以至于,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如何的不孝?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有亲身体会到的人,才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切肤之痛! 王家有不由得悲从中来,又跟着“噗簌簌”的落起泪来。 墩子、卷毛、小伟等人见了,不由得纷纷夸赞王家有知仁知义,说老爷子为他死了,没有白死,咱们以后能跟着这样重情重义的老板混,那就对了,早晚准能跟着混出个样来。 王家有真想在这里,也和二毛子一起陪灵,可他一到了这里,却让本来应该各司其职,支应各种差使的人们,全都围着他一个人转了起来,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都耽误了,气得掌柜暴跳如雷,大声的吆喝,“这人都到哪里去啦?还知道自己是干嘛的不?” 王家有一看,自己若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忙一点儿帮不上,还净给人家添乱了,只好向二毛子辞行。 临行,他想再给二毛子转些钱,二毛子却掏出来那个司机师傅的手机,坚决的说:“王老板,钱的事儿就不用您操心了,这小子的手机里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就他这手机里的钱,就够我花一气的啦。” 王家有劝二毛子说:“既然你打算以后跟我走正路了,就该听我一句劝,不是自己的钱,还是别花的好,反正咱掏的那些冤枉钱,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间,你还是把手机交到派出所,由他们随便处置吧,就说是你捡到的。免得花得里面的钱太多了,把那个人惹急眼了,再过来找你算账。” “放心吧,王老板,我有分寸的。”二毛子毫不在意的说。 王家有见多说无益,只好让小伟把自己送回钱青青住的那个平安汽车旅馆。 刚进旅馆门口,就见大堂角落里,站起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礼貌的对王家有说:“您好,王老板,真巧,能在这里碰到您。” 王家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就疑惑的问:“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微笑着说:“可以说我们不认识,但也可以说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 “哦~这么一说,你应该是看过我的直播吧?”王家有淡淡的说着,脚下没停,就想去孙飞扬或者钱青青住的房间去看看。 见粉丝本来应该算是好事,但现在的王家有,满脑门子的官司,正事儿都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和粉丝过多的交流呀? “哎~王老板,我是您昨天委托的代理律师,今天过来,就是来和您进一步商谈打官司的细节的。”见王家有没有心思理会自己,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只好着急的自报家门说。 “噢~您就是那个孤傲雄鹰啊?”王家有这才重新又看了对方几眼,感叹的说:“看上去,您还是有些年轻啊!我这官司,怕是不太好打吧?您就不怕,到时候官司打输了,连你也跟着倒霉啊?” 年轻人毫不气馁的说:“王老板,我虽然年轻,还是头一次打官司,不能像那些老律师一样的经验丰富,但我也有我年轻人的优点。那些老律师们,现在大多数都是一些势力眼,一见到您要面对的,是一群不可战胜的公职人员,他们就吓得不敢出头了,只有我们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才敢于主动挑起这副重担,愿意帮助您讨回11公道,也让这个社会,少一些仗势欺人,多一些公平公正。” 王家有见年轻人说的慷慨激昂,就故意的给他泼冷水说:“年轻人,人家那些老律师,怕跟那些当官的打官司,难道,你就不怕,从此给自己惹上麻烦?” “怕什么?”年轻人义愤填膺的说:“这个社会,若是都一见了当官的,就唯唯诺诺的,没有一个人敢于当面对他们的错误说不,那不是更助长了他们执法犯法,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了吗?若是一直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再没有人敢于站起来对他们说不的话,那咱们那么多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想要实现的人人平等的清平世界,不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吗?再说了,您不也是一直都在网上,和他们坚持做着斗争吗?您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王家有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呀!还是年轻人有锐气,不像我这老家伙,不管做什么事情,老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那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屋里去谈。” “您住哪个屋?我搀您进去。”年轻人上前搀着王家有说。 “哎~您说我这个,倒是把我也问住啦,”王家有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头一次来这里的呀,哪里知道孙飞扬住的哪间房间呀? 他疑惑的问年轻人,“您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的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今天要到这里来呢?” “我也不知道,”年轻人尴尬的笑着说:“这个宾馆,是我哥开的,我今天正巧有事过来,看到您进来,才跟您打招呼的,我哪里知道您要来这里的呀?” “哎呦~这么一说,咱们这次见面,也算是无巧不成书,有缘千里来相会了。”王家有呵呵笑着说:“看来,这是老天爷注定要让我在这里遇上您呀,也许对我来说,您会成为我的贵人呢。” “我哪里是什么贵人啊?您是我的贵人还差不多。”年轻人谦虚的说。 他俩说的正热闹,钱青青从外面进来,小伟一眼见到了她,就说:“老板娘回来了,这回我们就不愁找不到房间了。” 钱青青见王家有和那个年轻人聊的投机,就问:“二驴子哥,这位帅哥是谁啊?以前没有见过呀?” “哎呦~你看看我这个脑子,”王家有也一拍脑袋说:“刚才,光顾着聊天了,竟然愣是没有想起来,问一下您的姓名了,只知道您的网名叫孤傲雄鹰,是吧?” 小伟在旁边插话说:“怎么没有见过呀?这个小伙子,那天在信访大厅,还跟飞扬干了一架呢,我刚才一眼就认出来了。” 年轻人瞪着小伟,愤愤不平的说:“亏你还说的出来,那一天打架,你们等于是三个人打我一个,要不然,只凭我跟孙飞扬两个人打,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 小伟却不服气的说:“你就吹牛逼吧,那是飞扬和你缠在一起,施展不开,若是让他和你拉开了打,你就是再来两个,也不一定是飞扬的对手。” 王家有在旁边听了一个稀里糊涂,他疑惑的看着小伟说:“怎么,你们还和这位大律师打上了?”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说:“那天有些怪我,没弄清楚真实情况,就对您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那位孙大哥一气之下,就和我打起来了,不过,我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在局子里,我俩又成朋友啦,也是在那一天,我在公安局里,见到了那几个少年,持刀对您行凶,我才明白,我对您有些误会了。” 王家有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哎呀~这么说来,看来那天,我们三个人最糗的时候,都让您给看到了呀?” “那怎么能说糗呢?那是那些人对您进行的不公正迫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使我,下定决心,要帮您打这个官司。现在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郎安平,我哥就郎平安,是这个旅店的老板。” 钱青青握住郎安平的手,抱歉的说:“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真的是对不起了,那天确实是小孙的火气有些大了,沾火就着,结果把您给打了,我们在这里代他,对您赔个不是。” 郎安平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和孙大哥的误会,已经在局子里谈解开了,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啦。要说有错,都有错。” “既然这样,那就过去的事情不提啦,我们去屋里,好好的谈以后的事情。”王家伙有招呼着说。 “哦~哦~哦~那就先到我这屋里吧,”钱青青这才回过味儿来,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孙飞扬弄的那间屋子里,臭的简直要进不去人了。真不知道他是几天没有洗澡了。” 郎安平这才想起来来问王家有,“王老板,他们把您都放出来了,难道就没有把孙大哥放出来吗?” 说起这些,王家有又叹起气来,“郎律师,不瞒您说,不单是飞扬,就连和我一个屋的那个铁头大哥,也因为那天为了救我,把那几个持刀的少年也给打伤了,结果,那几个孩子,人家家里有权有势,根本就不让公安局放他们呀!听那个局长的意思,好像要关他们好长时间呢。”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听了王家有的描述,大伙儿全都生起气来。 郎安平义愤填膺的说:“那天的事情,我差不多在旁边都看到了,当时的你们几个,完全算得上是正当防卫,虽然说孙大哥开始没有在那间屋子里,但孙大哥是王老板您的贴身保镖,对您的人身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那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会袖手不管呀?为了使王老板您免受伤害,1孙大哥一时失手,把那几个孩子打伤,那都是情有可原的,怎么还能,就因为那几个孩子,是官宦子弟,就对孙大哥和王大叔特殊对待呀?不行,这事儿等见了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必须得要让他们把孙大哥他们放出来,他坚持不放的话,咱们就一直盯着他们,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们,都承担起他们该负的责任。” 王家有着急的说:“就是呀,郎律师,要不,我们就指着您帮我们打这场官司了呢,要不然,就凭我们这些法盲来解决的话,我们怕是几句话,就能让人家给绕迷糊了。” 小伟也跟着说:“就是,我们这些粗人,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就知道用拳头解决,可现在,人家动不动就讲究法律,您说,我们哪里懂得这些呀?害得我们现在,见到打架的,就躲的远远的,生怕沾上包,又得跟着一起赔钱。” 郎安平笑着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一个法律,你们若是还是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话,我怕是你们家里,就是有座金山,都不够往里赔的。” 王家有恨恨的说:“那些人不愿意赔那么多钱,提出来要跟咱们庭外和解,他们若是不答应把飞扬和铁头大哥放出来的话,咱们就狠狠的让他们多赔钱,直到让他们赔的肉疼,就当让飞扬和铁头大哥在里面上班了。” 小伟听了,不由得羡慕的说:“真若是能赔很多钱的话,我都愿意进里面住几天去啦!” 第262章 搬家(56)斗争(28) 王家有正色的说:“怎么能这么说呢?就是钱再多,没有了自由,还有什么意义?” 小伟不服气的小声嘀咕说:“您是当老板的,多的是钱,当然钱对您来说,没有自由更有意义了,可对我们这些穷屌丝来说,只要是钱给到位了,别说是在那里面多关几天了,就是要我们这颗脑袋,都舍得给您呀!自由算个屁啊!不信,您问问铁头大哥,他是不是宁愿在里面多住几天,也愿意让那些人多赔些钱啊。” 王家有也懒得和他理论,继续和郎安平商量,应该怎样尽快的,把王铁头和孙飞扬解救出来。 他们正商量着,就听房门被轻敲了几下,钱青青过去开了门,却是宾馆前台的服务员。 见钱青青开门,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前台礼貌的说:“您好,请问一下,您们几位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王家有的先生?” 钱青青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有一个叫王家有的,有什么事儿吗?” 钱青青说着,走出房间,回首又把门在外面关上,免得她们的谈话,影响到王家有他们。 “是这么回事,美女,”女前台继续礼貌的说:“楼下,有一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说来这里,要找王家有王先生,我告诉他说,这里没有叫王家有的,在这里入住。他说,若是没有王家有,那就找孙飞扬也行,他说孙飞扬和王家有,是一直在一起的。我说没有,他还不信,非要自己进来看看,说是有人告诉他了,人就是在这里住着的。我看那个小伙子挺执拗的,说是非要见到孙飞扬或者王家有先生不可,我怕他要找孙先生,或许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怕给您耽误了,我记得孙先生入住的时候,是和您一起过来登记的,所以我就暂时先把那个人安排在了楼下等着,我先上来问问您,看您要不要见他一下?” “一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我怎么没听孙飞扬提起过呀?”钱青青疑惑的想着:“会是什么人呢?”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有心说不见,可又怕真耽误了王家有的什么事情,现在的王家有,可是多事之秋,你真不知道哪条信息对王家有有用,又会有什么事情,会害了他? 想到这里,钱青青决定先自己下去看看再说,于是,随着那个服务员一起下了楼。 一进楼下大厅,就见一个穿着老羊皮大坎肩,浑身油腻腻的小伙子,正在屋里焦急的转着圈。 “就是这个人,说要找王先生和孙先生的。”女服务员小声的对钱青青说。 一见到女前台出来,那个小伙子就冲上前来问:“怎么样?怎么那个王家有和孙飞扬还不出来啊?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钱青青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小伙子,见他确实长的憨头憨脑的,眼神多少的有些发直,但人并不是太难看,想来,应该不是坏人。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儿?”见女前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钱青青把话接过来问。 “那个王家有和孙飞扬,前些天,一直都是在我家住的,这不,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去了,我爹让我过来找找看,让那个孙飞扬回去给我爹扎针灸去,我爹说,他那腿好不容易有感觉了,得继续扎下去才行,不继续扎,就要前功尽弃了。”小伙子如实的回答说。 “哦~原来是这种事啊?”见不是对王家有和孙飞扬不利的事情,钱青青这才放下心来。 对小伙子说:“那你回去,就跟你爹说,孙飞扬现在遇到一些事情,根本脱不开身,让他在家多等几天吧,等有时间了,他自然就会回去看你们的。” “不行,我得见到他们才行。”小伙子依然坚持己见的说:“我不能就凭你的三两句话,就相信你,我得听到他们亲口说才行。” 说着话,就要自己上楼去找王家有和孙飞扬。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呀?我说和他们说,有什么区别啊?”想到王家有正和那位郎律师商量正事,这个愣头青进去,不把正事给打搅了呀? 想到这里,钱青青就用身体挡住电梯口,不让小伙子进去。 “怪不得我爹说,王家有和孙飞扬肯定是被城里的狐狸精给迷住了,把我姐给忘了,我还不信,这回一见,还真是那么回事!”小伙子见钱青青拦住他,更是铁了心要上去,亲口找王家有和孙飞扬问一问了。 他一边想绕过钱青青,从楼梯过去,一边喊着说:“这王家有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嘴上跟抹了蜜一样,把我们哄得乐呵的,一家人全都听他的,结果他转头就把我们给忘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必须得当面骂他一顿,出出这口恶气再说!” 他这么一说,钱青青更是不能让他过去了,“这个二驴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这才离开他几天呀?跟他那个小姑,不清不白的,到现在都还没有闹明白呢,怎么到了这里,又冒出来一个女人呀?这男人,真的是重色轻友,见一个爱一个,只喜欢见新人笑,却忘了旧人哭。不行,这回说什么,也得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她拦住了,不能再让他们见面了。” 想到这里,钱青青更是不能放这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过去了,她见小伙子要走楼梯,就又跑过去,挡住了楼梯入口。 那小伙子又走向电梯,她就又挡在了电梯门口。 所幸的是,这个小伙子还是一个挺腼腆的人,并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想尽办法往上扑的小流氓,他只要见到钱青青往那里一站,他就远远的躲开,不敢往钱青青身上凑。 钱青青也利用了这一点,就故意的堵住他的去路,你往哪边走,我就往哪边站,反正是绝对不会让你过去就是了。 直急的小伙子“哇哇”大叫,“哎~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呀!凭什么就你一个人占着那个王家有,不让我见呀!王家有!孙飞扬!你个狼心狗肺!见利忘义的家伙!都给我出来!有种,你们别躲着不出来,见我一面啊!” 这小伙子嗓门儿还挺亮,他喊上一嗓子,那声音都能传出二里地去,更别说这总共也没有几层的楼房啦! 他这么一喊,好多屋子都有人探出头来,往这里观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的人就隔着步行楼梯往下面喊:“服务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怎么还放进来一个疯子呀?这么大喊大叫的,这是干什么了呀?” 有人就说:“像这种人,就该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跑到这里来吵闹?还真以为,这里还是你自己家的炕头呀?” 那个人刚这么一说,就被他旁边的女人踢了他一脚,“你要死呀?还要报警?等警察来了,若是查房,一查身份证,咱俩不是两口子,你这不是找着让警察来抓吗?” 那个男人一听,这才回过味儿来,忙抽着自己嘴巴说:“看我这张臭嘴,怎么说话,就不知道留个把门儿的呀?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吐露啊?这要是让警察抓住了,不得给咱们按个卖淫嫖娼罪论处啊?” 没等他说完,身上就又挨了那个女人一脚,“你怎么净他妈的胡说八道啊?谁卖淫啦?你睡了我这么多回,我收过你一分钱吗?” 那个男人又忙不迭的讨好的说:“是是是,我的姑奶奶,我是不会说话,咱俩不是那种男盗女娼,咱俩是真正的情人关系。” “呸!谁跟你是情人呀?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女人轻骂着男人说。 “嘿嘿嘿嘿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家那口子,可倒是要脸,可你也不给他要脸的机会呀,不照样送他一顶绿帽子戴吗?嘿嘿嘿嘿嘿嘿……”男人一脸贱笑的说。 “还真别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我家那口子,那一脸假正经的样子,我就来气,可一见到你这一脸的坏笑,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女人说着,“吧唧”一口,在坏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在这门口,就想要我表演给别人看呀?”男人放肆的在女人身上乱摸着说。 “越说你越没个正形了,哪里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好事的呀?若是让熟人看见了,给咱俩家里的那个人说了,不得吵着闹着要离婚呐?”女人说着,“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小伙子在楼下大吵大叫的声音,王家有也听到了,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疑惑的说:“哎~我听着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大牛呀?他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他说这个,屋里的郎安平和小伟,谁知道谁是大牛呀?全都面面相觑的看着王家有。 王家有吩咐小伟说:“要不,你扶我下去看看,大牛找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哎~要说也是,我们本来在他家住的好好的,突然间,一连好几天不回去,他们肯定会挂念我们的呀。让我下去,和他解释一下再说。” 小伟和郎安平搀起王家有,就往楼下走。 “真的是大牛兄弟啊?你是怎么来的啊?”一出电梯口,王家有就见到了正急得满头大汗,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的大牛,面对着一个身形轻灵,跋扈嚣张的钱青青无可奈何,只能是对着楼上大喊大叫。 “好你个王家有!”一见到王家有,大牛就火冒三丈的大声质问着他:“亏我家里,还对你那么好,又是救你命,又是供你吃供你喝的,我爹还跟我说,你跟那个孙飞扬两个人都挺不错的,要继续好好的考察考察你们俩,看看究竟要把我姐嫁给你俩当中的哪一个?没想到你们竟然花言巧语的骗我们,嘴里说着你们都是光棍汉,老实人,没有女人的,谁知道你们,竟然跑到这里来,在这里花天酒地的玩女人,却把我姐扔到家里不理不睬的啦!你们算什么人呀?简直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这样,当初真不该救你了!” 被他这么一说,好多探出头来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对着王家有的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人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像个老板模样,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你看他哪里人模狗样的啦?我一搭眼,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东西。都说相由心生,你看他长得那副德性,就没往好里长,怎么可能会是好人呀?” “就是,你看看跟他一起的那几个人,除了那个女的,长得一脸的狐骚样儿,多少的还像个人,其他人,都长得歪七扭八的,没个人形。这就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什么人玩什么鸟,蛇鼠一窝,臭味相投,能凑一块儿的,都没有什么好鸟。” 这些人,每人都有一张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全都七嘴八舌,对着王家有是议论纷纷,简直说什么的都有。 王家有听着,只能是干生气,却毫无办法,他只能是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强打笑脸的走过去,拉着大牛,亲热的说:“大牛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话,咱不能到屋里好好的说呀?干嘛非要在这里吵吵呐喊的,让人家大伙儿看热闹啊?” “哼!这会儿你怕我吵喊,知道丢人了,想把我往屋里面拽了,知道这样子,你早干嘛去了?到了这会儿,我还没话跟你说了呢。我家高攀不上你,我们躲着你们总行了吧!”这苏大牛,王家有越想把他拽到楼上去,好好的唠上一唠,他还越来劲儿了,一把甩开王家有,扭头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你不想去我们家,现在我们家还不欢迎你们了呢!有本事,你们往后永远别去我们家了!” 王家有力气没有大牛力量大,拽不住他,只好推了小伟一把,冲着他说:“快!小伟,快点儿过去拦住他,别让他走了。” 小伟大吼了一声:“别走!你上哪去?” 大牛攥着拳头,气呼呼的回过头来,瞪着一双牛眼,盯着小伟说:“干什么?想打架呀?” 小伟也怒气冲冲的横晃着身子,冲了过去。 “嗐!这个小伟!我让你过去拦住他,别让他走!没有让你跟他打架的,你这是干什么啊?”王家有急的,看着小伟奔着大牛冲了过去,却只能着急的干跺脚,却又无能为力。 第263章 搬家(57)斗争(29) 大牛紧张的盯着怒气冲冲冲过来的小伟,虽然也拉好了准备打架的姿势,可也不禁心里有些好奇:“我跟这个人无冤无仇的,互相也不认识,他这是干什么啊?二话不说,冲上来就要打架?” 可是,随后,他就看到了令人惊诧的一幕。 就在小伟快到他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大牛一眼,却一把抓住了两个低着头,正要往外走的客人。 只见小伟抓住其中的那个年轻姑娘,大声的说:“好你个小蝶,你不上班,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个姑娘抬起头,尴尬的冲着小伟咧嘴笑了一下,叫了一声,“干什么啊?哥,人家现在都是大人了,这点儿自由应该还是有的吧?” 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也抬起头来,冲着小伟献殷勤的递过烟来,谄笑着说:“哎呀~您就是小蝶她哥吧?我是小蝶的朋友,因为谈些生意,就约到了这里来,没想到这么巧,您也来这里了呀?” 说着话,伸出一双嫩的像女人似的小手,握向小伟。 小伟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尽管穿着比较讲究,但长相却有些猥琐的男人,没有搭理他,继续追问他妹妹:“你们这是谈的什么生意呀,谈生意不应该是在饭店里,再高级一点儿的,不应该在茶楼、咖啡厅什么的吗,这怎么竟然还谈到宾馆里来啦?来这宾馆里,除了干那种事以外,还会有什么好干的呀?” “哎呀~哥~”听到小伟这么说,小蝶撒娇似的甩着小伟的手说:“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呀?难道你到这里来,也是干那种事情的吗?” “我能跟你一样吗?”小伟辩解的说:“我们都是一帮男人,干的都是正事,能跟你们似的,这么偷偷摸摸的一样吗?”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呀?”小蝶跺着脚,向小伟撒娇耍赖的说。 “嗯~”那个猥琐男人估摸着眼前的形势,沉吟了半晌才说:“既然大哥您坚持要问,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和您妹妹正在谈恋爱,小蝶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她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力。” 说着话,当着小伟的面,就把小蝶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拿开你的脏手!”小伟一把甩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再次把小蝶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指着那个猥琐的,比小蝶大出不少年龄的男人,鄙夷的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副德行,还比我妹妹大这么多,你配得上我妹妹吗?” 那个男人,被他这么一说,当时脸色涨的通红,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小蝶却一把拉住了他,回身坚定的对小伟说:“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确是和老史在谈恋爱,虽然说老史大了我很多,长得也不是那种帅哥类型,但他对我特别好,总是处处依着我,哄着我,还给我买很多小礼品,真的是处处满足我的虚荣心。哥,你也别瞧不起老史,你别看人家老史长得不起眼,可是,人家可是天大环球投资有限公司的总裁,每年经手的投资,都是几十上百亿的项目,老史已经跟我说了,以后,只要是我跟着他,几年的工夫,就能让我也成为全球首富,全球首富呀!哥,我若是成了富婆,你,还有咱们家所有人,还不都得跟着沾我的光呀?” 听小蝶这么一说,小伟不由得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遍这个小蝶嘴里的老史,只觉得这个家伙,长得尖嘴猴腮的,眼神还总是闪烁不定,虽然说他身上也穿着一身挺括的名牌服装,手上还戴着闪闪发光,好像挺名贵的戒指,但总给人一种,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就他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有钱人?”别说小伟了,就连旁边的大牛看了,都叹着气离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这个社会,真的是不知道什么鸟,也蹦出来说自己就是大老板,有钱人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是现在满大街的都是什么总裁,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感觉除了自己以外,好像满世界都是有钱人?可世界上有钱人,就只有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满大街的都是富翁呀?若都是富翁富婆,都是有钱人的话,那地谁种呀?羊谁放呀?那工厂的螺丝,由谁来拧呀?这总不能都让富翁富婆们来干吧?” 小伟也是满腹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猥琐男,心里不住的犯寻思:“就这么一个玩意儿,会是手握上亿资金的大老板?这怎么看着,跟想象中的那些有钱人也不一样啊?” 但他随后又自己否定自己的说:“也没准人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呢。你看人家王老板,长得也是没个人模样,那不也是天天保镖跟着,小车开着吗?虽然说人家那车,不是什么豪车,但毕竟也是有车一族呀!总比我们这些穷的叮当响的人强多了吧?” 小伟正在这么想着,那个老史,也在不住的向他强调着:“低调,低调,在咱们这个小城市里,有钱人不多,治安环境又不是太好,我们最好是保持低调,不能过于露富了,那样容易让不法分子给盯上,白白的给自己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给我们的出行,带来很多不安全感。还是像我这样,处处保持低调,尽量的别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才能让我们安全一些。” 听他这么一说,小伟多少的有些相信了,就是,就像那个王老板似的,你看看这些天,就是有保镖保护着,还还是被那么多人惦记着呢吗?这要是没有保镖护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真的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 “嗯~若是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大老板的话,让妹妹跟着他混,看来还真是个好事,那么样的话,将来,没准儿,我还能跟着她沾沾光呢。”小伟这么想着,慢慢的转变了自己的态度,他乐呵呵的把小蝶的手,又交到了这个长相猥琐的老史手里,语重心长的说:“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是好事嘛,干什么还这样偷偷摸摸的呀?有时间,你把老史,领回家让咱爸妈看看,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听小伟这么说,那个老史连忙推脱说:“不忙不忙,我和小蝶,也是刚刚接触,彼此都还没有完全了解,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需要慎重的考虑,要不要见双方的父母,我们还需要继续的互相了解,等真正的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再互见双方的家长也不迟。” “你们俩都睡一个被窝啦,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呀?”小伟郑重其事的说:“就这么定了,等回家,我就跟咱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早点儿,给你们准备嫁妆。” “哥~不急,不急,”老史忙阻止小伟说:“我已经和小蝶说了,我们现在都还年轻,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能结婚太早了,一结婚,有了孩子,就让孩子给耽误住了,什么都干不了。那怎么对得起这一辈子呀?人生,总应该有点什么追求不是?” 说着话,那个老史,还不住的冲着小蝶使眼色,让小蝶也替自己说几句。 看来小蝶还真听他的,真的上前对小伟说:“哥~我们自己的事情,都不着急,你跟着着的什么急啊?我说我是大人了,不也是刚刚算是成年人嘛,搁到人家别人身上,好多人还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我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总不能早早的就把小孩生下来,把自己给拖累住了吧?再说了,哥,你都还没有结婚呢,我这当妹妹的,说什么也不能结婚,结到你前面去吧?” 让他俩这么一说,小伟也没有了主意,只好用手戳着小蝶的脑门儿说:“哼!你刚才还说,你现在是一个大人了,有了自己的自由了呢,这会儿又说自己是孩子了,真是的,左右都是你的理,算了算了,既然你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懒得理你了,既然你们要处,就好好的处,可别像现在的那些年轻人,换对象比换衣服换的还勤就行,这社会要都是那样的话,不全乱了套了吗?” “知道了,哥。”见小伟放过了他们,两个人忙手拉手的,逃命似的离开了宾馆。 看着妹妹和别的男人离开,小伟不由得叹了口气,“哎~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女孩子长大了,都会想着往外飞的,挡都挡不住呀。” 这时的钱青青凑过来问:“小伟,刚才,那个女孩子,好像是你妹妹吧?” “哦~是是是。”小伟连忙回答说:“我妹妹小蝶,我们还都一直拿她当孩子呢,谁知道这么一眨眼,就长成大人了,想着要嫁人了。” 钱青青看着小蝶和那个老史走远的身影,皱着眉头说:“可是,我看着那个男人,好像和你妹妹也不般配呀?那个男人,好像比你妹妹大着不少呢吧?” 小伟心说:“王老板还比你大老多呢,也没见你说不般配呀,还不是照样那么主动的往上凑吗?怎么到了我妹妹这里,你倒是会说风凉话了?” 但他也只是心里这么想,可不敢当面这么说。就呵呵笑着说:“没办法,现在的女孩子们,都比较现实,比较喜欢一步到位,总想找一个有钱的老公,这一辈子,就不用再为柴米油盐发愁了。可是,这年轻的富二代,全国总共能有几个呀?她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比自己年龄大一点儿的老男人了。” “哦~”听小伟这么说,钱青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能是好心的提醒小伟说:“这个社会上,骗子还是挺多的,知根知底的还能好一点儿,要是不知根知底,遇到骗子的话,那可就不单单是失了身的事情了,往往还会连钱,都被那些骗子给骗走了的。” “嗐~管她呢,姑娘大了,都有自己的老主意,靠别人说,她们也不会听的。”小伟懒得和她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他心里说:“凭什么你找的老男人,就是真的有钱人,我妹妹找的有钱人,就是骗子呀?说白了,还不是你嫉妒我妹妹,找的有钱人,比王老板更财大气粗吗?” 这会儿的王家有,已经由郎安平搀着,出去追大牛,可追出去,大牛早跑没影了。 他回来质问钱青青:“青青,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听大牛的意思,好像是他要找我们,你不让他见呀?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干什么还弄的这么麻烦,连让他见我一面,都见不到?你是不知道,我跟飞扬我俩,前几天,可是一直在人家家里住着呢,可是没少给人家添麻烦,人家一家人,不嫌烦,不嫌累的,伺候我们俩,什么怨言都没有,而且,刚才这个大牛,还曾经救过我的命呢,我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呀?这不是显得我王家有忘恩负义,没有良心了吗?” 钱青青见他责怪自己,却不禁瞪起眼睛说:“你又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些,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呀?你看看你这些天,遭受的这么多磨难,还不是有多这么多人,要憋着劲儿的害你呀?若不是有这么多重情重义的朋友们帮忙,我现在见到的,怕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你说,你的安全,这么重要,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放别人进去呀?总得先盘问盘问再说吧?谁知道那个人,没等我问上两句话,就叫喊起来了,非说我是故意不让他见你,我是那个意思吗?结果你来了,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开始训我,也不理解我这,全都是对你的安全着想呀。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呜呜呜呜呜呜……” 这钱青青说着说着,竟然觉得自己委屈无比,简直比窦娥还冤,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王家有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他一见这钱青青哭哭啼啼,不由得忙安慰她说:“我也没有说你做的不对呀?我这不是见到大牛对我误会,我这不是着急的吗?我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过重的话吧?算了算了,就当我错了,行了吧?我的姑奶奶,有什么事情,咱们上屋里说去不行吗?你在这里,这么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我可真的没有怎么着你呀。” 第264章 搬家(58)斗争(30) 看着王家有那可怜巴巴的哄劝钱青青的样子,小伟心里暗自嘀咕:“怪不得有些女人,喜欢找老男人呢?原来就是图老男人会哄她们呀?若是我找的女人,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我早给她大巴掌扇上去了,哪里能容她这么无理取闹?” 再次回到屋里,郎安平对王家有说:“其他的,我们该说的,已经都说的差不多了,但是,就凭我们的力量,只靠着和那些人打官司,那些人可能根本就不会鸟我们,他们只需要动用各种关系,就能把我们的官司押下来,或者来个无限期延后,光拖也能拖死咱们,所以,您还得继续在网上,对他们继续施加压力,让他们尽快的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您不用说,这种事情,我也懂的。”有些地方的办事效率,王家有还是知道的,他们对于自己想办,或者有动力催着他们办的事情,可以做到秒办,可若是不想办,或者没有动力的事情,亦或是根本就不想办的事情,他们给你来一个拖字决,是完全可以让你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 “那好,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吧,再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们再电话联系。”郎安平站起身来,告辞说:“时候也不早了,您这身体,还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小伟也跟着说:“我跟郎律师一起走吧,我就别在这里,跟着当电灯泡了。” 王家有想要站起来送送他们,郎安平忙按住他说:“您就别动了,还是好好养着吧。我们都不算是外人,没必要送来送去的。” 等把他们都送走,钱青青一回屋,就双手叉腰,气哼哼的对王家有说:“跟我说说你那个新情人,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为了你的事情,特意请了假,跑过来,冒着被开除的风险,为了救你出来,忙前忙后的跑,你可倒好,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就没有说找过我,你被抓的消息,还是我在网上疯传的视频里看到的,你说,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王家有忙解释说:“哎呀~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我什么时候又找新情人啦?这全是那家人自己脑补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呀。” “既然你没有那个心思,怎么到了这里,也不跟我联系呀?还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儿。我若不是在网上看到了,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的呀?”钱青青仍然气势汹汹的逼问说。 “那不是我想着这些事情,太过危险,怕连累到你,才不想告诉你的吗?你说你毕竟也算是吃公家饭的人,老跟着我这种人,掺和来,掺和去的,对你影响不好,会耽误你前途的。”王家有极力的解释说。 “要这么一说,你还是为我着想了呀?可现在,你也没少了耽误了我呀?”钱青青嗔怪的说。 “算了算了,别说这些了,”王家有岔开话题说:“你在那个灵官庙找没找到一双呀?” 一提到一双,钱青青那气又上来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那个死丫头,真不让人省心,看样子,她是故意躲着,不想见咱们了呀!你说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人再追究那件事了,她还躲着咱们干什么呀?” 王家有也叹了口气,“这你应该去问一双去呀?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呀?” “哎~”钱青青温柔的贴近了王家有说:“你这个人一向鬼主意多,你就给想个办法,帮我找到一双呗。”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那孩子成心躲着咱们,我能有什么办法呀?只能是请二毛子、小伟他们,撒开人四处打听了,只希望一双,还没有离开沙海,只要是人还在这里,总有找到她的一天,可她若是去了别的地方,这世界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可就太难了。” “我不管,反正这个任务,我是交给你了,你是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找回一双来。”钱青青在王家有怀里撒着娇说。 “好,好,好,我想办法就是了。”钱青青的动作,让王家有有些热血翻涌,但他还是赶紧的推开了钱青青,哄着她说:“你现在还是别迷惑我啦,你看看我这身上的伤口,动一动,就疼的厉害,你不想我这身上的伤,永远也好不了了吧?” 钱青青愠怒的推了王家有一把,气哼哼的说:“每次我要跟你亲热,你都总是说你身体不好,打我见到你,你这身体,好像就没有好过,总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可别你这辈子,身体都好不起来了吧?那让我下半辈子,找谁依托去呀?” 王家有忙哄着她说:“不会太久了,我这人,过去身体还是蛮结实的,就是最近,老是诸事不顺,才把我弄的这么身心俱疲,一身的伤痛。等过一阵子,一切都安定好了,没有什么操心的事儿了,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又拿起手机来说:“你看,我现在该办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心思,去寻思别的事情呀?再等等,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会好好考虑咱们之间的事情的。” “真没劲。”钱青青叹息着,从王家有身上爬起来,哀怨的看着王家有说:“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人家都说:笆篱子待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就凭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比那老母猪强百倍呀?怎么摆在你的面前,我看着你也不怎么动心啊?” 王家有只好让他看看自己支起的小帐篷,苦笑着说:“谁说我不动心了,可是,我这一身的伤,动一动,就会钻心的疼呀,我也只能是心动而不敢行动,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啦!” 钱青青看了他一眼,捂起嘴“咯咯”笑着说:“活该,就该憋死你才好呢。” 说完,“咯咯”笑着走出去了,边走还边说:“既然你不想我打扰你,我就在隔壁另开一间房,你若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一声,我立刻就能过来了。” 王家有答应了她一声,没敢多说什么,免得她再临时改了主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钱青青对他越主动,王家有越觉得心里发慌,总感觉好像怕她把自己吃了一样,难道这就是有些人说的,女人是老虎? 可是,为什么在面对别的女人的时候,王家有就没有这种感觉? 对此,王家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是把原因归结到自己面对钱青青时,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儿不自信造成的。不都说,女人对男人的爱,是源自于一种心理崇拜吗?就凭自己这条件,王家有总感觉,在她的面前,自己的自信,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么强烈。 “哎~想那些干什么呢啊?”王家有甩了甩脑袋,“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时间考虑那些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又拿起手机,“还得在网上加把火,催一下那些管事儿的人,不然的话,不知道孙飞扬和王铁头要关到什么时候呢?那些人以为,把我一个人放出来了,那就万事大吉了吗?天底下,哪里有那种美事儿?那些犯了错误的人,还没有对他们所有的行为买单呢,那事儿,就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 这么想着,王家有又酝酿起情绪,在网络上呐喊了起来,这次,他把矛头对准了一再对他推托的法院,那些网民,顿时又把愤怒的大火,烧向了法院。 这着果然有效,在群情激奋之下,法院再也顶不住压力,第二天,就通知王家有和郎安平到法院,与那些被告们实行和解谈判。 再说王大宝被高市长撤职训话之后,满肚子怨气的回到家里。 这几天,王大脚被三个儿子严加看管了起来,再也不让他自由行动,出去快活了。 这会儿的王大脚,正在怒气冲冲的骂着看守他的老二王小宝,这王小宝,本来正在为了紧急筹建豆腐厂,而忙的四脚朝天,恨不得住到厂子里去,好早点上马设备,以承接那些被关停的小作坊,所空缺出来的豆腐市场,除了能早点儿大赚快钱以外,还能防止其他县市的商家,到这边来抢市场,这么肥的一块肉,可不能让别人给抢跑了,这市场一旦被别人抢走了,再往回抢,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偏偏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这老头子不让人省心,作出来这么一个大妖,竟然让别人给举报了,幸亏老大和赵局长是朋友,把那个举报人给抓了,还借机派人对那个二驴子教训了一顿。 没想到,那个二驴子还真够狠,头一次,派了两个小混混去教训他,就那么一个病病歪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二驴子,竟然把两个平时见了平头百姓,不是打就是骂的两个小混混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敢再去了。 倒是老三王家宝的那个不成材的儿子王财,对这件事情,大包大揽揽了下来,在众人的面前吹嘘着说:“放心吧,爷爷,这点儿小事儿,交给我去办就成了,我叫上几个十几岁的孩子,让那个赵局长以临时关押的理由,把我们弄进去,跟那个二驴子关到一个屋里,到时候,我们哥几个,乱刀捅死那个老混蛋就是了。” 王家宝听了,狠狠的踹了他儿子一脚,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说:“滚一边去!大人说话,你一个毛蛋孩子插的什么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王大脚忙护着宝贝孙子,不让王家宝再踹上他,教训王家宝说:“孩子说话,那是他看到他爷爷受了委屈,知道要替他爷爷出气,这么孝顺的孩子,你不鼓励他也就算了,你踹他干什么?有话,就不能好好的说呀?” 王家宝指着王财说:“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呀?说话倒是轻松,一句话,带上人去把那个二驴子给弄死,要真有那么容易,还轮得到你说话呀?我们早就把他给剁了喂狗了!还不是杀人要偿命吗?就这一条,谁敢拿着自己的脑袋,去跟那个无赖去换呀?你小小年纪,不想活了呀?还动不动的,就说拿刀把谁捅了,你以为,你把人家捅了,你就能活了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句话,让王大宝眼前一亮,他笑着对王家宝说:“老三,还真别说,没准儿,小财子说的这一着,还真能试试。” 王家宝不满的看了王大宝一眼,说:“老大,敢情这小子,不是你的种,你倒是豁得出去他,这小子本来就无法无天的,成天净在外面给我捅娄子,管还管不过来呢,你还鼓励他去砍人,他若是真的把那个二驴子给弄死了,你替他偿命去呀?” 王大宝嘿嘿冷笑着说:“老三,你是法盲,对这方面不懂,咱们家小财子,现在还属于未成年人,像他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呢,所以,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就算是把人给杀了,他也不用负完全法律责任的,顶多也就是判个三年五年的,若是咱们再运动运动的话,再弄个缓刑或者减刑什么的,也许一天号子都不用蹲,就又把他给放回来了,那犯罪成本,可比我们费尽心机的琢磨着,怎么收拾那个二驴子小多啦。” 王小宝赞成的说:“那行,就让小财子去做吧,一切花销费用,我都给出了。” 王家宝犹豫的说:“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让他去试试也行,就算完事了,让公安局里关他几天,对他进行教育教育,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最起码,也让他知道知道,往后做事儿,应该多动动脑子,别整天的不是喊打,就是喊杀的啦,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谁势力大谁称王的时代了。” 王大宝又关心的说:“小财子,这事儿,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要去做,可得想好了,那个二驴子屋里,新又进去一个叫王铁头的,那家伙一住进去,就说什么也不走了,看那个意思,是想保护那个二驴子,那个王铁头,可不是一般人,不但手底下有几下子,而且还是一个泼皮无赖,连公安局里,见了那家伙都头疼。你觉得,你们几个孩子,能对付得了那个王铁头吗?只要是你们能够解决了王铁头,那个二驴子,就没有什么了,他现在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杀他就跟杀个小鸡一样。” 王财牛逼哄哄的说:“怕他个鸟啊?你们没听说过吗?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吗?到时候,真打起来,他不敢真对我们下狠手,怕出了人命,我们却无所顾忌,拿着刀子,对着他乱捅,几刀子就能要了他的老命,再收拾一个废物二驴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吗?” “那好,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一家人商量过后,一致同意,就让这个王财,带几个孩子,拿刀去公安局,把王家有给弄死。 谁曾想,这个王财,平时牛逼哄哄的,吹的好像天是王大,他是王二,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物了,可是,领着四个小伙伴一去,不但没有杀了那个二驴子和王铁头,他自己现在倒成了一个傻子加残疾了,这还得看以后的治疗效果,弄不好,怕是连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这回,这爷儿几个,天天看着躺在病床上,花钱如流水的王财,简直吵翻了天了,真是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了,不单单是王家宝的老婆动不动,就是对着老王家的祖宗十八代,挨个的问候一下,就连王家宝,也一个看王大脚不顺眼,就是一顿疯狂输出,把王大脚骂一个狗血淋头。 第265章 搬家(59)斗争(31) 这王家宝打小就是一个狠茬,比他大着两三岁的王小宝,竟然常常被他打的“哇哇”哭,若没有王大宝替他撑腰,这王小宝自从这老三来到家里,简直成了老三的出气桶。 所以就算面对着老三对老头子的辱骂,王小宝竟然连个屁也不敢放。 王大宝回家的时候,正见到王家宝正对着王大脚疯狂的语言输出呢,“你个老王八蛋,当初,真该找个谯猪匠把你给谯了,省得你天天不干人事儿,害的全家人都跟着你遭殃!” 一向强势的王大脚,在王家宝的面前,竟然也老实的像个孙子,任凭他对着自己各种辱骂,也不敢吱声,只是低着头,委屈的像个孩子,眼泪“吧嗒”“吧嗒”,一对一对的往下掉。 王大宝见了,不由得埋怨王家宝说:“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爹啊,你也不该这样骂他吧?” 在这个家里,老三王家宝唯一畏惧的,就是王大宝一个人,可这会儿,王家宝竟然连他的账也不买了,一听王大宝说话,立刻又把矛头转向了王大宝。 “你说他是咱们的爹,可他配当这个爹吗?我看着,他就是一个畜生!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人家畜生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崽子呢!你看看他这些年,都干的些什么事儿啊?把咱们的娘,还有奶奶害死的那些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就说我家王财儿,你们看看现在那个不死不活的惨样,还不都是因为他吗?还有老大你,若不是你说的,小孩子杀人不用偿命,这小子他会去拎着刀,去砍那个二驴子去吗?结果人家那个二驴子没有怎么样,反倒把我儿子弄成这样了!敢情,这不是你儿子,你不用心疼!” 王大宝委屈的说:“老三,话可不能这样说呀!当初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可是也点头同意的呀?怎么能出了事,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我们头上呀?” “那我不管!”王家宝瞪着一双牛眼,怒气冲冲的吼着:“反正我儿子,这回若是不能好起来,你们全家,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说完,王家宝气哼哼的扭头拂袖而去。 “哎~老三,别走!”王大宝忙追出去说:“我还有事儿,没跟你说呢。” 王家宝站住,斜着眼,恨恨的看着王大宝说:“都弄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大宝尽管也一肚子委屈,但还是尽力的压着气说:“法院的黄院长说了,那个二驴子,委托了一个实习律师,到法院把咱们好几个人全都告了,要咱们几家赔偿他们医疗费,精神损失费,护理费,误工费一大堆的费用,共计两千万呢,黄院长的意思,是让咱们几家和二驴子尽力争取庭外和解,别把事情闹大了,其余几家都通知到了,就剩你还没说了,黄院长让我告诉你,明天都去法院集合,大伙儿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什么?那个二驴子,他把我儿子弄成这样,还要让我赔给他钱?这他妈的也太欺负人了吧?”王家宝一听又气的跳脚骂了起来,“我又他妈的不归他黄院长管,我管他告不告去呢?我还要到法院,去告二驴子去呢!” 王大宝看着暴跳如雷的王家宝,也不劝他,只是冷冷的说:“你爱去不去,我也不管,反正我把消息告诉你了,这可是高市长的意思,你若是不听的话,你以后也就别想在这个沙海市里,还能有工程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王大宝也不再理会王家宝,“嘭”的一声,把屋门关上了。 王家宝在原地愣愣的站了半天,他是不吃公家饭,也不受公家管,可他这几年,所承包的工程,哪一个离开过公家?还不是靠着老大王大宝,当着这么一个市容大队的大队长,和市里很多领导都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些关系,才能揽到那么多活儿的吗?若是没有了老大这层关系,尤其是,若是惹了市长不高兴了,他王家宝在这个市里,还能混的下去吗?离开这一亩三分地,他王家宝算个屁呀?谁还认得,他是谁啊? 想到这里,王家宝不由得也耷拉下来了脑袋。任你脖子再硬,脑袋再铁,能杠得过势力去吗?都说:光棍不斗势力,他王家宝,还算不上一个光棍呢,最好,还是乖乖的低着头做人的好。 王大宝一进屋,就见王大脚,正由王小宝扶着倒气呢! 只见王大脚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王家宝的背影,气恼的骂着说:“这个畜生!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让他在老家,一个人自生自灭呢!我这哪是养了一个儿子呀?我这是养了一个祖宗!养了一个孽障呀!他这辈子,就是来找我讨债来的啊!” 王小宝一个劲儿的扒着他的胸口,安抚他说:“爹,您别生气,这个老三,他就是看着儿子变成那样,一时冲动了,您别往心里去。” 王大宝见到王大脚那个样子,那火气也顿时上来了,他冲着老头儿不耐烦的说:“行啦!你就别来这一套啦!要死,你就早点儿死去,别成天的喊着要死要活的!真是的,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来气!我真纳闷,你当初是怎么披着一张人皮,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老天爷怎么就不早点儿,把你收回去呀?” 说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烦乱的掏出烟来,狠狠的吸着。 “反啦!反啦!”王大脚更是气的直翻白眼,“这个世界,是真的变啦!儿子管起老子来啦!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这怎么也没人管一管呀?” 王大宝吸着烟,斜睨着他,冷哼着说:“王法要真管用的话,早就把你给关进去啦!还能由着你这老不正经的东西,在外面逍遥快活啊?还有脸在这里,叫着喊着,要什么王法?按说,王法就该管你这道号的才对。” 这回,王大脚真的气的不行了,直接一翻白眼,闭过气去了。 王小宝在旁边急的手忙脚乱,一边给老头儿喂速效救心丸,一边埋怨王大宝说:“大哥,您就不能少说两句呀?你看看,这回,真把老头儿给气死啦,还得赶紧的叫救护车,把他往医院送。” 王大宝却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喷云吐雾的说:“死了拉倒,像他这种人,早就该死了,省得活着,惹得大伙儿,全都跟着他受牵连!” 王小宝一看王大宝神色不对,也不敢再说老大了,只好自己拨打急救电话了。 等到王家有和郎安平等人,来到沙海市法院的时候,赵局长、王大宝、王家宝,还有工商局的丁副局长、交通队的沙队长、卫生局的梁科长,还有一个环保局的吕科长,这些人,全都坐在一间宽大的会议室里,低头耷拉甲的,没有一个人吱声。 见到郎安平扶着王家有进来,这几个人的眼里,全都射出了仇恨的目光。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恐怕这会儿的王家有,都被这些人戳成了筛子。 黄院长笑呵呵的替他们介绍,直接当事人赵局长,王家有还是认识的,至于那几个孩子的家长,王家有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倒是介绍王大宝和王家宝的时候,王家有笑着和他们握手说:“哎呀呀呀呀~原来是你们呀?哎~真是岁月催人老呀!我记得你们当年,从老家搬出来的时候,你们还都是孩子呢,尤其是家宝,你那时候,还光着屁股呢,鼻子上,还老挂着两行稀鼻涕,没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你们就都长的这么大了,都成了当爹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提起儿子,王家宝的眼睛立了立,真想当时,就对着王家有那张大长脸上,狠狠的揍上去,打他一个满脸开花。 王大宝见王家宝的神情不对,忙偷偷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让他千万别再莽撞行事了。 王家宝好不容易压住了怒火,脸上强做笑容,也回手抓住了王家有的手,笑着说:“二驴子哥,您说的那些,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还什么都不记的呢。” 王大宝也在旁边跟着说:“就是,那时候的事情,别说他了,我比他大好几岁,还都没记住多少事呢,更别说他了。” 王家有感慨的说:“都怪我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淘气,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也不知道,就只知道怎么好玩就怎么做,结果,只有做完了,才知道后悔。” 郎安平在后面听王家有净扯些没用的,就插话进来说:“王老板,我们今天过来,不是让您来叙旧的,我们是来商谈,您和王铁头您俩受伤,需要赔偿的事情的。” 一提这些,赵局长首先就过来抓住王家有的手,抱歉的说:“王老板,我知道我们对您做的,是有些不对,我们现在,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是,您也知道,我们这沙海市,它经济水平根本就没有发展上去,跟东边沿海地区的工资,根本就没法比,您这一下子提了一个两千万的赔偿,我们这些人,根本就负担不起啊!” 没等王家有说什么,工商局的丁副局长却接过话来说:“我家孩子是不对,不该拿着刀去砍你,可他现在,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呀!你只提你俩受到的伤害,有多么多么严重,可毕竟你俩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呢。可我们的孩子呢?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呢,若说起受伤程度,我们的孩子,可比你们严重多了,要说赔偿,那也应该是你们赔偿我们才对啊!我们还没有向你提起赔偿呢,你倒是先向我们提起赔偿来了,这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他这么一带头,那个沙队长、梁科长、吕科长也跟着说:“就是,要说受伤程度,我们家孩子,可比你们伤的严重多啦!说赔偿,应该你向我们赔偿才对!你凭什么要我们赔偿你呀?这还讲不讲理了呀?” 被他们这么一通搅和,王家有简直被他们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瞪起眼睛说:“话怎么能这么说呀?若是依着你们,你们家孩子,拿着刀来砍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就站在原地,擎等着让他们砍我才对呀?只要是我一反抗,我就错了呗?你们若是这样说的话,看来,今天的和解,你们是根本就没有诚意啊?那还有什么好谈的,我们直接上法庭,让审判庭公开审判,让大伙儿评评理,不是更好吗?” 说着话,王家有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二驴子哥,您别走。”王大宝忙拽住王家有说:“这几个兄弟,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就是看着自己家的孩子,受伤那么严重,心里觉得难受,您这又向他们提出赔偿,他们心里,一时转不过来这个弯罢了。但是,这个弯,今天是转过来,也得转,转不过来,也得转。我们的意思呢,就是说您要的那个数目太大了,我们这些人,根本就负担不起啊!刚才,我们几个也商量了一下,看看二驴子哥,能不能看在咱们老乡的份上,少要一点儿呀?您要那么多,我们几家人,真的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呀!” 那个赵局长也在旁边陪着笑说:“大宝说的是呀,王老板,看您刚才一上来,就和大宝攀起老乡来,看来,您还是一个挺重情重义,重感情的人呀,您总不能一下子就要那么多钱,却把我们几家人,都往死路上逼吧?您看看,您能不能少要一点儿,比如说要个三万五万的,我们大伙儿,给您凑一下,还能拿得出来那么多钱。可您一下子要我们赔两千万,我们可是真的拿不出来来呀!” 郎安平在旁边看着他们,有攀交情的,有胡搅蛮缠的,有赔礼道歉的,看样子,还有死不认账的,顿时就来了气,他怒声的斥责几个人说:“这会儿,你们知道你们家的孩子受伤,大人心疼了,怎么那会儿,他们拿着刀砍人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到这个后果呢?这会儿知道赔钱赔不起了,早干嘛去啦?当初,你们若是拦着挡着,不让这个悲剧发生,会有现在这样的状况吗?我们向你们索赔这么多钱,就是想要给你们一个教训,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把伤害加到别人的身上了,就别再埋怨伤害所带来的反作用,会伤害到自己!” 第266章 搬家(60)斗争(32) 郎安平这么一说,那几个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位负责对他们进行调解的黄院长打圆场说:“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就别再说什么气话啦,大家都静下来,好好的谈一下嘛,若是都只想着自己有理,这事儿就没法谈了嘛,我的意思是,不如大伙儿都退一步,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一想,多替对方考虑考虑。” 郎安平讥讽的说:“若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的话,我的当事人,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才对,只有死人,才能让他们消了气,也不能再对他们提起起诉了。” 黄院长忙尴尬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提出来的赔偿太高了,高到他们所不能承受的地步,这样的话,他们若是赔不起,你们就算要的再多,那也没有什么用啊!那根本就没法执行,不成了一纸空文了吗?你们倒不如,少要一些更现实一些的嘛。” 看着黄院长,还有那几个人,全都为难的样子,王家有咳嗽了一声说:“黄院长,各位领导,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如果你们能够做到了,我可以对以前的事情,当做自己倒霉,这篇就算翻过去了,我也不再向你们提起赔偿要求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 一听王家有这么说,那几个人全都期盼的看着王家有,连连点头说:“王老板,您说说看,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肯定会尽力去做的。” “我感觉,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关键的,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做了。” “二驴子哥,这个时候,您就别卖关子啦,您要我们怎么做,您就赶紧说吧,只要是能不赔钱,我们尽力去做就是了。”王大宝急切的看着王家有说。 那几个人也连连催着说:“是呀!王老板,您就说说看,要我们怎么做吧?” 一旁的郎安平听了,却不乐意了,他正色的看着王家有说:“王老板,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他们这些人,不管是他们本人,亦或是他们的孩子,都是犯了错误的,不管是谁,犯了错,就应该接受错误所带来的后果,您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善心大发,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呢?假如这样的话,那法律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王家有轻轻的拍了拍郎安平的手,安抚他说:“郎律师,您别着急,该给您的律师费,我是不会少的,但您也先听听我的话再说啊。” 他转身又对着众人说:“各位领导,我知道,您们在咱们这个沙海市,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是您们想办,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几个人全都低着头,羞红着脸,暗自心说:“你这不是明摆着寒碜我们呢吗?我们要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早就让你成了死人了,哪里能等到现在,让你在这里,这么牛逼哄哄的对我们训话啊?” 几个人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还是对着王家有谦恭的陪着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家有郑重其事的说:“各位领导,您们也知道,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王铁头王大哥,和我的保镖孙飞扬,虽然您们把我放出来了,但是,他们两个人,到现在,还被关在公安局里,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说法呢,我的意思呢,就是,只要是您们无条件的把那两个人给放出来,我对你们索要的赔偿,我可以一分钱,也不再要了。” “这个……”一听王家有这么说,赵局长立刻表示反对的说:“王老板,您 提的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您被无条件释放,我承认,是我们做的不好,冤枉了您了,您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那两个人,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触犯了法律,而且是对别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现在还没有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和赔偿问题呢,怎么能您一句话,说放就放了呢?” 不只是赵局长表示反对,那几个孩子的家长,脸上也现出了愤怒的表情,低声的议论着说:“就是,他们把人打的那么重,怎么能说放就放了呀?必须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惩罚,才能体现出来,法律的严肃性嘛。” 王家有听了,也板起脸来说:“既然您几位领导这么说,非要对我那两位朋友,进行严厉的处罚,那咱们的赔偿问题,我看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啦。” 说完,王家有回头对郎安平说:“郎律师,既然人家认为,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那咱们也就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麻烦您扶我回去吧。” “哎~哎~哎~好!”郎安平听王家有这么说,立刻站起来,扶着王家有往外走,边走边说:“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是法庭上见吧,我们会对法院的处理结果,公布到网上,让大家给评评理,看一下谁是谁非?” 听他俩这么一说,王大宝,连同那位黄院长忙过来拦住他们说:“哎~哎~哎~王老板,郎律师,您俩别着急嘛,先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容我们商量商量,再给您二位一个答复不迟嘛。” 说着,不住的朝那几个人打着眼色。 赵局长也过来按住王家有,把他按回椅子上说:“王老板脾气还挺冲的嘛,我们不过就是发发牢骚,说说气话,既然王老板您提出来了,我们这么多人,总得商量一下才是吧,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有那个权力,说放人就放人的呀!您先在这里坐会儿,容我们商量商量再说。” 说着,几个人纷纷站起来,走到另外一个屋子里,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等那些人全走了,郎安平埋怨王家有说:“王老板,您对他们,也太仁慈了吧?怎么能对他们的赔偿,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这样的话,您这不叫仁慈,是在纵容他们犯罪,如果犯了错误,不受到任何惩罚的话,我想,每个人都会想着,靠犯错误,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了呢。这样下去的话,这个社会不乱了套了吗?” 王家有却一本正经的说:“郎律师,也许您认为,那两千万,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当然,这么多钱,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我认为,相对于人的自由来说,还是自由更可贵一些,只要是能早点儿让铁头大哥,还有孙飞扬他俩出来,我不在乎要不要钱,钱,我可以靠自己来挣,用不着用他们的自由来换。” “哎~那好吧,”郎安平无奈的叹着气说:“谁让您是老板呢,只能是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啦,我作为一个律师,所起的作用。只能是对您进行提醒一下。” 那些人在隔壁商量了好半天,听声音,好像为此还吵了起来。 但最后,那些人还是统一了意见,全都又臊眉耷拉眼的走了回来。 还是那个作为调解人的黄院长,面色沉重的对王家有说:“王老板,您的提议,我们这些人商量了一下,按说,像王铁头和孙飞扬两个人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伤害罪,是必须要接受法律的惩罚的,但是,我们几个人也商量了一下,他们的所做所为,当时还是发生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之下的,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还是可以争取从轻处理的,当然,这件事情,还不能由我们几个人决定,我们这些人,愿意为你找相关部门协商一下,争取能够让公安机关,早一些把他们两个人给放了。” “哦~那好,那好。”王家有听了,紧紧的抓住黄院长的手说:“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各位了呀!请你们尽快的把那两个人给放出来,我就回去静待佳音了呀。” 那几个全都附和着说:“一定一定,只要您别坚持告状,索要巨额赔偿了,我们会尽快让您那两位朋友放出来的。” 就这样,王家有和郎安平回去等消息,这些人,找领导的找领导,找公安局的找公安局,各人各使自己的力量,希望领导和公安机关,能够法外容情,法外开恩,能够对王铁头和孙飞扬,减轻,甚至免予处罚,争取早点把人给放出来。 这几个人,一边求着人办事,还不住的在心里骂自己:“你说我这不是贱骨头吗?不说求人托关系,让这两个仇人,在公安局里多关几天,反倒是求人快点儿把他们给放出来,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这事儿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别扭呢?” 可没办法,有那巨额赔偿,还有汹汹的民意,在后面催着呢,他们就算是再不愿意办,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这么干去啦。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办事效率快,王家有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黄院长的电话:“王老板,经过我们这些人的不懈努力,您那两位朋友,获得了公安机关的特殊对待,当事人也同意,不再追究他们俩的犯罪责任了,您今天就可以去公安局和医院,把他们两个人接走了。” 这办事效率,连王家有都感觉有些意外,看来有些公事,还真不是环节多,效率慢的问题呀!关键还是办事的人,对待事情认不认真对待的态度问题呀!只要是他们有了动力,完全可以给你秒办的。 王家有挂了黄院长的电话,立刻让钱青青开车,拉着他,先去公安局,把孙飞扬接了出来,又去医院,去接王铁头。 王铁头听到说是拿了两千万赔偿,换了他俩出来,不住的埋怨王家有说:“你这个二驴子,这是干什么啊?有那么多钱,你给我攒着,等我从里面住够了,出来给我多好呀!你看看,就为了让我俩早出来这么两天,两千万说没就没了,那可是两千万呐!我这一辈子,我也挣不出来那么多钱呐!不行,你还是干脆,让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得啦!” 说着话,这王铁头真的窝在病床上,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了。 还是那个看守他的警察笑着对他说:“行啦!王大叔,您就别在这里闹啦,还是赶紧的签字回家吧,您就是不签字,那钱也没人给你啦,我们也不再继续供您吃供您喝啦,因为您现在,已经是一个自由之身,跟我们公安局没有关系啦。” 墩子、卷毛、二毛子、小伟他们也架起王铁头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行啦,大哥,您就别再在这里耍赖皮啦!为了庆祝您跟孙兄弟出来,王老板已经在来顺饭店定了两桌好酒好菜,我们还等着蹭您这顿好酒呢,您不去,我们上哪里跟着吃去啊?总不能也跟着您,在这里吃病号饭吧?您看现在,人家连站岗的都给您撤啦,谁还管您病号饭呀?” 王铁头看看那些离开的公安局的人,心疼的叫喊着说:“哎呦!我的两千万呐!这真是说没就没了呀?我说二驴子,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先跟我商量商量再说呀?别这么自作主张的,行不行呀?” 连二毛子也跟着说:“就是,王老板,那可是两千万呐!若要让我们碰瓷,那得碰多少回瓷,才能碰回来这么多钱呀?下回,我若是碰上这样的好事儿,您可千万别替我做主,把钱给舍出去啊!” 众人说说笑笑的,簇拥着王铁头,往医院外面走。 可是,搀着王铁头的小伟,在医院门口,突然看到了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让小伟疑窦顿生,他招呼卷毛说:“卷毛,你们扶着大哥先走,我有点急事儿,等办完了,我再去来顺找你们。” 说完,扔了王铁头就走。 “哎~你干什么去啊?”王铁头招呼小伟说。 可小伟眼睛只顾盯着前面的那两个人,一路忙忙的追了下去,根本顾不上回答王铁头的招呼。 “二毛子!你去跟着小伟!”王铁头吩咐说:“看样子,小伟好像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跟着去看看,别让小伟受到什么伤害。” 二毛子答应一声,在后面追了下去。 王家有也看到了小伟追的那两个人,他看小伟的神色不对,忙吩咐说:“飞扬,不行,你也跟着去看看,可千万别让小伟犯错误了。” 孙飞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王家有这么吩咐,也紧随在二毛子后面,追了下去。 第267章 搬家(61)无巧不成书 孙飞扬刚出医院,正碰到大牛骑着马而来。 说起来,挺有意思,现在的很多城市里,是不允许牛马这些大牲畜,在马路上行走的。 这沙海市却是一个例外,也许是这个地方的城市人口并不算太多,而周围,又有很多牧区的牧民,需要骑乘马匹或者骆驼之类的牲畜进城办事,所以,这里的交警,对那些骑马骑骆驼的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告诫他们,不要让牲畜把粪便排泄到市区的马路上就行了。 其实,就算他们不说,那些人也不会让牲畜的粪便,留在大街的马路上的,毕竟,多年以来,这里的人们,过惯了物质条件不算太充足的年代,而马粪牛粪,又都是生活中的重要生产资料,不管是当柴火烧,还是肥田,那都是极为有用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乱丢的呀? 所以,本地的牧民,在每次骑马或骑骆驼出门的时候,都会在牛马的屁股后面,绑上一个粪兜子,这样的话,这些大牲畜在排粪便的时候,就直接拉到了粪兜子里,这样,既可以免得污染城市环境,又可以把牛马和骆驼的粪便带回去,进行再次利用。 一见到孙飞扬,大牛就乐了,他催马走到跟前,一把拉住孙飞扬说:“哎呀~小孙大哥,我可找到你了,你这几天没有回去,我爹可是一个劲儿的在念叨你,让你回去给他继续扎针灸去呢。可我找了你几次,老是找不到你。这回可好了,你赶紧的,跟我回去吧。” 孙飞扬这会儿,正看到小伟急匆匆的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而二毛子随后,也打了一辆,紧随着而去。 孙飞扬着急要开车跟上去,他哪里顾得上跟着大牛回去扎针灸啊? 孙飞扬随便的敷衍他说:“大牛,你先回家等着,我现在有急事要办,暂时顾不上你,等我把事情办完了,马上就会去你家的。” 说完,开车追了出去。 “哎~小孙大哥,你别走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你走了呀?”大牛不舍,催马在后面紧紧的追了上去,他也不想想,这马四条腿再快,他能追上汽车四个轮子吗? 小伟紧随着前面的那两个人坐的出租车,到了千科小区门口,没等出租车停稳,小伟随手扔了十块钱给出租车司机,嘴里说着:“不用找了。” 说着话,推门跳下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着手里的十块钱,有些愣神儿的说:“找什么找呀?十块钱,根本就不够的嘛,还要找?你当这是金币啊?” 可回头看时,后座上早没了人影。 在前面,小伟紧紧跟随着的那亲亲热热的一男一女,小伟只认识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这不是那天和自己妹妹小蝶一起开房的老史吗? 小伟还回家特意跟自己父母说了这件事情,两个老人,还挺开通的,说现在好多年轻女孩,不愿意再艰苦奋斗了,喜欢一步到位,找一个有钱的老头儿,直接嫁了,省得以后天天为生活拮据,一日三餐过日子发愁。 既然那个老史,是那么大一个老板,而且年龄也不算太大,不像有些女孩儿,找的有钱老公,简直比自己的爷爷都老,而且小蝶还那么愿意,那还挑剔什么呀?干脆有时间,把人家请到家里,吃顿便饭,定下来一个黄道吉日,早点给他们两个人成婚不就结了吗?免得夜长梦多。 小伟正惦记着,等见到老史,和他说这件事情呢。 可今天,这么凑巧,竟然在医院见到老史。 本来,小伟还挺高兴的,准备上去和老史说这件事情,可他猛的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首先,这个老史,怎么和那个女人那么亲热呀?那种亲热程度,除了两口子,不会再是其他关系了。 可是,老史不是正和自己妹妹小蝶搞对象呢吗?怎么还能和别的女人,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呀?这个老史,人长的不怎么样,感情上还玩的挺花花的嘛! 想到自己那傻的可怜的妹妹,小伟顿时火冒三丈,他冲到那两个正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正准备进小区大门的两个男女面前,一把薅住了老史的袄领子,气势汹汹的说:“好你个老史!这个女人是谁?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那个女人一脸惊诧的看着小伟说:“你是谁呀?我们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儿啊?用得着你管吗?” 老史开始还以为遇到了劫匪了呢,等看清眼前的人,是小伟以后,心下稍定,他赔着笑说:“哦~原来是大哥呀?您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吗?” 小伟怒视着老史说:“好你个老家伙!你说,你是不是一个骗子?” 旁边那个女人,一边往自己怀里拽着老史,一边怒骂着小伟说:“你个穷光蛋,我老公这么有钱,你有什么值得我老公骗的呀?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了,好不好?你赶紧的给我们滚啊!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呀!” 老史忙拦住那个女人说:“都是一家人,一点儿小误会,就别麻烦人家警察叔叔啦。大哥,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的嘛。小丽,你先上楼休息去吧,我和这位大哥,到外面谈点生意上的事情。” 小伟恶狠狠的揪住身单力薄的老史,气哼哼的说:“都到了这会儿了,你个骗子,还想继续骗呀?” “你别一口一个骗子的,叫我家老公好不好?”那个女人并没有走,反倒在旁边对老史帮腔做势的说“我家老公,可是世界知名企业的老总,手上的项目,尽是些几亿几十亿的大项目,就凭你这寒碜的,连老婆都说不上的穷光蛋,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话?你赶紧的滚,再不滚,我们可要报警了啊!” 小伟冷笑着说:“报警?行啊!你报吧,正好,让警察过来鉴定一下,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一个骗子?” 小伟正和那个女人纠缠,那个老史,却趁着小伟不备,抽身就要进小区。 一旦让他进了小区,有小区的保安挡着,自己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小伟一见,急了,也顾不上眼前的这个女人,紧跑几步,追到老史的身后,飞起一脚,正踹在老史的屁股上。 没有防备的老史,哪里受得住他这一脚?“妈呀!”一声,当时摔了一个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你个老骗子,让你再敢欺骗我妹妹的感情!让你再欺骗我们全家!”小伟趁势一屁股骑在老史的身上,一边骂着,一边狠狠的抡起皮锤一样的拳头,没头没脑的捶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啊!打死人啦!”老史吃痛,杀猪一样的叫喊了起来。 老史身边的女人,一见这样,再也顾不上矜持,冲上前来,揪住小伟的头发,就往下拽,想把老史,从小伟的身上拖下来。 小伟哪里肯舍?一边继续压在老史的身上,一边和那个女人撕扯了起来。 毕竟小伟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骑坐在老史的身上,没有了身体优势,头发又被那女人抓住,争斗中,渐渐的失去了优势,眼看着,老史就要从小伟身下挣脱出来。 尾随而来的二毛子,还没下出租车,就见到小伟和一对男女厮打在一起,他顾不上付钱,跳下车就跑了过来,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伸手就抓住那个女人的双手,把小伟的头发,从女人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气呼呼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二毛子,大声的质问着:“你这个家伙,坐车怎么不给钱呀?想吃白食啊?” “没有没有,”二毛子忙解释着说:“你先等会儿,等我解决了这纠纷,再把钱给你。” “你是来解决纠纷的吗?解决纠纷,你拉我干什么啊?我看你跟这个小子,分明就是一伙的。”没等他说完,那个被他拉扯开的女人,趁着二毛子不备,伸出九阴白骨爪,狠狠的在他脸上,挠出了十道血痕。 “哎~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你属猫的呀?怎么动不动就挠人呐?”二毛子顾不上和出租车司机说话,伸手就和女人厮打了起来。 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人家这里都打起来了,您就先把人放开,等他们解决完了矛盾,再要钱也不迟吧?他可倒好,二毛子和那个女人扭打,还还一直在旁边拽着二毛子一条胳膊,使得和女人撕扯的二毛子,本来应该占尽优势的,却因为出租车司机的掣肘,反而处于了下风,没占到一点便宜不说,反倒被那女人趁机,在二毛子脸上,又增添了好几道爪子印。 这回,小伟倒是腾出了手,专心致志的和老史打了起来。 老史也不再甘心只做挨打的人肉靶子了,奋起小细胳膊,也与小伟拼命的招架了起来。 可他那单薄的身体,毕竟与身强力壮的小伟差着了一大截,很快,小伟再次把老史压在了身下,开始了疯狂的肆虐模式。 不一会儿的工夫,老史再次被他打的哀嚎连连,直喊救命。 还真别说,围着这么多人,并不都是吃瓜的群众,还真有见义勇为的,就在老史感叹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几近绝望的时候,只见人群一分,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虽然并不性感,但穿着清凉,装扮妖艳的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这大姑娘一见到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老史,顿时火冒三丈,骂了一声:“好呀!敢打我男人?反了你啦?” 说着话,冲上前来,飞起一脚,就把正骑在老史身上施虐的小伟踹了下去。 这个姑娘好大的力气,小伟没注意背后的偷袭,被她踹出了一溜滚去。 没等小伟爬起来,那姑娘竟然飞扑过来,狠狠的把小伟压在身下,连踢带打,连抓带挠。 小伟被她抓了一个蒙头转向,心说:“这姑娘哪来的呀?我跟这个老骗子打架,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呀?你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你怎么还仨鼻子眼多出这口气,上来冲着我招呼上了呀?” 他一边招架着那姑娘如鬼爪子一样的双手攻击,一边嘴里喊着:“你这姑娘,别打起来没完了呀!我是好男不跟女斗,才让着你的,你若是没完没了,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连你也打呀!” 那姑娘疯狂的挠着他,还凶狠的说:“有本事儿,你就打呀!我还怕了你呀?” 小伟心说:“你这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呀?我让着你,让你打两下就得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呀?真当我是怕了你了呀?” 想到这里,一个翻身,把那姑娘压到了身下,抡拳就要打。 “住手!”这会儿赶到的孙飞扬,分开人群,正看到这一幕,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小伟的手,把小伟从那姑娘的身上扯了下来。 小伟正想狠狠的捶那姑娘几下,出出这口恶气,却被人一把扯了下来,正在生气,想要冲着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发火,可一见是孙飞扬,不由得埋怨说:“哎呀!我的孙大侠,您行侠仗义,也得分清情况再说吧?这次,我可不是在做坏事,我是正在为民除害,抓住了一个大骗子,你不帮着我就算了,怎么还能拦住我呀?” 孙飞扬一指地上的那个姑娘,满脸狐疑的说:“你是说她是骗子吗?不会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 小伟忙摇着头说:“虽然她不是骗子,但也是与骗子一伙的,我这正教训那个骗子呢,是她冲上来,把我翻下来的。哎?那个骗子呢?” 他往地上一看,刚才还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的老史,怎么没影了呀? 一抬头,正见到老史歪歪晃晃的正往人群外面逃呢。 小伟这个气呀!怎么抓个骗子,还有这么多多管闲事的人呀?平时,也没见有这么多见义勇为的呀? 他也顾不上解释,再次冲过去,一把扭住了老史,把他按翻在地上。 那姑娘刚从地上爬起来,见小伟再次把老史按在了地上,顿时火冒三丈,又要冲上去,对小伟来一个偷袭。 孙飞扬一把抓住了她,大声的吼着说:“一双,你这是干什么?你从局子里出来,怎么不来找我们,又跑到哪里去了呀?让我们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你?” 这个姑娘,就是王家有、钱青青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却在这里露头的王一双。 第268章 搬家(62)孙飞扬再进派出所 一双使劲儿的挣着,想要甩开孙飞扬。孙飞扬好不容易找到她了,怎么能轻易的再放她走呀? 他紧紧的拽住一双说:“好了,妹子,别胡闹了啊,赶紧的跟哥回去,我王叔,还有王婶儿,为了找你,简直都要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架玩儿?” 一双挣了几挣,也没有挣脱孙飞扬,不由得气得骂起孙飞扬来:“你个狗腿子,我要干什么,不干什么,你那个破王叔管得着我吗?你赶紧的给我滚一边去,别碍着我事儿,再碍着我,小心我连你也打呀!” 孙飞扬也不生气,仍然笑嘻嘻的说:“嘿嘿嘿嘿嘿嘿……你有本事儿,就打打我看,看你能不能打得了我?” 一双这个气呀?心说:“你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啊?” 她扬起手来,奔着孙飞扬脸上就挠了过去。 孙飞扬一抬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仍然笑嘻嘻的说:“嘻嘻嘻嘻嘻嘻……怎么样?小样儿,还想跟我动武巴抄?也不看看你孙哥我是干什么的?能那么随随便便的,就让你给挠着了啊?” 一双气得“哇哇”直叫,“你个孙猴子,你拦着我干什么啊?” 孙飞扬呵呵笑着说:“我不是拦着你,我是想让你跟我去见王叔王婶儿。” “去你的王叔王婶儿吧!你姑奶奶才不稀罕见他们呢!”撕扯之间,这一双冷不丁的,一抬腿,用膝盖顶在了孙飞扬的要害部位。 这孙飞扬,这么多年来,净用这招对付别人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一双,竟然把这一招用在了他身上。 这个地方,可是男人身上最不禁碰的地方了,一双这会儿又正在气头上,用的力气又大,“啊!”只听得孙飞扬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再也顾不上继续抓着一双了,双手捂着下面,就像大虾一样的弓着腰,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呻吟。 “切!小样儿!还跟我吹什么牛逼?到了你姑奶奶手里,不照样也得趴在地上叫妈呀?”甩开了孙飞扬,一双抬脚又要去偷袭小伟。 “别走!一双,今天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再放你走了。”孙飞扬忍着痛,一手捂着自己的要害,艰难的爬起来,又一把抓向了一双。 可惜这回的疼痛,让孙飞扬的反应有些迟钝了,他没能抓住一双的外套,却一把抓住了一双的裤子。 不知道是一双着急去加入下一个战场,还是孙飞扬扯的力量大了,亦或是松紧带的裤子不禁拉扯,就见正往前冲的一双,突然间好像被人拦腰挡了一下,顿时一个大马趴,扑倒在了地上,最可气的是孙飞扬还在紧紧的抓住一双的裤子,那裤子,竟然就像蛇褪皮一样的,从一双的腰间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一大片屁股。 “哇!今天这热闹可看着了,呵呵呵呵呵呵,你看看,以前看热闹,顶多也就是看打架骂架的,可从来没有见过在大街上,扒人裤子的,哈哈哈哈哈哈……这回,可是小刀拉屁股__开了眼了啊!”这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发出了一阵的哄笑声,甚至还有那下作的男人,竟然掏出来手机,连连的按动拍摄键,对着他们拍摄了起来。 更有那本来就对这三堆打成一团的人们,进行现场直播的,原来还是不断的转移手机拍摄方向,让粉丝们对整个战况,都能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这回,竟然直接把镜头对准了一双,让粉丝们看一看这难得的一幕,最关键的,这可是现场直播,无码产品,主打就是一个真实。 “流氓!”人群中有人在骂,也不知道是在骂孙飞扬,还是在骂那些拍摄的人。 那些拍摄的人们,却是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击说:“人家露的都没说流氓,咱这不过就是看看的,怎么能和流氓沾边呀?再说了,我看了是流氓,你也没闲着呀?你要没看,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啊?你看了,是不是也是流氓啊?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大家彼此彼此,一路货色而已,你就别抡着道德大棒,只瞅着别人下家伙,不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孙飞扬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没等一双再次开骂,就忙不迭的,又替一双提上了裤子。 “别动!”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一副金光灿烂的手镯,戴在了孙飞扬的手腕上。 同时,随着照相机的闪光,几张照片已经把孙飞扬的手定格在了一双的屁股上。 孙飞扬暗叫了一声苦:“完蛋了,我这是今天刚出了拘留所,又要进派出所呀!看来今年,不单单是王叔流年不利,我孙飞扬也开始跟着走背字了。” 同一时间,另外几个警察,也把小伟、二毛子、还有那位出租车司机也控制了起来。 那个出租车司机不由得大呼冤枉:“哎~警察同志,你们抓错啦!我可没有参与打架斗殴,流氓活动啊,你们不能抓我呀!” “没参加,你怎么没在旁边看热闹呀?你跟着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这是干什么呢啊?” 那位负责照样的警察,调出照片让出租车司机看,就见照片上,他和二毛子,还有那个女人的手,纠缠在了一起,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行啦!都别废话啦!有什么事情,还是到所里再说吧。”那几个警察不由分说,押着他们几个就走。 “哎呀!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出租车司机痛苦的叫喊着说:“这里有很多看热闹的同志,都能给我作证的,我可没有拉扯这个女士呀!我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是这个人打了我的车,到了这里,还没有付钱就跑,我这是追上他,给他要钱的。” 他指着二毛子说。 “你是坐人家出租车,没有给人家钱吗?”一个警察怒视着二毛子说。 二毛子也理直气壮的说:“我也没说不给他钱呀!可是,我坐他出租车,就是为了追我那个朋友来的。” 他指着小伟说:“可我刚到了这里,就见这个臭女人和那个男的,两个人合伙欺负我朋友一个人。警察同志您说,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工夫,先给出租车付钱,再让他找给我钱,然后再去救我朋友去吗?当然是先把朋友救出来,我再给他付钱嘛。可这个人也没个眼力劲儿,我在这里,抓住这个臭女人,这个司机师傅却抓住我的手,让这个女的,趁机在我脸上挠了好几把,您说,这个人这是来管我要钱吗?他这不成了拉偏架的了吗?您说,他帮着这个女人打我,我还能再给他钱吗?” 他这么一说,那个出租车司机又喊起了冤枉,“警察同志,您可别听他的啊!我可没有拉偏架的意思,我跟他俩谁都不认识,无冤无仇的,我拉什么偏架呀?他只要是痛快的把钱给了我,我才懒得参与他们之间的破事儿呢。” 二毛子着急的辩解着说:“可你拽着我的手,让那个女人,一个劲儿的挠我,也不容我有工夫给你付钱呀?” 那个警察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你看看,你还说没有参与打架斗殴呢,没参与,你老抓住人家的手干什么啊?你看看,这哥们儿这脸,让人给挠的,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若是腾出手来,能让一个女人挠成这样吗?” 二毛子委屈的说:“就是,若没有他抓住我的手,我早就把这个女人的脸,给呼烂了,哪里能容得下,她这么对我下狠手呀?” 看着二毛子被挠成血葫芦似的脸,又听他这么一说,那个司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忙对二毛子道歉的说:“对不起了呀,兄弟,刚才我也是一时着急,只惦记着跟你要钱了,却把这方面给忘了,你看这事儿闹的,算了算了,这钱我也不要了,就当补偿你的医药费了,警察同志,您看,能不能先放我走呀?您也知道,我们这出租车司机,一睁开眼睛,就欠着人家公司的月钱呢,时间就是金钱,我得赶紧的去挣钱还债去呢。” “呵呵,这会儿想起挣钱来了,刚才干什么来了啊?”警察揶揄的笑着说:“行啦,您也别急着挣钱去啦,还是先跟着我们,去派出所一趟吧。” 出租车司机懊恼的垂下了脑袋,不住的哀叹:“倒霉倒霉真倒霉!今天简直是倒霉他妈开门__倒霉到家了!我这趟哪里是拉了一个财神爷呀!这简直就是拉了一个衰星啊!” 警察也没有工夫,听他不住的哀叹,把他们往警车上推。 那个和老史一起回来的女人,刚想当做没事人一样的离开,却被警察及时的叫住了,“哎~哎~哎~这位大姐,您别走呀,您这也算是当事人呀,也得跟我们走一趟呀。” 那个女人讨好的说:“警察蜀黍,您看我就不用去了吧?在这件事情里,我可是一个受害者呀!怎么,你们该不会连受害者也抓吧?” 那个警察严肃的说:“你还是一个受害者呀?有受害者,把别人的脸,抓成这样的吗?” 那个女人委屈的说:“他不抓我,我能挠他吗?我又跟他不认识,无缘无故的,我挠他干什么啊?还不是他先抓的我,我才挠的他吗?” 二毛子辩解的说:“是你跟那个男的,合起伙儿来,打我朋友一个人,我才把你拉开的,你要不打我的朋友,我能拉你吗?我跟你也不认识,何况你还是一个女人,我无缘无故的,我也不会去拉你呀!” “是你朋友,先打的我男人,我才打的他,你朋友若不打我男人,我能打他吗?”女人也理直气壮的指着小伟和老史说。 “什么你男人呀?那是我的男人!”一直站在旁边的一双,见那女人指着老史,说他是自己的男人,不由得上前理论说。 “你男人,你要脸不要脸呀?”那个女人揶揄的看着一双,冷笑着说:“我们两个人,一个被窝里睡觉,一口锅里吃饭,我的钱,供着他花,他不是我男人,还能是你男人呀?” “就是我男人呀!”一双也毫不示弱的说:“我也跟他在一起睡觉吃饭,我把我当小姐挣的钱,也都给他拿去了,他不是我男人,还能是谁男人啊?” 孙飞扬在旁边听了,简直为一双这智商着急呀!这连傻子都能看出来了,那个老色鬼,这是把她给卖了,她还帮着人家数钱呢,还一口一个她的男人,这世界上,有几个有担当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卖肉挣钱,来供自己挥霍的呀? 连那个警察,都可怜起这个傻姑娘来了,但他还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对一双严肃的说:“行啦!都别说啦,看来这个案情,还是挺复杂的,就别都在这里围着啦,还是一起回所里,慢慢的了解情况去吧。” 说着,一挥手,这些所有的相关人员,全都被押进了警车。 这时,好不容易打马赶来的大牛,正看到孙飞扬被警察按着,押进了警车。 这大牛也不知道好歹,还一边飞马往这边赶,还一边大喊着:“小孙大哥,你别走啊!你得赶紧的,跟着我回家给我爹看病去呀!” 孙飞扬这会儿哪敢还跟他说话呀?这家伙,若是再给警察露出来,自己无证行医的事情来,那可真是,够让自己在派出所多住上一阵子的啦! 想到这里,孙飞扬也不等警察往里推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一钻,警察随后把门一关,一路警钟长鸣的,把他们拉走了。 这大牛,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 他向那些还在原地看热闹的人们打听:“哎~老头儿,我问你点事儿,刚才,那些警察,为什么要把那个长得跟猴子似的那个人抓走啊?我爹还等着他给他看病去呢。” 那个老头儿没好气的说:“就那个又瘦又小的小个子,你说他是医生呀?你可拉倒吧,就算他是一个医生,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赶紧的回去告诉你爹吧,这伙人,全都是骗子,流氓,竟然当着大伙儿的面,扒人家大姑娘的裤子,你说这种人,能做出什么好事儿来呀?还是让你爹,赶紧的找个正经大夫给看去吧!” 第269章 搬家(63)心术(上) 大牛站在那里,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自言自语的说:“不对呀,那些正经医生说我爹这病好不了了呀,反倒是这个流氓猴子说的,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只要他妙手回春,不消半个月,就能让我爹下地走路的,而我爹也说,他的针灸确实管用呀,那我该信谁的呀?不行,我还是得找这个姓孙的去。” 这大牛还真是锲而不舍,竟然真的又骑上马,追向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一听,这人竟然是来这里找大夫的,不由得全都笑了,“小伙子,你找大夫,那应该去医院呐,这派出所除了警察,就是犯罪嫌疑人,哪里来的大夫呀?” “就是有,你们刚刚抓来的那个又瘦又小,长得跟猴子一样的那个姓孙的,就是大夫,就只有他能够治我爹的病。”大牛也不懂得拐弯抹角,更不懂得这么说,会不会害了孙飞扬,竟然就直接跟警察实话实说了, 那警察跟同事交换了一下眼色,心说:“你看这家伙直眉瞪眼的,一看就是实诚人,看来,这又是一桩诈骗案呐,真没有想到,这次抓打架斗殴,竟然搂草打兔子__捎带脚还带出两个诈骗犯来。” 那个警察就耐心的对大牛说:“这位兄弟,我看你,怕是被江湖骗子给骗了吧?你可能是不知道,咱们国家是有规定的,凡是无证行医的,那都是属于诈骗,可是要予以重罚的,谢谢你到这里来举报那个骗子,你也别找他给你爹看病了,像这种骗子,都是狗掀门帘子__全仗着嘴忽悠呢,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他们除了骗取你们的钱财,根本就治不了什么病的,你也别在这里磨叽了,赶紧回家告诉你爹,别再痴心妄想了啊。” “不是,警察叔叔,那个人真不是骗子,”听警察这么一说,大牛这才想起来,人家那个孙飞扬,当初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告诉别人的,说他若是给看病了,属于无证行医,若是被抓住了,可是会被重罚的,自己怎么竟然给人家泄露了呀? 急得他不停的向警察解释说:“警察叔叔,那人给我爹看病,完全就是出于好心,属于义务劳动,根本就没有说过,要挣我们家钱的。警察叔叔,您就行行好,把那个人给放了吧。” 那个警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大牛说:“我说这位兄弟,咱们这些人,天天都给你们宣传反诈知识,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不要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并且那个馅饼,还正好就能砸在你脑袋上。这样的好事,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有的骗子,刚开始行骗的时候,都是会这么说的:我可是都为了你好,好的简直比亲人还亲,可亲着亲着,就把你兜里的钱,糊弄到他兜里去了。我也是看你是个实诚人,才愿意多给你说这些,换第二个人,我真懒得跟他费这么多唾沫星子。” “不是,警察叔叔,那个姓孙的,他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我爹都说了,自从让他给治了以后,确实感觉有效果,真的,我真没有骗你。警察叔叔,你就行行好,把那个人放了,让他跟我回去吧。这回我爹可是说了,若是再不把他找回去,就不让我回家家吃饭去了。”大牛不听警察的劝解,仍然是坚持不懈的跟警察磨叽着。 “嗐~你这个人,怎么……”那个警察被他磨的不耐烦了,他还真没有见过,都这么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了这么半天,还这么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人。 “哎~哎~哎~”还是他旁边的那个同事,一见这个警察不耐烦了,要说出不礼貌的话来,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你就多余跟这个人废话,这么半天,你没有看出来,这个人脑袋缺根弦呀?像他这种人,只要是被别人洗了脑,你是跟他说不明白的。你躲到一边,看我的。” 说着话,那个同事绷起脸,严肃的对大牛说:“实话跟你说吧,你找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法办了,没个三年五载的,是不会把他放出来了,你赶紧的回去吧!再在这里闹下去,小心把你算作他的同伙,把你也抓进去。” 说着话,还真的从腰里掏出来明晃晃的手铐,在手里“哗啦哗啦”的抖了抖。 大牛一见,还真的害了怕,再也不敢跟人家磨叽了,撒脚如飞的跑出了派出所。 等出了派出所,大牛又傻眼了,心说:“这回出来,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说是一定要把这个孙猴子带回去的,可人家也不让带呀?这可怎么办呀?” 这大牛,在派出所门口,又挠起了脑袋,发起了愁。 还别说,这大牛也有脑子聪明的时候,突然间,他想起了王家有,心说:“就凭我这笨嘴拙舌,傻头傻脑的,要想让人家把孙飞扬放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啦,可是,那个王老板,看样子,可是有些能耐的,说话办事,可比我强多了,我干嘛不找他去呀?而且,这个孙飞扬,还是他的人,就算是不能把孙飞扬救出来,也应该给那个王老板报个信去呀!” 想到这里,大牛再不迟疑,忙又骑上马,赶奔平安汽车旅馆。 还真别说,那个旅馆的人,还真有知道王家有下落的,有人告诉他,“你要找那个王老板呀?那你可得赶紧的去了,那个王老板,说是今天在来顺饭店大请客,去早了,还能混口酒喝,若是去晚了,怕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大牛一听,这个气呀!心说:“亏我还救了你一命呢,你请客吃饭,竟然连告诉我一声,也不告诉啊?若不是今天让我碰上了,我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看来,这个王老板,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呀!” 就这样,大牛越想越气,来到来顺饭店门口,就直着嗓子喊了起来:“王家有!你赶紧的给我出来!二驴子,你赶紧的给我出来!” 大牛常年放羊,没事了,就喜欢扯开嗓子,唱两句信天游,赶牲灵什么的,这嗓门儿可是练出来的,隔着二里地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更何况,今天王家有大请客,这里有着不少王铁头的朋友呢。 卷毛正好喝多了啤酒,要去厕所里往外放放水,就听到有人在楼下大呼小叫的,直接喊着王家有的名字。 卷毛一听,当时就来了气,也没顾得上撒尿,就踉踉跄跄的走出饭店,指着正站在门口,直着脖子喊的大牛,骂骂咧咧的说“这这家伙……是哪来的呀?你要是……想来……喝酒,对王老板……客气点儿,还能不让你……喝呀?你怎么还能……这么直接的……喊王老板的名字呀?难道不知道……对待老板……要尊重一些的吗?” 大牛正一肚子气呢,见他喝的醉眼歪斜的,出来就教训自己,也不客气的说:“谁稀罕喝那个二驴子的酒啊?你赶紧的把那个王家有叫出来,我有事儿要跟他说。” 卷毛不屑的说:“切!就……就你这样儿的…,还想见我们老板?你也配吗?你以为……我们老板……那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呀?你也不问问……我们让不让你见呀?” 大牛听了这个气呀!“他二驴子什么时候,还成了大人物了呀?要想见他一面,还得请示汇报?他也不想想,他在我们家的时候,虽然不说跟个舔狗似的,也没强到哪里去了,这才几天没见呐?进了趟城,竟然大风天穿裙子__抖起来啦?” 大牛见卷毛喝的迷迷瞪瞪,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也懒得和他废话,继续站在那里,扯开嗓子喊着:“王家有!二驴子!你听到了,赶紧的出来,再不出来,你可别后悔呀!” 卷毛见大牛不搭理他,也是火往上撞,他嘴里说着:“哎~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规矩啊?没听到老子刚才跟你说的话呀?”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就要抓住大牛,想要上来,和大牛理论理论。 大牛嫌恶的一扒拉他,他因为喝的多了,脚步虚浮,被大牛这么一拨,再也站立不稳,往前紧抢了几步,一下子绊在了门前一排的大理石圆球上,那肚子,正好顶住了圆球。 本来,刚才卷毛就想出来撒尿的,结果一生气,就把这茬儿给忘了,现在被这石球一顶,他再也憋不住了,只觉得裤子一热,一股金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出来。 随着液体的排出,卷毛的意识,多少的恢复了一些,但他的脸上,也更挂不住了,他猛的站了起来,嘴里骂着:“好小子,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今天这里,是谁在包场?还敢跟我玩横的?看今天你爷爷我不收拾收拾你!” 说着话,再次拦腰抱向了大牛,大牛皱着眉头,心里说:“这个人,怎么这样呀?简直是属狗皮膏药的,你越不想沾他,他还越往你身上靠。哎~算了吧,今天也算够晦气的啦,能不招惹他,还是别多惹事了吧。” 这么想着,大牛再次往旁边一闪,顺便用手拨了他一下,卷毛顿时又趴在了地上。 “快来人啊!有人欺负上门啦!”卷毛干脆也不往起爬了,就趴在地上,喊起了人来,心说:“我今天喝多了,没法和你招呼了,但我这里有人呀!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就收拾不了你一个傻子?” 随着他这么一喊,饭店里好多人跑了出来,把大牛围在了当中,眼看着,大牛就要被这些人给群殴了。 “兄弟们,别动手,都是自己人,可千万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跟自己人过不去啊!”王家有在墩子、钱青青等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见这场面,连忙大喊着说。 王铁头也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见卷毛趴在地上,满身的污泥,忙让人把他扶了起来,关心的问:“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说去厕所尿尿的吗?人家饭店里有厕所呀,你不在饭店里解手,跑到这里来干嘛呀?” 卷毛喷着满嘴的酒气说:“大哥,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这家伙,对咱们王老板,一点儿也不客气,竟然直接叫王老板的小名,咱王老板的小名,那也是他随便叫的吗?” 王铁头一听,这是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的吗?人家能叫出二驴子的小名来,肯定也是跟他关系不一般的人,你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管的哪门子闲事呀? 王铁头忙吩咐小弟说:“行啦,行啦,快别看着啦,赶紧的给他找个地方,换条裤子吧,这里没什么事儿啦!” 还有一个小弟凑过来,对王铁头说:“老大,这个人欺负了卷毛,咱们是不是应该教训教训他呀?” 王铁头不耐烦的一瞪眼,教训他说:“教训谁啊?没听王老板说,这都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怎么还想跟王老板过不去怎么的?是不是今天二两猫尿,把你灌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呀?” 那个小弟一听,忙退到了一边,心说:“你当老大的,都不想惹事儿,我们当小弟的,何苦给自己揽事啊?” 王家有让墩子和钱青青搀着他,走到大牛跟前,拉住大牛的手,抱歉的说:“原来大牛呀?你怎么来了呀?怎么提前也不说一声啊?要知道你来,我就不着急开席啦!怎么着,也得等你到场了,跟大伙儿介绍介绍你,让大伙儿都认识认识我这个救命恩人啊!不过,现在来了,也不晚,走!大牛兄弟,跟我进去喝两杯去,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回去了,一定要让你喝个够,” 大牛负气的一甩王家有的手说:“喝个屁酒啊!你那人都让人家派出所给抓走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 王家有忙抓住大牛的手,急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人,被警察抓走了啊?” 王铁头也关切的问:“是啊?这位兄弟,你说的是谁被抓走了呀?” “别人我不认识,反正我就认识一个孙飞扬,还有上次,那个喊我站住的那个人,”大牛迟疑的说:“反正是有男的,有女的,好几个人呢,都被公安局的抓走了。” “他妈的,那些人,也太不讲信用了吧?”人群里有人骂骂咧咧的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前面把人放出来,对您算是有了一个交代,卖了您一个人情,后面回手又把人抓了进去,这么看来,那些人,是准备跟咱们没完了呀!” “别乱说,等我问明白了也不迟。”王铁头制止住那些人说。 他回头又问大牛:“这位兄弟,你能说一下,我们那些人,是因为什么被抓起来的吗?” 大牛懵懵懂懂的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听看热闹的人说,好像是因为什么流氓罪?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没有看到,等我到了的时候,人家已经把他们押上车了。” 王家有和王铁头交换了一下眼神说:“这么说来,应该跟公安局里没关系,可能是小伟兄弟追那个人,跟那个人起了冲突,才引起的误会。” 王铁头焦急的说:“先不管他为什么啦,咱们还是先到派出所看看再说吧,这些天,这是什么事啊?怎么老是不是这一个,就是那一个的,老往公安局里跑呀?真当那里,是什么好地方呀?” 第270章 搬家(64)心术(中) 而现在的派出所里,警察们正在对孙飞扬的新罪名证实着呢。 “孙飞扬,说一下你无证行医的事情吧,有人已经举报你了。”审讯的警察,饶有兴趣的看着孙飞扬说。 刚刚解释清楚自己和一双的关系,说明白了自己既没有参与打架,也没有存心耍流氓,一切都是误会的孙飞扬,心里正寻思着,马上就可以被放走了,猛的听到对方这么一问,不由得心里一惊,心说:“这他妈是谁呀?这么没良心?把我给人看病的事情,给我抖搂出去了?” 可他想了想,除了有可能是大牛这个实诚人之外,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知道自己给人看过病,而且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别人的了? 想到这里,孙飞扬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仍然大呼冤枉的说:“警察同志,饭可以乱吃,顶多也就是自己坏了肚子,多跑几趟厕所,但话可不能乱说呀,您一个非法行医的大帽子,一旦给我扣上,我这自由可就没啦,还得被你们罚个几十上百万的,那我一个小老百姓,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罚款啊。” “狡辩,还在这里跟我狡辩,”那个警察威严的盯着孙飞扬,义正言辞的说:“有一个老乡,刚才已经到我们派出所报案了,说的清清楚楚,说你就是给他爹看病了,你还不承认?是不是非要我们带着你,如那个老乡的家里,跟你亲自对证,你才会承认呀?” 确定了是大牛之后,孙飞扬反倒不那么害怕了,他才不相信,大牛会到派出所来举报他呢,肯定是这家伙,脑子里缺根弦,跑到这里要人来了,结果人没要到,倒把自己的底给漏出来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害怕,反倒假装伤心的叹了口气,向那警察诉苦的说:“唉~现在这社会,真的是没法做人了,警察同志,您给评评理,我刚才也跟您说了,我是一名保镖,保镖嘛,平时难免就会磕磕碰碰的,身上弄出点儿什么伤来,像我们这种人,也不可能每次受伤,都要去医院看病那么麻烦吧?我就跟咱们家庭常备一个小药箱似的,自己身边,也有一些自己配制的草药,警察同志,我可先跟您声明啊,我这药,可是只在自己身上用,可从来没有对外销售过啊。就像刚才我说的,咱们自己家里备一个小药箱,家里人头疼脑热的,就拿两片药吃,这不算违法吧?” 警察点了点头,说:“嗯~这个不算违法,谁家里还能没有几瓶子常备药了呢?若是这也算违法的话,那怕是家家都得要挨罚了。” “对呀!警察同志,要不我说,刚才我这一看,您就是一个明白人呢,”孙飞扬顿时又马屁精附体,对着那个警察拍了起来,“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宁跟明白人打顿架,不跟糊涂人说句话,跟您说话,就是让人这么舒心,一点儿也不费劲。” “行啦行啦,别说那么多废话啦,”那个警察都被他拍的不好意思了,打断他说:“你就直接说,你是怎么给那个老乡看病的吧,说别的,都没有用。” “您别着急啊,警察同志,我这不就说到这里了嘛。”孙飞扬贱兮兮的向那警察要了根烟抽,这才又接着说:“这话说起来,时间也不算太长,就前些天吧,我跟我老板,都是外地人,因为地况不熟,我老板误闯进野狼区了,要不是您说的那个老乡,我老板命就没了,碰巧,那个老乡放羊,碰到我老板,奄奄一息的,那个老乡就把我老板背回了家,等我在那个老乡家里,找到我老板的时候,我老板就剩一口气啦。您是不知道,那个老乡家里,离着咱城里,好几十里地呢,而且,还有好长一段路,连个水泥都没有,净是一些土路,那黄土深了下,能有几米厚。您说,这么远的路,若是一路颠簸,再把我老板送到医院,那我老板早就死翘翘了,还救个屁啊!而我自己身上又有药,您说,我拿出药来,给我老板治病,这算是非法行医吗?我老板,可一直把我当他亲侄子看的,您说,在这么关键时刻,我能见死不救,非要把我老板,拉到医院,死在半路上才行嘛?” 那个警察寻思了一下,点着摇着头说:“若是这么说的话,应该也算不上非法行医吧?毕竟你们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又是那种非常时期,这都是有情可原的。” “啊!那好!警察同志,这您也认为,这不算非法行医吧?”孙飞扬又把警察的话,重复了一遍,才说:“关键就在这里了,当时,我和我老板,就是住在这个老乡家里的,我给我老板看病的时候,那个老乡一家人,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呢,他们看到,我老板经过我的救治,很快就脱离了危险,他们一家人看了,就认为我看病,还是很有两下子,正好那个老乡他爹,那两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脖子给扭了,那老头儿还是个小气鬼,一直舍不得去医院看病,说是在家躺两天就好了,没想到,躺了两天,不但没有好,反倒越来疼的越严重了,整个脚脖子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那老头儿正后悔不该在家里躺着,应该去医院呢,可巧,正好看到我手法娴熟,治疗跌打损伤还有两下子,就说什么也不想去医院了,非要让我给治,您说,人家可是我老板的救命恩人呐!我若不露这一手,还能瞒着点儿,给糊弄过去,可是,我现在露出这一手来了,瞒也瞒不住了,人家求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不答应行吗?” 那个警察听了,满脸疑惑的说:“你说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我听着,总感觉,好像你是在编故事骗我呢?我们可是警察,可不是你这骗子能随便糊弄的。” 孙飞扬举手赌咒发誓的说:“老天爷作证,我若是有半点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被雷劈死!” 他嘴上发着誓,心里却在念叨着:“老天爷您老人家可别当真啊!我这是顺嘴说着玩的,做不得数呀。” 那个警察拦住他说:“停!停!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这一套?我们共产党员,可不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啊!” 孙飞扬委屈的说:“我都这样了,您若是还不相信的话,那咱现在去那个老苏家去对证,路有点远,可我老板,现在可是正在城里呢,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您亲自看看我老板身体是不是有伤?他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走路还都要有人扶着呢。” 那个警察正在犹豫呢,就见另外一个警察走进来,小声的对那个警察说:“队长,外面来了一群人,有个人,说是这个孙飞扬的老板,说是要见见孙飞扬,了解一下情况,您看看,要不要让他们见一面呀?” 那个队长笑了,“嗬~这个世界,还真是巧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我就先见见你那个老板,看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你有半点假话欺骗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孙飞扬笑着说:“您尽管问,警察同志,事实胜于雄辩,是真是假,待会儿您见了我老板,一问就知道了。” 虽然孙飞扬脸上笑着说,可是心里还是不断的打鼓,心说:“王叔呀,关键时刻,您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您可得帮我把话说圆了,别说出什么错话来啊!” 在墩子和钱青青的搀扶下,王家有一见那个队长,就忙伸过手去,紧紧的握住,不住的道歉说:“哎呀~队长,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呀,您看看,我们这些人,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一个没看住,就惹出这么多乱子来。麻烦您跟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若真的是我们的人犯了错误,要打要罚,您随便,我们绝对没有二话,要是只是一些小毛病的话,还麻烦您能宽大处理,尽快的把人交给我,我好回去好好的管教管教他们。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有时候性子急了点儿,本来就是不大的一点儿小事,容易让他们给搞砸了。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管着他们,不让他们再犯错误了。” 说着话,顺手把一条软中塞到了队长手里,讨好的说:“您看把您给辛苦的,这条烟您别客气,吸着解解乏。呵呵呵呵呵……” 队长不动声色的把烟放到了一边,也跟着呵呵笑着说:“看您这个样子,您是不是孙飞扬的老板呀?” 王家有听了一愣,心说:“我以前也没有见过这个队长呀?他怎么一见面,就知道我是孙飞扬的老板呀?”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肯定是人家审问孙飞扬的时候,提到过我了呗?” 想到这里,王家有又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队长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孙飞扬的老板了,不错,孙飞扬这孩子,是我雇的保镖,但您别看他是我保镖啊,但其实,我们两个人,亲的就跟亲爷儿俩一样,我从来没有真的拿他当过保镖,一直拿他当朋友,当亲人的。”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队长打断王家有的话说:“王老板,我冒昧的问一下,您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呀?” 王家有没有想到,这个队长不说孙飞扬的事情,却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愣了下神,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队长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他一语双关的说:“哦~没什么,不过就是前几天,走错了路,误打误撞的,走进了狼区了,这都是被狼咬的,哎~现在还没有好利索呢,本来,像我这个伤,是需要静养的,可没办法,我这是听人说,孙飞扬惹了祸,被抓到这里来了,我作为他的雇主,作为他的长辈,说什么在家里也待不住了,一定要亲自过来看看,才能放心。队长,您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给我送信的人,只说是被您这里给抓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啊?那个人也说不清楚。” “哦~没什么,”队长淡淡的说:“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问完了,也许就能把他放回去了。” “啊~是这么回事啊?”王家有稍微放了一点儿心,他真诚的对那个队长说:“队长,您有什么话,就问我吧,孙飞扬只是一个打工的,有些事情,就是我交代他去办的,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是太清楚,您问他,还不如问我,问的更明白呢。” 队长心里暗笑,“我正是有事想问你呢,没想到,这个人还真是挺配合的,没等我问,就主动说了。” 队长再次呵呵笑着说:“王老板,我问您,您这身上的伤,是谁给您治的呀?” 王家有心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我问他孙飞扬的事情,他老打听我这伤干什么啊?”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笑着说:“看您说的队长,这有病,谁不是去医院里治去呀?我找您看病,您也不给治呀?是吧?呵呵呵呵呵呵……” 队长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狡黠的笑着说:“不对吧?王老板,那个孙飞扬,可是亲口承认的说,您身上的伤,是他给您治的呀?” 王家有一听,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说:“坏了,莫不是孙飞扬给苏老头儿看病的事情,让那个大牛给露出来了?不行,这事儿可不能说出去,说出去就麻烦了。这个大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孙飞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保密保密,这大牛到底是心眼儿太实在呀?没准儿就是让人家有心人,三句话,就把实底给套出来了,不行,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承认。”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幸亏这回,没有让那个大牛继续跟着来这里了,只是让几个弟兄,留他在那个来顺吃好喝好。若是让他跟着来这里,还不知道又会给露出什么马脚来呢。 “那不可能!”王家有想到这里,立刻予以否认的说:“队长,您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现在谁不知道,无证行医,是要被处罚的呀?他就算会治,我也不可能让他给看病呀!何况,他只是一个保镖,要说拳脚功夫,倒是还有一些的,看病,他又没有学过,更没有行医资格证,我怎么能让他看病啊?” 这王家有现在,果然是把撒谎练的炉火纯青,编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简直就是张嘴就来,而且是脸不红,心不跳,看他那表情,说的真跟真的一样。 第271章 搬家(65)心术(下) “哼哼哼……嘿嘿嘿嘿嘿嘿……”队长听了,却是一阵的冷笑,这笑,把个王家有笑的直发毛,心里不由得合计:“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与孙飞扬说的对不上号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看着队长的脸,试探的说:“队长,您可别这么笑,您这么一笑,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呀?” 队长果然又冷笑了两声说:“哼哼!我能不笑吗?因为,你俩说的话,根本就对不上号,说明,你俩其中一个人,肯定是撒了谎的,王老板,您说,你俩,我应该相信谁呀?” 看着队长那严肃的表情,王家有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说:“坏了,莫非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孙飞扬就主动的把无证行医的事情,承认出来了吗?” 但他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呀!孙飞扬又不疯又不傻的,那小子,又奸又滑的,沾上毛,比猴都精,不可能会这么快就承认的,就算是承认了,也只会是避重就轻,只承认看病,不承认行医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也嘿嘿的笑了起来,主动承认的说:“嘿嘿嘿嘿嘿嘿……队长,您真英明,真话假话,您一听就听出来了,我刚才,是撒了一点儿小谎,孙飞扬的确是会治点儿外伤,我这病,确实是让孙飞扬看的。哎~没办法呀!谁让现在,查这个无证行医,查的太紧了呢,我这真怕,让别人听到了,再因为这个,把孙飞扬给抓起来呀!可是,队长,就凭我跟孙飞扬这么亲密的关系,就算我让他治了,应该也不算违法吧?” “给你治病,不算违法,但他给别人看病,可就说不准了。”队长继续冷笑着说。 “别人?您说的是不是一家姓苏的人家啊?”王家有眨巴着小眼睛,试探的问。 到底那个身穿羊皮大坎肩的老乡,姓甚名谁,队长也不清楚,但他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嗯~就是那一家。” “嗐~”王家有见队长确认,顿时满脸自责的说:“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让那家救我的老乡,见到孙飞扬给我治病,有谁会知道孙飞扬会点儿治病的医术啊?没人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求着孙飞扬治病了。结果,就是我被老乡救回家,孙飞扬在老乡家里找到我,给我治病,让那家老乡看到了,就非求着,让孙飞扬也给他家老爷子看看病。若是别人,我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啦,毕竟,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是绝对不会知法犯法,无证行医的。可人家那一家,可是救了我一命呀!咱们老百姓,都讲究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对我来说,是那么大的一个恩情呢?孙飞扬也没办法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但他也向那老乡家保证了,绝对不会出危险的,而且是绝对不能收钱。像这种状况,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非法行医。但没办法,人家救了我一命,我们正愁没法报答呢,人家提出要求来了,我们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太忘恩负义了吧?队长,反正当时,我们是觉得,必须得答应那家老乡的要求,我不知道若是队长您遇到这种情况,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队长目光如炬的看着王家有盯了半天,王家有也坦然的看着队长,心说:“飞扬呀,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啦,若是咱俩的话头,还不能对上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又不让咱俩提前通个气,互相交代一下,咱也只能这么糊弄了。” 队长盯着王家有,严肃的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王老板说的也是,遇到这种情况,谁都没法拒绝的,只要你们不是江湖骗子,打着给人看病的幌子,骗人钱财,而是真心实意的替人解除了痛苦,我们又何苦为难你们呢?我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也是知道,这人情世故,是最难推辞的。” 一听这话,王家有那颗悬着的心,“噗通”一声,总算是落到了实处,看来,这回,孙飞扬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 果然,就听队长轻松的说:“好了,王老板,你可以把你的人带走了。哦~对了,那个小伟和二毛子,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呀?” 王家有、王铁头都忙着点头说:“是,是,是,队长,那也是我们的人,求您让我们把他们一块带走吧。要是需要罚款的话,我们交就是了。” “那倒不用。”队长微笑着说:“虽然说那两个人冲动了一些,但好歹算是为我们抓住了一个骗子,对于他们打架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你们的人,都可以带走。” “那就太感谢了,队长。”他们又是对队长一阵的千恩万谢。 孙飞扬一见王家有,立刻兴奋的大声说:“王叔,王婶儿,你们猜,我这回见到谁了呀?” 王家有心说:“还能有谁啊?不就是那个大牛吗?若不是那个大牛,没准人家早把你给放出来了,还用得着我们特意的跑这一趟吗?你在这里,还这么高兴?” 孙飞扬也没注意王家有他们,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兴致,依然兴奋的说:“这天底下的事情,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巧,以前你们到处去找一双,却都找不到,却让我今天,碰巧就给遇到了,你们说,这算不算歪打正着呀?” “一双!” “一双?” 听到这个名字,钱青青和王家有全都瞪大了眼睛,钱青青一把抓住了孙飞扬的手,着急的问:“你在哪里看到一双了?你怎么没把她给我们带过来呀?” 话说完了,钱青青也觉得,自己这要求,有点儿难为人家孙飞扬了,他都让警察给抓到这里来了,还怎么给把一双带过来呀? “您别急,王婶儿,”孙飞扬倒是乐呵呵的继续说:“这回,一双她想跑,她也是跑不了啦!因为这次,小伟他们抓那个骗子,顺路把一双也给带到这里来啦。呵呵呵呵呵呵,要不我说,这事儿它就是这么巧呢?” “啊?一双还参与诈骗啦?”王家有着急的问:“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呀?这前脚刚因为卖淫,从公安局放出来,后脚又参与诈骗活动,哎~这孩子看来,就不知道学点儿好了。” 钱青青却一肚子的埋怨,“这个孙飞扬,真是没心没肺,这一双若是因为诈骗被抓起来,那判的可比卖淫还重着呢,这回,不知道又要被关多长时间呢,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笑?敢情这孩子跟你非亲非故的,就算是判了刑,你也不知道心疼。” 倒是那个队长安慰他们说:“别担心,别担心,那个一双,不属于诈骗犯,她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而已,那个骗子,拉大旗扯虎皮,冒充富商,专门欺骗一些社会经验不足的女人,开始用一些小恩小惠和那些女人拉近关系,等那些女人相信了他的鬼话,抱着傍大款的憧憬心理,和他在一起了以后,这家伙又以公司资金暂时出现周转困难,要女人拿钱给他进行周转为理由,骗光女人手里的钱。为了傍住他这个假大款,已经有好些女人上了他的当,有的拿出自己的积蓄,有的自己没钱,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替他挣钱,供他挥霍,同时,他又可以拿着这些骗来的钱,继续去骗下一个受害者,这回,若不是你们那两个兄弟,正好把他给抓住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被他欺骗了呢。诈骗犯,我们肯定会对他进行严惩的,那个一双,只不过是受他欺骗的众多受害者当中的一个,又不是骗子的同谋,我们怎么可能会难为她呢?只是这孩子心眼儿也太实诚了点儿,我们倒是想着放她走呢,可她就认准了是我们这些人骗她,而那个骗了她的骗子,才是对她真心好的,所以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和那个骗子在一起,您说,碰到这种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哎~正好,你们若是她家属的话,赶紧的把她弄走吧。我们这里倒还省心了呢。我也真是服了,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实心眼儿的人呀?这么多年的书,简直就是白读了,我都怀疑,她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子呀?还是水呀?我们对她,那可是苦口婆心,对她进行了各种反诈教育宣传,人家愣是油盐不进,你说什么,她都不听。我都奇了怪了,你们大人,都是怎么教育她的呀?在她眼里,好像只有那个骗子才是好人,我们这些警察,倒成了骗子了,哎~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钱青青忙道谢的说:“谢谢您了队长,一双这孩子,打小就缺点儿心眼儿,为了她,我姐和我姐夫,没少发愁,只是不好意思,倒是让您给费心了。” 王家有在旁边说:“也不能都怪一双这孩子,都怪现在的骗子洗脑洗的太厉害,你别说一双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了,你看看新闻,现在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骗了呢,总不会那么多人,都是傻子吧?还有,这些年,好多大学生都被搞传销的给骗了,按说,大学生应该没有一个傻子吧?不照样让那些人给骗的团团转吗?” 钱青青小声的咕哝了一句,说:“谁说大学生就没有傻子了?好多大学生,就是读书读的,把人都给读傻了,一出了校园,到社会上,简直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简直就是人生小白,那些骗子想骗他们,比那些早早就到社会大学里锻炼的人,好骗多了。我当初还赞成,让一双早点进入社会,多攒点儿社会经验呢,没想到,这孩子根本就不长脑子,被人骗了多少次,也是记吃不记打,永远记不住教训,下次见了人家别人给她抛过来的鱼饵,她照样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勾的。” 那个队长叹了口气,说:“像这样的孩子,你们这些当家长的,就不该把她们放到社会上来,最好还是让她们天天在家里,守着大人,还能有个保障,像这样,让她自己出来这么瞎闯,真的是被人家卖了,她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是,是,是,队长,”钱青青一连串的点着头,答应着说:“这回,我把她带回家去,再也不让她出来了,回家救给她找个婆家,赶紧的把她嫁了,省得她成天胡思乱想的,不走正路,” 钱青青说的挺好,可现在的一双,简直是可着一只羊使劲薅羊毛__认准这一门了,任钱青青怎么劝说,反正她就是认准了,那个老史是一个亿万大富翁,是她好不容易傍上的大款,可不能让别人给抢跑了,连她小姨阻拦她跟老史在一起,都是嫉妒她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存心要从她手里,把老史给抢走。 钱青青听了这个气啊!你真当你那个老史,是什么好东西?就像那个三伏天的扇子,三九天的火炉__人见人爱呢?实话告诉你吧,就那种狗掀门帘子__全仗着嘴的货色,你就是白送你小姨,我都不要呢,还会跟你抢?亏你怎么想的呢? 王家有在旁边不耐烦了起来,说了声:“像她这种执迷不悟的样子,你就是说下大天来,也撬不开她那脑瓜子。跟她费什么话啊?飞扬、墩子,你们俩把她给我拖走,省得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孙飞扬和墩子两个人冲上前去,一人一只胳膊,拽着就往外走。 一双急的往地上一坐,就嚎了起来:“快来人啊!耍流氓啦!” 她见那些警察,全都捂嘴而笑,没有一个上前见义勇为的,就不由的喊着:“你们穿着这身衣服干什么的啊?不是说保护我们的平安,为人民服务的吗?怎么见了强抢民女的,你们也不管呀?你们还配穿这身衣服吗?” 队长语重心长的对一双说:“行啦,孩子,别闹了啊,还是乖乖的跟你家大人回家去吧,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不是你这么单纯的人,说混就能混的。” “你们这些大骗子,就没有一个好人!”一双气的往下使劲儿的打着千斤坠,连骂带撅的,就是不想走。 可她再有劲儿,能有两个棒小伙子有力量吗? 小伟见孙飞扬拉扯一双,还总有些缩手缩脚的,便自告奋勇的上前,和墩子一起,一个抓胳膊的,一个抓腿的,抬起一双就往外走,任她怎么踢打,都无济于事。 第272章 搬家(66)心病还须新药医 钱青青带着一双,回了老家。 王家有和孙飞扬,则跟着大牛回了老苏家。 一进门,大牛就大声的喊着说:“爹!姐!我把王老板,还有小孙大哥请回来了。” 正在磨豆腐的苏蓉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来就来吧,喊什么呀?他们又不是什么贵客。” “怎么不是贵客啊?不是贵客,王老板和小孙大哥没来的时候,你还跟咱爹商量说,要是他们不再来咱们家的话,咱们那装修好的房子,也就不能过去住了呢,说是到了那边,若是找不到一个安定的工作的话,可能生活还不如在这边有保障呢。咱爹还感叹的说:好不容易有个盼,这腿要好了呢,看来,又是空欢喜一场呢。” 王家有接过话来说:“怎么可能呢?我当初不是答应了你们,等搬过去以后,会把你们都安排好了的吗?我这人说话算话,是从来都不会食言的。” 大牛却歪着脑袋说:“我把你城里那个相好的事儿,跟我爹一说,我爹就说你们在城里,有了别的女人挂着,就不会再想起我们这里来了。” 王家有尴尬的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王家有这不是来了吗?” 苏蓉也嗔怪的说:“大牛,没影的事儿,你别乱说啊。” 回头又抱歉的对王家有说:“王老板,我弟弟这孩子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拐弯抹角,您别见怪啊。” 王家有笑着说:“咱都不是外人,我怎么会挑大牛的理啊?” 他们正说着,老苏头儿已经在里屋炕上喊上啦,“来了就快点儿进来,别在外面磨磨蹭蹭的啦?” 王家有和孙飞扬忙提着东西进了里屋,先把买的各种美食,往炕上面一放,说:“真不好意思,苏大哥,我们前几天进城,遇到点麻烦事儿,耽误了几天,让您老人家着急了吧?” “可不!”老苏头儿气哼哼的说:“别的,我都可以不管,就是你们答应的,说让我几天就能下炕,可你们这针灸扎着扎着,一去就不回头了,这不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吗?” 孙飞扬转到他的面前,笑嘻嘻的说:“别着急啦,老爷子,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先让我看看您的腿,这几天恢复的怎么样?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没关系的。” 说着,撸起袖子,抓着老苏头儿的腿看了起来。 老苏头儿看着孙飞扬,担心的说:“小子,你这一走好几天,我这腿,这么一耽误,对治疗会不会有影响呀?” 孙飞扬搬着老苏头儿的腿,左看右看,皱着眉头,叹着气说:“哎呀呀呀~哎呀呀呀~不好,不好呀。” 他这么一咋呼,老苏头儿不由得更担心了,他紧张的问:“怎么样?小孙,是不是真的耽误治疗了呀?” 连王家有也跟着心里一忽悠,紧张的问:“飞扬,真的耽误治疗了呀?那还能有解救的办法吗?” 孙飞扬坏坏的一笑说:“放心吧,王叔,在我孙飞扬这里,就没有不行那两个字。待我给老爷子使一个绝招,保准儿能让老爷子欢蹦乱跳的下炕走路的。” 王家有怀疑的看着孙飞扬说:“真的假的啊?你小子可别乱来啊!治病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可开不得半点儿玩笑啊!” 孙飞扬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王叔,您也不看看我孙飞扬是谁啊?这点儿小病,在我孙飞扬治起来,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就不在话下。” 但他突然又严肃的说:“不过呢,我这个绝招,我自己一个人可来不了,一会儿还得需要你们几个人的配合,你们可得给我配合好了,若是你们配合不好,还真有可能会前功尽弃,老爷子这辈子,就只能在炕上待着啦。” 大牛在旁边立刻表态说:“放心吧,小孙大哥,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不给你打马虎眼的。” 苏蓉也说:“要怎么做,你跟我们说就是了,只要是能治好我爹的腿,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王家有却看着孙飞扬微微有些上翘的嘴角,有些疑惑的说:“我怎么感觉,你小子好像,没憋着什么好屁啊?” 孙飞扬神秘的一笑:“好屁坏屁,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孙飞扬拉着大牛出去,不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了一根钢钎,这东西好像是由手指头粗的钢筋做的,但是,却一头磨成了尖头,另一头弯成了一个环状,在二三十年以前,曾经有过一张五圆的人民币,上面有一位头戴前进帽的工人,手里拿着的工具,就是这种东西,它可以用做捅煤的火签子,农村杀猪,也有为了刮毛,会在把猪放血以后,在猪的后小腿上,用刀割开一个切口,把这种钢钎从切口插进去,在猪皮下,从后腿直捅到前腿,然后再在切口处吹气,直到把猪吹的鼓成一个圆球,这时候再烫猪刮毛,就省力的多了。 连王家有带老苏头儿一见孙飞扬手里拿着那么一根一米多长的钢钎,不由得全都一愣。 “你拿这么一根钢钎子干什么啊?”老苏头儿不由得紧张的问,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能干什么啊?”孙飞扬一脸无所谓的说:“当然是给您老人家治病啦,您不是一直吵着要让我来给您扎针灸吗?就我原来的那种针,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儿太小太细了,效果一点儿也不明显。要想尽快的能让您下地走路,我想不如一次性用个大的,把这根钢钎从您的脚底,一直往上穿过来,这样来一个全身大通气,这样应该效果更好,您的病好的更快一些,如果效果好的话,没准儿,一会儿,您就能直接下地走路了。” 他这番话,把个王家有、老苏头儿听了一个目瞪口呆。 王家有喃喃的说:“飞扬,你这哪里还是治病啊?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要杀猪呀?” 老苏头儿则吓得直往炕里面缩,他可怜巴巴的说:“小孙呀,看病可不带这么看的呀?你这是治病呀?还是杀人啊?” 孙飞扬仍然笑呵呵的说:“放心吧,老爷子,我心里有数。” 然后,他又吩咐大牛、苏蓉说:“你们帮我按着点儿老爷子,千万可别让他乱动呀!一乱动,可就治不好了。” 大牛听了,真的上去,把他爹紧紧的按在了炕上。 苏蓉虽然也帮着按着老头儿,但却满脸疑惑的说:“孙哥,您确信这是真的在治病?而不是搞的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吗?我怎么感觉好像跟跳大神的差不多呀?我看网上说的,前些年,就有些人信了这些封建迷信,把病人绑上,进行各种折磨,说是驱赶附在病人身上的邪祟,结果把病人给活活折磨死了。” 王家有也担心的说:“是啊,飞扬,咱们这几天运气可不顺,没少了往派出所跑,你可别这么胡闹,前脚刚从派出所出来,后脚再被送进号子里去啊!关键是,这么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若是让你给折腾出一个好啊歹啊的来,咱这不是缺德吗?咱们从良心上,也会对不起老苏家呀!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你可不能干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啊!” 孙飞扬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的说:“放心的,王叔,我是不会乱来的,等会儿,我应该差不多就能还给你们一个真正活蹦乱跳的老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天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老苏头儿了。对了,王叔,您别光在旁边看着呀,也帮他们按着点儿呀,不然的话,这老头儿肯定害怕,会乱动的,一动,扎不准地方,那就真的治不好了。” 王家有迟疑的也帮着大牛和苏蓉,三个人有按头的,有胳膊的,有按着腿的,真的把老苏头儿按在了炕上,让他动弹不得。 直吓得老苏头儿拼命的哀求:“小孙兄弟,可不带这样的呀!你这可不是治病啊!你这是想着害死我呀!孙兄弟,孙爷爷,咱们这辈子没仇吧?” 孙飞扬温柔的安慰他说:“别担心,别害怕,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想让您快点儿好了,就得用点儿绝招,不用绝招,怎么能显出我的本事呀?” 老苏头儿现在吓得简直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他不住的哀求着说:“不行,我不治了,行了吧?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好歹的也还能对付着,活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若是真的让你治了,我这不是好了,而是死了呀!我可还没活够呢,可不想眼看着,往后就要过上好日子了,自己却先嗝屁了呀!” 孙飞扬安慰的轻拍了拍老苏头儿的肩膀说:“放心吧,老爷子,是好是坏,只是一下,好了呢,您就下地走路去了,坏了呢,我就赔偿您家损失,给您披麻戴孝,下半辈子,就给您家里打一辈子长工。您可是赚大了呀!” 老苏头儿一听这话,简直都要哭了,“我不治了,我也不想能下地走路了,你们赶紧的放开我吧。” 大牛也帮着孙飞扬安慰他爹说:“您放心吧爹,您不是也常说,小孙大哥治病还是有两下子的吗?说是给您扎了几回针,您腿上就有反应了吗?您就继续听小孙大哥的吧,等会儿,再扎这一回,您就彻底的能好了。再也不用天天窝在炕上,受这个洋罪了。” 老苏头子气的是破口大骂:“放屁!简直是放屁!你这个傻逼玩意儿!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这个姓孙的,这是在存心的害死我呀?你这傻逼玩意,都这会儿了,还在帮着他说话?” 他又接着骂苏蓉,还有王家有:“还有你们,若是这回,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为虎作伥的帮凶!” 这会儿,孙飞扬手里拿着在灶里烧的通红的钢钎走了进来,他一边往老苏头儿跟前走,一边吩咐说:“大牛,你可要按住了老爷子的双腿,可别让他乱动呀!一动,我可就扎不准了,这回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大牛真的就死死的按着老头儿的双腿,答应着说:“放心吧,小孙大哥,我爹他动不了的,别说他这两条腿,本来就动弹不了了,他就是能动弹,有我压着,他也跑不了的。” 孙飞扬嘿嘿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孙飞扬又对老苏头儿说:“老爷子,您可看好了呀!我这次,把这烧红的钢钎,从您的脚底涌泉穴扎进去,从头顶冒出来,给您的身体,整个的透透气,它就再也不会堵了,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上下气一通了,您就彻底的好啦!” 老苏头儿急的破口大骂的说:“放屁,胡说八道!你要是真扎了,我可不就彻底的不疼了吗?死了,还上哪里知道疼去呀!” 孙飞扬手里端着通红的钢钎,笑着说:“没事儿的,老爷子,我这可是为了消毒,烧了半天了,它就是世界上,再厉害的病毒,这回我也给它烧死了,绝对不会有细菌病毒感染的。” 说着话,还顺手从旁边扯过来一张卫生纸,往那钢钎上一试,那纸还没到呢,就冒起火焰,呼呼的燃烧了起来。 老苏头儿吓得就跟杀猪的一样,尖叫了起来:“快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这帮小兔崽子,这是要谋财害命啦!” 大牛紧紧的按着他的腿说:“爹呀,您可别乱动啦!再乱动,小孙大哥,他可就扎不准啦,扎不准,没准儿真就把您扎死了。” 老头儿气的呸呸呸的往他脸上,连着吐了好几口老痰,嘴里骂着说:“你个傻逼玩意儿,他扎不上,还好,真扎上,你爹我可就真的玩完啦!” “不可能!”大牛笃定的说:“您不是还一直说,小孙大哥有两下子的吗?有本事,怎么可能还会治死您呀?” 孙飞扬则端着钢钎,比划着说:“大牛,你可给我按住了,别让他乱动呀!一乱动,我都找不准地方了呀!” 大牛也着急的说:“不行啊!小孙大哥,说来也怪了,我爹这腿,平时可是根本就不能动的,今天怎么这么大劲儿啊?我一个人,根本就按不上住他了。王家有大叔,您别在旁边看热闹了,赶紧的过来,帮着我按着点儿呀!” 孙飞扬也催促说:“是啊!王叔,赶紧帮忙按着点儿呀!再不按着点儿,我这烧了半天的钢钎子,可就又凉了,还得再重新烧一回。” 王家有迟迟疑疑的挪过来说:“真的假的呀?我怎么越瞅,觉得越玄乎呀?” 孙飞扬催促着说:“哎呀!王叔,您就听我的吧,听我的,准没错!别耽误了,再耽误,这钢钎子,可真的要凉了。” 王家有迟疑的伸出手,帮着大牛按住了老苏头儿的双腿。 孙飞扬端着通红的钢钎,对着老苏头儿说:“老爷子,您先闭着点儿眼睛,我怕你看着会害怕。”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老苏头儿的眼睛,瞪着更大了,简直瞪的跟包子一样,一眨不眨的瞅着孙飞扬手里的钢钎。 “都别动,都别动啊,我可真扎了呀。”孙飞扬说着,端着烧的通红,还冒着缕缕蓝烟的钢钎子,慢慢的凑向了老苏头的双脚。 “哎呀!”还没等孙飞扬的钢钎子凑到跟前,就听得老苏头儿大叫了一声,大牛、王家有、苏蓉三个人,再也按不住他了,只见老苏头儿一蹦多高,就从炕上跳了下来,光着两只大脚丫子,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叫喊着:“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啊!抓这一帮谋财害命,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啊!” 大牛在原地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冲着孙飞扬连连伸着大拇哥,夸赞的说:“哎呀!小孙大哥,您可真的是神了呀!怪不得您说,这钢钎子一扎,保准让我爹能下地走路,真的,您这钢钎子还没有扎到呢,我爹就已经能跑了,这要是扎下去,那还不知道会好成什么样子了呢?” 孙飞扬长出了一口气,扔了钢钎子,“啪”的在大牛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着他说:“你个傻大牛,这才是我的奇招妙招,只能是吓吓老爷子,激发起他身体自有的潜力,我这若是真的扎上去,你爹才真的死翘翘了呢!” 苏蓉和王家有也擦着额头的冷汗说:“哦~原来你这不过是一个虚招呀?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扎呢?我就说嘛,什么人能禁得住扎这玩意儿啊?那扎上,人也不就死了吗?” 王家有指点着孙飞扬的脑门儿说:“你这小子,也就是你能想出来这种损招,刚才,可是连我们都跟着吓死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犯错误呢?” 第273章 搬家(67)心病还须新药医(下) 老苏头儿光着脚丫子,跑到外面正在大喊大叫,有邻居见到他,奇怪的问:“老苏大哥,您什么时候会走路了呀?是请的哪个神医给您治的呀?” “我什么时候会走路了呀?”老苏头儿仍然气的大喊大叫的说:“我不跑能行吗?再不跑,那帮缺德玩意儿,可是真要拿我用签子串了,来一个烤全羊了,我还不跑?我不成傻子了吗?” “哎呦呦呦呦……老苏大哥,您还说不会走路,您这都跑上了,还叫不会走路呀?不会走路,您是怎么从家里走到这里来的呀?您总不会是飞过来的吧?”那个邻居不禁惊奇的看着老苏头儿,笑着说。 “什么?”老苏头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不禁怀疑的往自己两条腿上看了过去。 可不看还好,这一看,他那两条腿不禁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了,“噗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倒把那个邻居吓得跑出去三丈多远,可怜的说:“老苏大哥,我可没有碰到您呀!您可千万别讹我赔给你钱呀!” “不是,兄弟,我这两条腿不好使了,你能帮我一把,把我扶回家里去吗?”老苏头儿这会也不知道生气了,求着那位邻居说。 “你可拉倒吧,现在这社会,到处都是讹人的,谁还敢再学雷锋做好事儿啊?我可不敢捅这幺蛾子,我家里可没有几十万块钱准备着赔人呐。”那邻居说着躲出去更远了。 老苏头儿不由得感叹着说:“哎~怪不得人们都说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呐!我这是才在家里瘫了几天呐?怎么现在连这邻里之间,也都这么互不信任了呀?这毛病都出在哪里了呀?” 那邻居躲的远远的说:“这我哪里知道啊?你要问,应该去问法院去呀,让他们判案子,别弄的让人们,扶个老大爷老大妈的,都扶不起,这人们才敢扶呢,他们不答应,是没有人敢扶的,你要想回家,实在不行,我去帮你找你闺女儿子去,只有他们扶了,才没毛病。” 正说着呢,大牛、苏蓉、孙飞扬三个人已经顺着路找过来了。 大牛远远的看到老头子坐在地上,忙跑过来埋怨说:“哎呀~爹呀,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呀?家里炕头上,热热乎乎的,多暖和呀?您不在家里坐着,跑这里来坐着干什么啊?您说您也真是的的,说个不会动,在炕上这一坐,就是半年多,连个窝都不带挪的,可一说会走,却又跑的这么快,连我们年轻人都追不上您呀!” 老苏头儿伸出胳膊说:“行了,小子,别废话啦,赶紧的扶你爹我回家去,这里地上,确实是凉呀,没有咱家里炕头儿上热乎。” 大牛却一甩手说:“爹呀,您别还耍老一套行不行啊?您说您要是不会走路,那没办法,别说让我们扶您回家了,您让我背,我也得背呀。可您现在都能跑了,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我们撵都撵不上你,您这还让我们扶着您,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苏蓉也说:“爹呀,您刚会走路了,应该学着自己多锻炼锻炼才行啊!可不能还像过去一样的,什么都指望着我们了啊!” 那个邻居也过来自证清白的说:“大侄子,侄女,你们可得相信,我真的没有碰到你爹啊!是你爹自己跑到这里,我说大哥,您什么时候会走路的啊?他说:我不会走路啊。我说:你不会走路,那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呀?总不会是飞过来的吧?他就往自己腿上看了一眼,谁知道就这么一看,他就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要知道今天这样,我买个手机好了,人家现在都说,见到有老人摔倒,就赶紧的拿出来手机,拍下照来,自证清白,可我也不会那玩意儿啊!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得破费一下,买个智能手机了。” 苏蓉忙劝住他说:“您放心吧,大叔,我们不是那种人,不会平白无故讹您的,这跟您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那还好,那还好。”那个邻居抹着脑门儿上的冷汗说:“刚才真把我吓坏了,我还寻思着,政府刚分我的那栋楼,这回怕是要没了呢?我可一辈子都没有住过楼房,还寻思老了老了,能享享清福呢,可千万别让人讹了去啊。” 孙飞扬在旁边安慰他说:“放心吧,大叔,没人会讹您的,您就踏实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们在这里说了半天,老苏头儿还是坐在地上没动弹。 苏蓉上前说:“起来啊,爹,您刚才不还说地上凉吗?怎么还不起来,回家里炕头上坐着去啊?” 还是孙飞扬上前架着老苏头儿的胳膊说:“行啦,他刚才能走,就是仗着那一股子急劲,使得他忘了自己不会走了。这会儿又想起来了,当然那两条腿,就又使不上劲儿了,别着急,这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儿,让他知道自己能走了,这就行了,让他以后慢慢的练,慢慢就好起来了,现在一下子让他就像好人一样的那样走,还是不可能的。” 大牛负气的说:“我看着,他这就是成心的,故意装着瘫痪,想着折磨我们呢。” 老苏头儿气的骂他说:“放屁,你个小兔崽子,你当我不想自己走路,不想自己伺候自己啊?我是真的走不了嘛!” “切!走不了?走不了,那刚才,您是从家里飞到这里来的呀?我们也没有扶着您,您不照样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呀?”大牛不屑的说:“就刚才您跑的那叫一个快,就连我们几个年轻的,都还追不上您呢,您这还叫不会走?” 老苏头儿气的骂他说:“你个小兔崽子,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就跑到这里来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反正,我现在两条腿,真的软的就跟面条一样,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你要扶就扶,不扶,我就干脆住到这里了,到时候看谁丢人?” 大牛冷笑着说:“反正,我是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个斤?您要是不怕受罪,您就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吧。走,姐,咱不管他,看他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自己走?我看好多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越劝他,他给你哭的越来劲儿,若是没人管他了,他自己哭着就没意思了,我看这老头儿,现在就跟个小孩子一模一样的,天天的,可能作了。” 还是孙飞扬招呼说:“行啦,你们就别跟他怄气啦,他这真不是装的,他要能真正的走起来,还需要慢慢的进行锻炼才行。” 等他们回到屋里,王家有看着他们扶着老苏头儿回来,也不禁打趣儿的说:“哎呦~老苏大哥,我看您刚才跑的不是挺快的吗?那两条腿倒腾起来,还是挺利索的嘛,比我都强,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又不会走了呀?” 老苏头儿苦着一张脸说:“你们就别拿我打岔了,我可以发誓,刚才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就跑出去了,谁知道现在,我想着自己走路了,他又走不起来了,两条腿,就跟面条一样,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孙飞扬安慰他说:“行啦,没事了,只要是您这腿有感觉,知道疼知道痒,再加上慢慢的锻炼,过些天,您就能好起来啦。” 等让老苏头儿坐到炕上,一切安排好以后,几个人全都问孙飞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会不会走路,怎么还跟抽疯一样啊?想起来,就能跑几步,说个不行,又一步不会走了呀?” 孙飞扬呵呵笑着说:“你们知道,为什么那些医院里,给老爷子检查身体,说什么毛病也没有,可就是解释不清楚,他为什么不会走路吗?” 苏蓉疑惑的说:“就是呀?我们这不是一直迷糊着呢吗?人家医院说检查着他这身体没毛病,可就是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又走不了路。只是说他们也没有办法了,我爹可能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可看刚才那个样子,他跑起来,真的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孙飞扬正襟危坐,侃侃而谈的解释说:“实话告诉你们吧,老爷子的腿,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瘫痪,之所以他会变成这样,其实只是一种心理疾病。” “心里疾病?”几个人不由得全都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心里的病,他怎么还能管到腿上去了啊?我看人家有的那人,心脏病那么厉害,又是需要做手术,又是需要换心脏的,也没有变得跟他一样,别的地方没事儿,就只有两条腿不会走路的呀?” “不是那个心里的病,而是心理疾病。”孙飞扬在手机上,给他们打出来心理疾病几个字说:“这个心理疾病,有时候就类似于一种心理暗示,或者也可以说叫疑心生暗鬼,如果能够好好的开导,一般情况下,大多都能慢慢的自己恢复的,但若是没有给予适当的引导,就任其自然发展下去的话,时间长了,就真的可能会变成其他的病了。” 王家有试探的问:“他这是不是属于一种精神疾病呀?” “对!就是一种精神疾病。”孙飞扬肯定的说:“一般情况下,这些人的病,按照中医上来说,开始还只能算是一种虚病,可时间长了,慢慢的就会变成一种实病,在西医上来说,就是器质性病变,是可以用仪器检查出来的,可是,在没有发生器质性病变之前,用仪器是检查不出来的,当然也就没有办法给定性,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家医院给他检查,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可人就是不会走路。”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听了孙飞扬的解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就听孙飞扬继续说:“所以,刚开始,我给老爷子一检查,发现他两条腿的肌肉并没有萎缩,腿上的触感也基本良好,我才敢跟你们打保证说,不出半个月,我就能让他下地走路了,若是他身体机能消失了,甚至肌肉萎缩了,我就是神仙,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他重新站起来的。” 苏蓉感慨的说:“那也得说多亏了我们遇到了你,能够及时的给我爹看病才成啊,若不然的话,就让他继续在炕上这么躺下去,以后,他就真的会永远站不起来了,是吗?” “对。”孙飞扬肯定的说:“用句达尔文的进化论说,这就叫用进废退,咱们身上好多地方,只要是勤加练习,会练出他本来没有的功能的,就像咱们一般人,洗脸吃饭,都是用手的,可是你看看人家有些失去了双手的残疾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形下,锻炼自己的双脚,竟然练的两只脚丫子,可以跟咱们正常人的双手一样灵活,可以吃饭,洗脸,甚至可以做饭,在网上,我看到一个厉害的,人家简直可以用脚丫子给针穿线,真的比咱们一双好手还灵活。可是咱们普通人的双脚,没有经过训练,它就只能是用来走路,人家那些功能,咱们一样也来不了。就像老爷子的双腿,他就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心理暗示,才变得不会走路了,若这么长时间的,让他一直躺下去,他这两条腿,就会真的慢慢的变得失去了本身的功能,甚至连腿上的肌肉,也会慢慢的萎缩消退下去的。我们目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走路了?当时,他是受到了什么伤害了吗?只要是我们能够给他找到病因,并且给他消除了,他会很快的好起来的。” 听到孙飞扬这么问,苏蓉黯然的说:“哎~还不是因为我们家这两年诸事不顺,各种打击,一个接一个的来,也许,就是因为我爹过去一直争强好胜,这个时候,却显得无能为力,只能被动的接受现实,使他觉得自己,再也没脸出去见人了,所以,才会在心里慢慢的拒绝再出去了吧?再加上那时候,他正好又无原无故的摔了一跤,医生告诉他多少的有些脑血栓,虽然说并不严重,但他就是以为,自己真的得了脑血栓,从此以后,真的就站不起来了。” 第274章 搬家(68)吐槽 “哦~既然是这样,那倒是好办了。”孙飞扬笑着说:“往后,咱们不是要搬家了吗?一旦搬了家,出来进去的,见到的大多不再是过去认识的那些人了,大家谁都不认识谁,再出门也就少了过去的那些心理负担,这压力也就没有了,这病会慢慢好起来的。当然,他在家里躺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两条腿甚至都忘了怎么使劲儿了,要想再像过去一样的轻松走路,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听了孙飞扬的话,苏蓉高兴的说:“那没事儿,只要是我爹以后能恢复了,等几天就等几天吧。” 大牛也附和的说:“不就是搬家吗?咱们不是早就想着搬家了吗?那看来,我得尽快处理我那些羊了,哎~到了新楼那里,好可是好,就是没有让我这些牲口待的地方。” 孙飞扬笑着说:“人家政府给你们盖楼,就是为了让居住环境更干净整洁一些的,若是再让你们那些牛呀羊啊的进去祸祸,那楼还有法住吗?那人家政府的工作,不是白做了吗?” “他只说让我们这些人都住楼去了,就不想想,这些农民若都住楼去了,到了那里,能指着什么挣钱啊?人家好多城里的人,还有找不到工作的呢,哪里有那么多地方安排我们呀?”大牛不满的发牢骚说。 王家有安慰他说:“别人发这个愁,是应该的,咱们是用不着发这个愁的,不瞒你们说,我前几天,在城里找下一个地方,准备在那里开豆腐厂,到时候,厂子算是咱们合伙的,咱们都在那里面上班了,我想到了那时候,你会庆幸自己现在的决定的,因为那样,挣的钱,可比你放羊挣的多多了,而且那工作还体面干净,连你找媳妇,都会变的容易了。” “那还等什么,既然要搬,那明天咱们就搬。”躺在炕头上,半天都没有说话的老苏头儿,这时拍板定夺的说。 “可是,我那些羊,一下子也处理不了呀!”大牛着急的说。 “你自己在这边慢慢处理着,我们先搬过去再说。”老苏头儿不容置疑的说。 “嘻嘻嘻嘻……”苏蓉嘻嘻笑着说:“看到了吗?现在连咱们家的老顽固,都着急要住到新家里去了。” 她转而又警告老苏头儿说:“爹,您也别把住楼想的太好了,到了楼上,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样,人家那边屋里不让盘炕烧柴火了,真到了楼里,您可别抱怨那里没有了咱家的热炕头了。” “那~”一听没有热炕头,本来急着要去住楼的老苏头儿,不觉又有些犹豫了。 “不用害怕,”见老苏头儿还挺留恋这热炕头的,王家有提议说:“人家那楼上,肯定是不会让您烧炕的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豆腐厂,到时候热源多的是,我们想办法,给您弄张床,在褥子底下盘上热水管,不就弄出一个热炕头来了吗?您直接住到我们厂子里去,到了那里,人又多又热闹,还方便照顾您,那不比在楼里,还是让您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更舒心了呀?” “对,对,对,我就住到你们厂里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给你看个大门什么的。”老苏头儿一听,又兴奋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说:“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开工资呀!” “那王大哥,您说的这么热闹,您那个豆腐厂,位置在哪里啊?厂子大不大啊?”苏蓉在旁边发问说。 “什么我的豆腐厂呀?我不跟你们说过了吗?这个豆腐厂,就是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我送给你们的。”王家有意味深长的看了苏蓉一眼,正色的多。 “不,不,不,王大哥,您可别这么说,我们可消受不起您这么重的回报。”苏蓉一听,连忙拒绝的说。 老苏头儿也说:“二驴子,我现在也不拿你当外人了,但是,你说的送个厂子给我们做报答,我们可真的不能接受,我们乡下人,帮助别人,是不求什么回报的,若是不管干什么事情,都先想着有没有回报,那这个社会,还有人情味儿吗?难道那些穷人,遇到了困难,就因为不能给够索要的好处,就该死了不成吗?” 王家有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是连连的点头,但他又为难的说:“可是,我若是不能给你们一些报答,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你让我们家,都能上你那豆腐厂里去上班挣钱,那不已经算是很好的报答了吗?”苏蓉正色的说:“可是,您若非说要送我们一个厂子,我们可真的不能答应,再说了,我卖豆腐,也就是管着一家人有口饭吃,就知足了,哪里有管理一个厂子的本事儿啊?建一个厂子,要投资很多钱的,而且还要雇很多人,我又没有那个管理能力,若是把厂子给干黄了,我可负不起那个责任。” “哎呀~没关系的,妹子,”王家有仍然坚持的说:“有我在旁边帮着你,厂子怎么会做不起来啊?再说了,就算厂子真的干不下去了,反正厂子也是我送给你们家的,又不用你负一分钱的责任,你怕什么啊?” “那也不行,老王大哥,你若是说雇我们给你打工,我们只负责干活,这我们还能接受,若是你非要把厂子送给我们,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我们家了,我们可攀不起您这样的高枝。”苏蓉突然冷冷的说。 “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王家有见苏蓉坚持这样说,只好顺从的说:“算我请你们来我厂里打工好了。” “二驴子,你还没说,你那个厂子到底在哪里呀?”老苏头儿这会儿又插话说。 “老苏大哥,蓉蓉妹子,不知道你们听说过诚信酱油厂没有?” “怎么没有听说过?”一听王家有问这个,苏蓉立即兴奋的回答说:“这可是我们沙海市的名牌企业,前些年,我们这里,除了信奉穆斯林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吃他们厂的调料,这厂子的调料,味道很好,品种也挺丰富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超市里好像见不到他们的产品了?反倒尽是摆些不太好吃的调料。” “他们的厂子,因为成本斗不过那些合成调料,现在已经关门了,我已经租下了他们的院子,来开咱们的豆腐厂了。”王家有淡淡的说。 “哦~那倒是可惜了,”苏蓉惋惜的说:“现在真的是,越想好好做买卖的人,买卖越难做,反倒是那些喜欢搞些坑蒙拐骗的买卖人,靠着一些哗众取宠的手段,赚的盆满钵满。” 王家有也有所感触的说:“没办法,这就是人们都喜欢买便宜货的结果,那些真材实料的产品,永远斗不过假冒伪劣的产品的。只有真正上过当的人,在下次购买的时候,才不会再次购买那家的商品。但全国十四亿人口呢,这人不上当了,还有别人来上当呢,这就使得那些骗子们,永远不缺愿意上当的。反倒是那些诚信经营的,只能靠着一些忠实拥趸,勉强维持着。但靠骗人赚钱,永远不会长远的,人善人欺天不欺,欺人容易欺天难,将来,早晚会有一天,那些骗人的商家,会在老百姓心里彻底的变臭了,重新登上历史舞台的,还将会是那些以诚信为本的生意人。”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有毛病,但是,一旁的孙飞扬却插话了,“王叔,理是那么一个理,这谁都懂的,可您说的将来那一天,谁知道会是哪一天呀?问题就在于,很多厂子,根本就熬不到您说的那一天,就已经扫地出门了,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们可能已经没有机会再进场了呀。” “嗯~”王家有沉吟片刻,才说:“所以,我才想着,把那个酱油厂接过来,尽力的想办法,让它维持着,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是还在场内,早晚还会有翻盘的机会的。若是我们真的对那些有着悠久历史传统,和过硬技术,只是因为受到暂时的外来冲击,维持不下去的行业,不管不顾的话,就怕哪一天,等到人们醒悟过来,想重新把过去的老东西找回来的时候,那些懂技术的人,已经没有了,而过去留下来的种子,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流失海外,或者永久的消失了。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可就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孙飞扬又不失时机的拍马屁说:“精辟!还是王叔您说话做事有思想,有境界,哪里像我们这些人,成天就知道混一天两半晌,开开心心混眼前,哪里管他明天是不是洪水滔天,山崩地裂?只要是眼前能让我开开心心的,那就知足了。” 王家有感叹的说:“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我这也是从你三傻子叔即使被人耻笑,也仍然坚定守护我们儿时的那种味道,而受到感触的。你们想一想,我们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怀念过去的一些时光?一些儿时的美味了?过去的时光,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可是,想着回忆一下儿时的美味,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可等买回来吃一下,却再也没有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了,为什么?我问过好多人,人们都说,现在的食品,已经不是过去的食品了,最明显的就是我们日常吃的西红柿,我只要一提,就能想起那种又甜又沙的味道来,可是,我在市场上买过很多次,就是吃不出来那种感觉了。还有市场上常见的那种羊角蜜,我们小时候,永远就没有吃够过。可是现在,吃上半根,就齁得我嗓子舌头疼好几天,害得我现在,简直都有羊角蜜恐惧症了。有次,我跟你三傻子叔说起来了,他说,让我等杏成熟了的时候,到他那里尝尝去,别说吃一根了,就是吃个十根八根的,也不会齁嗓子,吃到的只有香甜。哎呀~说起这些,简直勾起了我的馋虫,迫不及待的,想等到那个时候,好去你三傻子叔那里,吃个痛快了。” 说完了,王家有还吧嗒了几下嘴,好像他现在就已经吃上了那些香甜各异的甜瓜了。 他这么一说,孙飞扬也说:“这都是让钱弄的,现在的人们,为了高产,为了多卖钱,什么招都给你使出来了,也不管你吃了健康不健康,只要是他能多多的卖钱就行,这就是典型的只顾眼前,不管以后。” 他们这么一说,让一旁的大牛也不由得犯起了合计,“你们这么一说,弄的我都不想去城里上班去了,去城里上班,挣钱倒是挣的多,可以后再吃肉,可就不像现在这样随便了,虽然说是能随便买,但那肉哪里有自己家里的吃着放心呀?我听说市场上卖的肉,好多都是注水的,甚至还有挂羊头卖狗肉的,那想想都让人觉得不放心。” 孙飞扬听了,呵呵笑着说:“你那听的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狗肉,比羊肉可一点儿都不便宜,我听说的现在的羊肉,其实是鸭子肉或者猪肉掺羊油做出来的,那鸭子肉,猪肉可比羊肉便宜多了,更有甚者,连羊油都舍不得给你放,就弄些羊肉精或者其他一些什么化工原料,给你往里面一拌,谁知道他给你添加的那玩意儿,有没有毒呀?但那帮害人精才不管你那些呢,只要是当时吃不死人,而又能让他多卖钱,那些人,把良心往胳肢窝一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们说的,连苏蓉也忍不住吐槽说:“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市场上,看到一个外来人,用三轮车拉着做香油的工具,又是大锅,又是葫芦的,做出来的香油,离着老远,就能闻到那扑鼻的香味儿,我就寻思着,这现场做出来的,总不会再有假了吧?我就跟风也买了一瓶,那人跟我们说,要想等锅里的香油漂出来,还得再等一会儿,就给我们拿的是他提前预装好了的。说那些跟锅里的,是一样的。可等我回到家再吃,说什么也没有那么大的香味了,我后来跟别人说起来,那些人还说,你就知足吧,这个人还算不错的啦,卖给我们的香油里,多多少少的,还给放了些香油的啦,有些黑心的,里面一滴香油都没有,全是用玉米油加香油精勾兑出来的,你说说,现在这些人,简直想钱想疯了,成天净琢磨着怎么害人了,把个好好的市场,全给搅乱了,害的我现在,就算是见了真的香油,也不敢买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咱自己家里的猪羊,自己宰出来的猪油羊油还能保证是真的呀。” 这天晚上,简直成了一个吐槽大会。 第275章 搬家(69)波折 王家有想的挺好,只要申请下来来工商执照,和梁铁汉签订完承租合同,豆腐厂就算是基本成立了。 可是,王家有做梦也没有想到,就那么一张普普通通的工商营业执照,却成了阻挡他事业发展的拦路虎。 王家有也不是没有办过工商营业执照,他刚开始在洪城,和谢春芳一起开废品回收公司的时候,就曾经和谢春芳去工商所办过工商营业执照。 他记得那时也没有这么多的波折啊?只要是按照程序,先到工商局进行了登记,再到公安局办了特种经营许可证,到环保局办了环保审批,再拿着材料到工商局办了执照,到税务部门开了税务登记,就开始了他的废品回收生涯了。 当时他还听谢春芳说过,因为废品收购,属于一种特殊行业,所以要开回收站,要做的审批流程,要比一般的企业审批麻烦一些。 但当时,也不知道是有谢春芳提前办好了一些准备,还是那件事情,王家有全程只是一个陪同角色的原因,反正,那个时候,王家有并没有感觉到,要开一家公司,竟然是这样的的麻烦? 反正是王家有,拖着不便的身体,左一趟又一趟的往各个部门跑,人家不是说他少带了这个证那个证,就是说他少了什么审批环节,反正是一天天的路没少跑,最终却还是一事无成。 王家有就算是再有涵养,也不觉间上起了火来,他向已经回去上班的钱青青问计,钱青青冷笑着说:“我说二驴子哥,亏你还在生意上,做的这么风生水起的,怎么在人情世故上,这么不开窍啊?就你前几天闹的那一出,你知道你得罪了多少当权人物吗?你以为,你靠着舆论,靠着广大的群众力量,让他们屈服于你,乖乖的把你放了,那就算过去了吗?” 王家有没吱声,就听电话里的钱青青继续说:“你若是就此离开沙海,跟这边的公务人员永不打交道的话,那件事情,确实也算永远过去了。可是,你现在却要在这里开厂子,还要合并吸收一个曾经在沙海有名的企业,那些人肯定是要利用手里的那些权力难为难为你了。若是让你轻轻松松的把厂子办起来,怎么能对得起他们手里的那点权力嘛?” 王家有有些不服气的说:“我可是跟那个梁厂长说好的,只要是我能够把那个酱油厂接收了,会全盘接手他原有的那些工人,不但让他们回厂工作,而且还负责他们的各项保险,每年还会向他们缴纳一百万元的承租费用,这不比他们那个厂子现在资不抵债,就那么干晾在那里,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的消失强得多呀?而且,那个梁厂长,为了让我能够租下他们厂子,也正在四处拖关系,希望能够办成这件事情呢。我的面子,肯定不值一分钱,那个梁厂长,据他说,他可是认识咱们市里很多的头头脑脑,就是现在厂子关门了,厂子里每年依然还会定期的,免费供应好多领导家里的调料消费呢,说是什么特供。我就不信,有那些领导的帮助,这件事情,他就办不成。” 就听电话里的钱青青叹着气说:“哎呦~我的二驴子哥,你怎么到现在,还转不过这个弯来呢?人家现在是对人不对事,若是换了第二个人,这件事情,也许早就成了,都不用你去跑,那个梁厂长都可以把这事办成了,可是现在,就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所以才会让这件事情,显得意外的复杂起来了。二驴子哥,听我一句劝,这厂子,你也别开了,就凭你在这市里,这么多的仇人,都在职能部门任职,而且很多人还是处在重要的岗位上,就算你能勉强的把厂子开起来,也只能是困难重重,别说能挣到钱了,不让你赔个倾家荡产,那都算是对得起你了。而且,我还听说了,那个你的仇人,王大脚的二儿子,也要开一个豆腐厂,而且他那厂子里面,还有很多公职人员的家属在里面入股,到时候,人家他那个厂子里面,肯定会得到市里很多政策上的支持,而你得到的,却只有各种小鞋穿,你说,就凭你这条件,能斗得过人家吗?你说你若是有这个精力,你去一个他们管不到的地方,争取获得政策上的优惠,不比在这里赚的钱多呀?你开厂子,图的不就是赚钱吗?又不是斗气来的,树挪死,人挪活,你何苦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呀?” 王家有听了,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一个商人,要想在哪个地方开办企业的话,最注重的就是政商关系,若是没有一个良好的政府给你做后盾,随便一个职能部门的小办事员,都能把你一个偌大的企业给搞黄了,何况他现在所面对的仇人,还是那么多在职能部门任重要职位的领导? 诚如钱青青所说,若是到另外一个城市,只要自己好好经营与当地领导的关系,争取得到政策上的优惠与扶持,就凭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轻轻松松的把钱赚到手的,总比在这里,受这种委屈强的多吧。 可是,这些对自己充满期待的人们,好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他们不比自己,光棍一条,家就绑在腿肚子上,人走家搬,人到了哪里,家就到了哪里。 而那些人,有些人祖祖辈辈的就生活在这里,故土难离,你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别的城市谋生?可能吗? 而且好多家里有老人的,会觉得难以接受。就像这个老苏头儿,你还只是让他从农村搬到城里,连这个沙海市的地界都还没有离开呢,苏蓉就劝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说服呢,更何况让那些人,全都跟着自己去另外一个,让他们感觉完全陌生的城市呢?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王家有沉吟了良久,才对钱青青说:“好了,你不用劝了,我既然决定了,要在这里开厂子,就不再轻易的改变了。你还是想办法帮我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有哪位领导,可以一个人,就能全部压住这些跟我有仇的头头脑脑吧?” 就听钱青青推脱说:“算了吧,这种事情,你还是别找我了,我才来到这里几天呐?那个梁厂长,认识的人,可比我多多了,他都无能为力,就凭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办事员,我能有什么能力呀?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了,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离开这座城市,免得时间长了,被那些人把你给算计了。你最近也少给我打电话吧,就前些天,我请假去帮你,回到单位以后,我们领导就已经找我谈过好几次话了,警告我最好别和社会上那些闲杂人等交往,我感觉,说的那些闲杂人等,就包括你在内。” “哼~”王家有冷哼了一声,心说:“我这个人偏偏就属顺毛驴的,你哄着我点儿,我还凡事好说好商量,你越是打击我,我就偏偏跟你顶上了。你们不是都说我留在这里不行吗?我就偏偏留在这里,让你们看看,我在这里到底能不能干起来?” 王家有心想:“那几个人也忒他妈的小心眼了吧?你说你们这么迫害我,差点儿就没有弄死我了,我都已经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们了,你们反倒记恨起我来,仗着手里的那点人民给你的小权力,报复起我来了?” 他想着,把这些人的事情,再次给曝光到网上,让他们也丢官罢职,可这玩意儿,是需要真凭实据的,你若是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就凭着自己一厢情愿的揣测进行举报,不但不会触动那些人分毫,反倒容易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里,王家有的坏水又冒出来了,“现在的好多人们,最爱说的一句话,不是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吗?我手里没有他们违法的证据,我也可以给他们送出证据来啊!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他们送钱行贿,抓住他们收受贿赂的证据,那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王家有准备了五十万块钱,让孙飞扬拎着,两个人想去拜访一下那位丁副局长,听人们说,他的工商执照之所以被卡着,办不下来,就是因为被那位丁副局长给特别关照过了,所以才没人敢私自给他办的。 他们两个人刚要出门,正好遇上苏蓉卖豆腐回来,见他们拎着一个挺大的保险箱,就问:“老王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 孙飞扬嘴快,抢着回答说:“我们前段时间,因为和那位工商局的丁副局长有过一点儿过节,所以这次,明明我们已经把该准备的材料都准备齐了,可那位丁副局长就是卡着,不给我们办营业执照,你说,没有营业执照,我们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呀!我王叔这不寻思着,看看能不能给他送点钱,打点他一下,让他放过我们,给我们痛快的把执照发给我们?” 苏蓉一听是这原因,就痛快的说:“我还纳闷,你们前几天,还吵呼的很欢实的呢,怎么这两天,眼看着又没动静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啊?那个你们说的丁副局长,叫丁伟,原来和我曾经是初中同学,那个时候,他还曾经给我写过情书呢,那时候,这家伙成天拉帮结伙,打架斗殴的,我根本就没有看上他,谁能想到,那时候学习好的,现在成了社会最底层,反倒是那些不学好的,现在竟然都混得人五人六的啦。哎~这个时代,真的有些让我看不懂了。得啦,不行,我跟你们去一趟吧,别人的面子,那小子不给,也许我的面子,他还是给一些的。” 王家有一听,忙拒绝的说:“不行不行,你们若是没有这层关系,我也许还能放心一些,若是有这层关系,我更不能让你去啦,那个家伙,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你别看他穿的跟个人一样,但那双眼睛,贼溜溜的,一看就是一个色鬼,就你这如花似玉的美女跟着我们去了,那不成了送羊入虎口了吗?我可不能干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情。” 孙飞扬也随着说:“是呀,美女,你这么漂亮一个大美人,若是让那个矮冬瓜占了便宜去,我们这不缺了大德了吗?” “行啦,你们就别磨叽啦,”苏蓉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你们到底还想不想把证办下来呀?若是不办,那就拉倒,要是想办的话,那就必须要带着我去了,不然的话,就凭你们跟他的那些过节,那个丁伟能让你们进门才怪呢,你们是不知道,那个人,别看他长得白白胖胖的,跟个弥勒佛一样,成天笑咪咪的,不笑不说话,其实,那人可记仇了,只要是你得罪过他,他早晚会成倍的找你报复回来的。只是这个人蔫损,属笑面虎的,你在表面上,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看着苏蓉那坚定的神情,王家有沉吟了半天,才说:“蓉蓉妹子,你跟着去也可以,但千万别让那个家伙占了便宜去呀。真若是那样的话,我宁肯不开这个厂子了。” “放心吧,老王大哥,”苏蓉笑意盈盈的说:“那小子在我这里,他讨不了好去的。” 就这么说定了,他们三个人,才一同坐车去了丁伟所在的兰香小筑。 这兰香小筑,在这沙海市,应该算是高档小区了,就算在这缺水的西部小城,这个小区里,照样是绿树成荫,种着一些只有南方才有的绿色植物,而小区里面的或红或白的独栋别墅,在绿色掩映下,显得更是诗意盎然,幽静典雅。 孙飞扬见了,不禁感叹的说:“他妈的,这些当官的,可是真有钱呀!要说他们买这楼的钱,全是凭着上面给发的那些工资,就能买起的,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王家有苦笑着说:“那是自然了,不说别人,就咱们现在,不就是给人家送钱来了吗?像我们这样,想着拿钱铺路的人,多了去了,多了不用说,只要有个三个五个的,就已经够他在这里买楼的啦。” 第276章 搬家(70)送羊入虎口 来这里之前,王家有已经打听好了这位丁局长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被门口的保安挡了驾之后,王家有掏出来手机,给丁伟打电话。 “喂~您是哪一位?”电话里传来丁伟威严而又透着小心谨慎的声音。 “啊~丁局长,我是王家有……”王家有刚来了一个开场白,没等他继续往下说下去,就听电话里“啪”的一声,那头已经挂断了。 等王家有再次拨打,那头儿却再也不接他电话了。 “他妈的,这个矮冬瓜还真是记仇呀!”看着王家有那失望的眼神,孙飞扬气哼哼的骂着说。 “怎么样?”苏蓉在旁边幽幽的说:“我早就说过了,这个丁伟,是不会见你们的。幸好这次我跟过来了,现在,你们就看我的吧。” “你确定,他能够见你吗?”王家有迟疑的说:“我可以感觉出来,那家伙好像挺谨慎的。” “你是看不起我吧?”苏蓉嘲弄的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可是学校里最显眼的一枝花,不知道有多少男生,都把我当成他们的梦中情人呢,这其中就包括这个丁副局长。” “怎么会,怎么会?”王家有陪笑着说:“我只是感觉,那个家伙,简直有些神经过敏了,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挂断电话,肯定是对我又恨又怕,他若是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怕是也不敢见你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蓉说着,拿出来自己的手机,给丁伟打电话。 果然,这次丁伟接起了电话。 “喂~您是哪一位?”手机里再次传出了丁伟那威严而又小心的声音。 “喂~小丁丁,你不会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吧?”苏蓉声音清脆的对着手机里面说。 “嘻~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叫小丁丁?这么一说,那家伙的家伙肯定大不了。”孙飞扬听了,不由得在旁边嘲笑的说。 “嘘~”王家有赶紧的在旁边制止了他,苏蓉正在这里打着电话,你让那头听到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果然,就听那头儿的丁伟冷冷的说:“哦~是小西施吧?多少年不见了,你怎么突然的想起我来了?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叫王家有的事儿来的吧?” 苏蓉听了,不由得白了孙飞扬一眼,责怪他多嘴。 孙飞扬也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蔫溜儿的躲在一边,再也不敢吭气了。 “呵呵呵呵呵呵……”就听苏蓉干笑着说:“不是,老同学,是我自己有事儿,想要求你给帮帮忙,你就说见不见吧?” 就听丁伟冷冷的说:“若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一个人进来见我,若是为了那个叫王家有的,那你还是算了吧。那个王家有,我惹不起他,躲着他总可以了吧?” “怎么会呀?老同学,”就听苏蓉银铃似的对着电话里笑着说:“我跟你说的那个王家有又不认识,我帮他们干什么啊?真的是我自己有事,想求着你帮忙的。” “哼哼哼哼……”丁伟冷笑着说:“我先不管你真假,你就一个人进来吧,千万不要带别人进来呀。” 说完,丁伟“啪”的再次挂断了电话。 “嘿~这个小丁丁,真的是官升脾气长,官做大了,架子也跟着大起来了。”苏蓉气哼哼的挂了电话,愤愤的骂着说:“真是忘了当年追我的时候,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又是送我小零食,又是巴结我的样子了,看他那个时候的样子,真的就差给我舔脚后跟了。” 王家有叹了口气,失望的说:“算了吧,实在不行,这个厂子,我就不开了。回去吧飞扬。” “别介啊。”苏蓉拦住正要发动车子的孙飞扬说:“你们在我爹面前说的好好的,要开家厂子报答我们家,我爹觉得倍儿有面子,都在街坊邻居面前吹了多少天了,你们若是突然就这么撤了梯子,那不是打我爹的脸了吗?” 王家有叹着气说:“也不是我想着不开的呀!可是,没有营业执照,我若是私自开起豆腐厂来,只要是我一敢开工,就会被他们罚死的呀!” “他说让我一个人去,我们就真的一个人去呀?”苏蓉白了王家有一眼说:“你们就跟在我后面,他一开门,你们就跟进去,他能有什么办法?不管有什么事情,等见了面,不什么都能说清了呀?” “这能成吗?”王家有不禁有些怀疑的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蓉说着,当先走下了车子。 王家有和孙飞扬见了,也赶紧的下了车,跟在苏蓉的后面。 “保安师傅,我跟丁副局长说好了,他已经答应让我进去了。”苏蓉甜甜的叫着那个小保安说:“不知道您接到他的电话了吗?” 那个小保安冷冷的瞥了苏蓉一眼,又看了一眼后面的王家有和孙飞扬说:“丁副局长倒是说了,你一个人,可以进去的,但他们不许进。” “嘿~”孙飞扬气得瞪起小圆眼睛,攥起小拳头,捋胳膊挽袖子,气鼓鼓的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一见到孙飞扬那个样子,那个小保安立刻对着对讲机呼叫说:“洞贰幺呼叫总部,请求支援!西门有人闹事儿!洞贰幺请求支援!” 看着那小保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王家有和苏蓉连忙把孙飞扬拉离了门口。 他们刚回到车上,就见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冲了过来,问那个小保安:“怎么回事?那人在哪里呢?” 那个小保安对着王家有他们的车子指指点点,肯定是在告诉那几个人,闹事的人见势不妙,已经躲回到车里去了。 看来那几个人也不想多事,只是几个人在那里转来转去,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张望几眼,但并没有过来找他们的麻烦。 苏蓉不由得埋怨孙飞扬说:“看你说话,能不能心平气和一点儿啊?若是刚才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也许那小伙子还能够网开一面,放咱们进去呢,这回怕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你们跟进去了。” “不让进,咱们就谁都不进去了呗。”孙飞扬气鼓鼓的说:“他妈的,就他妈的那么一个矬地缸子,还真他妈的把公家的权力,当成他自己家的啦?你看求他办个破事儿,跟个大老爷似的,那个牛逼哄哄,怕是过去的县太爷,也没有他这么难见吧?” 王家有拦住他说:“行啦,行啦,你就别抱怨啦,你说不进就不进了呀?还是赶紧想个办法,怎么才能进去吧。你刚才若是别耍横,若是咱们说点儿好话,再给他两盒好烟,也许那小伙子还能让咱们混进去,这回你这么一闹,彻底没戏了,你说怎么办吧?” 孙飞扬看王家有埋怨他,也不再吱声了。 “算了,不行,就我一个人进去吧。”苏蓉挺身而出的说。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听她这么说,王家有和孙飞扬全都坚决反对,“若是有我们跟着你进去,也许还行,让你一个人进去,那不等于就是送羊入虎口了吗?咱这厂子,宁可不开了,也不能让你去冒那个危险呀!” “不冒险,现在还有别的好办法吗?”苏蓉冷笑着问他们两个说。 “你一个人进去也行,”王家有沉默了半天,才把自己身上藏着的录音录像的微型设备拿出来,交给苏蓉说:“你把这个藏好了,那家伙若是想要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你就别管事情办成办不成了,赶紧的想办法脱身,他若是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你就把这五十万块钱送给他,求他帮忙把营业执照给办了,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这个机子,会自动运行,把他收受贿赂的行为记录下来的,别心疼那个钱,只要是有了这个录音录像,早晚我会让他把这钱吐回来的。” “那行,我去了。”苏蓉藏好了摄像头,拎起那个保险箱就走。 “记住了,”王家有又一把拉住了苏蓉嘱咐说:“他要钱,就痛快的给他,若是想占你便宜,可千万不能别让他占上啊。” “放心吧,老王大哥,”苏蓉冷笑着说:“他在我这里,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那就好,你去吧,把摄像头藏好了,别让他发现了。”王家有又嘱咐了一遍,这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苏蓉拎起保险箱,大步流星的昂然而去,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雄气概。 孙飞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心的说:“王叔,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是在送羊入虎口呀?” “哎~”王家有也叹了口气,“不用你说,我这心也一直悬着呢,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现在,除了让苏蓉进去,我们还能怎么办?我倒是想着,宁可厂子不开了,也不让她进去呢,可你看,苏蓉好像还不愿意呢。哎~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见苏蓉到门口,不知道和那保安说了两句什么,保安痛快的就把苏蓉放了进去。 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坐在车里,眼巴巴的瞅着大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两个人感觉,好像度过了两个世纪之久,苏蓉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家有和孙飞扬一见,全都跳下了车。经过这么多天的奔波,王家有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好多了,他再也不让别人搀扶他了,又让孙飞扬给他买了一把二人夺当拐棍,着起急来,手拄拐杖,也能健步如飞了。 两个人快步的走到苏蓉面前,关心的问:“怎么样?那家伙没有碰你吧?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呀?” 孙飞扬看着苏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头发也比刚才凌乱了好些,忙一把搀住了她,焦急的说:“蓉蓉妹子,那个家伙,是不是伤害你了?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替你出气报仇!” 说着,转身就要往里面冲。 “孙大哥!别去!”苏蓉叫住了孙飞扬说:“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这会儿多少有些不舒服,等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家伙真的没有碰你吗?”孙飞扬仍然有些怀疑的问。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苏蓉虽然语气微弱,但仍然坚决的否认说。 看着苏蓉那虚弱疲惫,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孙飞扬仍然有些怀疑,还要继续追问。 “算了吧,飞扬,蓉蓉妹子现在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去,让她休息休息再说吧。”王家有扶着苏蓉往车上走。 “老王大哥,这是您的营业执照,我让那个丁伟办好了,给您。”苏蓉拿出了那张纸,递给王家有说。 “哎呀~你都弱成这样了,还管那个破玩意儿干什么啊?”王家有看着苏蓉那面如白纸,浑身虚弱的样子,心疼的一把把那张纸扔了出去。 “哎~”苏蓉忙伸出手去抓,焦急的说:“咱们费了这么多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了呀?” 王家有心疼的说:“那个破厂子,和你比起来,简直算个屁呀?我若是早知道,就为了这么一张破纸,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我宁肯不要这玩意儿了。” 幸好早有孙飞扬把那张纸捡了回来,但也焦急的说:“就是啊,蓉蓉美女,你跟我说说,那个畜生是不是折磨你了?只要是你点一点头,我宁可豁出这条命不要了,我也替你去宰了那个畜生。” “真的不用,孙大哥,”苏蓉阻止孙飞扬,并否认的说:“我并没有被那个家伙占到便宜,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而这会儿的药,又恰巧没有带在身边,才会这样的,若是在家里把药吃了,这会儿早就没事了。” “真的没有撒谎?”孙飞扬再次追问的说:“那个畜生真的没有碰你吗?” “哎呀~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你怎么还问起来没完了了呀?”苏蓉被他问的,不由得焦躁了起来。 “我给你的那个录音摄像设备,能给我拿出来看看吗?”王家有突然提醒的说。 “对啊!”王家有这么一说,孙飞扬也想起来了,“把那玩意儿拿出来,让我们看看,看看那个畜生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不说,苏蓉倒还没有什么,被他们这么一问,苏蓉倒埋怨了起来,“你们还好意思说呢?估计这种事情,你们以前没少干吧?” 被苏蓉这么一问,王家有讪讪的说:“怎么啦?被他发现了呀?” “哼!”苏蓉生气的说:“我一进屋,那个姓丁的直接就说:你身上是不是藏着有微型摄像机啊?我矢口否认的说没有,那个姓丁的说:不可能,那个姓王的,专门就好干拍下别人的犯罪证据,发到网上的勾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那家伙不可能错过的。就算他不来,也会藏在你身上的,别藏着啦,拿出来吧。没办法,我只能是拿出来了。” 第277章 搬家(71)苏蓉的的隐私 “哎呀~美女,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胸大无脑呀?他那肯定是在诈你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呀!”孙飞扬惊叫着说。 王家有也说:“对啊,我过去虽然曾经用录像视频扳倒过一个大官,但那也是碰巧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我又从来没有用自己拍摄的视频讹诈过别人,这次还是头一次用,他凭什么就那么认定,我一定会想办法偷录他视频的?我想他一定是在诈你。” 苏蓉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诈我,还是真的知道你过去的所做所为,反正是他那么一说,我就以为藏不住了,就把那套设备从身上拿出来了。” “那后来呢?”孙飞扬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回头问:“他有没有怎么着你?” 苏蓉只是一阵的苦笑,没有说话。 “吱___”一声尖利的声音,孙飞扬一脚踩死了刹车,咬牙切齿的骂着说:“这个畜生,又要钱,又要人,简直就不是个人!不行,我得回去弄死这个畜生!” 说着话,孙飞扬再次发动车子,并猛打方向盘,想开车回去。 “算了吧,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便宜,我也没让他得到什么好处,我们就算扯平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这件事情,往后还是不提了吧。”苏蓉虚弱的说:“我现在急于需要回去吃药,就别耽误了,赶紧回去吧。” “没让那家伙得到便宜?”孙飞扬一边琢磨着这句话里面的含意,一边继续开车往回赶,“你该不会是趁机把那个家伙给咔嚓了吧?你要早说要干这种活儿,你让我去啊!干这活儿,那可是咱老本行呀!” 想到若是那个丁副局长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根本,以后肯定也是够他后悔一辈子的了,孙飞扬似乎解了一些气,又吹嘘了起来。 王家有却看着苏蓉那浑身虚脱的样子,关心的问:“蓉蓉妹子,你到底怎么了呀?” 孙飞扬也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说:“是呀,美女,你是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我先帮你看一看呀?” 苏蓉却紧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老关心我一个女人身体干什么啊?难道还非要我把女人的隐私说给你们听,你们才过瘾啊?” 这一句话,说的两个人全都面红耳赤,王家有喃喃的说:“不是,不是,我们这不是关心你,想问一下,看看怎么想办法,能缓解一下你身上的痛苦吗?你若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嘛。” “不用!谢谢关心!”苏蓉咬牙忍受着身上的痛苦,却依然冷冷的说:“我们女人的隐私,你们用不着知道吧?” “哦~不用,不用。”这回,王家有孙飞扬全都不吱声了,是呀,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若还非坚持要继续问下去的话,那是不是显得有些心理龌龊了呀? 有了工商营业执照,王家有立刻和梁铁汉签订了承租合同,并交付了定金。 虽然王家有的豆腐厂设备,还没有买回来,但工厂已经算是正式开工了,原酱油厂的工人们,早就急着要回来上班了,一接到通知,立刻纷纷前来报到。 在这些工人里,给王家有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两个人,一个叫梁大壮的,是这些人的工作骨干,在孙飞扬大闹信访办的时候,这位身体结实的汉子,就已经给孙飞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有了孙飞扬提前汇报,等见到本人的时候,王家有更是对梁大壮多看了几眼,这汉子,果然人如其名,生的虎背熊腰,黑黢黢的一个壮汉,那力气肯定小不了,干活指定是一把好手。 另一个人叫魏胜吾,听梁铁汉说,是一个高材生,专门研究发酵技术的,以前,就在酱油厂负责所有技术方面的工作。 王家有就想当然的感觉,这人应该长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瘦瘦高高的样子,那样才符合知识分子的形象。 没想到见了本人,却是一个黑黢黢的车轴汉子,多少的还有些谢顶,剩下仅有的头发,还乱蓬蓬的,像堆乱草顶在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在工地搬砖的农民工呢。 王家有疑惑的看了看他的工作履历,又看了看他本人,才试探的问:“你真的是老三届的高材生吗?” 魏胜吾点了点头,“是的,我可以说是老牌大学生了。” “可是,我感觉那时候的高材生,现在应该都当官了吧?我看你哪里也不像呀?”王家有眯着眼,疑惑的看着他问。 “嗐~谁说大学生就一定会当官的啊?”魏胜吾感慨的说:“当官就得学会溜须拍马,曲意逢迎那一套,我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一股知识分子的迂腐劲儿,不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一门心思的,就只知道琢磨我自己的生物发酵技术,我原以为,只要技术研究好了,就能保一辈子饭碗,吃穿不愁了的,谁能想到,这祖祖辈辈几千年都能流传下来的发酵技术,会在今天被化工厂打败了呢?我们这种技术,在现代社会里,就业面还是比较窄,在咱们沙海市,竟然再找不到第二家能用到这种技术的企业了,我又舍不得放下家庭,到其他城市去自谋生路,这两年,也就是靠着蹬三轮拉几趟客人,挣点儿生活费免强度日。这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当然早就磨没了我知识分子的那一面,使我变成了一个中年油腻大叔。” 王家有摇了摇头,一边感叹这世事无常,一边对魏胜吾说:“魏老师,我这个人,一向尊重知识分子,一个企业,若是没有知识,没有技术支撑,是永远都走不长远的,您现在作为咱们这个厂子里,文化程度最高的技术人员了,我会付给你比普通员工高出几倍的劳动报酬,但是,咱这毕竟属于食品行业,您是不是也该理一理头发,拿出一股精明干练的劲头儿来呀?如果你这当干部的,都成天拖拖拉拉,一付精神萎靡,邋邋遢遢的样子,咱这厂子,是没希望干起来的。” 魏胜吾一听,立马双脚一碰,向王家有打了一个敬礼说:“是!王老板,您放心,既然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一定起到带头作用,明天就和您一样,剃一个光头,把自己弄的利利索索的。” “不用不用。”王家有摇着手说:“你一个人知识分子,没必要非得跟我一样,闹一个光头的,只要你把自己打理的利利索索的,不管是分头也好,寸头也罢,自己怎么得意怎么来,只要别邋里邋遢的就可以啦。你当官的不能管好自己,怎么能管理别人呢?再说了,咱这满厂子人,若是都跟我一样,把脑袋剃个精光,人家别人来了,不是以为进了和尚庙,就以为是进了某个社会团伙呢,这像什么话呀?” 魏胜吾听了,连连点头的说:“是,是,是,王老板教训的是,我明天就理头发,把自己打扮的像个人样,不能给老板您丢脸。” 梁铁汉在旁边提议说:“王老板,咱这厂子也算是新开张了,因为咱这属于食品加工行业,要在咱这厂子入职的人员,是需要提前进行体检的,对于那些身体不合格的,要及时的进行剔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王家有听了,立刻赞同的说:“对,对,对,你这个提议我赞成,像咱们这种食品厂,若是工人身上长得有疮,流的有脓的,让人们看见了,谁还吃的下去呀?还有那个有传染病的,若是借着咱们这豆腐,把传染病传给大伙儿,那咱们不成了历史罪人了吗?这都得列入身体检查项目里面。” 梁铁汉连连点着头说:“是,是,是,我们以前开工的时候,可是每年两次检查身体的,就是怕出现这方面的问题。” “我们也要一年检查两次,对员工们的身体,来一个全年健康大检查,决不能让一例有病的员工混进来。”王家有严肃的做出指示说。 别的人都老老实实,高高兴兴的依照厂子里的规章制度,去检查身体了。 就连一向不喜欢遵守规矩的王铁头那一伙人,也都嘻嘻哈哈,就像是王家有请他们吃饭喝酒一样的去医院做了体检。 让王家有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最应该无条件支持王家有的苏蓉,却拒绝了王家有告诉她的入职体检。 “蓉蓉妹子,你就听我一句劝,去医院做个体检怎么了呀?”王家有苦口婆心的说:“这是我替大伙儿掏钱体检的,又没说要你们自己掏钱,你就借着这个机会,全面的检查一下身体,有病治病,没病预防,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你前几天,不还说是身体不舒服的吗?现在不正好检查检查,把病治好了,也省得大伙儿替你担心了嘛。” 王家有感觉自己这番话说的没有什么毛病,没想到,就见苏蓉眼睛一瞪,眼里含着泪水,怒气冲冲的说:“我要不要治,用得着你管吗?要治病,我自己不会花钱去治吗?用得着你替我花钱啊?你要用我就用,不用我拉倒!不用我去你们厂里,我还回我们镇上,继续卖自己的豆腐去,还省得去你那里,受你的管了呢!” 王家有看着大发脾气的苏蓉,委屈的说:“我也是一片好心呀,目的都是为了大家好嘛,你怎么还发起脾气来啦?我好像也没有说什么错话吧?” “你那好心,还是留着给别人使去吧,在我这里,不需要!”冷冷的说完,苏蓉扭头就走了,再也不理王家有的劝告。 连在旁边的孙飞扬、老苏头儿、大牛等人,全都看着跟傻了一样。 王家有回头问他们:“我刚才说话,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吗?她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呀?” 几个人全都傻呵呵的摇着头:“不知道,谁知道她为什么发火呀?女人发起脾气来,咱们男人永远不会懂的。” 看着他们,王家有想想,连他自己也笑了。 就眼前这几块料,除了老苏头儿,曾经有过女人以外,其他几个人,个个都是老光棍一条,问他们女人方面的问题,那不等于是缘木求鱼吗?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心说:“也许这会儿,正是赶上她的生理期吧?好像女人在生理期间,就是喜欢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若是非要问她一个为什么,兴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原因呢。” 王家有也没有时间,过多的去分析苏蓉的问题了,他还要亲自带着团队,去全自动豆腐机械厂,去选购机器,带员工进行学习呢,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时间管那些小事儿呀? 若是她不愿意检查,嘛就不检查了吧,你一个大男人,老去关心人家一个女人的身体干什么啊?人家又不是你老婆。就算是你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直奔主题吧? 接下来的时间,进设备,修厂房,安装,修调,招聘培训工人,一天天的大事,都已经把王家有忙的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了,他还忙里偷闲,让人帮着苏蓉一家,搬到了新居,而他从马家三兄弟那里买回来的那些旧家具,也从老苏家的旧居,搬到了现在的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没事儿了就摆弄摆弄他那些旧家具,早把苏蓉没有体检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厂子里的设备一切安装就绪,连工人也都培训好了,王家有也把那组旧家具给修复好了。 经过王家有这么一修,原来那组破破烂烂,已经没法看的破家具,竟然又重新焕发出了它那种高端大气,庄严而又奢华的气派。 在开业的那一天,来拉家具,同时也参加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开业的立马集团的马总,握着王家有,语重心长的说:“首先,我感谢王总不辞辛苦,帮我找到这么好的一组家具,您是不知道,我那公司,为了能够上市,可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了,都没有能够如愿。我听说主管上市审查的闫主任,就喜欢收藏这种高档的古董家具,就想着投其所好,走走他的门路,可现在这种高档的古董家具,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不瞒您说,我都托朋友找关系的,寻找了好几年了,都没能找到,结果是您帮我圆了这么愿望了,您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是有多感激?大恩不言谢,以后您若是有用到兄弟我的地方,我定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的。” 王家有也笑着说:“您说什么呢?马总,您过去也帮过我的大忙了,我帮着您,那不是应该的吗?咱们朋友之间,就别老是谢过来谢过去的啦,只希望咱们以后能够继续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嗯~对!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哈哈哈哈哈哈……”马总紧紧的握住王家有的手,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马总却一脸严肃的说:“王总啊,本来呢,今天是您厂子开张大吉的日子,本来我是应该多对您说一些吉祥话的,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对您说几句真心话。” 见到马总那严肃庄重的样子,王家有也认真的说:“马总,我知道,在管理企业方面,我还只是一个新兵,还有许多需要向您请教的地方,您看我这里,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您直说就是了,我可是洗耳恭听啊。” “不,不,不,”马总摆着手说:“我说的不是企业管理,而是~”马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王总,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我就直说了,您在这里开豆腐厂,本来也没有什么错,这里有消费市场,工人们也需要在家门口工作,这都是好事儿,可是,我总感觉,这越是经济欠发达的地方,越是有着它不发达的深层原因的,我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这里的营商环境并不是太好,在这里能发展起来的,都是一些当地的家族企业,或者是与某些官员,有着某种密切联系的企业,外来的企业,很容易受到排挤,从这方面来说,这些小地方的企业发展环境,远不如大城市更公平公正一些,我听说您前些天,还曾经和这里的领导,发生过不睦,这更是属于经商大忌了,依我说,您最好还是找一个更好一点儿的地方,去发展实业,更稳妥一些。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我可真是为您担心啊!” 第278章 创业之难(1) 王家有心说:“我何尝又不知道这些呢?可是,我仇人的最后信息,就留在了这里,要想查找他们的下落,我就只能也跟着留在这里,寻找线索。留在这里,总不能坐吃山空,在这里干等着吧?我就是要在这里,一边培植自己的力量,使自己不断的强大,一边查找他们的消息,也免得跟过去似的,就算是有仇人的消息了,而因为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不但不能亲手抓住仇人,反倒要被人家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要靠一个弱女人的保护,才能躲过了危难。” 但这种话,王家有也只在心里想想,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话也没法和别人说出来。 他点了点头,说:“不瞒您说,马总,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这个人,偏偏就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看看,我这个人,是属于打不死的小强,你越是打击我,我却会变得越强大。” 马总听了,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他了,他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苦笑着说:“人各有志,既然你选择了走这条路,我也无话可说了,只能说希望你好自为之了。” 都说万事开头难, 这开业的第一天,就算你准备的再充分,也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豆腐是顺利的生产出来了,可在运往各个销售网点的路途上,却出现了问题。 负责把生产出来的豆腐,运往各个销售网点的司机是梁大壮,跟车负责装卸的是墩子,因为今天工厂头一天开工,两个人全都换了一身新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厂子这辆一年多,都没再怎么动用的送货车,都被梁大壮擦拭的干干净净,就连生锈的地方,都给擦的反了光。 在厂子里,大伙儿帮着把豆腐装上车,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开车上了路。 车子没有开出多远,两个人远远的就见到路边站着好几个交警在检查酒驾。 梁大壮还和墩子嘲弄的笑着说:“这帮人,今天是不是有病啊?查酒驾你不在晚上,蹲到饭店门口去堵?那时候,几乎一查一个准,这大早晨的,谁喝碗老豆腐还要喝二两呀?这能逮到谁呀?” 墩子也跟着戏谑的笑着说:“就是,这一大早的,就算昨天晚上喝了酒,人家那酒劲儿也早都已经过去了,他还查个毛线呐?这帮人,纯粹就是有病。” 所以,两个人毫不介意的开着车,就直接迎了上去。 因为高兴,梁大壮一边开着车,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停!”还没到跟前,就有交警举起了手,示意他们停车。 “嘿~忙着呢您呐。您辛苦,这么早就出来工作啦?也抓到人了吗?”梁大壮说着话,还给那交警递过去一根烟。 那交警冷若冰霜的拒绝了他的烟,向他递过来一个酒精测试仪,面无表情的说:“吹吹!试试!” “吹也白吹!”梁大壮毫不介意的说:“这大早晨的,谁会喝酒啊?再说了,现在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已经成了人们的共识了,哪个傻逼还敢喝完酒开车呀?人家有那个钱,早叫代驾了,谁还等着让你们来抓呀?” 说着话,对着测试仪猛吹了两口,又满不在乎的还给那个交警说:“你看看,没问题吧?知道要开车,傻逼才喝酒呢。” 那个交警也不理会他说的话,把那个测试仪接过去看了两眼,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一抹不易被人发现的笑容。 他冲着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人会意,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把梁大壮的胳膊按住了。 梁大壮一见这阵势就慌了,他挤着笑脸,强颜欢笑的说:“同志,别开玩笑啊!我今天早上,真的没有喝酒啊。” “喝没喝酒,我们不管,反正你的体内酒精含量已经超标了,有什么话,你还是去里面说去吧。”说着话,一副闪亮的手铐,已经铐在了梁大壮的手腕上。 “哎~你们不能抓我,我还着急送货去呢!有好多人还等着我这车上的货呢!”梁大壮一边喊,一边扭动着身体,反抗着说。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啦,你现在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那个交警一努嘴,那两个人推着梁大壮就走。 说实话,就梁大壮那体格,他一个人打这三个人,都不在话下,可人家穿着那身衣服,代表的是一种法治,一种权力,光棍不斗势力,你再牛逼,能扛得过政府吗? 梁大壮无奈,只好乖乖的跟着人家走。 临走他交代墩子说:“你先别管我了,先把货给各点上送过去再说。” 这会儿的墩子,正在忙着给王家有打电话,“喂~王老板,不好啦,我们在送货的路上,遇到查酒驾的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梁大壮已经被交警抓走啦!” “啊?”王家有正在车间里面,兴奋的四处巡视着,并和工人们亲热的打着招呼,一接到墩子的电话,那股火立刻就上来了,这大早上的,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没见有查过酒驾的,偏偏赶到今天厂子开工,早上查酒驾,这不是故意跟自己为难吗?这还真的应了马总的那句话:“只要是你没能和当地的政府搞好关系,随便派出一个个小办事员来,都能把你给折磨死。你以为你按章办事,就可以没事了,可在人家眼里,没事儿也可以给你制造出点儿事儿来。何况一个企业,会涉及到方方面面,千头万绪,谁能保证,你能把各方面的纰漏都能堵住了?不出半点毛病?何况这一个企业里面,这么多的员工,谁又能够保证每一个员工,都能严格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不犯一点儿错误?” 王家有一边安慰着墩子,也一边嘱咐墩子说:“行了,墩子,大壮的事情,你别管了,我们来想办法去搭救他,你先自己开车把货送过去吧,千万别耽误了各个网点儿卖货。” “哎~哎~哎~好的,老板,刚才,大壮已经跟我说了。”说着话,墩子赶紧的爬到了驾驶位上。 “哎~你先别急,先下来吹一下再说。”那个交警仍然站在车前面,面带冷笑的,冲着墩子招手说。 “我也要吹啊?”见到他们把梁大壮抓走了,墩子的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再也不敢嬉皮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了。 “那多新鲜,凭什么让他吹了,你就可以不吹?别废话,赶紧的下来吹!”交警一脸严肃的命令墩子说。 “哎~哎~哎~”墩子无奈,只好下车接过了测试仪。 有了前车之鉴,墩子再也不敢傻逼呵呵的对着那玩意儿使劲儿猛吹了,他对着那吹嘴虚吹了两下,就还给那个交警说:“我吹好了,您看看,是不是没有超标?” 那交警嘲弄的看着墩子,冷笑着说:“你是不是就觉得你聪明,拿我们当傻子呢?” “没有,没有,警察同志,全都英明神武,我们哪里敢糊弄您呀?”墩子恭维的陪笑着说。 “还没有?”那交警再次把那测试仪递给墩子,冷冷的说:“给我把它吹响了,吹不响,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墩子听了,心中不禁暗自叫苦,昨天晚上,公司预开工庆祝,在红利来酒店,请所有员工撮了一顿,一个是为了提前庆祝,再一个也是让大伙儿聚在一起,吃个饭,以后要在一起工作了,让大伙儿借此拉近一点儿感情和距离,免得以后在工作中互相扯皮,闹出什么矛盾来。 墩子知道以后要和梁大壮一起合作了,还特意的和梁大壮坐到了一起,两个人推杯换盏,相聊甚欢,彼此都没少喝,反正晚上也用不着开车,怕什么啊?喝多了回家睡觉就是了,谁能想到,今天这些交警闲着没事,这么一大早就能来查酒驾呀? 最关键的,谁能想到,那都是昨天晚上喝的酒了,这会儿再查,竟然还能查出超标来啊? 可是,人家那个交警,就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瞅着他呢,再想作弊,看来是不可能了。 没办法,墩子捏着鼻子,再次把测试仪送到了嘴边。 “使大劲儿吹!把它吹响了!”交警在旁边命令说。 “哎~我吹。”墩子两眼一闭,心说:“爱咋咋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呢。” 想到这里,他照着测试仪猛吹了一口,“嘟__”测试仪的红灯闪烁,交警低头看了下数值,一挥手,又有两个人上来按住了墩子。 就听那个交警冷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你俩今天谁都别送货啦,还是一块儿到拘留所接着喝酒去吧。” 墩子着急的喊:“不行啊!同志,我这车上的豆腐还急着要送呢,好多地方还等着这些豆腐要卖呢,要是把我也抓走了,那可就耽误大事了,求求你们,先让我把货送完了,再抓我行不行?” “哼哼~”交警冷笑了一声,“违法就是违法,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你没听说过呀?还是怎么的?还跟我讲起人情来了,要是讲人情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啊?带走!” 他一声令下,那两个人不容分说,把墩子也推推搡搡的押走了。 都等到九点多了,二毛子这个销售点儿的售货员,也没有等来公司的送货车,他虽然不知道梁大壮的电话,但墩子的电话,他还是有的,他拨打墩子的电话,回答他的,却只有话务员机械的重复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二毛子无奈,只好把电话打向王铁头,王铁头现在成了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的保安队长,队员除了有大牛,几个他的弟兄,还有那条威武的大狗黑豹,王铁头现在的派头,简直就跟老电影里的土匪恶霸一样,戴着墨镜,歪戴着帽子,牵着大狗,带着人马,摇头晃屁股的围着厂子巡视呢。 听到手机响,他笨拙的拿出来手机,这新手机还是王家有特地刚给他买的,他还多少有些玩不明白,鼓捣了半天,也没能接起电话,还是手下的一个队员见他实在接不了电话,才伸手帮他接通了,才把手机贴在了他的耳边。 就听手机里二毛子焦急的说:“老大,咱们厂子是怎么回事啊?那豆腐到底做出来没有啊?我在这市场里面,都等了一个多钟头了,也没人给我把豆腐送过来啊?” 王铁头也一脸的懵圈,“不可能吧,我一大早就见到墩子和梁大壮两个人开车拉着豆腐走了呀?那会儿我还跟着帮忙装车了呢?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给你送过去呀?” 他顿了顿又问:“那你给墩子打电话了吗?” 二毛子焦急的说:“我都打了半天了,也不知道这个墩子在搞什么,一直也不接我的电话。没办法,我这才给您打电话问问,原来,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王铁头一听,也有点慌神,但他还是安慰二毛子说:“你先别急,我这就去问问王老板。” 二毛子着急的说:“我能不着急吗?王老板还说,让我们跟王小宝那边的豆腐摊位,好好的竞争一下呢,可现在人家那边的豆腐都快卖完了,咱这边的豆腐,到现在连个影都没有呢,还怎么跟人家竞争啊?” “你别着急,等我先问问老板再说。”王铁头挂了电话,把黑豹的绳子,往大牛手里一塞,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办公室。 王家有巡视完车间,回到办公室,刚泡了一壶梦里仙露,见王铁头进来,就招呼说:“王大哥,您来的正好,我这刚泡了一壶茶,您也跟着喝点儿。” 说着,就拿杯子给王铁头倒水。 “哎呀!我说二驴子,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啊?咱们厂子出事了,你知道吗?”王铁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把按住了王家有倒茶的手说。 “咱们厂子,能出什么事儿啊?”王铁头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王家有给说愣了,“我这刚从车间里面出来,各车间都在正常运行,没见有出什么事儿啊?” “我……我不是说……说的车间,”王铁头喘着粗气说:“我是说……在路上……他们送货的……肯定是出事了。” “哦~”王家有仍然不以为然的说:“一个小时以前,墩子是跟我打过电话了,说是路上遇到交警查酒驾,不知道为什么,梁大壮昨天晚上喝的酒,现在还能查出酒驾来呢,结果人家把梁大壮给抓走了,我交代说让墩子别管这事了,先把货送完了再说,千万不能耽误了各销售网点儿卖货。至于梁大壮的事情,我已经让梁铁汉,带着杜博,还有刘洋、刘娇姐妹俩去了,他们过去都常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虽然说,那一拨的人,很多已经不主事了,但他们的人脉,毕竟比咱们这些人广,就算是托人,也知道应该找谁去管用,总比咱们两眼一抹黑,找哪个当官的能管用,都不知道的强。” 王铁头焦急的说:“哎呀!二驴子,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梁大壮的事情,而是,到现在,那个墩子也没有给各网点把货送过去,二毛子那些人都等急了。” “不可能呀?”王家有也疑惑的说:“我已经交代让墩子先送货了,这么半天没打过电话来,我还以为他应该把货送完了,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呢。” “什么呀?二毛子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根本就没有送过货去,他也给墩子打电话了,根本就打不通。”王铁头着急的说。 “啊?”王家有一听,也有点儿胡思乱想了起来,“别不是墩子开车不熟,在路上出了车祸了吧?” 他大声的招呼说:“飞扬,我们赶紧开车去送货的路线上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墩子?这墩子到底在干什么啊?就算是再大的事情,也应该跟厂子里汇报一声呀!可千万别今天头一天厂子开业,就出什么大事儿呀!” 第279章 创业之难(2) 孙飞扬答应了一声,跑着去准备车子。 两个人开着车,顺着原来计划好的送货路线,一路飞奔,找了一路,也没有见到送货车的影子,更别提墩子的踪影了。问哪一处的售货网点儿,也都说到现在也没有把豆腐送过来。 连孙飞扬也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王叔,要不,咱们也别找了,墩子开着那么一辆货车,要是真出了车祸,能把他撞的连电话都没法接的话,本地的一些网红,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能让别人关注他们的机会,在网上肯定会大肆传播的,我刚刚在网上搜索本地车祸,今天一场都没有,这说明墩子根本就没出什么事儿,要非说出事儿的话,会不会是他拉着那车豆腐,携货潜逃了呀?要知道,那一车豆腐也能值不少钱呢,够他一家子花几年的啦。要不,咱们还是报警,让警察帮咱们抓他吧。” 气的王家有照着他脑袋上狠狠的凿了一下,“你这脑袋,成天的胡思乱想什么呢?墩子一家人都在这里住了上百年了,他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吗?再说了,开着辆货车,那么大的目标,他能往哪里跑啊?真不知道,你那脑子是怎么想的?别胡说了,我们还是去交警队看看去吧,弄不好,这墩子怕是也被交警给抓走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接打电话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他们刚想去交通局,就听王家有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家有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梁铁汉打过来的。 王家有刚一接通电话,就听梁铁汉在电话里着急的说:“老板,您是不是正在寻找墩子跟货车呀?” 王家有一听,忙说:“是呀是呀,我们都找了半天了,也没有找到,你们是不是在交警队见到他了呀?” “是呀,老板,我这一见到墩子,我就寻思坏了,咱这俩送货的,全都给弄到这里来了,那豆腐谁还给送呀?果然,我一问,那货车也让拖车给拖到停车场去了。我这才赶紧的给您打电话,我说老板呀,您到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呀?为了把他俩给弄出来,我连曾经的老市长都搬出来了,都不好使。那老市长,可是这交通局长的老上级了,这都不管用,到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了,这俩孩子,这回最少得关半个月,驾照吊销半年,这简直愁死我了,这企业若是没有政府的支持,那简直是寸步难行了,这可怎么办啊……”这电话一通,梁铁汉就连珠炮似得,说起个没完没了了。 “人若是弄不出来,那就先放一放,那车货,你现在能不能要回来呀?我这一车豆腐,总不能一斤没卖,就全都做了臭豆腐吧?”王家有打断梁铁汉的抱怨说。 “这个能办到,”梁铁汉立刻说:“我刚才也问了,人家交警队的人也说了,那车货,是属于咱们厂子的集体物资,人家不会无故私吞咱们的东西的,但是,人家把车给拉到停车场,叫了一辆拖车,那辆拖车拖车费需要八百块钱,还有停车场的停车费,因为咱们这车属于货车,收费也要高一些,一天要交二百块钱,总共需要一千块钱,这钱我可以先垫上,但是您可记得,到时候可得给我报销了啊?” 王家有挂了电话,气的骂了一句:“这些人,怎么不去抢去啊?那样来钱来的更快,还省得编理由了,只需要往路边一站,喊上两嗓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那钱就哗哗的淌进来啦!那不更是省事吗?” 孙飞扬疑惑的问:“王叔,您这是骂谁呢?谁敢抢咱家的东西啊?我给王大叔打个电话,让他带上弟兄们,干他丫的!” 王家有苦笑:“你以为谁都能干呀?算了吧,咱还是自认倒霉,破财免灾吧。” 梁铁汉带着他的三大得意干将,跑了半天,人没捞出来,只捞出来一车豆腐,还花了一千多块钱,那账可不只是那明面上的拖车费,和停车费,还有去领导家里的礼品费用,现在求人办事,哪里还有空手上门的呀?你空着手去,人家兴许连门都不让你进,哎~王家有暗自叹了一口气,这钱花的岂止只是心疼,还有憋屈,这算是什么事啊?钱还没有赚到呢,这吃肉喝血的,就已经开始盯上了,这谁能受得了啊? 这会儿王家有还心疼这两个钱,但很快,他就见识到了,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面呢。 梁大壮和墩子因为酒驾进去了,这送货也不能让梁铁汉这样的领导阶层开车去干呀! 业务科暂时还不需要出去跑业务,科长杜博和科员刘洋、刘娇三个人主动请缨:“老板,人家别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整个厂子,就我们三个闲人,我们知道,咱这属于私营企业,是不养闲人的,不如就先让我们三个人,代替那两位师傅几天,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再把这个重任还给他们俩,您看怎么样?。” 见他们主动请缨,王家有自然高兴,真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王家有自己是属于一个闲不住的人,没事儿总想找点儿活儿干。只要是一闲下来,他心里就会觉得空落落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只有人忙起来了,才会觉得日子过得充实。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花钱雇来的人,在自己忙活着的时候,工人却在旁边无所事事,靠聊天、打牌、玩游戏混日子呀?我钱没处花去了,还是怎么的?还要花钱雇你们来帮我花? 所以,现在见到他们三个,主动请求替梁大壮和墩子送几天货,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连连答应着说:“好好好,那你们就辛苦几天吧,你们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赏罚分明,付出辛苦的人,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回报的。” 头一天的响炮没有砸响,王家有憋了一口气,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工人们提前上班,早早的把豆腐做出来,这回,连王家有、梁铁汉、王铁头、孙飞扬他们这些闲职人员都帮着装车,很快,杜博就带着刘洋、刘娇姐妹俩,开车拉着豆腐上了路。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前面,远远的就有一群交警,不时的拦下一辆汽车进行检查。 “你们俩昨天晚上没有喝酒吧?”杜博一看到交警,就想起了梁大壮和墩子这俩冤死鬼,忙问坐在他一旁的两姐妹。 “没有。”刘洋、刘娇齐齐的说:“有了梁大壮和墩子的教训,现在咱们谁还敢随便喝酒呀?尤其是咱们都准备跟车送货了,那是更不敢沾酒了,再喝酒,那不是找着去小黑屋待着去吗?” 杜博也庆幸的说:“对,对,对,我昨天也是滴酒没沾,这回就算查到咱头上,咱也不用害怕了。” 就这么想着,杜博放心大胆的开着车,来到了那群交警的面前。 一见到交警招手示意停车,杜博立刻把车靠边停下,跳下车来,冲着交警打招呼说:“哎呀!领导们辛苦了!这么一大早就出来工作,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呀!” 说着话,还掏出来一盒软中,给大伙散着烟说:“领导们抽支烟,缓缓乏,有了您们这些尽职尽责的人民警察,为我们的出行保驾护航,我们这些老百姓看着就放心呀。” “行啦行啦,别给我们戴高帽儿啦,”一个领头模样的警察,并没有理会杜博给他点烟,而是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仍然面容严肃的对杜博说:“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先吹一下吧。” 说着话,就把酒精测试仪递了过来。 “您放心吧,领导,我们都是社会主义三好公民,是绝对拥护咱们政策,绝对不会明知故犯的。”杜博说着,把酒精测试仪含在嘴里,按照交警的指示,用力的吹了几下,他还先自己看了看,确认没有超标,才赔笑着递了过去,“麻烦您受累看一下,我这应该没有超标。” “超没超标,那是你说了算的吗?”那个铁面交警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训着他,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见确实没有超标,才又盯着杜博问:“刚才,确实是你开的车吗?不是看到我们在这里查酒驾,远远的把人换了吧?” 杜博陪笑着说:“您这位领导,真会开玩笑,吓死我们也不敢那么干呀?就我们这点儿小心思,什么时候也斗不过您们这些英明的警察队伍呀!咱现在这头顶上,到处都是天眼,我就算提前换了人,您一查摄像头,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不成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吗?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可没有那个胆子,敢触犯法律。” 那个铁面交警冷着脸,盯着杜博看了半天,才冷冷的说:“你这个人,好像挺会说话的嘛。” “不敢不敢。”杜博谦虚的陪着笑说:“您看,我现在能走了吗?” “别急,把你的驾驶证给我看一下。”铁面交警继续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 “哦~哦~驾驶证。”杜博这才赶紧的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了自己的驾驶证,递给铁面交警,陪笑着说:“您放心吧,领导,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是绝对遵纪守法,不会违法乱纪的。” “你这个人,废话是不是多了点儿呀?”铁面交警面色不悦的瞪了杜博一眼说。 “哦~”就这么一句话,吓得杜博不敢再多嘴了,心里话:“人都说礼多人不怪,我这一句话夸您一次,您还不乐意了,该不会,这个人喜欢让别人骂他,他才高兴了吧?” 他这正胡思乱想着呢,就听那个铁面交警又语气冰冷的说:“把你的从业资格证拿给我看一眼。” “从业资格证?”杜博听了,不由得心里一惊,心说:“坏了,坏了,千算万算,把这个玩意儿给忘了,我只想到了,开车需要驾驶证,忘了开货车,还要有从业资格证了,不过这也不怪我呀,我听好多人说,只要是c1本就可以驾驶小型货车,也没有人说,必须要有从业资格证的呀!” 他心怀侥幸的,再次堆起笑脸,讪笑着贴近了铁面交警说:“实在是抱歉了,领导,今天我只是临时替别人来干这个活的,一时着急,忘了把证件带全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放我过去,下次,我再把那个证带过来呀?” 说着话,杜博从兜里摸了二百块钱,迅速的塞进铁面交警的兜里。虽然这些钱并不算多,但这已经比他现在一天的工资还要多了,这可是他自掏腰包出的,这已经够他肉疼的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铁面交警果然铁面无私,就像被烫到了似的,从兜里掏出了那二百块钱,摔在了杜博的脸上,冷笑着说:“干什么啊?想用这两百块钱,就来贿赂我?你是不是有点儿太瞧不起人了呀?” 这个铁面交警的做法,大大出乎了杜博的意料,但他毕竟也是从事销售业务工作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他也都遇到过。 杜博从地上捡起了那二百块钱,讪笑着说:“您就算不要,也别把钱往地上扔呀,这上面印的可是咱们敬爱的毛爷爷,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毛爷爷了啊?” 铁面交警大声的指责杜博说:“你竟然敢在这里当众贿赂公务人员?看来你是活腻歪了,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关他两年再说!” 顿时便上来两个人,不由分说,便把杜博像拎小鸡一样,塞进了旁边停着的警车里。 就这一幕,简直把刘洋、刘娇姐妹两个给吓傻了,她俩带着哭腔给梁铁汉打电话:“喂~梁厂长……不好啦!您快过来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杜哥被交警给抓走了!” “什么?”梁铁汉一听就急了,他在电话里焦急的问:“你们不是说,你们昨天谁都没有喝酒吗?怎么人家还会抓他呀?” “不知道啊,”刘娇颤抖着身体说。 还是刘洋胆子更大一点儿,她在电话里解释说:“不是因为喝酒,好像是要什么资格证,杜哥没有,就想给那个交警塞点儿钱,让那个交警给通融通融,结果,人家不但不通融,还把杜哥给抓走了,说他当众行贿,梁厂长,您看怎么办啊?杜哥没有那种证,我们也没有啊!这车我们是不敢再开了,您还是另找别人来开车吧。” 第280章 创业之难(3) “你们没跟那人说,你们跟他们局长都是朋友啊?那人总不会连他们局长的面子都不给吧?”梁铁汉在电话里问。 “哎呀~这个人脸黑的跟煤球一样,老是阴着一张脸,我们看着都吓人,哪里还敢说别的呀?我怕我们说了,弄不好会说我们走后门,连我们也给抓进去了。”刘洋也心虚的小声说。 “好好好,你们别着急,我这就过去。”梁铁汉挂了电话,先给交通局的郝局长挂了一个电话,这才带齐了证件,匆匆的打车赶奔临时检查点儿。 也许是交通局长的电话起了作用,那位铁面交警并没有过分的为难梁铁汉,看过了他所携带的所有证件后,当然,梁铁汉这回携带的证件确实也够齐全,就算是想找毛病,估计也是没有毛病可挑了吧?反正是痛快的让梁铁汉把车开走了。 梁铁汉看着那辆停在路边的警车,小心的问:“同志,我们那位员工,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把他给放了呀?毕竟,他只是忘带了证件,也不是什么大错,咱们这都是内部矛盾,您就别上纲上线了,能饶就饶了他吧。” 铁面交警果然铁面无私,只见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让你走,你就赶紧的走,别在这里得寸进尺了啊!再磨蹭下去,小心连你也扣起来啊!” 梁铁汉心说:“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世故啊?我都问了你们局长了,都说没什么大事儿,能够从轻处理,你在这里,还非挡着干什么啊?” 但他看那个交警黑着一张老脸,着实让人心惊肉跳,也真怕他一翻脸,若是连自己也抓起来,今天这趟豆腐,怕是又送不成了。 没办法,梁铁汉只好和刘洋、刘娇先开着车走了。 至于杜博,还是先把豆腐送完了,把车送回厂子里,再想办法救人吧!看来,人家交警是盯上西施豆腐厂的这辆货车了,谁开车送货,都要倒霉啊! 等到梁铁汉把豆腐送到销售网点儿,那些售货员全埋怨说:“梁厂长,您这是怎么回事啊?不说今天要早点出摊吗?还让我们七点就过来等着啦,说是今天一定要给那个小宝儿豆腐厂一个颜色看看!您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才送过来?白白的让我们干等了三个小时,人家那边的豆腐,都已经卖了一多半了,您再晚来一会儿,人家就卖完了,人们买菜,主要就是那一会儿的时间,您都过了时间了,还怎么跟人家竞争啊?你就算是卖的比人家再便宜,人家都已经买完菜回家了,这市场都没有几个人了,还有什么用啊?” 梁铁汉叹着气说:“行啦,你们就别埋怨啦!我能把这豆腐送过来,这已经就算不错的啦,您们是不知道,就这两天的工夫,咱这送货的,都让人家抓走三个啦,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敢再送货的人呢?哎~这厂子,难干呀!” 回到厂子里,梁铁汉把这件事情,跟王家有一说,王家有着急的说:“行啦,梁厂长,别的事情,您先别管啦,还是赶紧看看,能不能把杜科长救出来吧!咱那里边,已经让人家关着两个了,这一个若是再救不出来,咱这厂子,怕是就没人敢开车送货了。” 梁铁汉叹着气说:“王老板,这回我听那边的口风,杜博的问题倒是不大,倒是能够很快的把人给放了,但是,听那边的意思里,可是需要拿点儿钱出来才行啊!若是不意思意思,人家也会扣着人,就不给咱放呀!” “给,给,给,”王家有着急的说:“只要是能把人放出来,什么都好说。” 王家有心说:“这算他妈的什么事儿啊?若是这么天天的抓我的人,过几天,还不得把我厂子人都给抓光了呀?” 梁铁汉马不停蹄,又带着刘洋、刘娇,去找过去的老关系,这梁铁汉,这些天,也跟着着急上火了,都说现在人情薄如纸,现在他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过去,诚信酱油厂红火的时候,很多称兄道弟,勾脖子扯膀子的朋友,现在求到那些人的门上,好多人都避而不见了,就算是肯帮忙的,也是明里暗里的,要你用钱说话,没钱,啥都不好使了。 连刘洋、刘娇也跟着骂,过去她们一个眼神过去,就会有好多男人,都会被她们迷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可好,她们自我感觉,也还算年轻漂亮,可怎么过去那些招数,好像不怎么好使了呀?都怪现在网络上那些女人,不管真人长得怎么样,反正是美颜一开,瞬间全都变了美女。 弄得现如今网络上充斥着各色的美女,争奇斗艳,百花争芳,简直把人们的眼睛都给养刁了。 等人们再次把目光投向现实当中的时候,感觉瞬间进了丑人国似的,就连过去那些看着顺眼的,也都变成了泯然众人,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没办法,为了让那些掌握实权的大人物喝开心了,他们只能是豁出了自己的身体,拼命的喝酒,结果,把个久经战阵的梁铁汉喝出了胃穿孔,把刘洋、刘娇姐妹俩,全都醉的东倒西歪,那个他们所求的大人物才大手一挥,“算了算了,你说为了那么一个外人,你们至于的嘛,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梁铁汉动情的说:“领导,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厂子呀!那个酱油厂,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是在我的手里,重新辉煌起来,又在我的手里,慢慢的坠落下去的呀!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它衰落,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也不帮我们想想办法,倒是人家这个外来人,说他可以让我们这个酱油厂起死回生,领导,您知道当时,我听到那句话,是有多高兴吗?就感觉,是我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一样,让我对生活又重新充满了希望,可咱们这些本地人,不说帮着我们也就算了,还这么处处给使绊子,穿小鞋,我老头子觉得伤心啊!” 说着,说着,梁铁汉这么堂堂的铁汉子,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这么一哭,刘洋、刘娇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这么一弄,那位领导也被他们弄的没了脾气,他叹了口气说:“哎~老梁啊,跟你说句实话,那些人真的不是针对你们,他们就是看着那个外来人不顺眼,可他们又实在拿那个人没辙,所以只能在他的外围想办法了,而你们却恰恰就处在他的外围,充当他的枪使,那你们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你们若是不想受到连累,最好往后撤一下,别给他冲在最前面,以后就能少受到冲击了。” 梁铁汉嗫嚅着说:“我现在身为一厂之长,厂子里有事,我若是不主动挑起这个担子,那厂子里的人,以后谁还肯服我呀!” 那个领导板起脸,教训说:“你若执迷不悟,就别怪那些人连你也收拾了,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不给你这个情面了!” 刘洋、刘娇忙表态说:“领导,您别生气,回头我们劝劝老厂长,以后,我们不再出头就是了,但是,您现在能不能帮帮忙,先把我们那位杜哥给放了呀?我们杜哥也是跟我们一样,想着工厂刚开始,要在新老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才带着我们为厂子送货的,既然那些人,主要盯着送货的使劲儿,我们以后不给送货就是了。” “这个……这个……”说着这个,领导又打起了太极拳,“这件事情,我刚刚也问过那个老黑了,老黑的态度挺坚决,说杜博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行贿,像这种问题,绝对不能放纵,必须予以严惩。” “领导,杜哥真的……”刘洋、刘娇刚想替杜博再说几句好话,领导却伸手制止了她们。 就听领导继续说:“我也劝过老黑了,就那么二百块钱,算的什么行贿呀?再说就那么一点钱,你就算是要惩罚他,能怎么罚呀?还真的就为了那么二百块钱,要关他几年呀?” 说着话,那领导还特意看了梁铁汉、刘洋、刘娇三个人一眼。 果然,三个人一听,全都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领导!那个人想关我杜哥好几年呀?” “当然是不会啦,”领导轻言细语的安慰他们说:“若是就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把把人关几年的话,确实罚的有点儿重了,但是,一点儿不给与处罚,也是说不过去的。那些人商量了一下,既然你们公司有钱,那就让你们公司出点儿血,把他保出来吧。” “要交多少钱?”梁铁汉咬着牙问。 说实话,这两天,让他一个劲儿的从公司里往外拿钱,连他都有些心疼了,这家伙,厂子新开张,一分钱还没有往里挣呢,就这么天天大把大把的往外面拿钱,这谁能受得了啊?谁家里也没有一座金山等着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得去那个缴费大厅里去问问,人家说交多少钱,你们就交多少钱就行啦。现在单位收费都是标准透明的,是不会乱收费的。”领导和颜悦色的说。 梁铁汉和刘洋、刘娇三个人全喝多了,梁铁汉甚至觉得肚子里跟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刘洋、刘娇就扶着梁铁汉去医院看病,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王家有。 王家有一听,忙吩咐孙飞扬拉着苏蓉,带着钱去缴费大厅里交钱领人,现在的苏蓉,也算是领导阶层了,不用再亲自做豆腐卖货了,王家有任命她为财政科长,尽管这个财政科,现在只有苏蓉一个人,她是会计出纳一人全担了。 王家有自己则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奔医院去看望梁铁汉,看着梁铁汉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王家有不觉心情沉重,他安慰梁铁汉好好养病,不要再挂着厂子里的事情了。 梁铁汉叹着气说:“哎~老板呀!都怪我没有用啊!花了厂子这么多钱,把自己喝成这样,还什么都没有办成。” “您就不要自责啦,梁厂长,您为了厂子,已经够累心的啦,若没有您,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啦。”王家有这话,绝对不是客套,他是真心的感激这位尽心尽力办事的梁铁汉,过去,王家有曾极度的反感过,对那些掌握权利的人,曲意逢迎,尽情的巴结,可现在,他自己做上了生意,才终于知道了,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能够支持自己的企业发展,那是有多么的重要啊! 可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不但没有上层关系的支持,反倒净是些给小鞋穿的,这豆腐厂的前途,现在连王家有自己都没有信心继续下去了。 可是,这种心态,王家有还不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他故作轻松的安慰梁厂长说:“您就安心的养病吧,什么都不要想了,其他的都由我来做就好了。” 他说的轻松,可一出门就发上愁了,这梁铁汉在本地经营这么多年,曾经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都被逼成了这样,就凭自己这么一个外来户,而且还是一来到这里,就得罪了这么多掌握实权的人物,那以后的路怎么走?王家有想想都觉得头疼。 回到厂子的时候,孙飞扬已经和苏蓉把杜博带了回来,把杜博安慰了一番,打发走了以后,王家有才问:“这回又花了多少钱?” 苏蓉摇着头说:“哎~真是干什么也不如有权挣钱啊!人家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就得乖乖的交钱,你还怕交晚了,人家再给你涨价,哎~这一趟出去,又花了五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呢。” 王家有赶紧制止她说:“哎呀~妹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就这样,咱们都已经没人可用了,若是这话传出去,寒了人们的心,就更没人肯给咱们送货了。” “我知道,我知道。”苏蓉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说:“我也就是生气,咱们关起门来,自己人吐吐槽罢了,在外面我哪敢这么说呀?” 孙飞扬关心的问:“王叔,那个梁厂长现在怎么样了呀?现在,咱们厂子,还能开车送货的,我看也就还剩梁厂长一个人了,我们虽然有驾驶证,但是没有那个从业资格证呀,现在看来,只要是我们少一个证件,就等于在给人家送人头呀,我们现在就是敢去送货,还怕白白的给厂子找麻烦呢。” 王家有摇了摇头,“哎~不行啊,这回梁厂长病的不轻,得需要休息好一阵子呢,实在不行,我们只能高薪聘请有证的货车司机了,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他哪里知道,现在的沙海市的司机圈里,已经传开了,谁敢给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开车送货,就等于在把自己往拘留所送呢!他们给的那俩钱,都不够吃牢饭的。 第281章 创业之难(4) 王家有把高薪招聘的信息挂到网上一天,也没有一个人进行咨询。 但是,这个每天一早的送货,总得有人来送呀,不然的话,这厂子做出来的豆腐,也不可能自个儿飞到各个售卖网点儿啊! 王家有正在发愁,卷毛走进王家有的办公室问:“老板,咱们这送货的找到司机没有?” 王家有哀叹着说:“难道这一夜之间,人们都变得有钱了吗?为什么我都开出了一个月给一万块钱的工资了,也没有人问呀?我感觉,这工资在本地的企业司机里,算是很高的啦?” 孙飞扬在旁边小声的说:“就咱这送货的,谁开车,人家抓谁,谁还敢开咱家的车呀?人家都怕有命挣没命花呀!” 王家有白了他一眼,心说:“这种话,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说呀?” 孙飞扬吐了一下舌头,蔫溜儿的躲到一边去了。 王家有和善的问卷毛:“卷毛兄弟,你问这话什么是意思啊?是不是你有从业资格证呀?” 卷毛嘿嘿笑着说:“我哪里有那玩意儿啊?是我爷爷,这两天,我回去把咱们厂的事儿,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说,咱们这些人都太怂了,被人家那伙人熊成这样,愣是一点招儿都没有。他说,若是让他来,保证能把那些人熊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你爷爷?”听了卷毛的话,王家有不觉眼睛有些发亮,他兴奋的问:“他老人家是干什么的呀?他是老红军呀?还是老革命呀?他老人家若是老革命,到这里不用干什么,只要他跟那些人拍拍老资格,说一下他们的革命斗争史,讲讲革命大道理,说一下哪位将军,或者是哪位大干部,曾经是他的小老弟,保准能把那伙家伙,吓得再也不敢拦着咱们了。” 卷毛却嘿嘿笑着说:“他老人家,什么都不是,说白了,过去也跟我一样,就是一个混子,混了一辈子,也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现在就是在家混吃等死呢,好天没事儿了,还能开个老年代步车出来转上一转,哪天若是阴天下雨了,他连门都出不来了,不是腰疼腿疼,就是屁股疼,反正是没有一处好地方。” 王家有一听,顿时大失所望:“那可不能让他来了,我怕他若是来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忘了二毛子他爷爷啦?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卷毛笑着说:“您放心吧,老板,就算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也不会找您麻烦的,您给我工作,让我有工资拿,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来呀?那样的话,我不成了狼心狗肺了吗?” 王家有还在犹豫,孙飞扬在旁边插话说:“你只要是有良心,知道不能讹着咱们厂,而你爷爷又真能帮着咱们厂度过这个难关的话,我王叔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那您放一百个心,老板,您别看我爷爷过去浑,现在可喜欢打抱不平呢,他就是听了咱们厂,一直受人家欺负,才说要拉着几个老弟兄,来替咱们厂出头的,那几个老头儿都表态了,知道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朝不保夕是早晚的事儿,就冲着我在这个厂子里上班,也不会给咱们厂添麻烦的。” 就算卷毛这么说,王家有仍然是顾虑重重,二毛子他爷爷那件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一旦出了什么闪失,真的担不起那个责任呀。 又是孙飞扬多嘴说:“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让老头儿们过来吧,反正装车卸车,也不用他们管,他们只负责开车把货送到就行,他们就当遛弯了,到时候,让我王叔把该给送货司机的钱,给他们就是了。” 卷毛把目光看向王家有,显然,孙飞扬的话,代表不了王家有,也代表不了厂子里的决定。 看王家有一直迟疑不决,孙飞扬催促说:“反正现在咱也没有能用的送货司机,王叔您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让他们过来试试看呗,没准儿,那些人一看这么一帮子老头儿,不敢招惹他们,真能把豆腐送过去呢?” 王家有踌躇良久,才勉强答应说:“好吧,不行,那就让他们试试。” 卷毛一听,立刻就给家里打电话,没过十分钟,门口就开来了五辆电三轮,不明就理的王铁头,在门口正好看到,忙拦住他们说:“几位大爷,您们遛弯,还是去别处溜去吧,咱们这里是工厂重地,闲杂人等,一律免进。” 卷毛爷爷一扒拉王铁头,骄傲的说:“你小子给我闪一边去,我们老哥儿几个,来这里可不是闲着没事干,跑这里遛弯儿来的,要真是遛弯儿,我们还不来这里呢,公园里有的是美女让我们看,你这里有什么可看的呀?明告诉你,我们来这里,可是你们老板亲自请我们来的,你要是不让我们进去,耽误了你们老板的正事,可别怪我们没告诉你呀?” 王铁头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们说:“我怎么没有听那个二驴子说过呀,您别着急,先在这里等一等,等我问过了老板再说。” 说着话,王铁头又气喘吁吁的跑到办公室问:“我说二驴子,门口来了好几个老头儿,口口声声说是你让他们来的,这是真的吗?” 王家有看了一眼旁边的卷毛说:“确切的说,应该是卷毛兄弟推荐他们来的,他说,他们能帮咱们把货送到地方去。” 王铁头转脸看向卷毛说:“我说兄弟,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那几个老头儿是什么样的人吗?二驴子现在就够难的啦,你可别让他们再坑了二驴子啊。” 卷毛笑着说:“放心吧,大哥,我爷爷已经跟我打了包票了,他们绝对是来帮咱们,而不是来坑老板来的。他们说了,就算坑,也不能坑像咱们老板这样的老实人,而是坑那些不走正道的人去。” 王家有忙说:“别让他们老想着坑人啦,他们若是真的能顺利的把豆腐给我送到地方,我是不少给钱的,这种钱虽然挣的辛苦一点儿,最起码花着踏实呀!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老琢磨着,被人报复了。” 孙飞扬在旁边心说:“王叔,您这话,说着亏心不亏心呐?您这钱挣着还踏实啊?我感觉真是挣着卖面粉的钱,担着卖白粉的风险,这风险和利润,一点儿也不成正比呀!我感觉您还不如继续四处去找那个老实木家具利润大呢,您看看这几天,几十上百万的钱花出去了,到现在,连个回响都没有听到呢,还成天操不完的心,您这是何苦呀?” 孙飞扬虽然心里这么想,他还不能说出来,只好和王家有、王铁头、卷毛他们帮忙,把豆腐装到几个老头儿的老年代步车上,卷毛也不放心他们几个老头儿送货,特意的坐到他爷爷的车里,跟着他们一起走。 他们五辆电动三轮车,前后连成一排,浩浩荡荡的从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开出了出来。 若是按照正常来说,他们应该一上正路,就各奔东西,每个人负责送往几个摊位。 可他们偏不,就那么几辆车前后脚,一路的在路上招摇。 这那些人还能不知道吗? 他们正在路上走着,就见前面闪出了一群交警,为首的正是那个面色阴沉,让刘洋、刘娇姐妹见了就有些害怕的铁面交警。 别看刘洋、刘娇姐妹见了他们害怕,这几个老头儿却一点儿也不在乎,照样大摇大摆的开着车,直接奔着那伙人就过去了。 “呼啦”一下子,十几个身强力壮,穿着反光马甲,戴着白色大檐帽的小伙子,围住了他们五辆电动车。 “下车!下车!都下来!”有人冲着他们大声的喊着。 五个老头儿一字排开,也不往路边停,就横停在马路上,个个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甚至有一个老头儿,还少了一条腿,架着双拐下了车。 别看这几个老头儿岁数大了,最年轻的,就是那个拄着双拐的,都八十四了,但这几个老头儿,底气倍儿足,嗓门儿倍儿亮,一下车就冲着那群人吼道:“干什么啊?小兔崽子!是不是看我们几个老家伙,没处吃饭去,要管我们饭吃呀?” 那群小伙子一见,不觉有些傻眼,纷纷回头看向那个铁面交警,心说:“头儿,这个,怎么处理啊?怕是有些麻烦呀!” 铁面交警看了,也是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坚定的大踏步走到了几个老头儿的面前,硬是从嘴角儿挤出来一丝的笑容,语气和缓的说:“您好,根据咱们沙海市的最新文件规定,你们这些老年代步车,都是属于违法违规车辆,我们现在,要对你们几个人的车辆,进行暂扣。请你们对我们的工作,予以支持与配合。” “啊呸!”卷毛爷爷也不客气,一口老痰吐在了铁面交警的脸上,嘴里还愤愤的骂着:“去你的狗屁文件!什么叫违法车辆,我们这些车,人家厂子生产的时候,你们不管,人家卖车的时候,你们不管,到了我们手里了,你们倒说起违法来了,早知道违法,你别让他们生产呀!你别让他们卖呀!偏偏等到我们买到手里了,你们才说是违法车辆,要查我们了。是不是我们没给你们钱,你们才跟我们这些老百姓过不去啊?你别忘了,你们发的工资,还是我们老百姓交上去的钱呢,说句实话,你们又不生产,又没有劳动,那工资打哪里来的呀?还不是靠着我们这些老百姓养着你们呀?我们养着你们干什么啊?就为了让你们,拿着高工资,来欺负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啊?” 卷毛爷爷这一顿骂,骂的铁面交警无言以对,但他还是擦去了脸上的浓痰,勉强挤着笑脸说:“老大爷,您别生气,我们这也是按照市里的规定办事,请您对我们的工作,予以配合。” “我管你什么狗屁王八腚(龟腚)呢?你赶紧的给我让开,让我们过去,再不让开,可别怪我跟你们没完。”卷毛爷爷满头的白发随风飘扬,怒瞪着两只昏花的老眼,盯着那位铁面交警,满嘴冒着白沫,声色俱厉的嘶喊着,那如丝丝细雨似的唾沫星子,一滴不落的,全都喷在了铁面交警那张如黑炭般的大脸上。 卷毛爷爷后面的那几个老头儿,也起哄似得跟着喊着:“对!赶紧的让开,再不让开,我们可要上你家吃饭去啦!” 那群小伙子全都把目光看向铁面交警,心说:“怎么着?头儿,咱这路,是让呀?还是让呀?” 铁面交警威严的盯着卷毛爷爷,足足的盯了一分多钟。 卷毛爷爷被他看得不耐烦了,往旁边一扒拉他,说了声:“看什么看?闪开吧你。” 没想到这铁面交警身大力不亏,底盘还挺稳,卷毛爷爷一把没扒拉开他,自己却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卷毛一直在车里坐着,没敢下来,这会儿一见他爷爷摔倒在地上,忙下车来扶:“爷爷,您怎么样了?” 铁面交警生怕被沾包了,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说:“你们可看到了啊!是他主动碰的我,我可没有碰他呀!” 那几个老头儿全都指着他说:“是!我们都看到了,就是你把他碰倒的,我们可以作证。” 铁面交警急得忙去找他那帮队友,等他回头再去看时,却见那帮人全躲出了二里地去。 “都给我回来!”铁面交警大声的喊着说。 那伙儿人互相看了看,全都摇头,心说:“头儿,这您都没看出来啊?这帮老头儿,这是明摆着,上这里来讹人来了,我们还过去?那我们不是有病吗?这些老头儿,咱们谁惹得起呀?” 果然,就听卷毛爷爷痛苦的呻吟着说:“哎呦呦呦呦……我不行了,卷毛,你帮我看看,我的胯骨轴子是不是折了呀?你看看我的拨棱盖儿是不是坏了呀?我怎么觉得浑身疼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摔坏了呀?” 卷毛忙着看他身上伤的工夫,那几个老头儿已经围了上来,把黑面交警团团的围在了当中,这个喊着:“行啦,这回可找到管饭的啦,我们几个老头儿,就靠你小子养着啦。” 说着,死死的抓住了铁面交警的胳膊。 一个老头儿往地上一坐,就抱住了铁面交警的大腿,说:“可不能让这小子跑了,他要是跑了,咱们可追不上他。” 最可气的,是那个拄着双拐的老头儿,你自己有残疾,你不知道呀?还不注意着点儿?他还单腿着地,拿着一根拐杖的头,来杵铁面交警。 一边杵,还一边说:“你个小兔崽子,到底怎么着,你倒是表个态啊?” 铁面交警被他们几个人围攻,觉得颜面无存,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可无奈,那个拄拐的老头儿,偏偏老拿那拐杖的头,去杵他的痒痒肉,平时,这铁面交警对呵痒还是很有免疫力的,一般情况下,别人是呵不笑他的,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被老头儿的拐杖杵的呵呵直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简直要笑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么一乐,那几个老头儿也跟着乐了,“成了,你看看这小子一听咱们哥几个,要去他家养老,看把他给乐得,看来,这还真是一个孝顺孩子,既然你这么热情,我们也就不客气啦,走,哥几个,跟着这小子回家了。” 第282章 创业之难(5) 这铁面交警怎么可能真的会把他们几个老家伙带回家里去养老?他自己的老爹老妈,到现在都还被他老婆给拦在老家农村啃土坷垃呢,他若是把他们领回家去,不被那婆娘连自己也一起给撵出来才怪? 只可恨自己那帮兄弟,这会儿全都躲着远远的看热闹,没有一个肯上前来帮忙解围的,铁面交警无奈,只好打电话报警求助。 警察来了,一看这个情形,也没人敢上前来帮他解围。 一位带头的警察,尽管对他充满了同情,但却苦口婆心的劝他说:“不是我说你呀,大哥,您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连这点事儿,都弄不明白呢?您说您闲得没事儿,您惹他们干什么啊?我们派出所的人都知道,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像这些八九十的老头老太太,就算是犯了一些什么错误,只要是别太过分了,我们是能躲就躲,尽量的别招惹他们,我们若是严格执法,跟正常人一样,把他们弄进去,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人家家属就会赖上我们,说走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好好的一个人呢,怎么到你这里就没气啦?肯定是你们对他用什么刑了。你也不想想,到了他们这个岁数,不折腾,还随时可能会死人呢,谁敢去折腾他们呀?可是,这种事情,你只要沾上,永远也说不明白,所以说,遇到这些人,您可千万别惹他们,离他们远远的最好。” 铁面交警叫屈的说:“问题是我也没招惹他们,是他们主动招惹我的呀?” “那没办法了,大哥,您就自认倒霉吧,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大哥。”那些警察尽管对他充满了同情,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撤退了,只留了他一个人,在几个老头儿的围攻之下,在风中凌乱。 他们在这里耗着,老头儿们倒是不着急,却急坏了在厂里坐镇的王家有,人家那些售货员,左等豆腐没送过来,右等豆腐送不过来,电话可是一遍又一遍的往厂里催着呢。 “这可怎么办?”一向自诩诡计多端的王家有,现在也是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了。 “实在不行,让大牛用马车送吧。”见到王家有愁的,头发胡子都长长了,也不知道剃了,不禁替他出主意说:“咱们这沙海市,是允许牲畜进城的城市,那些人,不是一直用机动车各种规章制度卡咱们吗?咱们干脆不用机动车,绕开他们那些条条框框不就行了吗?” 王家有听了,一拍脑门儿,“对啊!我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关键时刻,把这茬儿给忘了呀?快快快,让大牛准备马车,用马车送货。” 说的倒是容易,可老苏一家都搬到了楼上去住,早就把那些牛羊马之类的都卖完了,哪里还有马车牛车啊? 好在大牛还算认识几个朋友,他得到命令,立刻想办法找来了一个叫安得寿的朋友,这安得寿也跟大牛一样,个头不高,矮壮矮壮的,年轻轻的,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长毛羊皮大坎肩,所不同的是,这家伙留着一蓬黄焦焦的络腮胡子,也遮不住脸上的一道长长紫色伤疤,一双牛一样的黄色大眼珠子,老是直勾勾的瞪着你,看的人直发毛,据大牛说,就他那个样子,经常能把小孩儿给吓哭了。 王家有把事情和这位安得寿一说,安得寿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老板,您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就成了,保准能办得让您满意。” 大牛坐着他的马车,一路赶奔来到几个老头儿和铁面交警对峙的地方。 路上安得寿还轻蔑的嘲笑大牛说:“你们这些人,也忒怂了点儿,那些人都把你们欺负成那样了,你们还留着他干嘛呀?干他妈的呀!” 大牛老老实实的回答说:“老板一个劲儿的教育我们,要我们遵守法律,不能随意的和那些人起冲突。不然的话,容易受到法律的制裁。” 安得寿轻蔑的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些人,就是吃定了你们不敢触犯法律,才敢那么欺负你们的。这么被他们欺负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大牛这些天,听到别人讲的,那些人是如何如何欺负王老板的,也是攒了一肚子的闷气,听安得寿这么说,就怂恿安得寿说:“我们都是豆腐厂的员工,做什么都有老板管着呢,你要是真的牛逼的话,到时候就看你怎么收拾他们了?” 安得寿冷哼了一声说:“你也用不着将我的军,那伙人是没有惹到我,他若是敢惹上我,看我不干他丫的?” 等到了那些人对峙的地方,大牛和卷毛说了一声,三个人就从老头儿们的车上,把豆腐又搬到安得寿的马车上。 铁面交警正被几个老头儿磨的一个头两个大,却见到安得寿、大牛和卷毛三个人,又把豆腐搬到了马车上,不由得冲着他那伙儿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的弟兄们大喊:“快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了。” 那伙人不由得全都远远的对着铁面交警说:“头儿,咱们挡别的车,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法可依的,人家这马车,又不是什么机动车,咱们也挡不着人家吧?” 铁面交警气急败坏的喊着:“怎么管不着他们呀?凡是在路上跑的,都归咱们交警管!你先给我挡住他们再说。” 那些人见他发话了,又见这回赶车的都是年轻人,胆子也壮了些,纷纷上前,把这辆马车围在了当中,但他们也学乖了,对大牛他们是只围不抓,全都远远的挡着,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逞能干这种于心不安,而又违背良心的事情。 “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铁面交警见他那些弟兄这胆小怕事的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咬牙忍痛答应了五个老头儿的无礼要求,匆匆给他们每人塞了五百块钱,算是把这几个祖宗打发了事。 这几个老头儿钱到手了,也不着急走人,纷纷回到车里,把车开到一边,继续站到人群里面,围着看热闹。 这会儿的安得寿正在挥舞马鞭,准备让马撞开众人的围堵,他这马车,还不是一匹马拉的车,是由一匹马驾辕,两匹马拉套,只要是把马赶开了,其速度一点儿也不慢,简直可以用如飞来形容,三匹马若是同时撞过去,别说他们这用人排成的人墙了,就算是真正用砖垒成的砖墙,也有可能被那强大的冲击力给撞塌了,何况,这些人现在是人心各异,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一见到那三匹马十二只铁蹄蹬开,直踏的柏油路面噌噌直冒火星子,那些人全都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四散奔逃,把个宽阔的路面,给闪了开来。 安得寿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全是一帮攒鸡毛凑掸子的废物点心,平时别看咋咋呼呼的,看样子挺吓人,可真到了叫真章的时候,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这么想着,正要驾车冲过他们这道关卡,可突然之间,斜刺里闪出一条黑黢黢的高大身影,挡在了前面的道路之上,也挡住了马车的前行之路。 这人影的骤然出现,使的正要奋足狂奔的三匹马,顿时受了惊,尤其前面的两匹马嘻溜溜一声暴叫,全都人立而起,腾起四只前蹄,踏向那条突然出现的人影身上。 安得寿大惊,他只是想用奔马的冲势,把那堵挡路的人墙吓开,可不敢真的让马去伤人。这马蹄子若是踩到人的身上,不死也得重伤,这可是法治社会,谁担得起那个责任呀? 没想到,人家别人都是见了马冲过来,赶紧的躲开远远的,可这个人竟然主动的往马蹄子底下跑,就算是碰瓷,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命都没有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啊? 安得寿顾不上想这些,他急忙用力的往后紧拉缰绳,嘴里大喊着:“吁!____” 这安得寿人长得并不是那么高大,没想到这三匹刚撒开四蹄,准备发足飞奔的烈马,竟然被他拉得,人立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这一突然的变故,使得刚刚草草装到车上的豆腐筐子,“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好几个,雪白的豆腐,掉落在青灰色的柏油路面上,摔的四分五裂,满地都是。 “你小子干什么啊?是不是不要命了啊?”安得寿气得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就为了那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你至于的这么拼命吗?” 毫不畏惧,昂然挺立到马前的人影,正是刚刚摆脱了几个老头儿纠缠的铁面交警。他如铁塔一般的挡在前面,仿佛一尊正义之神的化身。 他一伸手,“嘭”的一把抓住了最前面那匹马的马嚼子,厉声的呵斥着:“走!跟我去交警队一趟!” 安得寿看着他那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真想甩鞭子狠狠的抽他一下,但他还是强忍下了怒气,喝问:“凭什么让我跟你去交警队啊?让你们管的是机动车,又没有让你管这些牲口,我驾个马车,碍你什么事儿啦?” “你驾着马车,想要往人群里撞,这属于危险驾驶,危害公众安全,我就有权力管你!”铁面交警大义凛然的说。 “狗屁的危险驾驶,你不往马蹄子底下跑,能有危险吗?”安得寿气的大骂的说:“人家正常驾驶汽车,你故意往别人车轱辘底下钻,是不是也可以判别人危险驾驶呀?” “少他妈的废话,跟我去交警队再说。”他入职这么长时间以来,别人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又是递烟,又是陪笑的,就跟三孙子一样,从来就没人敢于违法了,还敢这么嚣张的跟自己说过话,再加上自己刚刚被那几个老头儿,白白的敲走了小三千块钱,那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呢,这回全撒到了安得寿的身上。 他松开了马嚼子,“嘭的”一伸手,又揪住了安得寿那羊皮大坎肩的领子,就要把安得寿揪到队里进行处罚。 这安得寿还真有两下子,铁面交警刚抓住他的袄领子,就见他迅疾的伸手抓住了铁面交警的那只胳膊,一转身,往肩膀上一扛,腰往下一弯,来了一个背口袋,就要把铁面交警给摔出去。 他这招使的还真漂亮,换了第二个人,也要被他给狠狠的摔个大跟头。 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只是浮云。 那个铁面交警,在安得寿的面前,简直显得太高大了,而且,人家也是练过的,又不是面人,随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面对安得寿的背口袋,铁面交警开始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做出反击,只见他腰往下一沉,一条腿往安得寿裆里一插,一只大手往安得寿的腰上用力一按,这安得寿的背口袋仅仅只使出了前一半,后一半愣是背不起来了。 安得寿正在疑惑,猛然间,铁面交警一抬膝盖,照着安得寿的后腰上顶了一下,安得寿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不过这柏油路上被环卫工打扫的挺干净的,没有一点儿泥土,只让他吃了一口刚刚摔到地上的碎豆腐。 这会儿,再美味的豆腐,安得寿也顾不上吃了,他呸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豆腐,刚想爬起来,铁面交警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嘴里还冷笑的骂着:“就你这个熊样儿,笨的跟猪一样,你也不问问你妈,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还想着在老子面前动武八抄……” 吧啦吧啦一大堆,这铁面交警也许是有些生气,气的忘了嘴上把门的啦,一口气说了一堆过头的话,他只顾着嘴上痛快了,却忘了这里好多牧民,身上都是带着刀的,就见安得寿猛然间拔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冲着后面的铁面交警,“噗噗”就是两下子。 铁面交警正在口吐芬芳,对安得寿疯狂的语言输出,猛然间就觉得前面突然间一冷,紧接着又是热乎乎的一片。忙低头看了一眼,就见胸前像开了一个红色喷泉,血花绽放。 第283章 创业之难(6) “不好啦!杀人啦!”人群里有人惊呼了起来。 铁面交警听到人们的喊声,想着伸手去堵身上的那两个窟窿,却只觉得一阵眩晕,“噗通”一声,就像一个面口袋一样,倒在了地上。 安得寿还不解气,又冲着已经倒在地上的铁面交警啐了一口,随后甩起鞭子,只听空中“啪”的一声脆响,那三匹马嘻溜溜一声暴叫,又扬起铁蹄,拉着马车,狂奔了起来。 铁面交警那群弟兄,这会儿有的忙着打电话,呼叫110,120,有的想要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铁面交警,有的想要上来抓住行凶者,但那些人一见到三匹大马的马车,就像一辆重型坦克一样的,一路呼啸着,向着他们冲撞了过来,吓得他们全都四散逃开,免得被车撞上。 大牛卷毛还喊着:“别跑!别跑!这豆腐筐还没有装好呢!” 安得寿现在哪里还管这些啊?他只顾摇着鞭子,赶的马车一路飞奔,任凭那车上的豆腐,一路颠簸,一筐筐,一路洋洋洒洒的倾泻在刚被环卫工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路面上。 “哎呀!这个安得寿!简直就是坑人啊!”大牛气的跳脚的骂。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那豆腐继续让老头儿们接着去送呢,这回可好了,全都鸡飞蛋打了。”卷毛哀叹着说。 他俩还在这里后悔,卷毛爷爷走过来,拍了卷毛一巴掌说:“你小子还不快走,还在这里磨蹭什么,非等着警察来了把你抓走呀?” 大牛抱着脑袋,生怕老头儿也给他来一下,不解的说:“我们又没有杀人放火,警察抓我们干什么啊?” 卷毛爷爷还真想给他脑袋上拍一巴掌,让他开开窍,但见他抱着脑袋,方才作罢,但仍然气哼哼的教训他说:“你个傻小子懂得什么啊?刚才跑的那小子,是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呀?等人家警察来了,让人家一说,你们是一伙儿的,说轻了,这叫共犯,说不好,那就是教唆犯,你们说,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大牛刚才还嗔着老头儿叫他傻小子,这会儿,听老头儿这么一说,不由得也害怕了,他拉着卷毛钻进了卷毛爷爷的老头乐,催促的说:“那您赶紧拉着我们跑吧,可别等警察来了抓我们。” 王家有听到回来的大牛和卷毛这么一说,不由得那火又上来了,他捂着上火的腮帮子,哎呀咧嘴的说:“这可怎么办啊?” 大牛说:“还能怎么办啊?你赶紧的给我点儿路费,我好跑路啊!” 苏蓉瞪了他一眼,说:“跑什么跑,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看他们还真来抓你呀?你又没有参与斗殴。” 卷毛说:“还能怎么办啊?赶紧的再做一批豆腐,再让车送过去吧!” “可不能再让你爷爷他们送了。”王家有这回言辞拒绝的说:“他们那钱,可倒是挣到手里了,可我那豆腐耽误不起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它养家糊口吗?” “您放心吧,老板,有了这回的教训,那伙人再不敢拦我爷爷他们了。”卷毛还想再给他爷爷争取一下。 还是苏蓉在旁边说:“今天还是先别麻烦他们几个老人家了,这一上午,也够他们辛苦的啦,老人年龄大了,禁不起折腾,你就先让他们回家休息去吧。” 卷毛想想也是,这些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了,一上午弄了那么多钱,就够可以的啦,这一次就顶自己干好几天的啦,他也不再坚持,打发几个老头儿回家休息去了。 “还得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把做出来的豆腐送过去啊?”王家有一边说,一边呲牙咧嘴的,牙疼的“啪啪”直抽自己嘴巴子,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还真要命。 这两天这火上的,把个王家有折腾的吃什么也不香了,晚上睡觉数绵羊也不好使了,上厕所以前那么通透,这回有好几天了,任他攥着拳头。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也排不出来了。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跟装了一锅浆糊一样,一点也不透亮。 孙飞扬也因为替老板想不出来办法,而抓耳挠腮,苏蓉刚才让卷毛送他爷爷回去,也是见王家有担心几个老头儿再出事儿,厂子里真就担待不起了,而又不方便说出来,才替王家有说的,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那个实习律师郎安平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王老板,我听说厂子里遇到了挺大的困难,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别的忙我帮不上,法律上的事情,我可是比你们要精通的多呀?您不找我帮忙,还能找谁帮忙呀?” 孙飞扬嘴快,他抢话说:“郎兄弟,我们现在愁的不是法律,而是没有办法送货呀!” “你们厂子里不是有送货车吗?有车,还发的什么愁啊?”郎安平不解的问。 “我们现在是有车没人啊!”王家有哀叹着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一个有从业资格证的货车司机,听说,好多司机都在传,说我们得罪了上边,只要有人敢送我们的货,就会被人家抓走,我们现在,这不正为这个发愁呢吗?” “嗐~就为这个发愁啊?”郎安平不以为意的说:“这事儿交给我了。” 说着话,郎安平掏出来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大一会儿,电话里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郎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郎安平笑着对手机里说:“我的小黑妹妹,帮郎哥一个忙行不行啊?” 就听电话里的女声爽快的说:“郎哥,您这是说什么话呢?别人的忙不帮,您的忙,说什么我也得帮呀!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不知道西施豆腐厂的事情,你听说过了没有?他们现在急缺一名货车司机,前一阵子,我听你说在家里闲着呢,不知道你能不能过来帮一下忙呀?”郎安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和西施豆腐厂的老板是朋友,你就当是帮我的忙了。” 郎安平说完,那头儿电话里却沉默了,过了半天,才说:“郎哥,不是我不肯帮这个忙,您刚才也说了,他们豆腐厂,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妹子我没有过硬的后台,根本就不敢应他们厂的差呀,谁不知道,现在的交通法比较严,只要是给你安一个够抓进去的理由,被关多少天不说,就吊销驾照,多长时间都不允许再考,就已经把很多人给吓住了,我还有三岁的孩子要养,现在没有工作,就已经够让我发愁的了,若是再把驾照吊销了,我以后找工作,恐怕更是难找了。” “妹妹,你信我不?”听了对方的顾虑,郎安平平静的说。 “信,信,信,郎哥,别人我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您吗?”就听里面的女声连连的说:“若不是您帮我打官司,我那前夫也不可能那么痛快的和我离婚,并答应每个月都给我女儿一千块钱的抚养费。” “那,你认为我会害你吗?”郎安平再次轻声的对着电话里问。 “不会,郎哥,那时候打官司,我说我没钱付给你律师费,您答应我免费帮我打官司,我就知道,您是一个好人,是不会坑害我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我可以保证你的驾照不会被吊销,更不会被他们抓走,就算他们对你采取了什么措施。我也会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给你的,这样,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郎安平一连串的对着电话里发问说。 “这个~”电话里的女声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你帮我问一下老板,我孩子还小,干活的时候,需要把孩子带在身边,不知道他能不能答应。” 郎安平打电话的时候,开着免提呢,通话内容,王家有听得一清二楚,他忙答应着说:“没问题,没问题,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帮着看一下孩子的。” “那好,我答应了。”女声痛快的说:“等我收拾收拾,马上过去。” “您先过来吧,缺什么,我们帮你买就是了。”王家有心说:“咱们现在就急等着用司机送货呢,哪里能等得了那么久啊?” “好,既然老板这么痛快,我也就不客气了,我马上到。”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郎安平笑着说:“这个妹妹,前一段时间,她丈夫耐不住诱惑,被洗脚妹拉去快活了,谁知道光顾着快活了,却带了一身脏病回来,把这个妹妹,连同孩子,都给连累了,这个妹妹一气之下,和他丈夫打起了离婚。你们也知道,现在的结婚成本比较高,离婚成本同样高,所以,她丈夫死活不同意离婚。那段时间,又要治自己和孩子身上的病,还要和她丈夫打官司,她顾不上上班了,只能是辞职在家里带孩子。她们刚在城里买了楼,每月还要还房贷,所以手里也就没有多少钱了,而买楼的时候,男方家里出了大头,也许当时人家那头就防着以后离婚了,所以,房子写的是男方父母的名字,这么一打离婚,那房子也没有这个妹妹的份了,可这个妹妹却铁了心要离婚,即使净身出户,也要离开那个男人,当时这个妹妹因为不肯回家居住,带着孩子流落在了街头,恰好被我给碰上了,我就大发善心,不但免费帮他们打官司,还给她们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最终算是替她争取到了她应有的权利,让前夫除了每月付给她孩子固定的抚养费,还要一次性补偿她二十万元的其他补偿,所以,这个妹子对我很是感激,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对我进行报答。我当时只是想着学雷锋做好事,同时也锻炼一下自己的业务水平,所以当时,并没有想着要她什么报答。可是,当我在网上,看到了人们对咱们豆腐厂的议论,我才想到,你们双方,这不算是各取所需吗?一方需要司机,一方需要工作,所欠缺的,只是一个保障司机的安全,而这方面,有我在,就一切迎刃而解了。这不是一个咱们三方共赢的好事吗?所以,我就腆着一张老脸,又到您这里来毛遂自荐了,不知道王老板能不能同意我过来提供帮助呀?” “哎呀!郎律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王家有紧紧的抓住了郎安平的手,呵呵傻笑着说:“您这么一来,简直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看来,您真的是我的贵人呐,每一次我遇到难处,只要您一出现,立马就能帮我解决难题。这样,郎律师,您看,您能不能就当我们豆腐厂的专职律师呀?以后你的一切花销用度,我王家有全包了。” 郎安平狡黠的笑着说:“王老板,您可要想好了,要请一个专职律师的费用,可不便宜呢。” 王家有大咧咧的说:“哎呀!只要是您能让我睡一个踏实觉,别成天让我这么提心吊胆的啦,就是让我再多花点钱,我也愿意,您是不知道,这几天,就为了对付这上级各种检查,还有这个送货的难题,简直都要愁死我了。” 孙飞扬也在旁边插话说:“是啊,郎兄弟,人们都说,这人若是赶上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我王叔现在就是这样,不知道您听说了没,就刚才,我们出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人家老是卡着我们机动车,我们不行,就用马车送货,您猜怎么着?嘿~就那个牧民兄弟,脾气还挺暴躁的,出去就把那个老刁难我们的那个交警给捅了,到现在,那个人还生死不知呢,而那个牧民兄弟,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这件事情,我们想,肯定会牵连到我们厂子的,您来之前,我们还为这件事情发愁呢,您来了正好,法律方面的事情,我们可是一窍不通,这回,可是全靠着您了。” 郎安平一听,脸色也是一怔,“什么,就刚才,咱们厂子里,还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好,这事肯定会牵连到我们厂子的,毕竟,那个人是为咱们厂子送货的,他所做的事情,一切都与我们厂子有关联。孙哥,我一会儿要跟着安静送货,暂时走不开,您先去打听一下,那个伤者的情况,还有那个牧民兄弟的下落。只要是送货没有风险了,我立马就处理这件事情。” 第284章 创业之难(7) 孙飞扬领命,立刻出发打听去了。 苏蓉在旁边问:“郎律师,您说的那个妹妹叫安静?” “哦~是的。”郎安平点头说。 “好!”苏蓉有感而发的说:“老王大哥,您看看咱们郎律师叫安平,新来的司机叫安静,就冲他们这名字,咱们这厂子,以后也该省心了。” “哎~但愿吧。”王家有心说:“名字只是人们对于未来的一个美好愿望,假如真的只取一个好名字,就能天下太平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那么多不和谐的事情发生了。别的不说,用脚指头想想,那些人,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我呀!” 他正想着,就听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 郎安平站起身来走过去开门说:“不用看,就知道是我的小黑妹妹来了。” 果然,门口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稍微有点儿发胖的女子,她的年龄并不大,不知道是天生长得有点儿黑,还是长时间风吹日晒的结果,这女子显得比同龄人显得更成熟一些。 这女子长的并不丑,四方大脸,一双大眼,黑的发亮,如暗夜中的星光,一笑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这小女孩儿倒是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哎呦呦~我的小公主,能不能让叔叔抱抱啊?”一见她们,郎安平立刻蹲下去,向着小女孩儿打招呼说。 小女孩儿还挺乖巧,果然就乖乖的依偎进郎安平的怀里。 王家有现在手里有了手杖,已经不用别人扶着,也能健步如飞了。 他快步的走上前,向女子伸出手打招呼说:“您好,您就是安静女士吧?” 那女子同王家有礼貌的握了一下手说:“是的,老板,以后要给您添麻烦了。” “哎呀!您怎么能这样说呀?应该是您能来,是帮了我大忙才对。您是不知道,我们公司现在,可是急于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的司机,来帮我们度过困难呢……”王家有热情洋溢的说。 苏蓉在旁边笑着说:“老王大哥,人家这位妹子来了,您就让人家站在门口,跟咱们说话呀?还不赶紧的让人家坐下,喝口茶水,慢慢的聊。” “哦~对,对,对,”被苏蓉这么一提醒,王家有这才拍着自己的脑门儿,一副蓦然惊醒的样子说:“哎呀呀~你看看我这脑子,这两天的确是忙的有点儿晕头转向了,快请坐,快请坐。” 说着话,就给女子让座倒水。 “别忙活了,老板,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女子并没有坐下喝水,而是站在原地,礼貌的微笑着说:“我叫安静,今年二十八岁,货车司机,证件齐全,前一段时间得过传染病,不过您放心,现在已经治好了。我已经检查过了身体,身体健康。这是我所有的证明材料。” 说着话,从背后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一摞五颜六色的小本本,放在了桌子上。 王家有拿起来随便翻了翻,看到她的民族,就笑着说:“您是少数民族?” 安静点了点头,“是的,这里本来就是各民族杂居的地方,有好多少数民族的。” “哦~妹子,您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王家有忙解释说:“我是说,我们这厂子里,开的有小食堂,可以让不方便回家吃饭的员工在食堂里就餐,您是少数民族的话,以后我让做饭的师傅给您单开一个小灶,照顾一下您的民族习惯。” 苏蓉也在旁边热情的招待说:“刚才我听郎律师说了,您现在还没有自己固定的房子,我们现在这办公楼里闲房子多的是,我让他们给你收拾出一间来,以后你就搬到这里,跟我们一起住好了。我们家新搬的房子,现在都没人住了,为了上班方便,全住到厂子里来了,以后我们在一起吃,一起住,大家也热闹。” “那谢谢老板了,谢谢姐姐了,你们都是好人。”不知道为什么,安静突然间,眼含热泪,连连向着王家有和苏蓉鞠躬说。 “哎?你这是干什么呀?”王家有被安静这突然的举动,弄的有点儿手足无措,他连忙招呼苏蓉说:“蓉蓉妹子,你赶紧拦着她点儿,咱们不就是做了对员工应该做的吗?至于的要这样吗?” 苏蓉也搀住安静说:“是啊,妹妹,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这样的。” 安静却眼含热泪的说:“老板,姐姐,你们是不知道,前些时候,我跟囡囡她爸离婚,不仅是我婆婆家里,跟我打的不可开交,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情分,就连我娘家人,也觉得我不可原谅似的,就算过错方明明不是我,他们也觉得是我给他们丢了人,不愿意让我回家。那段时间,我真觉得,天地之大,却没有了我和囡囡的容身之地,我一度有过寻死的念头,幸好遇到了郎哥,帮我打赢了官司,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让我感觉,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今天,你们对我这么好,让我瞬间又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我可怜的妹妹,”苏蓉一把把安静搂进了怀里,也是泪水婆娑,“咱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命苦啊?” 那个小女孩儿看着她妈妈掉眼泪,从郎安平怀里挣脱,拽着她妈妈的衣服,怯怯的说:“妈妈,妈妈,您是不是又难过了?” 安静擦了两把脸上的泪水,蹲下来安慰她说:“没有,没有,妈妈这是幸福的泪水。妈妈这是高兴。” 一说高兴,小女孩儿也欢快了起来,她讨喜的钻在安静的怀里,仰着可爱的小脸儿问:“妈妈,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啊?说给囡囡听,让囡囡也高兴高兴。” 安静亲着她的小脸儿,温馨的笑着说:“妈妈有囡囡,又有了新家,所以才高兴的。” 苏蓉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却不觉间泪眼婆娑。 王家有知道,她肯定是想起自己的儿子来了,在搬离苏家破落的那座房子时,苏蓉特意让车绕路去了一趟沙家沟,他们在离幼儿园不远的路边,等了半天,才算等到幼儿园放学,见到一个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的农村妇女,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走过来,苏蓉的眼睛,立刻被他们吸引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孩子。 王家有心想,这孩子,也许就是苏蓉说过的那个儿子了。 他的目光,不由得也落在了那孩子的身上,同时,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不知道那孩子什么时候能够学会走路? 原本苏蓉说好的。她只是在车里偷偷的看上两眼就行了,可就在那祖孙俩从车旁经过的时候,突然间,苏蓉就像疯了一样的,推开车门,冲了下去,一下子就把那孩子抓在了手里,她两眼紧盯着那孩子的脸,大声的质问着:“宝宝!告诉妈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王家有这才注意到,那孩子稚嫩的小脸儿上,不知道被什么抓出了几道浅浅的伤痕。 那小孩子本来还只是像个阴郁的老人似的,郁闷的跟在他奶奶的后面。突然间被苏蓉抓在手里,这么大声的质问,他茫然的看了苏蓉一眼,立刻挣脱苏蓉的束缚,哇哇大哭着躲到了那个妇女的背后。 那妇女紧张的把孩子掩在身后,对着苏蓉大声的斥责说:“你这个坏女人,你赶紧的走,我家滨滨不认识你。” 那孩子果然也畏惧的躲在他奶奶的身后,一边哭着叫奶奶,还一脸畏惧的偷偷的看向苏蓉。 苏蓉却仍然不管不顾的扑向孩子,大声的问着:“宝宝,告诉妈妈,是谁欺负你了,妈妈去替你出气!” 那妇女拦着苏蓉去抱孩子,一脸不屑的说:“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哪个小孩子不淘气?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很正常的,前面打哭了,一会儿又玩到一块儿去了,大人没必要掺和到里面去,大人一掺和,反倒是把小事变成大事了。” 王家有那时候自己还下不了车,只能是吩咐孙飞扬说:“飞扬,去把她拉回来吧,她这个样子,只会是把孩子吓坏的。” 孙飞扬跳下车,往回拉着苏蓉说:“你别这个样子,你看你把孩子吓到了。” 苏蓉却仍然不管不顾的冲着那孩子喊着:“宝宝,我是妈妈呀!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那孩子在他奶奶背后躲着,看着苏蓉,却紧紧的拉着他奶奶的衣服叫着:“奶奶,奶奶……我怕……我怕……” “怕,奶奶就领你回家,不让这个坏女人吓到你了。”说着话,赶紧的拉着孩子,快步的走了。 孙飞扬看着苏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心软了,但他还是劝着苏蓉说:“蓉蓉妹子,我们还是先走吧,孩子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你这个样子,除了吓到他,什么作用也起不了的。” 苏蓉慢慢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冲着孩子远去的背影,流着泪,大声的喊着:“宝宝!记住妈妈,妈妈还会来看你的。” 那孩子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正走出很远了,还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又赶紧的跟着他奶奶往前跑。 王家有虽然是一个男人,但也非常理解苏蓉现在的感觉,他安慰苏蓉说:“蓉蓉妹子,别太在意了,男孩子小的时候,打打闹闹的,是很正常的,小孩子不记仇,刚打过了,一会儿还能玩成好朋友的。” 苏蓉却喃喃自语的说:“宝宝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宝宝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王家有苦笑着说:“没什么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带他,他就跟谁亲。别着急,等他懂事儿了,再慢慢告诉他也不迟,不瞒你说,我老家也有一个儿子呢,那小子跟你儿子一样,不见到我还好,只要一见到我,就跟见了仇人一样,哭的跟要宰他一样。哎~没办法呀!” 王家有想起这些,就笑着对安静说:“小安呀,你刚才还说,你怕带着孩子来,会给我们添麻烦,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可是有真喜欢孩子,喜欢的不得了的人呢,这孩子以后在这边,你别怕她被宠上天才好。” 说着话,冲着苏蓉努了努嘴。 安静会意,往苏蓉那边推着小女孩儿说:“囡囡,阿姨哭了,你过去安慰安慰阿姨好不好?” 小女孩儿真是乖巧,立刻跑到苏蓉的面前,抱着苏蓉的大腿,仰起小脸儿,安慰她说:“阿姨,别哭了,哭鼻子不是好宝宝,囡囡就不哭。” 苏蓉蹲下身子,紧紧的把囡囡抱在怀里,可眼里的泪水,流的却更欢快了。 囡囡用她那小手儿,轻轻的替苏蓉擦着泪水说:“阿姨,囡囡亲您一下,您别哭了,以前,我妈妈哭,囡囡亲妈妈,妈妈也不哭了。” 说着,踮起脚尖儿,用她那红嘟嘟的小嘴唇,去亲苏蓉的脸。 众人全都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期待着苏蓉那一脸幸福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囡囡那嘴唇快要亲上苏蓉的时候,苏蓉却像被蜂蛰了一样,一把推开了囡囡,惊恐的尖叫着:“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亲我的!”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看愣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苏蓉的反应会那么大? 小女孩儿满脸惊恐的躲到了她妈妈的身后,紧张的抱着安静的胳膊,小声的说:“妈妈,妈妈,我害怕。” 安静疑惑的看了一眼苏蓉,轻声的安慰囡囡说:“没事儿的,囡囡,囡囡不怕。” 王家有忙走过去关心的问:“蓉蓉,你怎么啦?” 这会儿的苏蓉,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她强作笑脸的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腿抽了一下筋,疼的我必须要立刻站起来才行。我刚才,是不是吓到孩子了?” 王家有心里虽然疑惑,但想起了苏蓉那句话:“女人身上的病,你老爷们儿老打听干什么啊?难道非要让我仔细的讲给你们听才过瘾呀?” 第285章 创业之难(8)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既然她不想说,那还是算了吧,问的多了,真显得我有些龌龊似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回身对安静说:“小安呀,按说您来到这里,应该是先把您吃饭住宿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再说,但是,没办法,我们那些售货员现在还说安排着急等着司机送货呢,要不,您先跟郎律师跑一趟,等把豆腐送完回来咱再安排,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老板。”安静痛快的答应着说:“咱来了,不就是干活的吗?要不然,您也不会给我开那么多工资的,是吧?我现在就走。” 说完,抱起小女孩儿,就和郎安平一起往外走。 王家有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招呼着说:“等一等,小安,再着急,您也先把水喝了再说嘛。” 安静拍了拍自己背后的背包说:“不用了,老板,我把我娘儿俩的口粮,全都带在身上了,这里面,可是吃喝不愁的啦。” 郎安平和安静装好了豆腐,开着货车上路,这一路上,两个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们不时的极目往前方远处眺望,说来也怪了,以前他们每次厂子往外送货,刚出来没多远,就会遇到一群交警在路上严阵以待的等候着他们。 这次,他们自以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应对那些交警的盘查,没想到,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别说被交警盘查了,这一路上,他们连个交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看到的只是街道上出现了无数的人群,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还有少的。有开汽车的,有骑自行车的,有骑马的,还有赶牛车的。 今天的大街上,简直就是人挤人,人挨人,郎安平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城里会出现这么多的人。 为了能够往前走,安静需要不时的按动车喇叭,免得车辆碰撞到行人。 “哎?”郎安平有些狐疑,不禁抱怨的说:“真是奇了怪了,那些交警,这是都藏到哪里去了啊?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呀?这才是真正的需要他出现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却满大街都是。难道,今天他们吃的那两次亏,把那些人都吓怕了吗?” 安静一边开车,一边笑着他说:“哎呦~我说郎大哥,您这个人真逗,我们这些开车的,您说哪个出门不是提心吊胆的,就怕遇到交警啊?您没看到,这一路上我有多么紧张吗?您可倒好,到了您这里,您这还满世界找起交警来了?” 郎安平呵呵笑着说:“小黑妹妹,说实话,你们司机怕,真的是怕交警吗?错!真遇到麻烦了,你们还盼着交警赶紧的来呢,你们怕的是那些不受规矩的交警,那些人,往往不按套路出牌,使你们防不胜防,即使你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他们照样能够找出理由来收拾你们,所以才会让你们这么害怕他们。那些人之所以敢于欺负这么你们,就是欺负你们对法律的了解不深,而我们律师,却是最了解法律知识的,这次,我跟着你这车来,就是准备要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的,你说,他们都躲着不见我了,我怎么敲打他们呀?” 安静却拍着胸口,舒心的说:“不管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希望遇到那些人了,他们不来,就是最好的啦。” 回到厂里,他们把这事讲给王家有听,连王家有也是一样的一头雾水,“怎么可能啊?那些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呀?” 就在这时,孙飞扬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乐呵呵的问:“王叔,您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王家有哼了一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听到了什么啊?” 苏蓉在旁边皱着眉头说:“有事儿你就快说吧,没见我们都还发着愁呢吗?” 就见孙飞扬以最舒服的姿势,往椅子上一坐,乐呵呵的说:“呵呵呵呵呵呵……等我把消息告诉你们了,你们就不会再发愁了。” 王家有催促的说:“那你就快点儿说出来,别再在这里卖关子啦!” 孙飞扬却不慌不忙,先点了一支烟,惬意的抽了一口。 却被苏蓉上去,一把给他掐灭了说:“别在这里抽烟了,没看到屋里还有孩子吗?” 孙飞扬这才发现,屋里又多了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儿,忙尴尬的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刚才一时激动,没注意到你们。” 说完,又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脸蛋儿,笑着说:“这孩子还真挺可爱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催促他说:“你快点儿说你那个消息吧,没看到别人都等着急了吗?” 孙飞扬再次尴尬了,他自我解嘲的说:“嘿!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呀?就算我说出来了,你就能听懂了呀?” 但他还是正襟危坐,讲起了他打听来的消息。 原来,那个安得寿跑回家,没等他跑路,就被公安紧急出动,把他给抓捕了。 这本来没有什么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伤害了别人,肯定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但是,这什么事情就怕但是,这安得寿在与那位铁面交警争执的时候,还有安得寿被带着手铐,押上警车的时候,都被网红给拍下来发到网上了。 那些网红,成天没有正事干,天天就希望能有什么大事发生,能让自己第一时间赶上,并且能及时拍照上传到网上,给自己带来一波滔天流量,让泼天的富贵,降落到自己的头上呢,所以,有人把这些视频发到网上,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两段视频,却在沙海市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就连安得寿那个民族在其他地方的聚集区,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原因就在于,那个铁面交警在痛骂安得寿的时候,刚刚被几个老头儿讹了一大笔钱,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没处发泄呢,正好全都发泄到了安得寿的身上,他只顾自己骂着痛快了,却忘记了言多必失,更忘记了一些民族的禁忌。 所以,尽管他对着安得寿严格执法,而遭受到了伤害,被他的上级定性为英雄,并把他提级嘉奖了。 可在那个被他语言伤害到的民族眼里,他简直成了全民罪人,安得寿伤了他,不但不算是犯罪,反倒是被那个民族,尤其是其中一些坚定的信仰拥护者,视为英雄。 于是,安得寿的被捕,算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那个民族的人们,不但在网上纷纷互相联络,指责铁面交警对本民族的伤害,更有大批的民众,聚集到本民族的寺院,商讨对策。 到了这里,那些有极端民族思想的人,更是让他们找到了用武之地,他们纷纷大放厥词,极尽煽惑之能事,鼓动人们声讨那个辱骂他们民族的罪人,并且号召大家,一起去到市政部门,进行请愿,要求相关方面,不但要释放他们的民族英雄,更要对那个罪人施以极大的惩罚。 到了这个时候,谁坚定拥护本族名誉,谁就是对的,谁的声音大,谁是对的,没有人再在乎是非曲直。 即使这里面,有一些人感觉,不管怎么说,安得寿刀伤了人命,已经触犯了法律,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到了这里,谁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谁敢说出来,谁就成了民族罪人,将会面对千夫所指。 在这种情形下,只听一声号令,霎时之间,从四面八方,无数的人们聚向了相关部门。 有骑马的,有开车的,有步行的,还有赶着大篷车的,只见无数的人们,就像小溪汇大海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汇集。 这里面,甚至还汇进了其他一些民族的人群,他们都是看到了铁面交警怒拦马车的视频,认为这是要触及到他们自己相关的利益,以后只要骑马进城,也要同样的遭受处罚了,这简直就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他们一定要坚决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不能就这么让那些人,把自己的权利,这么一步步的给蚕食殆尽了。 就这样,越聚人越多,有的聚到了市政府门口口请愿,有的聚到了公安局,要求公安局放人,有的聚到了交通局,要交通局交出那个敢于侮辱他们民族的罪人,以死谢罪。 霎时之间,这几个部门人心惶惶,互相之间,电话不断。 郎安平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今天这大街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真正需要那些交警出来指挥交通了,可那些人,却一个也看不到了呢?原来是怕被那些人打呀?” 王家有感慨的说:“是呀,爱屋及乌,恨屋及乌,这么多人,痛恨那一个交警,会让所有的交警都跟着倒霉。在这个时候,如果谁还敢再穿着那身衣服,出现在大街上,即使他不再抓违法,只是好心的指挥交通,也会被那些人痛打的,谁还跟你讲什么是非对错呀?” 安静说:“管他呢,只要是没人再查咱们车了,就是堵一点儿,我也愿意。” 孙飞扬也笑着说:“你们说,这对咱们来说,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苏蓉点头说:“是,对咱们厂来说,这的确算是一件好事,这些人这么一闹,那些人再也顾不上管咱们了,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做生意了。” 郎安平却担忧的说:“我却认为,这将会成为咱们沙海市法治进程中的一个退步,咱们政府,一直在提倡法制建设,可是现在,被这些人给闹的,将会让人们没法再相信法律了。” 王家有摆了摆手说:“咱不管他是什么社会,只要是能让咱们老百姓安心的生活,我就坚决的拥护。可是,就这几个当官的,就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儿私怨,就这么利用手里的那点儿权力,不断的对我打击报复,我就不服。” 苏蓉却笑着说:“不管怎么说,原来,我还担心,那个安得寿伤了人,会连累到咱们厂子,也跟着倒霉了,现在看来,那些人别说来找咱们麻烦了,就连那个安得寿,他们都可能也得放了。” 王家有问孙飞扬:“现在,公安局把安得寿释放了吗?” 孙飞扬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呀,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还在公安局门口闹事呢,公安局门口,站了好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我感觉,那些公安局的人,现在应该是真害怕了,那些武警,可真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呀!我着急给你们报信,没顾的继续往后看下去,就跑回来了。” 郎安平平静的说:“放心吧,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在咱们沙海市,法向不法让步,已经成为了常事,在这么强大的压力之下,那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安抚住这些老百姓,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请求的。要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说,这会成为沙海法治进程中的一次退步。” 孙飞扬仍然有些怀疑的说:“不会吧?我们上次也曾经闹过,可是,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咱俩被人家抓起来了吗?这次,那些当官的,就会乖乖的答应这些人的要求?” “那是自然。”郎安平冷笑着说:“你们那次,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这些人可是为了民族的尊严,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呀?” “不行,这我可得亲自去看看去。”孙飞扬的猴屁股又坐不住了,他喝了两口热水,又跑了出去。 天黑的时候,孙飞扬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果然,如郎安平所说,公安局顶不住压力,无罪释放了安得寿,而交通局那边,也同样取消了铁面交警的英雄称号,让他带着刚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的身体,向那些愤怒的群众鞠躬道歉,对于他刚刚从协警转为正式交警的身份,也一撸到底,永不录用,这人们才勉强接受,平息了怒火,慢慢的四散离去。 第286章 创业之难(9) 至于有些人要求的取消阻止马匹进城的禁令,交通局则是坚决否认,说根本就没有执行过这么一条禁令,又哪里来的取消之说? 有人提到了铁面交警拦停安得寿,就是阻止马车进城。 反正现在那些人已经推出了铁面交警当替罪羊,也就不在乎多给他加了一条罪状了,那些人把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表示一定要对他进行严加惩处,绝对不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孙飞扬一口气说完,哈哈大笑着说:“痛快!简直是痛快,那家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这回也该让他尝尝被别人随意拿捏的滋味了。” 王铁头听了,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家伙天天仗着穿着一身皮,狗仗人势的装逼,老是拿发咱们,这回也该让他碰到硬碴子了。我老王高兴,可得好好的喝一杯。” 说着,“吱喽”一口,就把那三两一杯的高粱白喝了下去。 现在,孙飞扬跟王铁头熟络了,也不再喊他王大叔了,改成了老王,他也抿了一口酒,咧着嘴,咂摸了半天,才乜斜着眼睛,瞅着王铁头,嘿嘿笑着调侃的说:“我说老王呀,你还说别人装逼,我听人反映,你现在也够可以的呀!天天穿着保安服,牵着黑豹,戴着墨镜,在厂子里一转,可是威风的不得了,简直就跟南霸天一样。你看看你,这都已经大黑天了,我们都已经开了电灯照亮了,你这还戴着一个大黑墨镜呢,白天戴墨镜,可以说太阳光刺眼,这晚上了,还戴着个大戴墨镜,这灯光该不会也说刺眼睛吧?” 王铁头嘿嘿讪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我这不是看着人家那些大佬,戴着墨镜,显得挺酷的吗?尤其是前些年,周润发拍的那些港片,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迷倒了一大片小妹妹,我哪天也弄一件风衣穿上,让你们看看,我这样子,是不是也挺酷的?” 说着话,还站起身来,学着港片里的那些大佬一样,拽拽的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他喝的有点多了,还是戴着墨镜,看不清东西,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张椅子,差点儿没把他绊倒了。 逗得人们不禁哈哈大笑,连在隔壁桌子上吃饭的囡囡,都指着王铁头问:“妈妈,那个爷爷是瞎子吗?不然,他为什么老戴着眼镜,不肯摘下来啊?” 这下,孙飞扬算是逮到理了,他指着王铁头说:“呵呵呵呵呵呵……听到了吗,老王?连人家小美女,都说你不但不酷,反倒像个瞎子呢!呵呵呵呵呵呵……” 王铁头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的摘下了墨镜,刚摘下墨镜,他还真被那并不是太强的节能灯光,给晃得眯起了眼睛。 郎安平本来是不在这里吃饭的,但今天也没有走,他看着王铁头眯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能正常睁开,有所感悟的说:“看来,这有色眼镜,偶尔戴一下还行,若是戴的摘不下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简直有点儿黑白不分了呀!” 孙飞扬也打趣儿的说:“就是,老王,我问问你,这会儿是阴天呀?还是晴天,你能分的清吗?” 王铁头又眯起眼睛,对着上面瞅了半天,才说:“你这不是逗我呢吗?这天上这不是挂着有个挺大的月亮吗?大月亮天,哪里来的阴天呀?”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全笑了,孙飞扬呵呵笑着说:“我说老王呀,让我说,你现在不是该戴墨镜了,而应该去配一副老花镜了,你管这叫月亮呀?你问问大伙儿,这是什么啊?” 这时囡囡又说话了,“爷爷,那不是月亮,那是咱们厂的电灯泡。” “哈哈哈哈哈哈……电灯都能当成月亮看?老王,还真有你的。”人们又是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王铁头不服气的说:“电灯怎么就不能当月亮了,人家尔滨景区,不是早就挂上人工月亮了吗?那玩意儿,还不就是一个大电灯吗?改天,我也买回来一个,挂在咱们厂子上边,让你们天天有月亮看。” “切~”孙飞扬切了他一声,呵呵笑着说:“我说老王,你可真是吹牛逼不上税,什么话都敢说,那人造月亮,现在还属于高科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你也不打听打听,现在世界上,总共有几个人造月亮呀?还你也买一个?你以为,那是花钱就能买来的吗?再说了,老王,不是我小瞧你,你有那个钱吗?” 王铁头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哑口无言。 王家有看到王铁头难堪的样子,赶紧的训斥孙飞扬说:“我说孙飞扬,不是说不让你随便喝酒的吗?你怎么不打报告,又喝上酒啦?你看看你喝了二两猫尿,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大哥呀?赶紧的给王大哥赔礼道歉!” 见到王家有生气,孙飞扬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误了,但他也不害怕,贱兮兮的笑着说:“嘻嘻嘻嘻嘻嘻……王叔,我这是今天一时高兴,就忘了规矩了,嘿嘿嘿嘿嘿嘿……您别见怪啊。” 说着话,他歪歪晃晃的走到王铁头跟前,向王铁头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了,王大叔,今天我喝了点儿酒,话有点儿多,说好说坏,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里能划船,别生我的气呀。” 王铁头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说:“没关系,咱哥们儿弟兄的,在一起喝酒,说点什么扎耳朵的话,那不是很正常吗?若是天天计较那么多,那朋友就没法交了,没事儿,没事儿,继续喝酒。” 说着话,拎起酒瓶子来,就要再给孙飞扬满上。 孙飞扬忙拦着说:“不喝了,不喝了,要喝,还是您老人家自己一个人喝吧,我可是不能再喝了,若是喝多了,王叔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那可就耽误事儿了。” “真麻烦,跟你喝酒,一点儿也不能尽兴。”王铁头扫兴的说:“若是墩子他们,也来这里吃饭就好了。” “人家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家,哪能天天在这里,跟您一起吃饭喝酒呐?”大牛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凑过来说:“老头儿你要喝酒,我陪着你一起喝就是了。” 王铁头心说:“喝酒得跟能和自己说对话的人喝,那才能喝过瘾呢,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吗?我跟你个傻子喝酒,能喝到一块去吗?” 但这大牛,可是老板王家有的救命恩人,谁都得罪不起的,他也不敢当面顶撞,就给大牛碰了一下酒杯,应付着说:“来来来,喝酒,谁不喝躺下,谁是孙子。” 大牛一听,也来了劲儿,喊着说:“行!谁不喝趴下,谁是爷爷!” 孙飞扬忙纠正他说:“不对,大牛兄弟,你说错了,人家都是说谁不喝躺下,谁是孙子,哪里有说,谁不喝趴下,谁是爷爷的?” 大牛却一本正经的说:“你那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已经改了。” 孙飞扬不禁有些疑惑,“改了,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你现在不就听到了吗?”大牛仍然一本正经的说:“就是从我这里改的。” 孙飞扬听了,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人家那是千年的美女图___老话(画)了,也是你能随便改的吗?” “怎么就不能改呀?”大牛仍然瞪着一双牛眼,一本正经的说:“你那都是老黄历了,过去几千年,他都是爷爷就是爷爷,孙子就是孙子,可现在不一样了,孙子变成了爷爷,爷爷变成了孙子,当然那老话也不能一成不变,也应该改一改了。” 谁也没有想到,从大牛嘴里,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至理名言,说得大家不由得喷饭,却又没法辩驳,是呀!如今这社会,天地变化之快,之大,确实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让人总有一种虚幻与真实不断互换的迷惑。 “嗨呀!咱们又不是什么大学问家,琢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嘛?来来来!喝酒喝酒。”王铁头打断他们的对话说。 “差不多就行了,大牛,你们可别喝多了呀。”苏蓉在旁边喊着大牛说:“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干活呢,这回没人顾上管着咱们了,可得趁着这个机会,把市场从小宝豆腐厂手里抢过来。” 连老苏头儿都在旁边,挥着拳头赞同的说:“对!对!对!这回好好的跟那个豆腐厂干一下,把他打回老家去!” 他们这话,还真不是白说的,今天那些进城的牧民,在回去的时候,顺路在城里买菜回家,那个时候,市场里卖豆腐的,就剩西施豆腐厂的摊位,还有豆腐了,人家小宝豆腐厂的豆腐,没等他们把货送到,就已经卖完了。 按照往天的经验,他们这豆腐,就算便宜处理,也会剩下不少,只能是再次拿回厂里来,做臭豆腐去了。 可谁能想到?今天他们却因祸得福了,不但所有摊位的豆腐,都被人们买光了不说,还有好多牧民,邀请西施豆腐厂,去他们家附近开设摊点儿,还有的直接索要他们厂家的电话,说是要问问老板,从他们厂大量进货,能不能负责送货到家呀?因为他们感觉,西施豆腐厂的豆腐,不仅便宜实惠,而且劲道好吃,不像小宝豆腐厂的豆腐,卖的贵不说,还又软又囊,买回二斤豆腐去,还没等吃呢,就能渗出半斤水来,这简直就是一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呀。 这信息反馈到厂子里,不禁使大家全都振奋了起来,他们要趁热打铁,好好的出这一口恶气,要一口气把小宝豆腐厂,干到关门大吉为止。 第二天,人们又早早的开工,把豆腐做好了,大伙儿帮着把车装好,安静带着小女孩儿,郎安平跟车,高高兴兴的踏上了行程。 郎安平还笑着对安静说:“小黑妹妹,说实在的,我今天跟着车来,纯粹属于大材小用,来充当一下安慰剂罢了,我若是拿着律师的工资,天天来跟你作伴跟车,我估计老板会心疼死。你知道吗?我这律师的工资,可是跟车员工资的好几倍呢。” “他心疼,也得让你跟着来呀,郎哥,”安静温柔的说:“您不跟着来,若是那些交警,再把我也抓进去了,我估计王老板,会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不可能!”郎安平语气坚定的说:“那些人,昨天接连的被折腾了好几次,我估计他们早就吓怕了,哪里还有胆子,再敢过来拦着咱们呀?” “哼哼~郎哥,这回你可错了,”安静冷笑着说:“不信,你好好看看,前面那些戴着白色大檐帽,穿着黄色反光背心的,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是吗?他们还真敢来了?”郎安平难以置信的扶了扶眼镜,探头往前面看去。 果然,就见前面一百多米的路边,站着五六个戴着大檐帽,穿着黄马甲的交警,在严阵以待的等着他们呢。 “嘿!这些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呀?”郎安平小声嘀咕着说:“他们今天遇到了我,合该让他们倒霉了。” 可安静却已经有些心虚了,她不自觉的放慢了车速,小声的问:“郎哥,你确定,他们不会把我抓走吧?我可还带着孩子呢,我受几天苦还没什么,可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我受罪呀!” “放心吧,小黑妹妹,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的。”郎安平轻拍着安静的手,轻声安抚她说:“待会儿,他们要什么证明,你就给他们什么证明,一切就跟以前一样就行,不用害怕的。” “哎~我不害怕。”说着不害怕,安静的身体,已经微微的发起了抖。 “停车!”两个交警离着老远,就招手示意他们,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安静果然听话,慢慢的把车停在了路边。 五六个交警,瞬间就将她们的车围了起来,免得她倒车逃跑,或者强行冲卡。 “下车!下车!接受检查!”为首的一个长虫戴草帽__细高挑,敲着车门,命令的口吻说。 第287章 创业之难(10) “哎~哎~哎~我这就下去。”安静身体有些发抖,声音里也带着颤音。 她打开车门,从车上滑了下去。 “您好,交警同志,我这人从不喝酒的,您可以让我随便吹。”安静哆嗦着说,今天的天气很温暖,她穿的也不少,可却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发冷。 “还有,我所有的证件都齐全的,都在这里了,您看看还缺什么?”安静从包里把所有的证件,全掏了出来,一股脑的塞到了那个面容严肃的细高挑手里。 “你妈妈有些害怕,过去安慰安慰妈妈。”刚才的囡囡,一直是由郎安平抱着的,这会儿,他一推囡囡,并在囡囡的耳边低声叮嘱说。 囡囡站到了车门口,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妈妈,我要抱抱~” 安静自己虽然害怕,但听到了女儿那怯生生的声音,还是回身抱过了囡囡,紧紧的搂在怀里。 “警察叔叔,您会抓我妈妈吗?我会害怕。”被抱在怀里的囡囡,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又怯生生的问向那个细高挑。 细高挑正在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那一堆证明,听到了小女孩儿的声音,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没有回答囡囡的问话,而是回头,把手里那一堆东西,又拿给身旁的那个人看,并小声的说:“这事儿有点儿难办啊?老刀。” 那个被称作老刀的,听到囡囡的问话,也显得有些难堪,又听到细高挑的问话,咧着一张苦瓜嘴,有些为难的说:“是呀,的确有点儿难办,可是,上边交代了,不办,咱也没法跟上边交代呀。” 细高挑拿出安静的一个证明,给他指着上面的民族一项,说:“你看,加上这一条,能不能对上边,算是个交代呀?昨天,那么大的事情。让人家那些人一闹,领导们都顶不住压力,把老铁给卖出去了,咱们若是再闹出点什么事儿来,不也得跟老铁一个下场呀?弄不好,咱俩还不如老铁呢。” “是呀,要不说,我也觉得难办呢。”老刀咬着后槽牙,嘬着牙花子,低声的嘀咕着说。 郎安平这会儿也从车上,慢慢的走了下来,一边轻拍着安静的肩膀,安慰她不用害怕,一切有他呢,一边不慌不忙的问:“两位同志,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呐?我们这车,到底能不能走呀?你们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呀,我这车上,拉的可还有些热乎豆腐豆浆什么的,那边着急等着卖呢,老这么等下去,可就凉了。” “着什么急呀?再等一会儿!”细高挑和老刀全都不耐烦的冲着郎安平吼了一声。 两个人又咬了半天耳朵,才把那些东西,还给安静,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丝声音说:“走吧,今天没你什么事儿了。” “哎~”安静一听,立刻如蒙大赦,连连对着两个人鞠着躬说:“谢谢啦,谢谢啦。您两位同志,都是好人。” 又对怀里的囡囡嘱咐说:“快谢谢两位叔叔。” 囡囡果然乖巧的对那两个人甜甜的笑着说:“谢谢警察叔叔。” 两个人全都咧着苦瓜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囡囡招着手说:“不客气,小美女,再(也不)见。” 安静和郎安平全都上了车,都开出老远了,见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哎哟~我的郎哥,你是不知道,刚才,简直把我吓死了,心都堵到嗓子眼儿了,不知道你刚才看出来没有,我浑身都打开哆嗦了。” 郎安平则一脸平静的说:“你证照齐全,又从来都不喝酒,怕他们干什么?” 安静却心有余悸的说:“谁说证照齐全,就可以没事了的?我们司机圈里,证照齐全也照样被处罚的多了,何况,听说咱们老板,跟他们的队长,还有那么大的仇恨呢?他们不能把老板怎么样了,只能是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到咱俩的头上了。你说这样,我能不害怕吗?” “放心吧,小黑妹妹,换了别人,我相信你说的话,他们肯定会节外生枝,变着法子找麻烦的,但是,对于你,他们不敢。” 郎安平平静的的说。 “为什么是我,他们就不敢了呀?”安静仍然有些疑惑的问:“我一个弱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连一个有势力的亲戚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呀?” “呵呵呵呵……”郎安平呵呵笑着说:“正是因为你是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的身份,才让他们轻易不敢动你呢。” “为什么?”安静难以置信的问。 “因为弱者,最容易获得同情。”郎安平指着刚刚他们停留的地方,周围的一些人群说:“你知道吗?那些人,很多都是本市或者附近的一些网红,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特地等候在附近,等待爆款新闻发生的,你说,在这么多眼睛的关注下,他们敢抓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吗?这样的新闻,若是发到网上,你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效应吗?他们即使再恨老板,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也不敢做的太出格了呀。” “哦~”安静如梦初醒的说:“原来,你让我来这厂子来应聘,是为了利用我呀?” “这怎么能叫利用呢?难道,你觉得在这里做不好吗?”郎安平正色的看着安静问。 “不是说不好,就是感觉太害怕了。”安静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说:“不过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因为有了昨天很多人的大力宣传,今天有很多想买豆腐的,没有着急去买小宝豆腐厂的,而是专门在西施厂的摊位前等候着,就算是晚一些,他们也觉得值。毕竟,谁买东西,不是奔着一个又经济又实惠呀?你做的那豆腐又不好吃,还掺了那么多的水,还要卖那么贵,这不是拿着大伙儿当傻逼了吗? 没有谁喜欢当那个冤大头的。 结果,今天小宝豆腐厂的豆腐,头一次被剃了光头,竟然一份豆腐都没有卖出去。 而西施豆腐厂的豆腐,货一到,就被人们抢光了。 售货员禁不住消费者们的强烈要求,忙里抽闲,给厂子打了个电话,让厂里又特意赶做了一批,让那些等待的人们,都买到了豆腐,才算作罢。 这一天,整个西施豆腐厂,都洋溢着一股扬眉吐气,兴高采烈的气氛。 晚上,王家有杀猪宰羊,大摆庆功宴,庆祝今天的大获成功。 王家有乐呵呵的端着酒杯,来到安静和郎安平的桌前,开心的说:“哎呀~郎律师,安妹妹,怪不得蓉蓉跟我说,您俩一到我们厂子,厂子就要开始太平了,我还说她是封建迷信,这回这么一看,您俩还真是我的大福星,我的大贵人。呵呵呵呵呵呵……就冲这,,我也得和您俩好好的喝一杯。” 郎安平和苏蓉也赶紧站起来,安静端着水杯说:“老板,我是从来不喝酒的,我就拿水代替吧。您别介意。” “哎呀!怎么可能呢?”王家有呵呵笑着说:“作为司机,不喝酒那是好事儿,我怎么还能怪你呢,来!喝一杯。” 郎安平则谦虚的说:“老板,您太高看我们俩了,今天,那些人没有过分为难我俩,那是他们领头的出事了,干活的不愿意多事儿,才让我俩捡了一个便宜,像那个贵人福星什么的,我们可不敢当呀。” “不,不,不,那些人,才不是不想多事儿呢,”王家有那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不瞒您俩说,您俩开车走了以后,我也不放心,我让飞扬开车拉着我,远远的跟在了你们后面,等那两个人放你们走了以后,我看到那几个人,简直吵开了锅,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说明,他们是想抓人的,但是却又没敢动您俩。是什么原因我就不问了。但是,看着那些人,恨我恨得牙根儿痒痒,却又拿你毫无办法的样子,我当时简直不要太爽!哈哈哈哈哈哈……为了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却又无可奈何,干杯!” 王家有哈哈大笑着,高高的举起了酒杯。 “干杯!” “干杯!气死那帮混蛋!” 好多人也举起酒杯,纷纷附和喊着说。 王铁头这个老没羞的,喝的高兴了,竟然还跳到当中,又是唱,又是跳,引得一些男男女女也禁不住诱惑,也下场跳了起来,把个庆功宴搞的是乌烟瘴气。 王家有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的告诫大伙儿说:“大家伙儿尽情的吃,尽情的玩,只要是别耽误了明天干活就好。” 人们的热情起来了,纷纷喊着:“老板英明!老板万岁!” 吓得王家有忙制止他们说:“你们千万别乱喊了呀!这词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咱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可担不起用那种词。” 第二天一大早,郎安平再次坐上货车,王家有果然发话了,“郎律师,现在那些人,反正也不敢再拦住咱们这货车了,您是不是不用专门跟车了呀?咱这厂子里,还有好多法律上面的事情,等着您去处理呢,要不,我让小伟跟着车算了。” 还是安静站出来说:“老板,您还是让郎哥再跟几趟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有郎哥这律师跟在我身边,我还能放心一点儿。” 郎安平也说:“是呀,老板,我也觉得,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您的,我还是再跟着跑几趟,看看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了再说吧。” 见两个人都这么说了,王家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现在厂子,还处于开始阶段,正是需要团结人心的时候,可不能因为几个小钱,冷了手下人的民心。 果然,车子没有走出多远,昨天的那伙人,再次出现在了前面的路边。 昨天这伙人没有过于为难他们,安静这回也不害怕了,她极其配合的把车停在路边,开门跳下车,冲着为首的细高挑和老刀笑着说:“又见面了,两位同志,这回还要看我那些证件吗?” 说着话,又打开背包,准备把那一摞东西,交给他们看。 “不用了,不用了,”细高挑抬手制止她说:“只是……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突然结巴了起来,他为难的把脸转向那个叫老刀的。 老刀也不看向安静,接过细高挑的话,板着一张老脸,好像照本宣科的说:“只是你们这车超重了,按照交通规则,需要对你们进行处罚。” 说着话,也不看安静一眼,“唰”的一下,撕下了一张罚单,甩给安静说:“你这车,我们暂扣了,等你交了罚款,再去停车场领车吧。” 说话间,已经有好几个人闯到了车前,张牙舞爪,横眉立目的,一副不服就干的样子。 安静大声的争辩说:“不会吧?同志,我这车都没有装满,怎么可能会超重呀?” “跟他废什么话?把车开走!”老刀也不看向安静,转身吩咐那几个人说。 “郎哥,怎么办呀?”安静一下子又被吓得没主意了,她求助的看向抱着囡囡,也跟着下了车的郎安平。 “没事儿,没事儿。”郎安平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接过了她手里的那张罚单,只看了一眼,就冷笑着说:“两位同志,您确定,您要罚这么多吗?” 老刀照旧背着身子,冷冰冰的说:“要罚多少,不是我说了算,难道还由你说了算呐?” 那个细高挑歉意的对着郎安平讪笑着说:“你们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照章办事,没有办法。” 郎安平冷笑着说:“你们所谓的照章办事,是依照的规章制度呀?还是你们领导的那颗章呀?” “这个……这个……嘿嘿嘿嘿嘿嘿……”细高挑这回是只笑不说话了。 就这会儿的工夫,已经有个人爬进了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哎呀!你们不能把车开走呀!开走了,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呀!”安静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她挺身拦在了车前,拼命的嘶喊着。 她这么一哭,囡囡也吓得跟着哭了起来,“啊!____妈妈!我要妈妈!” 细高挑又变得结巴了,他一边往旁边拉开安静,一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别……你别挡在……挡在车……车前面……免得……免得……碰到你了……你去……去缴费大厅,把……把……把罚款……交……交……交了……车……车还是……还是你们的。” 郎安平也帮着细高挑,把安静拉到了一旁,劝慰安静说:“让人家把车开走吧,咱可不能拦着人家依法办事呀。” 安静眼看着那车被开走了,气的一甩郎安平的手,愤愤的说:“你不帮着我,挡着那车点儿,还把我拉开了,你到底是哪头的呀?” 第288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郎安平也不着急,轻声的安慰她说:“小黑妹妹,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不信任了?咱们永远是一头的呀。” “一头儿的,你还让那些人,把车开走?”安静生气的甩开郎安平,走到路边,向王家有打电话。 “老板,我对不起您。”电话一通,安静急的又哭了起来。 “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王家有在电话里安抚安静说。 “刚才,那些人把车给抢走了,我怎么拦,也没有拦住,”安静一边抽噎,一边着急的说:“他们给我开了一张罚单,说那车超重了,要我缴了罚款,那车才能还回来呢,可是,他们罚的也太多了呀!一下子就罚了五万,我哪缴得起那么多钱呐!” 说着,安静急的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急,别急,”王家有自己着急,却还得安慰安静说:“郎律师不是跟在你身边呢吗?他怎么说的呀?” “别提他了,”一提起郎安平,安静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对着电话里气愤的说:“他不但不让我拦着车,不让那些人把车开走,他还帮着人家把我拉开,您说,他这是什么人啊?” 说完,还气哼哼的白了郎安平一眼,最可气的是,那个郎安平还没羞没臊,嬉皮笑脸的,一个劲儿的冲着她直乐。 “哦~”王家有沉吟了一会儿,才对电话里的安静,平静的说:“小安妹妹,你别着急,我想郎律师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能不能先把电话给郎律师,我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啊?” “给!”安静气哼哼的把手机塞给郎安平说:“看老板怎么训你?” 郎安平也不生气,仍然乐呵呵的对她说:“你怎么知道,老板不是夸我,而是训我呢?” “哼!做梦娶媳妇__净想美事。”安静哼了他一声,也懒得和这种人斗嘴。 “老板,我是郎安平。”郎安平这才对着手机里的王家有打招呼说。 “郎律师,我知道,您那么做,肯定是有您自己的道理的,您也不用跟我解释,现在,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王家有平静的对着电话里的郎安平说。 “王老板,您现在只需要让会计,从公司的账上,往我的卡里打五万块钱就可以了。”郎安平不慌不忙的说。 “好的,我马上让蓉蓉去办。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说完,王家有挂了电话。 郎安平挂了电话,一脸轻松的笑着对安静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怎么?”安静一脸茫然的看着郎安平说:“老板没有教训你?” “他教训我干什么?”郎安平一脸无辜的看着安静说:“抢他车,罚他款的,是那些人,又不是我?” “可是,刚才你也算是帮凶呀!”安静仍然气愤难平的说。 “好啦,我的小黑妹妹,你就别纠结这个问题了,老板已经让人把钱打给我了,我们赶紧去缴罚款吧。”郎安平乐呵呵的哄着安静说。 “可是,”安静气鼓鼓的,不愿意跟着郎安平走。 “人家老板,好好的把车交给我,我没能看好车,让那些人把车抢走了,白白的让老板损失了那么一大笔钱,你让我怎么跟老板交待呀?”安静生气的甩开郎安平拉她的手。 “呵呵呵呵呵呵……”郎安平看着安静生气的样子,却呵呵直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安静这个气呀,“我这里都急的火上房了,你还在那里傻乐?” 安静气的真想上去,狠狠的踹他两脚。 “行啦,小黑妹妹,为了这点小事儿,着急不值得,着急可是容易变老的呦。”郎安平轻声的安慰安静说。 “这还是小事儿呀?”安静委屈的说:“五万块钱,都快够我半年工资的啦。老板若是让我赔,我现在哪里有钱赔给他呀?” “放心吧,小黑妹妹,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的,你就赶紧的跟我去缴罚款吧,老板不会责怪你的。”郎安平连哄带劝,安静才乖乖的跟着他,打车去了缴费大厅。 缴完了罚款,拿到了缴费单,他俩又打车去了停车场,把车提了出来。 车一出停车场,安静就急着要赶紧送货,却被郎安平拦住说:“别急,别急,小黑妹妹,咱们先找一个最近的地磅,把车过一下秤再说。” 安静满不在乎的说:“不用,人家都是些什么人呀?还会偷咱们的豆腐吃不成?再说了,就算是吃个一块两块的,那也不叫什么事儿,咱这么多豆腐呢,也不差这一块两块儿的。” 这会儿的郎安平却认真了起来,“不行,这次必须要过一下磅秤的,不然的话,咱们可就真的没法向老板交待了。” 安静拗不过他,只好开车找了一个最近的地磅,把车过了一下秤。 郎安平看着地磅打出来的单子,嘴角儿浮出了一抹嘲弄的微笑。 安静看到他表情的不对劲,担心的问:“怎么啦?郎哥,那些人不会真的偷了咱们的豆腐吃吧?按说,不应该呀!” 尽管她这么说,但她还是立刻跳下了车,跑到车后面去查看。 等了半天,安静才狐疑的回到驾驶室说:“没有呀,豆腐没有少呀?我就说嘛,那些人,不至于会偷咱们的豆腐吃的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一旦被传出去,他们的名声可就臭了。” 安静正在自言自语,只见郎安平把两张单子递给她,冷笑着说:“你先别先忙着替他们辩解,你先看看这两张单子再说。” “单子有什么问题吗?”安静狐疑的接过了那两张单子,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下刚刚打出来的地磅单子,感觉并没有什么。 “你再看看那会儿他们给咱罚款开的单子。”郎安平嘲弄的笑着说。 听郎安平这么说,安静才认真的看向另外一张单子。 瞬间,安静的眼睛瞪大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单子上的数字。 “我操!我操!我操!”一向说话温柔的安静,竟然一连爆出了三个我操。 “妈妈,您教育我不能说脏话的,您自己却说起脏话来了。”一直老实的在郎安平怀里的囡囡,不满的向安静抗议说。 “不是不是,”安静语言有些混乱的说:“我这不是脏话,我是……这事儿……这事儿也太他妈的离谱了吧?” 安静说着不说脏话,结果又飚出了一句新的脏话。 就见安静自怨自艾的说:“哎呀!我刚才光顾着看他们开了多少罚款了,也没有看他们开的这单子上的载重,咱这小货车,最多载重也只能是3.5吨呀!他竟然说咱这车超重4.9吨,那多出来的东西,我往哪里装呀!他妈的,当时我若看到这个,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 这安静越说越气,竟然要开车,去找交通局算账。 郎安平忙伸手按住了安静要打转向的手说:“小黑妹妹,你先别着急,你看,咱这车上,还拉着这么多豆腐呢,这样,你先接着去送货,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怎么样啊?” “交给你?”安静犹疑的看了郎安平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说:“噢~对呀!我说那会儿我急的要死,你却一点儿也不着急,还拉着我,不让我拦着车呢?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违规,是准备憋着和他们打官司呀?” 郎安平嘴角又浮起了一抹嘲弄的微笑,他冷冷的说:“既然他们敢于执法犯法,那也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那好吧,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你那些事情,我也不懂,我就知道开车送货。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说着,安静自己带着囡囡,开车送货去了。 郎安平自己打车直奔法院递交申诉材料。 第二天,郎安平再次跟车送货,见到那些人,细高挑和老刀不再理会安静了,而是用怨恨的眼光,看向郎安平问:“你就是那个去法院告我们的郎律师?” 郎律师嘿嘿笑着说:“不错,鄙人姓郎,现在是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的律师,您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找我。” 两个人盯着郎安平看了半天,才冷冷的说:“好,我们记住了。” 说完,厌恶的挥挥手,放他们过去了。 “哎?他们怎么突然认识你的?”安静疑惑的问向郎安平。 “哼~”郎安平哼了一声,淡淡的说:“我在法院,把他们给告了,法院当然会通知他们了。他们要认识我,那还不容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他们只要上网一查,就能查到我的信息了。” “呵呵~这回他们不敢难为咱们了,”安静呵呵笑着说:“我在旁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简直恨你恨得要死,可又拿咱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呵呵呵呵呵呵……看到他们那个样子,简直真是太解气了。呵呵呵呵呵呵……” “哼哼~”郎安平再次冷哼了一声,“他们不是一直拿法律压着咱们吗?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现在我就用他们的矛,狠狠的戳了他们一下,嘿嘿嘿嘿嘿嘿……等着吧,两天后,法院就会开庭,我要让他们,不但把罚咱们的钱,全都还回来,而且还要他们,连本带利的赔偿咱们一大笔损失。有了这次教训,我估计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无中生有,没事找事的,找咱们的麻烦了。”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开庭,就有一个自称是交通局的法律顾问找到了他。 两个人约好在茶餐厅见面以后,一落座,那个人就要求郎安平撤回法院的起诉,却被郎安平严词拒绝:“郑先生,我们公司,追回自己丢失的货物,这是我们应有的权利,您凭什么让我撤诉?” 那位自称姓郑的略显尴尬的说:“郎律师,您别着急,我没有否定你们的权力,我是说,您要求法院公开审理这起案件,这是在打我们交通局的脸,在给市政府脸上抹黑,这个样子,怕是影响不好吧?” 郎安平嘿嘿冷笑着说:“郑先生,请您说这句话之前,还是先弄明白,到底是我们打你们交通局的脸?给市政府抹黑?还是你们自己,在打自己的脸,给政府脸上抹黑?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这里,有你们的人开的罚单,还有离停车场最近的地磅房称重的单据,您若是还觉得证据不足的话,我这里还有行车记录仪作为辅助证据。” 郎安平说着,拿出一条条证据,给那位姓郑的自称交通局法律顾问的男人看。 那男人看了,脸色铁青,过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郎律师,我听人说,贵公司的货车,最大载重也不过只是3.5吨吧?你们怎么可能装得下8.4吨的豆腐?你们一下子让我们赔偿4.9吨豆腐的货款,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呀?” 郎安平“啪”的一下,把那张罚单拍在了桌子上,愤怒的说:“这恐怕不应该是由我们来回答,而是应该请你们的工作人员,前来回答这个问题的吧?这上面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说我们的货车,超重了4.9吨,既然超重了,我们也接受了处罚,可是我们到秤上称重,那4.9吨货物却凭空消失了,这个重量,是由你们工作人员把我们的车开走之后丢失的,我们找你们赔偿损失,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可是……”那位姓郑的男人嗫嚅着说:“你们的货车,确实装不下那么多货物的呀!你们这么做,这不是讹诈我们吗?” “哼哼哼哼哼哼……”郎安平听完一阵的冷笑,“郑先生,您既然是作为交通局的法律顾问,不会不懂得,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回的道理吧?法律最注重的就是证据,你们工作人员给我开的这张罚单,就是我们货物作为丢失的铁证,请您不要再在这里跟我纠缠,我们货车能不能装得下那么多货物了,既然你们的工作人员认定我们车,能装得下那么多货物,那就必须赔偿我们车上损失的那些重量的货物,您不承认没关系,咱们法院见,让法院,还有大家伙都评判评判,我们车上丢失的货物,是不是应该由你们交通局来赔偿?” 第289章 监控之争(上) 郎安平说完,站起身就走。 “等一等,郎律师。”一看郎安平一言不合,转身就走,这位郑姓的法律顾问忙又拉住了郎安平的胳膊,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坐下来谈一谈,争取庭外和解吧。” “庭外和解?”郎安平听了,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有咱们两个人这么私下谈,我对你们可有些不放心,咱们还是在法院的监督下谈去吧,你们这些天,对我们厂做的事情,简直太让我们寒心了。我真怕你们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人听了不住的摇头,却又叹着气说:“我懂,我懂,都怪我们那些人做事太不守规矩了,结果,连我们整体的形象,都让那些人给毁了。” 在法院的监督和协调下,郎安平和对方派过来的人,经过了几次的讨价还价,最终以立即释放梁大壮和墩子,并赔偿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五万元的经济损失为代价,交通局获得了西施豆腐厂的谅解,撤回了法院的起诉书。 这一下,让交通局亏了这么一笔钱,那些人再也不来找西施豆腐厂的麻烦了。 这一战,让郎安平获得了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所有人的认可,一改过去,人们认为律师是趴在原告、被告身上的吸血鬼的认知。 尤其是王铁头这些人,由于他们老是不断的犯错误,所以,很多的时候,律师几乎就成了站在原告席上,对他们进行宣判的法官,也因此,当郎安平刚刚来到西施豆腐厂的时候,尽管郎安平是来帮助豆腐厂的,但王铁头这些人,仍然是对郎安平不断的冷嘲热讽,白眼相待。 而这一次,郎安平让西施豆腐厂,一下子摆脱了那些专门为难他们的交警,并让他们扬眉吐气了一回,王铁头等人,顿时改变了对郎安平的看法,再见到郎安平,也不再是横眉冷对,而是离着老远,就开始打招呼了。 可郎安平也怪了,丝毫不理会王铁头等人抛过来的橄榄枝,王铁头等人,刚给了他几天好脸色,郎安平却在王家有面前,提出了一项,让王铁头他们这些人很不爽的提议:“在厂子里各个角落,还有外面的各个销售摊点儿,都安装上监控摄像头。” 王铁头等人一听就炸了,“干什么?有我天天带着黑豹,在厂子里巡逻,谁敢偷厂子里的东西?用得着花那个钱吗?你现在要让老板安装监控,明摆着就是对我王铁头不相信嘛。” 卷毛、二毛子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也是恨郎安平恨得牙痒痒,“这个郎四眼,这不是明摆着防着我们这些人吗?你让老板安装上监控,以后他都不用亲自到现场观看了,只要往监控室里一坐,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了,我们还怎么往家里顺点儿豆腐干臭豆腐什么的吃呀?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小鞋儿穿吗?” 还有大批的工人,也是对郎安平议论纷纷,这给老板干活的,有哪一个不是想着,怎么在老板看不到的时候,好偷奸耍滑,少干点儿活儿的呀? 这回可好了,等监控一安上,连洋工都不敢磨了,这不是黑心老板,要累死人的节奏吗?不,不,不,这事儿不能怪到老板头上,都是这个姓郎的,给老板出的馊主意,连让工人喘口气都得盯着。难怪这小子姓郎,还真是够狼心狗肺的。 一时之间,郎安平刚刚在厂子里面,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儿人气,瞬间又降到了冰点,很多人都在背后,对着郎安平指指点点,甚至对他的十八辈祖宗,都被这些人挨个儿不知道问候了多少遍。 连囡囡都感觉到了众人对郎安平的敌意,他趴到郎安平的耳朵边,小声的说:“郎叔叔,您赶紧的去找警察叔叔来帮忙保护你吧。” 郎安平把她抱在怀里,微笑的看着她说:“为什么我要让警察叔叔来保护我呀?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哼~”囡囡挣脱了郎安平的怀抱,不满的送给他一个白眼说:“还说你没做对不起人的事情呢?没做,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背后里骂您呢?还有人商量着,说您这么坏,要找机会,好好的收拾收拾您呢。” 安静也劝郎安平说:“郎大哥,不瞒你说,我也听到了一些对您不利的消息,好多人憋着劲儿,要对付您呢。要不,您还是跟老板说一声,让老板警告一下那些人吧,我看。那些人还是听老板话的。” 郎安平却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厂子里好,又没有想到过要针对谁,谁要是看我不顺眼,尽管来找我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安静见劝他不动,只好自己去王家有那里告状,可到了办公室,见到王家有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好像比国家总理都忙似的,就没敢打扰他,只是和苏蓉说了一声,苏蓉倒是答应,有工夫就和老板说一声,可这个有工夫,要等到什么时候,连安静也不知道了。 就在安静提心吊胆,为郎安平担心的时候,郎安平还真的出事了。 这天,郎安平忙着监督安装摊点监控的事情,工人们想着,安装完了这个摊点,明天就不用再过这边来了,所以下班有些晚,郎安平也一直坚持到了最后,等他疲惫的骑着他的小电驴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半天了。 虽然城里到处都有路灯,照的四处灯火通明,就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可城外还是黑漆漆的,犹如一张黑色的大网,将天地中的一切,都隐藏在了其中。 郎安平的家,并不在城里,而是在离沙海市二十多里地的郎家坝,这段虽然也给铺上了柏油路,但却没有一盏路灯,一路黑漆漆的,只有满天的星光,如悬在头顶的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 好在郎安平的小电驴有灯,可以照的前面几十米雪亮雪亮的,所以他也不害怕,骑着电驴哼着歌,一路风驰电掣。 他正走的欢,小电驴的灯光,却突然照到前面的路上,也不知道是被谁,一拉溜儿摆上了十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虽然石头并不算大,却也足以挡住了他的电驴前进的方向。 “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呀?”郎安平一边下车,去搬开这些拦路的石头,一边大声的喊着说:“这幸亏是我眼神好,看到了这些石头,才没出什么事儿,若是被那些眼神不好的人骑车撞上了,指不定得惹出多大的祸事儿来呢?这家里大人,也不知道管着点儿孩子?” 他正一边说着,一边用脚,一脚一个,把那些石头踢飞到了路边。 猛然间,就听“嗖”的一声,一块鸡蛋大的石头砸了过来,这石头还挺准,正砸在郎安平的鼻梁上,只听“啪嚓”一下,郎安平的眼镜应声而碎,掉落在了地上,同时,郎安平只觉得鼻子里热辣辣的,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他顺手抹了一把,借着灯光,仔细一瞅,好嘛,红通通一片,好似练了血魔手。 他还在疑惑之间,就听又是“嗖”的一声,随即又是“啪嚓!”“哗啦!”几声脆响,小电驴的灯被砸碎了,整个世界瞬间黑暗了下来,这回郎安平算是彻底知道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了。 “是谁!”这回郎安平就算是一个傻子,也明白了,这是有人对自己下黑手了,他睁着一双什么都看不见的大眼,冲着黑暗里,愤怒的大喊着:“有种的,过来跟你爷爷单挑!这么偷偷摸摸的,偷施暗算,算什么本事儿?” 他话音刚落,就听又是“啪”的一声,一块鸡蛋的石头,正砸在郎安平的脑门儿上,瞬间脑袋上就鼓起了一个大包。 郎安平这回也不说话了,虽然他现在没有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但他已经根据石头的方向和力道,已经判断出来了那人藏身的方位。 他咬着牙,发着狠,抽出了腰里藏着的家伙,一声不吭的摸向了那个偷施暗算的家伙。 郎安平心中暗想:“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今天你别让我抓住你,只要是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人虽然黑暗里看不清郎安平的面目,却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冲着自己侵袭了过来。 “我操!这家伙玩儿真的呀?”虽然看不清郎安平的脸,但在星光的映衬下,那人却看到了郎安平手里有件东西,闪着点点的寒光。 “你小子怎么这么狠呀?玩两下子得了,怎么还动上真格的啦?”那家伙嘀咕了两声,没等郎安平靠近,撒腿就跑。 还别说,那家伙跑的还真挺快,郎安平没有了眼镜,黑暗里也不敢跑的太快,眨眼间,那家伙就从郎安平的世界里消失了。 “你等着!你这个不敢见人的家伙!”郎安平冲着黑暗里愤怒的暴吼着:“有种,你别让我抓到你!只要让我抓到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远远的黑暗里,传过来一声冷笑:“有本事,你就过来抓我呀!抓不到,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这话没错,郎安平现在,还真的抓不到他。 但郎安平也不是傻子,我现在抓不到你,不代表以后抓不到你,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吧,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郎安平摸索着,又回到了原地,这回,他也不把石头踢飞了,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脸上手上的血渍擦了擦,摸索着,把那些能摸到的几块不大的石头,全都装在了小电驴上,一路推着车子,摸索着回了家。 第二天,郎安平脸上粘着纱布,脑门上一块乌青的出现在厂里的时候,那些痛恨他的人,全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在背后暗自窃喜。 郎安平也不理他们,直接大踏步的走进王家有的办公室。 “郎律师!你这是怎么啦?”王家有一见,顿时大惊,忙走上前来,关心的问。 “别提了,”郎安平愤愤的说:“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半路拿石头砸我?” “好呀!”王家有一听,那火儿顿时也烧了起来,他大声的怒吼着:“有本事冲我来!打我员工,算什么能耐?飞扬,你把王铁头找过来,让他找人打听打听,是谁昨天晚上暗算郎律师的?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抱着囡囡的安静再也忍不住了,她愤怒的向王家有告状说:“老板,您都不用问了,这一定就是咱们厂子里的人干的。” “不可能吧?”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郎律师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干什么对郎律师下这种狠手呀?这应该是跟我有仇的那些人,看明面上对付我,被郎律师挡了路,才暗算郎律师的吧?” “哎~老王大哥,”苏蓉叹口气,站起来抱歉的说:“这事儿安静跟我说过了,都怪我看你太忙,怕告诉你,你再分心,就一直没有敢跟你说,就为了安装这个监控的事情,咱们厂子里,有好多人对郎律师有意见呢。” “真是莫名其妙!这又不是针对他们的,他们恨郎律师干什么啊?”王家有瞪大了小眼睛,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说:“不行,不管他是谁,只要是跟郎律师过不去的,就是跟我王家有过不去,飞扬,你传出话去,无论是谁,只要是惹到了郎律师,我王家有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孙飞扬眨巴着小眼睛,讪笑着说:“王叔,若是咱们自己人的话,不行教育教育就算了,就别太那个什么啦。” 王家有眼睛一瞪,声色俱厉的吼道:“不行!这会儿想着是自己人了,他偷袭郎律师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郎律师是自己人啊?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查出来,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我姓王的,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孙飞扬咧了咧嘴,尴尬的说:“那好吧,我跟老王说一下声,让他查一查吧,至于查不查的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第290章 监控之争(中) 孙飞扬刚要出去找王铁头,却听王家有的手机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打开家门迎春风……” 王家有忙拿起手机,一看是卷毛的电话,就点了免提,让大伙儿都听到。 就听手机里传来卷毛着急的声音:“老板,不好了,刚才,麻三带着几个人来到我这里,说我豆腐没放到线里面,二话没说,就把豆腐往他们车上搬,问题是,我正在往柜台上摆放呢,我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也不听,我跟他们抢,也没有抢过他们,还被麻三打了我几拳头。老板,您看怎么办啊?” “别着急,我让他们再做一些,给你送过去就是了,”王家有安慰卷毛说。 “这个麻三,太过分了,敢打咱们的人,看我哪天,不带人修理修理他。”还没出去的孙飞扬一听,顿时来了气,骂骂咧咧的说。 “咱们是正经企业,必须要合法经营,绝对不能以暴制暴。”郎安平一听,忙制止他说:“你若是带人打了麻三,必然会被拘留加治安处罚的,若是我们这些人,今天这个被抓,明天那个被抓,咱这豆腐厂还有法干吗?” “那咱们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随便欺负呀!”孙飞扬梗着脖子,气鼓鼓的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若是让他们天天这么欺负,咱却连个屁都不敢放,那还不得窝囊死呀?”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郎安平环视了大伙儿一圈儿,才说:“咱们若是真的犯了法,我是绝对的无话可说,可若是咱们没有触犯法律,而是他们故意找咱们麻烦的话,那就别怪咱对他不客气了。” 他回头又对王家有说:“这就是我急于在咱们销售摊点儿安装监控的真正意图,我不是为了防止咱们工人做什么手脚,而是那天麻三带着人,来咱们摊点儿找麻烦,没有找了咱们麻烦,反倒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我就想,那个麻三,绝对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早晚他都会把这肚子气,再撒到咱们销售点儿的头上的,所以,才着急安装上监控,就是为了抓拍上他们违规的镜头,到时候好作为证据,让他们给咱做出应有的赔偿。如今这个社会,人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经济利益,当他得到的利益,抵偿不了赔偿咱们的损失的时候,我想他下次再来,就会考虑考虑,还要不要继续那么做了。” 说起这事儿,大伙儿全都是会心的一笑,原来那天,也不知道麻三是怎么运作的,反正是让他接替了王大宝原来的职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儿,他就想烧一烧王家有的西施豆腐销售点儿。 也合该他倒霉,那天,当他带着七八个手下,出现在卷毛所在的销售摊点儿的时候,正是小宝豆腐无人问津,西施豆腐门庭若市的时候。 西施豆腐厂的销售摊点,排起一个长长的队伍。 卷毛还有一个员工,两个人忙的满头大汗,又是收银,又是切豆腐,称重什么的,忙的简直晕头转向,昏天黑地了。 所以,那个柜台上摆放的也就不是那么规范,卷毛嫌那些已经卖完了豆腐的筐子,在柜台里面碍事,也都一股脑的摞到了外面,想着等一会儿,安静再来送货的时候,直接就把这些空筐又装到车上了。 就在这时,麻三带着七八个人,闯了过来,二话不说,搬起那些筐子,就往他们执法车后面的车斗里乱扔。 “哎~哎~哎~干什么?”那个卷毛的同伴一见,大声的吆喝着,跑过来拦挡着,不让他们搬。 “怎么?你们违反规定,随意摆放东西,还敢阻挡我们执法不成?”麻三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卷毛忙过来,把那个同伴拉到身后,点头哈腰的对麻三敬上一支烟,陪笑着说:“您辛苦了领导,抽支烟,解解乏。” 卷毛的个子也不矮了,但与麻三比起来,还是矮了半头。 麻三板着一张大黑麻子脸,接过了卷毛的烟。 卷毛识趣的替他点着,恭敬的说:“领导,您通融通融,我这些筐子,在里面放着,实在是太碍事了,就暂时的在外面放上一小会儿,等一会儿,我们送货车来了,我立马就给装走了,绝不给您添麻烦。” 卷毛以为,这麻三接了他的烟,应该能给他点儿面子的,没想到,这家伙是王八吃秤砣___铁了心要来找西施豆腐厂麻烦的,怎么可能会抽你一根烟,就卖给你这么大面子的? 就见这家伙眼睛一瞪,翻脸无情,就见麻三瞪着卷毛,凶狠的说:“你让我给你通融?我若是给你通融了,谁给我通融?别废话,赶紧的给我闪开,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卷毛委屈的说:“实在不行,我把这些东西还放到里面就行了,您别搬我这些筐了,我这些筐还要装豆腐用呢。” “早知道这样,你别犯错误呀?既然已经犯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说完,冲着他带来的人一挥手,命令他们说:“看什么看,别愣着啦!搬!” 一声令下,那些人“哐啷!”“哐啷!”的,又往车上扔起了筐子。 “别介!别介!你们都给拉走了,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呀?”卷毛在旁边干招呼,却不敢阻拦他们。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人家已经答应搬到里面去了,你们让他搬进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还非要抢人家东西呀?”一直在排队等候买豆腐的人群,刚才还只是在旁边冷眼观看,这会儿却有一个六七十岁的小干巴老头儿看不过眼,忍不住发话了。 麻三一听,立刻转脸看向那个老头儿,凶狠的说:“你个老东西,我们在这里执法,碍你什么事儿啦?你仨鼻子眼儿__非要多出这口气?” 麻三以为,现在的人们,都是人人为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这么一吓唬,那老头儿肯定会被他吓的再不敢吭声了。 没想到这老头儿个头儿不高,脾气倒挺冲,不但没有被他吓倒,反倒往前跨了一步,昂首挺胸,义正言辞的训斥他说:“你说碍我什么事儿?路不平有人铲,事儿不平有人管,人家已经让步了,你干什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非得抢人家东西啊?这不成了那啥了吗?别忘了,你们可是我们全体老百姓掏钱养着的,你别不为人民服务,反过来倒欺负起老百姓来了。” 这人群就是这样,没人出头,谁也不会说话。都怕出头儿的椽子先烂,可一旦有人起了这个头儿,这人们就谁也压不住火儿了。 有了这小老头儿开了第一炮,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大妈也忍不住了,她扯着大嗓门儿,冲着麻三就开骂:“你个挨千刀的,有这本事儿,你去前线跟敌人干仗去!去那什么地方抓贪官去!上那边那个豆腐厂抓奸商去呀!在这里冲着好人耍什么威风?你就不怕半夜出门挨砖头,你媳妇生孩子没屁眼儿啊!” 这大妈骂了一个痛快淋漓,更引得大伙儿七嘴八舌的,都把心里的怒火撒向了人高马大的麻三。 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尖酸的说:“那您可抬举他了,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站在这里跟个人一样,其实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货,您问问他,您刚才说的那些人,哪一个他敢去招惹?也就是敢冲着老实人耍耍威风罢了。” 队伍里还有好几个网红打开了手机,对着麻三一顿乱拍,并冲着手机里兴奋的喊着:“我亲爱的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件大事!你们看看,就是这个大个儿,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幌子,该抓的奸商他不去抓,守法经营的,他倒是欺负上劲儿了,家人们,对待这种人,你们说怎么办?哦~你们要看看这家伙的嘴脸?让他以后没脸出门儿呀?好!大伙儿好好看看……” 说着话,几个网红,恨不得把手机怼到麻三脸上,对他进行拍摄。 麻三这个气呀!要是放在平时,他早把这些人,给按在地上,锤吧一顿了,可是,今天可是他第一天上任,若是真把这些人给打了,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别说以后的仕途怎么样了,就今天这一天,他这个大队长的位置,都怕坐不安稳了,不等他回到队里,没准儿上边为了平息大众的舆论,就会把他这好不容易运作来的官职给一撸到底了。 麻三已经是一个老队员了,可不像那些愣头青,只要是上边发话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领导让我怎么办,我就坚决执行就是了,管他老百姓是否骂声滔天呢!只要领导高兴了,比什么都管用。 麻三人虽长得傻大黑粗,但心里可比谁都奸,他知道领导的命令,有时候是必须照章执行,有时候可是要审时度势,可办可不办的。 就像现在这种状况,他若是还是坚持原则,按照领导要求去做,只能是引起众怒,不可收拾了。 而且,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人? 好嘛!不说有一千,也得有个几百个人吧? 你看看一个个横眉立目的,这要是真把这些人都惹急了眼,别说一个麻三了,就是再加上带来的那七八个弟兄,也不够这些人锤吧的呀! 就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几个人给淹死了。 想到这里,麻三只能是暗气暗憋,他一边用手挡住那些网红的手机镜头,一边转脸冲着那些弟兄喊着:“快!快!快!快撤!快撤!” 那几个人一见这阵势,没等麻三吩咐。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豆腐筐子,一听到麻三撤退的命令,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全钻进了那辆皮卡车,反倒是作为队长的麻三落在了最后头。 麻三紧跑几步,刚要钻进汽车,忽然,就听“嗖__啪!”的一声,麻三就觉得他那光秃秃的后脑勺儿上挨了一下,随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往脖子里流。 麻三用手一摸,黄黄的,黏黏的,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儿。 “谁啊?!”麻三气的瞪起眼睛,扭过脸来,回头去看。 可没等他的“啊”说完,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上,那么有准头儿,一颗鸡蛋,正好扔进他那张开的大嘴里。 他睁眼看去,就见好几个老头儿老太太,正举着鸡蛋做投掷状,还有好几个老太太正坐在地上,心疼的一边扒着挺好的大白菜,一边把扒下来的白菜帮子,分给身边的几个年轻一点儿的,嘴里念叨着:“我这劲儿太小,扔不过去,麻烦您几位受受累,帮忙给扔一下,谁投中了,这颗大白菜就奖给谁。” 麻三一看,心说:“我操!我这不成了人神共粪了吗?我别在这里磨叽了,再耗下去,还不知道会再得什么奖赏呢?” 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找谁的麻烦了,一脑袋钻进汽车,一溜烟的跑了。 别人也许只是把这当作一个笑话,可王家有、苏蓉、郎安平却知道,麻三这个入职典礼,以这样一种方式落幕,这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采取更有力的措施,来进行报复的。 没想到,这报复,这么快就来了。 “那~卷毛那里安装上监控了吗?”孙飞扬着急的问。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昨天晚上,我就是因为着急把他那里的监控安装完了才走,结果拖到了天黑,才遭到了那个人对我的偷袭暗算。若是白天,我想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烦。”郎安平苦笑着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乌青,还有鼻梁上粘着的纱布绷带。 “那我们去监控室看看。”王家有一声令下,大家伙儿全都“呼噜”“呼噜”的拥进了监控室。 没等进监控室,他们正迎头撞上了要出门的看守监控的小伟。 小伟慌慌张张的说:“不好了,老板,麻三又开始对我们动手了。” 王家有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我知道,我们过来,就是要看看监控的。” 小伟一听,忙回到座位上,控制电脑,把卷毛那里的画面,调回到十分钟之前。 第291章 监控之争(下) 画面上显示,安静开着送货车,来到摊点儿前面,把装豆腐的筐子,卸在了摊位前面,几个人又把空筐装在了车上。 安静开车刚走,卷毛和那个同伴就忙着,把装豆腐的筐子,往柜台上,还有摊位里面搬。 就在这时,麻三带人开着车冲进了画面,没等卷毛和同伴反应过来,那些人便如狼似虎的搬起装豆腐的筐子,就往皮卡车的后斗里装。 “哎~哎~哎~别介!别介!”卷毛急的大喊:“我们这不是正在往里面搬着呢吗?你们别这样好不好?” 说着话,卷毛就和同伴上前拦着那些人往车上搬。 却不想麻三冷哼了一声:“那天,你们仗着有那么多人替你撑腰,老子拿你没办法,今天老子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趁着没人,才来收拾你的,你就认命吧!” 说着话,“乓乓”两拳,就把正和往车上搬豆腐筐子的人争抢的卷毛和同伴打翻在地上,还有两个人不解气,也跟着往卷毛和他同伴身上,没头没脑的踹了几脚,一行人上了车,扬长而去了。 “停!”郎安平喊了一声停,然后指着画面上,离西施豆腐摊点儿不远处的小宝豆腐厂的摊点儿说:“你们看,他们的操作和我们一样,也是先把装豆腐的筐子,卸在摊位外面,装上空筐子以后,再把装豆腐的筐子搬到柜台上面,和摊位里面的。可是,他们却只管我们,对那些人却好像视而不见,这明显就是在选择性执法。” 小伟前几天也在外面负责销售过,所以,对这些流程还是很了解的。 他委屈的向众人解释说:“咱们摊位的地方,就是那么大点儿,不这么操作,根本就施展不开呀。再说了,咱们送货都早,市场里还没有人买菜呢,而且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什么都没影响,就都搬进去了。他们这么干,明摆着就是不让咱们好好干嘛。” “郎律师,咱们这货车,下一站准备送往谁那里?”王家有对送货路线并不熟悉,郎安平跟安静送过几趟货,所以,他问向郎安平。 “下一站是二毛子哥那里。”没等郎安平回答,小伟抢着说。 “调他那边的监控。”王家有盯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满墙的小屏幕,吩咐小伟说。 “没有。”小伟低着头说。 “怎么会没有?”王家有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 “哦~是这样,老板,还没有安装到呢,”郎安平忙解释说:“原准备,我们今天就去安装他那边的。” “那赶紧打电话,让二毛子注意着点儿,宁可麻烦一点儿。也别让麻三他们逮到机会。”王家有神色严肃的命令说。 “哎~哎~哎~我这就打。”小伟答应着,立刻掏出来手机,给二毛子打电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没等小伟给二毛子打通电话,王家有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王家有拿起手机一看,正是二毛子打过来的,他立即接通了电话,“二毛子,等车到了你那里的时候,你们尽量别把装豆腐的筐放到线外面,小心麻三他们过去抢你的。” 电话一接通,王家有就对着电话里的二毛子吩咐说。 “晚了呀,老板。”电话里的二毛子带着哭腔说:“我给您打电话,就是要报告这件事情呢,哎呦呦呦呦呦呦…………就在刚才,那帮孙子来到这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跟我们抢,我刚要过去跟他们理论,麻三那孙子,上来就对着我怼了三拳,踹了两脚,哎呦呦呦呦……这孙子下手可真狠呐!” “好了,我知道了,”王家有安慰他说:“回头,我再让他们做了,给你送过去就行了。” “不是,老板,”就听电话里的二毛子呻吟着说:“我怎么感觉,这肋骨这么疼呀?弄不好,是那孙子踹我身上的时候,把我肋条给踹断了,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才行。哎呦呦呦呦呦……” “好,你去吧,回头我让苏蓉给你送钱去。你那位置,先让墩子替你一下。”王家有对着电话里二毛子说。 “那好,谢谢您了老板。”说着话,二毛子就要挂电话。 “等一等!二毛子!”一旁一直听着的郎安平突然喊着说。 “您说,郎律师,您有什么吩咐?”二毛子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二毛子,你听着,”郎安平接过王家有的手机,对着二毛子说:“在你之前,卷毛也被麻三他们抢过了,他这边,我们有视频为证,他抢走我们的东西,打了我们的人,我会通过法院,加倍的向他们讨还回来的。可是,你们那边,咱们这摄像头还没有安装上,你看看你们那里,是不是可以多找几个证人,替你们作证,证明是麻三他们抢了东西,打了人呀?因为就凭咱们厂子的你两个人说话,人家法院有可能不会采信,因为他们可以找的人更多,而且小宝豆腐厂的人也只会帮着他们说话,而不是帮着你说话的。” “哎呀~”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二毛子肯定咧了嘴了,“郎律师,您说这个时候,人家买菜的人们,都还没有来呢,可市场里面的这些买卖人,谁敢帮着我说话呀?那不是找着,让麻三给他们小鞋儿穿呢吗?” 二毛子喘了口气,又说:“郎律师,您看我这不是准备去医院检查去呢吗?我感觉,我这肋条好像让他给弄折了,哎呦呦呦……我那身上有伤,医院可以给我出证明呀。那不也可以作为证据吗?哎呦呦呦呦呦……” 说着说着,二毛子又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那没用。”郎安平无情的说:“医院的检查,只能证明你身上有伤,不能证明是麻三殴打你造成的。法院里最注重的是证据,只要是证明不了,你身上的伤,是被麻三打的,还有你们那里的豆腐,是被麻三抢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到了法院,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一切要用证据说话。” “哎呦呦呦呦呦呦呦……”就听那头儿的二毛子哀怨的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那个什么啦……嗐~什么都别说了,这一切都是命呀~” 就听那头儿的二毛子哀叹着,挂了电话。 “老板,我现在就给安静打电话,让她送下一家的时候,尽量注意,别让麻三逮住机会找咱们麻烦了。”郎安平立刻说。 “好好好,赶紧的打。”王家有咬牙切齿的催促着说:“这个麻三,我们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倒主动找上咱们了?” “这伙儿人,看来是不把咱们赶走,他们是不会甘心的。”孙飞扬哀叹着说。 “哎~谁让你们得罪了那些人,而又在他们手底下做生意呢?”苏蓉也哀叹着说:“现在不都流行一句话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人家那些人,手里面都有权力,也都能管着咱们,哎~这一波一波的,咱们就等着吧,不把咱们折磨死,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这么一说,王家有、孙飞扬全都耷拉脑袋了,这一波波的,若是全都奔着西施豆腐厂来,谁能受得了呀? 郎安平打完了电话,见他们一个个全都低头耷拉甲的,安慰王家有说:“别泄气,老板,一等咱们把监控都安装好了,谁也别想再随便拿捏咱们了。你们别看那些人手里都有权,可咱们也别忘了,国家一直都在提倡依法治国,只要咱们守住规矩,别触碰法律红线,谁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郎安平这么一说,王家有的力量又恢复了,他也不知道是给自己打气,还是给大伙儿打气的说:“就是,有什么好怕的?别忘了,那个洪城市的高副市长,那会儿还都说谁都惹不起呢?到最后,他不照样也下课了吗?这个社会,谁也别说自己有多么牛逼,有多么了不起!别忘了,这个世界,是到处都有食物链存在的,就像那个生物链棋局里一样,老虎狮子厉害不厉害?它再厉害,碰到大象也是干瞪眼。那大象厉害不厉害?可一个老鼠就能把它治的服服帖帖的。所以说,没什么可怕的,也许,咱们的郎律师,就是专治那些想着治咱们于死地的大象的小老鼠呢。” 郎安平干咳了一声,辩解说:“老板,您怎么能把我比喻成老鼠呢?我可是一直以沙漠之狼自居呢。” “就是,王叔,”孙飞扬也插话说:“人家郎律师,姓氏里就带着狼字呢,您怎么能把人家郎律师比作老鼠呢?” 王家有却正色的说:“不,不,不,也许,在本地人的眼里,狼的确是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但放眼整个动物界,狼真的算不上什么的。在我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个食物链棋局里,狼的位置,简直就是可有可无,它的职能,完全可以由豹子、老虎、狮子等动物替代,可若是缺了老鼠,大象简直就成了无敌的存在,只有用自己的大象,才能兑掉对方的大象。这就像纸牌局里面的比大小一样,豹子a是最大的,却只有最小的牌235才能管上它,其他的牌都不好使。” 苏蓉在旁边插话说:“老王大哥,您说了半天,您这是在夸郎律师呢?还是在贬郎律师呢?我怎么听着,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呀?” 孙飞扬也点着头说:“就是,我听着,就是在骂郎律师是老鼠呢。” 气的王家有狠狠的在孙飞扬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我这么形容郎律师的重要性,你怎么能给听成是在骂郎律师呀?咱们这些人里,还能有谁?比郎律师更专业?更厉害?更重要吗?你怎么老是曲解我的意思呀?” 转头他又对郎安平说:“郎律师,你可别听信这小子的话呀!我可真是在夸您呢,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呀!” 郎安平微微笑了一下,说:“老板,您不用解释,您的意思我懂的。”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在这时,郎安平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手机铃声,平时也没什么的,可这会儿,大伙儿听了,却不禁全都看着郎安平笑。 郎安平却毫不介意,拿起手机就点开了免提,说:“你们是不是想听听我的八卦呀?那好,想听,就让你们大大方方的听吧。”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却全都捂上了耳朵,纷纷摇着头说:“不,不,不,我们怎么能听别人的隐私呢?我们可都是正经人,从来不乱听别人墙根儿的。” 可说归说,他们还是把捂着耳朵的手敞开了一条缝。 可他们听到的,却不是期待里的甜美女声,而是一个声音挺憨的老爷们儿的声音,“郎律师,我们已经到了您说的那个西施豆腐摊位了,可是,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呀?您这里没有人,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安呀?就是安装上,安装的方向也不知道对不对啊?” 大伙儿一听,全泄气了,还以为能听到一点儿什么隐私呢,没想到却是工作上的事儿。 就听郎安平对着电话里的工人说:“别着急,没人,你们就在那里等会儿吧,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了。” 放下电话,郎安平担心的说:“看样子,二毛子应该伤的不轻,他自己连医院都去不了了。” 苏蓉这才惊叫起来,“哎呀!对呀!不说是让我去医院给二毛子送钱去的吗?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呀?” 说着话,撒腿就往外跑。 王家有看了郎安平一眼,说:“郎律师,要不,您也去医院看看吧,看看能不能从法律上,替二毛子讨回点儿公道?还有那个卷毛,不是也被麻三打了几下吗?让他也去医院好好的检查检查。没证据,咱没有办法,这有证据的,我们坚决要给他来一个小病大治,没病找病,也得让那个麻三狠狠的出点儿血,让他知道知道肉疼。” “哎~好的。”郎安平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跑。 第292章 证据之争 可没等郎安平出门儿,王家有又叫住了他:“哎~郎律师,等一等。” 郎安平回头问:“老板,还有什么事儿吗?” 王家有却转头招呼孙飞扬说:“飞扬,我们还是和郎律师一起去医院看看吧。我在家里不放心,还是直接去医院直接安排工作吧。” 好嘛,这回,西施豆腐厂的高层,几乎全都来到了医院病房里来开会了。。 卷毛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虽然他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喘气的时候,胸口隐隐作痛,但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 可二毛子和他那个同伴就不同了,二毛子肋骨断了两根,他那个同伴,在与麻三他们的扭打中,脚脖子脱了臼,幸好这会儿,已经被医生复了位,但走路,也还是一瘸一拐的,需要在家休息几天了。 王家有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不断呻吟的二毛子,和走路一瘸一拐的那个员工,简直气的咬牙切齿。 他一手拄着手杖,一手用力的挥着,大声的挥斥方遒:“不行,郎律师,我们的员工,不能让他们白打了,必须要让麻三那小子赔这笔钱,而且,要让他赔的心疼,肉疼,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咱们了才行。” 郎安平为难的说:“可是,老板,我们没有麻三等人殴打二毛子的视频,也没能找到能替二毛子作证的人,没有证据,我们没有办法,对他进行起诉呀。” “怎么没有?”王家有一指坐在旁边的卷毛说:“麻三打他的时候,我们那监控,不是都拍下来了吗?用那一段视频,作为证据,去告麻三那小子就行了,反正他俩身量差不多,又都穿着咱们厂子统一的服装,从监控里,是看不出来谁是谁的。” 王家有感觉自己这主意挺不错的,郎安平却在犹豫,是不是要按照老板的意思去做? 假如真的依照王家有的意思去办,那不成了用一个假的证据,去控告一个违法的人了吗?这样的话,自己不也成了违反法律的人了吗?这委实有些违背自己学习律师的初衷了呀。 不想,这时候卷毛却说话了,“不行啊,老板,我跟麻三那家伙见过好几次面,我想他应该认识我了,用二毛子代替我,倘若麻三带人到这里一看,躺在床上的不是我,那不全露馅了吗?” 郎安平也趁机说:“是呀,老板,我们西施豆腐厂每个摊位的招牌,以及服装什么的,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是旁边的摊位,以及环境却是不一样的,有心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这样子作假,风险太大,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的。” 王家有不耐烦的说:“哎呀~你们这些人,脑子怎么这么笨呀?实在不行,就让卷毛躺在床上装病,用二毛子的病历做为证据,不就行了吗?” 郎安平仍然辩解的说:“可是,二毛子的检查结果上,写的还是二毛子的名字呀,这个到法院里一看,就不会通过的呀!” “哎呀~郎律师,按说您这脑子挺好使的呀!怎么这会儿,这么转不过弯来了呀?”王家有着急的说:“你让医生,给咱把单子改过来,不就行了吗?” “不可能!”郎安平语气坚决的说:“人家医生,才不会因为咱们这点儿事情,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呢。而且,他们两个人在医院检查,人家在电脑里都有诊疗记录的,法院一查,都会查出来的的,这条路,肯定行不通的。” 王家有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发起了脾气,他瞪着眼睛,挥舞着手杖,大喊大叫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的员工,就这么让他们白打了不成?!” 苏蓉也在旁边劝着郎安平说:“是呀,郎律师,你就帮着想想办法吧,这回,若不让那个麻三出点儿血,下次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再次带人来打咱们这些人,抢咱们东西的。那家伙就是一个畜生,你不让他知道疼,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郎安平皱着眉头,在病房里转了好几圈,才硬着头皮说:“实在不行,就只有让卷毛装病这一条路了。” “什么?”大伙儿听了他这句话,几乎全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郎安平,心说:这算是什么主意啊?这里放着一个好好的重伤号不用,却偏偏用一个没有检查出毛病的人来装病? 就听郎安平神情坚定的说:“老板,您要是坚持要让二毛子顶替卷毛,靠弄虚作假来敲诈那个麻三,那恕我郎安平不能从命,您另请高明吧。” “可是,”王家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但他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平心静气的说:“这有什么区别吗?你让卷毛装病,那不也是造假吗?那性质不一样嘛?” “不一样,”郎安平神情平静的看着王家有说:“最起码,从流程上,从证据链上,这样都无懈可击,您想通过让二毛子代替卷毛,来让麻三赔钱,虽然从道理上说的通,但从法理上,是通不过去的,是漏洞百出的。” “可是,就像你说的,卷毛他没病,装病,就能让麻三赔钱了呀?还是你那句话,人家医院也不可能配合咱们吧?” “那不一样,”郎安平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鼻梁上粘了那么一块纱布,再戴着眼镜,着实有些别扭。 郎安平继续侃侃而谈的说:“人的身体,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生命体,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从科学上解释不清的东西,在临床上,就有明明检查着什么毛病都没有,人却突然死亡的案例,所以,尽管卷毛刚刚做过检查,他若是非坚持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住院观察治疗的话,医生们也都会非常配合的。他们不会担着误诊的医疗风险,拒绝收治病人的。” “可是,二毛子……”王家有还想再替二毛子争取一下获得麻三赔偿的机会。 “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我是不会以他的名义,去向麻三提起索赔的。”郎安平义正言辞的说。 “那好吧,先依着你说的办吧,二毛子的事情,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王家有叹着气说。 果然,当卷毛捂着脑袋,说自己头疼头晕,要再次检查,并住院治疗的时候,医生二话没说,就开单子,办理了检查和住院观察治疗的手续,还让他和二毛子住到了同一间病房。 有了这些手续,郎安平回厂再截取了麻三等人和卷毛争抢豆腐,殴打卷毛的视频,一并送到了法院,向麻三提起了索赔诉讼。 麻三一听,就犯了合计,心说:“我记得倒是打了卷毛两下子,但是,好像也没有打的多么严重吧?凭什么就一下子要我赔他十万块钱呀?这家伙该不是穷疯了吧?” 为此,他还真的特意找了一个懂行的跟着,一起去医院,假装对卷毛赔礼道歉,实则侦探一下虚实。 到了医院一看,就见卷毛脑袋上裹着一个白毛巾,躺在病床上,正在大呼小叫:“哎呦!头疼啊!我活不了了呀!” 一旁病床上的二毛子,则捂着胸口,也不住的直哼哼。 郎安平却只在卷毛床边,安慰着卷毛说:“别急,我已经跟医生说了,等一会儿,就会让护士过来给你打一针。” 正说着话,一个护士过来,给卷毛屁股上来了一针,卷毛才渐渐的停止了嚎叫,呼呼的睡了过去。 麻三领来的那个人,跟郎安平还认识。他把郎安平请出了病房,关心的问:“郎律师,这个卷毛,他没什么事儿吧?” 郎安平瞪起眼睛,看着他俩说:“什么叫没什么事儿?你俩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我的当事人,就是被你们打的,到现在还在痛苦难当,可是,这个破医院,检查了这么半天,竟然什么结果都没有检查出来,若不是我的当事人家庭困难,我们早就转院治疗了,你们也知道,脑袋里的毛病,是最难检查出来的,可一旦造成了伤害,后果也是最严重的,重者丧命,轻者残疾,我们现在对你们进行的索赔,还只是暂时性的,一旦确定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们会继续追加索赔的。” 让郎安平这一顿恐吓,麻三和那个懂行的,也心里没底了。 他们刚刚也向医生进行了咨询,那个接诊医生也这么说:“这位患者,虽然从检查结果上来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是患者却表现的非常的痛苦,我们的意见,是建议他转院治疗,因为这头部的伤害,能检查出来的,还算是容易治疗一些的,反倒是检查不出来的,才更加充满了不确定性,因为人的大脑,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结构,到现在,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完全了解的地方,我们医院,医疗条件还是比较简陋的,我们联合了几位专家进行了会诊,大家一致认为,这位患者应该去省市大医院,或者是到国外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真实的病因。” 麻三一听,心里话:“我的那个妈呀!上国外检查去?那转一圈下来,怎么着不得百八十万呀?别的不说,就路费没个三万五万的,那也下不来啊!听说,国外的治疗费用,对于人家本国的人来说,还算便宜,但是外国人去了,那可是狠狠的宰呀!这谁受得了呀?” 他咧着苦瓜嘴,叫苦的说:“哎呀~郎律师,您能不能帮我跟卷毛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少要一点儿呀?这一下子就要我赔十万块钱,那也太多了吧?我们单位,若是能给出这个钱,那还好一些,若是单位不给出,全让我一个人担着,我也拿不起呀!” 郎安平心说:“哼!十万你还嫌多呀?这是二毛子那里没有监控,若是能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了,二毛子就是被你打的,我不让你小子掏个三十万二十万的,都不会放过你的。” 郎安平也故作为难的说:“哎呀~麻队长,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呀,实在是我的当事人,已经全权委托我了,就他现在这个情况,谁也不知道他需要花多少钱?您说,我若是随随便便的答应您了,回头,我的当事人若是状态不好,需要花一大笔的钱,才能挽救生命,我不是把我的当事人给坑了吗?您也知道,我现在还是一个实习律师,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就毁了呀,麻队长,您可不能让我犯这种错误呀!” 麻三知道他这都是托辞,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想办法,争取这个钱,让单位来出了,我一个打工的,一个月就挣那么两千来块钱,这工资还没有拿上呢,就让我赔那么多钱,我这不成傻子了吗? 就这么想着,麻三沮丧的回去想办法去了,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懂行的,还劝他说:“你就知足吧,哥们儿,这个只要你十万,这已经算是少的啦,你是没看到跟他住同一个病房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孙子打的,听说断了两根肋条呢,这要是告下来,没个三十万二十万的都下不来。您说,那孙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呀?现在这个社会,打架谁还打的起呀?家里没有撑劲的后台,没有一个趁钱的老爹,趁早管住自己的手,千万别随便打架玩儿。好嘛,你光顾着打人的时候痛快了,就不想想,打的越重,赔的越多呀?谁家里能给你预备着一座金山,让你这么往里面赔呀?” 麻三默默的听着,是一声不吭,心里话:“你说的那个傻逼孙子,就是哥们儿我呀。那个躺在床上直哼哼的,就是被哥们儿我,还有两个弟兄给打的。不过,说来也怪了,那个二毛子,怎么没有来告我呀?按说,他们可都是西施豆腐厂的员工呀?难不成,是怕一股脑的全都告到我的头上,怕我一下子赔不起,再跑路了?这么告完了一个,再告下一个,让我觉得零拉肉不疼,一笔一笔的,把我的钱,慢慢的敲光了再说?” 麻三是越合计越害怕,心说:“我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起的一点钱,可不能就这么让他们一笔一笔的给敲没了,不行,还是趁早跑路吧,别再贪图这么一个破大队长的虚荣了。” 想到这里,这个麻三,也顾不上继续当他的大队长了,收拾收拾,卷吧卷吧,背了一个铺盖卷儿,连夜跑路了。 第293章 世事难料 麻三跑了,没关系,和尚跑了庙还在。当时动手的,除了麻三,还有其他两个队员,他们可是同一个单位的。 郎安平告麻三的同时,本身就是连同他的单位一起告的。 这回麻三跑了,最后的责任,全都落到了单位身上。 这回责任由集体来负责,没有了主体责任人,更没有人深入的追查具体的原因了,只看到证据确凿,认为无可辩驳,那些人捏着鼻子,就是再不痛快,但为了消除负面的社会影响,也只能是乖乖的把钱付了,连个喯都没有打。 这事儿办的这么痛快,连郎安平都没有想到。 这下,郎安平、王家有、卷毛等人自然是高兴了,因为这些钱里,有卷毛的一份功劳,所以,卷毛得到了很大的一笔钱,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可二毛子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本来,这件事情的受益者,应该是他二毛子的,因为受伤更重的,是他二毛子。 可是,就因为二毛子那里,没有监控拍下麻三打他的画面,所以,二毛子白白的受了伤,可向麻三索赔的事件里,却没有他二毛子半毛钱的关系。 虽然说王家有也替他付了医院的各种费用,也准了他的假期,让他在家里休息半年,但二毛子在家里待的却是度日如年。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像二毛子这种状况,他最少是要在家里休息三个多月的。 可二毛子在家里越呆越难受,越想越憋屈,没等歇够了假期,只在家里待了两个多月,胸口还在时时作痛,他就再也憋不住了,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就带着病上岗了。 说来这事儿也巧了,俗话说得好,人走时气马走膘,人该着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这人若是该着了,想躲他都躲不开的。 这二毛子刚带病上岗了两天,就让他碰上了,也不知道是该他倒霉,还是该他走运的事情。 这二毛子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上岗的第二天,二毛子正和同伴忙着给人们称豆腐,收钱,忙的不亦乐乎,就听那排队的人里有人说话:“哎~我怎么瞅着这小子,这么眼熟呀?” 二毛子听那人说话,也觉得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就抬头向那排队买豆腐的人群里望去。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得吓得他差点儿坐到地上。 只见那个人,虽然长得不高,矮胖矮胖的,但满脸的横肉,一脸的络腮胡子,一看就长的挺凶悍。 这个人二毛子还真认识,就是那次,二毛子和王家有、钱青青三个人一起打了一辆破旧夏利出租车,去观音街找一双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在路上,就因为二毛子一句臭嘴,说的那个黑出租的夏利车真熄了火。 那司机怪二毛子嘴臭,方的他半路坏了车,要王家有、二毛子他们赔偿他的修车损失,当时他仗着自己胳膊粗,力气大,王家有、二毛子和钱青青他们,三个人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楞是讹了王家有两千块钱。 二毛子气不过,临走的时候,顺手又偷走了那司机的手机。 二毛子当时还跟王家有保证说,只要是从那司机的手机里,花够了那人讹他们的两千块钱,就把手机送交到派出所,由派出所去处理去。 谁知道二毛子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把那司机手机里的一万多块钱都花了,最后,不但没有把那个手机交给到派出所,还给卖到了收二手手机的那里,换了二百块钱,弄了顿啤酒羊肉串吃。 谁曾想到,这个夏利哥,过去从来都不来这菜市场买菜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血来潮,要陪着老婆来市场买豆腐。 他在队伍里,正陪着老婆排队唠嗑,一抬头,正看到正在柜台里面,忙活着卖豆腐的二毛子。 “好呀!你这个小子,这些天,我正找你不到,拿你不着,没想到,你竟然躲到这里来了?”夏利哥与二毛子一对眼,立马就认出了他。 二毛子当时也认出了这个人。 他心里一慌,摘下围裙,撒腿就想跑路。 要换做往常,这二毛子若是撒开两条腿,一般人还真追不上他,必须得二班的人来了才行。 可如今,二毛子旧伤未愈,行动不便,没等他撒腿开溜,那夏利哥就已经暴怒的冲了过来。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夏利哥一脚就把要转身逃跑的二毛子踹趴在了地上,然后,骑在二毛子的身上,叮咣五四的,就捶了起来。 只可怜二毛子旧伤未愈,又被他按在地上,这顿痛打,直打得二毛子哭爹喊娘,惨叫连连,简直没有了人声。 跟二毛子搭班卖豆腐的那个员工,见势不妙,早报了110,不大一会儿,那警车就呼啸着赶到了。 夏利哥他老婆还想着拉着他逃跑,可现场这么多人,眼见着夏利哥把二毛子打的那么惨,几乎都没了气,哪里还能让他逃跑了? 大伙儿喊了一声:“抓杀人犯呀!”一拥而上,把他两口子,全都按在了地上,让赶到的警察叔叔抓了一个正着。 王家有、郎安平也在监控里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急急的赶了过来。 原本警察叔叔还想把二毛子这个受害者,也给带到派出所,录取一些口供的。 可看到二毛子疼的满头大汗,奄奄一息,好好的一个人,楞是学起了狗叫猫叫。 警察叔叔不敢怠慢,忙把二毛子抬上警车,一路警钟长鸣的,把二毛子给送到了医院。 王家有赶到医院,看到了二毛子那痛苦的样子,替他难过的同时,不过,却也有了一个新主意。 他把郎安平拉到了病房外面,对着郎安平说:“郎律师呀,您看二毛子被人打成这样,是不是可以起诉那个打人的行凶者呀?” 郎安平义愤填膺,义正辞严的说:“那是当然的啦,动手打了人,当然就要负起应有的法律责任!我这就起草起诉书,把那个行凶者,起诉到法院去。” 王家有一听,可乐颠了,他正觉得上次赔偿,没有让二毛子得到实惠,觉得挺对不起二毛子呢,这回可好,总算是逮到了一个冤大头了。 当警察叔叔,把二毛子折了两根肋条的消息,告诉夏利哥的时候,夏利哥简直都傻了,“我当时只是想着出口恶气,让他把我的手机和钱还给我呀,我觉得,我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呀,这怎么竟然还把人打成这样了呀?那人看着也不像是泥捏的呀?这怎么比纸糊的还不禁碰呀?” 他还想争辩两句,可面对医院的诊断证明,还有那么多人的亲眼目睹,还有视频为证,那简直就是铁证如山,不容置疑呀! 他这回的犯罪,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利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换来的是三年的刑期,还有三十万元的赔偿。 他这个后悔呀!平时自己也常听别人说:“冲动是魔鬼!” 自己还不太当回事儿,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以来,老子大小也打了不下百八十个人了,也没有赔过几个人的损失呀,顶多,也就是到派出所住几天,也就又放出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可这回,可是真的要玩完了。 夏利哥立刻变成了流涕哥,他痛哭流涕的跪在郎安平的脚下,乞求获得郎律师的宽恕:“郎律师,求您替我求求那个哥们儿,放过我这回吧!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把我的手机,还有钱还回来,真的没有想打的想法啊。郎律师,您就告诉那哥们儿,手机我不要了,钱我也不要了,只要他别去法院告我去就行啦!” 郎安平同情的看着流涕哥,轻声的教育他说:“不管什么原因,那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啊!这回可好了,我的当事人,有了那么多当场的目击证人,还有现场视频为证,被你按在地上一顿摩擦,痛打了足有一分多钟,这实在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呀!我的当事人强烈表示,他所受的所有痛苦,都必须要由您加倍的偿还,要借此给您上一堂生动形象的法制教育课,让您充分认识到,法制教育,是多么的刻不容缓。” 流涕哥一听,“好嘛,这是拿我当了法治教育的典型代表了呀?” 他当时就躺到了地上,撒泼打滚,上演了一出耍赖大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我是没钱赔他,爱咋咋地吧!” 郎安平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别害怕,大哥,没钱,我听说,您还有车吧?车钱不够,您肯定还有房子吧?房钱不够,您肯定还有老婆吧?” 流涕哥一听就急眼了,“你们可不能连我老婆也卖了呀!敢卖我老婆,我可跟你们玩命呀!” 郎安平轻声的安慰他说:“哎呀~这位大哥,您刚才还说,冲动是魔鬼呢,怎么这会儿又冲动起来了呀?” 冲动哥尥着蹶子说:“你他妈的都要卖我老婆了,我还不跟你玩命?留着你过年呀?” 说着话,还想再次抬脚来踢郎安平。 他忘了旁边,还有负责看押他的警察叔叔了,你当人家是聋子的耳朵__摆设呀? 警察叔叔立刻就把冲动哥按在了地上,让他再也冲动不起来了。 郎安平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别冲动呀,大哥,贩卖人口,那可是犯法的,我郎安平自从学习法律以来,就以推动法制建设为己任,怎么可能以身试法,任意的触犯法律呀?您放心吧,大哥,我们是不会卖掉您老婆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您就打断我的话了,其实,是您误解了我的意思了呀!” 冲动哥再也冲动不起来了,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心里说:“你他妈的说话大喘气,我能不当你是要卖我老婆吗?” 他不敢冲动了,就跟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听着郎安平继续说:“大哥,您也别着急,也别冲动,我的意思是说,卖车卖房的钱不够的话,没关系,您不是有老婆吗?有老婆,就有儿子吧?有儿子,早晚就有孙子吧?您没钱还,没关系,您还不完,就让您儿子帮着您还,您儿子还不完,就让您孙子帮着还,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冲动哥一听,又冲动了起来,“好嘛!我被这两个警察叔叔给按在这里,躺在这水泥地上,冰冰凉凉的,就够受罪的啦,你他妈的,还在这里跟我讲起什么愚公移山来了呀?合着,你这是准备让我一家子祖祖辈辈的,都给你当奴隶,挣钱养活你呀?不行,我要翻身农奴把歌唱,还要再冲动一回,说什么也要把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的狗腿子打倒在地上,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可他冲动了半天,也没有冲动起来,两个警察叔叔死死的把他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分毫。 郎安平最后再次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轻声的安慰他说:“大哥,您干什么这么冲动呀?我们都不着急,您着的什么急呀?您先在里面冷静冷静,等您冷静下来,重新踏入社会了,我再来陪您聊天。” 说完,郎安平迈着轻盈的步伐,愉快的离开了。 他轻轻的走,正如他轻轻的来,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冲动哥的判决书,还有从冲动哥身上,搜刮走的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这回,二毛子可是服气了,若不是他重病在床,他真想爬起来给郎安平磕几个。 “郎律师,您为我争取到了这么一大笔赔偿,这让我说什么好呢?要不,我感谢您八辈祖宗吧。” 郎安平忙把二毛子按在了床上,安慰他说:“生病期间,可不能乱动,你还是在床上老实的躺着,好好的养伤吧。” 随后,郎律师又从随身携带着的公文包里,取出来一张印着十个手指头印的纸,拿给二毛子看。 “二毛子,你看看,这十个手指的指纹,是不是你的呀?” 二毛子睁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看了半天才说:“这是什么鬼画弧呀?我也不认识呀?” 郎安平安慰他说:“不认识,没关系,我还带来了你给我的法律委托书上,你亲手按上的手印,我和这些手印对比了一下,有的指纹,完全吻合。你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指纹,是与其他人完全吻合的,这在法律案件上,早就可以当做证据使用了。” 二毛子听他白话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郎律师,您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好像您在说天书一样呀?” 郎安平语气和缓的说:“听不懂没关系,我给你拿点东西出来,你就明白了。” 说着话,又从包里,拿出了几个鸡蛋大的石头,这石头还被小心的装在了专用的塑料密封袋里。 郎安平拿着那几块石头,又举着那两张纸,声调平缓的,看着二毛子说:“这些指纹,我就是从这几块石头上取下来的,这张指纹,我是从你给我的委托书上取下来的,经过了科学的对比,两张上面的指纹,经过核实,确定是一个人的指纹。” 到了这会儿,二毛子就是傻子,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一骨碌就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对着郎安平,磕头如同捣蒜,“郎律师,是我二毛子不是人,我二毛子对不起您,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把您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更不该在您回家的路上,用石头暗算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郎安平心平气和的说:“我郎安平自从学习法律以来,就以积极推动法律建设为己任,你既然敢于以身试法,我怎么能不让你知道知道触犯法律的后果呢?” 郎安平看着呆若木鸡的二毛子,缓了口气,接着说:“何况这么多天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点来找我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可你就是抱着侥幸心理,非要我找到你犯罪的证据,才肯承认犯罪事实,这我怎么能给你宽大处理呀?你也别着急,先好好养伤,等把伤养好了,再去派出所报到去。” 二毛子心里这个气呀!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装作不知道,不就行了吗?也好让我记你一辈子好! 这回可好,我刚才还说要感谢你八辈祖宗呢,这回好了,我还是得问候你全家都好吧。 第294章 竞争 经过这两次的索赔,让卷毛和二毛子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这一下子,让在摊点卖豆腐,成了西施豆腐厂的热门职位,惹得很多人羡慕不已,很多人都想调到这个职位上来,以获取更大的经济回报。 这家伙,虽说当时挨打的时候,多少的受点儿委屈,但与收获的效益相比,这钱来的也太轻松了吧?这可比过去街头碰瓷,冒着生命危险,才弄个三头五百,三千两千的强多了。 所以,这次二毛子前脚住进了医院,王铁头说什么,也不在厂子里,当他那个威风八面的保安队长了,与这动辄十万二十万的赔偿金来比,他那个有名无实,挣不了仨瓜俩枣的破队长,算个屁呀!什么能有真金白银的现金,来的实在啊? 王铁头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扒了他保安队长的衣服,就跑到二毛子的岗上,顶起了二毛子空出来的缺口,代替二毛子卖起了豆腐。 可就他那赛过猛张飞,压过镇关西的大块头,往那豆腐摊位上一坐,谁敢过来找他的晦气呀? 别说那些小混混了,就连那些平日里张狂的管理队员,自从麻三跑路以后,那些队员,见到西施豆腐厂的员工,也是远远的绕着走,再也没人,敢过来招惹他们了。 若是有新队员来了,那些人还会告诫他说:“可别再惹西施豆腐厂的那帮大爷了,那些人,真的惹不起啊!你打了别人,没人替他们撑腰,打了也是白打了。可这些人,你若是动了他们,他们可是真让你赔钱啊!就咱一个月挣的那仨瓜俩枣的,哪里够给他们赔偿的呀?若是你还想攒钱娶媳妇的话,趁早离他们远远的,可别让他们粘上包,那些人,沾上就是一层皮呀!” 让这些人给传扬的,那些管理队员,别说再来西施豆腐摊找晦气了,连带的,离他们摊位近的那些摊位,那些人也不往这边凑了,倒让那些人也跟着占了不少的光,让那些小商贩们,对西施豆腐厂的员工,也不觉间,亲近了许多。 可王铁头要的不是这些呀,他想着,是来这里找冤大头的,这除了买豆腐的,别人谁也不往跟前凑了,你让他上哪里去找冤大头去呀?总不能看人家买豆腐的,哪个人长得不顺眼,拽过来找人家晦气吧? 若真是那样做的话,依着郎安平那个臭脾气,他不但不会替你打官司,没准还能罚你一个寻衅滋事,扰乱生意正常经营的罪过呢,王铁头还没有那么头铁,非要没事找那种麻烦。 而最让王铁头郁闷的是,人家二毛子在的时候,他们每个西施豆腐摊点儿的生意,还都是门庭若市,大队一排一大溜。 负责销售的工作人员,忙的那是一个满头大汗,不亦乐乎。 现在他来了可倒好,人家小宝豆腐厂进行了降价大促销,不但价格比他们西施豆腐厂的豆腐,卖的便宜,而且豆腐也不再像过去似得,做的那么水了,吃起来筋筋道道的,味道也和西施豆腐厂的豆腐没什么区别了。 这消费者也没骨气,前一阵子,还被小宝豆腐厂坑的大吐苦水,连说理都找不到地方去。 可这么几天的工夫,那些人就忘记了教训,又奔走相告的,跑去小宝豆腐厂捡便宜去了。 这一下子,西施豆腐厂摊位前面,顿时变得门庭冷落车马稀,门可罗雀鸟不来了。 王铁头这个气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人家别人干的时候,都卖的好好的,怎么我一来,这买卖让我带累的,连别人跟着生意不好了呀?” 还是别的员工见势不妙,赶紧的向王家有汇报:“老板,人家小宝豆腐厂优惠大酬宾了,咱们是不是也要搞一下让利活动呀?” 王家有一听,既然小宝豆腐厂搞优惠,咱们也别闲着呀?顾客不是喜欢便宜吗?咱们不会卖的比他还便宜吗?告诉各个摊位,挂出牌子去,从今天开始,咱们也进行降价大促销,不管任何时候,咱们一斤豆腐,总比小宝豆腐厂还要便宜一毛钱。 上边一声令下,下面立刻闻风而动,各个摊位立刻挂上大幅降价的牌子,吸引顾客前来购买。 可牌子挂出去了,消费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如潮的拥来,就算是有来买豆腐的,也是稀稀拉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排大队现象。 王家有等人疑惑,这都比小宝豆腐厂便宜一毛钱了,人们怎么还没有来买豆腐呀? 再去小宝豆腐厂那边看看,那边的顾客,也是稀稀拉拉,不成什么气候。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消费者一夜之间,口味改变,不喜欢吃豆腐了吗?” 按说不应该呀? 王家有派孙飞扬出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到半个小时,孙飞扬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一惊一乍的说:“哎呀!王叔!大事不好啦!天下大乱啦!” 王家有被他吓了一跳,忙惊讶的问:“怎么啦?是哪里要打仗了吗?” 孙飞扬瞪着他那双小圆眼睛,夸张的说:“打仗算什么呀?简直比打仗还热闹呢!” 一旁的苏蓉催促她说:“行啦!你别在这里卖关子啦,赶紧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孙飞扬这才坐到椅子上,喝了半瓶矿泉水,才继续夸张的说:“王叔,苏大美女,你们听说了吗?就在咱们沙海市的各大超市里面,新开了一家花氏豆腐的摊位,现在正在开办会员卡,好多人,都在那里排队办理会员卡呢!” “哦~”王家有这才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前一阵子,咱们想要在一些超市里面租几个摊位卖豆腐,就算我开出很好的价位,人家也不屌我们呢?原来人家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呀。” 苏蓉关心的不是这些,她急切的问孙飞扬:“那个花氏豆腐,是不是卖的很便宜啊?要不然,那些买豆腐的,怎么可能都不来咱们这两家豆腐厂买豆腐,却都跑去他们那里买去了呀?” 孙飞扬又喝了半瓶水,才继续说:“人家岂止是卖的便宜呀?简直就是白送呀!你们说说,有这种大便宜,人家谁不去捡呀?不捡,那不成傻子了吗?” 这会儿郎安平正好走进来,听到了孙飞扬的后半句话,就问:“捡什么便宜啊?怎么不捡,还成了傻子了呀?该不会你被谁给忽悠了吧?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有那么多的便宜让别人占的呀?” 孙飞扬一听,急的站起来说:“郎律师,您还别不信,人家这便宜,有好多人都排队去捡去呢!您说一个人傻,不可能这么多人,都会傻吧?” 郎安平冷笑着说:“谁说人多就不会被骗了的?那些搞集资的,传销的,哪一个骗的人少了?好多大学生,甚至大学教授都有被骗的呢,有文化不等于真有知识,人一旦进入群体当中,是很容易失去自己的判断力,人云亦云,随着大队走的,这在心理学上,叫做羊群效应,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是最容易被别人忽悠,被人诈骗的。” 苏蓉听他讲的那些名词,也听不懂,就催促孙飞扬说:“你还是说一说,那个花式豆腐,是怎么一个优惠法吧?他怎么就成了白送了呀?那豆腐都白送了,他挣谁的钱去呀?” 孙飞扬看了看王家有,又看看郎安平,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期待自己继续讲下去,这才又挥舞着胳膊,继续声情并茂的说:“哎呀!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们是没看到,就在那花式豆腐的办卡点儿,那可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凡呀!那人多的,想挤都挤不进去!” 王家有听的,不禁皱起眉头说:“少说废话,说重点!” 孙飞扬讪笑着说:“我这不是为了形容,为了打听这点儿消息,我是有多么不容易吗?” 见人们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孙飞扬这才正了正衣襟,但表情还是略显夸张的说:“我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挤进了人群,打听到的消息,您猜人家新开的这家豆腐厂的优惠力度有多大?” 说完,他环顾屋里的几个人,看他们的反应。 几个人全都紧盯着他,尤其王家有的眼神,透着一种犀利,“你说话再这么啰嗦,小心我掐死你呀!” 孙飞扬这才讪讪的继续:“人家花式豆腐厂推出了买一百,送一百,买一千送两千,存一万,返两万的优惠力度,我一听,这他妈的哪里是在卖豆腐呀?这简直就是家里有座金矿,没地方放了,拿过来,给大伙儿发福利啊!现场那抢着办卡的,都要打破脑袋了。要不是我兜里没钱,我当时都想着也办他一张会员卡,往里面存他几万块钱了,这他妈的若是照他那个算法,存上几年,我就发了呀!” 听了孙飞扬的介绍,苏蓉忍不住问:“你打听那个花式豆腐厂的老板是谁了吗?他这么一个送法,总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郎安平冷笑着说:“你以为,他真的是让你拿一百块钱,能买到两百块钱的东西呀?你就等着看吧,买的没有卖的精,他那里面的套路多着呢,就像有些超市里面搭配卖货一样,让你掏一百块钱,卖给你八十块钱的豆腐,再卖给你二十块钱其他滞销,或者接近过期的东西,那个时候,你就知道,给你的东西,根本就不值那些钱了,你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在那里消费了,因为,你早把钱存到他的会员卡里了,再想往回退,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会,不会。”孙飞扬反驳郎安平说:“我当时也听人这么问过,听他们的工作人员说,这个完全可以放心,就算消费者感觉到自己被套路了,想要把卡里面的钱退出来,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障碍的,而且人家还会根据你的钱,在卡里面存的时间长短,给予百分之三十的年利息,说你这个钱存到他们的会员卡里,也等于是借钱给他们做生意了,他们会付高额的利息,报答广大顾客,对他们的信任。就是有许多人算计着,就算是不买他们的豆腐,只是把钱存在他们的会员卡里面,那利息也够诱人的,可比存银行利息高多了,说弄个几十万往里面一存,一辈子就在超市里面吃喝拉撒,也都够了。因为,他们的会员卡,不只是能用来买他们厂的豆腐,在超市里购买任何商品,都是可以有优惠的。” 听孙飞扬这么一说,这回连王家有也都有些羡慕了,“哎呀,这个老板,看来确实有魄力,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呀!” 孙飞扬神气活现,仿佛他就是那个老板的马仔似得,夸耀着说:“那是!我都打听了,人家那个老板,可是一个归国华侨,实力雄厚着呢,不但是只开了这一家花式豆腐厂,就连咱们沙海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天狼夜总会,听说都是人家开的。就是因为人家是归国华侨,所以才在市里,得到了各种的优惠政策,无论人家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路绿灯,哪里像咱们似得,就开个破厂子,就跟后娘养的一样,各种小鞋给咱们穿?”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深深忧虑了起来:他原以为,借着市里整合豆腐市场的东风,能够跟着喝上一口肥汤呢,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盯着这么一块蛋糕?更没有想象,就连外国资本,都开始盯上这一块市场了,看来,以后自己的路,可真要难走了。 看到王家有那担心的样子,郎安平却笑着说:“放心吧,老板,他们这个花式豆腐厂是不会开长远的。” 王家有却紧皱着眉头,摇着头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们以后面临的困难,我是可以想象到的。” 苏蓉也担心的说:“就是呀,原来,老王大哥还想着,和那个王小宝比拼一下优惠力度,看看谁能够撑到最后呢?说那个王小宝,就是仗着市里一些优惠力政策,才敢跟咱们拼一下,其实,他的实力并不强的。可谁能想到,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又出来这么一个花式豆腐厂,而且,人家这个老板,还这么有经济实力,看来以后,咱们这西施豆腐厂要没戏了。” 第295章 庞氏骗局 郎安平却不以为然的说:“放心吧,老板,有了花式豆腐厂的加入,这场竞争,肯定会非常残酷,但我们只要是能坚持住,挺过这一段艰难的时期,等到花式豆腐厂关门大吉的那一天,我们的好日子也就会重新到来的。” 王家有绝望的说:“郎律师,您就不用安慰我了,别的不说,就只飞扬说的那么多人,十万八万的,抢着把钱存到他们那里,那简直就相当于一个银行了,就我这点钱,哪里能拼得过人家呀?” 郎安平却是一阵的冷笑:“哼哼哼哼哼哼……老板,您只看到了,有那么多人,往他那里存钱,您就没有想过,他还要付给把钱存到他那里的人们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呢?老板,您是生意人,应该懂得,做什么样的生意,能获得那么高的利润呀?” 王家有想了想说:“要说能获得相对较高利润的生意,也不能说没有,但大多都是相对小众,还没有被大多数人认识到,或者就是知道了。别人没有办法进行复制,才能保持那么高的利润,一旦一个小众,但很容易被别人抄袭的高利润买卖,被多数人知道了,很多人就会进行效仿,这样下去,很快一个高利润的生意,就会变成了一个赔钱的生意。只有像烟草,白酒这样,能够形成垄断,或者像世界各国都在持续打压的毒品之类的生意,才能够始终保持高额的利润。” 郎安平继续引导他的说:“对呀,老板,您说卖豆腐,能达到那么高的利润吗?” 这回,不但是王家有,就连在一旁的苏蓉都插嘴说:“怎么可能啊?我卖了这么多年的豆腐,就是挣的一个辛苦钱,若是算上自己的人工,真的赚不到多少钱的,也就是挣点儿吃喝,一家人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王家有也说:“我当初想着成立这家豆腐公司,一是想着把这个厂子送给苏家,以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二是想着正好赶上市政府整顿豆腐市场,形成了一段时间的真空期,这个时期抢占先机,就有可能形成一个特定的垄断阶段,能够赚到一波较高利润的快钱。只是没有想到,这竞争来的这么快?” 郎安平反问:“老板,苏姐,就连咱们豆腐厂,都达不到百分之三十的纯利润,你们想一下,就凭花式豆腐厂那种花式营销的方法,他们能够赚取到这么高的利润吗?” 这回不用王家有、苏蓉,就连一直在旁边懵逼的孙飞扬都知道抢答了,“他们怎么可能能够赚钱啊?就他们那个卖豆腐法,我感觉就是在赔钱大甩卖呀!” “对呀!”郎安平赞成的说:“他们卖豆腐不挣钱,那边还付着在他们卡里存钱的人们百分之三十的高额利息,你们觉得,这样的经营模式,他们能够持续经营下去吗?” 到了这个时候,王家有终于琢磨出点儿味儿来了,他试探的问:“郎律师,您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是在用高额的利息,吸引人们把钱存进他们的消费卡里,然后,再用后面人们存进去的钱,去填前面挖出来的窟窿吗?” “对呀!就是这样!”郎安平因为终于把他们的思路,给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而兴奋的站起身来,手臂挥舞着说:“他们就是以企业经营为幌子,以高额利息为诱饵,吸引人们把钱存进他们的消费卡里,等钱积攒到了一定程度,老板携巨款跑路,或者是后面存进去的钱,填不上前面挖的那个窟窿,这场游戏也就终结了。这就是典型的庞氏骗局,你想要的是他的高额利息,他想要的是你的本金。” 王家有一听,惊的从宽大的老板椅子上蹦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郎安平的手,兴奋的大喊着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啊?赶紧的去公安局,去告他们诈骗呀!这么明目张胆的进行诈骗,不赶紧的把他们抓起来,还留着他们过年呐?” 郎安平却只是苦笑,又把王家有按回椅子说:“您先别急,老板,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只是我们个人的分析,就是报到公安局,人家也不会立案抓捕他们的。” “您不说,他们这是典型的庞氏骗局吗?公安局为什么不抓他们?”王家有满脸怀疑的问。 “哎~”郎安平叹了口气,也坐回了椅子,神情沮丧的说:“这也是法律不够完善的地方,我们就算是报到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人也认可他这属于庞氏骗局的营销模式,也是没有办法抓他们的。” “这又是为什么?”这回不只是王家有,就连苏蓉,孙飞扬,也全都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郎安平问。 “首先,我们不属于受害者,公安局不会因为我们去告,人家就会立案,毕竟,咱们和花式豆腐厂属于竞争关系,就凭我们两家在上面的关系,人家公安局也不会偏袒我们。而那些广大的真正的受骗者,现在还正憧憬着花式豆腐厂,能够给他们带来高额的利息回报呢,公安局若是现在把花式豆腐厂的老板抓起来,别说人家花式豆腐厂的人们不服,就连那些在他们那里存钱的人们,也会聚集到公安局去闹事,说是扰乱企业正常经营,你们说,公安局谁敢担这个责任?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实有这种案例的,其实,像以这种经营模式,搞集资诈骗的企业,世界各地有很多,有的地方,就提前意识到了这种状况,所以就提前把企业负责人给抓了起来,结果,那些受害者跑到了公安局,说是警察扰乱企业正常经营,任凭公安局怎么跟那些人解释,那些人也不听,愣是仗着人多,把公安局给砸了。” 孙飞扬在旁边听了,不由得气愤的说:“这些人,怎么这么糊涂呀!” 郎安平看了他一眼,不满的说:“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苏蓉也拿眼白着郎安平说:“就是,郎律师还没有说完呢,你别老是插话好吧。” 她回头又对郎安平说:“郎律师。您接着说。” 郎安平这才接着说:“公安局的人没办法,为了平息老百姓的舆论,只好把那个企业的负责人给释放了。结果到了后来,那个企业的窟窿越来越大,后来人存进来的钱,再也堵不住前面挖的窟窿了,那个负责人还不错,没有携款潜逃,而是主动的跑到公安局,承认自己是在搞诈骗,请求公安局把他抓起来。你说人家都主动到案,承认搞诈骗了,你若是还不进行抓捕,非等人家外逃了,再立案,那不成了故意放走逃犯了吗?所以,公安局满足了他的要求,把他给抓了起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说着话,郎安平看着屋里几个人说。 孙飞扬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苏蓉和王家有,到底还是怕他们说他插嘴,没敢说话。 还是王家有不确定的说:“该不会是那些受害者,又跑到公安局闹事去了吧?” “啪!”郎安平啪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对!没错!那些人,就是又到公安局闹事去了。指责公安局,既然早知道他是诈骗,怎么不早点儿拦着他们点儿呀?问题是,人家早拦着了,是那些人们,根本就不听呀!只有当他们真正的意识到了,那些扔出去的钱,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他们才能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孙飞扬又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些人,真的是贱骨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怪不得现在的人们都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最终能使人回头的,是在南墙撞的满头大包?” 苏蓉白了他一眼,幽幽的说:“刚才是谁说的,要是有钱,也想过去存几万的啦?” 孙飞扬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看来,有时候没钱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哈?最起码,这回,我就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去上那个当。呵呵呵呵呵呵……” 郎安平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就因为这些,所以,其他地方的公安局,也就不敢再在骗局没有败露之前,逮捕那些犯罪嫌疑人了。以至于有些诈骗分子都已经逃到国外了,咱们这边那些上当的人才发现受骗,去公安局报案,公安局才能开出通缉令,准予逮捕。” 孙飞扬又忍不住插话说:“人都已经跑到外国去了,还开逮捕令,有个屁用啊?咱们这边的警察,又不能跑到人家外国地面上去抓人,而这些逃跑的家伙,去的地方,又都是和中国不怎么对付的国家,人家不但不会把那些逃犯给你送回来,甚至还欢迎那些人去他们那边去避难去呢。” 苏蓉也撇着嘴说:“那是,毕竟,这些逃过去的人,大多数手里,都抓着大笔的现金呢,给人家送钱去,谁不欢迎呀?你试试,若是你是一个穷光蛋逃过去,不把你遣送回来才怪?” 王家有挠着剃的发青的头皮,发愁的说:“难道,就没有办法,能让那些人也想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骗局,自己把钱,从里面取出来吗?” 郎安平叹着气说:“到目前为止,除非当事人自己能够清醒过来,主动的把钱从里面退出来,否则,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毕竟,在这些骗局没被揭穿之前,人们还是能够随时把钱从卡里取出来的,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控制住自己,获取能比银行利息高出将近十倍的利息的机会呢?” 众人听了,全都无语。人性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也是最难控制的。 郎安平又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就那些往卡里存钱的人们,也不是全都对这种骗局一无所知,有些人,甚至是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也会照样拿着大笔的钱,往里面冲的。” 他这话,让众人听了,更是惊讶不已。“什么?若是没看破骗局,拿着钱白送给人家,还可以理解。这怎么还有明明知道是一个骗局,还会拿钱往坑里跳的?这些人该不会是疯了,或者是傻了吧?” 郎安平再次冷笑了,“哼哼哼哼哼哼……这就是人性贪婪之处,这些人,既没有疯,也没有傻,他们知道这是一种骗局,但也知道,这种骗局,想要骗取更多的人们,大笔的往卡里存钱,在前期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让前期投钱的人们,能够顺利的把投资和收益从卡里面取出来,而这些自诩聪明的人们,就是赌自己能在老板携款跑路之前,自己能够识破,并全身而退。毕竟,这么高的利息收入,在其他地方是很难找到的,有不少聪明人觉得,凭自己的智慧,还是值得博一把的。而这使得这种充满博弈的骗局,也就增加了更多的变数,近两年,听说有的老板,已经不再信奉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了,而是抓一把钱就跑,不再给这些自诩聪明的人,有抽身的机会了。” 听郎安平讲了这些案例,简直让王家有几个人都听傻了,王家有这几年走南闯北,也自诩经多见广了,可听郎安平讲了这些骗局,不禁听得冷汗涔涔,他妈的,这些人简直也太疯狂了吧?难道就不怕那些投资人抓到了他,把他给撕碎了呀? 孙飞扬却嘿嘿笑着说:“王叔,你这想法有些老土了,现在好多人,开始信奉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只要是能够拥有巨额财富供自己挥霍,他才不管身后是不是洪水滔天,天怒人怨呢。只要是自己这辈子,能够享受到了有钱人那种皇帝般的生活,就算是死了,也感觉值了。“ “而且说不定那些骗子早就办好了国外的护照,一旦东窗事发,直接卷钱跑路了。”郎安平一脸凝重地说道。 王家有忧心忡忡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骗人?把那么多人,全都骗的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郎安平思考片刻后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揭露他们的骗局。但要注意方法,不能打草惊蛇。” 苏蓉点点头,说:“我觉得可以从那些已经存钱的人入手,想办法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个骗局。” 孙飞扬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发传单,或者在网上发帖提醒大家?” 郎安平摇摇头,“这样太过显眼,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而且,我们和花式豆腐厂还是竞争关系,我们就算讲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反倒会埋怨咱们,拦着人家发大财。我们得想个巧妙的办法……”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 第296章 王铁头惹祸 果然,如郎安平所料,无论是王家有在网上如何鼓弄唇舌,宣传花式豆腐厂的花式营销,属于一种典型的庞氏骗局,号召人们千万不要上当受骗,但响应者寥寥无几,得到的却只有一片嘘声:“这孤勇者,这回真成了顾涌着了,你若是真闲得没事干,还是多想想如何把自己的厂子鼓弄好吧,别再在这里眼红别人啦!你自己挣不到钱,还眼红别人挣钱,你这不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 还有人嘲笑他说:“行啦,孤勇者,你就别在这里巴巴了,累不累啊?实在不行,等我在这边存的钱翻倍了,赏你几块钱,让你买碗粥喝。” 还有网友冷嘲热讽的说:“孤勇者,你过去,不是老是跟当官的作对吗?什么时候成了政府代言人了?你这个腔调,怎么跟公安局的一模一样了呀?你喊的这么卖力,公安局里每个月给你开几万块钱呀?” 王家有听了,心里这个气呀!我什么时候领过公安局的工资了呀?我这不是眼看着你们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替你们着急,想要及时伸手,拉你们一把,把你们从火坑里拽出来吗?怎么我的好心,还成了驴肝肺了呢?他真想再加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可话都到了嗓子眼了,他又使劲儿咽回去了,这话要是一说出来,还不得被粉丝们扔自己几颗炸弹呀! 可没有人听自己的好言相劝,还被各种冷言冷语。王家有真的是伤心至极。 怪不得老人们都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上天不度无缘的人,假如一个人被迷了心窍,你就是揪着他的耳朵,往他耳朵里灌,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算了吧,不行还是自己听人劝,吃饱饭,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生意,怎么往前维持下去吧,你们挨坑受骗,损失的是你们自己的钱,我这里替人家操什么心呀?这才是皇上娶媳妇,皇上不急太监急呢。啊呸呸呸呸呸,我怎么还把自己比成太监了呢? 王家有刚想着,把精力收回来,继续放在怎么经营好自己的企业的时候,没想到,由于这几天豆腐卖不动,那些员工们闲的蛋疼,又开始琢磨不走寻常路了。 首先就是王铁头好不容易抢了二毛子的岗位,想着来到这里,能够发笔横财呢,可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这横财没有发上,却眼看着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吃饱了,喝足了,什么事情不干,就往那里一坐,还哪里都不能去,这王铁头那一身无处发泄的精力,你让他憋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既然不让去远处,在近处转一转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这王铁头,就开始骚扰开了西施豆腐厂摊位附近的那些卖菜大姐了,虽说在这里讨生活的女人,没有几个长得漂亮的,但好歹也是一个女人吧? 对于王铁头这个老光棍来说,这会儿他是生冷不忌了,也不管人家长得好看不好看?家里有没有男人,他是见到头发有点儿长的,穿着花衣服的,就上去跟人家聊上几句骚嗑。 若是对方男人不知道也还罢了,可人家有些摆摊的,可是两口子齐上阵的,人家男人就在身边,这王铁头也就跟没看见一样,照样跟人家老婆撩骚。 这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可看看他那大块头儿,再跟别人一打听这家伙的来历,那些男人连菜刀都拎起来了,可又悄没声的放了回去。 他们惹不起王铁头,只好回头收拾自家的女人,这一下,附近几个摊位的老板,老板娘,被王铁头搅得是昏天黑地,天翻地覆,两口子几乎天天吵架。 那几个老板有心不让女人再来这里看摊了,可他们一个人又忙不过来,又舍不得花钱雇佣其他工人,所以只能是警告自己的女人,不许和王铁头说话。 可女人们也有自己的的理由:“我是没想搭理他的,可他愣是要站在我对面跟我说话,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能上去堵着人家嘴去!” 几个男人没有办法,私下里一商量,这王铁头咱们是惹不起,可他上面,不是还有老板管着他呢吗?咱们去他老板那里,让他老板看管好他,不就结了吗? 他们商量好了,结伴来到西施豆腐厂来找王家有。 现在的王家有,那是一厂之长,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啦! 首先,门口就有大牛、黑豹,还有几个保安轮班巡逻站岗执勤。 别的不说,就黑豹那小牛犊一样高大威猛的气势,再加上一双绿幽幽,阴森森的眼睛,别说往你身上扑了,就是它老实听话的站在那里,只是阴冷的用眼神盯着你看,也能让你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几个人互相鼓励,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来到门口。 大牛一见有可疑人员靠近,立刻牵着黑豹迎了上去,厉声呵斥:“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工厂重地,不允许随便靠近呀?” 几个人一见,吓得扭头就跑。 直到跑的远远的,方才止步,回过头来,冲着大牛喊:“大兄弟,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找你们厂长反映情况的。” 大牛看到他们那胆小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反映情况,你们站那么远干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到跟前来说呀?” 其中有一个细长脖子,长得跟螳螂一样的人,掐着细嗓喊着说:“你能不能把那条狗牵远一点儿呀?我们看到那条狗。实在是害怕呀!” 大牛看到这种胆子小的人,就来气,他气哼哼的说:“害怕?那你们就在那里等着吧!等到天黑,看有没有人会搭理你们。” 说着话,牵着黑豹就回到了门岗的亭子里。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商量着说:“再胆小,也得过去呀!要不然,咱们今天干嘛来了呀?” 几个人硬着头皮,互相鼓励着,互相推搡着,来到门口。隔着玻璃和大牛央求说:“大兄弟,帮帮忙,让我们见一下你们老板吧,我们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情,来找你们老板的。如果见不到你们老板,我们真的没法活了呀。” 大牛被他们央求的心软,只好答应他们说:“行啦,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帮你们打电话问问,看看老板有没有工夫见你们?若是有工夫见你们,是你们的幸运,若是老板没工夫,你们还是请回吧,等也没有用的。” 现在的孙飞扬,成了专职司机和兼职的秘书,没有什么大事儿,到了孙飞扬这里,就都被他挡了驾了。 孙飞扬接了电话,说:“能有什么大事儿呀?必须要见老板?你先让他们等一会儿,等我过去问问他们再说。现在王叔大事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闲心,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呀?” 说完,挂了电话,摇头晃屁股的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的孙飞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摆谱了。 他抱着膀子,大咧咧的往几个人跟前一站,仰着脸,用鼻子眼儿说话说:“是你们要找老板呀?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 几个人一见,心说:“不是说这个厂子叫西施豆腐厂吗?我们还以为,老板得是一个美得跟天仙一样的美女呢?怎么这人长这么一副德性呀?长得都没有我们好看。” 还是那个螳螂脖子胆子更大一点儿,他长得又瘦又高,站在孙飞扬面前,跟他说话,得先低下头,还得再弯下腰才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礼貌周到,对孙飞扬先鞠躬再说话呢? 螳螂脖子弯着腰,低声下气的问:“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吗?我们的事情很大,必须要找老板才行。” 孙飞扬心里话,就看你们这怂样,能有什么大事儿呀?王叔现在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那闲心,管你们那屁事啊? 想到这里,孙飞扬在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嗯~我就是老板,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就行了?”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心说:“就他这熊样儿的,掐吧掐吧不够一碗,按吧按吧不够一碟子,就王铁头那样的大块头儿,用一根手指头都能按死他,就咱们那事儿,跟他说有用吗?他能管得了王铁头那家伙吗?” 有一个瘦鸡眨巴着小眼睛,出主意说:“你们别看人家个儿小,但当老板的,身上都有瘆人毛,只要是他那瘆人毛一立,多牛逼的员工,见了也会心里打突突。没准儿,人家这个小猴子,咱看着不起眼,却就能治住那个王铁头呢?要不然,你打听打听,这些年,王铁头那家伙服过谁呀?这不是现在,也老实的在西施豆腐厂打工了吗?” 几个人商议定了,这才继续由螳螂脖子代他们发言说话。 螳螂脖子一把抓住了孙飞扬的手,还没说话,先委屈的眼泪掉下来了。 “老板,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呀!要不然,我们就没法活了呀?” 说着话,这螳螂脖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眨眼间,涕泪横流,简直委屈的不要不要的了。 “别哭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儿?慢慢跟我说。”孙飞扬最瞧不起大男人掉眼泪了,心里话:“你家大人,没跟你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你们这跟个娘们儿似得,动不动掉泪八叉的,像什么话呀?” 他厌恶的把手从螳螂脖子手里抽出来说:“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只要是我们厂子里的事情,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那个委屈,简直感觉比窦娥还冤。 可孙飞扬听了,却差点儿没憋住乐出声来。心里话:“没想到,这个这个王铁头,这么大岁数了,玩的还挺花花?等我有工夫见了他,可得好好逗逗他。” 想到这里,孙飞扬努力的憋着笑,差点儿没憋出内伤来。 他努力的绷起脸,面带严肃而又惊诧的说:“你们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这都是我们厂的员工,一个人干得呀?” 螳螂脖子抹着鼻涕眼泪,委屈巴巴的说:“老板,您说,我们若不是受到那个王铁头的残忍迫害,我们能上您这里来告状吗?人有脸,树有皮,我们也得要点脸是不是?可是,你们厂的那个王铁头,当着我们的面,就跟我们家的女人勾三搭四的,这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搁呀?” 孙飞扬假装认真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这个王铁头,他这么做。这不是败坏我们西施豆腐厂的名誉吗?简直太不像话了!” 他想拍拍螳螂脖子的肩头,安慰安慰螳螂脖子,可伸手够了一下,没有够着,就改向螳螂脖子的胳膊,拍了两下,安慰他说:“好了,几位大哥,你们的来意,我也听明白了,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你们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再让他发生了。” 见孙飞扬说的这么诚恳,几个人信以为真,忙对着孙飞扬,又是一顿的千恩万谢。直谢的孙飞扬脸上,又忍不住现出厌恶神色,几个人才讪讪的离去。 见那几个人离开了,大牛才凑过来,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鄙夷的说:“这么几个大男人,真的没用,自己的女人,被抢了,不说去找王铁头拼命,跑到这里来哭鼻子,算什么本事?” 孙飞扬拍了拍大牛的肩膀,煞有介事的教训他说:“年轻人,别整天老是打打杀杀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一切都有法律保护着呢,别忘了郎律师说的,现在这社会,谁敢动手,谁就要负法律责任。你可不要步二毛子的后尘呦。” 大牛抬脚踹在了孙飞扬的屁股上,笑骂着说:“你还真当自己是老板了呀?小心我到老板那里告你的黑状,说你敢冒充老板。看老板怎么收拾你?” 孙飞扬这才告饶的说:“大牛兄弟,你可千万别跟我王叔说呀!我王叔现在,光那些正事儿都忙还不过来呢,怎么能让这些小事,分了他的心呀?” 第297章 主意 听了孙飞扬的话,大牛也认真了起来,他凑到孙飞扬跟前,小声的说:“孙秘书,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老板成天憋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是忙什么呢?该不会是你把老板害死了,自己出来冒充老板吧?我看了电视上,好多当头儿的,就是这么被手下人给控制起来,自己不能做主的。” 孙飞扬一听,吓得面如土色,他一把拉住大牛的胳膊,着急的解释说:“大牛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能要人命的。你要是不信,现在就跟我去办公室看看去,老板有可没有失去自由呀!” 大牛见他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我跟你开玩笑的,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啊?你这个人平时不是挺喜欢跟人开玩笑的,怎么现在,这么不禁逗呀?呵呵呵呵呵……” 孙飞扬长出了一口气说:“哎呦~我的大兄弟,你可吓死宝宝了,别的事情,能开玩笑,这种事情,哪开得了玩笑啊?王叔若是听说了,还不得开了我呀?以后,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了。” 大牛收起笑说:“好好好,不开玩笑了,说点儿正事儿,你说的老板天天憋在屋里,想对付那个花式豆腐厂的办法,到底想出来了没有啊?怎么这么多天,也没个动静呀?那玩意有那么难吗?我感觉,这么多天,就是生孩子,也该生出好几拨来啦!” 孙飞扬踢了大牛一脚,笑骂着说:“你他妈的现在,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也跟着他们学坏了呀?说话就不知道用个好词呀?你这家伙,一天到晚的,一个倒三个饱,天天就知道胡吃闷睡的,什么都不用考虑,知道什么叫发愁呀?你以为,那主意是一想就能想出来的呀?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可真比生孩子难多了,生孩子有什么难的呀?只要是肚子里有,谁都能生出来。这主意,关键就是肚子里没有啊!这真得是靠从肚子里硬憋,还得靠脑子里突然那么灵光乍现的闪一下,才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的。” 说着话,孙飞扬摸了摸大牛的大脑袋,开玩笑的说:“别看你长了这么一个大脑袋,其实,里面装的全都是水,指望你这里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那只能是做梦当皇上___痴心妄想了。” 大牛也不跟他急,呵呵笑着,拍了拍孙飞扬的小脑袋瓜,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我这个人天生的脑子笨,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想不出主意来。可不是有很多人都说你是猴精猴精的吗?说你粘上毛,比猴都精,你脑瓜子这么好使,你怎么不替老板想出个主意来呀?” 孙飞扬不满的扒拉开大牛的手说:“别摸我脑袋,就你那笨手笨脚的,被你摸过了,会连带着,我的脑袋也会变笨的。” 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说:“哎~我也觉得,我脑袋还是蛮聪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说到做生意上来,我这脑子说什么也不开窍了。不瞒你说,我过去,那也是……” 大牛正听得起劲,却见孙飞扬忽然摆了摆手说:“算啦,算啦,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个小毛孩子,我就不跟你讲我当年过五关斩六将的风光历史了。” 说完,摇晃着小脑袋瓜一步三晃的,走进了办公楼。 王家有在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坐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改变豆腐厂经营策略的好办法来,这些天来,西施豆腐厂的豆腐销量,简直是每况日下,每天做出来的豆腐,差不多是送到销售点儿多少,就运回来多少。 眼看着,那么多好好的豆腐,全都拉回来,交给魏胜吾,去做酱豆腐臭豆腐去了,这王家有简直是心急如焚,这么下去,怎么能成呀?若是再不能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法,来改善厂子的经营状况,自己这好不容易创立起来的西施牌子,不就真的臭了吗?这简直比剜他的心都难受。 王家有正坐在椅子上抓耳挠腮,苏蓉贴心的给他泡了一杯茶水,给他递过来说:“老王大哥,喝杯茶提提神吧,我看你这几天,不干活,简直比干活还累。看来,当老板的,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王家有苦笑的说:“说实话,让我一个人经营厂子。管理这么多人,我也是大姑娘坐轿__头一回。我也没有想到,这经营企业,实际操作起来,会这么麻烦?” 苏蓉莞尔一笑的说:“怎么会呢?您不是说,在您老家,您还有一家废品回收公司的吗?我听着,好像规模也不比咱们这豆腐厂小呀,您怎么还会说,没有经验呢?” 王家有再次苦笑了起来,“是有一家公司不假,但我在那家公司里,其实平时很少参与实际管理的,只是在关键的时候,给出几个主意罢了,早知道今天这样,那时候多跟他们学学就好了。” 王家有感叹着,从苏蓉的手里,接过了茶水,他刚要喝,却突然两眼盯住了苏蓉那一头披散下来的,如青丝墨染的长发,愣愣的出了神。 苏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过身去,娇羞的说:“老王大哥,您这是干什么啊?该不会是想什么想魔怔了,想打人家的什么主意吧?” 王家有这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苏蓉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又气又恼,跺着脚说:“老王大哥,您想什么呢?” 王家有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兴奋的踱着步,自言自语的说:“真是的!我怎么一时忘了呢?我最大的长处,可是废物利用呀?” 苏蓉听了,更是气愤了,她指着王家有的鼻子,怒不可遏的质问的说:“什么?你竟然说我是废物?还要对我进行废物利用?” 王家有被她指着鼻子,不禁有些错愕,但很快他就醒悟过来,忙不迭的对苏蓉道歉的说:“蓉蓉妹子,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敢说你是废物呢?我是说别的呢。” 他把苏蓉按回了椅子,兴奋的问:“蓉蓉,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一直用做豆腐的浆水洗头洗澡,才让你这一头秀发,始终保持这样又黑又亮的,这身上的皮肤,光滑细腻的,是吗?” 苏蓉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这么问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是呀,我们这里一直缺水,用水比较紧张,为了能够少用一些水,我就一直都是用做豆腐剩余下来的豆浆水洗头洗澡,这有什么不对吗?” “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就让他们提桶豆浆水过来,你洗一下,我发给粉丝们看。”王家有激动的说。 “啪!”王家有脸上,突然间,重重的挨了苏蓉一巴掌。 王家有被打的一愣,他迷茫的看着苏蓉说:“蓉蓉妹子,好好的你打我干什么呀?” “流氓!你个臭流氓!”苏蓉愤怒的指着王家有,怒斥着说:“我原来,还一直拿你当正人君子呢,就算是为你做出些什么牺牲,我也心甘情愿。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龌龊、下流?!” 王家有一脸懵逼的看着苏蓉,茫然的问:“我做什么了啊?你就说我又是流氓?又是下流的?” “还说没做什么?”苏蓉气愤的说:“你让我在这里洗头洗澡给你看,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发给你那些粉丝看?这不是流氓,下流,这是什么?” 说着说着,苏蓉竟然嘤嘤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家有一听,这哪跟哪儿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在这里那个什么了呀? 他刚拿着纸巾,递给苏蓉,劝她两句,苏蓉还正在哭着,孙飞扬一脑袋扎了进来。 一见这情形,忙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往外退着关门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你们在办公室里,会那个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啊,您二位继续哈。继续,继续呵呵呵呵呵呵……” 说着话,孙飞扬关上门跑了。 王家有这个气呀!我干什么了呀?又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他这会儿,也多少的明白过来了,看来自己刚才是没有说明白,结果他们都想歪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忙跟苏蓉解释说:“哎呀!你们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呀?我根本就没有那个什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蓉仍然抽噎着说。 “那个什么……”王家有急的抓耳挠腮的说:“我那意思,不过是要你在这里沾着豆浆水,做一个洗头的样子,然后,再甩一甩你那满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我发到网上,让粉丝们看一看,用这种纯天然的洗发水,洗出来的头发,又黑又亮,就跟缎子一样的丝滑,可比那些花高价买来的高档洗发露好多了。还有……” 王家有看着苏蓉裸露出来的一点儿雪白粉嫩的脖颈,吞了一下口水,才赶紧转移视线说:“还有你那皮肤,看着也是那么光滑细腻,我看看宣传宣传,能不能让人们来买这豆浆水呀?” 苏蓉耐心的听完了王家有的解释,这才破涕为笑,“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呀?我还以为你要那个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对妹子你,绝对不会有冒犯的意思的。”王家有赶紧摆手否认说。 他正解释着,就听自己的手机又唱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王家有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不觉皱了一下眉头,但一接通电话,他还是堆起笑脸,热情的招呼着说:“哎呀!是青青呀?你这个大忙人,怎么突然间,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呀?” “怎么?我打电话就不行啊?别忘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钱青青在电话里冷笑着说。 “不是,不是,青青,你别老把这事挂在嘴上,咱们那个……”王家有刚想解释,却被钱青青打断说:“老王,你别这个那个的,反正,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可不许你再勾三搭四的,老跟别的女人狗扯羊皮,弄不清的关系。” “青青,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我跟谁狗扯羊皮了呀?再说,我俩又没有结婚,就算那时候,咱俩在一起,也是你主动的,我可没说,一定要跟你……”王家有一听,不由得有些恼火,这钱青青怎么做事这么霸道呀?这还亏了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她就管得这么宽,若是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那还有自己的自由吗? “别说了!”没等王家有说完,钱青青就打断了王家有的话,“老王,你给我听好了,我钱青青看上的,谁也不能跟我抢走!若是我得不到的,我宁可毁了他,也不能让别人抢走!不信,你就走着瞧!” 说完,就听“啪嚓”一声,钱青青重重的挂了电话。 王家有听了这个气呀!我王家有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的人了呀? 可他又寻思了寻思,这钱青青他王家有现在还真的惹不起,就现在自己这些麻烦事情,就已经够让自己头疼的啦,若是再惹上那个妖精,自己还活不活了呀? 可是,她钱青青怎么就知道我…… 王家有脑子里突然一闪,他猛的大声喊着:“孙飞扬!你小子给我进来!” “哎~来了~来了~”孙飞扬连连答应着,推门跑了进来。 “王叔,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孙飞扬讨好的讪笑着说。 “你是不是给我到外面顺嘴胡咧咧去啦?”王家有气哼哼的质问他说。 “没有呀,王叔,您不是老教育我们说,家丑不可外扬吗?您都这么教育我了,我哪能到外面传您的坏话去呀?”孙飞扬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着,呵呵笑着说。 “还敢不承认?”王家有心说,不诈他一下,这小子是不会说实话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立起眼睛,怒目圆睁的说:“钱青青都已经说出来,是你告诉她的了,你还在这里不承认?” 孙飞扬一听,“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这个钱青青,跟我答应的好好的,说不会说出我来的,她可倒好,转脸就把我给卖了。看来,说到底,还是我是外人呀!” 第298章 废物利用(上) 王家有厉声呵斥他说:“你在那里里叨咕什么呢?说!你是不是被钱青青收买了?” 被他这么一吼,孙飞扬立刻抱住了王家有的大腿,告饶的说:“王叔,这可不能怪我呀!是钱青青说的,说我做事粗心大意的,一点儿不懂的照顾王叔您,她要我实时向她汇报您的动向,说您一旦有个为难招灾的,她好过来照顾您。我一寻思,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就答应她了。王叔,我可没有出卖您呀!您别怪罪我呀!” “还说没有把我出卖了?没出卖,我这里怎么有个风吹草动,她都知道呀?这还不叫出卖,这叫什么?”王家有怒不可遏的指点着孙飞扬的脑门儿说。 孙飞扬咧着嘴说:“那钱青青都跟您钻了一个被窝了,说到底,您俩也算是一家人了吧?我把您的事情,告诉她,好像也不算出卖您吧?” 王家有听了这个气呀!吃谁向谁,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你吃着我的,喝着我的,拿着我的工资,却把我的消息,告密给别人,你这还不叫出卖,那你说说什么叫出卖? 孙飞扬咧着嘴,就跟吃了八个苦瓜一样的诉苦说:“王叔,是钱青青跟我说的,您俩早晚都会成为一家人,到时候,她成了老板娘,连您都得听她的话,您说,我能不听她的吩咐吗?” 王家有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结婚了呀?你明明知道,那时候我是被迫的,还有你跟老邢两个人故意放水,我才着了她的道的。 现在可好,你倒倒打一耙,说我早晚都要和她成一家人了?你怎么就那么确信呀?难道不知道我小名叫二驴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得顺着我才行吗?你越这样,我还偏偏就不随你的意了。 王家有板起脸,训斥了孙飞扬半天,若是他再敢乱打小报告,看不把他开了才怪? 孙飞扬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表示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被钱青青所蛊惑了。 最后,王家有说累了,才一挥手,吩咐说:“你去车间里,给我拎两大桶热的豆浆水来。” 说着话,他也觉的口渴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满脸惊诧的问:“王叔,您确定,是要我拎两大桶吗?一桶还不够吗?” 王家有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让你去弄,你就去弄,哪那么多废话呀?” “哎~哎~哎~”孙飞扬这才满脸狐疑的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孙飞扬就指挥着梁大壮,挑着两桶满满的,冒着蒸腾的热气,飘着浓郁的豆香的白色豆浆走了进来。 王家有一看,不由得皱起眉头说:“你给我弄这么两桶热豆浆来干什么呀?” 梁大壮的驾照被没收了,而且是五年内不允许他再考驾照,这回,只能是把他安排到生产车间,去当生产小组长了。 梁大壮呵呵笑着说:“老板,孙秘书说您要两大桶热豆浆喝,我这不是给您挑来了吗?” 王家有一听,简直气的火撞顶梁,但他还是尽量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低声的怒喝:“孙飞扬!你耳朵是不是让驴毛给塞上了呀?我让你拎两桶豆浆水来,你怎么给我拎了两桶豆浆来呀?” 孙飞扬还振振有词的说:“王叔,我知道您过日子细,但咱都开上豆腐厂了,也用不着再那么抠门了吧?何况,咱豆腐厂里,什么都不缺,尤其是豆浆多的是,您就放心敞开了喝吧。那豆浆水,还是让老乡们拉走,去给牲口喝去吧。” 说着话,还拿过他刚拎进来的半袋子白糖,一边往桶里倒,一边说:“王叔,您看着点儿,这糖倒多少合适?” 王家有气的再也压不住火了,他拄着拐杖,咬着牙,发着狠,大踏步的走了过去,嘴里还气呼呼的说着:“我让你倒!我让你倒!我让你倒了吗?” 说着话,抬脚照着孙飞扬屁股上踹了一脚。 孙飞扬正撅着屁股,拎着白糖袋往豆浆桶里倒,王家有这一脚,虽然力量不大,但孙飞扬为了泄劲,还是哆嗦了一下。 这一哆嗦可好,手里那袋子里的白糖,全倒进了桶里。 “哎~王叔,您看看,我这些白糖,是准备往这两个桶里面倒的,您看,这回全倒这一个桶里了,这也太甜了,怕是没法喝了吧?”孙飞扬捂着屁股,委屈的看着王家有说。 王家有抬腿照着孙飞扬又是一脚,气鼓鼓的骂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喝豆浆了呀?而且,还是要喝两桶?我叫二驴子不假,可你也不能真把我当成驴呀?” 孙飞扬还是讨好的说:“没有,王叔,我绝对没有把您当成驴看的意思,您看,您跟我说的是,让我拎两桶豆浆水来,我这不是替您着想,替您拎来的豆浆吗?还特意拿来白糖给您拌。王叔,您说,谁家的毛驴,能有您这么高的待遇啊?” 王家有简直被他气的暴跳如雷了,他把手杖在地上戳的“咚咚”直响。 他暴怒的大喊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喝豆浆了呀?你这个蠢货!我怎么这么跟你说不明白呢?我要的是豆浆水!不是豆浆!我要了不是用来喝的,我是弄来,让苏蓉洗澡用的!洗澡用的!你听明白了吗?” “噢~噢~噢~噢~噢~”孙飞扬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呀?看来,还真的是我误会了。您早点说明白了,让我拎来,是让苏大美女洗澡用的,我早就拎过来了,也不至于费这个劲呀。” 他回头吩咐梁大壮说:“这回好了,大个子,麻烦你再次把豆浆挑回去,分给大伙儿喝了吧。回头,再给老板挑两桶热乎的豆浆水来,我再去找个能洗浴的大桶来。这水桶别看喝着嫌大,洗澡可就进不去了。” 说着话,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转身就往外走。 王家有却又气呼呼的叫住了他,“孙飞扬!您给我站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蓉蓉妹子洗澡了呀?你这臭小子,我刚刚才说过了你,你又开始到处给我造谣生非去了!” 孙飞扬这回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了,他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王家有说:“王叔,您要是真想开除了我,您直接说话就行了,不用这么折磨我吧?刚才,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是您说的,要我拎豆浆水来,是给苏大美女洗澡用的,不是您想拿来喝的呀?” 梁大壮也替孙飞扬作证说:“是呀老板,我刚才,也听的您说的是,要豆浆水,是要给苏会计洗澡用的,不是要喝豆浆,我这不是也准备给您换去吗?” 苏蓉忙在旁边插话说:“行啦,行啦,老王大哥,您就别难为孩子啦。” 她转头又向孙飞扬和梁大壮解释说:“你们可别误会了呀!这刚才,老王大哥可能真的是有点儿急糊涂了。其实,他刚才已经把意思跟我说明白了,他其实是想着,咱们厂子里,天天生产出来这么多豆浆水,与其让那些老乡白白的拉走饮马喂羊,还不如咱自己留下来卖钱呢。孙大哥,您应该记得,我那次上老王大哥的直播的时候,也说过这件事情,就是我的头发之所以能保持的这么好,就是因为我常用这豆浆水洗头洗澡。老王大哥就想着,让我在视频里,直接洗头给大伙儿看,让大伙儿也买咱们的豆浆水回去洗头洗澡,这大小也算一个收入,总比白白送给那些老乡好吧?” “噢~噢~噢~噢~噢~”孙飞扬和梁大壮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们还以为那个什么……呵呵呵呵呵呵……好啦,好啦,这回我们全明白了,我们这就跟您准备去。” 说着话,两个人齐齐的退出了屋子。 等他们都走了,苏蓉白了王家有一眼,埋怨他说:“老王大哥,您别怪我说您呀,您这几天,确实有点儿太过劳累了,火气有点儿大,说话有点儿急,您看,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因为您没把话说明白,闹了多少误会了呀?” 被苏蓉这么一说,王家有也用双手使劲儿的搓了搓他那因为这几天疏于管理,而长起了荒草一样的脑袋,疲惫的说:“哎~你若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我这脑袋,现在真的是乱成了一锅粥了,说话做事儿,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若是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或者说了冒犯你的话,还请你多担待担待呀。” 苏蓉莞尔一笑的说:“我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我感觉,你刚才对孙大哥倒是有些过分了,对他又是打又是骂的,您这样对待一个员工,恐怕有些不妥吧?” 说起这个,王家有一脸无所谓的说:“若是别人,我还真得对人家赔礼道歉一下,可这个小子,成天净惹我生气了,过去我也没少了骂他。没事儿,我们爷儿俩早就打打闹闹的,习惯了,他不会记恨我的。” “那您也得注意分寸,毕竟,他还不是您亲侄子,就是亲侄子,有时候也会因为一句话两句话,就成了仇人的。”苏蓉耐心的劝告王家有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王家有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说。现在这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闲心,理会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呀? 两个人正说着话,孙飞扬又和梁大壮敲门进来,这回,梁大壮挑的真是刚温过了的压豆腐压出来的豆浆水,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孙飞扬一手拎着木盆,一手拎着半桶凉的豆浆水,进门就问:“大美女,你看要不要再给您找点儿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呀?” “谢谢了,孙哥,不用了,”苏蓉甜甜的笑着说:“老王大哥的意思,就是提倡纯天然的洗浴,不用那些化学产品的,若是再用了洗发水沐浴露,那还推广咱们的豆浆水,还有什么意义啊?” 就听孙飞扬小声的嘀咕说:“咱家厂子的豆浆水,又没有什么独特秘方,跟人家别的厂子的豆浆水一模一样,人家别人家的豆浆水免费送人,咱这里非要来个有价出售,人家那些人有病啊?会花钱买咱们家的豆浆水?” 苏蓉听了,也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刚才也这么想来的。 可是,老板好不容易,才算是想出来这么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总不能再打击他的积极性了吧?管他有用没用呢,先试试再说呗。 老王大哥不是常有一句话挂在嘴上,那就是: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再说吗? 什么事情,你不下手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肯定没有结果呢? 现在的世界,变化如此之快,简直能让人目不暇接,不能再用过去的所谓常理,或者老眼光来看待如今的新生事物了。 王家有看孙飞扬和梁大壮把东西放下以后,还站在那里,就没好气的问:“你俩还有什么事情吗?” 孙飞扬嘻嘻笑着说:“我们这不是在这里等着,王叔您再有什么事情,我们好赶紧去办吗?” “没事了,没事儿了,出去出去。”王家有没好气的驱赶他们俩,心说:“你俩心里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想留在这里,看看一会儿苏蓉洗头的时候,会不会有春光外泄,让你们能够一饱眼福吗?想什么呢?那也是你们能看的吗?” 谁知道孙飞扬这小子,对王家有的话,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又转脸对着苏蓉笑嘻嘻的说:“苏大美女,你还用不用我们给伺候着点儿呀?你不用怕麻烦我们,我们是一点儿不嫌麻烦的。能为你效劳,那是我们的荣幸。嘻嘻嘻嘻嘻嘻……” 说完,满脸期待的望着苏蓉,他真希望这个时候,苏蓉能够善心大发,只需要那么轻轻的点一下头,那就万事大吉了。 没想到,苏蓉莞尔一笑,虽然那笑灿如春天娇艳的花朵,但那轻轻的一摇头,却如一瓢凉水,直接从孙飞扬脑袋上浇了下来。 “哦~我知道了。”孙飞扬蔫头耷拉脑的,和梁大壮走出了屋子。 梁大壮虽然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劝孙飞扬说:“有什么好失望的呀?孙老弟,那本来就不是咱能看的事情嘛,你刚才说那些话,我感觉就是多余。” “什么叫多余呀?”孙飞扬愤愤的说:“凭什么他拍视频,可以让网友看,就不能让我在旁边看着呀?以前拍视频,我可是一直都在旁边伺候着的呢?不对,他们肯定在里面有什么猫腻!不行,我得想法看看。” 说着话,他在办公室门口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偷窥的地方,而他们的这间办公室,还是在二楼,就算绕到外面窗户,也没有办法可以看到的。 梁大壮看他急的抓耳挠腮,团团乱转的样子,呵呵笑着说:“亏你还是老板的秘书呢,怎么这么点儿弯儿,都转不过来呀?” 孙飞扬听他话里有话,忙拉住梁大壮,急切的问:“老梁大哥,您有什么主意啊,不妨说来听听?” 梁大壮呵呵笑着说:“看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怎么这都想不起来了呢?你不说老板是要开直播,让广大网友看的吗?广大网友能看,咱俩就不能看了呀?” 孙飞扬一拍脑门儿,连连后悔的说:“就是!就是!看我这脑子,我怎么就一时想不起来了呢?走走走,我告诉你老板的网号,咱们找地方偷偷的看去。” 第299章 看直播 打开王家有的孤勇者账号,就看到苏蓉已经在用豆浆水洗她那头漂亮的长发了,只见苏蓉把她那头长发,在温热的豆浆水里静泡了一会儿,然后,又用清水洗了两遍,擦干,再往后轻轻一甩,那头长发真的就像广告里的模特表演的特效一样,轻柔灵动的飘飞了起来。 别说女人,就连梁大壮,孙飞扬见了,都不觉连连称赞:“哎呀!也难怪呀!这苏大美女不只是皮肤白,人漂亮,就只这一头秀发,谁能比得了呀?就跟那天,我在网上看到的似的,有一个女的,也想学人家长发泡水以后,甩动起来,形成一片飞雨的美好画面,结果,人家甩出来是天使沐浴,她甩出来,整脑袋头发,就跟黑色垃圾袋糊在脸上一样,成了大型灾难现场。唉~这个世界,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公平,真的人,是越好的越好,老天爷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而有的人,是越不好,越不好,你就是还剩点儿好东西,老天爷也会想办法给你夺走的。” 没想到,孙飞扬的话,却引来了梁大壮的反驳,就见他振振有词的说:“你说的不对,这关老天爷的什么事呀?我原来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认为,这很多事情,都是老天爷在捉弄我。后来,我是听咱们厂的销售科长杜博说的,才改变了看法。你别看不起杜博,人家也是爱看书的人,肚子里比咱有文化多了。” 孙飞扬不耐烦的说:“你就别替他吹牛逼啦,还是说说他是怎么说的吧?” “这话应该怎么说来的?”梁大壮抓耳挠腮了半天,才想来说:“哦~对了,他是这么说的。” 就见梁大壮使劲儿的摇晃着脑袋,晃的连身子都跟着剧烈的晃动的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孙飞扬听了,不由得皱起眉头说:“你这跟个拨浪鼓子似得,摇晃什么呀?什么天知道,人不知道的呀?你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梁大壮伸出他那小萝卜似得手指头,照着孙飞扬的小脑袋上,狠狠的弹了两个脑瓜崩。 直弹着孙飞扬跳着脚,疼的“嗷嗷”直叫唤:“你这是干什么啊?说话就说话,你动的什么手啊?” 梁大壮以一种老学究的口吻教训孙飞扬说:“没文化,真可怕!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里来的?也敢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 孙飞扬恼怒的说:“他爱哪来的哪来的,关我屁事啊?还不能让人说了呀?” “那是。”就见梁大壮怀着无比的恭敬的口吻说:“这可是出自咱们国家唯一原产的宗教__道教的始祖,老子所着的《道德经》里的一句话,这《道德经》揭示了世界所有事物的运行规律,世界上所有你理解和不理解的事情,都能在这本书里,找到答案的。” “噢~噢~噢~原来是你爸写的呀?”孙飞扬恍然大悟似得说:“我说,你怎么说话的时候,还要摇头晃屁股的呀?这肯定是你小时候,若不这么念,你老子就会拿小棍儿抽你,你才这样的,是吧?就跟我小时候一样,我小时候,我爸也是,只要是我不好好练功,我老爸就拿根小棍子抽我屁股,你别看那小棍儿看起来并不粗,抽起来可疼着呢,比鞭子抽的还厉害。” “你这是什么文化水平呀?怎么连老子都不知道?”梁大壮见他胡说八道,不由嫌弃的说:“老子是两千多年前,咱们国家道教的创始人,连这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上学的时候,你那语文历史课都是谁教的?” “我那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我那历史,是数学老师教的,怎么啦?我骄傲了吗?”孙飞扬恬不知耻的说。 梁大壮见他不可救药,只好一边摇着头,一边努力的向他解释说:“我当时我也不懂,后来是杜博给我解释了,我才明白的。那意思就是:天地运行的规律,是以阳补阴,以阴补阳,以富足弥补残缺,阴阳互补,达到一种平衡,才得以让世界万事万物和谐共生。可是人间,因为人们有了私心,有了社会,有了群体,有了国家,有了阶级的划分,所以就常常会与天地运行的规律相悖而行,就往往会使得越富有的越富有,越贫穷的越贫穷。所以说,刚才你怨老天爷,是怪错了人了。” 孙飞扬刚才说那话,也不过就是顺嘴胡说,他又没有想过,真的要研究什么天道地道。 他的心思,这会儿全都放在了看直播上了。所以,对于梁大壮的说教,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入进耳朵里去。 只见孙飞扬抓耳挠腮的冲着手机发急的叫着说:“往下挪一点儿呀!往下挪一点儿呀!哎呀~这个王叔,您怎么就舍不得把手机镜头往下滑一点儿呀!” 梁大壮正给孙飞扬讲天地大道,却见孙飞扬充耳不闻,一心只惦记着邪门歪道,不由得叹息:“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见孙飞扬看的起劲,也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赶紧的点进去看。 就见苏蓉头发蓬松,酥肩半露,显出一种迷人的媚态,正向人们讲述她从小到大,就一直都是用这种豆浆水洗澡洗头发的,所以才能把头发保养的这么又黑又亮,又粗又壮,很少有过掉头发的现象,而皮肤却又能保养的又白又润,光滑的就跟锦缎一样。希望大家也能跟她一样,使自己永葆青春,洗出绝世容颜。 果然,就算懂了天地之间的大道,人也不能免俗。 “我操!”梁大壮只看了一眼,那魂儿就被勾进了手机里,两只鼻孔不觉发热,两股红色的液体,汩汩的顺着鼻子眼儿流了下来。 梁大壮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嘴里喃喃的发问:“孙兄弟,你说她下面穿着衣服没?” 孙飞扬也是恍若游魂,迷迷糊糊的回答她说:“这我哪知道呀?又没有让我留在现场?” “老板这哪里是在卖货呀?分明就是在勾引男人犯罪啊!”梁大壮不觉间感慨的说着。 可能是那液体流到了嘴里,有点儿发腥,他这才觉得,鼻子下面有点儿别扭,就顺手抹了一下,“啊!我他妈的都流鼻血了啊。” 孙飞扬听他喊,抬头看了一眼梁大壮,不由得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指着梁大壮,哈哈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梁大壮,亏了你刚才还跟我说什么《道德经》?你瞅瞅你这德性?你这道德都念到哪里去了呀?哈哈哈哈哈……” 梁大壮听他嘲弄自己,本想辩驳一下的,可一看孙飞扬,也不禁乐了,“呵呵呵呵呵呵……孙飞扬,你还一百步笑五十步?老鸹落到猪身上__光看着别人黑,看不着自己黑。你看看你自己,你还不如我呢!你还腆着脸的笑我?” “我怎么啦?”孙飞扬听他这么说,忙低头往自己鼻子底下瞅,鼻子底下,他是看不见的了,但他自己胸前,西服里面的白衬衫上,可是正有一滴一滴的鲜红血液,不断的滴落,把雪白的衬衫,染成了一片血海。 “我操!我操!”孙飞扬急的,忙用双手去扑打那片红海,可越涂抹,那片海的面积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梁大壮指着孙飞扬,笑的更欢了。 孙飞扬也被他笑的不好意思了,他一边从身上掏纸,来堵住鼻子眼,一边不由得感叹的说:“哎~还是我王叔懂得男人呀!他若是真的把苏蓉全身都照下来了,在平台上,会违规,被封号不说,其实效果也许没有那么理想,反倒是这样,半露不露的,才最能勾起男人的幻想,但又能不至于引起那些卫道士的群起而攻之,导致账号被冻结,得不偿失。” 梁大壮不禁有些疑惑的问:“孙兄弟,你跟老板这么长时间了,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你说,老板这么弄,真的会有人来买咱这豆浆水,回去洗头洗澡去吗?” 孙飞扬肯定的说:“豆浆水有没有人买,我不知道,但这回直播,我王叔得到的打赏,肯定是少不了了。你是不知道,就上回,苏大美女只是在我王叔的直播间里,唱了几首歌,得到的打赏,就有好几万,像这回,我估计十万都不止了。” “啊?俺滴那个亲娘来!”梁大壮听了,不由得目瞪口呆,连老家话都秃噜出来了,“怪不得现在那么多人,就跟疯了一样的搞直播?原来,能挣那么多钱啊?好嘛!人家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比我干半年,挣的都多。我说怎么现在,去找小姐,连个漂亮的都找不到了呀?有了这种赚钱利器,人家长得漂亮的,谁还去干那个去呀?干这个,多么轻松自在啊?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也不用担着被扫黄的风险,只要是在屏幕前面,对着手机喊上几声:家人们,亲!我爱你们!麻烦粉丝给我刷个大火箭!那钱就跟流水一样的,哗哗的就淌进来了,这多容易啊?看来,这辈子当男人当亏了,下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当男人了,这男人,是真的难呀!” 孙飞扬切了他一声说:“切~你就知足吧,梁大个,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儿,全都有了,挣一月工资,就交给你老婆,你是什么也不用管了。哪里像我?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别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就连原来,我准备攒钱娶媳妇的老本,都让我送给那个网红一笑倾国倾城了。” “你不会管着自己一点儿呀!”梁大壮埋怨孙飞扬说:“那个女的直播,我有时候也看,但只是看,从来就没有给她打过什么赏。” “哎~”孙飞扬叹了一口气,对梁大壮挑大拇指称赞说:“还是您有定力呀!我就不行,一进入直播间,听到人家左一个亲,右一个大哥的,叫的那个亲呀,再让人家那小声一鼓动,再看到直播间里别人争着抢着给刷礼物,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定要把别人比下去,争当榜一大哥,结果,比来比去,自己兜里的钱没了。有时候,我也恨自己,告诉自己下次再也不进直播间了,可一到了时候,就心里老惦记着,若不进去,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特别难受,就跟犯了大烟瘾一样。后来,实在控制不住,就又进去了。感觉就跟戒烟戒酒一样,戒了一回又一回,每回都是最后一次,可每个最后一次,最终又都成了空。只有我王叔的直播间,来去随意,他只是以一种老朋友的身份,要么向你说一些听来的好玩的事情,要么说一些自己的亲身经历,要么给你表演一点儿小节目,要么给你讲一点儿小知识,从来不诱惑大伙儿给他打赏,也不主动的鼓动大伙儿去做什么,就算是卖东西,也是把那东西好的一面,坏的一面都跟大伙儿说清楚了,从不瞒着昧着。没想到,这回,也搞的这么魅惑了?” 他正说着,就听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很风骚的男歌声:“你那小模样啊,咋就那么浪呀!你那小脸蛋呀,咋就那么靓呀……” 孙飞扬一看,赶紧接起了手机,没等他说话,就听手机里一个女声质问的声音:“孙飞扬,我说让你监视老王的一举一动,一旦他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你就要立即向我汇报。怎么这回,闹出这么大动静,你都没有通知我一声呀?” 孙飞扬心说:“我给你当奸细的事情,都被人家知道了,我还敢给你汇报呀?” 就听那女声继续说:“幸亏我也在老王的网络直播间里潜藏着呢,这回,让我逮个正着,好呀!这个老王,亏我还刚对他进行了警告,他竟然转脸就敢这么对我?那就讲不了,说不起,别怪我钱青青翻脸无情了,你告诉那个姓王的,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说完,就听“啪”的一声,那头挂了电话。 “这是谁呀?这么大的火气?”一旁的梁大壮,只听到一顿雷烟火炮,不明所以的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孙飞扬脸色难看的说着,转身就跑,“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王叔去,这娘们要疯起来,可谁都惹不起啊!得让他早点儿做好准备。” 第300章 报复 王家有还没有从直播的兴奋中退出来,听了孙飞扬的汇报,吓得大惊失色,他抓过手杖,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边说:“快!快!快!快去车间看看,那卫生做的怎么样?” 孙飞扬边在后面追,边喊:“王叔,您跑慢点儿,老胳膊老腿儿的,别摔了您。” 也许是这些天生产经营不景气,人们的工作积极性懈怠了,也许是这些天,王家有顾不上监督工人做好卫生工作,工人的的惰性恢复了,当王家有和孙飞扬走进车间的时候,就见里面遍地狼藉,那工作台上,尘土大厚,也不知道擦洗一下。 那些工人们,有的坐在一起吆五喝六的打扑克,有的躲在一边玩手机,有的支上棋盘开始对弈,竟然还有四个人围在一起垒起了长城。 王家有这会儿顾不上指责他们,只是大声的吩咐着:“快!快!快!别玩了!赶快给我打扫卫生!若是等检查组来了,查出哪里卫生不合格,看我不扣你们几个月工资?” 工人们一听,心里这个骂呀:“我他妈的,总共才在这里干了几天呀?你就要扣我们几个月的工资?就这,还都说这个老板是一个好人?哪里好啦?简直就是一个黑心资本家呀!你这么说,还不如干脆直接说,让我们白干活,还得从家里拿钱来养着你算了!” 工人们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纷纷扔了手里的扑克麻将象棋子,抄起笤帚抹布水管子,热火朝天,默不作声的忙碌了起来。 随后赶来的苏蓉,看着这一派繁忙的景象,有些怀疑的说:“老王大哥,您至于的这么紧张吗?那个钱青青,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她一句话,能让您吓成这样?” 王家有只有苦笑,摇头叹息。 孙飞扬悄悄拉了一下苏蓉的衣角,小声的说:“苏大美女,你跟我来,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他们这边,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就听大门口,传来黑豹暴躁的狂叫,还有大牛大声的制止声,和不知道什么人的争吵声。 “黑豹!安静!安静!这里是我们工厂的生产重地,你们这些外来人员不得进入!” 就听另一个男人大声的命令说::“什么外来人员?我们是来检查的!你赶紧的让开道路!再不让开,小心我们以妨碍公务,把你给抓起来!” “你敢!你敢往前走一步!看我不放狗咬你?”大牛也毫不示弱,恐吓的大吼着。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接着,刚刚没了声音的黑豹,又狂吼了起来。 “哎呦!我的那个祖宗!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王家有听了,简直是心惊肉跳,他吩咐了工人一声:“快点儿呀!加快速度!检查的来了!” 说完,王家有撒腿就往外跑。 见他出去了,才有人嘀咕着说:“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都这么快了,还要我们怎么快呀?真以为我们是牲口呀?” 旁边一个人呵斥他说:“别废话了,快点儿干活吧!再不快点儿干,真要是让检查的罚了,你信不信老板会弄死你?” 那人也不敢再说话了,也赶紧的抱着水管子,一顿猛呲。 王家有拄着手杖,一路飞奔的往门口跑。 也许真的是跑的太急了,这一路,还真应了孙飞扬的那句话,让他连摔了两个大马趴。 这会儿的孙飞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家有现在也顾不上找他,自己爬起来,跟头把式的就往门口跑,连身上滚的泥土。也顾不上拍打一下。 这会儿的大牛,还有两个保安,带着黑豹,正和一群人紧张的对峙着。 王家有离着老远,就大声的喊着:“大牛!别乱来!这是领导来检查咱们的工作来了,咱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把领导拦在外面呢?” 他跑到跟前,朝着其中一个白白胖胖,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男人,满脸堆笑的说:“哎呀~梁科长,您来指导我们工作,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呀?也好让我提前做个准备,做好对您的接待呀!您看看这里闹的,这是怎么说的?” 说着话,王家有还要热情的去和那位梁科长握一下手。 梁科长见了滚的跟泥猴一样的王家有,就跟见了鬼一样,本能的往旁边敏捷的一跳,躲开了王家有的热情,冷冷的说:“笑话,我们来检查,就是要搞突然袭击,才能有所收获的,若是提前告诉你了,让你做好了准备,那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呀?那不成了提前通报,再做检查的形式主义作风了吗?别废话,赶紧的叫他们让开路,我们要进去,对你们的卫生进行突击检查。再不让开,我们可直接认定你们卫生不合格,要对你们进行处罚了啊!” 王家有一听,这还麻烦了,是拦也不行,不拦也不行呀。 王家有无奈,只好对着大牛摆摆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给领导让开路?” 大牛还有那两个保安,见到老板发话了,自然是牵着黑豹,闪开了道路。 白白胖胖的梁科长大手一挥,当先率领着好几个工作人员,大踏步的直奔车间。 真难以想象,大腹便便的梁科长,迈着两条粗腿,竟然箭步如飞,王家有三条腿愣是撵不上他。 王家有急的喊着:“梁科长,您慢点儿走,小心别摔了。” 其实,他心里在不住的念佛:“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阿门,我的主呀!快点儿让他摔个大跟头吧!最好让他腿摔断了才好呢。” 不知道是他的祈祷显灵了,还是怎么的,梁科长真的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往前扑倒了下去。 可人家梁科长,哪是你小小的王家有可比的? 没等梁科长身体扑倒,早有两个跟随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的,“嘭嘭”两把,就把梁科长沉重的身躯给扶了起来。 梁科长还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干部,工作狂,他没等身体站稳,就一把把扶他的两个人推了出去,“别管我,工作要紧!” “哎~哎~哎~”那几个工作人员,见科长这么吩咐了,哪里还敢怠慢?撒腿如飞的冲进了车间。 王家有刚高兴了没有两秒,见状,也顾不上理会梁科长了,急忙紧步跟了过去。 进了车间一看,王家有的一颗心,总算是放进肚子里了。 就见苏蓉、孙飞扬、还有一众工人,在门口排成两队,恭敬的迎候着检查人员的到来。 再看后面的车间,刚来还是狼藉满地,这会儿已经窗明几净了,不管是机器,还是工作台,都被擦的光亮如新,当然,那机器本来也没有用过几天。 那几个工作人员愣愣的看着干干净净的车间,不由得有些愣神儿,不说收到准确消息,说这里卫生条件,严重的不合格吗? 若是这里都算是不合格,那谁那里还能合格呢? “你们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儿去检查?”颠着脚,一瘸一拐走进来的梁科长,一见到那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呆站着,顿时就发了火。 “科长,您看这卫生这不挺好的吗?”一个工作人员凑到他跟前,小声的嘀咕着说:“好像,没有必要小题大作了吧?” “你们不仔细的检查一下,怎么会知道,他们这是不是驴粪蛋__外面光呀?做工作,就要做到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才能了解真实情况,像你们这样连腰都不舍得哈一下,是最容易被他们这些搞表面文章的人给欺骗了的。” 说着话,梁科长以身作则,戴上白手套,走到电磨机跟前,弯腰,伸手,往电磨底下摸去。 王家有看到,不由得心就提溜了起来,这电磨机,在磨豆浆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汤汤水水的迸溅到机子底下,而工人们又以为那里没人能看到,所以,就算在擦拭的时候,也容易省下这一环节,应该说,这绝对算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死角。 就在梁科长面带胜利的微笑,王家有近乎绝望的时候,梁科长戴着白手套的手,从电磨机下面收了回来。 “呼____”看到梁科长那仍然洁白如新的白手套,连一粒灰尘都没有。王家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家伙,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呐!换第二个人,谁能受得了啊?刚才,王家有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这回,终于又落回了原地。 “不应该呀?”梁科长也是难以置信的又去过滤器,熬浆机下面,挨个儿的摸了一遍,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这回,王家有的心,算是彻底放进了肚子里,他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到梁科长面前,礼让的说:“梁科长,这回您该看的也看了,该检查的,也检查了,也挺辛苦的,您看,要不要去金来顺坐下,吃点儿便饭呀?” “不用了,”梁科长铁面无情,断然挥手拒绝说:“我们公务在身,还要去别处转转,你那饭,还是留着给自己吃吧。” 说着话,两只胳膊一抬,两个工作人员立刻识趣儿的搀住了他。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众人的夹道欢送下,离开了豆腐厂。 “呸!什马玩意啊?”等那些人走远,看不到影了,才有人敢吐着痰开骂。 “赶紧的给各个销售点联络,让他们也做好准备。”王家有却一点儿不敢放松,给孙飞扬他们下命令说。 “等着你想起来,黄瓜菜都凉了。”苏蓉埋怨的说:“就是这车间里,也是我一听是你那小相好的要对你进行报复,猜着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才给大伙儿每个人,都发了一条毛巾,让他们把犄角旮旯都擦了一个遍,尤其是刚才那个梁科长重点检查的地方,都是我亲手擦的,那各个销售点儿,我也让孙大哥提前打了电话,就是防着这些人在这里查不到,再去各个销售点儿去查。” “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了。”王家有激动的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嗐~这点儿小事儿,还跟我客气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苏蓉红着脸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还就是因为我而引起的呢。” “跟你没关系,这都是为了工作,怪不得你。要怪,也只怪那个钱青青,吃不着的醋,她也非要强吃。”王家有气哼哼的说。 “王叔,”这会儿,孙飞扬焦急的凑过来说:“别的地方,我都通知到了,就是王铁头那里,我打不通电话。” 王家有一听就急了,“打不通王铁头的,每个点儿,不都是配的两个人吗,你打那个人的电话呀?” “那个人生病了,让他弟弟替的他,我没他弟弟的电话呀。”孙飞扬咧着嘴,有些为难的说。 “没有他电话,你就赶紧开车直接过去。”王家有命令说。 “哎~我这就过去,希望还能来得及。”孙飞扬心虚的答应说。 其实,不用他说,王家有的心也在慢慢的往下沉,只希望梁科长的车能够半路抛锚,为他多争取一点儿时间,别让这次的努力,功亏一篑。 但希望只是希望,不可能所有人的希望都能如愿。 还有一句话叫: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找命穷人。 而王铁头就是王家有这条链条上的生锈区,关键时刻,给掉了链子。 等到孙飞扬风似风,火似火的赶到王铁头负责的摊点儿时,离着老远,就看到梁科长的那辆车正停在他们西施豆腐摊点儿,而王铁头正扯着大嗓门儿,和梁科长他们吵嚷呢。 孙飞扬把车往路边一停,就跑了过去。 就见王铁头伸开两只胳膊,横身挡在摊位前面,横眉怒目的吼着:“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反正是想要动我的豆腐,就是不行!谁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你们信不信我拿刀划了你们。” 梁科长等人,慑于他的威势,还真不敢往前半步。 那个代替他哥哥上班的小伙伴,还劝王铁头说:“大叔,反正这豆腐都是老板的,他们要拿,您就让他们拿好了。反正拿的也是老板的,又怪不到咱们头上,咱犯不上为老板拼命。” “呆着你的!”气的王铁头一巴掌把他拍到了一边,“你个小毛孩子,知道个屁。老板跟我是铁哥们儿,拿了老板的,就是拿了我王铁头的,你知道吗?我能眼看着他们拿老板的东西不管吗?” 第301章 王铁头惹来的祸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咳嗽了一声,怯怯的,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王铁头,你别冲动好不好,我们来这里,不过就是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厂的豆腐卫生不合格,我们例行公事,要拿点豆腐回去化验一下,看一下菌群的数量。要不然,是没法向群众交待的。请你放下手里的凶器,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吧。” 不料,王铁头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王铁头破口大骂的说:“放屁!放你的狗臭屁!说的好听,闻起来比谁都臭!什么狗屁的拿去化验呀?化验,你买上一块豆腐都用不了,你们可好,趁我不在,上来就搬我们的豆腐筐,怎么着?想不花钱,拿一筐回去炖豆腐吃去呀?你们想的怎么那么美呀?欺负我们豆腐厂没人,头皮软,是不是?别忘了,你大爷我叫王铁头!专门就治你们这道号的。不信,你们就试试!今天,你们若是不花钱,谁敢动我一下豆腐试试?看我王铁头,敢不敢拿刀戳他?” 梁科长见状,也没了原来的嚣张气焰,他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工作人员,命令说:“好好好,既然他都那么说了,你就买他一块豆腐,回去化验。你们也别闲着,对他这个环境,好好的拍一下照。” 那个工作人员果然依照梁科长的吩咐,买了一块豆腐,旁边还有两个工作人员,有拿执法记录仪拍摄的,有拿手机进行拍照的。 王铁头也不在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大大咧咧的给那名工作人员称了豆腐,收了钱。 梁科长一行人拿着豆腐,也以一种胜利的喜悦,欢欣鼓舞的开车离去了。 “你个王铁头,怎么回事啊?我刚才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孙飞扬以前一直都是尊敬的称呼老王大叔的,这回火撞顶梁,再也顾不上什么尊称了。 “你打电话,能有什么事情呀?还不是就为了刚才那帮孙子吗?”王铁头不以为意,满不在乎的说:“你看,我没接你电话,这不,也没让那些家伙占了什么便宜去吗?” 说完,王铁头乐呵呵的躺坐到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搬来的一把破藤椅子上,逍遥自在的前后摇着,自夸的说:“怎么样,大侄子,刚才你也看到了吧?那帮孙子,趁着我不在,搬起一筐豆腐就想走,这小子跟他们要钱,那帮家伙比谁都横,说什么拿去检查的,要什么钱?我在那边一看阵势不对,立马我就冲过来了,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要豆腐拿钱买,天经地义,想白吃我豆腐,没门儿!” 孙飞扬看着他那一无所知的样子,还在自鸣得意,简直鼻子都气歪了,“王铁头,你还在这里美呐?你闯了大祸了,你知道吗?” “闯祸?我闯什么祸了呀?”王铁头见孙飞扬的脸色难看,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的歪头大挂,嬉皮笑脸了,他坐起了身子,往前探身,郑重的问。 “你以为,人家是为了白吃你几斤豆腐呀?”孙飞扬气急败坏的说:“要是真给他们吃几块豆腐,就管用的话,我跟老板倒宁愿白送他们几百斤豆腐去。” “切~”王铁头不屑的说:“要我说,你跟老板你俩,全都有病,咱们花钱买来豆子,再辛辛苦苦,花力气做成豆腐,不就是为了卖钱的吗?凭什么要送给他们白吃呀?” “哼哼哼哼哼哼……”孙飞扬冷笑着说:“要我说,你才是白痴。你说凭什么要送给他们白吃?就凭人家手里握着对咱们的生杀大权。你等着吧,到时候,人家把大章一盖,封条往咱厂子大门上一贴,咱们厂就等着关门吧!” “他们有什么权力,来封咱们的厂子?”王铁头仍然难以置信的说:“他们又不是法院的,公安局的,咱们都照章经营,合法纳税,争做良好公民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咱们。” “凭什么?”孙飞扬简直被他的天真无邪,愚昧无知给打败了,他指着柜台上那大厚的尘土,还有王铁头那不知道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弄的乌漆嘛黑的大手,失望的说:“就凭这些,人家一个食品卫生不合格,食品安全不达标,轻了能罚咱几十万,重了,就能把咱们厂子给关了,你信不信?” 王铁头看看柜台上的土,再看看自己的黑手,不由得懊悔的挠着头说:“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儿打电话啊?早点告诉我,我好打扫打扫上面,把手洗干净了呀?” “我还没有给你打电话?”孙飞扬简直被他气的无语了,“我都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了,你也不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呀?” “啊?是吗?我看看?”王铁头这才想起来摸手机,可摸了半天,也没摸着。 他回头问那个跟他搭伙的小伙子,“嘿!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那小伙子看来,估计对王铁头也看不上眼,见他问,也没好气的说:“没看到,我怎么知道,你那手机扔到哪里去了呀?” “嘿~你个臭小子,敢跟我这么说话?若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抽你了。”王铁头说着话,站起来,四处寻找。 那小伙子本来懒得搭理他的,见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又冷冰冰的说:“若是这位大哥刚才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了,那你的手机,肯定没在这里。若在这里的话,我听到了,早就拿着手机找你去了,也不能耽误这么大的事。要不,你还是去那边那个娘们儿那里去看看吧,没准儿,你把手机落在那里了。” “哦~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王铁头说着话,撒腿就跑。 不大一会儿,他又拿了手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没到跟前,就向孙飞扬连连道歉说:“真是对不起了,大侄子,你看看,我这么多年了,不玩手机,好不容易弄了一个,还老是嫌带着它麻烦,所以,总是随手到处乱扔。没想到,这回,手机没带在身上,竟然惹出这么大麻烦来?哎~真是的,下回再也不敢了。” 孙飞扬冷冷的看着他说:“王铁头,按说,你光棍一个,找老娘们儿扯闲篇,我们也管不着,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可别忘了,就像这回似的,你说,你给厂子里,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让全厂的人,都跟着你吃挂酪,你说,应该怎么办吧?” “这个……这个……”王铁头被问的张口结舌,只能喃喃自语的说:“不能吧?不能吧?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就把咱厂子给封了,还不至于吧?” 孙飞扬冷笑着说:“哼哼哼哼哼……不至于?你就等着瞧吧,别的厂子,也许不会,但咱们厂子,那可是被人家重点关注的对象,没事儿还要给你鸡蛋里挑骨头呢,这回,好不容易让人家找到借口了,还不借机会好好的整整咱们呀?” 王铁头一听,也傻眼了,他喃喃的说:“那你说……怎么办呀?” “怎么办?怎么办?”孙飞扬气恼的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还问你干什么呀?” 王铁头一听,这回彻底的耷拉了脑袋。 “行啦,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顾客,你在这里也只会闲的惹祸,你还是跟我回去,去向我王叔交代去吧。”孙飞扬看着他那蔫头耷拉脑的样子,没好气的说。 一见到他俩,王家有就急切的问:“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孙飞扬一把就把王铁头推到了前面,负气的说:“王叔,您还是让他自己跟您说吧。” 王家有一看王铁头那满脸愧疚的样子,心里就凉了半截,看来,真是越怕什么,还就越来什么呀? 但他还是生气的质问:“铁头大哥,我不是告诉你,手机要随时带在身边,方便有事随时联络的吗?怎么飞扬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呀?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 王铁头满脸羞愧的说:“二驴子兄弟,我……我……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混蛋,我色迷心窍,见到市场新来了一个娘们儿,还是一个小寡妇,长得还挺带劲的,我看咱们豆腐摊闲着没事儿,我就去帮她收拾摊位去了,我嫌带着手机碍事,就把手机扔在一边了,结果……嘿嘿嘿嘿嘿嘿……我跟那小寡妇聊的太投入,就忘了手机的事情了,还只当是谁给我们放的背景音乐呢。” 孙飞扬一听,就气的忍不住插话,“哎呦~我说王铁头,你也真够可以的哈!闲着没事干?闲的没事儿干,你可以打扫一下卫生,把咱们摊位擦的干净一点儿呀!你这自己的摊位不打扫,却帮着人家别人去收拾卫生?你到底是吃的谁的饭呀?” 王铁头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脸涨的就跟茄子色一样,张口结舌的说:“我……我……我……” 王家有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哎~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算了吧,这一切都是命呀!到了这个时候,还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呀?我们还是想想,出了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吧。” 孙飞扬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着,只能是等着,看人家是罚款了事,还是要给咱来个封门停产了。” 他这么一说,王铁头的头,垂的更低了,真的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被罚在同学面前罚站。 王家有和苏蓉听了,也是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就听门口的黑豹,又是一阵狂怒的吼叫声。 孙飞扬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了,肯定是那些人又来了。” “不能这么快吧?”苏蓉还有些怀疑的说:“不是说现在的工作人员,做事都拖拖拉拉的,拖沓成风了吗?怎么可能这么快,更何况,他们就是化验,也是需要时间的呀?” 孙飞扬语带讥讽的说:“哎呦~我的苏大美女,您不会还活在童话里吧?他们不愿意办的事情,可以给您拖个十天半个月,像这种他们想干的事情,他们给咱来个特事特办,甚至给咱出一个虚假的化验报告,都是完全有可能的,您信不信?” “我们也别在这里猜了,还是到门口去看看吧。”门口的黑豹,叫的越来越凶了,王家有再也坐不下去了,他抓过手杖,大踏步的往门外走去。 他这么一带头,孙飞扬、王铁头、苏蓉等人,全都跟在后面,一窝蜂的往门口赶去。 离着老远,就看到大牛,还有两个保安,全都紧张的关了铁门,牵着黑豹站在门口,与外面对峙着。。 大牛手里还握了一杆防爆叉,虽然看上去,气势很凶,但他的双腿,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隔着栅栏门,再往外看去,就见门外停了好几辆执法车辆,梁科长带着众人,全都严肃着装,后面还有几个面容严肃的警察叔叔,也威严的站立着。 就见梁科长,面容严肃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公文,声调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宣读着:“我司,根据接到的群众对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的举报,又对所报企业进行了突击检查,检查到了所报企业销售环境恶劣,所生产的豆腐,卫生严重不达标,经菌群检查,严重超标,极大的危害了市民的生命健康,据此,我司对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决定予以查封,永不生产。绝对不能让这种坑民害民的企业继续生产下去了。” 念完了,他冲着后面一挥手,就有两个工作人员拿着封条,走到豆腐厂的门口,就要贴在那个铁栅栏门上。 王家有一看,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完了,全完了,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为了开办这个厂子,自己简直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没想到,这么快,所有的努力,一切就都化为了泡影。 “不能让他们把大门封了!一旦贴了封条,咱们就被困死在这里了!”王铁头看了一眼从车间都聚拢到门口的工人们,突然蛊惑的大声的喊着。 “贴就贴呗,有什么好怕的?”人群里面有人小声的说:”大不了,等他们走了,咱把那玩意儿撕了,不就结了吗?不就一张破纸嘛,咱们这么一帮大活人,还能让他一泡尿给憋死呀?” 孙飞扬眼珠子转了转,知道了王铁头的意思,他刻薄的冷笑了一声,“那位兄弟,你怕是不知道封条意味着什么吧?虽然,那看起来,只不过就是薄薄的一张纸,但是,那张纸,就意味着法律,谁敢随意的把封条给撕了,就会受到法律的惩罚,法律的惩罚,你懂什么意思吧?” 第302章 大忽悠 孙飞扬这么一说,那些还做壁上观的工人们,立刻炸了窝,毕竟,大家都是本地人,在厂子里居住的,只是王铁头、苏蓉一家,还有王家有他们。 若是把封条贴在大门上,撕开封条,就成了犯罪,那他们还怎么回家啊? 回不了家,让家里那漂亮媳妇独守空房,哪个能放心呀! 想到这里,那些工人纷纷叫喊着:“不能让他们贴上!快拦住他们!” 一边喊着,那些人就冲向门口。 大牛还想拦在门前,不让人们开门。 自从能够行动以后,老苏头儿每天都会推着他的小推车出去锻炼,他那小车可以辅助行走,累了还可以当椅子坐上休息一会儿。 这老苏头儿还真锻炼上瘾了,每次一出去,就是半天,不到饭点儿不回来。 今天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老苏头儿没有出去,就坐到门岗里,兼职起了保安。 今天正好赶上这事儿。 见到他儿子拦着工人们开门,急的老头儿扶着门岗的门大喊:“你个傻小子,挡住干什么啊?要是让他们把大门封上,你爹我还怎么出去玩呀?” 大牛一听,说的也是哈,你不让人家进来,人家还不进来了,直接把大门一封,不让你们出去,看谁耗得过谁? 大牛还是听过几部评书的,那评书里,一开始遇到敌人攻城,守城的大多是紧闭城门,严防敌人打进来。 可是一旦让敌人围了城,城里的可是要千方百计的往外打,打破敌人包围圈的。 自己这么拦着,不是犯了保守主义的兵家大忌了吗?难道真要让人家,把自己这些人,都困死在这里不成吗? 想到这里,大牛再不迟疑,回身主动的打开大门,带头冲了出去。 那两个工作人员一见,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警察同志,快!快!快!快把他们抓起来!他们要暴力抗法了!” 那几个警察跟着他们来,主要就是起着象征意义的,并没有想着,真的要抓什么人,毕竟,一般情况下,抓人是需要开具逮捕证的。 当然,若是出警的时候,若是遇到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妄为,敢于抗拒执法的,他们也不吝啬使用手铐,铐上那么一两个,让大伙儿看到暴力抗法的严重后果。 可是,那种情况下,是只有一两个人敢于藐视法律,才可以使用那种手段。 可是现在,竟然有几十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瞪着眼珠子,大呼小叫的,奔着他们冲撞了过来,这谁能受得了啊?真当自己是武林高手,可以一个打十个?还是常山赵子龙,可以在万马丛中杀个七进七出呀? 那是评书演义,写小说的编出来的,你让他本人亲自下场试试,也许一个人他都打不过呢。 何况现在还是如此的寡众悬殊,这个时候,动手抓人,那不是找着挨捶吗? 何况,自己过来,只是协助办案的,又不真的是自己的案子。 但是,这个时候,不迎难而上,而是选择和梁科长那几个人一样,转身而逃,那也对不起自己这身衣服呀! 想到这里,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谁都没有动用手铐,而是挥动双手,大声疾呼着说:“大伙儿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呀!” “你都要把我们困死在里面了,还不让我们冲动,难道非等我们饿死了,才让我们冲动啊?到那时候,就是冲动也冲动不起来了呀!”大牛也大声吆喝着说。 “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你们要是不让我们活,那大家谁都别活了,一起玩完算了。”后面很多人也跟着嚷嚷着说。 “没有,没有!”其中一个领头的警察劝解着说:“大家千万别听别人的蛊惑,聚众闹事,我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们厂子生产卫生不达标,需要进行整改,什么时候改好了,还是可以恢复生产的。” “那刚才那两个人拿着封条,想贴到我们大门上,是怎么回事?”孙飞扬藏在人群里尖声的喊:“贴上了封条,不就是把我们都封在里面,不让出去了吗?那不是想困死我们,是想干什么?” 其实,刚才梁科长他们的做法,这个领头人也是很不乐意,就是,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人呢,你这是干什么啊? 这些人若是把你封条撕了吧,显然是违反了法律,我们若是不抓人,显得法律失去了效力。 可是,你若是真把这些人困到里面,那不成了扩大问题,激化矛盾了吗? 有什么问题,说什么问题就是了,干什么非要把事情扩大化呀? 他回身寻找那个梁科长,这会儿,那个梁科长,早就吓得跑回他们开来的车上,往这边观看着,只要风头不对,随时就准备立马就跑了。 领头人这个气呀!你既然有胆子惹事儿,就别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呀。你这个样子,就不怕影响你在人民心目中的高大光辉形象吗? 领头人走过去,和梁科长商量说:“梁科长,还是你过去,和大伙儿说明白,怎么一个情况吧,毕竟,你们的问题,我也解释不清楚。” 梁科长畏惧的说:“我过去,那些人会不会打我呀?你看那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个弄不好,会打死人的。” 领头人心里说:“知道这样,你还敢激化矛盾?难道你不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吗?你把人往狠了逼,人家不揍你,还留着你过年呀?” 但他嘴上不能这么说,只能是劝解的说:“梁科长,你放心,只要是你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激化矛盾,大家都是明理人,不会怎么样你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哎~哎~哎~”梁科长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保护下,哆哆嗦嗦的站到大伙儿面前。 几十个人,全都对他怒目而视,心说:“你别瞅着这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笑就跟弥勒佛一样,其实,一肚子坏水,不是个好揍的。” 梁科长满脸堆笑的,面向大伙儿招呼着说:“工人兄弟们,你们别误会,我们没有要关闭你们厂,让你们没饭吃的意思,就是因为你们厂子的生产卫生不够合格,已经被人举报了,并且经过我们的突击检查,确实存在严重的问题。同志们,老乡们,你们是生产者,和销售者不假,但你们是不是也要买别人的东西呀?你们买别人的东西的时候,难道就不希望别人卖给你们的东西,在制作和销售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吗?难道会挑着,哪家埋汰上哪家买去吗?不会吧?推己及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够清醒及时的对厂子进行整改。” 大伙儿被他说的,想到这几天,没有老板的监督,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若是大伙儿都像自己似的,都只图自己有利,,做出有害身体健康的食品,卖给对方,那不成了互相伤害,铁拐李把眼挤__你糊弄我,我糊弄你了吗? 那样的话,转到最后,大家都成了受害者,谁也跑不了。 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的。 这么想着,大伙儿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梁科长见时机成熟,冲着手下的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 那工作人员会意,悄悄的绕过人群,把封条贴在了车间的大门上。 这会儿的车间,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门口。所以,那个工作人员的行动,这些人,竟然一无所知。 工作人员做完了这一切,回到梁科长面前,悄悄的拽了一下梁科长的衣袖。 梁科长会意,冲着仍然沉浸在悔恨里的人们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伙儿目送着梁科长众人离去,全都默念着:“好人呐!我们误会你了呀!我们欠你一个鞠躬道歉呀!” 大伙儿还在深深的进行忏悔,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哎呀!妈呀!谁把咱车间的门给封上了呀?” 大伙儿一听,全都惊了,“把车间封了,咱们怎么进行整改呀?谁这么缺德呀?连我们重新改过的机会都不给?” 有一个工人猜测的说:“刚才我看到一个跟在梁科长身边的人,从咱们身边过去,我寻思他是去厕所方便的,也就没有理会,可能是他给贴上的吧?” “什么可能啊?就是那小子干的没错啦!”大伙儿不由得又群情激奋了起来,“亏我还那么信任他们,把他们当成好人,看来,人心是最不能信任的。” 大伙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赵本山范伟的小品:赵本山:“腿瘸没?” 范伟:“瘸了。哎?我腿怎么瘸了呢?刚才还是好好的呀?” 高秀敏:“你别信他的呀!你不信他,你那腿还能好好的,你听他忽悠,能不瘸吗?” 人们不由得又后悔了起来,怎么能够轻信一个已经明显对自己带有敌意的人的话呢?你信了他的话,那不能说你傻,只能够说你蠢了! 大伙儿自怨自艾了起来,怨来怨去,又怨起别人来,“我一个人犯傻也就算了,怎么你们也跟着傻呀?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呀?” 其他人也不干了,“你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呀?凭什么你们都傻着,非要让我当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冤大头呀?若是你们都傻着,我非偏偏站出来,喊一嗓子,你们都是傻子,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呢,你们不把我当成神精病,送到精神病院去才怪?” 大伙儿怪来怪去,又把矛头怪向了王铁头,“都怪他,净顾着找娘们儿撩骚,把正事儿给耽误了,害的咱们白忙活了半天,前功尽弃,害的我们跟着他一起吃挂酪。” 一个人说他,也还罢了,王铁头脸憨皮厚,不怕被人指责。 可人多了,这个一句,那个一句,也把个王铁头说的没脸了。 他觉得在这里,再也没脸呆下去了,收拾收拾,卷铺盖回了他原来自己的家。 任王家有、孙飞扬如何挽留,王铁头头也不回,在众人的咒骂声中,低头耷拉甲的离开了西施豆腐厂。 这王铁头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啊?他发誓,一定要进行报复。 可报复,怎么也不能报复那些白天对自己进行埋怨的工友们呀?怪只怪自己害的大伙儿没法干活挣钱了,自己受点他们的委屈,也是应该的。 可这事,能怪谁呢? 王铁头,想来想去,锁定了梁科长那伙儿人,都怪他们无事生非,非要没事找事,吃饱了撑得,非要查什么卫生呀? 说我这里不干净?王小宝那里也不干净,怎么没见你去查他们去呀? 说来说去,还不是跟我们有仇,鸡蛋里挑骨头,想要借机对我们进行打击报复吗? 你报复我,我就也报复你,大家互相伤害呗。 反正我光棍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谁怕谁呀? 王铁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伟大正确。 等到晚上,墩子、卷毛、小伟等人来看望王铁头,王铁头把自己的主意,跟大伙一说,这些人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跟王铁头一拍即合,“王大哥,我们早就看着那老小子不像好人了,您就说怎么干吧?我们绝无二话,保证指哪儿打哪儿。” 这伙儿人在一起,不干好事好多年了,对此驾轻就熟,所以,王铁头只是把大概的意思,跟他们一说,众人全都领命,各自分头行动,打探消息去了。 很快,小伟就通过线人得到了消息:“今天晚上,梁科长那伙人,要去天狼夜总会唱ktv。” 王铁头一拍大腿:“好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去天狼夜总会会会他们,” 墩子到底老成了一些,他忧心的劝王铁头说:“王大哥,天狼夜总会,那可不是咱能惹的起的地方,依我看,咱们是不是先等等再说,等他们哪天,去别的地方消费的时候,咱们再收拾他也不迟。” 王铁头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说:“别的能等下去,可我这肚子等不起,你看看,我现在这肚子是眼看着往起鼓呀!这里面装的,可不全都是大粪,那全都是气呀!我怕再等下去,不等把那个姓梁的给收拾了,我这肚子,就先被他给气爆了。只有把那个姓梁的收拾了,我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第303章 天狼夜总会 天狼夜总会,是沙海市最高档的娱乐场所,他们能给你提供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娱乐服务。 当然,这里的戒备,也是最森严的,因为,很多人来这里消费,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的,以免影响他们在人们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因此,这里的明哨暗哨流动哨,星罗棋布,其防守严密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军事重地。 要想在这里搞事情,不说难于上青天,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来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几个人不能再像过去似的,穿的那么寒酸。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 王铁头、墩子他们几个人,从柜子里搜罗出自认为最高档最阔绰的衣服换上,再把自己装扮的流里流气,好像不差钱,花钱如流水的样子,好歹算是蒙混过关,混进了天狼夜总会。 几个土包子一进大厅,就被这里面的豪华程度给震惊了。 “日他姥姥的,这里是人待的地方吗?”墩子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满脸羡慕的说:“恐怕,就是皇上老儿住的地方,也没有这里这么气派吧?再看看咱们哥几个混的,简直就跟要饭的差不多,若是在这里面潇洒上一回,就算是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要不,为什么现在,人人都在为钱努力奋斗呀?看来,还是有钱人会享受呀!”小伟揶揄的说:“有谁还在像咱们几个似的,就为了一日三餐,都混不饱发愁的。” 王铁头安慰小伟说:“放心吧,兄弟们,跟着大哥混,早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小伟心里说:“我信你个鬼啊!您老人家自己都常常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刚才还是我从箱子底下,翻出来一条裤子给你穿上的呢,还跟着你,能过上好日子?我看跟着你,不拉着棍子要饭去,就已经念阿弥陀佛了。哎~怪只怪自己跟错了大哥啊!捏着鼻子也只好跟他着混啦,要是有别的好大哥,我早跟别人混去啦。” 他们正在大厅里发愣,一位身材高挑,长相漂亮的迎宾小姐,款款的走过来,礼貌的问:“请问几位先生,您们有预约吗?” “预约?预约是个什么鬼?”几个人被问的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还是小伟机灵一点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见迎宾小姐面露怀疑神色,就装着暴发户,土财主似得,傲慢夸张的说:“我们不是本地人,最近来这边游玩,是听别人说的,说你们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特别多,所以才来这里的。你这里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如美女你就免费带我们楼上楼下,都转一圈看看再决定吧。” 迎宾小姐听了,面露难色的说:“不好意思,几位先生,我们这里,是不允许随便乱转的,您们若是头一次来,不如先去地下一层的酒吧,或者负二层的舞厅去看看吧,一些没有预约的客户,都是去那里玩的。” 说着话,把他们带进了电梯。 “不用麻烦带路了,美女,我们认识字的。”为了尽快甩开美女的监视,小伟推辞说。 “几位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尽的服务。”美女迎宾笑盈盈的婉拒了小伟的推辞。 几个人这个气呀!我们就是想要甩开你进行自由行动的,你老跟着我们,算是怎么回事啊?你又不能给我们当老婆。 几个人有苦不能说,只能是在肚子里暗气暗憋。 到了负一层,只见一对对男女,卿卿我我,人模狗样的品着调制的鸡尾酒,不管是真绅士,还是假淑女,反正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都做出一副比普通人高出一等的姿态。 王铁头看到那些人,全都假模假式的端着架子,就浑身直起鸡皮圪垯。 正在这时,几个浓妆艳抹,身上的香水味儿,离着二里地,都能把人熏一溜跟头的美女,见到美女迎宾带着他们几个人进来,就一窝蜂的拥上来,围着他们几个,撒娇卖萌的说着:“哎呦~帅哥,能不能请我喝一杯酒呀?” 他们几个人,差不多全是光棍一条,这辈子也没跟女人打过几回交道,尤其是这样的软玉温香,依偎在身上,那声音又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几个人骨头顿时就酥了,忙不迭的点着头说:“好,好,好,别说喝一杯了,你就是喝一缸,我也请了。” 那女人就“咯咯”娇笑的,缠在他们身上更紧了,用粉嫩的小拳拳,捶着他们胸口,温柔的说“你们真坏,人家又不是猪,哪里能喝得下一缸呀?” 几个人正被美女们迷的五迷三道,如坠云里雾里,王铁头就听到旁边一个路过男的小声的抱怨说“这也太坑人了吧?一杯酒就要我一千多块钱。” 听的王铁头暗自咋舌,“我的那个亲娘姥姥哎!这他妈喝的是酒呀?还是人血呀?这里这酒怎么这么贵啊?” 他这么一寻思,再看那些美女手里,端着的高脚杯里,装着的那些红酒,再也不觉得香了。 这酒吧那些人的面目,也越发的可憎了起来,虽然那些人,全都穿戴奢华,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尤其那些浑身散发着各种香气的女人,在幽暗暧昧的灯光里,一个个风姿绰约,不亚于影视里的那些女明星。 但王铁头这会儿,却再也感受不到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妖艳风骚的味道了,只觉得她们,或是在放肆的狂笑,或者是在阴暗的狞笑,一个个都在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向他们,好像是在选择,一会儿对他们几个,是选择清蒸还是油炸?或者是蘸着调料,来个日本料理? 王铁头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他冷若冰霜的吩咐说:“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墩子、卷毛等人,正被几个美女缠着,一声声哥哥叫的骨酥肉麻,忘了自己是谁了。 可一看到王铁头那冰如刀锋的眼神,几个人吓得全都清醒了过来,不情愿的推开了身上的美女,跟着去柜台结账。 再看到账单,几个人全被吓得冷汗直流,刚才喝下去的酒,也全被吓了出来,“我的那个妈呀!这幸亏是脱身的早呀!若是再耽误一会儿,到时候,拿什么结账啊?” 这还是几个人知道,到了这里消费肯定得高的离谱,才把几个人所有的积蓄都拿了过来,但也没有想到,会高到如此地步? 他们还没有感觉吃什么喝什么呢,两万多块钱就出去了,再晚出来一会儿,他们就要以身偿债了。 可就凭他们几个粗手笨脚的老爷们儿,能值几个钱呀? 美女迎宾又带着他们几个人乘电梯来到了负二楼。 一开门,他们就感受到了这里与上一层完全不同的劲爆气氛,镁光镭射灯缤纷闪烁,音乐吵的震耳欲聋,一个个人影在音乐的震动下,跟随着节奏,或如毒蛇扭动身体,或如黑瞎子蒙眼狂欢。 也许是那音乐真的能刺激人,他们带来的兄弟里,已经有两个小伙伴跟随着音乐,伸脖子扭腰晃屁股,扭动着身体,滑进了人潮里了。 “好了,好了,美女,我们就在这里玩会儿啦。”感觉这里的消费,也许还能便宜一点儿,小伟和美女迎宾说了一声,便自顾自的跟着众人,也混进了人群里。 美女迎宾疑虑的又向他们方向看了半天,幽暗的灯光下,人影乱晃,一会儿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美女迎宾这才转身离开。 见美女迎宾走了,几个人又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看来这里戒备心还是很强的,要想接近那个梁科长,看来还真不是太容易。 而那个梁科长他们,听说是到正三楼18号房间庆祝,他们这么多人,目标这么大,行动也太不方便了呀。 卷毛自告奋勇的说:“不行,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三楼探探风再说。” 卷毛就是不说,王铁头也正这么想了。 在他们这伙儿人里,就是二毛子和卷毛两个人对溜门撬锁最为在行了,而尤其是二毛子手艺更精通一些。 可二毛子却被那个郎律师祭了正义大旗,给送进看守所里待着去了。 现在唯一能用着顺手的,就是这个卷毛了。 几个人商议已定,卷毛就钻进了电梯。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弄的,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没有电梯卡,卷毛也坐着电梯往上面走去。 到了三楼,卷毛小心翼翼的打开电梯,刚往外一探头,就看到三楼的走廊里,像门神一样的,站着两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保安。 他一开电梯门,那两个保安就用警惕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保安面色不善的问。 “呵呵呵呵呵呵……我是管卫生的,我过来找一下我们的梁科长有急事。”卷毛想抽身回电梯,又怕引起保安的怀疑,就顺嘴临时编了一个瞎话。 在盗窃这一行里,做到脸不红,心不跳,随口编瞎话,编的还能跟真的一样,这也属于保命技能之一。 两个保安疑惑的看了一眼卷毛,不禁有些怀疑:看这家伙满脸的猥琐,哪里有一点儿能代表正义的样子?真怀疑,他是怎么混进卫生队伍的? 不过,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难说,你看刚才梁科长带来的那几个人,哪一个不是相貌堂堂,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啊,可是到了这里,不照样露出来,藏在他们心底里的那副丑恶龌龊的嘴脸来了吗? “嘿嘿嘿嘿嘿嘿……这个世界上,谁也甭笑话谁,谁也甭瞧不起谁,见了漂亮小姐姐,所有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卷毛见那两个保安还在疑惑,就继续编瞎话说:“两位大哥,是不是看我跟那些人不怎么般配啊?哦~是这么回事,人家那些人,属于正式在编的,我是属于劳务派遣,编外人员。平时也就是干个跑腿打杂的活儿,当然,我这形象,跟人家那些有编制的没法比啦。” “有什么急事儿,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啊?还非得要你专门跑一趟?”其中一个保安仍然不放心的盘问说。 “有一个文件,必须要梁科长亲自签字才行。”卷毛继续编着瞎话说:“签完了,我还得赶紧赶回去,局长在家还等着呢。” “那你现在也不能进去。”保安虽然有些相信了卷毛的话,但仍然生硬的拒绝的说:“你还是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这会儿,我们老板正跟你们梁科长说事儿呢,等他们说完了,你再进去。” 卷毛一听,心说:“果然有权的跟我们这些老百姓不一样啊,你要说,梁科长也不算是多大的官,可人家这里的老板,都要亲自接待,可咱这普通的小老百姓,要想进这里来玩,没钱进不来不说,就算是进来了,人家也是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咱呢,哎~都说同人不同命,同命不同价,这话,果然是一点儿都不假呀!” 他心里想着,嘴里也答应着:“好,好,好,既然梁科长和你们老板在谈重要的事情,我就暂时先不打扰了,我先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等过会儿回来再说。” 说着话,也没等那两个保安反应过来,卷毛“滋溜”一下子,就钻进了电梯,迅速的按动按钮,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回到了负二层。 就这么半天,那个保安也没转过味儿来,还在那里寻思:“哎~这个人可真是的,刚才还说有急事要找梁科长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说个让他稍微等一会儿,他又不着急了,反倒要去四处转转,说要找好玩的东西。你到底是有急事儿呀?还是没急事呀?” 另一个保安还帮着卷毛解释说:“这有什么理解不了的呀?那家伙一看就是土包子一个,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可不就是看什么都新鲜吗?尤其是咱们这里的小姐姐,你不说天下少有,那也是把咱这沙海市里,所有的漂亮妹子都划拉到这里来了,你在外面,那都是见都难得见到一次的,这小子见了,不心动才怪。” 第304章 秘密 众人一边在人群里,跟着那些如颠如狂的人们扭动身体,一边时刻紧盯着门口。 卷毛一出来,几个人就围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王铁头首先开口问。 “不好办呀。”卷毛咧着嘴,就跟吃了八个苦瓜一样,为难的说:“不知道这里的那个老板,为什么那么重视梁科长那伙儿人,竟然亲自接待,而且还在门口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咱们根本就接近不了梁科长那伙儿人呀。” “要不,咱们还是用老办法,在门口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一出来,咱们就开车跟上,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再想办法把他们车逼停了,收拾他们一顿。”墩子出主意说:“在这里做文章,风险太大,看样子,真出了事情,这里的人会帮助他们的。” 小伟也赞成的说:“若是这里的老板两不相帮,我们还可以装作争风吃醋,或者醉酒闹事,把他们打一顿出出气。可是,现在,我们面对的不再只是梁科长一伙人,还有夜总会的人了,那我们的计划,就必须放弃了。” 王铁头犹豫的说:“我当初想着,在这里收拾他们,就是想着,咱们就是把他们打了,他们也不敢声张,更不敢往上报。若是离开这里,把他们打了,还会给咱们厂子带来麻烦。而且,他们来这里,都是开的自己车来的,一出门就是各奔东西了,咱们收拾了一个,其他人就有所防范了。再收拾其他人,就不好下手了。那样的话,效果不大,成本还不小,这样的买卖做起来不划算。” 众人笑着说:“哎呀~老大,看来,真是跟什么人近了,就学什么人呀?你们看,铁头大哥这些天老跟老板在一起待着,也学会算账了,知道不能赔本赚吆喝了。” 被他们这么一说,王铁头也不禁笑了,“呵呵呵呵呵呵……说的还真是哈,过去,我王铁头做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有今天不管明天。可最近,老跟着二驴子那帮人在一起待着,总听他们说什么降本增效,成本多少,利润多少,赚钱赔钱的,听来听去,还真的被他们传染了,也开始算起小九九来了。” 小伟出主意说:“既然要算成本账,咱们这回就不能还只琢磨着出气了,应该想点别的办法对付那个梁科长。” “想什么办法?”他这么一说,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王铁头也催促的说:“你有什么好点子,说出来,大伙儿看看行不行?” 小伟看了大伙儿一圈儿,说:“刚才,卷毛不是说,这里的老板,挺重视梁科长的吗?还亲自接待他。你们别忘了,咱们西施豆腐厂这些天,之所以生意不好做,就是因为这个天狼夜总会的后台老板,也开了一家豆腐厂,跟咱们厂进行竞争,把咱们厂,还有那个王小宝的豆腐厂的客户,全给抢走了。” 大伙儿一听,这不废话吗?这还用你说?我们大伙儿又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的呀! 小伟说:“你们别着急啊,听我慢慢往下说呀!” 大伙儿不禁取笑他说:“小伟,你是不是也在网上写小说呢?听说写网络小说的,有时候为了凑字数,就啰里啰嗦,胡说八道一大堆,就是为了凑每天几千字的字数的。” 小伟也被他们说的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为了说明白前因后果吗?我凑什么字数呀?又没人给我稿费。再说了,就我认识那几个字,写作业都费劲,我写什么小说呀我?好了,好了,闲言少叙,书归正传,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这个天狼夜总会的老板,跟咱们老板属于竞争关系,而那个梁科长又刚刚把咱们厂子给封了,现在他们又凑到一块儿,你们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啊?” “有什么关系啊?”众人全都盯着小伟,有些迷茫的问。 “什么关系?”小伟眼睛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呵呵笑着说:“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啊?狼狈为奸的关系呗。若是再整出别的什么关系来,那不成了笑话了吗?” “那也不一定。”其中一个小弟插嘴说:“我可是听别人说的,不一定准。” 众人全都惊诧的看着那个小弟,难以置信的说:“不是吧?这个梁科长,和这里的老板,不会真这么变态吧?” “哎呀,你们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呀?”小弟不满的白了他们一眼说:“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呀?我听说的是,这里的后台老板,其实是一个女人。” “女人?”大伙儿全都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女人,竟然也能撑起这么大一片家业?而且还能让这么多不服管教的人,都乖乖的听命于她,那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王铁头也摇晃着他那光秃秃的大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的说:“不可能!一个女人,就能把二驴子玩的一筹莫展,让咱们连班都没得上,那怎么可能呀?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这帮人,也太窝囊了吧?” 墩子也不认同的说:“就是,你要说他是个男的,我们还能相信,你说这个夜总会的老板,是一个女人,那怎么可能呀?别的不说,就说他们这个夜总会,那可是咱们沙海市所有的混混们都不敢招惹的地方,你说,就这么多狠人,就都听命一个娘们儿,那不是扯呢吗?说那种话,打死我都不带相信的。” 小伟乐呵呵的说:“这有什么好争执的呀?咱们想办法见他一面,不就一切就都知道了吗?” “那不能,”墩子摇着头,说:“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个老板,出行特别的神秘,隐藏的特别深,别说是咱们这些外人了,我听说,就连他们夜总会,还有花式豆腐厂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几个人,真正见到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呢,平时有什么事情,夜总会一般都是由郑经理出面处理,花式豆腐厂,却是由一个几乎不懂几句中文的老外,还是一个美女,叫什么陪拉稀的全权处理。而这个真正的幕后老板,却只负责在后面遥控指挥,轻易不肯露面,直接处理企业的管理的。就咱们这些人,想见他一面,那怎么可能呀?” “陪拉稀?这外国人,这是起的什么破名字呀?还说是什么美女?听名字就香不了。”卷毛随口骂了一句说。 “这家伙,藏头露尾的,到底在干什么啊?”王铁头的关注点,却是在那个后台老板的身上,忍不住喃喃的自言自语。 “既然现在,他在这里露面了,咱们干什么不想办法把他揪出来呀?”小伟眨巴着眼睛,再一次看向大伙儿,征求他们的意见。 “不可能。”卷毛首先表示反对说:“我刚才已经说了,只那走廊里,就安排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既然那个老板在屋里,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呢。而且,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不知道底细,冒冒然的冲过去,那纯粹就是找死。” 墩子也反对说:“是呀,现在的情形,明显就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一旦动起手来,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傻呀?”小伟白了他俩一眼说:“他们这里是娱乐场所,咱们是来娱乐的,咱只要不主动的挑事,他们还能找咱们麻烦不成吗?” “那你说,不打架,咱们还能干什么啊!”一个新入伙儿不久的小弟,愣头愣脑的问。 这家伙有点儿愣头青,没事儿特喜欢找人打架玩,被王铁头一眼相中,收归麾下,这回来这里,原准备就是打架的,所以,就把他也带来了。 “兵法有云: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往后再遇到事情,别总想着动手打架了,多动动脑子好不好!”小伟不满的又白了愣头青一眼,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说:“咱们长的这脑袋,不光是用来吃饭的,关键时刻,得懂得用脑子琢磨事情。就像最近一样,你看看,有多少人,就因为打架,打赢了坐牢赔钱,打输了住院抢救的?别的不说,就说二毛子……” 小伟还要继续侃侃而谈,却被王铁头打断了说:“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还是赶紧的说说你的主意吧,再啰嗦,我们可回家睡觉去了。” 卷毛则抗议的说:“别介啊,咱们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了,怎么着,也得找个娘们儿,爽一爽不是?你们看,这里的娘们儿多漂亮呀?又年轻,又白净,又水灵,那小脸蛋儿,一掐,都能捏出水来,这要是那个什么了,嘻嘻嘻嘻嘻嘻……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嘻嘻嘻嘻嘻嘻……” 这家伙还真够有出息的,说着话,那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老长了。 “呆着你的,”王铁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训斥的说:“有点儿出息好不好,别成天娘们儿长娘们儿短的挂在嘴上,好不好,这里正说正事呢,不知道啊?” 卷毛不服气的嘟囔着:“还好意思说别人,成天想娘们儿?也不知道是谁?就因为跟娘们儿胡搞乱扯,耽误了大事儿?” 墩子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别废话,快听听小伟怎么说?” 卷毛这才收起心思,注意听讲。 小伟见大伙儿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讲课,这才郑重其事的,继续说自己的主意,“我的意思是说,这回咱不打架了,改成窃密。” “窃密?”大伙儿一听,不禁有点傻眼,“你要说偷东西,那也算咱们的老本行,窃密,那是个什么鬼?那好像应该是地下组织,或者特务该干的活吧?” “就是,偷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偷个娘们儿来的实惠。”卷毛仍然念念不忘找个女人快活快活。 王铁头听了,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不错,这个后台老板,老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是非奸即盗,咱们要是能探听出来他的秘密来,肯定能帮上二驴子的大忙。” 墩子也点着头说:“对!他们两个人,都跟咱们豆腐厂不对付,这回又凑到了一块儿,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又是在商量着,对付咱们豆腐厂了。咱们要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提前做好准备,肯定是奇功一件。到时候,告诉老板,没准儿,咱们这次的消费,就全能报销了呢。” “可是……”卷毛还是犹豫的说:“人们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呢,咱们一走进走廊,人家就看到了,咱们根本就凑不到跟前去呀?” “这还能难到你吗?”小伟笑眯眯的看着卷毛说:“我们也许真的没法接近那间屋子,但你却绝对能够做到的。” “你是说,让我从外墙爬过去?”卷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就跟生吞了一整个鸡蛋一样。 王铁头也点着头,拍着卷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卷毛兄弟呀,没办法,二毛子不在这里,这项艰巨的任务,只能是交给你啦!你可别辜负了大伙儿,对你的殷切希望呀!这事儿要是成了,别说是给你找一个娘们儿了,就是找两个三个也不成问题,我会想办法让二驴子给你报销的。” “可是,老大,这么危险的工作,不能老是让我一个人干呀?”卷毛一听到给他找两三个娘们儿,俩眼立刻就直了,可还是假意拒绝的说。 墩子拿他那小擀面杖似的手指头,狠狠的戳了卷毛一下子,以命令的口吻说:“行啦!你小子就别推三阻四的啦,要是打起架来,我们都用不着你伸手。可说到偷鸡摸狗,二毛子不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呀?你要是再不答应,小心老子我捶你呀?” “好,好,好,我答应还不行吗?”卷毛假装无奈的答应说:“咱都是哥们兄弟,在一个锅里面混饭吃的,你别动不动的,就对人家打打杀杀的好不好?” “不打你行吗,”墩子笑骂着说:“我看你小子简直就是贱骨头,明明你心里愿意了,还在这里装着不愿意,想着讨价还价。” 心里的小九九,被墩子点破了,卷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嘿嘿的笑了。 “噢~是这么回事啊?”王铁头这才恍然大悟,大度的说:“那好办,你这回,真的若是能探听来对二驴子有用的线索,我再让二驴子奖励你一大笔钱,你看怎么样?” 王铁头慷他人之慨,奖励起手下来,倒是毫不吝啬。 “好,好,好,”卷毛心说:“这么好的机会,再不答应,那就是傻子了。” 这么想着,连连答应着说:“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再不答应,那就有点儿不够哥们儿意思了。嘿嘿嘿嘿嘿嘿……” 第305章 秘密(中) 这回,不能走电梯了,一伙人趁没人注意,悄悄的溜进了步行楼梯。 在楼梯二楼与三楼楼梯的缓步台,几个人站住身形,帮助卷毛爬上了窗台。 果然是干什么钻什么,三两下,卷毛就灵巧的像只猫一样,从窗户钻到了外面。 现在已是晚上,就算楼外灯火通明,卷毛在外面墙上爬行,也没人能注意到他。 这楼梯,与梁科长他们待的18号房间,还是隔着好几个房间的,这都难不倒卷毛,就见他手脚并用,踩着空调外挂,一会儿抓住楼顶下水管子,一会儿巴住窗台的外沿,有时候就靠抠着墙砖的缝隙,在高耸入云的外墙上,就像壁虎一样,爬行自如。 也不知道是房间的主人忘了关窗帘,还是以为在楼上,只要是关好了屋门,就算自己在屋里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似的,这回,可倒让在窗外路过的卷毛,大饱了眼福。 他刚刚爬过两个窗口,就见到里面的房间里,有一个妙龄女郎,正在忘情的冲着热水澡,外面黑,里面亮,卷毛趴在外面,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女郎那曼妙玲珑的曲线。 看的卷毛直咽口水,“我的那个乖乖,这要是进去,打上一炮,那得有多美?” 他正想着,却见浴室的门,被一个浑身赤裸,满身的肥肉,能有三指厚的肥胖老头儿推了开来,就见肥猪老头儿猴急的上来,抱着女郎就啃,嘴里还不住的哼哼着:“你个小骚狐狸,洗个澡,还洗起来没完了,你要急死干爹呀?” 卷毛看不下去了,心里不禁暗自感叹:“哎~好白菜都他妈的让猪给拱了,等轮到他卷毛爷,连个白菜帮子也不给我剩了。” 他叹着气,继续往前爬。 “哎呦~这个窗口更劲爆!”卷毛爬到窗口往里面一看,不禁又开始流口水了。 “哎~怎么好事儿,都摊在别人身上了?什么时候也能轮到我呀?”卷毛恋恋不舍的舍弃那一对激烈厮杀的男女,继续往前爬。 “哎呦~这个,可不能看了,这也太辣眼睛了。”卷毛说着不能看,却又使劲儿的往这个窗口里面多瞅了几眼,心里暗骂着:“这帮人真是牲口,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知道避讳着点儿,还他妈的专门凑到一块儿,互相观摩,进行比赛?这他妈的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卷毛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了,只能多骂上几句他妈的。 听说,这还都是跟人家外国学回来的新鲜玩法,说这种玩法更刺激?他妈的,刺激可倒是刺激了,他妈的,人家不是人,你们也跟着学不是人呀?” 卷毛心里咒骂着,却想在这里多看会儿。 无奈,那几个在窗口替他望哨的同伙儿,见卷毛还没到既定的窗口,就趴在那里不动了,不由得冲着他又做手势,又拿小石子投他,若不是他们不敢爬墙,估计早过来抽他了。 卷毛无奈,只好掏出来手机,把里面快乐工作的场面,录下了一段小视频,留着以后慢慢的欣赏。 终于,让他爬到了十八号房间的门口。 可是,这个窗口却被捂的严严实实,不透一点儿缝隙,别说能看到屋里的春光了,就连一丝光线都不给他露出来。 看不到屋里的场景,卷毛无奈,只好摘耳朵细听。 可这屋的隔音效果还挺好,就算他把耳朵贴到玻璃上,也听不清里面说的是什么?只听到里面蚊子一样的嗡嗡声。 “我靠,这搞什么鬼呀?弄的这么神秘?”卷毛暗地里骂了一句,从随身的包里,翻了半天,才翻出一个听诊器来,这玩意儿连卷毛自己都忘了,是从哪个大夫那里顺来的了。 当时他只觉得这玩意儿挺好玩的,感觉对自己以后的工作会有所帮助,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把听诊器戴在耳朵上,另一头按在玻璃上,侧耳倾听。 果然,这玩意儿比耳朵好使多了,刚才还听不清楚,里面说的是什么,这回,里面的声音大起来好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把声音放大的同时,也多了一些不想听到的杂音。 “哎~对付着听吧,总比来一趟,什么都听不到好吧?”卷毛一边想着,一边静下心来,仔细倾听里面的说话声。 就听里面一个男人说话,这个声音,卷毛一听就知道,这是梁科长的声音。 就听梁科长声音怯怯的,好像有些害怕,“这位老板,不知道您把我那些兄弟都支开,单独把我留下来,是有什么用意吗?” 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单凭声音,你都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就听这个声音,语音单调的,好像不含一丝感情一样的说:“别害怕,梁科长,我留您下来,绝对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话,想要和您单独聊聊。” “哦~”梁科长好像长吁了一口气说:“聊就聊嘛,你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啊?你看看,你身后带着这么多人,一个个直眉瞪眼,横眉立目的,搁谁谁不害怕啊?” “没办法,”那个声音,好像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小时候遭遇过不幸,一直缺乏安全感,所以,自从手里有了点儿钱,就想多找几个有力量的人,来保护我。这已经成了我多年的习惯了。若是吓到了梁科长,还请您多多见谅。” “见谅就算了吧,你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吧,”梁科长仍然有些余怒未消的说。 “看来,梁科长对我还是怀有敌意啊。”那个声音幽幽的说着:“阿威,你先把我们的礼物给梁科长看看。” 就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还有打开保险箱的声音。 梁科长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有些缓和了,就听他有些惊喜的说:“这位老板,您的意思,是要把这些钱都给我?” 那个老板,应该是点了点头。 “这样不好吧,老板,”面对那么多钱,梁科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虚意推辞的说:“无功不受禄,我梁某又没有帮您做什么,拿您这么多钱,怎么好意思啊?” “放心吧,梁科长,这里没有外人,这钱您就是拿了,也没有人会知道。”那个老板顿了顿,又说:“哦~你是担心我这些人吧?放心,我这些人,嘴严的很,是不会透漏出去半点儿机密的。” 梁科长还是有些犹豫的说:“不是,这位老板,您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总不会是没有企图吧?您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才能拿这个钱,不然的话,吓死我,我也不敢拿这些钱的?” 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呵呵,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小钱,也能吓到您梁科长呀?看来,梁科长您平日的生活,也不是太宽裕嘛。” 也许是那个老板换了一下坐姿,椅子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吱嘎声。 “梁科长,您刚才说,无功不受禄,可您却不知道,您们今天的行动,却是替我出了一大口恶气,让我今天的晚饭,都多吃了半片面包。”老板那不含感情的声音,继续幽幽的说。 “我们老板,为了减肥,晚上吃的很少。”可能是见梁科长露出疑惑的神色,老板身边的一个男人,替他解释说。 “哦~哦~哦~”梁科长好像方才恍然大悟,感慨的说:“没想到,您都这么有钱了,生活还这么节俭?要换我,碰上什么高兴的事情,就像今天晚上一样,我可是多吃了二十串烤腰子,一打啤酒。要不是你非要跟我谈事情,这会儿早就找个……嘿嘿嘿嘿嘿嘿……还是不说了,说出来,影响会不好。” 说完,嘿嘿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没什么的,梁科长,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是一个做生意的,对这些事情,自然更是理解。您放心,在咱们这里,您尽可以放心大胆的潇洒,我们对您的秘密,一定会尽力保守的。”那个老板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咱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也会对您尽力协助的。”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梁科长尴尬的笑了几声,“没想到,老板您这么多钱,还会在乎做豆腐这种小生意啊?我还寻思,像你们这种大老板,只会关注那些具有国际贸易性质的大生意呢?没想到,您也会跟这些小民,来争这种蝇头小利?” “哼!”又是刚才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我们老板,怎么会看上这种小生意?还不是因为那个二驴子,曾经伤害过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为了报复,一定要让那个二驴子生不如死,才插足这个行业……” “阿威……”那个老板低沉的声音,让那个叫阿威的,立刻住了嘴。 就听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说:“梁科长,我知道,您在那个王小宝豆腐厂里,也多少有点儿股份,由于我的出现,让你们的收益,也大受影响了,这个钱,除了是为了表示对您的歉意意,也算是对您造成的损失,进行一点儿补偿。” “哦~原来是这样啊?”梁科长这才恍然大悟的说:“既然如此,那这些钱,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能是梁科长在把那些钱往怀里搂。 “先等一下。”这时,老板身边的那个叫阿威的男人又说了一声,然后,又是“啪!”的一声,可能是阿威把手按在了钱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科长说话的声音,变得又有些生起气来,“一会儿说要把这些钱送给我,一会儿却又拦着,不让我拿,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梁科长,”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您,既然,您把我这钱拿了,那二驴子那个豆腐厂……” “噢~这个,你放心好了,我这回给他封了,就没打算让他还能再生产起来。”梁科长声音凶狠的说。 “那好。”没有感情的声音,好像拍了一下巴掌,说:“有了梁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静候佳音,等着那个二驴子关门大吉了。” 卷毛在外面听了,心里这个恨呐,“他妈的,这伙儿坏蛋,背后净琢磨着,怎么让我们豆腐关门了,你让我们豆腐厂关门,我们去哪里就业去啊?” 卷毛在窗户外面听着,干生气却没咒念。 就在这时,就听屋里椅子响动的声音,好像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老板站了起来,毫无感情的说:“那好,我们就不耽误梁科长您春宵一刻了,希望您能对我们这里的服务感到满意。” 老板回头又吩咐说:“郑经理,一会儿让咪咪来伺候梁科长,让梁科长感受一下,什么是vip服务?记住,今天,梁科长带来的人,所有的花销,全部免单。” “好的,老板,我一会儿就让咪咪过来。”郑经理恭敬的回答说。 “好了,我们该走了。”老板说完,就是脚步杂乱的声音,那些人,好像是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梁科长一个人。 梁科长关了房门,立刻跑到保险箱前面,抓起大把大把的钞票,不住的亲吻着,兴奋的说着:“啊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今晚上来这里潇洒,不但不用花钱,还得到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哈哈哈哈哈哈……有了这些钱,哼哼哼哼哼哼……去他妈的小宝豆腐吧,老子不管了。” 再往后,卷毛听下去,觉得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开始往回爬去。 可他刚往回一转身,却听到,他刚刚爬出来的那个窗口那里,好像出事儿了。 就听到那个叫阿威的男人,大声的训斥着:“你们俩干什么吃的?在楼梯间里有人,你们听不到啊?” 他这么一说,就听到好多人跑动的声音,边跑边怒斥的喊着:“谁他妈的在楼梯间里,鬼鬼祟祟的藏着呢?快他妈的给我们出来!” 也有人说:“快点儿召集人手,让大伙儿都到这里来,好像这里面好几个人呢,来者不善,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第306章 秘密(下) 王铁头急的直骂“你个愣头青,你干什么呀?谁让你拍照的?” 愣头青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们刚才,不是说要探听秘密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把这个神出鬼没的老板给拍下来,让大伙儿都见识见识,那不太可惜了吗?” 王铁头气的用手指头敲着他的脑袋,骂着说:“那家伙戴着鸭舌帽,又捂着一个大口罩,你就算是把他拍下来,能看出什么来啊?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有什么用啊?什么都看不出来,也就算了,这可倒好,这回还让人家发现了,你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呀?抄家伙干呗!”愣头青倒是满脸无所谓的说:“咱们本来,来这里不就是干仗的吗?既然到了这一步,干就完了!” 王铁头咧着嘴,简直拿他无语了,“你想的可倒简单,干就完了,可干完了,你寻思着,就凭咱们这几个人,能闯出这里去吗?” 听着无数人往这里聚集,还有那嘈杂纷乱的叫喊声,愣头青也有些挠头了,“那老大,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呗。” 王铁头无奈的抖着手,说:“我现在也没主意了呀。” 还是小伟脑子灵光一些,他出主意说:“铁头大哥,要不,还是由您出面,跟他们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不动手,让他们放咱们离开。我这里给老板打电话,让他派人,开车来接应咱们一下呀。” 王铁头无奈,只好一边派愣头青防范着,别让从下面楼梯来的人攻上来,一边派墩子防范着,别让人从上面楼梯打下来。 他自己则打开楼梯间的门,冲着对面的那些人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老板,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好人,不是坏人。本来,我们是来你们夜总会消费来的,可是听人们说,你们这里的老板搞的挺神秘的,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你们老板到底是男是女。这人嘛,他都有一个好奇心,你越是坦然面对大家伙儿,人们越不会留意你。反倒是像你这样的,越是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越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我们又恰好听人说,你们老板就在这层楼里面,所以我们就好奇心作怪,就藏在这里,等着你们出现,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如果有什么冒犯的话,还请你们多多包涵。呵呵呵呵呵呵……” 王铁头态度诚恳,语气和蔼,倒是有一些人听了,有些放松了戒备。 但是,那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老板旁边的一个男人,眼神冰冷阴鸷的看着王铁头,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叫王铁头?” 王铁头在本地也算是个小名人,虽然那名声不太好听,但王铁头自衬与这个男人从来就不认识,却被这男人一口叫破,还是有些略感意外。 他再次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只见这家伙长的瘦瘦高高的,豹子脸,小寸头,耳朵上挂着两个大金环,随着说话,还在不住的晃动。 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人长着一双狼眼,这双眼,不管是看向谁,都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操!这家伙怎么这么让人不自在呀?”王铁头心里嘀咕着,但也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也许是自己太有名了,这人也是曾经慕名在人群里看过自己? 这么想着,王铁头就打着哈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这个人,走到哪里,还都有人认识我,看来,有名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哈?你就是想偷偷摸摸的做点儿什么坏事儿都难,看来,以后,我也得跟你们老板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让别人认不出来才行了。呵呵呵呵呵呵……” 王铁头以为自己这么插科打诨,逗一下闷子,能够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呢。 没想到,对面这个长着一双狼眼,眼神阴鸷的家伙,脸上却连一丝笑纹都没有。 只见他仍然阴冷的盯着王铁头,语气更是冰冷的如寒冬腊月的小北风,刀子一样的寒彻入骨,“你们这些人,都是西施豆腐厂的人吧?” 王铁头心里一惊,不管怎么说,两家也算是竞争关系,自己这么多人,跑到人家地盘上,就算没有做什么坏事儿,人家给你随便安一个罪名,也是够你受得了。 更何况,自己这些人,还表现的这么鬼鬼祟祟,更是容易让人家怀疑,是来搞破坏的啦! 想到这里,王铁头忙解释说:“哎~哎~哎~这位兄弟别误会,我们真的是来这里消费花钱的,可不是要来你们这里捣乱的。” 这回,那个眼神阴鸷的男人没说话,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老板,却浑身颤抖着说:“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反正只要你们是西施豆腐厂的人,来到了这里,就谁都别想走了。阿威,给我杀了他们!” “是!”那个眼神阴鸷的家伙,答应了一声,对着手下一挥手,命令道:“听到没有?老板发话了,要死的,不要活的!” 这话,不但王铁头等人听了一愣,就连天狼夜总会的人听了,都有些发傻。 这打架斗殴的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就跟喝水吃饭,拉屎撒尿一样,再平常不过了。 可是,若是说到杀人,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被公安局的抓到,那可真是要被枪毙的,他们来这里上班,是图潇洒快活的,可不是嫌命长,想早点儿去见阎王的。 那个白白胖胖的郑经理,长的就跟弥勒佛一样,笑起来更是满脸的和蔼可亲,他眨巴着眼睛,向前走了两步,小声的请示老板说:“老板,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呀?这里真的若是出了人命,咱这夜总会可就没法开了呀?您看,是不是让他们教训教训这些人就算了呀?呵呵呵呵呵呵……” 郑经理感觉自己说的没错,毕竟自己这也是为老板着想嘛,咱先不管说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砸了自己的买卖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底下做生意的,哪里有砸自己买卖的道理呀? 郑经理想着,就凭自己这几句话,怎么着,也能让老板收回成命的。 没想到老板还没说什么,那个叫阿威的家伙,阴冷的扫了郑经理一眼,凶狠的威胁说:“老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连老板的话,也敢不听了?” 郑经理为难的看了老板两眼,可老板把自己挡在一副宽大的口罩后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郑经理无奈,只好冲手下挥了挥手,但还是叮嘱了一声:“注意点儿分寸,千万别出了人命。不出人命,怎么都好办,真出了人命,可没人替你们担着。” 这回,那些犹豫的人们,不再犹豫了,呼啦一下子,就像狼群一样的,拥向了困守在小小楼梯间的王铁头等人。 王铁头一看,那还等什么呀?干吧! 纷纷也掏出了藏在身上的锤子扳手螺丝刀,拼命的与对方的人,进行抵抗。 他们来的时候,本来就是抱着打架的目的来的,身上自然也是带着家伙的。 王铁头几个,虽然也是打架的好手,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呀?虽然当先冲上来的几个人,被王叔头一脚踹出去一个,同时还带倒了好几个。 墩子拿着一个大扳手,抡起来呼呼挂着风声,声势着实吓人。有胆大的,往前一冲,就被墩子一扳手敲到肩膀上了,疼的那人“啊!啊!”疼叫着退了出去。 愣头青学着李小龙的样子,甩开了双节棍,啪啪啪接连砸倒好几个,同时嘴里还在“哈!哈!”的叫着,另一只手,冲着对面勾着手指,“还有哪一个过来?” 虽然他们的声势吓人,但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倒了一个,上来一双。躺下一双,又冲上来两对。 对方的人,是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几个就累的吃不消了。 墩子累的大口喘着气说:“不行啊……老大……照这么打下去……非把咱们……累死不可。” 愣头青这会儿,也不知道被谁打的,变成了乌眼青了。 他一边擦着顺着脖子往下直流的汗水,一边挥舞着双节棍,一边着急的喊着:“哎呀……老大……不行了……我快要……没力气了……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哎呦!我日你姥姥的!你敢偷袭?” 王铁头这会儿,也已经累的呼呼直喘了,他一边挥着一把大号的铁锤,一边喘着粗气说:“呼……呼……我操他大爷的……呼……呼……我要是有主意……不早就领你们……呼……呼……呼……离开这里啦……呼……呼……呼呼……” 这会儿,王铁头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喘气声,赛过了风箱,而他手里的铁锤,却挥的越来越慢了。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今天……就这么……玩完了……不成吗?呵!……呵!……呵呵呵……”成了两眼乌眼青的愣头青,这会儿,连李小龙标志性的喊喝声,都发不标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累傻了,跟傻子似的,呵呵傻笑呢。 “大家……别……泄气……我……刚才……和老板……已经……通过……电话……了……老板……说……接应……咱们的……车……马上……就到。”小伟一螺丝刀,扎在对面一个打手的大腿上,又一拳把他放倒,气喘吁吁的说。 “这……马……也得……快一点儿……才行呀……我……怕……再……晚来……一会儿……咱们……就……已经……归位了。”墩子已经累的,扳手都要抡不起来了,但对面冲过来一个打手,一钢管抽在了他的大腿上,疼的他连着蹦了三蹦,不过,也一下子,又让他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又奋力抡起扳手,向敌方砸去。 “就算……二驴子……带人……来了……他也……救不了……咱们……咱们……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会儿的王铁头,眼看着对方那黑压压的人头,眼睛都发花了。 满打满算,王家有就算把厂子所有的人都带来,能有多少人啊?能有人家这里人多吗? 更何况,这厂子现在都被封了,工人们都各自回家去了,急迫之间,他又能找来几个人呀? 几个人正在绝望之时,就见后面的窗口,卷毛的头露了出来。 “快!快从这里爬上来!”卷毛喊着。 “干嘛……啊……想……拉着……我们……跳楼……自杀呀?”愣头青用袖子擦着被汗水模糊的眼睛,强打精神的说。 “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活……我……宁可……被……他们……打死……也不能……自己……跳楼……摔死。”墩子紧咬牙关,咬牙切齿的说。 “你可拉倒吧,都这个时候了,还甩什么豪言壮语呀?”卷毛着急的冲他喊着:“老板已经带人开着车过来了,咱们那拉豆腐的货车,就停在这个窗跟底下,往下跳,根本就摔不着人。” “啊……是……这样……啊……那……你……不……早说?”墩子听了,立刻大喜,转身就往窗口上跳。 也许是墩子太累了,劲力不足,也许是他个头又矮又胖,爬窗户费劲,结果,墩子蹦了两蹦,竟然没有蹦上去。 他刚想再试试,就听背后一个人冷笑了一声:“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墩子刚想回头看看是谁?就觉得腰里一凉,顿时就觉得,浑身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再也没有了力气,软软的倒了下去。 “墩子!”趴在窗口的卷毛,看的清清楚楚。 “我操你姥姥!”急的卷毛张口大骂,当然,他骂的可不是墩子,而是对墩子痛下杀手的那个家伙。 就见那家伙身体瘦削,眼神阴鸷,看人就像狼眼一样,只狠狠的盯了卷毛一眼,卷毛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第307章 楼梯间的战斗 好在,卷毛本来就趴在窗户外面,就算那个被称作阿威的家伙,想过来杀他,他也可以一跳,就落到下面停着的小货车的车厢顶上。 “墩子!” “墩子!” 大伙儿一看到墩子,就像被抽了空气的袋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全都杀红了眼,齐齐的挥着手里的家伙,砸向阿威,要给墩子报仇。 尽管大伙儿这会儿,全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大家同仇敌忾,全都玩命的抡着家伙,朝着阿威乱砸,那气势,也足以让阿威心生惧意,他身形滑动,往后一飘,就退到了众打手的身后,指挥着打手们,上前替他抵挡这一轮疯狂的反击,而他自己则在一旁冷眼旁观,随时等待下手时机。 “大家……注意……了……呼……呼……呼……”王铁头一边挥着铁锤,一边喘着粗气说:“这……小子……下手……狠……呼……呼……呼……随时……要防备……他……偷袭……呼呼呼……呼呼呼……” 常听传统评书,里面好像都有几个使锤的猛将,说他们勇冠三军,无可匹敌。人们听着过瘾,也就误以为那些猛将们,抡起锤子来,杀入敌阵,就像虎蹚狼群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可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事,那锤子抡起来,刚开始,确实是声势吓人,使人不敢靠近。 可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谁抡着,谁知道有多么费劲。 像王铁头这样身大力不亏的,抡几下问题还不算大,可你指望他能跟咱拿棒棒糖一样,轻松的耍上半天,非把他累死不可。 现在的王铁头,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双腿发软,两臂发麻,连锤子都要举不起来了。 要放在平时,他早就躺到地上,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但现在面对强敌,为了保护自己和一众弟兄,却又使的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给大伙儿鼓劲儿,提振士气。 “哎~我说王铁头,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都把车开过来,接应你们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啊?该不是打上瘾了,不想走了吧?”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说笑声。 王铁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回头冲着趴上窗台的孙飞扬招呼说:“孙猴子……别说……风凉话了……呼呼呼……没看到……我……都要……累的……喘不上……气来……了吗……呼呼呼……快点儿……过来……帮忙……呼呼呼……这里……有一个……扎手的……呼呼呼……不但……下手……狠……还喜欢……搞偷袭……呼呼呼……呼呼呼……墩子……就是……中了……他的招……呼呼呼……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救……没救了……呼呼呼……有……这家伙……在……我们……哪里……还……敢……转身……跑啊……” 他正说着,就听孙飞扬喊了一声:“王铁头!小心!” 王铁头心里顿时一凛,也顾不上细看,抡起铁锤,奋力一挥,只见一个人直直的撞过来,正撞在锤子上,那人闷哼了一声,被砸倒在地上。 一条瘦削的身影,却趁势又退进了人群里。 “他奶奶的,王铁头,你带着人先退,我来缠住他!”王铁头就听孙飞扬喝了一声,一条黑影闪电一般的,就从身边蹿了过去,直扑正往人群里退的瘦削身影。 “藏头露尾,偷施暗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儿和你孙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孙飞扬话到人到,那个叫阿威的,刚退回人群身后,孙飞扬的人也到了。 孙飞扬挥起手里的甩棍,挂动着风声,就往阿威的脸上砸了过去。 若在平时,孙飞扬很少用器械打人头脸的,因为这样,危险系数太大,容易伤人性命,最轻,也会给人造成毁容,这样做,不但容易把自己送进局子,还容易给自己招来刻骨的仇恨。 给人做保镖,保护老板的安全就行了,干嘛那么赶尽杀绝,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走江湖,混的是朋友,靠的是交情,若是把朋友都得罪光了,一个人是走不长远的。 可今天,孙飞扬见这个叫阿威的,下手也忒狠了点儿吧?偷施暗算,也就算了,而且还是出手就要人命,这是嫌自己命长了,赶着去阎王爷那里报到,还是怎么着? 既然你拿别人的命不当命,那我还跟你客气什么呀?像这种货,江湖朋友,肯定是人人得而诛之,还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啊? 那个阿威,退回人群当中,自以为安全了,刚想喘口气,却觉得一个人影,快如闪电般的随后跟来,身前身后,那么多弟兄,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他。 与此同时,那条黑影手里的兵器,带着一股劲风砸向了他的面门。 阿威来不及躲闪,本能的拉过来身边一个打手,推向了对面的身影。 孙飞扬知道自己的劣势,最怕被人缠抱住自己了,就凭自己这小个头儿,一旦被人缠抱住,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他身形急闪,躲过了撞向自己的那个打手。 借着这个机会,阿威再次出手,一刀刺向了正在闪避的孙飞扬。 孙飞扬眼疾手快,反手一撩,手里的甩棍,敲在刺向自己的匕首上,“当啷”一声,火星四溅。 孙飞扬和阿威同时退后了一步。 这一交手,从兵器上来说,阿威有些落了下风,就刚才那一碰,震的阿威手臂发麻,手里的匕首,险些落地。 阿威甩了甩膀子,让胳膊恢复了一下知觉。 他眯着眼睛,看向孙飞扬。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刚刚只一交手,他就知道,对面的这个瘦的跟猴子似的小个子,是自己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劲敌。 这个阿威,过去一向心高气傲,出道以前,很少遇到过敌手的,所以,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看人总是仰着脸,用鼻子眼儿说话。 没想到,今天这个小个子,一出手,就抢占了自己的先机,让自己差点儿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他就不信,还能有人,能从自己的手底下,讨到什么便宜去的?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身体往前一纵,就想突进孙飞扬的身前。 一寸短一寸险,匕首属于一种短兵器,就是要欺近对方的身体,才有利于发挥它的作用。 阿威飞身急进,手里的匕首,扎向孙飞扬的胸口。 孙飞扬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欺近自己的身体,更何况,对方还是要拿刀扎向自己的要害部位?这不是想要自己的小命吗? 那孙飞扬能让吗?没等他靠近,孙飞扬手腕转动,手里的甩棍,那前面的铁疙瘩,就像毒蛇一样的,敲向阿威突进的握刀的手腕。 阿威一翻腕子,避过甩棍,改刺为划,用刀抹向孙飞扬的脖颈。 孙飞扬脚下未动,只是稍微往后一侧身,手腕再次抖动,只见甩棍又长出了一尺,“啪!”的一下,前面的铁疙瘩,重重的敲在了阿威的脑袋太阳穴上,直敲的阿威脑袋一晕,眼前金星乱冒。 吓得他急往后退,手里的匕首在身前乱划,以防孙飞扬乘机偷袭。 就听又是“啪!”的一声,阿威的肘上,又是重重的挨了一击,这一下,还正好打在了他肘部的麻筋上,“当啷!”一声,他手里的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应声掉在了地上。 孙飞扬反手,还想再对着阿威的头上,再给他重重的一击,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年轻人,这会儿却有好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有的拖着阿威往后急退。有的拿着钢管,砍刀,照着孙飞扬身上乱砍乱砸。 孙飞扬无奈,只好舍了阿威,身形连退。 这会儿,已经掩护大伙儿,从窗口跳下去的王铁头,也爬上了窗户,回头冲着孙飞扬喊了一声:“好了……别恋战了……快撤!” 说完,也往下一跳,落在了货车厢顶。 孙飞扬也纵身一跃,蹿上了窗台,回身冲着还要追上来的打手们“嘿嘿”一笑:“孩儿们,免送,免送,后会有期,来日再战。” 说完,“嗖”的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众打手拥到窗前,探身往下一看,就见楼后的窗跟底下,停了一辆小型货车,从这窗口跳下去,落到车顶,正好摔不到人。 但没有一个人,肯跟孙飞扬他们一样,从这里往下跳的。 “走楼梯,走楼梯,下楼去截住他们。”众人纷纷喊着,蜂拥着从楼梯往下跑。 阿威追到窗口,往下探身看了看,孙飞扬等人,虽然已经钻进了车里,但那辆货车,并没有急着开走。 他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从这里跳下去追击?若是自己一个人下去了,会不会遭到那些人痛下杀手? 这会儿的郑经理却大倒苦水的喊道:“怎么办啊?老板,刚才他们往下跳的时候,我看他们搬那个被威少刺伤的矬地缸,那个人血流了一地,好像没气了一样,不会真的死人了吧?” “死个人,怕什么?”那个不男不女的老板,阴恻恻的说:“我们这里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们的把柄,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敢来抓我?再说了,我手里有的是钱,到时候,给他们每个人送一些,那些人自然就会闭嘴的。” “可是,”郑经理仍然心里没底的说:“打架斗殴的这种小事,也许送钱,的确能够摆平,但出了人命这种大事,一旦被人捅出去,怕是没人敢替咱们出这个头吧?我听说,西施豆腐厂的那个叫二驴子的老板,还就非常善于在网上兴风作浪,大搞舆论攻势,就连那些当官的,都被他搞的头大,轻易不敢招惹他了。” 看到郑经理那个害怕的样子,阿威走过去,拍了拍郑经理的肩膀,安慰的说:“放心吧,老郑,我这个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你别看那家伙流了那么多的血,其实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只要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一下,很快就会救过来的。” 郑经理难以置信,却又满怀希望的说:“威少,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啊?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呀?”阿威嘴角抽动,好像是笑了一下。 人家别人的笑,多少的,都能给别人一些心理安慰。 可这家伙一笑,让人看了,不禁想起准备择人而噬的豺狼,只会更加心里没底。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看来,有人报警,警察出动了。 老板看了一眼阿威,阿威立刻转身就往楼下走,边走边说:“我去楼下看看,让他们别追了,放他们走就是了。” 说着话,几步转进楼梯,没了人影。 郑经理也跟老板请示:“老板,我也要下去安排安排,交代一下下面人,等警察来了要怎么说。” 见老板点头,郑经理挪动笨重的身体,慌手忙脚的乘电梯下楼。 等他下了楼,再找阿威,谁都说,根本就没有见到阿威的影子,就连常跟阿威在一起的那几个年轻人,也都没见他们下楼来。 郑经理一听,暗自叫苦,看来,这回这锅,又让自己背定了。 王铁头、孙飞扬等人,一钻进车里,就催促着:“快!快开车!千万别让他们追上了。” 早下来的人们,却全都神情肃穆,眼圈发红,一言不发。 “快开车呀!”孙飞扬催促说:“咱们人少,人家人多,若是叫他们追上来,咱们再跑,就跑不了了。” 这次,王家有和郎安平也跟过来了,只见王家有神情悲戚的,抱着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墩子,伤心的说:“墩子人已经没了。” 孙飞扬着急的说:“没了,就没了吧,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了,咱们还是先顾自己,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绝不能离开这里!”郎安平神情决绝,据理力争的说:“我们要留在墩子死亡的现场,和警察一起进行勘察,为墩子讨回一个公道。”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书生之见呀!”孙飞扬着急的说:“在这种地方,打架斗殴,那不是常事吗?何况咱们还是在人家地盘上闹事,就是等警察来了,也只会把咱们这些人给抓走,哪里有什么公道,给咱们讲呀?” 第308章 公道(上) 王家有这会儿,正被墩子的死亡,所带来的巨大悲愤所裹挟,听到孙飞扬这么说,便声色俱厉的训斥孙飞扬说:“什么顾活的,顾不上死的?墩子刚死,尸骨未寒,我们就只顾着自己逃避,而不为墩子报仇,那还算是个人吗?” 孙飞扬见王家有现在,已经血灌瞳仁,不可理喻了,只好选择闭嘴:“好,好,好,您嘴大,我嘴小,谁让我是给您打工的呢,您说什么,是什么就是了。” 孙飞扬不再说话,王铁头可不惯着王家有,他瞪着王家有,气哼哼的说:“不是我们顾活的,顾不上死的,可是,我们在这里不走,非要等着警察来了,我们这些人,可是都会被抓进去的,你不会这么见死不救吧?” 郎安平见王家有没吭声,就接过话来说:“王大叔,您想一想,你们被抓进去,只不过是寻衅滋事,关几天,罚点儿款,就能放出来了,而那个杀死墩子的凶手,却要承担法律责任,会被执行死刑,最差,也是要判无期徒刑的,您这么想一想,是不是觉得,就算是到里面蹲几天,也算是值得了呀?” 王铁头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只能辩解的说:“我王铁头这些年,净在笆篱子里面待着了,也不差进去再待几天,可是,他们还要罚款呢,你当我们是大款呀?还只是罚点儿款?别说罚几千块钱了,我们现在,身上连几百块钱都没有了,你让我们拿什么交呀?” 郎安平扶了扶近视眼镜,难以置信的看着王铁头问:“你身上还会没钱吗?不会吧?你在厂子里吃,在厂子里住,平时根本就花不到自己的钱。可只我看到的,你就跟老板要了好几次钱了,那么多钱,你都花到哪里去了啊?” “我花到哪里?关你屁事儿啊?”别人也许还敬着这位郎律师,王铁头可不惯着他,他梗着脖子,斜瞪着郎安平,一脸不屑的说:“我花钱找娘们儿去了,你管的着吗?” 郎安平也不动怒,只是冷冷的说:“你花钱找女人,我是管不了,但你们无故到这里寻衅滋事,就必须要负法律责任,我虽然是咱们豆腐厂的专职律师,但也要公事公办,一定要让你们到里面冷静几天。” “嘿___”王铁头一听,就急了,他一把就薅住了郎安平的衣襟,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凶狠的说:“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找揍啊?” 王铁头这么一说,他带来的愣头青等几个小弟,也捋胳膊,挽袖子的瞪起眼睛,只要王铁头一声令下,他们就拳脚相加,不把郎安平捶扁了才怪, 王家有这时冷冷的说话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耗子扛枪窝里斗?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就听郎律师的,你们没钱交罚款,我替你们出了。” 就这时,就听外面人声嘈杂,纷纷乱喊:“王铁头!快出来!你们跑不了啦!你们被包围啦!” 王铁头探头往外面一看,好嘛,只见外面,黑压压的好几十个人,都拿着短棍、钢管等趁手的家伙,还有几个手拿电棍的保安,也掺杂在人群里,但人们只是围着他们干咋呼,没有一个真上前的。 王铁头一把推开了郎安平,悻悻的说:“这回可好,这回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正说着,警声大作,眨眼间,几辆警车就把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围了起来。 一个白白胖胖的警官,率先仪容整齐,威风凛凛的跳下了车子。 郑经理一见,忙一路小跑的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讨好的说:“哎呀!傅正局长,真没有想到,您老人家能亲自大驾光临呐!您这么一来,我们这小店,可是顿时蓬荜生辉了呀!呵呵呵呵呵呵……” 这郑经理年龄应该比傅局长还要大好几岁,却对着比自己小的傅局长称呼您老人家,简直让人听了,觉得可笑。 但是,傅局长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 他皱着眉头,看了郑经理一眼,郑重的问:“怎么回事?你这夜总会,怎么老是发生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呀?” 郑经理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没办法呀,咱这属于娱乐场所,来的都是有钱的大爷,这人就是钱多脾气长,一个个都是有脾气的人,千人千面,有时候难免就会因为,对咱这服务有不满的地方,而大打出手的,您说,我们也不能干挨着,让人家随便打不是?就算我们公司规定,员工不能与顾客发生矛盾,但都是年轻人,有时候受了气,一时忍不住,也就忘了咱们公司的规矩,与客人打起来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对咱们公司的什么规章制度,那真是当你放屁一样啊,你多说他两句,他就跟你拍桌子瞪眼,大不了辞职不干了,咱是拿人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行了,行了,”傅局长可不是来听他大倒苦水的,他一挥手,打断了郑经理的委屈,往众人聚集的地方一指说:“打斗地点,是不是就是那里呀?快带我们过去,阻止他们继续械斗。” “哎~哎~哎~”郑经理一听,忙头前带路,一边走一边说:“傅正局长您放心,他们见您一来,就已经停止打斗了,都等着您来给主持公道了。” “嗯~”傅局长听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这支队伍,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还是蛮公正的嘛,不管有多么大的矛盾,一见我们来了,都会主动停手,接受调解的。 傅局长威风凛凛的带着人马赶到了现场。 这会儿已经有很多人藏起了手里的家伙,更有人已经溜回了楼里,装作正在工作,对发生的打斗,毫不知情的样子,只剩下负责门口的保安,还有几个脑子不灵光的家伙,仍然围着王家有他们的车。 王家有一见到傅局长,就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已经身体冰凉的墩子,跳下车,冲着傅局长喊着:“傅正局长,您可来了,您可要抓住杀人凶手,给我们的员工报仇啊!” 傅局长一见,顿时吃了一惊,他恼怒的回头盯着郑经理问:“怎么回事?你不说,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吗?这怎么还出了人命案子了呀?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 郑经理心里也在发慌,但他不愧是老江湖,瞎话也是一编一套一套的,他强作镇定的说:“傅正局长,您别生气,我真的不知道有人会死的,打架斗殴,打破脑袋,擦破点儿皮,多少的流点儿血,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谁知道他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呀?我是真的不知道,死了人了的,要是知道,您说,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向您老人家汇报吗?” “行啦,行啦,别废话了。”这会儿的傅局长,也没心思听他解释了,他喊了一声:“赶快保护好第一现场,进行调查取证,叫法医过来鉴定一下死者死因。” 说完,他又命令说:“立刻对这个夜总会进行封锁,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 兵随将令草随风,随着他的命令,警察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控制住夜总会的所有出入口。 傅局长则带着警察,由郑经理带路,到刚刚发生打斗的楼梯间,进行取证。 一行人,正在紧张忙碌的进行着工作,就见一个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圈外,冲着傅局长不断的勾着手,使着眼色。 傅局长见了,不由得火往上撞,心说:“我是你家狗呀?你冲着我来这一套?” 他本想对那个家伙不予理睬的,可又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局长怕那人,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便直说,他怕耽误了重要的线索,便皱着眉头,缓步踱了过去,不悦的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眼镜男,神秘的把嘴,凑到傅局长耳朵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傅局长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但他脸上,却努力的挤出了讨好的笑容,“哦~您是说,陈副市长也在这里?” 眼镜男点了点头,“不错。” “哦~好的,我现在就去见见他老人家。”这会儿,傅局长的眉头,已经完全舒展了开来,在他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一丝的不悦了,有的,只是一副讨好的神情。 在vip客房里,陈副市长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的看着傅局长,傅局长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他小心的问:“您老人家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陈副市长面容严肃的教训傅局长说:“小傅啊,我知道,你现在是有任务在身,我不该把你叫过来的,但是,你这些手底下的人,现在对这里的房间挨个搜查,对待每一个客人,都像审案子一样的进行盘查,这样的话,怕是影响不好吧?” 傅局长心里话:“我这不是为了查找杀人凶手吗?这个时候,若是不赶紧抓住他,等他逃之夭夭了,我上哪里找人去呀?” 可这话,他可不敢对眼前这位老领导说,只好陪笑着说:“您老人家教训的是,我刚才不知道您老人家也在这里,若是知道了,就不会让他们这么逐一排查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嘛。”陈副市长和蔼的拍了拍傅局长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很有前途,我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呦。” “谢谢领导的栽培。”傅局长站起身来,礼貌的向陈副市长告辞说:“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注意一下方式方法。” 他瞥了一眼亲昵的坐在陈副市长身边,美若桃花,年龄都可以当陈副市长孙女的美女,心说:“这么大年纪了,还糟蹋人家这么年轻的姑娘,也不怕折了你老家伙的阳寿呀?” 但嘴上却关心的说:“那,领导您忙,我就不耽误您老人家工作了,您老人家可要保护好身体,千万别为了工作,把身体累垮了呀,那可是咱们沙海市百万老百姓的损失呀!” 傅局长退出了陈副市长的房间,刚叮嘱了手下人,千万不可打扰了这个房间的客人休息,就从转角转出了一个人,亲热的拍着傅局长的肩膀,打着招呼说:“傅正局长,忙着呢?” 傅局长回头一看那人,忙打着招呼说:“哎呦呦~原来是丁副局长呀?怎么,您这么晚了,也还没有休息啊?” 丁副局长假装为难的讪笑着说:“没办法呀,单位到点儿就下班了,可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让同事跟着到家里去做,又怕影响不好,所以只好到这里来工作了,没想到,还碰上这种事情了,傅正局长啊,你看,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吗?你看看能不能别让他们,对我同事问的那么仔细了呀?女同志脸小,让那些人,像审犯人似的,问东问西的,你说让她脸上怎么挂的住呀?我们只是在一起赶一下工作进度,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看不用盘查的这么仔细吧?他们这么查下去,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她男人耳朵里,可是容易引起人家家庭矛盾的啊。” 傅局长心里暗骂:“你们既然还知道有什么后果,就别干这种事儿啊!” 可他又叹了一口气,“哎~没办法,现在这些人,吃的五饱六饱的,撑的难受,闲的没事干,饱暖思淫欲,也就偷偷摸摸的干点儿这种事情,还能让他们觉得,活的有点儿意思了。算了,管他呢,反正睡的又不是我老婆,我管那么宽干什么啊?只图得罪人呀?” 想到这里,傅局长打着哈哈说:“行,行,行,老丁,若是别人,我还真不卖他这个面子,咱们都是老交情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你的,不过,老丁,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啊,工作可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身体可是自己的,要是因为工作,把自己累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呀!” 丁副局长嘿嘿笑着说:“谢谢傅正局长的关心,我会注意身体安全的。” 第309章 公道(中) 他这里刚答应了丁副局长,旁边门里,又有走出了一个熟人,那人正在唉声叹气,抬头一看见傅局长,立刻喜出望外的跑了过来,就像见了大救星一样,紧紧的抓着傅局长的手说:“哎呀!傅正局长,你来的正好,赶紧的管管你这些手下吧。” 傅局长故作惊讶的说:“哎呀!梁科长,你这么晚了,也还在忙工作呀?哎呀!看来咱们这些同志们,还真是都够敬业的,为了工作,真是废寝忘食呀!” 梁科长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傅正局长,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们不过就是下了班,想到这里轻松轻松,大伙儿聚在一起,喝点儿小酒,k k歌,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呀!可你这些人,就抓着床底下几个套套,非要问个明白,你说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能干那个什么非法的事情吗?我们可是吃公家饭的人,再那个什么,也不能给单位脸上抹黑是不是?可是,你们那些人,就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非说我们这些人,肯定是干什么非法的勾当了,傅正局长,你给我们评评理,我们k歌,是找妹子陪唱了不假,但不能就因为这个,把不知道以前,谁扔到床底下的东西,算到我们头上吧?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可比窦娥还冤了呀!” 看着梁科长那义愤填膺,愤愤难平的样子,傅局长拍拍肩膀,安慰梁科长说:“稍安勿躁,梁科长,我们现在要找的,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可没工夫管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这就跟他们说,让他们别跟你们较劲了。。” 得了这话,梁科长千恩万谢,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傅局长看着这些人,心里只能一声叹息,“哎~没办法呀。” 很快,现场鉴定完毕,对整个大楼的搜查,也查了一个遍,但根据孙飞扬,王铁头等人提供的线索,傅局长等人,并没有找到那个他们所说的,叫阿威的嫌犯。 王家有本来在一旁心情烦乱,并没有心思听他们讲述打斗的过程,可听到他们说,杀死墩子的人,叫阿威的时候,他的瞳孔,立刻瞪大了。 “什么?阿威?你快说说,那个阿威,长得什么样子?”王家有着急的抓住王铁头问。 王铁头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心说:“合着,刚才我们跟警察说了半天,你在旁边什么都没听见呀?” 旁边的愣头青说话了,“别着急,老板,我这里有那个人的照片,那些人一从那间屋子里出来,我就把他们那个老板,以及身边的人,都拍下来了。” 王家有焦急的喊着:“快!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愣头青也不知道老板一听这个叫阿威的,为什么这么着急? 但他还是赶紧的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调出了拍下来的那张照片。 王家有一看,呼吸就急促了起来,他手有些发抖的,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几张,已经被汗水浸的发黄的照片,与愣头青拍的照片,进行仔细的对比。 可他的眼睛,却越看越有些发花,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招呼着孙飞扬:“飞扬,你帮我看看,这几个人,有没有和这里面长得一样的?我这眼睛,怎么关键时刻,还不好使了呢?” 孙飞扬听了,接过来进行了对比,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那会儿,我就觉得那家伙有些眼熟呢,这回,我也想起来了,对,那小子,就是王叔您照片里这个人,只不过是这两年,这小子长得也高了,也壮了些,也显得更狠了些。” 傅局长在旁边听了一个莫名其妙,就问:“王老板,你怎么就有那个人的照片呀?” 王家有咬牙切齿的说:“傅正局长,不瞒您说,我与这个人,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为了寻找这个人,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走过了多少地方,我就不说了,总之,傅正局长,这几个人,不但是杀害墩子的凶手,还是杀死我老娘的凶手,这几个人,几年前就已经是在网的通缉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能抓到他们?好在,他们现在又露头了,还请您替我们主持公道,一定要抓住这几个杀人凶手啊?” “吸____”傅局长听了,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立刻命令说:“再次对这整栋大楼进行严密的搜查,一定要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找到。” 那些警察一听,立刻行动,又把这整栋大楼翻了一个底朝天,可最后,什么都没有搜到。 “不应该啊?”傅局长自言自语的说:“咱们一来,就把现场控制住了,这几个人,应该不会都跑的这么快吧?” 旁边有人提醒说:“傅正局长,我说了,您可别不高兴呀,您说,那些人,会不会跟着走的那些人走了呀?” “走的那些人?”傅局长一脸疑问的质问:“都谁走了呀?谁让你们放走的呀?” 那个人耸了耸肩,以一种你自己知道,问我干什么的表情,看着傅局长。 傅局长这才回过神来,“对啊!那些人,明明都是我放走的,我还找谁算账去啊?” “哎~”傅局长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那些事,以后从长计议吧,现在,先把这些参与聚众闹事,打架斗殴的人们,全都给我带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 这回可好了,王家有想要傅局长抓的那些人,一个也没有抓到,王铁头,愣头青这些人,却被公安局的抓走了,就连孙飞扬,尽管他只是负责过来进行援救的,但因为也与阿威较量了一番,也被请过去,喝了几天茶。 所幸的是,因为卷毛胆小,双方打斗的时候,卷毛藏在外墙,没敢露面,王铁头他们,自然不会傻到连他也拉进来陪绑,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当然,天狼夜总会这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阿威那几个凶手跑了,没关系,那不是还有郑经理这个负责人吗?那就请郑经理,还有一众曾经参与打斗的工作人员,也进去凉快几天吧,到看守所凉快几天,足够大多数人,再不会遇到事情,就头脑冲动了。 王家有这几天,简直火大了,这算什么事儿呀?该抓的人,一个没有抓到,却抓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进去。 本来这几天,厂子被封,不能生产,干花钱,不赚钱,王家有就够上火的了,这回,王铁头,孙飞扬这几个人被抓,所有的罚款,却都要他一个人来掏,这王家有更来气了,简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那办公室里,孙飞扬、苏蓉她们精心挑选,买来的好多精美的茶壶茶碗,全都被王家有当做出气筒,给摔烂了。 苏蓉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你砸了,我收拾,没有了茶壶茶杯,我就再买新的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反正苏蓉管着财务,报销就是了。 郎安平倒是知道王家有最着急的是什么,他也亲自跑了好几趟公安局,去替王家有打探消息,可阿威那几个家伙,自从在天狼夜总会露了那一次面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家公安局,也是上班挣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人会为了你的事情,废寝忘食,舟车劳顿的四处奔波,去为你报仇的。要报仇,还是要你自己上心了。 可现在,孙飞扬、王铁头,二毛子这些自己用着顺手的,可以在江湖上有朋友,说上话的人,都被关进局子里去了,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哎?怎么能说,一个没有呢,不还有个卷毛呢吗?他天天跟着王铁头等人厮混,道上的朋友,应该也认识一些的吧?”想到这里,王家有打电话把卷毛叫到了厂子里。 这些天,豆腐厂不生产,也用不着卖豆腐了,卷毛等人这些职工,也放了羊了,又开始重新盘算着,去自谋生路去了。 这回,卷毛的这些朋友,都进了局子,就剩他老哥儿一个,在外面瞎混,也是百无聊赖,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次重操旧业? 不然的话,简直无处安放他那躁动的青春。 可他又担心自己一个人,人单势孤,遇到点儿什么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正在家里胡寻思乱想,接到王家有的电话,立刻颠颠的跑到了厂子里。 “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咱这厂子,又要开工了呀?”卷毛一进办公室就着急的问。 “开什么工呀?”现在王家有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厂子上,他报仇雪恨的心事,自从有了阿威的消息,立刻又被勾了起来。 “卷毛,你这些年,在这沙海市的朋友,应该也不少吧?”王家有心急的问。 “那是,”卷毛这家伙,向来是有骆驼不吹牛,一见到老板那殷切的目光,立刻感觉受到了重视,立刻吹嘘着说:“不瞒老板您说,您甭说就咱这一个小小的沙海市,就是在方圆附近这几个大城市里,我卷毛那也是脚面深的水___平趟。您就说要办什么事儿吧?官面上的事情,您别看我无能为力,但要说是这道上的事情,就没有咱办不成的,咱们朋友可是多的是。” 王家有现在,就喜欢听这种话,见卷毛这么说,立刻抓住卷毛的手,满怀期待的说:“卷毛兄弟,那我这事儿,可就全拜托你了,你托道上的朋友,帮着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阿威那几个人的下落?一旦有了消息,我王家有不会亏待朋友的。” 卷毛一听这事,不禁有些咧嘴了,心说:“人家公安局那么大的能力,都找不到阿威那几个人,凭我一个小小的毛贼,哪里有那个本事啊?” 但自己已经把大话说出去了,也不能再当场收回来呀? 这卷毛也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仍然腆着脸说:“放心吧,老板,您不就是想找阿威那伙人吗?这事儿交给我了,我不出三天,保准给您把消息给您打听回来。” 王家有一听,简直是喜出望外啊!没想到,我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呀?看来过去,还真是对您大材小用了,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哪能不重用你呀? 卷毛这会儿知道谦虚了,“看老板您说的,我再怎么厉害,那也是铁头大哥的小弟,水大漫不过山去,有铁头大哥在这里,我说什么,也不能盖过老大的风头儿去不是?” 别看卷毛在王家有面前,吹的挺大,但回头就开始挠爪了。 他心里话:“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啊?我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心甘情愿的给王铁头当小弟吗?我早就小鸡翅膀___抖起来啦。” 他正想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回头又来找王家有了。 “老板,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对您有没有什么帮助?”见了王家有,卷毛倒有些含糊了起来。 “您有话直说就是了,有没有用,只有您说了,我才能知道呀。”王家有催促的说。 “是这么回事。”卷毛就把那天,在梁科长待的屋子外面偷听到的话,学说了一遍。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卷毛替他分析说:“老板,既然您说,那个阿威,和您过去有仇,我想,那个阿威,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子,都是那个老板的马仔,他们伤害您和您的家人,会不会都是听命于老板,是老板命令他们这么干的呀?若是那样的话,咱们找阿威,确实有点儿困难,但那个老板,那么大的身份,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些风声露出来的,总比找那个叫阿威的小子,容易多了吧?” 王家有紧皱着眉头,回忆的说:“那天,我也看过愣头青拍的那张照片了,那个老板,虽然捂的比较严实,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但我可以确信,以前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呀?连面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会得罪到呀?” 卷毛嘿嘿坏笑着说:“老板,您别看那个老板,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就连说话声音,都不能分辨出来,他是男是女?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那个老板,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人。您仔细想一想,会不会是以前,您曾经伤害过一个女人的感情,那个女人,就心生仇恨,发誓要对您进行报复,一定要让您生不如死呀?” 第340章 公道(下) 王家有一听,连连摇着头说:“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没看到,我对女同志有多么尊重吗?怎么可能会去得罪她们呀?要说抛弃,也只有她们抛弃我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我抛弃她们了呀?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多么宽容大度的人,就算她们得罪了我,我也从来都没有计较过,又哪里来的仇人呀?” 虽然这么说,王家有还是在脑子里仔细的过了一遍,也没有想起来,自己以前得罪过哪一个女人? 但卷毛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老板,您别看,我到现在,也没有娶上婆娘,可不代表我没研究过女人。女人这种动物,你别看她们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可爱的样子,其实,报复心可是非常强烈的,你不得罪她,还能好一点儿,只要你得罪了她,她会记你一辈子仇的。要不,您再仔细想一下,看看您以前,是不是对一个女人,始乱终弃过?只要有,那,那个老板,就非她莫属了。” 被卷毛这么一说,连在旁边假装看账的苏蓉,也支起了耳朵,要听一听王家有的八卦。 王家有往外驱赶着卷毛说:“去,去,去,去,去,你在这里瞎分析什么呀?还我对女人始乱终弃?这些年来,都是女人嫌弃我了,哪里轮得到我抛弃别人呐?” 卷毛被王家有往外推着走,还在那里分析着说:“那不应该呀?像您这样年少多金的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看不上您的呀?那女人的眼睛,该有多瞎呀?” 王家有赶紧把他推出门外,一把把门关上,回头对着“嗤嗤”偷笑的苏蓉解释说:“蓉蓉妹子,你可千万别信这小子胡说八道呀,我可从来没有抛弃过哪个女人,我也不是那种人呀!我若是那样做了,我不成了畜生了吗?” 苏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对王家有说:“老王大哥,您不用跟我解释的,我是不会出去传您的八卦的。”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看这意思,苏蓉还是听信了卷毛刚才的分析。 王家有不由得大声叫屈:“苍天啊!大地啊!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比窦娥还冤了,那是得有多大的憋屈了啊!” 他这么夸张的一说,苏蓉是再也憋不住,笑的花枝乱颤了。 王家有小眼瞪着苏蓉,认真的说:“蓉蓉妹子,你笑什么啊?是不是你认为,我这是做戏给你看的呀?” 苏蓉边捂着嘴笑,边说:“您做没做戏,我是不知道,但有一个叫青青的妹子,好像对您挺痴情的,但您对她却是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这没错吧?您老家,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是您和另一个女人生的,这也没错吧?听说,您过去还曾经离过婚,那个女人,现在留在了新海,这也没错吧?这么说起来,您的感情经历,还是蛮丰富的,卷毛说您始乱终弃,也没算冤枉您吧?” “这都哪跟哪儿呀?这是谁在这里,给我瞎传八卦呀?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好吧!”王家有简直有些抓狂了。 “一定是孙飞扬!”王家有笃定的说:“一定是这小子,老是担心我跟他抢着追求你,才故意在你面前,编排我的瞎话的,是不是?” 苏蓉一听,正色的说:“老王大哥,您也别管我是听谁说的啦,反正我告诉您,不管是您,还是孙大哥,以后都不用在我身上,花费什么心思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以后,我谁都不会嫁了,会一直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的。” “为什么啊?”王家有问出来,就觉得有些后悔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可是一在心里,或者行动上,默默的维护着苏蓉,想着,对苏蓉好,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自己对苏蓉的在意。 不管怎么说,王家有还是觉得自己长得太寒碜了,不管往哪里一站,都是大煞风景的一个,以自己这副尊容,还有这个年龄,再去追求人家苏蓉,是不是也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呀? 那样的话,算不算是对美若天仙的苏蓉的一种亵渎与冒犯?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竟然还是脱口而出,表露出来了自己的内心意图。 好在,苏蓉并没有表现出来,对王家有的不满。 她只是苦苦的一笑,说:“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反正,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心死了,我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还记挂着我爹,我兄弟,还有我那个儿子。其他的,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可是,现在,一切不都正在慢慢的往好的方向发展吗?你怎么还那么想不开呀?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待着我们去享受呢。”王家有喃喃的说,他也不知道这是在劝苏蓉,还是在劝他自己? “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总之,您以后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就是了。”说完,苏蓉低下头,默默的去看账目了,不再理会王家有的说辞。 虽然,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什么进账,有的,只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开支,和替孙飞扬,王铁头等人,向公安局交的罚款等支出。 “这个~哎~这是怎么说的?”看到苏蓉那决绝的表情,王家有那本来还抱有的一丝幻想,希望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能够日久生情,靠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能够感动苏蓉那颗已经冰冷的心,现在看来,是彻底没希望了。 都怪卷毛这个家伙,在这里大谈什么忘恩负义,始乱终弃,把自己说的好像天下十大恶人似的,才引得苏蓉说出那样的话来。 不然的话,最起码,现在自己心里,还能始终有那么一点点念想不是? 王家有正在记恨卷毛,那个卷毛,又笑嘻嘻的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还没走呀?又进来干什么?”这会儿的王家有,简直一看到他就来气。 这个卷毛却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仍然笑嘻嘻的说:“老板,我这走着走着,又想起点儿事来,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王家有没好气的说。 卷毛却拉着王家有的胳膊,神神秘秘的凑到王家有的耳朵边,小声的说:“这种事情,当着苏财务没法说,要不,咱还是到外面说去吧。” 苏蓉倒是通情达理,她站起来,笑着说:“既然你们有背人的事情,那还是我给你们腾地方吧。” 说着,款步走了出去。 见苏蓉走出去,卷毛到门口看了看,见苏蓉确实走远了,这才把门关好,一脸坏笑的走了回来。 王家有一看到他那一脸坏笑就来气,心说:“你光明正大的好不好?干什么老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呀?一看,就跟做贼的似的。” 就见卷毛,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凑到王家有面前,一脸坏笑的说:“老板,我给您看点儿好东西,包您看了感兴趣。” 现在的王家有,卷毛一撅尾巴,就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王家有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的手机,皱着眉头说:“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现在光正事儿,都快把我愁死了,我哪里还有心思看毛片啊?” 卷毛却仍然笑嘻嘻的,再次把手机递过来说:“您先别急着说不看呀,别的东西,您可以说看,也可以说不看,这一段,可保您看了有惊喜。” 王家有一脸不屑,仍然拒绝的说:“有什么惊喜啊?现在这玩意儿,只要是想看,网上多的是,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黑人的,还是白人的,只要是你想看的,网上都能搜的到,天天看,都能把你看吐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呀?” “哎呀~老板,您先看看再说嘛,这回这个,真的不一样,包您看了,绝对会有惊喜的。”卷毛仍然坚持的说:“不瞒您说,老板,这视频,可是那天晚上,我亲手在天狼夜总会三楼,窗户外面偷拍的,刚开始,我也是拿着当毛片看的,可后来,我越看,那里面的主角越眼熟,我还不放心,又专门跑到卫生部门门口确认了一回,这才确定,这里面的好几个主角,确实就是那天,跟着那个梁科长,来咱们豆腐厂找麻烦的人里面的几个。” “什么?”王家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东西可是太重要了,能不能靠它,让豆腐厂重新开工先不说,光是对梁科长几个人造成重大伤害,这一条,就足够让王家有兴奋的啦。 他夺过了卷毛的手机,把那段卷毛拍摄的视频连着看了好几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王家有看那玩意儿有瘾呢。 “好,好,好,”王家有连连称赞着说:“你把这段视频,传给我,我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好嘞,我现在就传给您。”见王家有确实对这段视频感了兴趣,卷毛感觉到,自己这次没有白费力气,忙把他拍摄的那段视频,传给了王家有。 他见王家有看的津津有味,也就不再干扰王家有的乐趣了,悄悄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了好半天,苏蓉才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听到了王家有手机里传出来的,男人女人兴奋时发出的鬼叫声,不由得脸色一红。 但她本着对西施豆腐厂负责的态度,还是严肃的规劝王家有说:“老王大哥,我知道您最近,因为厂子里的事情,心情比较郁闷,您若是真的感觉压力太大的话,我劝您还是去找青青姑娘,两个人好好的交流交流,省得两个人之间,闹出许多的误会来。而不该和卷毛他们一样,整天的沉迷于这些肮脏污秽的东西,这些东西,除了毒害人们的思想健康之外,对人没有半点儿好处的。” 王家有因为自己过于沉迷于那段视频当中,竟然不知不觉的,把手机音量放大了,以至于被刚进门的苏蓉,听到了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他见苏蓉埋怨自己,忙解释说:“蓉蓉妹子,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这看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毛片儿,而是射向那些为难咱们豆腐厂的人们的一支利箭,有了这个,我看那个梁科长还能怎么说?” 被王家有这么一说,也勾起了苏蓉的好奇心,苏蓉凑过来只看了两眼,就不住的骂了起来:“这帮人,简直就是牲口,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这么龌龊?” 随即,又问王家有:“老王大哥,您准备怎么对付这些人呀?” 王家有义正辞严的说:“那还用问吗?有这么一帮家伙,混在为人民服务的队伍里,能有老百姓的好吗?必须要把他们清除出去。” “您是准备要举报他们吗?”苏蓉仍然疑惑的问。 “举报?”王家有不由得想起了举报王大脚的经历,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他还会不寒而栗。 王家有苦笑着说:“有了那一次,还不够吗?我若是记吃不记打,还那么做的话,简直不是傻就是蠢了。求谁也不如求己啊!我还是自己亲自上阵吧。” 说着话,他再次拿起手机,酝酿好了自己的情绪,打开了直播间:“大家好,我是孤勇者,由于种种原因,有好长时间,我都没有上线了,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想念你们了,我亲爱的家人们。也许,有人会问了,这么长时间,您都干什么去了啊?怎么不继续你的反金融诈骗宣传了呀?”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继续说:“有的粉丝也许听说了,但还有更多的家人们不知道,前几天,因为我忙于宣传反诈知识,对豆腐厂的管理,有些疏忽,卫生没有做到位,被卫生部门查到了,按说,像这种情况,顶多也就是罚点钱,停业整顿几天,也就行了,这我都认。可是,那些人,对我的西施豆腐厂,哪里是管理那么简单呀,简直就是必欲除之而后快呀!他们竟然给我的豆腐厂车间,给贴上了封条。贴了封条,我们的工人,连车间都进不去了,还怎么干活呀?,不能干活,我们怎么进行整顿呀?这几天,我四处奔波,求了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人搭理我。这些管理人员,若是严于律己,对所有企业,都一视同人,也就罢了,可明明那个王小宝豆腐厂的卫生,还不如我们呢,可是,他们却视而不见,对王小宝豆腐厂,连管都不管,家人们,您们帮我评评理,他们这么做,公道吗?” 王家有在这里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说的满嘴丫子冒白沫,可直播间里的人们,却不断的打起了哈欠,“我说孤勇者,你是不是祥林嫂转世呀?就这点破事儿,你这是说了多少遍了呀?你说着不烦,我们可都听烦了呀,你若是再没有什么新鲜的,我们可要取关了呀。” “就是,听你个臭老头子瞎白话,还不如去看那些美女们唱歌跳舞呢,大家都散了吧,他这里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说着话,就有很多粉丝,纷纷取消了关注收藏。 王家有一看就急眼了,“哎~哎~哎~大家别着急走呀!你们不就是想看不一样的东西吗?我这里马上就新鲜出炉了。” 第341章 评论 说着话,王家有就把卷毛传给他的那段视频,传到了自己的直播间。 他还在旁白解说着:“大家仔细看啊,这里面的这几个男主角,就是前几天,来查封我们西施豆腐厂的那几个人。” 说着话,他又把监控里截来的那一天,那几个人跟在梁科长后面的画面,上传到了直播间里,让人们进行对比。 然后,义愤填膺的说:“家人们,粉丝们,你们帮我评评理,像这种人,自己做着这么肮脏龌龊的事儿,却天天喊着为我们的卫生着想,为我们大家服务,你们相信,他们会一碗水端平,真心实意的,把卫生管理好吗?” 他在这边说着,那画面就已经被转发了无数次了,直播间里的人气,也是直线的往上飚升,热闹了起来。 粉丝们的互动,也是更加的活跃。 “真是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某些人的嘴呀!” “就是,真是想不到,这些人,表面上着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跟个人似的,背地里,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世界,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单从表面上来看,真的是看不出来,一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哎~你们别说,人家这些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玩的就是比咱们花,我活了好几十年了,就从来没有想过,做那种事情,还可以这么玩。” “上一楼的,你怎么这么龌龊呀?看样子,你好像还是挺羡慕的,是吧?”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啦!你思想就健康了呀?你思想健康,就不会来看这种小电影了。” “哎~哎~哎~你们都别说了,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他们玩的这么花,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呢,可是,他们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呀?你们想过没有?” “那还用说吗?你没看到,刚才这个孤勇者,没发这个视频之前,还一直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跟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遍的诉苦,说管理部门对待他们太过苛刻,就因为一点儿小问题,就把他的厂子给查封了吗?这孤勇者也不上道,就不知道,人家那是伸手跟他要钱呢,你不送钱,人家能让你厂子开工了才怪。这社会,一切都是在为钱服务呢,钱只要到位了,一切就都过关了。就跟这个孤勇者说的一样,凭什么人家王小宝的豆腐厂,那卫生还赶不上他们西施豆腐厂呢,可人家王小宝那边,就能风平浪静的,什么事儿都没有。说白了,还不是你孤勇者不知道拿钱买路,只知道在这里瞎bb嘛。” “那怎么行啊?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属于公职人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拿钱养着他们,让他们替咱们监督食品安全的,出了问题,他们不看安全不安全,却两眼只盯着外快,看谁的钱送没送到位,拿到了钱,却不上缴,只拿来胡花乱闹,那我们还养着他们干什么?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让他们下课了呀!” “就是,他奶奶个熊的,我们这些屌丝,好不容易找一回小姐,还净是些歪瓜裂枣的货,还要担着随时被扫黄打非的风险,他们这些人,搂着这么漂亮的小娘们儿,随便换着玩,却连管都没有人管,这也太不公平了,首先从我这里,就对这种不公正待遇,表示不服。” “楼上的,看来你还是见识太少呀!扫黄打非,本来就是咱们国家的基本法律政策,像你找的那种野鸡店,她们就是偷偷摸摸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连个供都不知道上,不抓你抓谁呀?尤其是有些小姐,还是跟个别人员勾联在一起的,只要你形成了交易,那边就开始出来抓你了,只要你到了那里边,一会儿说让你老婆拿钱来交罚款,一会儿说通知你单位,让你单位来领人,为了别让其他人知道你这丢脸的行为,一般情况下,你都会乖乖的上缴罚款的。而人家这些人,你看他们所处的环境,一看那个装修豪华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高端娱乐场所,像这种地方,人家早就花钱把路买通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执法人员,都不会主动去那地方扫黄的,而且,像这种地方,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开起来的,这地方的老板,要么是有很强大的实力,要么就有很大的势力,那也不是一般的小警察能招惹的起的,你若是有能力,到这种地方去消费,你就是比他们玩的再花,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操!有那个钱,我自己娶个老婆都够了,我干嘛还要给他们白送钱去呀?这不有病吗?” “看到没?这就是你的格局,限制了你的发展,你若是把格局打开了,懂得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懂得了把钱送给别人,或者与别人分利的好处,就不会还是像现在一样,混的连个媳妇都混不上了。” “去你大爷的,你是拿我当傻子了吧?我拼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挣的这俩钱儿,我自己还舍不得花呢,你还让我分别人一半,你就直说,白给你得了呗,你个大骗子,你骗鬼去吧!想骗你大爷的钱,门儿都没有。” 说着说着,这俩人,在孤勇者直播间的评论区里,隔空对骂起来了。 而更多的人,则是把关注点,放在了小电影主角的身份上,感觉他们简直就是给人民队伍脸上抹了黑,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继续留在为人民服务的队伍里,若是继续留这种人,待在队伍里,别说他们为人民服务了,不给老百姓添乱,那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有人带头,这气氛很快就被点燃了,逐渐的朝着王家有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果真是人多力量大,网民的力量,也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很快的,网上就掀起了一场声讨沙海市卫生部门的舆论浪潮。 沙海市的领导,再也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了,对那天去了天狼夜总会的几个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纷纷进行了降级处理。 虽然那个视频里,没有出现梁科长的镜头,但他作为那几个工作人员的领导,不但没有起到监督管理的作用,反而是领着他们去那种高端娱乐场所消费,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带头作用,因此,他也是一撸到底,重新从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干起。 虽然这些人,都受到了不同的处分,但是,对于王家有的西施豆腐厂,却没有起到任何积极的作用,那两张封条,照样老老实实的贴在生产车间的大门上,那些卫生部门的人们,好像已经忘了,他们对西施豆腐厂,有过停产整顿的处罚了。 但只要那两张封条在,王家有就不敢私自撕下来,组织工人进去生产。 为此,王家有急的简直是抓耳挠腮,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其实,王家有还真不像那位粉丝猜测的那样,不懂得人情世故,不知道送礼托人情。 相反,他也是让厂长梁铁汉,拎着装有十万块钱的保险箱,挨个儿去求他那些能使上劲儿的老关系了,希望他们能给说说好话,帮帮忙,让豆腐厂赶紧重新运转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过去的那些老关系,现在都躲着不肯见他们了。 人家连门儿都不让你进,又怎么可能,会找到愿意帮忙的人呀? 梁铁汉拎着那个没送出去的那个保险箱,回到王家有的办公室,气得破口大骂,说现在真是人情薄如纸,人心更是狠如狼,想想过去,诚信酱油厂红火的那阵儿,有些领导,就凭着一张条子,就让他们的亲戚,来厂子里索要当时市场紧俏的调料,自己当时,可是呗儿都没打,就领着厂子工人,日夜赶工,替他们进行生产,这会儿,酱油厂效益不好了,那些人竟然连面都不见了,想想真是让人心寒。 再说,自己也不是空着手去的呀!可是,拎着十万块钱去的呀!这送钱竟然还送不出去了,那些人难道都不爱财了吗?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狗会改了吃屎的习惯? 王家有看着愤愤不平的梁铁汉,只能是摇头苦笑,他自己还想找人来安慰安慰呢,又拿什么话,来安慰梁铁汉呢? 好不容易,盼着派出所把孙飞扬、王铁头他们放出来了,王家有还希望这回,能多几个人,帮着自己出出主意呢,没想到,这些人一出来,倒给王家有添了不少的麻烦。 这天,按说,还真是个值得让王家有高兴的日子,不光是孙飞扬、王铁头、小伟、愣头青他们几个被释放,就连先他们几天,被拘进去的二毛子,也一同释放了出来。 王家有想着,给他们接风洗尘,让他们洗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就和卷毛,特意租了一辆南京依维柯,去看守所门口去接他们。 没想到,被关了这么多天,这几个人的火气,还没有被降下来,去澡堂子的路上,几个人的嘴里,一直就没有停下来,一直骂骂咧咧的,骂个不停。 一会儿怨梁科长那伙儿家伙不地道,净憋着坏的,想害西施豆腐厂。 一会儿又骂公安局的不公平,关了他们这么多天,才把他们放出来,人家天狼夜总会的那些打手,只关了两天,就把他们放出来了,凭什么? 一会儿又骂那个阿威,不知道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哪天若是抓到那小子,一定要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反正他们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逮谁骂谁,就差没敢当面骂王家有了,就连郎安平都被他们骂了几句,幸亏郎安平没在这里。 王家有想着,他们也是被关了几天小黑屋,肯定是满肚子的怨气,要骂,就让他们骂几句吧,总把气憋在肚子里,还容易憋出病来,骂出来,那气也就撒了。 可能那个依维柯司机,也受了他们的感染,开车也带上了怨气,不再那么温良恭俭让了,有点儿横冲直撞了起来,那速度开的,也是让王家有直担心,生怕再撞上哪个小朋友。 说来也怪,王家有正在担心,前面胡同里,还真的冲出了一个小朋友,那小子骑在童车上,两只小脚,在地上倒腾的还挺快,任他奶奶呼哧带喘的,在后面追着直喊:“慢点儿……宝宝!奶奶追不……上……你啦!路上……危险!” 可两三岁的小屁孩儿,哪知道什么叫危险呀?他只回头看到他奶奶累的气喘吁吁,可就是追不上他,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两条小腿,倒腾的更欢了,还乐的嘎嘎直笑。 眼看着那小屁孩儿,骑着童车,就上了主路,王家有忙大声的喊着:“停车!停车,千万别撞了孩子呀!” 这时的依维柯司机,也看到了,他赶紧踩下了刹车,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依维柯斜斜的,在距离小屁孩儿两三米远的地方,紧急的停了下来。 “呼~”见没撞到人,依维柯司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王家有、孙飞扬、王铁头等人,也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好玄呀!这要是给人家把孩子撞了,这辈子,可就造了孽了。 王家有等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玄没被这孩子吓死。 可那小屁孩儿,却对刚才的危险,好像毫无感觉一样,只是稍微的停了停,奇怪的冲他们这辆车,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就继续他的出行大冒险之旅了。 孩子的奶奶倒是看到了刚才惊心的一幕,她一边往这边跑着,一边喊着道谢:“真是……对不住了呀!这孩子跑的……太快了,我是……真追不上他呀!” 王家有眼看着那孩子穿过了路中心,又跑到了对向的车道上,就冲着那女人喊着:“你别管我们了,还是快追孩子吧!这样让他在马路上玩儿,可是太危险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孩子奶奶紧追了几步,总算追上了小屁孩儿,一把把他按在了当场,照着他的小屁股上,“啪啪”就拍了两巴掌,边拍边吼着他:“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乱跑!” 王家有心说:“这妇女也有点儿太不懂事了,你就算教训孩子,也应该先把孩子带到一边儿,没有车辆的地方再说吧?你说,你在这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让人家过路的司机,都得绕着你走,这多不安全呀!” 他刚这么想着,对向的车道上,还真的开来一辆崭新的悍马,这悍马,现在都不应该叫马了,安上两翅膀,那就成飞机了,那马达疯狂的轰鸣着,那速度快的,四个车轱辘,已经都离了地了。 这是真的把人来车往的马路,当成他自己家的飞机跑道了。 “快躲开!有车!”王家有急的冲着妇女大喊。 不用他喊,那妇女也看到了,可她早被那疯狂呼啸而来的巨兽,给吓傻了,只是紧紧的抱住孩子,闭上双眼,大声的呼叫着:“啊!____有车!____” 王家有看了,真是又急又气啊!心说:“你叫个锤子啊!你叫,就能把那车叫停啊,还是怎么的?” 第342章 针尖对麦芒 王家有感觉,现在看来,再喊让那个女人,赶紧抱着孩子往边上躲,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希望那辆飞行的悍马司机,能够及时的踩住刹车,避免这场灾难。 可他再看向那车的司机,简直差点儿把他的鼻子都气歪了。 就见那司机,把车开的这么快,竟然还不看路,把脸扭向了一旁,正和一个装扮的特立独行的小妮子,热情的接吻。 “坏了!坏了!这下可完了!”王家有眼看着那辆飞驰的汽车,就像一头喝醉了酒,却仍然发足狂奔的巨兽,摇晃着身体,就冲向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的祖孙俩,急的直拍大腿。 “哎!你要干什么?”突然,王家有听到他们这辆依维柯的司机,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王家有正为那祖孙俩担心,猛听得那司机喊的骇人,忙转头往前面看去。 却听“嘭~”的一声,车门打开,他们车上的司机,应声摔到了车下。 “哎!我的车!我的车呀!”那司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大喊着,想再次爬上来。 可那车门早就再次“嘭”的一声,把他关在了外面。 随即,一声马达的轰鸣,王家有他们乘坐的这辆依维柯,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怒吼着,冲向了那辆对向开来的悍马。 “哎?哎~哎~哎~这是怎么回事啊?”坐在后面的人们纷纷大骇,“这车怎么啦?这是遇到鬼了吗?还是开启了无人驾驶新技术了呀?怎么这车,会无缘无故的,自己就启动起来了呀?而且还是这么不要命的,奔着那对向飞驰的悍马车狂奔?这是要拉着我们这些人,与那悍马车上的人,要同归于尽吗?” 吓得车上的人,全都系紧了安全带,并两手双脚,全都尽力的抓住了车上,所有能抓住的东西,好像这样,就能让车停下来似得。 “停车!停车!”尽管王家有看不到驾驶座上有人,但还是大声的喊着。 尽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传说中的,那还并不是太成熟的无人驾驶技术,能不能听懂他那蹩脚的普通话? 果然,这还不够成熟的技术,就冒冒然的推向市场,让这玩意儿在大街上拉着人随便乱跑,可是真会害死人的呀,尽管王家有喊破了喉咙,他们这辆依维柯,就像听不见一样,照样勇猛而决绝的冲向了对向的悍马车。 “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的玩完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嘭!”的一声,两头狂奔的巨兽,激烈的亲吻在了一起。 “哎呀!妈呀!死了人了啦!”那女人紧紧的抱着孩子,闭着眼拼命的喊着。 有旁边看热闹的,凑过来,冲着她喊着说:“行啦,行啦!快别喊啦,那车又没撞到你,你在这里嚎什么呀?” “啊?我没有死啊?我说怎么身上不疼呢?”那女人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孩子,两个人身上,果然连点儿油皮儿也没有碰破。 这女人这才转惊为喜,趴在地上,“邦邦”直磕响头,“哎呀!谢天谢地呀,谢谢老天爷呀!老天爷保佑啊!” 这会儿的王家有,经过了短暂的眩晕,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解开安全带,跌跌撞撞的爬出了车,只觉得心里直犯恶心。 那个依维柯司机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王家有,愤怒的嘶吼着:“你赔我的车!我要你包赔我所有的损失!” 王家有一脸莫名其妙的说:“你的车撞了鬼,你怪我干什么啊?又不是我把你推下去,开着车走的?我还说,是你启动了无人驾驶,差点儿没把我们这些人害死呢。” “你才撞了鬼了呢?”气的那司机,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这车,什么时候装过无人驾驶啦?是你们的人,把我踹下来,开着我这车,撞过来的好吧。哎呀!我的车呀!我这车可是刚买了没几天,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呢,就被你们弄成了事故车了呀!” 那司机抓住王家有不松手,就是一个劲儿的连哭带嚎。 王家有也被他闹糊涂了,他摇了摇还多少有点儿发晕的脑袋,心说:“我明明没看到有人开车呀?你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呀?” 他还在这里发懵,就见孙飞扬,摇摇晃晃的从驾驶座位上,晃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冲着王家有一笑,“嘿嘿嘿嘿嘿嘿……王叔,这都是我干的。” “哦~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呀?”王家有这才解过闷来,“我说怎么看不到有人开车呀?可不嘛,就你那小个头儿,往那高背驾驶椅子上一坐,在后面一看,可不就是一个无人驾驶嘛。” 王家有对着孙飞扬,挑了一下大拇指,夸赞他说:“好!你干的好!你干了我想干,却不敢干,也做不到的事情。” 孙飞扬却咧着嘴,比吃了八个苦瓜,还难看的说:“王叔,您先别忙着夸我了,还是先考虑考虑这两辆车的赔偿问题吧,这回,估计要赔老鼻子钱了。” “就是!”那个依维柯司机也苦着脸说:“我这新车十八万买的,刚买了没几天,要你赔十五万,没管你多要吧?老板?” “呆着你的,”孙飞扬没好气的说:“就你这辆破车,能值几个钱啊?关键是这辆悍马,这可是六轮加长版的,我估计得有好几百万,才能买下来吧,就他那修车的零头,都比你买辆新车,花的钱多多啦。” 王家有一听,也咧了嘴了,这是怎么说的,这今年,这是走了什么背字了呀?这怎么倒霉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呀?还有完没完了呀? 这会儿,卷毛凑过来,替王家有出主意说:“您发什么愁啊?老板,咱这是见义勇为,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是有情可原的,就算是维修,这所有的损失,也应该由那孩子的家里人来承担呀!” 王家有一寻思,也对呀,要不是为了救人,孙飞扬能开着车,去对向路上,去撞人家车去吗? “哎~哎~哎?那人呢?”等王家有这会儿想起来,再去找那个小屁孩儿,和他奶奶,那人早就没影了。 别说人了,连那辆童车,都不知道去哪里啦? 有在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好心的告诉他说:“你们也甭找了,找她她也赔不起,就是刚才,有人跟她说了,那辆车值好几百万呢,吓得那女的,连个屁都没敢放,抱起孩子就跑了,估计也是怕赔不起钱呀。” “她赔不起钱,那就活该我倒霉了啊?”王家有立刻又想起了窦娥冤,“哎~都说窦娥冤,窦娥冤,我怎么感觉,我比窦娥还冤呐?” 他正寻思着,就见对面那辆车上,爬下两个人来,一男一女,孙飞扬一看就乐了,“王叔,您甭发愁了,这俩一看,明显就是未成年人呀!这么半大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办下驾驶证来,他这就是无证驾驶,这回,他们自己的责任小不了,咱要是把责任,全都推到他们身上,就什么都不用负责了。” 他这想的挺美,可那个半大的孩子,别看是孩子,也比孙飞扬高出半个脑袋来了。 就见他怒气冲冲的冲到孙飞扬面前,抬手就想甩孙飞扬几个嘴巴子,他嘴里还在骂着:“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呀?……”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手更没有甩到孙飞扬的脸上,甚至都还没等到孙飞扬躲闪,那半大孩子的手腕子,就被一只钳子般的大手给攥住了,疼的这孩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那半大孩子转脸,正准备对抓他手腕子的那个人口吐芬芳,可回头一看到王铁头那张凶巴巴的脸,那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在女朋友面前,说什么也不能矮了面子呀! 于是装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冲着王铁头声嘶力竭的喊着:“你抓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找你麻烦,你赶紧的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可让警察来抓你了啊!” 王铁头定睛一看,不禁也有些诧异,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不是那次,在公安局大院里,自己为了去关王家有的那个房间,而痛扁的那个少爷崽子陈多娇吗? 听当时,那个还是副局长的傅胖子介绍说,这还是什么陈副市长家的公子呢。 一见到是他,王铁头心里,也犯了合计,这位少爷,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惹他呀? 他正寻思着,那个刚才,还跟着陈少爷亲密接触的少女,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用手指着王铁头,斥责的说:“你个老毕登,赶紧的把陈公子的手给撒开,不然的话,我可要让警察来抓你了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女指着鼻子骂,王铁头的脸,当时就挂不住了,心说:“我还怕警察抓我不成吗?我若是脾气上来,就是警察在这里,我也照打不误呀!” 他正要发作,不想,却被愣头青抢了先。 就见愣头青,色咪咪的盯着那少女穿着超短裙,露出来的那雪白的大腿。 别说,现在的女孩,发育的可真早,若是单看脸型,还只是一个孩子,可是身体,却发育的已经有模有样,凹凸有致的啦。 这愣头青看着少女,笑嘻嘻的说:“小妮子,你是不是觉得,你傍上一个少爷崽子,就能狐假虎威,对谁都能趾高气扬,颐指气使了呀?嘻嘻嘻嘻……今天,你怕就踢到铁板上了,我们哥们儿,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进局子,明告诉你吧,我们就是刚从里面放出来的,连家还没有回呢,你若是有本事,就再把我们送进去。” 说着话,就顺手,在那少女的脸上,摸了一把。 不想,那少女的脸上,粉还挺厚,他这一摸,竟给摸下半寸来。 这一下,那少女羞的满脸通红,透过那么厚的脂粉,都能看到,她的脸,羞的就跟一块大红布一样。 她跺着脚,向陈多娇撒娇的扭动的身体,喊着:“陈少,你看看,这个流氓,他竟然摸我,你也不管我~” 陈多娇也许对王铁头还有些忌惮,但他看愣头青长得也不是那么威猛高大,就把满肚子邪火,撒向了愣头青。 他甩开王铁头,喷着满眼的怒火,冲向了愣头青。 他寻思王铁头我打不过,还打不过你吗? 没想到,这愣头青街头作战的经验,那也是相当的丰富,他一偏头,躲过了陈多娇打向自己面门的拳头,一拳就捣在了陈多娇的肚子上。 陈多娇当时就疼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就这样,愣头青还没放过他,上去一脚,就把陈多娇踹倒在地上,对着倒在地上的陈多娇,又是一顿的拳打脚踢。 一边打,还一边骂着:“他妈的,你以为,有你爹罩着你,就没人敢收拾你了呀?看来,你是不知道你爷爷我,天生的胆大包天,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爷爷我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何况你爹那七品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官了,也敢让你骑在老百姓头上拉屎?看来,你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是见不到你爹,没法教训他。但今天见到你,算你小子倒霉了,你就吃你爷爷一顿打吧。” 说着话,没头没脑的,照着陈多娇身上乱踢乱打了起来。 这陈多娇,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呀?以前,不管是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是一提他爹是谁,那些人们,可是都会对他点头哈腰的,生怕得罪了他这个少爷的。 没想到,这流氓,不提他爹是谁还能好点儿,结果越提他爹,这家伙,竟然打的还越起劲儿了。 直疼的陈多娇,躺在地上,连滚带爬,“嗷嗷”直学狗叫。 那个跟陈多娇一起的少女,这会儿早就吓怕了,她是再也不敢恫吓愣头青等人了,赶紧的躲到一边,求起援来。 “喂~朱阿姨,唔唔唔唔唔……”这少女打通电话,还没等说话,先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赶紧的说呀!你这什么都不说,光只是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陈多娇的母亲听得不耐烦,不由得训斥起她来:“你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有事,你倒是快说呀!哭顶什么用呀?” 那少女哭哭啼啼的说:“朱阿姨,不好了,我们碰上流氓了,那流氓不但把我们的车给撞了,而且,还不由分说,把陈少从车里拽出来就打,阿姨您听听,这回,可把陈少打惨了。您快来呀!再不来,陈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第343章 官太太驾到 陈多娇这会儿还挺配合,见到了那少女打电话,鬼叫的更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在杀猪呢? 朱女士一听,就着急了,“怎么,你们没跟他们提,说我儿子的父亲,就是沙海市的副市长吗?” 少女一听,哭的更悲切了,“呜呜呜呜呜呜……提了呀,阿姨,我们不提还好,一提,他们打的更厉害了,说打的就是陈副市长的儿子,若是换了别人,他们还不打了呢。呜呜呜呜呜呜……朱阿姨,您快来呀!呜呜呜呜呜呜……” 朱女士一听就气炸了,“这还了得吗?简直是翻了天了,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带人就到。” 其实,这会儿的愣头青,已经被王家有拉住手,劝住了,“我说愣头青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脾气怎么就改不了了呢?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了,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遇到事情,要以说服教育为主,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呀?” 愣头青还不服气的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陈多娇说:“像他这种少爷羔子,你不好好教育教育他,靠说服教育,能说服的了吗?若是那样管用的话,学校的老师,早就把他教育好了,哪会让他像现在这样的骄横跋扈?” 这陈多娇还真懂得见机行事,一听他们这么说,立刻讨饶的说:“几位老大教育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愣头青厉声喝问:“说一说,你以后再也不敢做什么了?” 说实话,他哪知道以后不再干什么啊?但刚才,听愣头青说他骄横跋扈,无法无天,他就顺词达意的说:“我以后再也不敢飞扬跋扈,趾高气扬,随意欺负别的同学,勾引良家少女了。” 愣头青心说:“好嘛,看来这小子,平时可是没少干坏事啊!” 王铁头也在旁边装腔作势的说:“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陈多娇胆怯的看着王铁头说:“大爷,好像我也就做了这么多,别的坏事儿,我都还没来得及干呢。” 王家有现在竟然懂得诲人不倦了,他和缓的对陈多娇说:“小伙子,怎么会没有呢?别的我不知道,就说刚才你开车吧,就你这个年纪,还不到考驾照的年龄吧?你这是无证驾驶,你知道吗?” 陈多娇被他教育的悔恨的低下了头。 “还有,”王家有仍然诲人不倦的说:“你开车怎么能开的这么快呢?开这么快,也就算了,开着车,还不时刻盯紧前面的道路,你这么做,若是撞到小朋友怎么办呀?” 陈多娇这回的头,垂的更低了。 “就算是没有撞到小朋友,就是压到小猫小狗,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呀!”王家有对自己的教育效果,感到很满意,你看,还是我说的方法,更管用吧?这么几句话,他就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悔恨的连头都垂下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的教育说:“就算是没有压到小猫小狗,压坏了花花草草,那也是不对的嘛。” 王铁头和愣头青听了,不由得在旁边捂起了耳朵。 可他们竟然同时听到了均匀的呼噜声。 “嘿!这是谁呀?还在这里睡着了嘿?这人那心,得有多大呀?”两个人同时看去,“哎呦喂,这不是那位陈公子吗?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呀?” 愣头青看向王家有,嘿嘿乐着说:“嘿嘿~我说老板,您快瞧瞧吧,您这教育效果还真挺好,简直比安眠药都好使,竟然能让人在大马路上睡着了嘿。” 王家有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叹息了一声:“哎~孺子不可教也。” 孙飞扬在旁边有些怀疑的说:“这孩子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我王叔就是再有催眠作用,那也不可能让人在大马路上睡着了呀?” 他凑上前去,正想给他好好瞧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往前一凑,提鼻子一闻,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儿,“嘿!这孩子敢情还喝酒了,你们难道闻不出来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愣头青也闻到味儿了,合着刚才光顾着打这小子了,他身上那么大的酒味儿,居然都没有闻到。 “嘿!哥几个,这小子不但是无证驾驶,可还是醉驾呢,你们说,咱这算不算也是立了一大功呀?”愣头青异想天开的说。 王铁头轻轻的拍了愣头青脑袋一巴掌,笑骂着说:“你小子想什么好事呢?立功,那你也得够级别才行,你若是吃公家饭的,没准这还真能给你记一小功,就咱们这道号的,你就是做了再大的好事,那也是你良心发现,改过自新,想着立功受奖,还是等下辈子去吧。” “凭什么立功,还得先吃公家饭?难道咱平头老百姓,连立功都不允许吗?”愣头青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 “人家吃公家饭的,立功可以提干加工资,你一个小混混立功有什么用啊?等着下回再进去,给你减两年刑呀?你做梦去吧,有这好事,也轮不到你。”王铁头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教育他说。 他们正在这里高谈阔论呢,就见好几辆警车,风驰电掣的呼啸而来,瞬间就把他们几个包围在了当中。 傅正局长陪着怒气冲冲的朱女士,当先跳下了汽车。 朱女士一下车,就问那个少女:“小妮子,你快跟阿姨说,是哪个流氓,打的我儿子?我儿子在哪儿呢?” 少女一指愣头青:“就是他打的陈少,打的可凶了,警察叔叔,你们可得把他抓起来,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愣头青这会儿也学的圆滑了,他一见警车过来,立马蹲在陈多娇的身边,用拳头轻轻的敲打着陈多娇的后背,对着向他怒目而视的朱女士,还有那些面色不善的警察们,嘻嘻笑着说:“大家可别误会啊!天地良心,我一个小小的屁民,打死我,我也不敢打陈副市长家的少爷啊!你们看看,有打人,还能把人打睡着的吗?这叫按摩,懂不懂?我按摩的手法,可好了,按的老舒服了,你们看,陈少,让我按的,在这大马路上,都睡着了,这得有多享受啊?” 任他再花言巧语,朱女士也不可能信他呀? “你简直胡说八道!”朱女士简直被他气的浑身都哆嗦了,“我儿子,那是多么高贵的一个孩子呀?怎么可能会跟你们这些乡巴佬一样,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往地上一坐,就能睡觉呀?小傅,你可千万别信他的鬼话,赶紧的把他抓起来,刚才,那孩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们把我儿子,打的可惨了,鬼哭狼嚎的,我在电话里听着,都觉得瘆得慌。” 愣头青赶紧反驳她说:“这个漂亮姐姐,话可不能乱说呀!您家公子,那可不是被我打的疼的叫唤,那是被我按摩的太舒服了,兴奋的喊出来的声音。不信,我当场给您按摩一下,绝对会让您兴奋的大喊大叫的,不知道的,听那声音,真会以为是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呢。” 说着话,真的捋胳膊挽袖子的,要给朱女士来一会个现场示范。 朱女士一看到他那样子,就吓得连连后退,尖声的惊叫:“小傅,快点儿!快把这个流氓抓起来啊!” 傅局长挓挲着手,有些为难的说:“嫂子,您别着急,怎么着,也得等我先把情况弄明白了再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我不告诉你了吗?就是这个流氓打的我儿子,你赶紧的,给我把他抓起来啊!”朱女士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命令傅局长说。 “这个~”傅局长心说:“我要抓人,总得问清楚情况再说吧,总不能你说抓谁,我就抓谁吧?” 看到朱女士那骄横的样子,王铁头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冷笑的说:“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呀?你说抓谁,就抓谁?” 朱女士一回头,冷不丁看到他那张满脸凶恶的样子,吓得差点儿趴地上,她爹一声妈一声的,惨叫着躲到了傅局长的背后,惊叫着说:“小傅,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流氓什么时候跑出来啦?你赶紧的把他抓起来啊?” 傅局长苦笑的说:“嫂子,人家又不是逃犯,只不过是关够了时间,就放出来了,我们总不能,刚把人家放出来,再无缘无故的,把人家抓进去吧?” “这个人连我都敢打,这么危险的人物,你们还不关他一辈子?还放他出来干什么啊?不行!必须得把这种人枪毙了才能解恨呢!”朱女士咬牙切齿的指着王铁头说。 孙飞扬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步跨到傅局长和朱女士面前,愤怒的说:“这位高贵的女士,您一口一句危险人物,好像我们这些人,都该被抓进去似的,可您儿子,好像比我们更危险,您为什么不请这位警察同志,把您儿子也赶紧抓进去枪毙呀?” 被孙飞扬这么指责,朱女士一蹦多高,就跟有人踩了她尾巴一样,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儿子相提并论?你这个猪猡!” 孙飞扬被她骂猪猡,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他冷笑着说:“哼哼哼哼哼哼……与您这高贵的身份相比,我们是不尊贵,但您儿子,跟我们相比,我看,也没高贵到哪里去吧?您看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看和猪猡也没有什么分别嘛。” 说着,他指了指仍然坐在地上,昏昏沉睡的陈多娇,继续冷笑着说:“就是这位陈公子,勾引多个良家少女,算不算流氓?他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应该还没有驾驶证吧?却驾驶机动车在道路上行驶,算不算无证驾驶?这位警察同志,您过去闻闻他身上,到现在还有很浓的酒味儿呢,完全达到了醉驾的标准,请问,像他这样的,是不是应该被抓起来啊?” 他又转脸看向朱女士,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吓得朱女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就听孙飞扬继续冷冷的说:“这位高贵的女士,您这尊贵的儿子,刚才醉酒在路上行驶,把车开得飞快,若不是我开车,越道顶在你家车的前面,您这高贵的儿子,就已经把一个老人和孩子,都撞死了,像这样危险的人物,是不是也该抓起来枪毙呀?” 孙飞扬这一连串的逼问,把个朱女士问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说:“这是机动车道,是他们能随便上来溜达的吗?既然他们敢上机动车道上来溜达,就算被我儿子撞死了,那也算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挡了我儿子的路了呢?” 她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围观群众的纷纷议论:“这是说的人话吗?合着这马路,是给你家修的呀?” “就是,既然这路是国家修的,那也是用所有老百姓的钱修的,凭什么你家汽车能走,就不能让人家别人上来走呀?” “这当官的,也太不像话了,难道她家的人是人,我们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呀?” “可不嘛,你没听人家口气,轧死个人,就跟轧死个猫,轧死条狗一样,人家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吗?” 这人们议论纷纷,愤愤不平,对朱女士也是怒目而视。 孙飞扬更是气极,他用手点指着孙女士,愤怒的说:“好!好!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你看看,你现在站的位置,是不是也在机动车道上?按你刚才说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开车过来,把你撞死,然后,还可以轻松的说上一句:活该呀?” 孙飞扬由于愤怒,面孔显得有些狰狞扭曲,朱女士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她再次恐惧的躲到了傅局长的背后,颤栗着说:“小傅呀,你听到了没有?这个人,他想要开车把我撞死,这也太恐怖了吧?这就是一个恐怖分子呀!你还不赶紧的把他抓起来?” 这回,傅局长真的是摇头苦笑了,心说:“您真当公安局是您家开的呀?想抓谁,就抓谁?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公安局,真是您家开的,那要照您这个说法,谁要是说一句重话,就要把人家抓起来,那恐怕得有一大半人,都得进了监狱,您就不怕把监狱都撑爆了呀?您也不看看历史?古今中外,有多少帝王将相,就是被你这样的人,给送上断头台的呀?哎~真不知道,陈副市长,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第344章 为难 “但是……”傅局长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谁让人家老公手里有权呢?” 所以,虽然他心里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厌恶和鄙视,但脸上,还是不得不曲意逢迎的说:“嫂子,您先别急,等一会儿,您先让我弄清楚状况,我再给您一个答复。现在,我真的脑子有点儿懵。” 他转脸冷峻的面对孙飞扬说:“这个小兄弟,脾气有点儿不太好呀。有什么事情,大家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嘛,干什么非要动不动,就要以死相威胁呢?” 孙飞扬冷哼了一声,“大家同样都是一条命,凭什么她就可以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命如草芥?她的命就非要比我们高贵?她的命到底高贵到哪儿了?大不了,大伙儿拼个鱼死网破,我倒要看看,她死了,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也是一堆臭肉?跟我们没有半点儿分别?” 说着话,再次用刀一样冰冷的眼神,扫了朱女士一眼,朱女士被他看得,不由得再次打了一个哆嗦。 她惊恐的站到傅局长背后,颤抖的用手指着孙飞扬说:“小傅,你看看,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你还不赶紧的把他给抓起来?” 傅局长这会儿也懒得理她了,心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呀?给你家看家护院的呀?老是躲在我背后,指点着,让我抓这个,让我抓那个,有本事,你自己抓去呀!别老拉着我当垫背的好不好?” 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吩咐两个手下说:“你们千万要保护好市长夫人的安全,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他先看了一眼亲密的接触在一起的那两辆汽车,心说:“好嘛!看样子,这车撞的还真不轻呢,车头都撞进去了那么一大块。” 他缓步来到坐在地上,还在呼呼大睡的陈多娇面前,先提鼻子闻了闻,“嗬!好大的酒味儿呀!这得喝了多少酒啊?你说你作为高干子弟,不说以身作则,好好做人,怎么净给我们公安部门出难题呀?你说,你都已经被人家同学家长告了多少回了呀?净让我们替你擦屁股,真当我没说们是你家下人呀?老是被你们家呼来喝去的?哎~” 傅局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谁让人家官大,咱官小呢,官小,你不听人家的,听谁的?听老百姓的,好使吗?听老百姓的,谁给你长工资?谁给你往上提干呀?” 想到这里,傅局长捏着鼻子,蹲下身来,轻轻的推着陈多娇的肩膀,轻声呼唤着:“陈公子,您醒一醒。陈公子,您醒一醒。” 他想着,是把陈多娇叫醒了,问他一些情况,可又怕吓到了这位少爷,再责怪起自己来,又难免要多了一些麻烦,所以,他的动作很是轻柔,呼唤的声音,也尽量的表现的温柔一些。 但可能是他的动作太轻柔了,声音太温柔了,再看这位陈公子,好嘛,不但没被他叫醒了,呼噜声打的更响了,可能是把他的摇动,当成按摩,他的呼唤,当成摇篮曲了吧? 傅局长表情显得有些尴尬,王铁头在旁边看得替他着急,替他喊了一嗓子:“嘿!你这小子!别睡了!快睁开眼看看!是谁来啦?” 他这一嗓子,就跟打雷一样,果然效果好得出奇,就见陈多娇“卜楞”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迷迷瞪瞪的就往前跑,边跑还边喊着:“哎呀!妈呀!不好了,大马猴来啦!” 朱女士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了,也顾不上陈多娇那满身的泥土了,忙上来抱住他,想安慰安慰他:“儿子,别害怕,妈妈在这里呢,妈妈来保护你。” 这陈多娇人虽然站起来了,但眼睛还是半睁半闭,迷迷瞪瞪的,乍一被她抱住,不由得对朱女士拳打脚踢起来,嘴里还不住的喊着:“哎呀!妈呀!不好啦!大马猴抓住我了,想吃了我啦!我是市长的儿子,你敢吃我,我打死你!” 朱女士猝不及防,脸上身上,狠狠的挨了几拳,一张高贵的小脸,顿时就成了猪头。 惊得朱女士忙撒开陈多娇,捂着自己的脸,惊声尖叫:“哎呀!妈呀!儿子,你干什么打妈妈呀!我是妈妈,不是大马猴呀!” 这陈多娇还是紧闭双眼,双手双脚胡踢乱打,嘴里喃喃的说着:“打死你个大马猴,我是市长儿子,谁敢碰我?” 这时,那两个奉命保护朱女士的警察,一见朱女士受到了伤害,忙上前按住了陈多娇,陈多娇奋力的挣扎,并大声的叫喊着:“大马猴,你敢惹你小爷,小爷我就打死你!” 那两个年轻力壮的警察,竟然束缚不住一个还未成年的陈多娇,瞬息间,就挨了陈多娇三拳两脚,还外带手腕子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两个警察一看,那火气也冒上来了,把他按翻在地上,“啪啪”扇了两个嘴巴子,铐上了手铐。 朱女士拼命的踢打着他俩,嘴里叫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我儿子!你们凭什么把他抓起来?” 那两个警察心里这个憋屈啊!心说:“我们这不是奉命保护你吗?眼看着你挨打,我们再不赶紧的把他抓起来,那我们不成了失职了吗?这傻逼娘们儿,怎么不知道好歹啊?” 这个陈多娇,现在他俩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们的领导:“还是您说怎么办吧?您说放,咱就放,您说抓,咱就继续铐着他。” 傅局长一看,心说:“你俩看我干什么啊?难道我就敢抓着他不放啦?” 他急忙跑过去,一边替陈多娇打开手铐,一边赔罪的说:“对不起,市长夫人,对不起陈公子,都怪这两个废物,什么都不懂,对陈公子多有得罪,您别见怪。” 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陈多娇的癔症也醒过来了,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铐,当时就翻了脸,怒斥傅局长说:“姓傅的,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谁借给你的胆子,连我你也敢抓?你不知道我爸是市长吗?” 傅局长忙赔罪的说:“不是,不是,陈公子您误会了,我这不是给您戴手铐,而是在给您打开手铐呢,您看,这钥匙这不还在上面呢吗?” 孙飞扬、王铁头、愣头青等人在旁边一看就不干了,他们大声喊嚷着说:“傅局长,您这就不对了吧?不是说的全民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凭什么,我们这些人醉驾了,就要抓起来监禁,他同时犯了这么多罪名,都抓起来了,还要再当场释放呀?”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他们这么一带头,那些看热闹的,也鼓噪了起来,“就是,王子犯法,都能与庶民同罪,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副市长的儿子,凭什么可以享受特权?跟我们区别对待?再说了,这可是新社会了,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的那个年代了,还搞什么特殊化呀?说好的全民平等,你们却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特权?简直太不像话了,这里有网红没有?赶紧给他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给他曝曝光!” 别说,现在这社会,简直赶上前些年的深圳街头了,那时候,有一个笑话,说是天上掉下一块砖头来,砸了十个人,这里面就有九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副经理。 现在也是,十个人里,不能说有十个网红,也总有个三五个,是干这一行的吧? 就算现在还没有走红,也正走在随时可以爆红的路上。 这个时代,想走网红路线,要么你得有自己的特长,能吸引来大伙儿的目光,要么就是紧抓住这种能够引起共同话题的新闻事件,只要你能抓住了,引起大家的共鸣与议论,很有可能会一夜爆红的。 听到人们这么说,傅局长眼睛往人群里一扫,他知道王家有就是一个有着百万,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还好,王家有这会儿,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样,只是眼睛,时刻的关注着现场的变化。 傅局长刚松了口气,只要他这么大的网红,没有给他来个现场网络直播,那就是万幸了。 可他眼光一扫之间,立刻就发现,在这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里面,还真有十几个人,在一直拿着手机,对准着现场拍摄呢。 更有几十个人,正在往外掏着手机,准备对现场进行拍摄。 傅局长心里不由得一沉,现在这个网络曝光,简直真是太可怕了,那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你想着,我做点什么坏事儿,可千万别让人知道。 有时候,你都不知道是谁,就给你曝到网上去了。弄的现在好多公务人员提心吊胆的,都不敢办事了,生怕哪一天自己也成了负面新闻的新闻主角。 傅局长不禁有些为难了,若是在过去,他可以当这些围观的群众不存在,你就是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顶多也就是在坊间互相嘀咕几句,也就完事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现在不行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有时候也可以弄得舆论满天飞,恨不得给你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这不是给政府脸上抹黑吗? 别的不说,这个国际影响就不太好呀!若是让人家国际友人都知道了,国家好不容易宣传出来的正面形象,不全让你一个人给毁了呀? 真到了那时候,你别说一个副市长了,就是再大的后台,也保不住你了呀! 可是,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县官不如现管,现在如果为了维护正面形象,对这位陈公子秉公执法的话,那正管着自己的老领导,以后能不给自己小鞋穿呀? 这局长的位子,怕是也干不长了吧? 傅局长在这里正在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 可他这一犹豫,那位陈公子,和朱女士却不干了,“哎~我说姓傅的,你这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呢?你这手铐子,到底是开呀?还是开呀?” 那头的孙飞扬、王铁头、愣头青也起着哄说:“对啊,傅局长,您这局长,当的是黑是白,我们大伙儿可都看着呢,您是准备徇私枉法呀?还是准备大义灭亲呀?” 傅局长突然眼睛一瞪,冲着孙飞扬、王铁头、愣头青怒斥说:“我们到底要怎么做?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吗?你们在这里瞎起什么哄?我看,首先,该抓的就是你们几个!” 说着话,冲着手下人一挥手,“把他们几个铐起来!” 兵随将令草随风,傅局长一声令下,几个人呼啦一下子闯了上来,给孙飞扬、王铁头、愣头青几个人戴上了手铐。 对待公安人员的抓捕,他们几个人是不敢反抗的,但他们还是大声的叫喊着:“大伙儿看到了吗?这就是官太太家的家奴,主子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傅局长上去拿胶带贴在了他们的嘴上,冷冷的说:“你们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你们聚众闹事,打架斗殴,这本来就是应该要抓的,还有,你看你们开的车,都从那边,开到这边来了,这简直就是危险驾驶嘛,这还不该抓吗?” 那个依维柯司机也在旁边补刀说:“警察同志,还不止这些呢,他们还抢劫我的车呢,我都已经把车停下了,他们还把我从车上踹下来,开着我的车,越过中线,来撞这个车,你们可得替我做主,让他们这些土匪赔偿我的损失呀!” 朱女士也恨恨的说:“你那破车,能值几个钱啊?我这车,要值好几百万呢,这损失,都得让他们赔了,必须把他们罚个倾家荡产,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随便耍流氓了。” 孙飞扬、王铁头、愣头青想辩解,却被堵住嘴,急得呜呜直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家有忙上前一步说:“傅正局长,您先别急着抓人,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吧,我们是把车从对向开过来,与这位少爷的车撞了不假,但我们撞过来,是有情可原的,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在这个位置,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孩子,想过马路,就因为陈少爷这辆车开的太快了,把妇女跟孩子都吓傻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了,我们再看陈少爷,他跟那个女孩子,一边开着车,还一边亲嘴呢,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路,我们一看,这也不行啊,这要是把人给撞了,可是两条人命呀!当时情况太过危急,根本就来不及想别的办法了,我那位大侄子,才抢过车来,与陈少爷这辆车顶上的,我不知道,这算是紧急避险,还算是紧急救援?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特殊情况吧?假如就因为这种本来应该算是见义勇为的救助行动,就把我们的人抓起来,这好像于理不合吧?当然,因为我们的行动,让陈少爷的车,遭受到了一定的损失,我们深感抱歉,但也因此,让陈少爷避免了一个更大的灾祸,从这方面来说,朱女士,应该是感谢我们,而不应该是指责我们吧?” “你放屁!”看着文明高贵的朱女士,没想到也是出口成脏,“你说的那么一大堆理由,说是为了救人,可你救的人在哪里呢?你让她们出来说句话。” 那个少女也理直气壮的说:“就是,我跟陈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所说的那个老太婆和孩子,这就是你们为了逃避责任,瞎编出来的理由,警察叔叔,你们可千万别相信他们的鬼话,这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出来的。” 王家有也被他气的肚子疼,他颤抖的指着那少女说:“你们两个,当时只顾着在对方身上忙活呢,眼里哪里还有旁人呀?若是陈少爷专心开车,能把汽车当飞机开吗?” 少女被他怼的无言以对。 傅局长却冷冷的说:“既然你说,你们是为了救妇女和儿童,才发生的这些事情,那就把当事人找过来,替你们说句公道话吧。” “这个~”王家有现在也有点儿傻眼了,当时,净顾着和依维柯司机争执,和教育陈少爷这个败家仔了,一眼没看到,却让那俩受益人偷偷逃跑了,只留下我们这些人替她们受苦了,“哎~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空口无凭,死无对证啊!” 第345章 证人 “是不是你们根本就找不出来,那个所谓的妇女和儿童?”傅局长再次冷笑着说。 “不是,不是,”王家有着急的说:“您先别急,傅局长,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妇女带着孩子去了哪里,但刚才这里,还是有不少目击者的,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热心人,肯替我们做证的。” 说着话,他跑到那群围观的人们面前,央求的说:“兄弟爷们儿,姐们儿娘们儿们,不知道刚才,有没有人是见到我们撞车的整个过程的呀?麻烦您出来,帮我们做一下证,证明一下,我们撞车,是为了救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呀?在这里,我先谢谢您了,您放心,我王家有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绝对不会让您白耽误工夫的。” 可那些人,听了王家有的话,只是木然的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肯出来作证。 傅局长冷笑了一声:“哼哼哼哼哼哼……既然没有人作证,那就是你们编出来的故事,想糊弄我们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话,对着手下一挥手,“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 一声令下,那些警察们,推推搡搡的把孙飞扬、王铁头、愣头青,还有那个陈多娇,全都押进了警车。 “哎~姓傅的,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把我儿子放开,还要一起带走呀?”朱女士怒气冲冲的质问傅局长说。 “哎~哎~哎~傅局长,”王家有也拦住傅局长说:“您把孙飞扬和愣头青带走也就算了,铁头大哥既没有开车,也没有打陈少爷爷,您凭什么连他也带走呀?” 傅局长眼睛一瞪,神态威严的说:“这些人,我都要带回去,好好的审查一下的,没问题的,自然会放的。你们这些无关人员,若是再敢干扰执法,可别怪我把你们也一起带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汽车,一行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朱女士和王家有怒目而视。 小伟、卷毛拽着王家有说:“老板,别愣着啦,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找那个小孩儿和他奶奶去吧,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老大他们会在里面呆几天呢。” 王家有一听,言之有理,扭头领着他们就走。 不想,那个依维柯司机,却一把拽住了王家有说:“不行,我这车的损失,你们还没有赔呢,你们不能走。” 没等王家有说话,小伟一把扯开他,不耐烦的说:“你不说让公安局替你做主吗?那你去找公安局的去呀,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呢,没工夫陪你了。” 卷毛坏坏的笑着说:“是你那车,跟那贵妇的车撞在一起的,我们只是坐车的,又没有动你的车,你找我们要的什么钱呀?你还是去跟那个贵妇商量商量,怎么赔偿的事情去吧,那贵妇有的是钱,让赔你这点儿小钱,根本就不叫事儿。” 说着拉着王家有就跑。 那个依维柯司机站在那里,愣了半天,才醒过味儿来,大叫着:“不对啊!这要是等交警,还有保险公司的来了一看,还不得让我赔人家悍马的钱呐?凭什么让我赔啊?我也赔不起呀!关键是,你们租我车,也还没有给我钱呢啊!” 小伟、卷毛一边拉着王家有往前跑,一边嘻嘻笑着说:“既然你赔不起,就让贵妇赔你钱啦。哈哈哈哈哈……” 王家有被他俩拽着跑,有些于心不忍的说:“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儿缺德呀?这不等于是把人家给坑了吗?” 卷毛没好气的说:“老板就您好心,您只替他着想了,谁替咱们着想呀?他老是破裤子缠腿__老黏着咱们,咱们怎么找那个该死的女人和孩子呀?咱们不找到她,出面替咱作证,老大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呀?他们可是今天,才从里面放出来的,连家还没有回呢,就又让人家弄进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小伟安慰王家有说:“放心吧,老板,咱们好几个人,在公安局待着呢,那个司机能找到我们的。关键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尽快的找到那个带孩子的女人,不然的话,咱们这回的亏,可就吃大了。真的可能会我们救了人,所有的损失,却要由咱们自己来赔偿,却没有有一个人,肯来替咱们分担一下。” 王家有仍然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说:“不会吧?那女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暂时离开了,她早晚会来帮助咱们来作证的。” 卷毛嘿嘿冷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我说老板,就依您这个智商,我们真不知道您那么多钱,是怎么挣来的?这若是遇到一个骗子,还不有多少钱,都得让人家给骗走了呀?” 小伟也谆谆教导的说:“是呀,老板,现在这社会,人心不古,可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了,现在的人们,谁还管你什么道德信誉,有恩必报呀?所有的心思,全都钻到钱眼儿里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顾啦。” 王家有只能是摇头叹息,但他仍然难以相信,自己这些人,担着那么大的风险,把那妇女和孩子救下来,那妇女完事了,却只顾自己,而不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王家有正在被小伟和卷毛架着,往那个小孩儿骑着童车出来的那条小巷里走,突听卷毛指着前面说:“老板,您看,前面那个夹着包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咱们救下的那个女人?” 王家有睁开昏花的老眼,往前面一看,可不是吗?虽然那女人这会儿没带着孩子,也换了一身衣服,甚至还换了一个发型,但王家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见那女人腋下夹着一个包,背后还背着一个包,神色匆匆的,从一个门里面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就低头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姐!您等一下,我们找您有点儿事儿!”王家有见了,忙喊了一声。 不想他不喊,还好一点儿,他这一喊,那女人跑的更快了。 “我操!”卷毛喊了一声:“要跑,你能跑过我去吗?小伟,你跟老板慢慢走,看我的。” 说着话,卷毛撒脚如飞,追了上去。 还真别说,卷毛这腿脚,还真够利索的,也加上那女人背包摞伞的,拿了一堆东西跑不起来,没跑出五十米,就被卷毛给追上了。 就见卷毛一探手,伸手抓住了那女人的背包,他想着,抓住了那背包,女人还能不停下吗? 没想到女人俩胳膊往后一顺,撒手扔了背包,往前跑得更快了。 “嘿!”卷毛这个气呀!这又不是逃命,你跑什么呀? 卷毛也扔了女人的背包,又往前紧跑了几步,又一探手,又抓住了女人腋下的书包。 这书包里面,大概是有些值钱的东西,这女人舍不得扔了,紧紧的抓着,与卷毛拉扯了起来。 若拼奔跑的速度,那女人绝对不是瘦的就跟人干儿似的卷毛的对手。 可是,若比起劲儿来,卷毛白亏了也算一个男人了,竟然还真拉扯不过她。 急的卷毛大喊:“老板,小伟!快点儿过来帮忙呀!我一个人,要拽不住她了。” 他这一喊,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也喊了起来:“老公!儿子!快来呀!有人打劫啦!” 她这么一喊,就在刚才,那女人出来的门里,又闪出了一老一少两个壮汉,还有一个抱孩子的小媳妇,这三个人手里全都拿着家伙,冲到近前,抡着耙子、扫帚、擀面杖,照着卷毛、小伟、还有王家有身上,就是一顿乱拍,嘴里还骂着:“叫你们这帮家伙不学好!别的不学,尽学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儿。” 急的王家有一边拿胳膊招架着,一边大喊的说:“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是打劫的,我们是好人。” 那女人恶狠狠的说:“都抢我包了,还说不是打劫的?老公,儿子,给我狠狠的打!” 说着话,那女人不但往回夺着自己的包,还伸开两个留着长长指甲的手爪子,照着卷毛脸上,手上,乱抓了起来。 卷毛招架不住,手一松,那包就被女人夺了回去。 女人得势,也不乘胜追击,转身继续撒腿就跑。 这卷毛能让她跑了吗?往前一个飞扑,抱住了女人的大腿,“大姐,您可不能走呀!您走了,我老大他们怎么办呀?” 他想的挺好,既然我抓你的包,你说我是打劫,这回,我抱住的腿,不让你走,看你这回怎么说? 谁知道,那女人往前跑的急,被他一抱腿,收势不住,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 女人若只趴到了地上,也还好点儿,最不幸的是,那女人穿了一条松紧带的裤子,被卷毛这么一抱,那裤子竟然“扑簌”的一下,褪到了大腿根,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屁股。 这女人顿时惊叫了起来:“快来人呀!不好啦!耍流氓啦!” 其实,她还用喊人吗?她老公,她儿子,还有她儿媳妇,全都在跟前呢。 只不过,他们主要把力量集中在小伟和王家有身上了。 这会儿,一见卷毛竟然扒了女人的裤子,顿时火冒三丈,耙子、扫帚、擀面杖,顿时一齐冲着卷毛招呼了过来。 卷毛被打的爹一声娘一声的直叫唤,可这回,他是说什么也不撒手了。 小伟一见,忙大声的呼叫:“不好啦!快来人呀!打死人啦!” 可喊了半天,再看看胡同里,连个人影也没见出来。 看到这场景,不由得让人感叹,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这都要出了人命了,竟然连个露头帮忙的都没有。 王家有正在感慨,猛然想起网上一个段子,说现在人们各过各的日子,没人愿意互帮互助了,再喊救命,也没人搭理了,要想让人们从家里露头,只有把自己的利益,和大家的利益绑在一起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喊救火,因为现在的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一家着火,可能累及全楼,甚至全城,不为别人,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逃命,或者出来救火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不好啦!着火啦!大家快逃命啊!” 他这么一喊,果然有效,顿时,各家各户全都有了动静,有的端着盆子,有的拿着铁锨,甚至还有两个男人,穿着裤衩,拿着裤子就跑出来了,纷纷喊着:“哪里着火啦?哪里着火啦!” 那女人一边往上提着自己的裤子,一边大喊着:“没有着火的!只有耍流氓的!” “好呀!让你们乱喊乱叫!害得老子光着屁股就出来了。”气的那些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卷毛、小伟,甚至还有王家有,“哐哐哐”又是一顿乱拍乱打。 王家有都哭了,这他妈还有讲理的地方吗?这怎么见义勇为,救人两命,还救出仇恨来了呀?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这他妈全是骗人的呀!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两辆警车停在巷口,从车上下来了好几个警察,离着老远就喊:“别打啦!别打啦!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动手可算你们互殴啊!” 要该过去,王家有听到这声音,简直气的肚子都疼,可现在,他感觉可是盼来了大救星啦。 果然,一见到警察来了,那些人纷纷撤身离开,边走还边骂着:“哼!若不是警察来的快,今天不把你们打出屎来?让你们再敢胡喊乱叫?” 王家有刚想爬起来,向走过来的傅局长致谢。 不想那个女人的男人,却抢先一步,抓住了傅局长,大声的控诉说:“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赶紧的把这几个流氓犯罪团伙儿给抓起来。这几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在我家大门口,就敢行凶抢劫,非礼我老婆。” 这会儿的卷毛,害怕那女人再趁机逃跑了,还在紧紧的抱着那女人的大腿呢。 傅局长一见,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大吼了一声:“给我把这个臭流氓抓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两个警察,答应了一声,扑上前去,就把卷毛给铐了起来。 那女人得了机会,爬起来转身就跑。 急的卷毛跳着脚大喊:“哎~哎~哎~错了!错了!你们别抓我呀!” 那两个警察,咬牙切齿的“啪啪”甩了卷毛两个嘴巴子,恨恨的说:“我们都亲眼看到你耍流氓了,还有什么错啊?像你们这道号的,就该抓起来,好好的进行教育。” 王家有急的一把抓住了傅局长的胳膊,大声的喊着说:“傅局长,你们可不能让那个女的跑了呀!” 傅局长一见王家有,就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怎么着?你们耍流氓,还要我们警察帮你按着不成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啦?” 第346章 解决 “不是,不是,”王家有忙解释说:“傅正局长,我们没有耍流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刚才,您不是还说我们,说救了一个妇女和一个孩子,是骗您的吗?您把那个女人抓住,问问她,我们刚才是不是救了她,还有她孙子一命?” “怎么?你们说的女人就是她呀?”傅局长眯着眼睛,看着正在撒腿而逃,渐行渐远的那个女人。 “可不就是吗?”王家有气急败坏的说:“最可气的是,不等我们说话,这女人见了我们就跑。卷毛抓住她的包,她扔了包就跑,再抓住她,她就诬陷说我们抢劫,喊她家里人出来打我们,可能是卷毛以为,既然抓东西不行,那就抱她大腿呗,没想到这回更麻烦了,直接说我们成流氓了。傅局长,您说,有我们这样的流氓吗?” 傅局长看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王家有和小伟,还有被铐着的,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卷毛,不禁也有些同情他们了,“哎~若是见义勇为,都是你们这种下场的话,以后,谁还肯见义勇为啊?这社会风气,不全都被这种人给败坏了吗?” 想到这里,他转脸面向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的男人,正颜厉色的说:“我命令你,马上让你老婆回来!不然的话,我会把你们全家都给抓到局子里去的!” 那男人一见,“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傅局长面前,痛哭流涕的说:“警察同志啊,您可别怪我们忘恩负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我们是真的没钱,也赔不起那么贵的车呀!要不然,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呀!我们这不是良心丧于困地,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你们就能这么对待救你们的恩人呀?”傅局长气得,真想狠狠的踹他两脚,这种人,简直真是太可恨了,你赔不起,说赔不起的,说几句好话,出来帮着人家作个证,这总是可以的吧?怎么着,也不能恩将仇报,反倒把恩人诬赖成坏人吧? “别废话,赶紧的把你的女人叫回来!”傅局长紧皱着眉头,命令那男人说:“不然的话,我真把你们一家子,全都关进去!好好的教育教育。” “哎~”男人无奈,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给她女人挂了一个电话。 不大一会儿,那已经跑的没影儿的女人,又乖乖的,蔫溜儿的,臊眉耷眼的走了回来。 一见到那女人,王家有真恨不得当场上去把她给掐死。 这人简直太可恨了。 那女人规规矩矩的,往傅局长面前一站,低三下四的说:“对不起,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家也真的是没有钱,就算是我家里,所有的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凑不够那么多钱的,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良心丧于困地,才被迫这么做的呀。” 傅局长恨恨的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对不起的,又不是我,我原不原谅你,又有什么用?你应该道歉的是人家那个王老板。” 那女人这才怯怯的走到王家有面前,因为在王家有、小伟、卷毛这三个人里,尽管他们三个,现在都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但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王家有才是他们的领导。 “对不起,老板,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您就原谅我吧。” 看着女人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家有忍了半天,才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但他仍然愤愤的说:“我们也没说,要让你赔钱呀,只不过要你出面,替我们作一个证明,证明我们越过中线,去与那辆车对撞,并不是开车违章,而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而为之,怎么就这么难呀?别说我们还救了你跟孩子,就是一个漠不相关的过路人,看见了这种事情,也会帮我们出面作证的呀?怎么我们让你出面作证,倒像是求着你办事儿一样啊?你跑什么啊?” “就是!”卷毛也在旁边,捂着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责骂她说:“你说,你还算是个人吗?我们救了你和你孙子一命,这么大的恩情,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呀?哎呦呦呦……” “对不起了,老板,对不起了,各位,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不时兴磕头如捣蒜了,那女人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鞠躬道歉。 “哎~”王家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说:“这种人,你不原谅她,还能怎么样?难道还真要拿把刀把她砍了不成?算了吧,还是那句话:将军额前跑下马,宰相肚子里能划船,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遇到这种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还能怎么样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强咽下这口气,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我也知道,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面临两难选择的,我也不求让你回报我们什么了,只要是你能帮我们做一下证明,我们当时,确实是为了救你和你家的孩子,才迫不得已,越过道路中线,去与那辆悍马对撞的,就行啦。” “恩人,您刚才说的那个,是什么马?”那女人一脸疑惑的望着王家有说:“我当时真的没看到有什么马呀?那会儿,附近真的连一匹马都没有呀。” “嗨呀~你这人真是的,”卷毛在旁边捂着脸,那里被女人挠的爪印,到现在,还在洇洇的往外渗血呢,他没好气的说:“我们老板说的悍马,就是那会儿,差点儿撞上你的那辆大吉普车,这回知道了吧?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 那女人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说:“哦~这回我懂了,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马,不是四条腿,能跑能跳能吃草的真正的马,而是一辆汽车对吧?” “对呀~是汽车,不是什么马。”王家有简直对她的理解能力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自己对她进行知识普及教育? “那你们直接说汽车,我不就懂了吗?”女人不以为意的说:“还非要弄出一个我听不懂的名词来,我还寻思,当时也没看见有什么马呀?若是你说的,是那个蛤蟆,那玩意儿除了能恶心人,也撞不死人呀?” “行啦,行啦,你就别废话了,赶紧的去向傅局长,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去吧,”王家有简直被她的磨叽,整无语了,他催着女人说:“就因为你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被公安局的抓走啦!若不然,我们至于的,会这么苦苦的追你吗?你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天上飞的天鹅呀?我们还非追你不可?” 王家有本来是挖苦那女人的,没想到,那女人可能还以为,王家有真是在夸她长得漂亮呢,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竟然还飞霞满天,羞的通红,她满含深意的斜瞟了王家有一眼,嘴里骂了一声:“讨厌,你个死鬼。” 然后,扭着身子,又奔傅局长去了。 也许是傅局长联系的交警,这会儿,交通队的,连同保险公司的人,也都陆续的赶了过来,来了一个三堂会审,现场办公,听取了女人的详细描述,最后做出一致决定:女人和孩子,确实有错在先,不应该走上机动车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有情可原,但家长还是负有监督责任的,因此,她们负有一定的交通责任。 但她们家确实经济困难,也负担不起两辆汽车的经济赔偿,只能是象征性的,让她家出一点赔偿,算是让女人,以后再照看孩子,长点儿记性,一定要做到孩子在家不离眼,在外不离手,绝对不能给孩子来个大撒把,让他自己随便四处去溜达。 女人不住的承认错误,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绝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栽培与教育。 至于陈多娇,无证驾驶机动车,并且还是醉驾,负有主要交通责任,因为本人没在现场,等到见到本人,再向他宣布处罚决定。 至于王家有这伙人,因为是为了救人,才故意开着车,把危险车辆给逼停的,所以,对于本次交通事故,不负有任何责任,而那辆依维柯汽车,所遭受的损失,可以全由那辆悍马车的车主负责。 保险公司的负责人立刻表示:“那辆悍马车,已经买了全额险,所有的损失,保险公司都会照单赔偿的。” 王家有等人听了,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只要是不让自己赔偿那辆悍马的损坏,就已经念阿弥陀佛了。 但他还是惴惴不安的问:“傅正局长,那~我们那人,是不是也可以放了呀?” “放!”傅局长答应的,还是挺干脆的,“那个孙飞扬和王铁头,我们回去就可以放,但是~” 王家有、卷毛小伟等人听了,刚要高兴一下,没想到,傅局长最后又来了一个但是。 这什么事情,就怕但是,一说但是,就表明,事情还有反转。 王家有等人,一听,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纷纷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局长,等待他的下文。 就听傅局长继续往下说:“你们那个愣头青,殴打陈公子,那可是交通事故发生以后的事情了,我们暂且不说,陈公子有没有过错,就算是他有过错,也用不着你们来教育他吧?” 王家有心说:“不都说,父母舍不得教育自己的孩子,教育孩子的任务,就落在学校的身上,老师若是教育不好,就要由社会来教育他,社会若是还教育不了,最后再由警察叔叔来教育吗?那个陈少爷,他爹妈只知道娇惯他,我们替他爹妈,替他老师教育教育他,难道还有错了吗?就那熊孩子,你们警察怕是也不敢教育他吧?我们若是再不赶紧的,把这个重担挑起来,那孩子将来不废了吗?早晚还不成了社会渣子,人类的垃圾呀?”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替愣头青认错的说:“傅正局长教育的是,我们不是他爹妈,不应该越俎代庖,替别人教育孩子,我们一定勇于承认错误,坚决改正自己的错误。” “行啦,行啦,你别嘴上一套一套的啦,那个愣头青,我们还是关他几天,让他冷静冷静再说吧,看来,以前关的那几天,对他没起什么作用呀。”傅局长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坚决的说:“你们这些人,胆子简直也太大了吧?惹什么人不好?偏偏非要去惹陈副市长家的公子,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王家有心说:“您这局长说话要讲公道呀,我们什么时候去惹那位陈公子了,是那个陈公子主动来惹我们好不好。” 但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脸上却一点儿表情都不敢带出来,而是满脸陪着笑的说:“是,是,是,局长教育的是,我们以后一定注意改正。” “行啦,你们回去等着去吧,估计你们到家里,你们的人,也该回去了。”傅局长说完,各路人马纷纷撤退。 那个被他们救下的女人、丈夫和儿子,全都不好意思的,要留王家有等人,到家里吃个便饭,以表示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王家有心说:“还是拉倒吧,就你们这感激之情,刚才,可是已经表达的够可以的啦,我们可不敢再接受你们的谢意了,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啦,不啦,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呢,就不打搅了。”说着话,王家有拽着卷毛和小伟,离开了这个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巷。 果然,等到他们回到西施豆腐厂的时候,孙飞扬和王铁头也回到了厂里。 一见到他们,王铁头就愤愤不平的骂着说:“你们说,这算什么事啊?我原来还以为这个傅局长,能是一个好人呢,这回一看,好嘛,都没有一个好饼。” 众人被他冒出的这一句话,说的全都莫名其妙,小伟劝王铁头说:“老大,您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呀?我感觉,人家傅局长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嘛,你看,人家跟我们一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以后,立刻就答应把你们俩放出来了,这不挺好的吗?您还怪人家干什么啊?愣头青做事,确实也有点儿太鲁莽了,让他冷静几天,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吧?” 第347章 公平 他不说,还好点儿,他这么一说,王铁头更生气了,就见他瞪起包子一样大的眼珠子,喷着粗气,愤愤不平的说:“你以为,那个姓傅的,这么快就把我俩给放回来了,就是好人了呀?你们这简直就是让人家打一巴掌,再给你个甜枣吃,就对人家感恩戴德,简直傻透气了。不说别的,他若是把那个少爷羔子,也关他半年,你别说让愣头青在里面多关几天了,就是把我也关进去,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可是,最让人生气的就是,他前脚在人们面前,把我们这些人都带回去了,好像还是很公正的样子,可后脚,就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又把那个少爷崽子给放出去了,比我们放出来的还早,你们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孙飞扬也愤愤不平的说:“就是!对待咱们这些普通人,逮到过错,就重重的打,狠狠的罚,完全不顾咱们的死活,对待那些有权有势的,却连罚也不敢罚,还赔礼道歉的把他们放走,好像生怕耽误了他们的什么大事一样。他们能有什么大事呀?除了去喝酒玩娘们儿,哪里有什么正事儿干?” 王家有想起前几天,梁大壮、墩子他们,就因为隔夜酒被查出来,都又是拘留,又是罚款,还要吊销驾照,半年都不允许再考的。 可这个陈少爷,所犯的错误,可比他们严重多了,竟然却是轻轻的拿起,又轻轻的放下,连罚都不敢罚,更别提打了。 这样不同的处理结果,确实让人心里很不爽。 可是自己做为他们的领导,难道也跟他们一样的,去指天骂地,怨天尤人吗? 王家有叹了口气,以一种理解的口吻,替傅局长开脱说:“你们也别埋怨傅局长啦,抓大壮,墩子他们,又不是傅局长抓的,要怪就怪那些跟咱们做对的人,别怪在傅局长身上。我感觉,人家傅局长还算很公道的,起码,人家没有抓住你们的过错,大作文章,这就已经是个好人了。人家若是揪着你的过错,死抓住不放,非要把你们多拘几天,我们可是一点儿辙儿都没有的。至于那个陈少爷,铁头大哥,您也别不服气,谁让人家有一个当官的爹呢,而且,他那个爹,还是傅局长的正管上级,你们说,要是你们处在傅局长的位置上,你们敢就为了这点儿公平,连自己的官位与前途都不要了吗?” 小伟也劝着说:“是呀,老大,都这么多年了,你见什么时候有过真正的公平呀?别的不说,咱就说这些年,人们对待那些老农民的称呼吧,简直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前些年,人们饿肚子,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就称呼农民是爷爷,等到了能填饱肚子,但还是吃不好的时候,农民爷爷就变成了农民伯伯,等人们稍微吃的好一点儿了,农民伯伯就变成了农民兄弟。到了吃饭不再发愁,国家不再重视农村的时候,农民兄弟进城,就成了农民工。现在粮食过剩,外国的粮食大量进口,吃都吃不完的时候,农民工就成了乡下人,成了社会的最底层。若是有农村老人想到自己过去的付出,想给自己争取一下生活福利,就被一些网民叫成了农闹,甚至还有人,想把他们当成阶级敌人,进行一下批判斗争,完全忘了他爹他爷爷饿肚子的时候,管农民叫爷爷的年代了。你们说,这才几年饱饭呀?人们就都忘了本了?你们说,这样的事情,他公平吗?可咱们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有什么办法呀?” 说起这些,卷毛也觉得嗓子刺痒,想说几句话了,他冷笑着说:“你们还甭说别人,就说咱们厂吧,就那些原来酱油厂的工人,王老板就给人家那些人,交五险一金,等他们一到六十,就能领退休金了,可咱们这些后来的人呢,干活还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凭什么,王老板不给咱们也交五险一金?让咱们将来,也享受一下,能躺着领钱的待遇?难道咱们这些人,就是后娘养的吗?” 王家有一听他说起这个,连忙解释说:“卷毛兄弟,咱们厂子的情况,和老农民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人家老农民确实是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现在却连个退休金都没有。而那些现在领着高额退休金的人,你甭管人家为国家贡献大不大,人家在上班的时候,拿的工资,就比农民高。咱们厂子却是不一样的,我当初承包这家厂子的时候,人家梁厂长就跟我说定了,必须要承担那些回厂工作的老工人们的五险一金,因为人家那些人,过去厂子就一直给他们交着的。可你们过去一直属于无业游民,从来也没有人管过你们,所以就没有五险一金这么一说了,你们要是有,我也会替你们交的。再说了,我虽然没有替你们交五险一金,但现在,人家那些酱油厂的老工人,干的是车间的力气活儿,每个月拿的钱,可是还比你们少几百块钱呢,而你们还都是干的不用怎么劳动的销售的工作,人家那些工人,还没有说什么话呢,你却发起牢骚来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公!”卷毛梗着脖子说。 他这么一带头,二毛子、小伟等人也提起了意见:“是呀,老板,我们可是觉得老大和您是哥们儿,觉得你绝对不会亏待我们,我们才愿意跟着你干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给他们交五险一金,不管我们呀!” 王家有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吵个没完,心说:“咱们刚才不是说别人的吗?怎么扯着扯着,扯到自己身上来啦?” 可面对那些人的质问,他还有口难言。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好在。这个关键时刻,孙飞扬出来替他挡刀了,就见孙飞扬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他们说:“咱们现在,因为人家的迫害,连厂子都开不了了,你们还在为了自己的那点儿小九九,在这里跟我王叔吵个没完,这有什么意义吗?若是我王叔现在连厂子一关,我看你们上哪里去找工作去?” 他这么一说,王铁头也出来帮王家有说话了,“是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说,帮着二驴子想想办法,让厂子重新开张起来,还在这里搞什么内讧呀?” 王家有心说:“刚才,若不是你起了那么一个头儿,这话题还不能引到这上面来呢。” 好在,王铁头发话了,二毛子、卷毛、小伟等人也算是住了嘴。 可二毛子还是忍不住来了一句:“我们这些只会偷鸡摸狗的小人物,能帮老板出什么主意啊?老板不是一直挺重视那个姓郎的律师的吗?这个时候,怎么不说,让他出来,帮着出主意了呀?那个郎律师,不是打官司很厉害的吗?” “这个~”王家有不觉有些语塞了,是呀,自从车间被封,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这位郎律师了,这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呀?该不会一见西施豆腐厂没有什么前途,就自动离职了吧? 他正这么想着,却见那位郎律师,抱着一大摞资料,推门走了进来。 一见到王铁头他们,就说:“啊~你们都在呀?那正好了,我正想让老板找你们帮忙呢,你们既然在这里,还省的麻烦了。” 王家有忙问:“郎律师,你这是干什么呢?难道,是要起诉谁吗?” “对!”郎安平语气坚定的说:“咱们这些民营企业,可是为社会的发展,人民的幸福做出巨大贡献的一支力量,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替政府分担了一部分的义务和工作,可是,咱们这些民营企业,却始终扮演着一个受气小媳妇儿的角色,也甭说贷款方面的各种优惠政策了,单是动不动就受到一些职能部门的盘剥打压,有时候,还有些有不正之风的当官的,找借口勒索咱们这些民营企业,就让这些民营企业举步维艰。我必须要收集这些人的证据,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就给这些人致命一击。让他们再也不能为害人间。可是,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精力有限呀,所以,还得请大伙儿帮帮忙。” 听郎安平这么说,王铁头赞成的说:“郎律师,这回你算是做对了,这些人,成天不干什么好事儿,不是琢磨着找娘们儿,就是琢磨着怎么祸害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你说,他们逼的让咱们没饭吃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呀?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就不怕咱报复他吗?” 说着,他招呼大伙儿说:“都看看郎律师收集的这些资料,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能提供帮助的?” 二毛子嘿嘿冷笑着说:“哼哼~我们都是一些只懂得偷鸡摸狗的小人物,对郎律师那些个高深的法律知识,可是一窍不通啊,我看,就算我们看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吧?” 王家有不以为然的说:“谁说你们就帮不上忙的啦?还别说,就这几天,你们不在,卷毛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的。” 听王家有这么说,众人纷纷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卷毛。 卷毛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着自己那头卷发,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我也没有帮老板什么忙啦,只不过是向老板提供了一点线索,把我看到的,还有听说过的一些消息,告诉给了老板而已。” “那就已经很厉害了!”王家有夸赞的说:“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我让那些封咱车间的那几个人,这会儿全都下课,另谋生路去了。而且,卷毛还帮我打听到了,因为那个阿威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公安局就把郑经理关了起来,替他顶了缸。天狼夜总会又不能没人负责,那个后台老板,就把原来负责花式豆腐厂的那个外国女人,调到了天狼夜总会。而原来那个女人负责的花式豆腐厂这一块,就由一个新来的,叫孙作人的男人负责。听卷毛说的,那个孙作人,好像与我原来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挺像的,我正要抽时间,去那个孙作人宣传的课上去看看,假如那个人,真的是我想象的那个人,哼哼~那我们可能就找到破解花式豆腐厂金融诈骗的方法了。” “呦呵~”听王家有这么一说,大伙儿全都把敬佩的目光,看向卷毛,对他打趣儿的说:“卷毛,你立了这么大功劳,老板肯定没少了赏你吧?” 卷毛嘿嘿笑着说:“马马虎虎吧,我那钱也不是白拿的,打听消息,也是需要活动经费的,现在这人,你不给人家点儿好处,人家谁也不肯白告诉我啊。” 尽管他这么说,大伙儿的热情,还是被勾了起来,纷纷走到郎安平抱来的那摞资料跟前,翻看了起来。 虽然这些人,对郎安平搜集的那些资料内容,并不怎么感兴趣,但那资料上面,都贴有照片,旁边标示着每个人的职务,年龄和家庭背景。 这些人对这些,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虽然,大家都是住在同一个城市,但因为平时,与那些当官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他们对哪个官是负责干什么的?还真不怎么了解,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增加一些以后八卦时候的文化知识。 突然,卷毛指着一张照片叫道:“哦~原来这个老家伙,就是咱们沙海市的陈副市长呀?” 大伙儿一听,全都聚了过来,要看一看,这个能让儿子那么飞扬跋扈,趾高气扬的陈副市长,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 “嗯~别说,看样子,倒是像一个有能力的干部。”看着陈副市长的照片,大伙儿议论纷纷的说。 “有能力,也不该让家属借着他的名义,骑在老百姓身上,作威作福呀。”爱屋及乌,恨屋及屋,与那个陈公子打了两次交道,陈公子的所作所为,让王铁头对这个陈副市长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第348章 拱火 “哼哼哼哼哼哼……”卷毛却是冷笑着说:“你们别看这老家伙,穿着衣他服,人模狗样的,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其实,光着屁股,比谁都难看。” “怎么?你在澡堂子里见过他呀?”大伙儿听他这么说,不禁纷纷向他打听。 “嘿嘿~我若是在澡堂子里见到的他,没准儿还不会印象这么深刻的呢!”卷毛再次冷笑的说:“毕竟,在澡堂子里都脱了衣服,大伙儿都一个德性,谁还能记得住谁是谁呀?你们猜,我是在哪里见到的他?” 大伙儿全都摇头,“你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呀?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总人家不会是你去陈副市长家的别墅里,去偷东西,偷偷看到的吧?” “去你大爷的!”卷毛啐了他们一口,不满的说:“我又没有心理变态,我干嘛偷看他一个老头子洗澡呀?” “你没偷看人家洗澡,你又怎么能知道,人家脱了衣服,是好看,还是难看呀?”二毛子嘻嘻坏笑着说。 “我又不是特意看他的,我是……” 一见这帮猪队友,老是思想龌龊的把自己往邪门歪道处想,卷毛忙解释的说:“人家是看美女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的,一看到他那丑陋的样子,我就赶紧的溜之大吉了,免得多看几眼,晚上我会吃不下饭去。我还能特意多看他几眼?去你大爷的吧!” 这伙人,别的不爱听,一听到有美女的话题,立刻就来了兴致,催着卷毛,赶紧的把经过仔细的讲了一遍, 听完卷毛的讲述,众人全都羡慕不已,还是有权好呀!你看人家,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和可以当自己孙女的干闺女那个什么呢,哎~再看看自己,好不容易找一回小姐,还随时都要防范着,别让警察给扫了黄,哎~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呀! “他妈的,”王铁头首先忿忿不平了起来,“郎律师,你不是正搜集材料,要告倒他们吗?那就干他!” “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像这种人,心里是不会装着老百姓的,就该让他回老家种地去。”人们纷纷应和着说。 “可是,这个……”郎安平却有些为难了起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像这种货,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还不把他扒拉下来,还留着他干什么?难道还要留着他准备过年啊?”大家个个义愤填膺,化身成了纪检委员。 “不是……”郎安平为难的说:“你们不懂,咱们打官司,要起诉某一个人,必须要以受害人的身份,进行起诉,比如说,刚才卷毛说的那个女的,她可以用被强奸或者被骗的名义,对陈副市长进行起诉,而咱们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是没有权力进行起诉的。” “那就找那个女的,让那女的告他。”王铁头提议说。 “那不可能。”卷毛当即就把他的提议给否决了,“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女的,对那个老头子,我看还是主动送上的,那么一个妙龄少女,主动献身给一个老糟头子,肯定是想在他身上捞取一定的好处呀,你们想,她会站出来,去告陈副市长的吗?” “那不能。”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也纷纷认同卷毛的看法,“若是她站出来,告陈副市长,那不成了傻子了吗?一个倒台的陈副市长,对她还有什么用呀?那她以前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 “那就向纪检部门举报他,让上边把他查办了。”小伟提议说。 “可不能再举报了。”一听这个,二毛子立刻就想起了上次,王家有只不过是向公安局举报了一个小小的王大脚,就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波,这回,要举报的,那可是本市的一个堂堂的副市长,那得掀起多大的风浪呀?咱们这些人,还活不活啦?可不能再没事找事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不能还让这种人,在上边继续待着,为害老百姓吧?”王铁头义愤填膺,简直化身成了正义斗士。 “要不,这事儿,还是交给我王叔来办吧。”孙飞扬突然提议说:“我王叔不是在网上开着近千万粉丝的直播间了吗?有了粉丝的助力,在我王叔的手里,已经倒下好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让我王叔再次发动群众,把他从马上掀下来就是了。” 孙飞扬替王家有大包大揽揽的说。 王家有已经有老半天没有说话了,就是怕再有麻烦找到自己的头上。 可有些事情,看来是靠躲,怎么也躲不掉的。 果然,孙飞扬这么一说,大伙儿的目光又全都聚集到了王家有的身上。 “对啊,老板,勇斗贪官,这本来就是您的老本行呀!这任务,可是非您莫属呀!” “对,对,对,这活儿,由老板来操作,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王家有苦着一张老脸,不情愿的说:“我说各位呀,我可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想赚钱,靠的就是一个良好的政商关系,你们老是把我推到前面,跟那些当官的作对,这不是坑我呢吗?” 他心里还在不住的埋怨孙飞扬:“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呀?我这里这么半天不说话,就是怕他们把祸水引到我身上来,你可倒好,主动的替我把这事儿给揽过来了,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呀?” 不想孙飞扬却劝他说:“王叔,您就别躲着啦,您想着和那些人搞好关系,可人家也得愿意啊?您看看您这些天,怕来怕去的,什么事儿都躲着,可有什么用吗?您再躲,人家要想算计您,还是照样会算计您的,我看,咱倒不如主动出击,狠狠的干他一家伙,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也不是好惹的。” 孙飞扬顿了顿,又说:“我知道,王叔,您是怕把那些人都得罪光了,咱这豆腐厂,怕就永远也开不起来了,可是,您看,您等了这么多天了,人家给您一个动静了吗?要是一直这样等下去,不照样是开不了吗?要我说王叔,这社会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您越善良了,人家就越会欺负您。只有让他们知道了,咱们的厉害,他才会怕咱们,敬着咱们的。” “对啊!老板,咱们都被人家逼到这份上了,您还怕什么呀?跟他干就完了!” 被他们这么一说,王家有的火,也被拱起来了,但他还是多少的有些犹豫,“就凭卷毛这么一说,我可不能作为真凭实据,就拿到网上随便乱说去,你们要想让我去做,必须拿出不管是照片,还是视频来,反正是能作为有力的证据才行。我可不能让别人说我造谣生非,诽谤领导,你们也知道,诽谤领导,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呀。” “行,行,行,只要是你答应去做,证据的事情,由我们来搜集就好了。”王铁头、二毛子等人纷纷答应着说。 既然,卷毛是在天狼夜总会,发现陈副市长丑事的,那他们就把工作重点,仍然放在天狼夜总会这里。 王铁头、小伟、卷毛等人,因为曾经在天狼夜总会大闹过,他们不好再混进里面去了,只能在周围打转,他们让在天狼夜总会还没有露过脸的二毛子,一个人偷偷带着微型摄像头,混进里面去打探消息。 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那次斗殴事件,让陈副市长不敢再来了,还是二毛子根本就不能进入上面的几层贵宾楼,二毛子在负一负二层,混了好几天,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王铁头他们在外面打转,更是如同瞎猫一样,转了好几天,他们也照样没有得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 他们这些人,正在垂头丧气,想要放弃的时候,卷毛的眼神还挺好,远远的就看到门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走了进去。 他正在回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的时候,就见刚刚尾随那两个人进去的一个男人,被几个打手模样的工作人员,推推搡搡的推了出来。 就见那个男人,在门口破口大骂的说:“我刚刚明明见到我老婆和一个男的,走进了这里的,凭什么就不让我进去?你们这里不是娱乐场所吗?老子有钱,我要进去消费,你们总不能也不让我进去吧?” “对不起,先生,鉴于您刚才的表现,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我们暂时不能再放您进去了。您若想来这里消费,还是等改日再来吧。”尽管那些工作人员,刚才把那男人抬了出来,但语气仍然是非常的客气。 “不行!我要进去找我老婆!刑丽娟!你给我出来!”那男人哪里肯听,突然大喊着,再次想要往里闯。 “他妈的,你这人是不是欠揍啊?”男人的举动,成功的激怒了那几个工作人员,“哥儿几个,教育教育他。” 说着话,一个人抬手照着男人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有人动了手,另外那几个工作人员,也按耐不住,纷纷对着那男人拳打脚踢,不一会儿的工夫,那男人就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这是在店门外面,一见到有打人的,立刻就有不少过路的人们,凑了过来,对着现场,议论纷纷。 “算了,算了,教训他一下就得了。”其中一个人住了手,也劝另外几个人说:“前几天刚闹出了人命,这会儿,可别再惹出麻烦来了。” 几个人这才住了手,但仍然指着那男人,骂着说:“赶紧的给我们滚蛋,你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跑到这里耍的什么威风?这不影响我们生意吗?有本事儿,回家好好教育你老婆去呀!” 说完,那些人扔下躺在地上的男人,回楼里去了。 王铁头等人上前,把那个男人搀了起来,同情的问:“这位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啊?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那男人见他们问,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想进他这里面消费,他们说我带的钱不够,不让我进去。” 王铁头一见,就知道因为围观群众太多,那男人觉得说出来丢人,就回身对着那些吃瓜群众说:“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了,大伙儿都散散吧。” 那些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王铁头搀着那男人,走的更远了一些,才对着那男人说:“这位兄弟,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受欺负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出气。” 那男人叹了口气,却是苦笑着说:“还是算了吧,家丑不可外扬,作为男人,遇到这种丢人的事情,就已经够倒霉的啦,还是别四处宣扬了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哥几个,看你受了委屈,还想着打抱不平,替你出这口气呢,你怎么连句谢谢,也不知道说呀?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呀?”小伟见那男人要走,一把拉住他说。 “哎~算了吧。”那男人再次叹了口气,“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想要了,回家我就和她打离婚,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哎~那怎么能成呀?”卷毛也拽住了男人,愤愤不平的说:“你就算和你老婆打离婚了,那家产也要分给她一半吧?就现在这个社会,娶个媳妇,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一般的家庭,连老婆都要娶不起了,这明明是那个女人的过错,让你经受了精神打击,为什么你还要让自己再受一次经济打击呀?” “那还能怎么办呀?反正现在,我也不想再和那个不知道羞耻的女人,再有任何瓜葛了,快刀斩乱麻,让她得点儿便宜,就得点儿便宜去吧。” 那男人仍然垂头丧气的说。 “难道你就不想,弄到你老婆偷男人的证据,然后起诉到法院,让你老婆一无所有的离开你们家吗?”卷毛循循善诱的说。 “对啊!像这种女人,反正她也已经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对她留什么情分啊?你就该让她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拿不到。”小伟也在旁边敲着边鼓说。 男人应该是被他们说的动了心,可他仍然有些为难的说:“我倒是想着,要进去捉他们奸的了,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那些工作人员,根本就不让我进楼了呀?” “那有什么难的呀?你把你的事情,跟我们说一下,我们就让我们朋友帮忙,弄到他们在一起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到时候,你拿着证据,往法院里一递,保险能让你老婆,离婚的时候,分文都得不到,而且,还能对那个搞你老婆的那个男人,进行一下有力的反击,不能让他白送你一顶绿帽子戴。” 经过他们几个人的成功洗脑,彻底激起了那个男人的愤怒,也摧毁了男人那家丑不可外扬的信念,他愤愤的说:“行!要是你们,真能得到我老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证据,我就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了,把我家里,这点儿丑事儿,告诉你们也无妨。” 第349章 男人的故事 原来,这男人刚结婚还没两年,因为工作的原因,需要经常的出差,可能有些冷落了老婆,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搞的并不是太愉快。 为了弥补两个人的关系,所以这男人每次回家,都是尽可能的满足老婆的各种要求,以哄得她开心。 但这次回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老婆对自己,不再像过去似的,那么温柔可爱了,对他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对他给她买的一些小礼物,也不再看上眼了,嗤之以鼻的说他简直就是在打发要饭花子。 这男人也算细心,他发现现在老婆戴的一些首饰,明显的也变的昂贵了许多,因为两个人刚结婚不久,男人身上,还背着房贷车贷,是不可能舍得,给老婆买那么多贵重的黄金钻石首饰的,他就生气的盘问,老婆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朋友不喜欢戴了,送我戴几天,怎么啦?过几天,会还回去的。” 这个男人并没有轻信他老婆的话,什么样的朋友,能把这么贵重的首饰,随便送给人戴呀?就算那钱,真是大风刮来的,也不可能这么不珍惜吧? 男人怕过多的盘问,只会让老婆不高兴,也只能暗气暗憋,心想,不行,等下次出差回来,一定要买一个更漂亮,更珍贵的礼物送给她,也许就能哄她开心了。 男人怀着疑虑,再次出差了,临行前,还参加了一次单位组织的体检。 他因为出差,就托付朋友替他往回取体检报告。 结果,等体检报告出来,朋友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结果。 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晰的记得那朋友打电话时的情形。 “我说哥们儿,你最近玩的,是不是有点过火呀?我以后,可不敢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男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经常出差,有时候逢场作戏,也和别人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但更进一步的越轨的行为,他可从来都没有触碰过。 他还常常向朋友吹嘘说:“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这社会,男女关系复杂的很,谁知道那女的,会不会染上什么脏病呀?最好的办法,就是洁身自好,千万不能和她们发生越界的行为。” 他还时常因为这种小心谨慎的行为,而遭到朋友圈的嘲笑,笑他太过胆小了,简直不能像个男人,更像一个太监。 这男人却在心里冷笑着说:“什么像个太监?我这是对自己和家人负责好不好?那些脏病,一人染上,全家倒霉,我可不想一个人犯错,让老婆和将来的孩子,都跟着受罪。” 听到朋友这么说,他感到语气有些异常,就赶紧的追问:“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呀,是不是我的体检报告出什么问题了呀?害得你还要和我断绝关系?” 就听那朋友语气凝重的说:“你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知道你现在得了什么病了吗?” “得了什么病了呀?”男人仍然不以为意的说:“肝炎?还是肺结核呀?” “切!”朋友不屑的切了他一声,郑重其事的说:“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肝炎、肺结核,那还叫病吗?你现在得的,可是艾滋病呀!艾滋病你懂吗?那可是不死的癌症,我以后可不敢再和你有任何的接触了,免得带累的我也传染上。” 这男人挂了电话,久久的不能平静。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这么洁身自好,也会传染上这种病? 怎么可能啊?不说,只要不和别人乱搞男女关系,是不会传染上这种病的吗? 为此,他又特意在当地的医院进行了一次检查,这次他自己取的化验单,上面面明白无误的写着:aids阳性。 他用手机上网查了查,确定自己确实得了艾滋病,而艾滋病的传播途径,除了性传播,还有血液传播,母婴传播这两种传播途径,他想了想,自己除了和自己老婆,和别人没有乱搞过关系。 母婴传播,那更是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 血液传播,据说和别人共用一个注射器,或者因为急救。输血的时候,假如那血液含有艾滋病毒,也是有可能传播的。 可自己一向身体很好,连药片都很少吃,更别说打针输液输血那些治疗手段了。 想来想去,还是那个朋友提醒他说:“你还是回家去看看你老婆去吧,你老婆若是红杏出墙,送给你一顶绿帽子戴,被别人传染上了,你就是再洁身自好,那也是白搭呀?” 他怀着怀疑的态度,没有像过去似的,每次回家之前,都会向老婆打个报告,这回他撒了一个谎,说自己出差,要在外面多待几天的,可实际上,却悄悄的溜回了家里,在附近定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打算偷偷的对老婆进行一番调查。 没想到,他刚到门口,就见他老婆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就上了一辆男人的车。 看她和那个男人亲热的样子,肯定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男人没敢迟疑,立刻打了一辆出租车,偷偷的跟在了那辆车的后面,七拐八拐,结果就来到了这里。 他原本想着,跟着他们进去,给她来一个现场捉奸,向老婆兴师问罪,不成想,人家这个天狼夜总会的工作人员,不但不让他跟进去,反倒把他架出来,痛扁了一顿。 王铁头等人一听,全都麻了爪,“你他妈的,你有艾滋病,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呀?要知道你身上有这种病,打死我,我们也不敢碰你一下呀!害的老子刚才还好心好意的扶着你,你该不会也把那病,传到我身上来了吧?” 他这么一说,刚才接触过那个男人身体的卷毛、小伟,也吓得赶紧掏出来卫生纸,使劲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那男人连忙安慰他们几个说:“几位大哥,别害怕,我也咨询过医生了,人家医生说了,只要是你们身上,没有新伤口,接触到我身上的血,就不会被传染的,这病,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王铁头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只要沾上你身上的血,我们也会被传染上那种烂病呢。” 小伟嘿嘿坏笑着说:“还好,我们身上,都没有新伤口,不过,那几个刚才对你动手的那几个小子,可就惨了,我就看到,最少有两三个家伙,在对你动手的时候,他们手上是带了伤的,也不知道他们那伤,是打别人的时候划破的,还是在打你的时候,新造成的创伤?但这次,他们那伤口,接触到你身上流出来的血,肯定是会被感染上的啦。” “那算他们倒霉,也是他们活该!”那男人恨恨的说:“他们若不对我动手,或者别打我打的这么狠,他们也许还会没事儿的。可他们偏偏非要对我动手,而且还打的那么狠,就算让他们传染上了艾滋病毒,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王铁头看到这种情况,不觉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没有想到,现在打别人,也成了一个危险的行为了,你想着人家不还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那人若是身带艾滋病这这种血毒,可是谁沾上,谁就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感染上这种可怕的传染病的。 而据医学研究部门发布的医学报告,我国的艾滋病感染者,这几年,可是以几何分解的态势,在人群中迅速的进行传播,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呀! 到现在,王铁头也不知道对这个男人,是该可怜他呀?还是该痛恨他了? “那个啥,你刚才,你看到你老婆跟那个男人,进了哪一个房间了吗?”王铁头思忖再三,决定还是继续履行诺言,帮一下这个可怜的倒霉蛋。 “具体哪一个房间,我是不知道,但我随后进去,看到她们乘坐的电梯,停在了三楼,我想,她们应该是去了三楼的。”那男人言辞笃定的说。 “那好,你把你老婆的照片,发给我一下,我转发给我们在里面的弟兄,让他给你帮忙找一下。”王铁头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对那个男人说。 “你们~拿了我老婆的照片,不会去干什么非法的事情去吧?”男人明显的对王铁头等人,还不是太信任,他煞有介事的说:“我可听说,现在的技术,可是简直太发达了,仅仅凭借一张照片,就可以生成一段视频,还可以让穿着衣服的照片,变成裸体照片,现在可是有不少骗子盯上了这一块,你们该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王铁头看着那男人,嘿嘿笑着说:“你看,我们像是那种坏人吗?” 那男人再次仔细的看了王铁头、卷毛、小伟等人几眼,点着头说:“从你们的面相上来看,你们还真的不像是好人。” 王铁头一听,这个气呀!他嘲讽的看着那男人,冷笑着说:“你这个人,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心眼儿还挺狡猾的?算了算了,既然你担心我们骗你,我们还懒得管你了呢。卷毛,小伟,咱们走,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想辙去。” 说着话,王铁头领着卷毛,小伟,转身就要走。 “哎~等一下!”见王铁头他们真的要走,那男人又叫住了他们,迟迟疑疑的掏出来手机,搜出来一张照片,让王铁头等人看。 王铁头、卷毛、小伟几个人凑过去一看,也不知道他这张照片,是经过了艺术加工?还是真就是他老婆本来的面貌,反正乍一看上去,还真是挺漂亮的,颇有一种电影明星的风范,也难怪这家伙,那么舍不得让王铁头他们,看他老婆的照片呢? “小伟,你拿你那手机,把他这照片,传给二毛子,让二毛子在三楼挨个找一下,看能不能帮他找到,他老婆偷男人的证据。”王铁头自己也买了一个新的智能手机,可这家伙,也许是这些年,在笆篱子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对外面的好多新鲜事物,都显得笨手笨脚的,玩了这么长时间了,那手机还是只能使用接打电话的功能,其他的功能,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摆设,什么都不会用。 小伟掏出来手机,把那个男人手机上的照片拍下来,转发给了还在里面伺机行动的二毛子,并向他发出了行动指令。 二毛子徒手在外墙上攀爬的能力,更是强过卷毛几倍,他接到小伟的信息,立刻展开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一个楼梯间的窗口,爬到外墙,对三楼的各个房间,挨个进行仔细搜查。 卷毛对这种工作,还是有一定实际经验的,他给那个男人打预防针的说:“我们答应帮你这个忙,你也别太抱太大的希望了呀,如果我们那同伙儿,在你说的那个楼层里,找不到你老婆和那个男人,你也别怪我们啊,我们也是尽力了,不可能为了你,把整座楼的房间,都看一个遍了,而且,若是你老婆,和那个男人,在做好事的时候,把窗帘拉上了,我们就是再有本事,也得不到你老婆偷人的证据的。” “不会,不会,”那男人急忙认真的说:“几位大侠,能对我鼎力相助,我这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怪罪你们呀?” 还真别说,没等多大一会儿,二毛子就传回了一张照片,那上面,一对男女,正在赤条条的在一起做着羞羞的事情。 小伟把那张照片递给那男人看,那男人接过来一看,当时就气炸了连肝肺,挫碎了口中牙,只见他举起小伟的手机,嘴里恨恨的骂着:“好你个贱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装的可倒是清纯,从来不愿意跟我做那些出格的动作,没想到,跟这野男人,你可倒放的开,简直让我感觉到了恶心!” 说着话,“啪”的一声,就把小伟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哎呀!我的手机呀!”小伟忙不迭的,伸手想要抢救自己的手机,可为时已晚,那手机应声落在地上,当时就把屏幕,摔了一个粉粉碎,显然是再也不能用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好心好意的帮你的忙,你摔我手机干什么啊?”小伟一时气急,也忘了这男人身上,是自带毒液的了,他劈手就抓住了那男人的衣领子,举拳就要打。 “哎~哎~哎~住手!小伟,这个人,可碰不得!”王铁头、卷毛想要伸手阻止小伟,可有畏手畏脚的缩回了他们的手。 果然,身上自带毒液的人,是会让知道内情的人,自动心生畏惧,不敢靠近的。 第350章 正义 无知者无畏,只有什么不知道的人,才会无所顾忌。 一旦知道了有危险,没有几个人会仍然一往无前,奋不顾身的。 小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撒手放开了那个男人。 但他仍然气愤的指着那个男人,大声的说:“我好心帮你的忙,你却摔坏了我的手机,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卷毛刚才,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他对那个男人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我知道了,你应该是害怕你老婆这淫荡样子的照片,被泄露出去吧?嘿嘿嘿嘿嘿嘿……实话告诉你吧,不说这次,以前我也曾经见到过你老婆和这个男人,在这里胡搞的现场,你就算是把小伟的手机给摔了,我们也可以再次给拍下更刺激的照片来,甚至视频都可以录下来。人家两个人,做出来都不怕,你还怕一张照片干什么啊?” 这会儿,那个男人也逐渐的恢复了理智,他抱歉的对小伟说:“对不起,几位大侠,刚才,我确实有点儿冲动,脑子有点儿糊涂了,您这手机多少钱,我会照价赔偿的。” 小伟的手机,本来只是花三百块钱买的二手,值不了几个钱的,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冤大头,怎么能够错过这个宰肥羊的好机会? 他一本正经的说:“我这个手机,买的时候,可是花了三千多块钱呢……” 他还想说:“就算我用的旧了一点儿,但用着顺手了,而且里面还有很多重要的资料,要你两千块钱,应该也不算多吧?” 没想到,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个男人,已经打开手机说:“三千块钱是吧?行,我给您。可是,我把您的手机给摔坏了,这钱我怎么给您呀?我也没带现金啊。” 卷毛在旁边一听,忙拿出来自己的手机说:“没关系的,我们都是朋友,你先把钱打到我的微信里,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帮他买手机去就是了。” 见小伟点头同意,那男人扫了卷毛的微信,转了三千块钱过来。 王铁头、卷毛、小伟几个人,见这男人付款这么痛快,连个价都不打一下,不由得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刚才应该多要一点儿好了。 他们正想和那男人好好的攀谈攀谈,却不想那男人转完了账,转身就走。 “哎~哎~哎~”卷毛一把又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袖子,叫住了他。 那男的回身不解的问:“大哥,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卷毛嘿嘿坏笑着说:“兄弟,你还没有得到你老婆偷人的照片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要不,你等一下,我让我哥们儿,再给你拍一张发过来。” 他想着,等到给小伙儿照片的时候,趁机再向他多要几个钱,看这小伙子的痛快劲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没想到,他一提照片,那男人的表情,顿时又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那照片,看了,只会让我恶心,我不要了。” 说着,怒气冲冲的走了。 “这小伙子,简直有病。”卷毛愤愤的说:“就他老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玩的那些花活儿,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刺激。他竟然还说恶心?” 王铁头冷冷的说:“不是你老婆,你当然觉得刺激了,若是那女的,是你老婆,让别人那么玩弄,你还会觉得刺激吗?” “他敢?”卷毛一听,不由得瞪起了眼珠子,凶狠的说:“谁要是敢这么玩我老婆,我不弄死他才怪?” 但他转而又嘻嘻笑着说:“我不是还没有老婆吗?那种事情,还是等我有了老婆再考虑吧。” 小伟却有些担心的说:“老大,你说,这个小伙儿,会不会也是想着,要把他老婆弄死,才会不再要照片的呀?毕竟,有了证据,等他和他老婆离婚的时候,才能从他老婆那里,争取回来更多的财产呀?” 王铁头眨巴眨巴他那大眼珠子,摸着他那络腮胡子的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才肯定的说:“你这么一说,没准儿还真有可能。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得劝一劝那小伙子,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可他们再找,哪里还有那男人的影子? 这天,他们除了这件事情以后,其他的再无收获。 第二天,王家有、孙飞扬、老苏一家,连又回来的王铁头,吃完了早饭,大家坐在一起闲聊。 孙飞扬则坐在一边玩着手机。 突然,孙飞扬大叫了起来:“各位,各位!有大新闻啊。” 他这么一喊,众人全都看向他,期待他说出什么大新闻。 就见孙飞扬一惊一乍的说:“就在刚刚,咱们沙海市的工商局门口,发生了严重的流血事件,一个青年男人,手持凶器,当场刺伤了一男一女,随后自杀身亡。据消息人士透露,女人送医后,不治身亡,那个受伤的男人,现在还在抢救当中。” 王家有随口说了一句:“这是谁呀?这么暴力?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商量商量呀?干什么非得要用武力解决呀?” 王铁头一听,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他记得,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她老婆就在工商部门上班,就和众人说起了这事。 王家有感慨的说:“哎~自古奸情出人命,可现在的人,就是不知道自重自爱呀!” 正在这会儿,二毛子、卷毛、小伟等人也吃完饭,来到了厂里。 一见面,卷毛就说:“你们听说了吗?刚才,工商局门口,可是发生了命案,两死一伤呀!简直可是太惨烈了。” 王铁头说:“我们这不是也正在讨论这件事情吗?” 小伟叹息着说:“要知道那小伙子有这种想法,我当时,就不该要他那么多钱了,买一个二手手机,几百块钱就够用了。” 卷毛嗤笑的说:“人家连命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你这点儿破钱吗?这跟咱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人都死了,就是留再多钱,还有什么用呀?咱这叫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小伟愤愤的说:“让我说,最可恨的,就是那个没死的男人,破坏了人家的家庭,两条性命,现在医院里,还在抢救他呢,你们说说,像这种人,还救他干什么啊?干脆就让他死了得了,救活了他,还让他再继续祸害别人的家庭去呀?要我说,这样的人。就该让老天爷拿雷把他劈死!天打五雷轰!” 一旁的二毛子,嘿嘿坏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昨天晚上,你们让我拍那对狗男女的照片,我同时,用微型摄像头也给他们录了一段视频,你们说,咱要不要把他们的视频,给发到网上去,让大伙儿批判批判那个家伙呀?” 王家有一听,立刻批评他说:“要说那个没死的男人,确实有点儿可恨,确实应该把他给搞臭了。可是,死的那两口子,也算是可怜人了,咱们还是别再给他们的家里雪上加霜,让人家再受双重打击了。” 孙飞扬这家伙,却凑到了二毛子跟前,嘿嘿坏笑着说:“不往网上传,咱们自己人私下里看一看,还是没问题的吧。二毛子,你把那段视频,传给我看看。” 苏蓉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嫌恶的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都好这一口呀?这人们穿着衣服,还都像个人一样,等一脱了衣服,都丑的要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二毛子嘿嘿讪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男人脱了衣服,自然是没人喜欢看的,但女人若是长得漂亮了,就是不穿衣服,那也是美的很呢。看着,就让人起兴。” 被他这么一说,大牛也来了劲儿,前几天,他刚和一个来西施豆腐厂打工的女孩儿勾搭上了,卷毛还曾经笑话他说:“嘿!大牛兄弟,你光知道和美女搞对象了,你知道到时候怎么使吗?” 大牛一梗脖子,不服气的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我放羊的时候,那些家伙,没少了给我演练,看都看会了。” 卷毛嘿嘿坏笑着说:“你个傻大牛,知道什么?就羊那一个姿势,有什么好玩的?人可是万物之灵,能玩的花样多着呢,你知道吗?” 大牛还真被他问的语塞了,那玩意儿,不就一个姿势吗?怎么还能玩出什么花活儿来吗? 这会儿,他也凑过来说:“二毛子哥,你这视频里,有花活儿吗?你传给我,我也学学看看。” 二毛子嘿嘿坏笑着说:“有!有!有!花活儿多的是,可是你这没结婚的,可不能让你瞎看呀,看了,可是容易犯错误的。” 大牛憨憨的笑着说:“不会,我女朋友已经让我摸了,下回,我学会了,就给她使上。” 老苏头儿在旁边坐着,听得嘿嘿直乐。 苏蓉气得揪住大牛的耳朵,边往外拽,边说:“你别跟着他们瞎混好不好?跟他们混的时间长了,挺好一个孩子,也会跟着他们学坏了。” 这会儿正看着小电影的孙飞扬,却又叫了起来,“等一下,美女,你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你那个老同学呀?” 苏蓉愣了一下,迷茫的说:“我同学多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我们知道的,还能有谁呀?不就是那个咱们开厂子的时候,那个一直刁难咱们的那个家伙吗?” “你说的,是那个姓丁的呀?”苏蓉听了,语气变得更加冰冷的说:“那家伙丑的跟头猪一样,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会看他呢。” 王家有却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诧的说:“你们说,那个今天被砍伤的那个家伙,是姓丁的那个家伙?” 孙飞扬再次看向手机里的视频,不确定的说:“我只是看着像,但这人穿着衣服,和光着屁股,还真的是变化挺大的,我也不敢确定就会是他?” “你若说,看着像是他,再加上是在上班的时候,工商局门口,那准没错了,肯定是他。”刚才还说什么都不肯看视频的王家有,却主动的要过孙飞扬的手机,对着视频里面的那个男主角,仔细的辨认说:“没错,就是他,这个家伙,扒了他的皮,我认得他的骨头。” 刚才还一直劝着别人,千万不能发到网上的王家有,想起来以前那个丁局长多次的为难自己,还趁机欺负了苏蓉,连自己想要录下这家伙当面做人,暗地里做鬼的证据,都被这家伙将计就计,给破坏了的事情,就一肚子气。 这回,王家有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说:“飞扬,你把这个视频发给我,我要在直播间里,好好的批判批判这个混进人民队伍里的坏蛋,不管他能不能被救活,我都要把他给搞臭了,让他在这个城市里,再也混不下去了。” 本来,这沙海市发生这么大的人命案子,内情扑朔离迷,就引起很多人的猜测和议论。 王家有再把这可以揭露谜底的视频一发布,顿时又引起了广大网友的热烈讨论,纷纷进行跟进和批评。 “哎~不幸的家庭,都是被这不良的社会风气给害的,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被一颗老鼠屎给毁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到底,还是那女人不够检点,就算那个畜生再是领导,你只要把持住自己,不让他有可乘之机,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了的。不管怎么说,那畜生手大捂不过天去,他要是一个劲儿的骚扰你,你可以向上级去告他呀,实在不行,还可以在网上揭发他,让大家伙儿帮你把他弄下去呀!根本就没必要,非要向流氓屈服嘛。说到底,那女人还不是为了升官,为了发财嘛。” “哎~现在这社会,笑贫不笑娼,若是在过去,那女的被男人碰一下,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是现在,这简直都成家常便饭了,人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了。哎~现在这社会,这是怎么了呀?” “还不都是钱跟权闹的,现在这社会,人人都在往钱看,就是有权的,现在也早把为人民服务,给抛到脑瓜勺后面去了,好像那权力,一天不为自己服务,就吃了多大的亏似得。” “哎~这是怎么啦?怎么感觉,现在这为人民服务的队伍里,怎么混进来这么多坏人呀?简直是抓都抓不完了?” “抓不完,不还有大伙儿呢吗?咱们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眼睛,每个人都有手机,只要是大伙儿见到坑害老百姓的事情,都敢于把他们的画皮给揭穿了,我就不信没有抓不完的那一天。在人民群众的监督下,恐怕那些人,想作恶,也要想想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咱们这些屁民,说话不算话,那些坏人,才敢明目张胆的,骑在咱们这些人脖子上拉屎的吗?若是咱们这些人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我想那些人,就算是想干坏事,他也不敢像现在一样,这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做了。” 第351章 挖呀挖(上) 果然,在王家有的大力宣传下,还有广大网友的努力下,沙海市的领导们,再也顶不住压力了,没等受伤住院的丁副局长出院,就被免去一切职务,永不录用,赶回老家种地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家有、孙飞扬、苏蓉等人,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总算是卸了下来。 自从那次,王家有亲手把苏蓉送进狼窝,王家有就一直有一种负罪感,觉得对不起苏蓉,可又无法向苏蓉表达自己内心复杂的感情,所以,只能把这一切,都压在心里,想着,伺机报复一下那位丁副局长。 今天,终于算是得偿所愿,让那家伙,土豆搬家__混蛋了。 而因为有了孤勇者的倡议,沙海市的坊间,掀起了一股轰轰烈烈的监督浪潮,仅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又有好几个平时不注意影响的公务人员,被人民群众给揪了出来,在网上对他们进行了强烈的批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街头巷尾的音乐声里,响起了一个颇为魔幻的儿歌声音:“在什么样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在大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在特别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特别大的种子,开特别大的花。” 就在许多公务人员噤若寒蝉,不敢肆意妄为,王铁头和卷毛、二毛子等人,还想再接再厉,再立新功,接着去找那个陈副市长不正之风的证据的时候,没想到那个陈少爷却主动找上了他们。 这天,王铁头、二毛子、卷毛、小伟几个人正在闲极无聊的在街上闲逛。他们知道,人家天狼夜总会,大白天的,根本就不开门,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在大街上瞎转悠,没准,还能碰上一个生意可做呢。 他们正发愁,没有可供下手的机会。 猛然间就听到身后汽车马达疯狂的轰鸣声,虽然他们正想着找个冤大头的车碰一下瓷儿的,但听那声音,就不是什么好动静,这要是给撞上,不死也得残废了。 他们是碰瓷儿的,可不是找死的。若是真为了讹几个钱,让人家把自己给撞死或者撞残疾了,人家就是赔你们再多钱,那也是亏大发了呀! 吓得他们几个,连蹿带蹦的,闪到了路边,给那位赶着去投胎,重新做人的爷让路。 没想到,那车却“咯吱”一下,来了一个紧急停车,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王铁头等人定眼一看,又是一辆加长版的悍马车,最近这是怎么啦,怎么老跟开悍马的车主干上了呀?只是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一位少爷啊? 王铁头等人正在疑惑,就见一个留着新新人类发型的未成年的孩子,从悍马车里,邪魅的笑着,叼着烟,缓慢而高傲下了车子。 王铁头一见到他,就不由得火往上撞,这不还是老冤家陈多娇少爷吗? 王家有看这辆悍马,跟上次的悍马不一样,还以为是别家的阔少爷呢? 敢情人家是就喜欢这种车,家里趁好几辆呢,可以轮换着开。 没想到这小子挨了好几顿打了,难道还没有挨够怎么的?这回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王铁头正想上去,再赏这位少爷几下老拳,让他长点儿教训,以后记得再见到自己,可要远远的绕着路走,自己可不像别人似的,那么胆小怕事,怕惹了你陈少爷,要去蹲局子,那地方,就跟爷的家一样,去一趟,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就在王铁头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卷毛、二毛子、小伟几个,也一脸坏笑着跟上去,准备打打助手的时候,他们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只见陈多娇一挥手,就从车里钻出来五六个手拿棍棒砍刀的少年,虽然个个面庞稚嫩,但脸上却全都露着狰狞之色。 王铁头一见,不由得大惊,看来终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呀!看来,人家这次,是有备而来,专门找他们来的呀。 王铁头心下电转,喊了一声:“哎呀!不好!风紧扯呼!” 喊完,转身就要带着哥几个逃离现场。 没想到,身后又是一辆面包车停下,冲出了五六个少年,手拿凶器,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铁头一见,心说:“坏了,这次,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这可如何是好呀?难道,今天我老王的寿限到了吗?” 他猛然大喊了一声:“卷毛,二毛子,你俩能跑,就赶紧的跑,跑到安全的地方,保留下证据,将来让二驴子、郎律师替我们报仇就行。” 卷毛一听,“嗖嗖”两下子,就爬到了街道旁的一栋商品房的二楼,一翻身,就爬进了楼梯围栏,他回身想看看二毛子,有没有跟上来。 却发现,比他更善于攀爬的二毛子,却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 卷毛急的大喊:“二毛子!快上来呀!再不上来,可就晚了。” 二毛子却不慌不忙的问王铁头:“老大,我听你们说,这个孩子他爹,可是一个大官,这是真不是真的?” “那是自然了,要不然,这小子能这么牛逼吗?还不是没人能管得了他吗?”王铁头着急的说:“哎呀~别废话了,你还是赶紧的逃跑吧,再不跑,怕是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二毛子却嘿嘿的笑了,“嘿嘿嘿嘿嘿嘿……老大,这么好的送钱机会来了,咱们还跑什么呀?现在打人,那可打的都是钱呀!既然这小子他爹是当官的,那钱肯定是多的是呀!咱就站这里,擎着让他打就完了呗,等打完了,咱再让郎律师替咱们收钱去。老大,你是不知道,就上一次,虽然说我也住了几天院,后来还被关了几天,但我可是一点儿都不记恨郎律师,我那一次,就弄了好几万块钱呢,虽然疼上几天,但最少一两年都不用发愁吃喝了,这买卖划算的很呢。相比咱们碰瓷儿来说,简直就是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呀!” 王铁头苦笑着说:“可是,你只知道,他爹是当官的,有钱,可你知道,可能连法院的都惹不起他爹,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赔给咱钱吗?” “啊?”二毛子一听,也咧了嘴,可现在再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呀!那些人,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 “赶紧的打吧!老大。”小伟咬着牙,在旁边催促说:“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就咱这手无寸铁,又是寡不敌众的,就得趁早下手,先削趴下几个再说。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赚一个!” “不能动手呀!老大,还手,就成了互殴,一分钱也要不到了呀,弄不好,咱还得赔人家钱呢。”二毛子在旁边提醒的说:“只要是咱们坚持不动手,那就还有希望让郎律师替我们要来钱的。” “这个……”王铁头也不禁犯起了合计。 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应对之时,那伙儿少年,已经嚎叫着,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 有一个小子,当先一棒子,“嘭”的一下,就敲在了王铁头的脑袋上。 王铁头一直自诩铁头,没事儿还喜欢拿脑袋撞撞大树、沙袋什么的呢,就是打架的时候,也喜欢拿脑袋硬磕别人的脑袋。 还真别说,这么多年了,没几个人的脑袋,能磕得过他,被他一碰,都是头破血流,晕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那剃的精光的脑袋,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这小子,却不讲武德,竟然蹦起来,抡着棒球棒,跟王铁头的脑袋,来了一个硬碰硬,大概他想看看,到底是王铁头的脑袋硬?还是他的棒球棒硬? 王铁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年轻人,这少年虽然还没有成年,但个头儿可不小了,还长了一身的肥膘,看样子,劲头应该小不了,就是一般的成年男人,怕是也对付不了他了。 这一棒子下去,王铁头脑袋有点儿发晕,耳朵里嗡嗡直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上竟然有血流了下来。 这一棒子打下去,王铁头没有倒下,也有些出乎那个少年的意外,因为,照他自己的估计,自己这一球棒打下去,不说把人脑袋打开了瓢,也没有几个还能站着的啦! “呦呵!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扛揍?你这脑袋,是肉做的吗?”那少年拎着棒子,疑惑的看着王铁头问。 “嗨呀~你管他是肉做的,还是泥捏的呢?一下子打不趴下,那就两下子,两下子还不行,那就三下子,我就不信,削不倒他?” 几个少年把王铁头围在当中,抡着棍棒,一顿乱打,有的个头儿矮的,够不上王铁头的脑袋,还要蹦起来打。 “你们这些孩子不讲武德呀!我还没来的及运好气呢,你们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下手呀?”王铁头喃喃的说了两句,“噗通”的一声,就像一堵墙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这会儿的二毛子和小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人围在当中,也是棍棒齐下,也不是知道身上挨了多少下。 他俩唯一比王铁头强的地方,就是还知道拿胳膊护着脑袋,免得脑袋被人家敲成漏勺,真要被人家敲傻了,可就吃什么都不知道香臭了。 这二毛子一边挨着打,还在冲着躲在二楼的卷毛喊着:“卷毛呀!你可拿手机,把我们挨打的视频录下来啊!不然的话,我们这打,可就白挨了呀!” 卷毛一边拿手机录着,一边替他们难受,“哎呦喂!这家伙!让人家拿棍棒这么削在身上,那得有多疼啊?你这还惦记着要钱呢?你可真是棺材里面伸手__要钱不要命呀!” 那个陈少爷也是冷笑着说:“还想要本少爷我的钱?哼哼哼哼哼哼……少爷我钱倒是多的是,可就怕你想要也要不到!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从我陈多娇这里要到钱去?” 那些少年里,也不都是无脑少年,有个少年劝说他说:“陈少爷,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这么打下去,我怕就要出了人命了。不出人命,怎么样都好说。真出了人命,那麻烦可就大了。” 陈多娇却一脸不屑的说:“出人命,怕什么?一切都有我顶着呢?你们不会不知道我爹是谁吧?只要是我爹一句话,连警察都不敢管我的!” 就在这时,警车一路呼啸着,开了过来。 那几个听信陈多娇的少年,正想再次抡着家伙,对着已经倒地的王铁头、二毛子、小伟等人痛下杀手,却有更多的少年,已经听到警笛声,就扔了手里的家伙,四散奔逃而去了。 那几个无脑少年,还在替陈多娇吆喝:“哎~你们别跑呀!有什么好怕的呀?陈公子可是副市长家的少爷,那些警察,不敢碰咱们的。” 有的少年,还撇着嘴,看着那些逃跑的不良少年,不屑的说:“都是一帮胆小鬼,不就是几个警察吗?有什么好怕的?有副市长家的少爷罩着咱们,咱还用怕谁呀?” 不成想,那些警察可不听他的,上来先“乒啪”给他们来了两个嘴巴子,把他们给按翻在地上,铐上了手铐。 “哎~哎~哎~陈少爷!快来救救我啊!”那些少年一见,也有些慌了,慌忙招呼他们的保护伞。 陈少爷还真够意思,一见那些少年被抓,忙过来进行搭救。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陈少爷撇着嘴,满脸不屑的看着那些警察问。 “我管你们是谁呢?只要是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那就先抓回去再说。”一个警察,不由分说,把陈多娇也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我爹可是陈市长!陈市长你们知道吧?你们连我也敢抓?你们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陈多娇愤怒的叫嚣着:“连你们局长都不敢抓我,你们一个个的小破警察,也敢抓我?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呀?” “什么陈市长新市长的?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看到你带着人,当街殴打他人,那就要把你们抓起来。至于回去以后,要留要放,那是局长的事情了,跟我们无关。”一个瘦瘦的警察冷冷的说。 见到市长儿子保护不了他们,又有少年喊了起来:“我们还不够十六周岁呢!还属于未成年人呢!你们不能这样,就把我们抓起来!” “呦呵!你还未成年人呢?个子都比我还高呢?你还是未成年?”一个警察,笑着冲着刚才那个瘦瘦的警察喊着问:“包科长,说出来,你信吗?” 包科长也笑着说:“鬼才相信呢!若是这么大个子了,还叫未成年人,那我该叫什么?难道要叫我儿童吗?” “就是,”另一个长得也比较瘦小一点儿的警察,也笑着说:“看看你那大个子,连我见了,都想喊你哥哥了,你还是未成年人?你这纯粹就是上坟烧报纸_……糊弄鬼呢。行啦!你们也别吵吵啦!我们只看到你们聚众打人了,而且还是往死里打,像这种情况,我们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是不是成年?先把你们抓回去再说,至于把你们抓回去以后,是抓是放,那我们就不管啦!” 第352章 挖呀挖(中) 这回,陈多娇和那些少年们,全都没了脾气,一个个温顺的像群绵羊一样,被警察们押进了警车。 王家有也接到了卷毛的电话,风似风火似火的,带着孙飞扬和郎安平赶了过来。 一见到二毛子和小伟,被打成猪头的样子,王铁头还一直昏迷不醒,王家有就愤愤不已,他大声的吩咐郎安平说:“郎律师,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未成年人,他们打了人,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郎律师也是紧皱眉头,但却坚定的说:“放心吧,老板,未成年,不是可以为违法犯罪开脱的理由,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像这些缺少家教的孩子,就要让他们的父母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认识到,管教好自己孩子的重要性。我也许做不到让这些孩子们坐牢,但他们家长的赔偿,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缺位的!” 说的轻松,那些作为打手的孩子,有很多家里都是打工一族,郎安平提出的百万赔偿,就是让那几个被抓住的少年们的家长平均分摊,也有好多家庭,根本就拿不出来那么多钱的。 唯一不差钱的,就是那位做为主使人的陈多娇,可这位陈少爷一被押回公安局,就被局长大人释放了,这会儿,连人都找不到了。 卷毛凑到跟前说:“郎律师,我这里有那个陈少爷主使打手殴打老大他们的视频,您看,能不能去法院起诉他,让法院的自己去找他算账呀?” “好!只要是有证据,就一切就都好办了。”郎安平立刻带着证据,赶到了法院,对陈多娇发起了索赔起诉。 法院的黄院长一看就咧了嘴,“我说黄律师,您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您看看您最近,可是老跟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较劲了,这对您以后的发展前途,可不是太友好呀!” 郎安平正色的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他敢触犯法律,那就必须要接受法律的惩罚。若是这个也可以免予处罚,那个也没法追究责任,只把板子打在没权没势的老百姓身上,那这法律还有存在的意义吗?不成了权贵阶层欺压普通老百姓的工具了吗?只要是我们国家还想长远的发展下去,还想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就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不公正的现象,继续存在下去!” 郎安平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把黄院长也怼的没词了,“看样子,今天自己若是不帮他立了这个案子,这家伙怕是连我都得起诉了呀!” 黄院长没辙,只得捏着鼻子,给他立了这个案子,心说:“管他呢,先帮他把案子立上,后面的事情,那就给他来一个能拖就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间长了,慢慢的,他自己的心气儿也就淡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这黄院长想的挺好,可郎安平不想让他如意呀! 只过了两天,郎安平见法院还没有动静,就来到法院询问了。 黄院长推脱说案子太多,忙不过来,让他先回家等着去,等一有时间了,就立马审理他这个案子。 郎安平当时就明白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呀?你当我不懂拖字诀怎么玩是吧? 他回来就跟王家有商量:“老板,这回看来,还得是您出马了。” 王家有咧着嘴说:“我也不认识法院的人呀,就算有关系,又有几个人能大得过陈副市长去呀?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咱这沙海市,又有几个人,能压的住陈副市长呀?” 郎安平却笑了,“我说老板呀,我也没说,让您去托什么人情关系去呀,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也许还看不上您了呢。您要知道,以您现在的影响力,可比那市长的影响大多了,不信您问问,现在市长说什么话,除了那些能让他调遣的人,还有几个人听他的呀?可您就不一样了,虽然您无职无权,但只要您振臂一呼,响者云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站在您身后,替您呐喊助威,甚至不乏有甘为马前卒的,这百姓群体呼声的力量,有时候,可是比某些地方势力的力量要大的多了。” 王家有听了,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他又为难的说:“可是,人家法院,也没说,是那个陈副市长不让他们审理判决的呀,人家只是说,现在顾不上审咱们的案子,咱也不能就给人家乱扣帽子,无事生非呀。若是我不顾事实,胡说八道,那些粉丝们,也不会再替我撑腰了呀。” 郎安平冷笑着说:“这我知道。我也知道,不管是公安局,还是法院,都不敢管这个案子,他们不是怕那个陈多娇,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爹。但我这个人也怪了,你越是别人不敢碰的人,我越是要碰他一碰,但是,我再敢干,那些司法部门不给我使劲,我也是白给呀。所以,我就需要您在网上烧火,让广大的网友,督促他们,让他们不得不行动起来才行。” 王家有为难的说:“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也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就为了整治某一个人,就可以睁眼说瞎话吧?,” “别着急,老板,”郎安平不急不躁的说:“我好像听说,王铁头他们前几天,可是一直在搜集那个陈副市长的黑材料,想要把那个陈副市长给挖出来,不知道他们搜集到材料没有?只要是有了材料,把他给扳倒了,我现在所面临的所有难题,就会自动消失的。毕竟,一个不再在位上的领导,是没有人会再忌惮他的啦。” “没有,没有。”王家有摇着头说:“假如他们搜集到黑材料,肯定会交到我这里,让我往网上发的。不信,我可以把卷毛叫过来问一下。”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正提到卷毛,卷毛就推门走了进来。 就见卷毛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老板,这回好了,我把那老小子的黑材料弄来了。” 说着话,从背后解下了一个双肩包,把那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往桌子上面一倒。 王家有、郎安平一看,这都什么呀?又是优盘,又是小本本的,还有什么金条,首饰美钞的,乱七八糟的的,一大堆。 卷毛看着王家有和郎安平疑惑的表情,也不隐瞒,神神秘秘的说:“老板,郎律师,你们知道,我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郎安平一见,脸色就沉了下来,“卷毛,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又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啦?” 卷毛嘻嘻讪笑着说:“嘻嘻嘻嘻嘻嘻……郎律师,您那么较真干嘛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王家有心里一惊,“你这是从陈副市长家里偷来的?” “也不算是陈副市长的家里,”卷毛嘿嘿讪笑着,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郎安平,见他没有说话,才继续说:“我见这么长时间,那老家伙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寻思着,肯定是因为最近风声太紧,吓得他不敢再去天狼夜总会了,再在那里死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想办法探听他家的住址。可是,他那个家里,二十四小时的,家里都老是有人,我也没办法下手,就寻思着狡兔三窟,这老家伙,除了和他老婆儿子这一套住房,肯定还有其他的住处。我就想办法跟踪他的行踪,还真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查出来了线索,这老色狼,在外面养的不但有小三,还有小四小五,我就趁着他比较宠幸的小五不在家的时候,潜进那套别墅,想找找有没有可以用做证据的材料。还真别说,这家伙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还有边做边录视频的癖好,可能是想着做完了,再重新欣赏一下自己的雄风吧?嘿嘿嘿嘿嘿嘿……没想到,正好被我当作黑材料,给拿回来了。” 这会儿的郎安平,已经把他拿回来的优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一边浏览一边说:“你拿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还拿那些金银首饰,珠宝美钞的干什么呀?” 一说起这个,卷毛顿时愤愤不平了起来,“他妈的,你们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呀?就咱们这么一个小破城市,这老百姓都穷的娶不上媳妇儿了,他这么一个副市长,却养着这么多的小情人,还藏着这么多的钱财珠宝,我拿他这么一点儿,郎律师,这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王家有也帮着卷毛说:“是呀,郎律师,姓陈的,贪了这么多东西,肯定都不是正路来的,就算是被偷了,他也不敢报警的,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 郎安平却正义凛然的说:“他姓陈的,贪污受贿,自会有法律制裁他的,我们要拿到真凭实据,采取一下非常的措施,也未尝不可,但无论如何,也要有一个限度,就是不能违法。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奉劝他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卷毛一听,就急眼了,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对郎安平动手。 郎安平也不示弱,瞪起眼睛,抓住卷毛的衣领子,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手。 王家有忙上前阻止住,“两位,两位,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可千万不能动手呀!动手可就成互殴了呀!” 这话,对郎安平果然有效,听到王家有这么说,立刻松开了抓住卷毛的手。 卷毛这家伙,却得理不饶人,趁机一拳,就打在了郎安平的鼻子上,郎安平立刻就来了一个满脸开花,红光满面。 王家有正想拦住卷毛,却见郎安平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数着:“一拳了,一千块钱。” 卷毛正想乘胜追击,再给郎安平脸上再补几拳。听郎安平这么一说,立刻就住了手。 “这一千块钱,这就没了呀?这也太贵了点儿吧?”卷毛喃喃的说着,他突然猛的抓起郎安平的手,往自己的鼻子上打去。 “不行,你再打回来得啦,刚才都是我不好。你打,你打。” 可郎安平用力的往回缩着手,即使打在他的脸上,也跟挠痒痒一样,根本就没有对卷毛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卷毛也真够可以的,既然用郎安平的手打不疼,他就趁机用自己的指甲,在脸上挠了两下,划出了两道血痕,同时嘴里喊着:“好了,好了,大家扯平了,这回,谁也不欠谁的啦。” 王家有心说:“你这不是贱骨头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这回,连郎安平也被他整不会了,不由得愣愣的看着卷毛,心说:“这算是什么操作呀?1+1=0吗?” 王家有再次趁机对郎安平说:“郎律师啊,就卷毛这件事情吧,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功大于过,功过相抵,您不行,就别老抓住他小偷小摸的毛病不放了,咱们还是先把陈副市长给拿下来再说吧。” 郎安平却冷笑着说:“老板,卷毛,不是我郎安平非要跟卷毛过不去,非要让他自己去自首,而是,您要是不把这个证据,捅到网上去,那个陈副市长,也绝对不会去公安局报案的。但是,老板,您只要把证据发到网上,这个陈副市长肯定会被纪检部门稽查的,到那时候,问起这些东西,不但会找到卷毛身上,弄不好,连咱们也会被牵连的。别忘了,咱们并不是执法部门,就算是执法机关要对市长家里进行搜查,还需要上面批准才行呢。咱们有什么权力,可以私自去人家家里,寻找人家的违法乱纪的证据?而且还顺手偷拿人家的东西?您可别忘了,老板,人家那些人,可一直都在找您的茬,还找不到呢,您若不让卷毛把您摘出去,到时候,这偷窃的罪名,可就名副其实,实实在在的落到您的身上,您就是想摘,也摘不出去了。” 王家有和卷毛一听,全都有点儿傻眼,是呀,这些东西,来路可都不正呀!用这些东西作为证据,不细想还好,但什么事情就怕琢磨,这要是让有心人给盯上了,这贼名可是想脱也脱不了的啦! 第353章 挖呀挖(下) 本身以正义者自居的孤勇者,怎么可以背上偷窃者的恶名? 三个人商议了半天,要想用上这些证据。只能是把卷毛牺牲出去了。 好在,这种小偷小摸,本身也关不了几天,没准儿还能因为他的偷窃行为,揪出了贪官污吏,获得免予处罚呢。 商议已定,王家有再次披挂上阵,打开了直播间。 “各位家人们,亲友们,粉丝们,你们好,我是孤勇者,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来到我直播间的家人们有福了,今天你们,将能吃到一个大瓜。这个大瓜是什么呢,咱们待会儿再说,在吃瓜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个朋友。” 说着话,他伸手把卷毛拉了过来,向粉丝们介绍说:“这位帅哥,也是我的一位忠实的粉丝,不过,这位帅哥,因为生活所迫,刚刚做了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帅哥,你能跟我的家人们,说一点下你的遭遇吗?” 这卷毛还真有表演天赋,就见他低头忏悔的说:“我对不起孤勇者,对不起广大群众,对不起党,对不起政府。就在刚才,我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就想着去有钱人家,去弄点儿钱花花。我也不知道进的那一家别墅,住的是谁,反正就看着,一个老头儿不怎么常来,出出进进的,总是一个女的,长得还挺年轻漂亮的,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名牌,开的小车,也特别高级。我寻思这一家肯定有钱,就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钻了进去。我进去一看,我就惊呆了,这他妈的,还是人待的地方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呀?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当然,这地方再豪华,那也不是我这种屌丝能待的地方呀。我就趁着她家里没人,赶紧的翻箱倒柜,把她家里看着值钱的东西,都往我包里面划拉。把好拿的,都装完了,我见还有一个大保险箱,我想保险箱里面,装的肯定都是更值钱的东西啊!我正想想办法,把那个保险柜撬开的时候,那女的回来了,我一见,也顾不上再开保险柜了,吓的着急忙慌的就跑了出来。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上我原来的老板,说实话,我也是一个良民呀!谁不想正正当当的,靠着打工,挣点儿干净钱养家呀?可我老板的厂子,前一阵子,被上边给封了,我连打工的地方也没有了,良心丧于困地,只能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啦。” 说着话,卷毛竟然还抹起了眼泪,也不知道那眼泪,是真的因为悔恨,还是偷偷抹上的唾沫,就见他抽抽搭搭的说:“我这个老板,可是太好了,见我神色慌张,不像干好事儿的,就非拽住我,要问个究竟,我没办法,就把我做的事情,都跟老板说了。” 他一指王家有说:“我的老板,就是孤勇者,他可是一个正人君子,最见不得别人不走正路了,他把我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还劝我赶紧的去自首。” 镜头这次移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堆金银珠宝上,卷毛再次痛哭流涕的说:“经过老板的教育,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我也有一点不服,我偷了别人的东西,这么做是不对,但那个女人的东西,她也不是正路来的呀,而且,她那里的值钱的东西,那可是我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身不动,肩不摇,什么也不用干,天天就是逛逛商场,做做美容,就能弄到那么多钱?可我这些年,累的快要连老命都豁出去了,还是混的,连饱饭都吃不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不都说劳动最光荣,劳动致富吗?我怎么越劳动,好像还越穷了呀?” 卷毛越说越激动,正想慷慨陈词,痛斥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王家有抢过话筒来说:“这个话题,比较复杂,我们还是以后有时间再专题讨论吧。现在,让我们看一下,这位兄弟所盗窃来的物品。” 说着话,开始清点那些金银财宝,这看的那些粉丝们不由得直羡慕呀,“哇!这战果也太丰硕了吧?要是每次都能偷到这么多的好东西,那还打什么工呀?大伙儿都去偷他不香吗?” 还好,这时郎安平的画外音传了过来,“大家伙儿可千万别羡慕他能偷到这么多东西啊!你们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呀!要知道,我们可是一直在提醒大家: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他这次偷了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会儿,我就会带着他,还有这些东西,去派出所自首的。他偷的越多,可是判的越重呦!” “好了,好了。”王家有拦住他的话头,继续把话题拉回来说:“我们不说题外话了,还是回来看这些东西吧。这些东西,除了这些金银珠宝以外,还有一些优盘,而这些优盘里面的内容,才是今天准备让大伙儿吃的大瓜。话不多说,我们还是直接看视频。” 说着话,开始把他们刚才所浏览过的一段段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视频,发送到了直播间里。 这一下子,这直播间里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除了纷纷对孤勇者进行点赞,给他刷礼物,进行转播,还有好多人对孤勇者夸赞说:“还是这个直播间好呀,动不动就给大家发福利,最关键的,这些还都是真人真事,只是不知道,这回又该轮到谁倒霉了?” 外地的粉丝不认识,可沙海市的粉丝,可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哎呦喂!这不是那个谁吗?哎呀哎呀!真是没有想到,最近给咱沙海市抹黑的,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哎~这回,咱沙海市的脸,可真是让这些人给掉地下,捡都捡不起来了。” “这几年,人们不都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吗?你别看咱沙海市地处偏僻,地广人稀,可最近发生的这些稀罕事儿,可真不少。可能真应了那句话:山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呀。前些天,好多人还都说,是咱们这些土鳖,穷老百姓,素质太差,给咱沙海丢脸呢,可现在再看看,真给咱沙海市丢脸的,咱穷老百姓,还真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呀!要论能力,还得是那些有大能力的人,才能给咱丢大脸呀!”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好多本地的粉丝,纷纷呼朋引伴,拉着亲戚朋友,一起来孤勇者的直播间里共同吃瓜,让孤勇者的粉丝又涨了不少。 还有更多的粉丝,把直播间的内容,进行转发,给他们自己的朋友圈圈粉。 宣传完成了,郎安平带着那些优盘,还有金银珠宝,和卷毛一起到公安局自首。 因为卷毛算是自首,而且还因为这次盗窃,替上边揪出来一个贪官污吏,这也算是有功劳的,可以算做将功补过,傅正局长还真没有难为卷毛,答应只是象征性的关他两天,就可以获得释放了。 当然,这趟公安局之行,王家有也是答应,他这功劳,可不单单是用来补过的,等他从里面出来,会给他一笔奖励,奖励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而这时,郎安平再向傅正局长提起陈多娇的事情,傅正局长则是很痛快的答应了,马上对陈多娇进行了批捕,绝对不会因为他是谁的儿子,或者尚未成年,就对他从轻发落。 等他再到法院的时候,黄院长也不再推脱了,立马表示,会尽快安排对王铁头等人被打一案的审理工作。 这态度转变的连郎安平都有些惊讶,等回来一打听,果然,陈副市长已经被纪检部门带走审查去了。据可靠消息,这回,他肯定是有去无回了,大家伙儿这会儿忙着和他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呢,谁还肯再给他家里的破事儿卖力呀? 而且,这些人心里也是对这位陈副市长颇有微词,你说在这个大伙儿人心惶惶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多加约束一下自己的家里人,让他们少给你惹点儿事呀?你看看,这回可好了,就因为你儿子,连你自己也暴露了。 还有,你养那么多小老婆干什么啊?难道就为了显示你有特权?比普通老百姓高人一等吗?全国人民都是一夫一妻制,甚至很多人穷的连老婆都娶不上,就你有本事,有能力突破规定,能娶三妻四妾,享受超国民待遇?这不是给沙海市人民脸上抹黑吗? 还真别说,这地处偏远的小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很多人好像根本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沙海市的存在,这一下子,就因为这位陈副市长的出名,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只是,这脸露的,着实让人汗颜呀! 王家有、郎安平可不管这些,反正这一下子,这孤勇者名声大噪,知名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甚至有人把他传的有些神话了,说他是那些贪官污吏的克星,专门整治那些当官不为民做主的人民公仆的。 王家有虽然觉得这名号受之有愧,但粉丝又增加了不少,还得到了不少粉丝的礼物,这可都是能换成钱的,你说,这王家有能不高兴吗? 这郎安平也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就从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小实习律师,一战成名,获得了一个法治急先锋的称号,好多人都知道了,只要是你觉得自己有了天大的冤枉,不管你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位高权重,这位郎律师是来者不拒,他都会以法律为准绳,以一己之力,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当然,你若是触犯了什么法律,让这位郎律师知道了,他也绝不留情,毫不犹豫的把你送进局子里去关几天再说。 好多人,简直把郎安平当做了英雄一般的存在。 也许只有王家有、郎安平知道,他们的能力,远没有别人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不说别的,就他们这西施豆腐厂,到现在都没有能够重新开业,他们却无能为力,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王铁头他们获得巨额赔偿的事迹,可是让那些因为西施豆腐厂停工,现在正在自谋生路的员工们,发现了一个发财致富的好良机。 很多工人开始三个人一伙,五个人一群的,满大街的转悠,只要是发现谁有不法的行为,他们就会凑过去碰瓷。 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背负什么良心上的负担。 一般情况下,那些人会自认倒霉,赶紧把他们打发走了事。 遇到难缠的,他们就拿着证据,让郎律师帮着他们打官司,这样下来,那人往外掏的钱,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久而久之,那些不轨的人群之间,便互相转告:“可千万得躲着点儿那帮西施豆腐厂的家伙,那些家伙,不干好事,专门和咱们这些人为仇作对,已经有不少人被他们告倒了。这要搁在过去,顶多也就是交点儿罚款,就算完事了。可这帮孙子,根本就不是人呀,非得给你上纲上线,逮到蛤蟆都给攥出尿来才行。不让你出点儿大血,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有个人还问:“我们怕他们,也就算了,二赖子你二舅不是公安局的吗?你还怕他们干什么呀?不行,让你二舅把他们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 那个被问的二赖子叹了口气,说:“哎~别提了哥们儿,现在,别说公安局的,就是法院的,现在都不敢惹豆腐厂的那帮家伙了,那帮家伙,尤其是姓郎的那个律师,简直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六亲不认呀。只要是让他们逮到机会,他不管你是谁,先让你到局子里蹲几天再说。那公安局,和法院,现在简直都要自己做不了主,全由他姓郎的那家伙一个人说了算了。” “凭什么啊?那法院和公安局是他家开的呀?让他一个人说了算。” “说的是呀?可是,那些人不敢不听呀!”二赖子又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拿着证据呢,只要是公安局的,还有法院的,敢不依法办事,他们那个姓王的后台老板,就把这事给捅到网上去,让广大网友给评理,人家公安局的,和法院的,谁也不敢拿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当儿戏,给咱开后门了,只好乖乖的按着他们说的去做。” 自此,沙海市的不法之徒,只要是一谈到豆腐帮,就闻之变色,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一时间,这沙海市的社会风气,竟然因此得到了极大的改观,再也没人敢横行霸道,坑蒙拐骗了。 第354章 豆腐帮 咱们中国什么事情,都喜欢讲中庸之道,说是过犹不及。 这豆腐厂的这些人就是,开始,还能只盯着那些不法之徒下手。 可时间长了,那些不法分子,在豆腐帮的威慑下,有的干脆收了手,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有了这伙豆腐帮,再做投机倒把,欺压良善的事情,那利润与风险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拣粒芝麻,丢个西瓜,赔钱的风险太大,简直划不来啊! 有的只好远遁他乡,到别的地方另谋生路去了。 这让西施豆腐厂的这伙子人怎么办呀?这些财神爷都走的走,收手的收手了,你让他们这些人,找谁碰瓷发财去呀? 没有了坏人,创造坏人也要碰。 这些人,为了找到生财之路,也算是搅尽了脑汁了。 这还算是好的,西施豆腐厂的这些员工,不管怎么说,他们还都知道,不能触犯法律底线,不能欺负好人。否则的话,郎律师不但不会帮着他们打官司,甚至会亲手把他们送进笆篱子去的。 可有些浑水摸鱼,打着豆腐帮旗号的人,可就不管这些了,只要是能讹到钱,他才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甚至专捡老实人下手,一旦有麻烦了,就把罪名全都推到了豆腐帮的身上。 这天,王家有让卷毛打探到了确切消息,正准备驱车去蓝海市,看看那个花式豆腐厂新聘的孙经理,在蓝海市举行的财富大讲堂,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能让那么多的人,把自己攒了一辈子的辛苦钱,都欢天喜地的送进花式豆腐厂的腰包里? 他们的车正在沙海市人民医院的路口走过,因为这里的人流密度较大,所以,王家有让孙飞扬把车开的慢一些,千万别碰到了那些行动迟缓的病人们身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想的挺好,孙飞扬把车开的也并不快,但还是让他们遇上了让他们啼笑皆非的事情。 就在他们好不容易穿过了那个路口,孙飞扬正准备加大油门,但车速还没提起来的时候,就见一个人骑着一辆电动车,突然挡在了他们那辆捷达车的前面,用力的拍打着他的们的汽车,并大声的喊叫着。 因为关着车窗,王家有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孙飞扬按下了车窗,就听那个人愤怒的大叫着:“你这车是怎么开的啊?撞了人了,还往前开?是不是想要肇事逃逸啊?” 说话间,已经围上了好几个汉子,七嘴八舌的对着王家有和孙飞扬指责说:“这也太不像话了,碰了人,还想跑?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呀?” “哼!这种人的良心,都叫狗吃了,还有什么公德心啊?” “哼!像这种人,就应该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送进监狱里,蹲上几年再说,到那时候,就都会老实了。” 孙飞扬被他们说的不耐烦了,他打开车门,跳下车,看着那个拍他们车的那个人,紧皱着眉头,生硬的说:“你们说我撞人,我就撞人了呀?撞的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呀?” 他刚说完,就见从车后面,转出两个人来,一个瘦长的汉子,一边痛苦的嚎叫着,一边在另一个汉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拐了过来。 那瘦长汉子边嚎叫,嘴里还不闲着,他一手用力拍打着捷达车,一边恨恨的骂着:“哎呦呦呦呦……可了不得了呦!我的脚被他的车轧坏了,必须要去医院里看病呀,大家伙可得帮忙,别让这个缺德玩意儿跑了呀!” 那些围观的人们纷纷的说:“放心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都已经把他的车牌号记下来了,他就是跑了,警察叔叔也能把他抓回来的。” 另一个说:“用得着找警察叔叔吗?咱们这么多人围着呢,他想跑,除非他把咱们这些人都给撞死,放心吧兄弟,我们这些人替你主持公道,今天他不赔钱,就不能放他走了。” “对!就让他赔钱,像这种想要肇事逃逸的,抓住他,就得狠狠的罚他才行。今天,他不掏个十万二十万的,别说这个兄弟,我们这些人,都不能答应。” 那些围观的人们,是议论纷纷,对着王家有和孙飞扬指责个不停。 这会儿的王家有也已经下了车了。 王家有疑惑的问:“飞扬,这些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我刚才怎么就没看到咱这车轧到人呀?” 孙飞扬冷笑着说:“王叔,您别听他们胡咧咧,刚才开车,我一直小心着呢,咱这车开的这么慢,又一直躲着他们,根本就不会轧到人的,除非是他们故意把脚伸到咱这车底下才行。但谁傻逼呀?会把脚主动的往咱车底下放?” 他转脸又冷笑着对那些围观的人们说:“你们没看见,就别胡说八道啊!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这车轧到人了呀?我还说你们这是碰瓷讹人呢,你们别当我们是棒槌,什么都不知道。我这车上,可是安的有行车记录仪,我刚才车上发生的一切,可是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的,不信,我们可以看视频回放。不过,哼哼哼哼哼哼……等看完了。若是没有你们所说的我的车轧到人,可别怪我,把你们这些碰瓷的,全都送到公安局里去。” 那些人听孙飞扬这么一说,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汉子,也冷笑着说:“哎呦喂~这家伙一个外地人,来我们这边还挺横的呀?你再横,能横过我们豆腐帮吗?” 王家有和孙飞扬还是头一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帮派?但是听名字,好像也不是很厉害的那种呀?但他们为什么提起这个豆腐帮,还这么趾高气扬的,显得好像挺牛逼的样子呀? 孙飞扬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人问:“什么豆腐帮?咱们国家扫黑除恶,打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有人敢顶着风,搞黑社会那一套吗?” “什么黑社会呀?”领头的汉子,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小眼睛在镜片后面不住的眨动着,样子还是挺精明的,但绝对没有黑道人物那种狠厉之色,只见他以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看着孙飞扬,以教育的口吻教训孙飞扬说:“没文化,真可怕!谁告诉你,一提到什么帮派,就一定要是黑社会了呀?我们豆腐帮,乃是以匡扶正义,抵制不法行为为己任的。现在网上挺火的孤勇者,你听说过吗?” 孙飞扬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家有,心说:“怎么?这豆腐帮还和我王叔扯上什么关系了呀?” 但他却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嬉皮笑脸的说:“我还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网红?还请大哥给我介绍一下,这孤勇者,是不是挺厉害的呀?” “那是自然的啦!”那个戴眼镜的汉子,伸出大拇指,好像他就是孤勇者似的,夸耀的说:“孤勇者,可是以一人之力,独挑好几个贪官污吏落马了,试问这么多大小网红里,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这孤勇者,为了继续扩大战果,亲手创立了豆腐帮,乃是我们豆腐帮的龙头老大,我们的副帮主叫王铁头,那在咱们沙海市,那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跺一下脚,四角的城门楼子,都会跟着乱晃悠。我们还有一个年轻有为的郎律师,一出世,就打了好几个漂亮的法律官司,把原来那些搞法律的,都震的一个愣一个愣的,弄得现在那些公安局的,法院的,都不敢自己做主了,有什么事情,都得先问问郎律师,才能定夺呢。现在,郎律师在我们帮里,就属于军师的角色,凡是我们搞不定的事情,就都交给郎律师去打官司,那根本就没有打不成的。你说,我们豆腐帮,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在咱们沙海市,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啊?我说你一个外地人,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想跟我们耍横?你能横的过我们吗?” 王家有在旁边,也是听的一脸懵逼,心说:“什么?我还成了豆腐帮的龙头老大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这是谁,不跟我打声招呼,就硬给我按了这么一个职位呀?再说,若是西施豆腐厂的人,我也应该认识呀?怎么这几个人,哪个我也不认识呀?” 他跟那位领头人说了一声:“您先别着急啊,兄弟,我先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再给您一个答复。” 说着话,走到一边,给王铁头打电话。 那个领头人却不满的说:“有什么好问的呀?你痛快的,把钱给我们不就行了吗?你一个外地人,在这里还能翻出天去吗?” 说着话,就要来抢王家有手里的手机。 孙飞扬上前一步,拦住他说:“这位大哥,别着急,我老板,在这里也是认识几个朋友的,没准等我老板问过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果然,这会儿的王家有,已经拨通了王铁头的电话,这会儿的王铁头等人,已经出院好多天了,被陈多娇等人打的那些伤,也早就已经痊愈了。 电话一通,王家有就严肃的问:“铁头大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王铁头一听是王家有的声音,忙回答说:“我现在正跟二毛子他们在来顺饭店喝酒呢,怎么着,二驴子,是不是你也要过来凑凑热闹啊?” “凑什么热闹?”王家有一听就来了气,他严肃的命令说:“我命令你十分钟之内,立刻带人给我赶到人民医院这边,不然的话,我唯你是问。” “哎?我说二驴子,你能不能先跟我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呀?”王铁头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闹的有点儿莫名其妙,就在电话里问。 “等你来了再说!”王家有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好嘛!你竟然背着我,偷偷私自成立了一个豆腐帮,让我跟郎律师无偿的为你们服务,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王家有想想这事,简直气的肚子疼。 那个戴眼镜的领头人,一听到王家有和王铁头通话,立刻舍了孙飞扬,扭头就走。 王家有招呼他说:“哎~哎~哎~别走呀!兄弟,王铁头马上就过来了,你们不见面聊一下啊?” “不聊了,不聊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急事儿要办呢,等有工夫再聊吧。”说着话,那个戴眼镜的领头人,领着几个人,转身就走。 那个受伤的扮演者,还一脸疑惑的拽着他问:“怎么啦?老大,咱还没要上钱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呀?” “还要什么钱啊?”那个领头人一把甩开他,一边快步的走,一边低叱的说:“王铁头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还在这里,等着挨捶呀?” “哦~哦~哦~”那个受伤扮演者,这才如梦初醒的,赶紧跟上他们的老大,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再装腿瘸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孙飞扬这会儿才顾上问王家有:“王叔,您什么时候成立的豆腐帮呀?我天天跟着您,怎么连我也不透露一下消息呀?您这保密工作,做的可够严的呀!怕是保密局的,都不如您的嘴严。” 王家有啼笑皆非的说:“保什么密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龙头老大,是怎么当上的呢?还是等王铁头来了再说吧。我猜,肯定是这个家伙背着我们搞的小动作,让我们这些人,都傻逼呵呵的给他当枪使。” 正说着话,王铁头带着小伟、二毛子、卷毛、愣头青等人,打了一辆网约车,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趁手的家伙,一见面就问:“怎么啦?二驴子?有什么急事啊?电话里也不说清楚了?” “是呀!老板,你看我们,全都带来了家伙,我们还以为,是有人对您不利呢。”小伟也着急的说着,还四处寻摸:“那人呢?是不是一看到我们,就吓跑了呀?” “老板,您告诉我们,是谁要对您动手的?看我不削死他们!”愣头青刚从里面,放出来没几天,就又开始叫嚣上了,真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王家有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关心,只是阴沉着脸,问王铁头,“铁头大哥,我问你,是谁让你成立的豆腐帮?而且还封我是龙头老大,你是二把金交椅,郎律师是狗头军师的?” 王铁头不由得一怔,喃喃的说:“什么豆腐帮?我没有瞒着你,成立什么豆腐帮呀?” 孙飞扬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哼哼哼哼哼哼……王铁头,你别死鸭子嘴硬,死不认账了,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可是亲口承认,说他们是你王铁头的小弟,还认我王叔是他们的龙头老大呢,可他们竟然还碰瓷碰到我王叔这个龙头老大头上来了,而且还是当着我王叔的面,都不认识他,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挺好笑的啊?” 第355章 豆腐帮(中) “没有!没有!”王铁头一听,连连否认的说:“我成立那玩意儿干什么啊?全国都在号召扫黄打非,扫黑除恶,我在这个风口上搞帮派,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__找死(屎)吗?我这辈子,这才刚活出点儿滋味来,还没有活够呢,我才不会去弄那一套呢。” 孙飞扬冷笑着说:“你敢说,你现在没有带着他们,又干开了碰瓷儿的买卖了吗?” 王家有也说:“对呀,刚才那几个人,使用的套路,跟那会儿,你跟我玩的,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让他听到了让你马上过来,那几个人还在这里跟我纠缠个没完没了呢。你敢说,那些人,不是你带的小弟吗?” 王铁头卡巴着大眼珠子,眨巴了半天,才讪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反正咱那豆腐厂,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工,可咱们这些弟兄,也不能天天就这样饿肚子是吧?总得找点儿来钱的路子吧?嘿嘿嘿嘿嘿嘿……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几块料,干别的也不会呀!就是干这一行,还算是熟门熟路的,没办法,就只有再干起老本行来了。嘿嘿嘿嘿嘿嘿……不过,你们放心,我王铁头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可真没有成立什么豆腐帮呀,而且,我还反复的和他们说,就是要碰瓷儿,也只能碰那些坑蒙拐骗,欺压良善的坏人,绝对不能干那种欺负老实人的罪恶勾当。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豆腐帮,可能是别人给我们瞎起的外号吧?我可真没有成立那玩意儿啊。” 卷毛二毛子也说:“是呀,老板,现在全国都在扫黑除恶,我们若是成立什么豆腐帮,那不是等于主动的往枪口上撞吗?我们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吧?再说了,老板,您现在已经够难的啦,我们怎么还能再给您添麻烦呀?” 王家有、孙飞扬全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没有搞什么帮派?我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一口一个的说,他们是豆腐帮的,都是你王铁头的小弟呢?” 王铁头突然愤愤的骂了起来,“操他妈的!这是哪个王八蛋,竟然冒用我王铁头的名号呀?看我逮住他,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孙飞扬冷笑着说:“行啦,行啦,反正那些人都已经跑了,你再说什么,也没有对证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呀?” 小伟凑过来说:“您别急,孙哥,您把那几个人的长相,跟我们说一说,我们这就撒出人手去,就是掏耗子窟窿,今天也把那几个家伙,给您掏出来,让老板和孙哥您出气。” 王铁头一听,也立刻表态说:“对,对,对,小伟说的对,你们把那几个家伙的长相说出来,我今天就是翻遍全城,也得把那几个小子给揪出来,他妈的,敢冒用我王铁头的名号?他小子简直活腻歪了!” “好了,好了。”王家有也懒得看他们表态了,他不耐烦的说:“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没时间等你们把人找出来了。” 他回头对孙飞扬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还要赶老远的路呢,可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干耗着。” 他们辞别了王铁头等人,开车继续前行。 说来也怪了,这沙海市地方并不大,按说要穿城而过,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 可他们今天,注定这一路不会一帆风顺了,就在他们的车,刚走到同裕路的时候,车子又走不了了。 只见前面的路上,围了一大圈子人在看热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是把整个路面,都堵了一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无数的车辆,都被堵在了路上,动弹不得。 孙飞扬气得狠劲儿的一拍方向盘,嘴里恨恨的骂着:“他妈的,今天出门应该先看看黄历,看来今天是不宜出行啊!” 现在的王家有,心情也被整郁闷了,他见前面好多车主,都干脆下车,也围到前面去看热闹了。 就跟孙飞扬说:“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今天中午,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蓝海了。” 他们两个人下车,也跟着到那围观的人群里,去看热闹。 可围观的人也太多了,他们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听别人议论说,里面是在打架,可打架,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呀?他们也不怕迸身上一身血啊? 王家有对这种事情,并不太感兴趣,就想回车上去。 可孙飞扬一听打架就来了兴致,他极力撺掇王家有说:“王叔,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没准儿就是王铁头他们,把那几个冒名顶替碰瓷儿的,给逮到了,这会儿正在里面收拾他们呢。” “欸~怎么可能啊?”王家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根本就不相信的说:“咱们刚才走的时候,王铁头他们还在原地嘀咕呢,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能跑到咱们前面去了呀?除非他们能身上安了翅膀,从天上飞过去才行。” “那也没准儿,是王铁头他们发出信息去,是其他人在这里堵上了那几个人了呢。”孙飞扬脑洞大开的说:“要知道,咱这车再快,他能快过手机信号去吗?” “好,好,好,”既然孙飞扬要看,那就去看看呗。 可是,这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俩就是踮起脚尖,也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一分一毫呀! “王叔,别着急,我自有办法。”孙飞扬嘿嘿笑着,就去扒拉前面的人群,让人家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好让他们进去。 “扒拉什么?我还看不到呢,凭什么给你让路?让你进去看呀?”前面的人,正使劲儿的踮起脚尖,往里面瞅呢。被他这么一扒拉,不禁恼怒的训斥他说。 “嘿嘿嘿嘿嘿嘿……大哥,别生气,”孙飞扬被人训斥,也不急,也不恼,嘿嘿讪笑着说:“不是说里边打架呢吗?不瞒大哥您说,里面打架的,可是我哥们儿,我们是过来劝架的,劝他们别堵着路了,好让大伙儿都能及时赶路的。” 他这瞎话编的,让王家有不禁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个人特别爱看热闹,有次,在马路上,见到有一伙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在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那个人也想看,可他个头儿矮,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他就使出老办法,听那些围观的人们叹着气说:“哎~被撞死了,死的真惨啊!还怀着孕呢。这可是一尸两命呀!” 他就嚎啕大哭的对那些围观的人说:“大伙儿让一让呀!我媳妇被撞死了,让我进去看一看呀!” 那些围观的人们一听,那得让人家进去呀,不然,也太不道德了呀! 就纷纷以一种同情,但又有些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个人暗自窃喜,心里还偷偷骂着:“这些人真是傻逼,我随便编一个瞎话,那些人还真就相信了?” 他一边往眼皮上抹唾沫装眼泪,一边假装哭着走进了圈里,扑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上,就爹一声,娘一声的哭了起来。 可他哭着哭着,却觉得手感有些不对,这怎么浑身还有毛呀? 他止住嚎啕,睁眼细看,我操!人家撞死的,是一头毛驴,怪不得人们全都以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呢?你把毛驴都整怀孕了,搁谁不拿你当变态看呀? “哦~里面打架的,是你哥们儿呀?”前面那人听了孙飞扬的话,果然再次回头,看了孙飞扬和王家有一眼,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说:“那你们赶紧进去,快拉开你哥们儿吧。别让他们在这里耗了,这不是耽误大伙儿工夫吗?” 说完,还帮他分开众人。 孙飞扬倒是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得意,拉着王家有往里面走。 王家有却看着众人那异样的眼光,心里不住的合计:“该不会里面也是一头驴吧?若是那样,今天这人,可就丢大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不会,刚才听人们说,里面是在打架来呢,现在这驴也金贵着呢,谁会闲的没事儿干,弄两头驴子,跑到这里来打架玩呀? 而且还是在这里堵塞交通?他就不怕城管的罚他款,甚至是没收他的两头驴呀? 要不是驴,那就是狗。 要说现在这流浪狗,可真是多,有好多流浪狗,原来就是狗主人养着养着,不想养了,就让那些宠物狗流浪到了街头,成了流浪狗了。 这些流浪狗,为了争夺地盘,时常在街上大打出手,弄的满地狗血狗毛,吓得人们连路都不敢走了,怕被那些疯狗给咬到了。 这里面若真是两群狗打架,那今天,自己和孙飞扬,怕是也要和那个笑话似得,被别人笑话了。 可再想,也不可能是狗抢地盘吧?若是狗打架,这么多人,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围在这里看热闹啊?难道不怕狗咬急了,连人也咬吗? 王家有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孙飞扬说:“王叔,您看那个人是谁?” 王家有这才收回心神,往圈里看去,却见场子中心,站着一个膘肥体壮,身高得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正在口干舌燥的,正跟对方吵架呢。 而站在他对面的,却是一个瘦小枯干的汉子,乍一看就像孙飞扬他弟弟,怪不得那人一见孙飞扬,就把他俩放进来了呢?原来是把孙飞扬,当成这小个子的哥哥了,想着,这小个子,不是那个大个子的对手,赶紧的放他俩进来帮忙吧。 可王家有、孙飞扬两个人,却谁都不认识这个小个子。 但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大个子,王家有和孙飞扬却全都认识,这不是西施豆腐厂的车间主任吗梁大壮吗? 不是说他出来自己找活干了吗?怎么闲着没事儿,跑到这里干仗玩来了呀? 不,确切的说,他们应该不是在打架,而是应该叫吵架。 因为两个人,谁都没有动手,也没有准备动手的意思,而是双手叉腰,高一声,低一声的,互相对骂。 “小子,你瞎叫唤什么?有本事儿,你敢打我吗?”梁大壮果然身大力不亏,他双手叉腰,以一种泰山压顶的姿势,俯视着小个子,冷笑着说。 “大个子,你敢动手打我一下试试吗?”小个子别看个头儿小,可气势却一点儿不输给高出他一大截的梁大壮,他的声音,简直比梁大壮还要高出八度,“你只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敢躺在地上不起来,我讹死你个狗日的。” 梁大壮声音没有他高,嘴皮子也没有那个小个子利落,他哼哼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我就不打你个小舅子,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不打我,我……我……我吐你一脸唾沫星子!”小个子说完,真的蹦起来,照着梁大壮脸上,连着吐了两口唾沫。 梁大壮被他吐了一脸,当真是生气之极,顿时伸出巴掌,就想给那小个子来他一下子。 就他那大巴掌,真要扇在小个子脸上,不说把他拍扁了,也能把小个子扇出二里地去。 可梁大壮那大巴掌都伸出来了,又想起郎律师的话来了:“现在没事,可千万不能动手打架啊,打赢的,坐牢赔钱,打输的住院受罪啊。” 又想起王铁头他们挨了一顿打,就获赔一百万的光荣事迹,再看看自己这大巴掌,这一下子下去,这小子下半辈子,看来就要靠着我给养老了呀! 想到这里,梁大壮慌忙把自己的手往回抽。 可眼见着梁大壮的巴掌都伸出来了,那小个子,怎么能让他再把手收回去呢? 就见小个子一下子蹿了过来,拿脸使劲儿的往梁大壮的手上贴,一面贴,还一面喊着:“你打!你打!我让你打!” 梁大壮一面往回缩着手,一面畏缩的说:“不打,不打,我坚决不打!” “不打不行!不打,你就是我儿子!”小个子拿脸使劲儿往梁大壮手上贴,眼见着贴不上了,小个子伸手拽着梁大壮的手,往他自己的脸上蹭。 “哎~你这个人,怎么耍流氓呀?”梁大壮着急的说着,忙用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可他的手也收回去了,也为时已晚了,那小个子的脸,已经蹭到了梁大壮的手上。 这下子可坏了,就见小个子“咕咚”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嘴里爹一声娘一声的叫喊了起来:“哎呀!不好啦!兄弟爷们儿们,姐们儿娘们儿们,你们可得帮我做一个见证呀!这大个子打死人了呀!可不能让他走了呀!可得让他赔我钱呀!” 看热闹的人群里,还真有人喊:“放心吧,兄弟,我们早就把他打你的过程,给拍下来了,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的。” 梁大壮一见,不由得急的哭了起来,“我真没有打人呀!是他自己,把脸凑上来的呀!那可不能怪我啊!” 刚才那个看热闹的汉子,却冷笑着说:“我说大个子,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这个人就是被你打坏了的,你就擎等着赔钱吧。” 第356章 豆腐帮(下) 这下,急得梁大壮一个大男人,不由得“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有打他呀!是他自己拿脸往我手上蹭的,怎么能算我打的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见到梁大壮那委屈的样子,刚才那个看热闹的汉子,不但不同情梁大壮,反倒语带讥讽的说:“呵呵呵呵呵呵……要照你这样说,是不是所有打人的,都可以说,是被打的人,自己把脸送上去挨打的,与打人的无关呀?” 他身边还有几个人,也跟着附和的说:“就是,要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们过去,把你打一顿,也可以说,是你自己把脸凑过来,主动与我们拳头接触的,与我们无关呀?” “就是,这不是混蛋逻辑吗?你这理由,若是到了法官那里,你以为人家会相信吗?” “大个子,你也别觉得委屈了,谁让你动手打了人了呢?还是赶紧的赔钱吧,你看看,就因为你打人,让大伙儿都在这里围着,把道路都堵塞了,再不赶紧的处理,一会儿交通的,城管的,都该过来开罚单了,到那个时候,你不照样还得乖乖的交钱吗?” 正在梁大壮委屈的无以复加之际,孙飞扬扶着王家有走了进来。 一进来,王家有就喊着说:“梁大壮,你甭管他们说什么,我们可以给你做证,根本就不是你打他的,是那小子成心想要讹你,主动把脸凑过来的,根本就跟你没关系。” 梁大壮一见到王家有,挺大的一个人,立刻就委屈的像个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老板,幸亏您及时赶到了,若不然,今天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大壮倒是盼来了大救星,可刚才那群看热闹的,却不干了,好几个人,围了过来,把梁大壮、王家有、孙飞扬三个人围在了当中。 其中有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面色不善的看着王家有问:“你这老家伙,是干什么的?人家这么多人,都没有说话的,你干什么非要仨鼻子眼儿,多出这一口气啊?” 王家有眯着小眼,看了那汉子半天,看得那汉子直发毛,他不自觉的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脸上是开了鲜花了?还是落上鸟屎了?值得这老家伙对他的脸,这么有兴趣? 确定了脸上,除了有道疤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有碍观瞻的东西,那汉子这才怀疑的问:“嘿~你个老家伙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你大爷长得好看呀?” 这话一出,王家有、孙飞扬全都干哕了起来,是谁给你这么大一张脸呀?让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寒碜,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王家有干哕了半天,才直起腰,戏谑问:“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是豆腐帮的吧?” “啊?”那个疤脸汉子愣了一下神,但很快就承认说:“对啊!我们就是豆腐帮的。怎么着?你想管这件事情啊?” “豆腐帮?豆腐帮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一旁的梁大壮一脸懵逼的问。 “你们的老大是谁?”王家有并没有回答梁大壮的问题,而是继续问向那个疤脸汉子。 “我们的老大,可是最近网上有名的孤勇者,大大的网红呢。”疤脸汉子一脸骄傲的说。 “什么?孤勇者是你们的老大?”梁大壮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地下。 “怎么着?害怕了吧?”疤脸汉子亲切的拍着梁大壮的肩膀,劝他说:“依我说,大哥,你还是乖乖的拿钱破财免灾吧,不然的话,等我们老大,把你往网上一曝光,你就成了全民讨伐的对象了。若是你捡憨皮厚,不在乎舆论,我们还有一个姓郎的律师,是专门打官司的,在他手里,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把你往法院里一告,到那个时候,你拿的钱,只会比现在更多。还不如现在咱们协商解决,你还能少拿一点儿呢。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坑你的,良心价,你拿三千块钱,这件事情,咱们就算拉倒了。” 听了他的话,梁大壮却笑了,“嗯~三千块钱,还真是良心价,这么多人,才要三千块钱,真的不躲。但是,既然你说,你们的老大,是孤勇者,那你知不知道,站在你对面的人是谁呀?” “是谁呀?”疤脸汉子疑惑的看向王家有,也许是最近再上直播,王家有听从了苏蓉的意见,也加了滤镜和美颜,使得网上的孤勇者,变得越来越帅,也越来越年轻了,实在难以和现实中的这个王家有联系在一起。 所以,那个疤脸汉子瞅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眼前这个又老又丑的家伙,除了有点儿派头儿以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他妈的是谁啊?也敢在老子面前装云南大瓣蒜?”疤脸汉子确定了王家有,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之后,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我叫王家有。”王家有骄傲的说。 “什么他妈的王家有李家有的,你家有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给我一分钱。”疤脸汉子听了王家有的报号,更是扫兴,你又不是什么名人,你骄的什么傲呀? 梁大壮简直被他的无知给打败了,他强忍着自己的笑,给疤脸汉子普及网络知识教育说:“你小子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孤勇者就是你们豆腐帮的老大吗?怎么孤勇者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啊?” “什么?”梁大壮这句话,确实震到了疤脸汉子,吓得他连着往后蹦了两蹦,好像生怕王家有会露出獠牙,咬他两口似的。 “你真的就是孤勇者?”确定了安全距离,疤脸汉子才定住了脚,再次试探的问向王家有。 王家有一拄手杖,小腰一挺,脖子一梗梗,傲然的说:“那还有假?错了管换!” “好!好!好!这沙海市还真是小呀!随随便便,走个路就能碰到你这个名人。好!好!好!再见!”说个再见,疤脸汉子头也不回的,领着一众人等,一溜烟的跑了。 “哎~别走呀!老大!你走了,我怎么办呀?我还要不要继续躺在地上呀?”那个躺在地上的小个子一见,着急的喊。 “哎~别走啊,兄弟,你不说孤勇者是你们老大吗?怎么见了真神了,也不过来拜见一下,反倒说走就走了呀?”梁大壮冲着远去的疤脸汉子的背影喊。 这回,那个在地上躺着的小个子爬了起来,一边跑着去追他的老大,一边说:“我们老大说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啊?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我们报号豆腐帮,就是扯虎皮,拉大旗,借着名人的名头,来吓唬吓唬人罢了,你还真以为,我们认了那个狗屁孤勇者当老大了呀?狗屁!” 说着话,那小个子就撒脚如飞的跑了开去。 梁大壮被眼前这一幕,简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还有成立帮派,不知会龙头老大一声的吗?” 王家有苦笑着说:“哎~都是一帮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见到我出名了,就打着我的旗号,专门去干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呀!” “那怎么能成呀?老板,您得让郎律师去告他们呀!”梁大壮愤愤不平的说。 “对,告他们损害您的名誉权。”孙飞扬这些天,跟郎安平待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几个法律名词。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说:“难呀,你得知道,具体是谁冒用我的名誉,咱才能告他呀,可这些人,咱都不知道是谁,而且还是一见我就跑,你说,这怎么告呀?” “那您不早说,”孙飞扬埋怨的说:“您刚才只要一发话,我就不放他们走了,这会儿,人都走了,您又说这话,那不晚了吗?” “就是,”梁大壮也气呼呼的说:“刚才,那个小子,差点儿就讹上我了,把我吓得不轻,早知道这样,我就抓住那家伙,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啦!” “这回就算了吧,等下次见到再说。”王家有心说:“常赶集没有碰不到亲家的。早晚,还会再遇到他们的,到那时候,再抓他们也不迟。” 想到这里,就对梁大壮说:“还是算了吧,这会儿,我们还有急事要办。这事儿,就靠你们帮我留心了,等我回来,一并处理这些事情。” 这会儿,围观的吃瓜群众,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全都纷纷散开。 被他们捷达车堵路的司机们,已经着急的按上了喇叭,催促他们赶紧开车。 王家有、孙飞扬赶紧的回到车上,开动了车子,继续往蓝海市出发。 走了没有多久,王家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打开家门迎春风……” 王家有一看,是郎安平的电话,忙接了起来,“喂~郎律师,有什么事情吗?” “喂~老板,您在哪里呢?赶紧回来一趟吧!”郎安平的声音,好像很急的样子。 “你先说什么事情吧,我和飞扬这会儿,正在去蓝海市的路上,我们有点儿急事,需要去蓝海看看再说。”王家有心说:“能有什么急事儿啊?还能难住你郎律师?非要让我回去一趟?” “老板,您知道豆腐帮的事情吗?”郎安平突然在电话里小声的说:“老板,咱们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脑袋一热,就犯错误呀!你要有什么事情,千万别把我蒙在鼓里,最好可告诉我一声呀!” 听他那口气,好像他也听到了风声,而且还认定了,这豆腐帮就是他王家有一手创办的秘密帮会组织。 王家有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他安慰郎安平说:“放心吧,郎律师,那个什么狗屁豆腐帮,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等我从蓝海回来,我就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就听郎安平有些为难的说:“现在,就连公安局的傅正局长,都被这件事情给惊动了,现在就在咱们办公室呢。” “什么?傅局长都为了这件事情,到我办公室去了?”王家有一听,不由得心里有点儿打鼓,“该不会他真的以为,我就是那个什么破豆腐帮的龙头老大吧?” 王家有正在心里嘀咕,就听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傅局长的严厉的声音,“王老板,我现在严厉的警告你,我不管你是黑还是白,现在你必须给我把豆腐帮给我解散了,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以组织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组织罪,把你给抓捕法办了!” “傅正局长,您可千万别误会呀!”王家有一听忙在电话里喊起冤来,“不瞒傅正局长您说,我也是刚才在路上才知道,是有坏人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干些敲诈勒索的勾当,我还说,等我把这件事情办完了,回去就要找您,共同处理这件事情呢,这些人的性质,简直太恶劣了,不进行打击,不足以平民愤呀!” 王家有想起这些人,打着他的旗号,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的坏事儿,这不把他孤勇者好好的名声,给败坏了吗?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那个豆腐帮,真的不是你王老板组织起来的?”傅局长仍然有些半信半疑的问。 “哎呀~傅正局长,我能骗您吗?不瞒您说,就您说的那些人,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都被他们讹上两回了,我简直比您更恨他们。要不是我现在有急事要办,我早就把他们给弄到您公安局里去了。”王家有在电话里叫屈的说。 “可是,”傅正局长仍然有些半信半疑的说:“我也记得,你和郎律师,这几天,可也没少了为王铁头他们喊话助威,替他们给别人要钱呀!这总不能说,你跟那个豆腐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那怎么能一样?”王家有一听,立刻激动了起来,“我们作为受害者,替自己讨回公道,那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跟那些敲诈勒索的人们相提并论呐?” “哼哼哼哼哼哼……”傅局长冷笑了起来,“在我眼里,王铁头他们,和刚才你说的那个假豆腐帮的人,行径是完全一样的,只是我现在,还苦于没有证据,等我抓到证据了,看我不把你们这些家伙,全都法办了。” 第357章 发财梦(上) 这回,没等王家有说话,郎安平就插话,坚决的说:“傅正局长,这个您可以放心,只要是王铁头他们,有一个人胆敢触犯法律,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送进去,绝对不会劳您费心的。” “嗯~嗯~嗯~这个我相信。”傅局长点着头,却又为难的说:“可是,也不一定非得触犯法律,你们能不能也管管王铁头他们那伙人,让他们别没事找事了呀?这些人,天天瞪着个大眼珠子,拿着个手机,到处瞎寻摸,弄的好多工作人员,都不敢出外勤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他们给拍下来,当做反面典型,去进行宣传。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错误呀?这么长远的下去,那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呀?” “这个~”郎安平也有些为难的说:“傅正局长,您也知道,王铁头那些人,说是我们西施豆腐厂的员工,可是最近,我们豆腐厂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处于停产状态,我们老板对于员工的约束力,现在基本上就等于没有了。我们总不能不给人家开工资,还不允许人家自己出去找口饭吃去吧?” 王家有也在电话里说:“对,对,对,傅正局长,为了维持这些员工的生活,只要是他们提出的要求,没有违背道德和法律,我们只能是尽力的满足他们的要求,总不能人家求到我们头上,我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拦着不让人家自谋生路去吧?” 傅局长被他俩一唱一和的,给说的没了主意,沉吟了半晌,才说:“好吧,我回去帮你们问一下,看看什么时候,能让你们豆腐厂尽快的复工生产?一直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王家有一听,正求之不得呢,忙答应说:“那就谢谢傅正局长了,只要是厂子一恢复生产了,凡是我厂的员工,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满大街去乱转悠了。谁敢不服从规定,我立马就把他给开除了,他再有什么事情,求到我们头上,我们也不会管了。嘿嘿嘿嘿嘿嘿……毕竟,我们做生意的,讲的是一个和气生财,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一个冤家多堵墙,若不是逼到份上,谁愿意没事找事干啊?” “是,是,是,是,是,是。”傅局长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好吧,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希望能让你们豆腐厂尽快的恢复开工生产。哎~若是再这么下去,各部门都要没人敢出外勤干活了。” 傅局长叹着气,正要挂了电话,却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随口问了一句:“王老板,你现在忙什么呢?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比工厂生产的时候还忙呀?连这么大的事情,都顾不上回来处理了?” “这个~”王家有话到嘴边了,又想起一句老话,叫做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故谋不可众。 想到这里,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打了一个马虎眼,呵呵笑着说:“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出来转转看看,也许到时候,还需要傅正局长帮忙,到时候,我自会向您求助的。” “呵呵~还要向我保密呀?”傅局长也打了一哈哈,“那好,那就等你回来再说。” 说着挂了电话。 根据卷毛从朋友那里打探来的消息,那个花式豆腐厂的新任经理,是在蓝海市的财富广场进行财富推介会。 等王家有和孙飞扬进入会场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头攒动,足有上千号人了,男男女女的,都显出很崇拜的样子,坐在里面认真的听课。 在主席台上,一个瘦拉吧唧的家伙,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正站在上面,进行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呢。 尽管这个人,已经改变了装扮,形象也更像一个成功人士,可就是扒了皮,王家有也认得他的骨头,烧了骨头也认得他的灰,这不就是当初,那个跟他抢谢春芳,最后还给他撂下一个烂摊子的那个吴欣仁吗?什么时候,这家伙改名换姓,叫作孙作人了?真是为了钱,连祖宗都不认了。 前面的词,王家有没有听到,但他刚进去,就听到那个家伙正激情澎湃的讲着:“自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国家的领导人,就提出了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最终实现全国人民的共同富裕的先进理念。可是,有很多先富裕起来的企业家,却忘了自己的初心,富裕起来以后,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把众多还没有富裕起来的兄弟姐妹们忘在了脑后。可我孙作人不行,我时刻都在牢记着自己的使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时刻都在想着,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同胞,还在人生发展的道路上,迷茫的苦苦探索,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如今,我带着项目,带着方案,还带着大家共同富裕的梦想,来给大家送福利来啦!今天,来到我们这里的各位有福了,大家都知道,未来的世界,将会是一个数字的世界,我们周边的很多事物,都将会以数字的形式出现。比如比特币,大家都知道吧,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什么人认同,所以只值0.30美刀一枚,可是,只不过是短短的十余年时间,就暴涨到了如今的美刀一枚,这简直就是创富神话呀!虽然,现在,我们国家不认可,也不允许在国内进行交易,但在国外很多国家,还是被允许自由交易的。如果当初,我们身边,就有朋友持有几枚比特币的话,现在妥妥的就是百万富翁呀!可是,我们现在已经错过了比特币的投资机会,很多人想买,也不敢买了,甚至也买不起了。为了造福广大还不够富裕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让大家再抓到一次致富的机会,我们微微煤业,联合花式豆腐公司,共同开发出了一款属于我们自己的的数字货币__财富神话币,让我们今天来到现场的所有来宾,都有机会,以一百块钱的代价,就能获得一枚我们新开发的财富神话币。也许,会有朋友说了,一百块钱,是不是太贵了呀?人家比特币,当初,可是才0.30美刀一枚呀,你这刚开始,就卖一百块钱一枚,那以后,还怎么升值呀?我告诉你们,你们纯粹是多虑了。当初,比特币只所以那么便宜,就是因为人们还都没有那个意识,想不到它将来会那么值钱。可是现在,数学化,早已经深入人心,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再想以那么便宜的价格,是早就已经买不到了。可是,我们的财富神话币就不同了,它才刚刚推出,是由我们微微煤业,和花式豆腐公司联合推出的,是有我们两家公司共同做背书的,而最关键的是,我们正在争取获得政府的认可,一旦获得政府的认可,你们想一下,我们国家,可是有十四亿人口,若是将来,对你们手里的财富神话币进行拆分,一枚财富神话币,拆分成十枚,百枚,千枚,亿枚,争取做到全国人民人手百枚,千枚,万枚,每一枚的价格,还是一百块钱的话,大家有没有想到过,你们现在手中的财富神话币,将会成为多少钱?我再扩展一下大家的思维,假如将来,随着我国的国际化战略,我们把财富神话币,推向整个世界,让它以国家货币的形式,在全世界流通,将会有八十亿人口,都会用上我们的财富神话币,到那个时候,你们再想一下,我们手里这一枚财富神话币,会裂变成多少个一百块钱?兄弟们,姐妹们,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到了我们的未来,二十二世纪,将会是一个到处充满科技的时代,我们不能还老是抱着过去,慢慢发展,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和我们的产品,逐步积累财富的老观念,老传统了,未来,我们要用一种新的财富思维,以一种裂变的发展模式,迅速的扩大我们的财富,让我们成为新时代的亿万富翁,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将成为帮助我们国家迈向世界经济强国的坚强力量,就是你们出国旅游,都会被那些外国的总统,国王,以贵宾的身份进行接待。想想吧!兄弟姐妹们,想想将来你们的生活,将会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到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区旅游,像什么马尔代夫珊瑚礁,巴厘岛的海滩,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庄园,都会留下你们浪漫的足迹,不比一辈子窝在这么一个边远小城市里,活的更加充实,更加美好吗?” 这家伙那富有煽动性的言语,很快就点燃了人们的梦想,不断的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要购买他们所谓的财富神话币。 但是,还是有很多比较理智的人们,在进行观望。 这时,一直坐在主席台旁边的一个穿金戴银,满身珠宝的贵妇,站起来,面向大伙儿说:“我知道大家对我们这个财富神话币,还是有抱着怀疑态度的,在座的各位,也许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和孙作人先生是夫妻,我丈夫是留学归来的着名财经博士,我是微微煤业的老总梅百万的千金梅二丫,我就不说我丈夫孙作人先生,有多少财产了,对我们微微煤业的资产,我相信大家一定有所耳闻,早就不是传说中的百万家产了,我们家的矿产,每一年的产值,都已经过亿了。还有花式豆腐公司的老总,也是一位归国的华侨,现在资产也是过亿,就凭我们两家实力强大的企业,强强联手,合作打造的这枚财富神话币,不比那个虚无缥缈的比特币更有价值吗?那些没有任何信用作为背书的比特币,以太币,现在都能涨到天上去了,我们的财富神话币,有什么理由,不比他们更有升值的空间?” 人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半天,终于达成了共识,买入这款财富神话币,绝对是自己这一生财富爆发的天赐良机,今天不买,以后只能以更高的价格,追高买入了。 人生财富发起的机遇,就是要敢为人先,在别人还没有发现商机的时候,勇敢的下手买入,等别人后知后觉,后悔当初没有低价建仓,争相高价追买的时候,再高价卖给他们。 霎时之间,人们的热情,彻底的被点燃了起来,纷纷掏钱的掏钱,掏卡的掏卡,加入购买财富神话币的大军。 孙作人,也就是王家有记忆里的吴欣仁,这会儿见人们的热情被点燃起来了,他挥手示意,让大家先冷静一下。 那嘈杂的人们,还挺听话,果然,都静了下来,听一下这位财经专家还有什么指示? 就见吴欣仁,现在应该称呼为孙作人的这位着名财经专家,抬手指了指一直悬挂在他头顶的一幅横幅,对大伙儿说:“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你们购买了我们的财富神话币,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别忘了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那些心情激动的人们,在吴欣仁,也就是现在的孙作人的指挥下,七嘴八舌的大声的喊着念那上面的几个大字:“给我三年时间,许你三世财富!” “对!”孙作人大声的喊着:“大家再一起,共同的喊出我们的口号。” 那些人,果然斗志昂扬,激情澎湃的大声一齐喊着:“给我三年时间,许你三世财富!” 那滚滚的声浪,震的王家有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孙飞扬也被那激情洋溢的氛围给感染了,他用手捅了捅王家有的胳膊,把王家有拽到一边,红着脸,央求王家有说:“王叔,您能不能预支下我一年的工资呀?” 王家有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孙飞扬说:“你刚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这回,一下子又要这么多钱,这是要干什么呀?” 孙飞扬嘿嘿讪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王叔,您刚才没听到吗?现在只要是买他一枚财富神话币,将来就跟老母鸡下蛋一样,一个老母鸡下十个小鸡仔儿,十个小鸡仔,将来又可以变成一百个小小鸡仔儿,一百个小小鸡仔儿,还可以再变成一千小小小鸡仔儿,但这一个鸡的价格还保持不变,还是一百块钱一个,这么发展下去,不出几年,我就也变成亿万富翁了呀!这么好的发财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呀?我得趁着这个机会,买他几百枚财富神话币呀!” 第358章 发财梦(中) 王家有一听,这个气啊!“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你学的什么呀?怎么连这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啊?” 孙飞扬一脸懵逼的说:“发财还要什么觉悟啊?现在的人们,不都说:要脸就发不了财,想发财,就得不要脸吗?等真正的发了财,所有丢过的脸,都可以拿钱再买回来吗?王叔,您就说,您能不能帮我一把,让我抓住这次发财的机会吧?” 王家有气的,就差蹦起来,给他脑袋上来一个爆栗,敲醒这个榆木疙瘩了。 但王家有还是平心静气,冷笑的说:“我说孙飞扬,你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一点儿长劲都没有啊?难道,你跟我在我老家的时候,就没有听人说起过,在我年前结婚的那天,本来想大宴宾客,想在亲朋好友面前,露一个大脸的,却没有想到,那天却丢了一个大人的事情吗?” “啊~”孙飞扬想了半天,才想起,好像还真听说过,有那么巴种事儿,据说,这位王叔结婚的时候,他那个老情人,就抱着孩子,给他领来了一大帮讨债的债主,逼得这位王叔,就在家里新房住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就带着新娘子连夜跑路了,害得那些债主,差点儿没把个王家坨翻了一个底儿朝天。 据说,他那个老情人,就是先跟这位王叔勾搭连环,不清不楚的,后来因为遇到一个比这位王叔更优秀的男人,就把这位王叔踹到一边去了。 而这位王叔,因为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心灰意冷,而远遁他乡,后来才遇到了那个唯一跟他结过婚,却又被别的男人拐跑了的女人。 而那位曾经抢走王叔情人的男人,却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经玩意儿,他抢走王叔的情人,哪是看上那个女人呀?完全是看中了王叔和那个女人创下的一片基业。 等那个男人想办法,把所有的钱财弄到自己的名下,便连夜自己跑路了,只留下一个孤儿寡母,独自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讨债人,想想就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可是,那都是多少年的陈年老黄历了,又跟眼前这个发财的机会,有什么联系呀? 王家有看孙飞扬,还是一副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样子,只好自揭伤疤的说:“现在这个站在讲台上,人五人六,装的像个人的所谓财经专家,其实就是当年,利用我那个回收公司,招收加盟商,骗了一大笔加盟费,就跑路的家伙。” “什么?”孙飞扬一听,直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他一蹦多高,捋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揍他个小舅子。 王家有却一把拉住了他,“行了行了,你快拉倒吧。你看看这里,有这么多他的拥趸,你能讨到便宜去吗?” “那怎么办呀?”孙飞扬仍然愤愤不平的说:“也不能眼看着这欺负您的小舅子,就在眼跟前,就这么放过去他呀!” “你别着急嘛。”王家有见了仇人,却也不急,也不恼,嘿嘿坏笑着说:“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多动动脑子,少动动手呀?亏你白长了这么一副机灵劲儿,关键时刻,老是舍己之长,用己之短。如今这个社会,也真亏了,你是待在我身边,不然的话,就凭你这性格,早被别人坑的连裤衩子都穿不上了。” 孙飞扬心说:“您老人家还腆个老脸说我呢,您不照样,也被人家骗得连夜跑路过吗?只不过,您是有本事,东山再起罢了。” 王家有也不理会孙飞扬如何腹诽自己,他走出喧闹的大厅,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谢春芳的电话。 如今的谢春芳,总算是赎回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小楼,和属于她和二秃子的那个废品收购站,终于不用再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的想办法挣钱了,她雇佣了两个六七十岁的农村老头儿,替她操持着那家小小的收购站,自己则带着孩子,过起了优哉游哉的小资本家生活,也算是生活无忧,恬淡清闲了。 接了王家有的电话,谢春芳并没有表现出王家有所想象的那种心情暴怒,歇斯底里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哦~是这样啊?找到,就找到吧,过去的事情,谁是谁非,我也不想再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他既然过的很好,那就随他去吧,我不想再掺和这种毫无意义的破事了。” “什么叫毫无意义的破事?”谢春芳这种态度,简直让王家有暴跳了起来,“敢情那些加盟商的债,不是你掏钱还的,你可以说的这么轻松。你知道,我为了挣到那么多钱,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吗?就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说过去就过去吗?最关键的是,我现在,就是想放过他,他能放过我去吗?你知道,他现在和另外一个人合作,把我在这里开的豆腐厂,逼到了什么地步了吗?也就是现在是法律社会,不允许杀人了,不然的话,我早就拿把刀,冲过去把他给剁了喂狗啦!” 王家有越说越气愤,不觉间,声音越说越大,手臂也随着剧烈的挥动了起来,仿佛他手里真有一把大刀,正把吴欣仁,也就是现在的孙作人那家伙按在地上,如砍瓜切菜一般一顿乱砍。 尽管他们找的是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甚至有人找来了大楼的保安,几个人神情紧张,严阵以待的盯着王家有,防止这家伙说到做到,真的拿把菜刀对着人群乱砍,造成社会的恐慌。 孙飞扬忙上前劝止王家有说:“王叔,王叔,冷静,冷静,您可不能让我多动脑子少动手,您自己却抡着菜刀,大杀四方呀!” 王家有正打着电话呢,被他打断,不由得火往上撞,抬脚就踢向孙飞扬。 孙飞扬也没多想,只是下意识的一闪身,避过了王家有那一脚,同时探手一抓王家有的脚脖子,猛的往上一抖。 这王家有当时再也站立不住,“扑通”的一下,来了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 王家有也坐在地上了,孙飞扬的脑袋也转过弯来了:“这王叔是跟我逗闷子呢,能真的踢我吗?哎呀~我怎么把他老人家给摔倒了呀?这老胳膊老腿的的,哪里禁得住摔呀?若真的给摔个好啊歹啊的,我这饭碗还不得砸了呀?” 想到这里,孙飞扬忙又把王家有搀了起来,一边搀一边道歉的说:“哎呀~王叔,不好意思,都怪我这猪脑子,我怎么把您老人家给摔了呢?王叔,您没事儿吧?有事儿我赶紧扶您上医院看看去。” 王家有活动活动手脚,看还都能动弹。能动弹,就没有什么大毛病。 “好啊!孙飞扬!”王家有怒不可遏,“你现在是胆肥了啊?连我,你也敢打了呀!” 孙飞扬心说:“您若是不踢我,我能摔您吗?再说了,刚才,我也没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等想起来了,你已经趴地上了,这能怨我吗?” 但这话,他敢跟王家有说吗?孙飞扬不敢接王家有的话,忙替他把手机捡了回来。刚才,他把王家有摔倒的时候,王家有正打着电话呢,被他抓着脚脖子往上一撩,王家有失去了平衡,急于想拿手撑地,连手机都扔了出去。 孙飞扬拿着手机,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喊着:“二驴子!你怎么啦?你没事吧?说话呀!” 刚刚正打着电话,听到王家有的一声惊呼,听声音不像好动静,谢春芳的心,不由得跟着一揪,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孩儿他爹呀,真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将来,自己怎么跟儿子交代呀? 听到手机里的一声声呼喊,孙飞扬忙把手机交给了王家有,“王叔,您先消消气,电话还响着呢,有个女的,正招呼您呢。” 王家有揉着摔疼的屁股,瞪了孙飞扬一眼,发着狠的说:“你给我等着,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说完,忙把手机凑到了耳边,对谢春芳说:“放心吧,没事儿。刚才,孙飞扬这小子反了天了,竟然连我也敢摔?看我一会儿跟他怎么算账!” 说着,又狠狠的瞪了孙飞扬一眼,这会儿的孙飞扬,一句话不敢说,只是嘿嘿的陪着笑。 “那个孙飞扬,不是你雇来保护你的吗?他怎么还打起你来了呀?”谢春芳一听,忙关心的问。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什么都别说啦,命苦啊。” 也许是刚才,王家有的激动,改变了谢春芳的主意,也许是王家有的叹气,触动了谢春芳柔软的心思,就听谢春芳在电话里,也叹了口气,说:“好吧,二驴子,你说吧,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想让我过去,找那个没良心的算账去呀?” 一听有门儿,王家有忙说:“不只是你,我想让你,把原来那些曾经加盟过咱们回收公司的老板们,尤其是曾经追着你要债的那些人,再召集起来,让他们过来一齐揭穿这个家伙的画皮。” “至于要这么兴师动众吗?我一个人过去,不就行了吗?”谢春芳显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弄得大家都没有面子。 “不行!”王家有断然否绝的说:“这种事情,若是你一个人来,人家来个一推六二五,给咱来个死不承认,咱是一点辙都没有。弄不好,咱们几个人,还会连命都会没的。只有人多了,人多力量大,那家伙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也许,还能保证咱们的安全。” “二驴子,我怎么听着,好像有点吓人呀?不就是那个吴欣仁吗?有那么可怕吗?”被王家有说的,谢春芳不由得又想打退堂鼓了。 “放心吧,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王家有叮嘱她说:“你把孩子放家里,把那些人找齐了,就带那些人过来,到时候,在哪里会齐,我会再打电话告诉你的。” “哦~好吧。”谢春芳勉强的答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你确定要这么干吗?二驴子,我听你说话,怎么老感觉,这事儿有点儿悬的喽的呀?你能不能别老是干这种玩命的事儿呀?反正你现在也有钱了,这辈子也够花的啦,干什么还要作这个妖啊?不行,你那厂子不开不就行了吗?” “关键是,现在已经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王家有咬着牙,发着狠说:“就算是为民除害,为了千千万万个老百姓的钱包,不被这些骗子给骗走,我这次也要揭穿他的老底子。” “好吧,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真拿你没办法。”谢春芳哀怨的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两天后,谢春芳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蓝海市。 王家有一见面就问:“你带来了多少人?” 谢春芳一指后面那些黑压压的人头,说:“我给你凑了三百个人,你看这些人怎么样?” 王家有一看,好嘛,高矮胖瘦,一大片人,这么多人往一块儿一凑,还真够壮观的啦。 但王家有还是摇了摇头,惋惜的说:“人还是少了一点儿啊!不过,没事儿,我还可以再调些人手。” 谢春芳简直被他惊掉了眼球,“这么多人了,你还嫌少,你到底要干嘛呀?该不会是要大闹蓝海市吧?那你还是一个人玩吧,我们可不能这么多人,一起陪着你掉脑袋!” 王家有忙拉住她,安慰她说:“看让你说的这个邪乎,我们又不干什么犯法的事情,只不过是要揭穿那家伙的假面具,掉的什么脑袋呀。只是因为我怕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们是来阻挡他们发大财的,会把怒火转移到我们的身上,所以,人多一点儿,才能更安全一点儿。至于会不会发生冲突,还不能确定呢。”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上秤约一约,差不多能有三百斤,而且是只多不少。 就见这大胖子大肚子一腆,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的说:“放心吧,王老板,您这是干的行善积德的好事儿,没有人会为难您的,就算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浆糊脑袋,非要为难您的话,还有我替您挡着呢。” 王家有看着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了。 看着王家有那疑惑的眼神,大胖子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王老板,您贵人多忘事,是不是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呀?” 王家有尴尬的咧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明说,但他那表情,分明是已经承认了。 “嘿嘿嘿嘿嘿嘿……”大胖子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也难怪您认不出我来了,但我一提,您肯定能想起来,您还记得,您结婚那天,有一个讨债的,穿的破衣萝索,就跟个要饭花子一样吗?那就是我呀!” “啊?”他这一提,王家有还真立刻想起来了,可不是吗?那天,王家有看他可怜,头一个给钱,就是给的他,而且还让他在席上吃了饭,他一顿就干了好几碗大肘子,红烧肉。 这还是大伙儿怕他一次吃顶了,以后这辈子再也不会吃肉了,硬拦着他,才让他没有继续吃下去。 真的难以想象,当时的他,瘦骨嶙峋,来阵风都怕把他刮跑了,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他竟然成了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 王家有想拍拍他的肩膀,抱抱他的腰,以示亲近感,可比量了一下,只能够够到他的大肚子。 王家有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和他握了握手,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心说:“有了这么一个壮汉保护,应该能够无忧了吧?” 第359章 发财梦(下) 吴欣仁,也就是现在的孙作人,经过几天的炒作,他的名声更大了,想听他的课,参与他那个财富神话的人更多了,原来的那个财富广场,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了,这次,改在了蓝海市体育馆。 王家有带了这么多人,感觉还不放心,又给王铁头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多带些人手,以尽快的速度,赶到蓝海市体育馆,以防不测。 孙飞扬还笑话王家有说:“王叔,您至于的这么小心吗?有我保护在您身边,再有这位铁塔似的大哥辅佐,还有这么多英雄豪杰,已经足以保证让您安全无忧了,您还调动这么多人手干什么啊?。” 那些人也呵呵笑着说:“就是,我们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往您身边一站,就够拉风的啦,谁见了,不得躲着走,还敢找咱们麻烦呀?” “就是。”其中有一个小平头,这个人留给王家有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当时就觉得这人一副凶相,不像是个好人,没想到,这次这个人也跟来了,就见他睥睨的看着现场那些黑压压的人群,不屑的说:“王老板,我承认他们是人多不假,但人多管什么用啊?都是攒鸡毛,凑掸子,凑数来的。您看看这些人,不是大爷大妈,就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总共也没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您确定,就这些人,能对咱们构成威胁吗?我感觉,就凭这位铁塔大哥往前面一站,我再给他们放几句狠话,没有几个人敢往前凑的。” 王家有苦笑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遇到事情,多做一些准备,总不会有错的。” 这会儿的吴欣仁,也就是现场被人们称作专家,大师的孙作人,正在唾沫横飞,口若悬河的进行他的表演,哦~不对,应该说是宣传。 尽管他的言语极富诱惑力,他的表情,也更具煽动性,但还是被不耐烦的人们打断了,“孙大师,您不用再费力气啦,您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啦,您发行的那个财富神话币,能让人们挣到大钱,我们也听说啦,要不是看到您那个什么虚拟币已经翻了好几倍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不来呢,大伙儿的工夫,都挺宝贵的,您就别耽误时间,赶紧的给我们登记,让我们加入您的会员,进行交易吧,” “就是,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升值,我们就买。您就别费那个口舌啦,您讲的累,我们等的还着急呢。您就赶紧的拿出二维码来,让我们扫码加入就行啦。” “就是,现在的人们,讲的就是一个实际,你那个东西,只要是能让人挣钱,管你是金镶玉,还是臭狗屎呢,我们一概不问,买就是了。相反,你那个东西,若是不能让人们赚钱,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好到天上去,我们也不认。废话少说,你就赶紧的让我们买吧,别耽误了我们赚大钱。” 孙作人也没有料到,现在的人们,竟然这么简单直接,简直连忽悠的力气都省了,那敢情好了,还等什么啊?他干脆闪到一边,招呼工作人员,对现场的人们进行登记收款交易。 有那着急的人喊着说:“孙大师,您干嘛费这个力气呀?干脆印一大摞传单,每人一份,上面印上你们的二维码,我们自己扫二维码加入,进行交易不就行了吗?” “啊~啊~啊~各位提醒的是,我们现在正在争取让我们公司设计的程序上线,很快大家就能在家里,下载我们的app,躺着进行交易了。呵呵呵呵呵呵……”看到人们的购买欲望这么高,吴欣仁,也就是现在的孙作人,简直心里乐开了花,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好你个吴欣仁,你骗了我们还不够,又跑到这里来骗人啦!”就在他正在暗自得意,又有无数个傻子给自己送钱来的时候,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劈手揪住了他的前襟。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孙作人一边使劲的,想要掰开那壮汉的大手,一边威胁的叫喊着:“我这衣服可是很贵的,你赔不起的,赶紧的给我撒开!” “我赔你奶奶个腿!”听到他的威胁,壮汉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更加生气了,他一把就把身材瘦削的孙作人提了起来,任孙作人在空中手刨脚蹬,乱抓乱挠,却无济于事,只能徒呼奈何。 “快来人啊!抓坏人啊!”孙作人见反抗无效,只能是呼叫救援,找人来救他。 其实不用他招呼,他那个新婚夫人梅二丫一见有人找她老公的麻烦,早就招呼保镖进行救援了。 像她们这种家资巨富的千金小姐,出行若没有个保镖保护,还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绑了票? “嘿!快把我们老板放下!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霎时间,就有好几个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把提着孙作人的大个子围在了当中。 “干什么?仗着人多怎么的?我们人也不少。”小平头带着十几个小伙子,一下子聚到了大个子的周围,拦住了那几个保镖。 这一下子,突起变故,那些正抢着交钱买虚拟货币的人们,一下子愣在了当场,“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交钱,还打起来了呀?看来,这买卖是真的赚钱呀,为了抢着交钱,早点进行交易,这都打起来了!可是再赚钱,也不能为了这个,打破脑袋呀!” 其中一个大妈,还好心的走出人群,劝大个子说:“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快把孙大师放下,这孙大师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啊!你把他打坏了,咱们上哪里挣钱去啊?” 大个子的鼻子,都差点儿没被她气歪了,他苦笑着说:“大妈呀!您还蒙在鼓里呢!这家伙他根本就不姓孙,这家伙为了钱,连他祖宗给的姓都给改了,您还认他当大师呢?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他其实姓吴,叫吴欣仁,根本就不叫孙作人。” 王家有也挤到前面,对着那位大妈和大伙儿说:“兄弟爷们儿,姐妹娘们儿们!你们可别上当了啊!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子,过去,净干坑蒙拐骗的事情啦!你们看到没有,我们这些人,全都是以前被这家伙给欺骗过的,我们都找了他好长时间啦!都以为他不敢再露面了呢,没想到这家伙死性不改,如今改名换姓,又开始跑到这里来骗你们啦!兄弟爷们儿,姐妹娘们儿们,你们可千万别再被这家伙给骗了呀!” 谢春芳带来的那些人,也跟着作证说:“就是,这家伙狗掀门帘子,全仗着嘴呢,嘴上一套一套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就是不干人事,白瞎了他这重新作人的名字啦。我们都已经被他骗过一回啦,你们可别再上当受骗了。” 不料,大妈对他们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反倒劝王家有他们说:“大兄弟啊,你甭管他姓什么,叫什么,现在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叫要成佛,先成魔,要成功,先发疯。每个人成功之前,肯定都会有一段难以对别人说的黑历史,咱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只要是现在,他能带领大家伙儿发财致富,那就成了。你们别光记着大师以前坑过你们,没关系,现在,赶紧的跟着大师混,不但能让你们,很快的把以前失去的钱赚回来,还能让你们赚到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孙作人一听,简直都要感动哭了,要不是大个子壮汉提着他,让他落不了地,他真想给这大妈磕几个,“这可是真粉丝呀!不但知道替我着想,还能替我临场发挥呢!这会儿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要这么说,这会儿都让这些讨债鬼给吓尿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有了大妈的牵头,那些正等着交易的人们,也纷纷跟着说:“就是,大妈说的对,就你们过去那点小钱儿,在大师这里,那还叫个事儿啊?大师随便撒撒水,就够你们吃一辈子的啦。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你们现在跟着大师赚钱,几年时间,赚的钱,就够你们花几辈子的啦,还老揪着过去干什么啊?” “是呀!”一个穿戴的珠光宝气的女人也现身说法的说:“现在。跟着大师赚钱,简直不要太爽了,前天,我听大师讲课的时候,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见大伙儿都买了,这才试探性的买了一千块钱的,现在,简直后悔死了,我那一千块钱,这么两天的工夫,就已经变成了五千了,你们说说,我那天若是买他个三十万五十万的,现在不已经变成了一两百万了吗?这还只是两天的时间呢,若是真如大师说的,等到三年以后,我不成亿万富婆了吗?那真是三代也花不完呀,大师所做的承诺,都有些太保守了。” 王家有一听,那鼻子简直真气歪了,这些人的脑回路,怎么都这么清奇呀?狗能改得了吃屎吗?这个吴欣仁,过去能骗我们这些人,现在就能变成财神爷活菩萨了吗?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啊? 还等三年以后?等三年以后,你们估计就跟我们一样,连他人影都找不到了吧?他早就拿着你们的钱,去他说的什么马尔代夫,巴厘岛,普罗旺斯移民旅游去啦! 你们买的那些财富神话币,最后也只能成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财富梦幻罢了。 可是,看看眼前这些狂热的人们,跟他们说这些有用吗? 小平头不耐烦的说:“嗨呀!王老板,您跟这些人废什么话呀?咱们直接把这个家伙,给送到公安局去就行啦!” 说着话,当先开路,带着这些人,就往外闯。 那梅二丫能干吗?她喊了一声:“你们这些人,都杵着干什么呢?吃干饭的呀?都给我上呀?” 那几个保镖,吃人家饭,受人家管,尽管看着王家有、小平头这边人多,但老板发话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孙作人尽管被大个儿提着,悬在半空,但眼睛却无时不刻的都在琢磨着眼前的形势。 他见那几个保镖,尽管都有几下子,但好汉架不住人多,恶虎打不过群狼,十几个人围着那几个保镖打,那几个保镖,很快就落了下风,被打的鼻青脸肿,丢盔弃甲,堪堪就要败下阵来。 这孙作人不愧是专门骗人的,那心眼子就是多,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这里站着这么多人呢,干什么非得拼自己这几个人呀?这么多人手,放着不用,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想到这里,这孙作人扯开嗓子就喊上了:“哎!~父老乡亲们!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呢啊?在这里当吃瓜群众啊?你们可别忘了,是我要带你们走上财富大道的,有了我,你们才能发财致富,若是让他们把我抓走了,我这个项目,也就要搁浅了,你们这么多人,所有的投资,可就都要泡汤了呀!” 他那个新夫人,不愧是煤老板的千金,那也是经过见过,颇有心机的一个人,一听她老公这么喊,也顿时借风扯旗,喊了起来:“对呀!大家伙儿,我老公可是你们的致富带头人呀!你们可不能就这么眼看着,让这些人,把我老公带走呀!真若是让这些人,把我老公带走了,你们的所有投资,可就都打了水漂了呀!” 被她俩这么一鼓动,那些原本还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应该做壁上观,还是应该出手解救孙大师的人们,顿时像炸了窝一样,冲了上来。 可别瞧不起这些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儿,你看着这些人,平时大多一副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甚至有些女人,表现的好像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挑担似的,那是她们故意装出来,给那些男人提供展示保护欲望机会的,你试试触动了她们的底线和利益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母老虎了。 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母老虎的利益,同样不容触碰。 还有一句话,叫做触动富人的利益,如同剥夺他们的生命,改变穷人的观念,如同刨他们家的祖坟。 这次的王家有,等于是同时触碰了上面两条底线,那这些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当然,里面也有不少的大男人,能放过王家有他们吗? 就见那些人,如同听到了隆隆的战鼓声,齐声呐喊着,冲向了王家有这些人。 第360章 混乱 “哎呀!你们可不能上了当呀!我们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啊!”王家有急的大声的喊叫,可脸上早被人抓了好几把,还被人在脸上吐了好几口唾沫。 “你叫唤什么呀?我看在这里,就数你最坏了。”刚才那个大妈,一边往王家有脸上吐口水,一边气愤的指责他说。 都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霎时之间,原本还占据上风的孙飞扬、小平头他们,转眼之间,就被愤怒的人群包围,那几个保镖,也立刻抓住战机,扭转局势,在众人的帮助下,把小平头等人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所幸的是孙飞扬还算机灵,一见形势不妙,立刻蹿身爬到了高处。 众人抓不到孙飞扬,只能向他扔些臭鞋子,香蕉皮,烂柿子,简直像极了动物园里被投喂的猴子,只可惜他这只猴子,多少显得有点可怜。 孙飞扬眼见着愤怒的人群,把王家有和大个子包围,那个吴欣仁也被梅二丫解救了回去。 可怜的王家有和大个子,被一群妇女围在当中,乱抓乱挠,大个子空有一身力量,这会儿丢了吴欣仁,也顾不上保护王家有了,只能一只手捂脸,挡住周围那雨点一般的唾沫星子,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裤子,以防那些四面八方伸过来的爪子,把他裤子给扒了。 开始的时候,王家有还知道两只手上下遮挡,左右招架,可再拦也架不住人多呀,不一会儿的工夫,他身上的衣服,就被那些女人扯成一条一条的,衣不蔽体啦,身上被拧的,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块好肉了。 这会儿的他,也顾不上招架了,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脸,管他丢人不丢人?身上抓伤不抓伤呢?只要是能保住这张脸,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顾了。 谢春芳眼见着他们来的这些人,都被愤怒的人们围着群殴,吓得花容失色,躲到厕所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她躲在厕所里,还在骂着王家有:“你个死二驴子,你不是说做好了万全准备了,你在本地,还有一批生力军的吗?怎么那些人呢?” 孙飞扬爬在高处,眼看着小平头等人,被按在地上摩擦,王家有、大个子,被一群女人蹂躏,却只能徒呼奈何,爱莫能助呀。 他咧着嘴叨咕着说:“王叔,您可千万别怪我孙飞扬不下去保护您呀!实在是这些女人,咱惹不起呀!我若是下去,不但救不了您,还会再把我饶进去,也会跟您一样狼狈不堪的,都这个时候了,我也只能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啦,别再讲什么同甘共苦,雨露均沾啦!” 正在王家有、孙飞扬等人,陷入绝望之际,就听体育馆门口一阵大乱,王铁头带着小伟、卷毛、二毛子、愣头青等几十个人杀到了。 王铁头一见现场,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简直分不清谁是谁啦! 再看这混乱的战场,根本就见不着王家有的身影。 王铁头急的大喊:“二驴子!二驴子!你在哪儿呢?你还活着吗?你要活着的话,赶紧的吱一声,不然的话,我可扭头就走了呀?就这种局面,谁掺和,谁倒霉呀!” 王家有两只手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耳边充斥着莺莺燕燕的声音,这若是在平时,听一个女人轻声细语的说话,简直算是一种享受。 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多少个女人,操持着各种的声音,在他耳边聒噪,单只是这些声音,就能让他发疯了,更别提那些女人,在他身上掐拧抓挠,施尽了各种酷刑,让王家有简直怀疑,这些女人,是不是都是施虐狂呀?怎么各个都掐的这么狠呀? 这回,被这么多女人围着,简直成了王家有一辈子的噩梦,往后,谁再跟他说被女人围在当中,是一种幸福,他就跟谁急,“你这简直就是在揭我疮疤呀!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们是不是知道这是我一生的痛,才故意刺激我的呀?” 有那么一群女人,围着王家有叽叽喳喳,以至于王铁头喊了好几声,王家有根本就没有听到。 王铁头真想转身就走了,“你二驴子都死个球的啦!我王铁头还蹚这趟浑水干什么呀?” 连王铁头现在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就在王铁头转身,打算悄悄的走,正如他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时候,却被人拽住了衣袖。 王铁头挣了一挣,没能挣动。 “他妈的,谁啊?拽着我不让我走?”他回头一瞧,却原来是孙飞扬。 一见是孙飞扬,王铁头忙满脸堆笑的说:“哎呀~原来是孙老弟啊?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啊?我怎么找不到你们呀?那个二驴子,是死了?还是活着呀?我怎么招呼了半天,也没人理我呀?” 孙飞扬拽着王铁头,就往里走,边走边说:“别说废话啦!还是赶紧的,去救我王叔去吧!去早了,或许还能有救,去晚了,可就真的没有救了。” 王铁头却紧蹙着眉头,有些为难的说:“我说孙兄弟啊,不是我王铁头怕事儿啊,要是怕事儿,我也不会就二驴子一个电话,就马上带着人马赶过来了。可是,你看看,这么多娘们儿家家的,我们怎么动手呀?跟她们动手,算不算欺负女人?再说了,动手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一些敏感的地方,到时候,她们若说我非礼,我就是浑身上下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呀!” 孙飞扬却是一阵的冷笑:“我说王铁头,我们这些人怕这怕那的,也就算了,你们做流氓的,难道还怕这个吗?恐怕,你们做梦都在想着摸哪个娘们儿的屁股和大腿呢吧?” 被他这么一说,王铁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嘿嘿嘿嘿……孙兄弟,说话别那么难听嘛,有些事情,偷偷摸摸的做一做,还是可以的,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非礼的事情,就不太好了吧?就算是做流氓,也得要点儿脸面的吧?” “哼!”孙飞扬冷哼了一声说:“就为了要你的脸面,你就连我王叔的命也不管了呀?亏我王叔,还一直拿你当他的亲人呢!看来,他这大哥,是白认了啊!” 他也不想想,刚才他还不是一样,眼见着王家有和大个子、小寸头等人被人家蹂躏,只顾自己躲在一边求神佛保佑吗? 不过,他这句话,对王铁头倒是见效了,王铁头一咬牙,一跺脚,叹了一口气,“哎~好吧,我这刚刚想做一个好人,看来,有时候这好人也不好做呀!为了二驴子,这回只能是再做一次坏人了。” 他冲着带来的那些人一挥手,“弟兄们,跟我上!咱们把二驴子他们这些人给救出来。” 不料,那几十个人,却连窝儿都没有动。 王铁头一见,不由得发起了怒来,回头瞪着愣头青问:“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想和我做兄弟啦?” 愣头青期期艾艾的说:“老大,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呀?您看看老板带了好几百号人,都让人家给收拾成这个样子了,就咱们这么几十号人,过去那不是送死吗?” 卷毛也畏惧的说:“是呀,老大,咱们是流氓不假,可不是傻子呀!您看看人家这么多人,咱们上去,那不是白给吗?” 王铁头气得咣咣直跺脚,用手指着他们,训斥的说:“你们这些人,这些年跟着我,简直就是白混了,你以为二驴子带的那些人,真的打不过这些老弱妇孺吗?错了,全错了,他们被人家收拾的那么惨,不过就是因为背负着一个好人的名声,怕一旦跟这些妇女对抗了,就会担上什么流氓,坏蛋,淫贼的坏名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可是咱们不一样啊!咱们本身就是流氓,咱们怕什么呀?应该是这些女人怕咱才对呀!” 被王铁头这么一鼓动,这些人的士气,果然振奋了起来,“对呀!我是流氓,我怕谁啊?老大,您就说怎么办吧?您是老大,您带个头先,我们跟着您照做就是了。” 王铁头一看这些人,虽然士气被自己鼓起来了,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这些人,这些天做好人做的,连流氓都不会做了,自己若不起一个带头示范的作用,他们还真不敢放手去做了。 这会儿的孙飞扬,还在一边,一个劲儿的紧催,“快点啊!老王,再不赶紧的,怕是黄瓜菜就凉了。” 王铁头无奈,只好对卷毛、二毛子、小伟、愣头青说:“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们打个头,你们后面,可得跟上啊!” 这些人纷纷应和的说:“放火吧,老大,您只要打一个头,我们绝对会跟着你干的。” “那就好,看我的!”王铁头说着话,捋胳膊挽袖子,转头问孙飞扬,“你说二驴子在哪里呢?咱们要救,也得先紧着二驴子救呀,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先候候再说。” 孙飞扬早就等不及了,见王铁头这么说,忙领着王铁头等人,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那群围着王家有施虐的几十号人后面一指,说:“我王叔就在里面呢,你说怎么救吧?这些全都是老娘们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出手了?要不然,我哪能等到现在,还没有把我王叔救出来呀?” 王铁头一把把他扒拉到一边,不屑的说:“要对付这些人,你们这些正人君子就是不行,关键时刻,还得看我老王的。” 说着话,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巴掌,照着一个女人挺翘滚圆的大屁股上,用力的拍了一巴掌,嘴里还喊着:“嘿!这大屁股真是不错!又大又有弹性,将来准能生个大胖小子!嘿嘿嘿嘿嘿嘿……” 那个女人正撅着屁股,想要挤进人群,在早已蜷成一团的王家有身上,拧他两把解解恨呢,猛得屁股被男人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不由得惊叫了起来:“哎呀!流氓啊!” 她这么一喊,那些围着王家有施虐的女人们,不禁全都住了手,回过头来。 王铁头嘿嘿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刚才那个被他拍了屁股的女人,说实话,那女人长的真不敢恭维,可王铁头却露出一副色咪咪的鬼样子,张牙舞爪的说“嘿嘿嘿嘿嘿嘿……大妹子,我们以前见过吗?怎么刚一见面,你就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看来,咱们两个还真有缘啊,要不,咱俩亲近亲近?” 说着话,伸开两只胳膊,就像熊瞎子一样的,扑向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一见,立刻花容失色,惊叫了一声:“哎呀!妈呀!遇到流氓啦!” 说着,是转身撒丫子就跑。 王铁头也不追赶,转身坏笑着,又扑向了另外一个美女,“哎~这小妞长得也挺带劲,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美女也没等王铁头近前,就大叫着:“快跑啊!有色狼啊!” 边喊边撒腿就跑。 卷毛、二毛子,小伟、愣头青等人一看,“噢~原来就这么容易啊?那我们也会呀!” 说着话,他们也伸出魔爪,张牙舞爪的扑向离自己最近的漂亮女人,“嘿嘿嘿嘿嘿嘿……这里不但有色狼,还有恶狼,花中的魔鬼,色中的魔王。你们这些花姑娘,可千万别跑了呀!” “不跑?你说不跑,我们就不跑呀?不跑是傻子!”霎时间,那些刚才还凶相毕露,一副要把王家有他们生吞活剥了的妇女们,纷纷四散奔逃,早忘了刚才因为什么,要把王家有他们大卸八块的原因啦! 顿时,那些女人的阵营阵脚大乱,一群人眨眼之间,就跑没影了,只剩下几个大妈兀自站在那里发愣。 只有一个大妈还痛心疾首的喊着:“别跑!别跑啊!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怕他们几个臭流氓吗?” 她喊的也不是没理,可没有人听呀,一见到王铁头他们这些人,个个色咪咪的,哈喇子直流,好像几个月没见过女人似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甚至有的大妈都被他们给吓跑了,生怕这帮家伙,饥不择食,连她们这些老家伙也给糟蹋了,这你说上哪说理去呀?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女人,见了他们,都望风而逃,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长得又黑又壮,简直就跟汽油桶成精一样。 这女人见到愣头青,不但没跑,反倒主动的扑了上来。 说实话,愣头青的年龄并不算大,二三十岁,还正当年,而且浑身的肌肉,疙疙瘩瘩的,一看就是一个猛男。 那女人一边贪婪的盯着愣头青,迎着他扑了上来,一边垂涎欲滴的舔着嘴唇,呵呵笑着说:“小帅哥,跟姐热乎热乎吧,姐不怕色狼,姐就稀罕你这种类型的!” 愣头青一见,差点儿吐了,这是他妈什么造型啊?你稀罕我,我他妈的还不稀罕你呢! 愣头青也不客气,迎头一个电炮,擂在那女人的面门上,当时那女人便鼻血狂喷,本来就扁的像趴在脸上一只蛾子的鼻子,这下成了没鼻子。 女人“嗷”的惊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第361章 麻烦 刚刚还在呼吁大家不要害怕,这帮流氓不敢玩真的,可一看到愣头青这一拳打躺下一个,眼看着那鼻血,就跟喷泉似得,扑扑的往外冒,这肯定不是作秀了,登时,再也不敢呼叫了,一个个蔫溜的,贴着墙根溜了。 连王铁头都有点儿纳闷儿,怎么这么多人,连个男人都没有啊?那男人都死哪去了啊? 他往地上一瞅,哪里是没有男人呀?男人在第一波战斗中,都让王家有带来的那拨人给削趴下了,“小样儿的,女人我不敢打,男人还怕你个球啊?” 就这样,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体育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能跑的,全都跑没影了,只剩下不能跑的,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可这些家伙们,竟然连人道主义救援也不懂,对这些人的痛苦,连理都不理,全都奔着王家有去了。 这会儿,孙飞扬早把王家有从惊惧中呼唤了回来,他一清醒,就大声的嚷嚷着:“快抓住那个吴欣仁,可不能让他跑了!” 可这会儿再找,哪里还有吴欣仁的影子呀?这家伙,一被保镖救下来,就趁着机会,在人丛中,狠狠的踹了王家有几脚,就在保镖的保护下,迅速的逃离了,哪里还管现场混乱不混乱呀?混乱才好呢,狗咬狗,一嘴毛,越乱越好。 这会儿的谢春芳,一见现场得到了控制,也从厕所里跑了回来,一见王家有被打成猪头的样子,不由得心疼的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并埋怨的说:“你看你,都过去的事情了,你还那么纠结干什么啊?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能让他过去吗?你看看现在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可问题是,现在我若不扳倒他,他不肯放过我呀!”不提这事儿,王家有还好点儿,一提起来,王家有的火儿又上来了,他猛的起身,想从地上爬起来,去追吴欣仁。 可他一动,浑身的伤,就又疼了起来,痛的他龇牙咧嘴的直哎呦。 孙飞扬忙按住了他,劝慰的说:“您别着急,王叔,现在去追,也追不回来了,那个吴欣仁,早就趁乱,让保镖护送走了。” 王铁头安慰他说:“别着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这回知道了,这个孙作人是一个大骗子,报警让警察抓他就是了,干嘛还非要自己冒着这种危险,自己抓他呀?” 他们正说着,门口闪进了一群警察,全都荷枪实弹的对准了他们。 在警察后面,还站着好几个大妈,对着王铁头等人,指手画脚的说:“警察同志,就是他们,这帮人,全是流氓,快点儿把他们抓起来!” 那些警察立刻把枪对准了王铁头等人,并大声警告着:“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在原地!” 王家有、王铁头等众人,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只好乖乖的双手抱头,蹲在了原地。 这回可好,还说要报警抓人家呢,现在自己先被抓起来了。 那些警察,迅速的上前,把王家有、王铁头等人全都戴上了手铐。 铐得那些警察都直皱眉,“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呀?也没听说本市有什么大一点儿的帮派组织呀?这些人,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这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这手铐也不够用呀!关键是,这么多人,抓了往哪里关呀?以前,本市从来也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案子,对此,也没有做过准备呀!” 王家有还跟人家解释呢,“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抓坏人的,抓坏人,不也是为人民服务吗?” 他正说着呢,屁股上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回头一看,又是原来那个大妈。 就见大妈怒气冲冲的说:“你还说别人是坏人?你当我这么多年的棒子面,是白吃的呀?我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里,就数你最坏了!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不能轻饶了这坏蛋,这家伙,肯定是这些坏蛋的头头儿,你们把他带回去,好好的审一下,没准儿还能牵出其他的大案子。” 有警察制止住她对王家有的攻击说:“大妈,我们现在对犯人也讲人权了,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束手就擒了,您就别对他动手了,真打出好啊歹啊的,我们有麻烦,您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孙飞扬立刻在旁边叫着说:“对!警察同志,您看我王叔被人打成这样,刚才就是这老太太的功劳,这回,我王叔肯定伤的不轻,我申请进行司法鉴定,让这老太太赔偿伤残费、医药费、护理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孙飞扬一开口,就说起来没完了,大妈一听就急了,“这是我们常用的招数,你干嘛抢我们的词啊?” 被孙飞扬一开头儿,大个子,小平头等好几百个人,也好像忽然开了窍似得,一齐喊嚷着:“对!警察同志,我们也要申请进行伤残鉴定,要争取获得伤害赔偿。” 警察一看,“是呀!大妈,您看看,您把这些人,都打成什么样了呀?这回,您可不能走了,一定要跟着我们回公安局,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才行,到时候,等他们把赔偿金额定下来,我们好联系您老人家赔偿人家。” 大妈一看那几百个全都肿成猪头的脑袋,不由得坐在地上嚎啕了起来,“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呀!你们这么多人,可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赔呀!” 警察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大妈,我们也没说,让您一个人赔呀!您肯定还有其他同伙吧?您把那些人供出来,我们可以帮您找她们去。不然的话,您一个人,肯定负担不起这么多人的赔偿呀!”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大妈哭的更惨了,“我跟那些人,也根本就不认识呀!我怎么供出她们呀!” 她哭着哭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止住了悲声,突然一把抓住警察说:“警察同志,不对吧?他们是坏人,是我报警,让你们抓住了他们的,我也算有功的吧?怎么还能让我这功臣,赔偿这些坏蛋呀?” “大妈,您先别一口一个坏蛋的说人家这些人,在案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还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人家定性为坏人的。”警察同情的帮王家有等人说。 “就是!”这会儿,王家有的精神头儿,也恢复过来了,他也一把抓住警察,申辩的说:“警察同志,您给我们评评理,有我这模样的坏人吗?我若真是坏人,能这么老实的让她们这些妇女打,还能打成这样吗?我也是男人的,有反抗能力的,好不好?” “不是!”大妈被他们说的,头脑有些迷糊。但她仍然声嘶力竭的解释说:“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他们真的是坏人,是骗子,是色狼!” “啊?有色狼?色狼在哪里呢?我最喜欢色狼啦!”正在这会儿,那个被愣头青打晕的大姐悠悠的醒转了过来,迷迷糊糊当中,听到有人说男人,有色狼,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看转圈净是男人,不由得大喜,拍着巴掌说:“啊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有这么多色狼啊!呵呵,一个个长得还挺man的,我都不知道挑哪一个好啦!” 警察一看,就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位大妈严肃的说:“大妈,这位大姐,是您同伙儿吧?若是这样的话,这性质可就严重了啊。” 大妈连忙矢口否认的说:“不是!不是!我怎么知道,这傻子是从哪里来的呀?我跟她根本就不认识。” 不料,那位大姐,听她这么说,猛的一把抓住了她,大声的说:“大妈,您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可是从医院一直跟您走到这里来的,您不管我,我怎么回去啊?” “我又不认识你,我管你怎么回去呢?”大妈一听,生气的想一把甩开她,可没想到,那大姐的力气,可比她大多了,她不但没有把那大姐甩出去,反倒自己被甩了一个大跟头。 这大妈也够机灵的,倒地立刻就嚎啕了起来,“哎呦!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啊,我起不来了啊!我的腿,好像被摔折了呀!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是这个骚货把我推倒的啊!你们可得让她赔我钱呀!呜呜呜呜呜呜……” 那大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还好心的去搀扶她,并安慰她说:“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妈妈给你买糖吃。” 大妈气的一把甩开她,继续嚎啕的说:“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今天你弄伤了我,不给我个十万八万的,今天这事儿就没完!哎呦~我的老天爷呦!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呦!我这腿走不了道了,我可怎么回家呦!” 这回,连站在旁边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对大妈说:“行了,大妈,您就别演啦,刚才的事情,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到了。” 他又指了指旁边一个一直举着执法记录仪的警察说:“还有,您看,我们现在执法的时候,可是一直都有记录仪拍摄的,刚才您自己摔倒,我们这执法记录仪都给您拍下来了,您再想讹人,是肯定讹不成了。我看您这么坐在地上,也没什么意思,我劝您还是赶紧的起来吧。” 谁成想,这大妈不但没有起来,反倒突然把矛头转向了那个警察,她一把抓住了那警察的衣服,把哭的鼻涕眼泪,全抹在了那警察的身上,并继续嚎啕着:“哎呀!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所有人都欺负我一个老太太呀?这还有天理吗?老天爷你怎么就不知道睁睁眼啊?怎么就不打雷劈了这些坏人啊?” 他这么一闹,把那个警察也给激怒了,他厉声怒斥大妈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如今这社会,都让你们这些人给败坏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的起来,再不赶紧的起来的话,这位大姐若是真弄伤了你,可别怪我们不管呀!这位大姐,可是精神有问题,伤了人命,可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大妈一听,忙偷眼观瞧,“哎呦!我的那个妈呀!” 就见大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锃光瓦亮的斧头,正嘿嘿笑着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嘿嘿嘿嘿嘿嘿……老天爷说,有些人他不想看到了,想让我替他满足他的愿望,大妈,你是不是就是他说的那个坏人啊?” 大妈看那大姐一脸的邪魅,显得极其阴森恐怖,吓得再也不敢继续坐在那里干嚎了,一骨碌爬了起来,躲到了警察的身后,浑身颤抖的说:“警察叔叔快救命啊!这个女人是一个疯子,你们赶紧的把她抓起来啊!这种人,发起疯来,逮谁砍谁的。” 这回,连那警察都笑了,这还真是恶人还得恶人磨,你好心好意的跟她商量,她还当你怕她呢! 敢情真有恶人的时候,她也是知道害怕的。 这时,早有两个警察上去,以温和的口吻,对大姐说:“大姐,在您走了以后,老天爷又寻思着,那个坏人太厉害,怕您一个人对付不了她,又派我俩来追您,换您回去,那任务让我们来执行。” “哦~是这样啊?换你们更好,你俩一看,就挺威风的,肯定比我厉害,我刚才还嘀咕呢,怕我一个人完不成他老人家交代的任务,这回可好了,有你们去干,我可以放心的回去了,”说着话,那大姐痛快的把斧子,交到了那两个警察的手里,自己转身离开。 “赶紧的派人跟着他,千万别让她一个人走了。”一个当官的吩咐说:“这样的人,你说不清她什么时候会犯病?真若是出了人命,那麻烦可就大了,咱们这些人,谁也担待不起。” 他又对身边的人吩咐说:“让后台帮忙查一下,看看这大姐,是哪个医院里跑出来的?怎么看管的这么不严格呀?这若是放任里面的病人随便往外跑,真惹出了麻烦,谁负这个责任呀?” 说完,又挥了一下手,吩咐手下说:“把这些人,还有这几个大妈,一并都带回去,好好审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家伙,在咱们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咱们这些人,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让人家笑掉大牙啊?说咱们这些人,全都是吃干饭的,什么都干不了啊?” 那些人也不敢反驳,默默的把王家有,王铁头等人,还有那几个大妈,一并请进了警车。 另外几个大妈还不愿意呢,可这些警察,哪敢随便放她们走呀?人家王家有他们,可是已经提出了伤害赔偿,你看那些人满头满身的伤痕,到时候,肯定少赔不了,真若是把这几个大妈放走了,到时候找谁赔这个钱去呀?难不成,还要让公安局替她们赔偿吗?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呀?人家招谁惹谁了呀? 第362章 大麻烦 王家有他们这事,别看跟那些老百姓说不明白,可到了公安局一说,人家再一调查,他们要抓的这个孙作人,原来就是以前有诈骗案底的吴欣仁。 这事儿再明白不过了,这个吴欣仁,一看这么长时间,没人再吵吵着抓他了,就自以为没事了,再次重操旧业,想干一票更大的。 其实,微微煤业和花式豆腐公司联合开办的这个财富神话币,蓝海市的公安部门,早就已经关注到了,并怀疑这是一个典型的庞氏骗局了。 可是,现在流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更流行让子弹飞一会儿,没抓到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就把这么有影响力的企业领导人给抓起来,别的不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现在这个广大的网络舆论,就让人受不了。 这回,幸亏有王家有他们这么一来,可以完全定性,这就是一场庞氏骗局了。 于是,蓝海市公安局,一边释放了王家有他们,一边向上边申请,立即对吴欣仁,也就是现在的所谓大师孙作人实施抓捕。 作为负责人的孙大师被定性为了骗子,那财富神话币的故事,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公安局对微微煤业和花式豆腐公司,发起了全面的反诈骗调查。 最倒霉的,就是那几位大妈了,在财富神话币上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不说,还被王家有等人,发起了巨额的索赔诉讼。 王家有他们,是被很多人打伤的不假,可是,那些人全都躲起来不见面了,公安局所能找到的负责人,也只有那几位大妈了,她们又不能提供其他人的身份信息,那就只能算她们倒霉了,毕竟,把人打伤住院,是需要有人负起责任来的,不可能因为法不责众,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 就算王家有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看那几位大妈,也挺可怜的,不行,那赔偿金的事情就算了,都挺不容易的。 但小平头等那几百号人可不干了,“哦~现在您觉得她们可怜了,她们那么多人,把咱们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她们怎么就没觉得咱们可怜呀?何况,我们还是来解救她们的,不然的话,她们只会投资进去更多,被骗的人,也会更多。我们没指望她们怎么感谢咱,但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咱们吧?” 就连郎安平也言辞激烈的说:“不能因为她们愚昧无知,就对她们法外开恩,若是那样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不管是谁,只要是他触犯了法律,就必须要让他承担起违法犯罪所带来的后果。” 在众人的阻拦下,王家有无奈,只好收起自己的慈悲心,一切交给郎安平去做了。 一回到沙海市,傅局长就过来兴师问罪了,“我说王老板,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你看看,把我们弄的这么被动!” 王家有一脸无辜的说:“我承认,我们聚众闹事,确实不对,但我想着,这事儿又不发生在沙海市,就没必要向您汇报了吧?” “你以为,只是你以为的,可事情,是不会按照你以为的方向发展的!”傅局长怒不可遏的嘶吼着。 “还发展什么啊?”王家有一脸茫然的说:“我现在把一切的事情,都交给郎律师和蓝海市的公安局去办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想没做,就只管养伤就是了。” “你还什么都没有做?”傅局长原本成天笑呵呵的白白胖胖的一张大脸,这会儿都变成紫茄皮子色了,他那大手不住的“啪啪啪”的直拍桌子,弄得王家有直心疼那张桌子,生怕被他给拍坏了。 就听傅局长怒不可遏的嘶吼着:“你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快把天都给捅下来了,你若是再做点儿什么,那还不得翻了天呀?” 王家有见傅局长吼的嗓子直冒烟,忙让孙飞扬给他倒了一杯水,抱歉的说:“傅正局长,您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上次,我的确是着急去抓那个吴欣仁,没顾上和您细唠,这回,我有时间了,您有什么事情,今天咱俩都说透了。” 傅局长一把推开孙飞扬送过来的水,心情烦躁的说:“还唠什么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唠?你知道,就因为你举报了孙作人,现在,很多投资者,都恨你坏了他们的发财路,正撺倒着,要对你进行大规模的报复呢,你知道吗?” 王家有摇了摇头,说:“那件事情,蓝海市公安局,不是已经做出了解释,说那是诈骗案子了吗?那些人,还报复什么呀?” 孙飞扬也愤愤的说:“就是,这些人,怎么这么糊涂呀?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从被诈骗的漩涡里拉出来,怎么这些人,这么不明白事理呀?不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 傅局长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那是面对革命群众的时候说的,我们可从来没有觉得,群众的眼睛,有多么雪亮?反倒是他们因为信息渠道的闭塞,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牵着鼻子走。就说花式豆腐公司的这个集资诈骗,其实我们早就关注上他们了,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动他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怕时机没到,在广大群众,还没有看清他们玩的套路之前,我们若是下手,会激起民愤,老百姓会冲击公安机关,说我们扰乱企业正常经营吗?你王老板可倒好,咣一下子蹦出来,让我们把微微煤业和花式豆腐两家公司的高层都给抓起来了,这回可好,这些还被猪油蒙了心的群众,倒是不来找我们公安局的麻烦了,可你王老板就要小心了,说不清什么时候,那些投资者,就要来攻击你的豆腐厂了。” 傅局长正说着呢,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一直在厂子负责警卫工作的黑豹,发出了一连串狂怒的吼叫声。 紧接着,就有一个保安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推门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哎呀!老板!大事儿不好了!您快去门口看看吧!门口来了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些人,连喊带闹的,要闯进来,找老板您算账呢!大牛看样子,好像要顶不住了,让我请示您,看看怎么办?” 王家有一听,就急了,“快!快!快!快让王铁头带着人,去拦他们一下,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呀!” 孙飞扬在旁边提醒说:“王叔,您昏了头了呀?咱们这位王铁头,这些天,什么时候着过家呀?每天吃饱了,喝足了,就带着一班弟兄去大街上找钱去了,这些天,都找钱找上瘾来了,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这会儿,上哪儿找他去呀?” “哎呀!这个王铁头,怎么关键时刻,净给我掉链子呀?”王家有急的直拍大腿。 孙飞扬小声的嘟囔着说:“反正咱厂子现在也干不了活,不让他们出去找钱,在厂子里待着,有什么意思呀?甭说王铁头了,连我这些天,都想着能不能出去,挣点儿快钱回来呢?您是不知道,这些家伙,有时候干一票,能顶我干半年的呢!有财发,谁不想干呀?” 没等王家有说他,傅局长就严厉的训斥他说:“你们怎么老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啊?再这么搞下去,可要小心我们进行严厉打击,把你们这些敲诈勒索,坑蒙拐骗的家伙,全抓进去了。” 孙飞扬却不服气的说:“我们又不干那种坑蒙拐骗的事情,您抓我们干什么?我听王铁头说,他们可是专找那些歪门邪道,不守规矩的家伙坑呢,这也应该算是为民除害了吧?按说,这本来应该是你们公职部门的事情,可你们这些猫却不抓耗子,甚至成了他们的好朋友,那就只能让我们这些多管闲事的狗代劳了。” 一句话,竟然噎得傅局长答不上话来了,憋了半天,才说:“不管怎么说,以不法的手段,惩治违法,也是违法,我们都会一并进行处理的,谁敢露头,我们就收拾谁。” 这话,说的王家有、孙飞扬全都沉默了。 傅局长也感觉自己说话有点儿过头,也自觉的闭上了嘴。 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保安,见他们半天不说话,这才忍不住插话说:“哎呀!我说你们几位,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们可倒出个主意,应该怎么办呀?这怎么还慎起来了呀?” 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可不是吗?外面嘈杂叫喊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形势迫在眉睫,大难就在眼前,这怎么还有心思扯上别的闲篇了啊? 傅局长立刻提议说:“王老板,你这厂子里,有没有后门呀?” 王家有立刻回复说:“有,有,有,我们有一个后门,不过平时都是关着的,轻易不怎么开,这么长时间了,怕是那锁都早就锈上了。” “咱们去后门看看,能不能先从后门出去,躲避一下锋芒再说?”傅局长立刻提议。 “好!好!好!”王家有这会儿也没了主意,别人出主意他就听。 他们慌慌张张的,刚准备起身,从后门溜出去,就见又一个保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板……大事……不好啦!” 王家有心说:“那还用你说呀?看你那样子,就没有什么好事。” 他不耐烦的说:“什么也别说了,赶紧的通知大伙,让大伙儿都从后门撤!” 那保安苦着一张脸说:“撤什么撤呀?老板,我就是从后面过来的,有一伙人,绕到后面去,从后墙已经跳进来了,说话,马上就闯过来啦!” “啊?”这一下子,傅局长、王家有等人全都麻爪了,“这可怎么办呀?早知道这样,别让谢春芳、大个子、小平头那些人走就好了,尽管那些人身上大小都有伤,但好歹也是一支有生力量呀!这回可好,总共厂子里也没十个人呀!这哪挡得住那么多人的冲击啊?” 王家有正在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之时,突然看到了身边的傅局长,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傅局长的手,央求的说:“傅正局长,关键时刻,我们可全靠您了呀!您是公安局的,可以调动公安力量呀!” 傅局长这才不情愿的说:“让我调动公安力量,来保护你个资本家,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呀?我们是你们资本家的狗腿子呀?” 孙飞扬在旁边提醒他说:“傅局长,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纠结我王叔是不是资本家了,您可别忘了,您也在这里呢,您今天可没穿警服,那些闹事的老百姓,可不认识您是不是警察局长,到时候真打上了,您也少不了挨收拾。” 傅局长低头一看,可不是吗?他今天想着,学学人家那些大人物,也来个谁谁谁微服私访记呢,没想到今天倒霉,竟然遇到这种事情?哎~真是倒霉!倒霉!真倒霉!倒霉他妈开门,倒霉到家了。 见傅局长嘴里不住的嘚啵,也不知道他嘚啵的什么玩意儿?王家有、孙飞扬全都催促他说:“哎呀!傅局长,都这个节骨眼儿了,您就别念佛啦!还是赶紧的调集人手吧,不然的话,咱们这些人,就全都倒霉了。” “哦~对,对,对。”傅局长这才忙着掏出来手机,跟公安局联系,让他们赶紧的调集人马过来,而且还得多派一些,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够用啊! 没等他挂断电话,大牛就牵着黑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说:“别站着啦!老王!快跑吧!我们顶不住了!他们人太多啦!” 这还用他说吗?就在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就见那些人,手拿棍棒、砖头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乱哄哄的呐喊着:“打死那个姓王的,让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打死这个狗日的!” 从后面,这会儿也冲一伙儿人,一边追着保安打,一边呐喊着:“别让那个顾涌着的家伙跑了!今天,非打死他个害人精不可!” 傅局长、王家有一见这阵势,不由得全都慌了阵脚,这可怎么办啊? 第363章 群众的愤怒 “王叔,你们躲进楼里面去,我跟大牛他们守着门口。”关键时刻,孙飞扬挺身而出,把傅局长、王家有、苏蓉等人护在身后说。 “对,对,对,大楼里面安全。”王家有拉着傅局长和苏蓉,就往楼里面退。 幸亏今天,老苏头儿又和往常一样,推着轮椅车出去转弯了,不然的话,有他在,这还是一个麻烦呢。 孙飞扬、大牛,还有几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保安,牵着黑豹,堵住了门口。 眼看着气势汹汹、聚集而来的人群,黑压压的,光看人脑袋,就有一大片,看的孙飞扬也不觉心里发虚,“妈的妈,我的姥姥,我王叔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而且这次来的,不再是上次蓝海市体育馆那样,总共也没有几个男人了,而是差不多一水的男人,不论是高的矮的,还是胖的瘦的,亦或是老的少的,全都一个个拧眉瞪眼,横眉立目,手拿棍棒,砖头,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见人就咬上两口的样子。 孙飞扬心说:“哎呀!妈呀!就这些人,别说我们这几个人了,就是王铁头他们都回来了,怕是也不够这些人打的呀!” 他急切的想要找个防身的家伙,都这时候了,就别再顾忌什么违法不违法了,看样子,若没有个趁手的家伙,今天,被这些人打死,都有可能啊! 他四下里寻摸,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可低头却看到了黑豹。 “对呀!这大狗,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别说咬人了,就往那里一站,吼上两嗓子,就能把人吓个半死,不拿它唬人,留着它干嘛啊?”想到这里,孙飞扬从大牛手里,抢过牵引黑豹的绳子,命令道:“黑豹,给我上!给我咬这帮家伙,咬伤了,算我的。” 傅局长听了,言辞激烈的警告他说:“你怎么能这么干呀?放狗咬人,可是犯罪,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孙飞扬却不以为然的说:“我说傅大局长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考虑这个?您没看那些人,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把咱们这些人都吃了似得,您这个时候,还菩萨心肠,小心连咱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那也不能让这恶狗随便咬伤无辜群众,这么做,只能是激化矛盾,让场面更加无法收拾。”傅局长铿锵有力,据理力争的说。 “你可拉倒吧!听你的,咱干脆躺地上,干擎着让人家打死得了。黑豹,咱不听他的,给我上!”孙飞扬再次往前推着黑豹,想让它出去,震慑一下这些来势汹汹的群众。 可也怪了,以前凶悍无比,张牙舞爪的黑豹,现在任孙飞扬怎么驱使,吆喝,都无济于事了,只顾夹着尾巴,低眉顺眼的躲在大牛的背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孙飞扬,连哼都不敢哼一声了。 “你个死狗,看我干什么啊?你倒是给我上呀!”气的孙飞扬,一脚踹在黑豹的肚子上。 那黑豹不但没有呲牙,反倒四脚啦啦尿,“呜呜”的好像哭泣似的,躲进了大牛的裆下。 孙飞扬简直鼻子都气歪了,“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啊?你平时那威风劲儿呢?怎不拿出来呀?怎么关键时刻,净给我掉链子呀?” 大牛爱怜的护住黑豹,对孙飞扬说:“算了,算了,你就别怪它了,刚才在门口,挨了好几十砖头,它已经被打怕了。” “哦~难怪呢,狗怕弯腰狼怕蹲,就是因为人弯腰捡石头砸狗,把狗都砸怕了,给历代的狗都留下了阴影,所以才会给狗造成遗传,只要是人一弯腰,就算你没捡石头,它都会吓得转身就跑,更何况是真拿砖头砸它呢。”孙飞扬理解的放弃了对黑豹的期待,转身继续寻找他的趁手兵器。 可这打扫卫生的,也把环境整理的太好了,找了半天,孙飞扬只看到一个墩地的拖把,还算是有点儿可以用做武器的功能。 他拿起来耍了两下,觉得前面绑的那些布条子也太没有杀伤力了,而且,不不楞楞的,也太碍事,就把墩布那头儿斜放在地上,想用脚踹断木杆,利用锋利的断茬,拿木杆当短枪或短棍使,尽管这木杆当棍使,有些太轻,但聊胜于无,总比空手面对成百上千,手拿棍棒的敌手强吧? 他刚抬起脚来,还没等把墩布杆踹断,傅局长却拦住他说:“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面对问题的时候,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呀?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被蒙蔽的无辜群众,这又不是阶级敌人,一定要斗一个你死我活,怎么就不想着,怎么能够对他们进行说服教育啊?” 孙飞扬指着那些吵吵嚷嚷,全都红了眼珠子的无辜群众说:“傅局长,您认为,就这些眼珠子都红了的人们,您就凭着您那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舌战群儒,把他们都能说服的回心转意了吗?” 傅局长一副胸有成竹的说:“事在人为嘛,不试一下,谁又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呀?” 孙飞扬无奈,只好暂时放弃把墩布改成短枪的准备,退到一边,倒要看看这位傅局长如何处理? 就见傅局长往前跨了一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闹哄哄,乱喊乱叫的人群,心想:“若是手里有个电喇叭,扩音器什么的就好了。” 可这急切之间,又去哪里寻找这些玩意儿啊? 傅局长无奈,只好用两只手,在嘴前面拢成一个喇叭状,用肉嗓子,冲着那些人群喊道:“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大家先不要乱!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人群里有人喊着说:“你是干什么的?仨鼻子眼儿,多出一口气,跑这里来多管这档子闲事?” 傅局长呵呵干笑了两声,继续大声的说:“不瞒大伙儿说,我是咱沙海市的公安局长傅正,正好过来找王老板,让他约束一下自己的工人,可巧,正好赶上你们过来向王老板讨要公道,你们说,遇到这种事情,我有没有资格管这件事情啊?” 大伙儿一听,嘈杂声顿时小了起来,但仍然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大伙儿凑到一块儿,就是想着,就算是弄出了什么事情,法不责众,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怎么这事儿,还让公安局长给赶上了呀?” 但仍然有人乍着胆子,在人群里喊道:“公安局长怎么啦?公安局长,也不能偏袒资本家,让他坑了我们的钱不还!” 王家有站在后面听了,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大声的辩解说:“这位兄弟说话,可要讲良心呀!我跟你们连认识都不认识,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的钱呀?” 那个人躲在人群里,再次大声的说:“不是你坑的,也跟你有直接的关系!” 他这么一说,有更多的人,跟着附和说:“就是,我们放入花式豆腐厂的钱,本来是想着赚个棺材本的,都是你个老小子使坏,让公安局查封了花式豆腐厂,让我们的钱,打了水漂,我们不找你算账,找谁算账?” 王家有一听,简直都被他们给气笑了,“这是什么鬼逻辑啊?你们的钱,是放到花式豆腐厂里面的,我王家有又没有看到你们的一分一厘,你们找我来要钱,是不是找错了庙门了呀?你们不是应该去找花式豆腐厂的吗?” “可是,花式豆腐厂的钱,已经被公安局的查封了呀!”那个人再次隐藏在人群里说。 “那你们也应该是去公安局讨说法,而不是来找我算账吧?合着,你们是不敢去公安局讨说法,挑柿子专捡软的捏,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王家有那话都到了嘴边了,可看了看站在他前面的傅局长,又生生把那话头儿咽了回去。 好在,就算王家有,还有那些人不说,傅局长也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傅局长再次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大伙儿千万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呀!关于你们放入花式豆腐厂的钱的事情,我们公安局已经发出了公告,花式豆腐厂涉嫌集资诈骗,你们千万不要以为,你们放在花式豆腐厂的钱,前一阵子,真真切切的让你们赚到钱了,以后,这钱,你们就能一直赚下去。其实,他们那个豆腐厂,根本就赚不出来付给你们那么高的利润,你们以为赚到的钱,就是花的你们自己的本钱,有些还是后加入的人们放进去的钱,这根本就是一个典型的庞氏骗局,也可以叫传销,他们的发展模式,就是用后来者的钱,来付前面加入者的利息,哪一天后面没有人加入了,这条资金链断裂了,这个骗局也就结束了。还有,你们也不要以为,我们查封了花式豆腐厂,你们的钱,就都转进了我们公安局了,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们投进花式豆腐厂的钱,都已经被那些骗子挥霍的差不多了,我们查封,也没有查封到多少钱呀!” “放屁!”傅局长正说的起劲儿,突然间,被人群里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就算是有人把钱花了,现在,还是一直有人在往里面存钱的,这说明这个链条,还在一直高速的运转着,这个游戏,就还没到结束的时候,结果,被你们这么一弄,这一切就突然戛然而止了!” “哦~原来如此啊!原来,这些人也不全都是愚昧无知的广大人民群众呀?这里面,还有不少浑水摸鱼,想着趁机薅羊毛的投机客呀?没想到,这回偷鸡不成,反倒是丢了一把米。”傅局长、王家有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一群被投机者煽动无辜百姓,所挑起的一次群体性聚众闹事的事件呀! 傅局长一听,嗓门儿更是洪亮了,“乡亲们,同志们,你们可千万别中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诡计啊!他们是……” 他正慷慨激昂的讲着,猛然间,人群里“啪”的飞来一块半头砖,正好削在傅局长那宽大白皙的脑门儿上,傅局长一摸脑门儿,一股鲜血热乎乎的流了下来。 “听他瞎白话什么?他跟姓王的,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人群里有一个人高声的喊着说。 “就是,他说他是公安局的,他就是呀?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你们信吗?”有人一唱一和的搭配着说。 “公安局的,也不全是好人,没准这小子,就是混进人民队伍里的一个坏蛋!” “咱们干什么来了呀?打呀!管他是谁呢?先打他一顿,出了这口恶气再说。”又一个声音跟着喊。 “打!” “打!” “打!” 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有一个人挑头,其他人也就头脑一热,稀里糊涂的跟着上了,这个时候,没人还记得考虑犯不犯法了。 瞬时间,人群鼓噪呼喊着,再次发起了冲锋。 “快退!快退!”孙飞扬一边带着大牛,还有几个保安抵挡,掩护王家有和苏蓉把傅局长抢进楼内,一边赶紧的关上了楼门,希望这道玻璃门,能够挡住那些人的冲击。 那能挡得住吗,就见那些人,有得用棍子砸,有的用砖头砸,甚至还有用脚踹的。 “嘭!” “嘭!” “嘭!” “咣当!哗啦!” 几下子,那两扇尽管看着厚实,但并没有防弹功能的玻璃门,就被人们砸了一个粉碎。 人们再次冲了上来。 这孙飞扬也是怒了,“我们都已经躲进楼内,算是怕了你们了,你们怎么还没完没了,追起来没完了呀?真当我们怕了你们啦?” “大牛!抄家伙,跟他们拼啦!”孙飞扬喊了一声,当先抡着墩布冲了上去。 都怪那个傅局长,刚才,真以为他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喝退百万雄兵呢?结果也没有把墩布改成短枪。 这会儿,事情紧急,再想现改肯定是来不及啦!只能是将就着使啦! 当先一个精壮汉子,虽说不是十分魁梧高大,但双眼有神,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看就是会两下子的,他见孙飞扬冲向自己,也不怠慢,一挺手里的棍子,当枪戳向孙飞扬。 孙飞扬墩布一甩,带偏了他的棍头儿,向前一跟步,手里墩布再次一抡,回手当锤打向那人的脑袋。 孙飞扬这几下子,当真是灵似狸猫,快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打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也是经过练过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个子,身手这么快? 没等他来的及反应过来,孙飞扬的墩布,就已经连抽带打的,削在了他的脑袋上,那人“扑通”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只可惜这墩布是用软布包扎的,就算孙飞扬用的力道再大,也没能对那人造成重大伤害。 大牛一看孙飞扬冲了上去,也抡着警棍冲了上去。 傅局长还在拼命的喊着:“不能打,不能打呀!还手就是互殴呀!” 王家有和苏蓉一边拉着傅局长,继续往楼上退,一边劝他说:“傅局长,这会儿,您就别考虑互殴不互殴了,您看那些人,眼睛都红了,不还手,干擎着让他们打,没准儿真能把咱打死呢,真打死了,可就说什么都晚了呀!” 第364章 傅局长的怒 负责保卫工作的孙飞扬、大牛,还有那几个保安,更是不能听他蝲蝲蛄叫唤了,干擎等着挨打,那也得分什么时候吧? 若是可以肯定那人只是想拿自己出出气,不敢要自己性命的话,当然可以大胆的选择拒不还手,只要保留好证据,等着将来巨额索赔就是了。 若是人家就是抱着要你性命来的,你还玩这一套,那死的是不是也太冤了吧?小鸡临死前,还知道抖搂抖搂翅膀呢,咱一个大活人,难道连反抗都不能吗? 无奈,这傅局长不知道是太教条主义了?还是中的专家的毒太深了?尽管王家有苦口婆心的劝,这傅局长还是一直在那里叨咕着:“不能还手,就是不能还手呀!一还手,在法律上,就不容易定性了呀!就算是正当防卫,也很容易防卫过当的呀!” 王家有在旁边听的直摇头,真不知道他这局长是怎么当上的?若是大家都抱着这么一种想法,那好人还不得让坏人欺负死呀?别忘了,曾经就有那嚣张的人,面对弱势群体放过那种狠话:“信不信我拿钱砸死你?” 真的,对于有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仅靠罚款和赔偿,是不能对他们起到警示作用的,更何况有的时候,有些法律还惩罚不到某些人的头上,那你的打,岂不是白挨了吗? 王家有正摇头,却见已经有不少人,冲过了孙飞扬、大牛和那几个保安的防线,气势汹汹的杀向了自己。 王家有一见,忙横身挡在苏蓉和傅局长的身前,吩咐苏蓉说:“妹子,你和傅局长先往楼上撤,我负责给你们殿后。” 说着话,举起手里常拄着的那根拐杖,双手一用力,从里面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宝剑。 “你怎么可以私藏凶器呢?身怀利器,必有伤人之心!你是不是存心要对谁行凶啊?”傅局长一见,立刻大叫着,去抢王家有手里的宝剑。 王家有做梦也没有想到,攻击竟然来自自己的身背后,一个措手不及,竟被傅局长捉住了自己的手腕子。 可这个关键时刻,怎么也不能让他把宝剑抢过去呀?宝剑若是被他抢了,就凭自己这把老骨头,赤手空拳,哪里禁得住那些人一打呀? 王家有死命的抓住宝剑,傅局长就想从王家有手里,夺过他的凶器来,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还没等着别人打,自己人先干起来了。 苏蓉在旁边,看看王家有,再看看傅局长,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听自己劝的主儿,只能在旁边挓挲着两只手,干替他们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 那伙儿冲上来的人们,也不禁被他俩的举动,给闹愣了,这是什么意思?非常6+1吗? 那些人正在旁边看热闹,这时从后面又上来一个精壮汉子,这汉子刚才被孙飞扬的一墩布墩倒在地上,孙飞扬顾不上理他,继续挥舞墩布,杀向前方。 这汉子还以为自己被打死了呢,在地上躺了半天,可耳听得身边喊声阵阵,还不时的有人踩在他的身上,那疼痛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这分明是自己还活着嘛!自己若是死了,听别人说,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躺地上装死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再看,孙飞扬、大牛,还有那几个保安,都已经被别人团团围住,有的保安,已经被好几个人按在地下猛捶了,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那几个人,看来是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他转身继续往前面冲去,今天的目标,是那个损阴丧德,挨千刀的姓王的,今天必须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其他的人,不过都是小鱼小虾,不值一提。 他冲上前来,问那几个围着吃瓜的群众,“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见到姓王的不打呀?” 其中一个吃瓜群众呵呵笑着说:“这两个人,还没等着咱们下手呢,他们自己人先干上了,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在这里看热闹不是更好吗?要不,你也搬个小板凳,拿块西瓜坐这里看会儿?” “看你个头呀?”精壮汉子一个爆栗,敲在那人的脑袋上,质问的说:“咱们上这里来干什么来啦?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热闹?” “哦~对啊!”那人这才提壶灌顶的明白过来,“咱们是来找这个姓王的来出气的,怎么当起吃瓜群众来啦?” 想到这里,那人招呼着说:“兄弟们,别愣着啦!抄家伙,给我打呀!” 一声令下,这些吃瓜群众纷纷抡起手里的棍子,笤帚,擀面杖,照着滚在一起的王家有和傅局长,没头没脑的乱打了起来。 王家有和傅局长顾不上再扭在一起,吃痛翻滚分开。 王家有疼的就地翻滚,抽冷子,还不忘用抢回来的宝剑反击一下,吓得那些追打他的人,连连惊叫,再也不敢离他太近了。 傅局长着急的喊道:“我是公安局长,你们不能打我!” “公安局长多个毛线啊?只要你跟黑心资本家穿一条裤子,我们不管你是谁,照打不误!”说着话,就照着傅局长那又肥又大的屁股蛋子上来了一棍子。 疼的傅局长直咧嘴。 “好呀!”傅局长气得大骂:“你们竟然连我也敢打,简直没有王法啦!” 他正说着,也不知道是谁,一笤帚拍在他的脸上,那笤帚苗里,藏着的各种细菌灰尘,顿时纷纷散落,掉进正张着嘴说话的傅局长嘴里,鼻子眼儿里,呛得傅局长忙不迭的直咳嗽,呛得他这口气差点儿都没背过去。 “好呀!看来,今天不抓几个,是震慑不住这些个乱民了!”傅局长好不容易才喘上这口气来,顿时火儿往上撞,伸手就从腰里摘下了一副手铐。 可还没等他看准要铐哪一个呢?也不知道是谁,人多手杂的,一棍子敲在了傅局长的胳膊上,疼的傅局长一哆嗦,手里的铐子掉在了地上。 等他揉揉胳膊,再揉揉眼睛,再去找掉在地上那副手铐,早不知道被谁摸走了。 “哎呦呦呦呦……坏啦!坏啦!可坏了菜啦!”傅局长急得直拍大腿,这东西若是在自己手上丢了,那责任可就大了去了! 他这会儿再看周围那些人,一个个呲牙咧嘴,横眉立目的,哪一个都不像好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疑邻偷斧的毛病?就连躺在地上挨揍的王家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苏蓉,都有了偷窃自己手铐的嫌疑。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你们这些人,是谁他妈的把我的手铐子偷走啦?”傅局长怒不可遏的伸手,想要点指着周围那些晃动的人影,可他刚把手指头伸出去,手背上就又重重的挨了一棒子,疼的傅局长直咧嘴。 “好呀!这些乱民,简直真的是反了天了!”傅局长一边疼的直抖搂手,一边愤愤不平的怒骂着,“这社会,真的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连我这堂堂的公安局长,稍微心慈面软一点儿,就被你们这些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了,我这若是换做旁人,这还了得吗?” 他一边骂着,一边愤怒的掏出来手枪,朝天就开了一枪,当真是不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们不知道我马王爷是三只眼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头顶上灰尘簌簌而落,但傅局长举着手枪迎灰而立,除了咳嗽几声之外,他那有如天神降临的英雄气势,当真是令人无比的敬仰,堪比当年教科书上,挺身高举炸药包的董存瑞,舍身堵枪眼的黄继光。 果然,这一下子,刚才还乱纷纷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大伙儿全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愣棵棵的盯着傅局长看。 傅局长对这样的场面非常的满意,看来,对待这些人们,有的时候,就得使用一下非常手段,不然的话,他们还真的以为你怕了他们呢。 你看现在,老子这枪一响,这些人全都傻眼了不是? 就在傅局长自鸣得意,有点儿飘飘然的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的时候,他眼角的旁光却瞥见一个人影,挟着风,带着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向了自己。 傅局长不由的心里一惊,定眼一看,却是再次被打成了猪头的王家有,奋力的撞开几个围着他自己的汉子,挺着宝剑,气势汹汹的冲向了自己,嘴里还喊着:“傅局长小心了!” 傅局长一看,心说:“你看看,怎么样?我就说你身怀利器,必有伤人之心,果然被我说中了吧?好嘛!看来这回,你是真的杀红了眼了呀,连我你都想一起给砍了呀?” 这傅局长正举着枪,摆着造型,希望有记者或者网红,好拍下他这光辉灿烂的伟大形象的时候,却眼看着王家有杀气腾腾的冲向了自己,再想用枪对准王家有,恫吓一下这个杀疯了的家伙,却发现为时已晚,王家有已经冲到了眼前了。 这傅局长的位子,也不是白捡来的,别看他身宽体胖,看着好像行动不便,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傅局长心念电转,脚下使劲,身子往旁边迅捷的一闪,这王家有便扑了一个空。 就听得耳边“嘭!”“扑通!”“啪嚓”“哎呦呦”一声声的连响,把个躲到一旁的傅局长,惊得一身个七荤八素,魂飞天外。 等他惊魂未定的定眼再看,却见王家有倒在地上,表情夸张,神情痛苦的不断哀嚎,一个巨大的吊顶水晶灯砸在王家有身上,再次滑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粉碎。 傅局长一见,不由得再次吃了一惊,刚才真是好悬呀!若不是自己急切之间,挪动了一下位置,刚才被砸的,可就不是王家有,而是自己了,看来真是老天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呀! 你们看看,这个善恶不分的王老板,这回得到老天爷的惩罚了吧?想谋害我,结果却被他自己安装的这吊灯给砸趴下了吧? 就在这时,现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你看看,大伙儿都对这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结果,非常的欢迎。 只有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孙飞扬,扑到王家有面前,关心的扶起他,不住的呼唤:“王叔!您没事儿吧?您别着急,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大牛那双牛眼,这会儿都被打的肿成了一条线,他还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举着双手的大拇指,称赞傅局长说:“牛!您是真牛!牛起来,连对您自己,都这么狠呀!” 傅局长被他夸的,虽然有些自豪,但也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狠起来,对自己下手了呀?” “您还说对自己不狠?刚才,若不是老王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不要,舍身来救你,你这会儿的脑袋,怕是早就成烂西瓜啦!”大牛呵呵傻笑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烂西瓜的样子。 刚才带头鼓掌的那个精壮汉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转变看法,说起王家有的好话来了,“就是,傅局长,刚才,你那一枪,正好把房顶上的吊顶灯给打下来,我还以为你是一时想不开,想自杀呢,真没有想到,这个王老板,连自己的命还顾不过来呢,还能舍身相救别人扑过来救你,看来,也许过去,我们是真的错怪这个王老板了,像这么一个能够舍身忘己,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肯定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他这一通赞美,简直要把王家有夸成一朵花了。 就连刚才还擦着脸上身上的鲜血,咬牙努力忍着身上伤痛的王家有,都不禁被他给逗笑了,“行啦!行啦!你就别白话了,知道的,是你在夸我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背纪念白求恩同志呢。” 那精壮汉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不是不会别的词,就会背几段伟人语录吗?看到你这英雄事迹,也只有这几句词送给你合适了。” 就在大伙儿总算是消除误会,把酒言欢,重归于好的时候,王铁头等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他一见厂子里到处都是砖头瓦块,满地的狼藉,满院子都是不认识的人,顿时来了气,“好呀!我说怎么今天没买卖,大街上连个人都没有啊?原来都跑到这里,来掏咱老窝来了呀?那讲不了,说不起,大伙儿抄家伙,跟他们干呀!” 二毛子、卷毛、小伟、愣头青等人闻风而动,纷纷各抄家伙,冲向了这群陌生人。 好嘛,这里刚消停了,又打起来了。 第365章 复工 急的王家有、傅局长大喊:“别打了!别打啦!一切都是误会!” 可王铁头他们是从外围打进来的,隔着老远呢,打成了一锅粥,哪里听得见? 而且,这些人本身就是喜欢惹事生非的主儿,没事儿还想去外面找事闹去呢,这回,人家都打到自己家门上来了,他们岂肯放过这次机会? 就是听见了,他们也装着听不见,先打他一个痛快再说。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傅局长急的直跺脚,“这些警察都干什么去了呀?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有来呀?” 孙飞扬听了,心说:“这回,您知道什么叫出警速度了吧?真不是您说的,三分钟,五分钟就能到达现场的,听说,有时候,那些警察都到了现场了,一看打的还热闹着呢,还会半路再转一圈去,等打完了再过来呢。所以,有时候,还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警察的身上,自己最好能有一个万全的准备。” 不过,这次他们表现还真不错,人家并没有像孙飞扬想的那样,一看这里打的热闹,再出去转悠一圈,等打完了再回来。 就在王铁头和愣头青等人,和精壮汉子这批外来者打的不可开交之际,一阵阵警笛声大作,大队荷枪实弹的武警,风驰电掣的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都不许动!” “都不许动!” 一声声威严的警告声,此起彼伏。 别说那些外来者了,就连王铁头这样,派出所,看守所常进常出,天天把天不怕地不怕挂在嘴边的主儿,一见了那些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那么多黑洞洞的枪口,也吓得再也不敢打了,乖乖的举起了双手,抱头蹲在了墙边。 “哎呀呀呀呀呀~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呀!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王家有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努力的挣扎起来,去迎接这些可爱的人。 不料,那些人一见王家有走过来,立刻有好几个警察迅速的拉动枪栓,对他做好了瞄准射击的准备,并厉声的警告着:“赶快把刀给我放下,不然的话,我们可要开枪射击啦!” “啊~啊~啊?”王家有一时有些发懵,“让我放下刀?我哪里有刀了呀?”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里,呃呃~可不是吗?他手里习惯了用那个二人夺的手杖,拄着走路了,刚才,竟然就在手里拎着宝剑,当做拐杖拄着,向人家警察走过去了。 知道的,是你拿着当拐棍使呢,不知道的,谁见了,不认为你是准备要行凶杀人的呀? “呵呵呵,呵呵呵……别误会,别误会。”王家有尴尬的呵呵笑着,赶紧的撒手扔了手里的宝剑。 “双手抱头,蹲下!”王家有扔了剑,还想继续表达自己的热情,可人家并不领他的情,仍然端着枪口,威严的对他命令说。 “哎~哎~哎~”王家有心说:“真是白瞎了我这一肚子的感情了。” 没办法,王家有只好也跟王铁头等人一样,乖乖的双手抱头,蹲到了墙角。 立刻有两个武警迅猛的冲上前来,“咔嚓”两下子,就给王家有戴上了手铐,这才“乒啪”两巴掌掴在了王家有的脸上,并冷酷的教训他说:“让你再敢手拿利器,意图对我们行凶?这回让你知道知道被镇压的后果!” 王家有心说:“我什么时候想对你们行凶了呀?我这不是见了你们高兴,一时忘了手里有家伙,引起的误会吗?” 可他寻思寻思,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楚的,人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坏蛋,早就百毒不侵了,还会轻易被你三言两语给说服了?鬼才相信你这一套呢?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傅局长,希望傅局长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傅局长和善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王老板,我说让你别身怀利器,你还不听我的,这回老实了吧?干脆,你也跟着我们回去,再接受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吧,免得你以后老是跌跟头。” 王家有心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个屁用啊?你当我对这些知识还不了解,还是怎么的?那不是我这两年,老遇到各种危险,就想着弄个家伙防身的吗?我又没有想着,要拿这凶器去杀谁?” 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人家认为你有行凶企图,那你就一定有,你敢犟嘴,那一定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到了人家手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就这样,这豆腐厂的人,还有那些入侵者,全都被带回了公安局。 就连负责审讯的警察,都对王家有表示了不满:“我说王老板,你们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呀?你看看你们,最近你们豆腐厂的人,天天都有人,往我们公安局跑,弄的我们简直都要成了专门为你们服务的啦!就差在你们厂,特意为你们设一个治安网点儿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呀?你以为,我们公安局,是专门儿给你们家开的呀?” 王家有苦着一张脸说:“警察同志,这事不应该怪我,您应该去问问那些人的吧?我们可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那些人,主动跑到我们厂里,又打人,又砸东西的,我们对此,可是毫不知情的呀!我们这回,所受的损失,还得让那些人包赔呢,警察同志,您可得为我们做主,不能让那些人赖账呀!” 那警察一听他这么说,就有些烦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又来了,又来了。”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大摞卷宗,抖着给王家有看,“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多,这么多,全是你们厂的工人,在我们这里告状索赔的,我就纳闷了,你们开的不是豆腐厂吗?什么时候改成碰瓷儿厂了呀?” 王家有都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都是王铁头那伙儿人干的好事儿。 可这事儿,他也不能说王铁头他们不对呀,只能是呵呵干笑着说:“警察同志,这也不能怪我们呀,现在我们豆腐厂,还被卫生部门给贴着封条呢,全厂这么多人,也不能全都饿着肚子喝西北风吧?我这当老板的,没有能力,给他们发工钱,就只能鼓励他们出去自主创业去啦?” “他们这是创业吗?”王家有一句话,惹恼了那位警察,他啪啪山响的拍着桌子,愤怒的对着王家有吼道:“你们这是敲诈!勒索!讹诈!你知道吗?” 王家有也不和他犟嘴,只是呵呵傻笑着说:“我不知道什么叫敲诈?什么叫勒索?反正我就知道,我们的人被打了,东西被砸了,谁打的,谁砸的,就不能让他们一句道歉的话,就算完事了,他们必须包赔我们的损失。反正那些人,都在您这里呢,您若是没让他们赔钱,就放他们走了,我就找你们要钱,什么时候,钱到手了,什么时候算是完事儿。” 那人看着王家有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子,也被他整无语了,只好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这回,王家有这伙人,在里面蹲了半个月,才被放出来。 不过,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是有惊喜在等着他们的。 前来迎接他们的苏蓉,笑逐颜开的说:“王大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傅局长,还有一些其他部门的同志,一起到咱们豆腐厂,把贴在咱们车间门上的封条给撕了,说已经把对咱们厂的处罚,给撤销了,从今往后,咱们可以重新开工生产了。” 没想到,除了王家有脸上稍微有点儿喜色,王铁头等人,听到这消息,脸上却一点儿没有因为能重新干活儿的高兴劲儿。 苏蓉不由得有些诧异,他不好意思问王铁头,就问王家有说:“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是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一天呢吗?我看他们听到这消息,好像不太高兴呀?” 王家有苦笑着说:“他们已经被警告,以后不许他们再去碰瓷儿去了,在厂子里上班,哪里有碰瓷儿挣的钱多呀?他们听了,当然不会高兴了呀!” 王铁头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听他们那一套,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随苏蓉一起来的郎安平冷笑的说:“豆腐厂开工以后,谁若是不服从纪律,仍然在外面游荡的话,将被视同自动离职,不再属于豆腐厂的员工,以后再有什么法律问题,那就与豆腐厂无关了,我不会再免费向他们施与援手,替他们白打官司了。” 郎律师这么一说,王铁头也泄了气了。 没有王家有和郎安平的后盾,他和二毛子、卷毛等人,以前不是没有干过这一行,那时候,真的没有现在的暴利,那时候,讹到的钱少不说,若是遇到那些有权有势的,别说讹钱了,被人家暴打一顿,或者直接送进局子里关几天,那是家常便饭。 所以,他们那个时候,才会一听说王家有要开厂子,就立马跑到厂子来打工了,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做支持,碰瓷儿这碗饭,哪有那么好吃的?尤其是遇到新手女司机,碰瓷儿没碰上,反倒把命搭进去的,那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了。 上班虽然说辛苦一点儿,挣的也不会太多,但挣的是一个省心,一个保障,一个衣食无忧,只要到点儿,我到了岗位上,能够坚持到下班,这一天的工资就算是到手了,再也不用风餐露宿,像野狗一样的在街头流浪了,至于钱从哪里来?需要如何与各个衙门打点交涉,那是老板操心的事情,与我们打工的无关,鬼才懒得操心那些闲事呢。 至于梁大壮那些老员工,更是早就盼着能重新开工了呢,这可是他们的家,一天不来转上几趟,心里都不踏实呢。 而且,最希望这个厂子能够红火起来的,就是他们这些曾经经历过下岗,再重新回到岗位上来的这些老员工了,尽管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工种,但能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干着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已经是他们这些人今生最大的幸福了。 有了正经的工作干,厂里还给他们交着五险一金,月底还有能够让家里人吃饱喝足的工资拿,那就行了呗,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但王家有可要操心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虽然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__花式豆腐厂,已经因为集资的事情被查封了,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王家有自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把小宝豆腐厂比下去。 但是,经过了前面那段时间的折腾,王家有也意识到了一点,做生意,不能总靠着低价竞争,来把对手打压下去。 虽然说,这是一个最有效,也是最被市场认可的手段,很多商家,在面临竞争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比价格。 你便宜,我比你还要便宜,你降价,我也跟着降价,而且降价的幅度,比你还要更大更猛。 这样做的结果,虽然对广大消费者来说,是非常喜闻乐见的,有很多老头老太太,都在紧盯着各家的让利幅度,哪家便宜,就去哪一家。 谁想着拿广大消费者当傻瓜,拿他们当肥羊宰,他们就会自发的互相宣传,再也不去那一家消费了,一定要让他关门大吉为止。 但是,从商家角度来说,这样互相低价竞争的结果,最后只是让消费者获得了利益,很可能商家赔本赚吆喝,钱没有赚到,却赚了一屁股债回来。 那样的结果,恐怕是哪一个当老板的,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次,王家有想要更换一个打法。 为什么两家豆腐厂,非要一定搞同货竞争呢?豆腐厂,就一定非要卖豆浆,大豆腐,干豆腐,酱豆腐,臭豆腐吗? 豆腐的吃法多着呢,为什么就不能多弄一些花样?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呢? 尤其是王家有看到,生产豆腐时,过滤出来的副产品__豆腐渣,那一车车的豆腐渣,都被那些养猪养羊的乡亲们,白白的拉走了,一分钱都没有给厂子留下,这简直比剜王家有的心还难受。 虽然说,王家有现在家大业大,不差钱了,花起钱来,也不再像过去似的,那么抠手抠脚了,时不时的,也会豪横一回。 但他从小挨饿挨惯了,知道食品的来之不易,更知道食物的弥足珍贵,更记得那首《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农民伯伯经历了那么多的辛苦,才把粮食端到了我们的面前,怎么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丢弃了呢? 做惯了废物利用生意的王家有,这次,一个要再次把废物经念起来不可。 第366章 创新 王家有这一次,一定要靠着创新,把小宝豆腐厂打下去。 可王家有这几年,虽然也走过了不少的地方,见识到了各地饮食的不同,但他真正见识过的美食,并不是太多,所能想起的用豆腐做的美食,不过就是饭店里常吃的那么几样,像什么麻婆豆腐,家常豆腐,肉沫豆腐,小葱拌豆腐等等那么几样,而那是在饭店里卖的,或者是在家里做的,并不适合拿到豆腐摊位上来卖。 王家有绞尽脑汁,也就想到了什么五香豆腐干,五香豆腐丝,臭干子,油皮,腐竹,炸豆腐等几样豆腐加工法,而这几样加工法,市场上也不是没有,还达不到王家有所想的人无我有,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做到人有我优。 这离着王家有所想的创新,还远着呢。 看到王家有那抓耳挠腮的样子,本身就是做豆腐出身的苏蓉,替他出主意说:“除了上面能想到的,我做豆腐的时候,有的老头儿老太太会跟我要些豆腐渣,说回去做豆渣窝头或者贴饼子,说是回味一下过去的味道。” 这一句话,就提醒了王家有,“对呀!我也还记得,小时候吃饼子窝头的时候,那玉米面的饼子窝头,实在是又糙又硬,真的是难以下咽,在生产队过年做豆腐的时候,我母亲就特意端回来好些豆腐渣,掺进玉米面里,那贴饼子窝头就立刻变得绵软可口了许多。我发现,这么多卖面食的店里,都没有卖玉米面饼子窝窝头的,至于掺了豆腐渣的饼子窝头,那更是没有了,这一着,我们可以试试。” 王家有想到这些,就要跃跃欲试,急于在自己家的豆腐摊位上,推出豆腐渣做的窝头贴饼子。 “可是,现在的人们,还能接受那种粗糙的玉米面做出来的窝头贴饼子吗?”孙飞扬却不合时宜的出来泼冷水说:“现在的人们,吃饭可都挑着呢,像您说的那个窝头贴饼子,我小时候也吃过,那玩意儿糙的拉嗓子疼,这一辈子不吃,我都不会再想它的,王叔,您确定那东西做出来,会有人买吗?” “那时候吃着拉嗓子,是因为玉米面加工的太粗,咱们不会把玉米面磨的细细的,就跟白面一样细,那样吃着,不就不拉嗓子了吗?”苏蓉反驳孙飞扬说。 “你就是磨的再细,玉米那也叫粗粮,永远赶不上大米白面做出来的好吃。”孙飞扬也毫不示弱的反驳苏蓉说。 “那可不一定,”苏蓉也坚持己见,毫不退让的说:“这几年,已经有不少老人,也不知道是出于忆苦思甜,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确实又开始喜欢上吃粗粮了,虽然并不是作为主食,但还是能说明,现在的人们,口味已经追求多样性了,不再仅仅满足于吃细粮做出的食物了,而且有专家指出,粗粮里面,含有很多对人体有益的营养成分,适当的多吃一些,会对人的身体更有好处。” 苏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不满足,又从包里摸出了三根煮熟的玉米棒子,递给了王家有和孙飞扬一人一根,然后,自己先“吭哧”“吭哧”啃了两口,一边香甜的咀嚼着,一边继续说:“你看看,就现在这个玉米棒子,成了多少美女的美食必备,有时候,不愿意做饭,就啃两根玉米棒子,就算是一顿饭了,就算是吃饱了饭,拿着一很,也可以当零食吃的,现在还有谁说玉米不好吃的呀?” 这回,孙飞扬也无法反驳了,别说美女了,就连他这个大老爷们儿,现在没事儿,还都啃两个玉米棒子呢。 但是,这个玉米棒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记忆里的那个干不次咧,拉的嗓子疼的窝头贴饼子联系在一起,但是,他们可确实都是出自同一个粮食品种呀! 孙飞扬津津有味的啃着玉米棒子,憋了半天,还是憋出来一句:“我承认,这玉米棒子,确实好吃,可是,用玉米面做出来的窝头贴饼子,我敢打赌,绝对不会有人吃的,别说给人吃了,没准儿,现在喂狗,狗都不愿意吃。那天,我在抖擞上,就看到有人发的视频,有个馒头店的老板,弄了好几屉大白馒头,去喂流浪狗,那些流浪狗踩在上面,跳来跳去的,却连吃都不吃,都白白的浪费了。我当时还说,喂狗真是糟蹋了,还不如送给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呢,给她们,她们还能念你一声好呢,给狗送去,只能被它们当地毯踩了。” 这个视频,王家有也曾经看到过,当时,他的感觉,只能是无语,感慨当今社会,连狗都被它们原来的主人惯坏了,就算是被主人抛弃了,它们对这些平民食物,也依然是看不进眼里去,可它们却不明白,以后,它们有可能会连这个也吃不上了。 被孙飞扬这么一说,王家有刚激起的热情,又被他一泡尿给浇灭了。 “不行,咱俩谁也别争论了,”苏蓉看王家有的表情,就知道他又产生了动摇,就又出主意说:“咱们厂子,现在连男带女的,也有几十个人了,不行,咱们开一个集体讨论会,让大家共同讨论一下,看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王家有一听,立刻赞成的说:“对!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大家伙儿聚在一起,集思广益,也许还能想出更多更好的办法呢。” 孙飞扬却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鸡多了不下蛋,人多了瞎胡乱。历史上有几个大事,是靠着人们坐在一起商量出来的呀?一人一个心眼儿,人多了,只会让目标更散乱了,还不如有什么问题,都由王叔您一个人拿主意好呢。” 王家有心说:“你说的可倒好,大主意让我一个人拿。那你却一直在旁边,嘚啵嘚嘚啵嘚的,嘚啵什么呢?还不是一样的扰乱我的心神吗?” “好了,好了,我决定了,今天下班之后,让大伙儿全都聚到会议室,咱们开一个全体成员大会,一起讨论一下再说。”王家有拍板决定的说。 一听说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人们不禁全都好奇,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儿要对大家宣布?都纷纷早早的就来到了会场。 一听王家有说是这事儿,大伙儿不禁全都泄了气,“还当是有什么好事儿呢?原来是让我们来忆苦思甜来呢。” 你别说,还真有人问:“老板,既然您是让我们来忆苦思甜的,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端上来贴饼子窝窝头来呀?” 还有人开玩笑的说:“贴饼子窝窝头哪够呀?怎么也得来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吧?” 有人反驳他说:“你做什么梦呢?现在的野菜,可比超市里的家常菜还贵呢,咱一般人,还真吃不起呢。” “就是,现在再想吃野菜窝头贴饼子,那可不能再叫忆苦思甜了,应该算是高档饮食了。”有一个长的白白胖胖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工人夸张的说:“去年,我跟一个朋友去一个山里的农家乐体验了一把,嘿!你们猜怎么样?告诉你们,就那菜一端上来,我就吃不下去了。就是你们说的窝头贴饼子,还有一锅野菜汤,最关键的是,那野菜还不是给我们盛到碗里面吃的。” 许多人疑惑的问:“不盛到碗里,拿什么吃啊?总不会给你们拿洗脸盆装吧?” “嘿~拿洗脸盆装?想得美!”那工人气鼓鼓的说:“那老乡竟然给我们把菜倒进一个猪食槽子里面,给我们端上来了!” “啊?不会吧?” “那不是拿你们当猪喂呢吗?”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 “可不是吗。”那工人气哼哼的说:“我当时就气的不行,转身就想走。可我那个朋友,却拦着我说:别介啊,我们大老远的来这里,就是奔着这种特色来的。怎么能不吃就走啊?我说:要吃,还是你们自己吃吧,我这辈子,怕是没福消受这种美食了。那些一起去的朋友们,还笑话我是狗肉上不了席面,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那些人,真的就一手拿着窝窝头,一手拿着勺子,在那猪食槽子里,捞那菜叶子和汤喝。” 大伙儿听的一愣一愣的,禁不住插话问:“你那些朋友,该不会都是傻子吧?要不然,怎么会拿着猪食当美食呀?” 那个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的工人,一脸无辜的表情的说:“不知道啊!要说他们傻吧,可是,那些人里,就我一个穷人,那些人个个都混的脑满肠肥的,兜里钞票一掏一大把。我当时也在怀疑,到底是我傻?还是那帮人傻啊?可最后的结论,应该还是我傻,要不然,为什么就我混的最穷呢?有钱人,哪一个会是傻子?” 众人听了,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到底是人傻钱多?还是聪明人才能挣到钱的问题。 最后的结论,还是那些人的钱,全都是靠运气挣来的,绝对不可能会是聪明人。 不信,你看连国际上,都在流传着中国人人傻钱多的故事,这都是有国际共识的,并不是只有国人一家之言。 正议论着,苏蓉和孙飞扬,还真的给大伙儿端上来了两笸箩贴饼子窝窝头,这窝窝头有的掺了豆腐渣,有的就是原汁原味的纯玉米面的。 这纯玉米面的,大伙儿除了几个年轻人之外,大部分都曾经吃过,所以很少有人去拿那一笸箩没掺豆腐渣的。 别看大伙儿几乎天天都在和豆腐打交道,但吃了加入豆腐渣的窝窝头,人们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赞许,说掺入了豆腐渣,这窝头就是变得软乎好吃了,而且还别有一番风味,认为可以做一些,摆到柜台上去售卖。 也有一些人提建议说:“这窝头好吃是好吃,但还是有些粗糙了些,若是和面食店里卖的贴饼子一样,把玉米面膨化一下,再跟蒸馒头一样,发酵一下,口味也许会更好一些。” 这人们一发开言,就七嘴八舌的,都好像打开了闸门一样,纷纷献言献策起来。 有人发言说:“既然老板想着在豆腐渣上做美食,我可以提供一下建议。我家曾经用豆腐渣做过豆渣松,吃起来就挺好的。” 另一个人站起来说:“我家曾经做过豆渣饼,我也吃的满嘴冒油,连我儿子都喜欢吃呢。” 还有的说:“我曾经听人说过,好像是山东的,还是河南的一个大哥?人家用豆渣做的豆渣丸子,不但在本地卖出了名声,还远销海内外了呢,连外国人都吃起豆腐渣来了。” 还有人说:“若说在这豆腐渣上做名堂,听说,还真有发财的,有的是把豆腐渣进行发酵,去除豆腐渣里面含有的一种什么抗胰什么酶,就能做成饲料卖。” 负责做臭豆腐的魏胜吾插话说:“豆腐渣里面,含有一种抗胰蛋白酶,这种蛋白酶进去动物体内,会阻止动物身体,对蛋白质的吸收,只要对豆腐渣进行发酵处理,就能去除这个抗胰蛋白酶,使动物能够更好的吸收豆腐渣里面所含的营养。” 他这么一说,引起会场很多人的偷笑:“嘻嘻嘻嘻嘻,豆腐渣里面,能有什么营养呀?要真的有什么营养?那些老乡们,就不会抱怨说,他们的猪,吃了豆腐渣,不但没有变肥,反倒变瘦了呢。” 魏胜吾却一本正经的说:“变瘦有什么不好的啊?现在有很多女孩子,为了变瘦,可是吃尽了苦头,有的吃泄药,拉的自己都脱了相,有的拼命跑步健身,不但没瘦下来,反倒为了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把自己变胖了。有的节食节的,都住进了医院。还有的据说买蛔虫卵吃,让蛔虫在肚子里,把自己多吃的营养给消化掉,以达到不运动,不节食,也能瘦身的目的,可是,这种办法,想想都觉得可怕,这不光是肚子里有虫子,会让人瘆得慌,有时候半夜,会睡着睡着觉,那虫子就从后门爬出来,早晨一掀被子,被窝里除了自己,还躺着一根一拃多长的大肉虫子,想起小时候那种场景来,都觉得恶心。” 他这话,引起了现场很多人的笑声,甚至有人直接问现场的一些年轻小姐姐,“你们真的是往自己肚子里面吃蛔虫卵吗?我们过去,可是为了往外排蛔虫,大人专门给买宝塔糖吃呢。我们到现在都能记得,拉屎的时候,那一根根蠕动着的大长虫子。” 说着,还做出了一个非常恶心的表情, 那些小姐姐,当时就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否认的说:“没有!没有!我们才不会做那么恶心的事情呢。” 第367章 开拓经营 引得大伙儿,发起一阵恶作剧般的哄堂大笑。 气的那几个小姐姐直骂魏胜吾老不正经的,在这种场合讲这么恶心的话题。 魏胜吾也不辩驳,而是一本正经的继续往下说:“可是这个豆腐渣,含有大量的高膳食纤维,用它做成美味食品,人们吃下去,不但可以解决空腹感的问题,不用担心吃了会变胖,还能促进肠胃的蠕动,改善人们便秘的问题,所以,我说,若是把这个豆腐渣好好的利用起来,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还有人发言说:“你们说的,这都是做成吃的,人家还有把豆腐渣做成猫砂,让在家里养宠物的人们买回去,让宠物拉尿在猫砂上的,据说,这样屋里不至于会弄的臭气熏天,据说,销路也很不错的。” “那是。”立刻有人赞成的说:“现在有那么多人喜欢养宠物,宠物经济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很有前途的产业,有的人这一年,在宠物身上花的钱,比人还多呢。” 二毛子也跟着插嘴说:“这话不假,我家附近就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美女,就养了一条泰迪,每年在那小东西身上花的钱,比我家两个娃花的钱都多,听说剪一次毛,洗一次澡,都要花个一两百块钱,我家那俩娃,洗澡理发都是我们自己给弄的,就是觉得花那十块八块的,根本就不值得。可人家为那么一个玩意儿,花那么多钱,根本就不心疼,你们说说,她养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啊?是能给她看家呀?还是能给她养老呀?” “嘻嘻嘻嘻嘻嘻……”卷毛猥琐的笑着说:“你是不懂,人家需要的是一个陪伴,我倒是想过,要去陪伴那个美女呢,可是人家连正眼瞧我一下,都不肯呢。真不知道那美女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小东西再好,能有男人有用吗?嘿嘿嘿嘿嘿嘿……” 人们的话题,顿时便顺着这条道路,延伸到婚姻,生娃,养老,道德等各方面问题上去了,纷纷感叹这世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按说人们兜里有钱了,也不愁吃喝了,生活应该感到满足了,可为什么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了,人们变得欲壑难填了,思想观念也变得让人陌生了,不再像过去一样,大家都喜欢互帮互助,互相友爱了,而是充满了猜忌和算计,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别人的钱,变到自己的口袋,照着这样下去,这世界还有爱,还有希望吗? 卷毛又不合时宜的发话说:“怎么没有爱?嘻嘻嘻嘻嘻……我到路边店里,随便花个三十五十的,就能买到女人对我的爱。若是有女人说,对我不爱,那是因为我给的钱还不够,我就不信,我若是有五百万拍到女人手里,她还能那么镇定自若的说不爱我,只怕早就扑上来,抱着我,一口一个亲爹的要爱我了。嘻嘻嘻嘻嘻嘻……” 他这几句话,顿时引来现场好几个女同志的指责和讽刺。 “你别把所有女人,都想的那么下贱,好不好?这世界,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卖的,她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和追求!” “就是,你还是拿着你的臭钱,回家问你姐姐妹妹卖不卖吧!” “他能有什么钱呀?大概是做梦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吧?你没听说,现在那些彩票,都是演戏给人们看的,其实,那号码都是早就拟定好了的,让人们根本就中不了?现在都都知道,根本已经骗不了人了,你还在这里做白日梦?我劝你还是接着回家做梦去吧,没准做梦还能直接娶到一个媳妇,还省了买彩票这个环节呢。哈哈哈哈哈哈……” 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连很多男人也劝卷毛别做梦了,那玩意根本就是骗人的,有那钱,还不如攒点儿钱,娶媳妇呢。实在不行,留着自己将来养老,或者,买点儿酒,买点儿肉吃,也比白扔了强。 王家有见人们再给自己提不出什么新的建议,便宣布散会。 人们散去以后,王家有对会议内容进行了总结,感觉还是很兴奋的。 没想到,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比自己更先关注到这个豆腐渣的废物利用的问题了,并且已经把道路走通了,那自己只要照抄别人的经验,把别人的经验,用到自己的豆腐厂上就是了,还省的自己连个方向都没有,费劲吧啦的,像没头苍蝇似得乱闯乱撞了。 第二天,王家有便撒出人马,到已经做出成绩的地方,去学习人家的技术,只要是人家肯教,就算是花些学费,也在所不惜。 有些技术,说起来神秘,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是懂行的,一点就透。 很快,西施豆腐厂的摊位上,就推出了大批的新品种,琳良满目的,把柜台都挤的放不下了,王家有不得不跟市场管理办公室申请更大的摊位,才能摆下那么多的品类。 很多品种,也许在别的地方,已经卖了一段时间了,但在沙海市的老百姓眼里,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家有不失时机的推出试吃活动,让那些老头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进行试吃品尝。 尽管试吃活动,让王家有又搭进去不少钱,但新鲜事物,要让老百姓接受,总得让人家知道你那东西到底好在哪里吧?就那些抠门老太太,你不让她尝到好处,她们又怎么可能肯花钱买你的东西呢? 那些老头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一吃,嘿~味道还真不错。 再加上王家有让魏胜吾把豆腐渣的减肥功效整理成稿子,当然,那段恶心的说辞,是不能再有了。 王家有让苏蓉这个活广告,穿的漂漂亮亮的,把身材的曲线暴露无遗,拿着稿子,在宣传现场一演讲,再即兴随着舒缓的音乐,走上几步猫步,尽管引起很多大妈的白眼,但却令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羡慕不已。 不用打针,不用吃药,不用增加运动量,不用节食,不用吸脂,不用吃虫卵,只要是多吃几顿他们家的豆腐渣,就能变得跟天仙一样美丽,再也不用担心身材走样,胖的没型了,有几个女人听了,不会心动? 再加上王家有他们,在宣传之前,确实对新增的豆渣丸子,豆渣饼的食材,进行了精心的调制,使得豆渣丸子,和豆渣饼,吃起来更加的软糯可口,味道鲜美,顿时引起了一阵抢购狂潮,简直忙的售货员手脚并用,不可开交。 这一炮而红,顿时把过去被花式豆腐厂和小宝豆腐厂抢走的人气又夺了回来,而且还不是靠着低价竞争,而且这样做,也更加的有钱可赚了。 每天晚上,苏蓉为了盘点那些收回来的现金,简直数钱数的手抽筋,一个劲儿的抱怨王家有,不给她配备一个出纳员,也能让她休息一会儿,直说这辈子,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会因为钱多而发愁过。 没想到这回让自己碰上了,只可惜,这么多钱,却不是自己的,若都是自己的,就算是把手磨肿了,累的拿脚丫子数,也是心甘情愿呐。 正乐呵呵帮着数钱的王家有,随口来了一句,“想让这钱变成自己的,那还不够容易吗?只要是咱这两个光棍儿,往一块儿一凑合,这钱不就都变成你的啦?” 苏蓉听了,手上的动作一滞,脸也变通红,那低垂的粉脸,在灯光下,也显得更加娇俏可爱,漂亮迷人了。 王家有不由看得痴了,也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孙飞扬,竟丢了手里的大把钞票,呶着嘴,探着身子,往苏蓉脸上凑了过去。 “嗯哼~”坐在旁边的孙飞扬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 苏蓉好像如梦惊醒般的回过神来,用手往后掠了一下垂到眼前的长发,瞟了一眼也惊魂失措,又正襟危坐的坐回原位的王家有,抿嘴“噗嗤”一笑,低声打趣儿的说了一句:“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王家有脑子一热,就对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说明癞蛤蟆不满足于现状,志向远大,比喜欢坐井观天的青蛙励志多了,为什么公主都能嫁给青蛙,天鹅就不能嫁给癞蛤蟆?” 孙飞扬在旁边插话说:“人家童话故事里,青蛙是王子,公主嫁王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虽然孙飞扬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看他突然闭嘴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说:“您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大概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么指责老板,好像是有点忤逆犯上了,所以及时收住了嘴,使劲儿的把后面的话头,又咽了回去。 王家有却不依不饶的说:“我算什么?我算三足金蟾。我就算是一只癞蛤蟆,那也是三条腿的。不都说物以稀为贵吗?我算不算珍稀物种?” 孙飞扬看他那个满脸认真的样子,用手捂着嘴,也挡不住他嘴里发出的“哧哧”的笑着,他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一边站起来往外跑,一边说:“算,算,算,您若是申请国家保护,绝对算是珍稀级别的,可比大熊猫珍贵多了。大熊猫现在都已经不需要特别保护了,您可是世界独一份,必须要重点保护才行。呵呵呵呵呵呵……” 说着话,憋不住笑的跑了出去。 苏蓉也被他们的对话,逗的花枝乱颤,笑个不停。 这回,屋里只剩下了苏蓉和自己两个人,王家有的狗胆更是壮大了起来,他一把捉住了苏蓉那白嫩酥软的小手,“吧唧”就亲了一口。 “啊!___你干什么呢?当我这是猪蹄子啊!”惊得正在笑抽了的苏蓉大叫了一声,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并惊惧的跳到了一边。 “你......你别过来!”苏蓉一脸惊恐地望着正想再扑上来的王家有说。 王家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冲动。” 然而,此刻的气氛已经变得尴尬而紧张。 苏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王大哥,你别这样,我们不能……。” 王家有心中也在暗自懊恼自己的冒失。 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对苏蓉的感情已经无法掩饰。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的。”王家有鼓起勇气,坦白道。 苏蓉的脸色微微一红,她转过头去,避开王家有的目光,“王大哥,我们并不合适,况且,你还有你的青青妹子......” “我跟青青并不合适,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是她非要追着我,可我并不知道喜欢她……”王家有急于辩解的说。 “我不听,我不听,”苏蓉捂着耳朵,声嘶力竭的喊着说:“那是你和钱青青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账本,“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看着苏蓉离去的背影,王家有心中充满了失落。 他知道,自己或许太过心急了,但他并不想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家有决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争取赢得苏蓉的心。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打开家门迎春风……”王家有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王家有抓起手机一看,正是钱青青的电话。 王家有一看就来气了,这肯定是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孙飞扬又给她通风报信了。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她那电话来的这么及时? 王家有这会儿,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哪里肯接她的电话? 可那电话,却响起个不停,好像催命鬼一样,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打开家门迎春风……” 王家有简直被这电话铃声,给搅得头晕脑胀,恨不得一把把手机给摔了。 可他高高的举起手机,却又轻轻的放了下来,这可是好几千块钱,买来的手机啊!虽然现在自己也不差这几个钱了,但是,哪一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说扔就扔了呢? 王家有想着,干脆把手机关机,让世界彻底来个清净,可是,自己这生意,可是日理万机,说不清什么时候,厂子里都会有急事发生,若是员工找自己找不到,耽误了大事儿,到时候怕就是哭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的心突然一紧,“大事!哎呀!听这电话铃声,一阵紧似一阵的,该不会真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顾不上生气了,忙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哎呀!二驴子哥,你干什么去了啊?这么半天,也不接我电话?”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出了钱青青埋怨的声音。 王家有心说:“就上次,我这豆腐厂被人举报,弄的差点儿没关门大吉的事情,肯定就是你干的,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还有脸来责问我?” 想到这里,王家有没好气的说:“我拉屎去了,不行呀?” “行,行,行,”听王家有的口气不好,钱青青的口气倒是先软了下来,“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连老天爷都管不着的事,我能管了你什么呀?” 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无比痛恨,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甜美,甜的好像倒了一瓶子蜂蜜进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现在正忙着呢,没时间听你在这里闲磨牙。”王家有仍然没好气的说。 “干嘛呀?干嘛呀?我是着你惹你了呀?你对人家这么凶?”听王家有这样说话,钱青青嗔怪的说。 “你倒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可挂了呀!”王家有见钱青青说了这么半天,也没有说出来有什么大事,想来应该还是她那老一套,查岗来了吧。 “我又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你自己硬往前凑乎的,我凭什么要你查我的岗呀?”想到这里,王家有就准备挂了电话。 “哎~哎~哎~别挂!别挂!二驴子哥,我真的有事!”钱青青见王家有生气,真的要挂电话,忙着急的喊着说。 第368章 乡村游(上) “那就快说正事,”王家有依然没有好气的说:“你若再扯那些没用的,我可真挂了。” “哎~你个死没良心的,我才离开你几天呀,你就把人家的好都忘了。”钱青青幽怨的叹了口气,但他知道王家有的脾气,这头倔驴,真的是说到做到。 所以,她长话短说,尽快的直奔主题:“二驴子哥,你当初,可是答应,等到杏子快要成熟的时候,要帮我姐夫卖杏子的,你到底放在心上没有啊?我姐姐和我姐夫,可一直都等着你的信呢,可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连个信也不给啊?” “啊?卖杏?”王家有这才猛的想了起来,可不是吗?当初,自己可是在三傻子那里说下大话了,等到杏子成熟的时候,自己要过来帮他卖杏,让他一举成为本村的富人阶层,再也不用天天看老婆的脸色过日子了。 不成想,这些天来,光顾着自己眼前的事情,都把自己忙的一个晕灯转向,四脚朝天,把答应兄弟的事情,早就扔到爪哇国去了。 如今,钱青青一提起,王家有顿时自责了起来,“可不是吗?自己混的再难,不还是比三傻子还要强得多吗?我怎么能自己把日子过好了,却把兄弟扔到一边,不管不顾了呀?这么做,对得起过去兄弟之间的情谊吗?” 想到这里,王家有忙道歉的说:“对不起了,青青,都怪我成天瞎忙,把你姐夫的事情都给忘了,不过,你让他放心,让他先等等,等我把这边安排安排,很快就会过去帮他卖杏了。” “哎~”钱青青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们不等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呀?谁让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你那脑瓜子灵,想不出来办法呢。” 王家有怕她再唠叨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没用的,跟她把话说完,就赶紧的说:“好了,青青,我这边忙的很,没有时间跟你唠闲嗑玩了,我先挂了呀,有事再打电话。” 说完,不等钱青青回声,就把电话给挂了,也不管那头的钱青青,是如何骂他二驴子,如何如何的无情无义,枉费了她对二驴子的一片真心。骂就骂吧,反正他二驴子是听不到了。 虽然说现在的西施豆腐厂忙碌的很,但现在总算是走上了正轨,只要是把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王家有自信,就算是离开一段时间,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两天之后,王家有便和孙飞扬再次赶回了阔别已久的王家坨。 此时的农村,正是忙碌的麦收季节,但大部分的麦子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孤零零的几块还在返青的小麦田,仍然倔强的挺立在广袤的大地上。 忙碌的农民们,一边晾晒着小麦,一边浇灌着新割出来的麦茬地,准备下一季农作物的种植。 无垠的平原大地,一眼望去,满眼的金色麦茬,就连王家有他们行驶的公路上,都被农民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小麦,车子行驶在上面,滑不溜秋的,车底下发出一阵阵“咯嘣”“咯嘣”的响声。 孙飞扬小心的开着那辆捷达,不满的抱怨说:“这些人,也真是的,您说,把这麦子晾晒在这柏油马路上,这柏油里面含有的有毒有害的东西,全都粘染在小麦上不说,弄得这道路这么滑,真要是出了车祸怎么办啊?您说,就他们这么几亩小麦卖的钱,够他们赔的吗?” 王家有苦笑着说:“现在的农村,就连过去晒粮食的场院,都被处处算计的人们种上了速生杨,等着将来能够卖钱了。可这粮食收下来,却没处晾晒了,他们只能把麦子摊到这光滑平整的柏油路面上来了。至于你说的,出了车祸,找他们赔钱,那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碰到这种状况,大多数开车的,都会自动开的小心翼翼,谁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把车开的飞快。若是还有那不开眼的,就喜欢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也讲不了说不起了,外来的人,在这里是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去的。若是本地人,那就各凭本事,看看谁的家族势力大?谁家里有那种不要命的狠人了?若是什么都没有,那你只能是自认倒霉,死了也就死了,谁让你自己开车不小心了呢?” “那~这里的交警,城管什么的,难道就不知道过来管一管吗?”孙飞扬仍然心有不甘的说。 “哼哼~”王家有冷哼了一声,“像这种情况,在农村遍地都是,他们哪里管得过来?再说了,人们都有一个法不责众的心理,人一多了,就那几个交警,城管,就算是见了,他们也不敢吭声了。再说了,这里,离着县城几十里地,山高皇帝远,那些人吃饱了撑得?会跑这么远,来村里道路上管这种闲事?来这种地方管,得不到什么好处,弄不好,还会挨顿打,都没处说理去。你别看农村人好像都挺老实的,那是你没触碰到他们的利益,等你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你看他跟你玩命不?而且,这些人,一上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那些交警城管的人少了,有时候还真不顶事。好在,这种在路面上晾晒小麦的情况,只是麦收的这几天,这时候天好太阳足,只要半天,小麦就能晒的嘎嘎干,农民就把粮食收起来了,过后,路面还跟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还干净了,所以,那些人,也就懒得管了。” 这话,就连同是农村出身的孙飞扬,听了都不住的摇头,他想想自己过去的家乡,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有时候农村人若是发生械斗,甚至会发生几百人的斗争,可能一开始,只不过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若是双方,都把那种小事,放大到家族荣誉的高度上,那两个庞大家族的火并,也就必不可免了。 到了那种时候,别说三五个警察了,就算来个十个八个的,你若是不敢开枪,也是眨眼间就能把你削趴下。 在那个时候,有的农民,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真干起来,眼珠子都是红的,真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谁的命,那也是爹生娘养的,没有一个大风刮来的,咸盐换来的。就为了每个月那两千块钱的工资,警察和城管们,还真犯不上来玩这种命。 这种大热天的,谁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凉快呀? 他们正在小心翼翼的往前开着车,后面却有一辆三马子,“突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快速的超过了他们的捷达。 孙飞扬一见,顿时来了气,他一边加大油门,一边愤懑的说:“呦呵~这才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呀,咱这捷达,若是被那些路虎丰田超了,也就算了,今天,就连一个破三马子,都能骑在咱脖子上拉屎,超咱的车了,这哪能受的了呀!” 说着话,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吓得王家有连连制止他,“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啊!这种路上,可不是开斗气车的地方,真若是出了事,扎进沟里,车受点儿损失,还是好的,若是人摔个好啊歹的,受罪的可是咱们自己呀。这种路况,本来就是拖拉机三马子施展手脚的地盘,咱可不能跟它们争什么长短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呀!” 王家有正在劝说着,却见已经跑到前面的那辆三马子,却停了下来。 孙飞扬一见乐了,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让你再超我的车!这回不超了吧?呵呵呵呵呵呵……我一看他那车冒的黑烟,就知道烧机油了,这下,准是爆缸了。呵呵呵呵呵呵……” 他正笑着,却见前面那辆乌漆嘛黑,脏兮兮的的三马子车篷里,钻出了一个花枝招展的俏媳妇。 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晒的跟非洲人似得乡下老农。 孙飞扬一边放慢了速度,一边看着那两个人亲热的说着话,煞有介事的评论说:“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土的掉渣的老农民,竟然还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小姐姐,你看看她那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还有短的能露到屁股的小皮裙,加上那性感修长的大白腿,再有这一身时髦前卫的衣服,哪有一点儿像是农村的女人呀?肯定不知道给这个老哥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王家有虽然也被那个女人的一双又长又白的性感大腿所吸引,但听了他的言语,还是不满的批评他说:“就他那样的,若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那也是他的福气,就算多戴几顶绿帽子,人家也是心甘情愿的,咱们外人,就别替人家操心了。” 正说着,却见那两个人全都冲着他们这辆车摇起了手。 孙飞扬一见,心里不由得一惊,担心的说:“王叔,他们这是干什么?该不会是看咱这车牌是外地的,想打劫咱们吧?” 王家有还算镇定的说:“没事儿,没事儿,这里已经离着王家坨不远了,就算他真的想讹咱们,我跟他们攀攀关系,讲起交情来,方圆十里八村的,互相都有亲戚关系,他们也不好意思讹咱们钱了。” 说着话,他们慢慢的停下了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下车,只是打开了车窗,想着一旦有什么变化,就立刻发动车子,急驰而去,就不信真撒开了跑,他一辆破三马子,还能真赛过了小汽车去? 两个人正胡思乱想着,却见那个时髦女人,已经在一片金黄色的麦粒里,迈着两条白的反光的大长腿,踩着一双一寸多高的高跟凉鞋,扭着细长的腰肢,一步三摇的来到他们的小车跟前,礼貌的用带着蜀地的口音打着招呼说:“嗐~两位帅哥哥,能不能让我搭一下车呀?” 王家有、孙飞扬两个人,长这么大,也没有被人叫过帅哥,这么一叫,两个人顿时受宠若惊,就要忙着打开车门,请这个美女上车。 可一霎时,王家有的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人影,他疑惑的看着那个美女,不确定的问:“你……你……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呀?” 他这么一说,孙飞扬也有点儿转过味儿来了,他指着那女人,也不确定的说:“您……您……您……王叔……我看她,怎么那么像我王婶儿呀?” 王家有狠狠的扒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转而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我说小手绢儿,你这是作什么妖呢?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我一眼愣是没看出来是你!” “咯咯咯咯咯咯……”被他俩这么一说,那个时髦女人,咯咯咯咯的娇笑着,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巴拿马遮阳草帽,还有一副大墨镜,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可不是吗?除了小手绢儿,还能是谁? “哎呀~哎呀~哎呀~王婶儿,您怎么穿成这样了呀?害得我和我王叔,看了半天,楞是不敢认您了!”孙飞扬一惊一乍的咋呼着,赶紧跑下了车,给小手绢拉开了车门,“这大热天的,您快上车吧,可别让这大太阳,把您给晒黑了。” 小手绢儿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优雅的在车前转了一圈,看着仍然有些目瞪口呆的王家有问:“怎么样?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更有女人味了呀?” 孙飞扬立刻恭维的说:“那是,那是,不但是有女人味儿了,简直就是女神范儿啊,我王婶儿穿成这样,吓得我王叔都不敢看您了,他感觉自己在您面前,就是一只天鹅面前的癞蛤蟆,自叹不如呀!” “咯咯咯咯咯咯……”被孙飞扬这么一夸,小手绢儿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一屁股坐到了王家有的身边,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王家有说:“这有什么自愧不如的呀?现在的好多白天鹅,还都在睁大眼睛,到处寻找三条腿的癞蛤蟆呢。因为像那些传说中的白马王子,实在是人间极品,简直是太难找了呀,就算是找到了,人家也早都被别人捷足先登,提前占下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份?能找到一个三足金蟾,都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了。是不是,二驴子哥?” 她那一声娇滴滴的“二驴子哥”,再加上挑逗性的眼神,同时,还有意的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王家有。 王家有立刻感觉就跟过电一样,半边身子发麻,身上的血液一阵燥热,鼻子里的血,又要往外涌动。 看着身边这活色生香,有血有肉的美女,王家有真想立刻就抱住,一亲芳泽。 可他的脑海里,立刻又浮现出了苏蓉那娇俏美丽的身姿。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二驴子啊!二驴子!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了呀?你怎么能见一个爱一个呢?你现在正在追苏蓉呢,怎么可以见了旧人,就忘了新人了呀?” 想到这里,他忙往旁边躲了躲,以避免离着小手绢儿太近了,闻着她那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而受到她的魅惑。 他极力的把自己的目光,从小手绢儿那两条白花花的,晃来晃去,惹的他浮想联翩的大腿上离开,转脸看向外面一片的金黄,还有湛蓝如洗的天空,心不在焉的问:“小姑,你不是在蜀地负责卖茶叶吗?怎么也没打声招呼,就回来了呀?” 小手绢儿对他的表现,也没有太过意外,又从包里掏出来一条小手绢儿,一边擦着脸上的细汗,一边兴奋的说:“现在,蜀地那边的事情,一切都已经理顺了,我就算离开个十天半个月的,有老邢在那边盯着,也没什么问题。” 她见王家有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对自己的说辞,没有什么反应,就继续说:“我这就叫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呀!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一门心思的,就只知道要把孩子们教好,并以身作则的,给他们做出一个表率来。现在,我天天跟着你们这些做买卖的人们混,自然而然的,就也跟着学会了满脑子的生意经了。二驴子,你还记得,那会儿,你在蜀地的时候,还老笑话我,说我穿着当地的绣花鞋,显得有些老土吗?” “嗯~”王家有嗯了一声,当时,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说那种鞋老土的,就连那次小手绢儿在孤勇者的直播间露了一脚,好多粉丝们见了,都拿她那只大鞋当笑话讲呢。 小手绢儿继续兴奋的往下说:“我早就说过,你们看着老土,那是你们不懂的欣赏。不懂得服装潮流的趋势。世界服装的流行趋势,一直都是今年流行超短裙,明年就流行旗袍,后年也许又流行大花袄。这个服装的潮流,永远没有定式,却有时候会出现循环复古的现象。在我国过去的多少年里,不管她们的发型怎么变化,裙子怎么改变,可唯独这个绣花鞋,却一直都是中国女性永不过时的服饰。只是这些年,随着外国观念的涌入,改变了人们传统的观念,认为只有外国的,才是最好的,流行的,才慢慢的,使得咱们中国传统的那些好东西,都被归结为老土落后了。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珍贵的艺术品,永远都有它特殊的美感。你们看着认为是老土,可人家那些外国人看到了,却会当成宝贝一样的爱惜。二驴子,你知道吗?就是那次直播间,让很多外国人看到了绣花鞋的美,后来,很多外国人都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不是为了买茶叶,就是为了要高价买我的绣花鞋。我现在已经联系了十多个老太太,专门给我做绣花鞋卖呢。” 这倒是出乎了王家有的预料,他“哦?”了一声,迟疑的问:“既然,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回来呀?” “你当初,不是跟三傻子说,要回来帮着他卖杏子,说要让消费者主动上门来采摘吗?”小手绢儿看着王家有问。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那,跟你这次回来有什么关系啊?”王家有点着头问。 “怎么没关系啊?”小手绢儿两眼放光的说:“你要是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肯定会有当天回不去,要住到这里的,我回家,弄几间房子收拾收拾,给他们弄个临时旅馆住一下,到时候,一个人一晚上收他一百块钱,应该不算多吧?” 王家有听了,心说:“还真别说,你还真是得了真传了,满脑子的生意经,简直比我都厉害了。” 第369章 乡村游(中) “嗯~”王家有点着头说:“你回来了,也好,我还正发愁,到时候找谁弄这个临时住宿的事情呢,既然你准备要做,那我也就省心了。” 王家有说着话,一双贼眼,又忍不住的溜向了小手绢儿的那双大白腿。 王家有不由得暗自责骂起了自己,“二驴子呀,二驴子,你是不是一个贱骨头呀?你就不能好好的管住你那双贼眼呀?没事儿你老往那边儿瞅什么呀?是不是你想犯作风上的错误呀?别忘了,你现在的目标,可是苏蓉,你若还老是和过去的关系,拉扯不清的话,怎么能追得上苏蓉呀?”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又埋怨起小手绢儿来,“你说你过去不是挺朴素保守的吗?那时候,你还老说钱青青穿的像个妖精,专门喜欢勾引男人。我看你现在穿的,比钱青青一点儿也不善呐,这简直就是在勾引男人犯错误呀!”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埋怨起小手绢儿来,“我说小姑呀,你怎么也穿成这个样子了啊?穿的跟个妖精一样,这不是有心想要祸害男人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把脑袋扭向外面,免得自己那双贼眉鼠眼,老是想着往那边溜着看。 小手绢儿看着王家有那副明明想看,却又强行假装君子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她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说:“在这个人人都爱美的年代,我愿意穿成什么样子,就穿成什么样子,只要能美就行,关别人什么事情呀?哪个男人若是敢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就敢挠他一个满脸花,让他知道知道,他姑奶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前面开车的孙飞扬嘻嘻笑着说:“嘻嘻嘻嘻嘻嘻……王婶儿,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难道,您就没觉得,您从蜀地回来,这一路上,会有很多男人,那眼睛会不住的往您大腿上看吗?就您这两条大长腿,怕是也太招摇了吧?” 他这么一说,小手绢儿更是止不住咯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怎么会没有?这一路上,十个男人,就有九个男人都会紧盯着我的大腿看,唯一不看的,还是一个吃奶的孩子。可我一看向那些男人,他们就会做贼似的,赶紧的把眼光挪开。我就不信,在这个法制社会,有哪个男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敢上来非礼我?” “您可不能大意啊!王婶儿,”听到小手绢儿这么说,孙飞扬赶紧的提醒她说:“虽然说咱们国家的社会治安,还是挺不错的,但您也得注意着点儿,千万可不能大意了啊。这树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鸟都有的。我前几天,还在网上看到,有个小姐姐,在乘公交车的时候,被一个色狼趁着人多拥挤,在她裙子后面蹭了一大片黏乎乎的脏东西呢。” “你说的那个,我也看到了。”一说起这些,小手绢儿顿时义愤填膺了起来,她愤愤的说:“我当时就气的不行,那个女孩子胆子也太小了,被人猥亵了,竟然还连声也不敢吭,这样不更是助长了坏人的嚣张气焰了吗?我这次回来,路上就是故意要穿成这样子的,就是要看看,哪个色狼若是敢掏出来他的家伙,我就再也让他收不回去了,非得揪着他那玩意儿,把他拽到派出所去不可!” “啊?哈哈哈哈哈哈……”听她这么一说,再想想那种滑稽场面,王家有和孙飞扬全都不由得笑得喷饭。 孙飞扬一边笑的咳嗽,一边说:“哎呦喂!我的王婶儿,可真有你的,难道,您就不怕抓着那玩意儿,满大街的溜达,让别人误会您是一个女色狼呀?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王家有也不禁捂着嘴,笑的肚子疼,“哎呦!我说小姑,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呀?我记得您以前,胆子还是很小的嘛,难道你就不怕男人对你进行伤害呀?” “这有什么呀?”小手绢儿一副满不在乎的说:“我在蜀地,就亲眼见到过王凤娇这么惩治过男人。那个男人可比王凤娇强壮了好多,一般人都不会认为,王凤娇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可王凤娇毫不畏惧,抽冷子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那里,狠命的一攥,那个男人当时就疼的瘫在那里,再也没有反抗能力了。我可比王凤娇有力多了,人家王凤娇都能办到的事情,我王秀娟怕他什么?谁要是敢在我面前亮出来,看我不把他那玩意儿给捏爆了才怪呢?” 随着她那么一说,小手绢儿那只白嫩嫩的大手,还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仿佛正在用力抓爆一只鸡蛋。 王家有和孙飞扬联想到那种画面,不由得全都裆下一紧,幸亏自己没有那种念头,否则,嘿嘿嘿,今天怕是晚节不保了呀! “那~王婶儿,您从蜀地回来,怎么却坐了那么一个破三马子回来呀?别不是那三马子,是一路从蜀地送您回来的吧?”孙飞扬为了避免尴尬,赶紧扯开话题的说。 “嗐!别提啦!”一提起这个,小手绢儿不禁又生起气来,“我在火车站,倒是打了一辆出租车,那司机都答应四十块钱把我送到家了。可是,走着走着,见到路上晒了那么多小麦,一走一滑溜,那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宁可一分钱不要,也把我扔在了半路上,自己跑回去了。” “啊~那出租司机,也太可恨了吧?”孙飞扬一听,不由得骂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加钱,你也得把人给送回家再说吧?你把人放在半路上,这算怎么回事啊?” “就是呀!”小手绢儿幽怨的说:“当时,可是把我愁的不行,可巧,正好李庄的狗剩正拉着麦粒去路上晒。大概是看我孤零零的一个女人,在路边无助的站着,以为是个外地来的,就想着占点儿便宜,就停了车,站在那里看着我乐。我说:你个死狗剩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呀?我还给你家孩子当过老师呢。他一听我说话,这才认出我来,直说看我穿了这一身,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洋婆子呢?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我?直说要送我回家。要在平时,我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坐他那辆破车的,简直是脏死了,平时也不知道擦一下。可现在不是赶到这个坎上了吗?没办法,我只能是用卫生纸在他那车上擦了又擦,才勉强在里面坐在了。这一坐进去,我就又后悔了,他那破三马子,驾驶室里,连个空调都没有,就算是开着车窗,也热的跟烤箱一样,简直把我热的头晕脑胀的,喘不过气来。最可气的是,这个时候,那个死狗剩,还老趁着驾驶室狭窄的机会,一个劲儿的,不是用腿,就是用手,来蹭我的大腿。我说他,他还理直气壮的说是地方狭小,无意中碰到的。也就是跟他认识,又因为里面确实太窄,我才没有发作。他若是敢拿手过来摸我,我早就捏爆他了。” 听小手绢儿说话,看来,在蜀地待了这一段时间,别的学没学到,暂且不说,当地女人那股子泼辣劲儿,她可是学了一个十成十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呀?”孙飞扬这才恍然大悟的说:“不瞒您说,王婶儿,您刚下三马子那一会儿,我看到那个狗剩还亲热的扶着您,我还误以为,您俩是两口子呢,还说这老汉还挺有福气的,这么大岁数,还能娶到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当媳妇儿呢。” “啊呸!我才不会给那个死狗剩当媳妇儿呢。”小手绢儿这段时间,在蜀地待的,果然变化挺大,过去绝口不提的脏话,现在也是张口就来了,她愤愤的说:“在他那辆破车里面,简直差点儿没把我热死,我一下车,差点儿没有晕倒,幸亏是那个狗剩赶紧扶住了我,我才没有倒下去。不过,那个死狗剩,也趁机占了我不少便宜去。可是,我不但不能责怪他,还得谢谢他的好心,你说气人不气人?” “谁让你穿得这么暴露了呢?”王家有听她不断的诉苦,忍不住责怪她说:“你穿的这么少,将将的包住了两个屁股蛋子,整个的露出了这么两条大白腿来,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动心呀?你这分明就是在勾引男人犯错误嘛。你既然勾引人家,就别怪人家占你的便宜了。你若是穿上一条厚裤子,把身上的肉都遮起来,你看看还有哪个男人能想着占你的便宜去?” “这么大热的天,你还让我穿条厚裤子捂着,你这不是存心要热死我吗?”小手绢儿白了王家有一眼,没好气的说:“再说了,现在正是展露我们女人之美的最好季节,我的年龄也不小了,还不抓紧时间,赶紧的露出来美上几天,等过两年人老珠黄了,皮肤松弛,暗淡无光了,就是想露,也没人愿意看了。”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你这真是典型的又想露着肉,想着让别人多看你几眼,却还不想让男人占上你的便宜去,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便宜的事情,都给你留着啊?” 车子很快回到了村里,三傻子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一见到他们,三傻子就抓住王家有的手,连连抱歉的说:“哎呀!真是麻烦二驴子哥了,你看看,就为了我这点小事儿,还麻烦你把自己的厂子扔下,跑这么大老远回来,这让我怎么过意的去呀?” 王家有拍着他的肩膀,不以为意的说:“咱们哥们儿,说这些就外道了。咱们哥俩,谁跟谁啊?为了让兄弟你早日脱离苦海,哥哥我就是做出点儿牺牲,那也是值得的呀。” 三傻子还要跟王家有客气,却被人拍着肩膀责怪的说:“我说三傻子,你也忒势利眼了吧?见了我们,只顾着和你二驴子哥亲热,却对我们,连理都不理呀?” 三傻子回头,一看小手绢儿那一身时髦性感的装扮,不由得先“噔噔噔”往后连退了三步,拿眼躲开,不敢看她的说:“我说这位大妹子,咱们俩根本就不认识,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开玩笑呀!若是让我家里的那位看到了,弄不好,又不让我回家了。” 小手绢儿看他吓成那样,不由得又是一阵的咯咯直笑,“我说三傻子,谁说咱俩不认识的呀?你再好好看看,看看认不认识我?”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三傻子干脆把两只眼睛全闭上了,嘴里还直念叨着:“你可别勾引我呀,大妹子,我这个人意志可是非常坚定的,这一辈子,除了我老婆,你就是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的。” 看得孙飞扬呵呵直乐,“呵呵呵呵呵呵……我说王婶儿,您刚才还一直说您是魅力无限呢,看来,您这魔力,在我三傻子叔这里,可是彻底的失效了呀?” 王家有也呵呵笑着说:“我说三傻子,你不用这么小心的,这不是你媳妇派人来测试你的,这是小手绢儿,你不认识啦?” “啊?是小手绢儿啊?”三傻子这才试探性的睁开眼看,可只看了两眼,就又赶紧的把眼闭上了。 “哎呀!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啊?”三傻子惊叫着说:“不能看,这回可是更不能看了呀!你就是穿着衣服,咱俩说上两句话,我老婆还老是怀疑我俩有什么关系呢?这回露着屁股,若是让我老婆知道了,更是说不清楚了。小姑,你还是赶紧回家穿条裤子再说吧。” 这话,气的小手绢儿真想照着他屁股踹上两脚,她指着三傻子骂着说:“你个三傻子,当真是傻的透气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我什么时候光着屁股了?我这穿的是超短裙,里面还穿着短裤呢。” “那也跟光着屁股一个样呢,反正我是不能看,你还是赶紧回家穿上衣服再说吧。”三傻子仍然固执的闭着眼说。 小手绢儿这回是真没咒念了,只好转身回家换裤子去了。 孙飞扬在旁边看着,简直笑的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他挑着大拇指,称赞的说:“还得说我三傻子叔,是真君子呀!要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可劲儿瞅,还怕少瞅两眼呢,您老人家愣是一眼都不肯看,这除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三傻子却固执的说:“没眼看,真的是没眼看呀!这得亏了不是我家的人穿成这样,若是我老婆敢穿成这样,我得把她打出三条街去!” 王家有和孙飞扬对视了一眼,不禁暗自摇头,“这得亏了没把一双的事情告诉他,不然的话,他家还不得闹得鸡飞狗跳呀!” 第370章 乡村游(下) 回到家里,尽管王家有很长时间没在家住了,但有三傻子帮着过来打扫,屋里还是很干净的。 王家有到家喝了口水,连歇都没肯歇,就跟三傻子去他的果园里去了。 到了果园一看,哎呦喂,这上次还是光秃秃一片,只有一棵棵的没有叶子的杏树,寒酸的在仍然料峭的春风里摇曳。 这次一来,已是一片绿树浓荫了。还没到跟前,王家有的心,就被热气里弥漫着的瓜果香气吸引住了。 王家有提鼻子闻了闻,脸上现出了一抹陶醉的微笑,他侧头问身边的三傻子,“还是这熟悉的味道,真好,现在的杏,甜瓜,都开始成熟了吧?” “熟了,熟了,”三傻子呵呵笑着说:“今年,我又扩种了不少甜瓜,像什么红瓤脆,冰糖酥,花皮酥,一窝猴,甜掉牙,有好多都是老品种,现在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了。那早熟的羊角蜜,八里香已经卖了不少了,再过几天,也快该下去了。” 这会儿,一直跟在旁边的孙飞扬插嘴说:“这个羊角蜜可吃不得,我前天在沙海,还刚买了两个吃,只吃了半个,就齁得嗓子难受,满嘴里就跟有一千把小刀子拉一样疼。气的我把那一个没吃的也扔了。” 三傻子呵呵笑着说:“那是你没吃到好的,你尝尝我种的,看看,还有那种感觉吗?” 说着话,三傻子钻进瓜地里,摘了两根羊角蜜,用水洗了洗,递给王家有一根,另一根递向孙飞扬。 孙飞扬连连摆着手说:“不吃了,不吃了,我吃了那一回,就感觉上当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吃羊角蜜了。” 王家有却一口咬了一大块,一边嚼着,一边不屑的说:“你先别废话,先尝尝我们这里的甜瓜,好吃不好吃,你再说,这辈子还吃不吃。” 孙飞扬见王家有那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勉强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咬着牙,发着狠的说:“好吧,王叔,我孙飞扬舍命陪君子,我就豁出去了,再吃他这一回!” 说着,才试探性的,咬了一小口,简直就像吃毒药一样的,硬着头皮,嚼也不敢嚼的,梗着脖子,硬往下咽。 王家有看着他那为难的样子,不满的说:“你看看你那个熊样?我还能害你不成吗?这不是毒药,这是美食!你给我细细的嚼一嚼,好好的品一品滋味,不行吗?” “哎~”孙飞扬咧着嘴,就跟吃了八个苦瓜一样的勉强答应着,皱着眉头,咬了一口。 看到孙飞扬那个样子,王家有转头问三傻子,“你该不会是特意给他摘了一个没熟的吧?我怎么看着,他苦的那么难受呀?” “怎么可能呀?我种了这么多年瓜,哪个熟,哪个不熟,还能分不清吗?”三傻子委屈的说:“刚才我还特意闻了一下,都闻着挺香的啦?” 王家有又咬了一口自己那根甜瓜,点着头说:“就是嘛,挺甜的嘛,哪里苦了呀?” 这会儿,孙飞扬也咂巴出滋味儿来了,他那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那咧着的苦瓜嘴,咧的却更大了。 不过,这回可不是苦得,而是乐得,他又“咔哧”一下,又咬了一大口,一边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一边眉飞色舞的说:“好吃,好吃,真的很好吃!三傻子叔,您这瓜是怎么种的呀?为什么您的瓜,吃起来香甜爽口,甜却不齁得慌,让人简直是越吃越想吃,而不是吃两口就再也不敢吃了?” 三傻子呵呵傻笑着说:“那还有什么办法啊?就是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的办法,该种的时候种,该收的时候收,坚持用我自己养的猪粪、羊粪,从来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呗。” 孙飞扬惊诧的说:“就这么简单?” 三傻子满脸惊异的问:“可不就是这么简单呗,难道种这个,还要什么高科技吗?” 王家有替三傻子解释说:“其实,种瓜就是越简单越好,你想想看,在咱们过去,还不讲科学种植的时候,像什么瓜果梨桃,哪一样不都是挺好吃的?瓜是瓜味儿,桃是桃味儿。可自从用上化肥农药以后,这产量倒是噌噌的往上涨了,价格也是能让广大人民群众都能接受了,可这水果的质量,却是每况愈下,让人们常常感叹,吃的还是那个东西,可味道却为什么不是原来那个味儿了呢?尤其是这些年来,网上屡屡爆出的食品安全问题,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不让人深思呀!至于你刚才说的,市场上卖的那些羊角蜜,吃了齁的嗓子疼,我听说的是现在的一些种业公司,为了使瓜吃起来更甜,会每年对种子进行改良,使瓜的含糖量不断的提高,应该说,现在他们卖的甜瓜种子,已经和过去的甜瓜品种,有了很大的区别了。但是,这人们对水果的甜度,还是有一定的耐受度的,只有甜度适中了,人们吃起来,才会好吃,若是含糖量过高的话,反而容易让人吃的发腻。至于那些黑心商家,和种植户们,为了卖到更高的价钱,不等甜瓜自然成熟,而是采用一些特殊手段,使自己的甜瓜能够抢先上市,这么做,也许一时,可能会让那些人得到一些好处,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消费者们,都跟你一样,对这一个品种彻底的死心,以后不管贵贱,再也不想买了。受损失的,可是所有种植这一品种的农民。这一现象,还不只是发生在羊角蜜身上,在其他一些水果身上,也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这种状况,这种现象,不能不让人痛心呀!” 孙飞扬听了,不由得义愤填膺的说:“那些人,简直太可恨了,真该都抓起来枪毙!只是可惜了像三傻子叔这样的老实人,明明是那些人做的孽,却让这些老实人,也跟着无辜躺枪。” 王家有感慨的说:“所以,我才要坚持,一定要让广大的网友们,亲自到现场来采摘,现场品尝一下,我兄弟坚持传统种植,所种的瓜果,和那些市场上卖的有什么不同?” 三傻子呵呵在旁边傻笑着补充说:“我的这些甜瓜,还有白杏,也没有办法运到市场上去卖的,因为白杏和那些熟好的甜瓜,都是非常娇嫩的,非常怕远路颠簸,真怕运到市场上,有的杏,和甜瓜,都成了一锅浆糊,根本就没法卖了。呵呵呵呵呵呵……” 孙飞扬吃完了手里的羊角蜜,意犹未尽的说:“哎呀!还是这自然成熟的好吃呀!不行,王叔,三傻子叔,这甜瓜真是太好吃了,吃了一个,还想吃下一个,我能不能再摘一个呀?” 三傻子憨厚的笑着说:“吃,随便吃!开饭店的,不怕大肚子汉,咱种瓜的,还怕让你多吃几个瓜吗?” 王家有也是呵呵笑着说:“就是,到了这里,你也别跟你三傻子叔客气,想吃哪个瓜,自己去地里摘就是了。树上的白杏,也成熟了,也是非常好吃的,你也尽可以摘下来吃!” 孙飞扬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真是的,我现在简直就是猴子进了花果山,都不知道吃哪一样好了。嘿嘿嘿嘿嘿嘿……不行,我还是先吃瓜吧,我这馋虫,都已经被甜瓜给勾引上来了,必须得吃够了再说。” 说着话,连蹦带跳的,就跑进了瓜地里。 王家有和三傻子,看着像孩子一样兴奋的孙飞扬,也不禁回忆起自己少年时候的趣事。 那一年,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四个小伙伴,刚刚自由组成同盟。 而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这三个二货,之所以愿意收纳三傻子加入他们的组织,就是因为三傻子他爸___狗蛋,掌握着全生产队最美的肥缺___看管瓜地。 听别的小伙伴说,三傻子这家伙,没少显摆他偷偷摸摸的跟着他爸,去瓜地里吃甜瓜,据说,那甜瓜有甜的,有香的,有脆的,还有面的,他是想吃什么味儿的,就吃什么味儿的。 “哼!我们三个聪明人,这辈子都还没吃过两次甜瓜呢,凭什么让他那个傻子,却可以吃到那么多好吃的甜瓜?” 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这三个家伙,越想心里越气,决定计划去瓜地里去偷甜瓜吃。 可谁曾想,你别看三傻子这家伙傻逼呵呵的,他爸却是村里有名的精明人,无论他们三个,怎么接近瓜地,就连他们从电影里学到的编草帽戴在头上,藏身庄稼地里,隐蔽的爬行着潜伏前进,都被三傻子他爸早早的发现了,大声的吆喝着,驱赶他们。 更别说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的各种办法了,都被那老家伙一一识破了。 他们三个,也曾经试过,用同情法,向三傻子他爸哭诉自己的肚子是有多么多么饿,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甜瓜呢,能不能可怜可怜他们,让他们三个,吃几个甜瓜呀? 那个不通情理的老家伙,却义正言辞的说:“这甜瓜可是公家的,又不是我自己家的,我怎么能拿着公家的东西,来给你们几个小孩子吃呀?赶紧的走,再不走,可别怪我找你们家大人呀!” 二楞子一听他威胁要找他家大人,也不禁发狠的说:“你信不信,你要是敢找我爸我娘,我就见到三傻子一次,就打他一次!” 没想到狗蛋儿却嘿嘿冷笑着说:“你敢打我家三儿,可别忘了,他还有两个哥哥呢,你打了三儿,他那俩哥哥就不会打你呀?他们也是孩子,没人会说大人欺负小孩儿的。你们要是敢联合你哥他们,合伙欺负我家的儿子,信不信我去队里告你们的状,说是因为我不给你们吃瓜,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家孩子的?到时候,队里罚扣你家粮食,让你们家都饿肚子,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呀!” 这三个家伙,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脾气,打三傻子只能出口恶气,可自己一家人吃不饱饭,那可是实打实的,一家人全都跟着受罪啊? 哪头轻,哪头重?他们虽然年龄还小,但饿肚子这样的大事儿,还是能够拎清楚的。 没办法,为了能够吃到梦寐以求的甜瓜,他们三个人一商量,只能自降身份,拉这个全村公认的傻小子入伙儿了。 这三傻子竟然还端起架子来了,他睁着一双大眼珠子,傻呵呵的问:“让我跟你们做朋友,能有什么好处呀?不会就为了欺负我,更方便一些了吧?” 二秃子嘿嘿笑着,循循善诱的说:“怎么会呢?以后我们成了朋友,我们保护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欺负你呢?” 三傻子一听就乐了,好多小朋友看着他傻头傻脑的,总喜欢联合起来欺负他。 虽然说他也有两个哥哥能够替他出气,但大孩子是永远不会和小孩子玩在一起的,两个哥哥总不能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当他的护兵吧?他们也有自己的玩耍团队。有自己的娱乐活动呢。 所以,那些淘气的孩子,总能找到修理三傻子的机会和理由,而且还能倒打一耙,把捣蛋搞破坏的罪名,按在三傻子的头上,让他两个哥哥,连替他报仇,都找不到由头了。 三傻子也想找几个朋友作为靠山,最起码,再打架的时候,自己不再是孤立无援了吧? 可小孩子的世界,也是有鄙视链的,有几个孩子,愿意跟傻子一块儿玩呀? 好多孩子的家长,也早都告诫他们了,“你们可千万不能和那个三傻子一块玩呀!这个世界,不管什么时候,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你就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说你要是跟一个傻子在一起玩,别人会不会也把你当傻子看呀?毕竟,跟着傻子在一起,除了能跟他学到傻,别的你可什么也学不到呀。” 三傻子找了好几圈了,也没有找到一个愿意跟他一起玩的小伙伴。 没想到,今天,这三个全村最有名的淘气包,却主动的找上门来,愿意跟自己做朋友,您说,这能不让三傻子高兴吗? 第371章 枪 “有了这几个小伙伴儿,看以后谁还敢随便欺负我?”三傻子高兴的想。 “那咱们玩什么游戏啊?”三傻子兴奋的问。 “咱们偷瓜去吃,怎么样?”二楞子懒得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说。 “好,好,好。”三个人早就商量好了,二楞子一说,二秃子,二驴子自然是连连点头的表示赞成。 “不成,不成。”三傻子却极力的摇着头,反对的说:“我爸跟我说了,我一个人去偷,他可以当作没看见,我若是敢领着小朋友一起去偷,他就打折我两条腿,让我再也走不了路了。” “你不带我们去,我们还带着你个傻子玩个毛线啊?走!二秃子,二驴子,咱们走!不跟他玩了。”二楞子一听,扭头就走。 “你们不跟我玩,我还不跟你们玩呢。”三傻子也倔倔的扭头走向另一个方向,一边走,一边还说:“我早该知道,你们肯跟我玩,肯定没安着什么好心。果然,没说三句话,就露出你们的狐狸尾巴来了。” 二秃子却一把拉住了三傻子的手,呵呵笑着说:“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呀?”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不住的冲二楞子挤眼色,让他不要太过冲动。 二驴子也在旁边帮腔说:“就是呀,咱们都是朋友了,怎么能说散就散了呀?既然你不想玩这个,咱还可以玩别的游戏嘛。” 三傻子当然不知道二秃子诡计多端,听他这么一说,就又回心转意了起来,呵呵傻笑着说:“那你们说,咱玩什么游戏啊?要不,就玩抓特务吧,我要当解放军,当侦察连长!” “切~就你这傻不愣登的,也能当解放军?”二驴子拍了一下三傻子的脑袋,戏谑的说:“人家解放军,都是高大威武,相貌堂堂的才行,我跟二秃子想当解放军,都还当不上呢,你还想当解放军,做什么梦呢?只有像二楞子这样浓眉大眼的,才能当得上。” 三傻子不服气的说:“我怎么就不能当解放军啦?解放军都有枪,我就有枪。我哥做了一把链子枪,让我给偷过来了,把洋火(火柴)头塞里面,一扣扳机,啪!啪!啪!可响了。你们没有!” 二楞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三两步就冲到了三傻子跟前,小手一伸,霸道的说:“枪在哪里呢?拿出来,先让我看看!” 二秃子也两眼放光的探着脑袋,看着三傻子身上,找寻着他那枪,到底在哪里放着呢?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就说:“好朋友有好东西,就得大家一起分享才对。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二驴子也说:“对,对,对,拿出来大伙儿一起玩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三傻子看着他们那个虎视眈眈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向他们显摆了,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玩,他不香吗? 看这个样子,若是不给他们玩,自己这顿打,怕是跑不了了。 三傻子慑于他们的威势,只好乖乖的说:“这夏天的衣服太少,没有地方放,我就没敢带在身上。” “那你放在哪里了?带我们跟你去拿?”二楞子紧追不放的问。 他早就羡慕别的大孩子,可以自己用铁丝和自行车链条做那么一把手枪了,把那个火柴头塞进链条枪前面的辐条帽孔里,拉上枪栓,一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枪响,还能冒出一股蓝烟,那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威风八面的战斗英雄了。 就是不开枪,拿着那么一把链条枪,那感觉也比那些拿着木头削成的假枪,还有用苇子编成的假枪的小朋友威风多了,光看着其他小朋友那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儿,就够让人满足的了。 可他们现在还是太小,既不会,也没有能力自己做出那么一把枪来,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孩子们威风凛凛,成群结队的,几乎人手一只链条枪,在村里村外,大道边,小河沿的进行着各种作战演习。 没想到,现在这个人人看不起的三傻子,竟然拥有了一把枪,这几个顽劣成性的家伙,怎么可能错过劫掠这个暴发户的机会? 三傻子无奈,只好带着他们,去自己的藏枪地取枪。 还真没有想到,这三傻子藏枪的地方,还真是挺隐蔽的,这伙竟然把枪藏在了他家的鸡,睡觉的鸡窝里。 看着三傻子撅着屁股,往鸡窝里钻,二秃子捂着嘴笑着说:“从今往后,谁再说三傻子傻,我跟谁急,你们看看人家选的这地方,傻子能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吗?” 二驴子也认同的说:“就是,他若不说,那枪藏在这里面,我做梦也想不到。” 三傻子从鸡窝里掏出来,还粘着鸡屎的链条枪,二楞子也不嫌脏,一把就给抢了过来,甩了甩上面的鸡屎,就拿着枪,冲着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的脑袋比划了起来。 他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嘴里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全都羡慕的看着那把枪。 三傻子哀求的看着二楞子说:“让我先玩会儿吧,我从我哥那里偷出来,都还没来得及玩儿呢,就怕被他发现了,再给要回去。” “小气鬼!等我玩够了,会还给你的。”二楞子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把枪,蛮横的说:“等我还给你的时候,你什么时候,不能玩呀?这会儿跟我抢什么?” 三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那把在二愣子手里的自己的枪,心说:“问题的关键是,你也没有玩够的时候呀!” 二秃子、二驴子也羡慕的伸手摸着那把枪,仿佛那上面粘着的鸡屎,摸上一摸,都会使人得到无上的荣光一样。 “好朋友要懂得分享。”二秃子知道没法和二楞子抢,也知道抢不过他,便旁敲侧击的说。 “咱们轮流着玩。”二驴子善意提醒的说。 “这枪是我从我哥那里偷来的,我还没有来的及玩呢。”三傻子可怜巴巴的说。 “着什么急啊?”二楞子不满的看了他们一眼,说:“会轮到你们的。” 说着话,又举起枪,对着树上的叽叽喳喳又跳又叫的麻雀,“啪!”“啪!”“啪!”的,用嘴打了好几枪,可是那几只麻雀,只是歪着脑袋,斜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继续在那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没意思,没意思。”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二楞子,顿时没了兴致,垂头丧气的说:“连个破老嗲(方言:麻雀,家雀的意思。)都吓不到,这算什么破枪?” 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三个人,还以为今天是没指望能玩上枪了呢,没想到,这么快,二楞子就玩腻了。 “你觉得没意思,就让给我玩一会儿吧。”二秃子说。 “我不嫌没意思,我喜欢玩。”二驴子说。 “我还没有玩过呢。”三傻子小声的嘟囔着说。 “你!”二楞子突然把枪抵到了三傻子胸口,三傻子以为他是要把枪还给自己,忙伸出双手去接。 却不料,二楞子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你回家偷一盒洋火来,我要让枪响起来。” “啊?”三傻子一听,就咧了嘴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的枪,你让我玩不上不说,还要我给你提供弹药,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你去不去?不去,小心老子我毙了你呀?”二楞子威胁的用枪,在三傻子胸前杵了两点杵。 三傻子恨不得把嘴咧成八瓣,他求助的把目光投向二秃子和二驴子,希望这两位小伙伴儿,能够见义勇为,替他主持一下公道。 现在的物资,还什么都很稀缺,这火柴还是从外国来的洋玩意,所以才会被叫做洋火,也是很难得的东西,每家做饭、点灯,都会节省着使呢,连他爷爷吸烟,都舍不得用这个火柴,老是在灶火里,或者煤油灯上借火,怎么可能会让他拿出来打枪玩呢? 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不把他屁股打成八瓣才怪呢? 可是,那两个小伙伴儿,却表露出来一种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二楞子行事作风,平时蛮横霸道惯了,哪里又是他们两个能够轻易说服的? 何况,他俩也想着,那枪若是不能有个响声,那跟用木头挎的,用苇杆编的假枪有什么区别? 用苇杆,他们自己都会编呢,甚至都不用编,就是撅上一根粗壮一点儿的苇杆,把后面的叶子撸掉了,只留前面两片绿叶,把叶子撕成碎条,加上苇杆前面还没伸展开的叶芯,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红缨枪,拿在手里,照样威风八面,和电影里面的小八路,放哨的儿童团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俩也想着,三傻子最好能回家拿来一盒火柴,让这个哑巴枪变成真正带响的才好呢。 三傻子无奈,只好在二楞子的胁迫下,回家拿了一盒火柴。 幸好,这个时间,大人们都去生产队干活去了,他两个哥哥都上学去了,家里没有人看着,他拿什么,都没有人拦着。 但三傻子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也跟做贼似的,猫着腰,胆战心惊的,一溜小跑的从厨房里摸出了半盒火柴。 看着三傻子那吓的脸色发白,呼哧带喘的样子,二楞子鄙夷的说:“看你那个熊样,在你自己家里拿东西,至于的吓成这样吗?” 三傻子苦着脸,喘着气说:“怎么不至于啊?等到晚上做饭的时候,我娘若是发现少了半盒火柴,追究起来,若是找到我的头上,不打我一顿才怪呢?” “行啦,行啦,”二楞子不耐烦的说:“若不是看在你小子献枪有功的份上,我们才不会让你跟我们一起玩呢。” 说着话,就抽了两根火柴,把头上的红磷,压进了链条枪前面的自行车辐条帽里。 二楞子抽出了火柴棍,把链条恢复原位,拉动枪栓,把枪栓挂在扳机挂钩上。 这种枪,二楞子虽然以前没有玩过,但那些大孩子常玩,他在旁边早就看会了,所以,这一套动作下来,虽然说不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整个过程,还是没有错误的。 他手握枪把,用食指钩住了扳机,抬枪对准了三傻子。 三傻子正和二秃子、二驴子聚精会神的看着二楞子玩枪,猛的见到二愣子把枪对准了自己,吓的他连连后退,忙举起了手,脸色煞白的叫喊着说:“别开枪!别开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秃子和二驴子也赶紧的拦住二楞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弄出个好啊歹啊的,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看你们那个胆小鬼的样子,”看着他们三个,全都吓得脸色苍白,二楞子不屑的说:“长大了,准当叛徒!” 二秃子苦口婆心的劝二楞子说:“这不是胆大胆小,叛徒不叛徒的问题,而是我们都是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儿,又不是阶级敌人,干什么非要枪口相对呀?不管是把谁打伤了,咱们几个人,可是都要吃罪不起的。” “又没有子弹,能打出什么伤来呀?真没劲。”二愣子怏怏的收回了枪口,寻找着下一个可以用枪口面对的目标。 可巧,这会儿,又有几只麻雀在他们头顶的枝头上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 二愣子抬头一看,顿时乐了,“好呀!上次你不拿我们当盘菜,这回让你尝尝我手枪的厉害。” 说着话,抬手对着那几只麻雀,就是一枪。 “啪!”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二楞子耳边响了起来,直震的二愣子手臂发麻,差点儿把枪给扔地上了。 一阵硝烟中,那几只麻雀吓得“扑棱棱”的飞跑了。慌乱之中,还掉落了几根羽毛。 二秃子看着飘落的羽毛,一本正经的教育二愣子说:“你看看,你还说没有子弹,打不到什么?要是打不到什么,那老嗲能让你打下毛来吗?” 二驴子也跟着说:“就是,我看那些大孩子,玩开枪的时候,都没有对着人的,肯定就是大人不让那么玩的。只是因为咱们还做不了这种枪,感觉我们也玩不了,所以,才会没有大人告诉我们的。” 刚才这一声枪响,虽然也把二楞子吓了一大跳,但打掉鸟毛的喜悦,已经盖过了刚才的恐惧。 这枪能打响,甚至能把麻雀打掉了毛,这种喜悦,已经让二楞子欣喜若狂了,也不知道,他把二秃子、二驴子两个人的话,听到了耳朵里没有? 他兴奋的又把枪里压上了弹药,把枪往肚皮上的裤子上一插,神气的冲着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一挥手,说:“走!我们到处转一转去!看看有谁不顺眼?我就给他一枪。” 他们这个小集团,本来就已经是村里同龄孩子中的一霸了,这回又多了这么一把带响的枪,也不知道又该哪个小朋友倒霉了? 第372章 告状 二楞子腰插链条枪,带着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三个人,开始在村里到处乱转,寻找可以欺负的目标。 他们没走多远,就见到三狗子和臭屁正撅着屁股猫着腰,藏在一株大柳树下面,聚精会神的往树上瞅呢,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走近了一看,却是臭屁举着一根细竹竿,竿顶上粘了一团用新麦粒嚼碎了的面团,正慢慢的把面团凑近一只正在尽情吟唱的知了的屁股。 这面团只要一粘上知了的翅膀,任知了怎么扑棱翅膀,却是再也跑不了了。 枉那只蝉白长了五只眼睛,却对来自屁股后面的危险一无所知,仍然兀自在那里拼命的嘶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也不知道它知道什么了? 也许是臭屁太过专注了,两只眼睛只顾盯着树上的那只蝉,却对二楞子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 三狗子倒是看到了他们,但见他们也是蹑足潜踪的凑过来,还以为他们是过来观看捉蝉的呢,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没想到,二楞子突然拔出了插在腰里的那条链子枪,拉枪栓,扣扳机,一气呵成。 没等三狗子给臭屁提醒,“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在臭屁的耳朵后面炸裂。 吓得臭屁惊叫了一声,撒手扔了手里的竹竿,跟头骨碌的,一连往前滚了好几滚,一边往前滚,一边“嘣!”“嘣!”“嘣!”的,连着放了好几个响屁。 这时的二驴子,还不懂得和邻居友爱互助,相亲相爱,只知道跟着二楞子、二秃子天天的淘气作妖。 见到臭屁那个狼狈的样子,二驴子不但没有觉得羞愧,反倒是和二秃子一唱一和的编起了顺口溜。 二秃子唱了一句:“臭屁不响。” 二驴子接了一句:“响屁不臭。” 二秃子接着:“到底是臭屁不香?还是响屁不臭?” 二驴子呵呵笑着:“原来是臭屁放了一连串响屁!” 三傻子以前老是被别人欺负,这回总算是别人被欺负,自己当了一回吃瓜群众,他在旁边笑的直拍手:“好玩!好玩!这回臭屁也不香了。” 因为,就连臭屁,都有小伙伴和他玩儿,而自己以前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他总感觉,自己都没有臭屁的人缘香。 不过,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呀!您看看,今天,我的人缘香起来,有人肯和我玩了,臭屁却要开始臭下去了。 看着臭屁满脸的狼狈,二楞子、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几个人却恶作剧的又唱又跳,一旁的三狗子义愤填膺了起来,他一边扶起滚的像泥猴一样的臭屁,一边指着二楞子他们气愤的说:“你们简直是太过分了,我要把你们对着臭屁开枪的事情,告诉你们家大人,让他们好好的收拾你们?” 二楞子却眼睛一瞪,捏起拳头,恫吓他说:“你敢?你若是敢告诉我爸我娘,看我不捶死你?” “不敢是小狗!”说着话,三狗子转身就跑。 二楞子抬手,就想给三狗子来上一枪,可扳了好几下扳机,那枪也没有动静。 他也不想一想,他那枪都没有装弹药,更是连枪栓都没有拉上,能打响了,那才是怪事呢。你以为那是机关枪,盒子炮呢?一扣扳机,就能“嗒嗒嗒嗒”的响个不停? “快!快!快!快给我抓住他!扁他一顿。”二楞子用枪指着已经跑远了的三狗子,命令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说。 “穷寇莫追,免得中了埋伏。”二秃子摇头晃脑的说。 “他都已经跑远了,还追个屁呀?”二驴子幸灾乐祸的说。 刚刚爬起来,正在扑打满身泥土,并暗自咒骂二愣子的的狗屁一听,“哎呀妈呀!还有我的事儿呀?那我也赶紧跑吧,” 三傻子看着他和三狗子远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大声的喊着:“哎呀!别跑呀!你们跑什么啊?大家在一起玩,不是挺好的吗?” 狗屁边跑边回答说:“你们都要打我们了,我们还不跑?那不成二傻子了啊?” 二愣子指着他这三个原地踏步的小伙伴儿,生气的说:“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让你们拦住他俩,你们竟然一个也没给我拦住!” 二秃子心说:“我又不是你的兵,凭什么听你的呀?” 二驴子心说:“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凑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儿,又没人请你当官,你装什么独头大瓣蒜呀?” 三傻子呵呵傻笑着说:“人家不愿意跟咱们一起玩,那就算了呗,咱也不能强逼着人家,非要和咱们玩不是?” 二愣子指着他们几个,简直是无语了,“我这是带的什么兵啊?怎么没有一个听我的话?” 他用枪指了三傻子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不和你玩了,你他娘的给我滚蛋!” 三傻子却没有走,而是两眼紧盯着那只枪说:“我会滚蛋的,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枪还给我呀?这枪可是我的呀。” 二秃子也嘿嘿笑着说:“是呀,八路军可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这枪可是人家三傻子的,你应该还给人家呀。” 二驴子也跟着帮腔的说:“是呀,咱们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可不能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啊,还有一盒洋火,也得还给人家吧。” 二愣子有些怀疑的看着二秃子和二驴子,难以置信的想:“我这是一帮猪队友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我唱起了对台戏,替三傻子说起话来了呀?” 他一个人孤掌难鸣,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二楞子无奈,只好捏着鼻子,极不情愿的把那只链条枪,还有半盒火柴,统统的塞进了三傻子手里,恶狠狠的说:“赶紧的给我滚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三傻子见那枪和火柴,都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乐的直冒大鼻涕,他也不说一声再见,转身撒腿就跑。 有了这么好的一个玩具,他才不信,会没有小伙伴儿肯跟自己玩呢? 果然,三傻子前脚走,二秃子后面就招呼上他说:“哎~别走呀?三傻子,没人跟你玩,我跟你玩呀。” 二驴子随后也跟上说:“还有我一个呢,人多了才热闹,大家一起玩嘛。” 说着话,两个人全都追着三傻子玩去了,只留了二愣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啊?我是谁?谁是我呀?” 想了半天,他才有点儿明白过来,忙也追着他们的背影跑了下去,边追边喊:“都别走呀!等等我呀!不是说好的,要众乐乐的吗?这怎么成了你们自己独乐乐去了呀?” 再说三狗子一口气跑出老远,回头看,见二愣子他们并没有追上来,才略放下了心,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这个二愣子,真的是和尚打伞___无法无天了呀,竟然敢拿着枪,对着人打,这简直是厕所里跳高__也太过分了。” 他正待回身继续往前走,去向大人们告状,却一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哎~不对啊?这里刚才还没有树的,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鬼,怎么可能凭空会变出一棵大树来呀?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他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一棵大树呀?分明就是一个人嘛。 要不说,刚才觉得,还有点软乎呢?大树哪里有软乎的呀? 他抬头再次确认了一下那个手大脚大,身材高大的身影,才礼貌的问候说:“噢,原来是大脚爷爷啊?您好,大脚爷爷。” “啊~啊~啊~”王大脚被他撞了,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见是他,知道他家里,还是有人的,自己巴结还来不及呢,哪里惹的起? 想到这里,他像是责怪,又像是怜爱的轻拍了一下三狗子的小脑袋,微笑着说:“原来是粑粑哥家的老三呀?你这孩子,怎么走路不看前面,一个劲的往后面瞅什么啊?后面有鬼呀?” 三狗子呵呵笑着说:“鬼倒是没有,坏蛋倒是有几个。” “什么?坏蛋?”王大脚一听,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个时候,人们对于敌特的警戒性,还是很高的,随时都在防备着敌人搞破坏。 “在哪里呢?有几个人?都带的什么武器?你都看清楚了吗?”王大脚一边摸索着身上,看看身上有什么有用的武器?一边紧张的一连串的发问。 可他摸了半天,却只摸出了半布袋碎烟叶,还有几根火柴棍。 虽然队里,仍然还在时不时的搞一下阶级斗争,但那些反对分子们,都已经被打倒在地上,并踏上了一万只脚,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那些镇压敌人的武器,都已经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这个时候,那些家伙出来搞破坏,这不是搞突然袭击吗?这个问题的性质,可是太严重了,决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王大脚兴奋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了,这若是把那些坏蛋给抓住了,送到派出所,自己可是立了一大功。 “不行,听刚才,这孩子嘴里,好像还叨咕着,那些坏蛋手里有枪呢,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得赶紧的回去召集民兵,把枪都带上,人多才能力量大嘛。”王大脚脑子里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 “四个!”三狗子斩钉截铁的说:“二愣子手里有枪,还能冒烟呢。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他们什么都没有拿。刚才还在那边那棵大柳树下面,对着臭屁放了一枪呢,我这不是,正准备去告诉他爸他娘,让他们等二愣子回家,好好的收拾收拾二愣子去吗?” “呲___”王大脚一听,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才的那一股子劲儿,全都没有了。 “哎呦喂~我说你这个孩子,在这里捣我捣什么乱呢?”王大脚一脸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说的坏蛋,是那些地富反坏右,还有反动派派来的狗特务呢?闹了半天,你说的是那几个小毛蛋孩子呀?” “小孩子怎么啦?”三狗子见王大脚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不高兴的说:“小孩子也有可能会捅大娄子嘛,幸亏刚才二愣子拿的枪,没有办法装上子弹,这若是装上了子弹,给臭屁打上那么一下,那还不得出人命啊?” “嗯~说的也是。”王大脚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我最近,也有所耳闻,这个包子家的老二,淘的实在有些过火,跟他在一起的那俩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会想办法教育教育那几个小子的。” 见到王大脚这么说,三狗子这才和王大脚道了一声别,继续去找二愣子、二秃子和二驴子的家长去告状。 正走着,正遇到三傻子的两个哥哥,大精明和二明白。 他俩一见到三狗子,就问:“你见到我家老三了吗?” 三狗子随口回答说:“见到了,刚才,他还和二楞子那一伙儿在一起玩儿呢。” “那~你见到他们,有没有拿着一把用自行车链条,和铁丝做的打火枪呀?”大精明拽住要继续往前走的三狗子问。 “见到了,”三狗子见他们问起,就如实的回答说:“二愣子拿着那把枪,到处找人往身上打,实在是太吓人了,我正要找二愣子他爸告状去呢。” “好呀!我就说,肯定是老三把枪给偷走了嘛,你看是他没错吧?”二明白立刻对他哥说:“哥,这回你可不能护着他了,我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不然,照这样下去,这老三怕要不走正道,干开偷鸡摸狗的事儿了。” “你先别冲动,咱先过去,把枪要过来再说。”大精明一副未卜先知的说:“肯定是二愣子那小子,逼着咱家老三这么做的,不然的话,就凭咱家老三那点儿胆子,他自己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嗯~说的也是。”二明白也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老三还是一个老实孩子,没有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那三个坏蛋,咱家老三,还不敢一个人做坏事儿的。” “那走,去教训教训那三个家伙,可不能让老三被那三个坏孩子给带坏了。” “走!走!走!”小哥儿俩气哼哼的按着三狗子指引的方向,去找二愣子他们算账去了。 三狗子站在那里,寻思了半天,才说:“已经有人去教训二愣子这帮小坏蛋了,我还找谁去告状呀?赶紧跟着,去看热闹去呀!有瓜吃,这机会怎么能错过去呀?” 想到这里,三狗子也不找大人告状去了,转回身来,又跟着大精明和二明白往回跑了起来。 第373章 报应 等他们到了三狗子指引的大柳树下,那里早已经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他们人呢?”大精明问三狗子。 “哎?刚才还都在这里呢?怎么这么一会儿,人就没了呀?”三狗子摸着后脑勺,也是一脸的茫然。 “嗐~那还用说吗?他们自己身上长脚,肯定走了呗。”二明白一副什么事情,他都明白的神情说。 “说的也是,”大精明点着头,认同的说:“既然刚才还在这里,那就肯定不会走远的,赶紧的找找。” 他们三个人,开始东撞一下头,西撞一头的四处乱找。 他们正找到村西头的大路,那边的路两旁,长着四排高大的杨树,路外斜向沟渠的土坡上,种着密密麻麻的,一蓬一蓬半人多高的,开着上面黄色,下面紫色穗状小花的紫穗槐。 这里春天小麦拔节的时候,每到傍晚,会有铺天盖地的黑色小甲虫,落在紫穗槐的叶子上,小朋友们,就一手拿着玻璃瓶子,一手抓着紫穗槐的叶子,往下一捋,就能抓一把这种叫作老壳虫的小甲虫,放进另一只手的玻璃瓶子里。 不大一会儿工夫,就能撸上满满一大玻璃瓶,拿回家喂给老母鸡吃,那母鸡下的蛋,个个又大又圆,尤其是那鸡蛋黄,简直是冒着黄油的喷香,让人家垂涎欲滴。 因此,这种抓老壳虫的活动,就成了大人们派给小朋友们的必做任务。 每天傍晚,这里简直成了孩子们的天地,有的拿着瓶子,忙着往瓶子里面捋老壳虫,有的却放着趴在树叶上的不抓,只喜欢满地疯跑着,去追逐在空中盘旋飞舞的虫子,连喊带叫,好不热闹。 而一到夏天,那些黑色的老壳虫没有了,却从地下开始往外爬知了爬爬了。 这知了爬爬,就是本地人们对知了猴的一种方言称呼。 每到傍晚,都会有无数个孩子,拎着烧水的铁皮壶,在大杨树底下,像是寻宝一样的,拿着铲子,四处寻找地上的窟窿眼儿,甚至一到天黑,下了工,吃完饭的大人们,都会拿着手电筒,加入这一寻宝大军,在大杨树上照来照去,一直摸到半夜十二点,人们才会逐渐的散去。 这知了爬爬,有条件的,用盐腌一下,再拿油炸着吃,简直就是一道无法形容的美味。 只是,这个时候,油还是很金贵的东西,又有几家舍得拿油炸东西吃呢?能给孩子炸个一次两次,让他们尝个鲜,就已经是很不错了的。 更多的知了爬爬,则被大人们拿着,去和附近部队大院的家属们换鸡蛋去了。 一个知了爬爬,可以换一个鸡蛋,那鸡蛋可以煮着吃,可以炒着吃,还可以孵小鸡,可比吃知了爬爬实惠多了。 没有那么多的知了爬爬可以吃,那就在夜晚天黑的时候,在路上点起一堆柴火,用力的去踹那一抱来粗的大杨树。 正在树上栖息的知了,感知到了大树的晃动,受到惊吓,又看到地上那唯一的光亮,便不知死活的一头扎进那堆火里了。 等知了在火里烧上一会儿,就可以拿树枝扒拉出已经被烧熟了的知了,孩子们就顾不上烫手烫嘴,心急火燎的捏着散发出扑鼻烧香味儿的知了,塞进嘴里,大嚼特嚼了起来。 这种烧知了的方法,也只能在月光暗淡的夜里,才能进行。 因为假如天上的月光太亮的话,等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脚都踹疼了,那知了才受到惊吓,纷纷起飞,却发现那知了并没有如你所愿的,扑向你给他设置的烧烤陷阱,而是冲天而起,飞向了更为明亮的天上明月,你的一切努力,全都瞎子点灯___白费蜡了。 按说,这会儿,还没到摸知了爬爬的时间,可是已经人影幢幢,有不少孩子,拿着铲子,拎着水壶,在这里转悠了。 他们刚到了这里,就听到人声嘈杂,还不断发出有人打斗的声音。 大精明、二明白知道自己这个傻弟弟,经常会受到一些小朋友的排斥和戏弄,所以就加快了脚步,赶了过去。 三狗子见状,也赶紧的跟着跑了过去,去看个热闹。 却见三傻子,正被好几个小朋友按在地上摩擦,直打的他哇哇大哭,惨叫连连。 二秃子、二驴子也和其他小朋友们撕扯在了一起。 二愣子也在和一个大他一两岁的男孩子紧张的对峙着。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我弟弟?”大精明和二明白一见,立刻大吼了一声,冲了上去。 这些小孩子,差不多都是和二驴子、三傻子他们年龄相仿的,二明白只是比他们大了两岁,就已经无论从个头,还是气势上,对这些小朋友形成了一种血脉上的压制。 更何况大精明已经算是大孩子,从个头上,已经接近大人了,所以,他们只一喊,那些小朋友们就立刻做鸟兽散,放开了三傻子他们。 但那个和二楞子对峙的小朋友,虽然对大精明和二明白心存畏惧,但毕竟比那些孩子大了两岁,胆气也更壮了一些,他没有逃走,而是转身面向大精明和二明白,强硬的说:“你这个傻兄弟,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拿着枪,对着小朋友们乱开,这样做,是很容易吓到小朋友们的,我们替你们教育教育他,让他吃一堑长一智,让他长点儿记性,以后要尊重其他小朋友,这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大精明和二明白,若是仗着个子高,力气大,完全可以把那个大一些的孩子按在地上,痛扁一顿的。 可若是真的那样做,简直就是不讲道理了,只会招来更多比他俩更有力量的孩子们,对他们俩进行更大的报复。 难道还要因为这种事情,把大人也拉进这种小孩子的玩闹当中,造成更大的仇恨对立与伤害吗? 那样做,只能说他俩不明白情理了,这可不是大精明、二明白能干出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大精明客气的对那个小朋友道歉说:“对不起,二牛,是我兄弟不对,我在这里替他向你和大伙儿道歉了。” 这会儿,三傻子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走了过来,向他两个哥哥诉冤,说:“哥啊,他们一群人,打我一个,简直也太不讲武德了,你俩可得给我出气呀!。” 二明白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他一脚,训斥他说:“该!谁让你没事,偷我的枪出来胡闹的啦?” 他转脸看向二愣子,和二秃子、二驴子问:“是不是你们指使他这么干的?我兄弟人虽然傻,但还是一个老实孩子,他一个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二秃子、二驴子连连摆手,否认的说:“不是,不是,若不是你兄弟把枪拿出来,我们还不知道他有枪的。” 二愣子却翻着白眼,不服气的说:“是我让他把枪拿出来的,又怎么的啦?” “还能怎么的啦?我揍你一顿就是啦!还能怎么的啦?”二明白上去,照着二愣子脑袋,就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呼的可不轻,打得二愣子,大白天的,眼前就直冒小星星。 二愣子歪着脑袋,拳头攥的紧紧的,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狠狠的瞪着二明白,就想跟二明白拼命。 二秃子、二驴子忙上前拖住了他,一边往后拽他,一边向二明白解释说:“明白哥,你甭跟二愣子一般见识哈,我们真的没有鼓动三傻子去干坏事儿,那真的是他自己拿枪出来玩的,不关我们的事呀。” 二秃子一边往后拽着二楞子,一边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着说:“我说二愣子,你是不是傻啊?你跟三傻子他两个哥哥打,你能讨到什么便宜吗?还不是白挨一顿打吗?” 二愣子一看,可不是吗?除了二明白,还有那个老大大精明,全都气鼓鼓的盯着自己,他们这是把三傻子挨的揍,全都算到自己头上来了呀! 别说已经跟大人似的大明白了,自己就连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二明白都打不过,要打架,那不是擎等着挨揍的吗?还能有自己的好去? 光棍不吃眼前亏,二愣子楞,可并不代表他傻,这种明摆着白挨打,却讨不到半点儿便宜的架,还是不打的为好。 他咬着牙,瞪着眼,强咽下了这口气,退到了一边。 二明白还指着他,挑衅的说:“你瞪什么瞪?不服气怎么的?你还别不服气,只要是你往后,还敢勾引我家老三干坏事儿,看我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大精明过来拽住他说:“算了,算了,小毛孩子,教育他一下就算了,别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了?” 二明白这才想起来,他一把扯过三傻子,厉声的问:“说,我那枪呢?赶紧的给我交出来!不交出来,小心我打你个半死!” 大明白补充着恫吓说:“还有半盒洋火呢,不交出来,小心我告诉咱爸咱娘,让他们打断你的双腿,让你以后再也走不了路了。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还学会偷东西了!” 三傻子畏惧的看着他两个哥哥,眼泪吧嗒的,从小背心掖进裤头的兜子里面,掏出来半盒已经被汗水浸透,并已经压扁了的火柴,递给了大精明。 “还有我的枪呢?”二明白再次厉声的追问。 “不……知……道,”三傻子抽抽搭搭的说:“刚才……他们……打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枪给掏走了。” “你个傻家伙!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傻兄弟呀?”气的二明白,扬起巴掌,就想给三傻子脑袋上,也给来他一巴掌,好把他那浆糊脑袋,给打聪明了。 “行啦,行啦,”大精明忙拉住他说:“他本来就已经够傻的啦,你要是再打他脑袋,只会越打越傻了。” 二明白倒是听劝,不打三傻子脑袋了,照着三傻子屁股上,又狠狠的踢了一脚,踢的三傻子差点儿跪在地上,三傻子吃痛,禁不住裂开嘴,放声嚎啕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枪,被谁拿走了!”看到三傻子挨打,二楞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感觉,他指着那个二牛大声的说:“就是他,我刚才看到,就是他从三傻子怀里拿出来枪,才想跟他要过来,你们就来了。” 二明白一听,立刻走到二牛面前问:“是你拿走了我的枪吗?” 二牛的年龄,和二明白相仿,个头儿也差不多,但二牛明显的比二明白壮了好多,大精明怕老二吃亏,也跟上一步,威胁的说:“二牛,你要是拿了枪,就赶紧把枪交出来,别逼我们在你身上搜呀!” 二牛狠狠的瞪了二愣子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了那把链条枪。 二明白从二牛手里拿回了枪,才心满意足的拽着仍在嚎啕的三傻子,冲他吼着说:“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看回家怎么收拾你!” 说着话,连拖带拽的,把三傻子拽回了家。 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看着被拽回家的三傻子,不禁有些替他可怜,不知道回到家里,他两个哥哥要怎么收拾他? “哎~”二驴子叹了口气,说:“咱们真是的,见了枪,怎么就把正事儿都给忘了呀?” “什么正事儿啊?”二愣子愣头愣脑的问二驴子。 “可不是吗?”不等二驴子回答,二秃子也叹了口气,说:“我们见了枪,就只顾着玩枪了,却连咱们接近三傻子的真正目的都给忘了呀!” 他这么一说,二楞子也回想了起来,“可不是吗?原本还想着,靠三傻子的帮助,去瓜地里偷瓜吃去呢,结果,见到了枪,竟然把什么都给忘了。” “那怎么办?”二愣子郁闷的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后悔的说。 “怎么办?明天还是得想办法,继续找三傻子玩呀!”二驴子白了二愣子一眼说。 “可是,经过这回这么一闹,三傻子还能和我们玩吗?”二愣子多少有些郁闷的说。 “事在人为嘛,”二秃子一副成竹在胸,满不在乎的摇头晃脑的说:“古人云,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那个什么什么车。不对不对,这话说早了,这是后人说的,不是古人说的,这会儿,那个车还没到咱们这里呢,怎么可能会提前就做起广告来了呀?人家古人说的应该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是不用太过提前担心发愁的,也许等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自然的,就会有办法想出来的啦。” 第374章 报应(中) 有时候说话,真的是要注意的,尤其是讨论秘密的时候,要注意屋里说话,窗根底下有人听,大路上说话,草棵里面有人听。 二驴子、二秃子、二愣子三个人只顾着自己说话,却没有注意身边的人。 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旁边有个人,可是一直都在支棱着耳朵,仔细的偷听着呢。 商议已定,他们也不敢耽搁了,也赶紧的回家拿铲子,拿水壶,回来寻找知了爬爬。 这小东西,看着张牙舞爪的,好几条腿,很多没吃过的小朋友,是连摸都不敢摸一下的,生怕被它给挠到了。 但只要是尝到过它那种美味以后,就再也不会停下来了,让你吃了一只,还想再吃一只。 就算是为了讨好父母,让他们给自己多炸几个吃,也得多摸一些,让他们高兴高兴的事呀! 省的他们老说你一天天的,正事儿不干,就知道偷鸡摸狗,到处惹祸。 摸知了爬爬的事情,真要是说起来,那简直可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此事与本故事无关,暂且放下不表。 只说第二天,三个不用干活学习,只负责四处玩耍的二货,聚齐之后,又来找三傻子了。 他们算准了,这个时候,三傻子家的大人,已经都去生产队劳动去了,他两个哥哥也都去了学校,家里肯定只剩下了三傻子一个人。 果然,他们推开虚掩的门,进到屋里一看,三傻子正脱的光不出溜的,四脚朝天,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 “嘿!三傻子,别睡了,快起来,跟我们一起玩去。”二愣子进门就吆喝着说。 也许是三傻子正做着美梦呢,被人打扰了,很不高兴。 他连眼都没有睁开,只是往里面翻了一个身,亮给了他们一个屁股,继续呼呼大睡,只是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别闹,别闹,等我把这些知了爬爬吃完了再说。” 二秃子用手指了指三傻子那露出来的红红的屁股,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你们看三傻子这屁股,是不是比猴屁股还红?” 二驴子还真睁着小眼瞅了瞅,说:“能不红吗?你们看看这上面那大巴掌印,多的都快数不清了。” 二愣子也点着头儿,乐呵呵的说:“呵呵,看来,这三傻子昨天晚上,没少挨揍呀,我说,怎么昨天一晚上,都没看到他去摸知了爬爬呀?原来是揍的爬不动了呀?” 二秃子幸灾乐祸的笑着说:“这个二货,一个知了爬爬都没摸,还做梦吃知了爬爬呢?简直就是做梦娶媳妇___净想美事儿。” 二驴子也呵呵笑着说:“人家三傻子这叫傻人有傻福,什么都不用干,做着梦,就把好吃的都吃了,你们想抢,还都抢不着呢,人家这叫被窝里放屁___独吞。你说气人不气人?” 没想到,躺着的三傻子却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喊大叫着说:“谁说我一个人独吞啦?你二驴子就抢了我好几个吃呢!” 他这么一说,二秃子、二愣子全都看着二驴子,捂嘴而笑。 二秃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好你个二驴子,竟然也不打个报告,就抢人家三傻子的屁吃,这还了得吗?没经过批准,就敢抢别人东西吃,按照法律,判定该罚。你赶紧的,给人家三傻子放几个屁,给人家还回去。” 连二驴子也笑的前仰后合,他捂着肚子,摇着手说:“你们……当我……是臭屁呀?想放就放……想来就来?这活儿……我可……干不来……要想让……三傻子吃饱吃好了……还是……得请……臭屁来……才行。” 三傻子急的面红耳赤,一个劲儿的想插嘴,可他越急,嘴还越不利索了,一个劲儿的说:“我吃……我吃……我吃的……” 二秃子却不让他插嘴,二驴子一说完,他就紧跟着接口说:“你看看把人家三傻子急的,说话都结巴了。可这会儿,现找臭屁去,怕是也来不及了啊!咱们几个好朋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让好朋友饿着肚子呀!实在不行,二楞子你帮他放一个吧。” 二愣子也笑着,满脸通红的蹲了半天,可一肚子气,全从上边笑出来了,哪里还能放的出屁来? 三傻子这会儿总算是逮到工夫插话了,他连忙插嘴说:“我吃的……不是……” 不等三傻子说完,二秃子又抢过话来说:“你看看你俩,真是没用,白让人家三傻子等了这么半天,却连一个屁都没有吃着,这哪里能行啊?不行,还得是我来吧。” 说着话,就把左手横插进右面胳肢窝里,右胳膊猛的往下一夹,“卟~”的一声,因为空气的迅速挤压作用,咯吱窝里发出了一个类似屁的声音。 二驴子、二愣子一见,顿时受到了启发,均纷纷效仿,把手插在胳肢窝里,你“卟”的一下,他“卟”的一声,围着三傻子放个不停,边放还边问三傻子:”我放的香不香?是我放的香?还是他俩放的香?” 这回,连三傻子也被他们给逗笑了,“你们放,我也放!” 说着话,他也跟他们一样,手夹在胳肢窝底下,“卟”“卟”“卟”“卟”的放个不停,一边放,还一边说:“这一个是给二秃子的,这一个是给二驴子的,这一个是给二愣子的。我臭死你们。” “我臭死你!” “我臭死你!” 这屋子里,竟成了他们放屁的竞技赛场,你放的响,我比你放的还响! 一时间,响声连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里出了一窝放屁精呢,这怎么还放起来没完了呀? 小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看似一个非常简单无聊的游戏,就能让他们获得无穷的快乐。 就这样,三傻子不知不觉的,就融入了这个作妖小团体,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再好玩的游戏,也有玩腻的时候,最关键的是,这个游戏,也太他妈的费力气了,那胳膊你不用力尽快的往下夹,它发不出声音来呀! 不一会儿的时间,几个小伙伴儿,就累得胳膊发麻,气喘吁吁了。 “不玩了,不玩了。”三傻子一对三,最终败下阵来,精疲力尽的躺到了炕上。 “不玩了。” “不玩了。” “不玩了。” 二秃子、二驴子、二愣子也纷纷甩着发疼的胳膊说。 二秃子看着光不出溜,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的三傻子,就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得,突然惊叫了起来:“哎呦喂!我说三傻子!你都多大个人了呀!竟然还光着屁股?” “光屁股,和多大岁数有什么关系啊?”三傻子不以为意的说:“我爸我娘我哥他们,哪一个不比我大?他们晚上睡觉,也都光着屁股呢。” “那是晚上没有外人,插起门来,在自己屋里,怎么样都行。”二秃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以一副老道的口吻,教育三傻子说:“可是,现在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爷儿(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家大门,大敞四开的,我们这么多人瞅着你,你还光着屁股躺在这里,你说你知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斤啊?” 他这么一说,二驴子、二愣子也立刻异口同声的,一边用食指刮着自己的脸,一边嘲笑的对着三傻子说:“丢!丢!丢!三傻子不知羞。丢!丢!丢!三傻子露茶壶!” 三傻子本来还一副坦坦荡荡,无愧于心的躺在炕上,被他们这么一说,顿时就像刚刚偷吃了禁果的亚当、夏娃一样,知道了羞耻,再也不能老实在在的躺在那里了,他一骨碌身爬了起来,迅速的套上了自己的小裤头,小背心,挡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 这回,三傻子的困意早就混没了,他穿鞋下了炕,和二秃子、二驴子说:“咱们再玩什么游戏啊?” 二秃子胸有成竹的说:“那还用说吗?最好玩的,当然就是藏猫猫啦!” “对!藏猫猫。” “藏猫猫。” 二驴子和二愣子也赞同的说。 “好,藏猫猫。”三傻子也赞成的说。 “但是……”三傻子感觉这是在自己的家里,而且自己作为一个新加入团体的成员,应该享有一定的特权,所以提出要求,说:“我不喜欢找人,这也太难找了,我得当藏猫猫的。” “那不行!”二愣子断然拒绝的说:“谁愿意当找人的那一个呀?大家公平起见,就得定岗锤决定,谁输了,谁就当找人的。” 二秃子向二驴子递了一个颜色,当老好人似得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就别因为这么一儿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起争执了,不行,我吃点亏,一开始,我当找人的,你们都去藏好了。” 二驴子举手发言说:“既然这样,那一会儿找到以后,谁也不能反悔了,谁先被找到,谁就必须得当找人的。” 二愣子赞同的说:“那是自然,若是谁都不遵守规则,只想占便宜,这游戏还怎么玩啊?不成了欺负人了吗?” 三傻子心想:“这是在我家里,当然是我最熟悉藏在哪里最隐蔽了,只要是我不现身,你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我呀!” 想到这里,就也赞成的说:“行,谁先被找到,谁就当下一轮的找人的。” 商议已定,二秃子就转身面向墙壁,双手捂眼,嘴里喊着“一……二……三……四……” 二愣子、三傻子两个人,则迅速的各自找寻自己藏身的地方。 二驴子却不着急藏身,他一边假装找寻藏身的地方,一边用两只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盯着三傻子的身影。 他清楚的看到三傻子四下瞅了一下,“滋溜”一下,就钻进了院子角落里的厕所里。 二驴子看清了以后,见到院子里有一颗粗大的冬枣树,因为冬枣形似小苹果,当地人都叫果子枣。 虽然现在的冬枣,还只有黄豆粒大小,但那粗大的树身,还是能完好的挡住二驴子瘦小的身体的。 所以,二驴子就随随便便的站到了树后面。 “五……六……七……八……九……十!藏好了没有?”二秃子数着数喊着。 没有人回应,那就代表都藏好了,谁没藏好,会招呼一声,找人的人,还可以再继续等一会儿的。 二秃子开始睁开眼睛,转过身来,东张西望的四处寻找。 “都藏哪儿啦?你们能不能吱一声啊?”二秃子一边四处寻找着,一边叨咕着说。 你说藏猫猫,哪里有吱声的呀?那不是主动暴露自己了吗? 不过,虽然没人吱声,却从院子里的冬枣树后面,悄没声的伸出了一只手,手指头往厕所指了一指。 二秃子见到了,会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哎~这人都藏到哪里去了呀?藏的还都挺严实,一个也找不到呀?哎呀!不好,来尿了,我的先上趟厕所,回头再说。” 说着话,就一边往下脱着小裤头,一边往厕所里跑。 还没进厕所门呢,他就捏着小鸡鸡呲上了。 “嗐~你往哪里呲呢?能不能往坑里尿呀?”三傻子在里面忍不住喊了起来。 “哎~哎~哎~我抓住了一个。”二秃子一边尿着,一边惊喜的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三傻子。 “哎呀!你个二秃子,有没有一点儿公德心呀?你看你往哪里尿呢?都尿我身上啦!”三傻子这会儿哪里还管被抓不被抓呀?只顾着躲闪二秃子的尿线了。 “对不起了,哥们儿,我这水龙头只要是一开开,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关上了,只能等它尿完了才行。真要是硬给憋回去了,可是容易憋出内伤来的。”二秃子一边转移方向,对准了茅坑尿,一边真诚道歉的说。 二驴子在枣树后面听着,简直憋不住的乐:“这个二秃子,可真他妈的太坏的,明知道三傻子在那里面藏着,还专门往里面尿去。” 他这里一笑出声,二秃子提裤子就跑了出来,指着藏在树后面的二驴子说:“甭藏了,二驴子,我看到你了。” 二驴子从树后面转出来,懊悔的说:“哎呀!我怎么就不能忍住一点儿不出声呀?我要不出声,你且找不到我呢。” 三傻子不知道,其实二秃子早就发现二驴子了,就连他藏身的地方,还是二驴子给指引的呢。 他还悻悻的说:“我还以为藏在厕所里面最隐蔽呢,没想到这么倒霉,正好赶上你要尿尿。” 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说:“没关系,只要是没找到二愣子,这事儿还有缓。” 第375章 报应(下) 可是,二秃子和二愣子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还不了解二愣子的习性? 他装模作样的在屋里院里转了一圈,猛的打开了放衣服的柜子,只见二愣子满头大汗的从里面钻了起来,嘴里还直喊着:“哎呀!俺的那个娘哎!可热死俺了。你要是再不来找俺,我就自己钻出来啦!” 三傻子一见,顿时傻眼了,“这你都能找的到呀?二秃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还想着,留着下次我往那里面藏呢。” 二秃子漫不经心的说:“这有什么啊?这屋里屋外,总共就只有这么屁大一点儿的地方,哪里能藏人,哪里不能藏人,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 “可是,”三傻子疑惑的说:“上一次我淘气,就钻进这个柜子里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我爸我娘把全村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还以为我被偷小孩儿的给偷走了,全家都急死了呢。还是晚上,我肚子饿了,想出来找东西吃,人们才发现我。我还以为藏在这里面最保险呢。没想到,对你们来说,竟然这么简单啊?” 二驴子鄙夷的说:“那是因为你爸你娘想不到你会那么淘气,会跑到那里面去玩,才会找不到你。可咱们天天老是捉迷藏,这点小把戏,那都是玩剩下的啦,在这里面,肯定是藏不住的啦。” 三傻子一听,顿时泄了气。 “那咱们还是去外面玩吧,”二驴子提议的说:“外面地面大,能藏人的地方也多,找起来才会有难度。” 二秃子也认同的说:“对,咱们不能就在你家这么屁大一点儿的地方玩,你看看二愣子,在你家柜子里面藏着,把你家的衣服都弄脏了。” 他这么一说,三傻子才注意到,可不是吗?二愣子是穿着鞋子进的他家衣柜,真的把衣服都给踩脏了。 顿时便同意的说:“好,咱们去外面玩。” 他也不想一下,下一轮,该他找人了,地面越大,藏人的地方越多,他不是越难找吗? 没办法,谁让他想事情,比别人少拐两个弯儿了呢。 就这样,三傻子被成功的骗出了家门,一步步的被勾向队里的瓜地。 狗蛋儿离着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三儿子和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这几个有名的小坏包,一藏一捉的,越玩离这边越近,不由得替三傻子着起急来,“你说你这孩子,就凭你个傻样儿,跟这几个坏孩子一起玩儿,能有什么便宜可沾呀?” 不过,他又安慰自己说:“哎~算了吧,不是有句老话,叫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吗?没准儿,这傻小子,天天跟这些坏小子们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也能学的聪明一点儿了呢?只要是跟他们在一起,别太受欺负了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就又懒得管了,“还是算了吧,小孩儿的事情,大人还是少管为妙。” 就这样,他也懒得打起精神,仔细提防着二愣子、二秃子他们了,干脆躺到瓜地窝棚里的床上,打起了瞌睡。 但二秃子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为妙,他没敢几个人一窝蜂的钻进瓜地里摸瓜,而是往地上一坐,指着自己因为疯玩,而有些嘶哑发干的嗓子说:“哎呀!不行了,真是玩的太累了,现在我是又渴又饿呀。” 他这么一说,二驴子、二愣子顿时也瘫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不行了,肚子里没食,玩都没力气了。” 三傻子好不容易能有这么几个小伙伴儿,能陪自己玩的这么开心,这会儿正玩的尽兴呢,哪里肯就此作罢? 于是自告奋勇的说:“那你们在这里歇着,我去给你们弄点儿好吃的去。” 说着话,猫着腰,低着头,顺着沟沟坎坎,奔向了瓜地。 说实话,这家伙偷瓜,一点儿也不懂得战略战术,若是人家别的小朋友,会像电影里那些地下党员,趁夜穿越敌人防线一样,先观察敌情,趁敌人不注意,紧跑几步,穿越容易暴露的地段,而有地形掩护的地方,则是一边观察敌人,一边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可这三傻子偏不,他弯下腰,低下头,两眼只盯着脚下的地面往前走,反正只要我看不到你,你就也看不到我的。 说实话,他这一套,也就是他老子在这里看瓜好使,若换做旁人,早就抓了他八百遍了。 可没办法,谁让看瓜地的,就是三傻子他亲爹呢?别的小朋友用尽各种招数,都不好使,人家三傻子这黑瞎子一样的招数,偏偏就能偷回瓜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大一会儿,三傻子就抱着好几个金黄诱人的甜瓜,跑回了三个小伙伴儿藏身的小水渠里,这会儿正是旱季,小水渠里水不深,没有什么危险,齐膝深的毛草,和已长到半人多高的芦苇,正好可以容他们藏身。 那黄噔噔,还带着淡绿色斑点的甜瓜,没等三傻子靠近,三个小伙伴儿,离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清香味儿。 馋的三个小伙伴儿口水直流,也顾不上和三傻子客套了,纷纷跳将起来,就跟饿狼扑食一样的,扑向了三傻子。 吓得三傻子连往后退,嘴里还直喊着:“我可不是小羊,你们可别把我给吃了呀!” “吃你,我们还嫌你身上馊呢,你哪里有瓜香呀?” 三个人直接就从三傻子手里,一人抢了一个,也不管那瓜皮上还沾有泥土,上去“咔嚓”就是一口,那足有他们脑袋大小的甜瓜,楞是让他们一口咬下小一半去。 直看的三傻子在旁边胆战心惊,“幸亏这咬的不是我脑袋,不然的话,半拉脑袋都没了。不过,也真难为他们了,你说那么大个小屁孩儿,那嘴他们怎么就能张那么大呀?恨不得能把那么大一个甜瓜,一口就能填进嘴里去。” 他正胡思乱想着,那三个小伙伴儿却都不约而同的“咔咔咔咔咔咔……”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直咳的他们脸红脖子粗,简直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三傻子忙给他们捶打前胸,扒拉后背,一边还责怪他们说:“哎呀!你们干什么吃这么急啊?好像这辈子就没吃过瓜一样?” 这不是废话吗?谁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能有一个看瓜地的老爹呀? 二驴子、二愣子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吃瓜,但,上一回吃瓜,还是去年,队里分瓜的时候,每家总共也没有分到多少,等轮到二愣子他们吃的时候,也就分到了半个甜瓜,只吃了两口,都还没有尝到什么滋味儿呢,就已经进了肚子里了。简直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___根本就没尝出什么嗞味儿来。 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能够一饱口福了,您说他们能不着急吃吗? 等到好不容易喘上这口气来,二愣子张口就埋怨三傻子说:“你这是摘的什么破瓜呀?又干又面,连点儿水气都没有,差点儿就没噎死我?” 二秃子、二驴子也是使劲的往下咽着,看样子简直比吃中药还难受,一边咽,一边摇着头说:“就是,简直噎死我啦!这是什么破瓜呀?闻着挺香的,吃起来这么干?” 三傻子呵呵笑着说:“噎死狗,噎死狗。” “什么?”二愣子一听就气炸了,“好嘛!你弄个破瓜,差点儿没噎死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骂我们是狗?” 二驴子、二秃子也纷纷上前抓住了三傻子,怒目横眉的说:“好你个三傻子,你是不是欠收拾呀?竟然敢骂我们是狗?” 三傻子一见,忙磕头如捣蒜的告饶:“不是!不是!我没有骂你们!我的意思是,这瓜的名字,就叫噎死狗。我没有要骂你们的意思啊。” “真的是这样吗?”三个人这才半信半疑的放开了三傻子。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要是骗了你们,我就是小狗。”三傻子赌咒发誓的说:“这瓜又香又面,又解馋,又管饱,我爷爷我奶奶他们都可爱吃这个瓜了,就是没牙,都能咬动,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着急吃,得细嚼慢咽,一点点儿往下咽才行。” 二愣子他们,依着三傻子的介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等咽下去一口,再吃另一口,果然这样吃起来,就吃出了那瓜的香味儿来了,可是,这瓜吃着虽然香,可真的是噎的难受啊! 叫它“噎死狗”,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他们一边努力的吃着,一边回想着去年吃瓜时候的情形。 二秃子带着疑惑的表情说:“虽然去年我还小,还记不得那瓜是什么滋味?可还能记得,那瓜咬起来又脆,吃起来水还多,一点儿也不像这瓜似的,这么难咽呀!” 二驴子也想起了模糊的印象,赞同的说:“就是,我当时也是两口就咽下去了,都没尝出什么嗞味儿来,哪里像现在这么难咽啦?” 二愣子吃完了最后一口,又一把抓住了三傻子,恶声恶气的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们呀?我听说那甜瓜,可是非常好吃的,哪里像现在这么难咽啊?” 三傻子忙举手,可怜巴巴的告饶的说:“不是,不是,我寻思着,我爷爷我奶奶他们,都爱吃这种瓜,我也喜欢吃,所以,我就寻思着,你们肯定也喜欢吃这种瓜呢,才没有摘别的瓜。是有别的品种的,有的是脆的,有的是哏的,有的是甜的,有的是苦的,还有又脆又甜的,还有像这噎死狗,又香又面的,品种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哪一种呀?” 二驴子这会儿也听明白了,替三傻子求情说:“算了吧,这事儿跟他也没有关系,要想吃好的,看来咱们就得自己进去自己挑,谁想吃哪一样的,就自己摘哪一样的。” 二秃子却冷笑着说:“可是,三傻子他爸,也不可能让咱们进去摘呀?” 二愣子也郁闷的说:“就是让咱进去随便摘,我也不知道哪一个好吃?哪一个不好吃呀?” 二驴子梗着脖子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三傻子他爸,现在还不让咱进去呀?要知道,咱现在,可是和三傻子是好朋友了,好朋友,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这么好的交情,他还能像过去似的,那么对待咱们吗?” 二秃子听了,认同的点着头说:“嗯~你说的也对,要不,咱们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二愣子才不怕这个呢,他一向就是一个行动派,从不喜欢瞻前顾后的。 只有三傻子畏惧的说:“要去,还是你们自己去吧,反正我是不能带着你们进去的。” 二愣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看你那个胆儿小的样儿,你不去拉倒,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吧!看我们给你偷好吃的回来。” 三个小伙伴儿,爬出沟渠,匍匐着向瓜地前进。 这回,他们再看三傻子他爸,就见狗蛋儿仰面朝天,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架着二郎腿,悠闲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琢磨什么事情? 反正是对他们三个小孩子的行动,无动于衷。 二愣子他们见了,胆子更壮了,迅速的爬起身子,猫着腰紧跑了几步,钻进了瓜地里。 一进瓜地,那齐膝深的瓜秧,就能遮挡起来他们趴在地上那瘦小的身形了。 三个人这回可是进了宝藏了,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个个清香诱人的甜瓜,有圆的,有长的,有绿的,有黄的,有白的,还有花斑的,个个都看着那么诱人。 他们也不知道哪一个好吃?哪一个不好吃?羊群里挑骆驼,矬子里拔将军,专拣大个儿的搂。 不大一会儿,他们就一人偷了三四个大甜瓜,用小背心兜着,艰难的往回走。 这回,甜瓜已经偷到了,他们也不用再怕被发现了。 就算被发现,他们三个人,兵分三路,分头逃跑,让你个老头子不知道追哪一个好? 不管你追上哪一个,另外两个人,肯定是能携瓜潜逃了,这回偷瓜行动,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他们连蹿带蹦的跑出了瓜地,回头再看,那狗蛋儿竟然对他们理都没理,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这么大热的天,谁不知道躲在荫凉地里睡会儿好觉呀?人生苦短,干什么那么跟自己过不去啊? 三傻子正在沟渠里焦急的等着,看到他们三个人都安全的回来,忙关心的问::“怎么样?没有被我爸发现吧?” 二愣子蛮不在乎的说:“你爸那老家伙,这会儿睡的正香呢,哪里顾得上管我们?” 三傻子没注意到二愣子对他爸的不尊重,只是长吁了一口气,“吁~真是万幸啊,总算是没有被发现,真是谢天谢地啊!真若是被发现了,我可就惨了。” 二愣子他们也不管三傻子庆幸不庆幸,只管席地而坐,开始吃他们偷回来的甜瓜。 可刚咬了一口,二愣子就连连“呸呸呸呸”的往地上吐开了口水。 二驴子看着二楞子那咧成八瓣的嘴,不禁疑惑的问:“怎么啦?那瓜不甜吗?” 二愣子“啪”的一下,把那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甜瓜,摔在了地上,直摔了一个稀烂,还不解气,又在上面踩了两脚,才恨恨的说:“太他娘的气人了,这瓜哪里只是不甜,简直就是苦的呀?” 他这么一说,二秃子、二驴子也在自己的瓜上,咬了一口,同样也被苦的直咧嘴,“苦呀!简直是太苦了!不是说好的是甜瓜吗?怎么会都是苦的呀?” 三傻子这才想起他老爸跟他说过的话,便煞有介事,有样学样的说:“哦~我爸跟我说过,摘瓜不能只看哪一个瓜的个头大不大?而是应该看哪一个瓜的瓜蒂那里的瓜须,是不是变干?那瓜须变干了,就说明那只瓜正在变熟。你们肯定是不懂,只看到哪一个瓜个头大,也不管它熟没熟,就摘了下来。那甜瓜没熟的时候,本来就是苦的。只有小瓜和菜瓜,在没熟的时候,才可以吃的。” 二愣子一边恨恨的往地上摔那些他们辛苦摘回来的果实,一边埋怨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呀?害的我们白担惊受怕的忙活了这么半天!却一口瓜都没有吃到?” 他正摔着,却听到旁边的苇丛里,一个人喊道:“你只想到你自己白忙活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瓜,都是叔叔伯伯,姑姑阿姨们辛苦了半年才种出来的,还没有等到收获呢,就被你们给糟蹋了,这才是最大的浪费呢?” 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一听,全都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那苇丛里,颤声的问:“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吓唬老子。” 第376章 天意(上) 只见三狗子从苇丛里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用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教训他们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为了种地收获,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呀,你们不知道珍惜,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浪费,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破坏公共财产!” 一见是他,二秃子、二驴子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呀?你不回家当你的书虫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二秃子不以为意的说。 三狗子一副正义凛然的说:“阻止敌人搞破坏,人人有责。我见到你们偷窃并损坏公家财产,当然有必要过来管你们啦!” 看着三狗子那一副小英雄保护公有财产,勇斗坏蛋的样子,二秃子、二驴子简直觉得好笑。 二愣子瞪起眼珠子,攥着拳头威胁他说:“三狗子,你别多管闲事呀!赶紧的给老子滚蛋,再在这里啰嗦,小心老子我揍你呀!” 三狗子叹了口气,依然啰里啰嗦的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嘿!你这个家伙,还真当你是一个老师呀?还教育起来没完了?我还是先教育教育你吧!让你知道知道,到底是知识有用?还是拳头厉害?”见三狗子不但没有跑,反倒站在那里,嘚吧嘚,嘚吧嘚,嘚吧起没完了。 这二愣子子再也压不住火了,抡起拳头就捶向三狗子。 不料,没等二愣子的拳头捶到,三狗子却突然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抓坏蛋呀!有人偷甜瓜啦!” 这三狗子,个头儿不大,嗓门儿可不小,这一嗓子,在空旷的田野里,能传出二里多地去。 二秃子、二驴子不由得大惊,忙一把扯住了二愣子,催促他说:“别胡闹啦!快点儿跑吧!咱们若是被抓住了,又少不了挨一顿胖揍啦。” 二愣子转头一看,可不是嘛,三傻子他爸,这会儿正拎着一把粪叉子,大步流星的往他们这边赶了过来。 二愣子再也顾不上教育三狗子了,撒开两条小腿,跟着二秃子、二驴子如飞一般的逃跑了起来。 三傻子坐在那里,看了看狼狈而逃的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再看看那横眉立目,咬牙切齿赶奔而来的他爹,楞了片刻,也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不行,我还是也赶紧的跟着跑吧,弄不好,逮不住他们,我爸会连我也揍一顿的。” 说着话,也甩开两条小腿,紧追二愣子而去。 狗蛋儿气呼呼的用粪叉子,指着飞奔而逃的几个小伙伴儿的背影,狠狠的喊着:“算你们几个小子跑的快,看我下次抓到你们,不把你们的腿打断才怪!” 然后,转身关心的问:“怎么样?三狗子,他们打到你没有?他们若是打了你,等我抓住他们,替你出气。” 三狗子摇了摇头,镇定自若的说:“没有,他也不敢真的打我。邪永远不能胜正,别看那二愣子平时挺横的,老是欺负小朋友,但只要我有正义在手,他始终不敢碰我一下的。” 三狗子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三狗子,心说:“这粑粑家的老三,该不会念书念傻了吧?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早就被二愣子那个臭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了,还在这里,小老鼠啃茶盘___口口带词(瓷)的给我拽文呢?” 再说二愣子他们,一口气跑出三里多地,回头看看三傻子他爸没有追上来,才算是立住了脚。 几个人再次聚在一起,二愣子不由得恨恨的说:“都怪这个三狗子坏了咱们的好事儿。” 二驴子心疼的说:“我还有两个瓜,还没来得及尝尝甜不甜呢,这回,都被三傻子他爸拿回去了。” 二秃子安慰他说:“甭心疼了,我们的那些,都是苦的,你的肯定也是苦的,就算是被三傻子他爸拿回家去,除了扔,他也没有什么用。” 三傻子这家伙,不知道好赖,竟然还反驳二秃子说:“谁说瓜是苦的,就不能吃了呀?我家就常吃凉拌苦瓜。我吃着,还挺好吃的呢。”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二愣子顿时把火撒到了三傻子身上,他一把揪住了三傻子的耳朵,厉声的说:“哎呦呵!行啊!三傻子,看来你家里伙食不错啊!我们这些人都吃不上的好东西,都被你一个人给吃了。老实交代,你爸是不是经常监守自盗公家的东西呀?” 三傻子被他揪的直叫唤:“哎呦!哎呦!别揪!别揪!疼!再揪,耳朵就掉下来了。” 二秃子忙拉住二愣子的手说:“他爸贪污,又不关三傻子的事儿,你揪他干什么啊?再说了,刚才,若不是三傻子,咱们连瓜都还吃不到呢。行啦,你就别为难他了,以后,我们要再去偷瓜,还得要用到他呢,你要是把他赶跑了,以后,咱们可是什么都吃不到了。” 二愣子想想也是,下次偷瓜,还得指望三傻子呢,可不能真把三傻子给打跑了。 可谁成想,以后,就算有了三傻子做挡箭牌,狗蛋儿也不让他们再次接近甜瓜地了,吃不到甜瓜,气的二愣子,老拿三傻子当出气筒。 可这三傻子也怪了,不管二愣子怎么欺负他,他也不再离开他们这个小集团了,天天甘愿当一个受气包,您说,这家伙是不是一个贱骨头,有受虐倾向呀? 偷甜瓜他们是偷不上了,后来,他们把气撒在了北瓜上。 这北瓜只是这一个地方的叫法,别的地方都叫南瓜。 反正不管是南瓜还是北瓜,都是那种长得像磨盘,又有点像八棱紫金锤似得,那种扁扁的瓜。 这种瓜,产量很高,一亩地长个三千斤,五千斤,那是很轻松的。据说,人家瑞典有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南瓜,一个南瓜就长到了将近两千斤,放在地上,简直比人还高。 像这么高的产量,在这个粮食不足的年代,用来代替粮食吃,成了很多地方农民的选择。 所以,在很多农村,都会以瓜代粮,减少粮食的消耗量。 种上那么一片南瓜,以解决老百姓饿肚子的问题。 这次看南瓜地的,依然是三傻子他爸。 原来甜瓜地,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新割麦茬地,连个藏人的地方也没有,所以,还比较容易看护。 这回,南瓜地的周围,无论是玉米,还是谷子,都长得比二愣子他们站着都高,在里面藏个人,简直就是毛毛雨啦。 狗蛋儿再想像过去似得,离着老远,就能发现前来搞破坏的,那可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也懒得像过去那么上心了,好在,现在是集体经济,大家都知道,现在破坏了生产,以后大家都会跟着少分南瓜,所以,也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搞破坏。 可偏偏二愣子他们这一伙儿,就是一个例外。 他们是来复仇的,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南瓜可不像甜瓜,是可以生吃的,而是必须煮熟,或者蒸熟才能吃。若是在生活好的年代,人们不再吝啬使用油了,炒着吃,炸着吃,也是挺好吃的。 二愣子、二秃子他们,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什么都是由着性子来,只要是不被人发现,他们是想怎么使坏,就怎么使坏,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别人给他们取的外号:“坏事包”呢? 这几个坏事包,借着青纱帐的掩护,大摇大摆的来到南瓜地边。 这南瓜秧,还真的挺能爬,有的蔓子,从南瓜地爬进了玉米地十多米长,并在上面结出了不少南瓜。 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他们按照那一次,三傻子跟他们介绍的寻找熟甜瓜的方法,找挨个扒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瓜蒂那里的须子有变干的。 不由得焦急的问三傻子:“喂~我说三傻子,你上次不是说看须子变干,那瓜就熟了吗?这些瓜都长这么大个了,怎么一个熟的都没有啊?” 三傻子看他们扒拉,就也跟着扒拉,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扒拉什么? 直到二愣子他们问,三傻子这才明白。 三傻子这才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原来你们是在找成熟的北瓜呀?我听我爸说,这北瓜是不用等熟了,就能摘着吃的。” “啊?那你不早说?害的我白找了这么半天。”听三傻子这么说,二愣子不满的白了三傻子一眼,“咔嚓”一下,就掰下来一个最大的,抱起来就啃。 “咔嚓”一下子,二愣子差点儿没把那俩大门牙给硌下来,却没有啃下多少瓜肉来。 “嗬!这瓜怎么这么硬啊?根本就咬不动!”二愣子心疼的摸着他那两颗大门牙说。 “这瓜,该不会是跟西瓜一样的吃瓤的吧?”二秃子自作聪明的说。 “嗯~应该是。”二驴子向来最佩服二秃子的聪明,立刻赞同的说。 “那你不早说?害的我这俩大门牙差点儿没被硌下来。”二愣子闻言,立刻行动,拿过砍草的镰刀,“咔咔”两下子,就把那南瓜砍成了两半,露出了厚厚的白色的果肉和略显黄色的瓜瓤。 二愣子用手把那瓜瓤用力的掏了出来,那瓜离成熟还早着呢,瓜瓤虽软,但相比来说,还是很坚实的,那种子也还是白白嫩嫩的,只是一颗颗小小的颗粒。 二愣子抓起南瓜瓤,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皱着眉头说:“这也不怎么好吃呀?一股子青草芽子味儿。” “管它好吃不好吃呢,能吃饱肚子就行,”二秃子和二驴子见南瓜瓤能吃,就也掰了两个,各自拿镰刀砍开,用手掏着那南瓜瓤吃,边吃边说:“不管怎么说,还是比野菜好吃的,最起码,还是有一点点儿甜味儿的。” 三傻子看着那些被他们扔在一边的,掏空了瓤的南瓜,不由得想起了那次三狗子说过的话,就可惜的叹着气说:“你们这么吃东西,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呀?我家吃西瓜,那西瓜皮可比这个薄多了,我家都没有舍得扔,用盐腌一腌,当菜也给吃了。” 二愣子一边掏着南瓜瓤吃,一边不屑的白了三傻子一眼,说:“我倒是也想把那大厚皮也给吃了,可我也吃不动呀!” 二秃子也取笑他说:“我说三傻子,你要是觉得那南瓜皮扔了可惜,不行,你就拿回家吃去吧,反正我们是不敢往家里拿,若是被别人发现了,队里又会克扣我们家的粮食了。” 二驴子看着被扔的满地狼藉的南瓜皮,也觉得实在有些浪费,就突发奇想的说:“不知道咱们把这瓜皮给它合上,它还能不能继续长呀?” 二秃子冷笑着说:“咱都把瓜从瓜秧上揪下来了,它还能长个屁呀?除非你还能把它给长回去。” 三傻子呵呵笑着说:“重新长上是不可能的了,但你们再吃瓜的时候,若是不把瓜掰下来,让那北瓜皮一半是带把的,等把瓤吃完了,再重新给它扣上去,也许还真能继续长。” 听三傻子这么一说,二秃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三傻子的脑袋,赞许的说:“没想到三傻子跟我们天天混,也学得变聪明了。这个主意出的不错,我们把瓤给它吃了,完事再给它扣上,看上去,还跟在瓜秧上长着一样,咱们四个人若是不说,谁都不知道咱们曾经偷吃过北瓜。” 几个人说干就干,再吃瓜的时候,真的就把南瓜横着拉开,把南瓜瓤掏出来吃了,再把南瓜皮给原丝合缝的扣好,乍一看上去,还真的就跟还在瓜秧上生长着一模一样。 几个人是越干越上瘾,一连吃了二十多个南瓜,直撑的是滚瓜肚圆。 二愣子突然一揉肚子,说:“哎呦呦!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我得找地方往外卸卸货。” 二秃子捂着鼻子,嫌恶的说:“走远点儿,挖个坑,拉完了埋上。” 二愣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镰刀,正要往远处跑,二驴子却又有坏水冒了上来,他把一个刚刚合上的南瓜又打了开来,坏笑着指着南瓜说:“哪里用得着费那个事儿呀?反正农民伯伯种庄稼也要上大粪,你这粪直接给它上到这里面,没准儿它还能长个大北瓜呢。” 他这么一说,还正吃着南瓜瓤的二秃子和三傻子直接就给吐了,二秃子气的直骂:“你个坏二驴子,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呀?” 二愣子却不管那些,直说这主意出的好,并当场就拉在了那南瓜里。 这家伙还挺能拉,一个南瓜装不下,竟然又连拉了好几个,才算完事儿。 恶心的二秃子和三傻子,捂着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骂:“你俩就在这里缺德吧!早晚老天爷,都会给你们报应的。” 连二驴子也被熏得捂着鼻子跑出老远,嫌恶的说:“二愣子,你这家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啦?拉的屎竟然这么臭?” 二愣子却嘿嘿笑着说:“拉的臭才好呢,大粪要不臭,还没有肥力呢。” 第377章 天意(中) “干什么呢?”二愣子正拉的兴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回头一看,正见到三傻子他爸,手里拎着粪叉子,横眉立目的跑了过来。 “哎呀!俺的那个娘唻!”吓得二愣子连屁股也顾不上擦了,提着裤子,撒腿就跑。 聚在一起,正对着二愣子指指点点的二秃子、二驴子、三傻子一见,也是望风而逃,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 还真别说,他们这一跑,还真惊动了一对兔子。 一只兔子正趴在另一只兔子身上,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呢? 见到他们如飞似的跑了过来,也顾不上继续玩什么游戏了,“吱”的惊叫了一声,跳起来就跑。 那个被压在下面的兔子,多少的还有点愣神,竟然趴在那里没有动弹。 若是在平时,二驴子早就一脚踢了上去,没准儿还能捡回一只肥兔子吃呢。 可这会儿,见到后面的狗蛋儿追的紧,二驴子是什么也顾不上了,竟一步就从那只愣神的兔子身上跨了过去。 这时,那只兔子,这才好像意识到了危险,跳起来就往斜刺里跑了下去。 没想到,竟然还引起了蝴蝶效应,那边的玉米地里,猛然发出了女人的一声惊叫:“哎呀妈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就见王大脚也提着裤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见到二驴子、二秃子他们,竟然比二驴子他们还害怕,转身就往另一边的玉米地里跑了下去。 二驴子、二秃子他们,这会儿只顾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细想,为什么一声女人的惊叫,跑出来的却是王大脚不? 而那个王大脚,见了他们搞破坏,竟然没有过来抓他们,反倒好像比他们这些搞破坏的还害怕一样? 最让二驴子他们感到疑惑的是,这次王大脚不但当时没有过来抓他们,过后,也没有开会说要克扣他们几家的粮食,这简直让二驴子、二秃子他们后来议论起来,不禁有些怀疑:当时自己是眼睛看错了吗?当时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王大脚呀?还是这王大脚当时失明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几个? 任他们几个小孩子,想破脑袋,也没能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而最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到了生产队分南瓜的时候,其中有三个长的个头最大的南瓜,据说村里年龄最大的老头子见了,都说活了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长这么大的北瓜。 这南瓜虽然没有人家吉尼斯世界纪录的那样,一个能达到小两千斤,但与那些三斤,一个,五斤一个,顶多一个十几斤的相比,也已经算是瓜王了。 好奇的人们,给这三个大南瓜过了一下秤,最大的一个,重达二百五十斤,最小的一个,也有一百多斤了。 人们不禁纷纷议论,不知道谁家能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够分到这历史罕见的大南瓜? 队长王大脚煞有介事的双手叉腰,扯开嗓门儿,在众人面前喊着说:“大家谁都别看着眼馋。咱这北瓜,是按你们家给生产队做的贡献,按工分论斤给分的。谁家也不会多,谁家也不会少。当然了,咱这三个北瓜,个头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咱也不能把这瓜给切开了卖,是吧?你们看,这么着,好不好?我按照咱所有队员的人数,做出多少个阄来,把这三个瓜,按大小写成一、二、三三个阄,掺到这里面,谁家的人福气好,谁家就能抓到这几个阄,可能抓到这几个阄的人家,按照工分,是不应该分到这么大一个瓜的,大伙儿也别眼红,也别生气,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该着,知道吧?你们大伙儿,看看我这个主意行不行?若是行的话,咱就这么分,不行的话,大家伙再想其他办法。” 人们纷纷乱哄哄的说:“行啊,队长,就按这么分吧,既然谁家能抓到这几个瓜,那算是谁家的福气,这属于天意,谁能违背呀?没有人会眼红的。” “那好,既然大家伙儿都认可我这个建议,那就按照刚才我说的,先抓这几个瓜的阄,谁抓到算谁的,抓到这瓜的人家,是不能再参与后面的分瓜了。” 说着话,就抱过来一个由会计和保管员等其他人制作的密封箱子,只在上面留了一个可以伸进手的圆洞。里面装满了已经写好字的阄。 王大脚抱着那箱子,上下颠了一颠,笑着问大伙儿,“谁先上来抓呀?” “队长,我先抓,我先抓!”狗蛋儿举着手,首先表态的说:“队长,我看了这么多天的瓜了,说实话,我要是有心想自己吃了这个大瓜,我还是有一千种办法,可以弄到自己家吃的。可是,这都是公家的财产,我做为看瓜的,不能监守自盗,是吧?但是,我可以参与抓阄,靠着公平公正的手段,光明正大的把这瓜抓回去。” 说着话,首先探手伸进那个箱子的圆洞里,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才捏着一个阄出来,满怀期待的打开一看,很多人也跟着,伸长脖子,探着脑袋观看。 可那张纸条上面,空空如也,什么字也没有。 众人不禁发出了一阵嘘声,有的为他叹息,有的为自己庆幸:狗蛋儿没摸到,那么自己就多了一分希望,因为少了一个竞争者。 狗蛋儿摇着头,叹息着退到了一边。 “我来,我来。”三狗子跃跃欲试的挤上前来,举手示意说。 “粑粑哥,您家同意让这孩子来抓阄吗?”王大脚看向站在人群里的三狗子他爸。 “行呀,让他抓吧,小孩子手气壮。”三狗子他爸嘴里含着旱烟袋,点着头含混的说。 “那好,就让娃娃抓一个,试试手气。”王大脚蹲下身子,让三狗子也把手伸进了箱子,抓了一个阄出来。 大家又满怀期待的把头凑过来看,结果又是大失所望,那纸条上,同样是一个字也没有。 “我来!我来!”乡亲们一个接一个的伸手去抓,结果都是一个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没有一个抓到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乡亲们都抓了一个空,很多人不禁开始怀疑了起来,“队长,你们这里面,真的有这三个大北瓜的阄吗?” “是呀?该不会是你蒙我们,早就把那三个阄放到一边,给自己留着了吧?” “这是说的什么话了?”王大脚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他用手指着旁边的会计和保管说:“你们问问他俩,这三个阄,是不是确确实实的就放在了这里面?” 会计和保管立刻打保证的点着头说:“放心吧,兄弟爷们儿们,这个我们可以拿人格担保,这三个大北瓜的阄,确实就放在这个箱子里面了。” “那为什么抓了这么半天,一个抓到的也没有啊?”一个群众提出质疑的说。 “就是,肯定他们把阄留起来了。” “那还真没准儿,”人群里又有一个社员冷笑着说:“我就说嘛,这里面不可能会那么公平的,按照正常的工分算起来,有谁家能正常的分到这么多斤北瓜的?这一个看天意,就把他们几个当官的能摸到这几个大瓜,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谁还都不能提出异议来。” “哎~这是怎么说话呢?这么不负责任?”王大脚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大声表白的说:“今天,就为了向大家伙表示我的清白,我这回也不最后再抓阄了,我一定要现在就抓,让你们现场看看,我在这里面,有没有藏私?” 说着话,他自己伸手进去,就抓了一个阄出来,毫不介意的打开来,让大家伙儿一起看,并招呼着说:“大伙儿可看仔细了呀!我也已经抓完阄了,你们看看,我的阄上,是不是也没有有写着字?” 大伙儿一齐看了,纷纷表示,确定那纸条上面,也是一个字都没写。 接着,会计和保管也伸手进箱子里面,随手摸出来阄,让大伙儿观看,果然他们也没有抓到那三个大瓜其中的任意一个。 “哎~真是邪门儿了呀?这三个瓜的阄,怎么就这么难抓呀?”人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大鼻涕,要不,你也抓一下看看。”有人看着站在他身边,一直在捏了鼻涕,往鞋底上抹的二秃子他爸说。 因为二愣子、二秃子、二驴子这三个惹祸精淘气,使得他们三家经常被队里处罚,挨批评,使的二秃子他爸,二愣子他爸,还有二驴子他娘这几家人,在大伙儿的面前,总感觉有些低人一等,有些抬不起头来,所以,抓阄抓了这么半天,他们一直都没有上前去抢,而是尽量的躲在一边,少在大家伙儿面前出什么风头。 “哎呀啊~是大鼻涕呀?要抓就过来抓嘛,你个大老爷们儿,老躲在后面算怎么回事啊?”王大脚也招呼着说。 “哦~我抓,我抓。”大鼻涕说着抓,眼睛却四下里寻找。 他也相信,所谓的小孩子手气壮,想找自己家的孩子,让自己的儿子帮自己抓阄。 他一眼瞅到了正跟二驴子、二愣子在人群里好玩的钻来钻去的二秃子,就一把抓住了他,往前推着二秃子说:“快!你过去帮我去抓阄,小孩子手气壮。” 二秃子对那个所谓的大南瓜,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感觉抓阄,还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所以,也不推辞,跑到王大脚跟前,伸手就抓了一个阄出来,并随手交给他爸。 大鼻涕紧张的满脸通红,手都有些发抖的打开了那个团成一个球的纸团。 围观的人们,也把脑袋凑了上去,这么一看,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啊!大鼻涕,看来你家有福呀!” 说实话,因为过度的紧张,刚才大鼻涕都没有看清纸条上有没有字? 听到人们这么说,他揉揉眼睛,仔细观看,不由得也惊喜的欢呼了起来:“啊!我家孩子有福气啊!给我抓到了一个大南瓜!哈哈哈哈哈哈……” 保管从他的手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就举到空中,向大伙儿展示的说:“大家伙儿看看啊!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这三个大南瓜的阄?我们没有藏私?” 大伙儿纷纷起着哄说:“看到了,看到了,这上面写着三呢。” 王大脚也好像受到了感染似的,兴奋的喊着说:“这回,大伙儿可以相信,我们几个人没有把这几个大南瓜的阄,留给自己人了吧,大鼻涕,这个瓜,就是你家的啦!” 他指着三号大南瓜说:“你现在可以把这个大南瓜搬回自己家吃去啦!” 这大鼻涕简直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他呵呵笑着,喊来了大秃子、二秃子和他老婆,四个人合伙,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把这么一个硕大的南瓜抬回了家。 “我来抓!” “我来抓!” 看到了希望的人们,再次拥挤了上去,争着抢着,要让自己家的孩子,也上去试试手气,争取抓到剩下的那两个大南瓜。 可人们抓来抓去,就剩下二愣子家和二驴子家没有抓了,那些人们也没有抓到剩下的那两个大南瓜。 大家不由得又发起了牢骚来,“不会吧?这老天爷是怎么想的呀?咱们这些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家里的孩子,也都老老实实的,从来都不知道淘气,这老天爷怎么就不把这么好的福气,给到我们家呀?” “就是,你们看看,这两个大瓜,肯定是会都落到包子家和中生家里了,再加上刚才已经拿走那个大南瓜的大鼻涕家,这不正是咱们队里最坏的三个孩子吗?都说老天爷最公正,赏罚分明,谁做坏事,也瞒不过他老人家去,可为什么这三个孩子做的那些坏事,他老人家不但没有惩罚他们,还把这最好的福气,都给了他们三家呀?” “哎~依我看,这老天爷也有打盹的时候,没准儿,这会儿老天爷正睡觉呢。” 也有那通情达理的人,替二秃子、二驴子他们家说话,“哎~你们这事儿怎么能怪老天爷不睁眼呀?我倒是感觉,这是老天爷最公平的地方。那三个孩子,平时是有些太过淘气了,可队里过去不也对他们家进行过惩罚了吗?他们家被罚的粮食,按照正常程序,肯定是归入到公家的仓库里,由咱们大伙儿给分着吃了。可毕竟老天爷是仁慈的,连瞎家雀都不舍得给饿死,怎么能让这么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挨饿呢?现在,通过抓阄这种最公平的分配方法,让他们三家抓到了这三个大南瓜,这不是正好也让他们家能够再往回找补一下,也省的你们吃他们家罚扣出来的粮食的时候,那么心安理得,却让三个孩子饿的没法活下去吗?” 他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哎~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好像他们家被罚的粮食,你家没跟着分一样?” 王大脚忙过来拉架说:“哎呀!大家伙儿就别因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啦,还是看看这最后的两个大南瓜,到底花落谁家吧?” 那还用看吗?就剩下二愣子和二驴子家没有抓阄了,这两个瓜,肯定就是他们家的啦,所不同的就是,他们两家,还要分一个大小王。 包子这时兴奋的搓着手,他可不相信自己那个惹祸精的儿子,能有什么福气?就算是有,那也是自己给带来的。 他一步三跳,就像脚底下安了弹簧似的,颠到了王大脚的面前,先向周围大伙儿作了一个罗圈揖,乐呵呵的笑着说:“谢谢大家伙儿,看我家可怜,把这个最大的瓜留给我啦。这一个大南瓜,可解决我家的大问题啦,最起码能让我家吃上十天半个月的饱饭了。” 人群里有人有些眼红,又装作不屑的说:“行啦,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这些场面话了,还是赶紧的抓阄吧,还不知道这一个最大的南瓜,花落谁家呢?” 也有人酸酸的说:“包子,你家就是吃这南瓜,可也不能像别的东西一样,放上半年都舍不得吃啊!这东西虽然说能代替粮食,让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可它没有粮食那么经放,你要是切开了不抓紧一点儿吃,那可容易烂呀!” 旁边有个人打趣的说:“你是不是想说,到时候要是包子家吃不完,你想帮他家吃一点儿呀?” 那人也不脸红,歪着脑袋说:“怎么着?不行呀?这北瓜放的时间长了,吃不完,就是要烂的嘛,与其放烂了扔了,还不如送我一些,帮着他们吃一点儿,还能落下一个人情呢。” 包子立刻知趣的说:“好,好。好,到时候,我要是吃不完,一定给你家送半拉去。” 王大脚抱着箱子,不耐烦的说:“行啦,你就别在这里瞎白话啦,还是赶紧的抓阄吧。把瓜搬回家去,你爱分给谁家,就分给谁家。” 包子这才闭上了嘴,往上挽了挽袖子,其实,他就穿了一个半袖的小汗衫,有什么好挽的? 包子可不管这些,管他能不能摸到最大的瓜呢,这仪式感,总得做足了才行呀。 他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又把手搓了搓,这才咬着牙,瞪着眼的,把手伸进了那个只有一个孔洞的箱子里面,伸手拿起了一个阄,刚想往外拿,却感觉有些不好,放下又去拿一个。 拿起这一个,又觉得不踏实,还是觉得刚才那个好,又重新放下,去摸刚才那一个。 王大脚看他在箱子里面摸了半天,那手也不拿出来,就焦躁的说:“你有完没完了呀?不就是还剩两个了吗?你随便拿一个,不就得了吗?” 包子踌躇的说“这怎么能随便摸一个就行了呀?那个最大的,可比小的那一个,大着二十多斤呢,这二十多斤又能多吃好几天呢。我家里人口多,吃的也快,能不等它坏了,就吃完了。这若是让中生家里的抓了去了,她家孤儿寡母的,就那么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呀?肯定得放坏了扔了,还不如直接让我抓到呢。” 许多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就起哄的说:“人家吃不完,可以送人的,那就用不着你操心啦!你快点儿摸吧,再不摸,可让队长取消你抓阄的资格啦!” 见大伙儿这么说,包子这才咬着牙,发着狠的,从箱子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纸团。 大伙儿再次把脑袋凑上前去一看,不由得全都发出了嘘声,而包子则不由得懊悔了起来,“哎呀啊!哎呀呀!我真是的,早知道这样,我开始拿上那一个,就直接拿出来就好了,都怪我这么一犹豫,换来换去的,结果最后,还是拿了这个小的。” 众人全都笑话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早知道这样,你就不会挑三拣四的了。” 也有人安慰他说:“行啦,这一个也不小了,一个北瓜长二百多斤,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一回一见,就见了仨,这第二个大的,还让你家抓去啦,你就知足吧,就这样,全生产队的人们,也差不多全都眼红你呢。” 包子想想也是,凭什么那个最好的,一定要被自己得到呀?你家祖坟冒那个青烟了吗? 第378章 天意(下) 包子想开了,也觉得释然了,高高兴兴的招呼大愣子、二愣子,还有愣子娘,一起抬着第二大的南瓜回家了。 二驴子和他娘,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这个最大的南瓜,简直让多少人都羡慕嫉妒恨。 这么大一个南瓜,二驴子和他娘两个人简直抬都抬不动,更别说往家里搬了。 好在生产队有驴车,驴不会让你个人随便使用,但用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几个妇女,帮着二驴子娘,把那个大南瓜搬上了车。 就这么,二驴子娘在前面拉车,二驴子在后面帮着推车,娘儿俩总算是把瓜弄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二驴子娘又发起了愁:这回就剩她娘儿俩了,没人帮忙,那大南瓜那么重,可怎么往屋里搬呀? 小小的二驴子,天天跟二秃子、二愣子他们使坏,坏心眼长了不少,好办法也学到了一些,于是对他娘说:“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呀?这有什么难的呀?这么大一个北瓜,咱抬肯定是抬不动了,可咱不会滚着它走吗?” “滚着走?这怎么滚呀?”二驴子娘仍然不明所以的问。 “哎呀~亏你还是一个大人呢,这脑袋瓜子怎么这么……” 他想说:“怎么这么笨?”的,可是话都到了嘴边了,又被他硬咽了回去,说那种话,那不是找着挨打吗? 二驴子娘对他的话,并没有往心里去,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她用那瘦弱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已经算是一个女强人了。 但她也确确实实自我感觉到,尽管自己在生产劳动上,丝毫不输于很多大男人,但在与那些男人比拼智力方面,不知道是知识太少,还是男女差别的原因,常常使的她感觉力不从心,尽管她嘴上不说,但心里也默认,跟很多男人比起来,自己确实是有些笨的。 “你办法多,你就说怎么办吧?”二驴子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这个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咱先把瓜从车上,滑到门口。”二驴子说着,和他娘一起,把那个大南瓜从车上慢慢的滑到地上,并靠着门口的墙壁竖着立好。 “这样,咱娘俩往里面滚着推,这南瓜不就能轻松的滚到屋里去了吗?”二驴子边说,边站到那大南瓜的后面,用力的往前推。 他说的倒是轻松,可他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那大南瓜却仍然纹丝不动。 “哦~原来就这么简单啊?看我这脑子,有时候,还真就不如一个孩子好使呢。我这些年,简直就是白活了。”二驴子娘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站到二驴子身后,把手按在南瓜上,往前一推。 别看二驴子娘身材瘦小,干巴巴的一个妇女,可到底是一个大人,二驴子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推不动的大南瓜,由她在后面帮着一推,那南瓜就咕噜咕噜的滚了起来。 二百多斤的大南瓜,两三个小伙子都抬着费劲,她娘儿俩竟轻轻松松的滚进了屋里。 把大南瓜往厨房墙上一靠,二驴子娘就拿刀在上面砍下来一块,洗巴洗巴,剁吧剁吧,就扔进了锅里,倒上水,等开了锅,往里面抓了一把棒子面,再烧一阵火,把南瓜煮软了,那锅里就散发出了阵阵的甜香。 临出锅的时候,再往里面撒上点盐,这就是娘儿俩一顿的晚饭。 说实话,这种做法,实在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粗糙的不能再粗糙了,搁到现在,喂猪也就是这么一种做法。 可当时,娘儿俩不知道吃的有多香呢? 二驴子也是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会儿真的是吃错了,人家南瓜的正确解锁方式,原来是做熟了才吃的,自己和二秃子、二愣子那会儿,竟然是吃的瓜瓤,您说,这不是猴吃麻花___满拧吗? 但是,这一顿,却是二驴子多日以来,吃的第一顿饱饭,毕竟,这南瓜不切开,还能多放些日子,一旦切开了,就得尽快的吃完了,不然的话,像这么大的一个南瓜,真的会没等吃完了,剩下的就烂掉了,简直就是糟蹋东西,在这么一个粮食吃紧的年代,这简直就是犯罪呀! 这一顿,二驴子吃的是真香,那么点儿的一个小孩子,竟然连吃了两大碗,撑的他是一个劲儿的直打饱嗝,还想端着碗,再去锅里盛,亏的他娘一把夺过了碗和勺子,训斥他说:“你可不能再吃了,别饿没饿死,好不容易有吃的了,你再撑死,那可就赔大发了。” 娘儿俩连吃了三天的饱饭,竟然连那南瓜的瓤,都还没见着呢。 可也等到见到瓤了,这二驴子却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说是见到南瓜瓤,其实,这个大南瓜里,根本就没有瓤了,竟然只是一个空膛的,可是,这个大南瓜,她们在外面砍着吃的时候,那做出来的南瓜粥,真是又香又甜,二驴子感觉怎么吃,都吃不够。 可一吃到里面,应该是瓜肉最嫩的地方,本来那里也应该是最好吃的地方,因为那里紧挨着南瓜瓤,又嫩又软,甜香味也最大。 可是,一砍到南瓜内心,里面竟然传出了一股子淡淡的臭味儿。 说实话,二驴子是不知道这种瓜熟了以后,是什么味道的? 但他可是清楚的听到他娘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咦?这瓜怎么一股子怪味儿呀?不会这么快,就烂了吧?” 二驴子凑到那个大南瓜跟前,也提鼻子闻了闻,一闻到那味儿,二驴子的脑海里,就不由得想起了二愣子那次往南瓜里拉屎的情形,当时,那空气里就飘荡着这么一股子臭臭的味道,只不过是现在的味道,稍微的淡了一些。 一想到这些,二驴子胃里就不由得一阵翻涌,今天的南瓜粥,说什么他也吃不下去了。 等他再次见到二秃子、二愣子的时候,二驴子迫不及待的一见面就问:“你们两家吃那大北瓜了吗?” 二秃子、二愣子对他的话,简直感到莫名其妙,就说:“那么大一个北瓜,不赶紧的吃,还留着过年呀?” 二愣子也说:“就是,还没等到过年,我家那瓜就坏了,里面有一股子臭味儿呢。” 二秃子说:“可不是吗?我家就怕放坏了,弄回家就赶紧的吃,可紧吃慢吃,那瓜还是坏了。连我爸都感觉奇怪,说这瓜外面看着好好的,里面怎么是坏的呀?” 二愣子补充说:“最奇怪的是,那瓜里面没有北瓜瓤,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到底是哪里坏了?” 二驴子一听,这不跟自己家里那个一模一样的吗?就又问二愣子,“那你家那瓜扔了吗?” 二愣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二驴子好几眼,皱起眉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啊?盼着我家扔了,你好捡去呀?” 二秃子笑着说:“二驴子,你家那个瓜,可是最大的,而且还是就只有你娘俩吃,你家那瓜,是不是想往外扔了呀?要是扔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捡回来吃。我家那个可是最小的,眼看着,可就要吃完了。” 二驴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二秃子,说:“你不是说,你家那瓜也坏了吗?怎么还没有扔了呀?” 他这么一说,二秃子和二愣子全都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二驴子,说:“二驴子,我看你最近,老跟三傻子走的挺近的,你是不是也跟着他学傻了呀?还是吃了几天饱饭,就以为往后,就天天都能有饱饭吃了呀?要不然,你怎么会说出来这种傻话来啊?那么大一个北瓜,是有一点点臭味儿,可是我爸说,把那烂的地方挖掉了,其他地方,还是能继续吃的嘛。而且,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烂的地方呀。那就将就着吃呗,臭是臭了点儿,有东西吃,总比没有东西吃,饿肚子强的多吧?” 二愣子也笑二驴子说:“你小子,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刚吃了两顿饱饭,就忘了挨饿是什么滋味儿了?你忘了前几天,你还饿得两眼发蓝,看到一块白石头,都拿起来当白馒头啃的事情啦?” 二驴子也不禁笑了,“那不是饿的两眼发花,看什么都像是能吃的东西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前几天,不也是连树皮都扒下来吃了,还跟我说那树皮是甜的呢?他娘的,我还信以为真,也跟着弄下来吃,简直比喝他娘的中药还苦呢。” 二秃子也笑着说:“可是,就是那苦的要命的树皮,你都能嚼巴嚼巴给吃下去了,为什么这么好吃,不过就是有点儿怪味儿的北瓜,你还想让我们给扔了呀?” 二驴子无语了,他能告诉二秃子和二愣子,据他猜测,那三个超常的大南瓜,有可能就是以前那瓜还小的时候,他们几个淘气,二愣子往里面拉过米田共的那几个南瓜吗? 二驴子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不告诉他们真相,他们还能高高兴兴的继续吃下去,而且是吃几天真正的饱饭。 而自己若是告诉了他们真相,除了会让他们再吃那南瓜的时候,徒增几分恶心感,其他的,什么都解决不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那么大一个南瓜,没有人会舍得把它白白的扔掉,或者送给别人吃的。 这个时候,活下去才是关键,好吃不好吃,卫生还是不卫生,真的没有那么重要的。 可二驴子已经知道了真相,再吃南瓜汤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可不吃饭,那肚子又饿的实在难受,他也只能四处乱跑,到处打野食吃了。 好在,这时,已经是秋天了,好多庄稼都到了收获季节,就算是被队里收过了,又被别人翻过多少遍的红薯地,花生地,再拿着铲子,到地里翻上半天,没准儿就能翻出几块手指头大小的红薯来,或者挖出一个耗子洞,就能有好几斤花生,大豆什么的的大收获,能让二驴子娘儿俩,打上一次蛮不错的牙祭。 所以,尽管二驴子翻红薯地,花生地的时候,也常常饿的手脚无力,两眼发花,但一想到地下可能埋藏着让他垂涎欲滴的红薯和花生,他就又鼓舞起精神,虽然挥汗如雨,但手脚如飞的挥舞着铲子,把那些早就被别人翻过了无数遍的泥土,又给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筛子。 至于那一个大南瓜,因为后来,二驴子不肯吃了,只剩下二驴子娘一个人吃,那瓜吃的更慢了。 最后无奈,二驴子娘只能是把南瓜的一部分,送给亲戚朋友们帮着吃了。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南瓜,因为坏掉给扔了,真的就是犯罪。别说别人会说话,就连自己的心里,都会过不去那道坎儿的。 王家有和三傻子,正想着往事,却听到在瓜地里的孙飞扬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两个人连忙跑了过去,一见孙飞扬正一手拿着一个金黄的甜瓜,一手正拍着胸口,直咳的满脸通红,直翻白眼。 王家有和三傻子,不但没有上前搭救,反倒是双双指着孙飞扬,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着:“噎死狗!噎死狗!” 孙飞扬好不容易喘上了这口气,不由得埋怨王家有说:“王叔,您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这里噎的差点没憋死,您两位老人家,还在这里,骂我是狗?” 三傻子一听,忙解释说:“不是,不是,你可别误会呀!我俩可没有骂你的意思,而是说这个瓜呢,这瓜的瓜名就叫噎死狗。” “啊?”孙飞扬一听,不由得直咧嘴,这是什么缺德名字呀?乍一听,还以为是骂人呢,不过,细琢磨一下,这名字起的,还挺贴切的,这瓜真是,闻着香,可吃起来,又干又面,简直能把狗给噎死,更别说是人了。 王家有也钻到瓜地里,摘了一个红瓤脆,用身上的衣服,蹭了蹭上面沾着的泥土,递给孙飞扬,“吃个这种瓜,润润嗓子,这瓜别看长得黑绿黑绿的,不怎么起眼,可吃起来,又脆又甜,汁水还多,正好能缓解一下你吃噎死狗带来的嗓子干。” 孙飞扬拿着那瓜,却迟迟没咬,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可我刚才这个噎死狗一吃下去,肚子里已经饱了,别说吃下这个瓜了,就连晚饭,我看都不用吃了。” 王家有和三傻子,不由得又发出了一阵爆笑:“这瓜不单是能噎人,也是真管饱啊!现在,卖这种瓜的少了,在过去,这可是最受欢迎的瓜了,不像其他的甜瓜,吃的时候好吃,可就是解决不了饱肚子,弄不好,还会因为吃多了,出现跑肚拉稀,连肚子里的那点存货,也给带出来了。可现在,人人都吃好吃的,撑的滚瓜溜圆,这种管饱的瓜,反倒是没人愿意吃了。” 第379章 农家乐(1) 接着,三傻子就向孙飞扬介绍了他这瓜地里的各种甜瓜,像什么花皮酥、绿宝石、花姑娘、一窝猴、甜掉牙、冰糖酥、八棱脆、西瓜甜、懒汉瓜、黄金蜜、小香瓜、流星甜、奶香瓜、白玉兰、花宝、小瓜、菜瓜,等等等等,这好些甜瓜,连孙飞扬这个本来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都听了一个目瞪口呆,真没有想到,就只是这么一个甜瓜,竟然就有这么多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品种? 孙飞扬都感觉,在种地方面,跟这个三傻子叔比起来,自己才是一个傻子,亏自己也曾经在农村待过那么多年,在这方面的知识,与这位种了多半辈子的农民来说,自己简直就是一无所知,只能算是一个小学生,不知道的事情,简直多了去了,真不知道那些一天农村都没有待过的人,是怎么有脸坐到电视主席台上,夸夸其谈,安排别人怎么种地的?就没人上去问问他,你种过地吗?就来指导我们种地?到了地里,你能分清哪棵是韭菜?哪棵是麦苗?哪一棵是狗尾巴草?哪一棵是谷子苗吗? 你一个外行指挥内行,自己就没觉得脸红吗?还好意思在那里腆个脸,拿着演讲稿瞎白话?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简直真是白读了,难道就不知道,隔行如隔山,隔行不取利的道理吗? 呵呵呵呵呵,说着说着又扯远了,竟然还连我自己也给捎上了,我这些年,可也没少了干跨界的事儿,这不把自己也骂上了吗? 呵呵呵,还是废话少说,书归正文吧。 王家有和孙飞扬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在三傻子的杏园里,东吃一口瓜,西吃一口杏的就吃饱了。 他又看了三傻子为了迎接顾客上门,客人若是带着小朋友一起来的话,为了让小朋友玩的开心,请他家已经年迈的老爸狗蛋儿,不辞辛苦的又做了几辆用山羊、大狗就能拉的小车,上面还特意做了遮阳的凉棚,还带车门窗帘的,看上去,显得非常别致漂亮。 最让王家有眼前一亮的是,这三傻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白色的大公鸡,那大公鸡足有半人多高,浑身雪白,鲜艳的红冠子高高的竖着,简直就像一面红旗,左右的飘荡。 那两只金色的鸡爪子,简直比王家有的手爪子都大,听它喔喔的一叫唤,就跟牛吼一样,简直中气十足,单听那声音,这只公鸡的力气,肯定就小不了。 三傻子呵呵笑着介绍说:“我这只鸡,可是花了三百块钱,从咱们镇上大集买来的呢,当时,好多人围着这只大公鸡看呢,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买,说这么大一只鸡,怕是成了精了吧?买回家去,别再把小孩儿给吃了。我当时一看,却是喜出望外,这么一只大公鸡,买回来让它拉车,驮着小朋友们玩,岂不是正好吗?那人要五百块钱,被我打了半天价,竟然三百块钱就买下来了。” 孙飞扬摸着那只大公鸡,称赞的说:“还真别说,这公鸡还真够肥的,若是宰了,能出不少肉呢!怕是二十个人,都吃不下这么一只鸡。” 他正说的高兴呢,没想到那只刚才还挺温顺的大公鸡,竟然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奔着孙飞扬的手上,就啄了一口,疼的孙飞扬“嗷!”的一嗓子,一蹦多高,捂着手就叫个不停。 叨这一口,还不解气,那大公鸡是连啄带挠,还加上扇动着翅膀,用那翅膀,直朝着孙飞扬的脸上扇了过来。 吓得孙飞扬转身就跑,边跑还边说:“嘿!真的是邪了门儿了嘿,这大公鸡,竟然能听得懂人话哎,这不是成了精了吗?我不过就是跟它开个玩笑,他竟然还当成了真了。” 看得三傻子呵呵直笑,“那还不是怪你?你说它什么不好?你偏偏说要宰了它吃肉,你说它听了,能不跟你拼命吗?什么动物,被人养的时间长了,它都是通人性的。何况,最近,我还对它进行了特训,专门让它熟悉人的口语和一些简单动作的指令,你说它能听不懂你说的话吗?” 王家有看了,也是感慨万千,如今真是狗穿衣服人露肉,动物不断的朝着人的智力进化,人却越来越自甘堕落,往动物方向发展了。 孔老夫子一直以为的仓廪足而知礼节,如今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如今的社会,生活物资已经极其的丰富,甚至可以用过剩来形容了,可人们的道德水平呢?却每况愈下,并没有随着物质的富足,和知识的增长,而提高了起来。 经常有各种突破道德底线的事件,曝光在网络上,让人们时不时的,就大跌一次眼镜,让人不禁怀疑,如今的道德水准,难道竟然比法律底线还低了吗? 这世界,真的有点儿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家有和三傻子,把周围的环境看了半天,感觉三傻子这准备工作,做的还是挺不错的,可总感觉,又好像还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可是,要让王家有说,他又说不出来,具体还缺什么? 王家有干脆离了三傻子的果园,一个人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游荡了起来。 也许是习惯使然,按说,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可他如今走路,手里若不拄着根拐杖,总感觉好像少了一点儿什么东西似的。 弄的他走到街上,路过那些已经干不了活,天天就在大街上,不是玩麻将,就是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拉拉老婆舌头的老头儿老太太们的时候,有好多年龄比他大的多的老头儿,一见了他就问:“我说二驴子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那身体还没有好呀?” 毕竟,上一次,王家有在家里待着的时候,走路还是时常需要孙飞扬和老邢两个人搀扶着才行的,所以,人们才会有此一问。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好利索了。”王家有礼貌的回答着,为了表示他身体的健康,他还特意伸胳膊踢腿,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让那些人看看,如今的他,身体有多么棒? “那你还老是拄着一根拐棍干什么啊?”不少老头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 “啊~啊~这个~这个嘛~”这个话题,还真是一时让王家有没法回答了。 他回答不了,却有人替他回答了。 就听旁边一个老头煞有介事的说:“这你都不知道啊?人家这是家传,你忘了,他娘活着的时候,不也是天天拄着一根棍子吗?他娘死了,当然是要把传家宝传给二驴子啦!” 王家有一听,这都是哪跟哪儿呀?什么时候,我老娘传给过我一根棍子当传家宝了呀?我这是特意从网上买的登山杖好不好?这是现在不让我拿着那个二人夺了,不然的话,我还天天拿着那个二人夺,又当拐棍,又当兵器使呢。 另一个年龄更大的老头儿,显然是更见过一些大世面的,就见他捋着下巴上花白的山羊胡子,以教育的口吻,对那几个人说:“你们懂得些什么呀?人家年轻人拄着的,这可不叫拐棍,人家那叫文明棍。这是跟那些洋鬼子们学的。拄着这种文明棍走路,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走不了路,而是有钱有势的人,就得拿出来那种一步三摇,四平八稳的派头来,这叫老太太咬麻花___要的就是那股劲儿。” 王家有感觉跟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们,简直没法聊到一块去了,就找了一个借口,赶紧的溜之大吉了。 走到他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儿,正在邻居臭屁家收破烂呢。 想起自己的老本行,王家有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就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见臭屁家里的,从家里翻出了一些废铜烂铁,纸箱子,塑料瓶子什么的,弄了一大堆,也值不了几个钱。 可在那堆破烂里,王家有见到一个黑乎乎的铁家伙,那东西一面满是窟窿眼,一面带着一个摇把,那摇把还连着一个长满牙齿的圆盘,那满是窟窿眼的铁家伙,在上还弄成一个杯状,正好能放下一些东西。 下面两个类似腿的东西,带有四个圆孔,不知道是能安装在什么部位上的工具? 看着那铁家伙也没有长锈,还是挺好的一个东西。 王家有没有见过这个玩意儿,觉得很是好奇,就拿起来左看右看的,仔细的观瞧。 那个收废品的老头儿,一把夺了过来,没好气的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不了几个钱的。” 臭屁家里的,见王家有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就又夺了回来,说:“你这个收破烂的,怎么这么强势啊?我们这东西,还没有卖给你呢,你怎么就当成自己的啦!还连看也不让看了。” 说着话,就把那个黑乎乎的铁家伙,递给王家有说:“二驴子哥,你是不是以前没见过这个东西呀?那你就好好的看看吧。这要是以前,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可现在用不着了,放着还占地方,只能是当破烂卖啦。” 王家有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家还有这种古董呀?” 那个收废品的老头儿,在一旁冷笑着说:“亏的你也是一个农村人呢,竟然连这么个玩意儿都没有见到过?竟然,还说是什么古董?就这破玩意,在十几、二十年前左右,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种东西,现在都没有什么用了,只能当废品卖了。” 臭屁家里的不满意的白了那老头一眼,说:“我二驴子哥,这些年,都是在城里面混,做大买卖的,根本就没有回过农村,以前没有见过这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当都跟你一样,一辈子就在农村收点破烂,窝窝囊囊的混一辈?呀?” 她回脸继续对二驴子说:“你甭理他,二驴子哥,你要是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你拿走就行,甭理他。” 王家有还真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就随口问:“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使的呀?要怎么用呀?” 臭屁家里的,正要给他讲解一下,那收废品的老头儿,却瞪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盯着王家有半天,才指着他说:“二驴子?好个二驴子!还说什么一直都是在城里做大买卖的?你穿上马甲,就当我不认识你啦?你前两年,不还是跟我一样,蹬着一个小破三轮,走街串巷的吆喝着收破烂了吗?怎么着?两年不见,穿的阔气了,再见了面,就装着,连老熟人都不认识啦?” 他这么一说,王家有才仔细的看了他两眼,突然一把抓住了那老头儿,连连的叫着说:“哎呀呀!原来是老刘大哥呀?我刚才光注意瞅这个铁家伙了,就没有注意您,没想到您跑到我家门上来收废品啦?” 这老头儿,就是王家有头一次收废品的时候,因为不懂得里面的门道,没挣到钱不说,结果还赔了一个大的。 为了学习收废品的诀窍,王家有当时就是请的那个废品站的马老板,和这个老刘头吃了一顿饭,让家告诉他其中的道道,他才算是正式的进入了买卖行,这位老刘头,多少的还应该算是王家有入行的领路人呢。 想到这里,王家有什么也要拉着老刘头到家里喝两杯。 老刘头儿看着王家有现在是人也胖起来了,腰也挺起来了,连文明棍儿都拄上了,西装革履的往那里一站,一看就是一个大老板。 刚才若不是听臭屁家里的,左一个二驴子哥,又一个二驴子哥的,他还真不一定好意思和王家有套近乎呢,现在的自己,再往这二驴子跟前一站,明显的,已经和这二驴子,不再是一路人了啊! 老刘头儿自觉自惭形秽,哪里还肯往王家有家里去呀? 就推脱说还有几家着急等着自己去收废品呢,就收拾东西就要走。 王家有哪里肯依,正拉着老刘头儿要去自己家里坐坐,却这时,一眼瞅到了三傻子家的那个二女儿一双,拉着一个行李箱,气冲冲的正往外走。 王家有还好心的和她打招呼说:“哎呦!一双这是准备去哪里啊?干什么去啊?” 一双连看都没看王家有一眼,只气哼哼的丢下了一句:“要你管?” 王家有当时脸就涨的通红,“嘿!你这孩子,怎么脾气这么冲呀?我是着你?还是惹你了呀?你竟然这么对我?” 他正想对着一双的背影,教训她几句:“对人要讲礼貌啊,尤其是出门在外,可不能对谁都这样的啊,不然的话,你就是问个路,碰上那较真的,都会给你往错路上指引的呀!” 就在这时,就见三傻子他老婆,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她二大爷呀!你快帮我拦住这个臭丫头呀!可不能再让她出门了呀!” 第380章 农家乐(2) 王家有一听,顾不上再拽着老刘头儿了,甩开两条腿,点着登山杖,急步的追了上去。 老刘头儿看着王家有那已经显得有些肥胖的身躯,笨拙的往前面跑着,不由得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你看看这两步跑,三条腿都没有我两条腿跑的快,看来,真是当了大老板,吃的好东西忒多了,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臭屁家里的替王家有鸣不平说:“人家二驴子哥,现在出门,都是坐着小轿车的,有什么事情,吩咐那个司机一声就办了,连腿都快用不上了,干嘛非得跑那么快啊?” 老刘头儿羡慕的说:“还是有钱人好呀!有了钱,能娶三妻四妾,有了钱,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亲自去办了。那里像我一样,都六七十岁的人了,比这二驴子入行还早,可到现在,我还是穷光棍一条呢,要嘛没嘛,我俩站一块儿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这真的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 老刘头儿在这里怎么感慨不说,再说王家有,虽然说王家有现在的身体笨了些,走路也不像前几年似的,那么快似一阵风了,但一双拉着一个大行李箱,同样的也没有办法走快了。 所以没走出多远,这一双还是被王家有追上了。 “别走!别走!”王家有一边喊着,一边紧跑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一双的胳膊,生气的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没听到我喊你呀?” “你喊我干什么?”一双气势汹汹的冲着王家有吼道。 “干什么?你没听到,你娘喊着,不让你出门吗?你这是干什么去啊?”王家有简直是无语了,若不是你娘喊着,让我拦住你,我才懒的管这种闲事呢! 管闲事,落不是。现在,谁还愿意管这种闲事啊?管好了,还能得一个谢谢,管不好,没准还让人家指着鼻子骂你八辈祖宗呢,何苦来着?谁不懂得站在一边,当吃瓜群众最清闲呀? 可是,就凭我跟你爸这么好的关系,我能吃着西瓜,坐在一边看哈哈笑吗? 再说了,你看看你上次出去,干的那些破事,那叫什么事儿啊?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爸你娘实话实说,可我又能眼看着你往错路上走而不管吗?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的事情,要你管?”一双眼看着她娘就要追上来了,可这个二驴子,却还抓住她不依不饶的,就是不肯放她走,不由得冲着王家有大吼大叫起来。 “我是你二驴子大爷!怎么着,我还不能管你了啊?”看着一双那暴跳如雷的样子,王家有也不由得火大,冲着她吼了起来。 这个疯丫头,这三傻子这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啊?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啊?对待我这个大爷,竟然一点儿礼貌都没有,还敢冲着我大吼大叫的? “去你大爷的!”王家有正在心里责怪这一双没有礼貌呢,却见一双使劲儿的一甩胳膊,一把就把王家有甩了出去。 她甩的也是劲儿大了一点儿,王家有站立不住,“噔噔噔噔噔噔……”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来了一个屁股墩。 也合该王家有倒霉,他若一屁股坐在地上,或许还能好一点儿,谁知道他后面,正好是臭屁家怕路口过往的车辆拐弯,剐蹭到自己家的房角,在拐角那里,埋了一个大磨盘。 这磨盘,有一半埋在地下,一半露在地上,王家有这一屁股,正好坐在地上那半截磨盘上。 坐在磨盘上,也没有什么,平时,也时常有过路的走累了,也坐在磨盘上休息的,在上面小坐一会儿,还是蛮惬意的。 可架不住王家有这坐的方式,与人家不一样呀! 上家往上坐,是整个屁股,慢慢的坐在磨盘朝上的那个圆面上面。 可王家有是往后倒退,站立不住,一屁股坐上去的,而巧合的是,那磨盘圆形的棱角,正好磕在王家有屁股后面的尾椎骨上。 一般人,没有经历过,是绝对体验不到,尾椎骨被硬碰硬的撞那么一下,是有多么酸爽的? 反正是王家有刚一坐到磨盘上,就“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用手捂着尾椎骨,是痛叫连连,简直就跟杀猪时,那猪的叫声,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下,别说是正在往这边跑的三傻子老婆钱燕了,就连正站在旁边,要看看王家有是如何教育一双的老刘头儿和臭屁家里的,也被惊的忙往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关心的问王家有:“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是踩了猫尾巴了吗?” 王家有这会儿,简直火大了,他也不管老刘头儿和臭屁家里的问候,跳上去,照着一双的脸上,就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嘴里还气哼哼的说着:“你这个熊孩子,简直是太没有教养了,我今天要替你爸爸好好的教育教育你!” 一般的孩子,受到大人的教育,一般都会老老实实的向大人低头认错,承认错误的,可谁能想到,这一双不是一般的,她是二班的呀。 就见一双捂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王家有说:“好你个二驴子,我长这么大,我爸我娘都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用的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替我爸教育我吗?你敢打我,我……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话,伸着两只九阴白骨爪,就抓向了王家有的面门。 说实话,刚才王家有打出这一巴掌,也是一时冲动,等也打完了,他也有些后悔了:可不是吗?人家三傻子两口子,这么多年了,都舍不得打孩子一下,你凭什么替人家教育孩子呀?哪里显着你啦? 可是,人们不是常说:你自己舍不得教育孩子,将来,会有社会替你教育孩子的,若是社会还教育不好,会有监狱替你教育孩子的。 自己还不是想着,趁着现在,这孩子还算是涉世不深,帮三傻子教育教育孩子,别让孩子往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吗?我这么做,也没有错吧? 他正自胡思乱想,却见到一双横眉立目,张牙舞爪的冲着他扑了过来,唬得王家有连忙伸手招架。 可他现在的气势,与刚才相比,已经是弱了三分。 打架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其实,真打起来,一双一个弱女子,还真不是王家有这么一个大男人的对手。 可王家有这气势上减了这三分,在动手之时,又顾及男女有别,难免就会有些束手束脚了。 可一双这丫头,却简直就跟一个疯婆子一样,招招下狠手,处处不留情呀!她才不管你什么男女有别,尊老爱幼呢! 不一会儿的工夫,王家有的脸上,就被她挠了一个满脸花。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二驴子大爷呀?”三傻子老婆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一双的腰往后拖。 谁知道这一双的劲头儿还挺大,而且,她还正与王家有厮打在一起,这钱燕竟然拖不动她。 幸亏这会儿的臭屁家里的和老刘头儿双双冲上来,一边一个,按住了一双的胳膊,这才制止了一双的疯狂进攻。 三傻子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也开着三轮车,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 一见到王家有被自己闺女挠成那样,他也不由得火往上撞,一把掐住了一双的脖领子,不由一双分说,就跟拎小鸡儿一样的,把一双拎回了家。 三傻子老婆骑上三傻子骑来的电动三轮车,刚要也跟着他们回家,却被王家有喊住了,“哎~弟妹,你先别走!” 钱燕这才想起来,这王家有让自己闺女给挠成了这样,自己若是就这么悄没声的走了,连个表示都没有,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哈。 就连忙把车开到王家有面前,抱歉的说:“哎呀,二驴子哥,实在是对不起啊!您看看,为了我家里的事情,让您伤成这样,要不,我拉着您,去村里的卫生室上点儿药去吧。” 王家有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来,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丝,一边说:“没事儿,没事儿,这不过都是些小事儿,不提也罢,你还是帮我把这个磨盘挖出来,拉到你那个果园里去吧。” 臭屁家里的,见到王家有刚才被自己房角的那个磨盘碰得“嗷嗷”直叫唤,正在心里觉得愧疚,这会儿见王家有要挖那磨盘,也不敢吱声,要知道,自从二驴子娘死了以后,王家有家的地,就一直由她家种着呢,人家王家有,没有要她一分钱的地租,也没要她家一粒的粮食,挖她一个磨盘,算什么呀? 何况,这磨盘也不是她家的,那是队里的公有财产,只是现在的人们,吃米吃面,都到超市里买现成的去啦,谁还用这种又笨又费力的石磨磨面呀?早就被人们荒废了多少年了,还是臭屁看着可惜,于是废物利用,才被她家搬来,做了墙角的护墙角石头。 倒是钱燕有些发懵的问:“挖这破磨盘有什么用啊?我家里给猪磨玉米饲料,都买了电磨了,这玩意费劲吧啦的,我们也不用它呀?” 老刘头儿也凑过来说:“我说二驴子啊,是不是你看着这东西,也像是古董呀?这玩意儿值钱吗?要是值钱,明天我去给你划拉几个来,你分我一半就成。” 见他们说话,臭屁家里的,才凑过来,讪讪的说:“二驴子哥,您是不是因为刚才这磨盘碰疼了你,您想把它挖出来给砸了呀?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替它向您赔个不是,您大人别见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这么一块破石头教这个劲儿了,这都不值得。” 她们哪里理解王家有现在的心情呀?王家有是看到这个旧磨盘,想起了当年她母亲,佝偻着瘦小的身躯,绷紧浑身的力量,就像牛马一样的,推动这么一个沉重的磨盘,还有一个同样沉重的石碾子,为生产队所有的社员吃饭所需要的粮食,碾米磨面的场景,他不想让这沉重的回忆,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消逝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要把这石磨,还有碾子,通通的安放在自己能够时常看到的地方,以警醒自己,不能过度沉迷在眼前的舒适与安逸,而忘记了过去艰难的岁月,更不能忘了,还背负在自己身上的那血海深仇。 但是,他这些心里话,跟这几个人,能说明白吗? 王家有只能是苦笑着说:“我要这东西,肯定是有我自己用处的了,你们就甭瞎打听了,只管帮忙就是了。” 就这几个人,费了半天劲,才算把磨盘装到了三傻子骑来的三轮车上,连刚才臭屁家的那个黑乎乎的铁家伙__手摇玉米脱粒机也装到车上,一起拉到了三傻子的果园里。 这会儿的孙飞扬已经回到了那里,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真的会被那只大公鸡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经过孙飞扬拿着新收下来的一把小麦,总算是用吃的,成功的把大公鸡引诱进了一个大笼子里面,让它再也不能随便的出来为非作歹了。 一见他们拉着那么大一个磨盘回来,孙飞扬不由得惊诧的问:“你们弄这么一个玩意儿回来干什么啊?王叔,您该不会是想着,拿这玩意儿来磨面的吧?” 王家有嘿嘿笑着说:“怎么着?现在城里的人们,又嫌卖的面不好,很多人又开始回归传统,想吃自己磨的面了,咱也赶一下这时髦,不行呀?” 孙飞扬连连摇着手说:“您吃什么面,我是管不了,不过,您可千万别拿我当驴使,要我碾米磨面呀!要磨面,也得买头毛驴来使才行。” 王家有白了他一眼,悻悻的说:“我用不起你,不拿你当驴使,拿我自己当驴使,那总行了吧?” 孙飞扬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王叔,看您说的,咱这么辛苦的赚钱,还不是就为了过上好日子,享几年清福的吗?您都这么有钱了,干什么还受这洋罪啊?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呢,是吧?嘿嘿嘿嘿嘿嘿……” 孙飞扬嘿嘿笑着,讨好的看着王家有,突然就像发现新大陆似得,看着王家有的脸,一惊一乍的说:“哎呀!王叔!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您这脸这是怎么了呀?这是让谁打的呀?快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去。” 说着话,孙飞扬拉开架势,指着跟王家有一块回来的钱燕、老刘头儿,还有臭屁家里的,气势汹汹的问:“说!是你们谁把我王叔打成这样子的?有胆子跟你孙爷爷练练!” 吓得钱燕、老刘头儿、臭屁家里的连连摆手,说:“不是我!不是我!” 王家有忙一把拽住了他,“行啦!你快拉倒吧,别在这里瞎咋呼了。谁都没有打我,这是我闲的没事儿,逗猫玩,不成想,那只猫不禁逗,照着我脸上就挠了两把,跟他们都没有关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我总不能找那只猫算账去吧。”孙飞扬悻悻的又穿好了衣服,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该不会是您老人家闲着发骚,找哪个女人耍流氓去,让人家女人给挠的吧?那种事情,咱还是少管为妙,免得惹祸上身。呵呵呵呵呵呵……” 第381章 农家乐(3) 王家有他们,把原来属于公家,现在却被一些村民搬回家去,变成私人所有的另一半磨盘,还有碾子,在其他人家找到,好说歹说,最后还花了一些钱,才把那些东西弄到手,并在三傻子果园里的空地上,把石磨和碾子都重新安好,王家有真的没有支使孙飞扬,更没有请别人来帮忙,而是放了一袋子三傻子喂猪用的玉米在石磨上,自己大汗白流的,一口气把那袋子玉米磨成了玉米粉。 王家有简直难以想象,就自己这么一个身体健康的大男人,磨这么一袋子玉米,都累的通身是汗,四肢发软,可就他娘当年那么瘦小的身体,还饿着半截肠子,是怎么坚持着一圈一圈的,把这么沉重的石磨推下来的? 三傻子和他老婆钱燕,不理解王家有现在的心情,只是一个劲儿的在旁边说:“哎呀!二驴子哥,这是怎么说的?您说咱都买了电磨了,您干嘛还非得拿这玩意儿磨呀?您看看把您给累的,大汗白流的?这哪里有拿电磨好使呀?又省力,磨的还快。不就是用点儿电费吗?咱家虽然不富裕,但这点儿电费钱,还是拿得起的,至于的,把您累成这样吗?” 王家有一边拿孙飞扬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汗,一边气喘吁吁的说:“我……这……不是~为了……省电……我这是……拿它……来……锻炼……身体呢……这……总比……拿钱去……健身会所……去锻炼……强得多吧?还……不用拿钱……给人家会所……又能把……身体锻炼了……养的……这一身……肥膘……也能……往下减-减了。” 他这么一说,倒把钱燕给逗乐了,“哎呀!二驴子哥,原来您这是准备,让那些城里人,来给咱推磨,还得给咱交钱呀?哎呀!俺的那个娘哎!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啊?白给咱当驴使,还拿钱给咱花?怪不得人家那些资本家,都那么有钱呢?原来,人家都是会巧使唤人的呀?亏我们白活了这么半辈子,竟然,谁都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来。要不怎么说,我们就是受苦的命,富不起来呢?” 三傻子狠狠的扒拉了她一下说:“你瞎说什么呢?人家那些城里人,那都是人精,专门算计别人的人,怎么可能都跟咱一样,傻的实了心了啊?” “可二驴子哥这么聪明,不也在干这种傻事吗?”钱燕小声的嘟囔说。 王家有听了他们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法跟他们解释自己的内心世界。 就在这时,那个许久没有露面的王清源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王家有一见,立刻喊住他说:“嘿!王清源,你干什么去啦?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 王清源却白了王家有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我说二驴子爷爷,您这不是废话吗?您不在家里待着,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一个小孩子,还要上学,还要陪我爷爷奶奶呢,我总不能自己坐上火车,去他们说的,那个鸟不拉屎的沙海去找您去吧?” 这话说的王家有都不好意思了,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讪笑着说:“呵呵呵,说的也是哈,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三傻子替他回答说:“呵呵呵,不瞒二驴子哥说,我这训鸡、训猪、训羊的活,都承包给这孩子了,现在他是一放了学,就跑到我这里来挣钱,我是星期六、星期天,给他五十块钱,星期一到星期五,因为时间短,就一天给他十块钱。我以为他会嫌钱少,不愿意干呢,没想到,他还是很愿意干的。不但是帮我训这些动物,连我爸做这些小车,还有这些动物的饲喂,他都时常的主动帮忙呢。” 王家有呵呵笑着说:“你以为他是为了挣你这几块钱的呀?他是看上你这里这么多好吃的啦!不信,你问问他,你这里若没有这么多瓜果梨桃,他还会这么热心的帮你在这里训这些鸡啊狗啊的吗?” 王清源听了,不服气的说:“二驴子爷爷,您真当我还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满脑子就认得吃呀?” 王家有看了看三傻子,会心的笑着说:“可不是吗?别说你这么大了,那时候,我跟你爷爷我们,比你现在可是大多了,还不是什么都不想,就天天满脑子都是想着去哪里找好吃的吗?” 王清源不以为然的说:“我能跟您们那时候一样吗?我听我爷爷说过,那时候您们是缺吃少穿,要什么没什么。我们现在可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缺了,唯一缺的,就是兜里的钱,还不够花。” 王家有看着王清源,责怪的说:“你才多大一点儿的孩子呀?就天天老惦记着赚钱?你这勤工俭学,也忒早了点儿吧?” 王清源却嘿嘿笑着说:“我都已经十岁啦!已经不小啦,人家好多有钱人,都是从小就培养赚钱意识的,我这个年龄,已经算是大的啦。再说,和这些动物们在一起,我还觉得挺好玩的,比玩电子游戏,和那些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有意思多了。您想想,等到哪一天,等我把这些动物们都训的服服帖帖,听我的话了,在小朋友们面前表演一下,是不是会闪瞎他们的狗眼啊?” “嗯,还真别说,你这个想法,确实也挺酷的,”王家有拍着他的肩膀,赞叹的说:“说实话,我就对孩子们天天抱着个手机玩游戏,挺反感的,那不但会影响他们的学习,容易玩物丧志,最关键的是,小孩子的眼睛,还没有发育完全,天天这么被电子屏幕刺激着,早晚会把眼睛玩坏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说到这里,孙飞扬不由得在旁边插话说:“您别说小孩子了,王叔,就我这还不是天天总抱着手机看,我最近都老感觉眼睛模糊,干涩了,我这才多大年纪呀?我的眼睛,都开始花了,我现在都已经担心,等我到了您这个年龄,我这眼还能不能看见东西了。” 王家有不但没有同情他,反而讥诮的说:“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网络上的美女,那都是骗人的,现实当中,那人还不知道长得有多寒碜呢?可你就是不听呀!一天到晚的,一有空,你就抱着那个手机,瞅个不停,这回好了吧?看你把眼睛看瞎了,下半辈子怎么混?人生最难过的就是,你上半辈子,眼睛好好的,阅尽了无限的美好风光,可下半辈子,却什么都看不到了,连走路都要像盲人似的,靠拿着盲杖探路,这种结局,可比天生的盲人凄惨多了。因为天生的盲人,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么精彩?所以对别人所描述的种种美好,也没有那么深的感受。而后天形成的盲人,也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才会因为看不到而更加的痛苦。” “好了,好了,王叔,您就别再吓唬我了,再吓唬,我怕是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了。” 刚才跟着忙活了半天,这会儿一直在一旁的干瞪眼的老刘头儿,见他们聊起个没完,就催促的说:“我说二驴子呀,你不是说的,要请我去你家吃饭的吗?这饭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吃呀?你们都是这个村的,干什么都不耽误,吃完饭就睡觉了,我可还想着,吃完饭还能趁着天亮再转一下,看看能不能收点好货去呢。” 他这么一说,没等王家有说话,三傻子那里接话了,“这位大哥,既然您是我二驴子哥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这次,二驴子哥回来,就是专门回来帮我忙来的,我怎么还能让你们再回去做饭去呢,我这果园里面,可是什么都是现成的,鸡可以现杀,豆角黄瓜西红柿,这都可以现摘现吃,而且还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绝对的纯绿色食品,哪里还能有我这里这么方便呀?” 王家有也不客气的说:“那行,那今天晚上,咱就在你这里吃了。老刘大哥,您想喝点儿什么好酒呀?只要是咱这里有的,我现在就让飞扬去买去。” 老刘头儿连连摆手说:“哎呀!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坐在一起聊聊天,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喝什么酒啊?真要是喝多了,我可什么都干不了了,就连骑三轮回家,怕是都回不去啦!” 王家有打趣的说:“我说老刘大哥,您家里是有美女在等着你吗?您老是一个劲儿的惦记着回家?” 老刘头儿苦笑了一声,“嘿嘿嘿嘿~就我这穷家破户的,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谁家的女人会看上我呀?别说美女了,就连老太太都不愿意往我屋里钻。就我们村里,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寡妇,我都跟她说好了,给她三十块钱,让她跟我睡一晚上。她到我屋里看了一眼,连那三十块钱也不挣了,扭头就走,说要是想要她跟我睡觉,得把她带到宾馆里去才行,我那屋里,实在是太脏了,根本就没办法下脚。简直就是笑话,我要是舍得花那个住宾馆的钱,我干什么还找她呀?我到城里面,找个小姐,又比她年轻,还比她漂亮,那不香吗?我找她,还不就是为了省两个钱吗?不成想,她还不识抬举,给她钱花,她还嫌好道歹,一百个不愿意,凭什么啊,她还真以为她那里镶了金边了吗?” 王家有见他说话越说越下道,就忙打岔说:“既然刘哥怕耽误挣钱,那就将就一下,跟我们一起喝点啤酒吧,我还记得您的酒量,少喝一点儿,什么都不会耽误的。” 这回,老刘头儿痛快的答应了,说也就是咱这农村,没有交警来查酒驾,不然的话,他可是一口都不敢喝的,现在的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已经深入人心了,没有人敢在喝酒的情况下,还敢开车了。 孙飞扬却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大哥,您别搞笑了,好不好?人家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那是说的开机动车的,就您这脚动力的,能有什么危险呀?您看看您这破三轮,别说把人撞伤了,我都担心谁碰您这三轮一下,人没事儿,您这三轮车却先散架了。呵呵呵呵呵呵……” 他这么一说,老刘头儿不干了,他瞪着眼睛,认真的说:“小伙子,你别看不起我这个破三轮车,我这三轮车,可是给我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你们是不知道,有一次,也是一个收破烂的,收到了一个大家伙,那机器足有一千多斤,可都装上他那新买的电动三轮了,他那三轮车,愣是拉不动,你说气人不气人?最后,没办法,还是倒到我这破三轮上,靠我脚蹬着,送去的废品站。就那一趟,我就白挣了他二百块钱,那小子算是白收了,忙活半天,还没有我挣的多。气的那家伙,差点儿没把他那电动三轮车给踹烂了。呵呵呵呵呵……” 老刘头儿说起了自己的得意之处,也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没牙的黑洞。 孙飞扬也笑着,附和的说:“就是,这电动车,什么都好,就是劲儿太小,有时候,就是稍微陡一点儿的上坡路,就能把三轮车的电机给憋坏了,真要是能把这个动力问题给解决了,也许就能完美了。” 三傻子也附和着说:“就是,什么东西,也不一定新的,就此老的好用,你们看那烧柴油的三马子,拖拉机,虽然说跑的慢了点儿,冒的油烟大了一点儿,但是劲儿大呀!不管是多松软的土地,还是多大坡度的路面,只要你把油门踩到底,那家伙!嘎嘎嘎嘎!就是一个劲儿的往上干,那拖拉机的铁牛称号,不是白叫的。哪里像那些小汽车,电动汽车,看样子,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可让它们下地干活,什么都干不了,也就只能让人们开着装逼好使。” 王家有并没有跟着他们说笑,而是叹了口气,劝诫老刘头儿说:“老刘大哥,您可别怪我说您呀,您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您挣俩钱,就别乱花了,也该考虑考虑后事了,您说您没有老婆孩子,以后,是不是该准备生病养老的事情了,年轻的时候,有的是力气,随时都可以挣钱,往后,您可要干不动了,没钱养老,可怎么活啊?” 老刘头儿“呸”的一口,吐出了嘴里的烟屁股,一脸无所谓的说:“人活一辈子,谁还没有一个死呀?你就是攒的钱再多,该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挡住死呀?要我说,活着干,死了算,人活一天,就乐呵一天,什么事情都甭考虑那么多,考虑那么多,有什么用啊?你看看那些个明星、大款什么的,他们那钱,挣的可够多的了吧,可得了什么癌症,不照样也都死了吗?那么多钱,也没有能够把命换回来呀?人一死了,剩下那么多钱,还不知道都填活了谁呢?有什么用啊?到最后,还不是一样的,小盒一装,黄土一埋,这一辈子,就算交待了吗?再说了,现在,咱们国家的政策,对我们这些无儿无女的老光棍儿,还是很照顾的,一到六十,就可以申请五保户了,每个月能给个四五百块钱,省着点花,将就着也够用了,得了病,还可以去医院里免费医疗,等动弹不了了,往养老院一送,管吃管喝还管住,我感觉已经挺好的了,比你们六十以后,一个月只拿一百多块钱强多啦!现在农村的好多人,尤其是那些混的不好的,儿女不孝的,还都羡慕我们这些光棍汉呢,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结婚好呢。”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笑话说,他这是典型的懒汉思维,若是国家多了像他这样的人,这社会就没法发展了。 这人生,还是得有一个目标,时刻激励着自己往前奋斗才行,这样,能让自己觉得,这一辈子没有白来,人生也更有意义,国家也能随着富裕强盛,若是人人都抱着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一个人无拘无束,只顾眼前,不顾往后,只顾自己,不顾别人,那他跟那些没有思想的动物们,有什么区别? 第382章 农家乐(4) 人家那个保尔.科察金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__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你看看人家说的这话,多么鼓舞斗志,多么振奋人心呀?你怎么不学学人家那些革命先烈,老跟着那些懒汉学呀?若是咱们国家都是些你们这样的人,那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呀? 王家有正嘚啵得,嘚啵得,嘚啵个不停,不料老刘头儿却来了一句:“我说二驴子,你也别说那些大道理,唱那些高调啦,你不是要解放全人类,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吗?那你先借我一百万,我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老婆也有了,孩子也不用发愁了,有了老婆、儿子,我还用发愁养老吗?” 王家有瞪了老刘头儿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这么不求上进呀?若是咱们国家的人们,都像你这样,那还有什么希望啊?” 老刘头儿却不以为然的又点了一支烟,悠悠的吸了两口,悠然自得的欣赏着自己喷出的完美烟圈,嘿嘿的笑着说:“正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多了,你们才会有奋斗的目标呀!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你们去解放谁去呀?你刚才不还说了吗?人这一辈子,有希望,才有目标,有目标,才有动力,有动力,人生才有意义。若是人人都活的好好的,那你不是连奋斗的目标都没有了吗?正是有了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不正好给你们提供了目标,让你们有了动力,感觉活着有意义了吗?” 老刘头儿这番话,简直把个王家有给噎得嗝喽嗝喽的,可再一细琢磨,好像他这话说的又没有什么毛病,可听着,却怎么那么别扭的慌呀? 这会儿的孙飞扬和三傻子已经把酒菜都端上来了,三傻子热情的招呼着说:“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讨论谁解放谁的问题啦,还是先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吧,只要是肚子吃饱了,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要是连肚子都还空着,其他的什么问题,那都是扯蛋。” 孙飞扬也接过话来说:“对,对,对,我三傻子叔,这话没毛病,我爸就老跟我说:人活着,其实就是为了一个吃,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考虑别的事情。若是连肚子都还饿着的话,其他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了。” 王家有也笑了:“呵呵,说的也是哈,孔老夫子都说了,饱暖思淫欲,人们所有的欲望,都是建立在吃饱了喝足了之后的事情,若是肠子空着,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时间想了。我们现在,就先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 说着话,率先拿起了筷子,又招呼着老刘头儿说:“来来来,甭客气,在这里没有外人,大伙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谁也甭等着让,该吃吃,该喝喝。若是等着别人让,那我们都吃完了,你还没动筷子呢,那不是亏了吗?” 老刘头儿还用得着他说吗?早就抄起筷子,奔着那只鸡屁股伸了过去,嘴里还说着:“我不客气啦,这只鸡屁股归我啦!这鸡屁股其实最香了。好多人都说鸡屁股脏啦,鸡屁股有致癌物啦,你说吃个饭,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啊?眼不见为净,若是吃个饭,老是寻思着,这个不干净,不能吃,那个吃了容易得病,也不能吃,那就干脆都饿死得啦,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真正干净的东西呀?你说什么东西,不都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呀?你说土里什么没有?什么死人啦,死猫死狗什么的,不都是埋到土里,最后变成土,变成肥,又都长到庄稼上去了吗?” 他这一番话,说的王家有他们直皱眉,你说吃饭的时候,老说这恶心的话题干什么呀? 孙飞扬不客气的说:“行啦,行啦,你可别白话这些啦,让你这么一说,我们这做的挺好的饭菜,都吃着不香了。” 老刘头儿却一边嚼着鸡屁股,一边乐呵呵笑着说:“你们不愿意吃正好,正好都留给我吃。” 说着,还真不客气,真的就把那盘子鸡给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嘴里还说着:“你们都是有钱人,天天吃肉都吃腻了,我是穷人,这辈子没吃过多少好东西,肚子里连点油水都没有,吃这油大的东西正好。” 孙飞扬心说:“谁说我们吃腻了呀?这可是真正的散养土鸡,肉炖的香着呢,我这一年,也没吃过几回这么香的鸡呀?为了这只鸡,我炖了半天了呢,我自己还没有吃到呢,你倒是捡了一个现成的。” 孙飞扬心里有气,可这个老刘头儿,还是王家有请来的客人,他还没法说别的,只是拿怪罪的眼神看向王家有,心说:“您这是什么朋友啊?这才真是得到了做人的精髓,懂得了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的道理啊。” 王家有看着老刘头儿那胡吃海喝的样子,也是不禁有些叹息,说实话,过去的自己,何尝又不是这么一副德性呢?只不过是因为这两年,因为老是和一些有身份的人打交道,才在不知不觉当中,慢慢的改变了自己过去的一些坏毛病,也学的文明起来。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但没有劝阻老刘头儿,反倒是呵呵笑着说:“刘哥,您看看这几样菜,您还喜欢哪一个,我也给您留着?” 幸好这老刘头儿也还容易满足,不是那种贪多嚼不烂的主儿,他一边嚼着鸡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腾出嘴来回答王家有说:“够啦,够啦,这一只鸡,我就已经吃不下啦,你们也吃呀!嘿嘿嘿嘿嘿嘿……看我这没出息的样儿,上你这里来做客,反倒把好吃的,自己把起来了,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呀?” 孙飞扬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你这哪里是过分了一点点儿呀?简直就是过分的大了劲儿了!”但他也只能是暗气暗憋,嘴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老刘头儿。 王家有竟然还鼓励着老刘头儿,“没关系,您吃您的,我们这些人,天天都喝酒吃肉,简直都吃腻了,倒是愿意吃点儿蔬菜水果什么的。” 说着话,给孙飞扬碗里夹了一块西红柿炒鸡蛋,说:“是吧,飞扬。” 孙飞扬捏着鼻子,咧着苦瓜嘴,干笑着说:“是,是,是,我们天天大鱼大肉的,连燕窝、鱼翅、熊掌什么的,都吃腻的,还能稀罕这么一只小笨鸡儿吗?您该吃吃,该喝喝,甭管我们,我们主要的就是陪着你,其实,我们根本就不饿。” 他这嘴里说着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的叫了一声,提出了抗议,“谁说我不饿的?你不知道年轻人消化的快呀?” 老刘头儿却不解风情的腾出嘴来问:“什么?我说二驴子,原来,你们天天都吃燕窝、鱼翅、熊掌什么的呀?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吃过,你能不能拿出来,也让我尝尝鲜呀?听说那些东西,都挺好吃的,不过就是太贵了,一般人吃不起,只有二班的才行。” 王家有瞪了孙飞扬一眼,心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他堆起笑脸,转过来讪讪的对老刘头儿说:“刘大哥,您别听这小子瞎白话,那些都是保护动物,受法律保护的,闲的没事儿,谁敢吃那玩意儿玩呀?那不是找着去蹲笆篱子去吗?” “哦~哦~哦~原来,那些好吃的,都被保护起来了呀?这就难怪咱老百姓吃不起了。”老刘头儿喏喏的点着头,白了孙飞扬一眼,说:“不让吃,你还跟我说那些干什么,这不是故意的馋我吗?” 三傻子为了化解尴尬,就转移话题说:“哎呀!二驴子哥,我记得上次,您在家的时候,吃饭老请三狗子的,刚才,我还看到三狗子两口子开着车回来了呢,您要不要把他也请过来呀?我感觉,现在您和他走的,也挺近的。” “哦~那倒是应该的,”王家有点着头,说:“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应该在一起聚一聚。” 可再看看桌子上面,已经被老刘头儿和孙飞扬抢着吃的满桌狼藉的饭菜,王家有又苦笑了,“不行,还是下次吧,我这答应的好好的,要把我家那套旧家具收拾收拾,送给王主任的,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这还只挂在嘴上,没有落实到行动上,见了面,也不好说话呀!要不,还是等到我把家具弄好了,送过去,再说吧。” 在旁边正在专注的吃鸡的老刘头儿,忍不住又插话了,“哎呀!我说二驴子,你要是给当官的送礼,那得送些好东西才行,你说你把你家里都不要的破家具,送给人家,人家能看上你那破东西吗?人家见惯了好东西,还能看上你那破烂?跟你说实话,你要是把城市里替下来的旧家具,给咱农村人,没准儿还能有人要,你说咱这农村人都不要的啦,人家城里人还能要?别说是城里人了,你就是白送给我,我要是不烧火的话,我都不要啊。” 孙飞扬白了老刘头儿一眼,不屑的说:“你知道什么呀?你以为,我王叔家不要的东西,就都是破烂呀?实话告诉你吧!我王叔家里,祖上曾经也阔过,家里不要的东西,拿出一样来,那也是老古董,你有钱还不一定能买的到呢,还想着我王叔白送你?你做什么晴天白日梦呢?你家里长那狗尿苔了吗?” 老刘头儿一听,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气哼哼的看着孙飞扬说:“你这个年轻人,说话怎么总是带着刺呀?是不是看我吃你点儿东西,你心疼的慌呀?” 王家有一见,忙劝住老刘头儿说:“刘哥,刘哥,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有什么事儿,我说他就是了。” 他回头皱着眉头,训斥孙飞扬说:“飞扬,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刘哥呢,刘哥还是我入行的领路人呢,你这么跟刘哥说话,也太不礼貌了吧?赶快给刘哥道歉!” 孙飞扬见王家有一脸严肃的表情,看样子不是开玩笑,只好硬着头皮,跟老刘头儿道歉说:“对不起,刘哥,我年轻人不懂事儿,说话不过脑子,说的有什么扎您耳朵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 老刘头儿这才气哼哼的再次端起了酒杯。 但在这种氛围里,这酒,他喝着也不香了,肉吃着也不香了。 老刘头儿勉强又喝了两杯,感觉实在不是味儿,干脆,再次放下筷子,“算了,算了,这还是回家再吃去吧。” 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子,把那只鸡装进袋子里,任王家有说什么,也不在这里待了。 待把老刘头儿送走,王家有狠狠的批评孙飞扬说:“看看你干的这事儿,到底把老刘大哥气走了吧。” 孙飞扬还不服气的说:“走了更好,那种人,我看到就生气。” 三傻子在旁边解劝说:“飞扬呀,不管怎么说,人家来了是客,咱们也不能那么对待人家的。商家做买卖,讲的是一个和气生财,咱要是看着哪位客人不顺眼,就不好好招待人家,给人家掉脸子的话,不管什么买卖,早晚都得让你干黄了。” 王家有也缓和了一下口气,轻声细语的说:“是啊,说实话,我过去没钱的时候,还不如老刘大哥呢,你是不是连我也撵走呀?” 这话说的孙飞扬不好意思了,“王叔,您说什么呢?就算是撵,也只有您撵我的份,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撵您呀。” “这不就结了吗?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呀!”王家有正色的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人一多了,什么人都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色,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不可能和每个人都能聊得来,但起码得对人家保持尊重,最多也就是聊的来,就多聊几句,聊不来,疏远一点儿就是了,我们犯不上得罪人的。人们不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吗?你看,当初,我刚刚进入生意这一行的时候,我也是什么都不懂,还不是向这位老刘大哥请教,才算是入了行吗?连孔夫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孔子那么大的学问,还懂得不耻下问呢,我们有什么本事,值得骄傲自满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呀?” 王家有这一通教育,说的孙飞扬是面红耳赤,不住的承认错误,“我知道错啦,王叔,以后,我会注意改正的。” 第383章 农家乐(5) 过后的这几天,王家有开足了火力,在网上一个劲儿的宣传,他这里的白杏多么多么的甜,甜瓜又是多么多么的香脆可口,反正就是鼓动人们,到三傻子这里来消费。 宣传之余,他就又钻在家里,开始了对自己家的那套旧家具进行了重新护理,把已经坏了,没法修复的地方剔除掉,而缺损的部位,则让那远在新海的凌老板给他寄过来两块木板,自己再想办法无痕修补上。 等重新修复好了,再看那组既透露着历史的厚重,又不失高端雅致的家具,连不懂行的孙飞扬都不住的称赞:“哎呀!王叔,以前,我不懂的什么叫低调奢华有内涵,而又高端大气上档次。经过跟您这段时间,我才总算是明白了,这回我算是服了,论讲究,看来还是过去的人们懂的欣赏呀!” 王家有纠正他说:“正确的说,应该是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懂的欣赏,若是穷人,连肚子都糊弄不饱,天天为了下顿饭去哪里着落发愁,哪里还有心思欣赏这玩意儿啊?” 孙飞扬连连称是的说:“是,是,是,我也常听老人们讲,过去的历史上,穷人永远没有过过好日子,所差的,不过是被剥削的轻重缓急的区别,不像现在的人们,谁家也用不着发愁吃饭的问题了,所发愁的,是怎么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把周围的亲戚朋友们都给比下去。” 王家有点着头说:“是的,幸福都是比出来的,我比你有钱,我就幸福。我有老婆孩子,你是光棍一条,我就比你幸福。我们小的时候,缺吃少穿,老是幻想,什么时候,若是想吃什么,就能有什么了,那该多幸福啊?现在生活富裕了,什么都不会缺了,我们就应该觉得幸福。可我现在又觉得年龄大了,思想复杂了,却又老是怀念孩童时代的无忧无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时候,不像现在似的,有些委屈,都不能随意的发泄出来,只能沉默的憋在心里,却无人能够倾述,我又觉得不幸福。还有你觉得我比你有钱,肯定觉得,我应该比你幸福。可我还羡慕你,比我年轻,而且还什么都不用操心,要做什么,只要听喝就行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了,你应该比我幸福呢。哪里像我,这也要我操心,那也要我劳神,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常常因为这事那事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听着你如雷的呼噜声,我就羡慕你,我若是能像你一样,躺下就着,那该多好啊!在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比我幸福。” “啊?”孙飞扬一听,简直嘴都张得合不上了,他大瞪着两眼,难以置信的说:“王叔,您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您还会觉得我比您幸福?”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呀?”王家有一本正经的说着,低下头,让孙飞扬看看自己的头顶。 孙飞扬看着他那剃的发亮的脑袋,点着头说:“嗯~您的脑袋,剃的挺亮的,晚上都可以当灯泡使了。” 王家有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了,“我让你看我的脑袋剃的亮不亮了吗?” 孙飞扬一脸懵逼的说:“您让我看您的头顶,不是让我看您的脑袋剃的亮不亮?还有什么可看的呀?您脑袋上又没有长疮长疤什么的?” 王家有简直被他气乐了,“我是让你看我头顶的头发,是不是现在很稀了,谁让你看别的啦?” “哦~哦~哦~”孙飞扬这才明白过来,仔细看王家有那剃的发青的头皮。 虽然说王家有的脑袋天天都拿刮胡子刀刮,但那青黢黢的头发根,还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 就听王家有继续说:“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在我没做买卖之前,我头顶的头发,又强又密,一天不剃,那满脑袋的头发茬子,就跟刺猬一样的,根根扎手。现在再摸上去,那头发不仅变得稀少了,连头发茬都觉的变软了,这都是我晚上睡不着觉,天天熬夜熬的呀!” 听王家有这么说,孙飞扬再仔细看上去,果然,可以看得出那刚冒出头儿来的头发茬子,确实显得稀稀落落,甚至前头顶都已经开始要出现地中海式的形状了。看来,这马上就要不用天天拿剃须刀剃,它自己就要逐步的绝根儿了。 而且,你再看那刚冒出来的头发梢,已经是白的多,黑的少了,按说,这王家有的年龄,在现在来说,也不算太大呀,可打远了一看,就跟一个小老头儿一样,未老先衰了。 孙飞扬心说:“这才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看到贼吃肉,没想到贼挨打呢。我天天还羡慕这王叔,那钱来的太容易,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支使谁,就支使谁呢,没想到,这王叔竟然还觉得我比他有福气,什么都不用操心,三个饱一个倒,天天无忧无虑,逍遥快活呢。哎~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就那些天,西施豆腐厂面临困境的时候,这王叔愁的眼珠子都红了,天天因为牙疼,抽自己个的嘴巴子,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太难为他了呢。” 在那一瞬间,孙飞扬莫名的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冲口而出的说:“王叔,要不,您就别这么辛苦了,反正,您现在那钱,也多的花不完了,干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呀?干脆就在家里,养养花,钓钓鱼,实在不行,您也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有多美呀?” “哎~”王家有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呢?就这一两年的工夫,我感觉比整个前半辈子都累。可是,这人有时候,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允许你停下来呀!你说,我要是现在,把豆腐厂的事情扔下,什么都不管了,那厂子能维持下去吗?” 孙飞扬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要看前一段时间,若是没有王叔您在,那厂子现在早就关门了。好在,现在厂子都已经走上正轨了,这不这几天您不在厂子里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苏蓉、郎安平和王铁头,这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王家有听了,不禁愣了愣神,还真别说,这两天,自己净顾着直播拉人头和忙活这组旧家具的事情了,没有心思管豆腐厂的事情,这厂子里还真挺平稳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愿这不是下一次暴风雨的前夜,据说,越是这种时候,反倒是显得越风平浪静,给人一种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感觉。 王家有想了想,反驳孙飞扬说:“豆腐厂现在步入了正轨,就像高速运行的自行车,不用人给他扶着车把,它也能依着惯性,自己往前跑一段距离而不倒。当然,我稍微离开几天,没有什么问题啦。可时间长了,那厂子离开我行吗?” 他稍微停了停,好像觉得这几句话,说服力还不够,就又补充说:“你看看你三傻子叔,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他这是搞了多少年的农业了,要按说,你三傻子叔绝对算是农业里面的一把好手,你看种的瓜有多甜?种的杏,多么的柔软多汁?还有那鸡、羊、猪,那可是真正的原生态呀!比那些养殖场喂饲料养出来的肉好吃多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卖不上一个好价钱,即使他付出再大的努力,也还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天天被别人笑话傻,笑话穷呢。我若是不帮他一把,你说他自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吗?” 孙飞扬连连点头的说:“是,是,是,我三傻子叔,他弄的这些东西,质量确实没得比,可就是好酒也怕巷子深呀!若是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提高附加值的话,确实只能是一辈子窝在这小农村里受穷了。” “就是嘛,”王家有叹了口气,说:“你还说让我也学学那个陶渊明,也来他一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那可能吗?我若是没有那个能力,那也就算了。谁让咱没有那个本事呢,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我偏偏有那个能力帮助他们,你说我能只顾自己享受快活,而不管别人是不是过的幸福快乐吗?” “那不能!”孙飞扬斩钉截铁的说:“王叔您就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见了别人有难处,您肯定会想办法帮上一把的。” “就是嘛,你说有那么多需要我操心的事情,我能说不干,就撂挑子吗?”王家有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那组刚刚被他修复的家具,说:“还有我们那个废旧物资回收有限公司,我这么长时间不在,星辉、星耀他们管着,发展也挺不错的,可是,若没有三狗子这个当官的给照应着,能这么消停吗?光那些管理部门,天天上门来检查,就能把他们折腾死,还谈什么发展呀?可三狗子这条线,还不是一直都在我在维护吗?要不然的话,这组家具,我自己留着不香吗?干什么非得送去给三狗子呀?” 孙飞扬连连点着头,恭维的说:“是,是,是,王叔您说的是,像您这么有本事的人,就不能让您闲着。能者多劳嘛。您要是撒手不管了,他们谁都玩不转了。” “那倒不至于。”王家有倒是还没有糊涂到,以为地球离了自己就不转了的程度,但仍然毫不谦虚的说:“但在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一个能代替我的人呢。我过去,还想着,发展发展你,让你能跟老邢一样,给我单独撑起半边天来呢,可看样子,你根本就不想替我出这个力呀!” “王叔,您可别这么说呀!”孙飞扬据理力争的说:“我可不是不想替您分担一下您身上的责任,而是觉得,我的责任是待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若是我也像老邢一样的离开您,再有什么坏人来伤害您的话,那谁还能在您身边保护您呀?” “哦~说的也是哈。”王家有想想也是,自己还有大仇未报,说不准,什么时候,那危险,就又会找上了自己,自己身边若没有像孙飞扬这样的高手,那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的住,还两说着呢,还谈什么扶危济困,为国为民? 王家有打听着三狗子现在没有在家,又回洪城的家里去了,就在村里,雇了两辆拖拉机,请乡亲们帮忙,把那组家具装上了车,一路奔波的又赶奔了洪城。 在翠景苑门口,王家有给三狗子打电话一说,三狗子就生气的在电话里吼了起来:“我说二驴子,你是不是想坑我呀?您弄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给我家里送家具来,让别的人看到,这不是明摆着,给我家行贿来了吗?现在国家在这一方面抓的这么紧,你是不是嫌我这位子坐的时间太长了,想拉我下马呀?” 王家有一听,忙对众人笑了笑,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才小声的对三狗子说:“哎呀!我的大主任,您别着急嘛,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这不是怕您着急,就刚一弄完,我就赶紧的给您拉来了吗?您看我都已经把家具拉到门口了,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您也不能再让我拉回去吧?” “那我不管。”三狗子王主任气呼呼的说:“反正你不能就弄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给我送到家里。至于你想怎么处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话,三狗子王主任就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嘿!这是怎么说的?我这么大老远的,辛辛苦苦的,自己花钱雇人,把我家的传家宝白送给你,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倒给我来脾气了?”王家有气的,就差拍桌子骂娘了。 跟过来的孙飞扬忙劝解王家有说:“别着急,王叔,您先消消气。他不要,那不正好吗?您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他不愿意要,咱还不愿意给呢。咱再把家具拉回去,那不就结了吗?” “放屁!事情若真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敢情好了。关键是,这社会,他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吗?”王家有不由得口吐芬芳,气呼呼的说:“就他妈的现在这社会,你不和当领导的搞好关系,能行吗?他给你好日子过吗?” 第384章 农家乐(6) “既然人家王主任不要,您还不想拉回去,您说怎么办啊?”孙飞扬也不由得跟着着急了起来,确实是,现在的这些当领导的,你别看他们嘴里口口声声的,喊着为人民服务,那是你没有求到他,等你找他办点儿事试试,你若是不上道,给人家送点儿他能看上眼的东西,看他不给你几双小鞋儿穿? 简直让人怀疑,他们当初说的那些初衷呢?莫非一当上领导,就全都忘了不成? “别着急,别着急,先让我慢慢的想一想。”见到孙飞扬着急,王家有反倒努力的克制起自己的情绪来。 自己这个当头儿的,若是乱了阵脚,像他们这些听喝的,那不是更没有主心骨了吗? 他拄着登山杖,在原地不停的走动画圈,简直把孙飞扬的脖子都转累了,这王家有也不知道歇一会儿。 “王叔,要不您歇一会儿,我来替您转得了。”孙飞扬忍不住关心的说:“要说转圈的话,我可比您在行,我练功夫的时候,还练过一段时间的八卦掌呢,这八卦掌最讲究转圈了。单田芳说的那个《童林传》您听过没?说的就是转大树的功夫。” “你待着吧你。”王家有一把甩开了孙飞扬的手,生气的说:“你以为我是在学人家练功夫呀?我这是在想主意呢,你知道吗?你没听说过,人在没主意的时候,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圈圈的乱转吗?我这就是在学热锅上的蚂蚁呢,看看能不能转出什么主意来。” 说着话,又开始学开了热锅上的蚂蚁,转开圈了。 “行,那您就在这里转吧,我看您能转到什么时候?”孙飞扬泄气的说。 他手托腮帮子,坐在一边,看着王家有在那里转圈圈儿,突然脑海里竟然想起了那天王家有推磨的情形,心说:“要是早知道您要来这里转圈圈儿,还不如提前在这里安装上一个石磨,让您磨点儿玉米面呢,也省的白白浪费了您这点儿无用功,还能省下三傻子叔家一点儿电费呢。” 孙飞扬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却见王家有突然停止了转圈。 孙飞扬忙上去搀住了他,“王叔,王叔,您是不是转圈转的,转懵圈了呀?快坐下好好歇一会儿?” 王家有却阻止了他,说:“别打岔,我刚才脑子里一闪,好像是有了主意了,可让你这么一岔,又忘了那一闪是什么主意了。” 孙飞扬这个泄气呀,“要不,您就接着再转一会儿?” “转!转!转!对!就是转圈圈!”王家有突然兴奋的大喊大叫,就差要跳起来了。 孙飞扬在旁边暗自心说:“我这位王叔,是不是要疯呀?就为了把自己的好东西送给别人,还送不出去,你看看把他给愁的,这手舞足蹈的,要不要给送精神病院呀?” 王家有哪里知道孙飞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理会孙飞扬那看他怪异的眼神,他兴奋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三狗子的电话。 “喂~王主任,您先别急,您听我说,我不会让别人说您是收贿受贿的,您听听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可行不可行?再挂电话。”王家有对着手机里,嘚吧嘚,嘚吧嘚,嘚吧了半天,还真别说,大概是那个三狗子同意了王家有的意见,这王家有的脸上,逐渐的笑意越来越浓了起来。 孙飞扬在旁边,却是不住的叹息,“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把自己家的传家宝,免费的送给别人,人家不收还发愁,人家愿意收了,倒还高兴了。哎~我家是没有传家宝,要是有的话,打死也不能给别人呀!哼!我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凭什么白给别人呀?” “哎~走了,走了!在那里愣什么神儿呢?”孙飞扬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就听王家有喜上眉梢的招呼着说。 “哎~走了,走了。”孙飞扬站起身来,拍打拍打屁股上的灰尘,紧步的跟了上去。 也许是三狗子对小区的门卫交代过了,王家有他们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开着拖拉机,把家具拉到了三狗子家的单元门口。 还真别说,中国哪里都有好事的吃瓜群众,不大一会儿,就有俩老太太站在了他们车前面交头接耳。 那俩老太太,眼看着王家有他们,把一个个时髦漂亮的家具,从王主任家里搬出来,又把拖拉机上的旧家具,搬进了王主任家里。 王家有的那组紫檀木老家具,是用的修旧如旧的方法,并没有把那旧家具弄的跟新的一样,按他老师的说法,这古董修复,是不能修旧如新的,只能是修旧如旧,一旦弄成跟新的一样,那它的古董价值,也就消失了。 再加上,那家具因为怕一路颠簸,再被拖拉机的边边角角给磕碰到了,还弄了几床旧被褥包裹着,所以,显得那套旧家具更是又老又旧了。 那两个老太太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就问:“我说王主任呀,你家是不是疯了呀?怎么这么好的家具不要,却换了这么一套黑不溜秋,旧拉吧唧的老家具呀?” 王春华尴尬的正想着怎么措辞,来回答那老太太的问话,王家有却抢过来说:“大姨啊,我跟王主任,是打小光屁股一块儿长起来的朋友,我俩好的不分彼此,经常穿一条裤子。那天,我上王主任家里来做客,我看到王主任家里这套家具,挺新潮漂亮的,就跟王主任说:我说兄弟呀,你说我到现在,大瓦房也盖上了,可还是连个媳妇都说不上,是不是就是因为家里面,这套旧家具太老了,人家大姑娘进屋一看,显得太老气,所以就看不上我呀?实在不行,我下次相亲的时候,你把你这套漂亮家具借我用用,等把大姑娘糊弄到家里,我再给你还回来呀。您说王主任怎么说的?哎呀!人家王主任可是真够哥们儿意思,他大手一挥,跟我说:大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咱哥俩谁跟谁啊?你那相亲对象,不就是嫌屋里家具不好吗?没关系,我这套新家具就送你啦!反正,现在国家正在号召反腐倡廉,正好,你把我这家具拉你家里去相亲去,把你的旧家具,拉到我家里来,也让大伙儿都看看咱过的还是挺艰苦朴素的。您说说,这王主任够不够意思?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亲兄弟明算账,咱哥们儿再好,我也不能白要你这么好的家具呀!” 说着话,王家有抚摸着刚从王主任家里搬出来的那套漂亮家具,不住的啧啧称赞着,“大姨,您看,这家具多么新潮?多么漂亮啊!连我这老光棍汉,往旁边一站,都觉得好像也年轻了几岁。” 那两个老太太其中的一个,也附和着说:“就是,这么好的家具,白给了你一个老光棍,往你那破屋子里一搁,确实是糟蹋了东西了。” 另一个老太太却不满的说:“这算什么啊?咱们年轻那会儿,村里的一套好家具,好被褥,还不是被全村要相亲的小伙子们借来借去的,只要是一把人家闺女骗到手了,就立马又还回去了,我还寻思这些年,农村的人们,也都富裕了,没人再搞这一套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穷的呀?” 王家有嘿嘿傻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都怪我又懒又馋,人家别人都过上好日子了,就我还混的什么都不是,偏偏还老惦记着,想说个媳妇,好晚上有个做伴的。呵呵呵呵呵呵……没办法,只能是厚着脸皮,来找好兄弟求帮来啦。呵呵呵呵呵呵……” 王家有说着话,又好像于心不忍似得,从兜里掏出了一千块钱,往王主任手里塞着说:“王主任,我虽然没问过,但也知道,你这一套家具,肯定得值不少钱呢,我虽然也把我家的家具给你了,但我这旧的,换你一套新的,总感觉白占了你便宜似的。我还是那句话,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能让兄弟你太吃亏了,要不这么着,多了哥哥也没有,要不,我再补给你一千块钱得了,这样,我这心里,也许还能平衡一些。” 王主任一见,连连拒绝着说:“不用,不用,你别看我这家具,看着挺漂亮的,其实,也就是样子货,总共也就花了三千块钱,而且,我还用了这么长时间了,哪里还值什么钱啊?而且,我还是跟你换的,也要了你一套家具呢,若是再要你钱的话,就更说不过去了。” 说着,又把那一千块钱,又塞给了王家有。 王家有又把这钱塞给了王主任,说:“不管你这家具用了多少时间了,可还跟新的一样呢,比我们农村人新买的家具还漂亮呢,我这农村人都不要的旧家具,怎么能换到你这么好的家具呀?不行,这钱你非得拿着不行,你不拿着,我这心里过意不去,这不成了我占你便宜了吗?” “哎呀,我说二驴子哥,不管怎么说,我条件总比你好一点点儿,只要是我能帮上你的忙,能让你娶上个称心如意的好老婆,我就算是吃点亏,也是心甘情愿的。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花吧,现在农村挣钱难,娶媳妇花销又太大,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实在不行,这钱就算是我给未来嫂子的一点儿见面礼了,这总成了吧?” “那不成,我这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能这就收你的礼金呢,这钱还是得你拿着。” “你还是拿着吧,不管怎么说,我条件比你还好一点儿。” “那不行,我再穷,也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这钱还是得给你。” 这两个人,推来推去的,谁都不肯拿这一千块钱,好像这一千块钱,是烫手的山芋一样。 他们俩推来推去的,还没感觉怎么样呢,那俩老太太先不愿意了,“我说你俩这是干什么呢?你俩推着不累,我俩这脖子都跟着转累了,你们这是互相推辞吗?这简直就是累我俩老太太来了呀。若是你俩谁都不愿意要这一千块钱,不行给我们算了,省得你俩推来推去的,一会儿再干起来。” 跟着王家有他们一起来的那几个乡亲,也跟着起哄说:“你俩若是实在不行,谁都不想要这钱的话,干脆拿这一千块钱,请我们哥几个下饭店吃顿饭好不好?那也比你们这么推来推去的,谁都不肯拿钱强吧?” 孙飞扬立刻赞成的说:“就是,大伙儿一大早,就跟着来了,连装带卸的忙活了这么半天,给他们钱,他们肯定是不是能要的,我看,拿这钱请他们吃顿好的,大伙儿都能高兴。” 王春华为难的说:“可是,我这里手头儿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我也离不开呀!” 跟着一起来的家生扬声说:“春华哥,你要忙,就忙你的去吧,只要是有钱,我们自己能找饭店吃去,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那好,二驴子哥,家生兄弟,我就不陪着你们了,你们自己找个饭店,去吃顿好的吧。别怕花钱呀!钱不够的话,再给我打电话,我给送过去。” 就这样,王春华目送着王家有他们,开着拖拉机,拉着从他家里搬出来的那组家具,走出了小区,自己美滋滋,乐呵呵的进屋擦洗那套古董家具去了。 那俩老太太还在那里议论呢,“这小王人还真不错,为了帮助朋友,宁可自己吃亏,把自己家里的好家具,换朋友家的旧家具,这样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好干部,就得让上边好好的培养培养。现在,这样的好干部可少了。” 王家有他们走出了小区,王家生才不满的对王家有说:“我说二驴子哥,这三狗子也太不像话了吧?他不就是当个官吗?怎么还连辈儿也长了呀?按说,他见了咱们这些人,差不多都该叫爷爷的,我叫他一声哥,都已经算是抬举他了,可他倒好,还真就顺竿爬,也一口一个哥哥、兄弟的招呼咱们,你说,这不是差了辈儿了吗?难不成,他还要跟他爸爸,跟他爷爷平辈儿,管他爸爸,管他爷爷也叫哥哥不成吗?” 王家有一脸无所谓的说:“哎呀~家生兄弟,这辈分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叫那个真干什么呀?他叫你一声爷爷,你也不会多什么,喊你一声兄弟,你也不会少什么,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啊?现在都是新社会啦,没人再计较那些老理了。人家有些人,一当上了官,就鼻子眼儿朝上,连人都不认识了,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不是也只能干生气,什么脾气都没有吗?” 臭屁也在旁边嘿嘿笑着说:“就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咱们过去那些老理,都没人再讲啦。大家谁也都不计较那些了,互相见了面,还能打声招呼。咱哪天若是碰上什么为难招窄的事情啦,求到他的门上,他肯伸手帮一把,咱就知足啦。若是非得教那个真,人家干脆就当不认识咱了,到人家门上,连门都不给你开,你除了骂几句,能管什么用呀?还不如互相留个面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呢。” 第385章 农家乐(7) “还是别说那个王主任啦,还是说说去哪里吃饭吧?”孙飞扬扯着嗓子,以盖过拖拉机那隆隆的柴油机响声。 “去哪里吃饭?”开着拖拉机的臭屁,也扯着嗓子,大声的吼着说:“那还用说吗?肯定得去宴宾楼了呀!那里面消费多么高档呀!咱没钱去不起,这回有钱了,还不进去消费一把?” “你可拉倒吧,”家生立刻反对他说:“就咱这一千块钱,这么多人,还想进宴宾楼消费一把去?你做什么梦呢?咱们到那里面,连牙缝都填不满,更别说吃饭了。” “就是,”孙飞扬撇着嘴说:“咱们这么多人,到那里面,也就够一人喝瓶饮料的。吃饭的事儿,就连想都甭想了,还想着进高档饭店消费?你兜里装那么多钱了吗?” “那去东来顺怎么样啊?”听去宴宾楼不行,臭屁又提议说。 “那里面消费也便宜不了多少。”孙飞扬冷笑着打击他说:“就这么一千块钱,你就甭想着进大饭店啦,咱们这些人,进了大饭店,连饭都吃不饱,还不如找一个小一点儿的饭店,多要几个好菜,吃着更实惠呢。” “那要不,还是去吃自助餐吧,”有人提议说:“一个人二十九,咱这几个人,撑死了,也就花个二百来块钱,还能富余不少呢,就是去趟ktv唱卡拉ok都够了。” 刚才一直没发言的王家有,却憋出了一句:“下什么饭店呀?就现在这食品安全问题,吃什么都不放心,咱还不如去三傻子那里,宰只羊,杀几只鸡,弄两条鱼,再弄几个素菜,吃的放心呢。最起码,咱自己的东西,现宰现吃,不会掺假,吃什么也放心。” 臭屁不乐意的说:“你这真是走到哪里,都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呀!你说咱们下个饭店,不就是图着进进人家大饭店,到里面享受享受人家那高档一点儿的服务,还有人家那装修豪华气派的环境吗?你说到三傻子那里,他能做出什么好饭来呀?就他两口子那做饭的水平,再好的食材,到了他们手里,也做的跟猪食一样,好吃不了。” 家生也跟着说:“就是,人家大饭店里,那小服务员,个个都打扮得水水灵灵的,个顶个的漂亮,在那带空调的豪华单间屋里一坐,再听那服务员甜甜的喊上一声: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就那服务,甭说吃什么了,就往那里一坐,就老舒服了,就是多花些钱,那也觉得值得,吃不吃的,已经无所谓了。你说就三傻子两口子那模样的,天天看都看够了,还用得着去他那里吃饭吗?甭说他做的不好吃了,就算做的再好吃,他也吃不出人家大饭店那种情调来呀。而且,他那里卖的肉,还都卖的比超市里还贵,还乡里乡亲的,一点儿不讲人情不说,还专宰咱们这本地的人,要去他那果园子里吃去,我感觉还不如在自己家里,吹着空调,喝着啤酒,来上二两猪头肉吃的有滋味儿呢。” 王家有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改他那老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竟然耍起了一副无赖的嘴脸,就见他眼睛一瞪,凶吧吧的说:“这钱是我的,而且钱现在也还在我的兜里,去哪里吃饭,就应该是我说了算。我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爱去就去,不去拉倒,我这兜里的钱,还省下了呢,我跟飞扬两个人自己去吃去,他不也吃的挺香的吗?” 孙飞扬见王家有这么说,就也立刻附和的说:“对,对,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去那些大饭店,那是去吃饭的呀?还是去看人家小姑娘去的呀?还讲究什么情调?你们懂得什么叫情调吗?还情调?是想去对人家小姑娘调情去的吧?你就不怕调情没调好,再让人家给打出来呀?我可首先在此声明呀!你们当中,谁要是把人家小姑娘惹急眼了,让人家给打出来了,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管你们这种风流债呀?” 众人见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反正就是想让人们跟着他俩去三傻子那里去吃饭,否则的话,今天这顿饭是没得吃了,还得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今天这不是白忙活了吗?这不是耍无赖吗? 可今天你就遇上无赖了,你说上哪儿说理去吧? 臭屁首先投降的说:“好,好,好,你说上哪里去吃,咱们就跟着去哪里吃好了,反正,今天这顿饭,你是赖不掉的啦!” 家生也跟着噘嘴嘟囔着说:“就是,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说好了下饭店的,我们还寻思着,有了这么多钱,吃饭省着点,完事再去找个地方潇洒潇洒的呢,这回可好,全都泡汤了。” 孙飞扬轻轻的拍向家生的脑袋一巴掌,笑骂着说:“你这家伙,怎么就不往好路上走呀?我跟我王叔,这么两个老光棍儿,还没有那种歪心思呢,你们这些有家有口的,家里有吃的喝的,怎么还老惦记着去外面偷腥吃去呀?你们这么做,对的起家里的老婆孩子吗?” 家生歪了一下脑袋,躲过了孙飞扬的戏耍,嘿嘿坏笑着说:“那是你们没有尝到过偷女人的滋味儿,才会这么说,等你们尝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过去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越是背着别人,偷偷摸摸干那种事情,才越刺激。你们是不知道,现在人家好多城里人,都讲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大家伙儿都是人,凭什么人家能玩儿的那么潇洒,咱农村人还非得固守老传统,一辈子就守着那么一个黄脸婆过一辈子,而不也学着人家点儿,潇洒走一回呀?” 王家有听了,紧皱着眉头说:“说实话,城市里有些人,确实玩的有些太花,咱们作为外人,虽然不好说什么,但总是觉得那个样子不好,幸好大多数人,还都能把控住自己,没有深陷进去。若是人人都这么做的话,这世界不得乱了套了呀?那咱们过去曾经自诩的伦理道德,文明之风,文明古国什么的,不全都被破坏掉了呀?” 孙飞扬也笑骂着说:“就是,若是人人都想着玩别人的女人,我还看着你老婆长得挺不错的呢,稍微的打扮打扮,就比城里好多的女孩儿长的都漂亮,我是不是也可以偷你家媳妇呀?据说,少妇比那些干不拉虾,少不更事的大姑娘还更有风情呢,玩起来也更野,更刺激。” 家生一听,立刻紧攥拳头,瞪着眼珠子威胁孙飞扬说:“你敢!你若是敢打我老婆的主意,看我不弄死你!” 可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是孙飞扬的对手,就转向王家有说:“二驴子哥,你看看这个孙飞扬,竟然打起你弟妹的主意来啦!你怎么也不管管他。” 王家有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算了,你还当真他会打你媳妇的主意啊?不过你也是,家里有着老婆孩子,不想着好好的过好你自己的小日子,你老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呀?你当那些人玩的那么花,是什么好事儿呀?就你挣的那俩钱,若是染上什么脏病,你治的起吗?你就不怕到时候,你老婆跟你打离婚呀?到了那个时候,你老婆还不是成了别人的呀?那时候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她去跟别的男人过日子了呀?” 大伙儿一听,全都哄笑了起来,家生也臊的面红耳赤,低声的嘟囔着说:“哪会那么倒霉?就会让我赶上呀?” 王家有正色的教育说:“也就是你是我兄弟,我才劝你一句,若是别人,我还懒得管他这种闲事呢。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中了头彩,就怕你到时候想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就是,”孙飞扬也紧跟着扇风的说:“你说,若是像我们这些光棍儿汉,若是疯一疯,闹一闹,也还说的过去,毕竟我们是单身,现在都是双向选择,怎么样还都无所谓。你说,你们这些有家有口的人了,还瞎闹个什么劲呀?你说你只图自己一时的快乐了,若是染上什么病的话,把家里的人,也给传染上,你对得起家里的那一位吗?就我们前些日子,待的那个沙海市,就有一个娘们儿,跟她单位的头头儿瞎搞,结果沾上艾滋病了,回家又把她男人也给传上了,气的她男人,一刀一个,把那两个狗男女全给嘎了,然后自己也挥刀自尽了,你说这不是害人害己还害了别人吗?” 这回,说的家生是彻底的低下头,不吱声了。 “要不,”王家有看着家生,心说:“要不,这回我把他带到沙海去,我好随时看着他点儿,省得这家伙学坏,再把好好的一个家给毁了。” 他这么想着,就对家生说:“家生呀,你也甭跟着丑儿叔去工地干活了,不如等下次,我再回沙海的时候,你跟我去沙海得了。” “行啊!”没想到,家生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竟然立刻痛快的答应了,“我娘和我媳妇,早就说,我在工地挣的再多,也不如跟着你混有出息,让我跟着你去呢。我这不是一直都没好意思跟你说吗,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正好了,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二驴子哥,到了那里,你准备让我干什么啊?管多少号人呀?一个月给几万块钱呀?” 王家有白了他一眼,不满意的说:“你还没到我那厂子里呢,还什么都不懂呢,就想着当官呀?你想什么呢?” 家生嘿嘿讪笑着说:“你不是我哥吗?总不能让我到那里,也跟别人一样,去当工人去吧?” “要想跟我干,就得从工人做起,在我这里,没有人可以搞特殊化的,到我那里干,一开始,一个月就给两千块钱。”王家有斩钉截铁的说。 “两千块钱?”家生那两只眼睛,瞪的简直赶上包子了,就见他愤愤的说:“我在丑儿叔的建筑工地,干瓦工活,一个月还能挣一万多块钱呢,你让我跟你干去,才给我两千块钱?你这哪里是照顾我呀?这简直就是拿我当傻小子呢!你想什么呢?我不去!” 说完,扭过脸去,不再理会王家有了。 王家有则冷笑着说:“这哪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心里话:“看我回去,跟你娘还有你媳妇,说破厉害,看她们会不会逼着你去?” 孙飞扬推了家生一把,小声的劝他说:“我说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傻呀?你怎么看事情,就只会看眼跟前这一点儿事儿呀?你到厂子里,什么都不懂,先从工人干起,肯定工资不会太多。但有我王叔,他还能不特别提拔你呀?等你干的时间长了,慢慢的给你升职加薪,把工资往上提,你的工资,还能是一直就只有两千块钱吗?就前些时候,跟我一起跟随王叔的那个老邢,你还记得吧,人家那个老邢,当初可是带车跟着我王叔的,现在,他那车更是成了我和王叔的专车。你看人家老邢,说什么了没有?人家二话没说,就按我王叔的吩咐,和我王婶儿坚守在了蜀地。你看人家老邢,现在不是混好了吗?不但现在又买了一辆比亚迪,我听我王婶儿说,他现在连他老婆孩子也都接到蜀地去了,别忘了,人家老邢,老家可是江海市的,江海市啊,那可是咱们国家有名的富裕城市呢,你说,老邢能把他老婆孩子也接到那边去生活,在那边挣的钱能少得了吗?” “你王婶儿?你哪个王婶儿?”孙飞扬正说的起劲儿,不想,却被家生插了一句,“我二驴子哥在蜀地那里又结婚了吗?还是又跟从前那个胖嫂子复婚了呀?我怎么没听我二驴子哥说起过这件事情呀?” 孙飞扬听了,心里这个气呀!心说:“我这里给你讲述人家老邢的成功经验,让你眼光别只瞅着眼跟前,一定要放长远一些的呢,你可倒好,怎么净关注那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儿,不问问人家老邢,现在到底能挣多少钱呀?” 孙飞扬在这里生气,人家家生却已经把脸转向王家有提问去了,“二驴子哥,你在蜀地结婚,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我也好过去给你壮壮脸面,好让你老丈人那边看看,咱老王家,不是没有人的,让他们别小瞧了你。” 他这么一问,连王家有都被他问愣了,“我除了跟你那个秀秀嫂子结过那一次婚以外,什么时候还和别人结过婚了呀?” “哎~那刚才孙飞扬一口一个王婶儿的招呼着,那他招呼的是谁呀?”家生见王家有也是一脸懵逼,不由得奇怪的问。 “嗐!你听他瞎逼逼什么啊?这家伙成天的满嘴胡说八道,就没有一句真话。”王家有一听,立刻转身训斥起孙飞扬来:“我说你这张破嘴,一天到晚的,能不能少胡说八道一点儿呀?我和人家小手绢儿,到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成天的,满世界瞎嚷嚷什么呀?知道的,知道你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真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小手绢儿已经怎么样了呢?我一个老爷们儿,名不名声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人家小手绢儿,本来就已经被别人瞎传的名声不是太好了,再让你这么一说,将来我俩若是不能走到一起,你还让人家怎么嫁人啊?” 孙飞扬却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王叔,这有什么啊?您和我王婶儿能不能在一起,那还不在您和我王婶儿的一句话呀?您和我王婶儿,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还有什么能让您俩分离的呀?” “放屁,你这简直的就是放屁!”王家有一生气,不由得旧病复发,又飚起了脏话来,“我这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这小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还能不了解吗?还在这里给我睁着眼的瞎白话!” 第386章 农家乐(8) “是,是,是,我放屁,您老人家就当我是放了一个屁,什么都没有说就得了。”孙飞扬端正态度,积极认错的说。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吗?可他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话,那也收不回来了呀! 王家有只能是暗气暗憋,心说:“这孙飞扬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破嘴,太喜欢瞎白话了,我在人们心目中的高大光辉的形象,全都让这小子给摧毁了。这是没有更好的人选,若是有的话,我非得把这小子给换了不可。” 说话间,拖拉机把从三狗子家拉回来的家具,拉回了王家有的家里。 因为要喝酒,秉着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法律原则,一行人卸了家具,步行来到了三傻子的果园。 因为王家有要筹划一个让广大粉丝朋友们来三傻子果园采摘+美食+游玩的活动,这三傻子最近可是真忙傻了,所以,这次王家有往城里送家具,并没有招呼上三傻子。 三傻子一见他们这么一群人,忙打着招呼说:“哎呀!我说二驴子哥,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招呼我一声,过去帮忙呀?弄的我老婆打刚才,还一个劲的在嘀咕,是不是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二驴子哥你了呢?” “这不就来麻烦你们来了吗?”王家有招呼着大伙儿坐下,把那一千块钱往桌子上一拍,冲着三傻子老婆钱燕招呼着说:“看见没?就这一千块钱的,烧鸡扒鸭子,什么好吃给我上什么?” 狗屁呵呵笑着说:“他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啊?不行,给我们来一个烤全羊吧!这大热天的,就是喝点小啤酒,撸个羊肉串最舒服了。” 刚把那一千块钱,乐呵呵的揣进兜里的钱燕,一听这话,立马又把那一千块钱泄气的扔回到了桌子上,哭丧着一张脸,翻着白眼说:“你以为,一千块钱是什么大钱呀?还想吃我一只烤全羊?你做什么白日大梦呢?要吃烤全羊,还是拿着你这一千块钱,去城里烧烤店看看,他们卖不卖给你吧?我们这里还没开张呢,招待不了你这大财神。” 家生立刻抓起钱来,对王家有说:“二驴子哥,你看看,来他这里就是不行吧,就他这破地方,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吃饭的地方更是凑合,就让我们在这大敞篷里吃,还就这么一个服务态度,来这里哪里是来花钱买享受的呀?简直就是来受气的。二驴子哥,我们走,甭说去城里饭店,就是去镇上的饭店,都比他这里服务态度好呀!” 狗屁也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愤愤的说:“就是,我说三傻子媳妇,就凭你这服务态度,还想做买卖发财呀?我看你还是做梦更实际一点儿。” 好在这里不只有钱燕,还有三傻子呢。 三傻子忙拦住家生和狗屁,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说:“别生气呀,兄弟,咱这里现在,确实还没有到大批客人到来的时候,给你们宰一只羊,肯定都吃不了,也确实浪费了,要不,你们还是吃点别的吧,免得吃不完,浪费了可惜。” 王家有也替三傻子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媳妇那个脾气,跟她生气,犯得上吗?我让你们来这里吃饭,还不是冲着我这兄弟来的吗?都坐下,都坐下,先来一筐啤酒,弄点儿五香花生米,咱先喝着。” 他回头又吩咐孙飞扬说:“你去帮着弄两只鸡,还是弄叫花鸡吧,等会儿用咱们带来的调料做蘸料,也让大伙儿尝尝咱们厂子的酱料好不好吃?” 他们从沙海回来的时候,为了推销他们的产品,特意从沙海拉回来几箱他们厂子里的酱油、豆瓣酱,酱豆腐、醋等调料。 王家有想着,到时候等大批的人们来到了,让人们体验一下自助烤肉,看着是放超市里面买回来的调料更好吃,还是他们厂子生产的传统做法的调料味道更美? 你在网络上宣传的再好,人家没有尝到过,而且你还卖高价售卖,比人家超市里面高出那么多,也没有几个人会买你账的。 只有让人家亲自体验到了,你这个产品,确实是物有所值,还是值得人家花高价购买的,人家才会愿意下单。 他又回头吩咐三傻子说:“你去捞几条鱼杀了,咱们来个自助烤鱼,想吃几成熟,就自己烤几成熟,想吃什么调料,全由着自己加,这总不用看谁的脸色了吧?” 他回头又冲着仍然傻站在旁边的钱燕,语重心长的说:“我说弟妹呀,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甩脸子给别人看了啊?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太后呀?还要别人看你的脸色行事?别忘了,咱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大家伙儿来你这里吃饭,是来给你送钱来的,不是来这里受你气来的。这么多年了,人们一直喊着:顾客就是上帝!可我看,你这是想自己当上帝,让客人来伺候你呀,还是怎么的?你要这么弄的话,我可就拔腿就走,回沙海去了啊,你这里的事情,我可是再也不管了呀!谁能帮你把东西卖出去,你找谁去得啦!真是的,你老是给我来这一出哪行啊?别说让我给你忽悠多少人来了,就这么几个人,你还给我往外撵呢,若是人来的多了,你还不得把尾巴给翘到天上去啊?” 钱燕被他训得一个愣一个愣的,不住的点着头,“是,是,是,是,是,是。” “是什么啊?是。别愣着啦,赶紧给我们弄菜去。”王家有不耐烦的训斥她说:“真是的,我家飞扬又不是你家员工,人家都已经跟着我们忙了半天了,这是寻思着找个饭店,好好的歇歇脚,吃个饭,享受享受的,是我力排众议,把人们强拉硬拽,给拉到你这里来的,你说饭还没吃上呢,先让人家去你后厨帮忙去了,你这当老板娘的把钱挣着,却在这里傻站着,这算什么事啊?” “哦~哦~哦~是,是,是。”钱燕这才好像转过味儿来,转身跑了开去。 王家有看着她那走远的背影,不住的摇头,“哎~这要是我那些粉丝,都被我忽悠过来,她再一犯傻,给我再唱上这么一出,我就擎等着挨网友们骂吧。” 家生冷哼了一声,尖酸的说:“早就跟你说过,管闲事儿,落不是。你还非要管他们家的闲事。你就等着吧,早晚会有你下不来台的那一天。” “哎~”王家有又叹了口气,“我不是想着,自己有钱了,不能让哥们儿兄弟们还继续受着穷,想着伸手帮上一把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这扶上马,再送一程,不正是践行了伟人提出的先富带后富的革命方针路线吗?” “你可拉倒吧,人家现在,那些真正应该这么做的人,还成天琢磨着,怎么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呢,就你兜里刚有的这么两个钱,瞎嘚瑟什么啊?也就是你现在还是光棍一条,没人管着你,让你还能这么对他家这么无私的奉献,但凡你现在家里要是有个媳妇,早就跟你闹翻天了。”臭屁也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当初,你说是你那个媳妇蹬的你,我还跟我老婆子说,别看那个胖女人长得挺有福气的,其实一点儿眼光都没有,像二驴子这么能挣钱的人,还能跟他打离婚,看来真是瞎了她的狗眼了。可现在我觉得是我错了,你媳妇跟你离婚就算对了。现在,谁家不是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呀?就算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助,那也是有限度的,也没见谁豁着自己不挣钱,还把自己的钱,往别人身上贴的呀!这人,要么就是和尚们传说的,他们的佛祖,见了老虎快饿死了,于心不忍,竟然傻到拿自己的身体喂老虎吃,给老虎续命。要么就是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为了社会主义而献身,只讲奉献,不求回报,可若是这么做的话,家里就算是有座金山,也不够这么奉献的呀!所以,我也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无私的人?而且,我觉得你二驴子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呀?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无私的帮助过我们呀?” 王家有辩解的说:“那不是你家里过得比他家好吗?你看看你家,在城里买了楼,还给你儿子买了汽车,这怎么说,也不能算是穷人吧?你见哪个穷人有小汽车开呀?” “我……我那不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没办法吗?”臭屁一听就急了,急赤白脸的说:“就现在这社会,人家女方一上门,先问你家买楼了没?买车了没?没有啊?一边玩去!没有哪个女人肯嫁进你家里的。其实,我们现在也是背了一身的房贷,车贷,等着一家老小的,拼命挣钱还贷款呢。你光看着我家表面上是光鲜了,其实,那是驴粪蛋儿___外面光,都是死撑着面子,给别人看呢,其实,日子混的比谁都难。哪里像人家三傻子家,你别看表面上什么都没有,那是人家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说人家没钱,能承包了这么大一片地吗?这要是搁在旧社会,这妥妥的就是一个大地主呀!就差没有雇人给他家扛活了。你看看咱们整个村子里,能有几个混到他这份上的?真说起来,其实,这三傻子家可比我家好混多了。可也没见你怎么帮过我呀?” 正杀鸡回来的孙飞扬听了,忍不住插嘴说:“我王叔家的地,让你白种着,连地租都没有收,你还想我王叔怎么帮你呀?总不能我爷俩自己还没媳妇呢,还要再给你张罗一个二房吧?” 这话说的狗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沉默半晌,才说:“算了,算了,就当我是放了一个屁,什么都没有说好了。” 有人笑着说:“你这臭屁,真不是白叫的,你什么都没说,这半天,嘚吧嘚,嘚吧嘚的,嘚吧什么了?” 王家有看了臭屁两眼,试探的说:“要不,你让思齐也来我厂子上班?” 没想到臭屁却连连拒绝的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家现在,一家老少,全都在努力偿还娶儿媳妇拉下的饥荒呢,可没那个闲工夫,让他去你那边去挣那仨瓜俩枣去。” 孙飞扬又忍不住插嘴说:“你看看,你这个人真是的,嘴上喊着,我王叔有能力也不帮你致富。可现在,我王叔都答应,说帮着你了,你却自己打起退堂鼓来了。” 众人于是就哄笑着说:“要不说,人家名字就叫臭屁呢?要是成天老说拜年话,那就不叫臭屁,该叫香屁了。” 王家有看着跟着三傻子一起忙活的招娣问:“我说招娣啊,你家当家的怎么没来呀?在忙活什么呢?他那汽车研究的怎么样了呀?” “嗐~甭提了,王叔。”招娣一边低头忙着刮鱼鳞,一边跟王家有说:“您不是给我们联系了那个小力集团的王总,让我们家代理他们公司本地的电动车销售和售后服务的吗?从那以后,我们家那位就忙的没白天没黑夜了,他现在哪里还有时间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呀?一门心思的,全扑在怎么赚钱上面去了。” “这怎么能行呀?”王家有一听就来火了,他掏出来手机,就给朱开能打电话,“喂~小朱吗?你立刻给我来你老丈人这里一趟。什么?没时间?有顾客?” 他转过头来,冲着招娣命令说:“你先别管这里的事情了,给我回去,把你老公换过来再说!” 招娣红着脸,吭哧瘪肚的说:“可是,我对他那些业务,也不是怎么熟呀,尤其是遇到维修的事情,我简直就是一窍不通,我也是看着帮不上他什么忙,才来我爸这里来帮忙的。” “不懂可以招人嘛,”王家有怒气冲冲的说:“我帮你们联系小力集团的王总,就是想着,你老公要搞研究,没有经费,是什么也玩不转的。所以,才让王总给了你们这个业务,让你们能够随时都有钱可以往里面进行投入。谁让他净顾着挣钱,把自己的主业却给放弃啦?还有,你作为他的贤内助,怎么能说一个不懂,就什么都不管了呀?挣钱,那也是两口子的事情,不能你待在一边,什么都交给他一个人干呀!” 见王家有发火,招娣忙扔下手里的工作,边擦手边小声嘀咕着说:“我王叔今天这是怎么了啦?怎么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呀?我娘得罪了你,我又没得罪你,你冲着我发的什么火呀?” 她说归说,还是急匆匆的蹬上电动车,去管她家老公去了。 第387章 农家乐(9) 臭屁在旁边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我说二驴子,你是管的真宽呀!不但是三傻子家的事情你要管,连人家招娣家的家你也要当呀?” 王家有叹了口气,说:“哪里是我想管呀?你们是不知道,我是看着小朱那孩子,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所以才想着多帮助帮助他,这也算是间接的为国家做贡献了吧?可谁水陆曾想,我帮他们联系了一个造农用车的厂家,让她们两口子卖电动车,谁曾想,一双这孩子只想当一个甩手掌柜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小朱一个人去干了。你说,小朱成天净忙活这些杂事儿了,哪里还有心思,琢磨他那水陆空三栖车呀?” “水陆空三栖车?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几个人不禁同时的提问:“我们只听说过三栖明星,还没听说过三栖车呢?” 王家有不得不对这些人讲解什么叫水陆空三栖车,“水陆空三栖车,就是平时就跟普通汽车一样,在公路上奔跑,可若是遇到大堵车,就可以原地起飞,从车流脑袋上面飞过去,等过了拥堵路段,再重新降落下来。可若是遇到有水挡路,还可以下水当船开,高兴了,还可像潜水艇一样,钻到水里面,在水下航行。你说,小朱那孩子,有这么好的想法,咱没能力,也就算了,可我有这个能力,干什么不帮他一把呀?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是,是,是,”人们纷纷点头赞成的说:“要是那个小朱,真能琢磨出来那么先进的汽车,那可就牛逼了,确实应该帮助他一下。” 大伙儿正说着话,朱开能骑着电动车,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一下车就问:“二驴子大爷,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还非得让我赶紧的过来见您?” “什么事儿?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啊?”王家有虎起一张脸,看样子,还真有点儿吓人。 “不知道啊?”朱开能挠着后脑勺,一脸懵逼的看着王家有,满脸陪着笑说:“二驴子大爷,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就是了,用不着跟我在这里猜谜语吧?” “猜谜语?我猜你个大头鬼!”王家有气呼呼的站起来,说实话,他的个头儿,还真没有人家朱开能高,但王家有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质问着弯腰站在他面前的朱开能说:“你给我说说,你那个三栖车的梦想,进展的怎么样了?” “三栖车?进展?”朱开能挠着后脑勺,重复着这几句话,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嘿嘿嘿嘿,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哪里有时间考虑那些事情呀?” “没时间考虑?”王家有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就差跳着脚咆哮了,“那你的梦想呢?还要不要啦?难道就这么一辈子当一个小店主?在这屁大一点儿的地方,默默无闻,终其一生?” 钱燕在这时,又不合时宜的插话了,“他二驴子大爷,你别发火嘛,当个小店主,不也挺好的吗?最起码,以后,他们的小日子不用发愁了,这也算是勤劳致富嘛。” 她这么一说,王家有的火更大了,简直是出口成脏了,“狗屁!” 狗屁以为是在叫他呢,一脸懵逼的说:“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啊?我又没有拦着,不让他搞研究。” “不关你的事儿!”王家有狠狠的蹬了狗屁一眼,“我这里骂人呢,你接的什么话呀?” 臭屁郁闷的坐了回去,心说:“你明明招呼我了,还说不关我的事?” 王家有却不再理会他,他继续训斥朱开能说:“勤劳若是能致富,咱中国就没有穷人了。咱中国人,若说勤劳属第二,你看看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吗?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咱们大多数人,不还是普普通通的穷人吗,真正富裕的又有几个?你要想让自己的家庭富裕起来,最好就是抓紧时间,继续你的研究,若是有想不明白的,可以去和小力集团的研发人员进行沟通,让他们帮你提供思路。你看看,我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你还不知道好好的利用,不赶紧的让你的想法,变成现实,等哪一天,人家别人提前研究出来,争取面市了,你就一辈子当你的电动车小老板吧,这辈子别想出人投地了。” “可是,可是,”朱开能嗫嚅着说:“我现在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忙的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时间搞那些呀?” “雇人呀!”王家有简直被他气笑了,“你那脑袋瓜子,知道琢磨那些高新技术,怎么就不知道借力呀?你的长处,是琢磨东西,怎么能白白的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是个人就能干的工作上呢?像这种维修电动车的工作,你招个学徒来,几天不就学会了吗?那些脏乱差的工作,你让工人去干,接待顾客的事情,交给招娣去干,你这不就把自己的时间腾出来了吗?这边有人替你挣着钱,那边小力集团的技术人员,还可以给你提供技术上的帮助,你说,有几个在农村搞发明的,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呀?你还不好好的利用起来,却成天的把自己消耗在这种无谓的体力劳动上,这不是浪费了你那个聪明的大脑袋瓜子了吗?” 朱开能被王家有这一顿训,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嘿嘿的笑了,“二驴子大爷,您教训的是,我这脑袋确实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就想着,把自己忙的一个晕头转向,昏天黑地,可就是没有想到您说的这一点。嘿嘿嘿嘿嘿嘿……我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行了,你想通了这一点,就行啦,赶紧回去吧。”王家有训完了话,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还是丈母娘疼女婿,钱燕在旁边招呼着说:“小朱呀,来都来了,就在这里吃了再走吧,这里吃的喝的,都是现成的,省的还得回去让招娣做饭。” 朱开能看了王家有一眼,推辞说:“我还是回去吧,争取赶紧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 王家有赞许的点点头,说:“嗯~孺子可教也,搞研究。就得争分夺秒,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若是你不着急,不着慌,等别人先研究出来了,你就没有了先发优势。记住,这个世界,永远只会记住第一个,没有人知道谁是老二。除非你有能力把第一干趴下。” 狗屁看着朱开能走了,才取笑王家有说:“我说二驴子,你这猪鼻子插大葱,还挺能装象的嘛!你看看你刚才往那里一站,那个颐指气使的样儿,让我还寻思是地主恶霸,还乡团又回来了呢?一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就神经反射似的,起来答应了。” 王家有抄起登山杖,戏谑的杵向臭屁说:“你他娘的才是地主恶霸,还乡团呢!那些人,是专门欺负、剥削老百姓的,有我这样,豁出去自己吃亏,也帮着老百姓勤劳致富的吗?你他娘的再敢胡说八道,我可真向你收地租了呀!” “别,别,别,”臭屁忙举手投降的说:“我现在这日子过的就够难的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你若是再向我收地租的话,我可就真的是雪上加霜,这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再说了,你在那里面待着,没回来之前,我可没少了帮着大娘干活呢,那时候,我可没有指着你能给我什么回报呀!可现在,你混的发达了,不说怎么怎么回报我,可也不能忘恩负义,转过脸来,就当白眼狼啊!” 提起二驴子娘,王家有的心情,立刻又沉重了起来,他紧紧的抓住臭屁的手,深情的说:“放心吧,臭屁兄弟,我二驴子,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你们这些曾经帮助过我家的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我会想办法补报回来的。” 臭屁被他一个大男人紧抓着双手,一顿的深情表白,不但没有感动,反倒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嘿嘿讪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二驴子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不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吗,咱们两家邻里邻居的住着,互相帮忙那不是应该的吗?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呀?” “就是,”正端着收拾好的鱼回来的三傻子,插话说:“二驴子哥没在家的时候,我也没少了去他家帮忙的,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二驴子哥说过?” “没说过,你这是干嘛呢?”大伙儿全都看着三傻子笑,谁说这三傻子傻了的?别人可倒是聪明了,可你看现在,这二驴子为三傻子家出了多大的力呀? 你们别人,可倒是聪明了,可没人肯帮着你发财呀? 这到底是谁聪明,谁傻呀? “好了,好了,料都备齐了,自助烧烤,现在开始。”王家有招呼着说:“这是我从我们厂子拉过来的自酿的调料,这是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调料,大伙儿做个比较,看看哪一样吃起来,味道更好?若是觉得我们的调料更好吃的话,麻烦各位帮我做个宣传呀!” “嗨呀~二驴子,你不用比较,我们也知道,肯定是你那个传统酿造的好啦。别看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不管着做饭,可舌头没有白长啊?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你当我们真尝不出来呀?”人们纷纷吵吵着说:“还不是前些年,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都挺紧巴的,所以就为了少花俩钱,就哪一个便宜,就买哪一个。至于好吃不好吃的,将就着能糊弄饱了肚子就行了,咱乡下人,哪里有那么多穷讲究啊?可现在,手里宽松一点儿了,就想着,活了一辈子,不能亏待了自己,想着把口味调上来吧,可到超市里面看一看,净是卖的一些拿化工材料配的酱油、醋什么的,纯拿粮食酿造的,几乎是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一个两个的,也是贵的离谱,根本就舍不得买了。” 狗屁又忍不住说:“你甭说酱油、醋什么的啦,你看看咱们平时喝的那个酒,不管是啤酒,还是白酒了,你喝着,还有过去那个酒味儿吗?”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又立刻纷纷议论了起来,“就是,现在这白酒,拿火都点不着了,还有这啤酒,哪里还有什么酒味儿呀?淡啦吧唧的,喝着就跟喝凉水一样。”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去看那易拉罐上的配料表,狗屁撇着嘴,不屑的说:“你也甭看,看他肯定就写着,是用什么啤酒花,大麦什么的酿造的。可你要从他那啤酒厂附近路过,你闻闻,还有那啤酒糟的味道吗?”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的说:“就是,过去,离着二里地,都能闻到那股子味儿的,可现在你就是进了啤酒厂,都闻不到酒糟味儿了。” 得到大家的认同,狗屁捋胳膊挽袖子,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嘴里喷着唾沫星子,说的更起劲儿了,他瞪着一双黑眼仁少,白眼眼仁多的眼珠子,瞅着众人说:“你们都知道,我前些年,还常去洪城的白酒厂去拉酒糟,回来喂猪的,可这几年不拉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家生呵呵笑着说:“那是你懒了呗,现在,有饲料厂天天给你送饲料,拆开袋子就能喂,那多省事啊!省得你,还像过去似得,天天半夜,就爬起来,赶着牛车去酒厂拉酒糟回来喂猪了。” “哪儿啊?”狗屁白了家生一眼,冷哼了一声,说:“你当我愿意用饲料喂猪呀?确实是,养猪喂饲料,那猪长得是快,三个月,就能长到二百多斤开卖了,可到最后一算账,我是赔钱的,你知道吗?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我还欠人家饲料厂钱一大笔钱呢。你说我上那里去说理去呀?哪里像原来喂酒糟那会儿,虽然说辛苦一点儿,但就算猪价再便宜,也还能多少的挣几个,若是碰上猪价高的时候,那挣的就更多了。可现在,若是猪价再这么一直低下去,我那养猪场,可就该关门大吉了,实在是赔不起呀!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似的。” “那你怎么不继续拉酒糟去了呀?”众人全都不约而同的问。 就是呀,既然你说那样养猪能赚钱,怎么就不那么养了呀?只要是能赚钱,相信这个劳累了半辈子的臭屁,还是肯不辞辛苦,会去酒厂拉酒糟的。 “人家酒厂,现在都没有酒糟了,我还拉个屁呀?”狗屁愤愤的说:“人家现在,都是买来酒精,香精之类的各种化学原料,倒进大罐里一搅和,就能装进瓶子里卖钱了,谁还傻的又是买粮食,又是蒸,又是闷的,费那个劲呀?卖配制酒他不香吗?” 众人一听,不禁纷纷骂了起来,“他娘的,这些个黑心资本家,真是良心大大的坏了。只顾着自己挣钱,却把广大消费者的健康,给扔到脑袋后面不管了。” 第388章 农家乐(10) 这会儿,孙飞扬用筛子端着两个还冒着青烟的泥疙瘩走了过来,听到他们骂黑心资本家,就不乐意的说:“我说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啊?我王叔花钱请着你们吃饭,都说现在有些人,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你们这肉还没吃呢,就开始骂我上王叔了啊?” 臭屁呵呵笑着说:“都说有捡钱的,有捡破烂儿的,就是没有捡骂的。可我们现在不就出来一个呀?” 家生也笑着说:“就是,我们是骂那些卖假冒伪劣商品的黑心资本家。又没有骂我二驴子哥,我二驴子哥都没有说什么,你来捡这个话头儿干什么啊?” “哦~哦~哦~”孙飞扬尴尬的笑了,“没有骂我王叔呀?我还以为你们是在欺负我王叔一个人,吃着我王叔的,喝着我王叔的,还要骂着我王叔呢。” 家生呵呵笑着说:“哪能呢,现在我二驴子哥是大财主,我们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会骂他?” 臭屁咬了一口烤鱼,一边往外择着鱼刺,一边感慨的说:“就是,人家二驴子现在是资本家了,不但有钱,还有人护着,我们现在可是惹不起了,谁还敢骂他呀?” 王家有轻啐了他一口,笑着骂他说:“你这小子,嘴里就不会说一句人话,就我这点钱,也算是资本家呀?” “那怎么不算?”臭屁梗着脖子,瞪着眼,一副认真的说:“你这有厂子,有工人,不算资本家算什么?若是放在过去,这就是标准的资本家啊。” 王家有闷了一大口啤酒,往椅子靠背上惬意的一靠,点着了烟,悠悠的吸了一口,华丽的吐了一个烟圈,嘿嘿笑着瞥着臭屁说:“要那么论的话,你也算是一个小资本家吧?虽然你没有雇人,但你也没少了请人帮忙吧?请人帮忙,你若是不请人家吃顿饭,喝顿酒,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干吧,那吃饭喝酒,不也是拿钱买来的呀?间接的说,你也算是付了他们钱的,这也算是雇了短工了吧?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用饲料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家饲料厂就风尘仆仆的开着车给你把饲料送过来了,你是不是也要付给人家钱呀?这算不算雇工呀?这么算下来,你算不算资本家呀?” 臭屁一听,立刻急了眼,急赤白脸的辩解着说:“我这算的什么资本家呀?世界上,哪里有我这样赔钱白给人家饲料厂打工的资本家呀?” 家生呵呵笑着,插了一句说:“那你这么干,不也是为了挣钱吗?不管钱是挣了,还是赔了,那你也算半个资本家的啦。” 孙飞扬也呵呵的笑了,“我王叔前一段时间开豆腐厂,好长一段时间,也都是从自己兜里往外拿钱,又是打点各个管理单位,又是给工人开工资的,就工人们干的那点儿活儿挣的钱,都不够交各种罚款的,我王叔也是赔钱的呀!人家那些工人,不管干活没干活,人家在厂子里待一天,就得给人家开一天的钱,若是那么论的话,那些工人,才算是资本家,我王叔才算是被剥削者呢,不也是被你们一口一个资本家的叫着呀?” 臭屁被孙飞扬这一顿辩白,竟说的无言以对了。 王家有也再次亮出了他那剃的亮光光的脑袋顶,给人们看他那已经明显稀疏而且发白的头发根,“你们看,就是那一段时间,我都能感觉得到,我自己的头发,那是哗哗的往下掉呀!我半夜睡不着觉,我就常常在想:我这么辛苦,这么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为了挣钱吗?可我明明赔了钱呀,不瞒你们说,别看我那豆腐厂现在算是步入正轨,天天都能见到钱了,其实,离着我自己的投入,还差得远着呢,我到现在,实际上还是赔钱的,唯一没有赔钱的,却是那些工人,和当地的管理部门,他们都因为得到了我的钱,吃的五饱六饱的,可我却天天被别人叫着资本家,你说我上哪里说理去呀?” 臭屁一听,紧紧的抓住了王家有的双手,动情的说:“知音呀!不瞒你说,我晚上睡不着觉,也在寻思,我天天这么忙忙碌碌,不嫌脏,不怕累,辛辛苦苦小半年,最后算账,倒欠饲料厂两万块钱,你说我图的什么呀?难道就图个别人叫我一声企业家吗?可我就这么百十头猪,天天被环保部门的找麻烦不说,最后还落个赔钱,我算个屁的企业家呀!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我这辈子来当牛做马,来伺候这这些赔钱货的呀?” 说着,说着,这臭屁竟然抹起了眼泪。看样子,这家伙最近可能真没少了赔钱,要不然,他不可能哭的这么伤心。 不过也难怪,现在的猪周期,时间可是越来越长了,手里若没有一点儿本钱,光往里面赔钱,真是就能把人赔急了眼呀!听说,前些天,这臭屁竟然还抑郁了,哭着喊着要上吊呢。 你说,这不是闹呢吗?过去缺衣少粮,没吃没喝的时候,凡是死的,不是些饿死的,就是病死的,也没见几个人寻死觅活的呀? 可现在不缺吃,不缺喝了,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小酒天天喝着,竟然想起上吊来玩了,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三傻子看着他们郁闷的样子,不由得皱着眉头发问说:“这都多少年,没有人再提什么无产阶级,资本家什么的啦,你们怎么今天,怎么突然老说起这些来了呀?” 王家有叹了口气,“哎~还不是最近网上,老是有人讨论,到底是公有制好?还是私有制好吗?好多网友,都把企业家叫成了黑心资本家。我承认,是有些老板,对工人挺不好的,但那只是极个别的现象,大多数老板,对工人还是挺照顾的。但是,很多不知道真相的网民,也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带动,纷纷声讨办企业的,好像他们就和企业家是冤家对头。可那些人,就不知道用脑子想一想,若是没有这些老板,给他们提供的就业岗位,让他们能够靠着劳动,自食其力,他们去哪里挣钱去呀?这些人的脑袋,简直是让驴给踢了。” 钱燕在旁边一听,立刻担心的埋怨王家有说:“那~他二驴子大爷,你刚才还说让我们家小朱雇人干活,他自己当甩手掌柜的,那他不也成了黑心资本家了吗?若是哪一天,再发生什么运动,那他不就倒了大霉了吗?” 孙飞扬在旁边哼了一声说:“听蝲蝲蛄叫唤,就甭种麦子啦,我王叔说的没错,这人就是得有分工合作才行,若是这也怕那也怕,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慢慢来,小朱那汽车梦,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呀?你让我们这些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脑子的人,去琢磨那些发明创造的玩意儿,我们还琢磨不出来呢!难道非要大家伙儿都互相等靠要,等人家外国研究出来了,咱们再花高价去买人家的呀?专业的人,就得干让他专业的事儿,还是我王叔那句话,若是让小朱这样有发明头脑的人,老是把时间消磨在干那些简单重复的工作上,那简直就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反倒是我们这些贪玩的人,就适合干这种简单粗暴的活,因为干完了,就可以继续玩手机了呀!你要是非要让我们这种人,动脑子琢磨什么事情,非得把我们逼疯了不可,我们天生的就不是那块料。”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人家有的人,天生就喜欢琢磨事情,那种人,就适合当官,当老板,当科学家。 可我们大多数人,一说到动脑子,想事情,就会脑袋疼,这辈子,感觉靠简单的体力劳动,就能够挣够一家人的吃喝,养活一家老小,那就已经很满足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大伙儿正纷纷议论着,却忽然闻到一股子烧糊的味道,众人提着鼻子寻找,却见王家有和臭屁眼前的烤鱼,全都冒起了蓝烟。 嗐~你说这是怎么说的?净顾着扯些闲白了,竟然连吃的都给忘了,白忙活了半天,这鱼刚吃了两口,就变成焦炭了,这不是白瞎了吗?王家有和臭屁,全看着那变得黑乎乎的烧鱼叹气,直呼可惜。 孙飞扬摔开那两个泥疙瘩,露出里面黄灿灿,香喷喷的叫花鸡,盛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招呼着说:“王叔,臭屁叔,别愣着啦,鱼烧糊了,就算了,不是还有鸡吃吗?咱吃鸡不就得了吗?” 臭屁白了孙飞扬一眼,不满的说:“鸡是鸡味儿,鱼是鱼味儿,吃鸡能顶了吃鱼吗?” 王家有却爽朗的撕下了一个鸡翅膀,递给臭屁说:“你管它是鸡是鱼呢,能吃饱了肚子,而且还吃着好吃,那不就得了吗?干嘛非得计较是吃了鱼,还是吃了鸡呀?” 臭屁听了,也是转忧为喜,一边拿鸡翅膀蘸料,一边说:“说的也是哈,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活着干,死了算。天天考虑那么多,有什么用啊?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不断变化着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有些事情,你明明想的挺好,感觉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可真到了时候,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往后也该学学人家老刘头儿那一套了,你看看人家,喝着酒,抽着烟,舒服一天是一天,阎王爷弄小鬼,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尽管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可人家活的开心自在呀。哪里像我,天天就为了多挣几个钱而发愁忙碌,到最后钱没有挣到,却欠了一屁股饥荒。这是何苦来着?” 说着话,把那鸡翅膀塞进嘴里,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不住的称赞着说:“嗯~好吃,这鸡肉还真是好吃。” 王家有看着他那大快朵颐的样子,呵呵笑着说:“那是你心情好了,就吃什么都香了。既然你说好吃,那你给我评评,是这鸡好吃,还是这蘸料好吃呀?” “都好吃,都好吃。”臭屁嘴里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了,还不住的往嘴里填着,含混不清的说:“哎~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这心情一放松下来,真是吃什么都香了。” 王家有这个泄气呀,我这问了半天,看来是白问了啊。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就到了王家有和粉丝们约好的采摘时间,这天,正好是星期六,大人也不用上班,孩子也不用上学,正好,小两口带着孩子,可以出来散散心,就当度假游玩了。 这天一大早,就有汽车三三两两的,相继开到了王家坨。 王家有早就和孙飞扬、三傻子、钱燕等人准备好了,王家有和三傻子负责接待,孙飞扬指挥人们规范停车,钱燕则和一双,忙着带客人们进果园,采摘杏子和甜瓜。 为了防备钱燕和一双,再对客人耍起恶劣态度,甚至见钱眼开,临时抬高物价,讹诈消费者,王家有除了一再对钱燕娘儿俩进行警告,还专门派了小手绢儿和家生媳妇在旁边协助,明着是对她俩进行帮助,实际是对她俩进行监督,一旦见她俩露出这种苗头,就让她俩赶紧的给自己和三傻子打电话,两个人好赶紧过去灭火救灾。 这天,就连村里的小孩子,都被王家有这个奸商给利用起来了,他答应这两天,每天给来这里报到的小朋友十块钱,让他们负责照顾好到来的小朋友,负责和他们玩耍,千万不能发生意外。 当然,这项工作,王家有是不可能亲自出面,去和村里留下来的那几个孩子交涉的,他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秃子的孙子王清源,只要是到时候,他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答应每天给他一百块钱。 王清源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小财迷,为了挣到这二百块钱,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村里有数的几个没有随着爸爸妈妈进城的小孩子,全给鼓动了过来,并给他们分派了具体的任务。 有的负责赶着羊,让来做客的小朋友当马骑,有的负责牵着鸡,让那大公鸡拉着小车,上面载着那些两三岁的小朋友一圈一圈的转。 王清源则亲自牵着那头经过了培训的大公猪,毕竟那这家伙,虽然被反复的训练过了,允许小朋友像骑马一样的骑着它跑,但这家伙野性还是有的,最关键的是,这家伙个大力猛,若是不小心惹毛了它,这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 一时间,这果园里面,人声喧哗,小孩子们吱哇乱叫,简直比大市场、赶庙会还热闹。 第389章 农家乐(11) 城里的小朋友们,有好多从来没有到过农村,对农村的事物,见了什么都新鲜,对所有的东西都感觉到好奇。 有一个小朋友,发现了扔在角落里的,那个王家有从臭屁家里拿来的手摇玉米脱粒机,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使的。” 这些年,农村使用的工具,日新月异,花样不断的翻新,就连玉米脱粒,都用电动脱粒机了,没人再使用这个手摇的,费劲吧啦的拧半天,也脱不了百十斤的手摇脱粒机了,所以,他这个问题,竟然连对接他的农村小伙伴也给问住了。 这孩子挠着后脑勺,结结巴巴的吭哧了老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正当他准备实话实说,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却见王清源正好牵着那头大公猪过来,一个城里的小朋友,手拿小马鞭,骑在大公猪上,正玩的不亦乐乎。 说实话,这可比去动物园强多了,动物园里的动物,只能观看,不让触摸,顶多也就是能让近距离的喂点吃的,还不时的有管理人员告诫不允许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里像这里似的,不单单那小兔子、小猪、小羊、小鸡、小鸭的随便让你抱,这大猪、大羊的还能让小朋友当马骑。 这种待遇,别说城里的小朋友了,就连农村里的孩子,现在也没有几个还能享受到了。 毕竟,现在已经不像过去一样,家家户户的,都有猪有羊的饲养了。 为了环保,一般的小规模养殖,在农村也都不允许了。 农村的孩子,现在想要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品种的动物,那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所以,这猪,这羊,这鸡的一牵出来,让小朋友们骑,别说城里的小朋友了,就连农村的这几个孩子,也都跃跃欲试呢,弄的王清源直后悔,早知道这一天,要这么忙碌的话,就该给二驴子爷爷多要点儿工钱了,这么忙,就给一百块钱,这简直就是累傻小子呢。 “嘿!清源哥,你过来一下,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是干什么使的啊?”王清源正牵着大公猪,驮着城里小朋友转圈圈,一个村里的小伙伴儿招呼他说。 王清源牵着大公猪走过去看了一眼,还真别说,这王清源到底是大了几岁,还是见过有人家用过这东西的。 所以,一见,就不耐烦的说:“哎呀!你真笨,这东西你都不知道干什么的呀?” 其实,那孩子家里也有这东西,只是因为这几年用不上了,都被他爷爷奶奶扔在了角落里,这小子又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所以,被王清源这么一说,立刻面红耳赤,吭哧瘪肚的说:“我又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我哪里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呀?” “亏了你还是农村的娃,连这个都不知道。”王清源叹了口气,只好把那头毛色黑的发亮的大种公猪,交到了那个同村的孩子手里,自己拿起那个手摇玉米脱粒机,抓着设计在旁边的一个摇把手,边转边说:“看到了没?这是一个脱棒子粒的机器,到时候,把棒子锤放到上这个桶里面,这边手一摇,那棒子粒就哗哗的掉下来了,等到棒子瓤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这棒子粒基本上也就掉没了。” “哦~原来是干这个的呀?”城里的小朋友,和村里的小伙伴,全都一脸崇拜的看着王清源,那表情分明就是:“你懂的真多!” 王清源给他们讲解完了,就把那个玉米脱粒机放在了地上,准备接回拴着那头大黑猪的绳子,继续驮着小朋友四处转去。 可没想到,那个城里的小朋友却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没等王清源走开,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要想快速的把玉米粒脱下来,必须要用一定的力气才行,可这个机器,明显的头重脚轻,转动这个把手,这机子不就倒了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呀?它底下不是还有四个眼儿了吗?通过这个眼,把这脱粒机固定在一个地方不就行了吗?”王清源真想脱口而出,教育一下这个城里来的孩子。 可他想起二驴子爷爷交代的,要好好招待城里来的客人,就又把那句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本着诲人不倦,热情友好的原则,王清源只好暂时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好好的给那孩子演示一下。 王清源四处寻找,还真别说,让他在储放杂物的杂物间里,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老榆木的大板凳,那条板凳可真够老的,一拃多宽的板凳面,那面上都已经龟裂出了一道道纵向的丘壑,向世人展示着他岁月的痕迹, 都这么破了,这三傻子也没有舍得把这条大板凳给劈了当柴烧,也真是难为他了。 王清源见了,搬了那板凳就想走。 王清源已经十来岁了,是一个大孩子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他没少了帮着干活,搬凳子那更是家常便饭,所以对这条板凳,也没有放在心上,想着搬起来就走。 可没想到,这榆木板凳,可不是学校那种松木、柳木、杨木做的凳子可比的,那种凳子轻,小孩儿也能扛起来就跑,这个老榆木大板凳,王清源扛了一下,不但没有扛起来,还差一点儿闪了自己的老腰。 “哎吆嗬!这家伙怎么这么沉啊!”王清源扶着腰,晃了晃,还好,没有受伤。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今天非得把你扛起来不可。”王清源甩甩胳膊,踢踢腿,还运了两口气,弯腰缩身,蹲在了大板凳的底下,嘴里喊了一声:“嗨呀!给我起来呀!” 嘿!还真别说,真给力,就见王清源那单薄的小身板,扛着那大板凳,晃晃悠悠的,竟然站了起来。 王清源见了,心中高兴。 “怎么样?你大板凳再沉,我不照样也把你扛起来了吗?” 光扛起来不行呀,那还得能扛着往前走呢。 这说个走,王清源扛着板凳,就像打摆子一样的,东摇西晃的走了起来。 他一边走,还一边吆嗬着说:“大家都闪一闪了呀!可千万别碰到您了呀!碰到我可不管赔呀!” 众人听到他的喊声,纷纷避让,一边避让,还一边惊叹着说:“哎呦!这孩子力气真大呀!这么大点儿一个孩子,就能扛动这么大一个板凳!” “哎呀!还是人家农村的娃懂事儿呀!你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就知道给家里挣钱了,可咱们家那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花钱呢。看来,还是人家穷人家的孩子,知道早当家呀!” 二驴子、三傻子正和客人们说着话,听到人们议论纷纷,忙对三傻子说:“你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呀?” 三傻子跑出屋,一见到王清源扛着大板凳,歪歪扭扭的从库房里往院子里走,忙跑过去,把板凳从王清源身上搬了下来,埋怨王清源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闲着没事儿,你搬这玩意儿干什么啊?你不知道这板凳有多么沉呀?就这条板凳,别说你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了,就连大人搬着都费劲。你说,你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若是把你这小身板压坏了,我们担不起责任不说,你这辈子就后悔去吧!” “我搬这板凳,可不是搬着玩儿的,我是搬出来有用的。”王清源面对三傻子的训斥,毫不畏惧,据理力争的说。 “哦?有用?有什么用啊?你倒是说说。”三傻子这回乐呵呵的问。 “有小朋友看到那个拧棒子粒的机器,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要怎么使?我这不是要把那个机器安装上,给他们演示一下的吗?”王清源理直气壮的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闲得那劲儿没处使了,搬这玩意儿出来练劲了呢?既然这样,那这活儿就交给我吧,”三傻子说着,把那条榆木大板凳搬到一块水泥地上,又找来一把钳子和一段铁丝,用铁丝穿过手摇玉米脱粒机下面的四个眼,把手摇玉米脱粒机固定在了那条榆木大板凳上,又端来一簸箕棒子锤,左手拿了一个棒子锤,塞进手摇玉米脱粒机上面杯状的入口处,右手摇动手摇玉米脱粒机右面的那个摇把,摇把连接的那面长满牙齿的铁盘,开始咬着那个棒子锤滚动,棒子锤就在脱粒机里面转动了起来,因为摩擦的力量,那早已经晒的干透了的棒子粒,开始“哗哗”的掉落了下来,被剥的一干二净的棒子瓤,从底下也随着掉落了下来。 “看到了吗?小朋友,就是这么玩的。”三傻子给城里的那个小朋友示范了一遍,站到了一边。 “啊!这简直是太神奇了!”那个城里的小朋友见了,立刻也拿了一个棒子锤,塞进手摇玉米脱粒机里,拼命的摇了起来。 他们这里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很多小朋友聚过来观看。 有几个胆大的小朋友,挤上来说:“让我玩一会儿。” “让我玩一会儿。” “我还没有玩够呢,等我玩够了,再让给你们。”那个开始的小朋友,还没有玩够呢,哪里肯这么轻易的退下来,把好玩的机会让给别人? 这会的大人们,都被王家有他们安排的有采摘的,有钓鱼的,因为天热,还有几个相约下河游泳的。 所以,这里几乎都是小孩子们的乐园,因为有村里孩子对接,和自己的孩子玩耍,大人们乐得清闲,都跑去一边玩自己的去了。 所以,这里没有几个大人还跟在旁边的。 那几个孩子,便有恃无恐的威胁开始玩的那个小男孩说:“把这个让给我玩一会儿,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说完,还扬起了他那粗胖的手臂。 开始玩的那个小男孩儿,年龄不大,却戴着一副大大的近视眼镜,再加上一副瘦弱的身体,一看就像是个文弱的知识型男孩儿。 但他那副大大的近视眼镜背后的眼睛里,却闪耀着倔强的光芒,他同样也攥着小拳头,意志坚定的说:“这个玩具是我先发现的,也是我最开始玩的,我没有玩够,谁也别想抢走!” 三傻子在旁边听了,心说:“这都哪跟哪儿啊?这是我们农民的生产工具好不好?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玩具了呀?” 可是,眼前的事实,又不容你不相信,这几个孩子,现在确确实实的把这个手摇玉米脱粒机,当成了他们玩耍的玩具了,看样子,还要为了争夺这个玩具,互相的打起来呢! 自己作为这里的主人,怎么能够眼看着人家的孩子,要在这里打架,而坐视不管呢? 想到这里,三傻子刚要上前阻止,可是,还没有等到他走上前去,没有想到,却被王清源这小子抢了先。 就见王清源往那个大板凳前面一站,理直气壮的说:“这个东西是三傻子爷爷家的,这里的玉米也是三傻子爷爷家的,今天这里的所有东西,谁能玩,谁不能玩,他们已经授权给我了,这个机器怎么玩,全由我说了算。”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争抢的孩子,立刻停止了争斗,转脸看向他,看他往下怎么说? 就见王清源一边冲着三傻子使眼色,让他别多管闲事,一边大声的宣布说:“从现在开始,这个机器,五分钟玩一次,一次十块钱。因为是这个兄弟首先开始玩的,这前五分钟,算是我免费赠送给他的。至于其他人,现在有钱的,可以开始交钱排队了,谁先拿钱,谁先开始玩。” 三傻子在旁边听了,直呼奸商啊! 哎呦!俺的那个娘哎!我们这些大人们,过去为了往下脱这些棒子粒,简直累的腰酸背痛,可因为那是我们自己的生活,没办法,再苦再累,也只能这样坚持着。 自己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让别人帮自己干这种活儿,自己不但不用给人家工钱,人家还要给自己钱?难道人家疯了吗?会这么干? 可这意外,他就这么奇迹般的发生了。 三傻子眼瞅着,就见那些小朋友们,有钱的开始掏钱排队,没钱的,转身就去找家长,让大人过来扫王清源手机微信里面的二维码付款呢。 三傻子简直难以置信的直揉眼睛,难道这真的是真的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会儿,王家有安装那个石磨、石碾子的时候,王家有还开玩笑似得说,可以让城里人来体验一下过去农村人们的生活,三傻子还觉得不可置信,可现在,那些大人们倒是没有推碾子拉磨的,可现在这些小朋友们,可真的是在争着抢着,掏钱来给自己脱棒子粒来了呢。 这三傻子在旁边乐的,简直直冒鼻涕泡,过去,那人们总说什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今天,我三傻子这是走了什么大运了呀?这好事儿,可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往自己身上撞来了呀! 第390章 农家乐(12) 三傻子眼看着,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在那手摇玉米脱粒机的前面,小朋友们都放下其他的玩耍,加入到了排队的大军。 果然就像某些专业人士说的那样,有人抢,才是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大人如此,小孩子也是一样。 这王清源转眼间就入账了好几百块钱,简直比大人们去工地干一天挣的还多,而且,这钱来的还是那么容易,可比在大太阳底下,汗珠子摔八瓣,搬砖和泥强多啦! 果然还是有脑子好使呀!难怪有位剩人一直都在强调:“能用脑子挣钱,千万别总想着用力气。用力气,那是最没能力的一种表现。” 三傻子正站在旁边羡慕不已呢,王家有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三傻子说:“走,跟我看看谁家还有谷子,跟他们买点儿去,有人要自己推碾子磨米吃呢。” “嘿!”三傻子心说:“这是怎么说的,我刚才还想着,没有人推碾子呢,这怎么想着想着,他就来了呀?” 他一边说着:“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转眼再过个三两个月,人家新谷子都要收下来了,人家哪里还有留着谷子的了?” 他说归说,还是一边转身,要跟着王家有去村里人家问问试试去。 只是现在这人们,越来变的越懒了,连种地都想着种省事的了。 像什么小麦、玉米,这属于大田作物,都是已经能够用大型联合机械收割的了,所以算作是省心省力的农作物,这种庄稼,现在是种的最多的了。 而像谷子、黍子、糜子、芝麻、绿豆等等一些不太方便动用大型机械,必须更多的使用人力的农作物,就被很多地方放弃,只有少数不嫌麻烦的人仍在种植了,要寻找这会儿还能留有谷子的,那就更不好找了。 正要跟三傻子去村子里的王家有,转身之际,看到了那些孩子脱下来的玉米粒,不由得又停下来,惊喜的说:“要不,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些棒子粒给他们送过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闲的没事儿,愿意磨棒子面的再说?” 说着话,王家有把那玉米粒,装了半袋子,送去了安装着碾子和石磨的那边。 等王家有回来,果然乐呵呵的说:“我就说嘛,这城里人,很多都是吃饱了撑得,营养太好了,一身的肥肉和力气,都没有地方消耗,咱这石磨和碾子,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燃烧卡路里的地方。呵呵呵呵呵呵……” “哎~”三傻子听了,不由得叹着气说:“过去,若是有人,让咱给他推碾子拉磨,咱都要骂他,这不是拿我不当人吗?你有那驴,有那马的,干什么还要用我推磨呀?我又不是你家牲口!可现在这人倒好,人家主动的愿意干这种事情了,你说这世界,真不能怪我反应不过来啊,实在是人家变化太快呀!” 他们两个人,边说边笑,正要去村里找谷子去,却见小手绢儿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招呼着说:“快!快!快!二驴子,三傻子,你们俩快过来!” 王家有和三傻子忙跑了过去,三傻子还问呢,“发生什么事了呀?小姑?” 王家有不耐烦的拽着他往前走着说:“那还用问吗,肯定是你老婆又小心眼儿,跟客人吵起来了呗。” “就是,”小手绢儿气喘吁吁的跟在他们后面说:“二驴子……你不是规定的……只要每人……拿五十块钱……这杏跟甜瓜……就能让人家随便吃吗?按说……这五十块钱……只吃不拿……已经完全有的赚了……他就是再能吃……能够吃多少呀?可他偏偏就有那能吃的……吃了好几斤了……也不见停嘴……钱燕儿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吃!吃!吃!就不怕吃死你!你说她说这种话……人家能干吗?当时人家就跟她吵起来了……我跟家生媳妇劝也劝不住……只好跑过来找你俩去管管啦。” 三傻子一听,不由得叹气说:“哎~我这个老婆,哪儿哪儿都好,可就是小心眼儿,她的眼睛里,只装着钱,只有让她占了便宜了,她才愿意,要是别人占了她一点儿便宜,她就跟人家使脸子,再不行就开骂了,我是怎么劝她,她这性子也不改呀!” 可不是嘛,没等他们走到跟前,就听到一大群人围成一圈,里面传出来钱燕儿和客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让我们进去一下。”王家有和三傻子、小手绢儿招呼着分开众人,往里面钻。 这中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还真是全世界都没的比的,只要是见到哪里有热闹看,都会迅速的聚拢起一大群人来,自动的围成一圈,搬个小板凳,或抱着西瓜,或嗑着瓜子,是看的津津有味儿。 何况这里本来就是瓜地,吃瓜都不用现买去,在地里掰一个就能吃着看热闹了呢。 所以,现场的人们,有的吃着又软又甜的白杏,有的啃着又香又脆的甜瓜,那热闹看的是有滋有味儿,他们想要分开人群,挤到里面去,那又何谈容易啊? 好不容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挤到了人群里面。 这会儿的钱燕儿,还跟人家吵的欢呢,不单单是她跟着人家吵,这会儿连一双也跟着加入了骂战。 就见一双,穿着一条短的不能再短了的白色短裤,一件上面露着半截胸,下面露着半截肚皮的绿色小衫,那扣子紧的,里面白花花的肥肉,好像随时都能呼之欲出似得。 随着她骂架时,一蹦一蹦的,那两个发育完好的大球,更是想要挣脱束缚似得,一拱一拱的,拼命的往外挤,看的周围吃瓜群众呵呵直笑,连眼睛都看直了。 而有些飞机场女士,则嫉妒恨的牙根直痒痒,直骂一双是淫娃荡妇狐狸精,反正是没有一个好词。 只见她和她娘钱燕儿站成一排,娘儿俩跳着脚的骂着对方:“你不是喜欢吃,能吃吗?你就吃吧!早晚吃死你!我们好挖坑把你埋到树底下!让你这辈子吃个够!” 这一双,若是论起嘴毒来,一点儿都不次于她娘钱燕儿,骂起人来,简直能把对方给骂死。 咱这要讲究文明礼貌,五讲四美三热爱,她嘴里骂出来的那些带有人身器官的侮辱性攻击词语,在此只能是被咱遗憾而惋惜的忽略下去了,不然的话,恐怕会被判定成为淫秽书籍的。 对方到底是城里人,不像农村人骂街这样,会耍泼无赖,无所顾忌,而且人家还是男女两个人,到底是男人在骂人这方面,是天生逊于女人的,所以,那个中年男人气的浑身直哆嗦,捋胳膊挽袖子,直想上来,打钱燕儿、一双娘儿俩一顿。 还好对方的女人,虽然也是气愤不已,但总算是没有失去了理智,她一个劲儿的拽着自己的男人,边和钱燕儿一双娘儿俩对骂,还要解劝自己的男人说:“咱们骂骂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动手打人啊!打人可就违法了呀!” 王家有看着钱燕儿和一双,像个泼妇一样的,跳着脚的骂人家,不由得皱着眉头,对身边的三傻子说:“我说你这家当的,也太失败了吧?你看看这像个什么话?你说人家是来给你送钱来的,不说像上帝一样的供着,也就算了,但也不能这样招待人家吧?难道,你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呀?” 三傻子被说的面红耳赤,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怒气冲冲的,大踏步的走到那娘儿俩面前,高高的扬起了巴掌。 王家有以为,这回这三傻子该好好的收拾一下那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母女两个了吧? 这娘俩,简直被三傻子给惯的太不像话,太不知道深浅进退了,就三傻子气的都怒发冲冠了,那钱燕儿还指着三傻子大骂呢,“你个傻逼,看到人家外人欺负我们娘儿俩,不说帮着我们也就算了,怎么着?你还想帮着外人来打我们呀?你个傻逼,你还分的清里外人不?你个大傻逼!我擦你大爷的,你不是要帮着外人,来打我娘儿俩吗?行啊!那你打吧!打呀!打呀!老娘我给你打!” 说着话,一伸手,就抓住了三傻子的衣服,把脑袋抵在了三傻子的前胸,一个劲儿的拿脑袋撞着三傻子。 一双也在旁边跟着凑热闹,一把抱住了三傻子的大腿,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嚎开了,“打吧!打吧!既然你不想看见我们娘儿俩,干脆打死我们算了,省得你看着我们闹心。把我们打死了,你好找你那个小手绢儿去!” 小手绢儿在旁边听着,一脸的无辜,“这一家人吵架,怎么还把我也给捎上了呀?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呀?我着谁惹谁了啊?” 三傻子拧着眉,瞪着眼,那个大巴掌,气的连举了三举,可一巴掌也没打在钱燕儿的身上,更不可能打在一双的身上。 “我……我……我……我打不了你们,我打我自己总行了吧?”说着话,这三傻子竟然“啪!”“啪!”“啪!”“啪!”的,抽起了自己嘴巴子。 要不人们都说,这三傻子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你说明白人,有几个人想不开,会自己抽自己嘴巴子的呀? 不过您还别说,他这一招,也不是全无效果,就见刚才还抓着三傻子,又扯又闹的钱燕娘儿俩,这会儿全都抱住了三傻子的手,一个个的叫喊着, “她爸呀!你可别傻啊!” “爸呀!您可不能犯傻啊!” “她爸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娘儿俩可就没法活了呀!” “爸呀!您可不能让我们没有了依靠呀!您的血,我还没吸够呐!不是,我还没有给您养老送终呢啊!” 二驴子在旁边听了,心里这个气啊!你们这不是也知道,你们的依靠是三傻子呀?可你们怎么就这么胡闹,不知道让三傻子省省心呀?你们是不是非得把三傻子给折磨疯了,那才算完事儿呀? 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是没有办法去掺和人家的家务事的,清官还断不了家务事呢,何况自己还连个屁都不是呢?那更是没法掺和人家的家务事了。 王家有陪着笑,走到那刚才与钱燕儿娘儿俩对骂的两口子跟前,深深的向对方鞠了一躬,抱歉的说:“真是对不起了,两位……” 没等他说完,那个女人就指着王家有问:“我说孤勇者,你在直播间的时候,是不是说的,只要是每人交够了五十块钱,就可以随便吃的?” “是,是,是,我是这么说的。”王家有满脸陪着笑的承认说。 “那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多吃了一点点儿,那两个女人,就开始咒我们死啊?啊?我们就喜欢吃杏了怎么啦?不行啊?” “行,行,行,”王家有小心的陪着笑说:“您喜欢吃杏,您没有什么错,错的都是我们。” 听王家有这么说,那两口子的气,多少的才消了一点儿,点着头说:“你说话还算好听,刚才那个女人,说话简直太难听了,我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可不是要饭来的,那是来给你们送钱来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呀?你当初可是说好的,要像对待上帝一样的对待顾客呢?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吗?”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错。”王家有继续谦虚的承认错误,但他话锋又一转的说:“我那弟妹说话是不好听,但还请您别生气,别多心,她其实也没有恶意的。” “还没有恶意,没恶意,她能够咒我们死?还说什么挖坑要把我们埋在这里?怎么着?你这里是贼窝,还要谋财害命呀怎么的?”女人依然不依不饶的愤怒的喊着。 “没有,没有!吓死我们,我们也不敢那么干呀!”王家有连忙否认,但还是替钱燕开脱说:“您们是刚来,不了解我这个弟妹,她这个人没有坏心,不过就是嘴上不会说话,不管什么好话到了她那里,让她说出来,让人听着,也会感觉扎耳朵。您是城里人,不了解农业,我们常年在农村的都知道,这杏好吃不好吃?好吃,但它不能多吃。我们农村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句俗语,叫做桃养人,梨害人,杏树底下埋死人。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梨,还有这个杏,不管你多么爱吃,但是得注意一个量,吃少了,是好事。但吃多了,它就容易伤害到您的身体。我想您肯定知道囫囵吞枣的寓言故事,那里面那个人为什么要囫囵吞枣呀?还不是说吃枣会对牙齿不好嘛。同样的,这杏吃多了,因为它里面含有比较多的果酸,会对胃肠造成一定的伤害,容易引起胃溃疡、拉肚子什么的一些疾病,所以,她的本意,是提醒您,杏虽然好吃,但一定要适量。我刚才也说了,我弟妹这个人,心是好心,但就是不会说话,一说话,就容易得罪人。还请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大笔写大字,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她计较好了。” 王家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说:“你说我亏不亏啊?人家钱燕儿其实就是小心眼儿,看到人家吃多了,她觉得心疼,嘴上还没个把门的,就张嘴骂人了,可我还得替她好话说尽,把话给圆回来,你说我这何苦来的呢?哎~真是好人难做啊!若不是为了我这个傻兄弟,打死我也不蹚这趟浑水啊!” 第391章 农家乐(13) 俗话说得好:话是开心的锁,钱是试金的石。同样的话,让王家有说出来,人家听了,就不再那么生气了。 而且,王家有道歉的态度,也确实让那人也没法再追着不放了。 没等人家那两口子开口,王家有就主动说:“这位大兄弟,大妹子,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既然您二位那么喜欢吃我们的杏,那是我们的荣幸,说明咱们也还是有缘分的,您看这么的行不?本来呢,咱们这里规定的,是五十元一位,只许吃,不许拿,但为了表示我们对您的歉意,等您回去的时候,我们特别奉送您二位十斤的好杏。还望您帮着我们这杏多扬扬名。” 王家有的认错态度都这样了,那两口子刚才还横眉立目的,一直吵着要讨一个说法,这会儿也态度缓和了下来。 那个男人看着女人的脸色说:“媳妇,你看这位大叔,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一个劲的跟咱们道歉,我看不行,这一篇就翻过去算了,别和她们计较了。” 那女人借坡下驴的点着头说:“嗯~这个孤勇者说话,我还是一直都喜欢听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带着孩子跑到你们这里来了。要看刚才那娘儿俩,今天跟她们没完。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还一直揪着不放,倒显得是我们小家子气了。只要你们以后别再这么对待消费者了,要我们替你这杏传传名声,这都好说,毕竟,你们这杏,确实是好吃,真的是又大又软,又白又甜,甜里还带着一股玫瑰的清香,我们以前在超市里,还真的从来没有买到过这么好吃的杏,好东西就是要和别人分享的。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网红,刚才,我们所经历的,我都通过镜头,给直播到网上去了,要不是你来给我们道歉,你们这杏,就是再好吃,这回也臭了。” 王家有一听,心里直叫万幸呀!这两年,有多少本来挺红火的旅游景区,就因为一些个别的黑心商家的宰客行为,被网红给曝到网上,引起大家的抵制,把整个当地做生意的商家,全都给牵连着,一起没有生意可做了。 自己若不是及时赶到,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那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筹备工作,可也就全都白费了,这真是再努力,也怕遇上一个猪队友呀! 还好,对方还算通情达理,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就听那个女人继续说:“鉴于你良好的认错态度,我也就既往不咎,不再找你们麻烦,并继续替你好好宣传宣传你们的杏,毕竟,让广大消费者,能够吃到更多更美味儿的好吃的,才是我最大的希望。” 王家有一听,更是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动情的说:“那我就更得谢谢美女啦,还请大家忘记刚才的那段不愉快,我们会以更好的服务,来招待大家。” 这会儿的钱燕儿和一双,也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也对自己刚才过分的行为,感到后悔不已,真的是幸亏这二驴子及时的赶过来,制止住自己了,不然的话,这场戏,真的就让自己给演砸了,你说这件事情,跟人家二驴子有什么关系啊?这赚的钱,还不是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了么?人家二驴子,又没有得到其中的一分一毫。 人家二驴子不辞辛苦的这么为自己家做事,人家为了什么呀?总不会是学雷锋做好事吧? 自己不感谢人家也就算了,怎么能再拉人家后腿呀?自己到底是哪头儿的吗? 想到这里,钱燕儿主动的跑到那两口子面前,陪着笑脸的承认错误说:“对不起了,这位帅哥美女,刚才是我不对,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记恨我们呀!” 您说,早知道这样,你刚才,何苦唱那么一出呢?这不是贱骨头吗? 人家是原谅了王家有,毕竟,刚才那场骂战,跟人家王家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这钱燕儿,可是正正经经的肇事者,当事人呀,人家就是心再大,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也不会儿那么痛快的忘记过往,把刚才的事情,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呀! 那美女刚才还笑脸面对王家有,一听到钱燕儿说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并厌恶的把脸扭到了一边。 你刚才不还骂的挺痛快的吗?这会儿那股子劲头呢?有本事,你倒是接着骂呀!看你能够猖狂到几时?当真是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灾呀! 王家有见钱燕儿过来主动承认错误了,也懒得再跟着瞎搅和了,这种人,就该让她吃点儿苦头,只有苦头吃多了,过去被三傻子惯出来的那一身臭毛病,才会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的改过来。 王家有招呼着三傻子,想继续去村里找谷子去,小手绢儿多了句嘴问:“你俩这是干什么去啊?这里刚解决了,还没有恢复稳定呢,就又开始逃跑了多少?” “哎呀~小姑,是这么回事。”三傻子抢着说:“二驴子哥让我领着他,去村里问问,看谁家还留着谷子呢?有顾客想自己用碾子碾点儿小米吃。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哪里还有留着谷子的呀?嗐~只好瞎猫碰死耗子,去瞎转转去吧。” 王家有也跟了一句:“哎~没办法啊,人家粉丝大老远的来到咱们这里,既然要求提出来了,咱不满足人家的要求,好像没尽到地主之宜似得呀。” “哼~”小手绢儿哼了一声说:“你俩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呀?有这种事情,怎么就不知道问问我呀?” 三傻子好像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哎呀!小姑,你要不说,我还真就想不起来了,你家我土豆爷爷,好像每年都种有谷子的。小姑,你家那谷子还留着的吧?” 王家有也瞪大了眼睛问:“你这么说,是不是你家还留着谷子呢?” 小手绢儿哼了一声说:“算你俩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了,这回还真让你问着了,我爸知道我爱喝小米粥,每年都要种上二亩谷子,给我留着喝小米粥呢,昨天还跟我说,要去镇上磨房里,把那些谷子都碾了,等我回去的时候,让我带上。你说那么多,我一个人哪带得了啊?我还寻思着,有时间磨出小米来,去集上卖去呢,既然有人想自己买谷子磨,那正好把我家那些卖给他。” 王家有一听,顿时乐开了花,这真是正打瞌睡,给送来一个枕头,来的及时啊! “那敢情好了,我跟你去,把你家里那些谷子都给拉来,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都给你卖了。”王家有拉上小手绢儿就走。 三傻子一见,立刻就当这件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一样,转身赶紧走开了,得给人家两个单身男女提供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啊,自己可不能不识趣的去当那个电灯泡了。 小手绢儿也没有拒绝,就这么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老远了,王家有才意识到,自己手里好像是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在自己那粗糙的大手里面,竟然还抓着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 吓得他连忙撒手松开了那只手,并不住的向那手的主人道歉说:“对不起啊,小姑,我刚才不是成心的,只是因为一时激动,就抓住了您的手。” 小手绢儿却一脸幸福的表情,娇声的说:“抓就抓了,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倒希望你往后,能一直就这么抓着我的手,就这么一辈子走下去呢。” “可是,我……”王家有话都到了嘴边,又改了口说:“您不是说,不想和我再有什么关系了吗?” 小手绢儿白了他一眼,翘着嘴角说:“那是那会儿,我看你和那个钱青青老是狗扯羊皮的,又和那个王凤娇有些不清不楚,我这个人天生的骄傲,是从来不会和别人抢东西的,对那些喜欢玩弄感情的花心大萝卜,更是深恶痛绝,所以,我宁愿退出,把你这个渣男让给她们去吧。” 她这番话,说的王家有是如芒在背,更是汗流浃背,真没有想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然是这么一副坏人德性。 就见小手绢儿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继续说:“可我听说,最近你在沙海那边,还是非常老实的,和钱青青同在一个城市,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就算你身边有一位远近闻名的俏西施,你也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事业上,没有搞出什么花边新闻来,看来,你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还是可以进行教育的。” “哦~原来,我还是一个被教育的对象呀?那我还是少和你联系吧。”王家有心里暗自思忖:“我在沙海,也不是不想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只是因为太忙了,根本顾及不上,再一个,我倒是想和人家苏蓉有什么花边新闻呢,可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呀!” 王家有这么想着,就快步的和小手绢儿拉开了距离。 小手绢儿不由得着急的一边快步撵着他,一边生气的说:“我说你个二驴子,到底懂不懂的浪漫呀?人家谈恋爱,都是两个人手拉着手,慢慢的走,好像能走一辈子一样,一边走,一边看着夕阳。你可倒好,只顾着自己走的那么快,把我拉开这么远,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我现在真怀疑,你那会儿追孙玉秀的时候,是怎么追上的她?该不会是像所有土包子一样,就知道用钱砸的吧?” 王家有现在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只好借口说:“快点儿吧,小姑,那边顾客都等了半天,我们再不赶紧回去,人家该等着急了。” “成天家就知道忙忙忙,你除了生意,还知道别的不?你还说人家钱燕儿钻进钱眼儿里去了,我发觉你简直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小手绢儿嘴里埋怨着,但脚下还是加快了脚步。 这会儿的天,正是大日头晒的最热的时候,小手绢儿紧走了几步,身上就香汗淋漓,本就心情不痛快的她,没法埋怨王家有这个木头,只好又埋怨起了这个鬼天气,你说这里也算是北方了,夏天却一点儿也不凉快,都没有人家蜀地那南方的气候宜人呢。 他们路上行色匆匆,身边不时的有本地的小孩儿,手拿长长的竹竿,带着城里来的小朋友,寻着那吵的最欢的叫声,去粘那无所不知的知了。 别说,粘知了这个游戏,不管是村里孩子,还是城里孩子,都玩的乐此不疲。 那城里的小朋友,因为穿的比较庄重,再加上这一阵的忙活,也早就热的小脸通红,那汗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往下滚落了,但他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反倒是满脸兴奋的抹着汗水,跟在光着脊梁,只穿着一件小裤头的农村孩子的屁股后面,两眼紧张的透过树叶,寻找着在树叶的深处,尽情歌唱的盛夏小号手。 它们的叫声,在人们听来,简直就是一种对人煎熬的噪音,可那些黑色带翅膀的昆虫们,却毫不疲倦,不厌其烦的歌唱着:“知道了!知道了!” 也不知道它们知道了什么?反正最后,大多数都被这一群群的孩子们,用细长的竹竿,加上嚼烂的麦粒做成的独特钓竿,一个个的粘住了翅膀,捉进了他们早就预备好的用油桶改装成的装知了的大桶里,这么多知了,集中到一个桶里面,那更是叫的吵翻了天,那些孩子也不嫌闹的慌,还不时的聚在一起,互相比赛,看谁逮的更多。 当然,小朋友们在这里可以玩的,可不是只有这些,还有什么捉蚂蚱,捉蜥蜴,捉蝴蝶,捉蜻蜓,追野兔,捉野鸡。 那野鸡还是挺警惕的,母鸡倒是灰不溜秋的,藏在地里,羽毛的颜色和那黄土地几乎差不多少,要发现它们,实在是不容易。 倒是那些公野鸡,拖着五颜六色,鲜艳而又长长的尾巴,隐藏在稍微长一点儿的麦茬,或者长的有膝盖高的棉花地里,稍微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咯咯咯咯”的尖叫着,从你的头顶飞着掠了过去,直把那些城里的孩子们急的,直叫“可惜!我若是再长的高上那么一点点儿,伸手就能抓住它那漂亮而又长长的尾巴了。” 第392章 农家乐(14) 等王家有和小手绢,把家里那些谷子拉到了果园,那个一米八几,体重达到三百多斤的壮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抓起一袋子谷子,就跟抓了一包棉花一样,轻轻松松的放到了碾盘上,解开袋子口,扯着袋子底,围着碾盘一转,那袋子谷子就倒在了碾盘上。 他媳妇和老丈母娘拿着笤帚和耙子,把那谷子摊平了,壮汉推起石头碾子,就像推了一个纸糊的风车,围着碾盘,“嗖嗖嗖嗖”的跑了起来。 这天本来就热,尽管王家有他们,在磨坊的顶上搭起了棚子,但两圈下来,那壮汉就热的大汗白流,那汗就像水浇的一样,顺着脸颊和脖子,滴滴答答的往下直淌,杀的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壮汉媳妇心疼的拿纸巾给他擦脸上的汗水,并娇滴滴的说:“老公,热不热?热的话,咱歇会儿再干。” 壮汉却呵呵笑着说:“流这点儿汗算什么,我去健身会所锻炼,流的汗,可比这个多多了,要想瘦下来,就得管住嘴,迈开腿,多流汗,少流泪,一个劲儿的把磨推。” 王家有忙给他解释说:“大侄子,这可不是磨,这个叫碾子,专门碾米用的,那种磨面的,才叫磨。” “我知道,”壮汉不以为然的白了王家有一眼,说:“刚才我丈母娘已经跟我说了,我这不是为了整词吗?若是说碾子,它也不顺口呀!” 老丈母娘这会儿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呵呵呵呵呵呵,我这女婿,身体壮实,人还老实,又能挣钱,还懂得幽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女婿。” 女人白了她妈一眼,娇嗔的说:“哎呀,妈呀,您可别老是夸他了,再夸他就找不到北了。” 壮汉呵呵笑着说:“咱该做的做到了,她老人家夸两句,那也是应该的。” 说着话,“咕咚”“咕咚”灌了一瓶矿泉水,把瓶子一扔,“行了,媳妇,我这人,天生就属顺毛驴的,你越夸,我是越来劲儿了。” 说完,又飞也似的推着碾子转了起来,不时的,还用手在自己屁股上拍两巴掌,嘴里还喊着:“得!得!驾!” 王家有、三傻子看了,简直真是直摇头,这种推碾子拉磨,在过去真的算是一个很繁重的体力劳动,这可以从过去流传下来的一些老照片上看到,每一个正在干活的人,都是脚步沉重,满脸的愁苦。 真没有想到,如今这种人人发愁,一直恨不得想用毛驴代替的工作,竟然成了这些有钱有闲的人的一种减肥方式,这么做,还比去那健身会所去健身有用的多了,干这些,不但不用交各种费用,还能用汗水换来几十斤纯正无添加的绿色,不,不,不,应该说是金黄色的小米,但这个绝对是纯绿色,无污染,可以放心食用的地头食品。 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就有人议论说:“这棒子面,小米,都有了,来了田间地头这一趟,这又正是麦收的季节,怎么着,也得弄点儿新麦加工的面粉回去呀!” “就是,这里有现成的石磨,正好用来磨全麸面粉。这样的面粉,营养最是全面了。” 有人就说:“新收下来的小麦,磨出来的面粘牙,根本就不好吃,最少还得再放个三个月、五个月的,让它再后熟一下,磨出来的面粉才能好吃。” “那就跟老乡们买点儿陈小麦,磨点儿面粉,也比买的那些面粉强。”那人仍然不死心的说:“就现在这些当老板的,全都黑了心了,为了多挣钱,什么都敢给你往里面添加,你看看那些食品的配料表,那还是原汁原味的天然食品吗?整个一个高科技呀!全都是科技与狠活儿。” 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引起了人们纷纷的议论,“就是,现在这些黑心老板,真是没有他们不敢干的,我听说,人家有个棒子国的老板,看着中国的饲料便宜,在中国一个厂家订购了大笔的鱼饲料,回去养鱼,结果养了一年,等年底放水抓鱼的时候,那鱼基本上没长,还是那么大,倒是差点儿把人家辛辛苦苦挖的鱼池给填平了,人家挖起底下的泥土一化验,全是他妈的滑石粉,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咱中国的名声,全让这些奸商给败坏了。” 另一个说:“咱们某地,那栗子长得个儿也大,油也足,不管是炒着吃,还是蒸着吃,那是又面又香又甜呀,倭国的老板看中了这个地方的栗子,就跟当地签了一个长期合同,愿意常年高价收购当地的栗子,你猜怎么着?那些当地的人们,心眼儿是真多呀!你不是倭国老板给的价高吗?他们就从外地买进大量的栗子,掺进当地产的栗子里面,同样高价卖给了人家倭国老板。人们收的时候,是没有看出来,但回去一吃,就不是那个味儿了,人家也不是傻子呀!下一年收购的时候,人家是再也不来了,你那栗子再香,名声臭了,也没人愿意高价买了,只能是跟别的地方普通的栗子一样低价卖了。咱中国人几千年来,积攒下来的这点儿诚信,全都让这些人给毁了。” “你那说的,还都是骗的外国人呢,那些棒子、倭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说,骗骗他们也没什么。可这些黑心老板,千不该,万不该,连咱们自己人都骗,那就不对了,我去年秋天,去某地旅游,那边秋高气爽,风景怡人,不像咱们这边,天都黑了,还这么闷热的难受,人家那边只有中午热上那么一会儿,一早一晚的,特别凉爽。那边盛产一种牛奶葡萄,说句过分的话,真是甜的掉牙。我吃着好吃,就买了好几箱,想着回来送人。我这想的挺好,送给亲戚朋友领导们,让他们也尝尝这种好水果,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可后来,我听别人说的,我这人情没有落下,倒落了一个小气鬼的名声,说我送个礼,里面都藏着奸,总共十斤一箱的葡萄,里面连八斤都没有,光箱子就占了二斤半,我说不可能呀,那么大一个纸箱子,撑死了,也就二两沉,怎么可能会有二斤半沉呀?领导家我没好意思去问,我就去了我二姨家,拿出那箱子一看,它那箱子夹层里面,灌的全是他妈的水泥疙瘩,你说那能不沉吗?就那破箱子,连收废品的都不要,他们却卖了我两斤半的葡萄钱,你说这不是种麻子不叫种麻子__坑人(仁)吗?” 这些人,一说起这个假冒伪劣来,简直是人人深受其害,罄竹难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还好,有人及时收住了话头,说:“正好,这里有碾子,有石磨,咱们在老乡这里买点儿小麦,自己磨点面粉,回家吃着,又放心还健康。” 王家有一听,这是好事儿啊!这属于消费者直接对接农户,还省了很多中间环节呢,不让中间商赚差价呀!这可是对农民和城里人双赢的好事情。 所以,他又赶紧的来找三傻子了,让他赶紧联系联系,看看跟哪一家关系近,先让哪一家最先得利,好处得记着亲近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没想到,这三傻子一听,却咧了嘴,“我说二驴子哥呀?你以为现在,家家户户还都存着有几千斤上万斤的麦子呀?还让我先紧着贴己至近的关系卖?明告诉你吧,现在家里还放着有麦子的,全村估计也找不到一两家了。” 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呀!不是说,现在的麦子,产量非常高了吗?一亩地能收一千多斤,这人多地多的人家,哪一家不能收个万儿八千斤的呀?就他们要的那点儿麦子,那还叫个事儿吗?” 三傻子看着王家有那一脸懵逼的表情,简直是哭笑不得,“哎呀,我说二驴子哥,你这真是进了几年城,连农村人怎么过日子都不知道了呀!是,刚开始粮食产量高的时候,因为过去过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所以,家家户户都弄了好多的大缸大囤的,差不多哪一家,都能存个几千上万斤的玉米小麦。可放了好几年,年年都能够保障好收成,可粮食放来放去的,麻烦不说,有时候那粮食却反倒越放越便宜,还不如刚打下来的时候多卖钱呢,所以,慢慢的,人们也就懒得再储藏粮食了,都是收下来,就直接卖给村里收粮食的贩子了,现在,谁家里还有粮食呀?现在咱们农村,吃米吃面,都是去超市里买,没人再自己磨米磨面了。” “那~”王家有有些愕然的说:“就算年年丰收,谁又能保证,这年年都能是好光景呢?天有不测风云,倘若哪一年赶上什么灾荒年月,这地里没有收成了,难不成,咱农村人,也要跟城里一起饿肚子吗?” “哎呀~我说二驴子哥,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那是国家考虑的事情,咱老百姓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呀?”三傻子叹了口气,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家有说:“那国家粮库是干什么的呀?那不就是每年把粮食存起来,预备着灾年调节价格用的吗?一切都有国家管着呢,这粮价都这么多年没有涨了,甚至现在,小麦都比玉米还便宜呢,这说明国家根本就不缺粮食,您老人家还担心什么粮食短缺呀?那不是像招娣一双她们说我的一样,杞人忧天了吗?” 王家有听了,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人们这才吃了几年的饱饭呀,就把饿肚子那几年的场景都给忘了,怪不得,有位高人对我说,人们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从来都不接受教训,所以才导致历史总是会不断的循环往复,只要你做一个有心人,总结一下历史的规律,不用去专门学习什么经济知识,就能从历史周期里面赚到大钱。过去,我还对这句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看到连农村都不储存粮食了,我好像要开始相信这句话的含义了。” “怎么?你是说将来,还有可能……”三傻子听王家有这么说,不由得惊惧的问。 王家有不等三傻子把话说完,就用手把三傻子的嘴给捂上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呀,还是你说的对,那是国家应该考虑的事情,咱老百姓犯不上操那份闲心,但自己记在心里,将来也许还可以靠着留一下后手,发笔大财,脱离社会底层的地位呢。” “哦~哦~哦~”三傻子看着王家有,愣了半天,才眨巴着眼睛说:“哦~我懂了,我懂了。” 这句话,三傻子消化了半天,才继续说:“不过,我因为养着这么多活物,天天都在跟我要吃的,所以我没有像他们一样的,粮食一下来就卖了,甚至还常常去收别人家的玉米。” 王家有听他说收别人的粮食,还以为他有小麦呢,等听到他说收的是玉米,不由得又泄了气,这还用你说吗?你那满院子的玉米棒子,只要眼睛不瞎的,那是都能看的到的。 “您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三傻子不紧不慢的说:“这不是现在养猪赔钱吗?逼的我没有办法,就想着,反正现在这麦子也比棒子便宜,不如就用一部分麦子,来代替棒子喂猪喂鸡,所以,这两年,我也不时的趁着麦子便宜的时候,囤下了一些麦子,若是麦子比棒子贵了,我就把麦子卖掉,还是用棒子。若是麦子一直都比棒子便宜的话,我就用麦子代替一个部分棒子做饲料。” “哦~”王家有听了,如梦初醒,用手指点着三傻子,呵呵笑着说:“这人们还都说你傻,我看你哪里傻了呀?你这妥妥的一个奸商呀!” 三傻子仍然呵呵傻笑着说:“没办法,这人再傻,他也知道不能赔钱呀!这不都是赔钱赔的,逼出来的办法嘛。” “嗯~挺好,挺好。”王家有却点着头说:“只要懂的开动脑筋,别再像过去似得,干什么都傻不愣登的一根筋,慢慢的,傻人也会变聪明了。若是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愿意学,什么都不愿意动脑子,聪明人也会变傻的。你哥我这几年,没少见到那些聪明人,被人家骗的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临了还要跟人家说一声谢谢。” 第393章 农家乐(15) 三傻子心有感触的说:“知道,知道,我也是听你说了那句:这社会骗子盛行,如果不学习一点儿有用的知识,自己靠体力或运气挣来的钱财,都会让别人凭知识骗走的。我才努力的学习了一些防骗知识。这才发现,其实,在咱们身边,就有很多骗子出没。就像最近几年,每年冬天,都有人来咱们农村,吆喝人们去听他们的课,只要人们听完了,就发些塑料凳子、塑料盆、洗衣液、鸡蛋什么的,这些人,有卖净水机的,有卖保健产品的,有卖按摩机器的,还有宣传信耶稣的。你也知道,我媳妇这个人最喜欢占人便宜了,像这种时候,她是每课必去的。每次我都劝她,你贪图人家的一点小东西,人家要的是你的大本钱,可她就一句: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傻呀?我可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人,我就没词了,谁让咱名字就叫三傻子呢。可她这聪明人,听着听着课,她就着了人家的道,人家让她回家拿钱,她就回家拿钱,怎么劝都不听。我要是再说她,她就说:人家老师说了:人这辈子,就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人的身体,就是银行卡数字上面的那个一,你就是挣了再多的钱,也只是在那个一后面多加几个零的事儿,如果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你银行卡前面的那个一若是没有了,后面就是有再多的零,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看看,人家老师说的多么好?我现在就得好好保护好自己,可千万不能把我这个身体给累垮了,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家里就是放再多钱,也没有什么用啦!可她花了一大笔钱,买回来的那些东西,要么保健品吃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有什么效果,要么就是按摩器新鲜了一阵子,过了那个新鲜劲儿,就扔在一边儿吃灰了。还有那个净水机,用了连两个月都没到,就坏了,再给那人打电话维修,连电话都打不通了,全都是一帮骗子。这不去年冬天,又被信教的拉去了,回来就跟我说:人家老师说了,人活着,就得有点儿信仰才行,咱们过去只所以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还混的不如别人,就是因为没有信仰,人家老师说了,只有信耶稣,每天早起晚睡,都要祷告,求耶稣保佑,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就算死了,也才能上天堂。如果不信的话,等将来,会下阿鼻地狱的。我说,你活了这么多年了,你见过谁进了天堂了?又有谁进了地狱了?还有,中国这么多的神仙,都保佑不了你,他一个外国人,能管的了你什么?你连一句外语都不会说,你甭说一天祷告两遍三遍了,你就是祷告一万遍,那位洋大人也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呀!没准儿你念叨的遍数多了,那位洋神仙,还会跟我一样,嫌你唠叨的烦人呢。那都是没影子的事情,你信那玩意儿干什么啊?她就说我不敬鬼神,早晚会遭报应的。她还要和我划清界限,免得将来,我造的业障,会牵连她上不了天堂。她每天吃饭之前,必须先要祷告一遍,感谢主赐给的这一顿饭,我就说,这顿饭是我做的,你不感谢我,却感谢上帝有什么用?她非说是她的上帝,命令我给她准备好的饭菜,她当然要感谢上帝了。二驴子哥,你听听,她这不就是让人家讲课讲的,给讲魔怔了吗?我连她那个上帝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要听他的呀?可是,我现在简直都不能说她了,一说,她就跟我吵,跟我闹,说我亵渎了她的神灵,将来会影响她上天堂的,只要她将来上不了天堂,她这辈子都要跟我没完。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当初娶她的时候,还指望这辈子跟她生同床,死同穴呢,照这么下去,将来等我们死了,看来也不能埋到一块去了,因为我要下地狱,人家要进天堂呀!哎,现在简直愁死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把她给叫醒了?” 王家有也只有苦笑了,他无奈的拍着三傻子的肩膀,摇头叹着气说:“没办法,她现在已经被人家成功的洗脑了,你别看她天天俩肩膀也扛着一个脑袋,跟正常人一样,其实,她的脑子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已经成了她那个主的奴仆了,她的主,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干什么。虽然咱知道她是被人家给骗了的,但是,这跟普通的经济诈骗还不一样,只要人家不搞强捐强派,奸淫妇女什么的违法犯罪行为,谁也拿人家没有办法,毕竟咱们国家允许宗教信仰自由嘛!钱燕儿她们这些直接受害人,还一个劲儿的替人家说话呢,咱们这些旁人,又能怎么办呀?连公安局的都拿人家没辙。你现在只能是认清现实,跟她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当她是一个行尸走肉,这辈子跟她有缘无分,世界上没有这个人就算了。” 三傻子也只能摇头叹气,若是连二驴子这样的能人,拿这件事情都没有办法,那别人就更指望不上了。 王家有和三傻子从储藏麦子的库房里,弄了一袋子小麦,给那个人送过去,别说,人家推磨推的还真起劲儿,男人推了,女人推,女人累了男人换,那一袋子小麦,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不大一会儿就磨完了,人家还一点儿都没觉得累,还觉得挺好玩的。 看到这些,有很多旁观的,也坐不住了,也纷纷找王家有、三傻子买小麦磨粉。 还有人问:“你这里石磨、碾子都有了,怎么没有弄个榨油机啊?现在,好多人开始怀念过去那种有着真正香味儿的自榨油了,人们简直吃够了没有香味儿的那些大品牌了,那些人简直就是拿咱们消费者当傻瓜,以为人们没有记忆,早就忘了真正的食用油是什么味道的了。” 这个榨油机,三傻子这里虽然没有,但镇上还是有榨油坊的,王家有虽然想着赚这个钱,但钱不是你一个人能赚完的,何况这榨油本身也是一个技术活,还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买机器,所以,王家有只好把这生意,给介绍到镇里的榨油坊去了。 甚至还有人提出了要体验一下真正的农村劳动的快乐,最好是找块麦地,让他们亲手割一下,那样才最完美呢。 王家有这辈子,一想起来,在刚刚成年的时候,跟着大人们一起,起早贪黑的弯着腰割麦子,磨得手脚都起大燎泡,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晚上回家,躺到炕上,就不愿意爬起来,就心有余悸,认为这可能应该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就算是后来在号子里面最繁重的体力劳动,跟割麦子比起来,他都觉得算是小巫见大巫,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恩赐了。 他这辈子,一想起来在农村那段苦逼的生活,就觉得是一种煎熬,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够逃离这种人生苦难?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以为割麦子是一件好玩儿有趣儿的事情,甚至提出,若是能帮助他们实现这一愿望,他们愿意付出一定的报酬。 三傻子也简直怀疑这些人,虽然跟自己一样,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但却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他在农村都待了半辈子了,也没有觉得,这农村生活,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呀?这些人,竟然能想到,花钱来干农村这些最累人的活计,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难受呀? 但王家有是什么人呀?助人为乐,诚信为本呀!人家粉丝都提出这个要求来了,他是强按住心里的可乐,捏着鼻子,想什么办法,也得满足人家这一并不过分的要求呀? 还真别说,王家有心里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正好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因为,前两天,臭屁还跟他发牢骚,说他有十多亩麦子,因为上的猪粪太多了,这些麦子有些贪青晚熟,人家别人家的小麦都收割完了,连麦子都卖光了,他这麦子还湛清碧绿的,麦粒还是软的呢,只能是眼看着人家联合收割机呼呼都开走了,他这小麦也没法收割,简直是愁死个人了。 王家有还开玩笑的说:“实在不行,就拿镰刀割,拿碌碡轧呗。过去,咱们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我记得以前,还用手拔过几年麦子呢,那手上,磨的,划的,除了小口子,就是大燎泡,这不也都过来了吗?” 臭屁却冷笑了一声,说:“那会儿咱们还都年轻,干活儿不觉得累,可现在咱都这么大岁数了,稍微干点儿活儿,就呼哧带喘的,哪还能受得了那个洋罪啊?” 王家有看着臭屁那圆滚滚的,胖的赶上孕妇似得大肚子,呵呵笑着说:“人家都说运动能减肥,可我看你,天天也忙忙碌碌的,没少了干活呀?怎么会胖成这样啊?你就不能少吃一点儿呀?” 臭屁咧着嘴,委屈的说:“你以为我就想吃的这么胖呀?可没办法啊!我种了这么多的地,还养了这么多的猪,天天人吃马嚼的,一会儿不干都不行呀!可光干活不吃饭能行吗?我这一顿饭,最少得吃俩大馒头,若是蒸包子吃,一顿我能吃五个,那啤酒就更不用说了,哪一天,都没下来过十瓶,我也知道,喝啤酒会长胖,可喝点酒,能解乏呀!再说了,人活一辈子,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累,再不吃点儿喝点儿享受点儿,那这辈子不白活吗?” 王家有点头同意的说:“说的也是,如果连吃饭喝酒,都这也怕那也怕,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呀?” 那个时候,他还寻思,怎么能够帮臭屁想办法,把麦子收回来,还不用那么辛苦呢? 没想到呀!正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来了枕头,他这正发愁怎么收麦子呢,人家竟然主动的要找块麦地,体验一下农民的生产劳动。 这王家有一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可表面上,他还装出为难的样子,说:“这个~不好办呀,现在咱们这边的小麦,已经都收割完毕了。我们这边方圆几十里,现在就剩一家的麦子还没有收割了。可是,现在的农村收小麦,都是使用联合收割机,那机器在地里一走一过,这边就等着收麦粒了,又省心又省力,就是花点儿钱,农民也愿意。谁也不愿意再像过去似得,那么一镰刀一镰刀的收割了呀!那样收小麦,简直是太辛苦了,谁也不愿意吃二茬苦,受二茬罪了呀!” 那几个提出要求的年轻男男女女,却立刻打包票的说:“放心吧,孤勇者,我们既然说了,要帮助农民伯伯收麦子,就一定会做到不让他操一点儿心,费一点儿力,只要是到时候,让我们到他地里割麦子,我们就会把钱一分不少的交给他,不会偷拿农民伯伯一粒粮食的。” 王家有心说:“你不偷粮食,还拿钱白给人家干活,这些人,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可他偷眼细看那几个人,个个能说会道的,眼珠子一个劲儿的骨碌骨碌的转,看着个个都挺精明的,那几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也不像痴傻呆捏的样子呀? 王家有猜不透那几个人的心思,又一寻思,反正到时候,有这么多人,跟着他们看着呢,量他们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难不成,他们还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来个大变活人,把成千上万斤的麦子变没了不成? 想到这里,王家有给臭屁打了一个电话,臭屁立马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和那些人签订了一个合同,免得到时候,再惹出什么纠纷来。 臭屁和那几个年轻男女,签完了合同,收了定金,就和王家有带着那几个俊男靓女来到了他那还没有收割的小麦田里。 他这块麦田,差不多有个十多亩地,与别家相比,确实熟的够晚的,人家别人的地里,小麦收完,又种上了玉米,那玉米苗都长出来一拃多高了,他这麦子这才变黄,在炙热的阳光下,微风轻拂,吹起千层金色的麦浪,在蓝天白云下,绿色包围中,别说,就连王家有这个大老粗看了,都觉得景色挺好看的,忍不住想要赋诗一首,可他嘎巴了半天嘴,除了憋出一个屁来,什么好词也没有憋出来。 不过,那几个俊男靓女,却显得很兴奋,他们背对着麦田,支起了手机,对着里面,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像什么亲爱的家人们,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个老乡家还没有收割的麦田,家人们不是跟我说,长这么大,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小麦长什么模样吗?甚至有时候,还会被别人笑话,分不清韭菜和麦苗吗?大家上眼看一看,这就是小麦成熟的样子。今天是礼拜六,到了这个时候,让家人们亲自过来,有些不现实了,明天礼拜天,大家离这里近的,可以驾车亲自过来体验一下小麦收割的场景。哦~有家人说了,这块麦地,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就怕到时候来了,找不到地方,别担心,亲人们,我现在给大家发一个定位,明天,大家能来的,一早驾车就可以往这边赶了,来的早的,还能赶上收割小麦,来的晚的,可就连麦穗儿都见不到了。 说完,这几个人就把手机往起一收,吆喝着:“好了,今天算是收工了,回头做好明天割麦子的准备,大家注意,在群里告诉粉丝们,路远的,就别往这里赶了,省的大老远的来了,连汤都喝不上,咱们还落埋怨。” 臭屁看着这些人,收拾起东西,就钻进车里,扬长而去,又赶往果园去了,抓住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我说二驴子,你不是说,是这几个人要割我家的麦子,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吗?怎么到了这里,对着手机里面,就白话了这么几句,就走了呀?” 王家有也是一脸懵逼的说:“是呀,我也觉得,这些人细皮嫩肉的,一点儿也不像是能干农活的样子,可人家打了包票,连定金都交了,说到时候,连这些小麦都包圆了,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反正咱们这么多人看着,又是在咱家地头上,还能让他们翻了天去吗?放心吧,不管他们怎么玩,只要到时候,把该给你的钱,都给你了,那就跟咱没关系了,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呗。” 第394章 农家乐(16) 王家有和臭屁正往回走,就见淘气儿小脸儿煞白,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直往后面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王家有记得刚才,这小子还代替王清源牵着那头大种公猪,猪背上驼着一个城里的孩子,悠哉游哉的乱转呢,怎么这会儿跑到这里来啦? 王家有这么想着,就上去一把抓住了淘气的胳膊,关切的询问:“淘气儿,你小子跑什么呢?那头大公猪,你让谁牵着呢?那头猪可不便宜呢,可是你三傻子爷爷千挑万选,才留下来的好种猪呢,你可不能把它给弄丢了呀!” 淘气一见是王家有和臭屁,忙向他俩求救说:“二驴子爷爷,臭屁爷爷,大事不好啦!” 王家有一听,不由得大惊,“怎么?你小子真把那头猪给弄丢了呀?” 淘气结结巴巴的说:“您可不能怪我呀!二驴子爷爷,本来那头猪还是好好的,老老实实的让小朋友们骑。可刚才,有一个小子,简直太淘气了,都说我淘气,可那小子简直比我还淘气十倍。他骑上猪以后,人家别的孩子骑上猪,顶多也就是拍拍猪的脑袋,摇摇猪的耳朵,再不行也就是拿着小鞭子,抽一下那头猪的屁股蛋子。可那小子简直太坏了,一个劲儿的拿鞭子,去抽那头猪后面的那两个大蛋子,您说,人那个地方挨了一下,还疼的直叫唤呢,那头猪被他老那么抽,能受的了吗?我还劝他说:哥们儿,你可千万别惹他呀!你别看这会儿,它老实的跟头猪一样,不管你怎么打它,它也只是哼哼哼哼,可一旦它发起火来,就是老虎来了,它也敢冲上去咬上两口。你若是真把它逼急眼了,咱俩可就都跟着倒了大霉了。可那小子也不听我的呀,我越说,他还打的越起劲儿了。还跟我吹牛逼说,他练过什么跆拳道,这头猪不发作,也就罢了,若是敢发作的话,他一脚,就能把猪踢出一溜滚儿去,要让这头猪尝尝他跆拳道九段的厉害。咱也不知道跆拳道九段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后来,他真把那头猪打急眼了,就见那头猪,一抖身子,就把那个城里来的小子,从身上摔了下来,接着,一个转身,没等那小子从地上爬起来,就一嘴把他从地上挑了起来,摔在地上,还想上去再踩两脚。吓的我连忙使劲儿的拽住绳子,想把那头猪拽开。可我一个小孩子,哪里拽的住那么大一头猪啊?那头猪拉着我,就跟扯着一只风筝一样,拽着我嗖嗖的跑着,去追那个城里来的小子。那个小子这会儿也不吹牛逼了,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若不是他绕着汽车跑,这会儿估计早就让大猪给踩烂了。那头猪见追不上他,那汽车还老挡着碍事,就冲着汽车发起了威风,连着朝汽车撞了好几下,把个汽车,都给撞出了好几个大坑。我一看那车就不便宜,这下子可闯了大祸了,就一个劲儿的,又是拽绳子,又是拿鞭子抽那头猪。没想到,那头猪转脸就冲着我撞过来了。二驴子爷爷,臭屁爷爷,得亏我跑的快呀!不然的话,这会儿我让那头猪给吃了,都说不定呢!” 说着话,这淘气还不住的浑身直哆嗦,看来,刚才真的把他给吓坏了。 王家有一听,魂都差点儿没被吓飞了,这还了得呀!虽然王家有没有怎么见识过猪发疯的威力,可他听那个东北的杨剑雄说过,在东北打猎的圈子里,就有这么一句老话,叫做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老虎和熊,但老虎和熊,都轻易的不敢主动攻击人类,唯有野猪,时常对人发起攻击,也因为它们的数量,比老虎和熊的数量更庞大,所有,人们才会对野猪更为忌惮。 家猪虽然已经被人驯化了几千年了,它们平时,表现的还是很温顺的,据说,还有很多人拿猪当宠物养。 但猪的好脾气,那是建立在你没有招惹到它的时候,你若是成功的挑起了它的战斗欲望,如果你当时手里没有一件强大的武器战胜它,它绝对能让你这辈子都会后悔惹上它。 这种猪,几百甚至上千斤的体重,再加上极速的冲撞力,绝对能够将一个成年人撞个骨断筋折,更别说这些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呢,若是让他撞上,那还有个好吗? 最关键的是,即使家猪被人驯养了几千年,这家伙的骨子里,也还是有着很大的野性的,若是你身上受了伤,让它闻到了你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很有可能会瞬间激起它的嗜血欲望,将你踩在脚下,开膛破肚,把你吃的连渣渣都不剩。 这要是城里来的孩子,在自己这里有个什么闪失,那这次,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就是把裤衩子都赔上,那也赔不起的呀! 王家有是越想越心焦,撒腿就往淘气指引的方向跑。 臭屁在后面扭着肥壮的身体,一摇一晃的追着他,边追边喊:“我说二驴子呀,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你又不懂得怎么治服这种发了疯的猪,你就是去了,你也不是它的对手呀!哎呦喂~我说!你等等我呀!哎呀!俺的那个娘唻,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可王家有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听他白话什么呀?他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赶到现场,好把那个烂摊子给收拾了。 这家伙,若是任由那头大公猪肆意的横行下去,这回自己连带着三傻子,还不都得被它给赔掉了腚啊!这简直就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的节奏啊!您说,他能不着急吗? 离着老远,王家有就看到一群男人,手里拎着棒子,围着那头猪吆喝,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前去,女人和孩子,则吓的躲开远远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头大种公猪,则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凶狠的瞅着周围的这些人,四只蹄子焦躁的刨着地,鼻子里不时的发出“咴咴”的叫声,好像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一见到王家有赶了过来,人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孤勇者,你可来了,赶紧想办法,把这头猪关起来吧,这家伙简直太凶了,好几个大男人,都治服不了他,被他一撞就一个跟头,简直太危险啦!” 也有车主投诉说:“这猪的力量简直太可怕了,刚才我躲进车里,那车都差点被它拱翻了,吓的我赶紧又从另一边跑出来了,刚才,可是要吓死我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也捂着腰,一脸痛苦的说:“行啦,你就不错啦,不管怎么说,没被这家伙拱上,你看我这被他拱了一下,到现在这老腰还疼着呢,这还是幸亏我练过,被他拱了一下,就赶紧趁势打了几个滚儿,才没有被它踩上,不然的话,我这会儿就该躺医院抢救去啦!” 看到王家有要往前面去,又有好心人提醒他说:“孤勇者,你可得小心点啊!这头猪现在正发着疯呢,你可千万别让它拱上呀!” 王家有心存感激,向身边人借了一根木棒,仗着胆子,想要过去,把那头猪,驱赶回给它单独垒的猪圈。 说实话,王家有也是硬着头皮往前凑的,他的心里早就抖成一个了,两条腿忍不住的颤栗。 但是,没办法,这主意是他出的,这会儿猪的主人三傻子又没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孙飞扬也没有赶过来,出了这种紧急状况,那就只有他亲自下场了,他还能指望谁?这种时候,他等的起吗? 他走出人群,刚往前迈了两步,那头猪就盯上了他,只见那头大猪,蔑视的哼哼了两声,把头往下一低,撒开四只蹄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的冲向了王家有。 王家有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憨憨笨笨的大猪,奔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刚抡起棒子,没等那棒子落到了猪的身上,那头猪就已经冲到了跟前。 只见那头猪的大长嘴往前一拱一挑,王家有就觉得裆下一疼,已经像坐了飞机一样的飞了起来,王家有忍不住手刨脚蹬,想要抓住一个什么物事,寻求一个安全与平衡,手里抓着的那根木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手而出,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 “哎呦!” 人群里有人禁不住发出了一阵惊呼。 这会儿的王家有,连呼救都来不及,就已经平安落地,狠狠的摔了一屁股炖。 他刚想庆幸自己总算是安全着陆,没有像那些人说的似的,摔出个什么伤来,可人群里发出的惊呼,吓了他一个激灵,让他瞬间清醒,现在可不是庆幸的时候。 他一抬头,就见那头大猪,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一样,一路呼啸着,再次撞向了自己,那张臭哄哄的大嘴,亮出了满嘴的锯齿獠牙,张嘴咬向了他的面门。 “快滚呀!” “快躲开呀!” “可千万不能让它咬到你呀!” 人们乱哄哄的喊叫着,给王家有提醒。 可现在的王家有,只感觉脑袋有点儿昏昏沉沉,已经听不到人们在喊什么了,更想不起来,这个时候,应该是怎样的沉着应对了,他竟然下意识的抬起了胳膊,想用胳膊,去抵挡一下那头扑向自己的大猪。 而在旁边观看的人们看来,他简直就是在举起胳膊,主动往猪嘴里送一样。 “啊!这不是找死吗?” “完了!这回,孤勇者算是交代了。” “他怎么不打滚,先躲开再说呀?” “也许,他是想来一个丢车保帅,像壁虎蜥蜴一样,断尾求生吧?” 围观的人们,有的已经在哀叹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有的则试图在为王家有这种迷之行为,寻找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当场又发生了变化,只见一条身影疾如闪电,迅速的从圈外蹿到了当场,飞起一脚,把那头猪张开的血盆大口,踹向了一旁,与此同时,这人抱起王家有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了猪能控制的范围。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好几个警察,手里端着枪,就要对那只大猪进行无害化处理。 大伙儿一见,不由得连连称赞说:“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咱们警察叔叔呀!你们看,警察叔叔这次来的多么及时呀!咱们还没报警呢,这警察叔叔未卜先知,就已经赶到了。” 也有人喊:“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赶紧的把这头猪打死吧!这头猪疯了,逮谁咬谁,这会儿已经伤了好几个人了。” “对!对!对!快开枪吧!可不能再让它伤人了。” 面对群众的呼声,警察们端枪,开始对那头大猪进行瞄准。 这猪有一个特点,别的动物受了伤,都是吓的赶快逃跑,不知道谁给猪的勇气,猪是越受伤,反倒会越凶悍的冲向敌人,所以,对猪必须一击毙命。 “千万边……别……开枪啊!这猪……金贵着呢!”警察端起枪,正要对准那头暴躁的大公猪进行射杀,三傻子一边呼哧带喘,一边风似风火似火的往这边跑着喊。 听到喊声,一个带头的警察,不满的回过头来,训斥三傻子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事理啊?再金贵,能比人金贵吗?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再金贵的动物,也得给人让路呀!你看,你这头猪,都已经开始攻击人类了,再不对它进行处理,你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到时候,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三傻子跑到警察面前,一边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边解释说“呼呼呼……警察……呼呼呼……同志……呼呼呼……您……呼呼呼……别着急……呼呼呼……我这猪……呼呼呼……不用……打死它……呼呼呼……也能……呼呼呼……让它……呼呼呼……安静下来。” 经过他这一番解释,那位领头的警察,不但没有听明白,反倒越听越糊涂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严肃的盯着三傻子问:“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要呼谁?” 幸好,这会儿的臭屁也赶到了,他没有三傻子跑的那么喘,于是替三傻子解释说:“警察同志……您别误会……他的意思……我懂……他不是说……要呼谁……他是说……不用打死……这头猪……也能让它……安静下来。” 虽然臭屁的解释,也是断断续续,但那位警察总算还是听明白了,他看着臭屁和三傻子说:“那你们还不赶紧的想办法,把它弄走,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你看看,刚才多危险呀?若不是刚才那个英雄,挺身而出,那个大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呢?若是任由人民群众,在我们面前出了危险,我们却不及时处理,你让我们怎么向上级交待?” 第395章 农家乐(17) “是,是,是,是,是,是。”臭屁和三傻子连连称是,可是,他俩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迟迟不肯上前。 要是在平时,他们早就上去了,养猪的,还会怕猪吗?别说抓猪了,就是杀猪,他们也不是没干过。 可是,那时候的猪,都是老老实实的,任由你抓它,捆它,几乎不做什么反抗。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却是一头正在壮年,且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大公猪,这家伙不但猪高力大,而且还是处于一种攻击状态,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让它给碰一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在炕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炕,那都不算意外。 王家有一边忍着胯下的剧痛,一边推了一下刚刚把他从死亡线上扯回来的孙飞扬说:“飞扬呀,还是你上吧,你会功夫,对付牲口也有一套,就别难为那两个老家伙了。” 孙飞扬咧着嘴,抱怨的说:“我说,王叔,您倒是舍的把我豁出去,您就不怕我也被那猪给伤了呀?” 王家有拍着孙飞扬的肩膀,鼓励的说:“你飞扬是谁啊?功夫大师啊!就你那一套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的功夫,谁能比的了呀!” 孙飞扬忙拦住他说:“得,得,得,您快打住吧,您再吹一会儿,我怕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我这几斤几两,不用您帮我吹,我自己知道,我还没飘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的地步。” 但孙飞扬还是站起来,抻了抻胳膊,踢了踢腿,觉得身上没有半点儿绷挂碍事的地方了,才找了一件长袖的外套,把那件外套用袖子系了一个扣,然后,手抖着那衣服,就像西班牙斗牛的一样,迈向了那头大猪。 那头大公猪,一见到再次有人试图接近,立刻眼珠子一瞪,又“咴咴”叫着,奔着孙飞扬冲撞了过来。 孙飞扬毫不惊慌,直到那猪来的近了,才稍稍一侧身,那猪就贴着孙飞扬蹿了过去。 也就与此同时,孙飞扬一探手,就把他手里的那件衣服,套在了猪的头上。 这猪眼前一黑,没有了攻击方向,立刻站在了原地,摇晃着脑袋,想要把蒙着它眼睛的东西甩下来。 可孙飞扬刚才用袖子系的那个扣,还挺紧,正好结结实实的绑在那头猪的脖子上,任它如何的用力甩,也甩不掉那件衣服。 三傻子趁机跑过去,一手抓住了拴猪的绳子,一手挥动着小鞭,轻轻的唤着:“了了了了了,没事儿了,回家了,吃饭饭了。了了了了了了了……” 那头刚才还眼珠子通红,逮谁拱谁的大公猪,这会儿竟乖乖的甩着小尾巴,一步三摇的跟着三傻子,回它自己的豪华别墅去了。 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哎呀!妈呀!这警报总算是解除了。刚才,简直是吓死个人了呀!真没有想到,就平时那么蠢笨温顺的大肥猪,发起火来,竟然这么恐怖?看那样子,若是人落到它的手里,都能让它给吃了。” “那是,猪本来就是杂食性动物,吃肉那是经常的,你没见过,若是有那麻雀、长虫什么的,敢于进了猪圈,那简直就是羊入了虎口,会被猪当零食给吃了的。” “对,对,对,我就亲眼看见过,一只鸡进了猪圈,想吃食槽子里的猪食,被猪一口逮住,三口两口,就撕着给吃了。” “吃鸡算什么?我在一个杂志上看到的,外国有一个杀人狂,把好些人弄死,都剁碎了喂给猪吃了的。” “还用说外国吗?咱们这边,这几年因为动物保护,把这野猪保护的太好了,结果造成野猪泛滥,每年都有人被野猪咬伤的记录呢。” 这人们议论纷纷,暂且不提。 臭屁和孙飞扬来到还坐在地上呻吟的王家有面前,关心的问:“没事儿吧?二驴子,有没有受伤呀?” 王家有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双手捂着下面,只好咬着牙,两条腿使劲的夹夹着,那姿势,简直是要多难拿,就有多难拿,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没事儿,我能挺住!”王家有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挤着说。 孙飞扬见他说话费劲,就替他说:“放心吧,狗屁叔,我刚才替我王叔大概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刚才被猪拱起来的时候,顶在了重要位置,疼是疼了点,应该还没有顶残废了。娶老婆生孩子,应该什么都不耽误。” 狗屁擦着脑门子上的汗,长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教训王家有说:“还好,还好,真是万幸,你说你不懂的怎么调理猪,你还跑那么快干什么啊?让你等我一会儿,你还不等,你看看,到底还是被猪拱了吧?” 王家有强忍着疼,还挤出一个笑来,“没事儿,这不是没有受伤吗?等会儿,这疼劲儿过去了,咱还是一条好汉。呵呵呵呵呵呵……” “还笑?”臭屁白了王家有一眼,庆幸的说:“得亏是我们都知道,这公猪养的时间长了,会长獠牙,所以,早早的就把它那大牙给剪了,不然的话,你现在屁股上就得多两个窟窿,真的就得送医院抢救去了,” 他们正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侃,这时,就见那个为首的警察走了过来,对着王家有严肃的说:“王老板,这里,这么多人,我听说是由你召集过来的呀?” 王家有刚才已经看到,这位警察跟周围的人问话了,所以也不敢隐瞒,只能是苦笑着说:“没错,这些人,都是被我号召过来的。” 那位警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一种教训的口吻说:“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每次我看到你,都会有这么多人冲着你来呀?” 王家有嘿嘿讪笑的说:“李队长,我这不是想着,靠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为咱家乡多少的做点儿贡献吗?” “哼!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呢?”那个李队长却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我是说,每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都是你捅娄子,给我们惹麻烦的时候。就不说以前了,就说这次,好嘛!我们刚一接到线报,说有大批的人群往这里聚集,不知道要搞什么行动?我们就急急忙忙的往这里赶,唯恐出什么乱子。你看看,我们若是不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要出什么麻烦事儿呢?” 上次,这个李队长见到王家有的时候,还是王家有被一大群人逼着追债,走投无路的时候,别说,还真得亏了这位李队长帮忙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当时,会出什么状况呢? 没想到,这次,又让这位李队长见到了自己惊艳出糗的瞬间,哎~这个世界,有的时候,还真的是让你不得不惊叹他的魔幻。 就听李队长继续说:“刚才,人家那些受伤的人,已经向我诉说了他们的诉求,有的通情达理,大人有大量,知道你们挣钱也不容易,就没有向你提出赔偿,可是有的人,却明确表示了,不管怎么说,在你这里出了意外,就得由你负责,他们的车辆、人员的损失,都得由你照价赔偿。” 王家有哪里敢打驳回呀?连连答应着说:“一定,一定,我们一定会对受到伤害的人们进行合理的赔偿,绝对不会让人家开开心心来这里玩儿,最后却挣一肚子气回去的。” 那位李队长点着头,赞许的说:“嗯~这样最好。若是所有生意人,都像你这个态度,那我们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消费者也能来这里玩的舒心。就怕那些坑蒙拐骗的老板,仗着自己在当地有点儿势力,专门欺负外来人,让人家来到这里,感觉就像进了孙二娘的黑店。像那种人,在如今这社会,也就是只能坑一回消费者,最终,却害的整个本地人都跟着背黑锅,那种人,最可恨了。” 虽然,这个李队长对王家有的处理态度表示满意,但还是带着人留了下来。 这么多外地人,一下子涌来了本地,给本地带了了经济发展,虽然说是好事,但人多事多,谁能保证只发生这一次意外,不会再有其他问题发生呢? 不发生意外,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一旦发生了意外,那可不单单是这个王老板要吃不了兜着走的问题了,会带累着本地大大小小的一些负责人,都会被牵连上的,那性质可就严重了。 现在这网络传播的力量,简直是太强大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屁大一点儿的小事儿,经过那些网红的传播,都能给你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这现在的领导不好当,压力山大呀! 一说到赔偿,那个钱燕儿又是一蹦多高,说什么也不肯掏钱,她那钱都是串在肋条上的,让她往外拿钱,简直就是在拿刀割她的肉呀! 就算是王家有说了好几遍,像什么先赔后赚,小钱不去,大钱不来的大道理,这钱燕儿也是死不松口,说什么也不肯往外掏这个钱。 若是三傻子这里确实没钱,王家有还真想自己先替他们垫上。 可是,今天明明这么多客人,都已经把钱送到了钱燕儿的手里,王家有已经把自己的人工都搭上了,不可能还再替她掏这个钱了吧?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自己到底是一个外人,自己钱再多,也没有这么往外白送的吧? 王家有无奈,只好搬出了钱燕儿刚刚信奉的主来恐吓她,“我说弟妹啊!不管怎么说,人家来这里消费,已经把钱装进你的口袋里了,在咱们这里出现了意外,咱们就必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恐怕你那个主也不会同意吧?你若不赔偿给人家一些经济损失,到时候人家个个都指着你的鼻子骂,身背后里骂,就算你在你那个主跟前,天天祷告,天天赎罪,恐怕他也不敢把你送到那个天堂里去了吧?不然的话,等到将来,这些消费者也到天堂去告你的状,那不是给你那个主脸上抹黑了吗?到时候,再一下子把你从天堂打进地狱里去,你那个罪,恐怕会是更难受了。” 还真别说,用别的理由,让钱燕儿把钱掏出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一说是主让她拿的,她不拿就让她下地狱,这钱燕儿立刻就把钱掏了出来,看来,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传播宗教信仰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些思想,不但能俘获别人的灵魂,还能让人自愿的往外掏钱呀! 这种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们把自己的钱,心甘情愿的送给你的不劳而获,谁不愿意干呀? 王家有好话不知道说了几箩筐,又用真情和经济补偿,总算是获得了那些受害者的谅解。 但那头大公猪,载着小朋友游玩拍照的风光,也就此被关了禁闭,王家有再也不敢提让小朋友们玩的尽兴了。 可不能钱没有挣到多少,往外赔钱,却一把把的往外掏,这谁能受的了啊? 好在,王家有安排的玩乐项目多的是,停了这一项,还有不少其他没有危险的活动可以继续进行呢。 天将傍黑,许多只是奔着来吃甜瓜和白杏的客人们,因为来的时候,没有要在这里过夜的准备,所以,就算小朋友们依然恋恋不舍,还想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可他们的父母,还是狠心的把那些又哭又闹的孩子们给拉走了。 那些没走的,小手绢儿除了把自己家里的房子空出来,做了临时的旅馆,她还和村里好多已经搬到城里去住,农村的房子空闲出来的人们联系,把那些空房子也租下来,做了一番精心的布置,其干净舒适的程度,一点儿不亚于城里的那些宾馆。 尤其是小手绢儿家的那套古色古香的小院子,在平时,就有很多附近的网红过来打卡,这回,被这大批的客人们一宣传,更是在网上赚了一波流量。 原本小手绢儿还想着,她家那几间房子,一百块钱一间,让人们住一夜呢,没想到,竟然好多人抢着要住进这所小院子里,说是在这里能体验到一种诗人的境界。 经过几个有钱的客人竞逐,最后竟然达到了五百块钱住一夜的高价。 还是王家有主意多,他拉着那位李队长做了一个见证,这可不是我们要故意宰客呀! 这是客人们的自发行为,可千万别让有心人,故意歪曲事实,到网上胡编乱造,说我们不讲诚信,临时给客人提价的呀! 李队长只能是捏着鼻子苦笑:“我是来这里负责治安的,可不是来给你当什么见证人的,你这不是,故意拉着我往坑里跳吗?你要想不被别人说成是黑心老板,你应该是找物价局或者是工商局来的吧?” 倒是那些客人们大度的说:“就这点儿小事儿,还惊动什么物价局、工商局的呀?你放心吧,我们是君子,而且都是自愿的,不会像某些小人一样,到网上歪曲事实,搬弄是非的。” 第396章 农家乐(18) 人们原本以为,天黑了,就应该开始吃烧烤,喝啤酒了。 因为王家有在网上宣传的时候,晚上就是这么安排的。 人们来这里吃烧烤,就是奔着农村烧烤没人管,可以尽情享受,不像城市里似得,冒个烟都不行,可不冒烟,那还是烧烤吗?吃的不就是烟熏火燎的那个味儿吗? 可天都傍黑了,王家有他们并没有着急弄出那个烧烤炉子来,而且每家送了一个小手电,还有一个大个的矿泉水瓶,可这矿泉水瓶子,不但连盖都没有,就连瓶底都被扎的跟筛子一样,也不知道能装什么? 就听王家有对着大伙儿说:“大伙儿注意啊,咱晚上吃饭不着急,饭前咱们还有一项任务,有人可能会说了,我们是来旅游消费的,可不是来给你做什么杂工的。大伙儿别着急,先听我说,你们看到这个矿泉水瓶和手电了没?这个任务,就是拿着手电,在树下树上寻找知了爬爬,有的地方叫知了猴,找到了,就放进这个塑料瓶子里,你们寻回来多少,我们就每个收您一块钱的加工费,给您炸熟了下酒喝。您要是不敢吃的话,我们还可以每个给您一块钱的辛苦费,把那些知了爬爬收过来卖给别人吃。若是也不想捉知了爬爬,也不想吃知了爬爬的,现在就可以坐下来,等待着吃自助烧烤了。” 他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人们的议论,别说城里的孩子们了,就连他们的父母,有好些人,都没有见过知了爬爬是什么样子的呢,更别说吃了。 不管敢吃不敢吃,捉是一定要捉捉试试的,不然的话,会被别人笑话胆小鬼的,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能够在孩子面前丢脸呢? 再说了,捉一回知了猴,长了人生见识,也算是一笔人生财富呀! 人活一辈子,对待新鲜事物,总是要敢于尝试面对才行。 王家有等人们议论声小了,才继续说:“我们这里,还可以提供鲜嫩的玉米棒子、土豆、黄瓜,茄子、青椒、韭菜什么的一些新鲜蔬菜,这些菜大家白天也都看到了,都是自己种的,绝对的绿色有机蔬菜,没有上一粒化肥。至于农药,我不能跟您打包票,因为现在的病虫害太严重,不打农药,是长不出来好蔬菜来的,没等收获,就会被虫子给吃没了的,但我可以保证,让您吃的,绝对不会有农药残留,现在的农药,都是高效低毒药期短,几天过去,农药就会过期失效的,我们自己,平时吃的也是这些,放心,我们都已经帮您试过毒了,绝对不会药死您的。” 他的话,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阵笑声,也引起一阵的议论。 “啊?打了农药的菜,你敢吃吗?” “有什么不敢的,你没听人家说吗?现在的蔬菜,不打农药,根本就不等送到咱们跟前,就要就被虫子们给截胡了,哪里还有咱们吃的份呀?” “就是,这蔬菜水果,你以为就咱们知道好吃呀?虫子也爱吃,而且还是要吃第一口,若是一点不打农药,根本就轮不到咱们吃,早就被虫子给吃没了。” “嗯~我也听说了,要想真正做到一点农药不打,那成本会高到咱们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消费不起,也许只有那些当大官的能够享受的到,咱们这些屁民,就别想那么多了,能有口吃的,糊弄饱了肚子,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就是,人家孤勇者实话实说,勇气可嘉,总比那些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打了农药,却告诉咱没有使用过农药,或者根本就是二道贩子,到底打没打农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好多了吧?最起码,咱这可是在地头上,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呀。” “你们就放心,我是孤勇者的老粉丝了,人家从一开始,就一直都是正能量,从来不胡说八道,欺骗消费者,还常常给咱们解答生活中的各种疑难问题,防止咱们被那些骗子欺骗,我最相信孤勇者了,他说没事儿,肯定就没有什么事儿。人家都说了,连农民自己都吃这些蔬菜,他们总不会连自己也毒害吧。” “嗯~说的也是,咱们不怕种菜用过农药,怕的是明明有毒,却睁着眼说瞎话,故意欺骗消费者的那些人。只要咱们吃的明白放心,知道能够保证,送到咱们嘴边的时候,已经没毒了,那就行了,这社会,能够实话实说,不欺骗消费者,已经算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这人们议论纷纷,暂且不说,就听王家有继续说:“咱们这里,与城里的烧烤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现场制作叫花鸡,给各位品尝,就是什么土豆、毛豆、花生什么的,也可以现场在河边,用土灶给您烧着吃。” 这么一说,更是引起了人们浓厚的兴趣,像什么蒸煮煎炸熏烤,各种方法制作的食材,他们都品尝过了,这种用泥土烧制食材的方法,还真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听说,也都是头一回,这种方法做出来的东西卫生吗?能吃吗?不会吃着牙碜吧? 虽然人们议论纷纷,但还是暂时压制住了自己心头的各种疑惑,先去体验一把知了爬爬到底是怎么摸的吧? 想想,黑灯瞎火的,人人一把手电,睁大眼睛,树上树下的寻找一种会爬能吃的虫子,就让人又兴奋又好玩又刺激,又多少有一些紧张,尤其是孩子们,对这种活动最积极了。 当然,还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一把刚才王家有所说的新式美食法了,这些从小就是在城里长大的人们,怎么也没法想象,就在河边挖个坑,在里面点火,就能把食物做熟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啊?要是那样也成的话,人们还要锅要灶干什么啊? 于是,这些人兵分两路,一路跟着孙飞扬去了河边,他们要亲眼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路则自动的一家人组成一组,四下里散开,有的人专注的在地上找,看到地上有个窟窿眼儿,就要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王家有所说的那个什么知了爬爬? 有的则用手电照着树根树身,既然那知了是在树上抓的,那知了爬爬,是还没有脱壳的蝉蛹,肯定应该在树的下半段找了。 三傻子这里,除了杏树,在周围类似围墙似的,还种了一大圈杨树,这杨树生长迅速,几年就能长到对掐粗,可是,这种杨树,却不能直接做家具,做建材,只能是做纸浆或者纤维板,但是养蝉的效果却不错。 很快,就有人在杨树的根部,发现了一个金黄色的手指大小的怪物昆虫,正在卖力的往高处攀爬。 它的前面,还举着两个好似大刀的爪子,有的小朋友见了,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抓。 当然还是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伸手就捏住蝉蛹的身体,捉起来,就塞进了自己所携带的大瓶子里。 有的小朋友,大概是个天生的昆虫爱好者,他会把蝉蛹捉起来,用手电照着,任那蝉蛹挥舞着两只带刀的前爪抓挠,也毫不介意,只是好奇的看着这种形状怪异的虫子,真怀疑,就这个刚从土里爬出来的丑八怪,会是那个孤勇者嘴里说出来的无上的美味儿吗? 见到其他小朋友,并没有被这长相丑陋的家伙抓伤,那些胆小的孩子们,也开始试探着,把蝉蛹抓到了手里。 这家伙别看它前面举着两把大刀,却对人造不成任何实际的伤害,只是抓的手心里痒痒的,酥酥的,别说,只要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还是蛮好玩的。 很快,那些孩子们,就开始爱上了这个游戏,他们大呼小叫着,互相进行竞赛,看看到底谁能抓的更多? 顿时,在这越来越黑的树林里,人影幢幢,亮光晃动,不时的在黑暗里,传出来孩子惊喜的喊声:“啊!我抓到了一个!” “我也抓到一个。” 这声音此起彼伏,知道的,是在捉知了爬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抓小偷呢。 孙飞扬这边,则在河堤边上的草地里,按照王家有的指示,挖出了一个个的土窟窿,下面的窟窿可以填柴火,上面的窟窿可以烧食物和冒烟,那些挖出来的湿土,则被捏成一个个拳头大的土疙瘩,虚搭在上面的冒烟口,一些要烤的食物就放在这上面。 孙飞扬把客人所要的整棵的毛豆秧子,还有一些鲜花生什么的,放在冒烟的窟窿上面的土疙瘩上,用火燎烤,等土窟窿里的火堆差不多了,上面燎烤的那些鲜毛豆、鲜花生什么的,也烧的差不多了。 孙飞扬把那些毛豆、花生拿给客人们吃,嘿~别说,这食物虽然没有放任何佐料,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客人们这边吃着,孙飞扬就又把土豆往火里面一丢,“嘭嘭”两脚,就把那土灶踹塌了,连同那些拳头大的土坷垃,也一齐埋进了土灶里,把土豆和本来烧的红红火火的火堆全埋在了底下。 那些没有去摸知了爬爬的客人,则一边吃着烧熟的毛豆、花生,喝着啤酒,自助烤着各种肉串,菜串,等着火里的土豆和叫花鸡的成熟。 王家有还跟客人们说呢:“放心吧,各位,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别有一番风味,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偷来公家的山药(其实就是红薯,只不过本地的土话叫山药),这么做着吃呢,不但好吃,还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现在的山药还没有下来的,只能用土豆代替了。” 他还扭头,希望三傻子帮他证明似得说:“是吧,兄弟?” 三傻子一张大黑脸,都被臊的通红,他低声的附在王家有的耳朵边,小声的嘀咕着说:“我说二驴子哥呀,咱们偷公家东西,这种不光彩的事迹,只限于咱们几个人知道就行了,你就别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啦!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说出来,只会让人家笑话咱。我一个傻子,别人笑话也就笑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现在,早就分开单干了,过去的事情,也早就没人再提了。可您跟我们不一样呀!您是网红,大名人,你得注意自己的形象才行啊,您说您过去,在人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正直正义的化身,您说您现在自己却承认,过去曾经偷过生产队的东西,这让您那些粉丝们怎么想呀?您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光辉的形象,这一下子不全毁了呀?” 王家有一听,不由得直拍大腿,“哎呀!可不是怎么的?我怎么一高兴,连这些小时候的丑事,都当做英雄事迹来述说了呀?你在旁边,怎么也不知道帮我把一下门呀!” 三傻子叹着气说:“我哪知道,您的嘴吐露的那么快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拦着你呢,你就已经把话说完了,我还拦个屁呀!”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后悔之极,可再后悔也晚了,这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呀! 不过,这王家有的心态,也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就见他后悔着,后悔着,却又嘿嘿笑了起来。 三傻子被他笑的有点儿毛骨悚然,这二驴子哥,这两天忙的一圈一圈的转,该不会是忙傻了吧?这怎么还笑起来了呀? 就听王家有嘿嘿笑着说:“过去那些事情,都是咱小时候做过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犯点儿错误,那也是正常的,谁小的时候,没有犯过错误呀?再说了,那个时候都吃不饱饭,谁见了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还能做到像圣人一样的,宁肯活活饿死,也不动公家的一草一木呀?咱能够在这生活已经极度满足,不再为生存发愁的年代,不被浮云遮望眼,做到坚守初心,不像某些人一样,家里的钱都多的花不完了,还不知道满足,还使着劲的把公家的东西,往自己家里划拉就行啦。” 三傻子点着头,认同的说:“就是,人活一辈子,不过就是一日三餐吗?钱再多,也不可能一天吃五顿呀,等死了,都是装到一尺见方的小匣子里,就算攒再多的钱,也带不到那个世界里去,真不知道那些人,划拉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都是贪念,欲望,攀比,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把人的心智给迷惑住了,让人永远也不知道满足,才让人做出了种种无耻过分的行为。其实细想一下,人们所有的烦恼,都是被无尽的欲望所迷惑住了,什么时候,人们都能够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这个世界也就会慢慢的变好了。” 第397章 农家乐(19) 王家有还在这里白话着呢,就见由远而近,亮着大灯,开来好几辆皮卡车,车一停,就冲下来十几个身穿制服的壮汉。 就见这些人,一下车就冲到摆放的那些桌椅,还有烧烤炉子跟前,搬起来就往车上扔。 没等王家有、三傻子过去,钱燕儿早就一溜小跑的跑了过去,横身拦住了那些人,大声的质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还有没有王法了?谁让你们上我家里来抢东西的?” 其中一个五短身材,脑袋大脖子粗,像是领头的汉子,用手指着钱燕儿的鼻子说:“咱们这里,三令五申的要求过,不让人们点火冒烟,平时,你们自己家里做饭烧柴火,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也就算了,你们这都开始做上买卖了,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冒烟,还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没有?”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他的同事报告说:“队长,根据无人机显示,不光他们这里冒烟,前边河边冒烟的地方也不少呢。” 听那人这么一说,这个当头儿的火儿更大了,他用手指点着身材瘦小的钱燕儿,威胁的说:“听到没有?你们这是不光违反了大气保护政策,还敢破坏水利设施呀!你们的胆子简直太大了!这回,我们不但要没收你这些东西,连你人也要抓起来治罪了。” 钱燕儿平时在家里撒泼耍横惯了,哪里怕他这套? 只见她披头散发,连蹦带跳,满嘴的唾沫星子,都喷了那个当头的一脸,“我在我自己家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仨鼻子眼儿,多出这口气,凭什么管那么宽呀?有那个闲工夫,你不赶紧的回家,看紧你老婆去,你就不怕老婆,趁你不在,在家里给你偷野汉子呀!” 当然,农村女人骂街,骂出来的脏话,那是简直不堪入耳,句句攻击的都是女人的生殖器官,在咱这里是肯定没法写出来了,不然的话,就连编辑这一关都不会被通过,会涉嫌黄色书籍的。 也不知道是钱燕儿的哪句话,戳到了那个当头儿的肺管子,就见那汉子的眼睛,当时就立了起来,他一把揪住了钱燕儿的衣服,用力的往皮卡车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大声呵斥着:“让你个疯婆子胆大妄为,胡作非为,看我把你抓回去,不好好的惩治惩治!” 三傻子一见,再为控制不住了,他大踏步的走过去,一把把那个汉子甩了出去,大声的怒吼着:“有事说事,欺负女人干什么?有本事儿冲我来!” 见到有人竟敢对自己的头头无礼,那一伙子大汉立刻围住了三傻子,一顿的拳打脚踢,饶是三傻子身高体壮,但他平时老实惯了,没有和人打过什么架,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不一会儿的工夫,三傻子就被对方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缩成了一个球,不住的呻吟。 钱燕儿一见,疯了似的闯进人群,和身护住了三傻子,哭丧似得嚎了起来:“老天爷啊!杀人啦!还有天理吗?还有没有人管了呀!” 刚才这么一闹,那些吃烧烤的人,就已经纷纷围了上来,对这些人不住的进行质问:“有事说事,凭什么打人呀?” “就是,现在这些人的素质怎么这么低啊?就算他们有错,那有法律管着呢,你们这么随便打人,算怎么回事啊?” “把他们拍下来,发到网上去,让全国老百姓,都见识见识他们。” 果然已经有人开始用手机拍摄,往网上发了。 那些制服,见有人拍摄,就想要上前来制止。 可是,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那些还在捉知了爬爬的人们,听到了钱燕儿的哭喊声,也纷纷围了过来,围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不停的指责。 而且,四面八方,还源源不断的有人在往这边赶,那些人也不禁心虚了,纷纷停住了手,但仍然色厉内荏的对围观的群众说:“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你们可别妨碍我们执法呀!” 可人们却没有被他们的气势所吓到,仍然不停的责问:“有这样执法的吗?你们这是执法还是犯法呀?” “就是,他们不过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又不是阶级敌人,干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啊?” “他们违反了大气保护法,我们依法行事,他们拒不执行,我们就有权力处置他们。”那个当头儿的,仍然气焰嚣张的喊着。 “呦呦呦呦呦~好大的帽子啊!大气保护?农民烧了几千年的柴火了,也没有把空气破坏了,怎么到你这里,烧个柴火冒个烟,就把空气污染了呀?” “就是,那么多工厂的大烟筒,常年那么呼呼的冒烟,你们不管,农村烧个柴火,倒成了违法犯罪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哎~世界环保靠我国,全国环保靠农村,如今的农民,已经属于社会的最底层了,干什么还要这么欺负他们呀?难道就不能对他们网开一面吗?” “就是,有本事,世界上那么多打仗的国家,那炮弹天天的炸,冒的烟可比这里多多了,这空气是满世界流动的,那里的空气,也能跑到咱们这里来,你们怎么不去那里管去呀?在这里,冲着手无寸铁的老农民施暴,算什么本事儿?” “就是,那天气预报,老说什么利亚寒流,一阵大风过来,把那边的毒药全刮过来了,有本事,你们去把那些打仗的,全抓起来。” “哼~你太瞧的起他们了,他们也就是敢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耍耍威风,你要让他们上那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去,早就吓的尿裤子了,你知道那地方每天要死多少人吗?一颗炮弹下来,当时就有多少条人命灰飞烟灭了。” “就是,那断胳膊断腿的,看着就吓人。胆小的,谁敢去啊?” 周围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个个义愤填膺,怒目而视,饶是来的这伙儿人,个个胆豪气壮,武功高强,也被这份气势所震慑,不敢再像刚才似的那么张牙舞爪了。 就在这时,王家有陪着那位李队长,还有几个警察走了进来,王家有还在前面喊着:“各位亲们让一让了啊,有什么事情,咱们这里有警察叔叔呢,谁是谁非,警察叔叔自有公断的。” 就见那位李队长,尽管脸上挂着永远淡定的微笑,其实那嘴咧的,就跟吃了八个苦瓜一样,他是真的不愿意来呀! 你说人家那些制服,也是在执行公务,自己躲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够主动出来露面呢? 你说露了面,应该是帮哪一头的呀?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到底哪一头才算是合理合法的? 可是,这不是李队长想不来,就能不来的呀,王家有风似风火似火的找过来,张嘴就说:“李队长,您可是自己说的,来这里,是来维护治安的,可那些人,眼看着就要把我兄弟打死了,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呀!不然的话,等将来,我若是把那些人告到法院去,你们这些本来应该保护百姓的人们,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兄弟被打死而无动于衷,可也难逃责任呀!” 李队长一听就后悔了,“哎呦呦呦呦……我这是何苦来着?早知道这样,我今天不来多好呀!” 可世界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呀! 既然这事儿让自己赶上了,看来是不出头,也得露面了呀。 李队长捏着鼻子,走到那些制服的领头人跟前,硬着头皮打招呼说:“来啦?马队。” 那个马队,见到李队长,也是一愣,但随即热情的打着招呼着说:“哦~原来是李队长呀?原来您也来这里啦?” 李队长叹着气说:“命苦呀!我是接到线报,说是有大批的人,往这里聚集,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才带着人赶到这里的,这些人不走,我们哪里敢撤呀?” “那您在这里就好了,”马队热情的握着李队长的手,对李队长说:“您看看,我们在这里正常执法,可是这么多人,却围在这里,指东道西,指桑骂槐,阻碍我们执法,您看,您能不能协助我们一下,帮我把这些人驱散了呀?” 李队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三傻子,还有在他旁边哭成一个泪人的钱燕儿,心说:“有你这么执法的吗?这样一闹,就算有理,也成没理了呀!何况如今,人们对这个环境治理颇有微词,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故意煽动,人们见了戴大檐帽的,就没有好脸色,你说,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你让我怎么帮你呀?一个处理不好,别说保你了,怕是连我脑袋上面的这顶乌纱帽,也保不住了呀!你自己不是正式编制,无所谓,我可不能不考虑这一点呀!” 想到这里,李队长拉着马队的手,小声的嘀咕着说:“我说马队呀,咱先别说赶不赶人的事儿了,我先问问你,你平时上不上网呀?” 这个李队长,平白无故的问出来这么一句,把那个马队给问愣了,“我说李队长,看您这话问的,现在别说咱们年轻人了,就连好多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都知道上网了,你说我上网不上网?不是,我说李队长,您到底帮不帮忙呀?这个时候,您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呀?” 李队长没有理会马队的问话,而是继续追问:“那你上网,都看些什么啊?” 马队对李队长的态度,很不满意,但还是呵呵贱笑着说:“哎呀!还能干什么啊?就是上网看直播呗!您别说,那些直播间的小妞,长的那是真俊,那小声也甜,一声大哥哥叫的,能痒到你心里去,实不瞒你说,我在我常去的那个直播间里,可一直都是榜一大哥呢,那个漂亮女主播,已经答应跟我见面了,凭你兄弟我这两下子,到时候肯定能把她拿下,啧啧啧~不知道那么漂亮的一个妞儿,打上一炮,会是什么感觉?” 李队长就像看傻逼似得看着这个马队,心说:“还能是什么感觉呀?女人脱了衣服,还不都是一个样吗?你个傻逼,放着钱不给自己老婆花,却把那么多钱,去送给一个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长什么德性,完全靠着美颜来欺骗的女主播,弄的自己的老婆,倒去找别的野汉子,你说你得傻成什么样呀?能干出这种事来?若是你实在跟你老婆弄不到一起去,有这么多钱,就算偷偷摸摸养一个小情人都够了呀!那也比到现在还是镜花水月的一场网恋来的实在呀!” 李队长心里这么说,可嘴上却冷笑着说:“那你可得当心着点儿了,可千万别让当地扫黄的,把你俩给抓到了,真到了那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可不像在咱本地,随便找个人情,托个关系,都能把你放出来了。” “放心吧,李队长,哥们儿我战斗经验丰富,才不会那么容易,让那些傻逼抓到我呢。”马队满不在乎的说着,却突然意识到,怎么不知不觉的,说着说着还跑题了呢?“我是请您帮忙把这些无关人员赶开的,您老是扯些别的干什么啊?” 李队长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别一天天的,老琢磨那些没用的东西好不好,也该长长脑子,学点儿有用的啦。” 马队却一副满不在乎的发着牢骚,说:“什么叫有用的呀?我只要把我领导伺候好了,一切行动听指挥,那就行了,考虑别的都没用!” 李队长看着这个,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不懂的用上面的大脑思考的马队,简直是无语了。 但为了说服马队,还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说:“我说马队呀,你平时就是再听领导的话,若是连你上面的领导地位都不保了,你想到时候,他会不会把你踢出去,来一个丢车保帅呀?” 马队那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那怎么可能?我们领导,上边可是有人保着他的呢,怎么可能地位不保呀?” “哼哼哼哼哼哼……”李队长冷笑着说:“要不说,你这只知道用下边小脑袋想事儿,不想着用上面大脑袋思考的人,简直不可救药了呢,你就不上网去看一看,就最近这一段时间,有多少当官的,都被一些网络舆情给掀下来了?你还一直拿着你的领导当保护伞?别说就你那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领导了,就是比他再大的领导,都有被网民拉下来的啦。就刚才你那么一闹,弄不好,你领导不骂你笨蛋才怪,到时候,他才不会为了保你,把自己给弄下台了呢!你还指望着他保你?到时候,第一个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就是你了。” 这一番话,说的马队是目瞪口呆,只是喃喃自语的说:“不会吧?不会吧?我可是一直都是在执行上边的命令的呀!” “不会?”李队长继续冷笑着说:“你没有看到?就刚才,人群里那么多人,拿着手机,对着你们拍照吗?你们刚才的行动,现在早就被发到网上,四下里传开了,你就等着,到时候卷铺盖走人吧!还想着去会你那个梦中小情人?都他妈见鬼去吧!” “啊?那可怎么办呀?我都跟那个主播约好了,明天就准备去她那里约会去呢。”马队一听就着了急。 第398章 农家乐(20) 看着马队那急的抓耳挠腮,手足无措的样子,李队长心里不觉哀叹:“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发达,大脑袋简单的家伙,是怎么混上来的?我这还只告诉你这些,还有更重要,没有告诉你呢,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农村,不是城市!城市里,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谁也不认识谁。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不牵涉到自己的利害关系,大家现在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能不出手,尽可能的不出手了。 自己被人欺负,还手还能被判互殴,甚至是坏人没事儿,自己却被判刑或者赔偿坏人呢,您说,不关自己的事情,谁还敢见义勇为呀?当什么大侠?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可是农村不一样。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都一直生活在这里,互相之间,沾边挂拐的,亲戚套亲戚,朋友套朋友,互相之间,都有关联。扯一下耳朵,腮帮子都跟着动弹,你说你在这里打了人,还能有你的好吗?他们可不管你那一套,弄不好,上来一伙子人,先打你一顿再说,也说不定。” 果然,李队长正想着,就见人群一分,冲进来一群男男女女,尽管这些人,净是一帮老弱妇孺了,但个个手里拿着扁担、扫帚、擀面杖,横眉怒目,气势汹汹,一进来就问:“是谁打的人啊?” 李队长心说:“你看怎么着?我说什么来着?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这帮人,你说,你能拿他们怎么着吧?不行,我呀,我还是躲躲吧,别在这里惹眼了。” 李队长悄悄的往后一撤身,冲着自己带来的那些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伙人是干什么的呀?天天跟这种事情打交道了,一见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都不用等着队长下令,就已经准备撤退了。 就见一双从人群里跳出来,指着马队喊着:“爷爷,就是这个人带的头儿,打的我爸。” 马队还在迷惑,“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呀?怎么面对我们执法大队,还敢明火执仗,张牙舞爪的呀?难道,他们不怕,连他们也抓了吗?” 他还在这么想着,就见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手里攥着一个笤帚疙瘩,摇晃着随时要倒的身子,冲上来照着马队的脑袋上,就狠狠的敲了一下子,嘴里还喊着:“我让你打我儿子?你打我儿子,我就跟你拼了。” 说着话,抡着笤帚疙瘩,继续往马队脑袋上敲去。 马队的大脑袋上,当时就长出了一个小脑袋。 “嗬!老家伙!连我你也敢打?还有没有王法了呀?”马队当时就来了火儿,当场就想还回去,可一看对面那个不用他打,自己就随时准备要摔倒的老头子,马队又犯了犹豫了。 尽管马队不喜欢用脑子,可不代表他没长脑袋呀,就这一抖搂,就掉一地糠的老家伙,你不碰他,他还要哏屁朝梁了呢,你若是碰了他,还能有你的好吗?人死了,你就要扛幡打旗当孝子,钱还不能少赔了,若是半死不活更麻烦,你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亲爹给伺候养老了,倒省了他自己的亲儿子尽孝心了,你说,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他这里还在懵逼,见那老头子敲了他一下,还不肯善罢甘休,还要敲个没完,这是准备把他脑袋当木鱼了吗? 马队自己不敢出手,可他手底下还有一伙儿人呢,他可以让手下的愣头青来捅这个马蜂窝呀! 想到这里,他一边往后面退着躲,一边叫喊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的给我把他拉住!” 他手底下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有本事儿,您怎么不自己对付他呀?按说他一个老头子,一碰就一个跟头,就这样的,您一个打他八个,都绰绰有余呀,哪里还用得到我们出手呀?还不是您怕沾包,不敢动手吗?可您怕沾包,我们就不怕沾包呀?” 大多数人怕惹事儿上身,都只是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在旁边看热闹。 可话也说回来了,这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时候,都有那不长眼的愣头青。 这不,就真有两个二货,如狼似虎的冲出人群,两个箭步,就扑到老头儿的背后,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就把老头子按倒在了地上。 老头子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和求救声:“哎呦!要了亲命了啦!我要被人打死啦!快救命呀!” 刚刚还躺在地上呻吟的三傻子,一见他爹狗蛋儿被人按倒在了地上,立刻就像红了眼的疯狗,一声凄厉如狼的嚎叫,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抡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扑向了那两个二货。 这会儿,那些刚刚还在呐喊助威的老弱妇孺们也不干了,三傻子的两个哥哥,还有侄子侄女的,都出去打工了,没有在家,可老婆、孩子、儿媳妇都在家呢,她们怎么能眼看着自己家的亲人,随意的被人欺负? 一见这情形,大人孩子,全都举着耙子、扫帚、擀面杖,还有孩子拿着炒菜的铲子的,个个血贯瞳仁,恨意滔天的冲上来,照着那两个二货,没头没脑的拍了起来。 那俩二货,尽管年轻力壮,血气方刚,可面对这么多人的联合攻击,也是顾上顾不了下,顾左顾不了右,顾头顾不了腚,关键是,面对这么一群老弱妇孺,他还没法还手,你说憋屈不憋屈吧!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脑袋的包,两个人挺刑不过,只好撒丫子奔着马队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马队呀!快救救我俩吧,我俩实在受不了了呀!” 马队刚刚还在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出手,不然的话,这会儿挨收拾的,就不是他俩,而是自己了。 可一眨巴眼儿的工夫,这俩二货,竟然奔着他跑过来了,你说这不是祸水东引吗?你俩不能还手,我就能还手了吗?要能还手,我早动手了,还轮的到你们吗? 你说你这俩二货,你们往哪里跑不好,干什么往我这边跑呀?我也是泥菩萨过江__自身难保,我又怎么能救得了你们呀? 不行,咱们还是一块跑吧! 就这样,三个人,一个鸭子加俩鸭子__撒丫子(啪鸭子)就跑。 可是这会儿,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是风雨不透,水泄不通,看样子,别说是人了,就是鸟都飞不出去呀! 这还不算,还不断的有人在他们逃跑的时候,给他们制造各种障碍,有时候飞出来一根鸡骨头,有时飞出来一个杏核,还有时候吐过一把甜瓜籽儿来。 也许有人会说了,“嗐~就这么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能给人造成什么障碍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想想,您这里高度紧张,一边狼狈逃窜,还要随时防备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异物,这小东西,虽然对人造不成伤害,可能让你脚下的速度放慢呀! 您这里速度刚一慢,好嘛,后面那些老弱妇孺就追上来了,扫帚、耙子、擀面杖一齐上,甭管脑袋、后背、屁股上,哪里挨上,他也不好受呀!您说谁能受得了呀?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三人就累的气喘吁吁,呼声连连。 脚步也越来越慢,被打的惨叫连连,声声不止,不断的喊着,让人报警求救。 可明明刚才那些警察还在这里呢,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呀? 不都说:人民有困难找民警吗?怎么,我们就不是人民了吗?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呀? 而他们那些刚才还如狼似虎的队友们,此刻则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角,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还算机灵,没有像那两个傻帽儿似的,冒冒然的,就冲上前去顶雷。 看来,指望他们也是白瞎了呀! 就在马队,还有那俩二货,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王家有闪亮登场了。 也许有人会说了,这么半天,这个王家有干什么去了呀?难道他就在旁边看着三傻子被人打,连露面也不敢露面了吗? 那怎么可能呀?王家有可是本书的灵魂主角,我若是把他写成那样的人,还不得被人骂死呀! 不管写什么书,主角光环小节上容许有些许缺点,但大义上,是绝对不能含糊的,不然的话,就有三观不正,宣传负能量之嫌了。 书归正传,回归原文,就那会儿钱燕儿冲着那些制服撒泼,被马队强行往车里塞,三傻子一时按捺不住,挥拳冲上去的时候,王家有就暗叫不好。 人家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棒小伙子,你三傻子浑身似铁,又能碾几颗钉子呀? 就算再加上自己,那也不是人家的个儿呀! 自己也跟着冲上去?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__找死(屎)吗? 孙飞扬倒是能打,可他不能把孙飞扬往上推呀! 不管怎么说,人家那些人,都是穿制服的,人家代表的就是法律,你甭管人家做出来的事,合法不合法,但只要是你敢于打了人家,那你就是妨碍执行公务,公然抗法,只要给你把这大帽子一扣,随便把你拘个十天半个月的,那都算是对你法外开恩,法外留情了。 王家有虽然是孙飞扬的老板,但他能那么干么? 但除此之外,还有谁能解了此围呢? 王家有眼珠子一转,当时就想到了李队长那伙儿人,你们不是天天说自己保护人民的安全吗?这人民受到了伤害,你们可不能跑一边躲清闲去啦。 王家有跟李队长一说,看着李队长那嘴,咧的就跟吃了八个苦瓜一样,就知道,他们肯定也觉得事情不好办了。 但事儿到眼前了,不好办,你们也得给我办了,最起码,不能让那伙人继续殴打三傻子了。 但那些制服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打人来的,而是来处理违法的,李队长等人出面,只能暂时制止那伙儿人殴打三傻子,可处理违法的事情,李队长等人,肯定不会帮着自己说话的了。 那除了李队长这些人,还有谁能帮上自己呢? 王家有的大脑开足马力,飞速的运转着,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猛然间,他的脑海里一道闪光划过,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对呀!今天是礼拜六,那个三狗子,每到礼拜六礼拜天,都是要回村里来看望他老爹老娘的,这么有力的大牌,这会儿不赶紧的用上一用,还留着干什么使呀?”王家有想到这里,撒腿就往跑王主任家里跑。 王主任一家人,正在端着碗,喝棒子面熬的稀粥呢。 一见王家有,就招呼着说:“哦~是二驴子啊?吃饭了没?若没有吃,就在这里喝碗粥吧。” 王家有拉着王主任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就不在您这里喝粥了,您还是跟我去三傻子那里吃烧烤去吧,那里人多也热闹。” 没想到,王主任端坐在那里,连动也没动的说:“行了,二驴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里马上就吃完了,哪里还吃得下其他的呀?这会儿你甭说烧烤了,你就是给我端来燕窝鱼翅,海参鲍鱼,我也吃不下去了。” “您就是吃不下去,也得跟我走一趟了,”王家有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您若是不赶紧的去,马上就要火烧连营啦!” 王主任他爸,最近正听《三国演义》呢,一听说要火烧连营,就知道有大事儿发生,忙催促王主任说:“那三狗啊,你赶紧跟二驴子去一趟吧,可千万别让二驴子全军覆没了呀!” 王主任夫人忙安慰公爹说:“爸呀,您甭听二驴子胡咧咧,这二驴子光棍一条,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哪来的全军覆没呀?多半,是二驴子这家伙,想着把我家老王诳走,胡吹大气,夸大事实呢。” 王主任也呵呵笑着说:“就是,我说这会儿,你小子正应该忙着招待你那些粉丝,替三傻子挣大钱呢,哪里还有工夫来顾上我们呢?你小子是夜猫子进宅__无事不来,这会儿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肯定是有急事儿来找我帮忙,那我更不能着急去了,你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了,我看情况再说吧。” 这会儿,王主任他爸也醒过味儿来了,一边招呼王家有坐下,一边说:“我说二驴子呀,我家三狗说的对,急事要缓办,你越着急,越容易忙昏了头,把事儿办错了,你先喝口水,别着急,慢慢说。” 碰上了这么一家人,王家有是想着急,也急不起来了,只好坐在炕头上,一边喝着水,一边把刚才的情况,向王主任一家讲说了一个明白。 等他说完了,甭说王主任听明白了,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王主任他娘,一个农村老太太都听明白了。 没等王主任说话,老太太先埋怨上王家有了,“我说二驴子呀,我知道你们都看着我家三狗子,大小的算是一个官,可他这官,当的也不容易,你可不能就为了三傻子一家,让他出面,去和政府作对呀!你那样的话,虽然说,可能能帮了三傻子一家,可却坑了我家三狗子,让人家上面,把他的官给撸了呀!” 王家有一听,那脸当时就红了,可不是吗?你让人家王主任出面,去对付那些穿制服的,你让人家去了,怎么说呀?难道就让他凭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到那里命令人们放过三傻子一家,那可能吗? 何况,这王主任他官再大,也管不着人家这些人呀,他管的是洪城市,又不是你这王家坨,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就算他说了,人家也不一定听呀! 但一个弄不好,却有可能把个王主任陷进去,别忘了,那里还有好多自己的粉丝呢。 别看那些人,是自己的粉丝,可人家还干着自己的直播呢,也有自己大量的粉丝,若是自己求着王主任,以势压人,让那些网红给爆到网上去,那真的坑了王主任了。 种麻子不叫种麻子,叫坑人(仁)呀! 第399章 农家乐(21) 王家有越想越失望,越想对自己越生气,他垂头丧气的准备告辞,在这里寻求不到帮助,那只有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了。 王主任看着王家有那低头耷拉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在王家有临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干嘛那么灰心丧气的呀?你二驴子办事,不是一直挺有一套的吗?我们穿夹克的,肯定是没法替你出这个头了,但老百姓自有老百姓的办法,我听说,你在沙海那边,靠着一些老百姓,不也把那些地方的执政部门,弄的没咒念吗?其实,很多东西,细想一下,是没有无懈可击那么一说的,都是有它独特的破绽之处的,只要是你能找到它的破解方法,再办起事情来,就会易如破竹。” 说着,还意味深长拍了拍王家有的肩膀,鼓励的说:“我相信,就凭你那股子聪明劲儿,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王家有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不知道想办法呀?可那办法,是那么好想的吗?就算放屁,他也得肚子里有气才行呀,你肚子里若是没气,你就是想挤,他也放不出来呀。” 可他往回走着,边走边琢磨,又觉得王主任刚才那话,也不全是屁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别的不说,就凭自己跌跌撞撞,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老光棍儿,到如今大小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来说,又有几回是靠着别人帮助,才走到今天的? 还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想尽各种办法,一路坚持走下来的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面前的困境呢? 他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突然间,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对呀!我怎么老是骑着驴找驴,骑马找马呀?这眼前能用的人,我放着不用,我瞎忙活什么啊?” 想到这里,他又大步流星的往回跑,脑袋子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一个铜锤花脸,一边在戏台上脚步匆匆,一边还念了两句对白:“昼夜马不停,回朝搬救兵!” 路上一只蚂蚁也在行色匆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被王家有一脚踩了上去,等王家有也意识到了,抬起脚来一看,那只蚂蚁早已化成了一滴血水,连模样都辨不出来了。 王家有不由得又触景生情,感慨了起来,“人呀!到底在忙些什么?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像这只蚂蚁一样,只不过因为比自己更庞大生命的一个无意识行动,就把自己碾做齑粉了呢?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图了一个忙忙碌碌吗?” 王家有虽然这么想着,但脚下丝毫没有停歇,一口气跑回了三傻子的杏园。 他并没有赶奔那仍然人群聚集的地方,而是跑到屋里四处乱找。 还别说,在库房的一角,一双正蜷缩在那里,玩手机玩的昏天黑地呢。 王家有上前一把,就把一双的手机夺了过来,怒声的呵斥说:“你这孩子,还在这里玩手机呢?你爸你娘,都要让人家抓走了,你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说,一双才撇着嘴,要哭不哭的说:“我知道又能怎么样啊?我一个女孩子,又帮不上什么忙,这不是看到那些人,对我爸我娘又打又骂的,我才躲到这里来的吗?不然的话,我怕他们会不会连我也一起抓走呀?”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你平时那大大咧咧,谁都不放在你眼里的那股子劲头儿呢?怎么关键时刻,却给我掉了链子呀?” 王家有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安慰她说:“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又没有犯什么错误,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呀?” 一双小声的嘀咕着说:“二驴子大爷,您就别安慰我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我在沙海干了什么呀?” 王家有心说:“还行,这孩子还没有傻实心儿,还知道在沙海干的那些事儿见不得人。” 于是鼓励她说:“放心吧,你在那边做的那些事情,只要是你不往外说,这么远隔千山万水的,这边没有人会知道的。那些人只是因为你爸你娘冒犯了他们,他们才会对你爸你娘不客气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你说,你帮不上什么忙,这话就错了,你还是有大用场的。你别在这里藏着啦,还是赶紧的回村里摇人去吧,把你爷爷,你大娘,你嫂子,还有你姐她们全都给吆喝过来,摇来的人越多越好。今天,你爸你娘能不能被救,可就全靠你的啦!” 一双一听,不敢怠慢,撒腿就往外面跑。 可她刚跑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有些迟疑的说:“二驴子大爷,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我刚才听您说,您要我把我爷爷也吆喝来,我爷爷都八十多了,自己走路都打晃,来阵风,风大了都能把他刮倒了,这种场合,他来了,能管什么用呀?还有,我娘平时抠门抠逼嗖嗖的,处处老算计我那两个大爷家里,为此,我那两个大娘,没少了和她打架,我也不可避免的老对着两个大爷家的人翻白眼儿,您说,这个时候,我去喊她们来帮忙,这合适吗?我就算厚着脸皮去了,她们能来吗?” 王家有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尽管你娘没事儿老是和你两个大娘打架,但好在你爸做的非常到位,一直孝顺你爷爷,和你两个大爷家里,也保持着非常和谐的交往,尽管你两个大爷都没在家,但你两个大娘,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分的清好坏里外,现在,你爸你娘受到别人的欺负,她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是绝对不会袖手不管的。至于你爷爷,那更会豁出命去,也要保护你爸了,你别看你爷爷风烛残年,连走路都费劲儿了,可这次,还得要他唱主角儿呢。” “啊?”王家有这一番话,说的一双是目瞪口呆,以她现在的智商,是理解不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的,但以她爷爷那个老糟头子来唱主角儿,前来解救她爸,她更是听了一个糊里糊涂,这二驴子大爷,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别忘了,人家那些制服,可都是年轻力壮的大汉呢,你让我叫些老弱病残幼的妇孺们,来对付那些人,这不是拿着鸡蛋碰去石头,自找倒霉的吗?还怎么能解救得了我爸我娘呀?您确定,不需要多找些胳膊粗,力气大的男人们,来收拾这些穿制服的吗? 王家有见一双还在那里发傻,着急的催促说:“行啦,你就别在这里寻思可行不可行啦,你就回村里,去跟你爷爷一说,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哦~哦~哦~”这一双也不知道听明白,还是没听明白,反正是终于不再迟疑,转身撒丫子往村里跑了下去。 这回,王家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的,溜溜达达的走回到人群外面,翘起脚往里面看,看着里面的情形。 一双这回总算是没负重望,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领着一大群男女老少,果然,没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但却个个手里拿着各式的家伙,吵吵八喊的,奔着这边跑了过来。 一双还嫌她爷爷老狗蛋儿跑不动,和她二大娘家的嫂子,一边一个,架着胳膊,把老头儿抬了过来。 果然,马队和那两个倒霉蛋儿,人脑袋都被打成狗脑袋了,在这么多人,纷纷举着手机,严密拍照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是把怒火憋在肚子里,只敢逃跑,不敢还手,但凡这里面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他们也会把满肚子的怒火,都倾泻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可惜老天爷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呀! 这哪里是老天爷不给他们机会呀?分明就是王家有算准了,在这么多人的监督之下,给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这些老弱妇孺幼动手呀! 一旦他们敢于还手,那他们就成了千夫所指,这辈子都会被别人骂,甭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可这里面,一旦有那身强力壮的男人,这性质可就变了,敢于妨碍公务,阻碍执法,那罪过大了,你吃不了,就兜着走吧! 可是,面对这么一帮老弱妇孺幼,这马队和那俩倒霉蛋儿,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关键是,这帮人,她们根本就不跟你说理呀! 你跟女人孩子们讲理,能讲的通吗?连孔老夫子都叹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们哪里能跟孔老夫子比呀? 哎~你还不能说人家不说理,你看到没? 就刚才那个举着笤帚疙瘩打马队的那个老头子,他是肯定没有那个力气追马队和他的两个手下了。 可老头儿也没有闲着,也不知道是谁,给老头儿搬来了一个凳子,就见老头儿,往凳子上面一坐,是指着逃跑中的马队,和那两个倒霉蛋儿大骂不止呀! “你说你们这帮孙子,有良心没有啊?你说我们这些老农民,是着你了?还是惹你了呀?你们不说帮着我们改善生活,多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点儿养老费也就算了,还竟然天天跑到农村,这不让干,那不让干,你说农民若是都不种粮食了,看不饿死你们这帮孙子才怪?这才过去几年的工夫呀?你们就把我们这些老农民的好处都给忘了?你回家问问你家老人去,当年若不是我们这些老农民,自己勒紧裤腰带,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把粮食奉献出来,给你们这些城里人吃,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你们这帮孙子吗?还弄不好,当年饿死的就不是我们这些老农民,而是你们老一辈的那些王八羔子了!” 说着话,老头儿想起了他那个还在壮年,就被活活饿死的亲兄弟,不由得老泪纵横,他擦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说:“我那个……兄弟……多么壮实的一个……大小伙子呀……就是……那一年……没的……那些年……我们农村都把粮食收上去……交给了国家……再由国家按规定发放……你们城里人是活下来了……我们这些种粮食的……却每天省吃俭用……连肚子都糊弄不饱……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呢……到现在……上面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数目字呀……那个时候……你们见了我们这些老农民……那是真亲呀……简直恨不得趴地上叫爷爷……因为是我们这些老农民……在拿着自己的命……换来你们的命呀……可现在倒好……粮食丰收了……人们富裕了……都再也不用为缺粮食吃发愁了……我们这些老农民……就成了王小二过年___一年不如一年了……先是由农民爷爷变成了农民伯伯……又从农民伯伯变成了农民兄弟……再后来……你们连叫农民兄弟……都觉得是侮辱你们人格了……竟然叫我们农民工……乡下人……乡巴佬……我们农民大度……不跟你们这帮孙子计较……乡下人就乡下人……乡巴佬就乡巴佬……叫什么都一样……再难听……他也掉不下一块肉来……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呗……我们总不能拿屎……去把你们的嘴给糊上……可我们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歇心……竟然又给我们起名叫农闹……我们闹什么啦?是刨你们家祖坟了?还是把你们家孩子扔井里啦?你们这么这么见不得我们消停?竟然来拦着我们过日子了……地不让随便种……车不让随便开……火不让随便烧……是不是明天连饭都不让我们吃了呀?你们老了……可以拿一个月好几千块钱……吃的五饱六饱的……钱多的花不完……这怎么不想着点儿我们这些老农民……也给我们多发点儿呀?一个月就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百多块钱……还要我们感恩戴德,说是对我们的一种特殊照顾?你们怎么不把这种照顾给你们自己呀?我们农民生下来就是贱种……合该被你们欺负……是吧?” 老狗蛋儿别看年龄大了,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这一番陈词,说的是铿锵有力,句句扎心,甚至说着说着,委屈的掉起了眼泪。 说的那些围观的人们,都不禁感叹,这些年,确实太对不起农村人了,城里人是过的好了,可是,农村人还是生活的不容易呀! 这些话,就连那些制服听了,也不禁暗自后悔,自己这身皮穿在身上,实在是有些发烧呀! 自己这么做,这不是明摆着,是在为虎作伥吗? 如果静下来心来,仔细想一想,难道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老头儿见这回,没有像往常那样,他一跟年轻人说起这些,那些年轻人就跟他说:“现在农民地位低了,国家不再需要农民了,人们想吃粮食,外国多的是,想吃多少,就买多少。人家就是用轮船从大老远的运过来,都比农民自己种的粮食便宜,谁还买你农民的粮食吃呀?粮库里还收你们种的粮食,那都是对你们的照顾了。” 老头儿见这回,人们全都默然,对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了,于是,更加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们呀!你们别老想着,去买人家外国的粮食吃,却逼的我们这些老农民不敢种地了呀。人家外国,跟你好的时候,便宜卖给你,跟你不好的时候,卖你贵了,你还吃的起吗?假如有一天,人家跟你成仇人了,不卖给你粮食了,那个时候,你还能吃什么啊?难道还要再去吃草根,啃树皮?这回,你们还能再糊弄我们这些老农民,把我们当傻子,宁可自己饿死,也把粮食奉献出去,送给你们吃吗?那可能吗?我们老农民是穷不假,可我们不傻啊!人人心里都有杆秤,谁不知道没事称量称量呀?” 第400章 农家乐(22) 三傻子他爸,老狗蛋儿这一番话,说的人们全都眼圈儿泛红。 是呀!这些年,城里人都过上好日子了,可唯独把这些老农民给忘了呀! 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一样且,两样待呀? 难道生在农村,就是下等公民,就该被区别对待吗? 这还是这些曾经对国家,对人民做出过重大奉献的人们还活着,那些人就开始忘恩负义,对待农民进行各种诋毁了,若是这些见证人们都不在了,还不知道那些人,要怎么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呢? 王家有还曾经记得,他刚去笆篱子里面呆着的时候,就有那早就从农村来的劳改犯开导他说:“年轻人,别难过,许多人觉得,到了这里,就失去了人身自由,没有了生活的希望。可我觉得,这里面还不错的呢,我来这里好多年了,我没来的时候,在外面差点儿饿死,就偷了生产队的粮食,给家里人吃,结果被人发现了,批斗了一回,就被送进了这里。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成天后悔的要死,后悔自己不该犯错误,结果被送到了这里。可慢慢的我发现,来了这里,反倒享福了。在外面的时候,我天天跟着生产队干活,干活回来,看着一家老小那满眼期待的眼神,我还要想尽各种办法,去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回来。那时候,别说什么野菜了,就连草根、树皮都被人们吃光了,哪里还有能吃的东西呀?只有队里收集起来,准备上交的粮食,还堆在仓库里,没有来的及送出去,我就乍着胆子,趁天黑去仓库里去偷粮食,那粮食可真香呀!我生着就吃了一个饱,还因此差点儿没被噎死。可来到了这里,我就再也不用考虑其他的事情了,当然了,就是想也没用。在这里,我只需要按照上面的吩咐,把活干完了,到时候就有饭吃,再也不用因为吃不饱饭发愁了。在外面,我常听人们说起,谁谁谁又饿死了,我就常常担心,说不准,我也什么时候就饿死了呢。可到了这里,我再也不用害怕了,这里的伙食,虽然也吃不饱,但也不会像外面那样饿的难受了。我就常常在想,谁说坐牢最受苦呀?我感觉,和农民比起来,在这里可比当农民强多了。” 王家有一开始,还觉得,那不过是那个人安慰他而已。 可时间久了,他还真的有点儿那种感觉了,虽然说,外面已经不用再为吃不饱饭发愁了,有了钱,还可以去饭店,改善一下生活。 可那种做牛做马,还要担心,做完活儿以后,会不会拿到应得的工资,这种煎熬,同样让人痛苦煎熬。 反倒是到了那里面以后,什么都不用想了,尽管那里面的饭食并不怎么好,王家有却比在外面的时候长肉了。 王家有不禁有些郁闷,“不都说在这里面受苦吗?怎么感觉比当农民还要好一些呀?到底是笆篱子是对人最大的惩罚?还是当农民是对人最大的惩罚呀?” 尤其是后来进去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光棍儿,他的想法,简直更是震碎了王家有的三观。 这个老光棍儿,也是一个农民,因为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到老了,一身病,因为没钱看病,又怕自己一个人居住,就连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听有人跟他开玩笑的说:“那你还不如犯点错误,上笆篱子里面待着去呢,那里面天天都有人看着你。绝对不会发生人死的都臭了,还没人知道的事情。” 这老光棍儿还真信了,拿了一把水果刀,乍着胆子,两腿哆嗦着,就跑到火车站去抢钱去了。 人家别人抢了钱就跑,这老光棍儿抢了人家两块钱,不但没跑,反倒还央求那个女孩说:“你赶快报警啊!让警察来抓我吧!” 那女孩一看,这不是一个神经病吗?好人哪有愿意让警察抓的呀?听说精神病人伤了人,可是不负法律责任的,所以,那个女孩吓的头也没敢回,撒腿就跑了。 “哎~怎么我求着你报警,你怎么不报啊?”看着那女孩远去的背影,老光棍儿这个泄气啊! “不行,可能是我抢的钱太少了,下回可得多抢点儿!”老光棍儿咬着牙,发着狠的说。 其实,他也是老实了一辈子的人了,头一回干这种事情,也是紧张的不行。 但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下手,老光棍儿的胆子,明显的大了起来,双腿抖得也不那么厉害了,他故意装出一副凶吧吧的样子,见到一个光头的男人,刚买了车票出来,正一张张的点着找回来的零钱呢。 老光棍儿憋着嗓子,装出一副凶狠的声音吼着:“把钱都交给我,不然的话,我一刀弄死你!” 那光头佬正数着零钱,抬头一看,一个小干吧老头儿,小脸蜡黄,瘦的简直皮包骨头架子,风大了都能把他刮天上去,竟然也敢拿着把破刀吓唬人玩儿? 那光头火往上壮,抬腿一脚,踹在了老光棍儿的肚子上,差点儿没把老光棍儿踹出二里地去,那光头佬嘴里还骂着:“真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天天管别人要钱的主儿,你他娘的竟然要钱要到老子头上来了,真他娘的狗胆包天,简直活腻歪了你。想死找别人去!少他娘的来找老子晦气。” 老光棍儿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心说:“人家都说,想进笆篱子特别容易,我怎么想进去这么难呀?看来,这玩意儿也是一个技术活儿,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呀!” 这回,老光棍儿总结出经验来了,小姑娘不能抢,她们胆子太小,一害怕就跑了,根本就没人报警。 年轻力壮的男人,不能抢,人家一反抗,自己可是干吃亏,占不到半点便宜呀!而且还达不到想进笆篱子的目的。 第三次,他看上一个中老年妇女,那妇女每见到一个男人从她跟前路过,都会上前询问一些什么。 看样子,这女人应该不会胆子小到撒腿就跑。 老光棍儿这回胆子更大了一些,他气势汹汹的走到那女人面前,还故意的把那把生了锈的水果刀在女人面前晃了一下,凶吧吧的说:“打劫!” 那中老年妇女胆子果然够大,只见她漫不经心的看了老光棍儿一眼,“咯咯”笑着说:“哎呦~我说大哥,你要是看上人家,你就直接说嘛,干嘛还拿刀动枪的呀?走,大哥,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乐呵乐呵,保证让你满意。” 老光棍儿一听,吓的转身撒腿就跑,“哎呀!俺的那个娘哎!俺这是遇到女色狼了吗?俺这守了一辈子的童子鸡,可不能让你一个老幺鸡给祸害了。” 那妇女还在后面招呼呢,“哎呀!大哥,你跑什么啊?咱这里保证价钱公道童叟无欺,是绝对不会坑你的啊!” 老光棍儿心说:“我不过就是想进去蹲几天去,又没打算劫色,我管你公道不公道呢?” 这回,老光棍儿又是功败垂成,无功而返,看来,那碗饭还真不好端呀! 老光棍儿都跑出老远了,转念一想:“哎~还真别说,刚才那娘们儿虽然年龄大了一点儿,但风韵犹存,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流佳人,我这守了一辈子老光棍儿了,都这么大岁数了,都没有碰过女人,这眼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我干嘛还干守着呀?我守身如玉给谁看呀?人家不都说了吗,喝着酒,抽着烟,滋润一天是一天,阎王爷弄小鬼,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起码这辈子,应该先舒服一下,也让老二尝尝鲜嘛。” 想到这里,老光棍儿转身又回来了。 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呢。 见他回来,又“咯咯”笑着说:“哎呦!我说大哥呀!你刚才跑什么啊?该不会是还害羞了吧?这有什么的呀?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只要是你情我愿,谁都挡不住的。” 老光棍儿那张脸,涨的就跟大红布一样。 他以前,都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主动的撩,女人害羞被动才是。 没想到,这女人说起那种事情来,不但没有半点儿害羞之色,简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主动的拉着老光棍儿,三拐两拐,就进了一个小胡同里。 好多地方的火车站,都是一个地方的名片,大多数修的,在当地都算是比较高端大气的,但驴粪蛋儿外面光,走出火车站不远,就有一片儿杂乱无章的旧筒子楼,或者混乱无序的城中村存在。 那妇女把老光棍儿领进一个小黑屋里,门一关,女人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嘴里还喊着:“哎呀!大哥,你可来了,可想死妹妹我了。” 老光棍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忙一边往外推着她,一边说:“妹子,别急,咱时间有的是,慢慢来,不着急。” “瞧你那个死样,都到了这里了,还装什么呀装?”妇女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魅惑的笑着说:“要不,我先脱,不信你见了女人的身子,还能继续装下去。” 说着话,也不避讳,当着老光棍儿的面,瞬间就把自己剥了一个赤条条无牵挂。 老光棍儿真的傻在那里了,尽管他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但梦里可都是女人娇羞扭捏,男人强硬蛮横的画面,这怎么整个反过来了呀? 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呀?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妇女就再次上来脱他的衣服。 这回老光棍儿不知道是真傻了,还是怎么的?真的就乖乖的任她摆布。 就在两个人滚做一团,要成就好事儿的时候,就听“哐啷!”一声,那扇本就弱不禁风的破门,被人从外面撞破,闯进来一老一少两个壮汉,那个年龄大的汉子,一进门就骂:“好呀!哪里来的坏蛋?竟然勾引良家妇女?” 那个年轻人也吼着:“好呀!我跟我叔就出门打酒的这么一会儿工夫,你这野汉子竟然就敢闯进来勾引我婶子,简直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 这会儿,那个刚才还主动往老光棍儿身上扑的女人,竟然一把就把老光棍儿推了开去,随手抓起了一件衣服,掩住自己白花花的身子,哭哭啼啼的向来人诉苦说:“哎呀!老公呀!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你们刚出去,这个人就过来敲门,我还以为是你俩忘了拿什么东西,也没怀疑就开了门,谁知道这人一进来,就拿着一把刀子,把我拽进屋里,要对我进行无礼,这还幸亏你们俩回来的及时呢,不然的话,我这清白的身子,可就真的让这个坏蛋给糟蹋了呀!” 老光棍儿虽然这些年,一直都在农村里面,老实的窝着,没有出门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平时,与那些人聊天,有那常年在外的人们,跟人们摆龙门阵,说起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也讲过什么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的各种故事。 所以,尽管老光棍儿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这是遇上仙人跳了,他一把抓起刚刚放在一边的水果刀,一把就把那个女人扯到怀里,把刀刃压在女人的脖颈上,怒气冲冲的说:“少他娘的跟我来这套!我懂!赶紧的给我闪开一条道路,放我出去,不然的话,我把这个女人给弄死。” 那女人当时就吓尿了,浑身颤抖着,向那个年老的男人求救说:“老公呀!快救救我呀!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想再活五百年呢。” 他老公不耐烦的说:“你少扯那些没用的,我先问你,这老家伙身上有多少钱啊?” 没等那女人说话,老光棍儿冷笑了一声,“想从我身上讹钱,那你们是打错了主意。我身上,总共就只有两块钱,还是刚才我从一个女孩子身上抢过来的。我若是有钱,还犯的着想去笆篱子里面混日子去吗?” 女人的老公一听,不由得埋怨女人说:“你那眼睛,是干什吃么的呀?这么一个穷光蛋,你领回来干什么啊?” 女人哀怨的说:“我都问了好多人了,人家都不搭理我,就只有这个老头子看上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再说了,他又没有告诉我,他身上有没有钱,我总不能先翻一遍他身上,再确定是不是要领回来吧?” 那个年轻人,在旁边不耐烦的说:“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别扯那些没用的啦,还是先看看怎么处理这个老头儿吧。” 女人的老公,看了几眼老光棍儿,充满同情的说:“这位大哥,刚才,我听你说,你想进那里面养老去?” 老光棍儿眼睛一瞪,“怎么的,你有门路呀?” 他这么一说,那女人顿时放松了下来,从脖子上,把那把水果刀拿开,呵呵笑着说:“哎呀~我说大哥,你刚才要吓死我呀?要说别的,我们办不到,你要想进那里面去,早点儿跟我们说嘛,犯的着这么拿刀动枪的吓唬人吗?” 那个年轻汉子,也放下戒备的神态,呵呵笑着说:“明告诉你吧,我们敢做这种事情,那都是后面有人,没有人,谁敢干这种事情呀?既然你想上那里面享福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第401章 农家乐(23) 女人的老公,一边掏着手机,一边呵呵笑着说:“放心吧,大哥,你要是从我们这里进去,还能得到特殊照顾呢。” 就这么,老光棍儿如愿以偿的住进了笆篱子,他的罪名上,不但标有抢劫罪,还被那些好心人帮他加了一项:强奸罪。 虽然他那个强奸,不但未遂,而且充满了反向操作的韵味,但老光棍儿毫不介意,还一直对那些好心人说谢谢呢。 老光棍儿确实应该说谢谢,因为,那里面毕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与他在家的时候大有不同。 尽管他在家的时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但自由也有自由的烦恼,那就是生病了,没人管你呀! 人年轻的时候,愿意四处走动,饱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但年龄一大,身体再有了疾病,那是让你到处去转,也是有心无力了啊,所以,现在的自由,对老光棍儿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有人唠嗑,千万别让他病了死了,被蛆虫吃了,被老鼠嗑了,都没有人知道。 在这里,他想要的,他都得到了。 他得到的,还不单单只是这些,在这里,因为是有组织的,所以你生病了,是有人管的。 所以,老光棍儿还没有住进笆篱子去,就先来了一个全身体检。 这一查,那个管教就骂上送老光棍儿来的好心人了,“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你想往这里送人,你给我送几个年轻力壮的来呀!你说给我送来这么一个老弱病残,你是让他来吃苦受罪来了?还是让他到我这里来养老享福来了啊?” 那个管教骂归骂,但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接收下了老光棍儿。 毕竟,按照法律规定,触犯了法律,就要到这里面接受再教育的。 可法律也规定了,罪犯也是人,生了病,是需要进行治疗照顾的。 老光棍儿年龄本来就大了,按照国家政策,他这个年龄,早就应该退休在家养老了。 可是,老光棍儿没有退休金不说,还一身的疾病,到了这里,不但不能让他像其他犯人一样,参加繁重的生产劳动,还得专门派一个劳改犯去医院照顾他,你说,这不是给人家笆篱子找了一个累赘吗? 那里的领导满意不满意,老光棍儿是不管了,反正他是在这里享福了。 他是逢人就说:“还是这里好呀!可惜只给我判了十年,要是能给我判一个无期就好了。我愿意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恨的其他人,见了他就翻白眼儿,你觉得好,那是没让你跟着参加生产劳动,还单独给你开了一个病号小灶,给你做有营养的伙食吃。 有本事,你跟我们一样干活,吃跟我们一样的饭食试试?保你老小子一天都待不了,就哏屁朝梁了,还让你有力气在这里跟我们闲磨牙臭显摆? 也许是老光棍儿也觉得受之有愧,于是,只要身体稍微恢复一下,就跟着那些狱友同甘苦,共患难,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不知道是老光棍儿确实工作积极,还是那里的领导,也受够了这个累赘? 反正是没等老光棍的刑期待够了,领导们就替他争取宽大处理,把他提前给释放了。 人家别人一听说提前释放,那都是兴高采烈,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可到了老光棍儿这里,一听就不干了,“我不要什么宽大处理!我就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你们要是把我放出去了,我还得想办法再回来!到时候,我若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人民群众的事情来,我就说是这里没有把我教育好,就把我给放出去了!” 领导们一听,这不是个赖皮狗吗?我们对你这么好,你不念我们的好,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到外面,给我们造谣生事,乱扣屎盆子呀? 领导们没办法,为了早日甩掉这个包袱,只好派人三下农村,到老光棍儿的老家,又是联系村长,又是联系福利机构,到最后,总算是给老光棍儿办了一个五保户的待遇,让他住进了养老院。 那位领导临走之前,还再三的向养老院的院长叮嘱说:“你们可千万要把他照顾好了呀!绝对不能把他放出去,让他有了危害社会的机会呀。” 那位领导回来跟大伙儿一说,大多数人感觉,这老光棍儿就是一个奇葩,一个笑话。 可只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知道,这老光棍儿也是无奈之举呀! 您说,但凡手里有点儿养老钱,或者有儿有女的伺候着,谁愿意到那里面受管制去呀? 这还不都是被生活所逼的吗? 从那之后,王家有就知道,假如有下辈子的话,下辈子投胎,可千万别投到农村来了,农村人,生下来就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了,上面有什么好政策,也不会想到这些离高层最远的人们,因为能献言献策的,都是那些离高层亲近的人们,那些人,没有一个生活在农村,他们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农村老百姓的利益,是没人管的。 可是,你若说那些人把这些社会的底层们给忘了,那还真对不起他们,什么时候需要奉献了,什么时候需要抽血了,什么时候缺钱了,发生经济危机了,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农村人,因为农村人多呀! 就像网上有人说的,全国人民十四亿,每人只需给我一块钱,我就瞬间变成亿万富翁了。 可是,你若是盯着那只占少数人口,却掌握着大多半财富的亿万富翁们要钱,那些人,会瞬间跟你翻脸,说你是权力寻租,仗势欺人,他们宁可拿出几百万,几千万买通水军,在网上谩骂你,诋毁你,也不会把钱拿出来,无偿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的。 所以,有什么坏事,是只能找这些本来就生活并不富裕的底层人了,谁让你们没有代言人,没有人替你们发声了!你不吃苦谁吃苦,你不奉献,谁奉献? 但这些老农民们,穷是穷,但他们可不是傻啊! 他们的声音,你假装听不到,他们的生活,幸福不幸福,你假装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有需要了,就找他们来拿,他们能不有怨气吗? 有怨气怎么办? 见你们下命令的人见不着,只能是把怒火,都发泄在这些执行者的身上了。 你们说的那些什么文件,真的合情合理吗?既然你们跟我不讲道理,那我们为什么还跟你们讲道理呀? 老狗蛋儿条条框框,讲的是事实清楚,道理明白,连好多在场拍摄的网红们都说:“这老爷子头脑清晰,讲话明白,情绪还感人,不做网红,简直是太可惜了!假如他也开通直播,就可以替底层老百姓,发出更多真正的声音了。省的让那些无耻之徒,随意的在网上给农民造谣中伤,说农民之所以过的不好,是因为他们愚昧、懒惰、不求上进,他们过的不好,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废物,垃圾,对社会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就合该这辈子受穷!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是国家的财富分配出了问题,好不好!像三傻子、臭屁这些人,哪一个不够勤奋,不够努力啊?他们真的是脑子没有别人好使吗?不是,正是他们卖着没有多少利润可图的粮食,默默的对全国人民做着奉献,撑着全体人民的脊梁,才让外国那些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们,不敢卖给咱们高粮价,若是没有他们的话,那些资本家,早就把粮食价格,给你涨到天上去了,还能让那些人,吃的五饱六饱的,有闲心在网上骂农民下贱吗?只怕他们早就趴在地上,高喊农民亲爷爷,让老农民好可怜可怜他们,赏他们几碗干饭吃了。” 那个马队,还有那两个二货,也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听了老狗蛋儿的血泪控诉,真的良心发现了,反正他们是不跑了,往地上一坐,鼻涕眼泪的直流,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你们打吧,打死我算了。我们也是上支下派,人家上边当官的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要不然,谁管我们饭吃呀?人活着,总得吃饭呀!人家上边一张嘴,我们这些人,就得马上跑断腿呀!说白了,我们也是打工的,人家老板说话,我们能不听吗?” 王家有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忙出来拦挡住那些妇孺老幼,“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真出了人命,谁负的起那个责任呀?” 这些人本来就是王家有让一双找来的,见王家有出来说话,自然停止了对马队和那俩二货的追击。 但一双这会儿仗着人多势众,得理不饶人,依然跳着脚,不依不饶的嚷着:“谁让他们打我爸我娘来了?他们打我爸我娘,我们就是打死他,也是活该!” 老狗蛋儿这会儿,也由两个儿媳妇搀着走过来,用手指着马队,还有那两个二货,声音颤抖的说:“别以为我们老百姓好欺负,就随便的欺负我们,逼急了,我们也会拼命的!反正我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天了,大不了,把你们打死了,我去给你们抵偿对命去。” 马队,还有那两个二货心说:“你愿意,我们还不愿意呢,你活不了几天了,我们还青春一大把,有的是好日子,等着我们去享受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个人尽管被打的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但仍然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给老狗蛋儿鞠躬道歉:“对不起,老爷子,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就不该来这里,更不该对您儿子儿媳妇动手。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就求您饶了我们的狗命吧。” 王家有忙出来打圆场,“大叔,大叔,这个时候,就别分什么对错啦,这位兄弟,刚才也说了,他也不想来干这种事儿的嘛,但是,这是上边的意思,他们也只是听喝的,人家上面怎么说,他们就只能是照着去做,他们就算是知道这么干是错误的,也没有改变上边想法的能力呀!所以说,咱们不能把账,都算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也算打工的,穷人何苦为难穷人啊?” 那个马队,还有那两个二货,这会儿也变得聪明了,一听王家有这么说,也赶紧顺杆爬的说:“是,是,是,老爷子,我们也是打工的,也是受苦人,咱受苦人,就别为难受苦人啦。” “哼!你也知道,受苦人不能为难受苦人呀?”老狗蛋儿冷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这些,刚才干什么还那么对待我儿子呀?我这个儿子,本来脑瓜子就笨,这回要是让你打傻了,看我老头子不跟你们玩命?” 马队,还有那两个二货,忙赔罪的说:“不会,不会,别看我们下手挺凶的,其实我们注意着分寸呢,大伙儿无怨无仇的,又不是阶级敌人,谁会下那死手呀?” 老狗蛋儿也不理会马队和那两个二货,颤巍巍的走到三傻子面前,心疼的摸着三傻子脸上的伤,关心的说:“我的三儿啊,你没什么事儿吧?有什么事儿,跟你爸说,你爸我豁出老命不要了,也要跟他们讨一个公道。” 三傻子咧着大嘴,忍着身上的伤痛,憨厚的笑着说:“放心吧,爸,都是一些皮外伤,我打小皮糙肉厚的,挨打挨惯了,这都是小意思了。” 王家有却一本正经的教育马队,还有那两个二货说:“我说大侄子呀,我这么叫你们,你们没意见吧?” 三个人忙点头好似鸡啄米的说:“没意见,没意见,大叔,您年龄大,我们都还年轻,您这么叫我,也是应该的。” “嗯~”王家有也点着头,语重心长的说:“大侄子呀,你们别怪我说你们啊,我知道,你们肯定也知道,上边弄的这些事情不对,但你们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是人家上面说什么,你们就去做什么。对吧?” 三个人见问,再次鸡啄米的点着头,“是呀!大叔,我们又不当什么大官,只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人家老板说什么,我们当然就只能跟着做什么啦,谁对谁错,我们也管不了呀!” “谁说管不了呀?”王家有再次板起脸孔,教训的说:“反正那些人,净想出来一些祸害老百姓,离间人民和政府之间的感情的事情,你们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是,那些拍板的人,他们不会亲自下来处理这些事情吧?” 三个人再次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他们估计也怕下来会挨揍,所以就把我们推出来,当挡箭牌,反正我们这些人,也是属于第三方,劳务派遣,没有什么正式的编制,所以,只要一出了引起公愤,引起舆论哄动的事情,就都把责任推到了我们的身上。说我们是临时工,没有领会上边的真正的意图,其实,上边的意思是好的,完全就是我们这些歪嘴的和尚念错了经,是我们没有执行到位,然后,随便的把我们处理,打发了了事儿,而他们那些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纹丝没动,毫发无损。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支使我们干的,要不然,咱们没怨没仇的,怎么可能就跟仇人一样,见了面就掐呀?” 王家有拍着马队的肩膀,责备的说:“既然你们知道,人家是拿你们当枪使,你们干什么还那么卖力啊?” 那个马队委屈的说:“可是,我们吃人家饭,就得受人家管,您说老板发话了,我们能不出来干活儿?还缩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吗?” “笨!你们怎么这么笨呀?”王家有用手指点着那个马队的脑袋,毫不客气的教训他们说:“猪八戒他娘,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 马队和那俩二货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说“我们又不认识猪八戒他娘,我们怎么知道,他娘是怎么死的呀?再说了,那个猪八戒他娘,怎么死的,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王家有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他们说:“笨死的!知道吗?反正你们上边那些人,又不敢亲自下来指导你们工作,你们还那么认真干什么啊?” 马队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是,是,是,大叔您教训的是,我们这些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脑子不好使,您教教我们怎么办?既能让领导满意,又不会和咱们这些老百姓起冲突啊?” 第402章 农家乐(24) 看着他们那冥顽不灵,顽固不化的脑袋,王家有本着教书育人,诲人不倦的精神,只好耐心的教育他们说:“你说说,你们办事这么认真,在你们领导那里,你们得到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但是,老百姓可是把这所有的账,都记到你们头上了,现在,经济形势还算可以,上面用不着这些老百姓,你们还可以仗着有人给你们撑腰,威风两天,可哪天,上面风头一变,又要求着老百姓了,你说他们为了平息老百姓的怒火,会不会把你们推出去当替罪羊呀?你们是倒霉了,可是人家那些人,不还是照样在上面呼风唤雨,吃香的喝辣的,什么责任都找不到他们的头上吗!” 那个马队听了,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他还是侥幸的说:“不会吧?我看着,全世界形势一片大好,这人们的生活,可是蒸蒸日上啊,什么时候,还能轮到上面求着下面办事儿的呀?” “哼哼哼哼哼哼……”王家有冷哼了一声说:“就算你年龄小,远的不知道,前些年,什么家电下乡,汽车下乡,你总应该听说过吧?” “哦~哦~哦~这个我知道,尽管前些年,我年龄还不大,对这些事情还不太了解,但这种话,耳朵里可是都磨出茧子来了,所以,还是有印象的。”马队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点着头说。 “那就是世界经济出现了危机,国家出口,遇到了困难,好多企业面临着关门,工人面临着失业,国家财政,面临着困难,上边把目光转向了农村,是农村广大的人民群众,为国家撑住了企业,撑住了就业,撑过了危机,把那些企业卖不出去的东西,都给消化了,就连好多从厂子退出来的工人,也是农村人,找不到工作,还可以回农村种地,减轻了国家解决就业的压力。可是现在,农村的好多家庭,连三代,四代的口袋都被掏空了,甚至很多年轻人,都背着高昂的房贷、车贷,这都是为国脱困,结果把压力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你说,要是再遇到那种世界性的危机,要是你,你要怎么办?指望那些有钱人吗?可是有钱人,毕竟是少数,就算是他们可劲儿的花钱,又能买多少东西啊?要想大批量的卖出产品,不还是得依靠广大的人民群众吗?” 马队一拨棱脑瓜子,“我又不是领导,我犯不上操那个心,人家上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就是了。” 王家有叹着气,拍着马队的肩膀,可怜的说:“要不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呢,你就不考虑考虑,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那灾害早晚会有一天,落到你的头上?还是那句话,上面有求于下边,可下边又被你们伤透了心,你说到时候,上边为了讨好下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们卖了,让下边老百姓出气呀!不然的话,下边这些老百姓,心里憋的那口气,怎么能够平息呀?” “我操!”马队一听就急眼了,“这说来说去,早晚倒霉的,还是我们呀!” 王家有以一副同情的眼光,看着他,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说了这么半天,你才明白呀?” 这个马队,虽说虎是虎了点儿,但小聪明还是有的,他忙掏出烟来,讨好的递给王家有一根,并替他点上,陪着小心的说:“这位大叔,我一看,您就不是一般的人,肯定是足智多谋,能掐会算,您帮我出出主意,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办,才能度过这个危机啊?” 王家有深吸了一口烟,惬意的吐着圈,斜睨着眼,看着那个马队,眨着眼,满含深意的笑着说:“你真的想以后不再与我们这些老百姓为敌啦?” “不啦,不啦,谁再难为你们,谁就是小狗。”马队赌咒发誓的说。 “但是……”他又显得为难的说:“我们也得向上边交代呀!不然的话,我们没法跟领导交差呀!” “那还不容易?”王家有把烟屁股在地上用脚碾灭了,轻笑着说:“回去,你就说,不知道是谁,把烟头儿扔到路边的柴堆里,引起了着火,所幸火势不大,经过你们奋力的抢救,总算是把火灾消灭在了无形之中,没有造成什么重大灾害,只是因为天黑视线不好,没有能够找到责任人,这不就结了吗?” “可是……”马队仍然迟疑的说:“这烟……它老是这么冒……” “那有什么啊?”王家有一脸无所谓的说:“撒谎呗。撒谎你不会不会吧?” “会,会,会。”马队立刻呵呵笑着,老老实实的承认说:“我三岁就会撒谎了,人送绰号撒谎大王。” “着呀,那些坐在办公室的人,知道什么呀?哪次用水灭火,就算是把火扑灭了,那烟不照样还要冒老半天的呀?而且,那烟冒的比火势旺的时候,还要凶呢。反正,那些当头的,也不会真的亲临现场,这里的具体情况,他那卫星再怎么先进,它也只能是看个大概,具体是怎么一种情况,他们从卫星里,也看不那么清楚吧?还不是你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呀?” “嗯~说的也是。”马队再次点着头说:“的确,现在卫星虽然先进,但也只能是看一个大概,具体是怎么一种情况,用卫星是看不明白的。到时候,还是以我们上报的为准。” “那不就结了嘛。”王家有也释然的说:“马队,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要想不挨刀,早点把人交。你说你们和我们这些人都成了朋友,什么事情不好商量呀?可你们要是一直都跟刚才一样那么粗暴,早晚吃亏的,不还是你们吗?” 话是开心锁,钱是试金石,经过王家有这么一番开导,王家有又偷偷的往马队兜里塞了五百块钱,这马队立刻眉开眼笑,连刚才挨打的经历都忘了,立刻拍着王家有的肩膀,亲密无间的说:“看来咱们还真是朋友,既然这样,那咱们那篇,就算翻过去啦,往后咱们重打锣鼓另开张,重新慢慢处。” “哎~哎~哎~那是自然,咱们本来就是朋友嘛。”说着话,王家有硬拉着马队和他那伙子人,找个不惹眼的位置坐下,好好的喝一顿。 吃着小烧烤,喝着小啤酒,马队这些人也不禁感慨的说:“跟你说句实话,老王,你以为我们就愿意做那个恶人呀?我们才不想呢。你看看,同样烤出来的肉,这拿碳火烤出来的,它就是比那个无烟烧烤烤出来的香呀!谁吃饭,不愿意吃好吃一点儿的呀?全是那帮专家出的馊主意,说什么生火做饭,冒的烟把环境都污染了,必须坚持依法严厉打击治理,你说,我们就是一个听喝的,人家上边怎么说,我们不愿意,也得照章执行呀!不然的话,就得卷铺盖滚蛋,为了混口饭吃,我们也是违心的干呀!” 王家有也吃着肉串,赞同的说:“本来就是嘛,生活就是得有一点儿烟火味儿,若是什么都听那些专家的,大家干脆什么都别吃了,都把脖子扎起来,饿死算啦。那样,专家们才高兴呢,又给地球减少了负担,他们又增加了业绩。可他们光限制别人,怎么不自己个儿找根绳儿上吊去呀?那样少了光放屁,没人味的污染,地球会更绿色环保呢。” 马队这会儿喝的有点儿多了,说话也放肆了一些,就见他端着啤酒,打着嗝儿,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说:“什么他娘的狗屁专家呀?全是一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货,成天价不懂装懂,在电视上,在网络上忽悠人玩,其实,有些事情,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呢。你们听说了没有?就那个什么养生专家,天天在电视上讲,这不能吃,不健康,那不能吃,含有毒成分。那个也不能吃,吃了容易得病。可现在倒好,咱们这些生冷不忌,逮着什么吃什么的人,还活的好好的,那个狗屁养生专家,连六十都没活到呢,就早早的哏屁了。你们说,到底是谁做的对呀?” 王家有也附和的说:“就是,这人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什么都听那些狗屁专家的,你不信他还好,谁要是信了,没准儿死的更快。人的命,天注定,人活一辈子,不能什么都听别人的,却唯独委屈了自己个儿。还是那些真正活的长寿的人说的好,人这一辈子,关键就是随自己的心意,开开心心最好。人如果这不能做,那不能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对,对,对,开心最好,想吃什么,只要不犯法,吃什么都行。”人们讨论的兴高采烈,纷纷再次举杯畅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一个队员举着羊肉串说:“我说,老王呀,我怎么吃着,你们这里的羊肉串,就是比别处的好吃呀?你们这是加了什么秘密武器了呀?” 王家有呵呵笑着说:“我们这羊肉,绝对都是现杀现吃的,没有一点儿掺假,更没有往里面注水。这纯天然,自繁自养的,绿色环保无公害,您说它能不香吗?” “不对,”一个队员撕着叫花鸡肉,蘸着酱料说:“你这里绝对不是只因为肉好,关键还是你这调料也确实是好,我从这个蘸料上,可以明显的吃出来,这个调料,就是比其他地方的调料味道好多了。” 王家有见有人问,忙把自己从厂子里拉来的调料介绍给大家说:“不瞒各位,我们这里用的什么油盐酱醋,除了盐是超市里买的,其他的好多调料,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油是我们自己榨的,酱油醋是我们自己厂子出的,大家有兴趣的话,临走之前,不妨在我们这里买点儿回家尝尝,我们自己生产的调料,绝对是古法酿造,味道一流,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一点儿,但贵有贵的道理呀,废话我不多说,我们这个价,到底值不值,您是一吃,就能吃出来的。” 他这么一说,有些人本来就想问,这个调料是哪里生产的呀?怎么超市里没有卖的呀? 听王家有拿出来介绍,人们立刻纷纷表示,要多买一点儿回去,让亲戚朋友们,也尝尝这真正酿造的酱油醋什么的调料,就是比市面上面卖的那些化工合成品好吃多了。 人们吃的正兴高采烈,又有一辆商务车闪着灯开了过来。 车一停,又下来一伙儿穿制服的,一下车,就满脸严肃的要找老板,说有人举报,说这里私自屠宰动物,没有食品安全合格证,要进行处罚。 三傻子、钱燕儿一见,不由得直抖搂手呀! 这怎么卖点儿东西,这么多罚款的呀?要是照着这么罚下去,今天卖的这点钱,都不够他们罚的啦! 那个马队,大概认识新来的这伙人的头头,他见三傻子两口子为难的样子,主动出面,勾着脖子,亲热的把那伙人领头的拉到了一边,耐心的劝解说:“我说哥们儿呀!咱们就积点儿德吧!你看看这市场让咱们管理的,全是假冒伪劣泛滥了呀!反倒是这些良心卖货的,全都因为赔钱退出了呀!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了呀!你看看现在这食品,把人们吃的,人人都有病了,可倒是便宜了医院,大把大把的往医院里送银子了,关键是这人们受罪呀!咱们就少干点儿缺德的事儿吧,不然的话,咱们不也跟着倒霉吗?咱们又吃不上特供,咱干什么为了挣这点钱,连自己都坑,何必呀?何况干的再认真,除了多挨几句老百姓的骂,又不多挣多少钱,咱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呀?不信,你过来尝尝,他们这里的食品,确实是好吃,比那些名义上合法合规,实际上还不知道给你弄些什么东西的饭店强多了。” 说着话,把那伙人,强拉硬拽的拉上了饭桌。 谁也不是傻子,这现杀新鲜的,真材实料的肉,确实比掺假的,注水的,过期的肉好吃多了,而且,王家有他们弄的调料,也比别家的质量好,一吃之下,弄的那些新来的制服也不吱声了,哪里还好意思再开罚单呀?这种良心商家,你再给人家开罚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第403章 农家乐(25) 这边吃出了内疚感,那些远路而来的客人们,却吃出了欢乐。 因为,在别的地方,这些带着孩子过来体验生活的年轻父母们,很少经历过这种吃法。 像那种跟着孙飞扬在河堤挖坑做灶,焖烧出来的土豆,被烟火烧烤出来的半生不熟的毛豆,玉米棒子什么的,就算不加任何调料,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好像体验到了野人刀耕火种,风餐露宿的一种感觉。 而那种所谓的叫花鸡的吃法,也是很多人都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吃起来,也是格外的新奇。 而最让大多数人意外的,就是那个知了爬爬了。 很多人难以想象,就那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金黄色的丑陋东西,用水洗一洗,加点儿盐,用油炸一下就能吃,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看着那几条支棱八叉的细腿,还有那肉滚滚的身子,就那么整个的往嘴里送,难道就没有想到过害怕吗? 但看着别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用筷子夹起来,毫无顾忌的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脸上露出一种满足享受的感觉。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大哥,看您吃的这么香,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嗯~好吃!不信,你尝一个呀!保准能让你吃了第一个,就想吃第二个,吃了第二个,还想吃第三个,让你越吃越爱吃,越吃越想吃,再也想不起害怕来了。”那哥们儿极力鼓动的劝着其他人说。 “还是不要吃了吧?”一个美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那个津津有味的吃知了爬爬的哥们儿,小声的说:“我看着,那个炸知了爬爬的老板,连宰都没宰,就这么整个的腌了,炸给咱们吃,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恶心了呀?” 那个吃知了爬爬的哥们儿,疑惑的看着那个年轻美女,不屑的说:“这有什么恶心的呀?这东西它就是这么一种吃法,我打记事儿起,就这么吃了,有什么好恶心的呀?” 那个女人仍然嫌恶的说:“这玩意儿它毕竟是一个动物,肚子里面,肯定是有肠子、内脏什么的,弄不好还有什么排泄物呢,这都不收拾一下,就炸给咱们吃,这也太不卫生了吧?这里的老板,你别看他嘴上说的挺好,说要严格把控食品安全卫生,我看,其实就是在拿咱们这些人,当大傻子糊弄呢。” “呵呵呵呵呵呵……”那个吃知了爬爬的客人听了,不禁呵呵的笑了,“我说妹妹呀,你也太多心了吧?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它是靠着吸树根上的汁水长大的,而且是在树底下,一呆就是好几年,才能长这么大呢,这说明它吃的极少,长的特慢,你说这样,它肚子里能有什么脏东西呀?就像鸡蛋一样,你吃鸡蛋的时候,难道还要把鸡蛋敲开,瞅瞅哪里是内脏?要把不好的东西挑出来再吃吗?” “可是,”那个年轻女人仍然迟疑的说:“毕竟那个鸡蛋是死的,这个可是活的呀?” 没等那个大哥反驳她,跟她一伙的一个女士说话了,“那毛鸡蛋也是活的,也没见你不吃呀?还吃的更欢呢,我感觉,这个知了爬爬,好像还没有毛鸡蛋那么让人看着反胃呢。反正,看大哥吃的挺香,我决定尝一尝了。你不吃,我可吃啦。” 说着话,勇敢的夹起了一个炸熟的知了爬爬,放进了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那位美女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她的同伴的一举一动,关心的问:“怎么样?” “嗯~”她的同样,兴奋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真的很好吃哎!肉质紧致q弹,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满嘴留香,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吃哎!不行,我真的食指大动,要多吃几个啦。” 说着话,那个同伴,已经抄起筷子,吃个不停了,还一个劲儿的劝着那美女说:“真的很好吃呢!不信,你尝一下,大哥没有骗咱们,这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美味儿,若是错过了,这辈子简直都白活了。” 听人劝,吃饱饭,那美女禁不住同伴的诱惑,终于勇敢的试探着,夹起了一个油炸金蝉,先送到鼻子前闻了闻,“嗯~别说,闻着味道确实挺香的。” 等她试探着放进了嘴里,嚼了两下,那刚才还紧皱的眉头,果然迅速的舒展了开来,满脸激动的喊着:“哎呀!这简直是太美味了!我差点儿错过了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不行,我不能再让这种美食,再这么继续默默无闻下去了,我要把它隆重的介绍给我的粉丝,我的家人!” 说着话,美女先掏出来小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然后,打开手机,对准了桌上的那盘金黄灿烂的油炸金蝉,夸张的介绍着:“大家晚上好,亲爱的粉丝们,我的家人们,我们又见面了,我现在,要隆重的向大家介绍一个新的美食……” 看到,就连刚才还抱有极度嫌恶情绪的美女,吃过了之后,都对这知了爬爬大加的赞赏,那些还在观望的客人们,再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了,纷纷抄起筷子,伸向了那一盘盘貌不惊人,但美味儿无比的油炸金蝉。 看来往后,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知了,在地下蛰伏多年,本来想等着时机一到,就要爬出来,蜕皮之后,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可没等它们的理想实现,就被这些吃货们,废寝忘食,不分昼夜的给捉了去,祭奠人们的五脏庙去了。 王家有可不考虑那么多,反正看着客人们,全都吃的满足,吃的尽兴,三傻子这回,也把钱挣到手了,还有那些网红,主动的替他们进行宣传,帮他们往这边摇人呢,王家有感觉十分的满足,简直比他自己赚钱还高兴呢。 这回,三傻子知名度打出去了,以后,不用自己帮忙,他那瓜果梨桃,还有养殖的各种动物,再不用发愁卖不出去了。 王家有这次回来,也不能说全无收获,最起码,他们厂子里的调料,靠着这回的宣传,让更多人知道了,还是真正酿造的调料,味道更好吃一些。 至于以后,人家是选择便宜,买人工调配的,还是宁可多花点儿钱,也买古法酿造的,味道更好的,那就全凭人家自己的经济条件,和个人爱好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连诸葛亮那么大的本事儿,还都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自己一个小人物,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万事儿随缘吧。 离开自己的厂子这么多天,王家有竟然有些想念那边的人,和那边的事了,看来,明天该回去看看了。 第二天一早,王家有和孙飞扬收拾好行囊,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见又有很多车辆,顺着村里的公路,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 有的是打听三傻子的果园,有的则开着导航,直奔臭屁的那块麦子地。 王家有想起来了,昨天,那些年轻人,在直播间里,说着要让粉丝们来体验一下真正农村的艰苦生活的。 可这些人,个个都穿的光鲜亮丽的,打扮的就跟相亲去似的,哪里像来体验农村艰苦生活的呀? 王家有忍不住好奇,决定暂缓行程,先跟着去看看热闹,也当一回吃瓜群众再说。 就见那些开着豪车来的俊男靓女们,尽管服装各异,但全都穿着小白鞋,戴着白手套,戴着大号的巴拿马遮阳草帽,别说王家有孙飞扬他们了,就连好多昨天没走的客人,还有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们,也都纷纷聚过来看热闹了。 就见昨天,那几个定下臭屁那块麦地的年轻人,更是早早的赶过来,把那十亩麦地,丈量尺寸,用五颜六色的小旗子,划成一个一个的小方块儿。 她们开着直播,带着那些远路赶来的人们进到地里,极尽煽情的说:“亲爱的家人们,这就是你们在我的农田里,种植的小麦了,如今到了收获的季节。现在,能过来的,都已经赶过来了。因为临时有事,不能赶过来的,也已经在直播间里,把辛苦费打过来了,让我们代她们收割,割完了,再想办法弄回去。我们提前说好的,每个人的种植面积是一百平方米,这一百平方米之内,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一百平方米之外,可是人家别人的,大家可千万看好了自己的地界,不能越界去收割别人的呀!” 弄的臭屁和王家有直纳闷,这分明是臭屁种的小麦,什么时候成这些人种的啦?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人,过来浇一次水,施过一次肥呀? 王家有、臭屁他们正在郁闷,就见那几个年轻人走到臭屁跟前,把一万块钱,数给了臭屁,说:“大叔,这回这一万块钱给了您,加上昨天付给您的五千块钱定金,这些小麦,可都是我们的啦,您可别找后账呀!咱们可是有合同的,就算反悔,您也打不赢官司的。 臭屁高兴的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没错了,才放心的说:“放心吧,咱虽然是个庄稼汉,但也算半个买卖人,还是知道诚信经营的重要性的。既然这些麦子卖给你们了,就不会再反悔的。” 臭屁心说:“我这麦子,就算让联合收割机收割了,去掉给人家的收割费,差不多也就能剩这些钱了。何况,今年这麦子贪青,这会儿人家联合收割机,都已经开走了,我正发愁怎么收割这些麦子呢?如今,这人们都懒了,说起割麦子,轧麦子来,就发愁,这样身不动,膀不摇,就两个人这么一商量,这些麦子就卖出去了,既省的费劲巴力的割麦子,轧麦子了,还省的晒麦子,卖麦子呢,我干嘛要反悔呀?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王家有问那几个年轻人:“我说美女呀,我多少也算是个生意人,可我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你们这是怎么挣钱的呀?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透露一点儿信息给我们,也省的让我们闷的慌呀?” 那个被问的美女,眨巴了半天,才笑着指着身边的一个戴着近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说:“我只是负责在直播间里拉人的,具体怎么操作,都是由他进行策划的,您要问,还是问他吧。” 那个小伙子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腼腆的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秘密的啦,我们不过就是做了一个小程序,让一些喜欢玩种田游戏,又想吃到纯天然、无污染、纯绿色有机食品的网友们加了一个会员,在我们这个小程序上,虽然不用真正的下地播种,浇水施肥,但只要认购一块土地,就可以像真的种地一样,在手机里种自己想种的庄稼了。只要该播种的时候,用播种机播种,该浇水的时候,买水浇地,该施肥的时候,买肥料施肥,到了收割的时候,就可以到现场真正的收获自己想要的农作物了。本来,我们是在老家父母的地里进行实验的,可不巧的是,就在我们老家的麦子,快要收割的时候,一场大风冰雹,把我们那边的麦子全都毁了。虽然我们也给庄稼买了保险,也报了灾,但因为我们是头一年做这个项目,不能一句话,就让我们的会员,也跟着遭受损失呀!见到您这里还有这些小麦,又听说您这小麦没有施化肥,还是很符合我们想要的条件的,所以,我们就把您这块麦田买下来,满足我们会员的要求啦。” “哦~没想到,还有这么玩的呀?”王家有这回,算是小刀拉屁股___开了眼啦!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竟然这么有想法?看来还是年轻好,有文化好呀! 像这种办法,自己就算是能想出来,可玩不了这种高科技,你也弄不成呀! 何况,你对这一行,连门都摸不着,又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操作来呀? “那~你们这样,是不是要赔钱了呀?”王家有关心的问。 “呵呵~还行吧。”小伙子再次腼腆的笑着说:“我们搞的是一种比较高端的农业模式,收费还是比较高的,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受到了一些损失,但目前来看,多少的还算可以。” 王家有、臭屁听了,更是感慨不已,“你看看,还是人家年轻人会玩儿吧?若是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收麦子的时候,若是碰上像那种大风冰雹的灾害天气,只能是自认倒霉,半年白干了,还得倒赔不少的投入,可你看看人家,看他们笑的那个开心的样子,肯定赚的还不少呢。” 第404章 农家乐(26) 王家有、臭屁正想着心事,就听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再次说话了:“大叔,我们这里的会员,有些人今天临时有事没能过来,不能亲自收割了,特意转过钱来,要我们代他们收割,可您看看,我们这些人,都是身单力薄、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能割麦子的人呀!要不,这辛苦费我们就不要了,都给您,请您帮忙收割一下,您看可以吗?” 臭屁一听,“那哪行啊?我好不容易,把这个烂摊子推出去了,我怎么还能再往回揽呀?那我不成了贱骨头了吗?” 可还没等他说话,他老婆见钱眼开的说:“那你可得多给钱才行,给少了,我们可不干!” 臭屁也是一个气管炎(妻管严),见他老婆发话了,也不敢拦着,只好找借口的说:“我们倒是粗手笨脚,干了一辈子农活了,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年龄也不小了,身子发笨,不像你们年轻人……” 可还没等他说完,他老婆就打断了他,“放心吧,小伙子,我们农村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能吃苦,你就说你准备给多少钱吧?只要是钱到位了,你别说让我们割麦子了,就是要我们的脑袋,我们也不含糊!” 臭屁不满的小声嘀咕着说:“你的脑袋又不能做猪头肉,人家要你脑袋干什么啊?” “待着你的。”臭屁老婆一个凌厉的眼神,吓的臭屁再也不敢吱声,退到了一边。 那个年轻人也不介意,好像见怪不怪的笑了一下,接着说:“放心吧,大姨,我们不会少给您的,您看一平米给您一块钱,能行吗?” “什么?一平米一块钱?!”臭屁老婆,还在琢磨这个价钱合适不合适?已经退到一边的臭屁听了,惊的是一蹦三尺高,以他养了这么多年猪,精于算计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就被这价格给惊呆住了。 一平米一块钱,这一亩地是六百六十六点儿六六六平方米,一亩地就是六百六十六块六毛六分六厘钱,这十亩地,可就是六千六百六十六块六毛六分钱。 他这十亩小麦,从去年秋播开始,一共浇了六遍水,施了三次肥,打了两遍药,两口子不说天天长在地里,可也没少了去地里忙活呀。 可以说是弄了小半年,这才卖了一万五千块钱,这还没有刨除人工、化肥、农药、雇人收割等费用,这要是都刨了,这总共也就能剩个一万来块钱呀! 可是,只要把这十亩地割了,一天就能收入六千六百六十六块六毛六分钱!俺的那个亲娘哎!这是财神爷来给咱送钱来了吗? 臭屁还在这里想入非非,他老婆已经想明白了,痛快的答应说:“行呀!小伙子,你痛快,我们农村人也不含糊,就这么定了,你就说,让俺割哪一块儿吧!” 割上一亩麦子,就能挣六百六十六块钱,这可比去工地卖苦力挣的还多呢! 何况,她一个妇女,若是去工地的话,人家还给不了你二百块钱呢,这割自己家的麦子,就有人给这么多钱,不干那是大傻子呀! 现在这块麦子地,虽然地还是自己家的,可小麦的所有权,已经是人家那个年轻人的啦,要想割的话,还得问明白了才是。 现在这块十亩的小麦地,已经被分割成了六十多片的小地块,每一片麦地前,都站着一个皮肤白嫩,身娇肉贵,手戴白手套,脚穿小白鞋的靓丽美女,用支架支着一个手机,在手机前面,磨刀霍霍,撒娇卖萌,极尽妖狐魅惑之能事。 你若是不问青红皂白,拿起镰刀就割了人家那片的话,肯定会有人不愿意的。 “这一片,大姨。”年轻人把臭屁老婆,领到一片尽管划分开了区域,但是,没有美女在跟前坐镇的麦地前边,指着说。 “好嘞!”臭屁老婆听了,是转身就走。 “哎~哎~哎~大姨!”年轻人一见,忙喊住臭屁老婆说:“大姨,您不是答应了帮我们割麦子吗?您怎么一声不吭,转身又走了呀?” 臭屁老婆一抖搂手,呵呵笑着说:“我说你这小伙子,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还犯起傻来了呀?割麦子,割麦子,我手里没有镰刀,你让我拿手拔呀?我总得回家去拿镰刀去吧?” “哦~哦~哦~”年轻人这才明白过来,但随即又笑了,“大姨,您不用回家拿镰刀去了,为了预防有会员临时忘了带镰刀和手套,我们这里都给预备着呢。” 说着,打开了他开来的凯迪拉克后备箱,果然,只见里面镰刀、手套,都备着好多呢。 臭屁一看他那辆车的车标就乐了,“怪不得你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呢?原来你是开着汽车种麦子的呀?果然跟我们这些开拖拉机种地的想法不一样啊。” 年轻人笑了,“大叔,这跟开汽车,还是开拖拉机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人,要懂的开动大脑,活跃思维,打破生活中固有的思维方式,想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来才行。再好的赛道,一旦参与的人多了,也会从赚钱逐步过渡到赔钱的,关键就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不都流行一句话吗?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人赚钱的思路,是无穷无尽的,关键就是要看你选择用哪一种办法去挣钱了?” 臭屁听了一个稀里糊涂,怎么这小伙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中国话,我怎么作为一个中国人,就还听不懂了呢?是他说的不是人话?还是我突然不是人了呀? 臭屁听了一个稀里糊涂,王家有在旁边听了,却大有感触:“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呀!这人还是年轻,有学问好呀!你看看人家这思路!我是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能用这种方式赚钱呀!关键,你看人家,还能把那么高深的道理,说的这么浅显明白,这可比那些活跃在网络上,夸夸其谈,却误国误民的专家们强多啦!” 真是高手在民间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越是高人,越不显山露水呀。 你别看有些人,名声叫的挺响,恨不得满世界的去嚷嚷,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 其实他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脑子里装的越少,吵的越欢呢。 可是,你若是真遇到什么困难了,慕名前来,向他讨教什么济世良方,他给你云山雾罩的白话了一大堆,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让你白搭工夫,甚至白送钱财给他。 而真正有大才的人,反倒是无声无息,朴实无华。 如果你没有经过和人家细致交流的话,你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路人,而不会把他当成大师,顶礼膜拜的。 好话不在多,一句顶十句。真经一句话,假经万卷书。能听懂的是有缘,听不懂的是路人。 像那种路人,你就是扯着耳朵,给他往耳朵里灌,他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全都当你是放屁了,一句话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但是,若是遇到那有缘人,他只要听到一句话,便会顿时觉得如同醍醐灌顶一样,茅塞顿开,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好像有人为你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一样,让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难题,再也不觉得那是阻碍你前进的障碍,而是助力你继续往高处攀登的阶梯。 王家有以为这个年轻人的赚钱思路,已经是够超前的啦! 没想到,那些今天刚到的美女们,更是让王家有眼前一亮,差点儿闪瞎了他那双钛合金的眯眯狗眼。 只见人家那些装扮光鲜亮丽的小仙女们,戴着白手套,穿着小白鞋,支好了手机,在手机屏幕前面,有的旁若无人的高歌一曲,有的人来疯似的,放着劲爆的音乐,跳了一曲群魔乱舞的舞蹈,然后,重新整理好妆容,整理好了情绪,再次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喊着:“我亲爱的粉丝,我的家人们,表演暂时告一段落,我现在,要为你们各位,去割小麦去了。这小麦,您只要放在车前的置物架上,就可以给您带来好运,钱财滚滚来,好运连连开,它是既可以保您发财致富,又能保您健康快乐又平安的!好了,家人们,您睁开慧眼,看看人家这小手儿,是多么多么的柔若无骨,娇嫩无双,可是,人家这么娇嫩的双手,却要为您的幸福快乐,财运亨通而辛苦,您还不赶快伸出您的小手,为人家点亮红心,多送一点点儿礼物吗?家人们,只要是您送一只飞机,本美女就会送您五只麦穗,要是您送一个游轮,就送您十只麦穗,要是您送一个嘉年华,家人们,我会送您一百只麦穗的!家人们!为了您的好运滚滚来,为了您的健康又平安,赶紧行动起来吧!动动您的财富之手,点亮我们的未来!” 听的在旁边弯着腰割麦子的臭屁,不禁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这麦子能让人吃饱肚子不假,可什么时候,又和财富、健康挂上钩了呀? 我们这些老农民,伺候了一辈子土地,种了一辈子麦子了,也没见有几个靠种麦子发财的,更别提什么健康了? 我这腰到现在,一到阴天就会疼,这都是过去拔麦子,割麦子,老弯着腰造成的,好多农村人,都因此一辈子弯腰驼背呢! 到了她们这里倒好,竟然还和财富,健康挂上钩了,这不是狗戴嚼子___胡勒,裤裆里拉胡琴___瞎扯淡(瞎扯蛋)吗? 臭屁一个劲儿的扭脸去看那些美女胡言乱语,云山雾罩,气的一直跟他在一起割麦子的臭屁老婆直放屁,不住的用手来扯臭屁的耳朵,“你不好好的割麦子,老看那些小妖精干什么啊?!再看!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揪下来?!” 臭屁不服气的说:“看看又怎么了?人家又不会看上我,你吃的哪门子醋呀?” 可他刚这么说了,就已经有美女扭动着腰肢,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的向着臭屁款款走了过来。 不由得臭屁心里一阵的狂跳,“我说话不会这么灵验吧?难道真的会有小仙女看上我吗?可是,我这老眉磕碜眼的,人家能看上我什么呀?难道,别看我穿的破旧,实际上,我有异于常人的特殊气质,吸引到了她?” 臭屁还在胡思乱想,就见小仙女走到他跟前,深情的叫了一声:“大爷!” 这一声大爷,叫的是那么甜,那么软,简直都柔到臭屁的心里去了。 简直叫的臭屁六神无主,差点儿把镰刀砍到自己的脚丫子上。 “哎~哎~哎~哎~哎~有什么事儿啊,姑娘,你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臭屁就行,他们都是这么叫的。”臭屁连连答应着说。 “咯咯咯咯咯咯……”小仙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的臭屁更是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自己的那双手,该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怎么能行呢?大爷。”小仙女伸出自己如同葱白一样的玉手,给臭屁看,继续柔声的说:“大爷,您看看,我的手,白不白?嫩不嫩?” 弄的臭屁直迷糊,心里止不住的翻腾:“这小仙女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要我摸摸她的手吗?我若摸上去,她不会再告我一个流氓罪吧?再说了,老太婆还在旁边盯着呢,我若是那么做了,老太婆不会撕了我吧?这小仙女也是,你就算是想要勾引我,也别这么大庭广众的嘛,你说我哪里有你们那么开放呀?我就算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敢这个时候下手呀!” 果然,后面的臭屁老婆,顿时就搂不住火了,她大吼了一声,都说河东狮吼,河东狮吼,不知道到底什么样?这回算是见识到了。 就见臭屁老婆,一把把臭屁扯到身后,雷鸣般的吼道:“你个小妖精要不要脸啊?你勾引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来勾引人家老公来了?连这么老的老头子,你也不放过啊?你怎么那么……” 不行,下面那词儿,都是农村妇女骂街,不堪入耳,更容易涉黄的话,咱还是省略了,让大家自己想象去吧,反正我是没法写上去了。 臭屁老婆,早就看这些小仙女不顺眼了,憋了一肚子火,这回可算是骂了一个痛快。 不想,人家小仙女也不能急,也不恼,只是仍然举着那双嫩手,又让臭屁老婆看,“大姨,您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误会呀?我那意思是,让您看看我这样娇嫩的小手儿,若是真的拿镰刀割麦子,会不会起大燎泡呀?” 臭屁老婆正骂的起劲儿,听小仙女这么一说,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蹦不起来了。 “哦~闹了半天,我这是猴吃麻花___满拧啊!” 人家根本就没有要撩臭屁骚儿的那个意思,你还跳个什么劲儿呀? 但臭屁老婆,照样语气尖酸的冷笑着说:“谁年轻的时候,手还没娇嫩过呀?我年轻的时候,哼!” 哎~还是算了吧,就自己年轻的那会儿,身子虽然娇嫩,但瘦的跟麻杆儿一样,皮肤还真跟人家没法比。 但她这么想,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啊! 只能是呵呵冷笑着说:“呵呵……那是,你那手就是再娇嫩,让你干上两年农活儿,这手也会跟我这手一样,变得跟老榆树皮一个样了。” 第405章 农家乐(27) 小仙女当然听的出臭屁老婆言语里的尖酸,但她还是莞尔一笑,连臭屁他老婆都得承认,这小妖精你甭管人家化没化妆,但捯饬的是真漂亮呀! 尤其人家是笑起来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好看,简直就是迷倒众生,让女人不由得心生嫉妒:“怎么这个人,她就不是我呢?” 就见小仙女轻抚着自己那洁白如玉的小手,哀怨的娇滴滴的叹着气说:“所以嘛,大姨,像我这么娇嫩的手,怎么可以干农活儿,尤其是割麦子这样的苦力呢?这不是要害了人家吗?” 臭屁老婆看着她那狐狸精一样,发骚的样子,就气的火冒三丈高,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按在地上,咬她几口才解气。 这些女人,怎么这么骚呀?都说解放后不允许成精了,可这些狐狸精,都是打哪里蹦出来的呀! 听说这些狐狸精,天天的正事儿不干,就会在网上发骚,把些臭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把自己兜里的钱,全都送给她们快活去了,却弄的自己一家人都跟着喝西北风,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但人家也没有骗你的钱,也没有把你家孩子扔井里,跟你无冤无仇,无仇无恨的,你就算是再有火,也不能朝人家随便发呀! 臭屁老婆咬着后槽牙,冷哼着说:“嗯~还真是挺可惜的,可是,谁也没逼着你来受这个罪啊!还不是你大老远的,开着车自己跑过来要干的吗?” “嗯~说的也是。”小仙女轻吟的说:“那~我也想请您帮忙,帮人家割一下麦子,好不好的啦?” 看着小仙女,楚楚可怜,说话嗲嗲的样子,臭屁恨不得立马答应。 别说让他帮着割麦子了,就是一辈子给小仙女扛长工,只要能天天的见到小仙女的面,时时的听小仙女这么说话,那也值了呀! 跟人家小仙女一比,自己家的黄脸婆,简直就是一个母老虎,一辈子也没有跟自己这么温柔过几回呀! 自己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呀?这辈子碰上这么一个母老虎? 可臭屁在老婆屁股后面,咽了好几口唾沫,愣是没敢吭声,这母老虎她是真惹不起呀! 前几年养猪挣钱的时候,臭屁手里有了俩糟钱,也学人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情人。 还真别说,别人的老婆就是好呀,比自己的老婆,既漂亮又温柔,还会撒娇卖萌惹人疼,想想自己家里那个黄脸婆,动不动就跟自己发脾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都没法比呀! 若不是没钱了,他是真不愿意回家呀。 可别人的老婆哪都好,就是一点不好,那是真花钱呀!你一天不给她花钱,她就给你甩脸子看。 你说,挺漂亮一张脸,笑起来多好看呀?干嘛老喜欢拉拉一张脸呀?那样,可是容易长皱纹的呀! 为了别人的老婆青春永驻,为了自己的小情人笑脸常开,臭屁没办法,只好回家去向那个黄脸婆要钱。 真是没办法呀!谁让老爹老娘总是念叨:“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要是没有一个女人管着点儿钱,男人就是挣的再多,一辈子也会攒不下一分钱呀。” 并因此立下了一个规矩,两口子一结婚分家,臭屁挣的每一分钱,就都得交给老婆存起来。 那个黄脸婆跟自己过了一辈子,风风雨雨的,她都跟着干呢,所以,那钱,也只能由她把着啦。 钱被黄脸婆把着,臭屁再想要走点儿歪门邪道,偷肉吃腥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只好藏起小金库来了。 就这些给小情人的钱,可都是他自己偷偷攒起来的小金库呢。 这每天买猪卖猪,买饲料买兽药,黄脸婆就算是天天跟着,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家里那么多活儿,一天天的忙的要死,她哪里都看的过来呀? 所以,臭屁稍微花点儿小心思,就耍的那个黄脸婆团团转,小金库可也没少了攒。 可攒的再多,也填不满小情人的那个无底洞呀! 没办法,为了哄小情人开心,臭屁只好打起精神,再次回家,继续欺骗那个黄脸婆去了。 可这臭屁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坏事,你要是在那人海茫茫,就连对门邻居,都能谁也不认识谁的城市里,还能糊弄一阵子。 可这里是农村呀! 这三里五村,十里八乡的,谁家没有个亲戚?哪村没有个朋友呀? 你别说偷别人老婆,养小情人这种能搞的满城风雨的大事儿了,你就是开玩笑似的,摸了谁家女人一下屁股,那都能给你传的人尽皆知,家喻户晓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所以,当臭屁满怀心事的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见他老婆,正双手叉腰,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满脸杀气的正等着他呢! 一见到臭屁,臭屁老婆二话没说,抡起菜刀来就砍,看那个样子,这贼婆娘简直就是疯了,这是想要人命吗?两口子过了半辈子了,这傻娘们儿,怎么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呀? 吓的臭屁是转身就跑,满村里跑呀,直跑的臭屁,连鞋都跑丢了,边跑还边喊:“救命啊!老婆砍男人啦!” 可这满村的男女老少,那么多围着看热闹的,竟然就没有一个肯过来拉一把的,还直说:“砍的好,砍的妙,砍的鬼子呱呱叫。” 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呀?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了啊?难道现在的人们,连见死都不肯救了吗? 真是人心不古呀! 这还亏了臭屁那走路直摔跟头的老爹老娘,拖着病病歪歪的身子,出来拦住儿媳妇,求儿媳妇给臭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是要是这小子,若是下次还死性不改的话,你就是把他剁了喂狗,他们也都不拦着了,这贼婆娘这才算是放过了他。 您说,有了那么一次经历,您就是再借臭屁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母老虎跟前找死了呀! 但看着小仙女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也不知道借给了臭屁多大的胆子?反正臭屁是忍了好几忍,还是没忍不住,还是干咳了一声,“呵呵”讪笑着对老婆说:“我说当家的,人家小姑娘既然说话了,不行,咱就帮帮忙吧,反正一看,人家小姑娘也不差钱,肯定不会让咱们白帮忙的,是不是呀?美女?” “那是自然的啦,大爷。”小仙女甜甜的一笑,对着臭屁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臭屁一见,美的那魂儿都差点儿飞了。 “哎呀!小仙女在对我笑呢!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概杨贵妃、貂蝉、西施、王昭君那传说中的四大美人,也不过如此吧?这辈子能让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对着我臭屁笑,就算是让我臭屁立马死了,那也是值了。” 臭屁迷迷糊糊的,就听那小仙女继续说:“我也一平方米给您一块钱,您看可以吗?” 臭屁恨不得立刻冲口而出:“我愿意!白干,我都愿意!” 可没想到,臭屁老婆比他更急,臭屁的那句我愿意还没等说出来呢,就听臭屁老婆气呼呼的说:“不行!你给的太少啦!我们不干!” “为什么呢?”小仙女做梦也没有想到,臭屁老婆竟然拒绝的这么干脆,“您给别人割,不是说好的,一块钱一平米的吗?为什么对人家就不行啊?” 小仙女跺着脚,撒娇的说。 “因为你长的太好看啦!”臭屁老婆气呼呼的说:“像你们这些狐狸精,天天迷惑天底下的臭男人,我们女人看着就来气。我就是穷死,也不会挣你一分钱的!” 臭屁老婆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辞严,铿锵有力,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好像小仙女,就是她儿时记忆里的地主婆,而她就是受尽压迫的贫下中农,她要对剥削阶级,进行血泪控诉,并坚决把她们打倒在地上,并踏上一万只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见到臭屁老婆那愤怒的眼神,还有她那尖酸刻薄的话,小仙女好像再也忍受不了委屈,眼圈一红,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圈里直打转,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人我见犹怜呀!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呀?”看着小仙女那眼泪汪汪的样子,臭屁再也按耐不下去了,他狗胆包天的再次凑到小仙女的面前,呵呵讪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美女,你别介意哈,我老婆的意思是,你长的太漂亮了,她看着是羡慕嫉妒恨呀!只恨自己不能也像你似的长这么漂亮,为了安慰一下她那受伤的心灵,美女,你看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啊?如果那样的话,我老婆看在钱的份上,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这臭屁竟然胆敢歪曲自己的意思,气的臭屁老婆,再次揪向臭屁的耳朵。 臭屁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让他老婆揪上,一边低声的向他老婆解释:“我说当家的,你跟钱有仇啊?还是怎么的?放着这么好挣的钱不要,你是不是傻啊?” 臭屁老婆闻言一愣,细一寻思,可不是怎么的?这么好挣的钱,干什么不挣呀? 人家小妖精就算骗男人的钱,又没有骗到自己男人的头上,自己干嘛跟人家过不去,跟钱过不去啊? 只要有钱,买什么吃着不香啊? 臭屁老婆虽然思想上想通了,但面子上,一时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就气哼哼的说:“除非她得多多的给钱,少了,是没人愿意给她干的!” 也不知道是小仙女的钱挣的太轻松了,还是人家确实钱多,对这点儿钱根本就不在乎?就见小仙女听了臭屁两口子的话,立刻破涕为笑,转悲为喜,痛快的答应说:“既然大爷都这么说了,那一切都好说。一块钱,您二位若是嫌少的话,两块钱总可以了吧?” “俺的那个老天爷哎!”臭屁两口子听了,不由得心头狂喜,看来,人家这些人,是真拿钱不当钱啊! 她这一百平方米,一平方米多给一块钱,那就是多给一百块钱啊!这张张嘴的事儿,就又多挣了一百块钱,这天底下,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去呀? 这一百平方米,看起来那一片不小,可两口子也就一转圈的工夫,庄稼人,有的是力气,只要是能挣钱,什么苦都不怕的。 臭屁不等他老婆发话,立刻就上去握住了小仙女的小手,忙不迭的答应着说:“行,行,行,这活儿,我们接了。” 臭屁老婆高兴,也就不计较臭屁占人家那个小狐狸精的便宜了。 见这个小仙女和臭屁两口子成交,其他那些美女们,也纷纷围上来,要把自己的那一百平方米,交由臭屁两口子帮忙收割。 臭屁两口子是来者不拒,一一答应了下来。 别人是干看着眼红,却没有办法上来跟臭屁争抢呀! 别忘了,这地可是人家臭屁家里的,你就算是靠着低价竞争,能把生意抢到自己手里,那又能怎么样? 臭屁老婆若是往地头上一坐,谁也别想割走一个麦穗,为了这点钱,都是乡里乡亲的,犯不上闹个红白脸儿。 其他村里人,只能是在一边感叹:“这是人家臭屁该着发这笔财呀!要不然,咱们自己家里也有麦子地,怎么没人来买咱们家的麦子呀?害得咱,还得自己花钱雇联合收割机割麦子,哪里像人家臭屁两口子,都已经把麦子卖出一份钱来了,这回可好,等于又多卖了一回,你说上哪说理去啊?” 臭屁两口子,在火辣辣的大太阳底下,弯着腰,撅着腚,热的大汗白流,累的腰酸背痛,热的嗓子直冒烟,也舍不得休息一会儿。 人家那些美女老板们,都打着太阳伞,坐在树荫里,扇着手持小电扇,喝着果汁饮料,等的心焦呢,哪里能让人家老板们等的着急了呀! 臭屁两口子,这两年好东西吃的太多,活动量又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两个人都有点儿发福,那肚子是眼见着往外鼓!乍一看,简直就跟怀孕了一样。 就这种体型,直着腰,喘气都费劲,更别提老这么弯着腰干活儿啦! 两个人受得那个罪呀,就别提了,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受过这么大的罪了,两个人都累的要死,这若是自己的活儿,他俩早撂挑子不干了,实在不行,歇会儿,或者明天早上,天凉快了再干也行啊! 可是,这个不行呀!既然已经答应人家老板们了,咬着牙,也得给人家加班加点儿的赶紧干完了呀! 人家老板们还等着着急回家呢。 臭屁两口子,忙了一个昏天黑地,汗流浃背,总算是把那些麦子割完了,目送着老板们欢天喜地的拉着割下来的麦子离去,两个人攥着那一沓沓的大红钞票,也说不上是应该高兴,还是辛酸了。 高兴?能不高兴吗?你去随便打听打听去,谁家十亩小麦,能卖出这么多钱来?这简直比别人多卖出一倍的钱来,还不止呢! 可是,两口子,却总觉得哪里有点儿别扭,很明显嘛,人家那个年轻人,还有那些美女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转悠,肯定挣比他们的更多呀! 不然的话,她们不可能这么痛快的付给自己这么多钱的,肯定是大头都让人家那些人给挣走了呀! 自己家的地,自己家的麦子,两个人付出了这么大的辛苦,可到最后,却只是挣一个辛苦钱。 人家那些人,腰不弯,手不伸,就那么对着手机里“嘚啵嘚,嘚啵嘚”,一通瞎白话,就能用自己家的土地和小麦,赚走比自己多的多的钱,两个人又怎么想,怎么觉的那么不得劲儿。 还是王家有安慰臭屁说:“行啦,你就知足吧,人家挣的,是你认知范围以外的钱,那些钱,就不该你挣的,你就别在这里怪天怪地,怨天尤人的啦,你这十亩地,卖了两三万块钱,已经把村里其他人眼都红死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啊?” 第406章 质押股票的烦恼 眼见着臭屁两口子,发了一笔意外的小财,三傻子那边,经过昨天的风波,今天也基本上风平浪静了,要来找麻烦的,都差不多已经找过一遍了,再来的,基本上都是在昨天晚上留下吃晚饭的人们大力的宣传作用下,经不住诱惑,特意赶过来消费的食客。 这些人,不用王家有亲自招待,三傻子两口子都能自己应付了。 王家有准备再次踏上回沙海的行程了。 可还没等他们上路,王家有的手机,再次欢快的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王家有拿出手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王家有随手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这个骚扰电话,诈骗电话,是应接不暇,而且用手机设置,还阻止不了电话打进来,简直是让人烦透了顶。 像这种陌生号码打进来,王家有干脆一个不接,一概按骚扰电话处理。 可是,王家有刚挂断了电话,那个号码再次倔强的打了进来,这回,王家有不敢挂断了。 因为,像那种骚扰电话,诈骗电话,只要是您挂断了,一般情况下,他也就不会再无聊的打过来第二次了。 凡是坚持再次打过来的,一般都是找您确实有事儿的。 所以,王家有赶紧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标准的普通话女声:“您好,您是王家有王先生吗?” 这可是标准的骚扰电话,或者诈骗电话的开口语。 王家有疑惑的试探着问:“我是王家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您好,王家有先生,我是xx银行的部门经理xxx,您在本行质押的股票,最近股票价格大幅的波动,已经接近了您平仓的范围,请您尽快补充质押物品,或者尽快赎回您的股票,如果您不能及时处理,您所质押的股票价格继续下跌,跌破我们的质押标准的话,为了保障我们双方的合法权益,同时,也为了减少您所受的损失,我们会按照合约规定,自动售出您在本行的质押物品。”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前几天,我问了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他俩还说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呢,怎么这么两天的工夫,这股票价格,就要跌破平仓线了呀?” 王家有大惊,忙打开手机,查询集市公司的股票行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哎呦!俺的那个亲娘唻!”这王家有一看,当真是被那股票行情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前几天看的时候,那价格还涨涨跌跌,表现的很是平稳的,怎么就这么两天的工夫,那集市公司的股票,如同坠崖一样的,直线的往下掉呀? 国内的股票,还有一个涨跌幅的限制,有涨停板、跌停板,超过这个标准,当天一律不能成交的。 可是,外国的股票,是没有涨跌幅限制的,一天涨百分之几十、几百,都有可能,往下掉,是不可能掉百分之几百了,但一天掉个百分之八九十,甚至跌的只剩下一个零头,可是一点儿也不稀奇的。 他们集市的股票,尽管跌的没有那么夸张,但眼看着那种就像高台跳水一样巨幅跌落的k线,同样也够让王家有揪心的啦! 王家有不敢怠慢,忙把电话打给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进行询问。 电话一通,王家有是张嘴就问:“咱们公司,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啦?怎么现在股票价格跌的这么快呀?” 王星辉和王星耀却全都漫不经心的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股价这东西,起起落落的,很正常嘛,前一段时间,咱们公司的股票,涨的很好,现在回落,应该属于正常调整吧?管它呢,反正咱们又不炒股,也没打算卖出股份换钱,管它是涨是跌呢,跟咱都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就是一个数目字,涨了高兴一下,跌了失落一会儿,其实,只要是咱们把那数目字的变化看开了,是涨是跌,都无所谓的。” “什么无所谓啊!大哥!”王家有一听就急了,“什么叫没什么关系啊?我这里在银行质押着股票呢!你们知不知道?那股票价格上涨,人家是不会找你的,但是,你那股票一旦跌到平仓线附近,人家会要求追加质押,或者要求赎回的,不然的话,人家就替我把股票给卖了。你说跟咱们有关系没关系?” 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一听,顿时也跟着着急了起来,人家银行若是真的把王家有的股票给卖出去了,他们这个联合大股东的优势,也就等于自动的瓦解了。 以后,他们在公司,可就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可能转眼之间,就变成人家的儿子了,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 “可是,咱们公司,除了前一段时间,有一些打工的,通过咱们集市平台找工作被骗,对咱们公司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其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呀?而且,纪总监那边,已经让律师和那些人打官司,说明咱们平台,只是一个负责撮合交易的平台,没有权力对交易双方进行资质取证和审查,法院已经判定咱们公司赢了官司了,这些事情,我们也都跟您说过的,按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翻篇了,对咱们公司,没什么影响了吧?” “放屁!”王家有一急了,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他也忘了最近苏蓉老告诫他,让他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以保持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的君子形象,可千万别一口一个放屁,一口一个他妈的啦! 那样,可是太有损公司的整体形象了,人家会说,一个满口脏话,不注意自身素质形象的老板,他们公司生产的食品,能有什么安全保障呀? 听人劝,吃饱饭,王家有最近,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已经在努力的进行改变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这王家有一生气,一着急,那满口的脏话,又顺嘴溜达出来了。 “你们官司打赢了,是觉得心安理得,这件事情,就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可他娘的,你们替人家那些打工的想过没有?”王家有怒不可遏的咒骂着:“人家那些打工者,相信咱们的平台,在咱们平台上找工作,然后,抛家舍业,一出去就是大半年,老婆孩子一家人,全都指望着挣这点儿钱,给孩子交学费,给老婆买件新衣服,给家里买点好吃的呢,可辛辛苦苦大半年,到最后一算,倒还欠老板多少钱呢!你们说这种事情,他娘的摊到谁的身上,谁不窝火呀?人家还指望着咱这个平台,能给人家做主,替他们讨一个公道呢。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也算一个公司,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总比那些打工者说话有分量一点儿,与那些老板的身份地位上,也比打工人能强势一点儿吧?可他娘的,你们可倒好!人家到你这里讨说法来了,你他娘的两手一摊,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有什么事儿,你找让你干活儿的老板去。你说,这是说的人话吗?他们人单势孤,势微力薄,若是找那些老板们,能讨回说法的话,还来找你们干嘛啊?人家吃饱了撑的呀?” 王星辉、王星耀哥儿俩,在电话里,被王家有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不但不生气,还得安慰王家有说:“二叔,您老人家别生气,气大了伤身,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气坏了身体啊。” 王星耀还委屈的说:“二叔呀!要说,这事儿它也怪不得我们吧?我们倒是也想给那些打工者一个说法,替他们找那些老板讨公道去,可纪总监却说:这种事情,不用我们操心的,一切都有她去办就好了。既然她愿意管,那就让她管去好了,我们还乐得清闲呢。您骂我们,是不是骂错人了呀?您要是有火实在没有地方发泄,要不,您去找那个纪总监骂去?也替我们出出气。不瞒您说,我们平时,也看着那个男不男,女不女,阴不阴,阳不阳的纪总监就来气呢,您去了,正好也替我们出口恶气。那个女人,简直太强势了。仗着她们公司,在咱们这里是投资人的身份,一天到晚的板着一张老脸,颐指气使的,好像我们也成了她下属一样。这还咱们是大股东,是老板的身份。若是哪天,让她们占了上风,当了大股东,还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弄不好,都敢骑到咱脖子上拉屎了。” 王星耀的语气里,充满了挑拨的味道,他希望王家有能倚老卖老,去教训一下那个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去。 可一想到纪总监那张永远都不会笑的死人脸,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也觉得有点儿怵头了。 就那张白脸一拉拉,都够十五个人瞧半拉月的,看她一眼,三天不用吃饭,都不带饿的。 不过,那可不是吃撑的,那是想起来就恶心,一恶心就要哕的难受,谁还吃的下去那个饭呀? “哎~还是算了吧,”王家有自己劝自己,自己给自己泄劲儿的说:“就算是找那个死女人,骂她一顿,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啊?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要不,二叔,我们先借给您一些钱,向银行交一点儿保证金,先保住股权再说?”王星辉试探的在电话里说:“最近,咱们二手商品的国际交易,还是赚了一些钱的,我们手里现在不缺现金的。” “不用了,我现在暂时不缺钱了。”说起钱来,王家有也不着急了,不就是向银行交一点儿保证金,让银行别卖了他那些股票的事儿吗? 把那些股票的股权赎回来,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资金量,但交保证金的这点儿小钱,王家有还是不用发愁向人借钱的。 最近,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生意,一天天的向好,不说日进斗金,也正在坚定的朝着那个小目标大踏步的前进呢。 钱,现在对王家有来说,那已经不算什么事儿了,只要能天天进钱,那生活就充满了希望。 过去,那老人们不是常说:家有千万,不如日进分文吗?你家里就算是有百万、千万的身家,那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地方。 如果没有继续进钱的项目,坐吃山空的话,别说家有百万、千万了,你家里就是有一座金山银山,那也总有花光的时候。 可是,每天都有进钱,那带给人们的,就是一种希望,一种幸福,这人说话的时候,腰杆子都比那些没有收入的人硬气。 他那厂子,一天比一天效益更好,一天比一天赚的钱更多,您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说话更有底气的? 可等王家有把电话打回厂子,让苏蓉往那家他抵押股票的银行转账的时候,却又是一个晴空霹雳在等着他。 就听苏蓉在电话里声音沙哑而低声的说:“王老板,您还是先别提往外转账的事情啦,您还是先赶紧的回来,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吧?” 王家有一听苏蓉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觉得状况不对,忙惊心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要我回去?” 就听苏蓉在电话里抽噎着说:“真的是对不起啊……王老板……您那么放心的……把厂子交给我打理……我却没能帮您……把厂子看好……您就狠狠的惩罚我吧。” 苏蓉过去,一直都是喊王家有王大哥的,现在改叫王老板,看来是她自觉没有把事情办好,给王家有捅出了娄子,觉得对不起王家有,所以才会这样改口,希望王家有回去,能够严肃的对她进行处理。 听着苏蓉那愧疚的声音,王家有尽管自己五内俱焚,但还是温柔的好言安慰她说:“蓉蓉,你先别着急,也别忙着道歉,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的给我说清楚了再说,没事儿啊~蓉蓉,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在你王哥这里,那都不叫事儿。啊~” 也许是王家有的安慰,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苏蓉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西施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给王家有听。 第407章 再起风波 王家有离开沙海,回老家帮三傻子卖货的时候,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生意,确实是蒸蒸日上,销量是一天天的见长,收入那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 所以,王家有才敢放心的离开。 可您别看王家有在的时候,这些人,还都能好好的工作,一个个老实的,就跟绵羊一样,可王家有一离开,这些人就放飞了自我,没人能管得了他们了。 要说最难管的,自然是非王铁头那伙儿人莫属了。 人家调料厂的那拨人,一是有梁铁汉管着,二是都经历过一次下岗的滋味儿了,知道厂子好,自己才能好,厂子一完了,自己的生活无忧也就到头了,所以,那些人不管有没有人管着,始终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踏踏实实的干好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 可王铁头这拨人,就不一样了,这些人过去,一直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惯了,乍一受到约束,总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全靠着王家有对他们是连哄带骗,连拍带吓唬,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总算是让这帮人安稳了几天,老老实实的在岗位上卖货。 可等王家有一走,凭着苏蓉那绵软的性子,又没有百般花巧的心思,能玩的过他们这伙儿人就怪了。 这回王铁头这伙人,可就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闹翻了天了。 要说苦,要说累,因为销量好了,卖货多了,无论是生产的这一头儿,还是销售的这一头儿,大伙儿都累都忙,古语有云: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尽管现在做豆腐,用上了很多先进的机械设备,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忙碌辛苦了,但还是有很多机器永远代替不了的工作,是非要人工来做不可的,所以,梁铁汉、梁大壮他们,可比卖货的王铁头、二毛子他们辛苦多啦。 可梁铁汉、梁大壮这伙儿人,人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提。 反倒是二毛子、卷毛他们这些销售人员,三天两头的跑到办公室,找苏蓉发牢骚,要说法,要么是让苏蓉给他们涨工资,要么是要苏蓉给他们放假,他们要争取和公务员和国企员工一样平等休息的权利,要带薪休假。 您说,这不是扯呢吗? 这里是私人企业,你们又不是公务员或者国有企业的员工,凭什么带薪休假啊? 就连王家有这个老板,到现在还没有那么高规格的待遇呢,你们一个破打工的临时工,连居民保险都没有,还净想美事儿,真是大白天做梦,做梦娶媳妇,痴心妄想呀! 再说了,这个厂子是人家王家有的,苏蓉只不过是暂时代替王家有管理一下,她有什么权力,替王家有拿这么大的主意啊? 为了不得罪这帮人,又不耽误整体工厂每个环节的正常运转,苏蓉只好采取拖字诀,尽量用好话哄住他们,让他们先暂时回到岗位,一切都等老板回来再说,等王家有回来,一定会向王老板反映,让老板看到企业效益变好,工人们也确实辛苦的份上,适当的给他们增涨一些工资。 苏蓉是好话说尽,废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但其实,好多的隐患,却在悄悄的开始酝酿之中。 卷毛、二毛子这些人,过去一直懒散惯了,现在到了这个西施食品有限公司上班,感觉就像套上了伽板的毛驴,就剩转圈拉磨了,连个自由活动的空间都没有了,刚开始为了钱,为了生活,再有王家有连哄带骗的忽悠下,这些人还能坚持。 可现在王家有不在厂子了,没有了人对他们进行着监督,这帮人就开始放羊了,对待顾客,也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周到了,在柜台上,也不像过去一样,每天把柜台擦抹的干干净净了,不几天的工夫,那柜台上的灰尘,就积起了半寸多厚。 因为擦洗柜台,要用到很多的干净水,苏蓉过去节俭用水,节俭惯了,王家有在的时候,老让工人们每天使用大量的自来水来擦洗工作车间和柜台,苏蓉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可是心疼的要死。 国家不是老提倡,让人们节约用水,别让最后一滴水,成为人们后悔的眼泪吗?这么大量的用水,这得造成多大的浪费啊? 幸亏现在这水,是拧开水龙头就有了,若是像前些年一样,一直都用牛车去山里拉水的话,怕是十辆牛车,也供不上这么浪费的呀! 所以,对待二毛子,卷毛他们的疏忽懈怠,不保持干净卫生,苏蓉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是笑一笑,却一句督促他们的话也没说。 沙海这地方,本来风沙就大,他们那些摊位,又是处在露天的市场,那豆腐按说就该随时盖住,以防止风沙落到食品上。 可这帮家伙一犯懒,连遮盖也懒得遮盖一下了,这就难免会有风沙落到那些豆制食品之上,您说人家买回家去一吃,满嘴的牙碜,这谁能干呀? 人家花钱买的是豆腐,要吃沙子,直接拿笸箩在院子里接着就是了,老天爷直接给掉沙土呢,犯得上去你柜台花钱去买吗? 消费者们一生气,一个电话,就打到了食品卫生监督管理局。 说实话,那些人也懒得大热天的,老往市场跑。 您说这种天气,往办公室里面一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空调吹着,二郎腿翘着,小视频刷着,那有多美呀?干嘛老往市场跑啊?又不多给奖金工资,犯得上那么辛苦吗?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可既然有人投诉了,他们就算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心里骂着那些人多事儿,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开着小车去被投诉的地方,检查检查去了呀! 等到了王家有那些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柜台前面一看,那些工作人员不由得都惊呆了:“好嘛!这才几天没来检查呀?这些人竟然就敢这么不注重食品卫生了?这简直都不能说是不注意食品卫生了,这根本就是不搞卫生呀!咱们这市,刚刚才得了一个卫生城市的称号,你说,这要是让人给爆到网上去,这不把咱们卫生城市的光荣牌子给砸了吗?” 卫生检查人员们一怒之下,立刻把王家有所有这些食品摊位都给封停了,罚款也得给他们安排上呀! 这还得重重的进行罚了,不罚不足以平民愤,不罚不足以震慑住那些犯罪分子。 有人就提议了,既然他们这摊位弄的这么埋汰,那厂子里面,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要不,反正咱们也是出来转了一圈了,不如顺路去他们西施食品厂去转转看看去呗,工作就应该做到位嘛。 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有坏人。 既然有人提了,这些人又杀气腾腾,风风火火的,一路杀奔王家有的西施食品有限公司。 对于这些戴大檐儿帽的,王家有对那些工厂安保人员特意交代过,只要来了,一律放行,不得任意阻拦,妨碍人家正常执法。 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三更鬼敲门。反正我把该做的都做到了,还怕你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吗? 可王家有万万也没有想到,人家还真就给他找出骨头来了,不但找出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大骨头! 要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怪不到王家有的头上。 以前,沙海市做豆腐的人们,剩余的豆腐渣,都是没用的副产品,做豆腐的没地方处理,就送给了那些养猪、养羊的养殖户们。 所以,一开始,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豆腐渣,以及压豆腐滤出来的豆浆水,都是由周边的牧民,或者养猪户拉走了。 可自从西施食品有限公司制作豆腐渣食品以来,西施豆腐厂的豆腐渣,就没有可供养殖户们拉的了。 那豆浆水,稀水寡汤的,没有多少营养价值,那些养殖户们,才不会跑大老远来拉这玩意儿呢,他们宁可去拉自来水,也不肯费劲巴力的来拉西施豆腐厂的豆浆水。 王家有在的时候,还专门派车,免费的给那些养殖户们送去。 可王家有一离开沙海,这苏蓉当起家来了,就难免有些小心眼儿作怪了。 可不是嘛,在苏蓉的眼里,什么都是好东西,那豆腐渣能做成健康食品,卖的钱比豆腐一点儿都不少,这豆浆也是好东西啊! 她知道的,豆浆水可以喂猪,可以洗澡洗头,洗出来的皮肤光滑细嫩,洗出来的头发乌黑发亮。 这么好的东西,没有人认可,也就算了,还要专门派人派车,免费给那些养殖户们送去,好像求着人家要似的,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是该他们的,还是欠他们的呀? 那些人是免费得了便宜,可咱们厂子,却要专门派人派车给他们送去,这人不发工资呀?这车不烧油呀?车坏了不要维修呀?你们白得了便宜,给我掏个油钱,总该可以的吧? 可那些人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我们帮你厂子消化了垃圾,我们不收你们厂子钱,就算便宜你们了,你竟然还想跟我们要钱?怎么想的呢你?你要跟我们要钱,那干脆,你别给我们送了,我们受不起你这人情,你还是自己留着,自己消化去吧! 您说,天底下有这么不讲理的吗?那牲口喝豆浆水,跟喝自来水,能是一个效果吗? 不给你们送,就不给你们送,我就是白扔了,也不能便宜了你们这帮白眼儿狼! 苏蓉说到做到,再也不派人给那些养殖户送豆浆水了,做豆腐滤出来的那些豆浆水,我虽然暂时没处消化,我直接排到下水道里,他不香吗? 还省的我专门派人派车下农村送豆浆水了呢。 什么?您说那样会污染环境?豆浆水怎么就污染环境了啊?不管怎么说,豆浆水也是干净的,好吧?排到下水道,怎么也比那些大便、小便的,排进下水道干净的多了吧? 所以,苏蓉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把豆浆水排进了下水道,不过,她心里也有些发虚,也怕会有人看到,毕竟,人家有人说这样会被罚,就肯定有一定道理的,绝不会空血来风,所以,她还特意晚上偷偷的排放,尽量的不让别人看到。 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说过,厂子里面干活的这些人,都是原来调料厂的老工人了,这些人经历过了一次下岗,知道了以厂为家的重要性,所以干活都非常自律,从来不会偷奸耍滑,更不像卖货的二毛子、卷毛等人似的,总是偷偷摸摸的,把自己喜欢吃的豆制食品,拿回家自己吃,甚至把能够存放一些时日的包装食品,放到家里攒多了,换零钱花。 这些调料厂的老工人,知道那么做,只是当时自己能够得到一丁点儿好处,结果却是毁了自己长远的饭碗,甚至连累大家都一起跟着倒霉。 所以,他们这些人,不但自己非常自律,把自己的工作做的非常好,就是见到了别人违反了厂规厂纪,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予以制止,甚至直接告到王家有、苏蓉那里。 王家有在的时候,对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还是会进行非常严厉的处罚的,尽管对王铁头等人,就算当着大伙儿面,处罚完了,事后再把钱悄悄的退回去,还要委婉的进行劝说,甚至向王铁头赔礼说好话。 但当着众人面的时候,这二驴子那张长脸往下一拉拉,还真别说,就连王铁头这样的街头混子,都不觉感到身上有点儿发寒。 所以,王家有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还算是非常守规矩的。 可王家有刚走了没几天,二毛子、卷毛等人就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往家里偷拿东西了。 被人们告到苏蓉那里,可苏蓉也许感觉王家有当面罚款,背后退回的那一套,纯属脱裤子放屁___多此一举,所以只是对告状的人说了句:“好的,我会好好处理的。” 可对二毛子、卷毛等人,苏蓉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们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再这样,我可就告诉老板了呀。” 就这样,苏蓉就把这件事情,轻飘飘的放了过去。 再加上因为二毛子、卷毛等人,老是一个劲儿跑到苏蓉办公室里,吵着闹着,说现在太累了,要求涨工资,加奖金。 苏蓉被他们吵的懵瞪转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说等到老板回来,一定会向老板反映。 要说累,大伙儿都累,凭什么要加工资,加奖金,却只给销售人员加?而没有技术工人们的份? 这些话,被一些技术工人听到了,不禁动摇了继续在厂里里留下来的信心。 说实话,最近西施食品有限公司推出了很多膳食纤维食品,销量太好,简直供不应求了,所以,最近厂子里确实赚了不少钱。 小宝豆腐厂,也曾经让自己厂子的工人,对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膳食纤维食品进行仿制,却始终效果没那么理想,这做食品生意,也是讲究技术的,没有那个金刚钻,他是揽不了那个瓷器活儿的。 可沙海市的地面就是那么大,卖豆腐的,除了西施食品有限公司,就是小宝豆腐厂了,你西施食品厂,把肉都吃没了,让小宝豆腐厂连汤都没的喝,你说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所幸,王小宝还算是一个正经商人,尽管他比王家有多着很多上层的关系,但他还是希望能通过正当的商业行为,来打倒王家有,把王家有彻底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天不随人愿,自己不但没有把王家有踩到脚底下,这回反倒要被王家有踩到地上,爬不起来了,您说,他能甘心吗? 所以,最近,王小宝没少了派人拉拢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这些技术工人们,只要是能把他们这里的技术骨干拉走那么几个,想要反制王家有,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吗?。 无奈,这些技术人员都是死脑壳,油盐不进,任那些游说人员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说动一人动心。 可苏蓉的这一连串举动,却让有的技术人员的信念动摇了。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按说,技术工人们可比销售人员辛苦多了,也重要多了,他们不求比那些人多给工钱,但也不能落后于那些人吧? 那些人有什么功劳啊?不就是动动嘴皮子,多卖了几件货吗? 可若是没有我们这些技术工人们给你撑着,坚决不把这膳食纤维食品的秘方告诉别人,你这厂子,还能有这么红火吗? 这么想,也就有人这么干了。 这两天里,真就有一个技术人员,在小宝豆腐厂的高薪诱惑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西施食品有限公司,加入了小宝豆腐厂的怀抱。 吃谁的,想谁的。 那位技术人员,不但把他所知道的,如何用技术手段,把粗糙难咽的豆腐渣,制作成又美味又健康的膳食纤维食品的方法,无私的奉献给了小宝豆腐厂,还在酒桌上,无意间把西施食品有限公司,最近往下水道偷排豆浆水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位技术人员无意间泄露的这一个秘密,却让在一旁陪酒的王小宝听了,顿觉眼前一亮,惊喜异常:“啊哈!好呀!我一直苦苦找寻打败那个二驴子的方法,却找寻不到。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斗倒二驴子的机会,原来就在我眼前呀!嘿嘿嘿嘿嘿嘿……那二驴子啊二驴子,你可就别怪我王小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了。” 就在那些卫生检查人员,在窗明几净的食品加工车间里,检查无果,垂头丧气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小宝不失时机的,给带队的严科长打了一个电话。 严科长按照王小宝提供的线索,打开下水道,进行检查。 别看这会儿,苏蓉没有往下水道排豆浆水,不可能被他们抓一个现行,但什么事情,就怕认真二字。 很快,严科长等人,就发现了苏蓉偷排豆浆水的蛛丝马迹。 严科长等人是管卫生的,而这却属于环保部门管辖了。 按正常来说,这是不属于他们管辖范围的,严科长完全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苏蓉塞上几千块钱之后,来他一个视而不见,甚至就当作完全不知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严科长却铁面无私,不但没有接苏蓉偷偷递过来的钱,反而一个电话,就把环保局的仇科长招呼了过来。 仇科长更是火眼金睛,亲自把脑袋探进下水道,只看了一眼,当场就下达了处罚决定通知书:“罚款五十个w,暂时封停生产车间,什么时候整改好了,什么时候恢复生产。” 完事,把工人们往外一轰,门口一张封条一贴,人家走人了,想什么时候恢复生产,你就等着去吧! 梁铁汉一见,当时就着急了,他追上仇科长,着急的说:“我说这位同志,您这件事情,办的不对吧?您说我们做错了,我们都认罚,让我们整改,我们一定会改正,可让我们改,您把大门给封上,我们连门都不敢进了,还怎么进行整改呀?” 仇科长真不愧姓仇,好像真跟人有仇一样,就见他铁着一张脸冷冷的说:“你是环保局的,还是我是环保局的?我做什么事情,还用你教我吗?赶紧的给我闪开,别挡着我的去路,你若是不识趣,继续挡着,不让我们走的话,小心我以妨害公务,让公安局把你们抓起来!” 梁铁汉这个铁铮铮的汉子,在仇科长几句话下,竟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退到了一边。 这些穿制服的,现在是真惹不起啊?动不动就说你妨碍公务,让派出所抓人。 梁铁汉不明白,怎么现在,好像犯罪成本这么低呀?好像什么人都能把你弄进局子里面蹲上几天,你若是真犯了罪,那也是罪有应得,谁也都会心服口服。 可是,人家若是没有什么大错,你就要把人弄进去,这是无论如何,也让人想不通的。 你们要是觉得那里面缺人,完全可以把那些真正的违犯法律的人,抓进去凑数呀? 可那些真正违法乱纪的人,却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招摇过市,甚至可以假充美好形象,骑在人们头上作威作福,却要把这种小过错的,当作大事儿,把人抓进去,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不服,又能怎么样?人家嘴大,你嘴小,嘴大就是法,你敢反抗,就能把你抓进去,你还没地说理去,就问你服不服? 第408章 回厂救火(上) 王家有听了苏蓉的讲述,不由得暗自叫苦,用句当下时髦的网络用语:宝宝心不苦,命苦啊! 这才真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人的命运,若是走顺了,那简直是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可若是赶上不顺的,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能崩着脚后跟呀! 王家有当时那火儿就上来了,可他火儿再大,也不敢望着那位姑奶奶发呀! 他还指望能对人家好一点儿,人家会看上他这个糟老头子呢。 他真若是对人家发了火,人家一生气,一家人回家种她那二亩地去了,从此对你不理不睬,还骂你一个白眼儿狼,这辈子你也甭想再对人家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 可是,现在看来,指望让苏蓉帮着自己把食品厂管理好,单从卫生这一方面来说,她就不及格呀。 还有,她那个性子,也太过柔弱了,根本就震不住王铁头、二毛子那伙子街痞呀! 自己在厂子里面,苏蓉在旁边协助,还能勉强维持住局面。 可是,王家有也不能天天的把自己绑在西施食品厂,哪里也不能去了呀! 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再次需要他离开沙海,什么人,能够帮着他撑住局面呀? 王家有想来想去,猛然把小手绢儿想起来了,对呀,这小手绢儿,原来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学老师,能把那么一帮让人头疼的小孩子给管好,说明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 再一个,你看看,人家去蜀地这才几天呀?就能这么快的转换角色,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个商人的位置,而且还能做的这么有声有色,不但帮自己把茶叶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她自己还开发了一条刺绣花鞋走外贸的路子。 这次回来,她趁着自己举办农村美食游活动,搭便车弄了一些农民的闲房子,做了一波临时旅馆,又小赚了一笔。 如此看来,这个小手绢儿,还是很有经商天赋的,简直就是天选经商之才啊! 简直就是一个这么多年,被教育耽误了的商业奇女子,这次若是把她带过去,肯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小手绢儿还有洁癖,让她去自己的食品厂去做卫生督察,那可是专业对口,量才而用呀! 可比那个苏蓉有力度多了,这女人才不会为了省水,而放松了对卫生的要求呢。 这王家有越想越有理,当即,就跑到小手绢儿家里,要拉着小手绢儿回沙海。 他就不多想一想,当初,就只小手绢儿和钱青青两个女人在一块儿,就已经够他挠头的啦。 这回,若是再把三个女人凑到一起,还能有他王家有的好果子吃吗? 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王家有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琢磨着,谁能在豆腐厂帮自己一臂之力,其他的,他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了。 苏蓉还扭捏作态的,装作极不情愿的说:“我说二驴子,你是不是折腾着我玩儿,你才开心呐?你知道,我在蜀地那边,费了多大的努力,这才适应过来那边的生活呀?好嘛!我这才刚刚适应了那边的环境了,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一下,自己所开发的成果呢,你就又一杆子,把我给支到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你该不会是真当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吧?我就算真的是一块砖,被你这么来回的折腾,早晚也会被你折腾坏的呀!何况,我听说那边到现在还极度的缺水,就我这么有严重洁癖的人,到了那里,我也没法适应呀!” 王家有听了,狠狠的回头瞪了孙飞扬一眼,肯定是这小子,把在苏蓉家里那会儿,因为水资源匮乏,有一段时间,他俩都把身上都捂馊了,也没舍得洗澡的事情,告诉了小手绢儿,小手绢儿才会有这么一说。 孙飞扬吐了吐舌头,讪笑着说:“王叔,您别怪我多嘴啊,本来我也不想说的,是我王婶儿听别人说的,那边用水金贵,向我打听,这是不是真的?我才说给王婶儿听的,不然,我才不会多这个嘴呢,我现在嘴已经很严了,不该说的,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呵呵~就这也叫嘴严呀?亏了这会儿是和平年代,没有那么多的间谍特务,若是在动荡年代,人家只要派上俩美女,往你身边一凑乎,有多少军事秘密,也得被你小子泄露出去了呀。”王家有对孙飞扬只能摇头,却也无可奈何呀! 为了拉小手绢儿下水,王家有只能是鼓动唇舌,对小手绢儿进行游说:“哎呀,小姑,飞扬这小子说的,不能算假话,但却只是一部分,并不代表全部。在农村,有些还没有通水的地方,用水确实紧张,这是实情。但在已经通水的地方,人们用水,已经不再那么抠门了,已经跟在咱们这里差不多了。甚至,在城市里,有很多地方用水都出现严重浪费的现象了。天都上冻了,那洒水车还一天五遍的往大街上洒水呢,弄的街上全是冰溜子,老人都不敢上街了,怕一个跟头摔倒了,摔个胳膊折腿折的。那城里公园里,还有路边的绿化带里,那水就跟不要钱一样,哗哗的随便淌。不信,您问问孙飞扬,我在厂子里,是不是一再的要求工人们,一定要给我保持工作环境,干净卫生,千万不能给我省着水啊?关键是那些人,这么多年,省水省习惯了,你让她浪费,她还舍不得呢!所以,我才想着,让您这有严重洁癖的人,过去专门对他们负责监督,谁敢不听话,您有权狠狠的罚他们,别害怕,一切都有我在后面,给您做坚强的后盾呢,那些人,没有人敢怎么样您的。” 小手绢儿疑惑的把目光投向孙飞扬。 孙飞扬赶紧的点头,好像鸡牵碎米:“是,是,是,为了保持干净卫生,我王叔可是没少了操心,给那些人上政治课。那厂子就在城边上,就跟城里一样,用水已经跟咱们这里一样,只要一拧水龙头,水管里那水不断溜了。就是那些人一辈子省水省习惯了,看着让他们那么哗哗的用水冲洗,他们老认为是浪费,在我王叔面前,那些人还能照做,只要我王叔一转身的工夫,那些人保准又把水龙头给关上了。那些人,看来是真的被电视里那公益广告给种草了,生怕最后一滴水,变成他们的眼泪啊。” 被他俩一唱一和的这么一说,小手绢儿不由得被他俩给逗笑了:“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吗?咱们这里,前几年也曾经缺过水,也没见有谁用水那么节俭过呀?” 也许是孙飞扬说话的瘾,又被勾上来了,不说话,老觉得嗓子眼儿刺挠,就又跟着说:“王婶儿,别人家,我不知道,前些年,我们那边没安上自来水的时候,我家用水,虽然比人家那边方便多了,但也是省水省的厉害呢,我记得那时候,我娘做饭,那洗碗的水刷锅,刷锅的水再喂猪,循环利用,一点儿也不浪费呀!一家人用一盆水洗脸,洗脸都不敢用胰子,因为用了胰子,那水就不能浇菜了。只所以那么省,还不是看我爸去井上挑水,挑的太多了,怕他累着吗?” 孙飞扬这么一说,惹的在旁边的土豆爷爷也忍不住想吐槽了,“我说闺女啊!前些年,咱们家没安自来水的时候,人家别人家用水,可没有一家像咱家似的,让你那么随便嚯嚯的呀!你也不知道心疼你爹,你说你爹我这些年,为了伺候好你,我容易吗?我这原来笔直的小腰,累成这么弯,老让二驴子他们喊我拱地雷拱地雷的,这都是给你挑水挑的,压弯的呀!” 小手绢儿听了,心疼的依偎到土豆爷爷身边,抱歉的说:“爸,这些年,真是苦了您了。都怪你闺女我不懂事儿。” 王家有也讪笑着说:“土豆爷爷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呀?您还老记着这事儿。我那时候,不是小,什么都不会懂,淘气,才跟着二秃子、二愣子他们这么叫的吗?现在我懂事儿了,您打死我,我也不会再给您起外号了呀!” 孙飞扬在旁边神补刀的说:“王婶儿呀!您也别怪我说您呀,您说您那些年,教孩子,都是怎么教的呀?您教给孩子,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粒粒皆辛苦的,除了这盘中餐,还有水呀!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瓢一饮,也应该想到来之弥艰呀!” 王家有在旁边,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跳起来指责孙飞扬说:“我说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儿呀?我还指望着,让你俩过来,帮我劝劝,让我小姑,跟我去沙海,当卫生委员监督卫生去呢,让你俩这么一劝,她到了那里,还舍得跟过去一样,那么对卫生严格要求吗?若是连水都舍不得让用,我那食品卫生,能达到要求吗?” 被他这么一说,小手绢儿忍不住又笑了,“放心吧,二驴子,你们就是说下大天来,我这辈子的洁癖,也不会改的啦,到了那里,肯定给你来个高标准,严要求。只希望到时候,你别被那个小妖精的枕头风给迷住了,又嫌我管的太严了,就行。” 王家有装傻充愣的说:“哪里来的小妖精呀?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呀?” “切!”小手绢儿不屑的切了一声,“二驴子,你也甭看飞扬,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可不说,你就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呀?你忘了,你还在你的直播间里,把她拉进去,又唱又跳的?还对她进行隆重的介绍了吗?还有你那个豆腐厂,叫什么西施食品有限公司?这还用问吗?肯定那个小妖精,在当地被人们叫做豆腐西施,你是专门为她建的这个豆腐厂,才特意就叫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吧?” 王家有被小手绢儿一语点破,不好意思承认,可又没有办法否认,只好哼哼唧唧的说:“小姑……您是太多心了……我和蓉蓉妹子……可是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那种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的……再……再说了……就我这老眉磕碜眼的……人家又漂亮……又年轻的……帅小伙儿都可着劲儿挑……还挑不过来呢……哪里会看上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呀?也就是小姑您……还没有嫌我长的难看……” 王家有正在吭哧瘪肚的的解释着,却突然发现外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村里有人喊着:“这是哪里着火了呀?” “你管哪里着火呢?赶紧的,拿着家伙事儿去救火呀!” 随着喊声,外面吵吵嚷嚷,脚步声杂沓,人们纷纷端着水盆,拿着铁锨,往着火的方向奔了过去。 王家有也顾不上解释了,他四下里张望,想找扁担水桶,好挑着水去救火。 土豆爷爷着急的说:“现在,谁家还有扁担水桶呀?我这里有个装水的塑料大桶,用电三轮拉着到地里打药用的,你把它放到三轮上,用水管放上水,开电三轮过去就行了。这样弄水还快还省劲儿,比用扁担挑水强多了,现在的各家各户,都这么干了。” 王家有依言,把一个大塑料桶放在电三轮上,用管子从水龙头上接到桶里,不一会儿就接了一桶水,然后,开着三轮,就往冒烟的地方跑。 孙飞扬也不怠慢,找了一把铁锨跟在了后面。 小手绢儿、土豆爷爷也各拿起能用的家伙跟着往那边跑。 可等跑到了,却见是臭屁站在地头上,乐呵呵的看着众人,笑着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又不是失火。这火是我专门放的,好不好?这一烧,正好可以把秸秆里的虫子烧死,这草木灰又能还田里当钾肥。我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儿,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好事儿呀!” 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他说:“我说臭屁呀!你就算是放火,你也得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呀!你若是前些天,大家地里都是白茬地,地里除了麦茬子,什么都没有,你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没准儿,我还感谢你呢。可现在,你看看我们两边的地里,这棒子苗都长的半揸多高了,被你这火这么一烤,我们这棒子苗,还能不能要了呀?臭屁你可不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儿呀!” “就是,现在,上边对这个环保查的挺严的呢,我说臭屁呀,你小子这么干,就不怕人家那些人来抓你呀?” 臭屁一脸无所谓的冷笑着说:“就你们胆小了呢,人家上边现在对这个已经放开了,你们还不知道了吧?网上已经有人说了,那个不让咱们农民烧柴火的,是一个日本间谍,现在已经被上边查出来,给抓起来了,他都被抓了,他提的这个坑民害民的政策,还能继续执行下去吗?你们看昨天晚上,人家三傻子家卖烧烤,那些城管来了,不是也没管吗?这说明,上边对这件事,已经放开了,只是没有公开宣传罢了。” “就算上边放开了,你现在也不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呀!你若是把人家两边地里的棒子苗烤坏了,你赔的起吗?” “是呀!臭屁,你快点儿把路让开,我们赶紧的把火扑灭了,免得火烧连营了,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趁着上边,还没有人来抓你,你还是赶紧的让我们救火吧。就是那些人来了,一看火被救灭了,我们再帮你说几句好话,说是不知道是谁扔的烟头,引起的火灾,幸好我们来的及时,把火救灭了,这事儿,也就遮掩过去了。不然的话,等那些人来了,你说什么可也都晚了呀。” 第409章 回厂救火(中) 臭屁仍然执迷不悟的挡住人们,不让人们救火,还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我在这里看着呢,要烧,我也只烧自己家的麦茬,是不会让它烧到你们家的。” 跟他挨着地的地邻生气的说:“那火就算着不到我们家地里,可那棒子苗那么娇嫩,让你这火这么高的温度一烤,那生长它也受影响呀!你这个臭屁,怎么能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呀?” “那火着在我家地里,又没有着到你家,能碍你家棒子苗什么事儿呀?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吓唬我呀!我也老大不小的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什么都懂,你唬不了我的。”臭屁坚决不让,依然振振有词的说。 他正满嘴丫子冒白沫,跟这些前来救火的人们争执,就见一辆皮卡车,迅速的由远而近,眨眼间就开到了跟前。 那些赶来救火的人们一看,纷纷呵呵笑着说:“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臭屁,你看看刚才我们劝你不听,这回,人家穿制服的来了,看你小子如何倒霉吧!” 臭屁心里发虚,但仍然煮熟的鸭子嘴硬的说:“放心吧!人家网上都说了,现在上边已经放开,让人们随便烧秸秆了,说以前的错误,应该改正过来了。他们就算来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他正说着,就见那些制服,从皮卡上一拥而下,冲到跟前,凶神恶煞的指着臭屁问:“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看到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臭屁心里有点儿害怕了,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乡亲们,又觉得这会儿认怂,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就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说:“是我放的,那又怎么样?反正上边已经允许我们……” 还没等臭屁说完,那些人就如狼似虎的一拥而上,把臭屁抓住,往车上拖去,“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上边允许不允许,我们不知道,反正上边有命令,我们就只管着抓纵火犯,别的不用我们管,有什么话,你还是回去,跟我们领导沟通交流去吧。” 说着话,就推推搡搡的,把臭屁就像垃圾一样的,塞进了皮卡车里。 王家有见状,刚想上前,去替臭屁说两句好话,希望那些人,法外容情,别太为难臭屁了。 毕竟他也是信了网上那些网红的鬼话,才会犯了这样错误的。 要说抓,也应该抓那些满嘴胡说八道的网红才是,而不是只抓这些满脑袋高粱花子,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老实巴交的老农民吧? 却听到臭屁在车里还喊呢:“凭什么三傻子烧烤,冒那么大的烟,你们不管,还在他那里喝酒吃烧烤,我只是点了自己地里的麦秸,又没有妨碍别人,你们却要抓我?你们这不是明摆着,就是选择执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不服!” 王家有一听,立马止住了脚步,心说:这个臭屁,真的是满嘴臭屁呀!你要说,只说自己的事儿就行了,干嘛还要扯上别人呀? 是不是非得要人家连我跟三傻子都一起抓进去,跟你一起受罚,你才开心呀? 自己还是别过去了,免得惹火上身,烧到了自己,那时候可说什么也都晚了。 这么看来,这臭屁这么老大不小的,还真是白活了,什么都不懂。 人家那些网红,为了吸引人们的眼球,吸引你们的点击量,什么都敢说,只要你爱听就行。 你以为你只是点击了自己喜欢看的,进去点个赞,那就完事了,什么都没有损失,其实,人家网红大把的票子,装进自己口袋里面去了。 你的脑袋,却已经被人家别人无声无息的传染上病毒了,让你执迷不悟,对网红的胡言乱语深信不疑,却对自己身边真实的事情,产生严重的怀疑,让你产生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人家虽然胡说八道,但是可没有触犯法律,你要是只当听一个乐,哈哈一笑,过去也就过去了,别当真,那也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谁要是当了真,那可就真的有霉可倒了,那是真的犯法呀! 像这种人,没治。 在没犯事之前,谁说话,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要治的话,也许只有让他们进去,接受一下再教育,让他们知道知道:人心似铁非似铁,王法如炉真如炉的滋味,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人是肉做的,你的脑子就是再顽固,到了那里面,让你见识到了社会不是只有阳光的一面,还有一个你们平时见识不到的另一面,才能把这些人被扭曲的脑子,给正过来。 就像现在网上说的似的:“劝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撞一回南墙,不撞一下南墙,人是永远不知道回头的。” 这话,虽然是网上说的,可不是现在的网红们新编的,这可是几千年来,人们总结出来的历史经验教训,不可不信的呀! 王家有为了避免臭屁乱咬,那些人找上自己找后账,王家有赶紧的溜之大吉了,我不在本地了,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你们总不至于千里奔袭,跑到千里之外来找我,秋后算账吧? “嘿嘿嘿嘿嘿嘿……”王家有又不厚道的笑了,“我那里还有一摊子烂事等着我,赶紧的回去处理呢,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玩了,要玩,你们自己慢慢玩吧。”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周杰伦、费小哥的歌声,在车里久久的飘荡,王家有、孙飞扬、小手绢儿,还有王家有答应的,要提携提携的那个叔伯兄弟王家生,几个人日夜兼程,连夜赶回了沙海。 忙中出错,王家有一心记挂着回厂救火,却忘了,人家银行给他的通知,不赶紧续交质押品,或者赎回股票的话,人家为了避免自己的损失,就会强行替他把股票给卖了的。 他王家有现在满脑子都是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麻烦,哪里还顾得上考虑其他呀? 梁铁汉一见王家有,就愧疚的低头道歉说:“对不起,老板,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工人,才造成现在的局面,您就狠狠的处分我吧。” 那个出走的工人,曾经在王家有面前,告发过二毛子偷拿厂子里的东西,二毛子带着几个人,在下班之后,想在没人的小胡同里,找那个人的麻烦,结果不巧被梁铁汉撞到。 二毛子等人,不但没讨了便宜,反倒被梁铁汉带人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所以,二毛子一直对梁铁汉那一拨技术员工心怀芥蒂。 所以,这时,趁你病,要你命,二毛子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梁厂长,你以为,狠狠的处理就完了吗?咱们厂被关停的责任,你担的起吗?” 王家有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二毛子一眼,心说:“你以为这里面,你的责任就小吗?还是那句话,雪山崩塌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这家伙,在这里面,起的坏作用还不小呢!你又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二毛子从来没见过王家有这么凶狠凌厉的眼神,不由得被吓的一缩脖子,躲到一边,不敢再吭声了。 王家有好言安慰梁铁汉说:“梁厂长,您不用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我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的,这事儿跟您关系不大。” 他转脸面向王铁头、二毛子等人,沉声的说:“但是我们在座的所有各位,却是都有责任的,所以,你们这些人,别总想着,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却在旁边看哈哈笑。而应该趁此机会,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难道,过错真的都是别人造成的吗?你们自己在这其中,就真的一点儿过错都没有吗?你们都是扮演的什么角色?不应该好好的想一想吗?别一遇到事情,就总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厂子若真的关门了,我们大伙儿,会一起跟着倒霉的,谁也跑不掉的。” 这会儿,王铁头、二毛子、卷毛等人,也没词了,只是低着头,卷烟抽烟。 这回可好,省的吵闹着,因为太累,要加薪休假了。 这回,多的是时间让你休息,可休息归休息,他没人给钱呀! 没钱,你让他们拿什么,来养老婆孩子呀? 难道,还要再重操旧业,继续去街上碰瓷儿去吗? 可没有了郎律师的支持,现在的成功率也太低了,如今的人们,都被骗聪明了,不好再糊弄了,人家动不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天天跟警察打交道,那些警察,连他们几个人屁股上长几颗痦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一见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二话不说,先把他们抓进去再说,您说,那瓷儿还有法碰吗? 若是都跟王铁头一样,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那走到哪里,也都无所谓,到哪里也是吃喝不愁。 可又有几个王铁头呀? 何况,最近这些时日,王铁头天天吃好的喝好的,把嘴都养刁了,你让他再进那里面去享福去,连他也都直摇头呢,一说还是外面好,在外面,到饭店里,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哪里像在那里面,就算是想让人家请他吃顿好的,也得自己先吃点儿苦头才行啊。 您以为,那病号饭,是那么好混的呀? 哎~现在,是哪一行也不好混了呦! 就连小偷,都没有生意可做了。 过去没钱了,二毛子,卷毛他们,到街上转上那么一圈,就能从别人兜里,借上那么三十五百的,够他们花上一阵子的了。 可现在,人们兜里都不装钱了,连钱都偷不到了。 人家唯一装钱的地方,就是手机。 可现在的人们,那手机根本不离手,就连走路睡觉,都恨不得一直拿着那手机瞅,您说您怎么偷吧? 何况,您就算是费尽心机,把人家手机偷过来了,也卖不了多少钱呀! 更有甚者,人家手机都有追踪定位功能,您刚把手机偷过来,人家根据定位,追着就找过来了,碰上软一点儿的,还好一点儿,大不了,把手机还给人家,就算完事了。 可要是遇到硬茬,那不是找着挨揍吗? 那~不行,去偷东西变卖换钱? 还是算了吧,现在,满大街的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控之下,就算当场没抓住你,可你前脚到家,后脚,警察也就跟着到了,想抵赖,你都没法抵赖,因为人家摄像头都把你所有的犯罪行为,给录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呀? 这是逼着你改邪归正呀! 可正路,也得有人用你才行啊! 人家别的地方,一听他们是进行改造过的,当时就给他们俩山一摞__请出,我们可不敢用这样的大神。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正经地方,还真没人敢用他们呀! 您说,谁愿意在自己身边,安放一个危险因素呀? 人家谁不愿意过安稳日子啊? 把你留在身边,天天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那不是给自己找虐吗? 人都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他们这道号的,离了王家有这厂子,还真不容易找到这么合适的工作。 苏蓉也顾不上细问王家有带回来的这俩生脸是谁,上来就说:“王大哥,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您还是赶紧的拿个主意,看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理吧。” “还能怎么办?先把罚款交了,争取宽大处理呗。”王家有叹息着说:“既然错误已经犯了,咱们就得认罚。先把罚款交上,再找关系通融呗。他们总不能咱认了罚,还不让咱恢复生产吧?” 王家有是这个厂子的一厂之主,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何况,王家有没回来之前,苏蓉也想着,把罚款交了的,可这么大的一笔支出,没有王家有拍板定夺,她哪里敢擅自做主呀? 尽管王家有一再强调,这厂子,是为了报答老苏家救命之恩,才开起来的,但苏蓉一家人,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这厂子,钱是人家王家有出的,心是王家有累的,你苏蓉凭什么就真的那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呀? 第410章 回厂救火(下)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所以,这个时候,大伙儿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了王家有的身上。 王家有马不停蹄,又带着苏蓉、梁铁汉,去卫生局和环保局把罚款都交了。 他带着梁铁汉,希望梁铁汉过去的那些老关系,还能在自己把罚款交了以后,能帮自己说上几句好话,让人家,赶紧的把那贴在车间大门上的封条给撤了。 您说,只要厂子不开工,这么多人,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无所事事,简直能把人给愁死呀! 可是,时代不同了,梁铁汉过去的那些老关系,要么现在大多退居二线,什么事情都不管了,要么是官居高位,连梁铁汉的电话都不接了,梁铁汉只能徒呼奈何,也没有办法。 看来,谁都指望不上,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呀! 可是,靠自己,自己在这里两眼一抹黑,也认识不了几个人呀! 唯一认识的,就是那位公安局的傅正局长,可人家也不管这一摊,说话也不好使呀! 还能有谁,能帮助自己,在卫生环境部门说上句话呀? 王家有为此,简直茶饭不思,就差挠破了光头了。 看到王家有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最了解王家有的小手绢儿发话了:“我说二驴子呀,我说你可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呀。你是不是现在成天的,有新的美女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就把旧人给忘了呀?” 王家有以为她这个时候,还没来由的吃苏蓉的干醋呢,就不耐烦的说:“说什么呢?小姑,我这不也把您,从老家带到这边来了吗?您现在,不也是天天的,在我眼前晃悠着呢吗?您也看到了,我和蓉蓉妹子,真的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的,而且,我现在都什么状况了,这正事儿都要愁死我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寻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呀?” 小手绢儿知道王家有心情不好,也没和他一般见识,但仍然是酸溜溜的说:“我哪里是吃你们的干醋了呀?我只是想要好心提醒你一下,在这个城市里,并不都是想要看你哈哈笑的,还是有人可以给你帮忙的?” “啊?是谁啊?小姑?我怎么不知道,在这个沙海市,咱还有这样的关系呀?”一听到有人能帮自己的忙,王家有立刻来了精神,忙讨好的给小手绢儿泡上一杯好茶,请她给指条明路。 看着王家有那讨好的样子,小手绢儿却不觉有些心酸,这才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曾几何时,那个钱青青,为了和自己抢这个二驴子,差点儿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了,谁曾想到,这才几天的时光呀?这个二驴子,就又喜欢上了新的美女,不单是自己,就连那个钱青青,竟然也被这个王家有冷落到,连想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那个钱青青,还肯不肯为了这个二驴子,出那么大的力了呀? “哎~管她呢,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想到这里,小手绢儿轻启朱唇,轻声的说:“我听说,你原来那个相好的钱青青,现在不就在这个沙海市,而且还是仍然在卫生部门工作的吗?” “哦~这个……”提起钱青青,王家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的确,自从来到这个沙海市,自己有意无意的,总是在忽略钱青青的存在,减少了和她的联系。 现在,为了这种事情,却主动的去找人家帮忙,这好像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吧? 但病急乱投医,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能够帮上忙,能让上边把那个封条给撤了,别说让他王家有去腆着脸,去求那个钱青青了,你就是让他下跪磕头,王家有也在所不惜呀! 好在,王家有脸皮本来就厚,属于三锥子都扎不透的那种,面子不面子的,那又能值几个钱?说几句好话,那就说呗,反正说话又不要钱。 人不要脸则无敌。人世间的好多事情,也都是因为面子,才自寻烦恼的,王家有才不会那么想不开,死要面子活受罪呢,只要是能帮他解决问题,让他达成目的,您就是让他扮小丑,当马骑,他都不在乎。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王家有都没提前打电话,直接亲自和孙飞扬去了钱青青的单位。 还真别说,钱青青还是有一点儿头脑的,来到这沙海市没有多长时间,就从下边的边远乡镇,调到了沙海市卫生局工作。 不过时间有限,而且,她还是一个外来户,初来乍到的,说什么也竞争不过人家那些本地树大根深的同事的,所以,到现在,她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没能像在洪城一样,大小的,也能官一下子。 钱青青的上班地点,就在市政综合办事大厅的一楼。 上边为了解决群众办事难的问题,把各个部门的办事人员,全都集中到了一个大厅里,省得让人民群众办同一件事情,却要各个单位,四处跑腿。 可他们却从来不想一想,群众办事难,难道真的只是跑腿难那么简单吗? 人们反映跑腿难,他们就把办事人员集中到一起。 反映脸难看,他们就要求微笑服务。 可办事再方便,再微笑服务,有些事情,没有好处,人那些人就不想给你办,给你来一个拖字诀,让你回家等着去,等的你着急上火,等的你发疯发狂,可事情他就一直给你拖着不办,您能有什么办法啊? 人家上一天班,挣一天的工资,甚至节假日,不上班,都能有工资拿。 你一天不开工,工人就没处吃饭去,给你又吵又闹,让你心乱如麻。 最关键的是,做生意很讲究时机的,他们一个拖字,就有可能,把您先发现的商机,却眼睁睁的被他们拖的错过了机会,让别人抢了先,让你本来发财的机会,却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您眼前溜走了,你好好的生意,让他们给你拖黄了,别说赚钱了,没把裤衩子赔给别人,那就算是烧高香啦! 您说,让您遇上这种事情,您着急不着急? 可着急,您又能怎么办呀? 大概,这也就是如今这个社会,行贿受贿,甚至有人敢于明目张胆的索贿的原因吧? 王家有诞着脸,讪笑着走到钱青青面前。 这个钱青青,在单位上班的时候,穿着合体的单位制服,带着标准的礼貌微笑,看起来,是那么大方得体,知性而优雅。 看着眼前这位办事干练的职业女性,谁又能把她,和那个在生活中野性放浪的钱青青联系到一起? 王家有不笑假笑,假装热情的和钱青青打着招呼说:“嗨~青青妹妹,你最近还好吧?听说你好像是高升了哈?哥挺想你的,过来看看你。” 钱青青其实,早就看到了王家有和孙飞扬,却假装不认识的,把眼睛从电脑上挪开,带着训练出来的标准的微笑,礼貌却毫无热情的看着着王家有问:“请问大叔,您是要办什么业务啊?” 王家有也不介意,仍然是嬉皮笑脸的讪笑着说:“别闹啦,青青,我是你二驴子哥啊!不会这么几天没见,你连你二驴子哥都不认识了吧?” “不认识。”钱青青对王家有的热情,好像视而不见的回应着:“大叔,我们这里是办公单位,不是认亲大会,您大概是走错地方了吧?您要不是来办业务的话,还请您把时间,让给下一位。” 说完,她提高声音,对着站在王家有后面的那个女的招呼着说:“下一位啦!下一位有没有正事儿要办?” 后面排队的女士,听到招呼,就礼貌的对着站在前面不挪窝的王家有说:“这位大哥,您要不急,就先让我来办吧,我这都等的花都谢了。” 王家有歉意的对着那女士说:“大妹子,您先等一会儿哈,我确实有事儿要办,不过,我和这个美女,多少的有点儿误会,您等我先解释完了再说。” 那位女士,见王家有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好意思强行抢了他的位置,只能是白了他一眼,暗气暗憋的,继续站在王家有屁股后面等。 王家有转回头,可怜巴巴的对钱青青说:“我说青青妹子,你别跟我治气了,好嘛。我现在,真的是有急事,来求你帮忙来了。求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不然,你二驴子哥这回,可就真的要吹灯拔蜡啦!” 看着王家有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钱青青的心,也不觉软了下来,但还是气哼哼的说:“哼!有事儿想起我来啦?没事儿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呀?你那魂儿,不是都让那个叫什么豆腐西施的,给勾走了吗?有本事儿,你让那个豆腐西施,去帮你办呀!找我来干什么啊?你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王家有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钟无艳和夏迎春到底是谁,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就假装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气哼哼的骂着说:“让你这个二驴子,敢重色轻友,见色起意,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见到新人,就忘了旧人,怠慢了我青青妹子,看你惹到她生气了吧?真是该打,打死你都不解恨!” 说着,还要继续再打下去。 看着王家有那不疯装疯,装疯卖傻的样子,钱青青也不禁被他逗笑了,“行啦,这里是办事大厅,不是让你发疯的地方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有什么事儿要让我帮忙呀?” 王家有见钱青青的脸色,多云转晴,忙嘻嘻贱笑着说:“青青妹子,你原谅你二驴子哥了呀?” 说实话,钱青青在这里,明显的感觉到了人单势孤的弊端,自己一个人,遇到点儿什么事情,别说找人帮忙了,就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个王家有,一来到这里,就闹的满城风雨,声势浩大。 虽然他也是一个外来户,但明显的办事能力,可比自己强出了百倍不止,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网罗了这么多本地人对他死心塌地,跟着他一起发财致富。 像这样的人,自己若是不好好的利用起来的话,那可能自己在这里,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何况自己,本来就与这个二驴子,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遇到事情,正是需要同舟共济,互相帮助的时候,自己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呀! 想到这里,钱青青嘴角掠起一抹微笑,瞟了王家有一眼,却又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说:“不原谅你,又能怎么办呀?难道我还能真的见死不救吗?” 王家有大喜过望,若不是有柜台玻璃挡着,他真想抱住钱青青亲上两口再说,“哎呀!青青!还是我青青妹子好呀!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看着你二驴子哥有难,而坐视不管的。青青,你说,你今天想吃什么?你二驴子哥我请客,咱们现在就找地方吃饭去,边吃边聊。” “行啦!你就别演啦!再演就过了啊!你二驴子哥,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主动过呀?过去,不都是我主动,你还好像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似的,好像,你跟我在一起,让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钱青青心里得意,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了淡定的表情,“你不是有正事找我吗?还是赶紧的说正事儿吧!别净顾着瞎扯,却把正事儿给耽误了。” 后面那位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女士,也郑重的警告王家有说:“我说大哥,您到底有正事儿没正事儿呀?您要是没正事儿,就赶紧的腾地方,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别忘了,这里可是市政府的办公大厅,可不是谈情说爱,让您追女人的地方。” “好!好!好!我这就说正事。”王家有再不敢肆意妄为了,他赶紧的把自己厂子里面发生的事情,跟钱青青一五一十的学说了一遍。 钱青青听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二驴子哥,你要说这个封条,是我们卫生部门给你贴上去的,我或许还能帮你,在我们领导那里说上几句好话。可是,那封条是环保部门贴的,我又跟那边的人不熟,我就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呀!” “你们不是都在一个大厅里面办公的吗?难道,在环保那边,就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王家有试探的问。 “二驴子哥,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刚从下边乡镇,调到市里没有多长时间,工作环境,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呢,更甭说结识什么说话管事的人啦!”钱青青也有些为难了,这件事情,自己是爱莫能助,就算是想帮忙,那也是有劲儿使不上呀! 第411章 峰回路转(上) 王家有却并没有灰心,反倒安慰钱青青说:“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帮哥的忙,那就比让我自己一个人瞎蒙乱撞强的多呀!不管怎么说,你天天和他们在一起,和他们结交也容易,总比我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想找人帮忙,连庙门都找不到强多了吧?” 钱青青一听,转忧为喜,但仍然叹着气说:“可是,二驴子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花钱一向大手大脚惯了,就我那点儿工资,我一个人花都不够,再让我结交朋友,那可是一项花钱的活儿,我这手头也……” “你放心,青青妹子,你帮二驴子哥办事儿,哥还能让你掏钱吗?”王家有不等钱青青说完,就懂了她的意思,立马掏出了手机,给钱青青转了五万块钱,“这些钱,你先拿着去花,不够的话,跟哥说一声,我再给你转。” “放心吧,二驴子哥,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替王家有办事,钱青青才不会傻到用自己钱呢! 有王家有这个冤大头替自己买单,他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 在后面一直等着的那位女士,见了,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立刻大声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公然的索贿行贿呀?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拍下来,发到网上去呀?” 王家有忙回身阻止那女士,“哎呀!大妹子,您可别误会啊!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不是您想像的那种行贿索贿呀!” 钱青青也在柜台里面理直气壮的说:“就是,这位大姐,您可别瞎说呀!我和这个大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给我钱,是让我自己买礼物的,你就是发到网上去,也不会有人支持您的,只会怪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什么?!你和他,会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位女士,大瞪着两个玻璃球似的眼珠子,一会儿瞅瞅钱青青,一会儿又瞅瞅王家有,她简直难以相信,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美女,而且还有这么好的工作,却会心甘情愿的愿意跟着王家有这么一个老腊肉? 跟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在一起,图他什么啊?难道就图他丑出了天际,长的与众不同? 还是图他嘴甜会哄人?亦或是这家伙家资巨富,是一个隐形的钻石王老五? 反正是以她的想法,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么好好的一棵嫩白菜,为什么非得要让这么一头又老又丑的猪给拱了的原因的。 要知道,以前的喜儿,为了不被地主老财霸占,可是躲进深山,吃糠咽菜多少年,最后变成了白毛女的,怎么现在的女孩子,整个反过来了呀? 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主动的往有钱的老男人身上靠,还美其名曰:“为了少奋斗几十年!”? 难道,靠自己的双手打拼,自己挣来的钱,自己花,他不香吗? 说实话,以钱青青与自己的关系,王家有也一直有些接受不了,因为想不通,所以他才会一直总想着,躲开钱青青的。 若不是现在自己走投无路,王家有是真的不愿意,主动来求钱青青帮忙的。 既然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办的,也都办了,王家有毫不迟疑,是转身就走。 要吵架,还是要解释,那都留给钱青青自己去解决去吧,跟那个女人解释,王家有怕解释着,解释着,连他自己都能绕迷糊了。 王家有想着,把事情交托钱青青去办,自己在家,就只管静候佳音就是了。 可没想到,钱青青的公关效果,却并没怎么理想。 倒不是说钱青青只管拿钱,不管办事儿。 也不是钱青青帮忙没上心,相反,她为了王家有的事情,还真的没少了请那些环保局的人吃饭、喝酒、跳舞,甚至是拿钱,对那些有点小权力的人们,进行贿赂。 可别的都好说,一听钱青青提到,让他们帮忙,解决西施豆腐厂的事情,那些人的脑袋,全都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但他们不会管,甚至他们还奉劝钱青青说:“我说钱大美女,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也不是我们见了钱不心动呀。关键是,你说的这件事情,他没法办啊!你也不想想,自从那个王老板,来到咱们沙海市,他这是得罪了多少人了呀?而且,据说,得罪的还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那些人,没事儿还想找事儿收拾他呢,这回他自己主动的撞到枪口上来了,人家哪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呀?能不好好的玩玩他吗?要我说,钱大美女,这事儿不但我们不能管,我劝你最好还是也别管了的好,管了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别他的事情管不了,还影响你以后的升迁之路。你回头告诉那个王老板吧,让他要么滚出沙海市,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要么,让他从今往后,夹着尾巴做人,别老是仗着自己是个什么破网红,就总想着做出点儿什么出圈儿的事情来。这个地方,不是他一个外地人能耍威风的地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他还不是什么强龙,不过就是河沟里的一条小泥鳅,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呀?上边管事的那些人,要想真的对付他,那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教他做人呀?” 钱青青把听来的话,跟王家有一说,王家有当时就傻眼了,他还以为,过去的事情,已经都算过去了,那些事情,早就已经翻篇了呢,没想到,人家那些人,一直都拿小本本给他记着呢,随时都准备找他的后账。 王家生看着王家有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劝解他说:“二哥,有什么好愁的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回家种地去。怕他个鸟呀?他们在这里权力再大,咱回家他也管不着咱们了。反正您那钱也挣够了,这辈子也花不完,咱犯不上在这里,受那些人的窝囊气。我还就不信了,缺了他们这颗臭鸡蛋,咱还做不成槽子糕了?” 王家生以为,他这么一提议,肯定会有很多人同意他的观点。 可谁曾想,别说那些本地人,听了他的话,全都低头不语了,就连小手绢儿、孙飞扬听了,都不住的摇头。 钱青青更是毫不客气的批评他说:“我说家生,你以为,二驴子哥建这个厂子容易啊?就凭你轻飘飘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了?你问问这些人,从建厂到现在,二驴子哥往里面投入了多少钱?这且不说,你知道二驴子哥光精力耗费了多少吗?你看看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呀?他那原来还算是满脑袋的黑头发呢,现在可全都要变成白的啦!这都是天天发愁熬的呀!” 还真别说,原来,王家有还记得天天用电动刮胡子刀剃脑袋,把个脑袋跟下巴,全都刮的钲明瓦亮,整个脑袋就跟二百瓦的电灯泡一样那么亮。 就是偶尔的一天少刮个那么一两遍,那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充满了成熟男人味儿的干练与精明。 可这几天王家有心烦意乱,对形象也疏于打理了,那头发长的老长,白发又特别的惹眼,眼见着白的多,黑的少,显得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岁似的。 “就是!”梁铁汉也站起来发表意见说:“不只是老板,就连我们,为了这个厂子,那也是抛头颅洒热血,把一家老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厂子上了。现在,是遇到了一点儿困难,但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嘛,怎么能一遇到困难,就总想着当缩头乌龟呢?” “说的好听,”一见到梁铁汉发言,二毛子几个被他收拾过的人,就不爽,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大家一起想办法,那你想出什么办法来了呀?” “就是,”卷毛也替二毛子帮腔说:“他能有什么办法啊?现在,是人家上边,摆明了想跟咱过不去,咱普通老百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是斗不过人家的。” “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啊?”本来一直站在二毛子、卷毛他们这边的王铁头,这会儿却严厉的制止了二毛子等人对梁铁汉的讥讽,“难道,你们就想着让厂子关门大吉才开心吗?” “就是,”小伟也埋怨二毛子说:“现在大伙儿都在一条船上,就应该同舟共济,大家一起想办法,共同解决问题才是,而不是互相指责,互相的进行埋怨。” 经过了几次打击,愣头青也没有过去那么没头没脑的了,他消极悲观的叹着气说:“说漂亮话,谁不会说呀?可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啊?自古以来,光棍不斗势力,这都是几千年来,人们总结的经验教训了,不可不信。人家现在,摆明了就是针对咱们,不想让咱这厂子好好的干下去,咱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他这话,又让大伙儿陷入了沉默。 是呀,什么时候,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敢跟当官的掰手腕呀?那不是自找倒霉吗? 就在大伙儿低头耷拉甲,谁都没主意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不发一言的郎安平却站了起来,攥着拳头,坚定的说:“谁说老百姓不能和当官的掰手腕的?过去几千年来,老百姓之所以惹不起当官的,是因为当官的,天然就比老百姓高一个阶级,老百姓天生就是被当官的剥削压迫的。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咱们是社会主义社会,老百姓和当官的,是平等的,是人民赋予他们权力,让他们为人民服务的。可这些人,不但不想着,帮助咱们把企业搞好,反倒是变着法的,想让咱们厂子关门大吉,你们说,咱不告他们,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啊?留着过年呀?” “对!就去告他们!”梁大壮晃着铁塔一般的身子,挥舞着拳头,声若洪钟的说:“那可是他们自己在门口刻着的,为人民服务,难到就这么为人民服务呀?既然他们忘了自己的本分,咱们就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 “可是,那样一闹,人家不更是给咱小鞋穿了吗?”梁铁汉在鞋底磕着旱烟袋,担忧的说。 “怕他个鸟呀!”孙飞扬这会儿也来了劲儿了,他摇头晃屁股的,替王家有吹嘘说:“别忘了,我王叔可是网红,背后站着千千万万的粉丝呢!咱们若是自己没做好,咱们无话可说。可是,咱们已经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了,可他们还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过咱们,那就是他们不对了,咱们脚正不怕鞋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倒要看一看,把事情闹大了,上边到底是护犊子,保护他们,收拾咱们,还是为了群众的利益,把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给收拾了?” 被他这么一鼓动,现场的气氛,立刻又活跃了起来,纷纷点头称是:“就是,就连过去封建社会,还讲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现在天天在讲法制社会,更应该一视同仁,不管是谁触犯了法律,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能把他们和咱们这些普通人区别对待。” 就这样,在全体员工的一致同意下,西施食品有限公司,向沙海市法院,递交了对本市环保部门的起诉书。 这种民告官的官司,在过去,人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可是现在,这个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狗胆包天,竟然就敢这么干了。 这件事情,不但在沙海市引起了轰动,就连全国,都因此引起了一场全民大讨论。 有的说:“这不是瞎子练劈叉___瞎扯淡吗?你老百姓告当官的,能告的赢吗?不知道人家官官相护呀?” 也有人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既然法院能收了状子,就说明这事儿有法可依,有案可循。何况,有谁规定了,当官的做错了事情,老百姓就不能告状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官的犯了法,老百姓照样能告,这样,才能显示出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就连一些法律专业人士都评论说:“不管这件案子最后结果如何,最起码,这算是在全国起了一个先河,这会让那些手里掌握权力的人们,以后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面对老百姓的时候,再不敢肆意妄为,任性的使用权力了,不管是谁触犯了法律,都有可能面对法律的制裁。” 第412章 峰回路转(下) 说来也巧,沙海市刚调来一位姓党的市委书记,这位新来市委书记一听说这事,立马召开了市委会议,要询问一下,这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能逼的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敢于状告一地的执政部门? 这得把人家逼成什么样?才会让人家抱定这种鱼死网破的决心呀? 那些与西施豆腐厂有恩怨的人们,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吐露出来半个字的。 就连那些与此无关的人们,也是集体保持沉默,心说:“你一个上边调派过来的外来干部,顶多也就是在这里干上三五年就走了,我们才犯不上为了讨好你,而得罪这么多人呢。你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人不会明目张胆的给我们小鞋儿穿,可等你走了以后呢?我们还要和这些人共事多年呢,那不是明摆着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偌大的一个会场,竟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发言。 气的这位新市委书记,简直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啦?平时一个个的,不是都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一个一个的,都变成哑巴啦?” 那些人,反正就是跟你耍起了老猫肉,你爱怎么喊怎么叫,这些人就是给你来一个徐庶进曹营___一声不吭,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气的党书记,只能是大杯大杯的喝水,以滋润一下喊的直冒烟的嗓子眼儿。 这什么人,喝水喝多了,都得尿尿呀,就算你是市委书记,也不能例外呀。 所以,见会场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的发言,党书记只好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说:“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好好的商量商量,最好等我回来,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钱青青探听到了这一信息,正站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呢。 像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是没有那个资格进去参与会议的。 所幸的是,这次的会议,就是在这座市政综合大楼里开的,钱青青才能有机会,站在这个会议室的门外偷听。 不然的话,像现在各个机关,除了一楼的办事大厅,能允许外来人员随便出入,其他的各个楼层的办公室,都是有铁门随时关闭的。 没有铁门的钥匙或者是知道密码,没有人能够随便进入的。 在会议室门口,听到党书记问起西施豆腐厂的事情,现场却没有一个人发言,钱青青心里这个着急呀! 她真想破门而入,进去向党书记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 可是,在这个头头脑脑们开会的地方,哪里有她发言的资格呀? 所以,钱青青鼓了好几次勇气,也没敢下定那个决心。 就在钱青青在门口干着急,没有办法之际,听到有人向门口走了过来,吓的她踮着脚尖,一路小跑的跑到拐角,躲了起来,生怕被出来的人发现了她。 等她发现出来的人,就是她想见的党书记,刚想过来向书记汇报一下情况,却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慢着!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过去,若是被人发现了,你暗地里向领导打小报告,那不是擎等着让别人给你小鞋儿穿吗?” 想到这里,钱青青不由得又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继续躲在角落里,观察党书记后面,有没有其他人跟着? 所幸,因为党书记说了要去厕所,所以就连党书记的专用秘书,也没有跟着走出来。 如果连上个厕所,都要让秘书伺候着,那还是一个好干部吗? 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生活不能自理了,摆什么臭架子啊? 钱青青又观察了半天,见党书记后面,确实没有人跟着,这才放心大胆的凑了上去。 她只顾着着急去找党书记汇报工作,却忘记了抬头看一下,党书记这是去了什么地方呀? 党书记正在轻松愉快的站在小便池前嘘嘘,猛觉得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以为是谁在和自己开玩笑,也没在意,只是不高兴的批评说:“别胡闹!没见我正在忙着吗?有什么事情,先等会儿再说。” 钱青青因为紧张,也因为害怕,所以小声的在党书记背后说:“党书记,我有特殊情况,必须单独要向您汇报,如果让别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啊?什么?特殊情况?单独汇报?”正发愁自己刚来到这里,两眼一抹黑,其他同志对自己是能隐瞒就给你隐瞒,能藏着就给你掖着,反正是让你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正常开展工作的党书记,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不由得转回头来说:“那好,你来的正是时候,赶紧跟我汇报一下真实情况。” 可也等他说完了,这才发现背后站着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 不由得吓的他一蹦多高,连尿了半截的小解,都给硬憋了回去。 他连忙把枪收了回去,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呀?我可不是你们想象的,专门喜欢和女下属联络感情的那种腐化堕落的官员啊。” 哎~现在这些当官的,都成什么人了呀?一家国有银行的地方行长,竟然把行里所有的女下属都纳入了自己的后宫,以至于一天睡一个,这一个月下来,都倒不过班来。 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被这些人一弄,明明只是几颗老鼠屎,却搅的满锅汤都坏了,让老百姓们误以为,咱们所有的男领导,都喜欢和女下属在一起瞎搅和呢。 这些人造成的影响,简直是太恶劣了! 为了证明自己决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党书记严厉的对钱青青说:“我郑重的警告你呀!你给我立刻在眼前消失,越快越好!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对你进行严肃的处理!” 党书记说着话,还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关。 哎呀!这把尿了半截的小解,硬给憋回去,这滋味儿还真是不好受呀! 看着党书记那咬牙切齿的样子,钱青青也有些害怕了,这要是一个严肃处理,那自己岂不是连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也干不成了呀!还不得立马卷铺盖卷走人呀? 那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努力,不全都得泡汤了呀? 想到这里,钱青青吓的呗儿都没敢打,转身撒丫子就跑了开去。 可也等她跑到安全的地方了,头脑也冷静下来了,仔细一想:“哎呀!不对呀!我去干什么去了呀?我怎么一句正话都还没说,就让党书记给我吼回来了呀?” 再一细想刚才的情形,钱青青这才转过弯来,敢情刚才,那位党书记,是把自己想象成要拉他下水的特殊人才了呀! 不行,这个误会,更得赶紧解开了,不然的话,以后自己可能真的要被这位严格遵守党纪国法的好干部,给当成坏人,给开回家去了。 想到这里,钱青青再也无所顾忌,撒腿又跑了回来。 总算处理完了问题,一身轻松的党书记,一出厕所的门,一眼见到钱青青仍然站在门口,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他再次严重的警告说:“你这个女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了吗?你们休想,用美女这种糖衣炮弹,来腐化我们这些好干部的灵魂!我这个人,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台上说一套,台下做一套的那种人!” 面对党书记的警告,钱青青更觉得自己来找这位党书记,替王家有解决这个大麻烦,是找对人了。 想到这里,钱青青挺直了腰杆,也正色的说:“党书记,我想您对我也是产生误会了,我也不是您想象中的,要来对您使用美人计的那种人,做那种事情,我想我也还不够资格。” “噢?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刚才竟然趁我方便的时候,站在我的身体后面?难道不是想要对我实行不轨行为吗?”党书记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余怒未消的说。 “党书记,您真的是误会我啦!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单独汇报的。”都到了这个时候,钱青青也不再有所顾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反正在你那里,若是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的话,早晚也是要把我开回家的,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呀? 倒不如干脆豁出去了,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反倒还能有一个新的转机。 想到这里,钱青青再次挺直了腰板,仗义直言的说:“党书记,我知道,您现在要了解西施豆腐厂的一些真实情况,而那些领导们,是不会有一个跟您说实话的,可我又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会议室里,去向您汇报情况,所以,我只能是趁着您方便的时候,特意向您汇报这一情况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党书记这才明白,原来刚才一直都是误会啊? 想到这个女孩儿,刚才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总是害怕被别人看到,她一定是怕,被别人看到,向自己打小报告,会被别人穿小鞋儿,所以,党书记推开了一间没有人的房间,对钱青青说:“那好,这位小同志,就请你到这间屋子里,咱们坐下慢慢聊吧。” 见党书记解除了对自己的误会,又邀请自己和他单独会谈,钱青青顿感荣幸之至,兴奋的连声道谢。 她也不知道,她是在替王家有致谢,还是在为自己庆幸。 有了这次和党书记的单独会谈,以后的自己,在这里,就再也不会是孤立无援的了,若是能够借此,引起党书记的重视,那么,以后自己的升迁之路,恐怕还要指日可待了呢。 毕竟,党书记也是从外地调派过来的,身边连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以后要开展工作,肯定是要发展一些自己能够信的过的人呀。 而自己的这次表现,不就是等于在向党书记表明自己的态度吗? 就差直接跟党书记说:“党书记,您就提拔重用我吧,咱们同病相怜,境遇相似,您只有提拔重用我,让我施展更大的能力,我才能更好的协助您开展工作。” 那些人在会议室里等了半天,才见到党书记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人们还胡乱的猜测:“这位党书记上个厕所,怎么上了这么长的时间呀?看样子,脸色好像也不是太好看,该不会是今天中午,吃的食堂里的饭,有变质或者有毒的食物,党书记把肚子吃坏了吧?” 看来等一下,有必要得查一下承包食堂的胡胖子,看他有没有严格按照食品卫生标准,给我们认认真真的做好每一顿饭了。 好嘛!这要是传出去,让人们知道了,咱们这里的食堂出了问题,那可就闹出大笑话来了。 人们会说:“哎呦喂~你们看看,这些人天天查来查去的,一会儿查这个,一会儿查那个,原来是灯下黑,只查别人,不查自己呀?这回可倒好,让你们也尝尝食品卫生不合格的滋味儿,知道一下什么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的道理。” 这些人,还在满腹狐疑的胡思乱想,猛听得党书记忽然“啪!”的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直震的桌子上面的那些杯子、矿泉水瓶子乱蹦。 看来这回,党书记是真的生气了。 书记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呀! 胡胖子呀!胡胖子!看来这回该你小子倒霉了! 不是我们不保你,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往枪口上撞的呀! 你说你坑谁不行呀?怎么能找着新来的党书记祸害呀? 这位新来的书记,跟谁都不熟,这要是翻起脸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呀! 就算你是高市长第十五个小情人的大表哥,这回怕是也没有人能够保的住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些人,还在暗自庆幸,这事儿与自己无关,完全可以高高挂起,置之不理的。 可他们却分明就看到,党书记怒不可遏的,用手指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愤怒的说:“我说你们各位,还是人民的好领导,好干部吗?别忘了,咱们大楼门口的石头上,还刻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呢!这五个大字,我们不是只简单的把它刻在门口的大石头上,让别人看的,而是应该时时刻刻的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让它时时刻刻,都在警醒着我们,我们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可你们却是怎么做的啊?我分明就看到,你们不但把自己的初心给忘了,把自己的誓言给忘了,还把自己变成了官老爷,变成了骑在老百姓脖子上拉屎,作威作福的剥削阶级,口号每天喊的震天响,可行动上,却专门跟老百姓们过不去,想逼的他们没饭吃!我说同志们啊!我们的革命,这才成功几十年呀?这可是无数革命先烈,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争取来的幸福呀!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他们对我们的寄托,全都给忘记了呀?他们还要我们,继续履行他们未尽的事业,争取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好日子过的新世界,社会主义新中国呢。可你们却是怎么做的呀?你们怎么能带头把自己放到老百姓的对立面去,把好人逼的没了工作,把好人给逼成了坏人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啊?想把我们的路,带往什么地方去啊?我的同志们!你们还是我的同志吗?” 第413章 创业难,守业更难(上) 在场的各位领导,全被党书记这一番话,给说的满面羞愧,哑口无言,全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卫生局的梁科长,还有环保局的吕科长身上。 卫生局的梁科长心说:“我不过就是罚了西施豆腐厂的款,那他们也是该罚的嘛。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又不是我封的他们厂子,不让他们开工的。要问,那也应该是找环保局的吕科长要说法的呀!是他说的,别看咱们这些人,扶持企业往好的方向发展,那本事没有,可要是让咱们把哪个企业搞黄了,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不用别的什么手段,就用咱们手里这点儿小小的权力,就算是西施豆腐厂交了罚款,咱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给他复工的机会,就是拖,也能把他们厂子拖死的。” 所以,梁科长也把目光投向了吕科长,心说:“要说,还是你来说说吧,反正又不是我给人家厂子贴的封条。” 吕科长在人们的目光聚焦下,再也不能老实在在的在那里坐下去了,他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吭哧瘪肚的辩解着:“党书记……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咱们一直都是在对违反环保政策者……实行的都是高压政策……谁敢违反……就对他进行严厉的打击……我们对西施豆腐厂……虽然没有抓到他们偷排偷放的现行……但是在下水道里……还是发现了他们偷偷排放的蛛丝马迹的……而且他们当时也承认了这一事实……我们对他们进行一定的处罚……那也是合情合理合规的……我想……就算他们告我们……他们也告不赢的……就让他们告去好了……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耗他们……一场官司下来……咱们是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有损失的……也只是他们公司……他们公司不单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还要掏一大笔诉讼的费用……最后……也不会让他们告赢的……他们爱告……那就让他们告去好了……” 这个吕科长,不说是不说的,可一开口,还吧啦吧啦的说起个没完没了了。 可是,党书记却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脸色越阴沉,没等吕科长说完,党书记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只见他突然再次“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狠,桌子上的好几个茶杯、矿泉水瓶子,直接蹦起来,摔到了地上。正在越说越起劲儿的吕科长,被这一巴掌,也惊得差点儿蹦起来,还好,他的控制能力还算不错,那颗心总算是到了嗓子眼儿,又被他给硬咽了回去,但他那颗躁动的心,却再也安稳不下来了,一个劲儿的狂跳不止。 吕科长紧张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党书记,心说:“我觉得说话,还没有离多大的谱呀?怎么会惹的这个老头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啊?难道是哪句措词没想好,用错了地方?” 他眼睛紧张的望着党书记,心里是一时半刻都没有停歇,一直思索着哪里出错了,好采取怎样的措施,进行补救? 就见党书记怒不可遏的指着吕科长,怒声的说:“好呀!你还在这里给我讲上政策了?那好,我先问你一句,你们进行处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吕科长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刚才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这会儿,又见党书记问自己,只能随口回答说:“这个……这个罚款……当然大部分是进了国库了……当然……咱们也可以截留一部分……改善咱们的经济状况……给大伙发点儿奖金补助什么的……” 他这么一说,就连坐在吕科长旁边的那几个领导也都坐不住了,不住的冲着吕科长又是咳嗽,又是挤眼睛的,对他进行提醒:“你怎么能在党书记这里,说这种话呢?那不是找抽呢吗?” 吕科长一见,忙又补充的说:“啊……啊……啊……还有……就是要让那些违法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好及时的改正错误。” 党书记强忍着怒气,再次大声的问:“可是,你们把人家生产车间贴上了封条,到现在都不给人家撕了,让人家连生产车间的大门都进不去,又让人家怎么进行整改呀?” 这一句话,把吕科长问住了,吭哧了半天才说:“我们局里也一直……一直在对这件事情……进行研究嘛……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形成统一意见……等意见统一了……我们会给西施豆腐厂……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满意的答复?呵呵呵呵呵……等把他们厂子拖的关门大吉了,你们再给回复,是吗?”党书记听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着大伙儿说:“同志们呀!我们开会的时候,可是一再的强调,对企业,对人民的服务,一定要做好!要做到位!就是对那些轻微违反了规定的企业,进行处罚,也要尽量减少他们的损失,别弄的让人家企业关门了,破产了,让职工下岗了才是算了结。当然了,对于那种严重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我们还是要严厉进行打击的,决不能因为考虑地方税收的问题,而把棍子高高的举起,却又轻轻的放下。但是,我们一定要分清轻重缓急,绝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一棍子打死。那样,可就违背了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初衷啦。还有,就是这个西施食品有限公司,我听说,你们处理这家公司,并不全部都是因为人家违反了环保政策,而是你们趁机进行打击报复呀?” 一听这话,不但是吕科长,就连卫生局的梁科长也连忙站起来辩解的说:“党书记,您可别听大街上那些乱嚼舌根儿的胡说八道呀!那些人,都是捕风捉影,胡编乱造,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巴种事儿的。” “哦?”党书记看着他们那急赤白脸的样子,不怒反笑了,“这么说,刚才是我胡说八道了?” “不是!不是!”吕科长忙否认的说:“我们不是说您胡说八道,我们说的是外面的那些人,那些人,就是喜欢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没事儿,他们也能给你编出那种事情来的,党书记,您可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呀!” “呵呵……这么说,你们在座的有些人,跟那个西施豆腐厂的王老板,有些私人恩怨,也是那些人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给瞎编出来的?你们有些人,在那个小宝豆腐厂,刚刚开立的时候,就拿了那个厂子的干股,也是那些人瞎编乱造出来的?你们借用手里的权力,不断的打击小宝豆腐厂的竞争对手,也是假的?”党书记面色严峻,冷笑的看着刚才急于争辩的吕科长和梁科长,还有在座的好些领导的面孔问。 “这个……这个……”这回,吕科长和梁科长全都没词了,就连仍然坐着的几位拿了小宝豆腐厂干股的领导,也如坐针毡,心里没底了。 心说:“这个党书记,怎么刚来这里这么短的时间,就了解了这么多秘密啊?这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把这些秘密告诉党书记的呀?这上边,可是三令五申的,不允许公务员经营任何的商业行为,我们这都是偷偷摸摸的,以家属的名义参与的,怎么这党书记,全都给调查的这么清楚呀?” 这些人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___七上八下,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这回,全都无话可说了。 尽管这些人,平时可以谎话连篇,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可现在,他们的老底都让人家党书记给揭穿了,还编什么瞎话呀?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看着满屋子的人,这回全都低头耷拉甲的,全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了,党书记再次沉痛的说:“同志们呀!我们的革命前辈,抛头颅洒热血,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可不能刚传到我们这里,就让我们亲手给毁了呀!人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创业的时候,大家可以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大家的心在一起,劲往一处使,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能够勇往直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可一旦真的成功了,到了守业的时候,因为见到了利益,这人们心里的小九九,就开始各人打各人的算盘,各人考虑各人捞取的好处,形成一盘散沙了。可是,大家别忘了,我们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呀!我们是党领导下的一支坚强的革命队伍,在入党的时候,可是宣过誓言的,这一辈子,都会为了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生的呀!” 那些领导们,被党书记这番话说的,全都低下了头,在座的这些人,还有几个记得自己曾经的誓言? 他们现在,满脑袋全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谁敢触及到他们的利益,谁就该着倒霉了。 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完全成了他们谋取私利的工具,和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依仗,这怎能不让人汗颜呀? 那个吕科长被教训的面红耳赤,脱口而出的说:“党书记,您教训的是,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这就下去,把西施豆腐厂的封条给撕了去。” 说着话,一边掏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大踏步的走出了会议室。 说实话,虽然大夏天的,室外的温度,达到了四十多度,但屋里的空调,把温度调的简直就能穿棉袄。 真不知道这个吕科长,只穿着件衬衫,怎么能热成那样的? 吕科长亲自驱车,到西施食品有限公司,把那张贴了多日的封条,给启了下来。 说实话,经过这么多天的日晒雨淋,那张纸早就破烂不堪,形同虚设了,吕科长只不过那么轻轻一扯,那张纸就被扯成了碎片。 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法律,只要上边没有文件下来,可以撤掉那张封条,就算那张纸,早就被风雨给吹没了,也没有几个人敢于去打开那个大门的。 这就和传说中的画地为牢一个道理,只要当官的说你犯了法,就在地上画一个圈,说这就是牢房,你只要是老实的待在圈里,就算你原地坐牢了,根本用不着盖什么高大坚固的牢房。 因为谁都知道,只要是你敢踏出了这个圈,那就算越狱,会罪加一等的,等下次抓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处罚了,其严重程度,可就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啦! 当然,这样的处罚方法,一是要求整个社会和平安定,人们都能够自觉的遵守法律,没有人会轻易的破坏规则这一条件。 若是在动荡年代,或者是那种国家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你别说这画地为牢的处罚了,你就是把他关进坚固的牢房里,他也能想办法,逃出生天,转身投入你敌人的阵营,让你的处罚措施,形同一张白纸。 闲话少叙,书归正文,王家有一见封条撤了,立刻也让郎安平撤回了诉状,目的达到了,还告的什么状呀?你见哪个正经人家,打官司有瘾啊? 打官司要花钱,那钱没处扔了呀?要往那里面送? 撤回状纸的同时,王家有赶紧组织大家回厂继续工作。 再不干活生产,大伙儿的心都要散了,谁家有那么多余粮,能供着你长时间的不工作挣钱,还有饭吃呀? 这些人又没有退休金,就算有人交着五险一金,现在也没到退休的年龄呀! 何况,大多数人是没有五险一金的呢? 家里两天没有收入,心里就发慌了。 一听到开工的消息,大伙儿立刻开心的赶往厂里,这回,终于又可以安心的上班了。 您说这人是不是有点儿贱呀?上班的时候,天天骂资本家剥削劳动阶级,可是,几天没有班上,这人们自己都开始着急了:“这资本家都跑哪里去了啊?怎么找人剥削,还没人肯剥削了呀?” 甚至有几个技术工人,偷偷摸摸的找到小宝豆腐厂,想到他们厂里去工作。 王小宝一听是西施豆腐厂过来的,不由得笑了:“你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也跟你们老板二驴子一样,是属牲口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拿你们当人,你们却偏偏要往牛棚里钻呀?你说当初,我是上赶着,开高薪给你们,求你们带技术过来的。可你们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说要对厂子忠诚。怎么?这会儿倒主动的要到我们这里来上班了呀?明告诉你们,我们现在,正在扩大规模再生产,正要大批的招人呢,可是你们呀?我这里还不要了呢,因为你们那技术,现在我们也有了,不缺你们这几块料了,你们俩山一摞___请出。哪来,还回哪里去吧,接着跟你们那个牲口老板钻驴棚去吧。” 第414创业难,守业更难(下) 您说,这不是故意气人吗? 你这里不要,我们还不去了呢! 现在,西施豆腐厂,总算是可以重新开起来了,人们别提多高兴了,都憋着一股劲儿,这回非要好好的干,一定要把那个小宝豆腐厂狠狠的给打压下去。 无奈,天不遂人愿,这生意,不是光有干劲儿就行的。 您说产量不行,我可以加班加点的干,就能把产量提上来了。 可是这个销量,可不是您想多卖,就能多卖出去的。 原来,西施豆腐厂,刚创出了豆腐渣纤维健康食品那会儿,仗着先发优势,打了一个漂亮仗。 可经过这么一折腾,西施豆腐厂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人们再也不相信,西施豆腐厂所宣传的干净、卫生、健康、益寿等等各种宣传了,原来你宣传的,都是假的呀? 就凭你柜台上那么多的灰尘和沙土,你那食品能干净、卫生了才怪呢? 不光是曾经亲自去过西施豆腐厂各个柜台上买过货的人,对此印象深刻,就连好多没买过西施豆腐厂食品的人们,也在网上看到了网络达人拍的西施豆腐厂柜台的视频,也深深的被那脏污的画面给震撼了,人们不禁纷纷痛骂:“我们原来,对这个孤勇者的印象,还是非常正面的,觉得这个网红,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总是一直都在宣传正能量。没想到,这家伙说一套,做一套,让他吹的自己的企业,跟花儿一样,可谁又能想到,他属下的企业,真实的样子,竟然是这样子的呢?看来,这个世界全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相信的呀。我们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买西施食品厂的任何东西了。” 这网络的传播,好的时候,可以让你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 坏的时候,也是可以一眨巴眼的工夫,就能让你臭名远扬,满世界都知道了的。 您说,这回地球人都知道了,西施豆腐厂的食品卫生堪忧,谁还会再买他们家的东西呀?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卖豆腐食品的,干嘛非要买他们家的东西呀?人家小宝豆腐厂,现在做的就挺好嘛! 不但,西施豆腐厂的豆制食品,现在小宝豆腐厂一样也不缺,而且还干净卫生,那销售人员也热情,虽然说卖的东西贵了那么一点点儿,但为了身体健康,心里放心,多花点儿钱也是值得的,现在,还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呢? 这次卫生环保风波没发生之前,西施豆腐厂简直就是盖着小宝豆腐厂,进行打压的,不管小宝豆腐厂如何降价促销,如何打感情牌,都没人对小宝豆腐厂的柜台问津,可西施豆腐厂,却是门庭若市,排队买都常常买不到。 可现在,整个反过来了,小宝豆腐厂的摊位,都快被购买者挤烂了,可西施豆腐厂的摊位前,却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简直成了天津的包子___狗不理了。 王家有这回,可是让人把车间,还有摊位上的卫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简直可以拿来当镜子使了,又对商品进行了各种降价打折促销,还搞了各种宣传活动,结果是没有一点儿用处,消费者们对此,毫不买账。 一个企业的名声若是臭了,你就是用再多的钱,也难以再挽回消费者的信任了。 这一下,大家伙儿刚刚因为复工,燃起的那些激情,都被这无情之水给浇灭了。 假如连东西都卖不出去,你还生产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啊?做出来的越多,赔的不是越惨吗? 好在,新鲜豆腐卖不掉,还可以做成酱豆腐、臭豆腐、霉豆腐这些可以比较长时间储存的食品。 但不管您做成什么样的食品,最终只有卖出去,它才能变成钱呀? 你就算是把豆腐都发给员工们,让他们一家老小都吃豆腐,来抵消一部分工资,可也不能让人家一家人一辈子都吃豆腐呀! 何况,人家一家老小,老人还要看病,孩子还要上学,老婆还想着买点化妆品,买件新衣服呢,总不能这些,也让人家拿着豆腐去换去吧? 为了这事,王家有简直是愁啊愁,愁白了少年头。 不,不,不,应该是愁白了中年头,王家有这个年龄,还说少年,那可就有点儿太老了。 可要说他老,他还真没到退休年龄,只能说他是愁白了中年头。 王家有一向自诩诡计多端,这回也是唐僧撵走了孙猴子___没咒可念了。 这可真是,没开工发愁,开了工,更发愁。 没开工的时候,想的是不开工就没有效益,那么多工人没处安置。 可开了工,卖不出货去,不管是生产工人,还是销售人员,全都是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辙。 可不管卖不卖出去货,你这里是按天给人家算工资的,人家在这里待上一天,你就得给人家开一天的工资,这厂子里卖不出钱来,王家有就是家里有矿,有座金山,他也禁不住这么往外掏钱呀! 看着日渐空瘪的钱包,王家有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钱,把厂子继续维持下去。 只要是厂子还在,希望就在,就还有转机的那么一天,若是把厂子关门了,那就一切全完了,过去所有的努力,也就全都泡汤了。 王家有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认输的? 想到找钱,王家有忽然想起来了:“对呀!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家星商贸有限公司那边,也不给自己分红了呀?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呀!有那笔收入,再跟王星辉、王星耀哥俩借点儿,这厂子又能维持好长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立刻就给王星辉打电话。 听王家有提起分红的事情,王星辉沉默了半天,才说:“二驴子叔,您一声不吭的把咱们公司的股份卖出去了,我还寻思,您想退出咱们公司,不想跟公司有什么瓜葛了呢?” “我什么时候把公司股份卖了呀?!”王家有一听,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怎么这么大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呀? 王星辉苦笑了,“二驴子叔,您不会这么健忘了吧?上次,人家银行催您赶紧的往银行续缴质押品,或者交钱的时候,我们还给您打过电话呢,我跟星耀还都跟您说,您要是钱不够用的话,我们可以帮您垫上。当时可是您说的,您那里钱还够用,不用我们操心的。可是您一转身,您就不理人家银行了,让人家银行替您把那股份都卖出去了,现在,人家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成了集市的最大股东,我们现在,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了。我们还寻思,您现在顾不上这边,把重点放在沙海那里,这边自动退出了呢。” “我靠!”王家有好长时间没有再爆粗口了,情急之下,不由得又骂了出来,不过,这次他骂的可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真是一时大意失荆州呀!怎么一着急,把这事儿给忘了呀? 自己的股份,让银行给卖了,也就算了,结果,自己和王家辉、王家耀这个控股大股东的小团体,也自动解散了,害的人家王星辉、王星耀哥俩,也失去了在集市公司的控股权,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瞧这事儿干的,自己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呀? 王家有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来解气了。 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害了自己,还害了人家王星辉、王叔耀,现在哪里还有脸再向人家提借钱的事情呀?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呀!世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呀! 生活还得继续,王家有也还得继续想借钱的门路呀! 王家有下一个想到的,就是丑儿叔了。 这丑儿叔干了这么多年的房地产,据说,可是发了大财了,光手底下几个副总经理,年薪都是百万级别的。 估计找他借个几百万,把厂子维持一段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可王家有一开口,竟然被丑儿叔挡了回来,“我说二驴子呀,不是叔说你呀,你说你要是借个三十万五十万的,结婚娶媳妇,你丑儿叔是呗儿都不会打,立马就把钱打给你的,咱爷儿俩,说什么借不借的呀?那不见外了吗?你直接拿去用就是了嘛。你就是结婚用楼,你丑儿叔这里房子也多的是,想要哪栋,叔就给你哪一栋。可你要是借钱,给你那些工人们发工资,你丑儿叔我可就得说你两句了呀。二驴子呀,你说你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到现在,你还抱着那种,用自己的钱做生意的老思想,旧观念呀?你转一圈儿问问,现在有几个老板,那企业还是靠着自己的老本儿干起来的呀?那样的话,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了,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呀?不瞒你说,你别看你丑儿叔我把这摊子铺的这么大,好像多牛逼似的,其实,我这所有的钱,都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若是把银行的本金和利息全都还回去了,我这么大的企业,也剩不了几个子儿了。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全都是借银行的钱,来给自己的鸡下蛋。你借私人的钱,早晚都得要有还钱的那一天。可你要是借的是银行的钱,借的越多,银行越不敢催你还款,生怕你一个不高兴,连利息都不给他还了。你自己琢磨琢磨,是借谁的钱合适呀?” “可是……”二驴子立刻就把二秃子抬了出来,“丑儿叔,您可别忘了,当初,二秃子可就是借了银行的钱,把买卖做赔了,没钱还债,让人家逼债逼的,都……” “那是怪他自己想不开,”丑儿叔没等王家有把话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说:“这银行的钱,你借的越少,他越是追着你还钱,可你若是借到了天文数字,那银行不但不敢过分的催你还债,还会像供爷爷奶奶一样的供着你,生怕把你逼急了,一个想不开,他那账就没人给他还了。借银行的钱做生意,赚了钱是自己的,赔了钱,是国家的。现在这个社会,哪个傻子还用自己的钱做买卖呀?说起那个二秃子,那个二秃子,他借的钱,也不都是借的银行的钱,他还借了很多亲戚朋友的钱。我还是那句话,银行的钱,你可以不还,亲戚朋友的钱,你是一定要还的。人家亲戚朋友,当初借给你钱,就是看在亲情的份上,拿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挣来的钱,本来留着自己将来有急事备用的,是看在你急着用钱的份上,救你一时之急的。可人家帮你,救急不救穷,借给你钱,只是帮你解一时之困的,人家挣那些钱,也不容易,一家老小,有个病有个灾的,用到那笔钱了,你说你不还给人家,能说的过去吗?实话告诉你吧,那会儿二秃子自杀,说到底,就是因为他借亲戚朋友的钱太多,而借银行的钱太少了。所以说,二驴子呀,丑儿叔我劝你一句呀,你若是真的因为厂子资金紧张,周转不过来的话,你还是想办法去银行贷款去吧,别老想着找人借钱了,现在的人,都被借钱借怕了,现在的人们,都是借钱的时候是孙子,还钱的时候就成大爷了,等你自己用钱,想找他还钱的时候,简直比登天还难,一个个的,不是哭惨,说的比你还难,就是比秃尾巴狗还横,两只眼睛一瞪,给你来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弄的现在,人们都不敢往外借钱了呀!当然了,二驴子,我可不是说你呀!但是现在,大多数人他就是这个德性,没办法呀!现在的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呀!所以说,二驴子呀,丑儿叔我劝你一句,往后少跟别人说借钱的事情,免得别人为难。也别把钱借给别人,免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呀。” 说实话,丑儿叔一番话,绝对是金玉良言,是为王家有好,可是,王家有听了,心里却是好半天不是滋味儿。 第415章 困境求生 去银行贷款,来维持厂子的经营,王家有不是没想过。 可是,就凭现在,自己这个厂子的名声,都臭到家了,还有谁肯给自己贷款呀? 银行的那些人,向来都是喜欢锦上添花,哪个又肯雪中送炭呀? 不说别人,就西施食品有限公司没出事之前,那银行的业务员们,是一个接一个的上门,向王家有推销她们银行的存贷款业务,弄的王家有是应接不暇。 “我自己就能把厂子搞的好好的,我为什么非要贷你们的款呀?赚了钱,还要付你们利息。有那钱,我自己留着不香吗?”王家有曾经亲眼见过,二秃子都死了多日了,那银行的人,还找谢春芳,催着还钱的嘴脸,王家有一直都为二秃子的死,感到不值:“你这小子,倒是一死百了,什么都不管了,你可考虑过你老婆的感受吗?留她一个女人,在这世上,独自承担你所有的错误?” 所以,王家有对贷款一直抱有抵触情绪,更对那些银行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当那些推销员上门的时候,当时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生意,正红火兴旺,日进斗金,王家有一时兴起,对那些人没给一个好脸色,全都给哄了出去。 您说这会儿,厂子真的遇到困难,需要用钱了,您让他王家有把话收回去,再去求那些人去,王家有拉的下来那个脸吗? 再说了,你当时只顾着嘴上痛快,把人家给撅出去了,这会儿,你再求到人家门上,人家还会笑脸相迎,接待你吗? 王家有越想越后悔,小手绢儿、苏蓉她们,可是没少说过他,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注意一点儿自己的言行,别再像过去土包子的时候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这人的地位不一样了,你的形象就必须要跟上来才行。 你落魄,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不违法,不伤害到其他人,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言行,对谁都没有影响,没有人会理会你的。。 可是,你现在不一样了,你做的好了,身边人都跟着你一起荣光。 可你的一个闪失,也可能会让很多人,跟着你一起倒霉的,所以,你现在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付诸实施的,可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想一出是一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王家有平时还是挺听人劝的,听人劝,吃饱饭嘛。 他对自己的言行,还是很注意的,过去的很多坏习惯,也都改了不少。 可那会儿,王家有确实有点儿飘了,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嘛,所以,说了一些不考虑后果的话,王家有现在会导致如此的尴尬,按照佛家说法,也属于当初他种下的因,才会有他如今的果呀! 看着王家有抓耳挠腮,不住的用他那双大手,摩挲他那本来就亮的可以当灯泡的光头,用句现在玩串儿的人常说的话,都盘出包浆来啦! 可即使这样,王家有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管用呀! 这次,跟王家有一起从老家来的小手绢了说话了:“我说二驴子呀,你看看你,天天愁成这样,可你养着这么多人,有什么用呀?你看看这些人,有一个人肯替你着想过吗?你这里天天为没钱发工资发愁,可你看看王铁头、二毛子这些人,你前脚把工资给他们发了,后脚他们就拿着钱,出去胡吃海喝,胡花乱花去了,就没有一个人,替你想想办法。” 王家有却一脸的无所谓,“小姑,人家在咱这里上班拿钱,天经地义,钱发到人家手里,人家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咱还管得着这些吗?” “怎么管不着?”小手绢儿一本正经的说:“我听说,前些时候,咱这厂子忙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不是还天天闹着要加薪,要休假的吗?可是,你现在厂子里不忙了,你看看这些人,可倒是说,天天的都来上班,可上班,他们在干什么啊?不是打扑克,就是玩手机,要么就是围在一起吹牛逼,你说这是上班的正经样子吗?可你还是一分不少的给他们开工资,他们拿这钱拿的,就不觉得烫手吗?” 王家有叹了口气,小声的嘀咕着说:“您说,我能怎么办啊?总不能忙了的时候,就让人家过来拼命的干活可,可一闲下来了,就把人家打发回家,不管人家死活了吧?大伙儿愿意跟着我干,说明人家看得起我,我总不能对不起弟兄们吧。再说了,这厂子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都跟着出了不少力呢,您说,这会儿,用不着人家了,您要我把人家都开了,我还算是个人吗?” 听了王家有的话,小手绢儿笑了,“我也没说要你把这些人都开了呀,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想办法,把这些人的利益,和你绑在一起,不能好事儿大家都有份儿,坏事儿却只是你一个人的,也得让大伙儿跟你一起扛才行,这样,全厂的人都想办法替厂子谋生路,谋发展,咱们这厂子,才能好起来。不然的话,就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这厂子早晚得黄。” 王家有一脸茫然的说:“小姑呀!好话谁都会说,您这主意,我也想过,可是,怎么样才能做到,让大伙儿都能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不再一人一个心眼儿,一人一个转轴子,都想着法子,往自己的兜里划拉好处,搞内耗,却不管厂子死活了呀?” 看着王家有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小手绢儿那股好为人师的状态又表现了出来,她拍着王家有的肩膀,表示肯定的点着头说:“嗯~孺子还是可教的,既然你这么虚心,那我就给你指点一二吧。” 王家有一听,有门儿,看来,这小手绢儿还真有点子,能帮自己解决目前的困境,就更加虚心请教了,“小姑,您老人家快点儿说说,要怎么样,才能解决咱这厂子当前的问题呀?” 没想到小手绢儿一听这话,却突然翻了脸,“谁是老人家呀?二驴子,你可别忘了,咱们俩同岁,是同一年出生的,真论起来,我比你还小着半年呢!你却管我叫老人家?你他娘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知道女人最忌讳别人把自己叫老了呀?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孤家寡人的女人,你这么说我,是不是逼着你姑奶奶我跟你拼命呀?” 王家有一见,心说:“这女人可是真麻烦呀!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因为我这么一个尊称,竟然因此翻脸了呀?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可是,男人最错误的,就是喜欢和女人讲道理,和她们,你只能讲感情,讲道理,你就输了。 虽然王家有并没有和女人打过太多的交道,但这种人生哲理还是总结出来一大堆了。 所以,一见形式不对,立马就跟小手绢儿道歉了,“哎呀呀呀呀……小姑,您说这是怎么说的?我刚才就是一时心情激动,说了一个对人们尊称的词儿,没想到,却因此触到了你的忌讳,小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别因为这个,跟我计较这些了,您还是跟我说说您那救国大计,治国方针吧!我都因为这个要急死了,您还有心思,在这里跟我计较这口舌之争。” 这会儿,小手绢儿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可不是嘛,人家对好多人说您老人家怎么怎么样,那是表示对别人的尊敬,怎么到了女人这里,就成了贬义词了呀? 好像一说,就犯了什么大忌讳似的,现在,这女人们,是不是也太有点儿玻璃心了呀? 想到这里,小手绢儿也就坡下驴,顺着王家有的话说:“那好,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还是继续说咱们刚才的话题,咱这厂子的目前管理,必须需要进行改革了。” “改革?”王家有一听改革,俩眼顿时亮了,在他的印象里,感觉这改革可是一个高大上,伟光正的好词。 咱们国家,不就是因为改革,才使的国家迅速的走向富强,老百姓开始过上好日子的吗?咱这厂子,若是也进行改革,肯定也能改变旧貌换新颜的。 但是,王家有一琢磨,刚上来的那股兴奋劲儿,又凉了下来。 人家国家改革,农村实行的是联产承包责任制,城里企业进行的是公转私,我这厂子,本来就是我个人的,您还让我怎么改呀?您又让我承包给谁呀?总不能也像农村大包干那会儿似的,把生产队里的牛呀,驴呀,马呀,骡子呀,拖拉机呀,什么的,通通的都分给各家各户去吧? 那样做的话,不成了对我进行打土豪分田地了呀?那我还玩个锤子呀?我这不成了革自己的命了吗? 我又没有疯,我又没有傻,我怎么能这样玩呀? 可是,若是说,让自己当甩手掌柜的,自己只管拿钱,把厂子承包给更有能力的人,放眼咱这个西施食品有限公司,谁还能比我更有能力,管好这个厂子啊? 小手绢儿一听王家有这话,不禁又笑了,“你怎么一提改革,就往那上面想呀?这世界上的路,有千万条,你干什么非可着那一条路走呀?” “那~小姑,”一听小手绢儿这么说,王家有又忍不住挠头了,“您说说,那还能怎么改革,能让咱这个厂子,起死回生呀?” “那就我说说,你听听。”说着话,小手绢儿敞开话匣子,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划,跟王家有讲了起来。 小手绢儿还真不愧是当过老师的,在教书育人方面,还是相当有一套的。 本来是非常晦涩难懂的管理学,就算是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一些人听了,都会一头雾水。 可王家有这个文化程度并不是太高的大老粗,在小手绢儿深入浅出的一番讲解之下,王家有竟然听了,顿时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听明白了。 他一拍桌子,兴奋的说:“好!小姑,咱就按照您说的这么办了,我马上召开全员大会,由您宣布这件事情。” 可能您会问了,这个小手绢儿,到底白话了什么啊?能让这个王家有如此的兴奋?以至于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直接全盘接受了小手绢儿的建议? 王家有是听明白了,可我们还糊涂着呢? 您别着急啊!等一会儿,小手绢儿在全员大会上,还要再向大伙儿宣布一遍呢,到那时候,您就明白了。 反正现在,这厂子效益,也是带死不活的,就算是在上班时间,召开全员大会,也不耽误生产。 全体生产人员,本来就在厂子里面,这都不用召集的。 那些销售人员,全都收摊回来,今天不卖了,反正就是待在摊位上,也卖不了多少钱,也耽误不了什么买卖,就跟二毛子那会儿说的一样,让他们也享受一下,什么叫带薪休假,是什么感觉? 当然,他们这个带薪休假,和人家体制内的那些人,是没法比的,人家是不用上班,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些销售人员,虽然说,不用你们在摊位上待着了,可是,必须得到厂子里面,开这个全员大会,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无故不来的话,就当你是自动辞职好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人们一接到通知,不由得议论纷纷,自从这西施食品有限公司开业以来,也没有搞过这么大的动静呀? 今天这是准备唱哪出呀? 人们满腹狐疑,聚集到了厂子车间里面,一时间,偌大的车间里面,没有嘈杂的机器轰鸣声,却充满了此起彼伏的人声鼎沸。 见人们都来齐了,王家有站到主席台前,用手示意着喊着:“大伙儿都静一下啊!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关系到每一个人的未来,还请大伙儿注意听讲呀!听不明白的,可以公开的问,也可以私下里问,但你若是不听,若是违反了咱们公司新的规章制度,到时候,可别怪我王家有翻脸无情,不认识谁是谁呀!” 说完,他回头把小手绢儿拉到台前,跟大伙介绍说:“这位美女,大伙基本上都认识了,若是有不认识的,我现在再重新跟大伙儿介绍一下,她叫王秀娟,跟我是老乡,也是一个村的,论辈分,我还得管她叫小姑呢。现在任咱们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卫生总监,这回,咱们公司的改革方案,就是由她提出来的,下面,有请我小姑,给大家讲话,大家鼓掌欢迎啊!” 大伙儿一听,由小手绢儿提出的改革方案,不由得全都皱起了眉头,这娘们儿自打来了厂子以后,不是对这里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对那里挑三拣四的,好像就没有她顺眼的地方,你若不依着她还不行,这王家有对这娘们儿还言听计从。 对此,人们背后,没少了非议,对这小手绢儿的祖宗十八代,更是没少了问候,这回,这娘们儿不知道又琢磨出什么幺蛾子来,变着法的整治咱们这些人了? 第416章 全员股份制 别看小手绢儿长的漂亮,但一到了工作中,那小脸儿一拉拉,满脸的严肃劲儿,让人看了,还真觉得瘆得慌。 要说怕她,那倒未必,您说王铁头这些人,怕过谁呀? 可是,他们这些人现在,全都在王家有这个西施豆腐厂混饭吃,而王家有这个怂包,又是一个重色轻友,一见了漂亮娘们儿,就忘了哥们儿的货,现在厂子里面的一切,都听这个娘们儿的指派,你说,这还能有哥们儿弟兄们的好日子过吗? 若不是现在,没有一个更好的出路,王铁头早就带着一众弟兄,另谋高就去了。 可是,他们这伙儿人,哪是那么好另谋高就的呀? 那天,王铁头带着大伙儿,到了大街上,重操旧业,对人家进行碰瓷儿,不但一单生意没有做成,反倒差点儿没让警察给抓了去。 没办法呀!现在的人们,被骗的次数多了,都学精了,人家车上,都装着行车记录仪呢。 你说是人家撞的你,人家把视频给你一放,你说你是自动走人呀?还是等着让警察来抓你吧? 现在的王铁头这些人,看看那满大街的摄像头,是什么坏事儿都不敢干了,一旦做了坏事儿,你不承认都不行呀!到处都给你录着像呢,你想抵赖都没得说呀! 可不干坏事儿,别的正经行业,他们也干不了呀! 没办法,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哥们儿弟兄们,只能是暂时在这里栖身,受这娘们儿的窝囊气了。 他们这么想,可梁铁汉这些人,却对小手绢儿的一些作为,表现的很是满意。 本来嘛,大家都是在一条船上,凭什么我们这些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做事,满心的希望厂子能好一些,可这些卖货的家伙们,不好好干不说,还老是天天嚷嚷着要加工资呀? 你们本来一个月发的工资,就比我们多着一千呢,还老吵着要加工资,不加工资,就不好好干,结果,好好的厂子,弄成这样,王铁头你们这些人,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的。 还有那个苏西施苏大美女,白长得那么漂亮,好像也挺精明的样子,怎么办事儿,一点儿也不明白呀? 生意好的时候,要累,大伙儿都累好不好? 我们这些搞生产的,甚至比王铁头他们更累。 可要加工资了,你是只想着王铁头那伙儿人,跟我们车间的这些人,连个屁都没有放呀! 合着涨工资的事情,跟我们这些人没关系是吧? 你现在看看,是有技术的生产工人重要?还是那些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重要? 我们这里,一个技术工人,带着技术去了对面厂家,就把咱这厂子,杀的一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有本事,你让那些耍嘴皮子的,把咱们生产出来的豆腐卖出去呀! 怎么现在,谁也不吱声了呀? 亏的那苏大美女,过去也做过豆腐卖,怎么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啊? 所以,自从小手绢儿来了以后,看着她对王铁头等人的严格要求,梁铁汉等人,是打心眼儿里偷着乐的。 按说,小手绢儿对生产车间,要求的也挺严格的,但梁铁汉觉得,做为食品生产企业,这些要求都是应该的,谁买吃的,不希望自己买的东西干净卫生,吃着放心呀? 从来就没有听谁说过,买东西吃,还说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 那是有些懒人自己做饭的时候,才这么说的。 她要求别人的时候,要求也高着呢。 所以,小手绢儿往台上一走,梁铁汉等生产车间的人们,是掌声热烈,大加欢迎。 唯独王铁头这边,掌声稀稀落落,就是蚊子到了他们那里转悠一圈儿,都不带着急害怕的。 小手绢儿也不介意,仍然是面带严肃的走到主席台前,等到掌声停歇以后,神情冷峻的看了大伙儿一眼,才说:“看样子,有些人,对我是不太欢迎的。” 人群里面发出了一阵哧哧声,有人小声的嘀咕着说:“你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呀?早知道这样,你上台来现这个眼干什么啊?” 小手绢儿冷冷的往声音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人一缩脖子,把身子藏在了别人的身后。 小手绢儿也没心去找,是谁在那里说风凉话,继续往下说:“可是,咱们公司现在面临的处境,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进行改革,继续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的话,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公司早晚都得玩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公司完了,你们大伙儿还能在这里继续工作,继续挣钱吗?” 这一下,那些哧哧的笑声没有了,小声的嘀咕,也消失了。 这是大伙儿最不希望看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任何人想逃避,尽量不往这方面去想,想着,在这里能混一天是一天,能混一晌是一晌,反正混一天,就有一天的钱挣,管那么多干嘛呀? 但是,这样的状况,又能维持几天呢?梦总得要有清醒的那一天,只有挣到了钱,才能有饭吃,这是谁都逃避不了的问题。 不工作,就有人给送钱花,在场的各位,谁现在也都没有这个能耐。 所以,大伙儿只能静下心来,对小手绢儿的话,侧耳倾听。 小手绢儿对这一效果,很是满意。 但她的神情,却是更加的严肃了,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以更加坚定,也更大的声音说道:“所以,为了厂子能够维持更久的时间,能够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从现在开始,以后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们只发一半,至于另一半嘛,什么时候,公司的状况改善了,什么时候逐步的补给大家。” 她这一番话,简直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当中炸响,刚才还寂静无声的会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屁的改革呀?要减薪,从你们当官的身上减就行了,拿我们干活儿的下手,这算什么事儿啊?” “就是,咱们这工资,本来就不算多,这要是再只发一半,那让我们一家老小的,可怎么活呀?喝西北风去啊?亏你能想得出这种馊主意来,你就不怕将来生孩子没屁眼儿呀?” 这回的骂声里,不光只是销售人员了,就连那些技术工人们,也开始愤愤不平了起来。 毕竟,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食品厂的老员工,厂子给他们缴着五险一金,所以他们到手的钱,就比那些没交五险一金的销售人员们更少了,若是再减半的话,那日子可就真的没法维持下去了,回家为了钱的事情,两口子还不得天天干仗呀? 还是梁铁汉老持成重,经的多,见的广,他拦住自己手底下一班人胡说八道,说:“大家伙儿别着急,别生气嘛,我看王总监不像是那种坏人,她说这话,肯定是还有下文的,我们还是先让人家把话说完再说嘛,别人家说话只说了一半,你们就开始骂娘,万一等一会儿发现自己骂错了,不显得自己难堪吗?” 这些原调料厂的老技术工人们,对梁铁汉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听梁铁汉这么说,就纷纷住了嘴,盯着小手绢儿,看她往下怎么说? 小手绢儿也不生气,等议论的人们都住了嘴,才继续说:“刚才梁厂长说,我的话没说完,的确,我还没有说完,我说的工资减发一半,咱们公司是不会白白占用你们这些钱的,公司要留着这些钱,发展壮大公司用。有人会说了,凭什么应该给我的钱,你公司里不发给我,却拿着发展公司去呀?那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大家听好了,公司是不会白白挪用大伙儿的这一部分钱的。你们也知道,咱公司目前遇到了一点儿困难,若是你们帮着公司挺过了这次困境,公司里是不会亏待大伙儿的。” 王家有在这时,不失时机的站起来,接着小手绢的话说:“是的,我们几个领导班子成员商量了一下,准备由我让渡出来一部分股份,分给大伙儿,如果现在有人不满意咱们这个方案,立刻辞职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如果接受这个方案,愿意在咱们公司没有度过困境之前,只领一半的工资的话,你们减发的那些工资,将会自动转化成咱们公司的股份。” 苏蓉也站起来,接着王家有的话说:“前一段时间,咱们公司忙的时候,有人找我要求加工资,我一时耳软心活,就答应了一些人的要求,结果,老板回来,把我一顿好训,说就算是公司效益好了,要给人们加工资,也不能只加给个别人,其他人没有份呀!这不成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老实巴交,踏实肯干的人们,却活该吃亏了吗?这次,老板准备让出来一部分股份,就是想着,等咱们公司效益好了,大伙儿都能跟着分红,一起享受公司发展的红利。” “啊?还有这种好事儿啊?”孙飞扬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惊呼着说。 其实,这都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谁到时候,说什么话,几个人还专门排练了一番呢! 就见孙飞扬眉飞色舞的冲着大伙儿说:“哥们儿弟兄们,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当年,咱们网上最早的网络购物平台阿里巴巴,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曾经好长时间发不下来工资,马老板也是把欠着员工的工资钱,转成了公司的股份,送给大伙。可还是有好些高管都熬不下去,半路退出了。可是,这里面,却有几个保安大哥、保洁阿姨就不要工资,也一直坚守在公司里。到了后来,阿里巴巴上市了,人家那几个保安大哥,保洁阿姨,也跟着成了亿万富翁,亿万富婆。可那些半路退出的高管们,可是后悔死了,他们去了别家的公司,尽管也能挣到年薪百万,可那又怎么样呢,到现在,不还是一个打工的吗?都没有那些坚守下来的保安大哥,保洁阿姨们有钱。现在这社会,说什么都没用,关键还是得有钱呀!我说哥们儿弟兄们,咱们可得抓住这一次我王叔让出来的机会,不能让它白白的从咱们眼前溜走,等过几年,公司发展壮大起来了,干看着别人发财眼红,却没有自己的份儿后悔呀!” 王家生也跳了起来,吵吵吧喊的嚷着:“哎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我赶上了呀?这才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我这才刚来没几天,就让我赶上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了。我决定了,我不但往前这几个月的工资不要了,只要管我吃饱肚子就行,我还要给我媳妇打电话,让她在家里帮我借点儿钱打过来,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多要点儿公司的股份才行。” 大伙儿在旁边看着,心说:“这是干什么呢?给我们演戏呢吧?你就算演戏,能不能请几个专业演员来演呀?那样的话,最起码看起来,还能像真的似的。你们这演的,也太假了一点儿吧?要说以前,我们没准儿,还真能被你们给骗了,可是,王老板你前些时候,可是没少跟我们讲那些防诈骗的知识,还有那些骗子们的手段,你这玩的,这不跟骗子那一套,一样一样的吗?就你们这几个外地人,等把钱捞足了,然后来个悄没声的跑路,我们上哪找你们去呀?我们要是还能上你们的当,那我们不真成傻子了呀?” 所以,大伙儿全都默默的看着他们几个人表演,谁都没有吱声。 就在人们以为,即将冷场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在底下默默的抽了半天旱烟的梁铁汉,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敲,把烟袋杆子别在了后腰上,站起来,也没看大伙儿一眼,就冲着王家有一拱手,平静的说:“谢谢王老板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让我们也能享受到公司成长的红利。我代表我们全体的生产职工,谢谢您了。我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反正我是坚决拥护公司这次的决定的,以后,我每个月只拿一半的工资,剩下的,全都换成公司的股份好了。” 说完话,仍然没有看其他人,继续坐回他自己原来的座位,又掏出来旱烟,装上了一锅子,继续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梁铁汉虽然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可是,他这一番表态,却无疑好像在众人当中扔了一颗炸弹,人们再也沉默不下去了,纷纷的指责了起来。 “梁铁汉,你这个老家伙,怎么也被他们收买了吗?怎么这么明显的骗局,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肯定是,不然的话,以梁铁汉的精明,是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外地人是有鬼的。就现在这社会,咱们本地人,还常常把咱们骗的一个愣一个愣的呢,何况他们这些外地人呢,根本就不可信。” 第417章 改革组合拳 梁大壮蹭到梁铁汉身边,悄悄的说:“我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呀?他们分明就是在演戏,骗咱们呢,你怎么还代头同意他们的决定呀?你是真的被他们收买了,还是被他们胁迫了呀?” 梁铁汉又深深的吸了口烟,才幽幽的说:“我说兄弟呀,你就别瞎想了,就咱们这么多人,谁能胁迫的了你哥呀?再说,你哥也不是那种容易被胁迫的人呀!你哥我虽然年龄比你们大了一些,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没有你们年轻人强了,但我的社会经验还是有的,他们表演成分,确实是多了一点儿,这我能看得出来。但我也能感觉到,王老板这个人,是一个干实事儿的,不像那些骗子,真本事儿没有,净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糊弄人。我觉得,王老板的这个建议,其实对咱们这些人,还是很不错的,你看现在,有几个老板,肯把自己的股份拿出来,和员工一起享受企业成长红利的?当然,那些专门搞集资诈骗的除外,那些人,你想的是得人家的利息,人家却要的是你的本金。王老板不是那样,他这么做,不也是厂子遇到难处了,才想着让咱们帮他一起扛吗?这有什么啊?在过去,不是常讲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扛吗?只不过这一招,被很多人玩坏了,有难处的时候,想着让大家帮他们扛,等困难过去了,该享受好处了,他们来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上当的人多了,以至于好多人,就以为,这是一个骗局。在这个时候,就是考验看人的能力的时候了,若是说这话的,是勾践那种只能同甘苦,不能共享福的人,我们就不能再跟他走下去,而是应该及早的另谋高就。可若是这王老板真的跟马老板一样,让员工跟他的企业一起成长,咱们这次若是错过了,以后可就难找这样的机会了。说到头,这就跟赌博一样,博对了,博一博,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博错了,就是大家一起玩完。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做自己的主。至于你们,是愿意和我一样,继续在厂子干下去,赌这一把,还是要及时止损,早点儿去别的地方另谋出路,我也管不了,只能靠你们自己拿大主意了。” 梁大壮一听,俩眼一瞪,说:“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这些弟兄们,什么时候,不是以你为马首是瞻的呀?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就是了。大哥你说的不错,若是看过去这一段时间来说,这个王老板,虽然人是长的丑了一点儿,但心还是很美丽的,总是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处处都能想着帮助别人,做事业,也是一百二十个用心,我也不相信,像这样的人,会想着法的来骗咱们的钱。既然大哥你决定了,支持厂子的决定,我们又怎么能不坚决拥护呀?何况,这政策,若真的实施起来,对咱们是真的有好处的,我们没理由不支持呀!大不了,让家里暂时勒紧裤腰带,过几天苦日子呗。还是那句话说的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不搏不赌,一辈子受苦,不赌不搏,一辈子白活。人这辈子,若不因为点儿什么拼一把,一辈子窝窝囊囊的一直都在最底层,真的跟咸鱼没什么区别,拼这一把,假如真的翻身了,那不是赚到了吗?何况,跟着王老板赌这一把,总比真正的赌博,和买彩票成功的机会大多了,不是吗?毕竟,这只是二选一,那些玩法,可都是n+1呀!这么好的机会,不赌一把,简直是傻了。” 他们这边达成了一致,可王铁头那拨人,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众人看着王铁头,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样?大哥,看样子,好像老梁头儿那边认可老板的决定了,咱们怎么办啊?” 王铁头大眼珠子叽里咕噜的看看这一个,又看看那一个,不住的转来转去,他心里也在合计:“这二驴子他们,说的这件事情,看起来,远景真的很美好。可是现在,若是一下子少发了一半的工资,这眼前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呀!” 小伟凑到他跟前,小声的说:“老大,我觉的,王老板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的,若是将来,咱们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也能成为亿万富翁,就算是暂时牺牲一下眼前的利益,勒紧裤腰带,过几天苦日子,那也是值得的啦。” 二毛子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呀?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形,这厂子能撑几天,都还说不定呢,你还指望他能发展壮大起来,你做什么梦呢?” “那你说怎么办?”小伟也没好气的顶撞他说:“现在不依着王老板的说法去做,你还能怎么着?你有别的地方,能去挣钱吗?别忘了,像咱们这样进了好几次宫的人,是没有几个厂子,愿意收留咱们的。” 被小伟这么一说,二毛子、卷毛等人,全都没词了。 是呀,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去其他地方找过工作,可是,人家一听他们以前在笆篱子里面蹲过,是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给推出来了,人家哪家厂子,愿意把个贼放到自己厂子里呀?你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呀?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是不能替你们做主了,大主意,还是你们自己拿吧。。”王铁头悻悻的坐回到位子上,郁闷的低着头说。 他心里合计着:“别人我是管不了了,反正我能保证,让二驴子一分钱都不能少发给我的。至于他说的那个用减发的工资,给换公司股份的事情,那我还就不信,我就不让你扣我的工资,到时候,你给别人公司股份,还能不给我了不成?” 他们这里,还正你说这样,他说那样,意见还没有统一起来呢,就听小手绢儿继续说:“关于用减发的工资,换取公司股份的事情,咱们暂时就先说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稍后再说,也可以开完会以后再问我们。我们现在说下一件事情。” 大伙儿一听,“呦~原来,你这改革方案,还不仅仅就这一条,还有二、三、四、五条没有公布呀?那就听听,你还有什么鬼画符给我们准备着呢吧?” 就见小手绢儿眼光再次掠过众人,然后坚定的说:“对于大伙儿以后的薪酬计算,我们也进行了一番深度的改革,过去,我们是不管干好干坏,或者是对厂子有什么贡献的,我们都是一视同仁,你干一天,我们就给你一天的工资,不干,一分钱都没有。这么做的好处,是大家平等,谁也甭攀比谁挣的多。可是这样,却也养了一群懒汉,打击了大伙儿为厂子多做贡献的积极性,这次,我和老板商量了一下,必须要对此进行一次大幅度的改变。” “什么?怎么这个也要改呀?”一听小手绢儿这么说,二毛子、卷毛等人,再次吵吵了起来,这改革,敢情就是冲着他们这些干活不努力,平时还事儿逼的人们来的呀! 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 王家有忙安抚他们说:“大伙儿别着急嘛,这次改革,确实是有个别人的工资会减少,但那只是少数,经过这次改革,大多数人的工资,只要你踏实肯干,愿意为厂子着想,都会比原来多挣出来很多的。” 听王家有这么说,王铁头才按住大伙儿的情绪,“先别吵吵,先听听她怎么说的,咱们再说不迟。”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小手绢儿的身上。 小手绢儿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见王家有冲她点头,于是,再次侃侃而谈起来:“我们这次改革,将会采取分级管理制度,比如,你卖货的,我们将分为初级售货员,中级售货员和高级售货员,原来的售货员,不管你是干的好,还是干的不好,咱都是给的每月三千块钱,现在,初级售货员将会每个月降到两千五百块钱,有人会说啦,我们只听说过又涨工资的,就没有听说过,还有往下降工资的,你这不是变着法的,想逼着人不干了吗?错,咱们不是为了逼着谁走人,而是为了能够激发大伙儿的工作积极性,不再让谁当懒汉了。只要是你做的好了,咱们就给你升级为中级售货员,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拿到三千五百块钱,你看,是不是挣的,要比原来还要多五百块钱呢?这还不算,如果你能力出众,干的比大多数售货员还好,我们还可以给你升级为高级售货员,每个月可以拿到四千五百块钱。而且,一到了中级销售和高级销售,除了工资以外,中级销售可以拿到你销售业绩百分之二的提成,高级销售可以拿到你销售业绩百分之三的提成。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人心里开始充满期待了呀?毕竟,谁都不比谁傻,凭什么你要比别人挣的少呀?想多挣钱,就得想办法做好服务,多多的销售咱们厂子的产品。” 她这么一说,刚才还鸦雀无声的人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哎呀!还是人家资本家心眼儿多呀!你看看,为了让咱们这些人卷起来,真是什么着都想的出来呀!” “哎~往后,再想混日子,可就难了呦,这一个个的,为了多挣这三头五百的,还不都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拼了命的干呀?” 就这儿,他们就开始不住的感慨了,不成想,大招还在后面呢。 就听小手绢儿继续说:“大伙儿别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有,如果有人感觉自己能力更出众,有一定的组织管理能力的话,还可以组织一个团队,自己任销售经理,这样,你除了可以拿到更高的工资之外,还可以拿到团队销售收入的百分之五的提成,将来,假如这样的销售团队多起来的话,销售经理还可以再升一级,成为销售总监,到那个时候,我想,随着公司规模的不断扩大,在座的各位里面,也许就会有人,就算不计算公司股份的分红,每年也可以达到百万的收入了,你们各位想一想,咱们这么改革的话,是不是更加的让人期待?” “啊?年入百万不是梦呀?”听了小手绢儿给画的大饼,这些一个月只拿两三千块钱工资的小屌丝们,一个个的,全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表态:“这么改革,简直是太好啦!我们全力的支持这样的改革!” 梁铁汉一看人们激情高涨,斗志昂扬的样子,忙站起来说:“我说王总监呀,我不是反对你这样的改革,可是,咱也不能所有人都去搞销售,没有人搞生产了呀!你那么搞的话,这人们全都去想办法卖货,没人搞生产了,你就算是卖出去再多的单子,咱们车间生产不出来,那也是白扯呀!” 小手绢儿安慰梁铁汉说:“梁厂长,别着急嘛,我刚才只是说的销售,咱们生产同样的重要,我们怎么能给忘记了呢?我们生产这边,同样也把工人分成三个等级,因为你们车间的工人们,大多都有五险一金,所以,这每个月工资到手的时候,也就只有两千块钱,所以,咱这初级工人的工资就不往下降了,还是以两千块钱为准,只要谁能推陈出新,为咱们厂子做出更能创造效益的创新,就由初级工人,升级为中级工人,甚至再到高级工人,中级工人每个月工资为三千,高级工人每个月为四千,这中级工人和高级工人,就可以拿除了工资以外,你所为厂子搞创新的销售收入,也可以拿到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的提成。车间主任除了原来工资之外,同样也可以拿到每月产量收入的百分之五的提成。梁厂长您只要把厂子管理好,同样也是除了工资之外,您可以拿到厂子的百分之五的提成。这样的话,以后咱们的收入,就不再只是像原来一样,只有单纯的工资性收入了,还有提成收入,和公司利润分红的收入。你们说,这么一改,是不是更能激发你们车间的工人师傅们,除了按时按量完成厂子的任务之外,还会想着对咱们厂子多想出更多增加收益的办法呀?” 被她这么一鼓动,生产车间的这些人们,也不再心如止水了,也开始浑身燥热,想着如何能够让人们重新接受,并喜爱上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产品了? 第418章 集体的力量 有一个销售员工站起来说:“王总监,自从上次咱们厂被曝卫生不合格之后,这很多人都不怎么愿意买咱们公司的东西了,一说就是咱们公司的东西不卫生,吃了容易得病,咱就是卖的再便宜,人家也不感冒了。但是,我发觉,有些外地跟着施工队来咱们这边搞开发的工人们,他们对这些传言并不怎么感兴趣,只对价格敏感,我想着,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入手,主动上门推销,打开一定的销路?” 小手绢儿点了点头,赞许的说:“很好,改变思路,变被动为主动,主动送货上门,是一个积极的想法,厂子坚决支持,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从现在起,我们不会一味的只看上下班的考勤表,我们会以销量定工资,只要是你能把销量做起来,你就是一个月不来厂子上班,你的工资也不会少一分钱的。” 另一个销售人员开玩笑的说:“王总监,我们只是搞销售的,又不是跑业务的,若是变被动为主动,出去跑业务去了,那路费饭费什么的,您是不是也得给报销一下呀?” 又一个人嬉笑他说:“你小子拜菩萨是不是找错庙门了呀?王总监是管卫生的,又不是管业务的,你找她报销车费路费,那不是问错人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小手绢儿顿时脸就红了,也觉得自己确实好像越界了哈,这可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儿呀,怎么今天自己一着急,狗拿耗子__多管起闲事来了呀? 还好,王家有站起来化解了她的难堪,“大家伙儿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是做出了对厂子有好处的事情,我王家有都会全力支持的。我也借用一下伟人的那句话:我不管你是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逮住耗子就是好猫。那位兄弟你就放心吧,只要是你能给我把豆腐卖出去,换成钱回来,我不管你是跑业务的,还是搞销售的,亦或是搞生产的,车马费我统统都给报销,工资提成还有奖金分红,一样都不会少你们的,我是全额发放,全力支持,你们就给我放心大胆的去干就是了。” 听王家有这么一说,下边这些人的心情更激动了,又有一个销售人员站起来说:“王老板,我发觉,好多外地打工的,晚上喜欢几个人在宿舍里弄几个简单的小菜,喝点儿小酒,我想了几个可以速成,甚至可以直接买回去就能下酒的豆腐小菜,可不可以让车间里直接帮我做出来呀?” 王家有点头应允的说:“可以,这件事情,不但车间要帮忙,要是用到食堂的话,食堂的人也要全力配合。” 见人们的热情这么高涨,梁大壮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站起来说:“王老板,我最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但看到咱们公司的经济状况,就一直没敢说,不知道我说出来,您能不能支持呀?” 王家有饶有兴趣的看着梁大壮,笑着说:“梁主任,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我藏着掖着的啦?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干嘛还这么吞吞吐吐的呀?” 梁大壮红着脸说:“我这个想法,还得需要公司继续往里面投钱,我寻思咱这厂子本来就出现困难了,哪里还能再往里面砸钱呀?” 王家有着急的说:“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大家讨论嘛,你总是憋在肚子里,不让我们知道,我们怎么知道该不该支持你呀?” 见王家有这么说,梁大壮才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王老板,我在网上,看到有卖那种把各种食材搭配到一起,买回家只要热一下,就能享受到不次于饭店大厨的美味,我想,咱们这豆腐,本来就是很多菜品当中的主菜或者是配菜,若是咱们也增加这么一个新的品种,依靠现在强大的冷链配送系统,在网上进行销售,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项目。只是,这个需要买进一些先进的杀菌消毒封装一体的机器,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投资,所以,我才迟迟不敢说。” 王家有听了,回头和小手绢儿、苏蓉、梁铁汉等人交流了一下,立刻表示同意,“咱们现在就是要放开思路,广泛撒网,不断创新,开放搞活,不但是争取活下去,还要比过去活的更好。你们放心,钱不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就是负责给我搞创新,找销路,把公司不断的往大的方向发展就行,一切的后勤工作,都交给我就是了。” 见到王家有支持了梁大壮的提议,魏胜吾也站起来说:“王老板,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为咱们厂这个豆浆水的处理发愁,总想着把它变废为宝,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梁铁汉瞅了魏胜吾一眼,“你没听到王老板说吗?只要是对厂子有好处的,他都会全力的支持,等将来有了效益,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让你白干的,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就是了。” 魏胜吾这才干笑了两声,继续往下说:“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天天就是和微生物打交道的,我的想法,也无非就是想着,是不是能把这个豆浆水,也给它发酵一下,用它来生产酱油啦,醋啦,或者是酒啦什么的?当然,我现在只是刚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这个还需要进行长期的实验,才能证明我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所以,这个不但要有耐心,还要不断的有资金投入,才能让这个实验维持下去。” 说实话,一直抱有废物利用想法的王家有,早就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豆浆水变成钱,而不是现在的累赘了。 一听魏胜吾的这个建议,都没有和别人商量,就立刻表示同意,“好,这个建议好,我绝对的支持。只是现在,咱们厂子里面,现在已经有醋和酱油什么的啦,就没必要再考虑把豆浆水变成调料了,我记得一位老师说过,世界上最好的商品,就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这种东西,永远都不用发愁没有销路的。可是,我也发现,能让人上瘾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像什么鸦片啦、游戏啦,个个都害人不浅,这个咱是绝对不会碰的。可是,这个酒,却是人们聚会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东西,若是我们也能在这个市场里面分一杯羹的话,还是很让人值得期待的。所以,你就直接研究,怎么把豆浆水给我变成酒吧,你放心,搞实验需要过程,也需要仪器,这个我懂,缺什么东西,回头你跟蓉蓉说一声,她会替你操办的。” “是,是,是。”得到王家有的肯定,魏胜吾也满意的坐了回去。 王家有高兴之余,却突然又冒出了一个问题,“哎~我说梁大壮,魏胜吾,你们这么好的建议,你们怎么不早说呀?要早说的话,没准儿我们现在都已经生产出来,卖上货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为了厂子的生存发愁呀。” 魏胜吾听了,又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看老板您说的,要是过去我说出来了,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还给我自己找了一堆的麻烦,我闲得没事儿,找那麻烦干什么啊?有那工夫,我多陪陪家里老婆孩子它不香吗?” 梁大壮也嘿嘿笑着说:“就是,就前些日子,苏会计只给王铁头他们涨工资,都没有我们车间工人的事儿,我们的心都凉透了,拿钱不多,还多干活儿,就那样,我们都感觉够委屈的啦,再给自己增加工作量,那我不成了傻子了吗?不但傻,还找骂呢,估计车间里,就没有一个人不会骂我,多给他们找活儿干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呀!您刚才也说了,多劳多得,到时候,我负责的这一块,多生产了,多卖钱了,不但所有人都跟着挣钱了,我这工资也跟着翻倍的往上涨了,我干嘛不替厂子多出主意啊?” 他这么一说,底下好多人也跟着哄堂大笑了起来。 王家有听了,心里真是感慨万千,你看看,本来还觉得,厂子前途一片暗淡,还琢磨着,是否需要考虑关门大吉了呢,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分配改革方案的出台,就让厂子重新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看来不到最后关头,真的是不能轻言放弃呀! 他又想起自己刚开始做买卖,收破烂的头一天,遇到的那个上坡路,在没有到达坡顶之前,他觉得,那个上坡路,简直是真的太漫长了,仿佛远到天际,没有终点。 可是自己凭着对未来的希望,拼命的给自己加油,蹬着那辆破脚踏三轮车,最终到达了坡顶。 等到了坡顶,再往前面,就是一路的下坡,那小三轮跑的“嗖嗖的”,都不用给它使劲儿,自己就一个劲儿往前冲。 看来,不管是人生,还是经营企业,这一路上,都会遇到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困难,有的时候,就是全凭着自己的毅力往前冲。 若是轻言放弃了,这一辈子也就会像那些躺平的人一样,只能做一辈子咸鱼。 可若是咬紧牙关,不到生命最后一息,都不放弃,那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不一样的春天。 所以,我们有时候,看着那些富甲一方,或者是世界首富们,灯红酒绿,酒池肉林的时候,真的不该只是牙齿酸酸的说上那么一句:“都是一帮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的酒囊饭袋,换做是我有那个机会,我也能够做到,甚至能够比他们做的更好。” 您还真别那么说,假如真的让您经历一下人家那些人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您真的能确信,您能坚持下来?而不是早就找个高楼或者大桥,跳下去了吗? 好多人的风光,其实只是人家让你们看到的,人前显贵,背后受罪,人家在风光背后,所经历的一些痛苦和麻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一个人的成功,除了自己的坚持,还要走的是正确的方向。 如果连方向都错了,你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走对了方向,一直坚持,就一定能够成功吗?还是不一定,还要有一点点的运气,让你能够遇到自己生命中的贵人。 这个贵人,不一定非得是那些手握大权的高层领导,您看,就像王家有一样,他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一个个的普通人? 甚至好多人,还都指望着王家有给他们发工资过日子呢。 可那又怎么样? 你王家有再有能力,一个人能碾几颗钉子? 可一旦你能够激发出人们的创造力,让他们在你所领导的方向上,尽情的发挥,他们同样能够给你创造出来一片不一样的天空。 咱们新中国的创始人毛爷爷就曾经说过:历史是由人民书写的,人民,也只有人民,才具有改天换地的能力,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伟人只需要站在人民前面,在关键路口,给他们指明方向,人们就能前赴后继,勇往无前的开创出来一个伟大的历史。 经过这一次的改革,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焕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简直是日新月异,旧貌换新颜,没几个月的时间,就由一个濒临死亡的小企业,成长为沙海市排名靠前的的纳税大户。 至于公司的员工们,那还用说吗?市里的税务公司,还为此专门进驻了西施食品厂呢,因为,他们企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员,都超过了计税的标准,要对员工们进行核实确认呢。 王家有高兴之余,又开始和市社保中心联系,要给人们交保险了。 他不但要让员工们有了高收入,还要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 毕竟,原来厂子里面,有社保的只有调料厂的那些老员工,像王铁头、二毛子、卷毛、小伟他们,还有苏蓉、大牛,连同王家有、孙飞扬、王家生他们这些原来都没有编制的人们,以前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养老这回事儿。 现在厂子有钱了,王家有做为一厂的当家人,是应该替他们往长远考虑的。 毕竟,一个人能够工作挣钱的时间,撑死了也就只有那么三四十年,一过了六十岁,好多人就算是不服气,那身体素质也跟年轻人比不了了。 过去的人们,大都信奉养儿防老,可如今来看,养多少儿女,也不如有一个退休待遇的好呀。 如果儿女孝顺,收入还高的话,等你老了,也许还能有一个美好的晚年。 可若是遇到儿女不孝,或者就算是他们有那个孝心,可是,若是遇上生活变故,年轻人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证衣食无忧的话,又怎么可能,还能顾及到你的养老问题? 这个社会,挣钱还是不容易呀! 你别看你年轻的时候,给他们小的花钱,从来都不吝啬,可等你老了,要想从年轻人手里要点儿钱来花,给自己养老,那可就不一样了,那滋味儿,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可若是自己有了养老金,人家政府按月给你把钱打到卡上,那是什么感觉呀? 别的地方,看不明显,您到农村转上一转,你看看那些有退休金的老人,不管是走路,还是说话,那都比农村户口的老头儿老太太们牛逼的不行。 第419章 乐极生悲 要说公司兴旺了,员工们也跟着多挣钱了,这是好事儿,大伙儿都高兴才是。 可是,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是相对的,有笑的,就会有哭的,有得意的,就会有失意的,永远不会都那么平等的。 这王铁头和二毛子等人,在厂子刚开始改革的时候,几个人还坐在饭店里,一起喝酒吹牛逼呢。 就见王铁头瞪着一双被酒精浸的血红的牛眼一样的大眼珠子,气壮山河的说:“兄弟们,你们放心,跟着我王铁头混,那个二驴子,是不敢押你们工资的,你们是没看见,当年,我们在笆篱子里面混的时候,那个二驴子,见了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只要我咳嗽一声,他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 二毛子也阴阳怪气的说:“想当初,咱们一块被公安局抓进去那会儿,有些人是憋着劲儿的要害王老板的,要不是咱们哥们儿,舍生忘死的救护他,他这会儿早就见阎王去了,哪里轮的到他现在,还能人五人六的在这里当老板呀?王老板若是还有良心的话,他就不能,也不敢扣押咱们哥们儿的工资。” 卷毛也冷笑着说:“你看看那些个傻x,被那个小手绢儿一顿心灵鸡汤给灌的,一个个五迷三道的,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你说,为了那几个钱,值得那么拼命吗?哪像咱们一样,上班就跟玩一样,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歇会儿,不发愁,不操心多好呀?犯得着那么跟自己过不去吗?” 对于这次的改革,小伟还是挺赞成的,就替王家有鸣不平说:“你们也别说人家王老板不好,这次暂扣咱们一部分的工资,那不也是为了公司发展嘛?再说了,人家也不是白扣,是把咱们的钱,转换成公司的股份,让咱们也跟着变成公司的股东,将来,公司真的发展壮大了,咱们也跟着沾光不是?” 王铁头不满的白了小伟一眼,冷哼了一声,“待着你的!你是不是也被他们那些鸡汤灌给迷糊了呀?就凭咱们哥儿几个,跟二驴子的交情,想要公司的股份,那还用扣押咱们的部分工资呀?咱若是想要公司的股份,跟二驴子说一声就是了,他二驴子也不敢不给呀。” “就是,”二毛子也附和着说:“他王老板的命,都是咱们给的,跟他要点儿公司的股份,那还算是便宜了他呢。” 见他们一口一个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小伟也懒得和他们分辩了,只有坐在一边喝闷酒。 他就不信,这个王老板,会只顾着讲情谊,而置公司的制度于不顾了? 果然,到了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尽管说好了扣押一部分工资的,但是,因为好些人的工作业绩上来了,所以,发的工资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是比以前发的还多了呢。 不说别人,就单是小伟,不但上班时间,工作更加认真,把柜台擦抹的一干二净,对待顾客也是热情周到,就连下了班,晚上小伟还去夜市摆摊,卖起了炸臭豆腐。 他不但自己卖,还让他无业在家的妹妹也跟自己一起去卖,卖炸臭豆腐的同时,还让他妹妹做起了直播,还真别说,不但现场卖的挺红火,还有不少同城的年轻人在直播间里下单,让外卖给送家里去呢,这一夜下来,这外快竟然比上班挣的还多。 因为小伟卖的臭豆腐,都是从公司拿货,所以不但享受到了最惠价,还拿到了公司的销售提成。 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尽管只发了一半的工资,小伟的工资加提成,仍然拿到了八千块钱,这简直让很多人是羡慕不已啊。 他这还不是最多的,像梁大壮,梁铁汉,杜博,刘洋,刘娇,还有几个车间的工人,几个爆了大单的销售人员,工资都过了万元,据他们几个收入过万的人说,照这样下去,下个月也许就能超过两三万了呢! 这还没算没发的工资转成的公司股份,若是都加一块的话,那更是会让人笑歪了嘴了呢。 这多挣了钱的,肯定是高兴的不得了,可王铁头、二毛子、卷毛几个人,可就高兴不起来了,看着别人拿着厚厚的那么一大摞工资,再看看自己手里数的清的那么几张钞票,他们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儿了? 要说王家有待他们还是挺不错的,开会的时候,说的是全员都暂扣一半的工资,可真到了发工资的时候,看他们几个人的工资实在太少,就没有真扣他们的,还是给他们几个全额发放了的。 但人们都有一个毛病,不患寡而患不均,尽管人家那些拿钱多的,真的付出了比他们多了多少倍的辛苦,王铁头几个人,还是心理极度的不平衡。 在二毛子等人的鼓动下,王铁头带人闯进了王家有的办公室。 王家有、小手绢儿、苏蓉、梁铁汉、郎安平等人,正在屋里有说有笑的商谈着事情,见王铁头等人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屋里,王家有忙迎了上来。 “哎呀呀呀呀,原来是老王大哥呀,您带着他们几个进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王家有离着老远,就热情的招呼着说。 “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王铁头也毫不客气的盯着王家有质问。 “啊?有数?有什么数呀?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王家有被问的一头雾水,回头问管账的苏蓉:“蓉蓉,王大哥他们的工资,我不是吩咐过你,给他们全额发放的吗?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吗?” 苏蓉也是一脸茫然的说:“王大哥,你提前告诉我,让我对他们几个特殊照顾,就别扣押他们几个人工资了,我也是完全照办的,没打一点儿折扣呀?不信,你问问老王大哥。” “根本就不是工资扣押不扣押的事情!”王铁头怒气冲冲的吼道:“凭什么他们给开那么多钱,我们几个才给这么一点儿呀?” “凭什么?”没等王家有说话,刚才在后面一直不吱声的小手绢儿,却突然发话了:“就凭你们没给公司创造效益!” 王家有还想拦着小手绢儿,不让她多事儿,可小手绢儿却得理不饶人的把王家有甩到一边,拿起还在桌子上的账本,一边指点着,一边理直气壮的说:“你自己看看,你们这个月,给咱们厂子卖出去多少豆腐?你们该不会不会算账吧?你们自己算一下,卖出去的这点钱,别说给厂子赚钱了,都不够给你们几个人开工资的,更别提咱们每个月给人家市场交的摊位费,水费电费了,就这样,都没有扣你们工资,而且还是全额发放的,你们还想怎么样?要不是二驴子拦着,我们早就把你们几个的摊位给撤了,还想多要工资,你们给我拿成绩来说话呀!有了成绩,什么都好说,创造不出效益来,你们就等着开除吧!” 小手绢儿这一顿雷烟火炮,把个王铁头给噎得“哏喽”“哏喽”的,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王铁头被呛的没词,后面的二毛子可憋不住劲儿了,他抢上前来,指着王家有问:“我说王老板,这是你的意思呀?还是她们的主意啊?王老板,你可别忘了,当初这公司还没有开创之前,若是没有我们哥们儿弟兄出力,你小子在哪个旮旯里蹲着,还不一定呢。怎么?这会儿发达了,就俩眼皮一耷拉,装不认识我们啦?” 王家有脸红脖子粗的解释说:“二毛子兄弟,我二驴子可不是那种人呀!你们的恩情,我可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呀?” “哼!一辈子报答不完?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若是这样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的报答,我们怕承受不起啊!”卷毛也冷笑着说。 王家有被他们说的,更是无地自容了,他转脸求向小手绢儿和梁铁汉说:“我说梁厂长,小姑,铁头大哥他们,确实对我有过大恩,就是对咱们这个厂子,也是出过大力的,如果现在别人都挣的多了,却只让他们拿这么少的钱,我这心里,确实过意不去呀!” 过去,这梁铁汉对王家有的话,还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说个“不”字的,没想到今天,他的腰杆也硬气了起来,只见他断然拒绝的说:“王老板,这个公司,过去是您一个人的,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是无权过问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公司,我们大家都有份,您要是想多给他们钱,从您自己的腰包里面,爱掏多少,就掏多少。我们绝不会干涉。可要是想从咱公司的账户上走的话,我梁铁汉可头一个就不答应!” 卷毛一见,跳过来,阴阳怪气的指着梁铁汉,冷笑着说:“我说老梁头儿,这公司是人家王老板的,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时候,还轮到你说话了呀?你猪鼻子插大葱,在这里装什么幺蛾子呀?”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唇枪舌剑,毫不相让,王家有夹在当中,是左右为难,感觉,是帮哪一边说话,都没法开口呀。 这时,一直在旁边稳坐钓鱼台的郎安平,乐乐呵呵的走了过来,笑着对卷毛及众人说:“众位,听我说两句哈,过去,这家公司,是王家有王老板一个人注资的,这个公司的任何事情,确实是由王家有王老板一个人说了算。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呀!现在,这家公司,已经由独资公司,变成了股份有限公司,也就是说,往后,在这个公司的一切事务,都不能全由王家有王老板一个人拍板做决定了,而是必须交由全体股东开会讨论,或者是选出一个董事会来决定才行。所以说,现在不管你们以前对王老板有过什么恩惠,那是你们和王老板个人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能由全体股东来承担你们所带来的损失的啦!若是全体股东多数同意开除你们的决定,王老板个人,是没有办法否决的。因此,就算是王老板跟你们好的只穿一条裤子,但在这件事情上,涉及到全公司人员的共同福利,所以,王老板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郎安平作为公司的特聘律师,在法律上,肯定是没有半点含糊的,经他这么一说,王铁头几个人,全都傻眼了。 这会儿经过他们一闹,车间的好多工人,也都被吸引了过来,这些人,全都站到了梁铁汉的身后,对着王铁头等人怒目而视,一声声的指责着:“像这种累赘,害群之马,就该把他们统统给开除了,再不能任由他们继续留在公司,给咱们公司的效益拉后腿了,要不是他们那几个摊位老是赔钱,咱们这回分的钱只会更多!” 看着对方人多势众,群情激愤,王铁头、二毛子、卷毛几个人,也不敢再骄横无礼了,只好向王家有说起了软话,“王老板,过去,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大江大浪都过来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我们扔到一边不管了呀!” 王家有也觉得,这公司过去那么多困难,都是大伙儿一起扛过来的,总不能公司状况刚刚好转好起来,就把这些老功臣都一个个的都踢出去吧?那要是传出去,王家有这脸还要不要了呀? 到哪里都得顶着一个忘恩负义,人面兽心的坏蛋名声呀! 经过王家有和公司的几个高层反复商议,王铁头他们那几个摊位,实在不行就别要了,退了算了,就算要留,也得另换他人,是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在那里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公司钱财啦。 王家有经过仔细考虑,还是把王铁头调回公司,当个保安队长得了,就他那个德性,也就是一个这个职位适合他,让他继续搞销售,他也实在不是那块料。 至于二毛子、卷毛等人,经过二毛子、卷毛的苦苦哀求,算是暂时把他们留在了原地,再观察一个月,如果下个月,还是这么不求上进的话,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你们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趁着上次公司的改革,小手绢儿自己也没有闲着,她除了仍然担任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卫生总监外,自己在沙海市的繁华地段,租了一个门面,开起了一间豆豆屋。 这豆豆屋,乍一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一个卖食品的地方,反倒像是一个艺术空间。 进门最醒目的,就是小手绢儿用各种颜色的豆类排列成的一首古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是三国时期,曹操的儿子曹植,有感于他大哥曹丕,为什了争夺王位,兄弟相残,对他进行迫害,七步成诗而作的,有人问小手绢儿,在这么重要的位置,挂这么一首诗,好像不太合适吧? 这迎门的位置,是不是应该写什么财运亨通,财源滚滚,财源广进,八方来财,日进斗金之类的吉祥话,而不该写这种不太吉利的诗词呀? 小手绢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叹了口气,“我只是有感于咱们国人总是喜欢内耗,而不知道精诚合作,齐心协力共谋发展而发,希望人们看到,能有所触动而改变。至于发财嘛,呵呵,我现在还缺这个钱吗?这一辈子,只要赚,钱是永远也挣不完的,可咱们只要不赌不抽,这辈子又能花几个钱呀?我现在所赚的钱,这辈子恐怕也花不完的。” 的确,在这里,小手绢不仅售卖西施豆腐厂的各种豆制品,还自己进了像什么黄豆绿豆红豆黑豆豌豆扁豆蚕豆等各式各样的豆类,她利用这些豆类不同的颜色和形状,组成各种艺术品,拍摄了发到网上,还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利用这些豆类,做成各式各样的美食,供大家欣赏,俨然再次成了一位知识的传播者。 这还不算,小手绢儿还时不时的把孙飞扬请到自己的直播间,穿上白大褂,给他冠以某中医药大学名教授的称号,让他讲述各种豆类对人体的各种益处。 也许有人会说了,小手绢儿这么做,这不是欺骗广大人民群众吗? 嗐~现在这社会,挂羊头卖狗肉的多了去了,就连一天医生都没有当过的假专家,假教授,都能天天在某些地方电视台上做广告,宣传某些药品的疗效,那都没有人管,像孙飞扬这种,最起码还真懂的一些医道,只是没有考上医师资格证的土郎中,在这种宣传面小的多的直播间里,讲点儿豆类药食同源的小妙招,小偏方,小知识,那就更没有人来管了。 最主要的是,孙飞扬讲的一些小妙招,小偏方,有些人拿来试用了一下,还真的挺有效果的,并不像某些假专家,只管把钱忽悠到自己口袋里,至于别人的死活,他们是不负任何责任的那些人强多了。 所以,孙飞扬在小手绢儿直播间里,侃侃而谈的讲了几次中医知识,还真的被一些人当成专家了,想要亲自上门,来求他治一些疑难杂症,吓的孙飞扬再也不敢去小手绢儿直播间里面客串去了。 毕竟,真的若是给别人看病,那是要有医师资格证的,他这一个没证的假专家,真要是有人教起真来,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尽管如此,小手绢儿这个以宣传知识为主题的直播间,还是一日日的红火了起来,不但进来听知识的人多了,店里卖出的货物也是越来越多了。 现在,小手绢的确不用再为挣钱发愁了。 她除了在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作之外,在这里的时间,纯粹由她自己支配,您说她能不过的逍遥自在吗? 王家有也曾劝过她,“小姑,您在我这厂里,安心工作就是了,这厂里的工资,已经完全够您花销了,您还那么卖力干嘛呀?” 小手绢儿心里冷哼一声,“哼,到现在,你也没有明确,你到底是想和我在一起呀?还是想和那个苏西施,亦或是跟那个钱青青在一起?我一个女人,有手有脚,能够自食其力,干嘛要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老是和你们纠缠在一起呀?这算怎么一回事啊?我若是一个糊涂虫,寄生虫,一天天的得过且过,什么都不知道想,也就算了,可我偏偏却就是喜欢多想,什么事情,都喜欢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这么做,难道有什么错吗?” 王家有见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废话了,说实话,现在让他周旋于三个女人当中,哪一个都对他有重大恩惠,哪一个他都不想得罪,选择了哪一个,都是对另外两个人的重大伤害,别人都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却是只能苦笑,暗中叹息:“都怪这国家政策,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若没有这项政策,我三个都一齐娶回家,享齐人之福,那有多美?也不用像现在还得发愁,到底娶哪一个才好?” 他就不想想,国家维持这么一个政策,还不是为了广大人民群众更好。 就这样,咱们国家还有几千万的男光棍娶不上老婆呢,若是真的任由有钱的男人,想娶多少,就娶多少个老婆的话,那更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造成更大的不平均,不平等了。 所以,王家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咱们社会主义社会,是永远想都不用想了,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实现的。 第420章 乐极生悲(中) 至于王家有是怎么想的,小手绢儿现在也懒得理他了,她现在,只管忙完了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事情,就回到自己的豆豆屋兼住所,只有在这里,她感觉才是自己生命的主宰,是自我世界里的王者,能活出真正的自我,不用再操心别人的鸡零狗碎。 这天,小手绢儿正在一边品着茶,一边在直播间里,颇似闲情逸致的用白色的豆子排出了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说实话,那白豆的颜色,并不是洁白无瑕,只是看起来比其他豆类白,但是,在里面还是有着很多星星点点的杂色的,但小手绢儿却巧妙的利用这些杂色,形成明暗对比的效果,再加上一旁用绿豆做成的绿色荷叶的衬托,使的那朵白色的莲花看上去,反倒是更加的纯白无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尽管这只是一幅用豆子做出来的艺术品,却仍然仿佛能看到,它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绽放美丽,依稀中还能闻到一股淡雅的幽香。 小手绢儿一边摆着这朵莲花,一边背诵着周敦颐的《爱莲说》,向直播间的人们传送古代汉语诗词的魅力。 这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施施然的走进了豆豆屋。 因为豆豆屋本来就是一种类似店铺,又是直播间的地方,所以常常会有人进来买东西,所以,小手绢儿就暂时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去接待这位客人。 小手绢儿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她一搭眼,就确信这位客人以前没有来过,但印象中,却仿佛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这种奇怪的感觉,使的小手绢儿并没有着急和来人打招呼,只是不住的端详着这个让她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男人,进来之后,也不像其他买东西的人一样,眼睛只往店里摆的商品上瞅,而是进门之后,就盯着迎门的那首《七步诗》看,一边看,脸上还不住的露出一种冷笑。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吗?”见那人进来那么半天,也不说买什么东西,只盯着《七步诗》笑,小手绢儿终于忍不住问了。 “哼哼哼哼哼哼……”对于小手绢儿的礼貌热情,那个男人不但不领情,反倒冷哼了一声,冷嘲热讽的说:“亏你还在这里宣传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你却鼓动那个二驴子,处处与我们为仇做对,这不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吗?” “哦?”小手绢儿心里一凛,当即就明白了对方是谁,但她仍然是笑容可掬的说:“哎呦呦呦呦……我说是谁呢?怎么头一回见面,还觉得这么眼熟呢?你该不会就是大脚哥家的那个小宝吧?我说怎么老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呢?可不是吗?你那年离开老家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儿,都没有这个桌子高,纯粹还是一个小屁孩儿,还穿着开裆裤呢,这一转眼儿的工夫,就成了这么大一个男人了,你说上哪里去认去呀?哎呦呦呦呦……你看看,我净顾着说话,都忘了招待了,来来来,小宝儿,到这边来坐,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们坐下,慢慢的细聊。” 说着话,小手绢儿就热情的招呼着,要沏一壶好茶,好好的招待招待。 王小宝对小手绢儿的热情,好像无动于衷,仍然敌意的站在原地,痛恨的看着小手绢儿说:“小手绢儿,你别这么假惺惺的啦!咱们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对于那些虚情假意,都是心知肚明的啦,你就不用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了!” 小手绢儿被他这么尖酸刻薄的一说,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但仍然笑容满面的说:“小宝儿,人们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咱们这老乡,这么多年没见了,不说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但也用不着,刚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先捅一枪吧?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一见面,说话就这么夹枪带棒的,没一句好话呀?” “哼!”王小宝又是哼了一声,“无冤无仇?无冤无仇,干嘛我们都背井离乡,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啦,你们还追到这里,死咬着我们不放呀?我承认,我爹当年在村里,是做了对不起乡亲们的事情,可我奶奶和我娘,都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也背井离乡,躲开了你们。杀人不过头点地,惹不起你们,我们躲着就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不依不饶,从老家追到这里,对我们进行各种打击,还在这里腆着脸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呵呵呵呵呵呵……好一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现在的人们,真的都是学会了,既想当婊子,还想挂牌坊的套路了。” “什么什么啊?你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你们报复的?”小手绢儿简直被他的逻辑给打败了,“我说小宝儿呀,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你们算账的啦?让你这么一说,好像国家发起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全国各地都有兄弟姐妹们,来这边支持国家的发展路线,都是来跟你们过不去的啦?我说小宝儿呀,我看你戴着个近视眼镜,看样子文质彬彬的,应该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吧?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么充满了小农意识,眼睛里只盯着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你自己家里的油盐酱醋呀?亏你还是一家企业的老板,眼光都不如我一个女人,你就不能往远处看一下呀?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一个沙海市,只有你一家老小,还有成千上万座城市,还有千千万万个家庭呢,你别不管人家别人做点什么,你都疑神疑鬼的,老是寻思是针对你们,好不好?你不会是得了那个什么受迫害妄想恐惧症了吧?” 被小手绢儿一顿抢白,王小宝一时语塞了。 憋了半天,才再次说话,“那个二驴子,一来到这里,就举报我爸嫖娼,这不是针对我们,报复我们,是什么?” 他不说这些,还能好点儿,一提到这个,小手绢儿当时就来气了,“你爸管不住自己的裤裆,总是祸害女人,在老家的时候,把你奶奶和你娘都害死了不说,都这么大岁数了,都八九十岁,土埋脖子的人了,还改不了老毛病,老是找女人去,你们当儿女的,难道就不知道管管他呀?他若是找别人,也就算了。可你们知道你爸找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吗?竟然还怪起二驴子举报来了,他若是去找别人,二驴子至于会举报你爸吗?若是别的男人,把你家的闺女给祸害了,你会怎么做?怕是连杀他的心都有了吧?还怪二驴子举报?让我说,举报他都是轻的,若不是你爸这么大岁数了,就该让他进局子里,吃一辈子牢饭才是!” 王小宝见小手绢儿动了气,对他一顿的质问,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嗫嚅着说:“他当爹的,要干什么,我们做儿女的,怎么管得了他呀?也不能拿绳子把他捆家里,不让他出门呀。他一出了门,要干什么,谁又能知道?又没有人天天跟着他。至于他嫖的是谁,他不说,我们又上哪里知道去呀?” 小手绢儿怒气冲冲的说:“你爸这么大岁数了,你们就不会请个保姆,天天跟着他呀?让他一个人出门,你们也放心?” 王小宝叹了口气,“你也说了,我爸从年轻的时候,就好这一口,到现在,还改不了这毛病,你说,哪个保姆敢跟着他呀?我们也不敢给他请保姆呀。” 小手绢儿听了,也是叹了口气,“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你爸这毛病,真的是这辈子都改不了啦。哎~从老家走的时候,你也记事儿了,有个三傻子,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王小宝回忆了一下,点着头说:“嗯~我记得,那时候,这个三傻子,老是成天的和二驴子,还有个二楞子和二秃子他们在一起,这几个家伙,是村里有名的淘气包,我爸说起村里的事情的时候,还总提起他们几个呢。” “那次,你爸就是祸害了三傻子家的闺女,二驴子气不过,才举报的你爸。你看看你爸这种人,连那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亏的那闺女,还一口一个爷爷的招呼着他,他竟然也下得去手。你说,像你爸这样的人,难道就不该接受惩罚吗?”一提起王大脚干的这缺德事儿,小手绢儿就一肚子气,只见她杏眼圆睁,怒瞪着王小宝质问。 王小宝也觉得他爸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老子,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天底下哪里有儿子教训老子的道理啊? 王小宝自知理亏,便顾左右而言他,“那二驴子一来到这里,就开起了一家豆腐厂,和我唱起了对台戏,难道,这还不是要继续跟我们过不去吗?” 见王小宝说起这事儿,小手绢儿也叹了口气,“小宝儿呀,看来真的是你多心了,二驴子刚兴心办豆腐厂的时候,好像还真的不知道你们也在这个沙海市,而且你们还要办豆腐厂的事情。” “哦~”王小宝哦了一声,没置可否,继续听小手绢儿往下说。 “其实,我也是听说的,二驴子刚来的时候,在野外遭遇了狼群,差点儿因此丢了性命。亏了那个叫豆腐西施的一家人救了他,二驴子才能活下来。而那时,正好赶上沙海市整治豆腐作坊,要办理健康证、食品安全证、卫生证等等的一大堆文件证明,那个豆腐西施正因为发愁这些证件难办而发愁,到底是继续干下去,还是另谋生路呢,二驴子为了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干脆趁此机会,帮助老苏家把豆腐事业做大了,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错过了,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了。就这么才开起的豆腐厂,说实话,真的跟你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王小宝听了,再次低下了头,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难道真的是我错了?错怪了你们,错怪了二驴子?” 他蓦的抬起头,看向小手绢儿,这次不叫小手绢儿了,而是叫起了尊称,“那~小姑,我们现在跟你们已经形成竞争对手了,这种关系,想改变也是不可能的啦。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了呀!” 小手绢儿见王小宝改变了态度,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微笑着安慰王小宝说:“小宝儿呀,谁说竞争就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走啦?现实中,就有非常典型的一个案例,你比如说可口可乐与百事乐乐两家公司,通过良性的竞争,两家公司不但没有出现你说的你死我活,或者是双输的局面,反倒是两家双赢,两家公司都因为这种竞争,而成为了世界知名的品牌。你说,我们若是眼光放长远一点儿,别老是盯着沙海市这么一个屁大一点儿的地方,把豆腐卖出沙海,卖到整个西部,甚至是全国,全世界,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像他们那样,通过合理的竞争,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把事业做大了呀?小宝儿呀,眼光放长远一点儿,别老是只盯着小小的沙海市这么一个屁大一点儿的破地方,咱们俩斗得你死我活的,外面的天地大着呢,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足够我们发展壮大的啦。” “哎呀!哎呀!小姑,没想到您这么厉害呀!我王小宝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看来,我这几十年,真是白活啦!我真的应该向您好好的学习才是。”王小宝简直被小手绢儿说的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啦,顿时对小手绢儿充满了无限的敬仰,更愿意与小手绢儿多聊聊生意上的事情了。 没想到,这一聊,就聊到天黑。 小手绢儿抬头往外面一看,惊叫了一声,“哎呀!你看看,我们光顾着聊天了,差点连正事都忘了。咱们初次见面,你来到我这里,我本来应该请你吃饭的,可是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做呢,我就不留你了呀。” 王小宝也是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彼此彼此,我那豆腐厂晚上也要忙的,我也该回去,做准备工作去了。” 说着话,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了,却一拍脑袋,又回头对小手绢儿说:“哎呀!你看看我这脑子,光想着和小姑您聊的投机了,这脑子也不琢磨事了,小姑,我这里有车,要不您顺便坐我的车过去吧,我正好把您捎过去。顺便在路上,也再和您多聊一会儿。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真没想到,小姑您对做生意,这么有想法,我小宝真应该早点儿过来向您讨教才是。” 能够为王家有减少了一个仇人,小手绢儿也感觉挺欣慰,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嘛,尤其是做生意的,最讲究和气生财了,你要是老有仇人处处跟你做对,那生意还能有个好吗? 良性的竞争,两家同时受益,恶性的竞争,只会搞的两败俱伤。要选哪条路走,只要脑袋没糊涂的,应该都知道。 所以,小手绢儿欣然接受了王小宝的邀请,坐上了王小宝的汽车,“那也好,这么多年,你们没有回过老家了,肯定也挺惦记的,我也想多跟你讲讲老家的事情,这些年来,咱们那边的变化大着呢,你要是现在回去,肯定都不认识啦!” 王小宝也笑了,“那还用说嘛,别说老家那边啦,就连这边这个兔子都不来拉屎的地方,被国家那个西部大开发的政策一号召,这两年都开始大变样了,真的是转瞬之间,沧海变桑田,荒漠起高楼呀!若不是亲眼看到,谁又能够相信,这世界可以多少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可说个变,竟然可以变化的这么快?弄的我们好多人,跟不上这个节奏,都不能适应这个高速发展变化的时代了。” 第421章 乐极生悲(下) 看着小手绢儿优雅的坐上他的奔驰车,王小宝儿不禁感慨的说了一句:“别说,小姑,打小的时候,我就感觉,您就跟天上来的仙女一样,别的好多女孩子,都跟男孩子们一样,穿的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两只袖子上,常常都是被鼻涕抹的油光锃亮的,硬的像是铁板一样,唯独您总是那么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身上还总有那么一股子香味儿,就算是衣服上打着补丁,也被您修的像是一朵小花,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那个时候,我就常想,不知道将来,谁能有那个福气,能够娶到您这样的仙女?我真没有想到,您竟然便宜了二驴子这个丑八怪?您说说,他哪里能配得上您呀?” 小手绢儿听了,不觉一阵的苦笑,“你们只看到了我在外面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我这风光,却是需要有人实实在在的在背后付出的。也怪我小时候不懂事儿,只为了随着自己的性子,却苦了我那苦命的老父亲,他为了迁就我,年纪轻轻,就把一副挺直的腰板,因为给我挑水,生生的累成了弯腰驼背,被好多孩子,叫成拱地雷了呢?” 她心里还有难以出口的话,“都说红颜多薄命,我这些年,也因为漂亮,受尽了多少有权有势的轻薄男人的非礼?若不是因为我年老色衰,又有了无数漂亮的年轻人顶上来,我又哪能有机会跑到这里躲清闲呀?哎~也是因为这年老色衰,我现在就是想将就着,嫁给这个二驴子,都得和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搞竞争呢。不过,也多亏如今的我经多见广,阅尽了人间的沧桑,心态变的随和了,能够笑看风云变幻,静思世事无常,世上的一切,全都看淡了,看事情也能看的更通透了,也才能让我如今始终保持一种风轻云淡,谈吐优雅的韵味,开个直播,传授一下中国的文化,能够吸引到那么多忠实的粉丝喜欢我。” 这都是小手绢儿的心里话,却是没法和别人说的。 若是让旁边这个当年曾经崇拜过自己的男人,知道自己现在,竟然在和两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王小宝儿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和小手绢儿聊的很投机,就算到了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门口,都还觉得没有聊够,约好了下次有机会,再去豆豆屋拜访。 就在小手绢儿下了车,和王小宝挥手道别之际,就听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里面,人声嘈杂,沸反盈天。 小手绢儿不禁一愣,她这检查卫生的,算是比生产工人早来了一步,这个时间,工人们应该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呢,怎么里面会吵成这样啊? 就在他俩纳闷之际,就见一辆货车,疯了似的,从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里面冲了出来。 后面的王铁头,还有几个保安,拼了命的追了出来,可是,他们两条腿,哪里跑的过人家四个轮子? 眼见着那辆货车,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王铁头急的捶胸顿足,徒呼奈何! 小手绢儿一见,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由得喊了一声:“老王大哥!出了什么事情啦?” 过去,王铁头见了小手绢儿,可从来都是带搭不理的,他最看不得这个女人,借着王家有的权力,在他们面前狐假虎威的了。 可是今天,王铁头一见到小手绢儿,简直就跟见了亲人一样,跑上前来,就抓住小手绢儿的手,恳求的说:“我说王总监呀,这回可坏了菜啦!将来二驴子若是要开除我,您可得帮我求求情才行呀!” 小手绢儿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安慰他说:“别着急,老王大哥,您还是先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呀?” 本来要开车离开的王小宝,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满腹的狐疑,所以就摇下车窗来,想要听一听,这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呀? 没想到,王铁头一见到王小宝儿,立刻就跟一条疯狗似的,冲上前来,一把薅住了王小宝的袄领子,一使劲儿,就把王小宝儿从车里扯了出来,二话不说,抡起醋钵大的拳头就打。 吓的王小宝儿一边招架,一边招呼着说:“这位大哥,您先别动手呀,能不能跟我说明白,您为什么要打我呀?” 小手绢儿也从旁边拽着王铁头,阻止他说:“老王大哥,您这是干什么啊?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呀?” 王铁头一边抡拳打着王小宝,一边怒吼着说:“王总监,您别拉我,让我打死这个畜生!刚才那伙儿逃跑的家伙,肯定就是这个畜生派过来的,那些家伙跑了,现在抓住他也是一样!” “这都哪跟哪儿呀?”王小宝不由得叫起屈来,“我都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我只是因为好奇,才停下来想看个究竟的,您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冤枉好人呀?” “嘿!就你还能算是好人啊?你若是好人,这天底下就没有坏人啦!”王铁头不容他分辩,照样对着王小宝儿不住的抡着拳头。 “老王大哥!您真的是找错了人啦!”小手绢儿也替王小宝儿解释说:“这个王老板,是跟我一起,刚从我那豆豆屋过来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哎呀!王总监,怎么到现在,您还替他分辩呀?您可知道,就刚才那伙儿人,在咱们厂子里面,都干了些什么吗?你还替他分辩?”王铁头因为小手绢儿几次三番的老替王小宝这个冤家对头说话,不由得对小手绢儿也发起了火来。 “你不说,我上哪里知道去呀?”这王铁头真是的,说话说的糊里糊涂,就知道动手打人,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还好,旁边有个保安嘴快,替王铁头解释说:“王总监,您不知道,刚才,就刚跑的那伙儿人,借着给咱们厂子送黄豆的名义,进了咱们车间,他们进车间,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他们竟然一个人跑到咱们泡黄豆的大罐上面,朝大罐里面拉屎撒尿,一个人还在旁边,给那家伙拍照,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想拍下来,发到网上,然后在网上散布咱们厂的东西,都不能吃的消息,让咱们厂子的东西再也卖不出去,早晚黄了拉倒呀!王总监,您说,能干出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情的,除了跟咱们厂子为仇作对的王小宝,还能有谁呀?他肯定是想,等咱们厂子的东西卖不出去了,他好填上咱们空出来的市场,把买卖都抢到他那边去呀。” “什么?”小手绢儿一听,简直是五雷轰顶呀!这种事情,要是传到网上去,那还能有个好吗? 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这一下子,可就全都白费了呀! 王小宝儿在旁边一听,也傻了眼,若按照一般的分析,他这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确实是蛮大的。 可是,这件事情,怎么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呀? 他王小宝不知道,那那伙儿人,又是打哪来的呀?又是受谁的指使呀? 现在,连王小宝都被这件事情给闹糊涂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些人跑了,抓住他们的后台也是一个样。”王铁头凶狠的说着,薅着王小宝的袄领子,就像押解犯人一样的,想要把王小宝往厂子里面拖。 “小姑,您帮我说说情呀!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呀!”一想到进了西施豆腐厂,还能有他这个犯罪嫌疑人的好吗? 就那帮充满了愤怒怒火的人们,还不得把他王小宝给撕碎了呀? 所以,王小宝一边往下使着千斤坠,以延缓王铁头把他往厂子里拖行的速度,一边大喊着,向小手绢儿求救。 “嘿嘿!到了这会儿,你别说喊你姑啦,就是喊你奶奶来了,也不好使啦!”王铁头面目狰狞的狞笑着说。 就在这时,王家有、孙飞扬,还有几个人,抬着满身是血的大牛,还有气息奄奄的老苏头儿,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苏蓉跟在后面,是一路的嚎啕,一会儿喊一声“爹呀!你可不能死呀!” 一会儿喊一声:“大牛,你可挺住呀!我们马上就送你去医院啦!” 一见到王铁头他们,王家有不由得着急的喊道:“铁头大哥!都这会儿啦,您不赶紧的找车救人,还在那里干什么啊?” 王铁头一边像拖死狗一样的,拖着王小宝儿向王家有方向走,一边说:“二驴子,这小子就是老跟咱们为仇做对的豆腐厂的老板王小宝儿,这次这件事儿,肯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你先让我把他弄进去,好好的收拾他一顿再说!” 孙飞扬一听,就埋怨上了,“我说王铁头呀,这会儿,哪里还有时间管那些闲事呀?还是赶紧的先救人要紧呀!” 王家有冷冷的看了王小宝儿一眼,冷冷的吩咐说“那就先把他关进去再说。” 小手绢儿一见,忙拦住说:“二驴子,这事儿我可以担保,这事绝对和小宝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可不能这么对待他呀?” 王家有冷冷的又扫了小手绢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小姑,这件事情,您还是别管的为好。” 孙飞扬也忙着把小手绢儿往旁边拉,“哎呀~我说王婶儿呀,这会儿都急的火上房啦,哪里还顾得上争辩这些名利是非呀?一切还是等把人救活了再说吧。” 和安静一起开车,领着救护车飞驰而来的郎安平,一见到王铁头押着王小宝要往厂里走,立刻拦住了王铁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么做,是要违法的,知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我只要在这里待上一天,就绝对的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平时一直和风细雨,说话温柔的苏蓉,这会儿却像一头暴怒的母老虎一样吼道:“都什么时候啦?你们还在这里争执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应该先救我爸跟我兄弟吗?” “对对对!赶紧救人要紧!”王家有说着,帮着医护人员,把大牛和老苏头儿全都抬进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呼啸而去,苏蓉和王家有、孙飞扬全都跟着救护车去了,只剩下了郎安平、王铁头、小手绢儿几个人。 “看看他娘的你造的孽!”王铁头忍不住,又对着王小宝拳打脚踢了起来,“你小子不是一直想弄死我们吗?现在,我他娘的先把你给弄死!看看咱们到底先弄死谁?” 在这里,王小宝没有其他可以依赖的人,只能指望小手绢儿和郎安平能够救他了,因为就凭刚才郎安平的那句话,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严格依法办事的人,这样的人,在这时候,才是最可以信赖的。 所以,他杀猪似的喊了起来:“小姑!郎律师,救救我呀!我跟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关系啊!” “都他娘的这会儿了,你还有脸说跟你没有关系?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听到王小宝叫喊,王铁头的气更大了,手脚下的也更重了。 “住手!”郎安平挺身拦住了王铁头,把王小宝护在了身后,严肃的对王铁头说道:“王铁头,我郑重的警告你,不管这个王小宝,是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你也没有权力对他动用私刑。有什么事情,我们应该交由警方处理。” 看到王小宝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是伤,小手绢儿也觉得于心不忍,也再次挺身而出,为王小宝辩护:“王铁头,我也再次跟你说一遍,这次的事情,真的跟王小宝没有任何关系,他来到这里,完全是去我那里跟我叙旧,碰巧又到了上班时间,他顺路把我送过来的,我可以证明,他跟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见到他们两个全都替王小宝说话,王铁头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哎~我说你俩,到底是哪头儿的呀?你们可别忘了,这次受到伤害的,可是咱们这边,你们不帮着我收拾这小子,也就算了,怎么还帮起仇人说话来了呀?” 小手绢儿据理力争的说:“王铁头,说话要有证据。过去,小宝儿确实与咱们公司存在竞争关系,也发生过一些不和谐的行为,但那些都是属于商业上的行为,从来都没有使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刚才,我还和小宝说好了,以后我们两家公司,就算竞争,也只会类似比赛,无论输赢,都不影响友谊的。我相信小宝儿,不可能那边跟我说的挺好的,这边却派人给咱们搞破坏。” 郎安平也义正言辞的说:“王铁头,在法律上,从来都是用证据说话,而不是以主观猜测,就能把谁定位罪犯的。你不能就因为有人在咱们公司搞了破坏,就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随便扣,因为这样,反倒很容易放过真正的坏人,让他们逍遥法外,却让无辜之人,蒙冤受屈。” 王小宝儿也为自己辩解的说:“就是呀!你们也不想一想,这种往豆腐罐里面便溺的行为,对我有什么好处呀?别忘了,我家也是卖豆腐的呀,那种想着把你们家生意搅黄了,好使我家的豆腐好卖的人,那脑子不是被驴踢了才怪?因为看到这种视频,谁家还会再买豆腐吃呀?毕竟,一想到那种恶心的画面,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会尽量不买豆腐吃了,这种做法,只会让大伙儿一块儿倒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我做为一个豆腐厂的老板,我脑子又没有被驴踢,我干嘛要干这种蠢事呀?” 第422章 幕后主使 王小宝见王铁头停止了对他的攻击,似乎是听进了他说的话,便咽了口唾沫,继续陈述自己不可能会是凶手幕后主使的理由:“再者说了,商家竞争,即使斗得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互相使绊子,下套子,但也没有伤人的呀!因为竞争只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不算犯法,可一旦伤人性命,那性质可就变了呀,那就成了刑事犯罪,是要受法律责任的,我又没疯,又没傻,日子过得好好的,我犯的着要干那种要掉脑袋的事情吗?我活腻歪了呀?” “可是,那次公安局把我们都弄进去的时候,你们不就变着法的,想把二驴子给弄死吗?”王铁头尽管对王小宝摆出来的理由有些信服,但还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猜错了。 “那些人做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参与过,也不赞成他们那么做的呀。”王小宝忙着撇清关系,先把自己择了出来。 他想了想,感觉这不等于是又把他哥他们给卖了吗?忙又替王大宝他们辩解的说:“你们放心吧,那些人,就算是想要找二驴子的麻烦,也会是动用手里的权力,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收拾你们老板,而绝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因为使用这种手段,一旦把自己暴露出来了,想撇清关系,把自己往外择,都没有余地了,那不成了坑自己了吗?” “那~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憋着心思的想祸害咱们呀?”听了王小宝的解释,看样子,这事应该和王小宝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是,不是他,还能有谁呀?王铁头不由得又薅起了自己的头发来。 小手绢儿到现在,对整件事情,还是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就对王铁头说:“我说老王大哥呀,你能不能先把整个事情的原委,跟我们都说明白了,也让我们帮着分析分析,省的老是靠你一个人瞎猜了呀?” 小手绢儿这么一个说,王铁头薅自己头发,薅的更凶了,捶胸顿足的说:“关键就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也不是太清楚啊?我也是听到大牛的呼喊,才跑过来观看,等我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大牛和他爸两个人,已经全都躺在地上了,而那送货的几个人,正开着车往外面跑呢。我一见,肯定就是他们把大牛和老头儿伤的呀,就赶紧带着人往外面追,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看到了。” “怎么,铁头大哥,这些事情,现在不是由你负责的吗?怎么会连你都不太清楚啊?”听王铁头这么说,小手绢儿不由得质问起来。 王铁头被质问的,满脸通红,羞愧的低着头,喃喃的说:“那会儿不是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吗?我寻思着,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在岗亭里喝了二两,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呀?” “什么?喝酒?”小手绢儿一听就来气了,“铁头大哥,咱们公司规定,上班时间,不许醉酒,你作为一个老员工,不会不知道这些规定的吧?” “嘿嘿~我不是那个什么……嘿嘿嘿嘿嘿嘿……哎~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说什么也不会灌这几两猫尿的呀!”王铁头急的不禁又捶胸顿足,捶起了自己的脑袋。 “我们公司里到处安装的都有摄像头,我们可以去看视频回放的。”郎安平建议:“看了监控,就什么都明白了。” “对对对,去看监控!去看监控!”王铁头闻言,如大梦初醒般的撒腿就往监控室跑。 王小宝儿也跟着小手绢儿、郎安平他们一起往监控室奔。 小手绢儿拉了一把王小宝儿的衣服,小声的说:“我说小宝儿呀,既然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那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们厂子也挺忙的,你就赶紧回去吧,别为我们厂子的事情操心了。” 郎安平正色的说:“王老板,尽管现在,已经洗脱了您的犯罪嫌疑,但在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保留有找您问话的权力,希望到时候,您能予以配合。” “一定,一定。”见人家没有想让他也跟着去监控室的意思,王小宝想着这会儿就别好奇心太重了,好奇害死猫,别一会儿看完监控,再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那可就麻烦大了,现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早点儿离开的为妙。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推辞了,撒腿跑回自己的车上,一溜烟的跑回家里去了。 小手绢儿和郎安平也不管他,自去监控室里,去看监控。 直到看到监控,他们才明白,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说,王铁头自从重新被调回厂子,当了厂子保安队的队长,虽说工资比他吊儿郎当的当售货员还要高了一些呢,可这什么就怕跟别人比,他也不想想,人家为了多赚钱,付出了多少的艰辛和努力,他只看到,这个也比他挣的多,那个比他挣的还多,而有些人,以前还都是他的跟班小兄弟呢,可自从厂子实行了这个激励政策以后,那些跟班,那些兄弟们,谁也没工夫搭理他了,一个个忙的就像陀螺一样,连个人影都瞅不着。 气的王铁头直拿手底下几个保安撒气。 可谁曾想,过去还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的那几个保安,如今也变的不安分了,被他教训了两回,那几个原来就在三心二意的保安,全都主动的转行,也学着别人去搞销售去了。 气的王铁头大骂不已,“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搞销售的那块料吗?还学着别人去跑业务,那业务要是那么好跑的话,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穷人了。” 可骂归骂,眼看着手底下走的都没有几个人了,就剩下一个大牛,他还不敢随意的招惹。 大牛虽然憨了一点儿,要耍心眼的话,王铁头能把大牛卖了,大牛都还会帮他数钱呢。 可是,王铁头掂量了好几次,也没敢拿大牛耍着玩。 毕竟,现在的大牛,可是那个二驴子的准小舅子,尽管到现在,苏蓉也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儿要和二驴子拍拖的意思,但二驴子追求苏蓉的意图,还是很明显的,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 这要是得罪了老苏家的人,那二驴子还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再饶他一次,可就不好说了。 没人能让他撒气,这王铁头就把气全撒在了黑豹的身上。 谁让这黑豹,原来在二毛子、卷毛等人来厂子偷东西的时候,咬过二毛子他们呢,这回落到了王铁头的手里,又赶上这家伙闲极无聊,有气没处撒,那就合该着黑豹倒霉了。 那黑豹,原来真是被伺候的油光锃亮,膘满肉肥,威风凛凛,气宇轩昂,任谁见了,都要心里倒抽一口凉气,生怕被它咬上一口,不死也得脱成皮。 可如今被这王铁头给收拾的,耳朵也耷拉下来了,尾巴也夹夹起来了,看王铁头的时候,简直就跟做贼的一样,都不敢用正眼看他了,离他老远,就贴着墙根溜着走,生怕再碍了这位大爷的眼,被踢上几脚。 这天,天将傍晚,马上该吃晚饭了,车间做豆腐的工人们还没有来上班,最近走了桃花运的大牛,不知道怎么开了窍,也不知道从哪里拐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这会儿两个人不知道钻到哪里腻乎去了,只剩下王铁头一个人在门岗上闲的无聊。 他本想再拿黑豹出气的,可现在黑豹也学聪明了,见到王铁头就躲的远远的,再也不肯轻易的跑到王铁头跟前来了。 王铁头正闲的难受,门口开来了一辆送黄豆的轻卡,这豆腐厂,做豆腐,每天需要消耗的原材料就是黄豆。 最近豆腐厂的销量大增,黄豆的需要也跟着增加了起来,差不多每天,王家有都要让搞粮食批发的黄老板,派人给送过一车东北大豆来。 主要是这东北大豆,是非转基因食品,而且做出来的豆腐,豆香味儿十足,所以,尽管这东北大豆比美丽国的大豆贵了一些,但王家有本着一片爱国之心,和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坚持只要东北大豆,你那美丽国的大豆再便宜,我也不用你的。 做人,就得有这么一点儿骨气,虽然为了这骨气,让王家有少赚了不少钱,但王家有始终认为,把自己的粮袋子,还是抓在自己手里面的好。 若是为了这点钱,人人都买外国来的粮食,而让自己国家的农民种出来的粮食卖不出钱来,甚至是赔钱卖,等哪天,若是咱们这边没人肯赔钱种粮食了,人家外国出于各种原因,不卖给你,甚至是大幅度的涨价,你们这些贪心占小便宜的人,就等着扎脖子上吊吧! 人家外国人,才不会可怜你,卖给你便宜货呢,人家正等着趁你病,要你命呢! 而等你想起来,再自己种,怕都来不及了,因为农业是一个长周期的行业,就算把种子,农民,还有土地,都摆在你面前,要等到粮食收获,也得几个月出去了,你若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那不等死还能做什么? 何况,这土地一撂荒,再想复垦,是有一定难度的,更别说,如今的好多粮食蔬菜的种子转基因技术,还掌握在美丽国的几大农业公司的手里,咱们这边好多的种业公司,都没有几家是有自己技术的,都是跟着人家美丽国的大种子公司屁股后面混饭吃的,人家若是断供了,他们也跟着没辙了。 所以,王家有想着,为了咱们国家的粮食安全大业,能做多大的贡献,就做多大的贡献吧,总比谁都只考虑自己的那一点儿点儿小小的利益,而置全民族的死活于不顾的好吧? 给自己留一点儿希望,总比大伙儿一起比着摆烂好的多吧? 好像又扯远了,还是回到咱们的正题。 这送黄豆的,一般都是白天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到了这个点儿,才给送过来。 此时正闲极无聊的王铁头,便想在这不开眼的送货人身上敲两盒烟抽,所以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老实在在的在岗亭里面,等着人家来给他上贡。 别说,来的人还挺上路,果然车门一开,跳下了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满脸堆笑的拎着一个无纺布袋子进了岗亭。 这沙海市的天气,虽然不像新疆似的,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但也不遑多让,早晚的温度差别极大,刚才还是骄阳似火,热的让人浑身冒汗,可这太阳刚一落山,这温度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嗖嗖的直往下降,让穿着背心裤头的人们直打哆嗦。 这胖子一进屋,就满脸是笑的打着招呼:“保安大哥辛苦辛苦,哎呦喂~还是保安大哥懂的享受呦,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同样也是打工的,可我们是风里来雨里去,天冷天热,都得穿着这么一身裤头背心,冷了热了都得挨着。哪里像你们保安大哥,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在这岗亭里一坐,空调一吹,简直可是不要太享福呦!看来,还是大哥您看的开,早早看透了人生真谛,不像我们,为了一家老小,只能是劳顿奔波呀!” 说着话,给王铁头递过了一盒红塔山,还替他点着了一根,送到王铁头的手上。 王铁头也不客气,一边吸着那满脸横肉的胖子递过来的烟,一边冷冷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呀?我怎么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呀?” “瞧大哥说的,我们还能是干什么的呀?当然是来给贵公司送大豆来的啦。”那胖子继续满脸堆笑的说:“以前来的那个黄老板,是我们领导,今天公司里忙,顾不过来了,所以才派我送过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候才送过来呀。” 说着话,那胖子又从拎进来的无纺布袋子里,像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瓶西凤酒,还有一斤熟牛肉,推到王铁头面前,讪笑的说:“保安大哥辛苦,我初来乍到的,也没有别的孝敬,就给您带过来一点酒菜,权当晚饭了。” 王铁头本来就好酒如命,这会儿又饥肠辘辘的,一见了好酒好肉,顿时刚才还紧绷着的那张铜锣大脸,这会儿笑成了一朵葵花,“好好好,别客气,进去吧,进去吧。” 说着话,用遥控钥匙抬起来了闸杆,放那辆轻卡进了大门。 这会儿公司有钱了,原来那道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大门,早就换成了闸杆,这样,保安坐在岗亭里,就能遥控放行,而不用一个劲儿的出来进去的推那沉重的铁栏杆大门了,看这样多先进,多么现代化? 如今的社会治安,天下太平,天下无贼,还有什么可防的呀?光是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就让那些小贼们望而却步了,还用得着铁将军把门吗? 若真是被贼惦记上,那大铁门,也没挡得住二毛子他们过来偷东西呀? 所以说,防贼靠的是先进技术和严密无缝的安保制度,而不是那些老掉牙的铁门高墙。 那胖子刚要开车进门,却不料突然一条黑色的闪电扑了上来,嘴里还发出了瘆人的“汪汪”声。 那胖子还开着车窗,差点儿被这黑影扑上,吓的“哎呦”叫了一声,“保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进来送货,您还放狗咬人呀!” “滚开!”见到黑豹咬人,气不打一处来的王铁头,一脚就把黑豹踢出去老远,踢的黑豹一阵惨叫着,逃离了现场。 “没事儿,没事儿,这破狗不认识你,胡乱咬人,这回再也不敢过来了。”王铁头呵呵笑着,放货车进了车间。 这会儿还没到开工时间,车间里没有人,按说王铁头应该跟着这些人过去看看的。 可王铁头被那个胖子两句迷魂汤给灌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而且他还惦记着刚送来的那些酒肉,所以只是给他们开了门,自己就躲到岗亭里面,吱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肉的吃喝了起来,任凭那些人自己在车间里面折腾。 就在这会儿,老苏头儿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摇的,从厂子外面走了回来。 这老苏头儿自打恢复了走路能力之后,每天只要一撂下筷子,拔腿就往跑,简直是一会儿也不愿意在屋里待着了。 听说最近迷上了跳舞,在小公园里,和一群老太太打的火热,甚至还闹出了绯闻,好几次都是苏蓉拿着钱,去人家摆平了才算拉倒。 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老苏头儿那棵枯树又逢春的心,照样一天到晚的都见不到人。 这会儿正赶上饭点儿,老苏头儿这是回来吃晚饭,吃完了,还要出去接着跳舞的。 如今的老苏头儿有钱了,人也开始发飘了,王铁头隔着窗户和他打招呼,他都带搭不理的,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径直往厂子里面走。 这会儿的车间里灯火通明,又正好是大门去食堂吃饭的必经之路,所以,从车间路过的时候,老苏头儿就随便的往里面瞅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老苏头儿发觉了不对劲。 这送货的在里面,按说是应该有厂子工人或者保安看着的,可今天厂子里面一个人没有,就只有送货的两个人在里面。 再一个,这送货的不说老实的卸货,却拿着手机,对着里面拍照片,却是为了什么?这车间里,有什么好拍的,这又不是风景胜地? 所以,老苏头儿就好奇的顺着那胖子手机拍照的方向寻了过去。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老苏头儿简直是气炸了连肝肺,挫碎了口中牙。 在那几米高的泡黄豆的大罐边上,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正脱着裤子,蹲在大罐的边上,屁股朝里,脸朝外,一边往大罐里面拉屎,还冲着拍照的胖子吐着舌头,伸镰刀手,他就不怕掉进大罐里面,淹死这个狗日的,或者掉下来摔死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是人干的事吗?”尽管苏蓉一直不承认这厂子是自己家的,可老苏头儿却认可了王家有的说法:“这厂子就是他为了报答老苏家的救命之恩,才为老苏家开的。” 所以,老苏头儿在公司的账上拿钱,从来没客气过,弄的苏蓉没少了埋怨他。 如今,这两个人对他老苏家的厂子搞破坏,那老苏头儿启蒙善罢甘休? 随着一声大喝,老苏头儿就像一头野兽一样的,扑向了那个正在拍摄的胖子。 胖子也不是吃素的,把手机揣进怀里,就和老苏头儿扭打在了一起。 那个正蹲在泡黄豆的大罐上拉屎的家伙,见状,也胡乱的擦了两下屁股,顺着斜梯跑了下来,两个人对着老苏头儿一个人拳打脚踢,下了狠手。 “快来人呀!抓坏人呀!有人搞破坏,往罐里面拉屎了呀!”老苏头儿自知双拳难敌四手,就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在自己的地盘上,厂子里又不是他一个人,干嘛只拼自己一个人呀? 他这一喊不要紧,还真喊来人了。 大牛拉着他新交的女朋友,也正要去食堂吃饭,听到老苏头儿的喊声,撒腿就跑了过来。 “老爹爹不要害怕,休要担心,你儿子保驾来也!”大牛大吼了一声,挥拳头也加入了战团。 那俩人本来就做贼心虚,一看来人了,更是惊慌失措,急要转身想要逃走。 可老苏头儿和大牛两个人,真的是把厂子当作了自己家的一样,所以,为了厂子的利益,可是拼了命维护的。 见两个破坏分子打算逃走,他们哪里肯放过? 大牛一边奋力的和那胖子厮打,一边冲站在一旁,被吓的呆若木鸡的女朋友喊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去喊人来帮忙抓坏蛋!” 那女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呀!有人搞破坏啦!有人往大罐里拉屎啦!快来抓坏蛋呀!” 那胖子见老苏家爷儿俩难缠,一时难以脱身,一咬牙,一狠心,从腰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对着大牛的胸口就是一阵乱捅。 都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尖刀的威力更是惊人。 刚才还力壮如牛,气壮山河的大牛,身上就像被扎破了的水袋一样,猩红的鲜血,如同泉涌一般的喷溅了出来,人也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顿时堆倒在了地上。 老苏头儿一见,更是血灌瞳仁,如同疯了一样,撇开和他扭打在一起的那个瘦子,就扑向了手持尖刀的胖子。 “我要杀了你!”老苏头儿如同野兽一样的嘶吼着。 可杀人不是拿嘴说说的,你得要真有那个能力才行。 显然,本来就大病初愈没有多长时间,又刚才大战了一场的老苏头儿,没有这个实力。 胖子见老苏头儿晃着干瘦的身体,向自己扑了过来,都没有再次用刀,只是抬腿照着老苏头儿的胸口,当胸就是一脚,老苏头儿当时就像一截树桩子一样,“噗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等到那女人喊了王铁头,还有其他人赶来的时候,大牛和老苏头儿早就倒在了血泊当中,那两个坏蛋,开着轻卡,撞开闸杆,逃之夭夭了。 尽管现在,王大宝儿、王小宝儿,还有王家宝儿三个人都已经成家,各自有了自己的楼房,但王小宝儿还是按照惯例,每天都要到他爹王大脚这里来转上一圈。 毕竟王大脚也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了,这么大岁数,别看身体健壮,还能每天出去转上那么几圈,甚至还是怀有那种耍流氓的坏心思。 真是应了单田芳评书里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呀” 不过,单田芳老师评书里也常说:“今天脱下鞋和袜,明早不知道穿不穿。” 真的,人一到了一定的年龄,说个死,也是很容易的,没准儿和人说着说着话,就往那里一坐,你看着好像是睡着了,可能已经身归那世去了。 所以,王家三宝商量好的,每天不管有事没事,都到王大脚单独住的这里转转看看,可千万别人都臭了,还没有人知道。 那要传出去,哥儿仨的名声也跟着臭了。 令王小宝儿没想到的是,今天在王大脚这里的,除了王家宝儿,竟然还多了一个外国美女。 尽管王小宝儿没有和这美女打过什么交道,但毕竟王小宝儿也是沙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沙海市,有点儿财力势力的人物,王小宝多少还是认识一些的。 所以,一搭眼,王小宝儿就认出了,这个外国女人,竟然是接掌沙海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天狼夜总会的经理陪拉稀。 王小宝儿心里不由得一阵嘀咕,这陪拉稀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呀? 她们那个鬼地方,王小宝儿也曾经陪客人去过,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什么吃喝嫖赌,一应俱全,若不是为了生意上的应酬,王小宝儿是真的不愿意去那种鬼地方,常去那种地方,好人也会跟着学坏的。 王大脚倒是想着能去那种地方消费呢,可那里的消费确实是高,还真不是王大脚自己手里那仨瓜俩枣能应付的下来的,他就是想玩,也只能去那种小巷子,低矮的小出租房子里面去找野鸡店,去打发一下他那无处安放的老年青春。 就算王小宝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爹王大脚,竟然会和陪拉稀这种人混到一起。 王小宝儿进门的时候,就见王大脚还在那里坐着,向王家宝和陪拉稀吹嘘他那当年的英明神武呢。 “就那个二驴子他们几个毛蛋孩子,还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没人知道呢。可饶他们精似鬼,也斗不过我这老个老江湖呀!我略施小计,就让那几个小子到最后,吃了他们自己拉屎养大的老北瓜,他们到现在,恐怕还以为那只是天意该着呢。” 那个陪拉稀,这会儿表现的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非常感兴趣,她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王大脚,“那王老先生,您能不能具体的说一下,您是怎么做到,在抓阄的时候,您特意做出来的那几个特殊的阄儿,能保证不会让别人抓到,而只会让二驴子他们几个人抓到的呀?” “呵呵呵呵呵呵……那还不好容易吗?”王大脚脸上一脸得意的奸笑。 自从被人识破了他高大英武的假面具之后,这王大脚反倒彻底放开,再也不装了,总是一副猥琐狡猾的形象。 第423章 幕后主使(下) “那些没见过世面,满脑子高粱花子的土老帽儿,其实好骗的很。”王大脚得意洋洋的说,他也不想想,他也曾经是他所鄙视的土老帽儿当中的一员。 “我当年做那些纸阄的时候,就特意把那几个写着大北瓜的阄,做的比一般的阄大,这样装在箱子里,等人们抓阄的时候,是二驴子那几个坏种家里人来抓,我就抱着装阄的箱子左右一摇晃,那几个明显大出来的阄,就会浮到最上面来,而别的人家抓的时候,我就不是左右摇晃箱子了,而是上下颠着晃,那几个大个的阄,就会被从下往上翻的力量,翻到一边,甚至是下面去,这样,就能保证别人是摸不到那几个大北瓜的阄的,所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都是天意,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天意呀?一切都是由我操纵的,呵呵呵呵呵……想起二驴子、二秃子、二愣子那帮家伙,为了赶在那北瓜烂掉之前,不浪费了,一家好几口人,一连好几天,顿顿吃那带着屎味儿的大北瓜,就让人解气。” 王家宝儿一听,不由得连连佩服,“哎呀~我说爹呀!我真的是服了您了,真没想到,这种招您都能想出来。真的是饶那几个坏种精似鬼,也得喝您老人家的洗脚水呀!” 王大脚嘿嘿笑着说:“嘿嘿嘿嘿嘿嘿……其实,这种方法,在农业劳动里面经常能够用到,只不过,谁都不会想到,我能把这种办法,给用到抓阄这种事情上来,嘿嘿嘿嘿嘿嘿……” 陪拉稀也恭维王大脚说:“那也是亏了您老爷子经多见广,足智多谋,才会让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坏蛋自食其果,不然的话,一般人谁能想到这种办法?” 王大脚被这外国美女一夸,更是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跟我王大脚做对,他二驴子还不配,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只要我王大脚略施小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能让那二驴子想起来就后悔,这辈子跟我做对头。” 三个人正在笑的得意,见到鼻青脸肿,打的跟猪头一样的王小宝,三个人全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王家宝儿看着王小宝儿,幸灾乐祸的笑着说:“哎呦喂~我们的企业家这是怎么啦?怎么刚一天没见,就胖成这样了呀?您该不会是觉得自己的形象不够丰满,对不起您那企业家的光辉形象,打肿脸充胖子,故意把自己打肿的吧?” 王大脚制止了王家宝儿的尖酸刻薄,关心的问:“家宝儿,你别乱说话,小宝儿又没疯,又没傻,他干嘛要自己打自己呀?肯定是被别人给打的呗。小宝儿呀,快给老子说说,是谁敢动咱家的人呀?看回头你爹怎么去讹死他!” 陪拉稀打抱不平的说:“老爷子,看您说的,在咱们地盘上,二哥受了欺负,还用的着您老人家出马吗?就是大哥三哥不出手,小女子不才,也还是有点儿能力的,不行的话,我随便派几个人,就能把那人给收拾了。” 王家宝儿这会儿也显得特别仗义了,“二哥,你跟我说,是谁这么不开眼,敢欺负到咱家头上,看我不找人弄死他!”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嘴脸,王小宝儿没说自己的事情,反倒质问他们,“你们在这里商量什么坏事儿呢?是不是在商量怎么收拾那个二驴子呀?” 被他这么一问,王大脚和王家宝儿全都闭嘴不言语了,只是尴尬的嘿嘿直笑。 反倒是那个陪拉稀愤愤不平的说:“那个二驴子,自从来到咱们这个沙海市,处处与二哥您的豆腐厂为仇作对,就算是想办法对付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么说,今天派人去人家西施豆腐厂搞破坏的,真的是你们了?” 王小宝儿没理会陪拉稀,继续盯着王大脚和王小宝儿追问。 王家宝儿对王小宝儿的态度非常不满,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说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我们找人去西施豆腐厂搞破坏,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看看你都被那个二驴子欺负成什么样了呀?你对付不了那个二驴子,还不兴咱爸想办法收拾去他呀?” “我们企业之间的事情,可以通过正常的商业竞争,相互促进发展,而不是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呀!”对于他们的做法,王小宝儿简直是无语了,“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么做,受损失的不只是二驴子的西施豆腐厂,连我们的豆腐厂也会跟着销量大减的。我说爹呀!亏您还自称老江湖,老谋深算呢,怎么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古训都忘了呢?” 王大脚见儿子埋怨自己,也觉得做的有点儿欠考虑,讪讪的说:“嘿嘿嘿嘿嘿嘿……我们这不是只想着替你出气,就考虑的没那么周全吗,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嘛。” “老二你这是干嘛呢?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殚精竭虑,费劲了心思,还不是为你给你报仇吗?就算做的过分了一点儿,那也是为了你好呀,你不感恩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说咱爹呢?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你是不是成心想在外人面前,丢我们的脸呐?” “是呀,小宝儿哥,王老先生和家宝大哥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呀,您可不能辜负了他们一片好心呀!”陪拉稀也在旁边帮着说话。 “那我谢谢你们的好心了,”王小宝儿愤愤的说:“你们若是一直都这么帮助我的话,怕是哪一天,你们把我送进了监狱,我还得给你们磕头表示感谢,是不是?” “小宝儿哥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您的亲人和朋友,都是为了你好,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您所说的那种对您不利的事情来的。”陪拉稀还想劝说爷儿三个,能够重归于好。 “够了!”王小宝儿对人一向礼貌温柔,这会儿却突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陪拉稀的讲话,他愤怒的咆哮着:“为我好!为我好!为我好,你们就能打着我的名义去干坏事儿?为我好,你们就可以去杀人?是不是哪天,人家为了报仇,把我弄死,或者公安局的把我抓去枪毙了,你们还是在这里喋喋不休的以为了我好为名呀?” “不能,小宝儿哥,我们也是守法公民,是不会做出做出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来的。”这个陪拉稀,以前与王小宝儿也没有什么深交呀,今天怎么一口一个小宝儿哥的,你看叫的那个亲热。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王小宝儿心里暗自骂道。 能够坐上那个天狼夜总会的经理之职,王小宝儿才不会相信,这个貌似聪明漂亮的外国美女,会是什么善男信女呢。 “那你们还是赶紧打电话,问问你们雇佣的那两个人吧,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严格按照你们的指令,只干坏事儿,没有动手伤人的吧?别等到人家警察叔叔上门抓人了,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王小宝儿冷冷的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见王小宝儿一脸的严肃,王家宝儿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忙掏出来手机,找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可打了半天,那边也没有回音。 “还是别打了,那人现在大概正在跑路,根本就顾不上接你电话了。”王小宝儿继续冷笑着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上本地网络空间搜一下,我估计现在网上已经有这方面的传闻了。” 王家宝儿挂断电话,上网一搜,果然,手机里立刻就蹦出了关于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消息:“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今天傍晚时分发生伤人事件,具体原因暂且不详,据说,伤者已经送往医院抢救,现在生死未卜,行凶者在逃,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为此已经报案,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抓到凶手。” 还有几条这方面的消息,都说是内幕消息,有说是行凶者是去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搞破坏,被人发现而行凶的,还有的说是公司员工去向老板讨要工资,老板不给,反而让保安殴打员工,那名讨薪者激情杀人的,甚至还有人有模有样的编出来一个,因为俩男人抢一个美女女朋友,而决斗致死的绯闻故事。 当真是网络世界,好处是可以及时快速的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但坏处也不少,就是网络谣言满天飞,人人都以专家,内幕人士而自居,弄的你都不知道该信哪一个才是了。 当然,在网络上排名最靠前的,还是他们自己策划出来的,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食品不卫生,员工随地大小便,竟然往待加工食品的原料里面,加入一些特殊的材料,恶心广大消费者的假新闻,说它假吧,竟然还有真实视频做为证据,让你连否定它,都没法开口讲话了。 但是,有脑子的人,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能想到这视频的真假,您自己想一下,您若是在那一家厂子上班,您一家老小的生活,甚至是自己未来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家厂子里面,你会这么干吗? 这不是自毁前程,害人害己吗? 谁疯了,才会这么干吧? 就算你真的跟老板闹了什么矛盾,就算你真的要这么干,那其他那么多以厂为家的工人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这么干,而没人会制止你,还给你拍视频吗? 工人们若是见到了,不打死你才怪呢! 当然,这条新闻,可是他们几个自己掏钱,雇佣了水军,在网上推波助澜,才把这条不长脑子的人,才会相信的新闻,推到了网络头条的位置,说来也怪了,这世界不长脑子的人还真不少,许多人还真的跟着都相信了,在下面纷纷留言,大骂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丧尽天良,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在侮辱消费者对他们的信任,甚至还有很多孤勇者原来的粉丝,立刻转变成了愤青,大骂孤勇者人面兽心,真的是嘴上一套,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做起事来,简直就不是人,畜生都不带他这么干的。 也因为这条新闻,让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发生的命案,都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西施食品有限公司的员工,随意的往食品里面加入特殊原材料,有个别员工出于良心,对那些员工进行指责和劝解,结果竟然被那帮丧尽天良的家伙,把那位良心未泯的员工活活的给打死了,为此,公安局的大动干戈,在西施食品有限公司抓了好几个人呢,就连那个一直在网上自诩正义的孤勇者,这次也在被抓之列。” 哎~真的是三人成虎,网络之地,成了一些人造谣惑众的法外之地了。 王家宝儿才不会管那些的,这种对王家有越是泼脏水的评论,他是看了,才越高兴呢。 但是,那个西施食品有限公司发生命案的事情,还是让他心里一凛。 他忙把这个基本可以确认的消息,告诉了王大脚和陪拉稀。 陪拉稀一听,不由得惊叫:“哎呀!三哥,您这事儿可弄大了呀!您不是说,只让他们到那里拉泡屎,撒泡尿,往网上发个视频就行了吗?这怎么还搞出人命来了呀?不行,您这个人太阴险了,我可不能和你们搅和在一起了,我得赶紧避嫌才行。” 说着,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王家宝儿还追着陪拉稀,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追着问:“哎~陪拉稀小姐,当初,可是您跟我说的,应该想个什么好办法,收拾一下那个二驴子的呀!这怎么出了事儿了,您一推六二五,倒把自己择了一个干净,好像这事儿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呀?您人脉比我多,应该替我想个办法才行呀!” 王小宝儿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的离开,心里不住的感叹:“哎~你以为她叫陪拉稀,就真的陪着你拉稀呀?人家只是拿你当傻子,当枪使罢了,一见你真的掉坑里了,人家才不会真的陪着你一起扛这罪过呢。” 第424章 生命的意义 王大脚还在那里不服不忿的喊着::“不就是死了个把人吗?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你让那些警察来抓我好了,我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就算被他们枪毙了,那也算值个了!最可恨的,就是这回死的不是那个二驴子,若是把那个二驴子弄死了,我就算一命换一命,也算值了!” “行啦,行啦,您就别在这里瞎叫唤了,没有人来抓你,也没人会枪毙你,你都这个岁数了,谁还敢抓你呀?不过,没人来抓你,不代表没人来抓老三,您要想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谁都别出事,以后,您还是消停的在家待着吧,可别再出去给我们惹祸啦,您只要别老出去给我们捅娄子,我们就天天念阿弥陀佛啦。”王小宝儿又是教训,又是安抚老头子说。 “这是什么世道啊?这儿子还管起老子来啦?咱们老王家世代相传的忠孝仁义,礼义廉耻,你们都学到哪里去了呀?你们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呀?打你们那么大一点儿,我是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几个小崽子养大成人,我容易吗?好呀!我把你们养起来啦,你们反脸就不认人,回头就要管起你爹来了呀?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初直接把你们摁到尿盆里淹死呢!”王小宝儿刚说了他两句,王大脚就又开始了老调重弹,忆苦思甜,讲起了他当年带着他们几个儿女,远走他乡,是如何的辛苦,如何的付出。 “哎呀呀~您看看,我跟我哥我姐我们一说你,你就来这一套,怎么老三说你的时候,您连个屁都不敢放呀?还不是欺负我们老实,知道孝敬您,老三那家伙脾气一上来,不拿您当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您这简直就是欺负软的硬的怕,欺负我们软的没够,见了硬的就缩脖子。”王小宝儿也对他爹老是把这些话当做口头禅,教训他们感到厌烦了,也忍不住顶撞了起来,“您还说我们把忠孝仁义,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您就没好好想想,您说的这些条,您自己又有几条做到了呀?您若是都做到了,我奶奶跟我娘会觉得丢脸,自己寻死吗?咱们还用得着背井离乡,跑到这兔子都不来拉屎的地方来吗?这一切,还不都是您自己管不住自己,给全家惹来的祸害吗?您到现在,还不知道反思自己,就知道整天的埋怨别人,有那个本事,您把自己管住了,比什么都强!” 王小宝儿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王大脚就跟被揭了疮疤的秃尾巴狗一样,暴跳如雷,“你小子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教训起老子来了?老子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经过的事儿,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老子我要干什么,不干什么,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呀?” 王小宝儿一见他爹又开始耍浑,就夺路而逃,边逃边说:“好好好!您老人家要干什么,我们是管不着的,您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惹不起,还是躲的起的,以后,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再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啦,我可擎受不起您对我的好。” 说完,就跟逃命一样的逃离了那间小房,只留下王大脚一个人在那屋里,在屋里是又摔又砸,又打又骂,真难以想象,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来的这么大精力?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王小宝儿是边逃边感叹:“哎呀~这世界,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呀!你说说那么多好人,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可偏偏这不干好事儿的人,他怎么就能活这么大岁数了,他还不死呀?也好让我们替他少操点儿心呀。” 老苏家是外来户,在这里,他们没有亲戚,唯一的亲戚,苏蓉的前夫家里,也早就和老苏家断了联系,若没有西施豆腐厂的一些员工过来帮忙张罗,她家的葬礼也许是世界上最冷清的葬礼了。 天色已晚,过来吊唁和帮忙的人们,陆陆续续的都已经回家吃饭去了,老苏家老屋的灵堂里,只剩下了王家有和苏蓉两个人。 看着孤苦伶仃,哭成一个泪人的苏蓉,再看看平静的躺在棺材里的老苏头儿和大牛,王家有不由得心如刀绞。 这两个人昨天还都和他们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呢,今天就躺在这里,再也醒不过来了,你说,这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王家有又想起上次他娘的遇害,也是在他生意刚刚有点儿起色的时候,就那么突然的发生了意外,这一次又一次的事件,是天意弄人,还是有人就是见不得他好,存心跟他过不去呀? 王家有前几天,还想着,趁着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总算是有工夫,该想一想,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到底应该选谁了? 说实在的,在小手绢儿、苏蓉和钱青青三个人当中,王家有最希望的,就是能娶到苏蓉这个女人了,她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重要的是,苏蓉是三个女人里面最漂亮,性格也最温柔的女人,一想到若是哪天,能够跟苏蓉成为两口子,王家有做梦都会笑醒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苏蓉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的,从不让他和她走的太近了,只要王家有想要借机和她有个亲密的接触,苏蓉都会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着躲开,并礼貌的告诫王家有,要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弄出什么有损人格的绯闻来。 王家有就不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孤家寡人,而苏蓉现在也是孤儿寡母,何况,她那个儿子还不在她的身边,有和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男欢女爱,两个人就算是谈个恋爱,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要注意什么身份呀?这算哪门子的绯闻呀? 王家有不明白,这苏蓉到底在怕什么? 看着现在苏蓉那孤苦无依,楚楚可怜的样子,王家有那颗想要保护苏蓉,给苏蓉一个安定幸福的后半生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走到正在抽泣的苏蓉背后,双手按在那双抖动的香肩之上,轻声的安慰道:“蓉蓉,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活着的人,还得要好好的活下去呀!”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苏蓉哭的更厉害了。 王家有顺势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她说:“蓉蓉,你放心,这大叔和大牛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我已经让飞扬和铁头大哥遍撒英雄帖,请道上的朋友帮忙,一定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把他们抓回来,碎尸万段的!” 这也许是一个女人最无助,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过去总是和王家有保持一定距离的苏蓉,现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的抱着王家有,放声痛哭了起来。 美人终于入怀,虽然多少有点儿趁人之危,但王家有还是心里一阵的激动,他轻抚着苏蓉那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轻声的安慰她,“别哭了,蓉蓉,虽然大叔和大牛都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让你的下半生幸福快乐,永远忘掉忧愁和悲伤。” 王家有没少了看爱情片,按照那里面的剧情,这个时候,女主角肯定会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温柔的像一只小猫儿,钻进主人公的怀里,然后发生幸福浪漫的事情。 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呀!现实总是和故事有着一定的差距。 这苏蓉不但没有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幸福的和王家有继续浪漫,而是听到了王家有这些话之后,简直就像被马蜂蛰了一样,惊叫了一声,一把就把王家有推了出去,“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 王家有望着面色苍白而疲惫的苏蓉,不禁有些疑惑的问:“怎么?蓉蓉,你是不是嫌我老,嫌我长得丑,配不上你这个本地头号大美女呀?” 苏蓉却凄然一笑:“王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就连秀娟大姐和多多姐那么优秀的女人,都争着抢着要嫁给您呢,我一个贫贱低微的女人,又哪里配得上大哥您呢?又哪里敢嫌弃大哥您长得怎么样呢?” “这不就结了嘛,那你还三番五次的,老是拒绝我干什么啊?”王家有说着,再次向苏蓉走了过去。 “别过来!不要靠近我!”见王家有再次靠近,苏蓉再次惊声尖叫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蓉蓉?”王家有多少有点儿火大了,“既然你不嫌弃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靠近你一些,让我给你一点儿依靠,给你一点儿温暖呀?我身上又没有什么传染病,又不是什么毒王,更不会对你非礼,你干什么那么怕我靠近你呀?” 说着话,王家有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不要过来!”苏蓉一边不住的往角落里后退,一边嘶声惊叫着:“您身上没毒,可我身上有毒!” “啊?!有毒?”看惯了金庸古龙武侠小说的王家有一听说有毒,立刻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弱不禁风的女人,这两天的憔悴,让苏蓉一下子消瘦了不少,简直一阵风大了,都能让她随风飘走,就这样的女人,会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满身带毒,谁敢招惹一下,轻则烂掉皮肉,重则顷刻间就能让人命丧人间的毒王吗? 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王家有就亲眼见到过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被一个大汉挟持,没想到小姑娘什么事情没有,那个大汉却差点儿被小姑娘身上带的毒蛇给咬死的真实场景,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可是,和苏蓉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了,王家有也没见苏蓉玩过什么毒蛇、蜈蚣、蜘蛛、蟾蜍什么的呀,更没有见她像那个什么毒王似的,身上老带着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各种毒药解药什么的,那她这毒又从何说起的呀? 想到这里,刚才还惊魂未定的王家有不禁暗自笑起了自己,“二驴子呀!二驴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疑神疑鬼的啦?蓉蓉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能不知道吗?她不过就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你还当了真了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再次大胆的往苏蓉跟前走了过去,“蓉蓉,这个时候,你还跟你王哥开什么玩笑呀?你真当你王哥是吓大的呀?” “别过来,我真的有毒!”苏蓉再次声色俱厉的制止王家有向她靠近,“我身上有艾滋病。” “什么?艾滋病?”王家有那只脚都已经往前迈了出去,听到这个词,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艾滋病,又叫不死的癌症,到目前为止,医生们只能用药控制一下患者的症状,还不能对这种病进行根治,所以,这个名词,简直让人闻之色变,不寒而栗。 但那种疾病,虽然说也叫传染病,王家有却听说只有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才会得上,只要自己洁身自好,不瞎搞乱搞,一般情况下,你就是和有这种病的人同吃同住,都不一定会传染上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再次向苏蓉走了过去,嘴里还笑着说:“蓉蓉,看来你这几天确实有点儿太累了,把自己都累迷糊了,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呀?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你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别靠近我,我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苏蓉再次尖叫着说:“被我传染上的,据我知道的,就已经有十几二十几个了,更别说那些我不知道的了。” “什么?”这句话,可真的把王家有给吓到了,看这样子,苏蓉真的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苏蓉那就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那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害了那么多人呀? 就听苏蓉啜泣着说:“王哥,您还记得,在新海,您曾经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钻进了一个女人的床底下的事情吗?” “啊?!”王家有听到这话,再次被震惊到了,就在这所房子里面,王家有头一次见到苏蓉的那一刻,就曾经有过那么一丝丝疑惑,感觉苏蓉就像以前,自己曾经在新海遇到的那位救命恩人,柔柔,可是,经过他几次旁敲侧击的试探,苏蓉都坚决否认了,自己曾经去过新海那个地方,怎么这会儿,她自己又亲口承认了呀? 就听苏蓉继续凄然的说道:“没错,那个时候,你在新海遇到的那个柔柔,就是我。我那时候,因为体检查出了艾滋病,所以再找工作,就处处遭到刁难,没有地方再肯雇佣我,给我钱挣,给我口饭吃,甚至还有人用非常恶毒难听的话,来咒骂我,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与绝望,我恨不得要毁灭整个世界,因此,我利用卖淫的机会,疯狂的报复着这个社会。可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王哥您来到那个屋子,虽然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举手之劳,帮助了您一下,但您却把我当作了您的救命恩人,不但一下子给了我那么多钱,还说要给我挣大钱,干净钱的机会,这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又重新看到了,人间不只有恨,还有爱。您总说我是您的救命恩人,其实那次,却是您把我从深渊里拉了上来,让我放弃堕落,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第425章 生命过客 “哦~”王家有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说到,要让苏蓉去办健康证,她都总是推三阻四的,总是不愿意去检查身体了? 还有那次,王家有他们去求那个丁副局长办营业执照,那个丁副局长趁机糟蹋了苏蓉,苏蓉不但没有让王家有派孙飞扬,去收拾那个丁副局长,还冷笑着说:“这次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倒霉了呢?” 以前,王家有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倒霉了呢?难道不是苏蓉被欺负了吗? 如此看来,那次丁副局长还真的是自以为得计,实际上却是他自己亲手设计,把毒种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也才让他有了后来的灾祸。 还有,苏蓉时常莫名的身体虚弱,王家有关心的想要送她去医院检查,却被她以这都是妇科常见的疾病,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打听人家的隐私干什么啊?把王家有的好意,全都给挡了回去。 还有苏蓉那个放在婆婆家的儿子,苏蓉明明可以以母亲的身份,打官司把自己的孩子要回来的,王家有曾经问过郎安平,郎安平也明确的告诉他,只要是苏蓉有这个想法,他马上就可以去法院帮着打这个官司的,而且保证官司能够打赢。 可是,当王家有向苏蓉提起这个建议的时候,苏蓉却宁可自己忍受相思之苦,也不把儿子从她婆婆那里要回来。 原来种种的想不通,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她都是怕把那种可怕的病毒,传染给儿子,更怕自己得了那种疾病的消息,会被亲人们知道呀? 因为这消息一旦传开,不单单是苏蓉自己,就连老苏头儿、大牛,都得被周围的人,像躲瘟疫一样的躲避开来,而且还会被各种流言蜚语所淹没。 唾沫星子淹死人,一旦让周围的人们知道了,苏蓉患上了这种病,她们一家人,也都得被迫再次背井离乡,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她们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再也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就连她那个留在婆婆家的儿子,也会被周围所有的小朋友们所隔绝,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小朋友,敢于和他在一起玩儿了,这对于一个还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会有多么的残忍? 也真难为苏蓉了,为了家人的幸福,她宁可自己把所有的痛苦掩藏在心里,自己默默的躲起来哭泣,却还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起笑脸,迎接生活中的每一天。 这还亏了王家有再次与苏蓉相遇,带着她们离开了她原来的这个生活环境,到了城里开起了豆腐厂,不然的话,他真的难以想象,苏蓉在这个环境里,那一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对苏蓉的保护欲望,再次强烈的升了起来,他勇敢的再次向苏蓉走了过去,“蓉蓉,过去的,就永远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不再想它,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以后你的生活,就由我来照顾你好了。” “不行……” 见王家有再次向自己靠近,苏蓉再次像受伤的小鹿一样,瑟缩的往后退着,可是,她已经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王家有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缓慢的往前移动,并且温柔的说:“蓉蓉,我知道,你是怕把病传染给我,没关系,我对这个病,也多少的有点儿耳闻,我听说就算是得了这个病,只要不是两个人过分的亲热,或者是共用一个针头,就算是两个人住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够传染上的。只要能够让我好好的照顾你的下半生,我可以控制住自己,永远只过日子,不做那种两口子做的事儿的……” 王家有想着,就凭自己这份真情告白,是绝对能够打动苏蓉那颗柔软却又逐渐冰冷的心的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想当然,正当王家有自信的向苏蓉靠近,苏蓉再次惊叫了起来:“不要了!王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真的没有必要了。我原来,一直那么努力的活下去,就是担心我兄弟大牛头脑简单,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更照顾不了我那瘫痪了的老爸,没有了我,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会非常艰难。所以,我就想着,等我帮大牛找到一个理想的媳妇,这日子能够过下去了,我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了却残生。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牵挂,我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了,我……” 王家有没有理会苏蓉的拒绝,而是坚定的走了过去,把苏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那柔软的身体,是那样的寒冷,弱小的身体,也还在不住的颤抖。 王家有紧紧的抱着她,轻声的安慰她说:“傻瓜,谁说你在这世上没有牵挂的?这世上,你还有儿子,还有我,将来,我们把儿子接回来,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一起过日子,还会有幸福的生活的,千万不要再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傻念头了。” 听了王家有这话,苏蓉真的是感动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扎在王家有的怀里,再次嚎啕了起来。 王家有记得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看到过,一个哲人说的,说女人哭也分好多种的,有伤心的哭,绝望的哭,痛苦的哭,还有幸福的哭。 是的,女人幸福的时候,竟然也会嚎啕大哭,真的是一种奇妙的动物。 “现在,苏蓉应该就是那种被自己感动到,而幸福的哭了吧。”王家有一边心里想着,一边继续轻声安慰苏蓉,“哭吧,哭吧不是罪,男人有时候都会流泪,更何况是你们女人,本来就是水做的,流泪也是应该的。” 王家有是想用这句歌词,逗苏蓉笑的,可没想到,苏蓉哭的却是更伤心了。 就听苏蓉边哭边说:“这辈子……我怎么……就没能……早点儿……遇到……王大哥……您呢?若是……早点……遇上……也许……我的人生……就不会……这么……让人……绝望了。” 王家有轻笑的说:“傻瓜,现在遇到也不晚呀?我们还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度过往后的人生。我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会挣钱,能疼老婆。” 王家有心想,就凭这几句话,不说让苏蓉破涕为笑,也能够让苏蓉感动的,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吧? 没想到,苏蓉哭的更惨了,就听苏蓉边哭边说:“晚了……一切都晚了……自从我染上这个病……就注定了……我悲惨的人生……我实在受不了了……病痛的折磨……还有人们知道……我有这个病以后……对我的眼光了……这个世界……我活着真的好累……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继续这么累的活下去了……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我争取……能早点儿认识王哥您……” “不!下辈子太远,我怕等不到,我就要这辈子,不!就是现在,我就要现在,以后,永远的都要和你在一起。”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王家有紧紧的把苏蓉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一阵风一样的跑掉了。 以前错过了,现在他不想再错过,他不能再让苏蓉,以后独自面对这个艰难的人生了,他要用全力去保护这个女人,让她以后,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 “晚了……一切都晚了……”苏蓉瑟缩在王家有的怀里,低声的哭泣着:“我对……人生……已经……彻底的绝望了……我不想……继续……在人间……受苦了……” “不晚!不晚!一切都来得及。”王家有紧紧的把苏蓉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苏蓉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变冷。 若不是苏蓉一再的说晚了,正在高度兴奋中的王家有,还真的没有察觉到。 果然,就听苏蓉继续抽泣着说:“我太累了……不想……再那么……辛苦了……我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服下了……我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安眠药……” “什么?!”王家有一听,就急了,“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呀?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着话,王家有掏出来手机,就给孙飞扬打电话:“喂~飞扬吗?赶紧的给我把车开过来,我要马上去医院抢救,马上!马上!” 孙飞扬这会儿已经回到公司了,他还怕在这里,会影响王家有临场发挥呢。 一听到王家有要急救,就吓坏了,“王叔,您怎么啦?是心脏病急性发作了吗?那您赶紧先找点儿速效救心丸吃呀!别光等着我过去了呀!这心脏病是急病,要命可快着呢!您要不自己采取点儿急救措施,就算等我赶到了,怕也是晚了。” “什么我心脏病急性发作呀?我又没有心脏病!”王家有简直气的直蹦高,就差真的犯心脏病了,“是苏蓉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我要送苏蓉去医院抢救!” “啊?哦!是这样啊?”孙飞扬这才明白,二话没说,挂断电话,就奔汽车跑。 刚跑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别急呀!我就算会点儿医道,到了那里,我没有急救设施,也没有什么用呀!还是赶紧的打120急救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人员齐备,设施齐全,而且人家那车可以闯红灯,开的也比我这车快,总比我到了,管用的多。” 想到这里,孙飞扬先打了急救电话,这才又开着车,急急忙忙的往苏蓉家赶。 “不用了……王哥,”看着急的一圈一圈的乱转,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王家有,睡意渐浓的苏蓉,强打精神,轻叹了一声,眼角又流出了泪水,“我服下……安眠药……半个多……小时了……而且……这里离着……城里太远……还有……几十里地的……路程呢……就算车来了……也救不了……我的了。” “不!”王家有突然暴怒的怒吼了起来,他不想对苏蓉发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王家有的心里燃烧,如果不吼出来的话,那股火焰能把他燃烧殆尽,能让他爆炸个粉碎,“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再说什么死呀死的!我一定要把你救活!也一定要让你活下来!我们现在钱已经够用,足够能把你送到大城市,送到北京、上海,甚至是国外最先进的医院,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活着,以弥补你以前所受的苦难,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来遭受苦难的,还应该享受幸福才对!在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先进盛世,医疗技术日新月异,没准儿昨天还治不了的病,今天就能治了呢。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本应该有大把的美好时光,等着你去享受的!” 王家有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要大声的吼,吼醒眼前这个,眼皮越来越沉重,随时都要一睡不醒的美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着说着,自己却忍不住的流起了眼泪。 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留恋的人们,在医院里,守在医生面前,那些医生,有时候都束手无策,不能挽救她们的生命,更何况,苏蓉还是本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而且,她还患着当今全世界的医生都无能为力的疾病呢? “王大哥……您还是……先别发火了……有气……还是留着……下辈子……再对我发吧……我还有事……要托付给您……”苏蓉强打精神,艰难的对王家有说。 “呜呜呜呜呜呜……”王家有忍不住哭了起来,电视上,他看的多了,一旦女主角说这话,那么,女主角就该留遗言,领盒饭了。 果然,就听苏蓉有气无力的说:“王大哥……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放心不下……还牵挂着的……就是……我那个……儿子了……希望大哥……您能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别让……其他……小朋友……总欺负他……”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那个儿子,还是留着你自己照顾吧!你应该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孙飞扬就该来了!”王家有蛮不讲理的吼道。 可等他吼完了,久久却等不到苏蓉的回答,等他再看过去,苏蓉已经闭上眼睛,如同熟睡的婴儿一般,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不能睡!苏蓉!你不能睡!你一睡过去,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得给我坚持呀!”任凭王家有怎么呼喊,这苏蓉就是不回答他。 “孙飞扬你这个混蛋!你是乌龟王八蜗牛吗?怎么来的这么慢啊?!”王家有恨恨的咒骂着,他再也等不下去了,背起苏蓉就往外跑,“你车迟迟来不了,我就是背,我也要背着苏蓉去医院!” 第426章 生命过客(下) 但是,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就算苏蓉的身体并不是太过沉重,王家有抱着她走了没有多远,也累的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了。 苏蓉一家为了进城,去过王家有所描绘的美好生活,连牛带车,还有那些牲畜,全都卖了,现在王家有就是想用牛车拉着苏蓉去医院,那都是不可能的啦,何况若是等着用牛车把人拉到医院,那真的是黄瓜菜都要凉啦! 可是,现在,王家有就已经感觉到,苏蓉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也是变的,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重了,仿佛一座大山,压的王家有喘不过气来,王家有绝望的瘫倒在地上,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这才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呀!“这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呀?怎么连个车都没有啊?这里离着市里那么远,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医院呀?” “你个孙飞扬,你死哪里去啦?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啊?我的车呢?”王家有气的,不由得又大骂了起来。 同时,他也感到懊悔,怎么现在,就背着这么轻的一个女人,都跑不起来了呀? 都怪现在这个社会太发达了,出门就坐车,上班还坐办公室,这人连路都不用走了,两条腿简直都快废了,而且还天天大鱼大肉,美酒佳肴的吃着,把个肚子吃的,就跟怀了孕的女人一样,好像在肚子上扣了一个大锅,平时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气喘如牛了,如今,再背上一个人跑,不累才怪呢! 王家有现在感觉,别说保护苏蓉了,就连他自己,都快要被气憋的要死了。 若在平时,王家有感觉自己简直无所不能,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压倒他。 可是,现在,王家有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人的生命,在老天爷的面前,简直太脆弱了,脆弱的就像我们看蚂蚁的时候一样,只需要轻轻的一按,一只蚂蚁就会魂归西天,一命呜呼。 一脚下去,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只蚂蚁化作了肉泥尘土,而我们,却对蚂蚁们的死亡,没有任何的悲情和怜悯,有的,只是对它们生命的漠视,甚至根本就看不到它们的存在。 王家有正在路边抱着苏蓉伤心,绝望,悲伤和怨恨,一辆120拉着警笛呼啸而来,由远而近。 见到了救护车,王家有又燃起希望的,冲着救护车挥手叫喊,救护车在王家有面前戛然而止,司机不耐烦的,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问:“是你叫的救护车吗?” 王家有不禁有些茫然了,“不是,我没有叫救护车。” “不是你叫的救护车,你拦的什么车啊?”救护车司机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着王家有怒吼了起来,“赶紧的给我让开道路,耽误了我们救援,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发火,王家有的火更大,现在的王家有,正在怨天怨地怨自己,恨不得毁天灭地毁自己,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呢,你冲他发火,他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保持什么臭屁涵养呀? 王家有一把就把救护车司机从车里薅了下来,愤怒的吼着:“你们这车,他娘的是不是救人的?救人的,我这里有人等着急救,你们却不管,你们算的什么狗屁天使?” 看着王家有两眼冒火,恨不得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都说横的怕楞的,楞的还怕不要命的呢。 王家有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要准备找人拼命的样子,那位司机也不敢顶着王家有,再跟他说什么横话了,而是好言相求的说:“这位大哥,您别着急,我们不是说见死不救,而是我们现在是急着去救别人的,您说我只顾着做好人好事,治病救人,给您这里抢救了,却耽误了给我们打电话求救的那个人的生命,我们也吃罪不起呀,上边真要是追究起来,最起码得扣我半个月工资的呀!大哥,咱们人活一辈子,这么奔波辛苦,还不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养活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的吗?您说我要是三天两头的,老是在半路上,这么干,我一家老小吃什么啊?不都得跟着我喝西北风呀?” 这个司机,嘚啵嘚,嘚啵嘚,还嘚啵起来没完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满脸陪笑,一个劲儿的说好话,王家有就是有再大的火,那拳头也挥不下去了。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多少钱我给你就是啦!”王家有哪里有心思听他啰里啰嗦的说个没完?掏出来手机,就给司机转了一万。 救护车司机一见到账户上,一下子多出来那么多钱,就乐啦,“哎呀!大哥,看您说的,咱们这救护车,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嘛,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的呀?可是,大哥,您看我们这车上好几个人呢,我倒是愿意给您闺女看病,可我就是一个开车的,真正看病救人的是车上那几位,如果她们非要坚持……” 王家有见他又要开始啰嗦,立马又给那几个医生护士转了十万块钱。 王家有知道,这个时候,废什么话,也不如拿钱砸好使,果然,这回,不管是救护车司机,还是那几个医生护士,谁也不吱声了,拿下急救设施,围着苏蓉开始进行检查和抢救。 王家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谢谢老天爷,在这么一个兔子都不来拉屎的偏僻地方,竟然还能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一辆救护车,看来是苏蓉命不该绝呀!” 可忙活了半天,那几个医生和护士,全都无奈的停住了手,冲着王家有直摇头。 “赶紧的给我救呀!怎么不救了呀?”没有见到苏蓉有动静,王家有不由得又暴怒了起来,“你们收了我的钱,就得给我把人救活了。” 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医生,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这位先生,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能够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们只是普通的医生,不是扁鹊华佗,更不是阎王爷和地狱里的判官,主宰不了人们的生死,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您闺女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我们这些人,也是无能为力了呀。” “你们都是什么眼神呀?什么我闺女呀?这是我女朋友好不好?”王家有想着和这几个有眼无珠的男男女女们解释一下,可是,现在,无论是闺女还是女朋友,都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争论那些,还有什么用呀? 就在这时,孙飞扬气喘吁吁的开着那辆捷达飞驰而至。 一下车,孙飞扬就着急的问:“怎么样啊?王叔,苏大美女怎么样了呀?这苏大美女也是,不就是家里死了两个亲人嘛,人活着,谁早晚不有一死呀?她干嘛这么想不开呀?” “你死到哪里去啦?!这么晚才过来?”孙飞扬还在唠唠叨叨,王家有一肚子火,没法向那些医生护士发泄,转头全发泄在了孙飞扬的头上。 “我……我这不一接到您的电话,就马上往这里赶了吗?”看着暴怒的王家有,孙飞扬也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磕磕巴巴的说:“我……还怕……怕路太远……我来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特意打了急救电话,让救护车先赶过来,她们这不是早来了吗?” 王家有一听,那鼻子差点儿都被气歪了,合着这救护车就是奔着我们来的呀? 亏我为了让她们先救苏蓉,还和她们交涉了这么半天,还多付给了她们十几万块钱,结果她们钱是收了,人却没有给我救回来呀! 可人家那些医生护士不管你那些,人家给你抢救了,人救不活,那是你人都已经死透了,谁也无能为力了,让谁来救,他也不能起死回生,把死人给你救活过来了呀,你只能是节哀顺变了。 救护车偃旗息鼓,悄没声的开走了,她们悄悄地走,不似她们呼啸而来,她们都没有挥一下衣袖,更别说带走一块儿云彩。 只留下王家有和孙飞扬,守着仍似睡熟了的苏蓉暗自哭泣,没有留下一句安慰。 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个时候,什么安慰和劝说,都无济于事,只能让死者亲属们,慢慢的消化和习惯,亲人离开的伤害和悲痛。 哎~想想也真是让人心疼,昨天还一家三口,乐乐呵呵的过着美好的日子呢,今天就全都魂归西天,躺进了棺材。 别人还只是同情和感叹,和苏家一家子,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王家有,简直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他为苏家举办了沙海市有史以来,最隆重的葬礼,不但是把全公司的人,全都派来操办老苏家的葬礼,还请了本地两家最有名的乐队班子,在现场演奏,那鼓乐声响得,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要不是王家有请的那五十个哭灵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人物家办喜事呢! 好多人头一次听说,哭灵还可以雇人来帮腔的,怎么这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呀?那些人,在别人的棺材前面,又是哭爹,又是喊娘的,她们就不怕回家被她亲爹亲妈骂呀?就不怕哭丧,把她们自己的亲生爹妈给咒死呀? 还有那请来的两个乐队,开始比赛,还只是比着,看谁家的唢呐声音高,看谁家唱戏嗓子好。 可到了后来,全都变了味儿了,也不知道他们打哪里,请来的一帮子年轻女人,在疯狂的音乐伴奏下,竟然当着几百口子看热闹的人的面,跳起了脱衣舞表演,那大白腿白的,简直可以闪瞎人们的双眼,那两个大奶子抖得,简直赛过两个大白兔子,一上一下的,就差把那些男人的眼珠子给勾出来了,那哈喇子更是流了一地,若是派人专门收集,都能填满一个人工湖了。 那些女人们见了,却忍不住一个劲儿的骂她们不要脸,干这事儿,简直连她们家十八辈子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这个世界,真的是疯狂了呀,为了挣钱,简直什么都可以拿出来卖了呀?那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呀? 哎呦呦呦~当真是人心不古了呦!现在这人们,这都怎么了呀?怎么连脸都不知道要了呀? 因为这种事情属实新鲜,而且还不是在私密场所,连票都不卖,谁想看都可以直接过来观看,所以十里八村,就连几十里地之外的人们,都骑着马,开着车的赶过来观看,想要看一看,这大姑娘家家的,光着身子,晃着一对大奶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是怎么扭腰晃屁股跳舞的?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老古板,老封建,实在看不下去了,反手就打了一个举报电话,说是这种活动,实在是有伤风化,败坏公序良俗,弄的那个傅正局长,亲自带着大队人马,驱车几十里地,赶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若不是王家有过去和这位傅正局长有过那么一点点儿的生死交情,这回不把这主办者王家有也抓进去才怪? 其实,现在的王家有,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张罗这些事情呀?他到现在,整个人还都沉浸在失去苏蓉的哀痛之中,无法自拔呢。 这些事情,全都是王铁头扯虎皮拉大旗,想着把这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好博得王家有的一点儿宽恕,毕竟,若不是他王铁头玩忽职守,老苏家一家子,怎么可能会遭此厄运呀? 再者,这王铁头天生就喜欢热闹,反正王家有把钱拿出来了,说是要办一个让全沙海市的人们,人人都要羡慕的葬礼,那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王铁头自作主张,既然要大大的铺张浪费,那就怎么好玩怎么来,怎么乐呵怎么干呗,全然忘记了,这是一个多么让人伤心的故事?多么让人望之心碎的凄凉场景? 这才真是亲人犹余悲,他人亦已歌,有些人的悲伤,却是有些人的快乐呀! 这些来看热闹的,倒是饱了眼福,尽了兴了,倒霉的是那些跳舞的女演员,钱没挣到,先把自己挣进了局子。 王家有虽然幸免于难,没被也跟着抓进去,吃几天免费的午餐,但却被罚了一大笔钱,责令他以后,再也不能再举办这种有伤风化的脱衣舞表演了。 王家有往外掏钱,还纳闷呢,不是请的戏台班子吗?啥时候改成脱衣舞表演啦? 他哪里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王铁头拿着王家有掏出来的活动经费,大肆挥霍之际,曾向两个戏台班子的经理许诺了,哪个班子能够拔得头筹,哪个班子就能获得十万块钱的奖励。 您说,他们这种偏僻地方的乡下小戏班子,几时能够一下子挣到过这么多钱啊? 而且这还不只是钱的问题,还关系到两家戏班子,在本地谁是老大,谁是老二的问题,胜出的那一家,往后在本地,肯定是会获得更多的资源,获得更多接活儿的机会,您说在这个时候,哪一家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以获得在场人的好感呀? 自己戏班的人,不能博得观众的掌声,那就只能是使出点儿歪门邪道,去请那些地下舞场的姑娘公主们,过来帮兵助阵,让大家给捧场了。 可这个世界,往往都是,鱼见饵而不见钩,人见利而不见害,戏台班子的经理只顾着创新了,只想着得头牌了,却忘了不管哪一行哪一业,都是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的。 公安局的宣传标语,总写着: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其实,各行各业也有一条看不到,摸不着的红线,谁敢踩,谁就要准备好,将要付出的沉重的代价。 第427章 冲动 在那些雇来的哭灵人,一浪比一浪高的哭嚎声里,苏蓉的亲生儿子,沙宝宝那幼稚弱小的声音,几不可闻。 何况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再加上他又一直都没有与苏蓉在一起有过亲密的关系,就算王家有告诉他,这棺材里躺着的,都是跟他最亲的妈妈、舅舅和姥爷,这孩子也是一见到死人那灰白狰狞的面孔,也是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往他姑姑怀里躲,哭着喊着要回家,离开这个充满异样氛围的地方。 也幸亏是王家有摔给了沙家一大沓子百元大钞,还答应会把自己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让渡给沙宝宝,沙家看在钱的份上,才肯答应让沙宝宝来参加老苏家的葬礼。 您说现在,别说沙宝宝哭着要回家了,就是您用鞭子抽着那个见钱眼开的胖姑姑,让她带着沙宝宝回家,她也不肯带着孩子走了呀! 那女人又是买糖,又是买玩具的,比王家有要留沙宝宝在这里还上心。 看来还是金钱有魔力呀! 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算是让沙宝宝暂时忘却了葬礼现场的恐怖氛围,开开心心的留了下来,吃着吃着,拿着玩的,在棂前玩的一个不亦乐乎。 还是亏了在灵前,被那胖姑娘拧了几把的状态下,沙宝宝才能疯狂的干嚎了几嗓子,以显示他那孝子的身份。 与这孩子比起来,那些哭灵的,反倒是更显得有模有样,哭的鼻涕眼泪的横流,哭到伤心处,简直是捶胸顿足,寻死觅活的,仿佛她们才是死者的嫡系亲属一般,逝者的离去,让她们达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 不知情的,还真能被她们骗上两把同情的眼泪,这世界还是有孝子孝女,不都是忘恩负义之人呀! 人们不禁暗自感叹:“若是只看表现的话,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孝子贤孙了?” 王家有在棂前,一直沉默无语,如丧考妣,弄的前来帮忙的王家生直向小手绢儿抱怨:“这二驴子哥到底这是干什么呢?就算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至于会这么伤心吧?我记得,那时候我大娘死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用心呀?那个时候,出殡的好多事情,还是我们哥几个前后张罗的呢,二驴子哥到了出殡那天才出现,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他娘死更重要?可您看这老苏家出事儿,我二驴子哥简直都当成他自己家的事情了,花钱就跟流水一样,几千几万的往外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往外拿的那不是钱,都是卫生纸一样。” 小手绢儿忙一把捂住了王家生的嘴,小声的警告他,“在这里,你就别说这些废话啦!你没见这会儿的二驴子,一股子火儿,全都压在心里了吗?这是没人惹到他,你试试看,若有谁敢把他那火惹起来,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小手绢儿正说着呢,就见孙飞扬、愣头青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押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矮胖子。 小手绢儿眼尖,一见就认出了,这正是那天开着货车,从西施豆腐厂疯狂的往外冲撞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王铁头正为脱衣舞表演,让王家有挨罚而恼火着呢,一见到这个胖子,立刻火冒三丈,冲上前来,对着矮胖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恨恨的骂着:“好你个他妈的害人精,真的是害人不浅呀!你说你他妈的拉屎上厕所不行吗?你他妈的上那么高的泡豆子罐上面拉的什么屎呀?你他妈的就不怕掉下来,摔死你个混账王八蛋呀?” 在一旁押送的愣头青忙纠正王铁头说:“老大,您好像是弄错了吧?这家伙是负责在旁边拍照的,真正上那大罐上面去拉屎的,是一个瘦子,那个小子还没有抓到呢。” “我不管他是负责拉屎的,还是负责拍照的,反正当时害咱们厂子的,有他肯定没错!”王铁头一边骂着,一边又补了两脚。 一直沉痛的呆坐在棂前的王家有,突然好像还了魂一样,三两步跑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杀气腾腾的,扑向了正被王铁头打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矮胖子。 王家有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呢,“老苏大哥,大牛兄弟,蓉蓉妹子,你们慢走!我要把杀你们的凶手的脑袋和心肝,全都摆在你们的棂前祭典。” 在旁边的小手绢儿一听,当时就麻了爪了,“什么?!要拿人的脑袋和心肝做祭品?你当这是拍《水浒传》呢?杀人就跟杀个鸡一样,动不动就掏人心肝,砍人脑袋的?这是法制社会,他杀人是要接受法律制裁,但也不是能让你个人随意处置的呀!” 想到这里,小手绢儿忙惊声呼喊:“孙飞扬、王铁头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拦住二驴子?你们让他拎把菜刀,处置凶手,真要是闹出点儿人命来,别说二驴子要抵偿对命了,就连你们也得跟着进去蹲大狱。” 正对着矮胖子拳打脚踢的孙飞扬和王铁头,抬头一看,可不是吗?就见王家有拎着一把生了锈的切菜刀,咬牙切齿,拧眉瞪目,就跟凶神恶煞一般,眼珠子都红了,您说这矮胖子若是落到王家有的手里,还能有个好吗? 看那样子,还不得被王家有剁碎了喂狗呀? 这个矮胖子杀了人不假,抓住了他,打他两拳,踢他两脚,怎么着也不算过分。 可你要是把他杀死了,或者打伤了,那性质可就变了,惩罚罪犯,那是法律部门的事儿,咱们个人,就算是受害者亲属,也没有那个权力呀! 谁敢触犯,谁就得接受处罚,你这拿刀动枪的,这不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想着去那里面蹲着受罪去吗? 你进去可倒省心了,什么都不懂用管了,我们这么几十号人,谁来管呀? 都不用人发号施令,王铁头、孙飞扬、愣头青、小伟等等等等等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有夺菜刀的,有抱住王家有后腰的,还有抱住王家有双腿的,十几个人齐齐动手,强行缴了王家有的械。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被夺了刀的王家有,眼里喷着怒火,嘴里喷着热气,拳打脚踢着众人,暴怒的吼叫着,如同一只受伤拼命的野兽。 被打的众人,也不生气,还乐呵呵的对王家有说:“呵呵呵呵呵呵……老板,只要是您别杀人,别作践自己,别把自己送进去,您想打就打两下吧,反正打两下,过一会儿就不疼了,可您要是把人家脑袋剁下来了,等您后悔了,想再给人家安回去,那可就晚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啦!” 小手绢儿在旁边指挥说:“你们老板,这两天太过焦躁劳累了,再不休息,精神就要出问题了,你们赶紧的把他送到医院,让大夫给他打一针,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用小手绢儿说,在场的人,都看出王家有神情有些反常了,可就是没人敢指出来。 既然小手绢儿发话了,有人承担这个责任,众人立即从命,架着王家有离开了葬礼现场,任王家有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 等到王家有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老苏家一家人,早都火化埋到土里去了。 王家有就算再不舍,也不可能再把人家从土里扒拉出来,重新办一回葬礼了吧? 再找那个矮胖子,人们害怕王家有再犯浑,早就把人送到公安局去了,还是放在那里面保险呀,就算在那里面出了什么意外,那也和这些人没关系啦,王家有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跑到公安局去杀人吧? 还真别说,王家有这家伙胆子还真大,也可能是这两年有钱烧的,他还真的有这个打算。 他把孙飞扬和王铁头这两个野路子有人的全找了过来,要他们买通杀手,在里面把那个矮胖子给嘎了,给老苏家一家人报仇雪恨。 孙飞扬和王铁头两个人一听,脑袋全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说王叔,我知道,您知道在那种地方,是有这么操作的,可您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面?就您在这里这人缘,得罪了多少人啊?您不犯错误,都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盯着您,想尽办法把您弄进去呢,您还想着买凶杀人?这不等于主动的往人家手里递刀子吗?” 王铁头也苦口婆心的说:“我说二驴子呀,咱可不能犯这个糊涂呀!我知道,苏蓉她们死了,你是挺难过的,可再难过,人死也不能复生,你就是把那个家伙弄死,苏蓉她们也回不来了,咱犯不上为了报仇,再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若是过去,咱们过的那日子不叫日子,活着不如死了好,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给咱气受,咱就弄死他。可是,现在咱这日子好过了,天天小酒喝着,想找娘们儿,找个野鸡,随时都可以打一炮,可犯不着再作践自己,把自己弄那里面受罪去啦!” 小手绢儿也一再的劝解说:“那个家伙连伤两个人的性命,这回肯定会被判了死刑的,你就别再想着自己动手,给自己惹麻烦啦。” 见过去这两个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得力干将,现在全都畏首畏尾,首鼠两端了,不但不支持自己,反倒还苦口婆心的劝起自己来了,王家有这个泄气呀! 他倒是想自己找杀手去干这事儿呢,可他也没这个人脉呀! 像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没有登报纸发广告,上网重金聘请的呀!那不是吃饱了撑得,找着让自己不自在吗? 好在,那个矮胖子的抓获,也不是一无用处,这家伙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获得减刑,不但透漏了那个瘦子逃跑的可能路线,还承认了,自己是受王家宝儿,还有一个老头子的幕后主使,若不是自己赌博输红了眼,说什么也不肯就为了两万块钱,就答应替他们干这种脏事儿呀! 这都是钱闹的,一分钱憋死英雄汉呀! 王家有一听,不由得呸了一口,“啊呸!他娘的,就那么个玩意儿,纯粹就是一个下三滥,垃圾,地痞流氓无赖,算的什么英雄汉?” 王铁头忙应和说:“是呀!是呀!确实是个垃圾,就为了区区的两万块钱,不但要了大牛和老苏头儿的两条性命,间接的,让苏大美女也跟着没了,还把他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这买卖做的,确实是赔大了呀!” 孙飞扬也在旁边敲边鼓的说:“是呀,人们都说,掉脑袋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买卖没人干,王叔,那家伙傻逼一个,才能干出这种赔钱的买卖来。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做什么买卖,都是赚大钱的,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也学那傻逼,干赔钱买卖呀!” 王家有是报仇心切,可他们说的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就是让他别想着雇凶杀人了。 王家有强压怒气,恨恨的说:“那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些害死苏蓉、大牛的坏人呀!” “那是自然!”王铁头立刻表态,“听说那个幕后主使王家宝儿,已经因为雇凶杀人被抓起来了,还有一个老头子因为年龄太大了,又不算主犯,才没有对他实行逮捕,咱们要报复,最好就从他这里下手,不能让这老小子安享晚年了。” “嗯~”想起那个王大脚,王家有就恨的咬牙切齿,“你想到怎么收拾他了吗?” “嘿嘿嘿嘿嘿嘿……”王铁头嘿嘿的一阵坏笑,“要想整治那个老小子,又不牵连到咱们的身上,就得想点奇招怪招才行。” 孙飞扬不耐烦的说:“我说老王,你就别跟我王叔卖关子啦,你有什么主意,还是赶紧的说出来吧。” “嘿嘿嘿嘿嘿嘿……”这王铁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这么喜欢坏笑了,就见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那个老家伙,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消停,老上窑子窝里找小姐去,我正好认识一个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染上梅毒了,现在正治病呢,我曾经见过得这病厉害的,在脸上烂了好几个大窟窿,看着就跟鬼一样,咱们想法让那老小子跟那个小姐来上一次,让她把梅毒传给老家伙,让他烂眼烂鼻子烂老二,死也不得好死去。” 王家有一听,不由得又想起了苏蓉因为愤世嫉俗,对社会充满了仇恨,而曾经故意传播病毒的经历,正要对王铁头进行制止,却不想孙飞扬已经提出了质疑,“你可拉倒吧,老王,这病,若是在过去,确实还能吓住一些好色之徒,可现在,这种病已经能治了,吓不住人了,你就是让他传染上,顶多也就是让他受几天罪,被性病医院宰几刀,要不了老家伙的命,我看,还是另想其他办法吧。” 第428章 内哄 “这病若是能治了的话,那就找个有艾滋病的。”王铁头再次嘿嘿坏笑着说:“我听说现在很多人都是谈艾色变,唯恐被传上那病,说那是不死的癌症,可我也见过几个听说是得了艾滋病的,看样子好像也没有得了梅毒的恐怖呀?” “那是因为得了艾滋病,不像得了梅毒一样,在外面表现的那么明显,所以,才容易被人们忽视。若是都跟梅毒一样,一看就是得了传染性的皮肤病的样子,都躲的远远的,也就传染不了那么多人了。也正因为艾滋病在表面上看不出来,许多人放松了警惕,才容易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传染上了,等到发觉得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人们体内的免疫系统,已经被病毒攻克了,很容易引起继发感染而死亡。”孙飞扬像是专家似的,跟王铁头解释说。 “那好,那我就找个得艾滋病的,给那个老王头儿种上。嘿嘿嘿嘿嘿嘿……”王铁头嘿嘿得意的笑着,仿佛他的阴谋已经得逞了。 “够了!”王铁头和孙飞扬正在筹划着,怎么给王大脚种上病毒,让他就算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作为发起人的王家有,却突然就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厉声的打断了他们,“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起艾滋病这三个字,谁再敢提起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他这一声怒斥,顿时让刚才还讨论的眉飞色舞的王铁头和孙飞扬傻了眼,愣愣的看着王家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艾滋病这三个字这么敏感? 也没听说王家有得了艾滋病呀?他怎么一听到这仨字,反应这么大呀? 小手绢儿在旁边自以为是的埋怨他们说:“你们怎么能有这么肮脏龌龊的想法呀?你们知不知道,故意的传播传染病,不仅仅是犯罪,还很缺德呀?” 他又对着孙飞扬训斥说:“亏你以前还当过兽医,怎么连这点医德都没有啊?” 没想到自己和王铁头替王家有出主意报复王大脚,这王家有不但不感激他俩,竟然还对他俩进行训斥,连小手绢儿都跟着教育他俩,孙飞扬还无辜的辩解:“王叔,我们这不是想着替您报复那个老头子吗?您说不用这种办法,我们还能怎么收拾他呀?像他这么大岁数的,连公安局的都不敢抓他了,怕没等抓到公安局,就死在半路上了,被家属讹上。” 小手绢儿虽然不知道王家有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还是埋怨王铁头和孙飞扬说:“虽然你们想的,只是为了教训那个王大脚,但你们知不知道,故意传播传染病,得病的会不只那个王大脚,还会伤及很多无辜呀?” 王铁头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能得上这种脏病的,有几个会是无辜的呀?哪一个不是乱搞男女关系,而且还不注意防护的呀?像这种人,别说得上艾滋病啦,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那你们曾经说起的,那个跟工商局长同归于尽的小伙子,你们不还说他挺无辜的吗?他被传染上艾滋病,又做错了什么?人家两口子在一起,本来就是奔着生育下一代去的,总不能也每次办事儿,都要带上保险吧?” 见到王铁头和孙飞扬被训,还不服不忿,小手绢儿毫不客气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教育他们。 果然,这回王铁头和孙飞扬全都没词了,只是喃喃的说:“那~王总监,您说有什么办法,既能教训了那个老不死的,还能不牵连到咱们自己身上的?” 从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改革,可以看出来,小手绢儿还是一个挺有头脑的管理人员,听王铁头这么说,孙飞扬和王家有也把目光聚焦在小手绢儿的脸上,希望她能出一个既不缺德,也不违法,还能让王大脚长记性的好办法。 不想小手绢儿,却一脸严肃的教训他们说:“我说二驴子,还有你们俩,现在厂子里都成什么样子了呀?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琢磨着,怎么坑害别人?你们就不知道到厂子里面去转一转,看一看,想想办法,解决咱们厂子的目前困境呀?” 王家有还一脸无所谓的说:“自从上次改革以后,咱们工人们现在,都不用我管,自己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去看呀?再说,那罐被污染的黄豆,你不是已经让人清出来,处理掉了,而且那罐又清洗又消毒的,弄的挺干净的了吗?还能有什么事情,用的着我操心呀?” 王铁头也笑着说:“就是,我听那些工人说的,那个大罐,都让您给洗秃噜皮了,还能怎么弄呀?” 小手绢儿冷笑着说:“哼哼~你们只看到我把卫生搞到了极致,可你们知不知道?就算我把卫生搞的再好,现在消费者对我们的豆腐制品也不买账了。就算那些销售人员,向人们低价推销,人家都会说:还吹什么吹?往豆腐里拉屎的事情,你们都干得出来,你当我们消费者成什么啦?要我们买你们那么腌臜人的东西?当我们是人体蜈蚣呀?哎~对啦,人体蜈蚣是什么玩意儿呀?怎么那些消费者,现在一提到咱们公司,就会提起这个词呀?” “哦~《人体蜈蚣》啊?”这事儿别人不知道,整天没事儿抱着手机看的孙飞扬,倒是知道的蛮多的,“那是西方人拍的一个恐怖片,就是一个虐待狂,把好多人用手术连接在一起,只用给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饭吃,后面的人因为嘴被连在了前面那个人的屁股上,所以后面所有的人,只能吃前面那个人的排泄物,当真是一个人吃饱,所有人都不挨饿了。嘿嘿嘿嘿嘿嘿……不瞒你们说,我当时看那个电影的时候,真的是当场就吐了,这外国人,是真他妈的变态,竟然连这种招数都能想的出来。” 他这里还在侃侃而谈呢,就见小手绢儿早就掏出了手绢,紧紧的捂住了嘴巴,可还是阻挡不了胃里的一阵翻涌,“呕!”“呕!”“呕___” 尽管小手绢儿用手绢捂住嘴,努力的往垃圾桶奔跑,可还是没能坚持到垃圾桶跟前,只听“哇___”的一声,一股水箭从小手绢儿的嗓子里激射而出,一滩滩混合着红绿黑白各种颜色的浓稠液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喷溅散布,却又集中统一的散状线,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气味儿,在屋里弥漫了开来,真是不管多漂亮的美女,从肚子里排出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味儿的。 “孙飞扬,你真是的,当着小姑的面,说这么恶心的话题干什么啊?你不知道她有极度洁癖呀?”王家有不由得皱着眉头,埋怨起孙飞扬来。 孙飞扬一边暗自偷笑,还在无辜的解释说:“那不是王婶儿不知道《人体蜈蚣》是什么东西,我给她解释解释吗?哪知道她只是听一下,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呀?” 王铁头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恶趣味的笑着说:“你甭说像王总监这样有洁癖的人了,就是我这大老粗,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要吐了,你说王总监那么爱干净的人,她能不吐吗?” 小手绢儿吐了半天,差一点连肠子都吐出来了,都再无可吐了,还在一个劲儿的干哕呢。 孙飞扬帮忙把她吐出来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又扶着她到卫生间洗漱了半天,又喷洒空气清新剂,去除一下房屋空间浓烈的异味,又帮她按摩身上的中脘、胃俞、内关、合谷、中魁、足三里等止呕穴位,弄了半天,这才让小手绢儿止住了呕吐。 小手绢儿一止住了呕吐,就再次极力的劝说了起了王家有,“我说二驴子呀,你听我一句劝,还是放下仇恨,把精力集中到公司生存上去吧!如果再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怕是就要完了。” 然而,此时的王家有,满脑子都是报仇,虽然那个矮胖子和王家宝儿都被抓进了公安局,但是,还有王大脚和那个瘦子逍遥法外呢,不让他们接受一下做坏事儿必须应该承受的惩罚,王家有感觉都对不起苏蓉、大牛、老苏头儿一家子。 小手绢儿刚要再次劝说,突然梁铁汉、梁大壮,还有一众公司中高层,一窝蜂的拥了进来。 一进屋,作为代表的梁铁汉,就冲着王家有急吼吼的说道:“王老板,我们也知道,苏姑娘一家的不幸,对您的打击挺大,不只是您,我们大伙儿也对她家的遭遇很是同情。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不能一直这样只顾着伤心,而忘了咱们厂子的事情呀!现在,咱们公司遇到了重大困难,您这作为领头人的老板,不能只顾着憋在屋里想那些没用的,而应该和大伙儿坐在一起,商量一个解决困境的办法呀!再这么下去,咱这公司,可就完啦!” 本来,刚才小手绢儿对他的劝说,王家有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小手绢儿的情面,没好发作。 这会儿,梁铁汉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王家有的火儿,当时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眼睛一瞪,拍案而起,负气的说:“梁铁汉,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司是我的,完不完,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用得着你一个打工的,这么急赤白脸的来教训我吗?你算干什么吃的?” 梁铁汉活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被谁这么指着鼻子训斥过,这两天,实在是看着厂子面临困难,连机器都停产了,不单是销售人员,连生产工人都跟着着急了,可王家有这个主事人,不说赶紧的想办法解决厂子困难,却把王铁头、孙飞扬这两个人叫在屋里,想办法祸害别人,您说他作为一厂之长,能不着急吗? 这才纠集大伙儿,过来准备规劝老板,应该把心思用在正路上,别净想些歪门邪道。 梁铁汉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当着自己手下那么多人的面,被王家有指着鼻子训斥,这梁铁汉那脾气也上来了,他挺身而起,面对王家有理直气壮的说:“王老板,要是过去遇到这种事情,我还真的懒得管了呢,就像您说的,公司是您的,赔钱赚钱,那是您自己的事情,跟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们只管着干活拿工资,只要不少了我们的钱,公司是死是活,我们才不管呢,只要是上一天班,您就得给我们一天的钱。可自从那次改革以后,这厂子就跟我们绑在一起了,公司也有我们这些人的份儿,公司不赚钱,还往里赔钱,这不只关系到您一个人,也同时影响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所以,我们有权力督促您尽快的回到工作岗位上!” 这话本没有错,股份公司的小股东,是有监督大股东,避免大股东权力任性,把公司当成自己一个人的提款机,或者是使公司走向错误路线的权力的。 可现在的王家有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考虑那么多?凡是劝他别报仇的,他都一概当作耳旁风,甚至觉得有些扎耳朵。 一听梁铁汉现在不但敢于顶撞自己,甚至还说他们现在有权力督促自己,把精力放回到公司上去,王家有立刻就炸了,“什么?有权力,你们有什么权力?这公司是我一个人辛苦创立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的啦?” “你说有什么权力?因为公司现在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啦!我们现在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在这公司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当然有权力,要求你把精力放在公司上面啦!”梁铁汉也不毫不示弱,据理力争的说。 “狗屁!”王家有这会儿多少的有点儿失去理智,说过不过头脑,冲口而出的说:“就你那一点点儿股份,也好意思说你是股东之一?你还是哪凉快,上哪待着去吧!实在不行,回家抱孩子去!少在我面前充什么大瓣蒜。” 第439章 股东大会 梁铁汉那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若是一个窝囊废,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服他,肯听他的。 所以,一听王家有说这话,梁铁汉也变了脸,他梗着脖子,气鼓鼓的说:“我股份少怎么啦?你以为你股份多,这厂子就你一个人说了算啦?你若是行的正,走的端,我们大伙儿自然都会捧着你,跟着你走。可你要是就为了一个娘们儿,而弃大伙儿的利益于不顾的话,我们尽管股份少,但只要大伙儿一齐反对你,照样能让你变成光杆司令,搬家走人,你信不信?” 小手绢儿在旁边一看,这两个人越说越上火,越说呛呛的越厉害,忙出来打圆场:“梁厂长您消消气,有话咱们好好说,千万别动气呀!” 回头又对王家有说::“二驴子,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那么说话呢?你看你把梁厂长气的,你赶紧的给梁厂长道个歉,大家伙儿在一起,都是想着,怎么让厂子越来越好,生意越干越大,吵的什么架呀?有什么事情,和和气气的,大家一起坐下,好好商量不好吗?” 梁铁汉说到底,还是对王家有挺尊敬的,毕竟,不服高人有罪啊!王家有做出来的一些事情,梁铁汉自认一辈子也学不来,这样的人,你不服,服谁去呀? 要不是刚才王家有说的那几句呛肺管子的话,梁铁汉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王家有翻脸,可王家有刚才的那几句话,也确实太让他伤心了,而且,他还是被大伙儿推着,来督促老板尽快解决公司难题的,您说让他别管,回家抱孩子,他能乐意吗? 但小手绢儿在当中一劝,梁铁汉当时就想着,借坡下驴,和王家有来一个一笑泯恩仇,大家尽释前嫌,继续和和气气,共同促进公司向好发展,那有多好。 可没想到,王家有这会儿真的是鬼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了,小手绢儿让他和梁铁汉好好说话,王家有不但没有借坡下驴,反倒那双一条线的小眯眯眼,这会儿瞪的就跟包子一样,轻蔑的对梁铁汉说:“什么?就你们这几块料,也能让我搬家走人?哼哼~梁铁汉,你以为你是谁啊?就那么多当官的,都没能整倒我,就你?哼哼哼~” 言语里极尽嘲讽和蔑视。 一听王家有这么说,小手绢儿也生气了,她满脸严肃的盯着王家有,难以置信的说:“我说二驴子,你现在说话是认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些反常啊?梁厂长一片好心,希望能让你把厂子搞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对梁厂长呀?你就不怕寒了大伙儿的心吗?” 这会儿的王家有,真的有点儿情绪失常了,就见他嘿嘿的一阵冷笑:“为了厂子好?厂子再好,又有什么用啊?我当初开这个厂子的时候,就是为了报答苏蓉一家的救命之恩,可如今,他们都没等到享福,却都一一的丧命了,这厂子开着,还有什么意义啊?梁铁汉刚才不还说,这厂子要黄了吗?黄了更好,省得为了这个破厂子,天天操心受累,提心吊胆的,哪个衙门打点不好,都要被停厂整顿,罚款封门的。厂子黄了,他们想罚,也罚不着了,黄了好!黄了好呀!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王家有那有些癫狂的样子,小手绢儿气的浑身发抖,她转身对着梁铁汉说:“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梁厂长,把大伙儿都叫过来,开全体股东大会。” 梁铁汉刚才说那些话,不过是在气头上,话赶话才说出来的,他可从来没想过,要真的把王家有这个老板给开了。 从来只听说过,老板把手下人开了的,谁听说过,底下人把老板给开除了的? 这会儿听小手绢儿这么一说,不由得有点儿傻眼,他呆呆的看着小手绢儿,憋了半天,才小声的说:“王总监,要不,这事再缓缓,我刚才说的是气话,王老板刚才说的,肯定也是气话,兴许等个一两天,等他情绪稳定了,还会领导咱们公司,重新兴盛起来的。” “什么气话?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王家有不但没有恢复理智,反而变的更加歇斯底里,“这个破厂子,开的什么劲啊?早点儿关门,早点儿歇心。要没有这个破厂子,大牛和苏大叔也不会死,他们不死,蓉蓉也不会绝望。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我就不该开这个厂子。现在,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死了,这个破厂子,还是早点儿关门的好。” 小手绢儿被他气的浑身栗抖,“好!好!好!好你个二驴子,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想着关了我们大伙儿辛辛苦苦才发展起来的公司?你还真是情深呀?可这个厂子,虽然是你创立的不假,但这其中,也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共同的付出呢。而如今,更是大伙儿赖以谋生,甚至是很多人托付后半生的产业,怎么能因为你一句话,说关就关了呀?” 她回身对梁铁汉吩咐说:“梁厂长,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的召集全体员工,过来开集体大会,既然他不想干了,我们自己来干!” 梁铁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想催着老板上班的,不想却成了催着老板下岗了,这算什么事啊? 他喃喃的说:“王总监,要不,咱们都冷静冷静,让老板再缓缓?我觉得,老板这只是一时冲动,等他冷静下来,会改变主意的。再说了,咱们公司,现在正是困难时候,怎么能没有老板呀?” “哼!”小手绢儿冷哼了一声,“我就不信,没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的猪了。他二驴子既然不想干了,咱们就自己干,咱们若是不行,还可以去请能人嘛。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死了谁,这地球也是照样转,太阳也照样每天打东边出来。” 王家有在旁边嘿嘿的冷笑:“我说小手绢儿,梁铁汉,你们别忘了,我才是真正的的大股东,就凭你们那一丁点股份,就想着,能把我从公司里开出去?我劝你们还是丢掉幻想,别做梦了。” “梁厂长,您看到了吗?就这个二驴子,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以为这厂子离了他不行,以为这厂子是他个人的,可以为所欲为。我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群众的力量。”小手绢儿气鼓鼓的对梁铁汉怂恿说。 “好!”梁铁汉牙一咬,脚一跺,发着狠的说:“好!既然王总监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招呼人了。” 王家有嘿嘿的一阵冷笑,“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那点儿股份,是怎么能把我这大股东,甚至是公司创始人开除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梁铁汉也不再犹豫,吩咐梁大壮去把车间的人都请过来,就连那些还在努力跑业务,还有在销售点儿坚持的人们,也都打电话喊回来。 厂子都要黄了,还跑什么业务?还卖什么货?就现在人们对公司的这种极差印象,你们能卖的出去货才怪? 还是先回来商讨一下,公司未来的前途吧! 这一下,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人们,全都惊动了,就连请假在家的人,也匆匆的赶了过来,杜博、刘洋、刘娇几个跑业务的,正陪着客户打麻将、喝酒k歌呢,一听到消息,甩下客户就跑了回来。 那些客户还纳闷呢,这人是不是有病呀?刚才还求爷爷告奶奶的,各种巴结自己呢,怎么这会儿,连个招呼也不打,爬起来就跑了呀?难道不想要他们梦寐以求的订单了? 不过想想也是,你的名声都臭大街了,现在别人一提起你们西施的食品,都直恶心呕吐,谁家还能买你家的东西啊? 人家就是再有钱,也没有这么往外扔的吧? 一时间,那人们纷纷的赶了回来,把个本来还算挺宽敞的办公室,挤的一个压压插插,简直成了沙丁鱼罐头,屋里实在挤不下,那人们就在门外,支棱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毕竟现在关系到了公司的生死存亡,人们谁不关心呀? 工薪待遇这么好的企业,真的若是黄了,上哪里还找这么好的地方去呀? 人们不禁全都忧心忡忡。 小手绢儿不愧是当过老师的,就见她也没用扩音器,就全凭着肉嗓子,讲话不仅清晰明白,而且声音清脆洪亮,就连在门外的人们,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同志们!兄弟姐妹们!我是公司的卫生总监王秀娟,今天这次股东大会,是我们改制以来第一次全体会议,也有可能,会是最后一次大会了。具体的原因,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前几天,我们厂子受到了别人的恶意破坏,使我们厂子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这不用我说,这困难到底有多大,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我想你们肯定都在急于盼着公司高层,能够尽快的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以尽快的扭转现在面临的不利局面。过去几天,老板忙于苏财务家的事情,我们有情可原,毕竟,老板与苏财务家的特殊关系,大家在厂子这么长时间了,也都有所耳闻,难过是在所难免的,不只是老板,我和苏财务尽管才相处了不长时间,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实话实说,苏财务这个人太好了,这么好的人,却遭遇这样的命运,谁不难受呀?可再难受,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呀?我们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继续我们活人的生活。大家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稳定的公司高层,能够拿出来一个好的行动方案来,尽快的把公司拉出泥潭,走上正轨,这有多么的重要?” 人们听了,不禁纷纷点头,“是呀!王总监,我们盼着这一天,眼睛都盼绿了,这些天,连觉都睡不好,一直就等着这一天呢!” “可是!”小手绢儿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严肃的说:“我们公司的老板,王家有先生,现在却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怎么替苏财务她们家出气报仇,宁愿让厂子倒闭了,也不想着,怎么解决厂子目前面临的困难,同志们,兄弟姐妹们,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大伙儿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心说:“人家老板都说了,厂子黄就黄了,大家伙儿一拍两散,各奔东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还能怎么办啊?就心拔凉拔凉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呗!我们做员工的,还能怎么办啊?总不能把老板给替换了吧?” 这些人还在心里嘀咕呢,就听小手绢儿坚决的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可这个主事人若是不作为,甚至是乱作为,我们就有权力联合起来,把他拿掉!换一个有能力的人上来!” 大家伙儿一听,心里全在惊叹:“俺的那个亲娘哎!这个娘们儿,可是真敢干呀!当员工的,要把老板给开了?这种新鲜事儿,可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骚操作呀?” 大家伙儿正疑惑着呢,就听小手绢儿继续往下说:“也许大伙儿对这件事情有怀疑,的确,这种事情,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若是咱们公司,还是跟以前一样,是由王家有一个人独资的,这种事情,我们就是想干,也是无能为力的。可是,我们前一阵子,对公司进行了股份制改革,就使的这种可能性大大的增加了。只要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齐心协力,万众一心,把他这个不作为的老板替换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看着小手绢儿那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样子,王家有也有些傻眼了,怎么着,这小手绢儿这是要玩真格的,这是要搞政变呀?还是怎么的? 可他转念又一想,心说:“小手绢儿,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们这些人,就是满打满算,所有的人都加起来,能有多少股份呀?别忘了,就我一个人,就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苏蓉家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现在都转到了沙宝宝的名下。虽然说那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由他奶奶和他姑姑代管,但我一下子给了她们那么多股份,虽然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张薄薄的公司股份和同,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财富呀?尽管公司规模,现在还不算很大,但她们每个月,也可以从公司,拿到不菲的分红的,若是将来把公司卖了,或者转手卖给别人,就可以拿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现金。这些钱,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个地处偏僻的西部小城里,可是立马就可以跻身全城首富的。就凭这一点,她们不支持我,还能支持谁去呀?更何况,剩下的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里,还有孙飞扬的一份干股,那全是自己力挺,为孙飞扬挣到的,为此,孙飞扬可是一分钱都没掏。孙飞扬是肯定会支持自己的。还有王家生让家里寄钱买的那两份股份,这都是自己家兄弟,到时候肯定是会帮着自己的。只可惜,小手绢儿也有两份股份,原来,我还一直把她当作自己人的,寻思就凭这些人,就足以和那些人的股份平衡了。没想到,现在这小手绢儿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竟然跑到对方阵营里去了。不过,就算如此,就凭自己这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撑死他们,那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也没有办法和我斗呀!更何况,他们那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里面,还有小伟、愣头青一干人等,那些人跟我,还有王铁头的关系也都不错,还有很多工人,我平时待他们都不错,只要他们稍微的,还讲点儿良心,知道念我的好,把票投给我,他那边少了,我这边就多了,没准儿到时候都用不着动用沙宝宝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我这里的股份,就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他们了。” 第440章 股东大会(下) 让王家有没想到的是,不但小伟、愣头青等人,没有一个投王家有赞成票的,就连王家生都愧疚的说:“二驴子哥,您可别怪我不投你的票呀,实在是我向家里要钱的时候,我一再向我媳妇保证,将来公司壮大了,这些钱,会变成百万,千万,甚至上亿资产的,未来,我们的暴富梦想,全都寄托在咱这家公司身上了,你现在却跟我们说,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关了这家公司,你这不是要打碎我们的富翁梦想吗?就冲这一点儿,二驴子哥,我也只能对不起你,改投小姑的赞成票啦。真的是对不住了呀,二驴子哥,要不是你把我带过来,我还在工地干活,挣着一天三五百的辛苦钱呢,可现在你给了我一个梦,却又亲手想给我打碎了,确实有点儿残酷,让我不能接受呀!” 王家有生气的说:“我当初把你带过来,是把你当我自己人,还指望着,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你能帮我一把呢,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不但不帮我,反倒还吃里扒外,加入对方阵营呀?你这么做,对的起我吗?” 王家生被他说的无地自容,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小手绢儿却冷笑着说:“有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呀?他这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做的对了,大伙儿自然都会赞成你,跟着你。可你要是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了,别说兄弟啦,就是你亲生儿子,都不一定跟着你往错误的道路上走的。二驴子,你现在改过自新,还来的及,我们就当这次投票,是闹着玩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后,你还是接着当你的老板,带着我们一起把公司发展壮大。可你要还是执迷不悟,还想着为苏家报仇,却对公司的死活,不管不顾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真的让你下课走人了呀。” 王家有还不死心的说:“你先别得意的太早了,这票还没有投完呢,我这边牌还多的是,还没有打完呢!”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死不改悔,看来,你这二驴子,真不是白叫的,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呀!”小手绢儿冷哼了一声说。 最后的计票结果,若不是孙飞扬投了王家有一票,全体员工,几乎是全票赞成王家有下课。 王家有看了,不由得暗自苦笑,看来,你平时就是对人们再好也没用,一旦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没有一个会舍命陪君子的。 看着王家有那落寞的神情,王铁头、卷毛、二毛子几个人仗义的说:“二驴子,怎么样?你看你给了他们这些人那么高的工资,也没能收买到这些人的心吧?关键时刻,还得是咱们哥们儿弟兄,我们哥几个,可是全都支持你,投了你的赞成票的。” 王家有心说:“待着去吧,你们连半股的公司股份都没有,就算投了我的票,也根本就不会计入投票的,投了我的票,又有个屁用呀?再说了,你们说这漂亮话,还不是公司关门,对你们的伤害,是这些人里最小的吗?若是你们也有公司股份,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对我喊打喊杀的呀?没准儿比他们还积极呢。” 到了这个时候,只凭王家有自己手里这些股份,在这场股东大会里,是必败无疑了,看来,只能是动用已经转到沙宝宝名下的老苏家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立刻给沙宝宝的奶奶和姑姑打了电话,让她们尽快赶到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商讨财富大计。 那娘儿俩,对别的不感兴趣,但一提到钱,那精神头儿立刻就上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她俩就带着沙宝宝,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的法律文书,赶到了现场。 等她们听完了王家有和小手绢儿的详细介绍,连呗儿都没有打,立刻就说:“那还用说吗?我们肯定得支持王老板呀!” 王家有一听,那颗心立刻就放到肚子里了,有了她们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支持,小手绢儿那边的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投票,还算个屁啊!根本就没法和自己这百分之六十一的股份比了。” 王家有这心里还正高兴着呢,没想到那老太太继续往下说:“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傻呀?这厂子都值这么多钱了,还不趁着现在值钱,赶紧的卖了分了钱,还在这里投票商量这厂子由谁管事儿?怎么经营管理什么的?累不累啊你们?哪里有把厂子分了,大家伙儿各自拿着钱,乐乐呵呵的回家好啊?还省的为了谁当官,谁主事儿的,闹的大伙儿都不痛快呢。” 她们这么一说,甭说小手绢儿、梁铁汉这些着急恢复公司正常经营秩序的人们了,就连刚才还一直嚷嚷着厂子关门了好的王家有听了,都觉得扎耳朵了。 毕竟,这公司可是他和苏蓉,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辛辛苦苦,费心费力的经营起来的,这里面,浸透了这些人多少的心血和汗水,那都没法计算了,说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来的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过分。 刚才说关门,那也是王家有的一时气话,你若真的让他把厂子关了,那可是比杀了他都难受的。 听了那两个女人的话,王家有是真后悔,那么干脆痛快的,就把苏蓉一家那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全都转让到沙宝宝的名下了,那么多的公司股份,给了这种没见识的人,真的是白瞎了呀,简直都不如扔了喂狗。 再想想过去她们对待苏蓉的态度,王家有更是后悔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了,做出了那样的决定,真的是冲动是魔鬼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生气的挥着手驱赶她们,“滚!滚!滚!都他妈的赶紧的给老子滚蛋!我他妈的,简直现在见到你们就来气。” 没想到,那娘儿俩根本就不买他的账,那个胖姑娘不但没有带着她妈和沙宝宝滚蛋,反倒上前一步,举着股份合同质问:“我说姓王的,刚才可是你给我们打电话,说是让我们过来分钱的,我们钱还没有拿到呢,凭什么就让我们走呀?” 那老太太更是往地上一坐,耍起了无赖,“就是!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来拿钱的,钱没有拿到,谁也甭想让我们离开。我今天就在这里耗上了。” 王家有心里这个后悔呀!我这哪是他妈的找来的同盟呀?简直是找了两个无赖,给自己添腻歪来了啊! 像这种人,谁见了会不烦呀? 但大伙儿没埋怨老太太,和那个胖姑娘,却全都冷眼看着王家有,心说:“你这是玩什么呢啊?咱这厂子,现在还不够闹心的呀?你还整了这么两个无赖,跑到这里来发疯?是闲厂子不够热闹,让她们来唱戏的吗?” 看的王家有脸更红了,可遇到这种滚刀肉,他也是没辙呀! 孙飞扬也看的直皱眉,小声的凑到王家有面前,低声的说:“王叔,实在不行,咱用黑豹吓唬吓唬她们,虽说现在,黑豹没有了往日的雄风,见了人都夹着尾巴走,可毕竟那块头儿在那里摆呢,不咬人,它唬人呀!咱们往这里一牵,再配合上用言语吓唬,没准儿能把她们吓跑了。” 听的王家有直皱眉,“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不管怎么说,这里面还有苏蓉的儿子沙宝宝呢,那两个女人吓成什么样倒是无所谓,可要是把苏蓉的儿子给吓到了,你让我怎么对的起苏蓉,对的起大牛和大叔?我这辈子,良心怎么过的去呀!” 孙飞扬听了,也不禁嘬起了牙花子,“哎呀~说的也是。真的是可惜呀!苏大美女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婆家呀?那沙宝宝在这么一个家庭里,能有什么出息啊?” 王铁头看着王家有那阴沉的脸色,却一脸无所谓的笑着说:“哎呀……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我王铁头耍无赖的时候,她们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撒尿和泥呢?你就把她们交给我来处理好啦。” 说着话,冲着二毛子、卷毛等人一挥手,几个人冲上来,对着老太太和胖姑娘,有抓胳膊的,有抬腿的,喊一声号子,就把她们给抬了起来,任她们又哭又闹,又喊又叫,都无济于事,眨眼间,就把她们扔到了大门外。 等她们连骂带卷的,领着沙宝宝想再次冲进院子,却见王铁头几个人,牵着黑豹往门口一坐,那阵势,真的吓死她俩,也不敢再往里面闯了,只敢在门外,离的远远的,连骂带撅的,反正是没有什么好词,什么难听骂什么。 骂人又骂不下两块肉来,那顶什么用啊? 反正她们也不在眼前聒噪搅闹了,人们也懒得搭理她们了。 像这种人,你只要没人搭理她,等她骂渴了,骂饿了,骂累了,自然就会自觉没趣儿,回家冲自家人撒气去了。 被她们这么一闹,到了这会儿,连王家有都觉得有些后悔了,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有些发疯了呀?不然的话,怎么净说些胡话,干些蠢事儿出来啊? 可是一个男人的自尊,还有作为老板的傲气,却让他虽然心里感到懊悔,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向众人低头认错的态度出来。 王家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姑,我承认,这次的选举,是你赢了,我失败了,这厂子的经营权,我愿意交出去,让您来管。” 看着王家有那落寞的神情,小手绢儿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她再次的劝说王家有,“我说二驴子,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真的没有要抢你班,夺你权的意思,只要是你答应,暂时先把苏蓉的事情放在一边,重新振作起精神来,想办法让厂子恢复经营秩序,这厂子还是会让你管理的。” 王家有苦笑了一声,“算了吧,小姑,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报仇雪恨上面了,真的没有心情,来考虑公司的事情。既然你们有心,要急于恢复厂子的经营秩序,那就交给你们处理好了。” 王铁头在旁边喊了一声,“对!有仇不报非君子,见利忘义是小人。二驴子,我永远支持你!” 孙飞扬也积极表态:“对!王叔,我也支持你!仇人还逍遥法外,没有尽数归案呢呢,现在哪里还有那闲心,管其他的事呀?” 听听,这都是说的什么屁话?这厂子所赚的钱,谁拿大头儿,谁拿小份儿,你们不清楚啊?怎么能说管理厂子是闲事儿呀?那可是王家有的份内事,别人才算是多管闲事呢好不好? 但有些人的脑回路,他就是这么清奇,说话做事,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谁也没办法。 “好,好,好。”小手绢儿冷笑着说:“二驴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给苏蓉一家报仇去,把厂子交给我管理,那好,请你尽快把厂子的一切事宜转交给我,你们搬出厂子去吧。” 王家有一听,有点儿傻眼,我这只是暂时交出了管理权,又没有交出老板的身份,交出公司的所有权,这怎么还被自己人给撵出去,连住都不让住啦? 王家有还在懵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铁头已经在旁边跳上脚,替王家有鸣不平了,“哎!我说王总监,有你这样做事的吗?不管怎么说,二驴子也是公司的老板,是这个厂子的所有人,要说让谁搬出去,不让谁搬出去,那也是二驴子说了算,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让人家二驴子往外搬啦?” 孙飞扬也被小手绢儿这句话给整懵逼了,“我说王婶儿,这精神不正常的,是我王叔?还是您呀?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啊?您可别忘了,可是我王叔把您带到这里来的,要没有我王叔,您还在老家农村那疙瘩窝着呢,您怎么能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刚抢了我王叔的企业,又把我王叔撵出去,连住都不让在这里住了呀?” 小手绢儿没有理会王铁头和孙飞扬,而是面向王家有,“二驴子,我若是接手公司管理,必须要让厂子焕然一新,彻底去除掉目前公司里的失望、悲观、颓废的氛围。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副德性,满脸胡子拉碴,头发乱的就像鸡窝,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儿。就你现在这种心情,我若是天天监督你,管你管的严了,你肯定会有抵触情绪,跟我唱对台戏。若是连你这当老板的,都不能带头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你又怎么让我管得了别人呀?所以,你要还想让我把公司管好,要么你就留在厂子里面,天天把你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了,保持一种阳光心态,再给我出门。要么,你就搬出厂子,那样,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会说你半个字的。” 第441章 家在何方 小手绢儿说的,貌似合情合理,让王家有都没法反驳了,可怎么总觉得心里那么不得劲儿呀? 王家有不置可否的,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中,默然离开了会场。 他前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后脚孙飞扬和王铁头就跟了进来。 一进门,王铁头就扯着嗓子,教训起了王家有,“我说二驴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窝囊囊的啦?让一个娘们儿,这么骑在脖子上拉屎,都不敢吭一声气?要是我,早他妈的一巴掌,把她拍到她姥姥家去啦!还能容她在这里跟我叽叽歪歪的?” 孙飞扬也在旁边嘟嘟囔囔的说:“这个王婶儿,我喊她一声王婶儿,她还真拿自己当老板娘了啊?王叔,您看看她对您这颐指气使的样子,这还是王叔您,还没有把她娶过来呢,就已经这样了,这要是娶过来,还能有您的好吗?要我说,王叔,您就该早点儿把她打发回老家,实在不行,让她回蜀地,管着老邢去也行。老邢那家伙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管着他,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我听说他现在,不光是把老婆孩子接过去,一块儿过上了小日子,甚至还偷偷的养起了小蜜,王叔,您说,您这当老板的,都还没娶媳妇呢,他这打工的,倒先享受起来了,这还有王法没?” 这会儿的王家有,心情烦乱,脑袋里乱哄哄的,好像有千百个小人在里面吵吵嚷嚷,有几十个孙猴子在里面大闹天宫,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些啊?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先一个人静一静。” 王铁头和孙飞扬见王家有的脸色,苍白如纸,两只眼睛血丝密布,确实一副精神倦怠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了,只好转身退了出去。 临出门,两个人还对王家有做了一个我们永远支持你的手势,表示自己无论何时,都是老板你的坚强后盾。 王家有没有心思理会他们投过来的献媚,他还沉浸在刚才小手绢儿当着众人的面,让他搬出厂子,交出公司管理权的场面。 做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创始人,他过去可是一直都是被全公司的众人敬仰的,如今却被大伙儿一起投票下了课,还被灰溜溜的请出工厂驻地,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那滋味都不是那么好受的,那人简直丢大发了。 尽管王家有知道,小手绢儿也是好意,是为了大伙儿好,为了公司好,更是为了他王家有好,毕竟,公司赚钱了,他王家有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呀! 他王家有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习惯了被那么多人所敬仰,用羡慕嫉妒恨,还外带着佩服的目光簇拥着的感觉,如今,却要像那条黑豹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人,您说,他心里能好受的了吗? 他有心反悔,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但大丈夫说话算话,言出法随,吐唾沫是个钉,怎么能像某些人一样,拉屎往回坐,放屁往回收,说话不算话的呀? 再说了,自己可是对苏蓉发了誓的,要给她们报仇雪恨的,又怎么可以把誓言抛之脑后,说不认账,就不认账呀? 王家有坐在那里,不自觉的又找出了烟,不住的喷云吐雾,弄的屋里好像着了火一样,烟雾冲天,吓的一直在外面转悠的孙飞扬和王铁头,还以为王家有一时想不开,想一把大火,把这厂子烧个干净,自己也随着苏蓉一家去西方极乐世界了呢,几次三番的冲进门来,想进行救火。 王家有就那么独坐孤灯,直坐到半夜,那头发又不知道白了多少根? 就见他咬着牙,自言自语的说:“罢!罢!罢!大丈夫做了不悔,悔了不做。所有的宴席,终有散场的时候,所有的相聚,总有分别的时候,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随风而去吧。” 虽然他这么说,脸上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了写诗欲望的他,这会儿却有一股不写点儿什么,就无法自已的冲动。 他铺开宣纸,提起毛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下了一幅歪歪扭扭的大字。 南来北往, 匆匆忙忙, 生命过客, 家在何方? 看惯了哭与笑, 尝尽了辛与酸, 为了心中的梦想, 踏遍四野八荒。 耻辱为依, 荣耀相伴, 昂着高傲的头, 让泪水填满心灵的创伤。 曾经羡慕他人的富有, 更渴望家庭的幸福, 但迟疑而又孤独的脚步, 却终又迈向未知的远方。 南来北往, 匆匆忙忙, 生命过客, 家在何方? 一口气写完,王家有拎起来背包,就想趁着深夜没人,悄悄地走,不似他当初大张旗鼓的来,只带着一个背包,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他一开门,却见一个玲珑瘦小的身影,挡在了门前。 一见王家有拎着包出来,那人笑意盈盈,温言细语的问:“二驴子哥,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这是想干什么去啊?” “我……”王家有一时语塞了,说在屋里闷了,想出去透透气,可你大晚上的,还拎着个行李包干什么啊? 若说跑路,自己又没有犯法,没有被公安局通缉,没事儿跑的什么路呀? 再看看不远处挤眉弄眼的孙飞扬,料想这样的谎言,也瞒不过她去。 “我……我……”我了半天,王家有也编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只好反问回去,“青青,你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来干什么?还不是为你来的吗?”钱青青娇嗔的说:“若不是孙飞扬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二驴子哥你也会这么想不开。” 一边说着,钱青青又把王家有推回了屋里,又随手关上了房门。 “青青,你不知道……”听着钱青青那温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王家有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钱青青一双秀目,在灯光下,熠熠的闪着女性温柔的光,她温柔的把王家有推回了座位上,一双柔软的小手,捧着王家有那胡子拉碴的脸,温言细语的说:“多大的事啊?也能把我二驴子哥击垮,竟然还想着逃避了?” “我……我想”王家有躲避着钱青青那灼热的目光,张口结舌,想说我不是逃避,我是想给苏蓉报仇去。 “你想替苏蓉报仇,想自己找那些人出气是吧?可是,抓人那是公安局的事儿,你一个普通老百姓,跟着瞎掺和什么?不会是你也想跟着进去住几天吧?”没等王家有说完,钱青青就娇嗔的责怪的说:“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私自拘禁体罚他人是违法的事情。我想,我不用说,这些法律法规,你怕是早都背的滚瓜烂熟,烂熟于心,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 “我……”见自己的理由,被钱青青驳了回来,王家有只好承认:“我除了想出去找那些凶手,给苏蓉报仇之外,我还怕那些员工来找我拿主意,改变公司的负面形象。” 王家有无力的低下了头,叹着气说:“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感觉精疲力尽,没有心思,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境了。可是,就因为我以前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太好了,所以,大伙儿总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看着他们那殷切期盼的目光,我却只能恨自己没有用。正好小姑站出来,说要带着大伙儿重拾信心,把厂子经营好,我就干脆,想着借坡下驴,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自己,不然的话,我真的要被憋疯了。” 说着说着,王家有的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 连王家有自己都痛恨,也难怪王铁头痛骂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没有出息,动不动就跟个娘们儿似的,流起眼泪来了呀? 这要被人们看到了,不得笑掉大牙呀? 没想到,钱青青不但没有取笑王家有流泪,反而温柔的用葱白一样的小手梳理着王家有那头犹如杂草一样的乱发,笑着说:“哎呀~二驴子哥,就这点儿小事儿,还能把二驴子哥你为难成这样啊?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足智多谋,英勇无畏的大网红孤勇者吗?” “啊?就这事儿,还是小事儿呀?”王家有难以置信的看着钱青青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账号,都已经被人们骂惨啦?我想在网上,跟人们解释一下,都是不可能的啦?只要一打开账号,扑面而来的全是骂声,都快把我的手机给挤爆啦!为了这事儿,我都急白了少年头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说这是小事儿?” 钱青青却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好着急啊?你为什么有事儿,都总是只想着自己来扛呀?你就不会想办法,求政府帮忙吗?” “政府帮忙?”一提到政府,王家有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们不给我添乱,我就已经念阿弥陀佛啦!还敢想着,请他们来帮我的忙?那我还不如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做一个白日梦管用呢!” “瞧你那个傻样。”钱青青用玉指轻戳了一下王家有的脑门儿,轻笑着说:“现在的沙海市,已经是党书记主抓政务了,这位党书记,可跟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一再的跟我们强调,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民营企业,是活跃当地经济的有力抓手,尤其是在这个国营企业薄弱,经济极度落后的地方,民营企业,更是发展当地经济,让老百姓钱包鼓起来的重要力量。他要我们,在监督民营企业合法合规的正常经营之外,还要尽力帮助企业,解决经营中遇到的各种困难。你说,你们公司遇到这么大的事故,你不找我帮忙,只知道自己憋在屋里发愁,甚至想着逃避,你这不是傻吗?” “找你帮忙?”王家有的眼神又迷茫了起来,“你一个小小的职员,能帮我什么忙呀?何况,就算你想着帮我的忙,你那些顶头上司,还总惦记着,跟我为仇作对呢,你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啊?” “哼~”听了王家有的话,钱青青又用手指轻戳了王家有一下,责怪的说:“看来你真的是对我太不上心了呀!我最近发生这么重大的变化,你都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一无所知,看来,你真的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了。” “啊?重大变化?”王家有抬起头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钱青青,不禁笑着说:“我看也没有什么变化嘛,个头还是那么矮,身体还是那么瘦,唯一见大的地方,就是你这胸了,你这胸是越来越大,倒是显得腰却越来越细了。” 被心仪的男人夸自己身上的优点,哪个女人能不高兴啊? 钱青青被他夸的,把胸脯挺的更高了。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钱青青羞红着脸,却一脸骄傲的仰着头说:“自从上次,我舍命陪君子,为了给你帮忙,冒险向党书记说了你被市里的好多领导,专门针对的事情之后,党书记把我当作了他的心腹,对我进行特别提拔,把那个老憋着劲儿坏你的梁科长撤了职,让我顶他的缺,当了卫生局的科长,你说,我现在有这么硬的后台,给我撑着腰,能不能给你帮上忙呀?” 王家有一听,顿时转忧为喜,一把抱住了钱青青,兴奋的说:“这么说,往后,那些当官的,再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来查封我的车间啦?” 钱青青咯咯笑着说:“那是自然的啦!要不然,你们厂子车间里排便的视频,在网上被传的沸沸扬扬,我们那些监管部门,为什么没有一个上门来查封你的呀?还不是党书记特别交代,像你们这种被人为陷害的企业,我们各个部门,不但不能过来查封你们,还要通过各种传媒,替你们解释其中的原委,还你们公司一个清白,绝不能让合法经营的企业,一再的受到伤害了。” 王家有听了,更是把个钱青青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禁不住的泪流满面,嘴里还喃喃的喊着:“我的青天大老爷呀!我的亲爹亲娘呀!你真是我的福星,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呀!” 钱青青被他叫的满脸通红,“我可当不了你的亲爹亲娘,你只要把我当成你老婆,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啦。因为我感觉,你才是我的福星。” 第442章 二驴子结婚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屋里响起了王家有那荒腔走板,五音不全,跑调能跑到他姥姥家的歌声。 听着两个人在屋里秀恩爱,还等在外面的王铁头再也等不下去了,对孙飞扬说:“行啦,兄弟,这二驴子是不会再走啦,咱们也撤吧,你说咱们两个老光棍儿,大半夜的,蹲在人家窗根儿底下,听人家幸福快乐,听个什么劲儿啊?实在不行,咱自己找个小妮子乐呵乐呵去,那不比这儿香吗?” 孙飞扬婉言谢绝的说:“要去,还是你自己去吧,我是我王叔的保镖,可是不能随便离开的。若是我离开了,我王叔想走,找不到我的人,又该发火了。” “切~人家两个人现在在一起热乎,还热乎不够呢,还走什么呀?”王铁头说着话,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既然你愿意听墙根,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听吧,我可不想听着别人在屋里快活,自己却在外边干靠了。” 果然,王铁头没走多久,就听钱青青轻声的问:“二驴子哥,你这回还走吗?” 就听王家有叹着气说:“哎~我倒是想不走了呢,可是,我白天,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话都扔出去了,若是还赖在这里不离开,那些人不得笑话我呀?” “切~说来说去,你这还是为了面子呀?”钱青青幽幽的说:“可我记得,你以前可从来没把面子当回事呀?还常跟我们说过,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最后,苦的永远是自己。怎么现在,你自己反倒顾及起这些来了呀?” 王家有苦着脸说:“我过去就是一个臭瘪三,下三滥,只要是能弄到钱,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都是不在乎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啦,不管怎么说,我大小也算是一个企业家了,不管是小姑,还是苏蓉活着的时候,都一再的跟我说,要我注意自己的形象,我的形象,就是公司的脸面。我若是不顾及形象,就是在给公司丢脸呢。你说,公司现在的负面新闻本来就够多的啦,我若是再弄出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名声来,这公司的形象,怕是更难恢复了。” “切~”钱青青不屑的切了他一声,“你没听说过,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这句话吗?正因为你们公司现在负面新闻缠身,所以,你说话不算数的事儿,现在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了,你只要留在厂子里面,有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定,谁都不会说出什么来的。毕竟,现在你们公司稳定才是大局,什么是稳定?你这作为公司的一把手,领头羊的,别被别人换了,这才是最大的稳定,若是你这拿大主意的,换了人,人心浮动,别说尽快恢复正常经营秩序了,就只是解决公司人员的内部矛盾,就够忙一阵子的了,哪里还有精力搞正事呀?” 王家有一听,钱青青讲的确实有理,可王家有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过去,他还只是一个有身份证,却没有身份的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丢人害臊多少钱一斤?做起事儿,觉得只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可现在有身份了,怎么做什么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面子问题呀?总感觉这面子比天大,要自己丢掉面子,明天,把今天白天说过的话,再重新收回来,这一关实在是不好过呀! 钱青青看透了王家有的心思,再次劝说道:“哎呀~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呀?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在你们公司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就别死端着你那个臭架子不放啦。” “可是……”王家有仍然有些犹豫,“可是,抓那个在我公司拉屎造谣的人,交给公安局也就算了,可王大脚一家人,欺人太甚,自从我来到这沙海市,总是处处针对我,这事儿还没法让公安局办,只能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可我若是想跟他继续斗下去,势必会牵连到公司的所有人,跟着我一块儿遭殃。我只有出了厂子,和西施豆腐厂脱离了关系,我才能无所顾忌,放心大胆的对付那些想要害我的人。要是我继续留在这里,再出现什么意外,我一个人受伤也就算了,让大伙儿一起跟着我倒霉,我实在于心不忍啊!” 没想到,他这个理由,再次被钱青青驳了回来,“哎呦~我的二驴子哥,你现在都是一个公司的大老板了,怎么行事作风,还跟个泼皮无赖一样啊?都说穿新鞋不踩狗屎,你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几十号人的主事人,你说你遇到事情,知道首先要替这些人考虑,干嘛还这么意气用事,和那么一个老头子拼命干什么呀?那么做值得吗?” 王家有脸红脖子粗的梗着脖子说:“那我也不能就这么受他的气,让他这么随便欺负我呀!我必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知道知道,我二驴子也不是泥捏的,让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呀。” “哎~”见王家有仍然这么固执,钱青青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呀?你这么弄下去,只会更加加深你们两家之间的仇恨,你说是为了报仇,他也说是为了报仇,两家之间一直这么互相伤害下去,到最后弄的,都不知道当初是因为什么啦,只知道两家有仇,这种事情,在世界上多了去了,大到国家,小到个人,你见哪一个最后得了好了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争斗下去,就没有毫发无损的。斗则互伤,合则两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握手言和,停止争斗,搁置争议,共谋发展,才是正路呀。” 这当官了,就是跟普通老百姓一样,你看这钱青青刚刚当了一个小科长,那官场套话,就学的一套一套的啦,把新闻发言人的精髓,简直背了一个滚瓜烂熟,全都用到王家有这儿啦。 但王家有也没有那么好忽悠,喃喃的说:“你说的倒是轻巧,可关键是,就算我肯跟他罢兵休战,握手言和,那老家伙也不肯呐!你以为那老家伙,是那么好说话的呀?你是没见过,那个驴日的,顽固的很,只要他认准的事情,谁劝都不听,简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没等王家有说完,就听钱青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家有惊诧的看着钱青青问:“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你说的人,是那个王大脚呀?还是说你自己呢?我怎么老感觉,你更像是这样的人呀?从来都是只要你认准的事情,谁劝你都不听,不撞南墙不回头。”钱青青捂着嘴笑着说。 王家有也不禁笑了,挠着他荒了草的脑袋,尴尬的说:“要不说,现在网上有个流行语,叫教育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撞南墙吗?还真别说,这种教育方式,还真管用,比说服教育,强一百倍。” “那个王大脚,这回设局陷害你,怕是也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伤你八百,自损一千,赔大发了。”钱青青看着王家有,幽幽的说:“虽然说这次公安局没有抓他判他,但把他的小儿子给被抓进去重判了,还有那个王小宝儿,因为豆腐销量锐减,被很多豆腐厂背后的股东们埋怨,气的他天天回家骂王大脚损人不利己,缺德带冒烟,你说这王大脚那日子能好过的了吗?现在后悔的简直不要不要的,天天在家里哭天抹泪的,哭着喊着,说活着不如死了好,你说,这样的人,还用的着你去收拾他去吗?” 听了这话,王家有顿时心情大好,解恨的说:“活该,像这种人,就该让他儿子孙子,天天打他骂他才好呢,这才算老天开眼,报应不爽呢。这回,我倒不希望他早早的死了,让他活着,多受几年罪才好呢。” 看着心情恢复的王家有,钱青青笑着问:“二驴子哥,这回你还用的着着急离开吗?” 王家有再次兴奋的抱住了钱青青,激动的说:“不用了,不用了,青青,你一来,就解开了我心里这么多的疙瘩,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大救星,我简直爱死你啦!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了。” 钱青青戳着王家有的脑门儿,吃吃的笑着说:“怎么报答,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接着,屋里传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孙飞扬在外面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的逃离了窗外。 一大早,王家有就剃头刮脸,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的,招呼孙飞扬,召开全体员工大会。 孙飞扬不敢怠慢,赶紧的通知各组负责人,要一个不落的,全部到公司来开会。 小手绢儿气急败坏的跑到王家有的办公室质问:“二驴子,你这是要作什么妖呢?我昨天,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大伙儿的情绪,让大伙儿全员发动,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去大街上撒传单,反正是让大伙儿不计代价的想办法,恢复公司的名誉。你这又把他们召集过来,干什么啊?” 没等王家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钱青青说话了,“小手绢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管在家里,你的辈分有多大,可是在这里,是二驴子哥当老板,他才是这家公司的主事人,你凭什么在这里对二驴子哥指手画脚的?” 小手绢儿这才看到钱青青也在这里,听钱青青这么说话,小手绢儿冷笑了一声,“凭什么?就凭我是这个公司的股东,就凭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公司全体人员好,只要二驴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伤害到全体员工的利益,我都有权力说话。你又不是公司的人,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钱青青也不客气的冷笑着说:“呦呦呦呦呦……你一个小股东,了不起了呀?还指责起二驴子哥来啦?别忘了,二驴子哥才是公司的大股东,他要做什么,让谁在这里,不让谁在这里,你一个小股东,说了根本就没有用,只有二驴子哥才能做的了主。” 她这么一说,小手绢儿也没词了,是呀,你说让人家二驴子打理好自己,别弄的自己那么颓废,传染的大伙儿心情也不好了,人家二驴子做到了。 你看看人家二驴子,现在的头发也剃了,胡子也刮了,穿的整整齐齐,浑身散发着那么一股子精气神,你还有什么权力,让人家王家有暂时离开公司。 人家二驴子只要在公司一天,不管人家把权力交没交给你,人家二驴子也是公司的主事人,人家说了算呀! 小手绢儿憋了半天,才问:“二驴子,你让我们都到你办公室来,是有什么新决定吗?” “啊~小姑,我是要跟大伙儿说,我决定,暂时不出去找仇人报仇了,在此公司危亡之际,我要留在这里,和大伙儿一起,共克难关。” 小手绢儿听的一脸错愕,“二驴子,就这点儿小事,你也值得要把大伙儿都召集过来一起开会?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决定,有可能会耽误好多人和客户的约定?甚至有可能因此丢掉一些大单?你就不怕,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一会儿一个转轴子,会影响大伙儿的积极性?你知道,我为了让大伙儿重拾信心,费了多少唾沫星子,耗费了我多少精力吗?” 王家有刚想说:“小姑,不用您说,我都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您为了公司前途,耗费了多少精力。” 可还没等他说,钱青青却先发话了,“小手绢儿,你作为公司的员工与股东,多为公司考虑,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用得着你在二驴子哥面前这么表功吗?再说了,谁告诉你,二驴子哥把大伙儿召集过来,只是为了宣布这一件事情呀了?” 她这么一说,别说小手绢儿了,就连王家有都有点儿懵逼了,“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事情呀?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呀?” 就见钱青青小腰一拔,胸脯一挺,骄傲的说:“在这整个公司,都心情压抑的时候,什么事情,能比结婚喝喜酒,更能让大伙儿忘记过去,心情舒畅,稳定军心的呀?所以,我和二驴子哥,一致决定,趁着今天周六,这两天我休息,要大摆宴席,举行婚礼。这次婚礼,不但要你们全公司的人员悉数到场,我还要把市里的主要领导,和市里的宣传部门,也全都请过来,请他们吃你们公司的全豆腐宴,给你们最大的宣传和支持,小手绢儿,你还能说,这算是小事儿吗?” “就你~也能把市里的主要领导,还有市里的宣传部门,全都请到这里来,还让他们吃我们公司的豆腐宴?你做什么梦呢?”小手绢儿那嘴撇的,就跟八万一样,对钱青青的话,更是没有半点儿的相信。 王家有一听,却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钱青青的双手,认真的问:“青青,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能请市里的大领导们,还有市里的宣传部门,来吃我们的豆腐宴吗?要是真能实现,让大领导们赏脸,肯来吃的话,我这公司的形象,还愁不恢复荣光,发扬光大吗?哈哈哈哈哈哈……青青,我简直爱死你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啦!” 说着话,狠狠的在钱青青那白皙娇嫩的小脸上嘬了两口,气的站在旁边的小手绢儿狠狠的跺了两脚,轻骂了一声,转身摔门离去。 第443章 豆腐宴 因为王家有这婚礼定的实在仓促,所以,拍婚纱照,布置婚房,订酒店等各个流程,也弄的跟打仗一样,紧张而又忙碌,不但王家有全程一路小跑,就连他手底下这些人,也被他支使的就跟陀螺一样,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简直都要忙傻了。 弄的连从老家那边过来参加婚礼的三傻子、钱燕,还有很多亲朋好友,来了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说二驴子呀!你办事,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呀?给我下请帖,下的这么仓促,害的我连家里好多事情,都没有安顿好,就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啦!” 王家有心说:“我倒也想提前通知大伙儿呢,可这事儿,就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全是你小姨子钱青青自己决定的呀。” 他无奈叹着气说:“哎呀~你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可倒轻松,我是也想着提前通知你们呢,可是,形式不等人呀!多耽误一天,我这厂子的工人,就人心惶惶,老是担心厂子黄了呀!为了早日安定军心,就只能特事特办啦。” 这都还在其次呢,就是他们举办婚礼,要订的香满楼饭庄,可是没少费了口舌。 人家别人,要去哪家饭店订婚宴,那些酒店只要不忙,都是求之不得,就差乐歪了嘴呢。 可是香满楼的经理,一听王家有说,要在他们那里,连办三天的流水豆腐宴,不但没有热情招待,反倒那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外推着王家有,就差抡着棒子,往外撵他了,就见那本来笑的跟弥勒佛似的白胖经理,脸都气的变成茄子色了,指着王家有的鼻子骂道:“他妈的,你们是不是跟我们有仇呀?你们西施豆腐厂自己的名声臭了,还想把我香满楼的名声,也给搞臭了?我们是哪里得罪你们啦?你们这么变着法的来坑我?” 王家有也不生气,满脸的陪着笑,“经理,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了?我这明摆着是来给您送钱来的,您怎么能说我是来害您的呀?我们可绝对没问题有那个恶意呀!我王家有要是有那个坏心眼儿,你就让老天爷打雷劈了我。” 那个白胖经理,却丝毫不为他所动,仍然破口大骂的说:“去你妈的没有恶意吧!你们那钱,我们这里不稀罕!就你们厂子做的那豆腐,现在谁见了谁恶心,你还想在我们这里办豆腐宴?那不是来害我们,是干什么来了呀?办完你们这一场豆腐宴,我这香满楼就变成臭满楼了,不关门还等什么呀?滚!滚!滚!赶紧的给我滚出去,要不是看在咱们都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翻脸动手,拿擀面杖把你打出去啦!” 王家有还想跟人家解释,“经理,我那厂子,是被人陷害的,是仇人故意在我那厂子里面搞破坏,诬陷我们的,可不是他们宣传的,是我们的员工懒的上厕所,就直接往原材料里面大小便的。不信,您去公安局问一下,那个负责拍照的家伙,已经被抓进去了,您问问他,他是我们厂的员工吗?其实,这事儿,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能明白,您说,我们公司现在那些员工的工资收益,已经完全和公司的效益挂在一起了,公司赚的越多,他们得到的工资也越多,他们是疯了,还是傻了呀?会傻到那样破坏我们公司的声誉?” 可人家根本就不听呀! 那经理一边使劲儿的往外推着王家有,一边大声的说:“你甭跟我说这些,跟我说了也没用,反正我是不会拿着饭店的未来,给你冒这个险的。” 见那个经理对王家有实在无礼,一直甜蜜的挎着王家有胳膊,作小鸟依人状的钱青青忍不住了,从身上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在白胖经理面前晃了一晃,甜甜的笑着说:“这位经理,我是咱们沙海市卫生局的工作人员,我可以向您保证,西施豆腐厂的卫生安全事件,确实是仇家所为,并不像网上宣传的那样,卫生环境脏乱差,工作人员随地大小便,这其实,也可以从那段视频的背景环境看出来,那车间里,其实是非常干净卫生的,他们生产豆腐的机器,每天都要冲洗好几遍,里里外外,都刷洗的干干净净。” 钱青青以为这样,那位经理会给她一个面子,通融一下的,没想到,那位经理是王八吃秤砣__铁了心了,任凭他们两个如何说好话,那位经理就是不答应。 钱青青不由得火起,两只桃花眼一瞪,正颜厉色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跟你说好话,不管用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这饭店给封了?” 没想到那个白胖经理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只见他嘿嘿的一阵冷笑,“嘿嘿嘿嘿嘿嘿……你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跑到我这里吓唬我?简直就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卫生局的郑局长,跟我可是铁哥们儿,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明天就能让你这小科长下课?” 钱青青一听,也有点儿傻眼了,没想到,她这牌子,还不够硬,在这里根本就不好使呀! 见钱青青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抠出来一个耗子窟窿钻进去,忙过来解围说:“这位兄弟,别误会,别生气,我们想到您这里举办婚礼,确实不是有意来祸害您的,真的是想给您这饭店添彩露脸的。实话跟您说吧,您别看我们两个人,名声地位不怎么高,但面子还是有一点儿的,等到婚礼的那一天,咱们市里的主要领导,都会到现场来参加婚礼的,您说,那么多领导,一起来到您这饭店来就餐,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荣耀呀!您这赚了我们钱的同时,还能得到市里宣传部的大力宣传,您说,这种好事儿上哪里找去呀?不比您花大价钱,在市电视台做广告划算的多呀?” “什么?就凭你们,也能让咱们沙海市的主要领导,全都参加你们的婚礼?”那位白白胖胖的经理,满脸难以置信的说。 “信不信由你。”钱青青见状,又跟还魂似的来了精神,她白了那经理一眼,神气的挽起王家有的胳膊,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好像自言自语的说:“这样的好事,既然还有人不愿意接,那我们就去别家饭店看看去吧,看看哪家饭店,不怕钱咬手,不把我们这样的财神爷往外撵?” 那个白白胖胖的经理,在那里愣了足足三秒钟,突然就像梦醒了似的,一路小跑的追了过来,赶在王家有和钱青青走出他的办公室之前,拉住了王家有,急切的问:“王老板,王老板,您先别急着走呀!我再确认一下,您刚才说的,市里的主要领导,会参加您二位的婚礼,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王家有这会儿却故意装起了傻,他歪着脑袋,装傻充愣的问站在旁边的钱青青,“青青,我刚才说过这种话吗?我怎么好像不记得啦?” 钱青青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二驴子哥,你说过这种话吗?我怎么不知道啊?是不是这两天,咱俩忙活结婚的事情,忙的昏了头,随便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啦?” 那白白胖胖的饭店经理,被他俩耍的简直呗呗直蹦,“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的呀?” 他真想一生气,把这两个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家伙,乱棍给打出去。 可他又怕刚才王家有说的那话是真的,只好压下怒气,陪着笑脸说:“二位先在我这办公室暂坐一会儿,喝杯茶,休息一下,容我处理一下饭店的急事,咱们再谈。” 他安抚好了王家有和钱青青,一边往外走,去找人打听消息,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说:“等着你的,看我一会儿打听清楚了,若是你那消息是真的,还倒罢了,若是有半点虚假,我不让人,把你俩打出屎来,我那王字倒着写。让你俩给我这么嚣张。” 不大一会儿,那位王经理就一路欢笑的大踏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王经理就紧紧的抓住王家有的双手,亲热的说:“哎呀!王老板,您真是的,您夫人和市长那么铁的关系,您怎么不早点儿说啊?您若早点儿说了,至于会发生那些不愉快吗?都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眼不识老泰山,您这么两位大财神,大菩萨来给我送钱,我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往外撵您二位,简直真是该死呀!来,来,来,二位请到贵宾室,我要好好的向二位陪酒致歉。”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的婚期安排的时间太紧,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安排好呢,这两天,忙的我连放屁的工夫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吃饭呀?咱们把酒席的事情订好了,我还得去忙其他事情去呢。”王家有婉言谢绝了王经理的邀请。 虽然说这已经是王家有第二次结婚了,但场面可比第一次大的多了。 第一次结婚,王家有虽然也是办的流水席,无论是谁,不用送礼,就可以直接进饭店坐下吃饭,但那次,毕竟是在农村,无论如何,那规格和场面,也是没法和这次相比的。 这香满楼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那普普通通的豆腐,煎炒烹炸咕嘟炖,被他们一加工,做的那是一个色香味俱全,不但看着好看,那香味也是扑鼻的诱人,离着十里地,都能闻到饭店里飘出来的豆腐香。 但因为那条视频的传播,现在的人们,简直提起豆腐来,就直想吐,你做的就是再好吃,那人们也提不起兴致来呀! 尽管王家有在香满楼的门口,高挂着王家有先生,与钱青青女士新婚致礼,请大家免费吃席的巨大宣传条幅,并且早就派厂里的员工,四处散播免费吃席的传单,但除了西施豆腐厂的员工家属,和王家有老家赶过来的一些亲戚,几乎罕有其他人进来免费品尝他们的新婚豆腐宴。 本来还想着,借王家有这次豆腐宴赚一波人气的王经理,看着那稀稀拉拉出入的人群,不禁再次后悔了起来,看来这次,香满楼真的要被西施豆腐厂给拽着,一起变成臭大街了。 这个时候,真的显示出了党书记为人民服务,爱民如子的高尚风范,上午十一点钟,市里的主要领导们,坐着小车,悉数来到香满楼予以祝贺。 党书记以及各位领导,顶着中午炎炎的烈日,就在香满楼的门口,对着市里的各大宣传媒体,还有大街上围满的看热闹的人们,慷慨激昂的发表新婚致辞和演讲:“各位同志们,各位乡亲们,我党为民自从来到咱们沙海市,曾不止一次的要求咱们市的各级干部,要以身作则,不接受任何个人的礼金,不接受各个下属单位的宴请。可我今天,却要带着大伙儿,一起来到这里,参加王家有先生,和钱青青女士二人的婚礼。有人说了,你这不是执法犯法,自食其言吗?说实话,在钱青青女士,邀请我和市里的其他领导,来参加她们婚礼的时候,我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后来,我想通了,在当今这个社会,我们这些共产党员,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那我们怎么才算为人民服务呢?民以食为天,我们当然要从老百姓的饭碗做起。可有些人,出于各种目的,总是故意破坏我们的食品安全和卫生,就以这位王家有先生的豆腐厂为例,本来好好的一个企业,守法经营,合法纳税,对于咱们国家制定的食品安全卫生标准严格执行。咱们沙海市,一多半的人们,都要吃他们厂生产的豆腐食品,甚至全国各地,都有很多消费者,喜爱他们生产的豆腐制品。可就因为几个坏人的破坏,现在不但让几十个工人的工作堪堪不保,甚至还让咱们老百姓,现在连豆腐都不敢吃了,这种事情,就不再只是西施豆腐厂一家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了我们千家万户,对食品安全和卫生的担忧。这决不是什么小事儿,而是关系到我们家家户户老百姓的大事,所以,我党为民今天,甘愿自食其言,带着咱们市里的各位领导,一起来到王家有先生,和钱青青女士的婚礼现场,一是向全体市民保证,我们对食品的安全和卫生,要坚决扞卫,对那些破坏食品安全法的人们,将会给予严厉的打击,决不姑息纵容。再一个,我要在此向大伙儿宣布,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食品,绝不像网上视频宣传的那样,是公司的员工不讲卫生,而是坏人故意陷害的,现在其中主谋和一个负责拍照的人,我们公安机关已经把人抓到了,至于另外一个,我们公安机关,也正在实施抓捕行动,相信那个坏蛋,也会很快就会被抓捕归案的。我希望咱们的宣传部门,还有现场的各位同志们,回头都宣传一下,请大伙儿相信,在咱们党和政府的领导之下,各家食品生产企业,都是严格遵守国家食品安全卫生标准,做良心食品的,请大家放心食用。为了让大伙儿相信,我党为民和市里的各位领导,是和大家一样,吃的一样的饭菜,对咱们企业生产的食品安全和卫生放心,现在,我们就在这饭店的门口,让大伙儿看着我们,是怎样把这桌豆腐宴吃完的。来,来,来,请各位服务人员,把桌子搬到门口来,让大家亲眼见证一下。” 饭店里的服务员,真的搬出了一张大圆桌,几位领导围桌而坐,在各家媒体镜头,和周围围观群众众目睽睽之下,谈笑风生,举止优雅大方的,把那桌子豆腐宴全部吃完,真正做到了光盘行动。 看到连市长们,都能毫不芥蒂的把那么一大桌子豆腐都吃完了,那些围观的人们,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忍不住食指大动了,纷纷走进香满楼,团团把桌子围住,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各家媒体,纷纷把党书记和市里的几位领导们,围桌而坐,气氛融洽而欢快的吃豆腐的镜头拍下来,发到了市电视台,报纸,还有他们自己的网上平台上。 见到连市长都在替西施豆腐厂宣传,那些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员工,以及周围围观的人们,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纷纷也举起手机来,把这段场景拍成视频,发到自己的微信朋友圈,和自己的抖擞平台上,扩大宣传的效果和影响力。 第444章 偷师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管什么时候,领头人的引领作用,都是非常巨大的,有了市里几位领导当众吃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豆腐,再加上市里宣传媒体的现场直播,还有现场很多人在自己微信朋友圈的传播,凡是看到视频的人们,顿时抛却了对豆腐的厌恶与反感,纷纷赶往香满楼,来大快朵颐。 当然除了视频传播的作用,人家香满楼的厨师,那厨艺也是功不可没的。 他们那特级厨师的名号,真不是吹的,就那么普普通通的一块豆腐,经过人家一做,它就是那么与众不同,不但颜色鲜亮好看,隔着屏幕,好像都能让您闻到那扑鼻的香味儿,您就是真到现场去品尝,也绝对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看着如潮般涌来的吃席大军,连香满楼的王经理都有些害怕了,他擦着满头的大汗,庆幸的对王家有说:“哎呀~王老板,幸亏您这免费吃席,只是一天的时间,不是天天如此。这要是时间长了,我这些大厨,还不得跟我造反啊?这也太他妈的累人了,简直是要拿人当牲口使的节奏啊!是人,谁能受的了呀?不瞒您说,王老板,我们现在的这些员工,连厨师带服务员,全急的手忙脚乱,恨不得拿脚当手使了,这吃饭的人,这也忒多了呀!” 陪在王家有身边的钱青青却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王经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人们不是都说,开饭店的不怕大肚子汉吗?怎么,您开饭店的,不是客人越多,越高兴吗?这来吃饭的人多了,您赚的钱也多了。在您这里吃好了,他们还能免费的四处帮您宣传,这是多好的事情呀!这样的好事儿,打着灯笼,也没地儿找去啊!您这还发的什么愁啊?不瞒您说,就连我们这赔钱赚吆喝的,都还想着要趁热打铁,再多开两天免费的豆腐宴呢。” “欸~别开了,别开了,可千万不能再开啦!我的姑奶奶。”一听钱青青这么说,王经理连连摆手,恨不得用自己那双大手,把钱青青的嘴给捂上,省得她再说出让自己恐怖的话来,这一天忙下来,别说那些工作人员了,就连他这当经理的,都给累草鸡了。 下回再有这样的好买卖,说什么也不能再接了,挣钱再好,要是把人累死了,赚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呀?有命挣,没命花,恐怕是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事情了吧? 王家有看出了王经理的忧虑,呵呵笑着说:“王经理,我知道,您是怕您的工作人员太忙太累了,承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紧张工作,您别担心,我们厂子这两天,暂时不用推销人员出去推销产品,就是各销售点儿也都放假了,那么多闲人,正愁没地方安排呢,我把他们全都派过来,到您的后厨帮忙,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就交给他们去干就是了。您放心,他们的工资,全都由我公司发放,绝不会要您饭店的一分工钱。” “什么?”王经理简直被王家有这番话惊呆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啊?自己饭店,已经赚着他们的钱了,他还要派人来给自己干活儿,还不要工钱,这个王老板,是疯了,还是傻了呀? “等等~”王经理猛然在心里打了一个愣,心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呀!这个西施豆腐厂的王老板,据说可是出了名的人精,鬼难拿,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呀?都说越是免费的,却是越昂贵的,我可不能占小便宜吃大亏,着了这个王老板的道。” 他这么想着,就眨巴着一双狡黠的眼睛,看着王家有,没吱声。王家有看透了他的心思,就呵呵笑着说:“王经理,您别多心呀,我这该给您的钱,一分钱都不会少的,我这么做,当然也有我的目的。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因为那视频传播的缘故,最近的名誉一落千丈,人们只要一提起我们的公司,无不张口唾骂。以至于人们见了豆腐都要吐的地步了。这回,借着您饭店大厨的手艺,好不容易又重新勾起了人们吃豆腐的欲望,我必须得趁热打铁,让更多的人,忘掉那段让人恶心的记忆,重新建立购买我们公司的信心呀!都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这回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我若是能紧紧的抓住,不比在各大媒体做广告,还有让那些推销员,费尽口舌的去跟客户解释,来的容易方便呀?” 王经理听了,频频点头,“噢~我知道了,您这等于是借鸡下蛋,借着我这饭店大厨的手艺,来传你们豆腐的名声,恢复你们公司的名誉啊?” “嘿嘿嘿嘿嘿嘿……”王家有搓着手,讪笑的说:“这也算是合作共赢,互惠互利吧?您赚我的钱,我借您的饭店,您的大厨,宣传我们公司的产品。” “哦~若是这样,还算可以理解。”王经理这才放心的答应了王家有再加两天豆腐宴流水席的请求,既然他们答应派人来帮厨了,那就把他们的人,当牛马使唤呗,只要别累坏了自己的大厨,怎么样都好说,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有好厨艺的师傅们,脾气都大,真累坏了他们,他们可真给你猪八戒摔耙子___不伺(猴)候了,不,不,不,厨师们可不摔耙子,他们摔的是勺子。 嗐!管他摔什么呢?摔什么,这王经理也受不了啊!没了大厨,总不能让他这堂堂的总经理下厨耍大勺去吧。 这王经理高兴,王家有却更高兴,还真让这王经理说对了,越是免费的,越是昂贵,王家有这好心里,的确藏着小九九。 他对王经理说的那些话,是不假,这么做,的确会让更多的人,对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豆腐更有信心,更愿意买他们的豆制品了。 但王家有并没有完全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他把自己从老家带过来的叔伯兄弟王家生,拉到了一边,耳语了半天,直到王家生点头听明白了,王家有才满意的放他离开。 有人会问了,这王家有交代的什么呀?王家生听明白了,我们还糊涂着呢。 却原来,这王家生自从来到沙海以后,王家有那意思,本来是想让他去跑销售,毕竟跑业务挣的钱,可比在车间挣的多多了。 可王家生却咧着大嘴,就跟吃了八个苦瓜一样,对王家有说:“我说二驴子哥,你看我像是那种能跑业务的人吗?我若是能跑业务,估计猪都能上树了。这些年,我跟着丑儿叔,净在工地上抡大铲,砌大墙了,哪里会耍嘴皮子,耍心眼子那一套呀?我看你这里这工作,也就是下车间,还能有我一席之地,毕竟这都是耍手艺,不用耍心机呀!” 就这样,王家有把他安排进了预制菜车间,当然,王家生在这里,不只是学会了看机器,还放下大铲,学起了耍菜刀,这段时间以来,王家生切菜的刀功,也是练的炉火纯青了,虽说让他用豆腐雕花做不到,但把豆腐切的细到可以穿针引线,绝对是不成问题的了。 王家有安排他到香满楼的后厨帮忙,对王家生面授机宜,“我说兄弟呀,我知道让你耍心眼儿使坏,你是这辈子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了,但这次,你到香满楼的后厨去帮忙,可千万别再傻乎乎的,只顾着做你自己手上的工作了。你切菜的时候,别只盯着自己的手,那双眼睛,多往那些大厨手上瞅瞅。” 王家生瞪着眼着急的说:“我切菜不瞅自己的手,闲着没事干,瞅人家别人的手干什么啊?他们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的,那手有什么好看的呀?再说了,就算是大姑娘小媳妇,我也不能一个劲儿的老瞅人家的手呀!那样,可是容易引起误会,被人家骂色狼,臭流氓的呀。” “啧!”气的王家有“啪”的在王家生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骂着说:“谁他妈的让你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手看啦?我是让你偷偷的瞅。” 见王家生还是一脸的迷茫,王家有着急的附在他耳边,悄悄的说:“偷师学艺懂不懂?” “偷师……”王家生说了半截,才意识到,这种话,让别人听到,影响不好,忙改成低声说:“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呀?” 王家有冷笑着说:“我倒是想让你跟人家正大光明的学呢,可是,这样的能人,最怕的就是别人把他手艺偷跑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想跟人家学手艺,人家根本就不会教呀!你说,你不偷着学,你怎么学啊?” 王家生老老实实的说:“我也没想着学人家手艺呀,就像你说的那样,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又没想当什么大厨,在车间里干的好好的,我干嘛非要偷人家手艺,抢人家生意啊?” “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呀?”气的王家有真想再打他一巴掌,把他那榆木疙瘩的脑袋,给打开窍了,没想到王家生正事儿不开窍,歪门邪道脑子却灵的很,刚才挨了王家有一巴掌了,这回一见王家有一言不合,又要抡巴掌,早就远远的躲开了。 王家有只好耐心的说:“我说我的亲弟弟呦,你就算自己不想多挣钱,也得替我想想吧。你看咱们公司,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连豆腐都卖不出去了,你就不帮着哥哥我想想办法,让咱们公司起死回生呀?” “咱那公司能不能活,和我偷学人家大厨的手艺,有什么关系啊?”王家生对此,还是稀里糊涂,懵懵懂懂,这喜欢动手干活的人,思路就是和喜欢动脑子的人,想的不一样啊。 王家有无奈,只能是循循善诱,耐心开导,“我的兄弟呀,人家香满楼大厨,做的那豆腐,你是不是也吃了?感觉怎么样啊?” 提起这个,王家生立刻来了精神,一挑大拇指,夸赞的说:“高,实在是高。人家大厨,做出来的豆腐,就是跟咱这一般人做出来的豆腐不一样,咱炒出来的豆腐,也就是对付着能吃,糊弄饱了肚子拉倒。要说有多么好吃,真谈不上。可人家大师傅那豆腐做的,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看着是赏心悦目,吃着那叫一个舒心痛快呀。咱跟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呀,你说,咱们若是把他们手艺偷过来,用到咱们的预制菜上,那豆腐不就好卖了吗?豆腐好卖了,公司不就活了吗?”王家有满脸兴奋的向王家生描绘着未来前景的美妙。 “可是,那样的话,咱们会不会把人家香满楼的买卖给抢了呀?”王家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说。 “你不抢,就等着咱们公司关门吧。关了门,咱哥儿俩一起回家要饭去。”见王家生还是这么优柔寡断,王家有生气的说。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偷学就是了。”王家生硬着头皮答应说。 “哎~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王家有搂着王家生的肩膀,亲热的说。 为了打消王家生的忧虑,王家有继续劝导说:“再说了,你以为你是神童呀?人家大厨的手艺,就凭你偷看那么两眼,就能让你全给学会了来?你能学个皮毛,我就已经念阿弥陀佛了。放心吧,兄弟,咱们是抢不了人家香满楼生意的。” “嗯~说的也是,”王家生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当初,我学瓦工的时候,我老师可是手把手的,教了我一年,才学了一个半吊子,我要是脑子真灵的话,现在,早就代工,不用自己干活了。” 可说来也怪,学瓦工没学好的王家生,在后厨就那么偷了两天的手艺,竟然把大厨的做豆腐手艺,偷了一个十之七八,虽说从色香味上,没法和人家大厨做出来的豆腐相比,但也已经比原来他们厂子弄的预制菜好多了,推出之后,大受消费者欢迎,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销售额,是日渐剧增,为此,王家有又给王家生加了大笔的奖金,奖励他为公司所做的贡献。 第445章 王家有的福星 这买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豆腐食品的人多了,就有很多人,在网上晒自己购买的体验,许多人把冒着热气的豆腐,晒到网上,不无感慨的说:“自从那次,在香满楼吃了一次豆腐宴,简直就是一次极致的味觉享受,回来以后,多次回味,真想再多吃几次。可是,香满楼的门槛,可不是咱一般人能随便进的呀!进去一次,半个月工资就没了。这西施豆腐厂的预制菜,十块二十块的,就能送到家,到家里稍微热一下,就能享受到香满楼大厨的极致美味,这味道真香。” 也有人评论:“西施豆腐厂的预制菜,我亲测过了,说实话,和香满楼的味道,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胜在便宜,方便,在异地他乡的被窝里坐着,就能享受到香味儿扑鼻的豆腐,我已经知足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但很快,这些人就遭到了铺天盖地的讽刺与嘲笑:“哎呦呦呦呦,吃着混合着大小便味道的豆腐,还直喊香,你那心,可是真大呀!” “就是,别说吃了,我现在一听到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豆腐的名字,我就直哕,这些人竟然还能说吃着香,我真的佩服他的心理强大了。不行,我得先去吐一会儿了。” “就是,看过那个视频以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豆腐了,这心理阴影,也太大了,这都是拜那个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所赐,我感谢那家公司老板的十八辈祖宗,彻底治愈了我多年来,爱吃豆腐的情结。” 好多人就是这样,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没有自己的评判标准,见网上那么多人,说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豆腐不好,就算是没看到过那段视频的人,也对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食品不感兴趣了,甚至连带着其他厂家做的豆腐,也都没人敢买了。 这时,一个网名叫时代天使的网友发表了一篇文章: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儿莫名其怪?从猫肠子里出来的咖啡,人们不嫌脏,还成了一般人消费不起的高档品,装过屎的大肠,人们不嫌脏,洗上几遍,炒熟了,还吃的津津有味儿,说是不能洗的太干净了,洗的太干净了,吃着,就没有灵魂了。为什么一个被坏人搞破坏,往原材料里拉屎的视频,就能让人们对这个公司这么痛恨和厌恶啊?即使这个公司是无辜的,即使被污染的那些材料,都已经被清理出来,处理掉了,那装原材料的设备,也被清洗了无数次,人们还是对他不依不饶,无休无止的讨伐和鞭挞?这是不是有人,在对咱们自己民营企业进行围剿,在带节奏啊? 这篇文章,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块大石头,一锅凉水,被烧的滚开了一样,在网上引起了一阵大讨论,很多网友开始纷纷发言:“就是,这些舆论的影响,简直太恶劣了,弄的我这段时间,都不好意思吃豆腐了,好像只要你一吃豆腐,就会被人当成心理变态一样。可是,这豆腐可是咱们国家两千多年的美食了,有那多人都喜欢吃豆腐,难道,真的就因为这么一段视频,让咱们丢掉这一流传千年的美食吗?” “对,对,对,我也感觉到了,的确好像是有人在带节奏,不想让咱们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吃豆腐。你一吃豆腐,就会有好些人说你恶心。可是,咱们国家的豆腐起源,还是因为战国时期的庞涓,为了嫁祸孙膑,故意在孙膑每天给老师准备的豆浆里撒了一泡尿,希望能破坏孙膑在老师那里的好印象,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诞生出了世上第一代的豆腐,从此,中国有了豆子的另类吃法,成为流传千年的美食。这么多年了,人们都吃的好好的,谁也没说脏,现在,这些人,却弄出这么一说段视频来,说我们吃豆腐是多么恶心的事儿,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带节奏,想要破坏掉我们的饮食习惯,让我们按照他们的节奏走。这样的人,简直太可恨了。” 还有人说的更精妙:“根据能量永恒定律,这世上的能量,是永恒不变的,人们所食用的,无论是水源,还是蔬菜,粮食,水果,肉类所组成的元素,都曾经从其他人或动物身体上代谢循环过,整个地球资源,就是无限的从他人的身上排出,经过植物,动物的吸收利用,最后再次被人们吃进去利用,然后再排出来,再次进入生命大循环。我们的古人早就说过,君子远庖厨,眼不见为净,就是这个道理,人们如果过于纠结饮食背后的真相,这世界上,就根本没有什么能吃的了,唯一的结果,就是饿死。就算是你饿死了,在其他人看来,你的尸体还是一个人人厌恶和恐惧的垃圾存在呢。只有等你不再以尸体的形象存在,而是化作一股烟,或者化成泥土,再次转化成植物或动物,人们才会忘记对你尸体的恐惧和厌恶。所以,我们既然已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想那么多,想多了,只能是自寻烦恼。” “就是,咱也不用说的多么高深,我就听我爷爷说过,他们当年挨饿的时候,别说是那么多豆子里面混进一泡屎了,就是从你肚子拉出来的豆子,还是囫囵个的,都会洗洗再吃,那个年代,能有吃的填饱肚子,就已经念阿弥陀佛了,谁还有心思,计较干净不干净的呀?都是这些年,物质生活太富足了,让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一时间,网上掀起了一场舆论大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对者就说吃豆腐的人真恶心,挺豆腐的人,则晒出大量的豆腐美食,一边吃,还一边说:“真香!” 弄的不明真相的人们,也不知道该信哪头儿好了? 但终究,豆腐在中国流传了两千年的历史,那美味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人们的骨子里了,又岂是一小撮人带节奏,就能让人们放弃这一饮食习惯的? 慢慢的,一方面,是那些在网上晒豆腐美食的人,晒出来的图片和视频,简直太诱人了,隔着屏幕,好像都能闻到豆腐的香味儿,再一个,刻在人们骨子里的饮食诱惑,确实难以抵挡,于是,人们一边再次吃起了豆腐,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听蝲蝲蛄叫唤,就别种麦子了,天天听那些人叫唤,干脆连饭也别吃了,饿死拉倒。” 慢慢的,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豆腐食品,不仅再次占领了沙海市的豆腐市场,就连外地的很多城市的人们,也纷纷在网上下单,购买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预制菜。 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生意,再次兴隆了起来,因为工人们的工资,都是和效益直接挂钩的,所以,尽管人们都忙的脚不沾地,却个个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只有王铁头、二毛子几个没有参股的人,看着别人天天都跟捡了钱似的,乐的合不上嘴,就牙齿泛酸,直骂那些人全是傻逼,“你说为了多挣那么仨瓜俩枣,值得那么拼命吗?” 哎~也不知道,到底谁才算是傻逼,谁才算是真活明白了? 算完了公司一天的账,钱青青得意的把账目给王家有看。 王家有看了,也是频频点头,称赞钱青青说:“青青,真是亏了你那时候,不顾我的反对,坚持要雇佣网络水军,和那些一直诋毁我们的网民,进行了一场网络大战了,不然的话,咱们公司现在的豆腐销量,还一直徘徊在低谷呢。” 钱青青被夸,心里高兴,脸上却装着生气的戳了王家有脑门儿一指头,冷哼着说:“那我当时,说要发动舆论,你还不愿意。” 王家有嘿嘿陪笑的说:“嘿嘿嘿嘿嘿嘿……我那时候,不是一听你说要雇佣网络水军,就觉得好像你要干什么坏事一样嘛。毕竟这几年,公安部门可没少打击网络水军,你若也被公安打击了,不是影响你的仕途吗?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因为我公司的事情,耽误了你的前途。”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钱青青再次娇嗔的戳了王家有一指头,笑着说:“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你把它用在为人们服务上,它就是好的,你若用它来干坏事儿,它就是坏的。既然那些坏蛋,能雇佣网络水军,破坏咱们公司的名誉,咱们为什么就不能雇佣网络水军回击他们,而是任由他们任意的抹黑咱们呀?就算公安真的查到我的头上,我这是为了维护社会正常秩序,保护老百姓的饮食安全,而不得已采取的措施,他们也没有理由惩罚我吧?” “哎~”王家有叹了一口气,“人家可不管你初衷是不是正确的,只要你用的方法违法,人家就有理由抓你。好在这场风波,没有波及到你,这总算是万幸。不管怎么说,你冒着风险,雇人平息了这次事件,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现在谢谢,还为时尚早,我还有更好的主意,能助你们公司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呢,到那个时候,你再谢我,也不迟。”钱青青甜甜的笑着说。 “哦?你还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来听听。”王家有最喜欢听这种,让生意更好的话了,一听钱青青这么说,立刻就抓住钱青青的手,要她赶紧说出来。 钱青青看着王家有那猴急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要是在咱们两口子的事情上,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王家有老脸一红,讪讪的说:“我这不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厂子上了么,对你难免有点儿疏忽,你放心,只要是你能拿出好主意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那还差不多。”得到王家有的答复,钱青青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二驴子,”自从结了婚,钱青青也不管王家有叫哥了,直接就叫二驴子了,“现在你们厂子已经满负荷生产,黑天白天的忙,你有没有想过,开分厂或者招加盟商啊?” 钱青青笑眯眯的看着王家有问。 “不想!不想!”一听说招加盟商,王家有立刻就想起了谢春芳和吴欣仁那次招加盟商的事情,听说现在社会上,也有很多的商家,都是打着招加盟商的招牌,实际上做的就是骗取投资人的加盟费,却根本不管加盟商死活的勾当。 他王家有可不想再干这种骗人钱财,招万人唾骂的事情了。 “你先别急着说不行,先听我说完再说嘛。”一见王家有那义正词严,当机立断的样子,钱青青撅着嘴,撒娇的说。 “好,好,好,你说说,我听听,”看着钱青青那娇俏可爱的样子,王家有也不忍心再拒绝了,侧耳倾听钱青青的下文。 “二驴子,你也知道,这豆腐可是一种很容易腐败变质的食品,现在其他城市的人们,买咱们的预制菜豆腐,虽然你们全程都是冷链配送,但也难免会有因为配送时间过长,而你又坚持不添加防腐剂,导致腐败变质的现象发生,一单两单的发生,或许影响还不大,只要赔礼道歉,赔点儿钱,就能应付过去了。可是,腐败变质的现象一旦多了,会让你赔钱都赔不过来的,更别提对咱们公司品牌形象的影响了。所以,我认为,要杜绝这种现象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各地都开有分厂,或者加盟厂,让他们直接供应本地客户,这样不但能避免长途配送,而引起的腐败变质的现象发生,而且,还不用咱们这些工人,黑天白天的,这么加班加点的干了。因为分厂或者加盟厂的部分利润,也会上缴咱这总厂的,所以,这些股东的利益,不但不会受损,反而还会因为销售量的大增,所获得的利润更多了。”钱青青面对王家有,侃侃而谈,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王家有听了,也是频频点头。 “但是,你要是坚持自己开分厂的话,要想四面开花,把分厂开遍全国,以咱们公司现在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那将需要的是一个天文数字。”钱青青见王家有认同了她的观点,继续往下说:“可是,咱们若是采取招商加盟,不但不用自己掏钱办厂,还能向加盟商收取一定的加盟费,到时候,你只需要从总部派出你信得过的技术人员,去现场监督和指导,就会有无数的加盟厂家,自动的为咱这总部输送利益,你说,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啊?” “可是……”王家有还是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是被现在社会上众多的加盟骗局弄怕了,你不想当那样的大骗子,”钱青青理解的说:“但是,咱们这公司,可是实实在在的,能够产生很大的利润,而不是像那些骗子加盟商似的,只是在那些想加盟的人来实地探访的时候,花钱雇一帮托儿,造成一种买卖火爆的假象,等加盟商自己实操的时候,根本就卖不出去货,或者赔本赚吆喝的时候,还能有人来捧场,等活动期一过,想赚钱了,那些顾客就全都消失了,让那些加盟商,白白的投进去很多钱,还有精力,最后一分钱挣不到,还赔了一大笔钱。咱这加盟商,只要他们好好的干,别偷奸耍滑,不但不会让他们赔钱,还会让他们真真正正的赚到钱,那人们还骂咱干什么啊?感激咱还来不及呢。” 王家有一听,忍不住称赞道:“好,好,好,如此说来,你说的确实有理,就依你说的办。” “我说的有理,那你说,该怎么报答我呀?”钱青青咯咯笑着,看着王家有。 “我的福星,你对我帮助了这么多,我当然是好好的补偿补偿你了。”王家有激动之余,一把抱起钱青青,往卧室走去,里面顿时传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第446章 钱青青的小心思 现在这社会,只要是你愿意和别人分享真正能赚钱的方法,有的是人希望能与你合作。 所以,王家有一派人在网上发布了招商的信息,各地的加盟书,顿时就如同雪片一样的发了过来,还有更多正愁找不到致富项目的人们,怀揣着现金,直接找到了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 加盟商不难找,可是,王家有在选择派谁出去指导和监督加盟商的工作上,却又犯了愁。 现在的厂子里,已经是一个人顶两个人使了,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脚不沾地,哪里还有几个闲人呀? 要说闲人,也不是一个没有,王铁头和二毛子、卷毛几个人,就一天天闲的五脊六兽的,连王家有都觉得在一堆忙忙碌碌的人群里,他们有些碍眼了,可派他们出去,他们对技术,对管理的,什么也不懂啊,派他们去了,能干个啥呀?都不够他们捣乱的。 这时,钱青青又给吹上了枕头风,“有我这个卫生局的科长,天天在你身边守着,这厂子里面,还留着你那个小姑,在这里当那个卫生总监有什么用啊?你看她天天在厂子里面忙来忙去的,其实做的都是些无用功,倒不如把她派出去,让她监督那些加盟厂家的卫生去,作用更大一些。” 这钱青青虽然已经和王家有结了婚,可天天看着小手绢儿,在王家有面前转来转去的,总觉得对自己的婚姻,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保不齐,哪天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会搞到一起去。 钱青青要做的,就是防微杜渐,把一切可能,都消灭在萌芽中,绝对不能让他们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事件发生。 把小手绢儿支出去,让她全国各地的到处跑,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这样,她和王家有两个人,没有了在一起的时间,自己才能放心,一劳永逸了。 “可是,”王家有为难的说:“小姑为了我,可是抛家舍业,先从老家去了蜀地,人家在那里刚安顿好了,我又一下子把人家调到了这里,最近,人家在市里开了一个豆豆屋,做的挺好的,我若是再把她派出去,又得让人家关了豆豆屋,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讲人情了呀?” “你跟她讲人情,她拿你当自己人了吗?”钱青青冷笑着说:“你可别忘了,前些天,就因为你没有按照她说的那样去做,她可是联合所有股东,差点儿把你这个公司创始人,给赶出厂子去呢。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跟她讲什么感情?” “那……小姑那么做,不也是为了公司好,为了让我从蓉蓉一家人的死亡阴影里,早点走出来吗?再说了,小姑就算去了,她也不懂技术呀!”王家有小声的嘟囔着说,他知道,钱青青最听不得自己在她面前,说小手绢儿的好话了。 “不懂技术,可以让老梁跟小手绢儿一块儿去呀,”见王家有不肯答应,钱青青继续鼓动的说:“他们两个,一个管技术,一个管卫生,互相配合,还可以互相监督,省的一个人暗箱操作,收受加盟商的贿赂,损害公司的利益。”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反感的说:“你把小姑和梁铁汉看成什么人啦?他们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哼~”钱青青冷哼了一声,“也许以前,他们真的不是那样的人,那也只是因为钱给的太少,不足以打动他们的信念,可现在的项目,动辄都是十万百万的计算,人家要行贿,最少也是万元起步了,我就不信,一大摞红通通的毛爷爷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还能坚持信念,毫不动心。你没听过网上流传的那个笑话吗?说一个流氓暴发户,看上了一个良家妇女,掏出十张百元大钞,递到良家妇女的面前,说:陪我睡一觉,这一千块钱就归你了,我若是找小姐,三百五百的,就能找到比你还年轻漂亮的,这是我看你身子干净,长得也还算漂亮,才肯掏这么多的。良家妇女感觉受到了侮辱,一把把那一千块钱,摔在了流氓爆发户的脸上,连声骂着:滚!滚!滚!你把老娘看成什么人啦?想找女人,找你妈去!在我这里,你找错了地方。那个流氓爆发户也不着急,也不生气,又掏出一万块钱来,拍在了良家妇女的面前,继续诱惑说:一千块钱嫌少的话,一万块钱,总可以了吧?这些钱,我到高档会所,都能找十个美女大学生呢,你一个有夫之妇,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装什么啊装?良家妇女仍然气愤的严词拒绝:你看不起谁呢,当你姑奶奶没见过钱呀?赶紧的把你的臭钱拿走,别在这里侮辱我的人格。流氓爆发户不动声色的,又掏出了十万,堆在了良家妇女的面前,轻佻的说:跟我睡一觉,这十万块钱,就都归你了。这回,你要是还不愿意,我就把钱拿走了,你保住你的名声,我留住我的钱财,谁也不沾光,谁也不吃亏。良家妇女一听,一把就把那十万块钱搂进了怀里,嘴里骂着:死鬼,还不赶紧进屋里去,站在外面干什么啊,让别人看见,影响多么不好啊。” 说着,钱青青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家有苦笑的叹着气说:“哎~当今败坏的社会风气,都是被这些突然有钱了,烧包烧的不知道怎么花的坏蛋,给败坏掉的,只可惜,中国两千多年来的道德文明,一夕之间,全被这些人祸害的,荡然无存了。” 钱青青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二驴子,就不是这些人里面的一个了吗?不说别人,就说小手绢儿吧,要不是看着你二驴子人傻钱多,就凭小手绢儿那个高傲劲儿,她会看上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刘德华还是周润发呀?能迷的万千少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啊?” 这话说的王家有老脸一阵发烧,心说:“你钱青青能看上我,不一样是看上我这一点了吗?我二驴子若还是当年的那个穷光蛋,你钱青青会多看我一眼吗?” 但这话,王家有也只能是在心里面说说,哪里敢当面说出来呀? 你别看钱青青长得年轻漂亮,可一不高兴了,那小脸一拉拉,也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 你说两口子过日子,刚结婚不久,若是其中一个天天给你甩脸子看,那还过个什么劲儿啊?谁家不希望家里能够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呀? 为了家里能够保持这种温馨和谐的氛围,王家有只好忍气吞声,忍痛割爱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含糊的答应着说:“好吧,不行,明天我问一下小姑,看她愿不愿意和梁铁汉一起,去外地指导加盟商去?” 王家有原本以为,小手绢儿听了自己的问话,肯定会激烈的表示反对,甚至会对他破口大骂,骂他二驴子如何忘恩负义,如何不是人,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甚至还在桌子底下,准备了一把雨伞,一旦小手绢儿往他头上泼洗脚水,他好拿出雨伞来抵挡一下。 不然的话,若是一个堂堂的大老板,被女下属浇了一个落汤鸡,被人们看见了,成何体统啊?不知道会传出去怎样的绯闻呢? 没想到,听了王家有的安排,小手绢儿不但没有动怒,没有发火,甚至还好像终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似的,长舒了一口气,轻松的说:“好的,一会儿我就收拾收拾,争取明天就和梁厂长上路。” 看那样子,好像小手绢儿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似的。 王家有哪里知道,自打王家有和钱青青结了婚以后,这小手绢儿在这里,简直就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了。 您想呀,以前,无论什么时候,孙飞扬见了她,都是一口一个王婶儿的叫着,引的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们,见了她,都称呼她老板娘呢,叫的小手绢儿,都感觉自己已经就是板上钉钉的的老板娘了呢。 没想到,如今人家钱青青,倒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娘,那你小手绢儿这个王婶儿,老板娘,又是打哪论的呀? 弄的好长时间,小手绢儿都觉得没脸进厂,没脸见人了。 一有厂子里的人,和她打招呼,她都觉得脸在发烧,好像人家在嘲笑她一样。 就算王家有不提,小手绢儿这几天,也都一直在盘算着,要找一个什么理由,能够合理正当的离开厂子,离开沙海呢? 王家有一个大老粗,哪里能够猜透小手绢儿现在的心思啊? 他还感觉有些亏欠的说:“不用急,小姑,您先把您那个豆豆屋处理好了再说,再急,也不差这几天的。” 小手绢儿却一脸轻松的说:“我那豆豆屋,就不用麻烦你这个大老板费心思了,我已经把它转给小伟了,他说他一定会让他妹妹好好的经营,绝对不会辱没了我一片苦心的。” “哦~”王家有默然无语了,看样子,小手绢儿早就去意已决,打算离开这里了。 她心里肯定恨透了自己,是自己给了她一个希望,每次却又都是自己,亲手把给她的这个梦想给打碎了,让她失望的离开。 王家有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感情大骗子,一个历史的罪人,罪不容诛。 可笑自己还说别人道德败坏,破坏了中国几千年的良好社会风气呢,难道,自己不也是这些历史罪人之中的一个成员吗? 难怪现在网上流行这么一句话:“当发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亏自己还教育别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无法改变别人,但可以先从改变自己做起。” 说别人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身上,不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吗?总是能为自己找到可以宽恕自己,放纵自己的理由。 按说,小手绢儿和梁铁汉出发的时候,王家有这个做为老板的,是应该交代一下的,可王家有总感觉自己对不起小手绢儿,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直面小手绢儿的离开。 其实,他们只是出一下差,随时随地都可以回来的,但王家有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道坎儿。 钱青青可没有给王家有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缅怀和苏蓉与小手绢儿过去的美好时光,随着豆制品的重新畅销,和大批加盟商的加盟费的缴纳,让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账上,源源不断的大笔的钱财流入。 有了这么多钱,足可以做好多以前想做,但又做不到的事情了。 钱青青简直就像是王家有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王家有心里有什么最惦记的,她好像都能够猜到。 这不,这天趁着周六休息,钱青青开着她那辆迷你小红车,拉着王家有直奔沙家沟。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苏蓉指引着道路,带着孙飞扬和他一起过来的呢。 王家有看着那熟悉的道路,脑海里不时的想起曾经的画面。 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青青,你拉着我来这里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把沙宝宝收做咱们的干儿子吧?” “呵呵呵呵呵呵……”钱青青听了,一阵的冷笑,“二驴子,你看我钱青青,像是那种喜欢给别人的孩子,当妈的人吗?若是喜欢孩子,我可以自己生,我干嘛要替别人养孩子呀?更何况,那个沙宝宝,我一见到,就特别的反感,就算是你想替苏蓉养孩子,我也不会同意的。” 王家有听了,一脸的黑线,“那你还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不喜欢那孩子,我反感的,却是那孩子的姑姑和奶奶,说实话,就因为我不想见到那两个女人,我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到这里来的。” “这次,却是你不想来,却非来不可的啦。”钱青青在沙家门口,停下汽车,挎上自己的小包,拽着王家有下车,说:“我已经和她们谈妥了,一次性付给她们一大笔钱,然后,她们白得的那部分苏蓉的股份,就全部转到你的名下,这么一来,我们以后,就可以永远的,和这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你在公司的股份,将由原来的百分之三十,一跃变成百分之六十了,这样,以后公司的那些小股东们,就再也奈何不了你了,那家公司,还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王家有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也不用钱青青再拽着他了,自己大踏步的迈步就往沙家院子里走,边走边说:“知我者,青青也,你简直就是我王家有的卧龙凤雏,有了你,我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了呀!” 第447章 股权 沙家是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粗鄙女人当家,那两个女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懂,眼里只认的钱。 一见到那么一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摆在眼前,立刻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股份转让的协议。 可就在他们签定股份转让合同的时候,跟随而来的郎安平,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些股份落到王家有的名下。 郎安平据理力争的说:“老板,虽然说,这公司是您一手创办起来的,但是,现在的公司,已经是股份制的公司,而不是您一个人的公司了,公司的钱,要怎么安排,也不是由您一个人说了算了,而是必须交由全体股东大会决定才行。苏蓉的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您是用的公司的钱买的,这股权就必须要落在公司的账上,而不是落在您一个人的头上。” 这么好的计划,生生的被郎安平给拦了下来,王家有一听就跳了起来,“什么?他娘的,老子所有的钱,都搭进这家豆腐厂里了,就连苏蓉的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还是我感恩于她家的救命之恩,白送给她家的呢,怎么?我现在用钱,把这些股份买回来,都不行了吗?” “那我管不了那么多,”郎安平面无表情的说:“反正您要动用的,是公司账上的钱,这钱是属于大伙的,用它购买的所有资产,都必须归公司所有人所有,而不能归属于你一个人。如果您想把这些股份,落到您自己的头上,除非您动用您自己的私房钱。” “他母亲的!”王家有气的,简直连国骂都不会说了,“我自己的钱,都投到豆腐厂里了,我自己的账上,哪里还有什么私房钱啊?” “那就没办法了,老板,咱们还是公事公办吧,”郎安平两手一摊,露出一个标准的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些股份,要么您就自己掏钱,把它买过来,落到您的名下,要么用公司的钱,然后,把股份落在公司所有股东的账上。” “姓郎的,你真的就是一个白眼狼呀!”王家有简直气的浑身颤抖,“你别忘了,当初,可是我把你特聘,招进了我的公司,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和律师的。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不帮着我说话啊?” “老板,我首先声明一下,我是您雇来的不假,但我这个人,一向帮理不帮亲,我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和律师,而不是您个人的专职律师,所以,我说话,必须站在公司所有股东的位置上,而不是只听命于您一个人。”郎安平语气平缓的说:“再说了,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您这么做,不但是在损害所有股东的利益,也是在侵害我个人的利益,所以,今天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您把股权划归到您一个人的名下的。” 王家有气的简直跳脚,“好呀!简直是倒反天罡,反了天了啊,是我二驴子对你们太好了,还是怎么的?你们这些打工的,竟然一个个的敢威胁我,骑到我脖子上拉屎来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开除了,让你土豆搬家__滚蛋。” 郎安平也不急,也不恼,只是平静的说:“老板,您是老板,开不开除我,是您的权力,但您没有权力,剥夺我的股权,我就是离开了厂子,只要是我没有卖掉股权,这公司照样有我说话的权力。” “对!老板,您要开除,就把我们也一块儿开除了吧。”郎安平刚说完,院子里又闯进了一伙儿人来。 王家有抬头一看,好嘛,现在公司这么忙的时候,这些员工,不在车间里进行生产,竟然全都跑到这里来逼宫来啦。 就见打头儿的梁大壮,不但毫无愧意,还义正言辞的说:“郎律师说的对,您就是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开除了,这公司里照样有我们的股份,老板您若是所做的,都是对公司有利的,我们自然全都没有意见,会坚决的拥护您的决策的。可您若是损公肥私,拿大伙的利益,给您自己谋福利,赚好处,我们坚决不同意。” 王家有简直是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想干了,是吧?那好,我今天就全把你们都给开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你们不干,有的是人想到咱们厂子来干呢!你们都给我回家抱孩子去吧,老子的厂子,不用你们啦!” “就算你是老板,你若是做出违背大多数股东的意愿的事情,我们这些股东,不但可以不用听从你的命令,甚至有权把你这个老板给开了,我们另选高明,来管理公司。”王家有正气的“喯儿喯儿”直蹦,暴跳如雷,就见本来应该在外地出差的小手绢儿和梁铁汉,齐齐的走了进来,当头就给了王家有一棒。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连他俩也给招呼回来啦?这是又要来一次全体股东大会,再次对王家有这个老板,来一个全民大表决呀! 沙家两个女人,一见这么多人,不请自到,如同赶庙会一样的,拥进了她们这个本来不大的小院子里,多少有点儿傻眼。 突然,她们就像狗护食一样的,和身趴在了那个钱堆上,冲着众人疯狂的叫喊着:“这钱已经是我们的啦!谁也不能拿走。你们要是敢过来抢的话,我们可要报警,让公安局的来抓你们啦!” 梁铁汉过去安慰她们说:“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只是解决公司内部的问题,跟你们没关系,是不会把你的钱要回来的。” 小手绢儿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两个女人,冷冷的对王家有说:“二驴子,你要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的话,就跟我们先回公司去吧,等咱们把事情商量妥了,再回来重新说转让股权的事情也不迟。” “这个~”王家有这回也不蹦,也不跳,也不吵也不闹了,他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了一根烟,拼命的吸了起来。 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处理好目前这让他有点失控的局面。 “小手绢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可都是二驴子给你的。还有你们,”钱青青用手指着小手绢儿,还有那一帮群情激愤的人们,“若不是二驴子在这里投资建厂,给你们工作,你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郎安平走出人群,面对钱青青说:“老板娘,您说的没错,我们对老板能给我们这份工作,确实应该感激。若是这家公司,是老板一个人的,老板做什么,我们都没有权力干涉。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在场的这些人,都在公司里面有股份,股份意味着什么,您不会不知道吧?您和老板,若是把这部分股权,转让到老板的名下,就是在侵犯我们在场,所有股东的权利和利益,这已经算是违法行为了,我无论是作为公司的律师,对公司负责,还是作为公司的股东,争取自己的利益,我都要站出来,提醒一下您和老板,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我想,老板娘您是明白人,不会在明知违法的情况下,还要让您丈夫这么做吧?” 这一番话,说的钱青青也不敢言语了。 她现在的一切,可都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惹了众怒,而引火烧身,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呀。 想到这里,钱青青蔫溜的退到了王家有的身后,他们公司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自己就别跟着蹚这趟浑水了。 王家有这些年,到底不是白混的,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明显不利于自己的状况下,就别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想到这里,王家有不笑假笑的站起来,呵呵笑着说:“哎呀~这是怎么说的,不就是为了这点儿股份,划到谁的名下吗?划到谁的名下,那不也在咱们公司的账上吗?犯得着大伙儿这么兴师动众的,都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理论吗?” 小手绢儿再次站出来,代表大伙儿说:“那可不一样,想必,你也觉得,那时,你的一时冲动,就把苏蓉的那些股份,都转给这家人,而后悔了吧?为了预防你下次再犯这种类似的错误,我们必须把你这任性的权力,关进笼子里。以后,再有关系到公司的重大事件,必须由我们大伙儿集体讨论,多数人同意了才行。” 王家有已经见识到了一次,这些人全体反对他的后果,为了避免再次发生那样的难堪,王家有捏着鼻子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把苏蓉的这些股份,落在了公司的账目上。 见到王家有已经做出了妥协,小手绢儿趁热打铁,再次对王家有和大伙儿说:“既然二驴子已经同意这些股份,归公司所有了,我提议,这些股份的钱,既然是那些加盟厂家缴上来的,不如把这些股份,转送给那些加盟的厂家,让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以公司为家,在经营加盟厂的时候,不单单只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以为,只要缴完了应该向总公司缴纳的那一部分利润之后,就和总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而要让他们觉得,公司的利益,是永远和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要让他们自觉的记着,时刻都要维护总公司的形象和利益,而不是把总公司当做抹布,要用的时候,就举起公司的牌子应付一下,不用的时候,就把公司的利益扔在一边,理都懒得理了。” 梁铁汉也站出来说:“老板,我也同意王总监的提议,毕竟,那些加盟的厂家,不像咱们这些人,对公司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咱们公司的人,又不可能,时刻都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了把他们的利益,更深的和我们总公司绑在一起,让他们知道,他们和总公司的利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也认为,把那些加盟厂家缴上来的加盟费,换成公司的股份,更能让他们在经营加盟厂的时候,不只考虑他们自己所得到的利益,更要时刻注意维护总公司的形象和利益。” 那些工人们,也不懂的这些道理,只看到王总监和梁厂长全都同意这一提议,就也纷纷附和的说:“既然他们认为应该这么做,想来这样是对的,老板您就同意吧。” 说实话,当初钱青青和王家有提议,招商加盟的时候,王家有也有过这样的顾虑,这些加盟厂,自己不可能每个厂子都派上一个自己人,更不可能让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他们,在利益面前,难免有人会背着自己,往豆腐里面加一些总公司不允许添加的东西。 这些不法的行为,没人查出来,也还罢了,可一旦被人揪出来,难免就会把总公司也给牵连上。 这可是王家有最为担心的,别人犯了错误,让自己担责,王家有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可王家有毕竟也是一个凡人,禁不住钱青青给他描绘的巨大钱景,也确实,现在的银子,简直就像流水一样的,“哗哗”的往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账上流淌,为了巨大的利益,王家有算是硬着头皮,冒险开展了下来的。 但王家有的心里,总是像有一根线似的,把他的心往上提在半空,搅的王家有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既然,小手绢儿和梁铁汉都认为,把那些加盟厂缴上来的加盟费,换成公司的股份,交给那些加盟厂,能够加强他们对总公司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那就算为了自己能够睡个安稳觉,王家有也会同意的。 所以,王家有这回,倒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这一提议。 就算这样,王家有还是觉得,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验的,那些厂家,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哪一厂家,给他捅出什么娄子来,让他这总公司也跟着倒霉。 所以,这件事情一了,王家有就想着,不如赶紧的分红,把那些海量的资金给分了。 什么也不如真金白银,落到自己的户头上实在呀。 公司的账上的钱再多,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想要做点儿什么想做的事情,还得经过全体股东大会的同意,闹不闹呀?总不能给老婆孩子买双袜子,也要经过他们同意才成吧? 第448章 财富分配 这个提议,王家有一说,倒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梁大壮呵呵笑着说:“分吧,分吧,我家儿子要结婚了,可是我那亲家母,又是要汽车,又是要楼房的,说是现在的婚姻,太不牢固了,年轻人结婚,就跟过家家一样,说离婚就离婚了,一点儿不拿着当回事了,她得帮闺女讨一个保障,就算以后,真的离婚了,她闺女的日子,也不至于会过的太艰难了。他奶奶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还没结婚呢,就先想着离婚了。” “那你还让你儿子娶她干嘛啊?这不是白花钱吗?”旁边有人打抱不平的说。 “切,你说的真轻巧,现在这社会,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了,你总不能不让孩子结婚了吧?”有人冷笑着说。 “就是,”梁大壮叹着气说:“人家两个年轻人爱的死去活来的,一个说非她不娶,一个说非他不嫁的。我们这做父母的,总不能拦着挡着,不让人家结婚吧?再说了,我那口子,还着急等着抱孙子呢,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呀!” “买就买吧,现在买车也不贵,就是这两年,来咱们沙海市的人多了,弄的这房价也跟着噌噌的往上涨了不少,就咱这小城市的消费水平,真心买不起呀!” “你买不起,不代表别人买不起呀,不说别人,若是这次公司分了红,人家大壮就是全款买楼,那钱都花不了呢。” 梁大壮呵呵笑着说:“要是分了红,你们的钱,也不少了,虽然说全款买不了楼,但首付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很多人也点着头,乐呵呵的说:“是,是,是,赶紧的分吧,分了,我也首付买套楼去,先给儿子放着,省的以后涨钱,买不起了。” 不想,这梁铁汉却站了出来,力排众议的说:“大家伙儿,先别着急分钱,听我说一句。” 众人停止了七嘴八舌,看梁铁汉要说什么。 就见梁铁汉环视了众人一圈,铿锵有力的说:“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公司,能够这么成功吗?” 大伙儿看了王家有一眼,纷纷拍马屁的说:“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有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好老板啦!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在老板的英明领导下,想不致富都难呀!” 王家有心说:“别来这套,前两天,你们集体造我反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了呀?” 但王家有只是心里这么说,可没有真说出来,表面上还装作挺受用的样子,谦虚的说:“我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有那么大呀?还不是有大伙儿帮忙,咱们齐心合力,才让公司发展的这么好嘛。” 梁铁汉附和说:“大伙儿说的没错,要想跑的快,全凭车头带,不管是一个家庭,还是一个企业,没有一个好的带头人,是万万不行的。老板说的也在理,要不是咱们大伙儿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块儿使,齐心合力,紧紧的跟着老板走,单靠老板一个人的力量,就算把老板累死,咱们这厂子,也不能有今天。还是毛主席那话说的好呀,人心齐泰山移,只要咱们齐心合力了,什么样的困难,咱们都能克服了。” 这话说的,人们纷纷点头,“就是,若是咱们这些人,一个人一个心眼儿,就跟课本上说的那个天鹅、梭子鱼和蟹的故事一样,你往天上使劲儿,他往水里使劲儿,我往旁边使劲儿,就是再卖力气,这辆车也不会挪窝呀!只有咱们大伙儿劲儿往一处使了,这车才能跑的又快又稳。” 梁铁汉听了大伙儿的议论,满意的点着头,再次沉声的说:“咱们这些钱,若是分了,大伙儿各花各的,就难以办成大事儿了。既然大伙儿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买楼,那咱们干嘛不用这些钱,给咱们公司的这些员工,盖一个集体大楼呀?这样,既能少花钱,办大事儿,还能体现咱们公司对员工的关心和爱护,让大伙儿为了公司的发展,更加的卖力呀?” 他这么一说,人们立刻纷纷表示同意,“对呀,若是咱们公司自己盖楼的话,咱们就不用年年还房贷了。省下那钱,买点儿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不香吗?干嘛非得把那利润,让房产公司赚去呀?而且,这几年,听说好多地方,还有交了钱,那房迟迟不到手,成了烂尾楼的呢。楼没有住上,可那房贷却还得一分钱不能少的给银行交,你说,那不是种麻子不叫种麻子__坑人(仁)吗?” “对,对,对,还是咱们公司自己盖楼保险,这样,我们还能住到一起,上班方便呢。” 可是,也有人提出了异议,“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们以为,盖楼就跟咱自己家垒鸡窝一样,弄几块半头砖,垛起来就行了呀?那技术含量高着呢,一个垒不好,没等盖完,那楼就塌了。这些年,那大楼,大桥的,没有竣工就塌的还少吗?再说了,现在干什么不得有证呀?没证,人家都不让你开工,开工就有人来罚你钱。” 有人认同的说:“就是,现在干什么都要证呢,没证就罚钱。前两天,我对门的老六,他家的门开焊了,他在工地上学过两天电焊,就没多想,借了一个电焊机,把开焊的地方,点了那么两下,也不知道是谁给举报的,就有帽子叔叔上门罚了他五万块钱。气的老六直骂,一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直接换一个新门香呢,换十个新门,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呀!” 他这么一说,顿时勾起了人们议论的话题,就有人说:“你那罚的还少呢,前一阵子,我有个亲戚,杀了一口自己家养的猪,然后,请帮忙的人们吃了一顿杀猪菜,被上边罚了十万块钱呢,说他的猪没有经过合格检疫,他家的人没有健康证,食品卫生证,厨师证,哎呦喂,这不过就是街坊邻居,聚在一起吃顿便饭嘛,又不是开饭店,卖饮食,要那么多证干什么啊?难不成,没有那些证,自己在家连饭都不能做了吗?” “这都是那些专家,闲的蛋疼,琢磨出来的祸害人的办法。”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总结的真精辟,说人家美丽国的专家,研究的是军工,德州国的专家,研究的是重工,小日子的专家,研究的是轻工,咱们自己的专家,研究的是农民工,成天琢磨着,怎么能把老百姓兜里的钱掏出来。” “这些专家,成天价人事儿不干,净琢磨着怎么祸害老百姓了,我看再过些年,弄不好拉屎撒尿也得办证了,没证,就让你活活憋死。” “就算憋死,也得让那些专家们先憋死再说。”人们议论纷纷的说。 “好了,好了,别扯那些闲白了,这是开股东大会呢,怎么变成吐槽大会啦?” 王家有站起来,笑着对大伙儿说:“你们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我还真认识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人家这些年,盖了好多大楼呢,要是让他来给咱盖楼,我想,还能给我一个优惠价呢。” “你是说的丑儿哥吧?”一说起建筑公司,小手绢儿立刻就想到了丑儿叔的同城宝地房地产公司,“若是他们真能少赚我们一些,我们公司的翻建工程也交给他们做。” 王家有一听,忙制止住了小手绢儿的发言,“我说小姑,咱们现在说的是给员工盖大楼,什么时候说翻建公司啦?” 小手绢儿白了王家有一眼,悠悠的说:“咱们公司,现在大小也算是有点儿知名度了吧?可是,很多加盟商到咱们公司一看,纷纷表示大失所望,没想到我们这么有名的公司,不管是办公大楼,还是车间,竟然都是这么破破烂烂的,明显与咱们公司的知名度不相匹配。刚才,我就想提议,应该趁着咱们现在账上,有这么多现金,把厂子重新翻建一下。毕竟,公司的大楼,也是咱们公司的脸面,这大楼若不装修一下,可是有损咱们公司的形象呀!” 她这么一说,又有很多人表示赞同,“对,对,对,咱这办公大楼,还有生产车间,确实也需要修一下了,本来,我一说,我是西施豆腐厂的员工,觉得挺有面子的,可人家却都撇着嘴说:你把你们的公司吹的那么好,就跟一朵花一样,怎么你们厂的大楼,都不知道弄一下呀?知道的,是你们留着钱,等着办大事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只是吹牛皮,不上税呢。”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人们纷纷赞同的说:“嗯,这个也该修一修了,不然,就这破楼,确实丢咱们大伙儿的脸。” “可是,这也要干,那也要干,这都是需要有钱,才能堆起来的,一下子搞这么多工程,咱这些钱够用吗?”王家有发急的说。 别人一句话,轻飘飘的就说出来了,可真到了时候,人家可是要找王家有这个当老板的拿钱的,没钱,谁给你白干活呀? 可两个工程同时干,若是干到半截,这钱没有着落了,那可就真的崴泥了,还不如干完一个说一个呢。 最关键的,王家有还想着,分了红以后,拿着钱,把他曾经失去的集市公司的股份买回来呢。 那天,他和钱青青结婚的时候,王星辉、王星耀哥俩也来了,对他们失去集市公司的控股权,导致现在的集市股价一落千丈的局面,是长吁短叹。 王家有也一直觉得,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发达投资有限公司把集市的控股权抢了过去,实在是对不起王家两兄弟。 所以,现在公司有了钱,王家有就总想着,再把集市公司的股份再买回来。 可若是光干工程,就把公司账上的钱都花完了,您让他拿什么再把股份买回来呀? 所以,王家尽管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急的简直火上房。 可是,人家说的都是集体的事情,他心里盘算的,却是他自己的小九九,王家有心里再急,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好在,钱青青知道王家有的心思,在旁边低声的献策,“我们只要精打细算,别把装修搞的太豪华了,公司的账上的钱,应该还是富富有余的。毕竟,这个地方,还是属于欠发达地区,不管是地皮,还是人工,都比发达地区便宜的多了。所以,我想,只要我们计划好了,咱们账上这些钱,还是够用的。再说了,现在,咱们公司的生意这么好,天天都能进钱,还怕什么呢?” 王家有思忖良久,才点着头说:“好吧,我跟丑儿叔商量商量,希望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少赚我一点儿。” 丑儿叔对王家有说的事情,还是挺重视的,当即派他女婿田有光赶到了沙海市。 这田有光,可比王家有上次见到的时候更胖了,伸出手来,简直够不到他自己的肚脐眼儿。走几步路,就呼哧带喘的,好像随时都要一口气喘不上来,憋死在当场。 王家有拍着田有光那肥大的肚皮,打趣儿的说:“我说兄弟呀,你可真该减肥了呀,再这么下去,你可要连路都走不动了。” 田有光也拍着自己的肚皮,叹着气说:“我的二驴子哥哎,你以为我不想减肥呀?可是,这酒场是一个接一个的,又没有时间锻炼身体,出门就是坐车,我连这两条腿都要派不上用场了,你说,我上哪里锻炼去呀?” 王家有也叹着气,说:“说的也是,你别看我说你,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跟你一样呀?我现在也是弯腰系自己的鞋带,都蹲不下了。哎~过去,我们年轻的时候,因为吃不饱饭发愁,没想到,现在却因为吃的太饱了发愁了。你说这人,是不是贱骨头呀?怎么就没有满足的时候呀?” “哎呀~还是别感慨了,我们还是找个饭店,边吃边聊吧。”说着吃的太饱了,这田有光还是一张嘴,就奔着饭店去。 这也算是故人相见,王家有怎么能拂了客人的要求呢?立刻驱车,引着田有光,找最好的馆子,给田有光接风洗尘。 第449章 求帮 王家有一边陪着田有光吃饭,一边把自己的顾虑,和田有光讲述了一遍。 王家有说的是唉声叹气,发愁自己这钱分配不过来,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田有光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我说二驴子呀,你这聪明人,怎么也犯起傻来了呀?” 王家有被他说的一愣,忙追问:“兄弟,你这话从哪里说起啊?你跟我说说,我哪里犯傻了呀?” 田有光夹起一片牛肉,放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一边教育王家有说:“我说二驴子啊,都说你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怎么在这事上。也犯糊涂了呀?你们那个集市的股票,价格就跟跳楼一样,一落千丈的往下掉,这对于那些还持有股票的人,当然是心急如焚了。可是对于你这没有股票的人,你着的什么急啊?价格掉的越多,等你买回来的时候,花的钱不就越少了吗?这你发的什么愁啊?” 王家有苦着一张脸说:“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原本想着,趁现在,我们公司账上有大笔的现金,实行分红,那很多钱就能变成我自己的啦,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了。可是,这左一个工程,右一个工程的,我这些钱,都给了你们了,到时候就算还能剩一点儿,但大伙儿再一分,等轮到我这里,也剩不了多少了啊。” “嗯~说的也是,”田有光点着头说:“这建筑工程,确实是一个烧钱的项目,咱一般人,有个十万八万,百八十万的,都已经算是大钱了,可是,一旦涉及到工程上面,十万八万,百万十万的,扔进去,就跟大海里扔进一个石头子一样,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 “但是,我就有些纳闷了,”田有光疑惑的看着王家有说:“你二驴子不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吗?你这想在公司里拿多少钱,那还不是你这当老板的一句话的事吗?怎么听你那意思,好像你这当老板的,说了还不算是的呀?” “哎~一言难尽啊。”王家有又把当初公司遇到困难,小手绢儿出主意,借用员工的工资,换作公司的股份,才让公司能够正常的运转了起来的事情,跟田有光讲述了一遍。 当时,小手绢儿说的挺好,说是这样,可以让员工以厂为家,更有主人翁的意识。 当时,自己也觉得这主意挺好,不但解决了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还解决了员工之间互相打架,甚至还有不少人把厂子的东西据为己有,拿回自己家的现象。 当时的王家有,感觉这主意妙极了,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呀。 可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这是把对公司内部事务的决策权,给出让出去了呀! 人家别的老板,豪气冲天,大手一挥,花个千儿八百万的买辆豪车,包个小蜜什么的,简直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他这老板当的,却别提有多憋屈了,简直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呀。 王家有抓着田有光,眼泪八叉的诉苦说:“不瞒兄弟你呀,不知道的,看着我是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板,会以为我得多牛逼呢,花钱还不得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呀,可又有谁知道,我这每次要花钱,都得经过股东委员会的同意才行。没有股东委员会的同意,我连给我老婆买个几千块钱的连衣裙,上万块钱的lv包,那会计和出纳,都把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得经过股东委员会的同意才行。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初,不把所有的资产,都投进这家公司呢,弄的现在这么被动。” “行啦,行啦,你就别跟我哭惨啦。”田有光对王家有的处境,简直是哭笑不得。 但还是安慰王家有说:“你就知足吧,你要不这么折腾一下,你二驴子能成为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吗?你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出名?别的不知道,就我们建筑公司的好多人,现在每次想吃点好的了,都说:买西施牌的豆腐,这玩意儿简单,方便,买回来热一下,就能享受到饭店大厨的手艺了。比自己买菜回来,自己做可方便多了,而且花的钱也不是太多,咱们打工人,完全能够接受。就连咱们老家现在聚会的时候,好多人都说:买二驴子厂子生产的西施牌的豆腐吧,这家伙现在,真的是出息了呀!能把一个人人都不看好的豆腐厂子,开遍全国,连咱们这离着城市几十里远的农村,想买西施牌的豆腐,都是今天下单,明天上午就给送到村里的小卖部了。这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瓢?呀,咱们两年多前,谁能想到,这家伙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呀?你听听,这人们对你的评价,这是多么高呀?我田有光混了这么多年,觉得自己人五人六的,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可跟你一比,我这简直就算是个屁啊!也就是圈里人,还有老家三里五村的人,知道有我这么一号,往大了说,都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混的一个名声吗?我就是混一辈子,也混不到你这个成就了。现在跟你比起来,我简直觉得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了。” 王家有苦笑着说:“兄弟,你就别挖苦我啦,我自己什么德性,我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田有光认真的说:“你这一段时间,没有回老家,你是不知道,小手绢儿和家生跟家里打电话,简直把你夸的跟花儿一样,说你简直就是一个圣人了。你说,有几个开公司的,能让全体员工,都能跟着老板一起致富了呀?咱们号召了多少年,先富带后富了,可有几个人真正做到了呀?不说别人,你就看我们建筑公司,也就是那几个当头的有点儿钱了,其他那些工人们,挣的不就是一个辛苦钱吗?要想给孩子结婚买楼,还得东借西凑的借钱付首付呢。可你看看你这气魄,直接就给员工们盖大楼了,你放眼看看咱这整个全国,有几个老板做到这一点的呀?” 王家有红着一张老脸,连连摆着手说:“行啦,行啦,你就别吹捧我啦,再吹捧,我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啦。” 看着王家有臊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田有光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等他笑完了,才咂着嘴,意味深长的说:“不过呢,说真的,要照你这么说,你这老板当的,确实也有点儿憋屈,你说,哪有当老板的,花自己公司的钱,还这么处处被人限制的呀?人家现在很多公有企业的老板,办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这么多条条框框了,花起钱来,简直大手大脚的,好像那钱,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王家有苦着脸说:“谁说不是呢,就是看着人家那些老板,花公家的钱,铺张浪费,骄奢淫逸的,都没有那么多人拦着管着,怎么我花自己的钱,却有这么多人挡着呀?我若是做什么非法的勾当,他们挡着我,那也说的过去,毕竟不走正路,谁都有权利监督和指责嘛,可我做的是正当的买卖,可是现在,倒弄的我都不好意思跟那些人说了,好像我把钱用在个人的身上,是罪不可赦似的。我们公司的钱,必须先公后私,先人后己才行。再这么下去,不用你说,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快成了一个圣人了。可这个圣人,我是真心不想当呀。可是,没办法,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我现在活的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小错误,就被人,还有网络无限放大,定成十恶不赦的大罪。哎~这网络舆论监督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可以让你瞬间平地起高楼,也可以让你从山顶顷刻间跌入谷底。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说的也是。”田有光同情的看着王家有说:“好多人,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可他们就不想一想,真出了名,好处是不少,能得到以前得不到的很多利益。可人一旦出名了,这负面效应也会随之而来的啊,这也不能做,说是有损形象,那也不能做,说是容易犯错误。就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哪句话,就会被人揪住小辫子。哪里像咱们老百姓似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别干涉别人的自由,别触犯法律,没人会管你的。可你名人若是哪一句话说错了,可能就是一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呀!你就像那个谁谁谁,不就是因为说错话了……” 田有光正说的兴高采烈,看王家有脸色不好,这才意识到,你这么说,不就等于在告诉他:你现在被人捧的有多高,将来就会被摔的有多惨吗?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都是这个道理啊。 只可惜现在有好多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为了争名夺利,挤破头打破脑袋的往前抢呢,完全意识不到,古之名言: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道理。 当然了,这句话,以田有光的文化程度,肯定是是没有学过这种高深的哲理理论的啦。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在商场里摸爬滚打,田有光可没少见识到,有些人昨天还风光无限,左拥右抱无数个美娇娘呢,转天就变成阶下囚,成为人人唾骂的倒霉蛋呢。 那些人的经验教训,作为旁观者,可不能只看热闹,不引以为戒啊! 在尴尬的气氛里,田有光“嗯啊”半天,才想起王家有现在真正想听的话,才继续说:“嗯~二驴子,我也知道,你不想当那种戴着假面具,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所谓圣人,你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又不希望因此伤了你那些人的心,所以,才找到我,想让我帮你想想办法,好让你有钱,能够把你原来集市公司的股份买回来,是吧?” 王家有一听,立刻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到时候,少要我们公司一点儿工程费,我们公司就能省下一大笔钱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在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 “不对,不对。”没想到,田有光却笑咪咪的对着王家有连连摇头,“你说错了,二驴子,我要想帮你,不但不能向你们公司少要钱,反倒应该向你公司多要钱才对。” “什么?”王家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的耳朵,已经明显的比一般人大了那么一号了,怎么可能会听错呢? “田有光,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王家有再次确认的说。 田有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咂巴着嘴,眯缝着眼睛,斜看着王家有,笑咪咪的说:“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像。”王家有咽了口唾沫,认真的说。 “哦~你若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话,那就当我刚才放了一个屁,什么都没有说过好了。”田有光有点儿玩世不恭的邪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和还在迷茫的王家有碰了一下杯,然后,一仰脖子,就把他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认为你是开玩笑的话,就当你什么都没有说呀?可你刚才,明明说过了的,还要向我公司多要钱了呀?怎么着?就凭咱们这种交情,你连这种面子都不给?不但不帮我忙,还想借机敲我的竹杠,是不是?” 王家有并没有喝自己的酒,而是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玩世不恭的田有光,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就差捧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摔在田有光面前了。 看着王家有那一脸执着而茫然的表情,田有光叹了一口气,“哎呦喂~我说二驴子,我还寻思,你都做到这么大的老板了,应该是什么样的猫腻,都烂熟于心,了如执掌了呢?没想到,你在这方面,竟然还跟个职场小白一样啊?” “怎么,我问的这些问题,问的有些弱智了吗?”王家有再次一脸茫然的问。 “嗯~弱智,真的很弱智,那是相当的弱智呀!”田有光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摇头晃脑的说。 第450章 公开的秘密 见王家有被说弱智,满脸的黑线,田有光才止住笑说:“不是,我说二驴子啊,人家现在,连路边修车的,都知道,为什么那些公有单位的人,本身工资并不高,但混的却比比他们工资高的多的农民工,日子过得舒坦的道理,不会你到现在,还不懂的这些吧?” 王家有没好气的说:“谁说不知道的?那些人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各种奖金补贴什么的,加到一块儿就不少了,关键那些人,还时常的有人送礼。这送礼的,现在千八百块钱的,都拿不出手来了,你说他们能不发吗?” 田有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能让别人给他送礼的,除了那些手握实权的少数几个人外,其他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普通职工,能有什么权力,让别人给他送礼呀?亏你还娶了一个公家单位的人当老婆,怎么连这点门道,都不清楚呀?” 王家有又被他说的老脸通红,期期艾艾的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说的,都是我公司里面的事情,至于她单位的事情,青青很少跟我说,我也懒的问。就算跟我说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你也知道,其实,我是很反感她们那些假猩猩做派的人。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是真的不愿意和那些人打交道的。” “嘿嘿嘿嘿嘿嘿……我虽然没在沙海,可二驴子你的事迹,我可也没少了听啊,”田有光摸着自己刮的溜光的下巴,咂着嘴说:“说实话,你能在沙海这么一个破地方活下来,而且还能活的这么好,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呀!因为我们做生意久了的人都知道,在咱们这个社会里面,最好赚的钱,其实就是政府的钱。而要挣政府的钱,首先得,你得知道他们里面运作的那些门道,和他们搞好关系。可是,你以前,和当地的那些管理部门,闹的你死我活的,搞的关系那么僵,我是真的佩服你的勇气呀!” 王家有红着一张老脸,尴尬的说:“全仗着广大粉丝的舆论,还有厂子这些弟兄们的帮忙,我才能活到今天。最关键的,就是现在沙海市有了一个好市长,处处维护着我们,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不然的话,我也早就土豆子搬家___滚蛋去球了。” 王家有说完,又想起刚才的话头,把话题拉回来说:“不是,我说兄弟,我是找你来商量少要点儿工程款的事情,你怎么老给我跑题呀?我这事情,你到底肯不肯帮忙呀?你倒是给我一个痛快话呀!扯那些闲篇干什么啊?” “稍安勿躁,你且听我慢慢的道来嘛。”田有光仍然不急不缓,慢慢的说:“我跟你说,二驴子,你知道我们好多人,为什么都愿意做政府部门的生意吗?” “不知道,”王家有摇着头说:“跟你说句实话,如非必要,我是真的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的,我总感觉,人家那些人,你别看跟咱说话的时候,也客客气气的,但实际上,人家是打心底里,是瞧不起咱们这些人的。” “切~咱们做生意搞企业,图的不就是钱吗?”田有光不屑的切了一声,“只要是能让我挣到大把的银子,我管你看得起看不起我呢?你就是让我当孙子,我都照做不误。” “你可拉倒吧,我可不想学你们那套没脸没皮的功夫。” “那是,你现在功成名就了,需要树立自己的形象了,当然用不着再为了挣这几个臭钱,去跟别人低三下四的啦。我就不信,你以前为了挣钱,就没干过特别丢脸的事情。”田有光怪异的笑着,看着王家有说。 他这还是给王家有留着脸呢,虽然田有光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你可别跟我说,你以前收破烂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没把自己当下三滥吧? “得,得,得,咱就别说脸面不脸面的事情啦,你还是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都愿意做政府方面,还有公有经济的生意,而不愿意做一般人的生意吧。”被说的再次脸红的王家有,赶紧的转移话题。 “好,好,好,我继续说。”田有光又夹了两口菜,喝了一口酒,这才继续慢悠悠的说:“跟你们这些私企老板们做生意,你们都是变着法的,想要我们少要工程款,抠门抠的很。可人家公家的生意,都是人家要求我们多多的要,要的越多才越好呢,你要是少要工程款的话,人家还不干呢,惹急了人家,人家一生气,把工程转给别人去干去了,你说,这样的买卖,谁不愿意做呀?” 王家有一听,生气的说:“这些人,都是慷公家之慨,谋自己的私利,当然是拿着钱不当回事啦。你若让他拿着自己的钱办事,你看看他还这么大方不?” 田有光拦住王家有说:“你先别急着发表评论,我也不是来看你表现大公无私的,这里面,就涉及到了,我想让你们公司多拿一些工程款的原因。也是那些公家单位,本来工资不高,还有好多条条框框的限制着他们,可人家那些人,照样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原因。” 王家有若有所思的说:“哦~我这回算是明白了,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自己想要的钱,藏在工程项目款里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公家的钱,变成自己私人的钱了。” 田有光点了点头,冲着王家有嘿嘿笑着说:“其实,说起来,这都不算什么秘密了,凡是在公家单位上班久了的人,都懂得这个套路。只是大贪加小贪,都有便宜沾,反正沾的,也是公家的钱,所以,大伙儿都是心照不宣,各自行事儿了。” “可是,你说的那些人,贪的毕竟都是公家的钱呀,我这在自己的公司,还要用这种办法,让钱到你那里转这么一圈再回来,我怎么老觉得这事儿,多少有点儿滑稽呀?”王家有啜着牙花子,犹豫不决的说。 田有光嘿嘿一笑,“反正我把办法告诉你啦,你自己琢磨琢磨吧,这是我们惯用的手法,在工程造价表上,绝对看不出来什么猫腻的。你若是真想让我帮你弄钱的话,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王家有双手用力的搓着他那闪闪发亮的光头,寻思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一个准主意来,“你让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等我考虑好了,我再跟你联系。” 王家有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钱青青却 心情振奋,一见面,就“吧唧”一下,给王家有来了一口,兴冲冲的说:“咱们沙海市,能摊到党书记这么一个好领导,真的是沙海市的福分。他一来,就对这里的党风党纪,狠狠的治理了一回,吓的过去那些营私舞弊,贪赃枉法的人,再也不敢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违法乱纪了。而且,党书记对沙海市的经济建设,也很用心,一见到我递上的咱们公司要给员工盖大楼的申请,立刻就批复了,还说:你丈夫是一个很有能力,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我们党和政府喊了这么多年的先富带后富,大家共同富的口号,可是真正响应号召,并能够做到的,却没有几个。我党正风刚来沙海这么短时间,就在我地面上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这样的企业家,我不扶持,就是我党正风的失职。老公,你看看,党书记对你的评价多高啊!我这给你当老婆的,都觉得脸上有光。” 王家有还寻思着,田有光出的这个主意,是不是跟钱青青商量一下的? 可听钱青青这么一说,脸上立刻觉得一阵发烧,就凭自己心里琢磨的这些事情,配的上党书记口中的优秀企业家形象吗? 见王家有听了自己的喜讯,不但脸上没有一点儿喜色,反倒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走进了卧室,钱青青不禁有些纳闷,跟着追了进来。 “我说二驴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我这么好的消息,你却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说着话,还把手按在王家有的脑门儿上,和她自己脑门儿的温度进行比较,看看王家有是不是发烧了? 王家有把她的手扒开,安慰钱青青说:“放心吧,我没事儿,我这身体壮的很,哪是那么容易得病的。” “不是有病,我怎么看你老皱着个眉头干什么啊?”钱青青仍然不放心的追问:“是不是谁又给你出难题了?老公,现在咱们可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下,没准儿你用你的办法,解决不了的难题,到我这里,可能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我现在可是党书记眼前的红人,你就说是谁活的不耐烦?又去给你小鞋儿穿了?” “没有,没有。”王家有忙否认,“现在有党书记罩着咱,谁还敢给我小鞋儿穿呀?现在那些过去跟我过不去的人,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得罪了你这党书记面前的红人。” “那还有什么事儿,能难到你这个二驴子啊?”钱青青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二驴子,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两口子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事情,可别瞒着我,得跟我说呀?” 王家有被问得没了辙,只好实话实说,把田有光给他出的主意,说了一遍。 果然,就听钱青青不屑的说:“哎呦喂,我的老公哎,闹了半天,你就是为了点儿小事儿发愁啊?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 王家有满脸惊诧的说:“就这,还不算大事儿?” “切~”钱青青不以为意的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你知道现在好多城市里,为什么有很多的路面,今天这个单位挖开,铺一条管子,盖上没俩月,又会有另一个单位过来挖开,埋上两根电线。这路面刚通车没几天,又会有另外一个单位,过来再次对着公路使劲吗?不知道的,会责怪政府工作政出多门,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若是上边领导负责人,提前把计划做好,把这所有的工程,一次性完成了,这会省了多少重复性的工作啊?可只有那些当事人才知道,不是领导没有那个脑子,而是你的脑子不够用,没有人家领导考虑的周全啊。你想啊,若是一次工程,就把那个下水道,修的跟外国电影里似的,可以在里面划着船跑,而且把工程修的结结实实的,千年不坏,以后,不管是下电线,或者是什么管道,都在那么宽敞的下水道里面走,再也不用来来回回的,把那条道路,挖了铺上,铺上再挖开了,你让领导下次缺钱了,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项目去啊?总不能每个城市,都挖地铁,修高铁,建飞机场吧?没有工程项目,你让领导去哪里搞钱去啊?总不能也像某些无脑的领导一样,给河堤镶瓷砖,给城墙镶马赛克,结果惹的老百姓民怨沸腾,最后不但拆除了,弄不好,还搞个丢官罢职的好吧?这么来回的折腾公路,折腾一次,领导们,就能从里面得到大笔的银子,连下属们,也都能跟着喝点儿汤。包工头儿,还有农民工也有活儿可干,挣到钱了。过路的人们,从沟边过,往下一看,哦,人家这是在干正事儿呢,这个咱就是再苦再难,也得克服呀!回家过不去?扛着自行车走,也得支持呀!如此一来,皆大欢喜,谁也没有怨言。挖开一次,一个单位得一回钱,下次,再换另一个单位去得那比银子。长此以往,循环往复,来来回回,无穷匮也,那钱,也就源源不断的来了。这种套路,已经是公家单位,人尽皆知的秘密了,换谁来当领导,也是这种套路。就连我们单位的司机,都对这些路数烂熟于心了。有次,我就亲耳听到他跟别人吹牛逼,说每次缺钱花了,他就故意的把车弄出点儿毛病来,去他常去的那家店里去修理,就是因为,那家店不但可以给他开发票,而且可以给他小病大开,大病狠开,反正每次,在单位报销的时候,都是一大笔钱。花出去的那钱,都够买几辆新的豪车了。就靠着公司的这辆车,他不仅把领导哄的开心,家里老婆孩子也开心,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过的日子,比普通家庭舒坦的多,甚至钱富裕的,让他一个小司机,都也学起领导,偷着养起小情人来了。你说,人家那么多人,都在用这种手段,向上边要钱,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呀?” 第451章 集市公司股票 “可是~”王家有简直是越想越心惊,人家那些人,挖的都是公家的钱,他管不着,可是,自己若是在自己公司开了这么一个头,底下的人,有样学样,也用这种方法,掏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钱,那这公司还有个好吗? 公家的钱,被掏没了,人家可以朝老百姓伸手要,我这公司若是败光了,可就全完了呀! 虽然王家有现在,不能随意支配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事务了,可他也不希望公司在自己手里败落下去啊! 钱青青看王家有那沮丧的样子,贴心的给他出主意说:“我说老公呀,我也知道,你是不忍心看着你辛苦创立起来的公司,毁在你手里的,实在不行,你可以以私人的名义,先把钱从公司借出来。我知道,你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大不了,等你把钱赚够了,再把钱还回去,不就是了嘛。总比咱这公司账上,放着那么一大笔的现金,你这当老板的,却为了自己的事情,为钱发愁强吧?你跟他们说要钱,他们左不答应,右不答应的,你若是借钱,他们该不会还不答应吧?” 王家有咬着牙,瞪着眼,发着狠的说:“就是!我明天去跟他们借钱去,若是他们还不顾及我这大老板,大股东的感受,我……我……我就……跟他们分家!” 王家有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逗的钱青青“噗嗤”就乐了,附和的说:“就是,跟他们分家。老子打下了江山,儿子不但想吃白食,还处处管起老子来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世道呀?就该把他们分出去,让他们也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垒的,黄河不是尿的。你这当老板的,要花钱,还得经过他们的同意?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呀?让他们单干试试,看看没有你这头二驴子,就靠他们那几块料,能不能把公司做好?”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堆烂七八糟的词,好听不好听的,先放一边,说起来,倒还挺朗朗上口的。 有了钱青青这句话,做坚强后盾,王家有的底气更足了。 王家有第二天一早,就把会计和出纳都叫进他的办公室,向她们发出了严正声明,“今天这钱,我是借定了,不借,那就别怪我跟你们不客气。” 你别看会计和出纳,管着公司的账目,但说到底,她们也只是一个打工的,没有自己的话语权。 见王家有说的那么坚决干脆,忙一齐说:“老板,您老人家别着急,别生气,我们有心把这个钱,借给您,可是,这钱,我们说了也不算啊。您别着急,我们跟几位领导反映一下,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快点儿!别让我等的不耐烦!”王家有拿出当老板的派头,吆五喝六的催促着说。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问。”两个人跟头把式的跑出了王家有的办公室。 这两个人出了办公室,还互相问呢:“哎~这老板今天这是怎么啦?抽的哪门子风呀?以前,老板跟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就像读了大书的学问人。可今天怎么整个变了样了呀?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无赖,流氓混混!” 她们哪里知道,这才是王家有的本来面目,以前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全是他猪鼻子插大葱___装象,装出来的。 看着那两个美女狼奔豕突,跌跌撞撞的飞奔而出,王家有才得意的坏笑着,心里说:“这人呀!你就不能太老实了,太老实了,就连属下都会以为你好欺负,敢于骑到你脖子上拉屎。可你要是太凶了,又容易把她们吓的屁滚尿流,花容失色,实在是有辱斯文呀。哎~这个做人的尺度,真的是挺难把握的呀!” 王家有这次通牒式的商讨借钱,还真的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那两个美女,果然没敢让王家有等的时间太久了,很快,两个人再次互相推搡着,走进了王家有的办公室。 一进门,两个人就争相向王家有表功的说:“老板,您刚才的意思,我们刚才,向几位领导汇报过了,领导们一致同意您的借钱申请,但是,他们也指示了,借钱可以,但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借钱的事情,耽误了目前公司正在进行的两个项目。” 王家有不耐烦的挥着手说:“这我能不知道吗?我叫二驴子,又不叫二傻子,公事私事,先公后私,我还是能够分的清算的明的。我这钱,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又不是借了不还了,你们干嘛那么多事啊?” 王家有提前,已经对集市公司目前的状况,有了一个清楚的了解。 集市公司的股票价格,已经和他当初在银行质押时的价格,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个时候,王家有的股票估值过亿,就是抵押给银行贷款,也是几千万的规模。 可是如今,王家有只需要区区几百万块,就能买回和原来同样多的股票了。 股票市值这个玩意儿,真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啊,说它值钱,它就能给你噌噌的往上涨,好像天际才是它的尽头。 可若是哪天,有人说它是臭狗屎,一分钱都不值的话,它能给你从天顶掉到十八层地狱去,好像十八层地狱,都不是它的下限。 集市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发达投资公司得到了公司的控股权,不但把公司从洪城搬到了他们的大本营,而且他们行事独断专行,不再考虑王星辉、王家有这些创始人的建议,凭着自己的好恶,仗着资本的强势,对那些因为在使用集市公司的信息,而受到伤害和损失的客户,不但没有任何的表示,反而聘用律师,对那些索赔者,进行了起诉。 说什么你用我公司的信息,没有向我公司交一分钱的费用,凭什么受损失了,要找我们索赔? 要赔偿,你找那些坑害你的商家去呀?找我找的着吗? 可是,那些受害者,本身就是弱势群体,别说找不到那些坑害他们的人啦,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呀! 王家有曾经提出过建议,不管怎么说,就凭家星和发达两家公司的实力,还是比很多普通老百姓有点儿能力的,现在,应该动用自己的力量,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可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纪总监眼睛一瞪,反驳王家有说:“咱们又没有得到他们的一点点利益,免费让他们用咱们的平台,进行交易,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凭什么,他们受到损失了,还要找我们讨要说法?” 王家有据理力争的说:“若说咱们在其中没有得到好处,可以对他们交易双方,进行象征性的收费。用做交易的保证金,一旦交易出现问题,可以启用这些资金,对交易行为进行调查,对故意进行欺诈交易的,进行严厉的处罚,甚至代替受害者,向违规者进行起诉。” “哼哼哼哼哼哼……”纪总监冷笑着说:“王老板,看来,你年龄大了,知识也早就落伍了啊,你对互联网时代的运作模式,简直是一无所知呀!现在的互联网发展,各家互联网公司,都在竞相给网民们送红包,人家还有好多人,根本就不下载你们家的app呢,谁家送的钱多,就下载谁家的。你这竟然还想着,对广大网民收取费用,这不是摆明了,想要人们用脚投票,卸载咱们公司的app吗?如果因此,造成咱们集市app日活量大幅下降的话,投资者就会大幅的撤出,卖出咱们公司的股票,到时候,投资者追究起这个来,你担当的起这个责任吗?” 王家有一挺胸脯,“如果出现什么问题,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好了。” “你承担个屁!你手里那些股票都卖光了,你当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一向自诩高级知识分子的纪总监,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可真正遭受损失的,是我们这些仍然大量持有公司股份的投资者。我们遭受的损失,你赔的起吗?” 王家有心说:“是你们的路线错误,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凭什么,你的损失,要我来赔呀?” 就因为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骚操作,使的网上,对集市公司的负面消息,简直是铺天盖地,无法计数。 像什么集市公司不作为,协助坏蛋,对消费者进行坑害啦! 什么万恶的资本家,天生就有原罪,不该让他们复辟啦! 什么集市公司内讧,耗子动刀窝里反,集市公司要倒闭啦。 反正是对集市公司,没有一个好消息,弄的发达投资有限公司辟谣,都辟不过来了。 那卸载集市软件的人们,更是与日俱增,引的公司股价,是巨幅的回落,十不存一都是在夸它了,简直就是百不存一啊!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一世繁华,也不过是一场春梦呀!” 这股价地震,不仅仅是引起普通投资者的恐慌,就连发达投资有限公司,都开始有些心虚了,照这个阵势发展下去,集市公司的股价,跌至负数都是有可能的。 公司关门大吉,也只是一个迟早的事儿啊! 但是,越往后拖下去,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损失,可就会越大了呀! 为了减少公司的投资损失,连发达投资有限公司,也加入了抛售股票大军的行列,希望能够在集市公司关张之前,尽量的挽回一些投资损失。 这更是加速了公司股价如山崩海啸般的往下坠落,连公司大股东,都对公司不抱任何指望了,你还能期待谁,来拯救这些无辜的集市股票的投资者呀? 可只有王家有知道,集市公司,还没有到了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是能够及时的改变集市公司的发展策论,以广大老百姓,对集市公司软件的依赖程度来看,集市公司还是完全可以东山再起,重塑辉煌的。 毕竟,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客户。 就凭过去,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客户,下载过集市软件,用它在网上买卖二手物品,甚至在上面找工作,搞副业,为那么多人提供过生活的便利与优惠。 那么,只要自己能够掌控集市,对公司发展路线,进行大幅的整改,对喜爱集市公司软件的那些客户的利益,进行真实有效的帮助和保护,王家有确信,集市会在自己的手里,重新发扬与光大的。 王家有这次,带着资金,带着对集市公司的热爱,杀进了股市,对着集市公司的股票,实行了买买买的模式。 他可不像好多公司大股东一样,嘴上对投资者宣传,自己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将要对公司股票进行大幅的回购,以表示自己对公司现有股票价格的不满意,要响应国家号召,对公司市值的稳定,起到积极的作用。 可是背地里,却利用各种小号,大幅的抛售自己手里的大量股票,他自己倒是安全的撤离了,把不值一文的股票,兑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可是,却把那些可怜的,幼稚的相信他们那些鬼话连篇的投资者,撂在了高高的山顶上站岗,要想回本,可能永无出头之日了。 王家有却是真刀真枪,真正的拿着大笔的钞票,下场回购股票,来拯救那些回本无望的投资者来了。 这家伙回购股票,简直与人家那些公司股东,大相径庭。 他不但没有高调的宣布自己的决定,反倒是告诉那些操盘手们:“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我们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公司的股票收回来。” 操盘手们,干的就是这个。 只要老板给出明确的方向,他们可以在市场里面,大笔的吃进股票,却不会引起股价的剧烈波动。 只有等老板发话,要求开始拉抬股价,边抬边派发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用少量的资金,瞬间就能把股票的价格拉到涨停板的位置。 等到广大散户投资者,看到那气势如虹的涨势时,以为该股票要开始发动了,大量的散户,开始纷纷入局。 这时候,却有很多操盘手开始一边利用散户的资金,把股票价格,维持在封板的位置上,自己却开始悄咪咪的把手里获利的大量股票,派发给了涨停板买入的散户投资者。 等那些涨停板买进的散户,还在做着美梦,会收到几个板的时候,那些恶毒的操盘手,却在第二一开盘,就给人们来了一记闷棍,利用手里大量的获利盘,死死的把股票价格,按在跌停板上,让跟风的投资者,损失惨重,骂声不绝。 可骂能管什么用啊?是能把那些坑人的家伙,骂下两块肉来,还是能把自己的损失,给骂回来呀? 第452章 买股票 这股票市场,说好了叫投资市场,说的难听点儿,简直就是那些大佬们,对广大弱小而可怜的散户投资者的掠夺和屠杀的场所。 美丽国那边的股市,没有涨跌停板的制度,但那些买了集市公司股票的投资者们,同样感觉好像倒了八辈子血霉一样,想着廉价卖出,赔钱割肉也在所不惜。 可你出的价格低,人家别人出的价格比你更低,大伙儿都是争相降价,想要抢着,赶在别人的前面,把自己手里这越来越不值钱的虚拟价值给卖出去。 可人们越着急,却越是卖不出去。 您想呀!既然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没有什么价值了,可您为了减少损失,还总想着,多少的把它卖出点儿钱来,这怎么可能啊? 这个世界,谁也不愿意充当这个傻子,谁也不愿意拿着自己的血汗钱打水漂呀! 就在集市公司股票的投资者们,卖股票卖不出去出去,几近绝望的时候,却有细心的人们,开始发现,有人开始买股票了。 以前,不管您挂出多么低的价格,都根本就没有人买。 可是现在,在下方开始不断的有人吃进了。 尽管王家有找的操盘手,已经够小心谨慎,小心翼翼了,但这些玩股票的,哪个不是人精呀? 他们在证券市场浸淫了多少年,这市场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他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出这背后的消息来。 也不知道这些消息灵通的人士,是通过什么手段,打探出来的消息? 很快,就真的就有消息传了出来,这集市公司的原大股东,现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板王家有,正在动用大笔资金,对集市公司市场上的股票,进行扫货。 哎呦喂!俺的那个亲娘姥姥呀!这可是个绝对劲爆大消息啊! 这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现在可是风头正盛,若是你说你不知道西施食品有限公司,你简直就不是中国人了。 那个老板,集市公司的原大股东,那是什么人呀? 连他都在悄悄地回购集市公司的股票,说明这股票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呀! 现在咱们卖出的价格,肯定是跳楼大贱卖了,这可是咱们的血汗钱啊!怎么能便宜了那些资本家呀? 就是,咱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两个辛苦钱,原本还以为这家企业,是个良心老板,跟着这个公司,还能从这家公司的长远发展中,分一把成长的红利呢。 谁曾想,这些万恶的资本家,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竟然给我们玩起了三十六计,像什么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以假乱真,假痴不癫,李代桃僵,围魏救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阴招损招都给咱们用上了,就为了骗咱们手里这点儿血汗筹码呀! 咱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们把咱们手里的血汗筹码,就给骗走了。 你说,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鬼伎俩,再被你们骗了,那我们不真成了傻子了吗? 不行,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剩下的便宜筹码给骗走啦了! 这支撑一只股票价格的因素,好多的人说是价值,一个公司的价值高,这个公司的股票的价格,就也会相应的跟着走高。 一个公司的综合价值下降了,这个公司的股票价格,肯定也会随之降落下来。 可这个综合价值,又有几个人能够说的清楚呢?毕竟,一个公司的综合价值,包括有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 有形资产,还可以用资产的数量乘以当时的价格,计算出来总体能够值多少钱来? 可你像这些互联网公司,主要的价值就是无形资产,这个玩意儿,它看不见摸不着的,谁又能把它给出一个明确的价值来啊? 既然没有人能,那就只能是各人靠个人,猜测这家公司以后的路,是像微软、微信一样的大放异彩,且长盛不衰,还是像快播,暴风影音那些公司似的,如流星一般,只在星空一闪而过,就快速陨落了。 可一个公司能走多远?您别说问这些投资者了,你就是问那些互联网公司的负责人,他们都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呀,只能是喊口号似的说:“要说我们公司能活几年?我肯定说是一万年了。只要地球上还有人,我们的公司就一定会青春常在,长命百岁的。” 可您扒拉扒拉历史,这历史的长河里,有哪家公司曾经有过一千年的寿命啊? 尤其在这竞争激烈的互联网时代里,互联网公司超过十年二十年的,都已经算是长寿的啦! 还想着一万年?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吧。 好在如今的人们都很现实,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别说十年八年了,你能给我在互联网世界里红火两三年,人们就能帮你把公司股票的价格,抬到天上去。 反正就是吹泡泡嘛,吹的越大,大伙儿越高兴,好像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能从中获取到巨大的利益一样。 至于说哪一天,这泡泡会破裂?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现在大伙儿都赚钱,都开心就好了,至于谁是最后的接盘侠,那是你我操心的事情吗? 反正任谁,都不想做那个最后的傻瓜。 所以,说到底,支撑一只股票价格的,是人们的信心。 对这家公司的未来,有信心的人增多了,就能支撑股票价格迅速走高。 相信公司未来走不长远的人多了,这家公司的股票价格,肯定是王小二过年__一年不如一年了。 若是公司爆出什么对未来发展有重大负面的消息,这公司的股价,就会犹如天河倒泄一样,往下狂泄,一泄千里。 这里面,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且这不确定性,还让人无法提前预知。 所以,很多人都把证券市场比作屠宰场,炒作股票说成是国家承认合法的赌博,甚至被某些人笑称是,法定承认的合法诈骗。 对此,老百姓也只能是无力的吐槽一下,对这种上下一心,大骗骗小骗,大家一起骗,到底谁受骗,就看谁的手段高?谁的心眼儿多?谁更不贪心?谁更知道不赚最后一个铜板的道理啦。 说实在的,别看王家有以前,曾经拥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股票,但让他真正的买卖股票,他这还是大姑娘坐轿__头一回呢。 所以,为了避免闹出什么笑话来,他才特意让田有光帮忙,给自己请了一个懂行的。 但这个懂行的,弄不好,也是一个二把刀。 说实话,王家有这种买股票的手法,简直属于兵家大忌,因为在这种股票价格大幅下落的时期,买进股票,人们常常比作是徒手接飞刀,一个接不好,轻则双手被废,重则会被飞刀绞成肉泥,整个灵魂灰飞烟灭。 但王家有的本意,是重新夺回大股东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买回来,是赚还是亏的。 最关键的是,他是带着巨量的资金来的,就以他现在准备的资金量,以及现在集市公司的股价来说,就算是他把集市公司所有的股票,都买到他一个人的手里,都绰绰有余了。 假如王家有真的能把所有的流通股票,都买到他一个人手里,那意味着什么,您各位能知道吗? 就是往后。这家公司的股票价格,就由王家有一个人说了算了。 只要是他能够找到,愿意出价买公司股份的买家,他就是说一万块钱,甚至十万百万块钱一股,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提出异议,只要你能找到那一个买家就行。 当然,现在,他还没有把所有的流通的股票,都买回到自己的手里。 可是,这个消息,已经足以在证券市场引起山崩海啸,天崩地裂了。 原来的大股东,大幅回购股票,说明大股东对公司的前景,仍然是看好的呀! 既然公司的未来看好,那干嘛还要赔钱割肉的大甩卖,自己用血汗钱买来的股票呀? 那不是傻透气了吗? 所以,市场上,原来还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卖盘,立马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买盘的不断涌出。 甚至刚才还挂卖单的投资者,都开始纷纷改变立场,不但一股不卖,反而还筹钱继续大笔的吃进了。 连大股东都那么看好公司的未来,咱们一个小屌丝,怕个毛线呀?跟着大股东,人家吃肉,咱跟着喝汤,那也够咱吃的饱饱的了呀! 这简直真就跟做梦一样,刚才人们还在哭天抢地,怨恨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买了集市公司的股票呢。 而那些终于卖出了集市公司股票的人们,则在感谢上帝,终于让他们,赶在这玩意儿一分不值之前,让他们卖出了所有集市公司的股票。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整个全反过来了。 那些还没卖掉股票的人,开始庆幸,自己手里的筹码,没被骗走。 而那些已经卖掉了股票的人们,又开始咒骂上帝,让他们痛失了一个难得的发大财的机会了。 枉他们天天祷告上帝,天天把上帝挂在嘴边。 这上帝怎么一点儿也不可怜他,提前给他透露一点儿消息呀? 您那全能全知的神力呢?怎么就不在我们身上体现一下呢? 因为他们亏的太惨,所以,咒骂的也越发狠了,他们就不怕,把他笃信的上帝惹毛了,不但不赐福给他,反而降罪于他? 看来,只要能让一个人赔惨了,什么信仰,他都会抛弃了呀? 因为,他认为,他信仰的那个神,抛弃了他。 既然神已经抛弃了他,凭什么还要让他死抱着那个神灵的大腿不放呀? 这市场的买卖,就是这样,整个市场,都在卖出,没有一家买的,那出卖者只能是不断的往下降价。 而若是整个市场都在抢着买,这时候,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反倒是没有一个人肯卖了,那价格,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噌噌的往上涨。 那为了应对股价的暴起暴落,而设计的熔断机制,感觉都不快够用了。 估计就连监管局的,都在纳闷,这集市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前两天出了负面新闻,一路暴跌,还可以理解。 这又没来由的突然暴涨,可就说不过去了呀! 集市公司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又能让集市公司起死回生了吗? 不说监管局撒出人马,对集市公司的股票事件进行调查,单说王家有不断的加价,买了好几天,都没能抢到一股股票了。 这人们买集市股票的热情,简直太生猛了,一如前些日子,人们疯狂卖出的场面,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疯狂的卖,一个是疯狂的买。 相同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态。 人心真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同样的,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只是因为人们心态的变化,所表现出来的结果,竟然如此的迥然不同。 王家有为此,感慨了好几天,只恨自己不能悄悄的买进更多一些,连那个二把刀的操盘手,都开始劝开王家有了,“老板,可不能再买了呀!这价格涨的也太快,太高了呀!这比咱刚开始买的时候,价格已经翻了一百倍啦!这也就是买的是美丽国市场那边的股票,这要是在咱们国内,就凭咱们这么买买买,早就来人,来找咱们进行处罚,说咱们操纵市场,操纵股价啦!我估计就算这样,弄不好,也会引起那边对您的关注的。毕竟,这价格简直是太疯狂啦!这么暴涨暴跌的,谁能受的了呀?幸亏我心脏还好,不然的话,这会儿我得去医院抢救去啦!” 听了二把刀操盘手的唠叨,王家有才知道,这市场上的股票,可不是你想怎么玩,就能随便怎么玩的,那也是有监管局,随时对市场里每一个大户,进行监管的。 若是引起市场价格大起大落,会有人对你进行调查的。 好在王家有算了一下账,他现在买进的股票,早就远远的超过了他原来曾经持有过的那些数目,甚至他有一种感觉,觉得,就凭自己手里这些股票,都不用再联合王星辉他们了,就他一个人的股票,都可以超过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股票了。 现在,他终于又把控股权,从发达投资有限公司的手里夺回来了,看那个纪总监,还敢瞧不起自己不? 那个傻逼娘们儿,再敢对自己不敬,这回说什么,也得让她土豆搬家__滚蛋! 省的在老子眼前晃悠,招老子心烦了。 王家有心里恶毒的想着。 第453章 买了个股票犯了罪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打开家门迎春风……”王家有还在意淫着,将来如何整治那个纪总监,却听自己的手机,再次欢快的响了起来。 王家有抓起手机,刚想接听,却见上面明显的标记着,显示来电是一个外国号码。 王家有从来没有和外国人有过任何的交往,也不认识什么外国人,这外国人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打的什么电话? 想到那些可怕的网络诈骗,很多诈骗犯,可都是身在外国的,这该不会是网络诈骗吧? 想到这里,王家有想也没想,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可那个电话,却像跟王家有飚上了似的,王家有挂断,他就再次打进来。王家有再次挂断,他就再次打进来,明明非常好听的手机铃声,这会儿简直成了噪音,吵的人耳朵难受,吵的王家有心烦意乱,气的王家有是破口大骂,但他又不敢真的关了手机,生怕关机了,错过了真正重要的信息。 毕竟,他这一家公司的老板,若是到时候,下属有事打不进电话来,会有多大的影响,谁都不敢保证。 连给王家有操盘的操盘手,都感受到了王家有的心烦意乱,他提醒王家有说:“老板呀,您怎么有电话,也不接呀?您就不怕耽误了重要信息吗?” 王家有没好气的说:“我又不认识他娘的什么狗屁老外,这老外给我打的什么电话?不用问,肯定是诈骗电话了,我接它干什么?” 那个操盘手一听,忙提醒王家有说:“哎呀!老板,诈骗电话,一般都是打一次,没人接也就算了。像这种响起来没完的,肯定是找您真有事儿的啦!您别忘了,咱们这几天,买的股票,可就是境外上市的股票,人家给您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儿找您谈了。我可听说,国外证券买卖,若是违反了规定,那惩罚可是相当严重的,人家监管也很严格,您赶紧的接起来,看看是不是咱们哪里违规了呀?” 王家有一听,也麻了爪了,赶紧的抓起了手机,就要接听。 可他那跟小萝卜似的的手指头,都已经戳到手机上了,却又收了回来,自言自语的说:“我他娘的,也不懂外国人那些鸟语啊!就算是接了,我也听不懂他们白话的,是什么啊?” 一旁的操盘手,急的直跺脚,“哎呦喂!我的老板呀!您听不懂,您也先接起来再说呀!实在不行,您用免提,我多少懂得一些外语,我听了,再帮您解释也行呀!那也不能总这么挂着不接呀!真把那些老外惹毛了,对您进行重重的处罚,您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哦~好,好,好。”听到那个操盘手说他懂外语,王家有这才接通电话,点开了免提。 电话一通,里面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外语。 王家有只听到里面那个男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咕噜了半天,可王家有一句也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迷惑的问那个操盘手:“他白话的什么啊?我可一句也听不懂啊?” 操盘手忙给他解释说:“老板啊,您还一个劲儿的让我买买买,您看您买出麻烦来了吧?” “啊?我拿钱,买自己公司的股票,这还有错了呀?”王家有一脸懵逼的说。 “可不是吗?老板,”操盘手苦着一张脸,指着手机说:“人家刚才说了,您一个人买的太多了,涉嫌操控股票价格罪,要对您进行立案调查呢!” “啊?怎么会这样啊?”王家有一听,当时就麻了爪了,“哎呀!我不过就是想着,把我自己丢失的股票再买回来,怎么还有这么多啰嗦事儿呀?你快点儿跟人家说说,我就是一个二百五,土老帽,什么都不懂,也没有想那么多,实在不行,我把多买的,再卖回去就行啦。” 说这话的时候,王家有的手脚都开始哆嗦上了,“哎呀~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的麻烦呀?动不动的就给你安一个罪名,这算什么事儿啊?这在国内,靠着自己这些粉丝,还能折腾折腾,跟人家讨个说法。这要是把自己弄到国外去,人生地不熟的,可找谁说理去啊?而且,最关键的,就是人家说话,你都听不懂,你说什么,人家也听不明白,简直就是鸡同鸭讲,没法沟通嘛,这到时候,就是自己浑身长上一百张嘴,也是有理说不清了呀!” 果然,操盘手叽里咕噜,对着对方说了半天,最后,朝着王家有两手一摊,无奈的说:“没办法了,老板,人家已经认定了,您犯有操纵股票价格罪,这次,您是必须亲自去美丽国一趟,接受人家的调查了。” “什么?还得我去他们那边,接受他们的调查?”王家有一听,那个犟种的脾气又上来了,他一蹦多高的叫喊着:“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们美丽国的警察,还能有权力,跑到咱们这里来抓我?” 操盘手苦笑的说:“是的,老板,人家是没有权力,到咱们这里,来对您进行调查,可是,您现在所有的钱,可都在人家那边的证券账户里呢,您要是不配合调查,去那边申明情况的话,人家可就把您所有的钱,都给冻结了,咱们这些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呀!弄不好,还会对您进行巨额的罚款,我想,您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状况吧?” “啊~”王家有一听,当时就咧了嘴了,“怎么就买个股票,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圈套呀?我就说,当初公司就不该跑到他娘的什么狗屁美丽国去上市的嘛。你看看,这回弄出麻烦来了吧?” 操盘手心说:“您是没在国内玩过,不知道国内那些个套路,等您在国内玩过了,您就知道,什么叫天下乌鸦一般黑啦!没准儿,将来哪一天,您还会庆幸,幸亏您那公司是在那边上市的呢,就凭集市公司这几天暴跌暴涨的样子,您那公司若要是在国内上市的,这几天,您还不得被那些投资者骂惨了呀?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投资者,来您的账号下边来骂您,甚至还有很多人在网上说,幸亏这个集市公司没在国内,坑害中国投资者,坑害的都是外国人呢。说明,这家集市公司的老板,还算是一个良心老板,不是黑心资本家呀!不然的话,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的财产灰飞烟灭了,又有多少人,在天台排队,等着往下跳呢?” 王家有不知道操盘手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赶紧的把郎律师招呼过来,好好的咨询一下,自己目前面临的困境。 他可不想刚从国内的笆篱子出来没几年,再去人家美丽国那边蹲着去,那不是烧包烧坏了吗? 他王家有可没有那个贱骨头。 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请的这位郎律师,那钱真的没白花。 郎安平冷静的听完了王家有和操盘手的讲述,安慰王家有说:“别着急,老板,若是按您所说,您这完全属于无心之过,并不符合他们认定的蓄意操控股价罪,只要我陪着您去那边进行合理申诉,他们也不会随便给您定罪的。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到哪里,他都得讲一个道理不是?” 王家有一听,“对,对,对,就凭我这个么守法经营,良心做事的企业家,我怎么可能会蓄意干那种操纵股价,坑害广大投资者的坏事儿啊?说到底,我这还不是为了挽救集市,挽救那些认可集市公司投资价值的那些投资者嘛?” “嗯~老板,到时候,您就这么说,我相信,自从您开始回购集市公司的股票之后,公司股价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我想,就连现在那些持有集市公司股票的那些投资者,也会对您进行支持的。毕竟,就集市公司目前的困境,若是没有人出来拉一把,这公司退市,只是迟早的事情。我想,凡是关心集市公司利益的人们,谁都不希望看到那个场景吧?”郎安平鼓励王家有说。 就这样,王家有、郎安平、操盘手,还有孙飞扬四个人办护照,订机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美丽国,应对这场犯罪诉讼。 王星辉听说了集市公司股价暴涨的原因,原来竟是王家有这个二货,一厢情愿,想偷偷的把失去的股份买回来,重新与自己联合,控股集市公司造成的。 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呀? 王家辉也不请自到,自己买机票,跑到美丽国,来陪着王家有一起,向监察局解释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王家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等他们向人家说明了原因,这完全就是王家有这个土老帽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着夺回控股权,以为买股票,就跟买萝卜白菜一样,买回来就行了呢。 他是真的没想到,买回自己丢失的股票,竟然还会牵涉到操纵股票价格罪这么一说。 而且,王家有这家伙,也真会演戏,不过,也不能说他完全都是装的,人家说话说的是什么,他也确实是一句都听不懂。 反正在人家那些人的眼里,王家有典型的就是一个人傻钱多,四六不懂的二货呀,说他是一个二傻子,真的一点都不冤枉他。 就听郎安平慷慨激昂的对那些监察人员说:“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的当事人,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操纵股票的价格,实不相瞒,他这次买卖股票,还是属于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就连以前,公司赠送他的股票,他都是稀里糊涂的,就被银行给强平了,我的当事人,当时连知道都不知道。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您们说,就凭我的当事人,这种连股票为何物都没有弄明白的人,怎么可能,能犯下操纵股票价格的罪来啊?他这完全是因为想夺回自己的股票心切,而无意中犯的过失,完全是属于可以原谅的。” 那些监察人员,听了郎安平的话,再看看王家有那傻头傻脑的样子,不由的纷纷点头。 就听郎安平继续侃侃而谈的说:“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各位在审查我的当事人之前,肯定也对集市公司的股票,最近的表现有所了解了。在我的当事人,王家有先生,没有买进股票之前,这只股票的价格,可以说是自由落体运动,没有一点儿止跌的意思。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这只股票退市,是迟早的事情了,而且是指日可待。我的当事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忍心,眼看着这家公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么以让人心疼的方式落幕。所以,他才四处筹借资金,想要买回股权,只求能够有权力,重新在董事会里,能够说上几句话,能够重新挽救集市公司当前恶劣的局面。我的当事人,甚至都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这么一个举动,却引起了股票价格的剧烈波动。好在,这次的变化,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持有集市公司的股票的投资者,不用再担心,这股票变成一张废纸,一文不值了,甚至还能有些小赚,我想,这也是我的当事人,应该可以得到宽恕的原因吧?不管怎么说,集市公司退市,也不是在座的各位愿意看到的局面吧?而我的当事人,却正是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的那位勇士。这样的人,若是不但不予以奖赏,反倒却施与处罚,无论如何,都算是有失公允吧?” 听了郎安平的慷慨陈词,各位监察员不禁议论纷纷。 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王家有的行为虽然错误,但初衷却是好的,这次,就不再对他进行特别的处罚了。但是,这里还有一个但是,就是:王家有所买进的股票太多了,已经严重违反了一只股票必须要有一点一亿美元的流通股份,或者必须保证要有五万股的股票,被两千名自然人持有的规定。现在,王家有几乎把所有的股票,都买到他一个人的手里去了,要造成独资持有了,这完全违背了股票上市的原则。所以,王家有必须退掉部分手里的股票,以维持集市公司的股票,能在流通市场上的正常流通。” 王家有听了王星辉给他的翻译,忙如鸡牵碎米似的点着头说:“是,是,是,我这就退,我这就退。我绝不会违反咱们这里的任何相关规定。” 第454章 美丽国历险记 王家有赶紧的按照人家的指示,卖出了一部分股票,以满足人家的要求。 现在的王家有,您只要是别逮捕他,别对他进行巨额罚款,你就是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呀! 他可是听说了,这些老外,对待违反他们规定的人,罚的那可是真狠啊! 你若是从中赚了一千万,他能罚你两千万,不但让你得不偿失,甚至会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你往后,再也不敢靠这种手段赚钱了。 你想跟在国内一样,走走后门,送点儿厚礼,就能减轻对你的处罚?那你可就想错了,在这里,你若那样做的话,只会罪上加罪,罪加一等,对你的案子,没有半点儿好处,只会加大对你的处罚。 可不像国内那些机构似的,你就算是在证券操作里,违反了再大的规定,只要是你把礼物送到了,他也能只给你罚酒三杯,意思一下就得啦,算是给那些受了天大委屈的股民们,一个糊弄假洋鬼子式的交代,免得落下一个,他们和那些欺骗投资者的家伙们穿一条裤子的口实。 话不多说,王家有这次,不但没有受到处罚,还因为卖掉部分股票,大赚了一笔,连王家有都感觉,自己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啦。 这回,那钱不但够他还给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了,还白白的得回了自己丢失的那些股份,另外还富余了不少的钱财,王家有暂时,还没有想要,要怎么花掉那些巨款。 四个人,一边兴高采烈的往监察局外面走,一边商量着,应该趁着这次,来到了美丽国,好好的旅游一番。 过去没来之前,王家有的耳朵里早就已经灌满了,像什么美丽国是世界天堂,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发达的国家,国内有好多的人,都在羡慕美丽国的魅力,恨不得削尖了脑袋,也要变成美丽国人呢。 甚至还有人跪舔的说这里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就连空气都比国内的甜。 这回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可得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这超圆的月亮,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超甜的空气,又是怎样一个甜法?是不是像很多人形容的,简直能甜掉了牙? 四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往外走,他们刚走出大门,突然,就见迎面,走过来一个头发蓬乱,眼神呆滞的壮硕中年男人,就见那个男人,眼睛直勾勾的往前看着,猛然,他的眼神对上了王家有。 那双本来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愤怒。 只见他暴怒的大步冲向了王家有,对王家有身边的孙飞扬、操盘手、郎安平,还有王星辉如同无物一样。 只见他一边大踏步的冲向王家有,一边愤怒的吼着什么? 王星辉首先反应了过来,他一边往回推着王家有,一边嘴里喊着:“二驴子叔,您快点儿回去躲一躲,这个人是这次股灾里面的受害者,来向您讨回公道,向您要钱来啦。” 王家有一听,不但没有往回跑,反倒主动往上迎过去说:“人家在咱公司股票上受了损失,咱们补偿给他就是了嘛,干什么要跑呀?跑能解决问题吗?” 王星辉见王家有不听劝,简直急的干跳脚,“哎呦喂~我的二驴子叔呀?您真的以为,您这次侥幸挣了点儿钱,您就成了世界首富,可以四处撒钱,大做慈善了呀?您知道,这一只股票一涨一落之间,有多少钱财灰飞烟灭了吗?就您这点儿钱,您给了这一个人,后边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无数个人过来。向您讨要损失,您给的过来吗?再说了,您把钱都给了他们,到时候,咱们若是不能掌控好集市公司的方向,受到损失的人会更多,到那时候,您还负担的起吗?” 操盘手也劝王家有说:“作为一个成年人,既然参与了股票市场,就应该做好血本无归的心理准备。若是谁倒霉了,亏钱了,不去找那个把他钱骗走的人,却来找往上拉抬股价的人来讨要损失,认为是您这样的人,把他们的钱骗走了。这不是是非不分,本末倒置了吗?像这种糊涂蛋,您理他干什么啊?这种人有理也跟他说不清楚的,您还是躲他一躲吧!” 王家有不听,还要继续往前走。 却突然见那个暴怒的男人,吼着吼着,走着走着,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手枪,对着王家有就开。 孙飞扬见势不妙,忙一把就把王家有往后甩了出去,把王家有摔了一个趔趄,往前抢了好几步,若不是王家有眼疾手快,俩手往地上按了一下,这王家有肯定得摔个狗吃屎。 王家有还待向孙飞扬发火,恼他无故摔倒自己。 却猛听得身后枪声大作,好几发子弹在王家有的屁股后面炸响跳动,一发子弹正好弹跳到王家有的面前,王家有躲闪不及,被那颗跳弹崩掉了好几颗门牙。 但现在的王家有已经注意不到自己的门牙掉了,他回头透过弥漫的硝烟,正看到孙飞扬已经和那个壮硕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说实话,孙飞扬的功夫,着实不错,施展开来,三五个小伙子,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孙飞扬吃亏吃在身材瘦小上了,他不和对手扭打在一起,还倒罢了,一旦被对手抓住,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好施展了。 这会儿的孙飞扬,就被那壮汉和身压倒在身下,正在疯狂的摩擦。 饶是孙飞扬奋力抵抗,奈何没有那壮汉的力量大,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技巧都只能是徒劳的。 好在,孙飞扬在被那壮汉控制住之前,已经打飞了壮汉手里的手枪。 如果那支手枪还在壮汉的手里,估计现在的孙飞扬,早就小命不保了。 孙飞扬虽然被壮汉压在身下,任意的摩擦,但那壮汉几次想甩开孙飞扬,再去捡回自己的手枪,也被孙飞扬紧紧的缠住,分身不得。 这就给了王家有,还有其他人机会。 本来,一见到那人掏出了手枪,王星辉、郎安平、还有那个操盘手全都吓的四散奔逃。 可这会儿,见到那人的手枪,已经被孙飞扬击飞,壮汉已经和孙飞扬缠在了一起,又见到王家有满脸鲜血,如同一个恶鬼一样的,“嗷嗷”嚎叫着,不要命的冲向战场。 几个人也停止了脚步,冲回来帮助王家有,把那个壮汉从孙飞扬身上扯了下来,对着壮汉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 那个壮汉这会儿也没了当初的气势,被几个人打的鼻子嘴蹿血,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躺在地上,任几个人蹂躏,只是嘴里还在死鸭子嘴硬的叫嚣着:“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当然他说的鸟语是什么,王家有是听不懂的。 只有那个操盘手呵呵笑着,也用鸟语嘲笑他说:“你他妈的现在,你自己都死在眼前了,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我们?我说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啊?” 这时,几个躲在障碍物后面,手端枪支对着战场瞄准的警察,如狼似虎的闯了过来,分开众人,把那个壮汉铐了起来,说:“这个犯罪嫌疑人,交给我们处理了,你们也跟我们一起,去警局接受一下询问吧。” 哎~计划的好好的一次完美旅行,就这么被破坏了,王家有没能见到超圆的月亮,却见识到了所谓的持枪自由。 没能被理想中的空气甜掉牙,却被跳飞的子弹,崩掉了三颗大门牙,闻了一肚子硝烟味儿回来。 看来,传言中的美丽也不可全信呀!是好是坏,只有像那个小马过河一样,只有你自己亲自试过了,才真正的知道深浅。 经过了这次大冒险,王家有说什么也不想去其他地方旅游了,谁知道还能遇到什么奇谈怪事啊? 人倒霉了,可是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的,现在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正有血光之灾? 这个特殊时候,还是小心为妙吧,就别学着人家年轻人,无所禁忌,瞎胡折腾了,如今,王家有上了点儿年纪,兜里有了几个钱,学会惜命了,不再像前些年,想做什么,说干就干,哪管他前面洪水与滔天,刀山与火海?就是一个字:“往前冲!” 可是,现在不行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跟光棍一个人不一样了。 光棍一个人,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 现在再干什么,就得考虑老婆孩子了。 他王家有要是挂了,那老婆孩子谁管呀? 那么漂亮的小媳妇,不得转眼就让别人给抱走了呀?哎呀呀呀呀……可不能再多想了呀! 在王家有的一再坚持下,众人也不好意思,再坚持在美丽国旅游了,只好陪着王家有登机返程。 在飞机上,王家有还跟几个人说呢,“这美丽国,我看也没有什么好的嘛,你说他那白宫,自由女神像什么的,在咱们国内,哪个城市没有几个迷你版的呀?不瞒你们说,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若不是满大街的都是说鸟语的,我还以为这就是咱们国内的某个地方城市呢?我看论现代化的程度,他们这里,还没有咱们国内的某些大都市好呢。真不知道,他们吹嘘的那个又美丽又伟大的国家,在什么地方?” 在这几个人里,就数王星辉出国的次数最多,所以,在这方面,他也最有发言权。 他耐心的跟大伙儿解释说:“那些人说的那个美丽伟大的国度,是说的二三十年以前。那个时候,咱们国家还是一穷二白,好多人还是吃不饱饭的时候,人家美丽国,就已经发展到如今的这个样子了。你们说,在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刚刚改革开放,人们走出国门,看到人家美丽国发展到这个程度,当然是非常的羡慕嫉妒恨啦!尤其看到人家富裕的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美丽国的样子基本上没有怎么变化,可是咱们国内,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们都不再缺吃少穿了,真正太过贫穷的人,也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所差的,只不过就是贫富差距的拉大,有钱的是真有钱了,这辈子躺着花,简直都花不完。可是还有很多人,依然挣扎在贫困线上,必须每天都要辛勤的劳动,才能保证一家老少不饿肚子。家里有人一旦得了大病,立马就又回到了解放前。但不管怎么说,也比三十年前的日子好过的多了。尤其是那些大城市里的建筑,看起来,确实是比美丽国都更先进发达了。所以,我们现在再看美丽国,也就不会觉得再那么惊艳了。甚至都不如国内的大都市漂亮。但是,我们的国家实在是太大了,各地的发展,也不是十分均衡,所以,无论是从综合国力,还是从人均收入上,实际上,与美丽国,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有,直到现在,咱们国内,也还是不断的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变成一个人美丽国人的。但依我来看,这些人,实在是有些鼠目寸光了,不管怎么说,这里终究不是咱们中国人的家,这个世界,无论是怎么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人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家就会把这些黄皮白心的人,看成是异类,对他们进行排斥和清洗了,真若是到了那一天,这些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到时候,国家若不拉他们一把的话,他们可真就惨了。历史上,很多国家都发生过大规模的排华行动,那些惨剧,离现在并不是太过遥远。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凭什么这么健忘,竟然会把这些外国,当成心目中的天堂的?” 郎安平显然也了解过这些历史,他感慨的说:“这些人,千方百计的逃离国家,甚至还有些人,在外国大肆的污蔑国家。真不知道,那些人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脑子真的进水了?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只有国家强大了,他们才能在国外受到别人的尊重,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国家。假如国家衰败了,人家第一个瞧不起的,就是他们。因为他们,在外国人那里,代表的是你自己的国家。无论他们是如何的否认,但黄皮肤,黑眼睛,永远都是你的无言标记,这辈子,也改变不了的。” 第455章 钱多有钱多的烦恼 “嗐~什么时候,都有那种卖主求荣,背叛国家的人存在,反正让人家说,人家肯定也能说出一大堆貌似非常合理的理由来。咱们作为外人,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啦,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谁要选择走什么样的道路,别人没法劝说的。咱就别管人家了,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啦。”王家有对这谈话做总结的说。 “可不是嘛,现在这社会,都是爹死娘嫁人__各人顾各人了,谁也没有办法,对别人的人生负责任。咱们也就是发发牢骚,痛快痛快嘴就得啦,其实,发牢骚也没有用,屁用不管呀。”操盘手也呵呵笑着说。 孙飞扬也笑着说:“就是,现在这社会,咱们能管好自己,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有吃有喝,就不错了,自己的乱事还顾不过来呢,哪里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啊?有那个闲工夫,多看两眼美女扭屁股晃腰,他不香吗?” “哎~孙飞扬这家伙,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女人,一天到晚的,这家伙那脑子里,就不知道琢磨点儿有用的东西啊。”王家有摇头心里叹息的说。 说话间,几个人回到了沙海,王星辉坐车返回了洪城。 按照王家有的吩咐,他要把集市公司的办公地点,重新再次弄回洪城,这次,说什么也要推动集市系统收费,对交易双方,都实行监管的政策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以为实行免费,对大家都是好事儿。 可交易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却也没有人管呀! 以后,开始收费了,这些漏洞,都要慢慢的补上了。 最关键的是,以前,这家集市公司,一直靠的是投资者不断的,往里面砸钱补贴的模式,这种方式,怎么可能会走的长远呀? 只有实现自身的盈利,才能收回投入的成本,还有公司运营当中产生的各种费用呀! 老是靠不断的拉人头,从资本市场上虚炒股价,这条路肯定是不会走长远的,就像那些传销一样,讲起故事来挺诱人,可故事总有讲完的那一天吧? 到那时候,你若还没有营业收入,你将拿什么来回馈那些信任你的投资者啊? 那种不负责任,只管把钱捞到自己手里,所有的损失,都由投资者承担的缺德事儿,王家有可不想干。 钱青青早就在电话里得知了王家有经历的险情。 一见面,就上下左右,把王家有看了一个遍,关心的说:“哎呦喂~老公啊!我听说你在美丽国,差点儿让人给打死了,你这都伤到哪里了呀?我看这不到处都好好的嘛。” 王家有张开一张露风的大嘴,呵呵笑着说:“这不,那颗子弹,正好崩在我的门牙上,崩掉了三颗大门牙呢!这还不够危险的呀?再偏一点儿,我这小命就不保了呀,最次也得毁容呀!幸亏是我这个人,福大命大造化大,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这才能免予灾难。算起来,这是有多少次,有人想要我的命了啊?这不到现在,我不还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这是老天爷保佑,还不想让我死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分还在后面呢,你们就放心吧,我这个人命硬的很,且死不了呢。呵呵呵呵呵呵……” 小手绢儿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都破了相了,还在这里胡吹大气呢?你就不会低调一点儿啊?” 王家有却不以为意的说:“掉两颗门牙,算什么破相呀?我这眼睛鼻子什么的,这不都还好好的带着呢吗?改天我再装上几颗大金牙,一笑的时候,金光灿灿的,还显得更有钱了呢,我感觉,这样没准儿会更拉风。不瞒你们说,我打小的时候,看见那装着大金牙的人,我就羡慕的不得了,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他那两颗大金牙给摘下来,去换几个钱花花。如今,咱也有钱了,可要不是这个机会,还真舍不得把好好的牙,给拔下来,去镶大金牙呢。这回正好了,还省的拔牙了呢,回头直接去医院镶上就行了。呵呵呵呵呵呵……” “真是没心没肺,不知道好赖。”小手绢儿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是好,是坏,有我这当老婆的照管着呢,就不劳您这当小姑的费心了。”钱青青嘻嘻笑着,挽起王家有的胳膊,挑衅的冲着小手绢儿一笑,“走,老公,我陪你去医院镶大金牙去。” 小手绢儿在后面咬着牙,恨恨的说:“镶个破金牙,有什么好的呀?我一看到镶金牙的,满嘴黄黄的就恶心。” 王家有可不管她恶心不恶心,这回他可算是能满足小时候的愿望,自己也能镶上大金牙了,张嘴一笑,就金光灿烂的,多有派头啊! 这次的买股票,虽然小有风波,但王家有可是志得意满,心满意足了。 他如今不但又重新得回了自己的集市股份,还意外的大赚了一笔。 他把借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那些钱,还了回去,指着自己户头上那一长串带零的账目,向钱青青显摆的说:“老婆,你就说,这回,你想要买什么吧?想买什么,你老公我都能满足你。” 钱青青幸福的把头枕在王家有的胸脯上,兴奋的憧憬着:“老公,我要买香奶奶、爱妈死、爱了尾灯、不邋遢、俺骂你……” “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王家有听了,不由得直皱眉。 “哎呀~这都是世界大牌,名牌,你连这些都不懂,真是老土。”钱青青娇嗔的说。 “怎么我不懂了呀?”王家有这才反应过来,她这说的都是世界奢侈品的服装,化妆品啊? 他在倒腾二手服装的时候可没少了接触这些品牌。 这些东西,您别说去正品店去买啦,就是他们收的二手货,都能卖出一个非常好的价格,比买新的国货,都能贵出来很多钱来,真不知道那些买这些大牌服装,包包,化妆品的人,得娇贵成什么样子? 总不会都是金装银裹的金娃娃吧? 王家有虽然现在钱已经多的数不清了,但一听钱青青说要买这些东西,还是心疼的不得了,“哎呦~我的那个乖乖!那家伙抄起一件来,就是几万十几万的,要是这么花,就是一座金山,也禁不住这么花呀!” 想到这里,王家有忙推开钱青青说:“乖~咱不买啊~你要真想要,我让星辉给你挑几件好的送过来,他那里,有好多大牌呢。” 钱青青一听,就不乐意了,“你那些破烂货,都是人家穿剩下,丢掉了的啦!怎么能拿来让我穿呀?” 王家有一脸认真的说:“谁说是别人穿剩下,丢掉的啦?那些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什么的,好多都是连包装都没有打开的呢,那些衣服,连吊牌都还没有剪掉呢。我若不说是收来的二手货,好多人都会拿着当新的呢。有好些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养的小蜜,人被抓了,楼房被查封了,这些东西就流进了市场。你别看她们买的时候,都是花几万几十万的买的,其实我们收的时候,都是当废品收的,一大堆也就给她十块八块的。你说,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吗?咱干嘛有这便宜的不要,非得花那么多钱买新的呀?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说她脑子有病,钱青青本待发火,可是王家有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从被抓的贪官污吏家里搜出来的,却又触动了钱青青的心弦,是啊,那些人都被抓了,你作为一个公家人,要是也穿上戴上那些大牌,就不会被人们举报,也被撸下来呀?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不被抓进去,失去自由,她也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暂时忘记那些大牌啦。 不买大牌服装、包包、化妆品,那换辆车怎么样啊? 自己那辆迷你车,可也开了好几年了,是不是应该把它换了,换辆宝马、奔驰、路虎什么的,以更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啊? 可这个念头刚一转,钱青青自己就又把它掐灭了。 不行啊!现在,党书记的座驾,才不过只是一辆北京现代,市里好几位原来开豪车的领导,现在都悄没声的,把原来的座驾,换成了低调的国产品牌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换上一辆豪车,这不是逆流而上,想要压党书记一头吗? 那脑袋没被驴踢了,才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眼瞅着王家有那户头上令人眼花缭乱的数目字,若是不把它花出去,那不白瞎了吗? 钱青青眼珠子转动着,想着给自己买点儿什么东西?既低调又奢华,既能显出自己的阔气,又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什么东西,能够满足她这种并不算苛刻的要求? “哎~”就在钱青青转动脑子,冥思苦想之际,突然她的脑子里,闪起了一个念头,“对呀!这个钱,要让王家有掏,他肯定会掏的心甘情愿,而且会不遗余力。” 就见钱青青美目流动,再次攀上王家有的胳膊,温柔的说:“老公啊,前几天,我那外甥女招娣,给我打电话了,她说那个小朱研究那个飞行汽车的速度也太慢啦!人家别人做的比他晚的,现在都已经试飞了,可他这里连个样车,都还没有拿出来呢。简直就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呀。她让我问问你,看你能不能给小朱多投点儿钱,让他能够上外边请几个能人来,一起帮着他搞研发呀?那样,总比让他一个小学毕业的家伙,一个人在家里闭门造车,效率高的多吧?” 果然,你让王家有买什么奢侈品,他是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一千道一万,反正就是不能买那些个什么劳什子的奢侈品。 可您只要一跟他谈投资,做什么事业,他那精神头立马就上来了。 就见王家有眨巴着那双小眼睛,那双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嗯~这个主意不错。”王家有点着头说:“人家别的厂家的飞行汽车的样车试飞的消息,我前几天也看到了。这几天,我也一直在琢磨,人家那家厂子,发布准备研发飞行汽车的新闻,可比小朱晚了不是一年半载了,可是,人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设计出来样车,而小朱到现在,却连个玩具车都还没有造出来呢,说白了,就是他的底子太差,一个人闭门造车,这思路行不通了呀?若是我能给他多投点儿钱,让他到世界上去请几个技术大拿来,大伙儿凑在一起,那速度肯定就能上来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钱青青也附和的说:“按说,小朱的想法是不错的,可他那底子太差了,靠他一个人的力量,那得猴年马月才能研究出来呀!到那个时候,黄瓜菜都凉了,还搞什么企业,赚什么钱啊?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单打独斗的呀?人家都是靠着大家集思广益,靠着集体的力量,才能做起事业来的。你却老让他耍老哥儿一个,那哪里能成功呀?只有给他投大钱,让他请几个这方面的专家能人来才行呀。” 王家有这个人,向来是决定了的事情,他就要立刻执行起来。 既然,两个人都认为这着可行,那还犹豫什么啊? 王家有抓起手机,就给朱开能打电话。 钱青青按住王家有的手,埋怨的说:“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急性子啊?再急,他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吧?你看看表,这都几点啦?你还给人家打电话?你就不怕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休息呀?” 王家有扒拉开钱青青的手,兴冲冲的说:“你个娘们儿家家的,哪里知道干事业的人的心理呀?我们这些人,一旦心里有了某个想法,就是不睡觉,也得先完成了再说呀。你信不信,我现在给小朱打电话,他不但不会埋怨我,还得对我千恩万谢呢。” “那是,换做是我,听到你半夜打电话,说要给我送钱花,你让我感谢你十八辈祖宗,我也愿意呢。”钱青青冷笑着说。 “你看看,刚才,可是你说的,让我给小朱投资的,这会儿,拦着我,不让我给他打电话的,还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你就算再急,也不用这么大晚上的,就给人家打电话吧?” “那没办法了,你现在已经成功的勾引起了我投资的兴趣,今天晚上,你不让我把这个电话打了,我这个觉,是绝对睡不着啦!”王家有急的张牙舞爪,大喊大叫的说。 果然,朱开能一听王家有准备给他大笔投资,让他遍请能人,跟他一起开发三位一体的新车,立刻兴奋的大喊大叫的说:“哎呀?二驴子大爷,您简直就是我亲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呀!您这么照顾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您才好啦!” “行啦,行啦,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等哪天,你研发的三位一体车,真要是真的成功了,别忘了给我的分红,我就知足啦。” “哪能啊?二驴子大爷!”朱开能抑制不住激动的说:“您只要能够帮助我实现梦想,所有的钱都是您的,我一分钱都不要都成啊。” “那哪能啊?不管怎么说,事情是你做的,你拿钱也是应该的。我只不过是拿出钱来,给你一个助力,该我的,我是一定会拿。不该我拿的,我是一分不会碰的。”王家有平静的说。 好多事情,就是这样,投资的,和创业的,要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最好是把该说的,都说在前面。 这些年来,创始人和投资人之间,因为成功之后,分赃不均,最后大伙儿弄了一个不欢而散的,实在是太多了,王家有自己也经历过了这样的境遇。 所以,他实在不想将来,自己和朱开能之间,也因为利润分成的事情,把本来挺好的一次,资本与创业之间的完美结合,而演变成一段狗血的资本与创业者的撕逼大战剧本。 王家有和朱开能通了半夜的电话,才把具体的事情谈完。 直到一切都谈妥了,王家有才算安了心,倒头呼呼大睡。 可他睡的正香,就听那房门,被敲的山响,好像王家有再不开门,那人就要破门而入了。 “谁呀?这么一大早的,不让人睡觉?”被搅了好梦,王家有不耐烦的爬起来,穿着大裤衩子,嘟嘟囔囔的闭着眼睛去开门。 “二驴子,你那钱,拿来给厂子用用!”王家有一开门,小手绢儿和梁铁汉两个人,就风似风,火似火的闯了进来,一进门,两个人二话不说,先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什么啊?我的钱,是我自己赚的,我这回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钱,我干嘛还要再往公司里扔呀?”王家有抗议的说:“我都往公司里投进去那么多钱了,到现在,一个回头钱还没有看到呢,凭什么还要让我再往里投钱啊?我是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呀?” 第456章 多元投资 “你说什么呢?难道公司是我们的,不是你的呀?你作为公司的老板,怎么能说这种话呀?”小手绢儿劈头盖脸,毫不客气的说。 “是啊,老板,就是您刚赚的那些钱,不也是拿了公司的钱,做本钱,才赚回来的吗?这会儿,怎么还分起您的我的来啦,不都是公司的吗?”梁铁汉也在旁边敲着边鼓说。 “这~”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竟然把个王家有给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半天,王家有才转过弯来问:“我不是刚把借了公司的钱,已经还给公司账户上了吗?这会儿公司账上有钱,怎么还来找我要钱啊?” “你还有脸说呢,你把公司的钱,一借就是这么多天,人家田有光过来要了好几次工程款了,说再不给钱,他就要停工了。我是好话说了一箩筐,答应你那钱一回来,就立马给他把钱转过去,人家这才答应继续施工的。这回,你那钱,一到账上,我们就把钱给田有光打过去了,你说,还有什么钱啊?” “什么?那么多钱,你们一下子全都给田有光啦?”王家有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他气急败坏的喊叫着:“你们是不是傻呀?就算咱们跟他关系再好,也不能一下子把钱全都给他呀?这田有光可是出了名的有钱就光,这家伙若是把咱这钱,挪到别处去用,到时候那钱若是回不来了,咱这工程不就成了烂尾楼啦?” “您放心吧,老板,咱们没有把钱,全都给那个田总。”梁铁汉呵呵笑着说。 “就是,”小手绢儿也胸有成竹的说:“经过你这件事之后,我们股东委员会一致认为,对于公司账上的钱,我们必须要再加强防范等级,不能再随随便便的把钱往外放了,每出去一笔大钱,都要经过股东委员会的反复核实确认,才能决定钱款的外放,再一个,为了保证咱们这次员工大楼,还有公司总部大楼的工程顺利完工,我们必须要确保专款专用,绝对不能再随便挪用了。” “哦~”既然没有把钱,一次性的都给了那个田有光,这就放心了。 “哎?不对呀?既然公司账上有钱,你们干什么还来找我要钱啊?有什么事儿,直接从公司账上拿,不就是了吗?”王家有好像这才把这个弯转过来。 “嘿嘿嘿嘿嘿嘿……”梁铁汉憨厚的笑着说:“老板,看来您还是没听明白啊?那我就再跟您说一下,昨天呀,咱们那个负责发酵技术的魏胜吾,跟我们说,他负责的那个把豆浆水做成白酒的项目,现在做成功了,我们几个人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既然成功了,那就要上工程呀!嘿嘿嘿嘿嘿嘿……这不是又要花钱吗?” “啊?那酒做成了呀?我得先去尝尝再说。”王家有一听,那豆浆水还真做成酒了,这确实值得庆贺。 所以有点儿忘乎所以,拔腿就往外跑。 “哎~哎~哎~衣服!裤子!”钱青青拎着王家有的衣服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埋怨:“你看看你这当老板的,怎么一点儿稳当劲儿都没有啊?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出去,让员工们看到了,像什么话啊?” 王家有这才意识到,可不是吗?自己就穿个大裤头,拖着一双趿拉板,若是在厂区里这么一跑,不被人说成裸奔才怪,确实有伤风化呀! “哼~”小手绢儿冷哼了一声,“这二驴子从来都是不倒翁坐席__根本就不是一个稳当客(且),你要想让他有人家那些成功人士似的那个稳当劲儿,还是等下辈子吧。” “哼~下辈子二驴子也还是这个样子的,你小手绢儿就甭想着有那么一天啦!”钱青青也不客气的说。 “也就你稀罕他这样的,还当别人也稀罕呀?”小手绢儿也冷冷的说。 “行啦行啦,两个姑奶奶,您两位就别在这里打嘴架啦,我二驴子不值得你们俩这样。”王家有最怕见着女人吵嘴了,一见她俩又要掐起来,忙在一旁劝解。 “一边待着去,我们两个女人说话,有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什么事儿啊?哪凉快哪待着去!”王家有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好心劝架,竟惹得两个母老虎同时冲他发飙。 “好,好,好,我一边待着去,我不影响您二位的决斗。”惹不起,躲的起,王家有没别的优点,就是听劝,和梁铁汉两个人,夹着尾巴,跑出了屋子。 梁铁汉领着王家有走进魏胜吾的发酵工作室,这屋里没有别的味儿,一进屋,全是各种微生物混合在一起的怪味儿。 王家有皱着鼻子,从各种瓶瓶罐罐堆里,总算是找到了魏胜吾。 这家伙正拿着一个爬满真菌菌丝的玻璃管,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的,陶醉的看着那些真菌,看他那个入迷的样子,怕是他看他老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投入。 “魏胜吾,快把你发酵出来的酒,给老板尝尝,看看是不是应该立刻进行大规模生产了?”梁铁汉大声的招呼着魏胜吾。 “嘘~”魏胜吾把两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示意梁铁汉,“声音小一点儿,别吓坏了这些小可爱。” 魏胜吾低声的说。 “这里有个屁的小可爱啊?不都是一些破菌丝吗?”王家有不以为意的说。 “什么?破菌丝?老板,可不能这么说呀!”吓的魏胜吾赶紧用手,堵住了王家有那张百无禁忌,满嘴喷粪的臭嘴,“老板,咱们公司做醋,做酒,做酱油,还有咱那个豆腐渣变美食,可都是这些小可爱的功劳呀,您可不能这么说它们呀?若是惹的它们不高兴了,故意给咱使坏,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亏大了呀!” “哎呦喂~这玩意儿就是一些没有脑子,没有智力的真菌,看让你说的,越来越邪乎了?难不成,它们还能听懂我说的话不成?呵呵呵呵呵呵……”王家有对魏胜吾的小心谨慎,实在是感觉有些好笑。 “老板,听老魏的没错,我也感觉,这些小生命,是有意识的,好像真的能够听懂人的意思。绝不像很多人说的似的,它们只是一些低等生命,对人的意识,毫无感知。恰恰相反,它们好像完全能够感知到人们对它们的诚意。您对它们充满了敬意,它们就会好好的干活儿,帮人们顺利的完成各项任务指标。可你若是对它们毫不介意,甚至对它们充满了恶意,它们随时都可能送给你一个意外,让你功亏一篑,功败垂成,吃个大亏的。”梁铁汉在旁边也替魏胜吾解释说。 “哦~哦~哦~若是那么说的话,倒真的是我失言了。真的是对不起了啊!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愿真主保佑你。”王家有吓的一吐舌头,赶紧的向那些小的几乎看不到的生命赔礼道歉,嘴里边叽里咕噜的念起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经词。 担心王家有那张百无禁忌的臭嘴,再说出什么冲撞神灵的鬼话来,魏胜吾不敢再让他在这里耽搁下去了,赶紧的拿出来他刚刚制作成功的美酒来,让王家有品尝。 对别的没有什么兴趣儿,对酒,王家有还是有一点儿心得的。 王家有对着魏胜吾小心翼翼的捧过来的那杯清冽的白酒,又是闻,又是品的,咂摸了半天,才点着头,赞许的说:“嗯~我喝着味道还是不错的,可以说,你这个豆浆水做美酒,现在来说,基本上算是成功了的。” 正满眼期待的看着王家有反应的魏胜吾,一听王家有这么说,立刻激动的说:“那么,老板,我就按照这个方法,开始大规模进行生产啦?” 这项目只要一正式上马,那就得给他拨付大笔的资金,对他的大笔奖金和分红,也该马上到位了。 梁铁汉在旁边不失时机的说:“老板,咱们现在账上,所有的资金,都划进了员工大楼和公司总部工程的专项资金,暂时没有多余的款项了,您看能不能把您刚赚的那笔钱,暂时划过来用一下呀?” 王家有一听,当时就后悔了,心说:“我那些钱,已经许给朱开能那小子了,连最后的分成,我们都谈好了,这会儿你让我再把钱退回来?那不是打我脸了吗?可是,这种公司里的重大项目,若是没钱,又怎么能推动起来呀?做什么事情,你不得先投资把项目建起来,才能产生丰厚的利润呀?可是,这钱又能从哪里来啊?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凭空生出钱来呀?前些天,倒腾股票,倒是狠赚了一笔巨款,可是,那还差点因为那件事情,引来牢狱之灾呢,若不是人家那边法外开恩,自己这会儿,没准儿已经在班房里蹲着了呢。况且,听那个操盘手的意思,就是坐庄,即使没有引起监查部门的注意,也不是每次都能大获而归的,一个弄不好,坐庄失败了,搞一个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那也是常事。自己有这么多稳当买卖,天天赚着钱,若不是为了争取股权,可犯不上提着脑袋,去干那种高风险的事情啊。可是,不做那个高风险的事情,自己又去哪里,去搞那么多钱去呀?” 王家有抓耳挠腮,左思右想,突然,他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念头,虽然自己目前从别处想不来钱,可是,自己这西施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现在可是一只天天下金蛋的老母鸡呀! 就是不算跟前的这个总厂,单就全国各地的加盟厂,每天都能为公司产生丰厚的利润。 积少成多,积沙成塔,这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笔钱不就出来了吗? 那还用得着自己到处去想办法找钱吗? 可是,现在……? 总不能跟梁铁汉、魏胜吾他们说现在老子没钱,你们先把事情放一放,等公司赚够了这些钱,再启动这个项目吧? 这王家有不愧是足智多谋,诡计多端,就见这家伙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眉头一皱,咂摸着嘴,不住的摇着头,叹着气说:“这个酒乍一喝,味道还是可以的,但禁不住细品呀!这会儿我再一细回味儿,感觉这酒还是有点儿苦头儿呀?” 梁铁汉和魏胜吾对看了一眼,没明白王家有这是什么意思? 梁铁汉还帮魏胜吾解释说:“老板呀,咱这酒,本来就是用豆浆水废物利用制作出来的,咱这豆腐,是用卤水点的,这豆浆水里,肯定也是含有卤水的,有卤水,就会有苦味儿,这是不可避免的呀!” 王家有两眼一瞪,翻脸无情的说:“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这酒,要是咱们自己人喝,只要是能喝醉了人,就是有马尿味儿也都是无所谓的。可咱们是要面向全国,全世界的人们去销售的,咱就不能马马虎虎,跟糊弄假洋鬼子似的。这么糊弄自己。你总不能,也像对我似的,这么跟人家那些消费者说:我们这是废物利用做出来的,技术还不成熟,你们就将就着喝吧?若是那样,你信不信,人家会连鸟都不鸟咱们一眼的?人家各地每个地区,都有自己本土独特的品牌美酒,你若拿不出自己独特的特色,凭什么让人家舍弃自己喜欢的本地品牌,而喜欢咱们这还不成熟,且没有名气的酒呀?” 王家有这一顿雷烟火炮,把梁铁汉和魏胜吾两个人训的是冷汗连连,不住的拿袖子擦着自己的额头。 这会儿,已经达成和解,联袂而来的小手绢儿和钱青青,手拉着手,咯咯一路欢笑的走了进来。 连王家有都纳闷,这两个人,刚才还像斗架的公鸡似的,谁也不服谁呢。 这会儿她们是怎么做到,两个人好的又像亲姐妹似的呀? 王家有还在纳闷,就见钱青青白了王家有一眼,埋怨的说:“我说老公呀,你有话,就不能好好的和梁厂长和魏技术员说呀?你看看你把人家俩人训的,就跟训孩子一样。可人家两个人,哪一个都够资格当你大哥啦,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呀?” 王家有心说:“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训他们呀?我这不是先给他们来个唬牌,把他们镇住,我好给他们来一个缓兵之计,省的他们一个劲的,追着跟我要钱吗?” 可这话,王家有这会儿,还没法跟钱青青明说,只能是一个劲儿的,偷偷的向钱青青使眼色:“我已经把钱都许给朱开能了,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他们为了这个项目。又来跟我要钱,我这一时半会儿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说,我不用这着,还能怎么办呀?” 钱青青那也是沾上毛,比猴都精的主儿,又怎么可能看不懂王家有的意思? 就见她轻移莲步,走到那杯新酿的酒跟前,轻启朱唇,也品了一口,才笑着说:“说实话,魏大哥,您酿的这酒,已经是很好喝的啦,颇有一点儿日本清酒的味道。可是,魏大哥,您想过没有?这日本也曾经费尽心机,想把他们的清酒,推销到咱们国内的市场。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您见到咱们身边,有几个人是喝清酒的吗?” 魏胜吾瞪着一双大眼,迷茫的摇了摇头,“没见过。” 梁铁汉轻蔑的说:“我虽然没喝过清酒,但就凭咱们,和小日子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他就是想打进咱们的市场,咱们这些人,也不可能买他们的东西呀?” “不对。”钱青青摇着头,微笑的说:“若是依照您的理论,像那些倭国生产的摩托,汽车,咱们的老百姓也应该没有人买才对。可是,您也知道,前些年,人家生产的摩托车,家庭轿车,都曾经一度成为咱们国内最受百姓喜爱的品牌,把咱们国内的自有品牌摩托车,家庭轿车打的是节节败退,狼狈不堪,您说,咱们老百姓若是都那么爱国的话,会出现这种局面吗?” “这……”这一句话,就把梁铁汉这个铮铮铁汉,给问的张口结舌,哑口无言了。 就见钱青青继续甜甜的笑着说:“说到底,人家能够征服人们强烈的爱国情怀,靠的是自己对质量的精益求精,胜过了国内那些自有品牌的粗制滥造。所以,那段时间,很多人才会以买倭国产的车为荣。而他们生产的清酒,却始终不能进入咱们市场,说白了,还是他们的质量,比不过咱们国内这些酒厂的激烈竞争,也不能适应咱们国内人们的口味儿。你们说,倭国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咱们这么一款刚刚生产出来的,类似清酒的酒,能竞争的过现在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白酒品牌吗?” 钱青青这一番话,顿时把个梁铁汉,还有魏胜吾给问得脸红脖子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胜吾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老板娘,照您这么一说,我们这么长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魏胜吾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土灰,神情沮丧,看来是失望已极。 连王家有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咯咯咯咯咯咯……”看着众人那灰头土脸,灰心丧气的样子,钱青青却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在这么一个大家全都灰头土脸,灰心丧气的时刻,钱青青的这笑声,让人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夜猫子叫唤,怎么听怎么难受别扭。 王家有简直气的想上去掴她几巴掌,“这个时候,你笑个毛线啊?这事儿,有那么好笑吗?” 还没等王家有冲上去,却听钱青青悠悠的说:“谁说你们这功夫白做了呀?现在白酒竞争这么激烈,而年轻人却不喜欢喝白酒了,我们完全可以不做白酒,改做果酒呀。现在白酒都做出来了,再改做果酒,那还有什么难度吗?” 听钱青青这么一说,魏胜吾立刻又欢呼雀跃了起来,“没问题,这个问题交给我来办,我保证能够完成任务。” 梁铁汉也松了口气,就是,白酒都做出来,改做果酒,那还能有什么难度呀吗? “可是~”王家有却不干了,“我这豆浆水做白酒,是想的废物再利用。你做果酒,我还得专门再去买各种水果去,那不是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了吗?” 众人一听,可不是吗?人家做果酒,用的全都是水果,我们这豆浆水,还不是照样没处安放了吗? 不还是得专门雇佣货车,给人家那些养殖户和牧民送过去吗? 那不成了,转了一大圈,又重新回到起点来了吗? 这么一寻思,大伙儿又全都泄气了。 这么一说,钱青青也没主意了,可不是吗?人家想的是怎么进行废物再利用,你却给人家出主意,让人家另起炉灶,再建一家酒厂,这不是驴唇对马嘴__那也对不上型号嘛! 还得说人多主意多,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 就在大伙儿一筹莫展,没有主意的时候,小手绢儿却发话了,“青青说的用水果做酒,对咱们来说,确实有点儿不符合咱们的初衷。我出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成?” 众人一听。全都怂恿着说:“王总监,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主意,你就赶紧的拿出来吧,别再藏着掖着的啦!” 王家有也说:“对,对,对,这个时候,大伙儿就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伙儿全都敞开心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说出来,就算说的不对,也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小手绢儿这才扫视了大伙儿一眼,果然见众人,全都期待的看着她,等她拿出一个更稳妥的方案出来。 这才轻咳了一声,笑咪咪的说:“这些天,我不是在全国各地到处跑吗?我见南方好多地方都种有桂花树,那桂花开的时候,十里飘香,当地用桂花做出的很多美食,吃起来香甜可口,十分美味。我就想,咱们在酿酒的过程中,如果尽可能的把卤水往外提出来,再加入桂花,那酿出来的酒,肯定会别有一番风味。” 她这么一说,钱青青也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对,对,对,咱们不光做桂花酒,像什么桃花、杏花、海棠花、栀子花开的时候,我们都可以采集过来,酿他一个百花酒,想要什么风味儿的,咱们就给他酿什么风味儿的,到时候那酒肯定好喝,好卖。到时候,我帮你们做宣传大使!谁都别跟我抢呀!” 梁铁汉和魏胜吾看了钱青青那娇小玲珑的身影一眼,心说:“我们就算没有了豆腐西施苏蓉,还有卫生总监王秀娟呢,这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你在这里抢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当着王家有和钱青青的面,这话他们又不好说,只能是把脸往旁边一扭,当没听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