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被反派强行拥入怀》 第1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 一阵失重感传来。 白子菟只觉喉咙仿若被铁钳紧紧箍住一般,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几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痛苦不堪。 周身湿漉漉的衣衫紧贴肌肤,难受得紧,出于对求生的本能,她纤细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拍打,意识在混沌中挣扎。 意识渐渐回笼,她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便是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那眸子仿若无尽的深渊,黝黑得令人胆寒,眼底似乎在酝酿着一层嗜血的风暴。 仅仅对视一眼,白子菟便觉全身如坠冰窖,瞬间定住,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犹如被恶蛇紧紧盯住,充满了肆意残酷、阴狠暴戾,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剥皮拆骨,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目光,好可怕! “我……我不好吃。” 白子菟杏眸不受控制地泛起生理性的泪水,泪滴顺着那嫣红的眼尾滑落,“吧嗒”一声,砸在了那人的手背。 那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得可怕的氛围中,竟显得格外清晰。 男人的手似被火烫到一般,微微一抖,那双残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清明。 白子菟只觉脖子上的禁锢稍微一松,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大的拉力猛地将她扯了过去。 鼻子狠狠撞上那硬邦邦的胸膛,一阵酸痛袭来。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落下。 男人靠近她,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温热与她冰冷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那狭长的双眸晦暗不明,视线落在她白嫩细长的脖颈上。 感受着怀里少女颤抖的身躯,肌肤相贴时,竟奇异地将他心中暴虐的戾气缓缓压下。 饮鸩止渴,他却不想放开。 额间一点茱萸越发嫣红。 “怎么?就这副胆子?还敢来勾引我?”男人的声音深沉沙哑,犹如闷雷在耳边炸响。每说一个字,胸膛便微微震动,吓得白子菟一动也不敢动。 “说话。”男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白子菟的下巴,微微用力。 白子菟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一颗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长睫末梢,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那微微颤抖的红唇因水汽的晕染更显娇艳欲滴。 娇小的下巴因为他的用力,微微泛红。 男人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白子菟嗫嚅着开口,声音带着哭腔与颤抖。 “嗯?”男人声调微微上挑,尾音拖长,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与肆意。 那钳住少女下巴的手愈发用力,指节泛白。 白子菟娇弱的身躯如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泪水夺眶而出,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痛的,泪水毫无察觉地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灼热的泪珠砸在男人修长且布满青筋的手背上。 那温热的触感,似是能将肌肤灼烧。 男人眸色一暗,仿若深邃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眼中的血色跟阴戾竟如潮水般缓缓散去,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似乎才从混沌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只见他连忙向后退开一步,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声音晦涩低沉:“阿弥陀佛。” —— “啊——” 白子菟陡然从梦中惊醒,惊叫声瞬间划破屋内的寂静。 又是这个梦! 眼神缓缓聚焦—— 视线所及之处,竟是一个近在咫尺硕大无比的蛇头,冰冷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幽冷的光。 那双阴冷如深潭一般的竖瞳,竟意外的跟梦中那双暴虐的眼眸重合。 她的心瞬间被恐惧攥紧,本能地再次“啊”的一声轻呼。 一张原本软白如玉的小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煞白如纸。 眼里迅速凝聚起一层水雾,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 嫩红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张,急促的呼吸从那微张的口中进出,那皓白的牙齿在微微颤抖中若隐若现。 “砰,砰,砰——” 急促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很明显,床上的少女被吓得不轻。 那巨蟒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吓到了眼前的少女,阴冷的竖瞳中竟极为人性化地闪过一丝懊悔。 只是那一丝懊悔如流星般短暂,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巨蟒扭动着庞大而又修长的身躯,缓缓从床上游了下来。 待白子菟彻底看清是自己曾经救回来的蛇之后,她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可即便如此,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霜,长睫如同受惊的蝴蝶翅膀,不停地微微颤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之中无法自拔。 幸好,不是那个可怕的男人! 心中暗自庆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做的那个可怕的梦。 其实也不是梦,是她刚来这个世界时所遭遇的事情。 谁能想到自己一睁开双眼就差点以为自己要嘎了! “嘶嘶——”那巨蟒吐着信子,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恐惧。 他缓缓地再次主动将蛇头靠近少女,那双冰冷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那情绪稍纵即逝,快得让白子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小黑,我没事。” 白子菟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缓缓起身。 衣领在不经意间微微扯开了些,那如瀑布般柔顺的墨发如黑色的绸缎散落在胸前。 几缕不安分的发丝从肩头滑落,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进了里衣,消失在衣领之下。 巨蟒那晦暗不明的竖瞳紧紧地顺着那缕黑发将视线滑落在隐藏于衣领下的春色。 若是有别人在场,便能轻易感受到那巨蟒眼眸中聚起的欲色。 只可惜,白子菟是个心思单纯又缺心眼的白兔精。 要不然,她怎么敢在山林里随便看到一条奄奄一息的巨蟒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捡回来。 “饿了吗?” 似乎察觉到了巨蟒的情绪,白子菟声音轻柔的问道。 话音落下便伸出手,那白皙的手指在微弱的烛光下仿佛透着玉色的光晕。 只见她轻轻地摸向那得有半个自己高的蛇头脑袋,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 那巨蟒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享受这种触摸。 他主动扬起蛇头,缓缓地蹭着白子菟的手掌心。 那微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丝丝缕缕地钻进白子菟的心底,微微驱散了她心中残留的不安。 白子菟看着巨蟒那依赖自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然而,片刻之后,她心中突然有些懊恼。 想起刚才,自己居然将这么可爱的小蛇认成了梦境中那个可怕的男人。 想到这,她心里浮现出一股愧疚感。 她懊恼的咬了咬下唇,随后张开双臂,微微前倾身体,轻轻的拢住那偌大的蛇头。 她的脸颊贴在蛇头的一侧,巨蟒巨大的蛇身猛地一僵。 少女柔软温热的肌肤贴在他坚硬的头骨上,勾的他心痒痒的,心底仿佛柔软了一块。 半晌,少女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呼:“小黑,你的头这么大呀。” 巨蟒听到这话,竖瞳一缩,微微往下瞄。 嗯,是挺大的。 第一次,玄澄觉得蛇身也挺好的,至少看不出自己脸上的神色。 他微微扭动了一下身躯,将头又往白子菟的怀里蹭了蹭。 嗯,还挺软。 白子菟却以为他在撒娇,笑得更加温柔:“好啦别闹啦!娘亲去给你找点吃的。” 第2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2) 娘亲? 白子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人类世界不都是将自己养的宠物称为孩子吗? 那她自称是自己捡来的小蛇的娘亲没错吧! 身旁的巨蟒竖瞳扩散,玄澄心中念着这两个字,竖瞳中闪过一丝冷意。 刹那间,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彻骨的气息。 白子菟下意识地一抖,嘴里喃喃道:“这是降温了吗?” 玄澄听到她的话,立刻收敛了身上的寒意。 竖瞳闪过一丝晦色,没关系,身份是可以慢慢转变的。 想到这,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蛇尾,却又十分霸道地圈住了少女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好细! 似乎是察觉到了巨蟒的不满,白子菟竖起如葱根般的手指,轻点住蛇头中间那抹红色的茱萸。 这一点触,倒是让她一愣,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好熟悉的红痣,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到少女走神,腰间的尾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少女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那双竖瞳,刻意板起脸,只是那演技着实有些拙劣。 她娇嗔道:“放下你的尾巴,不然我生气了。” 巨蟒有恃无恐地蹭了蹭白子菟的胸口,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沉醉。 “撒娇也没用!” 白子菟继续用手指轻轻的推开那蛇头,没用力,那巨蟒十分配合的往后仰了一下。 在这一番玩耍打闹间,少女的里衣已微微散开,红色一角露了出来,衬得少女肌肤格外莹白,宛如冬日里的初雪。 巨蟒浑身一僵,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一般。 它迅速抽出蛇尾,滑溜的转身走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白子菟满脸疑惑,头顶冒出几个问号:?? 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毕竟这条巨蟒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未开灵智的蛇而已。 她在这个位面可是一只成精的…… 锦毛鼠! 是,堂堂一只兔子精,变成了老鼠! 白子菟一开始还难以接受。 但是没办法! 谁让自己在历经雷劫的时候没挺过去,被天雷劈成皮肤碎片呢。 这才莫名其妙遇到了一个号称是可以帮助自己的快穿系统…… 想到这,白子菟叹了一口气。 哎!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半个月了,怎么那个系统还没出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突兀地响起,脑海中传来一个机械声:【宿主你好,快穿系统 0438竭诚为您服务。】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你……你就是系统?”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等了半个多月了! 终于将系统给盼来了! 电流声再次滋滋响起,过了一会儿,脑海里换了一种声音,软软萌萌的,像个小团子,甚至说话都有了一丝感情:【是的宿主大大!我是可爱的小系统 0438。主统派我来协助您完成任务,这边查到您是签订了……】 然而,系统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白子菟满脸疑惑,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问道:“你是信号不好吗?” 她虽是妖,但却是新世纪的妖,自然也懂得什么是网络。 要不是她所在的世界要求建国后不能成精,她也不至于在化形的时候被天雷劈碎了。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 一想到这里,白子菟的面条宽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过了一小会,系统继续开口:【这边查到了,宿主大大签订的是配平文学计划。】 白子菟好奇地问道:“什么是配平文学计划?” 系统好心地解释道:【就是给每个位面的反派男配找个伴。】 白子菟瞪大了双眸,疑惑的问道:“啥意思???” 系统软萌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哟宿主大大,简单解释就是每个位面的反派都会喜欢上女主,但是女主呢注定跟男主在一起的。为了防止反派黑化,所以我们快穿局搞了个女配跟反派boss进行配平的计划,就是为了给反派 boss找个伴侣。这个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反派黑化,毁了这个位面。do you understand?】 白子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一小会才开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反派离了女人就不能活了是吗?难道反派都是恋爱脑?” 系统点头:【是的呢!】 白子菟:??? 察觉到白子菟已经存在奔溃的边缘,系统急忙开口:【宿主大大放心!我们只挑选那些比较危险有可能毁了该位面的反派 boss进行计划!】 白子菟咬牙切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比较危险?毁了该位面?的反派 boss?” 说完,她直接抓狂,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你确定被毁的不是我?既然反派 boss都注定爱上女主了,我去可以干嘛?去给他们之间的爱情添加一点调味料吗?” 见白子菟状态不太好,系统连忙解释:【宿主大大!你放心!只要让反派boss不爱上女主就算任务完成了!而且0438会陪伴你完成每一个位面的任务的!对了!每完成一个位面的任务,你可以积攒积分!等积攒到一定的积分,你就可以化形啦!】 白子菟低头思索,这个条件有些诱人,但是想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不允许动物成精的,她气馁地垂下头,声音闷闷的:“有什么用,我们那可不允许动物成精。” 系统:【那是因为你身上没有功德!任务完成后的积分还可以兑换成功德,有了功德天道不会说什么的!而且,等你积攒一定功德可以化形之后,你还可以选择一个完成过任务的世界待着!对了,积分还能兑换其他的,什么金银珠宝啊,寿命修为啊……】 见白子菟神情有些松动,系统再次诱惑:【宿主大大,反正你现在现在不签也回不去了,还不如签了这个契约,人类世界不是有什么剧本杀吗?你就想着自己是去玩了一场剧本杀嘛!】 这句话倒是打动了白子菟。 确实,她不签的话现在也没地方可以去了,还不如签了呢! 想到这,她握紧拳头,神色坚定:“我签!” 见她答应,系统连忙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小统子它的小命就不保了! 上头可是说了,一定要让眼前这个姑奶奶签了这份契约的! 呜呜呜呜! 打工统子可太难啦! 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面板出现在白子菟面前,一支笔漂浮在空中。 系统:【宿主大大,签下这份合同,契约生效!】 白子菟咬咬牙,拿起笔就签下了合同。 系统美滋滋的收起合同,声音都带着点雀跃:【宿主大大,接下来请接收一下这个位面的剧情!】 白子菟只觉得脑袋胀痛,接着脑子里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出现了很多画面碎片。 第3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3) 这是一个修仙位面。 人神妖共存,凡人能以身入道,与天地争辉。 神妖互相制衡,三界以一种诡异的平衡共存与世。 男主名叫白逸尘,是三界中最为有声望的仙门山掌门。但是他为人冷淡,不苟言笑,外表淡漠沉稳,在人三界之中,他的道行至高无上,且心怀苍生,人神爱他,敬他。魔族恨他,厌他。 而女主苏瑶月,是白逸尘后来在凡尘收的小弟子。她单纯善良、活泼可爱,还是个小话痨,路过的蛇都能跟它聊两句。 要说男主是一块冰,那女主就是融化冰的一把火,二人在日渐相处中,互生情愫。 但白逸尘一直因自己的身份,责任以及师徒禁忌等因素而克制这份感情。 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毕竟师徒恋在这个位面是千古禁忌,为人所不齿。 可好巧不巧这件事被反派妖王知道了,妖王心悦苏瑶月,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喜欢上自己的死对头,于是为了拆开他们二人,将二人的事情大肆宣扬,就为了让女主苏瑶月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苏瑶月死不悔改,即便是落了个万箭穿心也不后退。 而白逸尘也因此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为了保护苏瑶月,他替女主受了万箭穿心的劫难。 二人因为这件事看清自己的内心,即便身受重伤也不分开。 这件事让妖王受挫,他生气的号召妖界肆意屠戮仙界人界,自此三界大乱,民不聊生,导致这个位面差点崩了。 这次三界民不聊生最大的祸根就是妖王爱上了苏瑶月。 而白子菟这次来到这个位面,就是为了不让妖王爱上苏瑶月。 接收完剧情的白子菟沉默片刻,觉得有些奇怪:“妖王怎么就爱上苏瑶月了?” 系统:【宿主大大,剧情不是说了嘛,苏瑶月是个话痨,就连路过的蛇都能聊两句。】 白子菟震惊:“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个蛇就是妖王吧?” 宿主雀跃的声音响起:【素嘟宿主大大!你真聪明!】 白子菟:“这就是女主光环吗?” 想了想,白子菟补充了一句:“那我还随手救了一条蛇呢!怎么不说那条蛇是妖王?!” 系统:【……】还真被您说中了。 见系统沉默了,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白子菟心头:“不……不会是真的吧?” 系统:【宿主大大真厉害,连随手救了一条蛇都是大boss呢!】 白子菟:……你可以闭嘴了! “为什么反派是一条蛇啊!”白子菟扯住被子蒙住头:“0438,你知道蛇吃什么吗??” 系统:【鼠。】 白子菟露出头,面带微笑:“那你猜猜我在这个世界是一只什么妖呢?” 系统:【……锦毛鼠。】 “天敌怎么能在一起呢?” 白子菟要闹了! 白子菟开始闹了! 于是白子菟双手捶床。 见系统没有理睬自己,白子菟小心翼翼的问:“要不你给我换个世界?” 系统软萌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不行哦宿主。】 白子菟扯起被子,蒙住头:死了算了! 半晌,她认命的露出头:“现在剧情走到哪一步了?” 系统:【宿主大大稍等,我查查看!】 白子菟沉默…… 过了一会,查完剧情回来的系统:【放心吧宿主!距离剧情开始还早着呢!】 白子菟:“多早?” 系统:【男主还没出生。】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白子菟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询问:“我刚来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个和尚,不会……” 系统打碎白子菟最后一丝侥幸:【是的没错,就跟宿主大大想的一样!那就是大boss~】 不是!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反派boss不仅是一条蛇,还是个和尚啊! 双重天敌buff叠加了! 天崩开局! 让她去死吧! 系统似乎看出了她的内心,冷漠的打断了白子菟异想天开的想法:【不行哦宿主大大,还没完成任务,你要是死了,任务就失败了!】 白子菟:“失败会怎样?” 系统扬起标准的职业笑:【要是有积分扣积分,没积分的就抹杀呢。】 白子菟后背一凉:“其实不是积分不积分的问题,主要是小兔子我啊,天生爱做任务呢!加油白子菟,你是最棒哒~”呵呵。 系统:【那就好哦!每个位面为了让宿主存在合理性,所以都会给宿主配备一个女配角色,等任务完成后,这个女配角色便会以既定的轨道从在这个位面生活下去,也就是所谓的npc。现在我们来接受宿主大大的身份信息吧!】 白子菟无奈地垂下眼眸,认命般地点了点头。 霎时间,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这个位面的女配 n号,名字也叫白子菟。 她是一只无父无母的锦毛鼠,独自在深山里默默修炼了整整两百年,才刚刚化形。 刚化形后的白子菟,对人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 于是,她怀揣着满心的好奇,偷偷地下了山。 这一下山,单纯的她便被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类骗去了人间的青楼。 后来是被一个人类贵公子所救,白子菟虽然是精怪所化,但也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 于是她偷偷摸摸的跟着人类贵公子,却发现人家是皇族的人,天生有真龙之气庇护,作为妖怪的白子菟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 不知道白子菟从哪里听来说修为越高的人心脏越补,于是自不量力的白子菟就去了皇家寺院镇龙寺,学着隔壁狐狸精姐姐打算先勾引一两个和尚,得手了再吃了他们的心脏。 没想到这一遇就是最大boss。 出师未捷身先死,原来的白子菟就在这个时候被吓死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来做任务的攻略者白子菟。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boss最终并没有杀害白子菟。 白子菟落荒而逃后,在山脚下偶然捡到了一条蜕皮褪了一半且受伤的蛇。 那一刻,圣母心泛滥的白子菟,脑海中瞬间想到了自己在原世界化形时被天雷劈死的悲惨画面。 又想到了这只是一条普通的蛇,对她并没有丝毫威胁。 于是,单纯(蠢)的她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便毅然决然地将受伤的蛇救回了家。 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捡到的一条蛇,竟然会是这个位面的大反派。 接收完消息的白子菟:“太……蠢了吧。” 系统点头:【是的呢!每个位面的女配都会直接影响到宿主的性格】 白子菟:“你是想说,我在这个位面,就是个又蠢又圣母的锦毛鼠?” 系统微笑,点头。 白*蠢*圣母*锦毛鼠*子菟:信息量太多需要缓缓。 是夜,月明星稀。 白子菟从床上惊坐起:“不是,你告诉我一条蛇是未来妖王就算了怎么还会是个和尚啊?” 系统:【……】 第4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4) 皇家寺院镇龙寺存在已久,久到没有人能追溯其来源。 镇龙寺后山有个禁地,那是专属于镇龙寺佛子净渊大师的温泉。 平日里,这片区域静谧无声,无人胆敢涉及。 而此时,那原本宁静如镜的温泉却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噜噜地冒着泡。 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健硕的人从温泉里缓缓走出来。 那身躯完美的仿佛是由最为鬼斧神工的工匠耗尽毕生心血精心雕琢而成,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如同神只亲手塑造的五官在朦胧水汽中若隐若现。 微微抿着的薄唇往上,是高挺如山峰般耸立的鼻梁。再往上便是一双如寒潭一般狭长的眼眸,晦暗不明的眸底暗含一丝欲。浓淡正好的剑眉中间一点嫣红,配着冷白的肌肤,带着几分禁欲与脱尘。 虽是光头和尚,但配上那双邪肆狂妄的眼眸,亦正亦邪。 蛇性本淫。 更别说是褪完了最后一次皮,已然化身为蛟的玄澄。 他缓缓闭上眼眸,掩盖住眸子里复杂的情绪。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那张娇小精致的小脸,那双圆润的杏眸总是水润润的,清澈而动人。小巧的琼鼻微微翘起,樱唇不点而红,娇艳欲滴。 往下是修长莹白的天鹅颈,还有那隐藏在衣领下的…… 娇娇柔柔的,一副想让人狠狠蹂-躏的模样。 和尚微微蹙眉,眼底的风暴更甚。 那眉间一点红,红得似血。 妖艳,神秘。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心里的悸动,一串泛着金色的佛珠自温泉深处飞出,缓缓回到了和尚骨节分明的手中,他有规律地转动着佛珠,佛珠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半晌,和尚双手合十,低垂双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似乎是欲盖弥彰:“阿弥陀佛。” 虔诚而又专注。 许久,他勾起一抹肆意的笑,配着那张无波无澜清冷面庞,活生生地多了几分邪气。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佛?这镇龙寺,镇的可是蛟龙啊。” 他不由得泛起一丝期待,若是等到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却发现镇龙寺已然被她亲手镇下的蛟龙占为己有,那将会是怎样一副令人玩味的神色呢? —— 夏夜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白子菟向来畏热。 此时床上的少女正侧着头睡着,那模样安静而娇柔。 闷热的空气使得少女出了一身热汗,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两侧,如被细雨打湿的花瓣,让人生出想要蹂-躏的心思。 而原本盖在身上被子早就被少女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踢到了床下,凌乱地堆在地上。 身上的衣裳也早就被睡着都不老实的少女扯得有些凌乱,露出了一角用金线绣着祥纹的红色小衣。那红色在昏暗的月光下若隐若现,十分诱惑。 空气中传来一阵气息波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缓缓拎起被少女踢下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将被子轻轻盖在少女身上,似乎是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一般。 似乎是不满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少女娇娇柔柔地嘟囔了一句:“热。” 无意识的嘟囔软糯甜美,像是蜜饯一般。 接着,少女伸出莹白纤细的小脚,带着几分任性与娇憨的将被子踢下床。 “呵,倒是娇气。”冷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几分无奈与宠溺。 骨节分明的手再次伸过来,轻轻撩开少女两鬓湿漉漉的发丝,露出了那张娇嫩白皙的小脸。 手背轻柔地抚上那精致的小脸,触感嫩滑,白皙得如同羊脂玉。 那细腻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真想让人咬上一口。 那人怎么会委屈自己? 只见大手不老实的戳了戳少女两颊的嫩肉,那嫩肉微微凹陷,微微松开又迅速回弹。 那人俯下身子,缓缓靠近少女的脸颊,轻轻的咬上了一口,留下一个微红的牙印。如同一个印章,印在了少女的脸上。 阵光芒倏地闪过,少女的床上瞬间多了一条色泽黝黑光亮的巨蟒。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阵凉意,睡梦中的少女以为是冰块,本能的朝着那凉处寻去。 待触摸到那又凉又硬的“冰块”时,少女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双脚张开直接缠上了那有她腰身粗的“冰块”。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又娇又柔的喟叹,如同猫咪的呢喃,软软糯糯的。 巨蟒僵直了身体,光芒再次闪过。 床上的巨蟒已经化成了一个男人模样。 原本攀在巨蟒身上的少女,此时变成了趴在男人的胸前。 男人模样俊俏得让人惊叹,五官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 额间一点茱萸,即便是光头和尚,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反而给整个人渡上了一层佛光。 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晦涩不明,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欲色。 月光静静地流淌在二人身上,少女的领口因动作松散,泄出了几分刺眼的雪白,在月光下泛着莹光,如上好的玉,温润细腻。 “睡觉还不老实?嗯?”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尾调微微上扬。 “吵~”少女无意识的嘟囔,一双小手猛地打在了男人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声。 不疼,勾得人心发痒。 似乎是泄愤一般,男人抓起那双细嫩的小手,浅浅一咬,那泛着粉的指尖就留下了一道痕迹。 “唔。”似乎是不满,少女柳眉微蹙,小手攥紧,那泛着光华的白色袈裟便留下浅浅一个褶皱。 下一刻便被一双大手包裹住,少女想要抽出手,却发现抽不动,干脆换了个姿势,将头埋在那男人的脖颈处。 轻柔的呼吸洒在了男人的喉咙凸起,男人喉结滚动。 垂眸看了一眼那睡得香甜的少女。 另一只空闲的手像是泄愤一般,抓了一把少女莹白处。 嗯,如同自己想象一般滑嫩。 少女无意识低吟。 男人垂下眼皮,盖住了那眼底汹涌澎湃的暴虐。 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男人伸出长臂,紧紧的禁锢着怀中睡着还不安分的少女。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舒服,少女身躯微微一扭。 男人一怔,狭长的黑眸瞬间变成竖瞳。 “你自找的。” 男人声音低低的嗓音更加沙哑,竖瞳闪过一丝欲色。 怀中的少女乖乖的躺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指尖轻轻的覆上她红润的唇瓣。 轻柔的将唇覆了上去,本是想浅尝辄止。 可是却完全不受控制。 白子菟呼吸变得急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嘴巴里面好像有一条小蛇在游动,时而勾着她一起嬉戏,时而霸道的占据她的全部。 鼻尖全是冷冽的气息。 男人修长的指尖扶住少女后颈的软肉,加深这个吻。 …… 许久,男人放开了怀中的少女。 目光虔诚而专注,一寸寸的滑过少女的脸庞,低声说道:“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乖乖的。嗯?” 少女无意识的呢喃一声,换来男人一声轻笑。 又娇又乖。 第5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5) 一夜好梦,清冷的风悄然穿过窗棂,丝丝凉意吹散了白子菟身上的热意。 “嗯……”她无意识地嘤咛一声,那声音如同猫咪的低吟,娇柔而慵懒。 系统软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早啊宿主大大~这一夜睡得好吗?】 它睡得可不好,昨天晚上可太可怕了!! 回想起昨晚,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白子菟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生硬的脖子:“早啊0438~” 忽然,白子菟像是想到了什么,感慨一声:“昨晚睡得还挺舒服,凉飕飕的。这古代就是好啊,昼夜温差大睡觉就是舒服!”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嘴唇有点痛,好像被什么给咬了。 想着,她顺势也在唇上摸了摸。 嘶——真的有些疼。 看来夏天蚊子还是蛮多的! 系统没有察觉到白子菟的异样:【……】那还不是你有个人(蛇)形空调! 白子菟好奇的看看周围:“对了,小黑还没回来吗?” 虽然已经知道这条小黑蛇就是反派boss了,但是作为任务者就要有任务者的觉悟!早点完成任务!收集身体碎片!实现人生自由!玩遍天下! 系统:【还,没有。】 它怎么敢跟宿主说昨晚反派boss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为了一些事情才又回去处理了…… 想到这,它心中不由得为自家宿主默哀。 宿主大大,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自由吧。 哎~ 系统语气支支吾吾的,但是还沉浸在自己完成任务后去哪里游玩的白子菟压根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嗯?” 白子菟好奇:“那我用不用去镇龙寺找boss?” 系统:【不用了……】去了也找不到。 白子菟沉默了两秒:“那我现在要干嘛?” 系统:【宿主大大你先别着急!】 白子菟:“我很急!我要赶紧完成任务!我要身体!” 系统连忙安抚住白子菟:【宿主大大你还记得你欠了一个因果吗?】 白子菟睁着杏眸:“啥因果?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就知道这个宿主忘性大:【宿主大大刚下山的时候不是被一个人类救了吗?】 白子菟从脑子里某个角落搜罗出来这件事,点了点头:“我记得了!需要我以身相许吗?” 她记得那些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啥的。 系统大惊!!! 系统:【不用不用!你可是反派boss的官配啊!你要是去以身相许!谁来跟反派boss配平?】 白子菟柳眉紧蹙:“难道不能有两个官配吗?” 系统:宿主大大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 凡间,皇城皇宫。 朱红色的墙高耸,一只通体浅灰白色的锦毛鼠灰溜溜的躲在宫墙某个角落瑟瑟发抖。 若是有人经过,便能听到此时这只锦毛鼠正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0438!!你怎么不跟我说来皇宫会被打出原型??” 锦毛鼠也就是白子菟颤颤巍巍的开口,望着一下子大了好几百倍的环境,有些不适应的往墙体杂草躲了躲。 系统欲哭无泪,它也不晓得啊! 谁能想到它家宿主两百年的功力这么不经造,刚刚靠近皇宫就被这真龙之气打回了原型?!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就我这样,怎么去报恩啊!” 白子菟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 心里欲哭无泪,真的好无奈啊! 虽然她以前也是兔子,但是兔子的身形可比老鼠大多了! 看她现在这副小身板真的好没有安全感啊! “要不算了吧!不报了!” 白子菟自暴自弃的往回走,看到墙边有个小小的洞口,白子菟想都没想就往里钻…… 然后…… 卡住了!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不行啊宿主大大,这个世界是讲究因果的,你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帮人家报恩,这是天道规定的……】 白子菟:“那个……” 系统:【宿主大大你不用再说了,这恩你是一定得报的!】 白子菟:“不是……” 系统:【宿主大大!你就听我一句劝!赶紧报完恩,然后我们专心做任务……宿主大大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卡住了!】 白子菟:“呵,终于听到我说话了是吧!打个商量,下次给我找的身份不要这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好吗!谁能想到一只锦毛鼠能胖成这样啊?” 系统:【……】你能不能先管管自己。 此时,宫墙旁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谈话声。 一个带着恭敬的声音响起:“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在百姓中散播了传言……” 另一个男声玩味的响起:“嗯,东宫那位,现在正急跳脚了吧。” “主子英明。” “下去吧。” 谈话声至此结束。 叶承恩从刚才跟阿大谈话的时候就一直听到了宫墙边一个角落有什么在“吱吱吱”的叫着。 本来以为是普通老鼠,可是这叫声却很奇怪,富有节奏,更像是在跟人交流着什么。 想到这是在深宫中,他不由得谨慎起来,于是他好奇的翻开杂草,就看到了墙角一个…… 浅灰白色圆滚滚的屁-股。 他凑近,修长的两只手指一夹。 白子菟愣住。 白子菟惊恐。 白子菟大叫:“啊啊啊啊啊流氓啊!!!” 叶承恩用了几分力气,将这个长得挺好看的“老鼠”就揪了出来。 回过神来的白子菟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什么东西拎住,接着就看到了一双黝黑的眼眸。 挺好看的眼眸,像春天的风,沁人心脾。 只是那眸底隐隐藏着几分算计,作为动物的白子菟本能就觉得这个男人不是表面上那么好惹的。 但是—— 白子菟:“啊啊啊啊!!闹人啦!!” 听在叶承恩耳朵里就是这只“老鼠”惊恐的叫声:“吱吱吱吱——” 倏地,白子菟安静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这个人长得很眼熟,好像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白子菟四肢乱踢,叶承恩看着眼前这个不停乱动的小家伙,不由得好奇,大胆的揣测:“你是想要下来吗?” 白子菟一愣,狂点头! 这下轮到叶承恩愣住了:“你听懂我说话?” 白子菟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继续狂点头! 叶承恩将白子菟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 小家伙圆滚滚的很小一只,堪堪占据手掌心。 身上的毛发一缕一缕的,上面似乎还粘上了一些不明液体,脏兮兮的。 那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泛着水雾,似乎会说话一般,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 四脚着地的白子菟开心的用自己的小短手抱住叶承恩的手指摇啊摇:“救命恩人啊!我终于找到你了!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在叶承恩耳朵里就是小家伙一直“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望着这一幕,叶承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感觉这只小家伙不仅听得懂人话,还极具人性化。 莫非是?妖精? 心中这么想,叶承恩也顺口问出来了:“你是妖精吗?” 白子菟愣住,双眸圆溜溜的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里在发颤:“0438!他怎么知道我是妖怪???他会不会把我杀了??!” 鼠鼠她呀! 小命危矣! 什么高危职业! 鼠鼠不干了!! (╯‵□′)╯︵┻━┻ 第6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6) 最终锦毛鼠白子菟也没有死成功,不仅没有死成功,她现在还被自己的救命恩人圈养起来了。 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逍遥王府的书房内,叶承恩看完面前的一封信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黝黑的眼眸中透露出深邃的光,伸出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那如沐春风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没想到东宫那位还挺聪明,这天怕是要变了……” 想到这,他敛下眸中的神色,淡然说道:“下去准备吧……” 站在一旁的黑衣男人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随后,他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在案桌角落那圆滚滚软萌萌的“老鼠”身上。 嗯!他们主子连养的宠物都这么独特…… 白子菟嚼嚼嚼:“他那是什么眼神?” 嚼嚼嚼。 系统:【宿主大大,你能不能别吃了!再吃下去你不会被当成妖怪,但是会被当成猪的!】 一个光屏出现在白子菟的脑海里:[^(* ̄(oo) ̄*)^] 系统好心的提醒:【像这样!】 白子菟嚼嚼嚼的动作一停,过了两秒:“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控制不住啊!可是你别说,还蛮可爱的呢!” 嚼嚼嚼。 系统:…… 叶承恩处理完公务,在看到黑衣男人出去之后,转过头,正好看到了案桌角落那只圆滚滚的大胖“老鼠”正抱着一个比她身子还大的胡萝卜,吃得津津有味。 白子菟嚼啊嚼,突然就觉得手上的大胡萝卜消失了。 白子菟:???我的胡萝卜呢?我那么大的胡萝卜呢? “今天不许再吃了。” 如沐春风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接着白子菟只觉得四脚腾空,整只鼠被人拎了起来,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 白子菟龇牙咧嘴:“吱吱吱——”还我胡萝卜! 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那圆滚滚的小肚子,手感柔软而富有弹性。 白子菟四肢一僵—— 她怎么感觉被人调戏了?! 还未反应过来,白子菟就感觉自己被放进了一个温软的被子里。 那是专属于她的小小的窝,是叶承恩专门用黄金给她打造,上面铺着上供的织云锦布,滑溜溜轻飘飘的,夏天盖着也不热。 白子菟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吱——” “系统,咱就是说,真的不能换一个人配平吗?我看这个人就不错!” 又是王爷,又帅,有温柔,又肯给她花钱! 这不就是上好的男人吗? 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原来她的救命恩人是这个大康王朝的七皇子,也是人人称赞的逍遥王,据系统透露这还是未来的天子。 系统冷笑一声:【不可能!】它肯,也得boss肯啊! 白子菟没有理睬系统,而是突然想到了…… “我来这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到底要怎么报恩啊?” 系统想了想,出了个馊主意:【宿主大大,叶承恩命里有一死劫,到时候你替他挡下,就当是报恩了!】 白子菟震惊:“死劫?他不死要我死?” 系统解释:【不会的宿主大大!你可是锦毛鼠精,怎么会那么容易死,而且到时候我也会帮你的,不会让你伤到性命。】 白子菟瑟瑟发抖:“你能屏蔽痛觉吗?我怕疼!” 系统:【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积分,提醒一下,宿主的积分是0。】 白子菟咬牙:“奸商!” 突然又想到什么,白子菟好奇问道:“我要怎么帮他挡下死劫?” 系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系统我也不知道!】 白子菟:要你何用! 在等死劫的这段时间,白子菟每天过得跟神仙似的。 吃饱就睡,睡饱就吃。 叶承恩虽然有意控制白子菟的饮食,但是架不住锦毛鼠她外表软萌可爱啊。 府里见到她的人都会招架不住,于是导致了白子菟越吃越圆溜溜…… 白子菟打了个饱嗝,躺在自己又香又软的金窝窝里面,舒服的感慨一声,有人养能躺平真舒服啊! 系统看不下去了,这是它见过最没出息的宿主! 真没用! 白子菟赞同的点头,然后拍了拍圆溜溜的肚子。 可是躺平真的好爽啊! “吱吱,最近可不要乱跑,京城要乱了。” 叶承恩放下手上的书本,抬眸看了一眼那躺在金窝窝里面滚来滚去的锦毛鼠,也不管眼前的小“老鼠”听不听得懂,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吱吱是他给锦毛鼠起的名字。 白子菟滚动的身躯一怔,吱吱…… 好接地气的名字。 “吱吱吱吱!”我不叫吱吱!我叫白子菟! 叶承恩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叫的这么大声吗,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白子菟:…… “吱吱吱——”自以为是的狗男人! 肚子被骨节分明的手戳了戳,那人好奇的说:“怎么一直叫?又吃撑了吗?” “吱吱吱吱——”你才吃撑了! 生气,不理人了! 鼠鼠她呀,也是有脾气的! 于是白子菟极具人性化的一掀被子,蒙住头顶! 睡觉! 叶承恩眼眸里闪过一丝震惊,心中越发肯定眼前这只锦毛鼠就是一只精怪了。 只是不知道这只小精怪什么时候才能化形。 不知不觉中,叶承恩在心里有了几分期待。 心中打定主意,等京城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要带她去镇龙寺,求净渊大师帮助这只小家伙化形。 —— 然而,化形的日子比叶承恩想象中的还要早上许多。 叶承恩的生母曾是江南一个歌姬,身份低微。 当年,老皇帝偶然出巡,一眼便看中了她的美貌,强行将她带回皇宫。 不久后,便有了叶承恩。 但是皇上的恩宠如同朝露,稍瞬即逝。 本就是不受宠妃子的孩子,所以他的前半生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想要活着,所以他学会了藏拙,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 即便是心里在算计什么,面上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后来,他混得了一个逍遥王的称谓,可逍遥王并不逍遥。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尴尬,这辈子若是不争不抢,迟早会被沦为别人践踏而上的对象。 于是,他暗中屯兵,笼络朝臣,小心翼翼地谋划着自己的未来。 时机终于来临,然而,千防万防,他却没想到还是被东宫太子暗算了。 那支暗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呼啸着射过来的时候,叶承恩只看到一只浅灰白色小小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而后,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只听到一阵箭矢刺进肉里的沉闷声。 “唔——” 少女闷哼,神识里却在咒骂系统:“0438!!!你在搞什么??干嘛突然把我推出去,疼死我了!!” 系统装鸵鸟:【……】 叶承恩脑子一片昏沉,下意识地接住了那个朝着自己坠落的娇小身影。 低头一看,那张小脸苍白如纸,那双圆溜溜的眼眸泛着泪水。 下意识的,他将眼前这张小脸跟那只圆滚滚的小家伙重叠起来。 “是你!” “疼,疼死了……”少女无意识地低咛着,心里正在骂系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原来挡死劫就是这么挡的吗? 不是说好了不能化形吗? 那她现在胸前明晃晃地插着一根箭矢,血像是止不住一般汩汩地流了下来这副摸样又算是什么? 系统:【算你倒霉啊宿主大大!】 白子菟气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看自家宿主真的被自己气吐血了,系统这才知道闯祸了:【宿主大大,不要慌不要慌,等反派boss来了就好了!】 白子菟奄奄一息,疼的眼角都泛出了眼泪:“他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不一会儿,叶承恩的手上、身上都是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传太医!快传太医!”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恐惧。 大殿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一道极强的威压传来。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系统:【来了来了!】 第7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7)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哒、哒、哒—” 大殿上传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众人纷纷看去。 来人是个和尚。 一袭白色流光袈裟衬得人如青松一般挺拔,步履行动间,华光流转。 那和尚眉眼干净如刀削,薄唇轻轻抿着,带着一种禁欲的美感。 额间一点茱萸妖艳似火,在他白皙的肌肤映衬下,平添了几分佛性。 当然,这得是没对视上男人那双狭长漆黑泛着阴沉的眼眸。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蔓延开来…… “净渊大师?”那已经成为阶下囚的东宫太子一见来人,激动的朝着和尚跑去。 可未来得及触碰到和尚的衣摆,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吐了一口鲜血。 “这?这是何意?”殿上,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莫非是太子殿下做的恶过多,连净渊大师都不救他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要知道镇龙寺可是皇家寺庙,而净渊大师可是镇龙寺的佛子。 连佛子都不救太子殿下,看来他们的太子殿下…… 众人朝着那口吐鲜血的太子看去,眼中满是嫌弃。 然而那和尚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叶承恩怀中那娇小的身影上。 只是那眸底一片暗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系统焦急的声音在白子菟脑海中响起:【宿主大大撑住啊!不能睡不能睡!boss来了!你有救了!!】 白子菟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颤颤巍巍,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发声。 待看到那佛光流转的和尚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微弱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才来啊……”可把她疼死了,你再不来就要死掉了…… 然而,气息虚弱的白子菟根本没有能力将剩下的话说完,便疼晕了过去。 叶承恩距离白子菟最近,自然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只是以往隐藏的很好的表情有一丝的破裂,似乎有什么快要破土而出一般。 和尚听到这话,脚步一顿,下一刻叶承恩只觉得怀里一空,那小人儿已经落在了和尚的怀里。 “莫怕,我来了。”和尚眼中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看和尚转身想走,叶承恩急忙开口:”净渊大师,你要带她去哪?” 和尚眸光沉沉,带着风雨欲摧的神色,那双瞳仁早已看不出以往大慈大悲的模样。 “我与她,自是有私事要了结。” 狂妄,肆意。 话音落下,狂风大作,席卷殿内所有东西。 众人害怕的东躲西藏。 恍惚间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妖僧!” 不一会儿,狂风歇下,殿内已经没有二人的身影。 叶承恩二人消失的方向,垂下的手紧紧的攥着。 半晌,他垂下眼眸,敛盖住眼中的杀意,冷声吩咐:“杀无赦。” 那东宫太子便被人拖了下去。 一道惊雷乍下,乌云密布,天色昏暗。 变天了。 雨下个不停,冲刷了整座皇宫,将血腥洗去…… —— 白子菟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诡谲的一片黑暗,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步步逼近。 她颤抖着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那怪物伸出锋利的爪子朝她而来。 她害怕的嗷呜一口,死死的咬住那怪物的爪子。 死怪物!咬死你! 玄澄和尚看着自己的右手被眼前的少女死死的咬住,甚至因为咬的用力,几丝血流了下来,将少女苍白的唇都渲染的昳丽。 玄澄缓缓抬起左手,捏住少女两颊的软肉,少女的唇无意识的嘟起,那被修长手指钳住的嫩肉微微凹陷。 只是那小嘴依旧紧紧的咬着,死活也不松开。 玄澄眉头微皱,怎么都重来一世了,还是改不了咬人的坏习惯? 玄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乖,松开,我喂你喝药。” 床榻上的人并不配合,玄澄左手指尖在少女的唇上按了按。 很软,想亲。 玄澄眸底一片墨色,夹杂着些许欲色。微微附身,唇还未覆上,便对上一双溢满水光的杏眸。 可惜了。 他起身。 白子菟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模样俊俏得让人惊叹,特别是眉间一点红,红得似血。在他白皙的肌肤映衬下,平添了几分佛性。 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晦涩不明,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欲色,又似不知餍足的魔般。 亦正亦邪。 好熟悉的眼睛啊…… 似乎是还没从睡梦中反应过来,少女眸底还带着一丝疑惑。 见少女一直盯着自己,玄澄眼眸带起几分笑意,朝着白子菟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松口。” 白子菟一怔,舌尖下意识的抵住那被她攀咬住的东西,有点硬,还带着点血腥味。 抬眸便看到玄澄漆黑的眼眸流淌过幽幽暗光。 下意识察觉到不对,她连忙松口。 几缕银丝随着玄澄的动作拉扯开来,被咬那处留下水光潋滟。 银丝夹杂着血丝。 白子菟脸色唰的一下发红,眸子浮现一丝不自然:“抱歉。” 玄澄没说话,而是细心的将白子菟扶起身,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两眼发颤。 “好疼。” 玄澄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墨色。 这么娇气,却肯为别的男人挡箭…… 莫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没想到重活一世,眼光还是这么肤浅。 眼前的男人顿时散发出骇人的气息,白子菟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却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她一直在颤抖。 系统心疼的开口:【宿主大大,你就别动了!】 白子菟:她也不想啊,可是气氛真的好可怕啊! 最终玄澄还是妥协了,他伸出手扶住少女,一缕缕带着凉意的灵气往少女身上输送。 微风席卷起了袈裟的一角,一缕木檀香飘来,蓦地让她想到了之前救过的小黑,小黑身上也有一股好闻的木檀香。 “别乱动。“玄澄不急不缓的开口,待白子菟脸色缓和之后,才将一旁的药碗端起。 一勺一勺,苦涩的药味晕染开来。 白子菟嫌弃的撇过头。 莹白的勺子上盛着漆黑的药汁,抵在少女柔软的唇瓣上。 白子菟刚想说自己不喝,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毋庸置疑强硬的眼眸里。 眨巴眨巴了眼眸,还是张开嘴巴喝了。 好苦—— 少女小脸皱成一团,似乎真的很苦,半截粉嫩的舌头无意识的露了出来。 似乎这样就能缓解苦涩一般。 玄澄望着这一幕,喉结滚动。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少女,少女见了蜜饯跟见了什么珍馐美味一般,就着男人的手将那蜜饯含了下去。 湿润柔软的触感让男人手部动作一顿。 眼底迅速蓄起风暴。 白子菟满足的眯起了眼睛,那餍足的模样勾的人心痒痒的。 锦毛鼠? 莫不是狐狸精吧。 一勺一颗蜜饯,少女终于将半碗药汁喝完。 这时,少女才想起来正事。 “对了,谢谢大师救了我!” 白眼鼠,喝完药才想起来是谁救了她呢。 不过,大师? 玄澄突然想起那次在温泉相见,怕是当时水汽氤氲,让她看不清他的容貌,所以这次才没认出来吧。 玄澄脸上不显,而是双手合十,虔诚开口:“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子菟愣住,朝着系统大吼:【0438!他好有礼貌啊,而且好绅士,他真的是反派吗?你确定这么温柔的人会是反派吗?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系统:【……】呵呵,论我那没有脑子的宿主。 “大师,怎么称呼?” “玄澄。” 第8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8) 白子菟开始了漫长的养伤生涯。 而玄澄一天来三趟,每次来都是来监督白子菟喝药。 又一次,白子菟刚喝完药,眉头紧皱。 白子菟朝着神识里系统吐槽:“好苦好苦,我怎么感觉这人是故意的?!” 系统声音阴阳怪气的响起:【怎么可能呢?你不都说了吗?人家人多好多好的,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的?肯定是在关心你的身体健康呀~】 愣神片刻,一颗蜜饯已经塞入她微启的红唇。 白子菟满足的眯起了眼眸,点头:“0438,我觉得你说的对!“ 系统:【……】没救了。 但是,白子菟也不是喜欢吃苦的人。 她睁着双眸看着面前这个如仙人一般的和尚,试探性的开口:“玄澄大师,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 玄澄漂亮狭长的眸子微弯:“白姑娘,切莫讳病忌医……” 眼前的少女眼眸垂下,嘴角都耷拉下来了,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 真可爱,好想随时揣在兜里带在身上啊! 他唇角微勾,眸里闪过一丝暗色:“以后,别逞能胡乱给别人挡什么箭了。” 白子菟欲哭无泪的点头,都怪系统! 说什么一定要报恩,还要帮人挡什么死劫。 早知道会这么痛! 她才不干这种傻事呢! 见少女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最终还是不忍心:“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帖药。” 什么? 白子菟抬头,亮晶晶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和尚。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玄澄漂亮狭长的眼眸,以及额间的一点茱萸。 察觉到少女的眼里的神色,玄澄嘴角微勾。 好看吗?专为你而打造的。 不一会儿,少女杏眸泛着水光,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模样。 玄澄替少女拢好被子,道了声:“好好休息。” 便端着药碗走了。 望着和尚离去的背影,就连走路都这么好看! 真好看,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呢! 可惜了,是个和尚。 嗯? 和尚! 白子菟睡意消失,这才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0438,这个位面的反派不是个和尚吗?怎么会喜欢上女主?!” 系统挠头:【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这个反派是被我们系统判定为sss级超级大反派的!我们系统是绝对不会错判的!】 白子菟表示怀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看他那样像是会动凡心的样子吗?” 说完,她还表示肯定的点点头:“而且,他看着也不像是大坏蛋啊!” 系统:【……】论那我天真单纯(蠢)可爱的宿主。 —— 翌日。 木色窗棂外,天空破晓。 窗外的翠竹染着昨晚寒凉,与晨光碰撞,凝结成微凉的水珠。 饭头僧忙着做做早膳,炊烟袅袅升起。 给清冷的镇龙寺带来几分烟火气。 白子菟努努鼻子,总觉得身上似有千万斤重。 她挥舞着四肢艰难的翻了个身子,忽然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痒痒。 不耐烦的开口:“吱吱——”莫挨老子! ? “吱吱——” 睡意全无,白子菟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条长长的触须。通身青绿,爪牙上似乎还带着倒刺。 是螳螂! “吱吱——”救命啊!!! 白子菟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蹦三米高,直接往被子外面爬。她慌不择路,已经爬到床的边缘还不自知。 房门被人推开,玄澄步履缓慢,白色袈裟衣角随风摆动。 待看清房内景象,他眉头微皱,身形一晃,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床的边缘。 手掌微张伸手一捞,那浅灰白色软乎乎的一团便在自己的手掌心。 对上那双水灵灵带着恐惧的眸子,玄澄喉结微动。 果然如自己预想中的一般,软萌,可爱。 只是那小小的一团惊恐的抱住他的中指,手舞足蹈的在胡乱比着什么。 玄澄微微蹙眉:“你说被子里有东西?” 白子菟一愣,狂点头。 玄澄掀开被子,从床头处找到了一只通体绿色的螳螂。 白子菟吓得浑身一颤,紧紧的抱着玄澄的手指,叽叽喳喳的似乎在控诉什么。 “嗯,放心,我已经帮你抓住它了。”玄澄走到窗棂边,将螳螂往窗棂外一扔,那绿色的玩意儿便消失在了白子菟面前。 下一瞬,在白子菟没有看到的地方,螳螂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化为灰烬消失在了空中。 白子菟叹了口气,这才顺着玄澄的中指滑落,整只鼠瘫痪在了玄澄手掌心。 玄澄敛下眼里的暗色,抬眸便看到了乖顺躺在自己手掌心的锦毛鼠。 真是可爱。 回过神来的白子菟看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身体,欲哭无泪。 白子菟朝着系统吼道:“不是,我怎么又变成原型了?” 系统:【宿主大大,我也不知道啊!】它总不能说是某个反派因为妒忌你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原型了所以才这样弄的吧!! “白姑娘?” 玄澄掀开被子后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这只软萌可爱的锦毛鼠是白子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戳了戳白子菟的小肚子。 白子菟蜷缩了一下身体,将自己柔软的肚子埋了起来:…… 啊啊啊啊—— 难道没人知道肚子是鼠鼠的隐私部分吗? 怎么每个人都想戳鼠鼠她的小肚子啊! 玄澄嘴角勾弯弯,似乎心情不错,他好似很苦恼的样子:“没想到白姑娘是一只锦毛鼠。似乎叫白姑娘也不合适了,不如以后叫姑娘菟菟?还是小兔子?” 见掌中的小家伙瞪大了眼眸,他这才缓缓解释:“白姑娘莫误会,这是防止别人过多的猜测。” 白子菟一想,觉得也是。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呢。 老是叫一只锦毛鼠姑娘姑娘的似乎也不能够。 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 “吱吱——”叫我小兔子!我喜欢小兔子! “好的小兔子。” 和尚的声音清冷如松间晨雾,叫起人名来的时候尾调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白子菟脸红了。 脸上火-辣辣的,她挥了挥自己小小的两只爪子,似乎是想给自己降温。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只是一只小老鼠,懂什么脸红呢?! “咕噜噜——” 白子菟放下爪子,转而捂住肚子。 “呵呵。” 玄澄好听的笑声低低响起,白子菟直接将两个耳朵埋在了男人的手掌心中。 真的是!! 羞死鼠鼠了! ?(????w????)? 第9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9) 橙圆的太阳逐渐褪去清晨的雾气,洒下金光。 木色窗棂外的翠绿竹叶越发光亮。 微风轻拂,飒飒作响。 玄澄端着几盘糕点,推开禅房门。 入目且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玄澄眸色微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半晌,他垂下眼眸。 周身散发出神识快速扫视一遍。 终于在那床边角落看到了枕着帷幔而睡的圆滚滚小身影,看这样子恐怕是睡着睡着掉下床了吧。 他这才勾唇一笑,幸好不是逃了。 想着,他敛下眼中的暴虐。 小家伙,你要是逃了,就算是天翻过来,我也会将你找出来,锁起来,让你永远都只能在我的身边。 那睡得正香的锦毛鼠突然觉得通身发凉,不自觉的缩紧了身子。 玄澄走上前去,手掌心小心翼翼的托起那一坨小小的身躯。 毛茸茸的触感柔软舒适,掌心小家伙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露出了一小节毛茸茸的腹部。 娇软,可爱。 白子菟正在做美梦的,就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气。 她小鼻子耸了耸,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眸。 黑色圆溜溜的瞳孔瞬间扩大,眼神锁定在玄澄手中的桂花糕上。 “吱吱吱——”真香啊!想吃! 玄澄好笑的看着涎水都快垂下来的掌心一小坨,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小家伙,将她放在了房间的木桌上。 又将桂花糕放在小家伙身边。 小家伙眼睛一亮,整个身子直接扑向了桂花糕。 松软的桂花糕瞬间被碾成一块一块,浅灰白色的毛发上沾满了糕饼的碎屑。 然而,她毫不在意,而是满心欢喜地捧起那被碾成小块的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入口即化的糖霜,混合着香香的桂花味,在口中交织成一种美妙的滋味,仿佛比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好吃。 系统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子菟的想法,好奇地问:【那胡萝卜呢?胡萝卜不好吃了吗?】 白子菟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半晌后,还是分不清哪个更好吃,于是没好气地开口:“要你寡!” 玄澄的眸子中溢出一丝温柔,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摸了摸锦毛鼠头上的毛发。 那毛发软软的,如同最细腻的丝绸,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白子菟头也不抬,对着手上的桂花糕就是一阵嚼嚼嚼。 不一会儿,不仅身上有香香软软的桂花糕,就连圆滚滚的包子脸上、胡须上都挂着桂花糕的碎屑。 白子菟吃着吃着,手上的桂花糕没了。她生气地抬头一看,却正巧撞见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眸子。 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反射在和尚的脸上。那刀削般的五官在柔和的阳光下,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吱吱吱。”真好看。 突然,肚子上传来一阵触感,小家伙低头一看,半截指尖已经没入肚子上毛茸茸的毛发中。 小家伙瞬间红温! “吱吱吱——”都说了不能摸肚子!! “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肚子要爆炸了。” 温润的声音响起,如同清澈的溪流,让白子菟心中的恼意消了些。 也是,刚才没发现,现在停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肚子都撑涨了。 “我带你去沐浴。”玄澄捧起小家伙,将她放在自己的手掌心。 白子菟:??? “吱吱吱——”我不要!! 哪有男人给女人洗澡的!! 母老鼠也不行! “不可以哦,你看你身上脏兮兮的,不洗澡的话今晚不能上-床睡觉。” 玄澄低笑,顺便用指尖翻开了小家伙的毛发,好让人看清楚里面都是桂花糕的碎屑。 白子菟:…… 玄澄打来一盆温水,上面贴心地撒了些花瓣。 白子菟叫不出花瓣的名字,只觉得那花瓣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很好闻。 温热的水洒在小家伙的身上,原本蓬松的毛发一下子就黏在了身上。 白子菟透过水盆水面,那湿漉漉的毛发贴在身上,让她原本圆滚滚的身体显得更加滑稽。她瞪大了眼睛,这也太丑了吧! 下一刻,玄澄那修长的手指微微提起小家伙的前肢。 他的指腹轻轻地揉搓着那小小的身躯,没了毛茸茸的遮挡,从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让白子菟不由得打了个战栗。 她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那指腹轻轻柔柔的,仿佛羽毛一般游离在她的身上,痒痒的,但是又很奇怪。 本来温热的水此刻似乎都泛着凉意,甚至都没有她身上那般滚烫。 那手指不知道触碰到哪个敏感的地方,小家伙猛地一颤,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和尚,眼神中满是控诉。 玄澄停下了手指的动作,但并没有将手指拿开,而是轻声问道:“怎么了?小兔子?” 他的声线干净纯粹,语调清冷如雪,与手上那……的动作完全相反。 白子菟默默的往后退开一步,这一退开,和尚的手指便离开了她毛茸茸的腹部。 玄澄的眸色晦暗不明,眼底似乎有着一丝惋惜。 下一瞬,小家伙已经爬上盆子的边缘,圆滚滚的身体滚落了下来。 玄澄眼疾手快,手掌一伸,将湿漉漉、圆滚滚的小家伙稳稳地捞在了掌心。 微风拂过,白子菟打了个战栗,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水珠瞬间像是珍珠一般甩开,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几颗水珠摔在了玄澄的脸上,顺着他精湛的五官缓缓而下。 “啪嗒”一声,滴落在了桌子上。 白子菟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 下一瞬,一条充满檀香冷冽气味的手帕盖在了白子菟的头上。 玄澄的指腹轻轻揉搓,将小家伙身上的水珠擦得干干净净。 “等会带你去晒晒太阳。最近闷在房间里怕是闷坏了吧。” 清冷的声音传来,听到可以出去,白子菟四肢巴拉着手帕,将脑袋露了出来。 凌乱的毛发贴在她的头上,只露出那双圆溜溜、充满水汽的眸子。 可爱极了。 让人真想咬上一口。 可是那小家伙却不直到面前这个人的想法,而是叽叽喳喳地正在述说自己的委屈。 四肢乱动,表情乱飞。 拙劣的演技。 系统满心嫌弃。 然而大 boss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一下头:“你说得对,下次喝药给你加双倍的蜜饯。” 小家伙开心得狂点头。 “好,以后不将你闷在房间里。” 小家伙激动的抱住和尚的手指。 “嗯,是我的错,没早点治好你。” 小家伙更激动了。 “行,下次还给你带桂花糕。” …… 和尚那只平日里只捻佛珠的手,此刻轻轻的为锦毛鼠擦去身上的水珠,时不时地点一下头,附和一句。 锦毛鼠则四肢比划,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阳光正好,一人一鼠,场面分外和谐,仿佛一幅温馨的画卷,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第10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0) 镇龙寺静静地依偎在山峦之畔,又有流水潺潺环绕。 即便是炎炎夏日,寺内的温度也比山下低了许多,仿佛一处隔绝了燥热的清凉之地。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不躁不热,温暖而柔和。 不知不觉间,白子菟已经变成锦毛鼠半个多月了。 这期间玄澄倒也没有禁足她去哪,只是吩咐了不要脱离他视线开外。 一开始白子菟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面一次偷偷趁着玄澄不在溜出门,正好被一个小和尚发现。 要不说着镇龙寺是皇家寺院呢,一个小和尚都有如此高深的道行,害她差点被收进金钵,还是后来被玄澄解救出来的。 后来整个镇龙寺都知道了,她是玄澄身边养的一只锦毛鼠,虽然寺庙养了一只小妖怪不太符合常理,但是鉴于是佛子养的,倒没有什么人说闲话。 只是有些小和尚好奇,为何当日佛子救回来的姑娘不见了? 但佛子没有解释,其他小和尚也就没有多问,毕竟……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空,佛只渡该渡的人,不问因果。 好吧事实是:没胆子问。 白子菟懒洋洋的趴在石桌上,头枕着一块桂花糕,嘴边还挂着桂花糕碎屑,许是吃撑了,困意来袭,她半眯着杏眸看着大殿里正带着弟子们诵早经的玄澄。 今天是半月一次的诵经早会,所以玄澄换上了一身红色袈裟,衬得他气质出尘。 香烟袅袅,掩盖住了那和尚出色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佛性。 锦毛鼠圆润的爪子摸向那桂花糕,揪下一小块往嘴里塞。 “一个和尚,怎么就会变成妖王呢?想不通。” 系统语气中满是无奈,带着一丝自暴自弃:【宿主大大,你再吃下去和尚怎么变成妖王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变成猪。】 操心的妈跟贪吃的她,统生真艰难,这任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系统突然想起了什么,一阵电流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吓得白子菟困意都丢了几分。 “你干嘛?” 一个光屏投射在白子菟面前,白子菟凑近一看。 [反派好感进度:*****] 数据不断跳动。 白子菟紧张的盯着数据。 [反派好感进度:100%] 白子菟:“嗯?” 系统:??? 还未等一人一统发出疑问,便看到光屏数据快速滚动,之后定格了下来。 [反派好感进度:70%] 看到数据,白子菟震惊:“什么?好感度居然有70%。我是做了什么吗?” 白子菟绞尽脑汁,除了刚开始来的时候被掐,然后救了boss,再然后自己被boss救了,接着自己就变成锦毛鼠了…… 这其中什么环节让boss产生好感度了吗? “我知道了!”白子菟恍然大悟。 系统被吓了一跳:【宿主大大你知道啥了?】 白子菟一本正经:“绝对是我的本体太萌了,将人萌化了!” 说完,她揉了揉肚子,安心躺下,毛茸茸的小尾巴得意的晃啊晃:“都70%啦,那boss肯定不会爱上女主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未了,她还十分得意,臭美的添加了一句:“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连和尚都能拜倒在鼠鼠我的石榴裙下。” 本意想要让宿主有紧迫感的系统听到这话:…… 关机了,再见。 一缕清风吹过,带着大殿上飘来的香火味,丝丝缕缕,若有若无,伴随着一丝安全感,让本就困倦锦毛鼠舒服的翻了个…… 嗯? 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突然头朝地,脚朝天了? 白子菟满心疑惑,圆溜溜的眸子瞬间瞪大。 “这是什么东西?老鼠吗?长得还怪有趣的。” 一个娇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白子菟那双圆溜溜的眸子就对上了一双美目。 那眼睛清澈明亮,却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吱吱吱——”你才是老鼠,我是尊贵的锦毛鼠!鼠中之王呢! 白子菟气愤地叫着,似乎是她的声音吓到了面前的女子,那女子手一抖,将白子菟毫不留情地丢了出去。 “砰——” 白子菟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在那方才自己枕着的桂花糕上面。 吃货的本能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她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在空中硬生生地翻转了三百六十度,极其惊险地避开了那块心爱的桂花糕。 系统:…… 女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会翻转的老鼠?倒是稀奇。” 继而,她那骄纵的性子展露无遗,伸出纤细的手指,趾高气昂地指着白子菟:“本公主要了,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是,公主殿下!” 听到这话,白子菟眨巴眨巴眼眸,仔细看清眼前这个少女的模样。 只见她一袭华丽无比的红色宫装,紧紧裹着那窈窕的身段,纤细的腰肢仿佛不堪一握,肌肤白皙如雪,面容姣好,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娇纵小姐。 而女子身后还跟着四名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以及近十名丫鬟婆子,个个神色恭敬,簇拥着这位少女,彰显出她不凡的身份。 哦,其中一个带刀侍卫她还很熟悉。 白子菟记得她在叶承恩的书房见过,当时他还给了自己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系统:【宿主大大,这是当今圣上叶承恩的妹妹,叶清华。】 白子菟震惊不已:“叶承恩都当上皇帝啦。” 就在白子菟愣神之际,那奉命抓捕她的侍卫已经将手迅速地伸到了她的面前。 危! 系统着急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大大,快跑啊!】 白子菟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躲开侍卫那只大手。 在逃跑的时候,她那胖乎乎的小手一捞,还不忘将那块被自己千辛万苦拯救出来的桂花糕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胖乎乎的小身板,灵活的上蹿下跳,在桌椅之间来回穿梭。 那带刀侍卫似乎是没料到一只小小的锦毛鼠竟如此通人性,当下也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起来。 心中记起他出宫之时,陛下的交代话,要他找到一只身形圆润,且通人性的锦毛鼠。 看来就是眼前这只了。 他目光紧紧锁定白子菟,身形快速移动,试图抓住这个机灵的小家伙。 白子菟则充分利用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在狭小的空间里左躲右藏。 她一会儿从桌子底下迅速钻过,一会儿又跳到椅子背上,让侍卫屡屡扑空。 叶清华刁蛮的声音响起:“一群废物!今天抓不到这只老鼠,你们都提头来见!” 清华公主的刁蛮跋扈是人尽皆知,即便是新皇登基,这个最小的妹妹依旧是最受宠的公主。 于是她身后的众人一听这话,慌忙的上前,众人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白子菟。 “吱吱吱——”哇哇哇救命啊! 系统:【左边左边!】 “吱吱吱——”鼠鼠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系统:【宿主别说话了,小心头顶头顶啊!!】 话音刚落,一个网兜已经出现在那小胖身躯的头顶。 “吱吱吱——”不要啊!! 预料中的网兜没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白子菟察觉到情况不对,抬眸一看。 只见原本应当罩下来的网兜停滞在半空中,泛着淡淡的金光。 “阿弥陀佛。”清冷干净的声调,平缓有力的传来。 第11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1) 白子菟神情微愣,眸子里闪着一丝微光,瞪大着眼睛看着来人。 金红袈裟裹身,衬得来人肤色越发的冷白,面色如玉,垂着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觉额间茱萸更加昳丽。 腕骨分明,修长的指节捻着一串金色佛珠。 阳光落下,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明明应当是无贪嗔痴的佛,一汪清冷的泉。 却感觉他深不可测,仿佛泉里正搅动着漩涡,却被平淡的水面所迷惑,让人窥不见那泉底的波涛汹涌。 望着来人的模样,叶清华不由得呆住了,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那张仿若天神雕琢的脸庞。 天哪,她从未见过有人能长得如此好看! 就连苍穹之上那耀眼的白日,在他的衬托下都黯然失色。 白子菟一见到玄澄,那圆溜溜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露出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刚才面对那些人的抓捕都没有这般委屈,可此刻见到玄澄,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 于是,锦毛鼠忍不住开口控诉:“吱吱吱——”她们好坏,想要抓我!! 听到声音,玄澄原本敛着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那双如墨色一般深邃的眸子。 只见他将手伸出,那修长的手掌白皙如玉,手指纤细而有力,缓缓摊开在空气中。 “过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白子菟原地用力一蹦,朝着玄澄摊开的掌心跳了过去。 然而,她太过于高看自己的能力了,特别是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桂花糕,这无疑增加了她跳跃的难度。 不堪重负的她并没有如预期中那样跳入和尚温暖的掌心,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锦毛鼠眼看着就要跌落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澄眼疾手快,掌心迅速一捞,锦毛鼠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微微收拢,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掌中那毛茸茸的一团,动作轻柔。 宛若对待世间至宝。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气息,这让白子菟心中的委屈更甚。 “吱吱吱——”真的很过分! 她继续向玄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玄澄低低一笑,那声音好听得过分,“嗯,受委屈了。” 叶清华看到一人一鼠如此专注的互动,清风徐徐拂过,他们的身影仿佛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美好得让人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根本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她不满地咬咬牙,心想自己堂堂清华公主,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无视。 只见她缓缓上前,带着几分刁蛮任性,朝着玄澄开口:“本宫乃清华公主,你是谁?” 叶清华一直过着被人众星捧月的日子,无论是先皇还是如今的圣上,都对她宠爱有加。 于是自小便养成了一副乖张跋扈、自私自利的性子。 即便她知道镇龙寺对于大康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但那又如何? 她本身就不信佛。 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那就一定要抢回去,就算对方是个和尚又怎么样? 逼他还俗不就成了? “公主!” 叶清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见到自己的主子如此失态,连忙上前劝阻。 “公主殿下,这位是净渊大师!您……可不能无礼。” “原来你就是玄澄啊!长得挺好看的嘛。” 叶清华一听,反倒来了兴趣。 她早就听说镇龙寺有个佛子,却从没有机会见过,如今一见,倒是觉得…… 挺合她胃口的。 玄澄身后一个小和尚见玄澄被人如此调戏,双手合十,上前一步:“佛子面前,公主慎言。” 叶清华冷哼一声,满脸盛气凌人:“你又是谁?凭什么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是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吗?信不信我让皇兄翻了你这寺庙?” 她这话虽是跟那小和尚说的,但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玄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啊——”一声娇呼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刚才还娇蛮任性的公主殿下此时脑门上贴着一块淡黄色的糕点。 “吱吱吱——”坏女人,叫你欺负人! “吱吱吱——”还有鼠! 众人被声音吸引,转头看到玄澄掌心中那软乎乎的一团,此时正双手叉腰,那圆滚滚的二头身因为生气已经鼓成了一个葫芦状,模样可爱又滑稽。 白子菟本来就一肚子火,见玄澄被人这么欺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将怀里的桂花糕往叶清华脑门上扔。 这么好的和尚,怎么有人敢这么欺负他?! 系统:【你还记得你刚才逃命都护着的桂花糕吗?】 系统夹着嗓音:【糕糕我呀~终究是错付了!】 白子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闭嘴!!!” “你……你……” 叶清华双目圆睁,指着那锦毛鼠气得直哆嗦。 原本娇俏的面容此时因为愤怒而气的有些发白,再加上脑门上那块糕点,更平添了几分滑稽。 那老嬷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到自家公主如此失态,连忙怒道:“你们都在干嘛?还不赶紧的帮公主整理仪容?小心紧你们的皮!” 身边的丫鬟一听,连忙哆嗦着上前。 她们深知依照自家公主的性子,自己这次估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的帮叶清华整理仪容。 玄澄确实没料到白子菟会这么护着自己,微微一怔,胸膛处好像有什么盛满了快要溢出来一般,低垂的眸子漆黑,泛出点点温柔的笑意。 他用指尖轻轻的安抚掌中柔软的小家伙,心也不自觉地软成了一团。 “莫气,无碍。” 白子菟只觉那好闻的檀香味窜入鼻子,奇迹般地顺了她心中的郁气。 此时检测到数据波动的系统惊恐的大叫:【宿主大大!!反派好感度到80%了!!】 白子菟惊讶:???这好感度是坐火箭一样的飙升吗? 玄澄单手竖掌,双目垂下,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冷色,语气无波无澜,但听在叶清华耳中,无端生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公主慎言,慎行。” 说完,他缓缓抬眸看了一眼叶清华,那黝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个寒潭一般的漩涡,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搅碎得万劫不复。 第12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2) 明明是青天白日,叶清华却感觉自己的背上无端生了几分冷汗,她哆嗦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原本浮在半空的网兜却不知何时挪到了叶清华的头上,随着法术的失效,那网兜直愣愣地往叶清华头上罩去。 “啊!!快来人!救本公主!” 叶清华艳丽的脸庞骤然失色,随着她越挣扎,那网兜收缩得越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叶清华头上那网兜取下。 叶清华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气得浑身发抖! 大声嚷嚷着要让整个镇龙寺付出代价。 老嬷嬷一听,连忙上前安抚:“哎哟我的小祖宗啊!话可不能乱说,别忘了你此次来镇龙寺的目的!” 叶清华生气的咬着牙,又想到这是自己好不同意才求来出宫的机会,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不爽的模样,但好歹气已经消了一半。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望着玄澄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一道金光从玄澄指尖飞出,没入她的额间。 原本高贵的公主神情一怔,眸里闪过一丝金光,突然就跟泼皮猴子上身一样上蹿下跳。 见到树就爬,看到石桌就跳上去…… 惊的所有丫鬟嬷嬷赶紧按住叶清华,可偏偏叶清华力气大的惊人,最后还是被一个侍卫给打晕的。 听到背后声响的白子菟悄咪-咪地探出头去,却看到堂堂一个公主殿下此刻狼狈不堪的一面。 “坐好。”玄澄看着半个身子都快摔下去的锦毛鼠,托着锦毛鼠手掌的中指轻轻的拍了拍她…… 白子菟一怔,再一次红温! 她怒目转过头,看着那根落在自己臀部上的手指,眼神水润润的,满是不满的控诉。 玄澄垂下眼眸,盖住眼中的腾腾升起的欲色。 —— 一大早,那尖锐刺耳的丝竹之声便毫无顾忌地在寺内响起,肆意喧闹。与寺内那沉稳悠扬的诵经声和庄重肃穆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白子菟被这嘈杂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她烦躁地用两只小爪子捂着毛茸茸的耳朵,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盯着门口,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将那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盯得千疮百孔。 “吱吱吱——”烦死了!怎么这个公主这么烦啊! 她气愤地叫嚷着,小小的身躯因为烦躁扭来扭去。 “吵到你了?” 玄澄放下手中的佛经,目光温柔地看向躺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 他的指尖轻轻移动,轻轻地揉搓着白子菟的毛发,为她梳理着,试图抚平她的烦躁情绪。 白子菟拼命地点头,那小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这个叶清华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自从上次出丑之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时不时来骚扰玄澄就算了! 居然在镇龙寺举办宴会?! 真当这里是她的皇宫呢? 要举办什么宴会为什么不回去皇宫举办! 非要赖在这镇龙寺? 似乎是看出了白子菟心中的疑惑,玄澄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 从玄澄口中她才得知真相。 镇龙寺作为皇家寺院,自大康王朝建立便负责为新皇开一场法-会登基祈福,祷告上苍,为万民带来佛泽。 这场法-会说来也容易,需要新皇入镇龙寺,吃斋念佛半月。 期间参与法会,诵经礼佛,净化身心。 后与镇龙寺方丈回宫,法-会于皇宫佛堂举行。方丈诵经加持,皇室百官虔诚参与。结束后新皇大赦天下并赏赐,仪式圆满,佛法佑新朝。 而镇龙寺的方丈如今正在闭关专研佛法,所以法会的主持人变成了佛子玄澄。 但是新皇登基,百废待兴。所以代行之事便落在了叶清华的身上,毕竟她作为新皇的妹妹,自新皇登基便被赐封为“福禄公主”,意为福禄双全,没人比她更加适合。 叶清华本就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要她一下子吃斋念佛半个月,简直就是要她的小命。 所以才有了这出在镇龙寺举办宴会的荒唐之举。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子菟无奈地双手双脚摊开,心情低落地躺在玄澄的怀里,那小小的身躯仿佛也透着一股沮丧的气息。 玄澄看着怀里小家伙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真的是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 即便她是圆滚滚的包子脸,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心中的情绪。 单纯的想让人欺负。 他的指尖轻轻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在白子菟的鼻尖。 锦毛鼠的鼻尖立刻翕动起来,那熟悉的香甜气息瞬间钻进她的鼻子。 是好吃的桂花糕! 只见她瞬间弹跳起身,眼睛紧紧盯着桂花糕,迫不及待地就着玄澄的手吃起了桂花糕。 她吃得津津有味,桂花糕的碎屑纷纷掉落,华光流转的袈裟此时看起来有些皱巴巴,还沾满了脏兮兮的碎屑。 以洁癖出名的玄澄如今却毫不在意,他轻轻挥动手臂,轻飘飘地拂掉身上的碎屑,语调清冷地开口:“再过几天,我便要去皇宫举行法会。” 白子菟嘴里还塞着桂花糕,含糊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眼前的小家伙毫无波澜的样子,玄澄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满。 他故意将手上的桂花糕往高处拿了些。 白子菟:???我的桂花糕呢? 她抬起头,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控诉地看着玄澄,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样!” 玄澄看着怀里小家伙可爱的模样,这才满意地勾起一抹笑,继续开口说道:“若你不喜欢寺里这种吵闹,我们可以先行一步前往。” 白子菟愣住了,眼前的和尚眉眼间满是柔色,那双如同深潭一般的眸子望着她时,仿佛她就是世间最独一无二、最珍贵的存在。 无论看多少次,她始终会被眼前人所惊艳。 不知不觉,她只觉得脸上有些烫!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应该是脸红了,白子菟不由得庆幸自己现在不是人身! 丢死鼠了! “我记得你一直想要去凡间游玩。” 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如同最甜的桂花糕,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心窝,不知不觉间满满当当的占据了她的全部。 白子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他都知道啊! 她只是在一次无聊中随口喊了一句“好想去凡间玩!” 没想到这话被他记在了心中。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吱吱吱——”好耶!! (*^▽^*) 第13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3) 镇龙寺距离皇城倒是不远,穿过山脚下那片一望无际的繁华集市,再绕过两个城池便是皇城。 边走边玩边吃,三天便也能抵达。 皇城的集市更为热闹非凡,远远望去,人潮攒动,如同一大片黑色的涌动的潮水,乌压压的一片黑色脑袋。 琳琅满目的朱钗胭脂,各类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站在两侧叫卖的小摊贩更是数不胜数,吆喝声此起彼伏。 在这人潮涌动的集市上,一袭白色袈裟、面色淡然的和尚手上捧着娇娇软软浅灰白色一团,宛如一朵盛开在喧嚣尘世中的白莲,显得格格不入。 一路走来,他们吸引了不少目光,特别是少女们。 那些少女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倾慕,虽是和尚,不该生出妄念,但是,那俊美的容颜就如同高山上的寒潭,虽然冷冽让人忍不住想要欣赏。 安心躺在玄澄手掌心的锦毛鼠嘴巴鼓鼓的正在嚼着什么,那模样憨态可掬。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的望向头顶的和尚,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子菟的眼光。和尚微微将手掌心托高,轻声一笑:“怎么了?” 白子菟立刻低头,闷闷的嚼着手上的桂花糕,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她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说她不喜欢那些少女们看着他的眼神吧,这样也太奇怪了…… 她只是觉得,这一刻,她希望和尚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这种想法让她自己都有些震惊。 玄澄见状,眼中满是纵容,他的嘴角愉悦地勾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只见他步履加快,来到一家成衣店门口。成衣店的老板见到一人一鼠,虽说有些疑惑,但也是秉承着上门是客的原则问了句:“客官需要什么?” 玄澄要了个白色帷帽,顺便打包了一套粉色衣裙。 那老板见一个光头和尚居然买一个女子穿的衣服,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心中暗自嘀咕:啧啧啧,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 玄澄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结完账后,他将帷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长长的纱布盖住了和尚冷冽清俊的面容。 白子菟眨巴眨巴眼睛,原来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啊! 和尚将白子菟小心翼翼的举到自己面前,小小的方寸之间,只剩下白子菟跟玄澄。 “这样呢?” 这样呢?只有我们两个人。 外面的喧嚣都与我们无关。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喧嚣似乎都渐渐远去。 甚至她能感受到和尚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莫名的心安。 一阵光芒闪过,白子菟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紧接着双脚着地…… 她! 又恢复人形了!! 白子菟开心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终于不是毛茸茸的小短手了! (*^▽^*) “啊啊啊!!和尚!我恢复人形了!” 白子菟只顾着开心,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是挂在和尚身上,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刚才和尚买的粉色衣裙。 “恭喜。”玄澄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石碰撞,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 他一手挑起白子菟一缕发丝,他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一根白玉簪子,手指灵活在发丝间翻转。 乌发衬得修长的手越发白皙。 不一会儿,一个灵动的发髻出现。 玄澄狭长的眼眸微眯,嘴角勾起轻轻一抹笑。 果然很适合。 白子菟呆呆地,抬起手摸到了白玉簪子的坠子。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溢满温柔的眸子。 脸色一红,连忙退开一步,从和尚的帷帽里钻了出来。 白子菟慌不择路的往前走去,心中恼怒:“0438!我怎么就又恢复人形了!” 系统:【emmm……好问题宿主大大,我也不知道!】 白子菟:“……我怎么感觉你一问三不知?” 系统恼怒:【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恢复人形不比锦毛鼠好吗?】 白子菟:说得好像也是! 望着自顾自往前走的白子菟,玄澄倒也不恼,只是垂头无声的笑了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时不时为她挡开莽撞而来的人,小心翼翼的将人护在自己的方寸之中。 克制,却又霸道。 白子菟没注意到这些,而是从一开始的恼怒,到渐渐被路边奇奇怪怪的摊子所吸引。 忽然,她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一处糖画摊子。 淡黄色糖浆描绘出栩栩如生的糖画,看起来甜滋滋的,很好吃的样子。 鼻尖充斥着香甜的气息。 玄澄靠近白子菟,白色帷帽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好听的声音传出:“想吃?” 白子菟直勾勾的盯着糖画,狂点头。 继而,她转头望向玄澄:“可以吗?” 水润的眸子泛着异常的光彩,亮的惊人。 他低低一笑:“想吃就买,我有钱。” 糖画老板见状,乐呵呵一笑,看向玄澄,虽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郎君要戴着帷帽,但是听声音就是一位十分年轻的男子。 于是他开口揽生意:“这个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一根吧,也不贵。只要一文钱,还能画任何图案。” 娘子?! 白子菟震惊! 系统震惊!内心狂喊:老板上道啊! 未等白子菟反驳,身边玄澄声音传来:“嗯,来两根,一根画一只圆滚滚的锦毛鼠,另一根……” 白子菟好奇的看向玄澄,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玄澄的声音继续响起:“画一条巨蟒。” 白子菟震惊:“0438,他这么赤-裸裸的是不是在敲打我他就是那条小黑蛇啊!” “好嘞!” 系统表示:【谁知道呢?】 白子菟知道了,系统不靠谱!呵呵! 老板开心的做起了生意,不一会儿,两根栩栩如生的糖画新鲜出炉。 玄澄将锦毛鼠糖画递给白子菟,自己拿着那根巨蟒糖画。 白子菟接过糖画,嗷呜一口将锦毛鼠的头给咬了下来。 刚想跟白子菟说慢点吃的玄澄一看,讪讪的闭上了嘴。 算了,由着她来吧! 后来,他们还去买了糖油粑粑,去了皇城有名的五味斋买了桂花糕。 等买完东西之后,太阳已经落山。 街上的小商贩告知他们今晚城内有一场盛大的灯会。 据说是皇家举办的,就是为了庆贺新帝继位。 玄澄看着白子菟饶有兴致的模样,问道:“想去?” 白子菟点了点头,脑子里都被吃的勾引住了:“灯会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玄澄挑挑眉,清冷的声音从帷帽里面传来,那炙热的眼光盯的连白子菟都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的肚子:“还没喂饱你?嗯?” 尾调微微上扬,带着些揶揄的味道,羞得白子菟小脸通红。 “反正!反正我就吃得下!”白子菟恼羞成怒,那一双杏眸微瞪,没有威胁力,反倒是想让人狠狠蹂-躏一番。 想到这,玄澄眼神不自觉瞟向那嫣红的唇瓣…… 喉结滚动,想到了那次她乖乖的躺在床上任他采撷的模样…… 眼底迅速蓄起一层风暴,带着浓浓的欲色。 和尚垂下眼眸。 来日方长。 半晌,他抬起眼眸,狭长的眸子里一片宠溺,轻轻的抬手揉了揉白子菟的脑袋:“好,想吃什么我都买。” 第14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4) 上一任皇帝并非明君,东宫太子又是酒囊饭袋,只会收刮民脂。 新皇登基后,减免赋税,大兴农利,百姓们被压迫的生活难得有了一口喘气的空隙。 再加上这次灯会是由皇家出钱,一为庆贺新帝登基,二为祈福来年五谷丰登。 所以百姓们对这次灯会早就期待已久,准备的也格外充分。 夜幕下的皇城,被绚烂的灯会点亮。 就连天上那轮弯弯的残月都失了颜色,恼怒的藏在护城河里。 五颜六色的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绵延不绝的护城河中,静静的流淌着许多花灯,承载着百姓们的心愿。 白子菟一袭娇嫩的粉色衣裙,乌黑的发丝随着少女走动扬起,轻柔的衣裙迎风飘动。如同一只翩翩蝴蝶,戏耍在人声鼎沸的街上。 但令人咋舌的是,无论少女走的多快,身形多灵活敏捷,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总能紧紧的跟随在她身后。 “我想要这个!” 少女停在一个贩卖面具的小摊贩前,描绘着各种动物形状的面具静静地躺在摊贩前。 她那灵动轻快的声音引得过往的男子连连驻足,回头张望。 “看什么看?眼珠子不要了吗?” “没看到人家旁边已经有个俊俏的美少年了吗?”一个蛮横的大婶,没好气的揪着自家的丈夫,将他拖着走。 “哎哎哎,轻点轻点!那男人包裹的那么严实,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长得好看了!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那男人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不由得大声反驳。 白子菟耳朵竖起一听,双手叉腰,娇俏的声音响起:“他就是长得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呵呵。” 低低的笑声响起,一阵微风吹来,撩起帷帽,露出玄澄如刀削的下巴,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如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眸。 宛若谪仙,惊为天人。 被风吹动的薄纱被一双小手紧紧拢住。 白子菟单手叉腰,详装生气:“他们刚才那么说你,不给他们看!” 帷帽下传来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只听他说:“小兔子,我很开心。” 白子菟一愣,转过头撞进一个充满檀香的怀抱,帷帽垂下的纱巾笼罩住他们二人,将喧闹隔绝在外。 玄澄已经拿起了摊上一个小兔子面具,熟悉的檀香愈发浓烈,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一个兔子面具就戴在了她的脸上。 白子菟呆呆的望着玄澄,他的眸子里泛着温柔的笑意,如同星辰一般闪亮。 周遭喧嚣,人声鼎沸,但是他的眼中只有她。 “娘亲,那边的大哥哥大姐姐在干嘛呀?为什么不给小英看?” 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有那么一刻,她仿佛要溺死在那双泛着温柔的眸子里。 她往后退开一步,从帷帽中钻了出来。 脸颊发烫,胸膛那颗心跳的有些快。 似乎是要掩饰尴尬,她从摊贩上拿起一个黑色蛇形面具,歪头一笑,圆圆的杏眸弯成一轮月牙,朝着玄澄甜甜的开口:“我帮你戴。” 玄澄修长的手指撩开帷帽,一个香甜的气息袭来。 白子菟身量堪堪只到玄澄的肩膀处,本来需要垫着脚尖才能够得到。 岂料白皙的手掌按住白子菟的肩膀,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交换二人体温。 玄澄脊梁微微一弯,温柔的勾唇:“别动,我俯身便好。” 白子菟仰头,眼眸里盛满了他的倒影。 她唇瓣微微张开,似乎是被这句话惊呆了。 万家灯火,花灯摇曳。 天空绽放了烟火,不远处传来惊艳的欢呼声。 璀璨的烟火倒映在少女眸中,潋滟出璀璨的花朵,可是玄澄却觉得,不如刚才好看。 因为刚才她的眸子里有他。 只有他。 玄澄敛下眸中其他想法,伸手轻轻的掐住白子菟露在外面半个圆嘟嘟的小脸。 “在想什么呢?帮我戴上。” 白子菟回过神来,脸颊微红,手忙脚乱的帮玄澄戴上面具。 内心一阵兵荒马乱。 “想什么呢?”察觉到白子菟在愣神,玄澄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我想吃糖画,蛇形的。” 不知为何,白子菟此时只觉得内心乱的很,需要吃点甜的,但是话说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脸色爆红。 吃,蛇…… 玄澄狭长的眸子里,凝聚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欲色! 半晌,他的长睫微动,掩盖住眸中情绪,声音依旧清冷,只是带上了一丝沙哑:“好,我去买。” 看着玄澄的背影,白子菟松了一口气。 见四下人潮涌动,她逆着人群便随处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白子菟朝着神识里面的系统问道:“0438,我怎么感觉是我沦陷了?” 系统惊恐大叫:【宿主大大!!做任务的时候爱上任务对象是大忌!!大忌啊!!】 白子菟双手托腮,不自觉碰上那张兔子面具,脑海中又想起刚才男人修长的手给自己戴上面具的模样。 心,跳的更厉害了。 系统一瞧,直到已经没救了。 还好自家宿主遇到的是这个男人…… 算了,反正他们两迟早也是要在一起的,统子它就不操心了。 ┗(▔,▔)┛ 白子菟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现在反派boss的好感度是多少了?” 系统一查进度,也是震惊了:【90%了宿主大大!】 白子菟语气中带着一点失落:“是不是好感度到达100%我就要离开了?” 系统点头:【按理说是这样,只要100%了,宿主大大的身体就会由我们系统码出的数据代替。宿主大大就能全身而退啦……】 说到后面,系统语气越来越弱,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感觉这个位面的反派boss很奇怪,似乎已经脱离了他们快穿局的掌控…… 白子菟失望:“好吧……” “吱吱?” 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白子菟抬头一看,一张俊脸映入眼帘。 嗯? 有点印象,但不是很熟悉! 白子菟站起身,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身份。 系统无语:【叶承恩啊!你的救命恩人!】 白子菟这才恍然大悟:“叶承恩!” 也不能怪白子菟,叶承恩跟一个多月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身黑色华袍流光溢彩,撑起他颀长的身姿。 跟之前相比,眉眼间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少年帝王的霸气。 “真的是你?”叶承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他上下打量眼前少女。 乌黑墨发垂至腰部,头上只简单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 脸上是一个白色的兔子面具贴合脸部,露出小巧的下巴。精致的小脸只透露出一双圆滚滚泛着水雾的杏眸,还有那嫣红昳丽的唇瓣。 一身粉色衣裙裁剪合适,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 发丝迎风而动,宛若人间精灵。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果然如自己预想中一般,娇俏可爱。 第15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5) 想到这,他不由得庆幸今天自己突发奇想,想要出来散散心,才能遇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 本来他还想着等法会过后,亲自前往镇龙寺将她接回来。 毕竟现在天下太平了,他也有本事保护她了…… 不过,她为何孤身一人在这灯会上? 心里想着,叶承恩也就问出来了:“你为何只身一人在此?” 少女乖巧的开口:“没有呀,我是跟玄澄一起出来的!” “这样啊?” 叶承恩眼眸暗了暗,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在大殿上见到的那双诡谲的眸子。 那根本不是一个佛门中人该有的眼神,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去查查这个所谓的佛子了…… 见叶承恩不说话,白子菟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思绪被打断,叶承恩笑了笑:“没事。哦对了……” 他将侍卫手中的花灯接了过来递给白子菟:“这是我刚才无事猜谜赢来,送给你。” 旁边的侍卫一听,愣住了。 这个花灯明明就是刚才主子在姻缘树下求来的…… 他还纳闷为什么主子突然那么着急要去求个花灯,原来是看到了心仪的姑娘。 想到这,侍卫用极具八卦的眼神来回看着对方。 嗯,自己的主子俊俏。 这位吱吱姑娘长得也不错,果然是郎才女貌! 只是这个吱吱姑娘貌似身份地位…… 不过没关系,朝中重臣那么多。 中书令陈大人好像无子嗣…… 白子菟不知道叶承恩身边这个侍卫思绪已经飘到天外天去了,甚至已经将自己的身份都考虑好了。 她看着眼前的叶承恩脸色迅速浮起一抹薄红,直觉告诉她这花灯指定不对劲。 未等她开口拒绝,一个小巧可爱的兔子花灯出现在白子菟面前。 看到小兔子,白子菟眼睛已经挪不开了,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小兔子更加可爱的生物了! 如果有,那就是她白子菟! 白子菟歪头,眼神中像是嵌入了星河一般,亮晶晶的,她的声音又娇又软:“真的给我的?” 叶承恩见状,心不由的跳快了几分,就连嗓音也温柔了下来:“嗯,送给你的。” 白子菟欣喜,刚伸出手…… “给你。”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些不满,紧接着她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根糖画。 白子菟:??她的兔子灯呢? 一阵熟悉的檀香味袭来,紧接着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她跟叶承恩中间。 白子菟好奇的从玄澄身后探出头,却只看到了脸色不虞的叶承恩:“哎?” 伸出的头被一个大掌毫不留情的按了回去,清冷的声音传来:“陛下好有兴致。” 递出的花灯没能到自己心仪姑娘的手中,叶承恩脸色微变,见是玄澄,他双手合十,朝着他作揖。 “别来无恙,净渊大师。” 不知为何,白子菟感觉叶承恩将“净渊大师”这四个字咬的有些重,似乎实在泄愤一般。 紧接着二人开始寒暄,颇有些唇枪舌战的意味。 白子菟觉得有些无聊。 绝对不是因为她听不懂! 正无聊着,她低头便咬了一口糖画的蛇形脑袋,“咔嚓咔嚓”声响起,惹得玄澄往后瞥了一眼。 系统:【……】这么精彩的二男争一女的戏码,当事人居然没察觉出来!! 最后,应该是玄澄赢了吧? 就在她刚把糖画吃完,便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了。 白子菟愣神之际,思绪还未回笼,那五指便霸道的一点一点的挤入指缝中,牢牢地握住她微凉的手。 温热的触感透着指尖涌上头,都说十指连心,白子菟只觉得胸膛那颗心跳的稍微快了些。 她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 玄澄好听的嗓音传来:“那便不打扰陛下了。”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玄澄转身之际不小心将小兔子花灯撞翻。 “吧嗒”一声,花灯掉落地,内里火烛迅速燃了起来。 白子菟听到声响,转头便看到被烧毁的小兔子花灯,不由得惋惜一声:“啊,我的花灯。”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抬眸往上,便看到了叶承恩那双被火焰印的通红的眸子,落在他们两个交握主的手上,带着一些她说不清的晦暗神色。 玄澄听到声响,脚步微顿,侧眸,眸底看似平静的深渊下,暗火翻涌。 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多用了几分。 白子菟眉头微皱,手上传来微微的疼痛感,不由得让她低头看了看玄澄紧牵着自己的大手,那双手握的有些紧,指尖都微微泛白。 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 玄澄脸上还戴着她亲手给他带上的黑蛇面具,配着他一身白色衣裳,更添了几分神秘。 但此时他的嘴唇紧紧抿着,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危险。 似谪仙,又似疯魔。 很怪异的感觉。 他脚下步子很急,几乎是半拖半拽,似乎是急于做些什么。 白子菟得小跑才能跟上。 “玄澄,我跑不动了。” 白子菟气喘吁吁,娇娇软软的求饶。 动物的本能告诉她,现在!此刻!眼前这个男人很生气! 眼前男人听到少女的声音,脚下步子没停,只是不由得将步子放缓了些,那嘴唇依旧抿得很紧。 “你……你在生气吗?” 眼前男人没有回她。 白子菟有些奇怪,怎么眼前男人说变就变,明明刚才还很开心的…… 想到这,她不由得撇撇嘴,心里有些委屈。 她怎么就给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这个位面最大的boss,本身就是不好惹的。 按照动物的本能,她此时此刻应该认怂的。 可是,她就是好委屈! 不知道走了过久,玄澄察觉身后的少女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响,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头望着少女,撞入她那双微红的眸子,泛着点点水,鼻子已经红透了,活像一只敢怒不敢言的小兔子。 可怜兮兮的,让人生出想要蹂躏的心思。 他垂下眼眸,敛下眼中的情绪。 心中有些懊恼怎么就跟个毛头小子一般,收不住脾气。 最后,玄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生气,只是那人并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你……被骗了。” 借口!! 白子菟撇嘴,声音闷闷的敷衍:“嗯。” 系统内心不满的控诉:【坏人?谁有你坏啊!!你才是这个位面最大的坏人!】 最后玄澄无奈的摸摸白子菟的脑袋,投降了。 他伏低身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宠溺:“我错了。” 错在刚才对她发脾气了,错在他不管不顾走得太快了,错在他应该收敛好脾气,不应该吓到她的。 错就错在他应该直接了当一些,将那个男人给杀了! 想到这,他敛下眼皮,怕眸中的杀意又吓到眼前的少女。 半晌他才睁开眸子。 少女撇着嘴,双眸抬起,委屈巴巴的控诉:“你刚才很凶。” 眸底水光潋滟,声音又轻又软,尾音缱绻,像是在撒娇。 第16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6) 他勾唇,似乎很享受白子菟的撒娇,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以后不凶了。嗯?” 尾调微微扬起,男人的手温柔的拨过脸上的碎发,将其轻轻的别在耳朵后边。 大手往前摩挲,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轻轻的一捏,柔软的触感传来,他眸色暗了暗,清冷的嗓音缓缓的,像是情人间的亲昵私语:“我道歉。” “对不起。” 男人道歉的语气十分诚恳,白子菟饶是再怎么生气,此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那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 少女表情由阴转晴,恃宠而骄般,语气带着小傲娇。 玄澄哑言一笑,脾气倒是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勾了勾唇:“为了表达歉意,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呀?啊——” 白子菟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双脚离地腾空而起,冷冽的檀香味袭来,下一瞬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底下是喧嚣的人群。 他的眸子里只有她,她呆呆的望着他。 等到脚踏实地,她还呆愣愣的,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回神了,小傻子。” 清冷的声音传来,修长的手指在面前她面前晃了晃。 她回过神…… 再一次怔住。 “头发?” 眼前男人依旧是熟悉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她戴上的蛇形面具。墨发随意束起,露出眉间茱萸在黑色衬托下愈发嫣红。身形修长瘦削,眉目洁净不沾纤尘,一袭白色衣衫衬得他如松柏一般挺拔。 要说玄澄和尚扮相似天上不食烟火,普度众生的佛陀;那如今这副摸样便如同云端谪仙堕落,看得人心神恍惚。 “你……真好看。” 呆呆愣愣的模样,看得人心间都软了一块。 他懒洋洋的垂下眼眸,唇角勾起的笑意温润,让白子菟无端想起了阳春三月里如玉的翩翩公子。 “喜欢吗?” 白子菟垂下头,掩盖住发烫的脸颊,不用想,现在脸上一定通红一片。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若是我用这副摸样陪伴着你呢,小兔子喜欢吗?” 男人声音如玉石碰撞,垂眸望来,修长的指节如瓷如玉,轻托起少女娇嫩的下巴,强迫她抬眸望向他。 白子菟脑子晕乎乎的便陷入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丝毫察觉不到那隐在语气中诡谲涌动的占有欲。 他就像个身经百战的捕猎手,游刃有余的操控着人心,看着猎物一步一步的往他精心布置陷阱中走去,最后掉入那裹着蜜糖的陷阱,溺死在那甜蜜中…… “我,我……”她犹豫不决的轻咬唇瓣,那被皓齿咬着的地方微微泛白。 “小兔子不回答,那便是同意了。”随着一声低笑声,清冷霸道的声音便传来。 白子菟震惊的抬起头,瞳仁澄澈透亮,带着一抹错愕,小声的控诉:“可我还没答应呢。” “哦?”玄澄嘴角噙着笑,半是调侃半是威胁:“那叶承恩呢?他说你便答应吗?” 啥?(⊙_⊙)? 怎么就扯到叶承恩去了? “什么嘛?那我肯定不答应啊!”他又不是我要攻略的任务对象!! 小兔子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坚决,当然后半句她不敢说出来。 玄澄似乎被这举动取悦了,温润的笑着,目光静谧:“知道了。” 好歹,她没那么抗拒他,不是吗? 知道什么了? 白子菟疑惑! 白子菟迷茫! 怎么剧情的走向奇奇怪怪的?! “走吧。”玄澄双手自然的牵住那双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软腻的触感传来。 白子菟咬牙! 流氓!牵手就牵手,还乱摸! 佛面兽心! 不要脸! —— 皇城一棵上千年的姻缘树傲然屹立于皇城正中央,相传此树乃月老当年下凡亲手所植。 岁月悠悠,历经皇城数任主人的更迭,它却始终如一地屹立不倒,默默守护着皇城之中所有有情人。 苍天大树,高耸入云,繁茂的枝末上悬系着一条条鲜艳的红色祈福丝带。 清风徐徐拂来,树影摇曳生姿,丝带也随之轻轻摆动。 此刻,树下已然挤满了前来求姻缘的信男信女们。 不一会儿,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婆婆举着一个花灯缓缓站了出来。她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而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这位老婆婆乃守护姻缘树的老人,在场的众人皆是为求姻缘而来的有缘人,当老婆婆做出示意动作时,大家也纷纷自觉地噤声。 只见老婆婆脸上洋溢着笑盈盈的神情,声音缓缓响起:“都说姻缘,乃是上天注定。今晚咱们来玩些与众不同的!等会儿,信男信女们分成两队,互相来扯老婆子我手上的红线,若是男女扯中同一条红线,便是今晚的有缘人。老婆子我便把着花灯送给这对有缘人。大家说,好不好啊?” 人群中有人不满的调侃:“姻缘婆婆,你这不是为难人嘛?你要是舍不得手上的花灯便说嘛!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老婆婆不恼,笑意盈盈:“哎小伙子,都说姻缘天注定啦!要是这姻缘这么容易得来,那月老庙岂不改行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笑起来。 白子菟也不由得跟着人群笑了起来。 玄澄低头,狭长的眸子盛满笑意:“想试试吗?” 白子菟见姻缘婆婆手上的花灯,是兔子形状的,模样比刚才叶承恩手上的精致了不止一丁点。 谁能拒绝一个可爱又精致的兔子花灯呢? 眼前少女点点头,眼底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乖巧的问:“可以吗?” 幽暗的眸光淡下,随即换上一贯的温润。 玄澄点头,喉结微动,声音轻缓:“可以。” 姻缘天注定? 不,她的姻缘只能他注定。 众人在姻缘婆婆的安排下,分成两列站在姻缘树的两边。 随即姻缘婆婆拿出一把红线,绕过姻缘树的树干,吩咐两旁的人将红线举到众人面前。 “现在,请各位有缘人抽取红线吧。” 在场众人一男一女两两而上,但基本都是铩羽而归。 好不容易轮到白子菟,正巧对面是玄澄。 一袭白衣,气质卓然,翩翩公子润如霜。 她一时出了神。 玄澄也在看着她,少女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今天选的粉嫩衣裙,衬得她如同山间明月,皎洁精灵,双眸水盈盈,清亮如碎星。 而此时,这双眸子里只有他。 姻缘婆婆抬眸,视线落在二人身上,赞叹道:“好俊的郎君,好美的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啊,愿你们有个好姻缘。” 白子菟怔忪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像是要掩饰尴尬一般,她脸色酡红随意抓起一根红绳。 玄澄见状,也捻起一根红绳。 二人同时手一拉…… 第17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7) 红线被绷直。 系统惊恐大叫:【反派好感进度100%。】 少女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与惊愕,像极了那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突然迷失了方向。 白子菟震惊:“这?这就完成任务了?” 她低头看去,少女的手如同上等的美玉雕琢而成,如今那纤细匀称,泛着淡淡粉色的手指此刻捻着一根红线。 她视线随着红线望去,透过那姻缘树枝茂间的缝隙,那根红线的另一头,出现在那明晰修长的手上。 那只以往只拿佛珠的手,如今捻着人间的姻缘绳。 清风袭来,树叶飒飒作响,勾起他的长衫,仿佛下一秒便要乘风归去。 他总是这样,宛若不食人间烟火,即便是知道他对自己抱有好感,却仍旧让人觉得是自己唐突了他。 白子菟垂下眸子,眼底的星光淡去。 这一刻她觉得心烦意乱。 反正,都要离开了不是吗? 白子菟问系统:“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系统声音轻快,丝毫没有察觉白子菟语气中的不对:【最快明天,最迟也是两三天!我们需要根据宿主大大的情况拟定一个npc代替宿主大大在这个位面生活下去!为了追求完美,一定要是1:1还原!所以时间会预留的比较充足一些~】 白子菟点头。 最迟……还有两三天。 姻缘婆婆眼中带着笑意:“没想到二位,竟然是天定的有缘人。老婆子我呀说话算话,这花灯就送给你们了!” 等到那精细如玉雕一般的兔子花灯入怀,白子菟还傻傻地待在原地。 她不开心? 或许连白子菟自己都不知道,她不开心时便会下意识搅动手指,轻咬唇瓣。 为什么? 玄澄眸光微动,抬起脚步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微微低着头,眼神落在少女头顶,双眸犹如黑不透光的浓稠暗夜,沉沉地打量着她。 她的头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子,那簪子上的坠子随着微风在空中划出弧度,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露出一截如玉般侧颈。 像一朵娇弱的花,又像一只狡黠的兔子。 灵动,生活。 想将娇花深藏,将狡兔抓捕,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总是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 也就只是她,傻乎乎的什么都没察觉出来。 “不开心?”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少女小巧的琼鼻。 少女抬头,那张明亮微微圆润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怯生生的,带着一抹不解跟…… 不舍。 她太白了些,比寒冬腊月的雪更为透彻。 而那姣好的唇十分嫣红,无端让人想起那雪中红梅,一样娇嫩,一样鲜活。 他附身靠近,随意束着的墨发顺势落下,挡住他们互相靠近的脸。 冷冽檀香无限逼近,白子菟下意识屏住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周遭嘈杂声褪去,只剩下他幽深的眸子,深深的,沉沉的,似乎在蛊惑她主动沉沦…… 呼吸浅浅的落在她脸颊上,温热的触觉让她回过神来。 她伸出手连忙推开眼前男人。 周围空寂无一人,姻缘树下只徒留他们二人。 “不该是这样的。”她囔囔着开口,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不该是怎样的?”玄澄眸色渐沉,声音沙哑。 如月一般的仙人,不该被她勾的下了凡尘的。 他应该是风光霁月的佛子,不该为世间情爱沉沦的。 她只是这天地间一颗浮游,不该妄图玷污神的。 她是任务者,不应该动情的…… “小兔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子菟内心的想法,男人语气淡淡的,手腕轻抬,大拇指跟食指便轻轻的扣住了少女的下巴。 指腹不紧不慢地抚上她的唇。 少女唇边小小地凹陷下去,软腻的触觉让他接下来的话都缠绵了几分:“我对天下苍生,本身就没有什么责任感,在镇龙寺当和尚……” 男人眼神古怪晦暗:“也是有一些逼不得已的缘由,待我明日法会举行过后,我便会辞去佛子身份还俗。届时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相,此后天大地大,任你我遨游。” 玄澄深深的看着白子菟,那颗尘封已久,努力克制的心,一旦找到一丝裂缝,禁锢已久的欲望,便会无处可藏,想要将眼前人,吞噬殆尽。 强烈炽热的视线似乎是要灼伤她,潮红慢慢爬上脸颊,赤裸裸的表白让她无处遁形。 见她不说话,玄澄轻抚上那张因他的话而红透了的脸颊,慢条斯理却霸道十足:“有时那拙朴的脸红,远比那精妙绝伦的言语,更能淋漓尽致地倾诉内心情绪。” 系统震惊:【哇哦!好会撩啊!】 系统调侃:【笨拙的脸红会比精妙的言语更能表达情绪呢~宿主大大。】 白子菟脸更红了。 下一秒,她踮起脚尖,唇瓣轻轻地贴上那张俊俏的脸。 脸颊上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又柔又软,几乎要人命。 “我可不止会脸红!” 少女乖巧的推开一步,声音娇娇俏俏,似乎是要用行动来证明什么。 只是那紧攥着衣袖小手,暴露出了此刻少女紧张的心思。 兔生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亲一个男人。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会做的事情! 玄澄低沉的笑了一声,跟以往听到的清冷不一样。 那笑声中,似乎带了些别的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褪去一切伪装,赤裸裸地摆在少女面前。 他们之间仿佛有更为粘稠的东西缓缓流淌,似乎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吻…… 腰间一紧,她撞入一个生硬的怀抱。 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柔软的东西便贴了过来。 她瞪大眸子。 眼前那双眸子里似乎藏着干燥至极的柴块,只差一点零星火光便能不管不顾地燃起。 “闭眼。” 说完,他五指便覆下少女圆睁的杏眸。 唇瓣依旧温热的,消失的视觉让她的触感更为清晰。 她轻启红唇,娇嫩的舌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男人的唇。 久旱的干柴被不知死活的星火点燃。 五指插入发间,白玉簪子掉落在地,清脆声响起…… 他为她亲手挽的发,散开,划出一道柔美的弧度,飘散开来。 他是个很清冷的人,但是唇瓣却炽热的要命,就连吻也是霸道的,似乎要将眼前人吞噬殆尽,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夺取。 手心变得粘腻湿润,她开始喘不上气来,将双手横在二人中间,却被玄澄五指紧紧拢住。 直到血的腥味在唇齿间绽开。 他束起的发丝不知何时也乱了,乌发跟少女青丝缠绕,似乎是要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她微微肿胀的唇瓣小口的呼吸,眼尾也染上了昳丽的情,耳边是他撩人的低笑。 玄澄轻轻地将人笼在自己怀里,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少女禁锢。 第18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8) 翌日。 晨晖破晓,阳光如金色的纱幔,洋洋洒洒地铺陈开来,每一道光芒都似是上苍洒下的祥瑞。 今天注定是个好日子。 大康皇宫放眼望去,朱红色的宫墙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飞檐斗拱错落有致,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一个多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此刻看来竟似一场虚幻的泡影,宛如小孩子玩闹的一场儿戏一般。几场雨水洗刷过后,便不留痕迹。 经过长长的宫道,两旁全是攒足的人头。 皇宫贵族,高官贵胄,数不胜数。 为首之人,正是身着绣金龙袍的叶承恩。他身姿挺拔如松,龙袍上的金龙随着他的步伐舞动。此时的他,面容冷峻,神色凛然,曾经的那几分清秀早已被磨砺成了一种独属于帝王的贵气与冷冽。 叶清华身着红色宫裙,似乎是这半个月来吃斋念佛清减了些,小脸尖尖更显几分娇弱,差点压不住艳丽华贵的公主装扮。 而她任务完成,提早一天回到了皇宫,此时正站在叶承恩身边,翘首以盼。 当然盼的是谁,不言而喻。 镇龙寺的仪仗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而来。 最前方,僧众们身着素色僧袍,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为世间众生祈福。 在他们身后,八抬轿撵如同一座移动的宫殿,华丽而庄重。 轿撵之上,端坐一位手捻佛珠,身着白色袈裟的身影。 当轿撵渐渐靠近,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竟是一个男人?哦不,准确来说,是一个长发男人? 叶清华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几日不见,佛子玄澄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只见玄澄原本光洁的头顶如今已长出了头发,那如墨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用一顶莲花玉冠束起。 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他的气质愈发显得出尘脱俗,宛如仙人下凡。 与以往光头和尚的模样相比,如今的他更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神仙人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清华半眯着眼眸,眸中的惊艳之色溢于言表。 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玄澄,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而叶承恩站在一旁,眉头微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色,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轿撵缓缓落下,玄澄起身,身姿轻盈地落轿。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了起来。 一场为新帝登基祈福的法会如约进行。 庄严肃穆,阳光如祥瑞一般洒下。 玄澄端坐在高高的法台上,宛如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只。他双手合十,面容沉静如水,双眸微闭。 此时,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拽了一下,那细微的动静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微微低头,便对上了那双藏在自己袖口中的眸子。 双眸泛着晶莹的水花,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 玄澄垂下的眸子微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乏了?”玄澄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他的声音清泠如泉,在这嘈杂的诵经声中却清晰可闻,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耳边枯燥无味的诵经声,如同山间的清风,吹进了白子菟的心里,让她只觉得脑子都清明不少。 “这里太吵了,我想去出去走走。” 白子菟小声地嘟囔着,声音娇俏可爱,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小爪子不安分地在袖口动了动,一道褶皱便留了下来。 玄澄低低一笑,他就知道她坐不住。 只不过比他预想中的好了许多,他原本还担心她会在法会上闹出什么动静呢。 他合十的手往下移,轻轻地点了点白子菟毛茸茸的额头,那动作轻柔而宠溺:“去吧,别跑太远。晚点我去找你。” 白子菟钻出一个小小的包子脸,明晃晃的眸子便撞进一双幽深静谧带着清浅笑意的眸子。 他的眼里没有凡尘,仿佛在他的眸子里,她就是他的凡尘,他敬畏的佛。 白子菟自诩是个神经大条的妖,甚至不懂什么是人类的感情,可是每次玄澄像这样望着她时,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每每都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个偌大的人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有他们两个,和这一片喧闹地,圆满的人间。 借着玄澄的掩护,一道极快的浅灰白色身影如闪电般从高台上窜下,那身影轻盈敏捷,像是一阵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 一直痴痴盯着玄澄的叶清华。 叶清华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黏在玄澄身上,眼中满是痴迷。 她自然是没放过白子菟这一举动,当她看到那道身影从玄澄的衣袖中窜出时,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一定是那只该死的畜生! 她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 这些日子她早就调查清楚,这只待在佛子身边的畜生居然是一个锦毛鼠妖精。 她凭什么占据了佛子所有的眼光? 一想到这,她就嫉妒得发狂,明明自己是天之骄女,金枝玉叶,哪里比不过这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锦毛鼠? 正想着没地方报复,这只锦毛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想到这,她悄悄离席,去看看这只该死的畜生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她刚有所动作,却被听到叶承恩那低沉有力蕴含着威严的声音传来:“去哪?”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叶清华心中一惊,但她反应极快,随口诌了个借口:“皇兄,我有些不适,想去休息一下。” 叶承恩显然是一脸不信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 但叶清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顶着叶承恩那质疑的目光匆匆离席了。 她自然知道自家皇兄对这只锦毛鼠是不一般的,在宫中的日子久了,她也略有耳闻自家皇兄在登基前豢养过一只锦毛鼠。 据说这只锦毛鼠还曾在关键时刻替他挡了一箭,救了他一命。不过后来,锦毛鼠被玄澄接走了。 她还时常看到皇兄对着御书房里的某个方向发呆,她偷偷进去看过,发现里面放了很多神神怪怪的书籍还有一幅画着一只锦毛鼠的画。而 那些书籍无一例外都是帮助妖怪化形,还有如何让妖怪修行的内容。 刚好,她想起了皇宫里似乎还有一群皇兄豢养的道士。心中一动,倒是可以借助他们的手段替自己报仇。 一想到这,她的脚步越发轻快,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她的脸上甚至因为这笑意扭曲了几分,原本美丽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区区一只畜生,凭什么能占据自家皇兄,还有那端坐高台上如明月一般佛子的心。 不就占着自己是妖怪,能蛊惑人吗?那她就废了她的道行!让她知道,畜生就是畜生,永远也越不过人。 第19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19) 御花园内,一只通体浅灰白色的锦毛鼠抱着一块桂花糕,藏在一株鸢尾花后面,腮帮子鼓鼓的,正津津有味地嚼着手上的桂花糕。 “想到离开这个位面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桂花糕,还是有些难过的!” 想到这,白子菟一脸惋惜:“我应该找大boss要个配方的,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呢?就连皇城最大的五味斋做出来的桂花糕都没有他给的好吃!” 系统:【宿主大大,我再次提醒你,这是御花园,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公园!你给我悠着点,我们就快离开这个位面了,你可别皮了!】 白子菟不以为意:“0438!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机会难得!早就听说人间的皇宫是世间最华丽的地方,趁着还留在这不来看看就成遗憾了。” 系统想了想觉得也是,反正也都要离开了,不耽误这点时间:【行吧宿主大大,不过你确定你要用锦毛鼠的原身参观御花园吗?】 白子菟听了这话,停下了咀嚼,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也是啊,就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得走到猴年马月才能逛完这偌大的御花园啊! 小小一只的锦毛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发现不远处一个华裙女子正朝着这里走来。 白子菟心中默念玄澄交给她的化身咒法。 一道白色光芒闪过,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娇俏少女就出现在原地。 少女身姿窈窕,粉色衣衫如同盛开的桃花,衬托得她肌肤胜雪。她的面容精致如画,眉眼弯弯,透着灵动俏皮,一头乌发如瀑般垂在身后,发间还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然后…… 白子菟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跟一个女人面对面贴贴了!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还是一个很熟悉的女人! 叶清华! 叶清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双脚在慌乱中差点绊倒自己。 未等白子菟有所反应,耳边已经传来了一个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啊啊啊——有妖怪!” 白子菟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叶清华,有些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巴微微张开,喃喃自语道:“哇哦,原来人类也能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啊!” 【宿主大大!!!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调侃呢!你身份败露了!败露了!】 系统在白子菟的脑海里怒吼,那声音都快把她的脑子震麻了。 白子菟将手上的桂花糕丢进嘴里,满足的眯了眯眼睛:“那又怎么样嘛,我这不是快离开了吗?” 系统:……没良心的女人! —— 御花园内景色如画。 繁花似锦,红如烈火,粉似轻霞,白若瑞雪,五彩斑斓地交织着。假山怪石嶙峋,或如猛兽,或似仙人。精巧的亭台楼阁点缀其中,朱栏画栋。潺潺流水在石径边蜿蜒,金鱼嬉戏其间。 白子菟不由得感慨:真像是一处人间仙境。 系统冷漠:【是,宿主大大你再不自救,你就要去仙境了!哦不,在位面死去不会去仙境,只会被抹杀!】 白子菟动了动被绑的手腕,粗糙的绳子上面贴着符咒,微微一动,手腕不小心碰到了那张符,一阵灼烧味传来,疼的她不由得“嘶”倒吸一口冷气。 真疼啊! 坏消息:白子菟身份败露被抓了,她要被烧死了。 好消息:白子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位面了。 白子菟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小小的祭坛上,身上贴满了符咒,身边是四个紫袍道士,正盘坐在地,这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似乎是怕她跑了一般。 她的脚下放着一堆干柴,看起来干燥易燃,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他手持一个火把,火把上的火焰在微风中摇曳,映照着他那严肃的脸庞,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叶清华就站在她的面前,双眸闪着妒忌,直勾勾的看着白子菟。 饶是见多了宫中美人,她也不得不感慨一声,眼前这个女人长得真好看。 不似以往那些一眼惊艳的美人,她清新却不寡淡,相反浑身上下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有! 叶清华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比她好看的女人。 半晌,白子菟察觉到下巴一疼,低头一看。 那纤纤玉指正死死的掐着她的下巴,精致的长指甲已经嵌入她的软肉里,泛着血丝。 疼!疼死了! 叶清华嗤笑:“原来你就是镇龙寺那只畜生啊!长得这么丑,居然也能近佛子的身。” 说完,她甩开了白子菟的下巴,将手伸到身后侍女面前,那侍女便识趣的用一张手帕轻柔的帮叶清华擦干净手。 似乎是想要恶心白子菟一般,叶清华捏着那手帕一角,将它伸到那侍卫火把上方。 上等的丝绸接触到火,瞬间被吞噬。 白子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叶清华的模样,可不像是在烧一张手帕,那可怕的表情仿佛将手帕当成了她。 想到这,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0438,咱先不说为什么堂堂一个皇宫有这么一个祭坛。你能不能先准确的告诉我!你确定能在放火的时候帮我脱离这个位面吗?这个火烧起来可是很疼的!” 系统打包票:【放心吧宿主大大,包在我身上!等会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就把你替换成你的替身,我们就可以愉快的跑路了!】 感觉到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信心十足,让白子菟稍微安心了一些。 白子菟又有些担忧地问:“那我的替身不会被烧死吧!” 系统摇头,语气轻松地说:【放心吧宿主大大,到时候大 boss会赶来救她的!不过……】 系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子菟点了点头,闭着眼睛直接豁出去了,一脸视死如归的朝着叶清华大吼: “是啊,对啊,就是我!不仅如此,玄澄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对了,你在镇龙寺上蹿下跳的样子可比我这只锦毛鼠还要丑多了!有本事你就烧死我啊!来呀!杀鼠灭口啊!”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畏的气势。 系统震惊,瞳孔地震:【宿主大大!!!我话还没说完!】 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白子菟小心翼翼的问:“什?什么?” 系统自知理亏,小声地说道:【我还想说……还得再拖一小会,你的替身还没捏好呢!】 捏? 好神奇的说法。 不过这个时候似乎不是探究这个的最好时机。 于是白子菟泪流满面,望着似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剐了的叶清华,内心崩溃:“你怎么不早说啊!!告诉我还有多久?” 系统心里估算了一下:【半个小时!宿主大大撑住!!】 第20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20) 白子菟震惊!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半个小时??你看那叶清华巴不得现在就让我死的表情!我怎么拖到半个小时!”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叶清华。 只见叶清华气得脸色发抖,嘴唇都在哆嗦。 她好不容易忘掉的耻辱画面又被白子菟勾起,蓦地又想起了自己在镇龙寺上桌爬树丢人的一幕!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刺痛着她的自尊心。 她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跟耍猴似的,当众丢人! 奇耻大辱! 一定是眼前这个畜生搞的鬼,害自己在玄澄佛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她越想越气,直接开口下令:“来人!!给我烧死她!!” 白子菟暗暗默哀。 完了! 兔生完蛋了! “等等!我有话要说!!” 见叶清华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白子菟连忙开口:“是有关佛子的事情!” 果然,一听到跟玄澄有关,叶清华立刻就冷静下来了。 她一扬下巴,一脸傲气:“说!” 白子菟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佛子他要还俗了!我知道公主您心悦佛子,但是你想佛子虽然要还俗了,但好歹也是和尚出身,您要是随便乱开杀戒的话,佛子会不喜欢的!” 一听这话,叶清华低头思索了一番:“佛子要还俗本公主早就知道了!不过你说的也是,皇兄已经下令让我跟玄澄成婚,打打杀杀确实不好。” 身后的侍女一听这话,有些疑惑。 皇上什么时候让佛子跟公主成亲了? 听到叶清华似乎松口了,白子菟吐了一口气,忽略掉了心中听到叶清华跟玄澄要成婚时内心一闪而过的沉闷。 然而,叶清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恶意:“但是!不杀你可以,我挑断你的手脚筋,让你成为一只没用的畜生,再将你丢给御猫玩耍……这样你就算是死了也不关本公主的事情吧。” 白子菟震惊!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情吗? “公主殿下,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呢?”白子菟想哭,她明明没有得罪这个公主啊! 叶清华上前一步,紧捏着白子菟的下巴,还专扣刚才她用指甲掐住的伤口。 白子菟疼得泛出生理性的泪珠,眼角嫣红,泛着泪珠,下巴处因为她扣出来的痕迹不显得狼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叶清华眼中闪过一丝妒忌,眸底是藏不住的厌恶:“你就是这么勾引玄澄跟我皇兄的吧。” 白子菟愣住:?? 玄澄她勉强认了!虽然她也没怎么勾引,来这个位面反而觉得是玄澄在勾引她…… 想到这,白子菟内心有些唾弃自己,还得让反派boss自己攻略宿主,真丢人! 但是!她的皇兄?叶承恩? 这关叶承恩什么事? 未等她开口,叶清华手上用力,疼得白子菟眼角又沁出泪珠。 轻点啊!你个浑蛋! 都说美人都是蛇蝎心肠! 兔兔她啊,今天倒是领悟到了! “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叶清华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 “你不是想让我放你一命吗?要不这样……你跟他——” 叶清华手指指向旁边举着火把的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春宵一度,我便放了你。怎么样?” 白子菟瞪大了双眼:“你在说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不清白了,玄澄跟我皇兄还会不会接受你!” 疯子! 变态! 这才是大反派吧!! 看到白子菟瑟瑟发抖的模样,叶清华愉悦地笑了:“哦~不对,你能周旋在两个男子身边,一个男人怎么能满足得了你?” 白子菟摇头,双手挣扎。 却被身上的符咒烫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系统见状,连忙阻止:【宿主大大别害怕,还有十分钟!!你要撑住!】 白子菟欲哭无泪:“我也想啊!!大boss还有多久才到啊!” 系统也哭了:【我也不知道啊……】 白子菟真哭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望着面前一群侍卫如饿狼般虎视眈眈地朝着自己走来,让白子菟浑身发毛,胃里一阵翻腾。 她双眼含泪,不是说只有两个吗? 这一群人是怎么回事? 恐惧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见那群人越来越近,那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甚至有一双黝黑粗糙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她一咬牙,豁出去了,大喊道:“你以为佛子真的是人吗?” 【我屮艹芔茻,宿主大大你想干嘛!】 系统那震惊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仿佛天都要塌了。 白子菟咬着牙,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为了我的小命,我先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大 boss也不在,不影响我的替身发挥!” 系统:……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叶清华皱起眉头,举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瞬间,白子菟感觉空气都重新流动了起来,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我说!佛子不是人!他是蛇妖,本应该被镇压在镇龙寺的一条蛇,只是我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了镇龙寺的佛子。” 说完,白子菟表面上强装镇定,可内心早已瑟瑟发抖,她小声地问系统:“0438,我说这个没事吧!!会不会影响到玄澄。” 系统回答道:【应该没事吧,这是这个位面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就算再怎么隐瞒,也会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白子菟一听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也就是说,她只是让真相揭露得更快一点而已。 可她不知道,其实这件事早就被玄澄自己说出来了。 —— 此时御书房里。 玄澄坐在叶承恩下方,室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寂静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心悸。 端茶的侍女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死死盯着手中的茶盘,手背上青筋暴起,努力维持着平衡,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惹来杀身之祸。 叶承恩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玄澄身上还穿着今天法会那件袈裟,剑眉星目,狭长的眸子低垂着,那一抹茱萸红艳似火。 明明面容不变,身上却带着一股碾压性的威压。甚至产生了一种在玄澄的面前,自己是初生牛犊的错觉。 仿佛之前所见都是他的伪装,不!那正是他的伪装。 许久,叶承恩终于忍耐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若你是万年蛟龙,镇龙寺又怎么能推举你为佛子?” 空气中依旧寂静的可怕。 叶承恩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她知道你在骗她吗?” 骗? 静谧诡谲的氛围里突地传来一声低笑,那低沉的声线宛如夜间流淌在深谷中的琴音,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魔力,挠得人耳蜗发烫。 端水的侍女不由得脚软了几分,手上的茶水晃了一下,溢出了一点,那滚烫的茶水滴落在她的手上。 叶承恩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烦。 下一刻,一道黑影闪过,那侍女便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如拎小鸡般拉了出去。她的尖叫声在喉咙里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第21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21) 偌大的御书房,再一次恢复了平静,静得让人害怕。 玄澄也不回答,只是专注地摆弄着茶叶,一双冷白修长的手指慢慢拨开茶盅上的茶叶,动作优雅而缓慢。 一双勾人的眼眸微微抬起,那眼中矜冷却又混杂着所有的浑浊深邃。只是淡淡一眼,那窒息的强势压迫感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叶承恩汹涌而来,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喉咙。 叶承恩努力撑着身体,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试图让自己有一丁点抗衡之力,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 半晌,他喉间一阵腥甜,那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像是铁锈的味道。 他努力遏制自己不让那口腥甜喷涌而出,身体微微颤抖。 空气中这场无形的硝烟以玄澄碾压式的姿态完胜于他。 到了此刻,他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着绝对的强势跟占有欲。 欺骗? 即便是欺瞒了那个少女,他也不担忧。 这就像自然界中弱肉强食的法则,弱小的动物在强者面前没有反抗的能力,这是亘古不变的常理。 这才是他有恃无恐的资本。 只是,他不甘心…… “你倒是比叶华隼多了几分毅力。” 玄澄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叶承恩怔住! 所有思绪通通停住! 叶华隼,他的先祖! 也是大康皇朝的开国皇帝。 玄澄半点也没有看他,依旧在撩拨着手中茶盅上的茶叶,一下又一下,那节奏像是在敲打叶承恩的心脏:“想当年我应下你叶家的事情,如今也都完成了。” 叶承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玄澄顿了顿,撩起眼皮,然后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让人捉摸不透:“我答应一个人守护你们叶家的天下,直到大康衰败,至于其他的,相信你们皇家族谱应该有记载,自己翻翻。” 说到这,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少女身影,那人目光凄然,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求你,庇佑他们。”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哦,好像是说:“这世间想让本尊庇佑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偏是他们叶家?” 少女眼中泛着泪珠,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最是见不得她落泪,最终还是心软答应了。 叶承恩双手紧握,眸光沉沉。 大康开国之后,盛世不衰,那是祖上的辉煌,是叶家的荣耀。 可到了这近几代君皇,无一不是奢华浪费,将祖上攒下的基业都快败光了。 即便是他有治世之才,也只是能勉强撑住这几十年而已。 天下分分合合,这是常理,他早就知道的,可当这个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时,他还是无法接受,他不甘心! 玄澄淡淡地瞥了叶承恩一眼:“嗯,若非那小家伙替你挡了一箭,你们大康早就不存在。” 想起白子菟,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如今在干嘛? 只怕傻乎乎地在啃桂花糕吧。 想到这,玄澄笑了:“傻姑娘还想着什么报恩,要说报恩,该报的对象也是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宠溺,脑海中浮现出白子菟的模样。 娇娇柔柔的,一如他初遇她时的模样。 小兔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善良。 毕竟他都救了她多少次,不论如今,还是前世…… 还违背原则守护了叶家这么多年,甚至…… 思绪到这里停止了。 “报恩?”叶承恩面色铁青,努力咽下口中腥甜,眼中满是疑惑和愤怒:“这又是什么意思?” 玄澄怜悯地看了一眼叶承恩:“瞧瞧,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妄想跟我抢?” 御书房的门被敲响,一个略带焦急的尖锐嗓音传来:“圣上!” 叶承恩不由得皱了皱眉,本来就烦躁,如今更加烦躁了! “有什么事情便说!” 还未等门口的公公开口说话。 叶承恩便感受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他朝着寒意处望去。 原本坐着玄澄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叶承恩皱眉,这么着急…… 难道! 白子菟! —— 白子菟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出被焚烧的结局。 她哭丧着脸,泪水早就弥漫了整张小脸,顶着叶清华那得意的眸光,她颤颤巍巍地开口:“0438,时间到了吗?再过几分钟,不!一秒我就要死了!!” 系统没有回应,半晌之后终于开口:【时间到了!!】 白子菟眼中焕发出巨大生机:“快快快!快带我走!”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等下!” 系统刚想让白子菟抽身而出,就听到了这一声“等下”,吓得它手一抖,差点就将宿主大大的神魂给抽飞了。 系统它是真的生气了:【又干嘛了宿主大大!】 “玄澄要来了吗?” 她刚才离开他的时候,他说过会来找她的…… 白子菟垂下眸子,她此时此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涨涨的很难受,她内心深处不想离开。 可是理智跟她说不行! 但是,她有点想再见他一面。 察觉到白子菟内心的想法,系统压下心头的火气,叹了一口气:【宿主大大,你别多想了,安心做完任务便可以了!】 系统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你只是一个攻略者,不该生出其他情绪。】 白子菟反驳,无端生出一些愤怒:“他们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纸片人,可是对他们来说,他们有血有肉,本来有属于自己的追求。我的出现……打破了他们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 她闭上眼眸,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与心疼:“你不觉得,这样做对他们很残忍吗?” 系统软萌萌的声音都严肃了不少:【宿主,如果不帮他们配平,那他们最终会因为爱而不得毁灭整个位面!到时候他们会被抹杀,那你觉得这样对他们而言,不残忍吗?】 白子菟正愣住。 是啊…… 似乎这样的结果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了。 白子菟语气中带了妥协:“我明白了,我们走吧” 系统人性化地叹了一口气,它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宿主可是一只涉世未深,甚至还没来得及化形的兔子精。 一阵狂风大作,白子菟闭上了眼眸。 灵魂抽离的滋味并不好受,白子菟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由内到外,疼得她心尖发颤。 系统:【宿主大大坚持一下!!快好了!】 一阵机械声传来:【正在抽离世界,进度为10%……】 白子菟睁开眼眸,远远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带着风雨欲摧的气势朝着自己而来。 【进度为50%……】 白子菟疼的双腿发颤,支撑不住自己身上的力量,身上的符咒滋啦一声烫在她的身上。她看到那个如月一般的仙人周遭散发着巨大的戾气。 那张薄削的唇正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可惜太远了,她听不见。 【进度80%……】 火焰舔舐了她的头发,浓烈的烟雾袭来,她喉咙很难受,整个人都很难受。 那个白色如月一般的身影终于靠近她的面前了,以往端着的清冷淡漠模样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她看到的,是一个充满戾气,暴虐,仿佛要将世间毁灭的大魔王。 她不害怕他,她心疼他…… “小黑,好好活着……” 【进度99%……进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我说,不许走。”如砂砾磨过的嗓音传来,带着一股令人阴森的胆寒,可是她听出来了…… 他在哀求她,哀求她不要走。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修长的指节就差一点就能触碰到她,可惜…… 结束了。 再见了,小黑。 突地,白子菟瞪大的眼睛…… 第22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22) 眼前的世界像是镜子一般碎开,化作一块块小碎片漂浮在黑暗中。 她似乎还能看到叶清华跟叶承恩惊恐的眸子被碎成两半。 虚空中,只剩下自己…… 冰冷的机械声毫无预兆地传来:【警告警告!病毒入侵……】 【警告警告!任务即将失败……】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敲击在白子菟的神魂之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虚弱地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呼喊着:“0438,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焦急的声音在白子菟的脑海中响起:【宿主大大,反派 boss黑化了,他在试图阻挠你离开!】 白子菟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叫黑化了!什么叫阻挠!” 系统也想哭,它也是等到要脱离世界才知道! 时间错了! 他们现在不是在剧情没开始前,而是在剧情结束的五百年后! 这也代表着,剧情从一开始就是崩坏的,他们攻略的那个反派boss已经是黑化了,毁了整个小世界后重新构建了一个…… 怪不得一开始它探查反派boss好感度的时候会是100%。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而且,它还得知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真相…… 系统颇为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宿主。 然后很没出息的直接溜了…… 系统声音越来越小:【宿主大大你加油,统子我出现故障了,先去维修了哈……】 白子菟:……所以有没有人心疼一下她。 最终白子菟疼得受不了,直接晕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混沌之中,一阵柔和的白光化作无数细细的光线,轻柔地包裹住那漂浮在空中的少女。 那白色光线就像是吐出的蚕丝一般,将少女缠成一个发光的球体,不知过了多久,光线缓缓抽离…… 一个女子暴露在这虚空中。 少女身着粉色衣裙,恰似春日里盛开的最娇艳的桃花。柳眉弯弯,琼鼻小巧,樱唇粉嫩。紧紧闭着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在混沌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光,垂下一片如蝶翼般的阴影,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即便是这如墨一般浓稠黑暗的混沌,也没办法掩盖她那绝色的容颜。 黑暗被一双修长的手拨开,一个身穿墨色华服的男子踏空而来,衣裳上面绣着的金色暗纹泛着金光,仔细一看便能瞧出是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 而原本漂浮在虚空中的世界碎片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化为齑粉,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中, 一头如墨的长发无风自飞,男子的额头中央,有一枚淡淡的红色印记,形似火焰,又似某种神秘的图腾。 他的眉峰如剑,斜插入鬓,漆黑的眸中幽光流淌,犹如无尽的深渊,竟比这无边的混沌还要深上几分。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那嘴唇的线条紧绷着,蕴含着几分压抑的怒气。 他伸出双手,那白色光线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牵引着粉嫩少女向他缓缓而去,最终落入他的怀中。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每一个字都无比平缓,却无端带着几分让人胆寒的危险:“不是说,喜欢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是我演得还不够像吗?” 指节轻轻拂过少女娇嫩的脸庞,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随后却又哑然失笑:“不是说好等我处理好,我会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你吗?骗子,小骗子。” 双手用力地捏住少女脸颊软肉,那瓷白的面容被他捏得凹陷下去,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已经逃过一次了,为什么这次还想要逃?” 手掌放开,少女那瓷白的脸上多了几个淡淡的印记,他的手又轻轻摩挲着少女的脸颊,冰冷的语气吐出:“叶家我帮你守护了,镇龙寺我乖乖地呆了,你说过的我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仔细听,还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少女在睡梦中似乎觉得有些冷,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柔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男人眸底全是侵略性跟占有欲,那目光如同凶猛的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呵,不乖的小骗子,应该得到惩罚。” 那双危险的瞳仁好似浓稠的化不开的墨汁,流动不开,只阴沉地落下一片漆黑,令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俯身,将唇轻轻覆上少女的唇。 动作虔诚专注,沿着唇线细细地描画着,像是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师在描绘冬日里盛开的梅花,每一笔都无比细致、专注。 而后,他抬眸望着双眼紧闭的少女,眼中原本的温柔渐渐消失,风暴蓄起,冷冽的气息如寒风般强势入侵,像一条饥饿的毒蛇不管不顾地圈住猎物。 禁锢着少女的怀抱蓦然收紧,力量大得仿佛要将她紧紧囚钉在自己怀中一般,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 直到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间蔓延开来,他才退开。 少女嫣红的唇瓣泛开潮意,变得更加昳丽,那娇艳欲滴的模样如同盛开在鲜血中的玫瑰。几颗血珠缀在上头,在混沌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而妖艳的美,让她的容颜更添几分魅惑。 他用指腹轻轻揉去血珠,动作轻柔,然后将那抹嫣红细细地涂在她的唇上,可那伤口处又溢开几颗如胭脂般的血珠,像是盛开在嘴唇上的红梅。 他盯着嫣红的唇瓣沉默半晌,再次俯下身沿着湿润的唇啄开血珠,这次他没敢太放肆,眼中的欲望与克制相互交织。 玄澄的气息太过灼热,他一点一点地侧开头,将炙热的吐息悉数落在少女的肩颈上,睡梦中的少女带起一阵战栗,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低低一笑,那声音低沉而魅惑,眼底是化不开的欲色:“真可怜。” —— 白子菟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 她似乎是望仙门的小弟子,无意间救了一条小黑蛇。她心生怜悯,便将它带回了门派…… 后来,不知怎地小黑蛇为了她屠杀了好多人,她在梦里喊哑了都没能阻止他。 然后…… 然后她就醒了。 入目,是漆黑的雕花床顶,上面缀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如同月光般洒落在床上,柔和、温馨。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入目是一片怪诞的虚无,像是一片浓墨,似乎除了身下躺的这张黑色雕花床之外,没有其他。 “这是哪?” 白子菟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梦中的惊恐。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笼,她似乎是任务完成了,然后要脱离身体的时候,看到了一双漆黑如墨,似乎能毁天灭地的眸子。 那是玄澄吗? “0438?我这算是脱离位面了吗?” 白子菟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开口询问。可是过了许久,也没能听到系统回复的声音。 “嗯?0438?”她又喊了几声,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突然,她的脑海里想起了昏迷前系统说的话。 反派 boss黑化了,系统它要去维修一下故障? 反应过来的白子菟终于气急骂出声: “浑蛋啊!!这算卸磨杀驴吗!!” 第23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23) 但是不管什么样,现在最先要做的便是离开这奇怪的地方。 打定主意,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 等冷静下来之后,只觉得四周静的有些可怕,无端的放大了她的五感。 她刚一动,一阵清脆的链条声传来。 白子菟瞪大双眸,视线触及到自己脚踝处一条金灿灿的锁链,那头连接在黑色床尾处,扣在一个圆形小孔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囚禁捆绑? 这是哪个变态干的好事? 白色的肌肤印着金链,金色跟白色相印,多了几分靡色,无端让她想起了金屋藏娇。 白子菟拽了拽金链,脚踝上的金链被打造得十分轻薄,摇晃着腿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她用力将金链一拽。 链条发出一阵金光,将她震得往后倒去。 本以为会跌落在床榻上,却撞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一阵熟悉冷冽檀香味袭来,她被撞得晕乎乎的脑袋都清醒也不少。 双眸往上看去,入目便是浓郁的黑色。 黑色的华服,黑色的墨发,还有那双黑色深不可见的眸子。 “玄澄?” 白子菟不确定的喊了一句。 雾眼朦胧,有些发怔的看着眼前男人,还是熟悉的面容,但是…… 感觉哪里变了。 白子菟正思考着,冷不丁感觉脚被人碰了碰,凉飕飕的触感无端让她想起了那阴冷角落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她浑身一颤,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脚,却被一只充满凉意的大掌紧紧锢住。 “你……你干嘛?”怯生生的,又娇又软。 “呵……” 玄澄笑了,低沉的笑声不服往日一般温润,更像是猎人狩到了自己心心念念逃窜猎物后的狂欢,危险而迷人。 白子菟往身后男人看去,她正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躺在男人怀中,腰间被一只手禁锢着,男人微微俯着身子,一只手绕过她的手臂,握着她的脚踝。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洒在她的脖颈上,惹得她起了一身战栗。 柔柔的夜明灯光洒下,像是月光笼着薄纱,在他身上扑了一层碎光,令他衣袖上的暗纹流光涌动。他薄薄的眼皮半垂着,神情专注地盯着她的脚踝。 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贝齿咬在唇瓣上,像是枝头上娇艳的梅花打上了雪。 圆润的脚指头不自然地蜷缩起来,整个人逐渐泛起一阵淡淡的粉色,从脚底窜上头顶,脸颊都红润不少。 “玄澄,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你想干嘛?”白子菟只觉得浑身都燥热不少,不由得开口打破这沉寂的暧昧。 玄澄狭长的眼眸从那双白皙无暇的脚踝处移开,垂下眸子透着侵占,盯着那红的娇柔的脸庞,微微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洒出:“想干……你。” 白子菟瞪大眼眸,一双杏眸惊得都氤氲出雾气:“你……你在开玩笑吗?” 这是自己所认识的玄澄吗? 那个如月一般的佛子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子菟内心所想,玄澄放开白子菟的脚踝,转而捏住她的下巴,附身朝着她的唇瓣轻轻一啄,白子菟吓得往旁一躲。 薄削的唇落在了她脆嫩的脖颈上,他幽幽地笑着:“小兔子,从再次见到你的第一眼,我没日没夜都想干一件事。” 白子菟脑袋宕机,鬼迷心窍般问道:“什么事?” 怀中少女眸中透着懵懂的水光,那呆愣乖巧的模样刺激得他血脉贲张,玄澄眸中的欲色越发浓烈,拢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将她后背贴紧他冰冷的胸膛:“把你锁在床榻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日日夜夜的干……你。你觉得怎么样?” 白子菟冷不防的贴上那冰冷的肌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得浑身发软,颤着嗓音想要阻止玄澄:“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嘴角噙着笑,下一瞬白子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不对?” 双手被他一只大掌钳住压在头顶,另一只手从她的腰间挪出,顺着她的腰线往上,钳住她的下巴,迫使怀中少女直视自己,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可是我做了那么多你自认为对的东西……你不是也要逃吗?” 他这般问着,挑着她下巴的手肆意往上,指腹轻轻顺着娇艳的唇瓣往上,落在她如同盛满了星河般的眸子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子菟怯生生地反驳,浑身战栗,脑子晕晕乎乎的,似乎不明白怎么一贯温润如玉的男人如今就变了个模样? 好可怕,像是被蛇盯上了一般。 呜呜呜她不想要做任务了! 想回家! 玄澄定定的盯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她似乎是真的怕极了,眼眸处溢出了几丝水光,要掉不掉的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眼尾都染上了嫣红。 可怜得想让人不管不顾的蹂,躏。 是了,她什么都忘了。 那些独属于二人的回忆,如今只剩他记得。 每一个漆黑夜里,他都在心底翻出回味。他如饮鸩止渴般咀嚼回忆,明知伤痛,却依旧不管不顾被回忆潮水淹没在黑夜。 玄澄垂下眸子,方才的暧昧柔情尽数褪去。再次睁开眸子,只有阴冷尖锐的目光,似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悠悠地吐着蛇信子,从她的额头处滑过,来到那张惯会用甜言蜜语骗人的小嘴上。 “这张嘴,还是别说话得好。” 嫣红的唇在沉静的黑色中无声诱惑着,玄澄喉结滚动。 白子菟背贴着床褥,身上是如泰山一般重的男人。 她避无可避,无处可躲,只能尽量放空目光,不同他对视。 可即便如此,那双灼热的眸子似乎要将她剥皮拆骨。 轻柔的珠光洒下,她被囚在这方寸之间,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可怜小兽一般。 他似睥睨的君王,看着被囚在自己掌中的猎物做着无谓的挣扎。 她怎么就忘了…… 即便眼前这个男人之前表现得再温顺,他也是一条巨蟒,是锦毛鼠的天敌,是最大的boss…… 或许,以前他所做的模样都是为了逗她取乐罢了。 想到这,白子菟心头莫名浮起几分委屈,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强硬了不少: “那我不说话了,你能先起来吗?” 白子菟挣扎着想挣脱眼前男人的禁锢,却发现他们贴合的严丝合缝,丝毫挣脱不开。 不仅如此,她这一动,试图唤醒了男人某一处开关…… 白子菟愣住,吓得一动不敢动。 男人神色晦暗,眸子深处的欲满的溢了出来…… 一双黝黑的眸子瞬间变成竖瞳。 “不能。你这张嘴,得我亲自堵住才放心。” 男人霸道地将唇压了下来,将所有自己不爱听的话都吞食入腹。 珠光幽幽照亮床榻上相拥的二人,瓷白的肌肤已然被烙下痕迹,她锁在床榻之间动弹不得,双手无力虚虚的搭在他的肩上,咬紧牙关不让呜咽泄露。 “松开。” 修长的指节轻轻搭在她的唇上,而后霸道的侵入:“我爱听。” 滴落在她脸颊上的汗珠也是滚烫的,潋滟眼眸泛着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跟那滚烫的汗珠交织在一起,滑落床褥,留下一片深色。 “小,小黑……”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被口腔里的指节搅碎。 只有那金链锲而不舍发出银铃般的晃动声,叮当作响。 “嗯,我在。”玄澄低头,吻掉那颗要掉不掉的泪珠。 “走……开。”她战栗出声,却被撞的细碎:“不……” “好,不走开。”男人轻轻啄开她眼角因自己莽撞垂落的泪珠,而后埋在她的颈间。 怀中少女像是雨中盛开的娇花,在他的滋养下不断成长。 他的指尖撩开额间濡湿的碎发,顺着脸颊顺延而下:“从见你的第一面,我脑中所想便是你这般狼狈的模样。” 头顶传来低低笑声,似餍足后的喟叹:“如我所想,小兔子哭起来真美……” 白子菟脑中昏沉,只觉得自己沉浮在深渊之中,不上不下,找不到可以依托的地方。 而后深渊中出现一条巨蟒,叼着她的后颈肉,畅快的遨游在深渊之中…… 餍足过后,男人修长的蛇尾轻轻的勾着她莹白的细腰。 她望着男人眸里自己一副狼狈的模样,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流氓。” 第24章 蛟龙佛子他佛面兽心(完结) 怀中少女面容娇俏似花,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晕。 她的眉眼如画,只是此刻,那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阴影,尽显疲态,宛如一朵在风雨中略显憔悴的娇花。 玄澄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软了一块,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双臂,将少女紧紧拥在怀中,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然而,这一动作却惹来怀中少女一阵不满的哑声呢喃:“不许了,疼死了……” 那声音娇娇柔柔的,带着一丝软糯的鼻音,传入玄澄耳中,让他的心尖微微一颤。原本因克制而稍有平息的氛围,又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因这句话而泛起层层涟漪,一种微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蠢蠢欲动起来。 白子菟感受到玄澄某处的变化,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她瞬间瞪大了杏眸,眼中满是震惊与羞涩,又羞又恼:“你……”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小兔子,蛇性本淫。”玄澄声音暗哑低沉,尾声微微撩起,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那声音在白子菟的耳边回荡,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身子微微缩了缩,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大黑蛇”。 见怀中少女这副谨慎的模样,玄澄哑然失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他的眉眼中尽是温柔宠溺,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及眼前的少女半分:“好,不要了。” 说着,他将人往怀里抱紧了些,似乎要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都揉碎了,一点一点地嵌入少女的身体中,让她感受到自己那深沉而炽热的爱意。 “闷。”怀中少女只觉得一阵猛烈的冷冽檀香气息涌入鼻腔,呛得她难受得紧。 听到怀中少女不满的嗫嚅,玄澄稍稍离开了些,但依旧是一副绝对占有姿态拢着怀中少女。 “睡吧。”玄澄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后背,动作轻柔而舒缓。 听到他的保证,困意如潮水般向白子菟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晕乎乎地闭上了眼眸,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沉沉睡去。 玄澄双眸深深地盯着怀中少女,她的睡颜恬静而美好,眼角还噙着一滴泪珠。他的眸中满是眷恋,那眷恋化作了浓浓的爱意,如同燃烧的火焰,似乎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搅碎了一般,炽热而又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传来一阵威严如洪钟一般的声响:“大人,时间到了。” 玄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还是轻轻起身,轻柔缓慢的,生怕吵醒了怀中的少女。 他手一挥,黑色的床幔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般缓缓落下,将床榻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 再次撩开床幔时,怀中少女已经穿好衣服。 依旧是一身粉色衣裙,只是那脚腕处一根薄薄的金色链条格外醒目,而链条的另一端是一个圆形的指环,此刻正戴在玄澄无名指中。下一瞬,链条便成透明,消失不见。 她就像是他娇饲的鸟儿,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玄澄如珍似宝地将怀中少女拢近了些。 下一瞬,这个虚无的空间像是被抽走了支撑的骨架,直接坍塌。 大量的世界碎片在虚空中漂浮,五彩斑斓泛着细碎的星光,与刚才的世界坍塌不同,如今每一个碎片都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不同世界的画面。 而每一个画面中都同样浮现一个少女,仔细一瞧,便能瞧出是玄澄怀中少女的模样。 这些少女有的在欢笑,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奔跑,她们的表情各异,但都同样美丽动人,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每一颗都璀璨夺目。 玄澄怀抱着少女,闲庭信步一般踏着虚空走到这些碎片中间。 那洪钟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大人,时间到了。” 玄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那冷意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却听那声音不依不饶地继续开口:“您私自构建一个世界已经算是违约,再不放手,她弱小的神魂便要消散了。” 玄澄依旧没有应答,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冷峻而威严。 他缓缓抬起双手,怀中少女依旧睡得香甜,面容恬静得如同静谧夜空中最皎洁的明月。 此时失了禁锢的少女,缓缓往虚空中飘去,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随着她不断上升,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璀璨耀眼的星光,如流星般划过虚空,精准地没入其中一个碎片之中。 那碎片在星光融入的瞬间,闪烁出奇异而绚烂的光芒。 做完这一切,玄澄这才缓缓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眼眸,眼中燃烧着睥睨狂妄的气息,只见他朝着虚空看似虚妄地一抓,一道黑色影子便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黑色影子像是一团迷雾,形状飘忽不定,在玄澄的手中拼命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那如钢铁般的束缚。 它瑟瑟发抖,整个影子都在剧烈地晃动,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抓住了,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 “我将她托付到你的手上,若是被我发现她有任何损伤,你知道后果。” 玄澄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那强势的威压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一般向黑色影子席卷而去,压得它几乎喘不过气来。 黑色影子被这威压冲击得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它的“身体”像是风中残烛般摇摆不定,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大人放心。” 听到保证,玄澄这才松开手。 黑色影子如获大赦,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以极快的速度溜得没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 玄澄倒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永恒的雕像。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少女消失的那片世界碎片,眼中的狂妄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他喃喃自语:“下个世界见,小兔子。” 那声音轻得如同情人的低语,在虚空中缓缓飘散。 而后,玄澄身体焕发出巨大的光芒,碎成万千光芒,朝着虚无中的碎片而去…… 万籁俱寂,虚空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半晌,那黑色影子偷偷冒出头来,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恶狠狠地开口:“叫你威胁我!哼!等着吧,你是主神大人我弄不了你,我不信你都成碎片了我还弄不了你!” 第25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获得100积分。】 白子菟是被一阵尖锐的吵闹声吵醒的,她睁开眸子,入目便是一张气愤的有些狰狞的脸,接着尖锐刺耳的女声便响起: “小贱人!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傅家联姻对象吧?所有人都要捧着你是吗?” 见白子菟不理睬自己的模样,那女人气急:“呵,你不说话是吧!那你有本事今天这场宴会就自己爬着去。” 白子菟还没从上个位面回过神来,便听到一阵刹车声,汽车的惯性让她往前晃了下,紧接着她便被一阵巨大的推力推下车,整个人跌落在马路上。 “嘶——” 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她低下头,看向自己受伤的膝盖。 只见膝盖处的皮肤已经擦破,鲜血正缓缓渗出,顺着小腿蜿蜒而下,那一抹刺目的红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愣愣地看着那辆汽车扬尘而去,直到那汽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她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只觉浑身酸软使不上劲,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片滚烫。 果然是发烧了。 白子菟呼吸轻颤,大脑突突地疼,她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此时,脑海中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宿主大大,我来了!】 白子菟回过神来,小声问了一句:“0438?” 系统连忙点头:【宿主大大,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白子菟没有回答,只是好奇地问:“上个位面就结束了吗?” 她脑子疼得厉害,最后画面只定格在世界坍塌化成碎片那一刻还有那双漆黑到可以毁灭一切的眸子。 似乎是要掩饰什么,系统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那语调有些刻意的欢快:【对!结束了!宿主大大是我见过完成任务最快的一届!统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白子菟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察觉到系统语气中的不对劲。 她望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公路,杏眸眨了眨,好奇地问:“这是哪里?” 系统连忙开口:【这是去参加宴会的路上,宿主大大刚才是被自己的表姐推下车了哦。】 宴会? 表姐? 白子菟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嚣张跋扈的脸,似乎是出自原主内心的恐惧,让她不自觉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宿主大大我给你传送剧情!】 根据系统给的记忆,她是这个位面里出场不到十五分钟就因为发烧嗝屁的女配n号,但是同时又身兼傅家姻亲的破产落魄炮灰千金白子菟。 白家本身也在a市首屈一指。 但白家父母在一次前往商业竞标路上,偶遇车祸双双身亡,只留下一个拥有自闭症的女儿。 偏偏又祸不单行,白家负责的工程出现问题,白家为此赔上了全部家产。 而刚才车上的嚣张跋扈的女人便是白家夫人妹妹的女儿,算起来还是白子菟的表姐姜莹,白子菟现在便是暂住在唯一的亲人姜家姨妈家里。 以前白子菟还是白家大小姐的时候,所有人捧着爱着,现在一朝破产,世态炎凉尽显。 那些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如今都将她视为敝屣,避之不及。 就连姜家收留白子菟,也并非出于亲情,而是看上了白子菟跟傅家还有联姻关系,并且白子菟是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好拿捏。 傅家就是男主傅琸所在的那个傅家。 而她在这个位面需要攻略的反派boss,便是傅家从小流落在外傅家老爷子的小儿子傅忱,也是男主傅琸的小叔。 傅忱八岁那年流落在外,二十年后重新回到傅家。并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掌控了傅家的局势,又让岌岌可危的傅家迅速崛起,重新成为a市世家的顶端。 不得不说傅忱确实是一位商业奇才,在商场上纵横捭阖,无人能敌。 只是从小经历磨难的傅忱不仅养成一副阴郁独裁的性格,还因为腿脚不方便,长久的病痛折磨的他性格更是阴晴不定。 而今天她要参加的便是傅家举办的晚宴。 据说这是傅琸为了官宣他那身在娱乐圈的女友钟又夏特意举办的。 所有人都知道白家跟傅家有联姻关系,虽然没有明说是跟谁联姻,但是按照其辈分来说,极有可能便是白子菟跟男主傅琸联姻了。 虽说如今白家一朝没落,傅白两家联姻更有可能是名存实亡,但是傅家一天没有解除婚约,白子菟就是傅家的人。 而姜莹带白子菟去参加这个宴会,也是专程想让她丢脸。 毕竟看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杀人诛心的呢? 白子菟接收完消息,默默垂下眼眸,无声叹了口气。 系统语气有些犹豫:【宿主大大,这次任务除了配平,还有个附加任务,就是需要背叛大boss,摧毁boss的意志力,让他对这个位面构不成伤害……】 白子菟本来已经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了,听到这话的下一瞬便瘫倒了下去,“背叛?” 系统:【是的宿主大大,据说是这次的反派boss过于危险……】 白子菟紧握双拳:“别太离谱!” 这跟让人加班有什么区别! 系统:【附加任务有额外积分的!】 白子菟:…… 有加班费,那不计较了。 接收完任务后,白子菟抱着肩膀艰难起身。 她今天为了参加宴会,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抹胸小礼服。 姜莹似乎是为了羞辱她,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双码数偏小的高跟鞋给她,磨得她脚后跟疼。 膝盖的血蜿蜒而下,已经来到了她的脚踝处。 白子菟干脆脱下高跟鞋,赤着小脚颤颤巍巍地往上爬。 五月份的风吹过,带走了她身上仅剩的暖意,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再不吃药,我就真的要死了。” 系统:【察觉到反派boss正往这里来,宿主大大你撑住。】 不远处,一辆昂贵的劳斯莱斯慢悠悠地跟在前方少女身后,不远也不近,却恰到好处让前方少女无法发现。 车内气氛阴沉,司机小心翼翼地透着后视镜瞧了一眼匿在黑暗中自家boss,心中拿不定主意boss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见boss轻缓低哑地说了句:“跟上。” 司机这才小声地呼出一口气,猛踩油门跟了上去,停在那摇摇晃晃,似乎风一吹便倒的少女身边。 驾驶位车窗摇下,司机好心地开口:“小姐,需要帮忙吗?” 白子菟似乎被吓到了,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待在原地。 环顾四周,荒无人烟,如果再不上车,她或许会真的冻死在这里…… 想到这她才打定主意一般,朝着司机怯生生一笑:“那就麻烦司机大叔了,可以送我去傅家大宅吗?” 白子菟乖巧柔弱的模样让司机大叔不由得软了软神色,“可以的。” 白子菟乖巧地鞠躬道谢,“谢谢。” 手刚触及到副驾驶车门的把手,便看到司机大叔已经下车,恭敬地为她打开了车后座的门:“小姐,您坐后面。” 白子菟莹白的小脸因为生病毫无血色,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得司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有点担心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支撑不住倒地,于是他出于人道主义好心地问:“小姐,需要帮忙吗?” 白子菟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露出一个甜美柔和的微笑来:“不用了大叔,我可以的。” 她艰难地走向后座,每一步都很吃力。 好不容易上了车,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体愈发沉重,脑袋也晕乎乎的。 忽然,白子菟一怔。 危险! 第26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 察觉到危险,动物的本能让她直挺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一股从暗处而来的视线,粘腻又阴森,正缓缓地落在她的眉心,更像是蛇信子一般舔舐在她的脸上,最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黏腻的视线如同藤蔓一般顺着自己身体往下,最后停留在了自己的脚上。 她有些无措地勾了勾脚尖。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她小巧的拳头紧握着。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隐约觉得被人冒犯了,于是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只见她缓缓地转头往旁边的座位看去,依稀只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像是藏匿在黑暗中的一匹猛兽,伺机而动,只等待一个时机便窜出将人吞食入腹。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一道打量的视线,怯生生的,像是一只刚睁开双眸的小兽第一次打量陌生的世界一般。好奇,探究,害怕,就是没有攻击性。 黑暗中的他勾了勾唇角,而后他缓慢地坐直了身子,缓缓暴露在白子菟面前。 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接着便是那笔直西装裤下露着的脚踝,冷白色的肌肤映衬着黑色西装,沉甸甸的让人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 顺着往上便是笔挺妥帖的西装,一丝不苟,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她的视线再往上,便看到了深紫色衬衫上搭配一款式最为简单的黑色领带,周正,严谨。 白子菟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鼓足勇气往上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的视线变化,男人特意微微往前探了身子,从那藏匿着的黑色空间中展露出来。 白子菟呼吸一滞。 男人的脸苍白的过分,透着几分病态,冷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额前的墨发散落遮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神情,只有那金丝镜框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光。 阴郁,乖戾,像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很危险,很可怕。 白子菟本能地对他起了了戒备心。 男人恣意一笑,察觉到了白子菟的打量倒也不恼,漆黑狭长的眸子隔着眼镜直勾勾的落在了白子菟身上,肆意打量。 像是被蛇盯住了一般,白子菟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恐惧,任由那人打量。 气氛有些诡异。 似乎是接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一般,白子菟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又想到毕竟是这个男人好心让自己搭车,出于礼貌,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了句:“谢谢。” 男人倒是没想到白子菟会道谢。 在愣怔一瞬之后便礼貌颔首,身上所有凌厉跟阴郁都随着点头动作之间收起。 端的是一副温和斯文的做派。 傅忱在少女被丢出汽车的时候便看到他了,这一幕像极了他当年“走丢”时的场景。 于是他恶劣地想看看少女被丢出汽车的时候会是怎么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原以为少女会破口大骂,再不济也会有情绪变化。 没想到她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在地上坐了一会便起身往前走,不吵不闹,甚至眼神都没变过,仿佛身上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将她跟世界上一切好的坏的都阻隔开来。 就那股清淡如水、乖巧娇弱的模样让他无端升起了一点想要摧毁她的想法。 太洁白的人,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是活不下去的…… 而且,这么娇弱的女孩,就应该好好的圈养起来才是。 于是他让司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天知道他看到少女绾在头顶的丸子头散了下来,垂落在脸颊两边时有多激动。 那雪白的肌肤上带着病态的苍白,让她白得像是一张纸,更是脆弱的不堪折。 真是羸弱又乖顺。 像个精致又脆弱的洋娃娃。 他眸中闪过一丝掠夺。 而如今,这个脆弱的少女就那样垂着头坐在自己的身边,将修长白皙的脖颈裸露在自己面前,安静乖顺地坐在那里,带着几分察觉到危机的无措。 黑色的小礼裙包裹住瘦小却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锁骨线条裸露在外,一只白皙小巧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裙摆,另一只勾着一双闪着细钻的高跟鞋。 裙子有些短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膝盖,那嫣红的血顺着修长细弱的小腿往下,已经滴落在了车上。 少女似乎有些紧张,圆润小巧的脚指头被勾起,蜷缩得都泛了白,真可怜。 那怯生生的模样,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小白兔。 乖乖的又温顺。 但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玩味一笑,不知道眼前这只小兔子咬人疼不疼。 真想试试啊。 —— 昂贵的豪车平缓地驶过傅家大宅。 白子菟就这样看着这辆车越开越里面,明显已经偏离了她想要去的目的地。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怯生生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跟焦急:“先生,你把我从这里放下来就行,我要去参加傅家的宴会。” 无人应答,就在白子菟想再重新说一遍的时候。 黑暗中一个冷淡的声音缓缓传出:“你生病了,需要吃药。”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晚点我让人送你过去。” 少女的手指蜷缩起来,有些惶恐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人要这么关心自己。 “没事的先生,我觉得好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刚才被男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她倒觉得身体轻盈也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说完这句话之后,一股无形的压抑让气氛变得沉闷下来,车内透着诡异的平静。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白子菟咬牙,思忖着该不该再说一句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便看到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在白子菟愣神之际,那节修长的手背已经贴上了她的额头。 男人的手也如同他人一般,冰冷如霜,阴凉似夜。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少女的轻颤,男人将手收回,指尖似乎还温存着少女身上的体温。 他狭长的眸子上闪过一抹暗色。 “嗯,退烧了。” 傅忱探出身来,半截身子裸露在她的眼皮底下,漆黑的眼从少女的明显害怕却又强壮镇定的眉眼间扫过,似笑非笑地勾起唇:“但是膝盖的伤口得处理。” 白子菟垂眸看着已经结了血痂的膝盖,脏兮兮地混合着泥土,狼狈不堪。 她无意识地咬着唇,绞着手指,觉得也是。 就她现在这样一副狼狈模样去参加宴会,不就明晃晃地去受辱吗。 她也不矫情,朝着傅忱感激一笑,眉眼弯弯,眼底像是淬了细钻一般,整个人都明艳起来了,“那麻烦先生了。” 傅忱冷不丁撞入一双杏眸,只觉得腿上那常年累积的疼痛都好了不少。 他悠悠垂眸,从容不迫地盯着眼前少女,似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一般:“傅忱。” 第27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3) “啊?”白子菟愣神,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说了个名字。 傅忱? 是他的名字吗? 男人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一遍:“叫我傅忱。” 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家boss一脸淡漠的模样,心中大惊,他从没有见过自家boss这么…… 平易近人? 他这一失神差点错过了目的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猛踩刹车。 司机大叔心中暗叫不好:完了! 巨大的惯性让白子菟毫无预兆地往前倒去…… 预想到的疼痛没有到来,只觉得腰间一紧,她便撞入一个怀抱。 冷冽的香味传来,霸道的充斥着她的鼻腔,如他的人一般,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她呆呆地看着腰间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臂,因为用力,白色的衬衫被手臂上的肌肉撑得鼓起,紧梆梆的,露出的那截肌肤还隐隐透着青筋。 这双手臂打吊针应该挺好找针眼的吧。 她被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弄得有些窘迫,脸颊微微泛红。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轻笑了一下,头顶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像是有电流通过一般,她惊得猛地抬头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如同刀削一般完美的下巴,薄削的嘴唇,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发自内心的笑意:“那么喜欢发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白子菟没敢动,也没敢说话,完美地保持着她自闭症的人设。而且她此时正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宽大的身躯完完全全地将她收拢在怀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见她不说话,男人慢悠悠地靠近…… 灼热的呼吸迫人,压得人不自觉惶恐。 独属于她的一股极淡花香味传来,顺着经脉传遍全身,将他体内常年累积的暴虐都压下去了不少。 男人像是被这股香味蛊惑,像是食髓知味一般,轻轻地、一寸一寸地靠近怀中少女修长细白的脖颈。 少女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不知道躲避,只是愣愣地望着傅忱,眼中满是无措。 看男人这副如狼似虎的模样,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下一秒便命丧当场。 “又发呆了?”傅忱眸光渐渐幽深,修长的手顺着少女的额头往下,轻轻点在她的白嫩的脸颊上。 那触感很柔软,就像一般,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着迷的感觉,让男人有些爱不释手。 男人幽深的眼眸似乎是一个会摄人心魄的漩涡,令白子菟心尖颤了颤。 “我,我没有……” 声音细细软软的,甚至因为害怕染上了一丝可怜兮兮的颤音。 傅忱笑意越发浓烈,真像个胆小的兔子。 “礼尚往来,名字。” 傅忱指尖顺着那白皙的脸颊缓缓下滑,来到她嫣红的唇瓣,轻轻的点了点:“你的。” 白子菟眉头微蹙,一双杏眸泛着水光,仔细瞧还能瞧出那一丝不满的情绪,像是到手的猎物无用的挣扎一般,别有一番趣味。 “说话。”见少女没有开口的意思,那只手微微用力地按了按,朱红色的唇像是被打了雪一般,泛着一点白。 白子菟柔软的唇瓣被轻轻扳开,她这才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当下便开口:“白子菟。” 那声音又细又小,仿若蚊蝇振翅,娇娇弱弱的,跟她本人一般。 “白,子,菟。” 听到这令他满意的答案,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地念叨出她的名字,在狭小的空间回荡,像是情人间的低咛。 白子菟被自己的想法羞得脸色一阵通红,看到她的反应,男人这才缓缓将手从她的唇瓣上移开。 随后轻轻覆上她的发顶,缓缓地揉了揉,那原本就不牢固的丸子头在他的轻揉之下,彻底散了开来,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带着自然蜷曲的卷度,如瀑布般垂落下来。 傅忱微微眯了眯眼,神色变得晦暗不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反应,傅忱愣住,一股不可控的感觉油然而生。 二十多年来,他不是没有男人的欲望,只是在他强大的自制力面前,这些都是可控的…… 可如今…… 想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少女的一缕发丝,将那发丝缓缓送到鼻尖,轻轻一嗅。 而后,她缓缓靠近少女微微泛红的耳尖。 “很香。” 温热的气息洒下,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这缕发丝上的香气所蛊惑,那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暧昧。 白子菟顿时愣住了,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愕。 紧接着,她的脸色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迅速爆红。 她在心中咬牙切齿地腹诽:流氓!轻浮! 然而,她的双眼却像是要掩饰这份尴尬一般,慌乱地在车内四处乱瞄。 这一瞄,她才发现司机大叔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车上了,车内只剩下她和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这让她愈发紧张起来。 “下车。” 傅忱简短地说道,话音刚落,车门便被从外面打开。 白子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双脚突然腾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稳稳地捞在怀中。 她清晰地感觉到大腿根部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触感,那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到她的皮肤上,让她的脸色愈发红得发烫。 她此时正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坐在男人健硕有力的手臂上,就像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洋娃娃,这种亲密又尴尬的姿势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机大叔再次震惊,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黑色拐杖,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底要不要将拐杖递给自己boss? 不等他想明白,手上一空。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手中一空,那根黑色拐杖已经被 boss夺了过去。 傅忱冷声开口:“自己下去领罚。” 司机大叔一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还是恭敬地弯腰,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搂住。”傅忱低下头,看着那个又在发呆的娇小少女,他托着她大腿的手轻轻拍了拍,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有些流连,指尖像是不经意一般,轻轻滑过她滑嫩的肌肤,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却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白子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搂住男人的脖颈,她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跳动。 还没等她从这一系列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却见傅忱已经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步伐沉稳有力,那模样丝毫不像是腿部有伤的人。 白子菟好奇地问系统:“反派boss腿部真的有伤吗?我甚至都感觉他可以去跑马拉松了。” 系统:【是的宿主大大,不过boss的伤更多是心理创伤,并不是真的腿伤。】 见自家宿主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系统再次解释:【就是大boss的腿伤其实已经是好了的,但是这次经历让他得了创伤应激综合症。】 白子菟点头,表示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脑子有病!(只对只针对boss,不泛指其他人!!) 第28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4) 就在白子菟在脑海中与系统对话之时,她已然被傅忱带到了他的住所。 傅忱向来特立独行,他对傅家心怀不满,当这种不满化为实质,便是他将这片区域除傅家大宅之外的所有别墅都收入囊中,以此来向傅家挑衅。 明里暗里都是在宣誓对傅家的主权,还有给傅家那群不安分的人一个警告。 毕竟,看着别人每天心惊胆战生活在敌人眼皮底下,仰敌人的鼻息讨生活很有意思,不是吗? 而他所选择的住所,是距离傅家大宅最近的那栋复式别墅。 当白子菟踏入这栋别墅的那一刻,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这里说是住宅,更像是一座黑暗的牢笼,除了灰、黑、白三种颜色交织,便只有冰冷,压抑,没有丝毫烟火气,就像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处处透着死寂与孤独。 就跟他的主人一样。 白子菟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内心的恐惧驱使她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上男人的衣服。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原本熨得平整无比的西装上,就这样被她留下了一道的褶皱。 别墅内的管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士,他身着典型的英伦风服饰,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度。 当他看到自家 boss居然怀抱着一个女孩子走进来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的震惊之色丝毫不亚于刚才的司机。 不过,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若不是强忍着,他恐怕真的会脱口而出那句经典的管家台词: “您是傅总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好久没见傅总这么温柔了!” 管家迅速调整好表情,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上前去:“傅总,您回来了。” 傅忱却仿若未闻,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着走廊深处走去,面色平淡得如同冬日里的湖面,毫无波澜,只是冷冷地开口:“叫沈毅过来。” 管家心中一惊,起初他以为是傅忱身体不舒服,毕竟自家 boss的腿伤一直是个隐患。 然而,当他看到傅忱大步流星地走着,步伐稳健有力,甚至丝毫看不出脚上有伤的样子,甚至手上拿着黑色的拐杖都成了摆设之时,脸上不禁露出一脸诧异。 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样子叫沈医生过来不是为了给 boss治病的。 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到少女膝盖处那血肉模糊、已经结痂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倒不是觉得少女身上的伤口有多骇人,他只是觉得,这么美丽的姑娘,身上不该有如此丑陋的伤口。 而且,这伤口看着这么深,这该有多疼啊…… 不过,这么美丽的小姐,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呢?难道是自家boss? 想到这,管家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家boss…… 傅忱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深邃的眸子如同寒潭一般,淡漠地瞥了管家一眼,打断了管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仅仅是这一眼,管家瞬间读懂了自家 boss眼中的不悦与警告,他知道,boss生气了。 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恭敬地垂下头,应了一声,然后半点不敢停留地退了下去。 他心中虽然对自家 boss对待怀中少女的态度充满了诧异,但是……他更惜命。 白子菟一脸迷茫看着主仆二人,只觉得自己的脚坐麻了,她有些别捏地动了动身子。 身侧的男人一怔,转过头,冰冷的唇便擦过少女娇嫩的脸颊。 少女的馨香更为浓烈地窜入他的鼻腔,他有些食髓知味地想要溺死在这股勾人心魄的淡香里。 但是现在不行,他声音沙哑:“别动。” 白子菟察觉到了身边男人那如同实质般恐怖的视线,那视线炽热得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乖乖地不敢再动了。 只是,身旁男人的肌肉似乎绷得更紧了,她坐着更不舒服了…… 不过,这种不舒服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傅忱很快就将白子菟带到了他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更为黑暗与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色调依旧是那令人窒息的黑色,整个空间安静得如同死亡之地,没有一丝声响,就连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唯一的一丝光亮,是在开门的瞬间,从走廊透进来的暖黄色灯光,但那光亮转瞬即逝,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唯一的光源被无情地隔绝在门外。 白子菟的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男人进了房间就将她放了下来,迅速隐匿在黑暗中,开始恶劣地欣赏少女无措的表情。 黑暗中,白子菟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她似乎能感觉到无声的黑暗中潜伏着一只野兽,那灼热到要将她燃烧的视线,正无声无息地打量着她。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有些无措地开始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丝慰藉。然而,黑暗如同深渊,让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去。 白子菟前二十年的生活太过顺遂,再加上她自小便患有自闭症,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家里人疼她爱她,她单纯得如同一只刚出丛林的幼兽,只有动物的本能,但是从未经历过如此令人害怕的场景。 这种恐惧一旦生出,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内心,她的眼中渐渐泛起了害怕的泪花,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看得男人心头更加灼热。 “傅忱……” 白子菟颤抖着声音呼喊着,她害怕的伸出手在周围摸索,指尖触及到的是冰冷的床单,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真的害怕极了,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她很想反抗。 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这个男人的意愿,祈求他不要伤害自己。 傅忱就静静地站在白子菟面前,黑暗仿佛是他的保护色,将他完美地藏匿其中。 如同黑暗中诞生的王者,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在黑暗中白得泛光的肌肤,眼神中燃烧着一种狂热的欲望,那是一种混合了占有欲和破坏欲的复杂情感。 他的内心在叫嚣,他想要将眼前的少女彻底占有,更想要将她那纯洁的美好一点点摧毁,看着她在自己的掌控下挣扎。 这种想法一旦生长出来,就如同藤蔓一般,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跳加速,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 第29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5) 白子菟害怕极了,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突然,腰间毫无预兆地贴上了一只冰冷的手。 “啊——”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吓得一惊,完全不敢动。 傅忱的大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纤细得过分的腰肢,轻轻一提,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声音便落入她的耳旁:“找我?” “傅忱……”白子菟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只能喃喃地叫着男人的名字。 一阵天旋地转,还未反应过来,少女从背后抵着男人的胸膛,变成了跟男人面对面。 那双明显还带着害怕的杏眸圆溜溜的,像是要在黑暗中看清男人的面孔一般,水光潋滟着。 男人的额头轻轻地抵在白子菟的额头上,随即黑暗中传来他的一声轻笑:“你跟傅家有婚约?” 白子菟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转得这么快,男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但还是如实点头。 男人眉眼上挑,像是不经意地询问:“想嫁给傅琸?” 白子菟陷入沉思,她其实并不知道跟傅家联姻要嫁的是谁,一开始是不在意,毕竟她全身心的相信自己的家人,他们让她嫁的对象,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嫁的对象是谁,毕竟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白子菟心里有些沉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压抑。 男人神色一凛,见白子菟整个人瞬间低沉了下去,误以为她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 想到这,男人顺势一提,将少女压在了身后的床上。 少女惊呼,还没出声。男人伸出修长的指节搭在少女微张的唇瓣上:“说话,想嫁给傅琸吗?” 少女长睫微动,眸中还泛着水光,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 男人低低一笑,也不着急,他就像是狡猾的猎人,一步步地引诱自己的猎物走向他的陷阱里。 半晌,少女摇了摇头,清脆的声音传来:“不想。” “真乖。” 少女的话让男人身心一阵舒畅,他的手顺着脸庞摸到了少女的脑后,微微用力,少女便被迫抬头跟那双幽暗的眸子对视。 长长的墨发肆意披散,如绸缎一般丝滑,傅忱爱极了这种手感。 男人缓缓地靠近着少女的,少女呆愣愣地一动也不敢动。 但是男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开口询问:“那我呢?” 白子菟有一瞬间的惊讶,似乎不明白傅忱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傅忱撑起身子,狭长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身下少女的眸子。 少女仰着头,乌黑的墨发散落在床上,那双杏眸正无措又迷茫地望着他。 傅忱一直都觉得白子菟的眼睛很好看,圆溜溜的,泛着水光的时候,柔弱得像一只小兔子。 他低头吻了吻白子菟的眼角,再次开口:“我是傅琸的叔叔,如果是嫁给我,你就是傅琸的叔母。” 白子菟歪头,似乎不明白说这话跟嫁不嫁给他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也不想当傅琸的叔母啊…… 白子菟柳眉微微蹙着,杏眸睁得圆溜溜的,眸底的疑惑便藏不住地暴露出来。 男人也不着急,只是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少女的后颈肉,视线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系统看的是真焦急,在内心疯狂大喊:【宿主大大,快答应他啊!!天大的好机会你不抓住等啥呢!!】 然而白子菟本身感冒便还没好,经过刚才的折腾,透支了力气本身就难受得紧,脑袋又开始昏沉沉的,完全没办法思考。 朦胧间,门骤然被人敲响。 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傅总,沈医生来了。” 傅忱锋利的目光朝着门外看去,这一瞬,白子菟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不满。 白子菟失神片刻,身上的男人已经松开禁锢她的手,起身走开。 她有些无措地揪紧了被子,一副被人蹂躏后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傅忱喉结滚动。 有这么一瞬间,他在思考要不要让外面那两个人再等等? 还未思索出个决定,狭长的眼眸便触及到她膝盖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将视线挪开。 算了,来日方长。 白子菟察觉到了那道灼灼的目光已经挪开,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一件衬衫便盖到了她的头上。 伴随而来的,还有男人低沉的声音:“穿上。” 白子菟脸色微红将头上的衬衫揪下,鼻腔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呆呆的看着男人,男人神色调侃,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 白子菟唰的一下脸色爆红,原来身上的小礼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 也就是说…… 她刚才都是保持着这样一副状态跟眼前这个男人聊天。 想到这,她的脸色更红了。 眼神极好傅忱自然是没有放过白子菟那羞怯的模样,他那股不可控的想法又一次占据了他的身体。 他阖上眼眸,压抑着声音威胁着:“不想穿的话,以后都不用穿了。” 白子菟惊恐地朝着黑暗中看去,动作迅速地将那件衬衫套在了身上。 末了还强调开口:“我,穿好了。” 傅忱冷哼一声,穿得倒是挺快。 白子菟咬唇,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搅动。 暗中吐槽怎么这个男人这么善变,让穿衣服的是他,她穿了他又不高兴…… 就在她思索着的时候,厚重的窗帘被缓缓打开,一阵强烈的光线透过落地玻璃洒了进来。 她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眸,用手遮挡住那耀眼的光芒,试图缓解眼睛的不适。 就在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沈毅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吐槽:“都跟你说你这腿不方便就别乱跑,刚从东欧那边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折腾,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想……卧槽!女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似乎害怕自己看错了,沈毅使劲眨了眨眼睛。 闭眼,睁开—— 一个女人! 好的!的确是真的!他在万年单身狗傅忱的房间,看到了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穿着傅忱的衣服!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快来个人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好吗!!! 第30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6) 这场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沈毅的脑海中炸开。 很快反应过来的沈毅啧啧一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男的呢!没想到你居然悄咪咪的金屋藏娇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嘴角那一抹坏笑怎么也掩饰不住。 说完,他便仔细打量起床上的少女。 傅忱喜欢黑色,整个房间都被黑色所笼罩,就连床上的四件套也是深沉的黑色。 在这黑色的映衬下,床上的少女显得愈发莹白。她身上的衬衫对于她来说过分大了些,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带着一种别样的可爱与纯真。 只是少女那红润的脸颊,泛着水光的眸子,嫣红水润的唇瓣,以及如海藻一般随意披散下来的秀发,在这纯真之中又无端地多了几分靡色,像是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百合花,美丽而娇弱。 “给她看看伤口。” 傅忱那淡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打量的目光。 沈毅转过头,便看到傅忱那修长而挺拔的身体如同优雅的黑豹一般,缓缓陷入大床对面的沙发里。 面前男人随意地拿起一本书,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书页,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种漫不经心。 沈毅认命地叹了口气,拎着药箱,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到窗边。 他嘴里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着,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行行行,我就这劳碌命。早知道当年救的是你这样的压迫人的资本家,我就不应该救你……” 他的话语中虽有抱怨,但更多的是一种朋友间的吐槽。 救? 白子菟耳朵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 傅忱这么强大的人,也需要别人救吗? 能救傅忱的人,那一定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想着,白子菟便用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她眼中,他和傅忱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傅忱就像是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王者,自带一种强大而危险的气场,他是危险的、阴戾的,让所有人忌惮他的存在,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不敢直视。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光是看着他,心中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好感。 当然,除了他那话多的小毛病…… 沈毅轻轻放下药箱,缓缓蹲下身,视线与白子菟平齐。他的脸上带着绅士一般完美的笑容,声音温柔且亲切:“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哪里受伤了呢?” 白子菟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傅忱已经冷冷开口:“膝盖,还有她发烧了。” 末了,他还补上一句:“好好治病,不该看的别看。” 他的声音简洁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卧槽,发烧你还下得去口,真是禽兽啊!” 沈毅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他一脸看禽兽的表情看着傅忱,眼中满是谴责,仿佛傅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没有……”一声糯糯的声音轻轻响起,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 沈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少女怯生生地再次开口,大概是病情又加重了,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他没有对我下口。” 见沈毅还是呆愣住的模样,她重新强调:“也不是禽兽。” 大boss是人。 她作为一只兔子精是不会看错的! 少女那杏眸睁得圆圆的,眸底潋滟出水光,那水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分不清是被刺眼的阳光刺激出来的,还是因为害怕或者其他情绪。 听到少女声音的傅忱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戴着的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巧妙地掩盖住了他眸底那复杂的情绪。 他的嘴角难得地勾了勾,泄出几分温柔的笑意。心情在这一刻如同被微风轻拂过的湖面,泛起一阵大好的涟漪。 “啧啧啧。” 沈毅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少女,下意识刚想说什么来调侃对方。 但是在触及到白子菟认真专注的眼神时,只能无奈地撇了撇嘴,算了跟个小女生计较什么呢? “行吧,你说不是就不是,美丽的姑娘说什么都对,现在我们来治病。”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揶揄,却也不再纠结于傅忱的行为。 听到沈毅这么说,白子菟这才缓缓将被她藏在宽大衬衫下的膝盖伸了出来。 沈毅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眼前的少女是故意不给自己看伤口的。 不会是因为自己说了傅忱坏话吧?如果是,那还挺记仇的! 他刚要吐槽,目光触及到伤口的瞬间,心中猛地一紧。 那伤口血肉模糊,血迹已经干涸结痂,周围的皮肤红肿不堪,看上去伤得极为严重,就像一幅被破坏的精美画卷,触目惊心。 “这,伤得这么严重……” 沈毅忍不住低声惊呼,不过他那不错的医德让他立刻压下了心头吐槽的冲动,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专心致志地给眼前的少女处理伤口。 碘伏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一阵刺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白子菟的全身,疼得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白子菟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泪花,却努力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傅忱见状,眉头紧锁,心中不觉烦躁,没好气地开口:“轻点。” 沈毅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有本事你来!” 傅忱合上手上的书本,眸光沉沉,盯得沈毅败下阵来,举起双手:“okok,我轻一点行了吧。” 说完,他还学着傅忱的语气小声吐槽:“得,还护上了。轻点~切。” 白子菟被逗得一笑,就连膝盖上的疼痛都减了不少。 傅忱见状,狭长的眸子也泛起一丝笑意,暗暗道了一声:“娇气。” 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白子菟的膝盖已经被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沈毅给白子菟打了针退烧针。 之后刷刷开了一张药方,递给傅忱后开口嘱咐:“她的身子差了点,不建议打点滴,还是老老实实调养吧。” 傅忱伸出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接过药方,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在闪烁,那是一种隐藏在冷漠之下的在意。 沈毅有些无语地看着傅忱,心中暗自腹诽。这爷眼底的在意都快满地溢出来了,却还在这里端着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冷酷模样,真是死要面子。 想到这,他忍不住在心中啧啧啧了几声,那表情像是看穿了一切却又无可奈何。 第31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7) 接着,他转头看向了白子菟。 只见白子菟那纤细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周围竖起了一道阻隔外界的屏障。 沈毅见状,微微皱眉,然后凑到傅忱耳边,像是怕被白子菟听到一般,轻声开口:“她这状态怕是……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说着,他还谨慎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作为医生,敏锐的察觉到白子菟的状态有些异常,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虚弱,更有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脆弱和疏离,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这个少女的内心世界可能受到过什么创伤,下意识地会去屏蔽这个世界。 傅忱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知道。” 从他看到她被人从车里丢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动用了自己的势力,让人彻彻底底地调查了眼前这个少女的所有一切。 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全都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对她的了解,或许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所以傅忱自然是清楚白子菟小时候被绑架过,自从被救回来之后便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也就是俗称的自闭症。 沈毅怔愣住,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好友已经这么重视这个小女生了。 这才认识多久啊! 想着,他也就问了出来:“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从没有听你讲起过她?该不会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她吧?” 傅忱眼角瞥了一眼沈毅,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还在看窗外的少女,淡漠道:“下午。”准确来说,是两个小时前。 当然,后面这句他没说出来,毕竟根据他对沈毅的了解,他是绝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 果然,傅忱话一出口,就收获到了一枚震惊到没办法言语的眼神:“卧槽!你……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傅忱嗤笑一声:“不出意外,她会是我的妻子。” 当然,不可能出意外。 沈毅:???? 不是,你们讨老婆都是这么讨的?? 全世界就他一只单身狗不知道怎么交女朋友是吗? 不过沈毅也很快冷静下来,他自然是清楚傅忱的性格的,一旦他感兴趣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 独裁,阴戾,且心狠手辣,像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他虽然不觉得傅忱会吃亏,但出于多年好友的关心,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提醒了一句:“别陷进去了,别忘了你妈妈……”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 现在傅忱拥有的一切,全都是那件事情换来的。在他心中,傅忱的过去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而眼前傅忱对待白子菟的态度,让他隐隐有些担忧,害怕傅忱会重蹈覆辙。 “沈毅,”傅忱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那声音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沉雷鸣,透着一种压抑的沉静,“你僭越了。” 多年的相处,让沈毅清楚地知道,傅忱越是沉静,便代表着他是真的生气了。 正因为他们是多年的好友,所以有些事情他也知道,在某些底线问题上,傅忱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他不敢再挑战傅忱的权威,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远比自己表面看起来的还要危险得多…… 沈毅又朝着白子菟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剑拔弩张,已经扬起一张好奇的小脸往这边看着。 娇弱,乖巧,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 完全跟傅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毅想着,重新朝着白子菟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美丽的小姐,祝你今天也愉快~再见。” 说着,他便提起药箱离开了。 希望,他们俩是互相救赎,而不是…… 沈毅叹了口气,他缓缓合上了门,随着那“咔哒”一声轻响,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傅忱跟白子菟两人。 寂静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一种微妙而又紧张的氛围在房间里悄然滋生。 傅忱一言不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半晌,管家恭敬地走了进来。 傅忱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药方递向管家:“按照上面的药方抓药。” 管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敬地接过药方,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房间里又剩下傅忱跟白子菟。 大概是刚才那退烧针起了作用,白子菟此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一次昏沉沉的,意识都已经开始迷离,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男人迈着散漫的步伐走了过来,似乎是因为腿脚不便,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有些缓慢。 有些慵懒,却带着危险。 白子菟察觉到自己身边位置凹下去一块。 身边传来男人独属的冷冽气息,紧接着男人长臂一捞,白子菟便跟着男人倒在了床上。 她的黑发散散地落在床上,她的脸上,还有他的身上。 傅忱伸出手撩开少女脸上的黑发。手臂微微收紧,将少女往上提了提,让她与自己对视。 白子菟那水灵灵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了那双狭长的眸子里。 那双眼眸漆黑如夜,幽深似海,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只要与他对视,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一起坠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仿佛在说,“做好准备,进入我的世界了吗?” 白子菟摇了摇头,困意阵阵袭来。 “我,困。” 她的声音软糯无力,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在低低呜咽,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柔弱。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白子菟眨了眨眼眸,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是饱含着困倦,从她那浓密的睫毛间滑落,砸落在床单上。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更加邪魅。 “嗯,我们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恶劣的想看身边少女听到这话的反应。 “嗯。”少女那软糯无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似乎是真的困得不行,但还要分出点心神半眯着眸子应付着他。 这时少女打了个哈欠,眼角便泛起嫣红,长睫如同打上了水雾一般,挂上了一滴露珠。 他缓缓抬起手,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用手指轻轻擦去了少女眼角的泪珠,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 白子菟也没有躲开,只是强撑着眸子,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傅忱低低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夜风中的铃铛。 更催眠了。 眼前的少女实在是过于纯白了些,就像一张未经涂抹的白纸,似乎一直被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以至于她甚至不懂跟男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才跟认识半天的男人如此亲密,是一件多么逾越常理的事情。 真像一个误闯黑暗世界的落单天使,纯洁地让他心中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欲望愈发强烈。 傅忱将少女的身体又靠近了几分,两人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一股岁月静好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他微微低下头,那薄唇轻轻地点上少女的唇瓣,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柔而短暂。 而后,他伸出手,捏了捏少女那细嫩的后脖颈,声音显得格外轻柔,如同哄孩子入睡一般:“睡吧。” 少女听着那特意放柔下来的声音,她那原本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双眼缓缓合上,像是两片轻柔的羽毛飘落。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平稳,沉沉地睡去。 男人望着少女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温柔笑容。 他突然想起了沈毅说的那句话,喃喃自语:“陷进去吗?” 末了,他自问自答:“那又如何,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第32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8) 白子菟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舒服。 等到睡醒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场景。 黑白系的房间,静谧沉闷的空间。 她张开惺忪睡眼,眨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回过神来。 这是傅忱的房间,她在傅忱的床上。 “醒了?” 耳畔传来男人好听的低哑嗓音,白子菟转过头去。 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淡月笼纱,洒下一地昏黄。 月光如水般流淌,透过落地窗洒在了他一半的脸上,另一半则隐匿在黑暗之中,完美如希腊神像的面容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织下,显得亦正亦邪。 他没有戴上那副金丝眼镜,狭长的眸子完全暴露在月光下,白日里那些被眼镜压着的邪肆全部肆意显露出来。 如同那黑暗中虎视眈眈的猎豹,让人望而生寒。 而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抿着的嘴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气息。 白子菟看着眼前的傅忱,突地怔愣,她想到了上个位面的玄澄。 那个男人,也曾在这样的月色下,有着相似的表情。 片刻的失神被男人发现,下巴被人钳住。 男人气息靠近,幽幽开口:“在想谁?” 白子菟抬起湿润的眸子,月光尽数洒在她的身上。 在她面前,那抹淡月似乎都暗淡了些。 她开口狡辩:“没有。” 傅忱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窗外的月光尽数被他收落眸底,带着彻骨的寒意翻滚着。 他勾着白子菟的下巴,吐出来的话却那么漫不经心:“没有人说过,你不擅长说谎?” 白子菟本能的觉得他生气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蜷缩了下身子,但还是倔强地盯着那人的眼眸:“你在生气。”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下意识地咬着那粉嫩的唇瓣,脑子在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总不能真的承认是在想别的男人吧…… 系统在她的脑海中叫嚣着:【宿主大大!!!这个时候不要解释,亲就完事了!】 白子菟有些犹豫。 但架不住系统在她脑海中叽叽喳喳的,吵得她心烦。 少女想着,颇有些豁出去了的意味。 她翻身起来,如海藻一般蜷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有几缕垂落在她那白皙的脖颈旁,更添几分慵懒的妩媚。 而后白子菟迅速低头,靠近男人,轻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让傅忱怔住了。 他眼底原本正在积蓄的风暴就像是被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瞬间平息了下去。 抬眸望去,却见白子菟笑得甜甜的,眼眸都弯成了一个小月牙:“不生气。” 傅忱心情愉悦地勾唇一笑,撑起上半身,蓄势待发富有力量感的肌肉形状透着薄薄的衬衫展现了出来。 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唇瓣上,伸出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她那微张的唇瓣,那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白子菟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倒是会转移话题。” 紧接着,他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俯身向前,将少女那柔弱的身躯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傅忱紧紧盯着少女,如同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让白子菟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咬着唇瓣。 男人笑了:“但是还不够。” 说完,还没等白子菟反应过来,他已经如饿狼扑食般俯身向下,像是猎豹终于狩猎到心心念念的猎物一般。 白子菟有些害怕地伸手去推,然而被傅忱攥住小手,拢在掌心里动弹不得。 他居高临下欣赏她眼底的迷茫跟无措,还有那逐渐爬上脸颊的潮红,都让他血脉贲张。 “很乖。”傅忱低声呢喃着。 随后,他再次俯身,温柔地吻了下来。 他本应该像一个善于操控猎物的完美猎人。 但在此刻,猎人却被自己的猎物蒙蔽本心,沦陷在那温柔乡里…… 什么理智,什么运筹帷幄,什么猎人,什么猎物,他通通都不想管了。 他只想跟随自己的本心,不断沉沦,再沉沦…… 他像是要将少女的灵魂都一并带走,将她彻底占有,就像要把她剥皮拆骨,然后将她完全吞食入腹,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空气中传来暧昧的,充满诱惑的乐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子菟只觉得自己都快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吻中溺死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无力地倒在傅忱的怀里喘着粗气,嘴唇微微红肿泛着水光,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迷离。 男人见状,轻笑一声,他的胸膛微微震动:“我不介意,以后生气用这个哄我。” 他的话语让白子菟的脸色瞬间爆红,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 流氓! 浑蛋! 这可是她的初吻! 系统震惊:【初吻?你的初吻上个位面不就没了吗?】 白子菟:……她说的是这个位面的初吻。 就在她愣神之际,少女突然感觉身体一轻,腾空而起,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啊——” 少女已经被男人横抱起身。 傅忱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房间里的衣帽间走去,丝毫不见腿部有伤的模样。 傅忱将她轻轻放下,指了指面前那宽敞华丽的衣帽间:“挑身衣服,该去参加宴会了。” 白子菟看到衣帽间的时候,不禁怔愣住了。 那衣帽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华丽的女生衣服,璀璨夺目的首饰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还有那一排排精致的包包…… 她惊讶的抬起头,满脸疑惑地望着傅忱。 他的手轻轻捧住她的脸,俯身盯着她的眼睛:“趁你睡觉的时候,让人准备的。喜欢吗?” 白子菟下意识点头,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漂亮的,亮闪闪的东西。 但是,她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声:“为什么要在房间放这些?” 傅忱狭长的眼眸牢牢地锁定她,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你忘了?不嫁傅琸,就只能嫁给我了。既然要嫁给我,那我们同居又有什么问题?” 白子菟脸颊微红,但还是没有放过问题里面的漏洞,她微微侧头,似乎不明所以:“为什么只能嫁给你?” 男人像是引诱小白兔走向陷阱的大灰狼,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软得不像话:“傅家,除了傅琸就只有我是适龄的结婚对象。” 见白子菟还在思考的模样,他低沉地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我那二哥,去年刚死了老婆,或许你想嫁给他?” 末了,他像是怕她不明白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他今年 48,我 28。” 他的话语如同在天平上放上了最后一根砝码,让白子菟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 白子菟想了想,48岁,那可比她爸爸还要大上两岁呢,这怎么能行。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于是,她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般,扬起那小巧的脸庞,看向傅忱,眼神清澈而坚定:“不嫁他,嫁你。” 那声音如同誓言,在这奢华的衣帽间里回荡,也在傅忱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傅忱笑了,小兔子落入陷阱了。 一直暗中吃瓜的系统无语住了:【……】难道除了嫁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譬如说退婚啊!! 当然,它没胆子说出这些话。 第33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9) 最终,白子菟也没能自己挑选小礼裙。 傅忱换上西装后,迈着沉稳而优雅的步伐,在挂满华丽服饰的衣架间穿梭。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一件件精美的裙子,最终停留在了一条与他衬衫同色的深紫色中长裙。 他拿着裙子回到白子菟身边,将裙子递给还在愣神的白子菟:“换上。” 男人的声音让神游天外的少女猛地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裙子有些无措。 见少女依旧不为所动,男人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颊上:“不换?那我帮你。” 白子菟脸色爆红,连忙拿过裙子往换衣间走去。 不过一会儿,白子菟便换好衣服出来。 深紫色的小礼裙衬得她肤色更为莹白,裙子的长度如他所想一般,刚好盖住少女膝盖处的伤口。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灼热的视线,少女有些无措地看着她,那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裙子,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褶皱。 他的视线落在了白子菟那一头垂至腰间的卷发上。 傅忱伸出手,动作轻柔将那一头卷发轻轻盘起,接着拿起一个镶钻的发钗,小心翼翼地将发钗插入发髻中固定。 做完这些,傅忱的目光落在了白子菟那微微泛白的嘴唇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几个颜色的口红:“想要哪个颜色?” 白子菟抿着唇,随意地指了指其中一个颜色。 男人漆黑的眸子泛着笑意,低沉的嗓音响起:“跟我选的一样。” 说完,未等白子菟有所反应。他伸出食指,用指腹轻轻碾了碾那支口红,又轻轻地将口红涂抹在白子菟的嘴唇上。 那动作缓慢而细致,认真而专注。 面前的男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了些,他的呼吸轻轻拂过白子菟的脸颊,带着微微的温热,那气息中似乎还夹杂着他独特的荷尔蒙味道,让白子菟的心跳愈发失控。 白子菟微微抬眸,刚好能看到男人狭长的眼眸,而此时男人漆黑的眸子带着一种几乎虔诚的神情,让白子菟误以为他并不是在给她涂口红,而是在膜拜什么神明。 想到这点,她的脸上迅速爬上潮红,明明是这么暧昧的场景…… 她居然想到了神明,真的是罪过! 傅忱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他微微后仰,目光沉沉地盯着白子菟那被口红映衬得更加娇艳的嘴唇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惬意的微笑:“真美。” 说这,他将少女散落在脸颊的头发撩起,别在耳后。 在男人灼灼目光中,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白子菟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打破这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暧昧氛围。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傅忱却突然伸出手,牵起白子菟的手,十指相扣,温热的触感传来。 她的耳边传来男人轻笑:“走吧,我的小公主。” 男人牵着她的手,朝着衣帽间外走去,似乎还顾及到她膝盖的伤口,他步履放得缓慢。 待路过那根被倚在角落的黑色拐杖时,他还不忘将那根拐杖带上。 —— 傅忱跟白子菟来到宴会时,刚好是傅琸在台上演讲,正讲述他跟小白花钟又夏的爱情故事。 而傅琸身边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少女,穿着一身纯白小礼裙,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弱而美丽的气质,就像一朵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的小白花,楚楚动人,轻易地便能勾起人们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台下正聚集一堆娱乐记者,纷纷拿着摄像机记录下这旷世奇恋。 这一举措,也是傅琸为了给钟又夏造势。 如傅琸所愿,今天的所有焦点都聚集在他跟钟又夏身上。 台下的人纷纷感慨钟又夏好命,居然能让傅家大少爷为她折腰,还举办这种上流宴会公开她的身份。 豪门少爷跟娱乐圈小白花! 多劲爆的娱乐新闻啊! 看来明天的热榜又是钟又夏了。 而姜莹站在人群之中,看似在专注地聆听傅琸的演讲,实则心不在焉。 她的眼神时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瞄去,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也越发焦急。 怎么白子菟还没出现? 她下午敢将白子菟丢在半路上,其实是经过了自己深思熟虑的。那段路虽然有些偏僻,但距离傅家大宅并不算远,就算是靠步行,一两个小时也就能够到达。 在她看来,这只是给白子菟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而她这样做只是单纯的出于一时的意气用事,想要看到白子菟陷入困境时的窘迫模样而已。 她暂时还没有任何想要白子菟出意外的想法,毕竟现在的局势她还是清楚得很。 白子菟身上背负着白家留下的丰厚财产,这就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肥肉,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自己的家人。 她明白,如果白子菟真的在她的设计下出了什么意外,她的爸爸妈妈怕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且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她有些不知所措,捏紧了手上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告知父母…… 心中不由得对白子菟埋怨更深,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吗? 这贱人到底在矫情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下午将她丢下,她一生气干脆不来了? 正想着,宴会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姜莹也不由自主地往外看去,当她的视线落在门口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刚才还在咒骂的少女此时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光影交界处。 室内那璀璨的如同繁星般的灯光照映在她那莹白的脸上,使得她原本就精致无比的五官更加明艳动人,尤其是那双漆黑的杏眸,映衬着五彩斑斓的光,如同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一袭深紫色长裙,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配上她自带清冷疏离的气质,莫名有种端庄如高岭之花,不可亵渎的美。 但是令人诧异的是,白子菟身边的男人。 男人面容清冷,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人无法穿透这层光幕看清他眸中的神色, 那张薄唇此时正微微上扬,勾着一抹从容不迫的笑,让他略带凌厉的脸庞柔和了不少,透着斯文清隽。 一袭高定黑色西装将男人衬得身姿挺拔,里面的深紫色衬衫跟身旁少女相得益彰,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两关系不一般。 男人一手揽着少女的腰,另一只手拄着一根黑色拐杖。 傅忱一向是傅家的传说,但是真正见过他的人很少,只知道他腿脚不方便,所以待看到男人拄着拐杖出场时,大家脑海中纷纷有了一个念头,这人便是传说中的傅忱。 眼前男人看起来十分儒雅,但是在场的人并没有人敢真的这么认为。 第34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0) “那是谁?好帅啊!” “闭嘴吧你,那可是傅忱!” “不过傅总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那个女人好熟悉啊,好像是前段时间因为破产闹得沸沸扬扬的白家千金。” “你是说跟傅家有联姻的白家千金?” “联姻?那傅大少爷这不是……” 当最后一个声音落下,像是给这场私下的议论画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句号。 众人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纷纷往那台上的傅琸看去。 没有人会想到这联姻对象可能会是傅忱,因为傅忱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 甚至那副表里不一,乖戾的性子也让很多名媛望而生畏,压根不敢靠近。 台上原本正在激情演讲的傅琸被门外突然出现的两人无情的打断,待看清来人,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恼怒,但这丝情绪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 他虽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却不敢有半分指责之意。 他与傅忱虽然是隔着辈分,但是年龄相仿。 可在旁人眼中,二者却是天壤之别。 甚至会时不时被人拿出来对比,当然,他傅琸永远都是被人比低的那个。 傅琸是被傅家娇惯的二世祖,过着奢华且狂妄的生活。 傅忱则是有着雷霆手段和绝佳商业头脑的“恶魔”。 同是傅家人,傅忱却能主宰一切,他就只能屈居人下。 明明他才是从小在傅家长大,凭什么被一个流浪在外二十年的人抢了风头? 明明在傅忱没有回到傅家的时候,他才是傅家的天之骄子。凭什么傅忱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恨意疯涨,于是这恨意与日俱增,令他做梦都想着把傅忱拉下马。 为此,他在背后可没少搞小动作…… 待视线触及到傅忱身旁的少女时,傅琸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原来这就是白家那个落魄千金啊,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想到这,他脑海中浮现一抹诡计。 白子菟察觉到一道视线如寒芒一般朝着自己看来,盯得她浑身不舒服。 傅忱察觉到怀中少女瑟缩了一下,抬眸扫视一圈,那些将视线聚集在白子菟身上的人纷纷感觉背后一凉,当事人却没有打断别人演讲的歉意,只是悠悠地落下一句:“同龄人的场子,大家别拘谨。” 话一出口,反客为主。 傅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没人敢真正将他当成同龄人去对待。 笑话,将傅忱当成同龄人去对待,傅忱敢,他们也不敢啊! 他宛如高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哪怕只是微微一动,都能让人心生敬畏。 傅忱的到来已经让人觉得惊讶,更别说这位传说中拥有雷霆手段的男人居然还带了女伴。 在场都是人精,见状也都纷纷恭维起傅忱来。虽不知道二位是什么关系,但是奉承肯定是没错的,毕竟这位白小姐可是傅总第一次带出来的女人。 傅琸虽然不愿,但还是走下台,来到傅忱面前。 二人身高本就相差无几,可傅琸站在傅忱跟前,却莫名地有一种自己矮了一大截的感觉。 这并非身体上的差距,而是一种气势上的绝对碾压,是上位者所特有的威压,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傅琸努力地勾起嘴角,扯出一个看似轻松却实则僵硬无比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故作的吊儿锒铛,试图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小叔怎么来了?” 傅忱却一丁点视线都不分给傅琸,而是漫不经心地将头歪向白子菟,深情温柔,语气亲昵:“饿了吗?” 白子菟虽然感觉出来二人之间剑拔弩张,但是天生钝感的她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到傅忱跟她说话,她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于是她抬眸,乖巧地点了点头。 傅忱抬起手,摸了摸少女掉落在脸颊旁边的发丝,将她别在少女耳后,这才温润地开口:“那我们去找点吃的。” 傅琸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被人忽视的恼怒,但很快便平息下来,不甘心地低着头,语气也收起了刚才的吊儿郎当,而是恭敬地问:“小叔,我没想到您今晚会来……” 傅忱低垂的眸子掀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扫视,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傅家大宅?我来不得?” 狂妄,邪肆,嘲讽,在场鸦雀无声,无人敢开口为傅琸讲话。 傅琸表情一僵,脸上那原本就有些勉强的笑容,此刻如同破碎的面具般,再也维持不住,只能扬起一抹尴尬的笑容:“不是……” 傅忱无视傅琸,而是揽着白子菟的腰往宴会中央走去。 手中虽拄着拐杖,可那姿态却没有丝毫狼狈之意,仿若从中世纪城堡中走出的至高无上的上国王。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自己的领地,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从容不迫,温文儒雅,手中拐杖不过是他施展权力的权杖一般。 然而,此时这个至高无上的上位者却甘心低下他的头颅,微微附身跟身边的少女说话。 在场的众人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感觉就像是神跌落了神坛一般让人觉得震惊。 当然,傅忱在他们的心中从来也不是什么神,恶魔还差不多。 傅忱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而是俯身在白子菟耳边小声嘱咐:“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还在生病,甜的不能……” 但接触到白子菟望着面前甜品渴望的眼神时,他喉结动了动,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接着,他拿起一个小蛋糕,递到白子菟的手上:“只能吃一个。” 白子菟眉眼弯弯,眼底像是淬了星辰一般,软软地道了声:“知道了。” 傅忱垂眸望着眼前少女,眼底的冷意全部敛去,在场的众人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觉出他的纵容。 刚才纷纷感慨钟又夏好命的人,却纷纷掉头感慨起傅总身边这个少女的好运,怎么就能得傅总的青睐呢? 傅琸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被人震碎后用脚反复碾压,这还是那个纵横商场不近女色的小叔吗? 想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有了在意的人,就等于有了软肋。 收到傅忱出席宴会的傅岩,也就是傅琸的父亲连忙也出现在宴会上。 不过一会,在场贵家子弟的长辈纷纷闻风而来。 一场好好的官宣大会,因为傅忱的出现,变成了商业大鳄云集的酒会。 毕竟在平时想要见到傅忱可没那么容易。 傅岩来了之后,看到被傅忱以绝对占有姿态虚揽在怀中的少女,神情中带着讨好:“忱弟,这位是?” 傅忱深邃的眸子终于从少女身上挪开,幽深的眸子就那样扫过周围竖着耳朵想听八卦的人群,淡然开口:“与傅家有婚约的白家千金。” 在场众人纷纷哑然,谁不知道这是白家千金啊! 他们想知道的是这个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而傅忱却无视周围人的想法,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手帕,轻轻地帮少女擦了擦嘴角的奶油。 感觉到唇边被人触碰,白子菟好奇地抬起头看着傅忱,水灵灵的眸子似乎还带着一点控诉,娇娇弱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按在怀里蹂躏。 那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看得在场众人纷纷喉头一紧。 傅忱抬头,狭长的眸子露出绝对的占有欲,只是轻轻一扫,便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丝毫不敢再看他怀中少女。 察觉到异样的白子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他们为什么都将头低着?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傅忱却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让她的脸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半晌,他轻笑一声:“他们很好奇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来说说,你是我的什么人。” 白子菟愣怔住,什么关系? 脑海中突然浮出刚才在衣帽间说出的话,脸上浮出两朵红晕,抿着唇不愿意开口。 傅忱钳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俯下身在她耳边开口:“你不说,我就亲你了。” 一本正经地耍着流氓! 系统焦急:【宿主大大你快说话呀!!】 白子菟耳朵处都透着粉红,羞怯地开口:“我跟你,是未婚夫妻。” 第35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1)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哗然。 “嗯,真乖。” 傅忱似乎很满意一般,轻轻地捏了捏白子菟嫩滑的脸颊,狭长的眼眸眯起,任谁都看得出他眼底带着的温柔又宠溺笑意。 于是在场众人又一次震惊。 所以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傅总跟白家落魄千金就这么联姻了? 图啥啊? 还有,这位傅总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您老人家的人设崩了您晓得不!! 当然,在场众人也只敢在心里议论,没有一个敢拿出来说话。 除了那个不长眼的傅琸之外。 傅琸听到白子菟承认与傅忱是未婚夫妻,顿时拳头紧握,心中憋闷,像是有一股恶气,想吐又吐不出来,憋着又难受。 在场谁都晓得白家与傅家有婚约,虽然并没有明确联姻对象,但按家世,白家千金大概率是要和他联姻。 他虽对白子菟没啥特别想法,甚至也有了心仪的人,可当众被这样打脸,心里别提多不痛快。 傅家归了傅忱不说,连这女人也成了傅忱的,他虽无力夺回傅家,但是面子却不能丢。 于是他愤愤不平地喊:“白小姐,不是我的未婚妻吗?” 钟又夏本跟着傅琸凑趣看热闹,不想热闹没看成,竟成了自己的笑话。 傅琸话音落下,旁人纷纷看向她,怜悯与不屑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她心中一阵委屈,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众人便看到眼前这朵清纯小白花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捂着脸推开人群转身就跑。 而罪魁祸首傅琸却沉浸在被打脸的情绪里,毫无察觉。 白子菟一听也懵了,忙问系统:“我跟傅琸真有婚约?” 系统肯定答复:【宿主大大你放心,你是和傅家有婚约,但是没明确跟谁。】 傅忱一听,轻轻地笑了一声,朝着傅岩开口:“我的未婚妻跟你儿子有婚约?” 未婚妻三个字他咬得极重。 只是连个眼角都懒得留给傅琸。 傅琸见自己被无视,脸上端着的笑意早就破裂,眼中满是愤恨:“难道不是吗?” 傅岩哪里敢反驳傅忱,头上已经出了冷汗,谁不知道眼前这个魔王笑得越温润,杀人越狠。 于是他恶狠狠地拉了一下傅琸的手臂,只祈祷这个逆子别再捣乱了! 之后朝着傅忱乐呵呵的开口:“说什么呢?白小姐是跟傅家有婚约,既然忱弟跟白小姐两情相悦,那自然是您的未婚妻。” 傅岩语气卑微,带着讨好,气得傅琸双眼通红,再也忍不住,推开众人离场了。 于是一场好好的官宣宴会,到头来两个主角都跑没影。 傅岩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于是重新厚脸皮地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忱弟如果有空,可否移步书房,有些事情还得由您来定夺。” 傅忱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开口:“傅家居然有事需要由我来定夺的?” 这话说得嘲讽,同时又带着淡漠跟疏离,听得傅岩冷汗淋漓,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不敢发作,只能卑微讨好地笑着。 毕竟如今傅家是由眼前这个男人做主的,他稍有不满意,整个傅家都得喝西北风。 见傅岩一脸没出息的模样,傅忱嗤笑:“既然大哥相邀,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敢不从?” 傅岩连连说:“不敢不敢。” 傅忱转身面向白子菟,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显得他斯文清隽。 白子菟还在专心吃着眼前的小蛋糕,突然觉得腾空而起…… 等意识到她又被男人用那种羞耻的姿势抱着时,她脸色爆红。 刚想转过头控诉便看到傅忱那俊秀的侧脸。 呼吸一滞,傅忱长得是真好看。 他戴眼镜的时候总是一副斯文无害的模样,但只有见过他雷霆手段的人才知道,这副斯文表象下隐藏的,多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手段。 傅忱迈开脚步,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将怀中少女放在沙发上。 少女呆愣愣地看着傅忱,似乎还在发呆。 那乖巧,软糯的样子看得傅忱心尖一软。 他微微俯身,在白子菟耳畔低语道:“我去和他们谈点事,你在这里等我。嗯?” 尾调微微上扬,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威胁。 见白子菟乖巧地点点头,傅忱愉悦地上扬嘴角,微微靠近了少女,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等我来找你。” 那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地宣示主权。 白子菟看着傅忱拄着拐杖,步伐沉稳地走在那群商业大鳄面前,明明在场的人都比他大得多,但都没人有意见,似乎傅忱就是千军万马中那运筹帷幄的统帅一般。 她摸了摸脸颊旁边还带着些湿润的吻,脸色微烫。 明明下午还是陌生人,怎么经历了这短短几个小时,就感觉他们已经熟稔得不成样子,就仿佛是上辈子就相识一般? 更关键是,她居然不觉得别扭。 难道这就是攻略者跟反派boss的羁绊吗? 察觉到白子菟内心想法的系统:【……】呵呵,你听听自己信吗? —— 周围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们欢声笑语,谈着生意经或是炫耀着各自的富贵奢华。 可白子菟就那样乖巧地,孤零零地坐在角落,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偶尔有几个带着好奇的目光朝着她望来,但没人敢真的上前来搭讪。 白子菟微微吐了一口气,这样嘈杂热闹的场景,她是真的不喜欢,浑身难受的厉害。 似乎是察觉到白子菟内心的想法,系统很适时的出声:【宿主大大,你忘了原主的性格是会影响到自己本身的。原主有自闭症,所以变成原主的宿主大大也是有自闭症的,你不喜欢这种环境很正常的啦。】 白子菟听了系统的解释,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这才恍然。 怪不得在这个位面,她总是感觉自己不太想说话,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让她对与人交流这件事兴致缺缺,甚至就连和系统的互动都变得少了许多。 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内心涌起一股愧疚。 自己好歹还有反派 boss,可系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宿主可以交流互动了,可自己却因为这个位面的莫名影响,都快把它给忽略掉了。 想到这些,白子菟抿了抿嘴唇,然后糯糯地开口说道:“对不起啊 0438,我忽视你了。” 系统自然是察觉到了白子菟内心的这份愧疚,它那原本流畅运行的数据仿佛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卡顿,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对自己的唾弃。 它暗暗想着,明明自己的宿主这么好,这么善良又可爱,可它上个位面居然抛弃宿主大大自己跑了…… 想到这儿,系统原本那软糯可爱的声音都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带着一丝愧疚:【没事的宿主大大,我们争取早点完成任务就可以去下个位面了呢。】 白子菟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们一定可以尽快完成任务的!” 就在白子菟跟系统交流着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她的背后悠悠地响起:“白小姐?” 那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刻意的营造出来的温柔,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白子菟回过头,便看到端着一副绅士姿态的傅琸。 眼前男人似乎没有做过真正的绅士,那股特意营造出来的斯文绅士风度让白子菟看的直皱眉头。 关键是他身上的香水过于浓烈,熏得她一阵难受。 白子菟下意识将他跟傅忱做比较。 傅忱就不会他这么浅显,人家装就装的很像。 如果是傅忱做这副绅士模样,肯定不会将眼底那么算计很明显地展露出来。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有些好奇地歪着头看着对方,声音不冷不淡,甚至都没有什么起伏:“有事吗?” 傅琸表情僵了下来,就看着眼前少女明显的不能在明显的排斥。 想他堂堂傅家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被人这样嫌弃。 于是他便故意迈着大步,朝着白子菟又走近了两步。 那浓烈的香水味也随之更加浓烈地朝白子菟扑了过来,他还故意摆出一副自以为很帅气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白小姐一个人无聊,特意来陪陪白小姐聊天。” 第36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2) 白子菟不着痕迹地起身往旁边的座位挪了挪。 傅琸一阵黑脸,你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见眼前男人一脸不悦的模样,直觉自己做的太过的白子菟有点不好意思地好心地解释:“你身上味道,太呛了,我不喜欢。” 傅琸脸色更黑,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状态,嘴角微微勾起:“是我的疏忽了。” 语气虽带着歉意,但是他还是走过来落座在白子菟的身边,惊得白子菟往旁边继续挪了挪,那眼中赤裸裸的嫌弃再也掩饰不住了。 傅琸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 稳住! 莫生气,莫生气! 气坏身子没人替! 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于是,他再次扬起笑脸,只是这次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距离白子菟远了一些,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白子菟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活像是送走瘟神一般。 傅琸快忍不住了! 果然是傅忱的人,同样的讨人厌! 白子菟好奇地看着傅琸,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不走吗? 于是她犹豫着开口问:“你有事吗?” 傅琸定了定神,微笑开口:“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没想到白小姐居然能跟我那小叔扯上关系。” 见眼前少女似乎没有想要开口搭话的模样,傅琸笑意愣住,深吸一口气,再次稳住心神。 他就不应该在她一个有自闭症的人面前浪费表情!! 气死了!! 他勾着唇微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我查过白小姐,你跟我小叔下午才认识,今晚才确定关系。只怕白小姐也是受了胁迫吧……” 白子菟的眼皮掀了掀,眼中露出一抹迷茫。 什么胁迫? 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但这副表情看在傅琸眼里便是白子菟认同了自己的话一般,他面色缓和了些,再次开口:“我那小叔是这样的,想要得到的便会不择手段。” 说着,他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缓缓开口道:“白小姐,虽说你现在和我小叔是未婚夫妻关系,但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纠结该不该告诉你。毕竟你作为白氏集团千金……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白子菟听闻此言,微微抬头看向傅琸,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傅琸见状,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白家夫妇遭遇的那场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白子菟那原本平淡如水的小脸,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唇微微颤抖着,焦急地问道:“什么意思?” 傅琸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没错,经过调查,是他们车子的刹车片出现了严重磨损问题。” 白子菟唰地一下脸色发白,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是谁想要害我爸爸妈妈?” 傅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但在接触到白子菟那祈求的眼神时,还是装作不忍的开口:“是傅忱,我小叔。” “不可能!” 白子菟软糯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她斩钉截铁地摇头,甚至语气都没有犹豫。 傅琸一愣,倒是没有料到白子菟反应会这么强烈。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菟:“白小姐就这么肯定,傅忱不会做这些事?要知道他为了得到傅家,甚至连家人都能残害。” 想到这,他勾起一抹冷笑,竭尽全力地抹黑傅忱:“傅忱,他才是真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不过是从小走丢,回来后便对傅家心存芥蒂,进行报复,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你还指望他对你真有感情?” 白子菟似乎听进去了一般,颓然地靠在了沙发上,垂着眸子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傅琸见状便知道他说的话起效果了,于是乘胜追击:“白小姐可能不知道,那天你父母是在去竞标一块地皮的路上出事的。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以白伯父在商业上的能力和手段,那块地皮大概率是白家的囊中之物。可就是因为这场意外,最后却让我小叔中标了那块地皮。白小姐不觉得,太巧了吗?” 白子菟愣住,似乎是被击垮心理最后一道防线,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过于残忍了些,她将脸颊埋在了手里,全身颤抖。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傅琸虽然不喜欢白子菟,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女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像一朵裸露在风雨中的娇花,一催便折。 他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白子菟。 却看到眼前的少女抬起头来,那双眼睛被泪水洗涮得更为清澈,鼻头红彤彤的,透着单纯无害,她像是认清了现实一般,嗫嚅着开口:“真的是这样吗?那我该怎么办?” 傅琸尴尬地收回手。 但见到白子菟的模样,便知道她也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继而装作无奈的样子:“行车记录仪,白家夫妇出事那天,行车记录仪拍下了傅忱做的一切。” 听到这话,白子菟眼中满是祈求。 傅琸淡然一笑:“我可以把监控给白小姐,但是白小姐需要为我做件事……” 说着,他拿出一个u盘,递给白子菟:“你找机会潜入傅忱的书房,将这个东西插入他的电脑里面就行。” 白子菟咬着唇瓣,似乎在思量着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这么简单?” 傅琸微笑:“当然。”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u盘,这是他请了顶级黑客帮他写的一组病毒,只要将这个u盘插入傅忱的电脑,那么傅忱电脑就会被他侵入…… 届时,他就能趁机获得傅忱的所有商业资料,将这些东西占为己有。 拥有这些,他便能搞垮傅忱…… 到时候就算是傅忱有三头六臂,通天的本事也来不及做出任何事情了。 至于什么行车记录仪,骗小孩的东西而已。 到时候事情已经成定局,还担心白子菟这个落魄千金做出什么动静吗? 想到这,他心情都好了不少,就连对白子菟说话都多了几分温柔:“白小姐不用担心,到时候拿到证据你就能起诉傅忱。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便送你出国,你也不用担心会遭受到傅忱的报复……” 见白子菟还在犹豫,傅琸冷笑:“难道白小姐不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吗?还是说白小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杀父母的仇人?” 听到这话,白子菟猛地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好,我答应你。” 傅琸将手上的u盘递给白子菟,笑着开口:“那我就坐等白小姐的好消息了。” 白子菟低头看着手上的u盘,并没有答话。 傅琸见白子菟没有理她,也不恼,起身离开了。 系统见傅琸离开了,生气地大吼:【这人太不要脸了!!明明就是他做的事情,硬生生要污蔑到反派boss身上去,什么破男主,真恶心!!】 白子菟没有搭话,而是望着傅琸的背影,问系统:“我这算是伤害反派boss了吧。” 系统点头:【嗯,这也算吧。不过宿主大大,这事情你要等好感度满了之后才能做哦,不然等你做了背刺反派boss的事情后,想要重新攻略可就难了。】 白子菟点头:“知道的,那现在好感度到多少了。” 系统调出数据:【现在已经50%宿主大大~你真厉害!!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攻略了反派boss一半的好感~】 白子菟愣住,居然已经一半了!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第37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3) 就在白子菟还在思考应该怎么悄无声息做出背刺大boss的时候。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哟,这不是我那表妹嘛,怎么?你的傅总呢?该不会不要你了吧~” 白子菟抬眸望去,便瞧见了姜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面前,满脸嘲讽的模样。 姜莹今日也是盛装出席,一身艳丽的红裙,将她那张扬的性子衬得愈发明显。 她双手抱胸,迈着小碎步慢悠悠地走到白子菟跟前,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哒哒”声。 白子菟皱了皱眉头,并未打算理会她,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继续保持着沉默。 她可没忘了,下午就是这姜莹,把她丢在了半路上,若不是后来遇到傅忱,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见白子菟不搭理自己,姜莹心中更是恼怒,她暗暗咬牙,不就是一个落魄千金吗?在她面前拽什么拽! 于是,她提高了声调,继续挑衅道:“哼,别以为攀上了傅忱这高枝儿,你就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落魄样儿,傅忱也就是玩玩儿你罢了,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像破抹布一样扔掉的!” 周围有几个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他们的交谈,毕竟谁也不想轻易卷入这是非之中。 白子菟听了姜莹这番恶毒的话,小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裙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表姐,手伸得太长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心手被人剁掉。”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凌厉,与她平日里的柔弱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虽在很多时候表现得懵懂无知,也不爱与人交谈,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没有脾气的软柿子。 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姜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咯咯”笑了起来:“表妹啊,这勾搭上了傅忱果然不一样,说话都有底气了呢。不过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说着,姜莹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白子菟的脸上,她眼中满是嫉妒与恨意:“傅琸才是未来的傅家当家人,你以为傅忱算什么?他不过是个靠着手段暂时占据一席之地的人罢了。” 说着,她指了指宴会中跟人攀谈,一派温润儒雅模样的傅琸,眼中满是爱慕:“看到没,那才是众星捧月般的公子哥。” 白子菟顺着姜莹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傅琸。 远远看着,倒是真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 白子菟知道,那人的内里焉儿坏! 傅忱虽然狠,但至少是狠在表面,更何况,他再狠也没有草菅人命。 不像这个傅琸,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关键是他还不够聪明,做事总是漏洞百出,留下一堆麻烦。 听到姜莹说的这话,系统也跟着吐槽:【这女人是瞎了吧,这人怎么能跟大boss比?他连大boss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白子菟赞同地点了点头。 姜莹看到白子菟点头,还以为她是认同了自己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更加口不择言地说道:“认清现实了吧,也就你这种没眼光的人才会觉得那个瘸子好。” 她故意把“瘸子”两个字说得很重,语气中充满了恶意。 听到有人这样诋毁傅忱,白子菟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爽,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维护:“他才不是瘸子,你这个丑八怪。” 姜莹一下子呆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听到了什么? “丑?”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气愤地看着白子菟。 然而,当她近距离看着白子菟那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面容时,眼里闪过一丝妒忌。 关键是,她的发现白子菟居然没有化妆! 要知道这可是宴会啊,在场的女人们哪个不是精心装扮,力求艳压群芳。 可白子菟就这么素颜出席,却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再对比一下自己,那精心涂抹的妆容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黯淡无光。 姜莹心中妒忌的发狂,同时,一种深深的自卑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让她那原本嚣张的气焰,突然被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一般,顿时败下阵来,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白子菟被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吵得心烦意乱,她实在懒得再跟姜莹多说一句话,她抬脚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可没成想,姜莹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白子菟的手腕。 尖长的美甲特意用力地掐住了白子菟娇嫩的手腕,瞬间,白子菟那白皙的肌肤上便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白子菟疼得眉头紧皱,她现在这副身子实在是娇弱了些,稍稍一点疼痛在她这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姜莹看到白子菟皱眉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畅快,刚才因自卑而产生的阴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眼珠一转,趾高气扬地看着白子菟,那眼神中充满了恶意:“我的好表妹,既然来了宴会,怎么能不留下点礼物呢?” 说着,还没等白子菟反应过来,姜莹就已经朝着白子菟撞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手上拿着的酒杯也不经意地一歪,里面的酒水晃晃悠悠,眼见就要洒在毫无防备的白子菟身上。 姜莹瞪大了眼眸,眼睛里满是恶意。 白子菟凭什么? 她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千金罢了,只不过是侥幸得到了一个男人的青睐,凭什么又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在姜莹的记忆中,这种怨恨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跟父母小心翼翼去白家拜访的时候,才发现白家别墅居然是自己家的十倍大,富丽堂皇,派气十足。 而那个坐在沙发上安静又精致的娇贵女孩,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用说话,便有许多人争着抢着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渴望得到她的青睐。 就连自己的父母,在看到那个娇贵女孩的那一刻,都松开了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去讨好那个女孩。 于是她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那副讨好一个比他们小二十多岁的小女孩。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精心装扮的小洋裙,精致,乖巧。 却没人在意。 于是恨意滋生,白子菟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 凭什么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 以前她能安慰自己,白子菟是白家千金,她享有这些殊荣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她的家世! 所以她便想方设法地毁了她的家庭! 是,白家夫妇出事是跟她有关系,但又怎么样呢? 她最终还是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娇贵公主拽下神坛了。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白家落魄了,白子菟无家可归、寄人篱下,却还是有更加权贵的人去捧着她、哄着她。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她一定要让白子菟丢脸,要让她尝尝什么是众矢之的,她要让这个曾经高贵无比、娇贵的公主殿下,体会一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的滋味! 第38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4) 系统在脑海中惊恐地大喊:【宿主大大小心!】 白子菟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躲开姜莹的算计。 可她刚一用力,膝盖的伤便传来一阵剧痛,让她的动作猛地一滞。 姜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子菟被酒水泼湿、狼狈不堪的画面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发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白子菟只感觉自己突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是傅忱! 他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及时抱住了白子菟。 傅忱抱着白子菟迅速躲开,顺势巧妙地将姜莹手上的酒杯转了个方向。 于是,那杯原本要泼向白子菟的酒,就这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全部洒在了姜莹自己的身上。 姜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呆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通身一阵凉意,那冰冷的酒水刺激着她的皮肤,让她不由自主地当即尖叫出声:“啊——” 在场寂静得只剩下姜莹的尖叫声。 众人看向姜莹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怜悯,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傅总的人。 这场变故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白子菟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身旁男人低笑,低沉如大提琴一般好听的嗓音却带着森寒:“姜小姐两只脚看起来好好的,怎么走路比我这个瘸子还要瘸?” 白子菟一听,猛地抬起头。 直觉告诉她,眼前男人一定是听到了姜莹说他是瘸子了。 要不然也不会将瘸子两个字咬得那么重。 那如果是这样,她跟傅琸的交易…… 不会也被听到了吧? 想到这,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傅忱话音落下,姜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惊恐地看着傅忱,张了张嘴,却在接触到那双漆黑到没有一点亮色的眸子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可怕了! 太恐怖了! 姜莹狼狈地站在原地,傅忱没有出声,在场也没有人敢去触这个眉头帮姜莹解围。 幸好,这副沉闷到尴尬的场景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时候姜家父母也赶到了。 待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姜父姜母虽然提前就通过宴会上的好友了解到了情况,但等看到眼前这一幕才知道现场气氛有多诡异。 姜母连忙拿出一条毯子裹到了姜莹的身上,心疼地抱住了还在瑟瑟发抖的姜莹。 姜父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他很快就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硬着头皮,满脸堆笑地朝着傅忱走去,讨好地开口:“傅总,小女不懂事,是我们教导无方啊。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傅忱嘴角勾着也不搭话,表情似笑非笑,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得姜父心惊。 于是,姜父心一横,咬了咬牙,转身拉过还在发愣的姜莹,用力地将她推上前去,大声呵斥道:“快给傅总道歉!” 姜莹本来就觉得委屈,明明是想要让白子菟出丑,没想到不仅目的没达到,还让自己陷入了这样尴尬的场地。 更让她委屈的是,凭什么自己的父母来了之后都没给自己做主,还要让她道歉? 她今天要是道歉了,以后怎么在圈里混? 于是她倔强地将头撇到一边去,哆嗦着就是不开口。 一声轻笑声传来,像是玉石碰击发出的清脆声。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的便是傅忱抬手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镜片反射着宴会上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他们只听到男人开口:“姜小姐应该做的,是给我的未婚妻道歉,不是我。” 姜父姜母这才注意到傅忱怀中那个低垂着头的娇小少女。 姜母眯起眼睛仔细看去,一开始只觉得这少女有些熟悉,可当她定睛再看了两眼之后,却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白子菟。 姜母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她赶忙上前,伸手抓住白子菟的双手,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小菟,小姨帮你姐姐道歉,你就别计较了啊!” 她的力气似乎有些大了,在她抓住白子菟双手的瞬间,白子菟那白嫩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两道刺眼的红痕。 傅忱的眉头瞬间紧皱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拂开了姜母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嗤笑,冷冷地开口:“看来姜小姐不仅腿脚不好,连话都不会说了,是不是全身上下就这双手还稍微好使一点了?” 说着,他搂紧了怀中的白子菟:“下午将我未婚妻推出车的时候倒是做得挺干净利落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在场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姜莹,这次的目光中除了之前的鄙夷之外,更多了几分恍然大悟。 他们中间有很多人下午来参加宴会的时候,都看到了白子菟独自一人在富人区艰难地爬山。 当时他们还觉得疑惑,怎么在这个到处都是豪车接送的富人区,还有人是需要靠自己走路上来的。 众人将眼光来回在白子菟跟姜莹之间打转,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恐怕又是两个小女儿家之间那些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傅忱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行事狠辣的人物,居然会为了这么点看似鸡毛蒜皮的事儿,为白子菟出头。 想到这儿,他们看向白子菟的表情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看来这个少女对于傅忱来说还真的是不一样的存在。 或许这个少女也会是傅忱的一个突破口,想到这,在场众人看着白子菟的眼神越发炙热起来,仿佛她是什么香饽饽一般。 白子菟倒没察觉到众人的眼神,她在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眸,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大 boss是在给自己出气啊。 姜莹自然是察觉到了众人看她的目光,气得满脸通红。 耻辱,不甘统统涌向心头。 只是,在接触到姜父那快要杀人的眼神时,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压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缓缓地、屈辱地做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表妹,我错了。” 可没人看到,在她低垂的双眸下,隐藏着的是无尽的怨毒神色。 白子菟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本就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再加上现在她感觉自己脑子昏沉沉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 于是,她伸出纤细的小手,揪了揪傅忱的西装。 傅忱感觉到了白子菟的小动作,他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少女。 只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小脸也显得有些苍白。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手臂微微用力,紧紧地揽住了怀中的少女,轻声说道:“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他微微抬眸,朝着众人的方向轻笑了一声:“我未婚妻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拐杖朝着身后一丢,那拐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被他身后训练有素的保镖接住。 紧接着,他一个用力,横抱起白子菟。 白子菟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她那轻盈的身体在傅忱的怀里显得那么娇小。 傅忱不着痕迹地掂了掂。 太瘦了,得养胖一点。 众人见状,纷纷震惊! 傅忱他,丢掉拐杖了? 原来不是瘸子啊!! 而后他们很快回过神来,脸上立马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嘴里说着各种恭维的话语,忙不迭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傅忱走了两步,而后停下脚步,幽幽地开口:“既然姜小姐脚没问题,那便走着回去吧。” 姜莹呆愣住,但是她不敢抬头…… 因为她感受到了周围全都是看她笑话的眼神。 只留下还保持着九十度鞠躬姿势的姜莹,像一尊雕像,一脸屈辱地站在原地。 第39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5) 依旧是熟悉的那辆劳斯莱斯,车内安静无声。 白子菟垂着头,细长的眼睫毛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灯光下映照得根根分明,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垂下阴影。 忽然,白子菟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便被人揽在了怀里。 她有些无措地抬头看了看傅忱。 少女的眸子圆溜溜的漆黑无比,无论是潋滟着水光,迷离着眼神,还是像现在一般清澈见底,他都爱极了这双会说话的眸子,仿佛能透过她的眸底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只不会骗人的小兔子。 他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覆盖住了少女的身躯。 他的身影便撞进了少女的眼睛,占据了她整个黑漆漆的眸子。 傅忱发现自己很喜欢在少女的眼睛里找自己的身影。 仿佛这样,他就能将自己照映进她的眸子里,直到她的心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也是一种莫名的感受。 傅忱自诩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但今天所做的事情,似乎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带回家已经是违背了他的原则,甚至原本打算圈养少女解闷逗趣的想法在看到这双清澈的眸子时,都会觉得自己很龌龊。 他似乎是沦陷了。 他居然生出了想要一直一直从这双眸子里看到自己身影的想法。 很危险,但是他明知故犯。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他母亲还在世时一直说的那句让他觉得不解又很不屑的话。 “总有人会让你甘愿付出很多很多的爱,浓烈的,灼热的,即便是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也不会放手的爱。” 以前,他最是不屑这种情感,尤其是爱。 可是现在…… 车里后座跟前座已经被一块隔板隔开,车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少女因为无措而加重的呼吸声。 半晌,她似乎接受不了这种过于静谧的空间,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静:“你,看我干嘛?” 傅忱这才回神,对自己那些想法感到不解,但他也不急于寻到一个答案。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看上了就将她绑在他身边。 被猎豹捕捉到的猎物,不可能再回归自然,只能乖乖被猎豹吞食入腹。 这是宿命。 车外一闪而过的灯光在骤然间亮起,照映出他深邃的五官后又归于黑暗,明灭闪烁间,白子菟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傅忱狭长的眸子眯起,轻轻地在那张嫣红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唇上还残留着刚才香甜的奶油气息,跟她本人一样,甜甜糯糯的。 傅忱起身,将怀中少女揽紧了些,这才幽幽地开口:“看你半晌不理我,我只能自己找存在感了。” 声音缱绻带着些许委屈,白子菟不由得好奇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忱。” 少女小脸认真,看得傅忱不由得收起那副斯文做派,好奇地看着少女。 少女主动地伸出手,握住那只圈在她怀中的手臂:“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头晕。” 反应过来少女是在解释,傅忱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心间某个角落像是被人填满了一般,伸出另一只手强势地挤进她的五指间,反握住少女的手背:“乖,很快便到了。” “嗯。” 白子菟点了点头,几缕碎发便顺着动作垂下,越过线条精致的锁骨,没入了她的衣领里面。 傅忱呼吸一滞,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好,以至于在黑暗中能够清晰地看到少女修长的脖颈线条,还有那抹没入少女衣领深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黑发。 他的自控力变差了。 想着,他有些恶趣味地收紧了环在少女身上手臂,少女脸色绯红,却也不敢乱动…… 因为她早就察觉到了男人大腿根那奇怪的…… 流氓! 色狼! —— 回到别墅,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白子菟喝了碗粥,在傅忱的监督下喝下一碗浓稠的苦涩的药。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嘴微张,微微吐着舌头。 还没反应过来,一颗糖便顺着那微张的唇瓣塞进她的小嘴里。 “娇气。” 傅忱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 少女头发柔软得像是光滑的丝绸,傅忱爱极了,于是又伸出手多揉了两下。 白子菟顶着一头鸡窝头控诉地看着眼前带着笑意的男人。 管家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互动的这一对,那句管家经典名言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好久没看到傅总笑得那么开心了。” 傅忱撩起眼皮扫视过来,管家一愣,只觉得后背一凉,立刻收拾好桌子上的药碗,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傅总,我就先退下了。” 傅忱慵懒地点了点头,抬脚去了衣帽间。 等出来的时候手上便拿了一套粉色的印着小兔子的睡裙。 白子菟微微一愣,那套睡裙被一个一米八六浑身泛着禁欲气息的男人拿在手里…… 怎么看怎么怪异。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子菟的想法,但那个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脸皮却厚得不行,眉头挑起,将睡衣递给少女:“今晚不能洗澡,换身睡衣睡觉。” 白子菟接过睡衣,皱着眉头,却一动也不动。 傅忱坐在沙发上,神色散漫:“怎么了?需要我帮你?” 白子菟脸色泛红,慌忙摇头,拿着衣服便想要去浴室。 其实她是浑身没有力气,想着要走去浴室很累,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傅忱回避一下。 “在这里换。” 傅忱手上拿着文件,明明眼神没有在看白子菟,但是却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动作。 白子菟摇了摇头,小声地嗫嚅:“不要。” 傅忱放下文件,沉默地看着白子菟。 白子菟不甘示弱地回望,这样胆大的做法都是让傅忱一楞。 小兔子急了。 半晌,他幽幽开口解释:“你身体还没好,就在这换。” 白子菟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了:“那你出去。” 傅忱低沉一笑,状似无奈地起身,举起双手像是在投降:“行,我出去。” 看到傅忱走了出去后,少女连忙将身上的小礼裙脱下,换上那套睡裙。 管家经过傅忱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傅忱隐匿在走廊黑暗里,长腿交叠,半倚在门口,只是那门留着半条门缝透露出暖黄色的灯光照映在他的脸上,让那一贯冷冽的脸色柔和了些。 “傅总” 管家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问,只是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个倚在门口的男人。 傅忱垂眸,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 想自己堂堂商界的风云人物,居然在这里…… 守房门。 “傅忱,我好了。” 房间里,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透着门缝传了出来。 傅忱单手解开衬衫纽扣,长腿一抬,闲庭信步走进房间。 夜深了,该睡觉了。 第40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6) 等傅忱回到房间,看到的便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子菟。 只露出一个睁着杏眸的小脸,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灯光下垂下阴影,让她原本无害的面容更加温柔。 傅忱哑然一笑,心中腾起一股不满的情绪。 包这么严实,防谁呢? 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拿了套睡衣便去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白子菟听着这略显催眠的声音,药效上来再也抵制不住困倦,抱着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冷汗淋漓。 白子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丢进了一个火炉里,浑身滚烫。 这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自己的额头上,舒服得让她发出一声喟叹。 额头下意识地去蹭蹭那个冰冷的源头,察觉到那个冷冰冰的东西想要离开她的额头。 白子菟伸出小手,紧紧地抓着那个冰冷的不明物,她的指尖似乎还能触摸到突出的地方。 她将自己滚烫的小脸贴上那个冰冷的不明物,而后舒服地哼唧一声。 傅忱呼吸一滞,手背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发烫。 本来洗完澡出来的傅忱,便看到床上少女那张小脸红彤彤的,本来只是想触摸一下她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又发烧了,结果少女却将他当成了一块冰块降温去了。 傅忱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从床头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刚接通,便听到对面传来生气的大吼声。 “不是傅忱你有病吧!你看看现在几点你还来扰人清梦!” 傅忱坐直了身子,下意识将手机拿远,转头看了看床上正微微蹙眉的白子菟。 “沈毅,她又发烧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却让对面很好地冷静下来。 “行行行,我欠你们的……体温超过37.3c再吃降烧药,没超过就不用吃了,捂着让她发汗!” “嗯。” 傅忱挂断电话,不带一点犹豫。 图留下电话对面一脸懵的沈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哑然…… 无能怒捶床! 不是,他就是活该欠他的是吗!!! 损友! 罪魁祸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记恨上了,傅忱小心翼翼地抽出手,下床找了根拿出温度计给白子菟测量体温。 ——37.3c。 不用吃退烧药。 想到沈毅的嘱咐,他将被子给少女裹紧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热,少女却极其不配合地踢开了被子。 在第三次无奈地给少女盖好被子又被踢开之后…… 傅忱无奈叹了口气,大手扣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少女不满地哼唧出声,手脚并用想要从这个过分滚烫的怀抱中出来。 一滴泪珠挂在少女纤长的睫毛上,那模样可怜极了。 可惜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并没有被人怜惜,傅忱大掌捏住少女的后脖颈,耳边传来恶狠狠的威胁声:“再动,你试试后果。”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怀中少女没再动弹,只是委屈地瘪了瘪嘴,哼哼唧唧的出声。 迷迷糊糊间,白子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滚烫的蛇圈住了身体,她难受地想要挣扎出来,只是那条蛇却越圈越紧,她难受地想要挣脱出来。 那条蛇却不讲武德的居然威胁她,动物的本能让她察觉到了危险,于是少女委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明都这么可怜了,还威胁她。 过分! “娇气。” 傅忱认命地闭了闭眼眸,取下金丝眼镜,圈住少女腰肢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少女不满的情绪。 似乎是安抚起了作用,少女渐渐也不再挣扎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身旁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傅忱侧头,身旁少女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少女的脸颊上,另外半张脸蒙在他的浴袍里面,炙热的呼吸就洒在他胸膛上。 双手正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腰上面。 他们身上的味道相融,不分你我,就连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傅忱紧绷着身体稍稍后退了些,望着窗外那轮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还保留着刚才安抚少女的动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白子菟迷迷糊糊地贴着她的胸膛蹭了蹭,鼻尖是让人熟悉的心安的味道,让她身上的难受都缓解了不少,她在睡梦中舒展了眉目,睡得香甜。 傅忱被少女着无意识的动作蹭得身体愈发紧绷,就连喉结也滚了两滚。 而后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僵硬的将少女圈在怀里。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吧。 夜色沉静,月光柔和洒下。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 在傅忱的精心养护下,白子菟的身体也在慢慢好转。 傅忱自己都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够如此耐心地对待一个少女,这种耐心程度简直超乎想象,甚至可以用一丝不苟、事事亲为来形容。 大到心理疾病的治疗方案,小到日常的起居琐事。 少女也越来越爱笑了,甚至在看到他回家的时候会主动跑过来抱抱他。 每一次少女带着满心欢喜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傅忱都感觉像是自己与整个世界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仿佛他的世界在这一刻才真正完整了。 除此之外,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他都更为细致的一手包办,细致到就连沈毅也不止一两次的调侃傅忱这是养了个女儿吧。 傅忱作息很规律,每天晨起,他都会踩着那最合适的时间点,轻轻将怀中的少女唤醒。 哪怕有时候少女会因为被吵醒而有起床气,他也从不厌烦,只是宠溺地笑着。 然后每天固定的陪着少女晒半个小时的太阳,甚至为了方便白子菟晒太阳的时候能够不那么无趣,这个平日里只钟爱黑白灰冷系色调的别墅,在花园里种下了一大片娇艳欲滴的玫瑰。 花园中间还扎了一个秋千,每次少女坐在秋千上荡啊荡,傅忱就坐在秋千身旁的小沙发上翻着文件。 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窝在那小巧的沙发里,本应显得有些不协调,可不知为何,却丝毫不见狼狈,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温馨画面感。 每次管家经过花园,看到这一幕,都会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他总会情不自禁地配上他那句经典名言:“傅总真的变了。” 吃饭的时候,傅忱总会要求白子菟挨着他坐下。 餐桌上的食物更是经过他精心准备的,牛排是被他切好的,鱼肉也是没有刺的,其他的食物也都被细心地切好成一小口一小口方便少女食用的。 平时他惯着白子菟,但是在喝药的时候,傅忱却是冷酷无情的,即便白子菟再闹腾着不喝药,男人也总有办法让她乖乖的将药喝下去。 小到威逼利诱,大到“亲口”喂药。 在挑选衣服上,傅忱也有自己的一套审美。 衣服都是符合白子菟性格的粉色,白色,紫色。 就连那头长发,也是被傅忱打理的柔顺光滑…… 他就这样不知不觉浸透进白子菟的生活,不动声色地占据了她所有的目光。 他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所娇养的雀儿占据了生活的全部。 腿上的伤痛似乎也在慢慢好转,甚至使用在商场上的手段都柔和了不少。 傅家别墅,越来越有生活气息了,它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牢笼,一个没有人情味的枷锁。 傅忱有时候也搞不懂,到底是谁圈养了谁? 但如果这份改变是因为生命中多了个“白子菟”的人,那他甘之如饴。 第41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7) 白子菟理所应当地享受傅忱所给予的一切,每天跟个咸鱼一般。 系统再一次看不下去了,再次开启了咆哮模式:【你是我见过最不上进的宿主!没有之一。】 那软糯的童声都嚎破音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白子菟咬了一口傅忱已经为她切成大小正合适的水果,不满地反驳:“我是唯一一个不用靠自己攻略就能做任务的宿主,没有之一。” 系统:【……】好有道理哦,统子竟无言以对。 但是系统还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宿主大大,虽然说现在反派boss好感度已经到了80%了,但我觉得你不能被眼前一切所迷惑!你应该再加一把劲!争取在一个月内拿下反派boss!】 白子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0438我觉得你说得对!” 然后继续咬了一口水果,好奇地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系统圆溜溜的脑子转啊转,灵光一闪:【有了!】 白子菟坐直了身体好奇地问:“快说!” 系统一本正经:【统子我刚才查了查资料,百科上面上想要征服一个男人,要先征服他的胃!宿主大大你给大boss下厨吧!】 白子菟乖巧地点了点头:“0438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但是我不会下厨怎么办?” 系统信心十足:【放心吧宿主大大,有我在你还怕搞不定吗?】 于是白子菟迈着英勇的步伐,推开厨房的大门,一脸严肃地盯着那些锅碗瓢盆。 就在白子菟跟那些冰冷的厨具大眼瞪小眼十分钟之后,她泄气地开口:“那么0438请你告诉我,我第一步应该做什么?” 系统数据都快卡爆了。 它的眼前不断出现一道新的菜谱,然后被它否决掉。 这道太复杂,不适合它家宿主大大。 这道需要用到的材料太多,它家宿主大大认不全材料。 这道…… 最后它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道很适合它家宿主大大的菜谱。 白子菟盯着面前的番茄炒鸡蛋菜谱,满脸怀疑地问:“你确定这个大 boss会喜欢?” 系统开始胡诌起来:【宿主大大,你这就不懂了吧!番茄炒鸡蛋,那可是家喻户晓的一道菜,是经典中的经典,人人都爱呢!】 白子菟没耐心听它啰嗦,连忙打断它,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就跟我说怎么做吧!” 系统赶忙回答:“首先,先带上围裙。” 白子菟拿起围裙,笨手笨脚地胡乱系在身上,之后便根据系统提供的步骤,有模有样地起锅、烧油、开火。 不一会儿,锅就被烧得通红,她开始自己一通手忙脚乱、乱七八糟地操作。 —— 傅忱今天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有一些不一样的…… 嗯,味道。 一股像是爆炸后留下的硝烟味,他嗅了嗅,似乎还有一点齁甜的味道…… 他脱下西装,女仆上前接过他的衣服。 未等他开口,就看到管家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上前来。 傅忱扯掉领带,解开衬衫上两颗扣子,露出最近因为陪着白子菟晒太阳而晒出来的健康小麦色的肌肤。 肌肉线条隐藏在薄薄的衬衫下,力量感迸发而出。 他一边往大厅方向走,一边询问:“她呢?” 管家脸上表情更为怪异了,带着些许复杂:“小姐在厨房……做饭。” 傅忱脚步一顿,似乎是听错了一般,转头望向厨房方向:“你说,她在做饭?” 就在这时,厨房门被打开。 那道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便从厨房里面钻了出来。 “傅忱。”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傅忱定睛看去,少女脸上带着一抹不小心蹭上的不知名液体,让原本白皙的脸上显得几分可爱的滑稽。 傅忱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即便这段时间二人一起晒了太阳,可白子菟依旧白得过分,阳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而此时这个白皙的少女正穿着淡紫色家居服,身上松松垮垮地系了个粉色围裙,那围裙的带子在她纤细的腰间打了个蝴蝶结,巧妙地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餐盘,眼神极好的傅忱一眼就看到了那餐盘上…… 黑漆漆的一坨? 只是那坨东西看起来有些奇怪,傅忱一时也猜不出是什么。 “嗯。” 男人不紧不慢地抬起步伐朝着少女走去,他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拐杖支撑了。 傅忱来到白子菟身边,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少女骄傲地扬起了下巴:“我给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 傅忱挑了挑眉头,看着眼前那漆黑一坨的西红柿炒鸡蛋,他一贯善于掩藏情绪的表情差点都没绷住。 一整个西红柿炒一整个没有敲壳的鸡蛋? 男人的嘴角崩了崩,望着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抿了抿唇:“嗯,很别致。” 管家:?????傅总好久没有这么纵容过一个人了!! 白子菟笑开了花,兴奋地在心里跟系统炫耀:“我就说我很成功吧!!” 系统:【……】呵呵。 谁家好人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不切开,鸡蛋不敲碎啊!!! 傅忱接过少女手上的餐盘,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肢来到餐桌上。 餐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洒下,在少女头顶上汇集,泛着莹莹光点,像是给少女戴上了一顶璀璨的光环。 傅忱将餐盘放在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帮少女擦掉脸上的污渍。 男人独有的男性味道扑鼻而来,白子菟脸色微红,心脏跳得有些快。 即便是同床共枕这么久,但是少女依旧没能抵御男人身上的气息。 像是要掩盖自己慌乱的思绪一般,少女稍稍远离了傅忱,将一把椅子拖到傅忱身后。 忙不迭地开口:“你快尝尝!” 手上温热的触感落空,傅忱倒也不恼。 他顺势坐在了少女给他拉开的椅子上,拿起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最后他放下筷子,用两只手指轻巧地捏起…… 一个鸡蛋。 修长的手指捏着有些乌漆麻黑的鸡蛋,轻轻地在桌面上扣了扣,蛋壳被他剥开。 管家在一旁一脸震惊地看着这道菜,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道菜的逻辑,但似乎在场只有他自己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对劲。 白子菟一脸期待地看着傅忱将手上的鸡蛋送入嘴巴。 傅忱刚把鸡蛋放进嘴里,呼吸顿时一滞,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他看了一眼少女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然后还是轻缓、优雅地将一整个鸡蛋吃了下去。 见男人吃得津津有味(?),白子菟好奇地问:“好吃吗?” 傅忱点了点头:“嗯,很别致的口感。” 没煮熟,甜得发腻的酱油味…… 管家没忍住询问了一句:“傅总,需要喝水吗?” 傅忱狭长的眸子冷冷一瞥,管家后背发汗。 得,又多嘴了! 于是管家扬起一抹规规矩矩的笑容:“那我先退下了,傅总,小姐有事再叫我。” 第42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8)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白子菟跟傅忱。 白子菟睁着圆溜溜的杏眸,示意傅忱快吃。 傅忱指尖微微一滞,而后还是优雅的,缓慢地捏起一个鸡蛋,再次敲开,剥去蛋壳。 这一顿饭着实不算好吃,但是确是傅忱吃得最满足的一顿。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谁特意地为他做过饭。 就连自己的妈妈也没有。 恍惚间,他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是一段如噩梦般的岁月,至今回想起来,仍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冷与无尽的绝望。 那时,他刚从傅家“走丢”。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哪是什么走丢,不过是被傅家无情的抛弃罢了。 他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街头无助地漂泊着。 有一天,他在街头流浪时,路过一个小巷子。 巷子里传来阵阵饭香味,那味道就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户幸福美满的小家,那屋子并没有很豪华,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至极,那扇大门都已经锈迹斑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又破旧的家,却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他渴望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渴望能像眼前这寻常人家一般,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餐桌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欢声笑语,没有痛苦,没有抛弃。 可是,他知道,这种平常人触手可及的幸福,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夜空中那遥不可及的星星,只是一个奢望。 后来,他被自己的外公接走了。 当他被带到东欧时,他才渐渐了解到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的母亲是东欧一个小贵族的千金,年轻的母亲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了他的父亲,两人一见钟情。 母亲深深地爱上了父亲,爱得那么纯粹,那么热烈,以至于她甘愿放弃自己尊贵的身份,不顾一切地和父亲在一起。 然而,直到傅忱出生,母亲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她竟是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而傅忱,也成了一个不被祝福的私生子。 他名义上的父亲之所以会和母亲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母亲背后的势力,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把被蜜糖掩盖的刀,随着时间的推移,蜜糖一点点被舔舐掉,那锋利的刀刃终于露了出来。 母亲对父亲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爱到发狂,爱到可以背叛自己的家族。 在母亲的帮助下,傅家一步步从一个普通的世家崛起,成为了世家之首。 可母亲的这一做法无疑是彻底得罪了外祖父,但家族的荣耀与尊严不容侵犯,母亲因此被逐出家门。 即便自己的母亲是外祖父家唯一的孩子,也不例外。 而父亲在利用完母亲之后,觉得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而且此时母亲也已经是个普通的,平凡的女人了。 于是,父亲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父亲的原配夫人狠心地将年幼的傅忱也丢弃了。 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包括他那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自身难保的母亲。 从此,傅忱就在这艰难的环境中苦苦求生。即便回到了东欧,等待他的也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残酷的训练。 那些训练的日子如同地狱一般,没有人因为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而手软。 在掌权者眼中,他只是一个需要被打磨成工具的物件,没有情感,没有怜悯。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个能够维持家族荣耀的商人而已。 就连他的母亲,对他也是不冷不淡。每次看到他,母亲都会在他面前诉说着对父亲的嫌弃和埋怨,却从未关心过他这个在苦难中挣扎的孩子。 唯一能够跟他聊天说话的,便是沈毅,他们家庭医生的孩子。 也是在这样心理跟身体的双重折磨下,复仇的种子在傅忱幼小的心灵中深深地种下。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伤害过他和母亲的人付出代价,一定要夺回傅家属于自己的一切。 外祖父对他要求十分严格,无论是灵活的头脑还是身体素质。 于是在那段暗无天日的训练时光里,傅忱的腿受了伤。 本来只是一个小伤,可对于一个身心都饱受创伤的孩子来说,这个伤口却因为心理上的痛苦和压力迟迟不见好。 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即便是后来掌管了家族,并将家族发展成当地首屈一指的贵族,或是回国重新夺回了傅家。 他的心头始终像是缺了一块什么,空荡荡的。 直到那天他处理完事情从东欧回来,遇到了白子菟。 …… 忽然,手背覆上一只温热的小手,打断他的思绪。 傅忱转过头,撞进了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 这一刻,他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根一般。 身上因为不好回忆的戾气跟冷意都在无声间消散。 “傅忱。”少女怯生生地开口,似乎不明白眼前男人突然就心情不好。 她有些犹豫地继续说道:“不好吃的话,就别吃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一片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傅忱的笑着,声音中透着愉悦。 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撩起少女散落在脸颊旁边的发丝,那发丝如同黑色的绸缎一般,从他的指尖滑过。 “不,很好吃。” 他俯身,双手顺着少女的手臂往下,牵起她细长如青葱般的手指,拢在手掌心:“比我吃过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好吃。” 说着,他眼中情绪翻涌着,透着白子菟看不明的亮光,便只听到男人一字一顿地开口:“所以,你愿意给我做一辈子的西红柿炒鸡蛋吗?” “啊?” 白子菟迷茫眨了眨眼睛,但突然想到系统下午说的,想要捉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她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于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愿意啊。”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那眼神中的专注和严肃:“白子菟。” 白子菟一下子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大概是静谧的空间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她无意识地咬着唇瓣,似乎认识这么久了,男人还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叫过她的全名呢。 她回忆着过往,开心的时候,他会带着满满的宠溺叫她未婚妻; 平时,他会温柔地称呼她为小公主。 正想着,她的下巴突然被人钳住,那力道不大不小,却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少女娇嫩的唇瓣。 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语气严肃:“这是一个承诺,决定了就是一辈子。” 白子菟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虚。 一辈子吗?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可是,她是来做任务的啊,任务做完她就得离开这里了。 她的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能轻易承诺,一个又觉得这是完成任务的好机会。 就在这时,系统在她的脑海中大声叫嚣:【宿主大大,答应就完事了!!你走了之后不是有替身吗?】 白子菟听了,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傅忱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一辈子。” 听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傅忱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此时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只在叫嚣着一个念头。 他想吻她,想将眼前这个少女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想着,他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他缓缓地低下头,朝着少女那粉嫩的嘴唇吻了过去。 这一次,他像是摒弃了自己作为猎人的冷静和理智,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和算计,而是甘愿为眼前的少女而沉沦。 他先是蜻蜓点水般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少女的嘴唇。 而后,他像是一个情窦初开、冲动的毛头小子一般,不顾一切地加深了这个吻。 以往那端着的什么理智,什么圈养的心思,通通都被他抛在了身后,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眼前的少女。 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少女的牙关,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那炽热的气息在两人的口腔中交融,似乎要生生世世,永远也不分开。 系统:【进度100%。宿主大大你太棒了!!!】 第43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19) 从春到冬,四时更迭。 只有花园里那娇艳欲滴的玫瑰始终不败。 隔着玻璃,屋外的飞雪也没能将娇艳的玫瑰压垮。 满身风霜的男人回到房间,看到的便是那穿着浅紫色家居服的少女,正站在落地窗前,透着玻璃看着窗外娇艳的玫瑰。 月光洒在少女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清晖。 窗外漫天飞雪,淡月如霜。 屋内开着暖气,温暖如春。 男人的眼里只有落地窗前的那一抹倩影。 这是他的心之所向,他心中的乌托邦。 这一刻,浪漫彻底具像化了。 傅忱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迈开脚步一边靠近少女,一边将身上沾着雪花的外套脱下,只留下一件深紫色衬衫。 他微微俯身,双手交叠放在少女腹部,以极具占有的姿态将少女圈在怀中。 这个动作他做了千百遍。 每次只要在少女面前,他便会主动俯下身子,圈住那个娇小的少女。 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 少女似乎被他养胖了些,身上软肉多了点,不胖不瘦,手感刚刚好。 白子菟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一具略带冰冷的胸膛,也没有回头看看那个男人。 她的眼底只剩下窗外一片艳丽的红色,好奇地问着身后站着的男人:“为什么大冬天,玫瑰不会凋谢?” 傅忱将她冰冷的小手紧握,霸道地将五指挤进她的手心,低头轻轻地吻了她的耳垂,低笑着:“只要你喜欢,玫瑰就永远不会凋谢。” 白子菟脸颊羞涩地浮起一抹红晕,继续欣赏那娇艳的玫瑰。 怎么哪哪都能调情? 老不正经! 不知羞! 傅忱眼尾微微上挑,似乎不满意少女的视线只有眼前的玫瑰,他将头轻靠在少女的肩膀上,声音懒散,像好听的大提琴:“玫瑰有我好看?” 少女这才屈尊回头。 因为将头靠在她肩上的缘故,傅忱弓着背,衬衫隐隐勾勒出他背部线条,几笔描绘出窄腰。 他的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解开了,每次只要他微微用力,那紧绷的肌肉便会透着那薄薄的衬衫描绘出来。 宽肩,窄腰,长腿,极具力量感。 却总爱戴着那副金丝眼镜,斯文,清隽。 白子菟有些不自在地将头转回,“没有。” 傅忱目的达到,浅浅一笑,望着少女微红的耳尖,恶趣味轻轻地咬了一口。 酥麻的触感传来,少女吓得惊呼一声,不满地开口:“你干嘛?”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收紧手臂,望着窗外的飞雪。 半晌,他语气轻柔问怀中少女:“想堆雪人吗?” 少女抬眸,眸底满是惊喜,声音软软的问道:“可以吗?” 傅忱爱极了少女这副依赖他的感觉,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啄:“当然可以。” 白子菟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欢喜。 说来让人笑话,她活了两百多岁,从未见过雪,也没堆过雪人。 前世自己还是兔子精的时候,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南方,压根就没见过雪。 上个位面就更别说了,她是夏季的时候才来到那个位面的,还没等到冬天呢,任务就完成了。 系统知道后,有些心疼的开口:【宿主大大,要不我们这个位面结束后先别脱离位面吧,我们可以先去玩一圈再离开。】 白子菟惊喜:“真的可以吗?” 系统点了点头:【当然啦!】 鼻尖传来轻柔的触感,男人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语气淡淡的,但依旧能听出一丝不满:“又发呆?” 少女转过头,杏眸瞪得更圆更大了:“不要捏我鼻子,都塌了。” 男人轻笑,又偷偷地捏了一下:“行,走吧我的小公主。” 白子菟被男人牵着来到衣帽间,套上了厚厚的棉袄,一顶小兔子形状的帽子戴在她头上,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像极了一只真正的小兔子。 傅忱给白子菟戴上手套后,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待快走出房门的时候,白子菟停住脚步:“等一下。” 傅忱停住脚步,便看到白子菟挣脱开他的手,蹦蹦跳跳的回到衣帽间。 再次出来时,她的手上拿了一件大衣跟一条围巾。 她将大衣递给傅忱,难得贴心开口:“你要穿上,外面冷。” 傅忱低笑,眼底满是宠溺。 他接过少女亲手递过来的大衣,动作缓慢而优雅的穿上。 看白子菟拿着围巾,傅忱下意识的想要俯身,却被她阻止住了,声音透着厚厚的围巾传来,软软糯糯的:“我够得着。” 说完,她踮起脚尖,学着傅忱给她戴围巾的样子,将围巾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戴好之后还满意的拍了拍。 “走吧!” 傅忱牵住了白子菟的手,来到了花园里。 夜色幽悄,月似白霜,飞雪还在下。 白子菟仰起头,满天的雪花自黑暗中的虚空飘洒而下,落到她的脸上,瞬间被热气融化,凉凉的。 她惊叹出声:“哇~真好看。” 白天里清扫得干净的花园小路又被覆盖住了一层白雪,就像是糖霜一般。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上打上飞雪,美得惊心动魄。 白子菟欢快地跑上前去,用手攥了一个雪球捧在手心里。 她像是献宝一般跑到傅忱面前,杏眸眨啊眨,柔柔地问了一句:“能吃吗?” 她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满心满眼只有他。 “不能。” 男人残忍摇头,用手扫了扫她头顶落下的雪花。 “那我舔一口呢?”少女歪头,满眼好奇。 “也不能。” 男人说着,顺便将她手里的雪球给拿走了。 白子菟不满地鼓起脸庞,圆圆的脸蛋被冻得微微透着红,看得让人想咬一口。 傅忱想着,还未行动,少女已经抬起脚步跑开了。 风雪中传来少女欢快的声音:“我看过别人怎么堆雪人!” 说着,少女蹲下身子,在雪地上滚了一个圆滚滚的圆球:“需要两个圆球!一个大一个小,然后给它们叠起来。” 少女费力地将雪球堆成一个葫芦状:“然后……” 话音刚落,雪人塌了。 少女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碎掉的雪人,转过头,有些无措的看着男人。 傅忱狭长的眸子泛着笑意,唇角微微一动,刚想迈开步伐走向少女。 却见白子菟伸出手阻止,声音倔强:“别担心,我可以的!” 接着少女再次蹲下身,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跑来跑去的滚雪球。 整个别墅空荡荡的,掩埋在一片雪色中。 只有花园里,少女清脆的笑声响彻。 傅忱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幅场景太美了,不是吗? 让他不自觉沉溺其中。 不过一会儿,少女真的将一个雪人堆成了。 眼见雪人还差眼睛跟鼻子,少女在地上捡了两颗石子充当眼睛。 又摘了一朵玫瑰插在雪人的嘴巴处。 想着白色太过单调了,她还将自己粉色的围巾拿了下来,圈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一个滑稽十足,圆润到看不出模样的雪人就这样被白子菟创作出来了。 第44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0) 少女兴奋地转头看去,刚想炫耀自己堆的雪人,就看到那个雪中男人安静地站在一片雪景之中。 男人的头发,肩上都沾染了点点白色。 茫茫雪原中,背后是满园的血色玫瑰,那男人就站在雪色跟红色的交界处,月光将他轮廓分明的脸颊都勾勒了出来,为他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微光。 像是高不可攀的神。 而神却甘愿为她下了凡,巴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她。 甚至她怀疑,只要她开口说一声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想方设法将天上那轮明月摘下来送给她。 她情不自禁地朝着傅忱走去,或许是愧疚心作祟,白子菟没注意到脚下石块。 “扑通!”一声,五体投地一般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整个小脸都埋在了雪地里。 傅忱一怔,快步走了过来。 就看到那个摔倒在地的少女已经从雪地里探出头,整张脸都是雪,朝他看了过来。 目光灼灼,水光潋滟。 呆呆地,傻傻的。 傅忱无奈地笑了一声,勾着少女的腋下,像是提小孩一般将她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这么不小心?” 傅忱无奈地将少女身上残留的雪扫落,继而将脖子上的围巾套在少女身上。 略带薄茧的手轻柔地帮她扫去脸上的雪花,酥酥麻麻的…… “傅忱。” 少女眼底盛满月光,静静地注视着他。 “嗯。” 傅忱淡淡地应了一声,温热的手抚着少女脸颊。 男人的手带着薄茧,挠得她脸痒痒。 许是玫瑰花香过于浓烈,又或者是飘落的雪花过于浪漫。 傅忱喉结滚动,手轻柔沿着少女脸颊滑到那娇艳的唇瓣,轻轻地揉搓着,直到那微凉的唇瓣开始泛着热气。 傅忱狭长的眸子暗了暗。 他甚至觉得,少女的唇瓣比娇艳欲滴的玫瑰还要红上几分。 雪花纷纷扬扬洒在少女身上,也落在他的身上。 雪水在他脸上融化,挠得他脸颊痒痒的,那雪水似乎渗入他的皮肤,顺着脉络来到他的胸膛,挠得他心间也痒痒的。 “我想吻你。” 男人说着,不给少女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便微微俯身过来,风雪中冻得微凉的双唇压住她的唇瓣,他那些压抑着的战栗和微颤就通过亲吻传递给她。 少女瞪大了眸子,却被男人五指轻轻盖住。 他温柔而霸道的说着:“专心点。” 少女顺从地闭上了眸子。 感受到手心里传来长睫轻挠过的痒意,他将手顺着少女闭上的眸子滑过,捧着她微凉的脸颊。 他温柔极了,不似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让人害怕,也不像平时端着,装着的那副斯文模样。 如果让那些见识过傅忱雷霆手段的人看到这一幕,他们大概会惊掉下巴的吧。 但是,他们注定见不到的。 因为男人这副温柔的模样,只属于她的。 想着,白子菟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送了过去。 男人愣住,似乎被少女的主动刺激到了,于是原形毕露,开始不管不顾,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柔的假象。捧着她脸颊的双手顺势滑到她的后脖颈,穿过围巾贴在她温热的身上,以完全掌控的姿态让她避无可避,将她的呼吸尽数夺取。 风雪渐大,雪地上那对紧紧相依的男女头顶,身上纷纷落了白,像是要在这雪地里共白头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微微喘着粗气,便听到头顶传来男人懒散带着调笑的声音:“这么久了,还学不会用鼻子呼气呢?” 白子菟脸色爆红,耳朵尖尖都染上了粉色。 傅忱轻轻地捏上那粉嫩的耳尖,轻笑声随着胸膛的震动传到了她的耳边。 白子菟一直都知道男人笑起来很好听,可是每次听到他那发自内心的轻笑声,仍会觉得心中微颤。 就好像是寂静的午夜,突然传来的小提琴曲,伴随着漫天飞雪,飘扬而下,穿过花园,从此耳边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风雪中,耳畔只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去了?” 傅忱牵起少女的小手。 他们并肩走在雪地里,月光灯光照耀在二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不断拉长,直至交织在一起。 永远,永远。 —— 这注定是个不安生的夜晚。 刚回到房间,傅忱便去洗澡了。 这时白子菟的手机亮起,上面传来一条短信。 看到短信的白子菟微微蹙眉,那是傅琸又在催促了。 想着,她望着被傅忱放在桌子上的电脑。 这个电脑以前是放在书房的,但是白子菟不喜欢书房,而傅忱又喜欢粘着她,所以后来傅忱干脆将办公场地搬到了房间。 只是这个电脑平时傅忱不会随便放在房间的,今天怎么就落在这了? 系统:【宿主大大!!这是一个好机会。】 白子菟点了点头,摒弃掉心中浮现出的愧疚。 她这么久没有动作,一方面是接触不到这个电脑,另一方面是内心愧疚在作祟。 而今天,这大好的时机就摆在面前…… 只要她将手上的u盘插进这个电脑里,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白子菟手上捏着一个u盘,下了床走到电脑旁边。 系统还在脑海中催促:【宿主大大快啊,就是现在,趁着大boss洗澡。】 白子菟咬咬牙,硬着头皮将u盘插入电脑。 浴室里,傅忱手机亮光一闪。 一只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珠的手拿起手机。 半晌后,手机被放下。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那轻轻颤着的手指,泄露了手指主人的心绪。 傅忱出来的时候,少女已经躺下睡着了,床上只留着微微凸起的小小一团。 白子菟紧闭着双眸,尽量让自己呼吸变得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身旁凹陷了一块,接着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便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微微一提,她便完全纳入男人的怀中。 冷意透着男人的胸膛传来,她被吓得身子一僵,差点暴露自己装睡。 幸好! 她压住了快要惊呼出的声音。 但是直觉告诉她,男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然而她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傅忱望着少女微微颤抖的睫毛,狭长的眸子泛着冷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傻姑娘,装睡都不会。 做卧底也做不好。 傻愣愣的,以为那傅琸真能保护好你吗? 想着,他身子逼近了几分,指节在她的腰际轻柔摩挲。 他们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男人身上的体温也渐渐回笼,随着薄薄的浴袍传到了她的身上。 白子菟身子有些发软,却紧绷着不敢动。 但傅忱也仅限于此,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白子菟以为今晚安全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嫁给我吧,明天去领证。” 白子菟身体再次僵硬住。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无名指就感觉到一阵凉意,像是被套进了一个什么冰冷的圆圈。 冰冷刺骨的寒意随着手指传到了心间。 白子菟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秉承着装睡到底的原则,一动也不敢动。 正思索着,她的双手便被一只大掌收拢住。 男人好听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带着森森寒意威胁着:“别做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不然……” 白子菟愣怔,这下真的确定了…… 男人什么都知道了!! 她心中哀嚎:“0438!!!我该怎么办!!” 系统也愣住了,但很快就淡定下来:【放心宿主大大!!明天我们就跑!!】 白子菟欲哭无泪:“你说我跑得掉吗?” 系统:【或许,大概,应该吧?】 第45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1) 翌日一大早。 雪已经停了,窗外的玫瑰依旧娇艳欲滴。 白子菟是被傅忱的声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掀开眼眸,便看到身边男人倚坐在床头。 蓝色睡袍松松垮垮地拢在他身上,黎明刚破晓的辉光透着窗洒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身上的戾气。 男人声音冷冽,似乎怕吵醒她,本就低沉的声音在刻意压抑后更显磁性。 “嗯,小蝼蚁而已。” 他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声音愈发的冷:“内应?刚好一网打尽。” 别的白子菟没听清,但是这句“内应”倒是让她睡意全无。 她半张脸蒙在被子里,伸长了耳朵偷听着。 但是好半响也没听到声音,白子菟好奇地抬头。 便跟傅忱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对上,白子菟一愣。 糟糕,被发现了。 她咬着唇,假装刚睡醒的模样,开口问道:“在跟谁打电话?发生了什么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起来软糯糯的。 傅忱没有说话,翻过身撑着身子低垂着头看着她。 少女不甘示弱,回望着他。 他没戴眼镜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无法消弭的压力,似乎在她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无处遁形。 有一瞬间,白子菟感觉自己像是被猎豹盯上了,危险油然而生,她那股刚升出来的气势瞬间被绞了个粉碎。 傅忱不紧不慢地放松手臂,缓缓朝着少女压了下来,气息洒在她的脸上,暧昧至极。 “没谁,就是家里遭了贼。” “贼?那抓住了吗?” 白子菟揪紧了手上的被子,有些心虚地到处乱瞄,就是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傅忱笑得温柔,甚至可以说宠溺,可是白子菟却在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里窥见了一丝危险的冷光。 “你紧张什么?难道你知道那个贼是谁?” 白子菟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想说什么,可是大脑一阵跌宕,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傅忱也不着急,只是将人困在他方寸之间,隔着被子将体温传到少女身上。 “我……”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嘴巴有些干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男人眸底一阵晦暗,他缓缓伏身向下,将轮廓分明的脸靠近。 额头抵着额头,浅浅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嗯?你怎么?” 刻意放柔的尾音勾着人,似乎是要诱惑着少女说出实话。 少女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我不知道。”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男人似乎真的觉得可惜一般,懒洋洋地撑着身子起来。 白子菟见傅忱起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后在心中跟系统吐槽:“今天的大boss有点不一样。” 系统紧跟着点头:【可不是吗?我都以为他要吃了你!!】 白子菟:“不是,他起床没亲我!” 系统:【……】死恋爱脑!滚啊! “时间还早,再睡会,晚点我来接你。” 傅忱下了床,声音懒散地传来,似乎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白子菟掀开被子,露出小脸,“去……哪?” 话音还没落下,她呆愣住。 男人正在换衣服,那件蓝色睡袍被他脱下随意丢在沙发上。 她一直都知道男人的身材极好,宽肩坚实有力,即使是平时穿着衬衫,也能从薄薄的衬衫上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袖口挽起的时候,手臂青筋微露,性感至极。 而如今,那平时隐藏在衬衫,或者睡袍下的腹肌尽显,彰显出阳刚之力,顺着隐忍紧绷的腹肌线条往下…… 白子菟连忙闭上眼眸。 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傅忱慢条斯理地望着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少女,轻笑一声,低低的带着大提琴音的磁性:“羞什么?迟早都要看见的。” 尾调勾人,缱绻暧昧。 少女瞬间红脸,浑身发烫。 死流氓! 大早上的干嘛呢!!!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少女闭着眼眸,长睫微微颤动着:“你,你怎么不去衣帽间换衣服啊?” “嗯,忘了。” 白子菟:??? 傅忱敷衍开口,穿上少女最喜欢看他穿的深紫色衬衫,系上黑色领带,穿上西装。 同样是西装,过于艳丽的深紫色衬衫穿在傅忱身上却总带着一股禁欲的美感。 穿扮完后,傅忱走近白子菟,俯身向下,轻轻在少女嫣红的唇瓣烙下一吻。而后尾指地勾起她的发丝,轻嗅着:“晚点,去民政局。” 白子菟再次宕机:??? 系统数据出现错乱:!!! 白子菟愣住,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民政局?” 傅忱修长的手伸进被子里,滑过她的睡衣,冰冷的手刺激的少女浑身战栗。 男人勾着嘴角,目的明确,抓住少女的手腕,将她的手提了上来,指着无名指上亮晶晶的戒指问道:“这是什么?” 白子菟呆呆地看着男人,脑海中想起了昨晚男人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那一幕。 他似乎说了一句,嫁给他吧。 看到白子菟微微变化的表情,傅忱便知道她想起来了,他勾着笑,狭长的眸子眯起:“想起来了?” 白子菟下意识地点头,而后又想起昨晚自己是在装睡,连忙摇头。 傅忱被少女这一拙劣的演技逗乐,深邃的眸中笑意渐浓,倒也不再逗趣少女,他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再次往少女唇瓣轻轻一吻:“再睡一会。” 傅忱起身想走,身后就传来少女糯糯的声音:“你去哪?” 他转头,神色淡淡,狭长的眸子漆黑无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抓贼。” 白子菟冷不丁一颤,连忙点了点头,有些心虚地将头埋了起来。 房门被合上,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消失在了门后。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白子菟。 空气中属于男人专属味道淡了些,白子菟这才将头顶的被子掀开。 她伸出手,仔细瞧了手上那枚钻戒。 偌大的钻石被雕刻成玫瑰的形状,周围用银线缠绕做出藤蔓状,紧紧地贴合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就像是一朵盛开在自己手指上的花朵。 璀璨,绚丽。 正愣神,手机短信声音响起。 白子菟拿起手机,待看到发信人是谁时,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脑袋。 系统好奇地问:【怎么了宿主大大?】 白子菟烦躁地开口:“是傅琸,他说我任务成功了,让我去找他拿监控录像。” 系统:【那宿主大大去吗?】 白子菟没回答,而是好奇地问:“我现在算是背刺大boss了吗?” 系统查了一下数据,而后开口:【算!大boss已经知道是宿主大大背刺了他,但是现在的背刺值只有80%。】 白子菟:“……背刺值?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数据?” 系统:【就是大boss知道是宿主大大背刺了,但是没亲眼见到宿主大大背叛大boss,所以还抱有幻想。】 白子菟:…… 白子菟翻身起床,随意套了件衣服,这一通操作看得系统震惊:【宿主大大,你干嘛?】 白子菟开口:“傅琸不是让我过去找他吗?那我就去见他一面。0438你能将大boss引到我们见面的地方吗?” 系统犹豫着开口:【可以是可以,我能冒充匿名号码给大boss发短信,让大boss过去。】 白子菟点点头:“那不就行了!走吧” 于是白子菟雄赳赳气昂昂像是赴死的战士一般,第一次自己踏出傅家别墅。 第46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2) 白子菟跟着短信提供的地址来到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 推开仓库门,一阵灰尘袭来,白子菟冷不丁被呛到,咳得不停,一双杏眸都被咳出水光。 她顺了顺气,抬头望着这座废弃的仓库。 这应该是废弃了挺久的一座仓库了,里面蛛网纵横,旧物堆积。 因为门窗都关着的原因,光线有些昏暗。角落似乎还堆着残破桌椅,弥漫着阴森死寂的气息。 一阵寒风吹来,白子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心中有些懊恼。 都怪自己出来得太着急了,竟然忘记多穿一件了。 想到这,她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埋怨:“傅琸,你在哪?快出来!”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又喊了几句,依旧没人应答,白子菟也不疑其他,自顾自开口:“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u盘插到傅忱的电脑里了,监控录像呢?” 见还是没人说话,白子菟有些气恼,实在是这里面的气味太过难闻了。 她现在被傅忱养得十分娇气,一丁点苦都受不了。 白子菟半眯着眼眸努力适应仓库里昏暗的视线。 终于,她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影。只是那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白子菟朝着那个人影走去,语气不满:“你在这怎么不说话?你要的我都帮你做好了,快给我监控录像。” 一边说着,白子菟在脑海里问系统:“0438,大boss来了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在白子菟催促声中终于开口,只是那声音有些颤抖:【宿主大大,我刚得知了一个好消息跟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白子菟停住脚步,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我,能都不听吗?” 然而系统已经帮白子菟做好了决定:【好消息是,背刺值刚刚到达100%了。坏消息你还想听吗?】 白子菟愣住。 背刺值达到100%,证明…… 大boss已经验证了她确实是背叛了他。 事到如今,她那不是很聪明的脑子都能猜到了。 但似乎听不听也无所谓了。 因为……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已经主动走了出来。 “哒、哒、哒。” 皮鞋踩在水泥地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回响。 脚步声沉闷,不徐不缓,让人捉摸不透这脚步声的主人会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狭小的窗户适时投入一缕阳光,无数颗粒悬浮在光线中,温暖的阳光照映在来人脸上,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白子菟瞪大了眸子,惊恐地看着来人…… 她,小命危矣。 她原本的计划是,先与傅琸虚与委蛇,佯装配合他,等他们俩之间的交易顺利完成之时,恰好让大 boss现身。 当大boss现身之后,肯定会跟傅琸陷入对峙状态,到时局面会变得混乱不堪,双方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彼此身上。 而此时,白子菟可以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迅速逃离现场。 她认为这样安排,即便傅琸原本心存利用她对付大boss的想法,也无法得逞。 因为傅琸还没来得及真正实施对付大boss的计划,就会被大boss当场抓住现行。 大boss那么聪明,只要看到她和傅琸在交易现场,肯定能立刻推断出是她在背后出卖了他,如此一来,白子菟的任务也就顺理成章地达成了。 很完美的计划。 然而…… 为什么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傅琸,而是大boss啊? 她本能察觉到危险,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而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仓库门口狂奔而去。 一边跑一边朝着系统质问:“为什么反派boss会在这?” 系统想哭,它反驳:【宿主大大,我也不知道啊!】 白子菟想哭,她就知道关键时刻系统靠不住。 可还没等她跑多远,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原本阴冷的仓库,似乎更加寒冷了。 白子菟全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怕的。 “怎么?不想看到我?” 傅忱不急不缓开口,声音淡淡的,嘴角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 白子菟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咬着唇瓣,转过身…… 傅忱在距离她五步远站定脚步,身后便有一个人搬来一只椅子放在他身后。 他屈尊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好整以暇观望着眼前少女苍白的脸色,惶恐的眸子,还有瑟瑟发抖的身躯。 像是猎豹看着自己可怜,无助的猎物垂死挣扎,散漫而饶有趣味地品尝她的恐惧。 他笑着,慵懒,缓慢的开口:“还是说,你想看到他?” 话音落下,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便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丢在他的脚边。 那男人满脸狼狈,浑身是血,嘴里塞着破布,只能脆弱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子菟瑟缩着身子,颤抖着抬眸看去。 那是傅琸。 半死不活的傅琸。 见白子菟依旧不说话,傅忱终于敛下了嘴角的笑意。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黏稠,如同化不开的黑色沼泽。又像是一条毒蛇,缓缓爬行着,猩红色的信子不时吐出,一点一点地朝着她缠绕过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再狠狠碾碎。 阴冷,邪肆。 白子菟觉得有些陌生。 哦不,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反派boss。 “看到我不开心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 如同一锤重击,狠狠地打在她身上。 白子菟脚有些站不稳。 好可怕好可怕!! 他是真的生气了。 “过来。” 傅忱双手交叠,优雅地放在腿上。 他身上还穿着早上出门时那套笔挺的西装,深紫色的衬衫被他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带着一股禁欲的美感,却又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就像美丽的罂粟花,迷人却致命。 白子菟瑟瑟发抖,紧紧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摇着头,娇嫩的唇瓣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泛出了白色。圆溜溜的杏眸中潋滟着水光,我见犹怜。 “呵。” 他发出一声轻笑,只是那眼神愈发的阴郁,看得人胆颤心惊。 见眼前的少女依旧不为所动,他缓缓将交叠的腿放下。 而后,带着一种残忍的随意,将脚踩在倒在他身边如死狗一般奄奄一息的傅琸身上。 他脚下微微用力,一下又一下地碾着。 傅琸痛苦的闷哼出声,很快,鲜红色的血从傅琸身上流出,在地上蔓延开来。 白子菟瞪大双眸,眼中满是惊恐地望着这一幕,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喃喃开口:“不要!” 她的声音开始带上哭腔,她不希望他背负上人命。 因为她知道,一旦他越过这条红线,就会彻底陷入黑暗的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而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哪怕她现在身处险境,哪怕他现在如此恐怖。 “不要!”杀人。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白子菟喃喃开口,脚步却不听使唤朝着傅忱走去。 第47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3) 傅忱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里黑得浓郁,似乎阳光也照不进去。 而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白子菟。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那五步的距离在此时仿佛被无限拉长,傅忱等了很久,终于看到那个少女走到自己面前。 即使他坐着,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也让他能与少女平视的目光中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力。 白子菟咬着唇,那双圆润的,湿漉漉的眸子就撞入那双强势,疯狂,邪肆的眼。 “哭了?” 他表情似笑非笑,定定地看着她。 她浑身一抖,下巴便被人用力钳住,手指用力,微微泛白。 白子菟眼里便氤氲出水珠,顺着眼角滑落,带着些委屈,声音细小轻啜着开口:“疼……” 傅忱眸底更深更黑,他望着眼前少女忍着疼,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模样。 觉得有些好笑,事到如今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一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吧嗒”一声砸在他的手背。 他指尖颤了颤,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指,小巧的下巴留下一片通红。 他最是见不得她流泪,即便是她违背誓言,欺骗他,他也忍不下心来伤害她。 “原因。” 傅忱暗哑的声音响起,从白子菟小巧下巴处离开的手指,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她的肌肤缓缓游移到她纤细的后脖颈,轻轻一握,修长的手指就搭在她的动脉上,清晰地感受着她脉搏那急促而慌乱的跳动声。 白子菟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猫咪被捏住了命门,瑟缩着身子想要往后退,却被那只大掌紧紧按住。 “我再说一遍,原因。” 傅忱说着,那只依旧放在傅琸身上的脚用力碾了碾。 傅琸痛苦的呜咽声响起,白子菟连忙抓住那只强有力的手,感受到手下传来炙热而结实的肌肉。 白子菟双手微微颤抖,心底却莫名生出一股勇气:“别杀他。” “呵。” 傅忱轻嗤一声,那笑声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笑的意味不明,只是他的眼睛深沉地吓人,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风暴:“你在为他求情?” 白子菟害怕地侧开头,不敢直视这样一双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 “说话。”傅忱手下微微用力,少女被迫转过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完全被他掌控着动作。 望着傅忱的眸子,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傅忱又一次嗤笑出声,他将额头抵在白子菟的额头上,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眸光昏沉,隐藏着疯狂与执念。 动不得骂不得,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傅忱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半晌过后,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妥协一般,冷静地开口:“好啊。我可以放了他,你做的事情我也都能不追究。只要你跟我结婚。” “白子菟,嫁给我。” —— 白子菟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时,已经换了个身份。 ——傅太太。 还未等反应过来,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窗帘已经都被拉上。 白子菟浑身一僵,双脚便悬空,眼前男人已经将她横抱起。 “傅忱,放我下来。” 她惊呼一声,为了保持住平衡只能紧紧地拽住男人的衣领。 “好啊。” 傅忱话音落下,将人用力丢到床上。 柔软的床将白子菟震起,下一刻腰肢便被一只冰冷的大掌按下。 掌心处的冰冷刺激得她浑身一颤,她颤抖着开口:“你想干嘛?” 傅忱没有说话,一只手按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拿掉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脱掉西装外套,将领带扯了下来,深紫色的衬衫下,是隐隐迸发的肌肉。 那双深沉的眸子显露出欲色,盯得她内心发慌。 “你……你不能这样。” 白子菟防备地抓住那只手,将他用力掰开。 傅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低沉笑声响起。 他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色小本子,将它们放到白子菟的面前:“合法夫妻,为什么不能?” 白子菟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两本结婚证,却被男人抓住手禁锢住。 他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禁锢在怀里。 怀中少女瞳孔紧缩,似乎是真的害怕了,蜷缩着身体不断挣扎着,想要往后退。 “你这是强迫!” 她哆嗦着开口,只是底气不足,看起来没多少威慑力。 “是吗?” 傅忱低下头,勾起一抹笑意,像是绞杀猎物前的狂欢,饶有趣味地看着猎物挣扎。 白子菟试图唤醒身上男人的良知:“是!你不能这样!我不同意的事情你不能做。” 傅忱意味不明地点点头。 就在白子菟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男人已经凑近,身上的气息已经在无声中蔓延。 灼热的气息传来,心脏疯狂地躁动起来。 白子菟被抓着的双手抵住男人的胸膛,双眸湿漉漉地盯着男人。 看在男人眸里便是欲拒还迎的模样。 …… “为什么要抗拒呢?”傅忱眸底暗色翻涌,嘴角却勾着最温柔的笑意:“这种事情,不是你情我愿的吗?” 白子菟摇着头,神他喵的你情我愿!! 你看我像是愿意的样子吗? 傅忱似乎看出了白子菟内心的想法。 他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 眸底蕴含着几乎毁天灭地的欲色,却仍旧冷然地注视着怀中少女,只有语气还带着诱哄,温声细语地开口询问:“现在呢?可以吗?” 少女仰着头,散乱的发丝混着汗珠贴在修长的脖颈上。 “嗯……”她想开口拒绝,可是声音却娇软无比,在黑暗中勾着人沉沦。 傅忱轻轻托起少女的脸,轻叹了声:“真乖。” …… 天黑了…… 白子菟头脑昏沉。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她迷糊着双眼顺着窗外看去。 窗外玫瑰依旧娇艳欲滴。 皎洁的月光尽数洒在身上,尽显她狼狈至极…… 昨晚堆的雪人正无声地瞧着她…… 雪人此时在想什么呢? …… “专心。” 微沉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一只手轻缓地从她的发丝穿过,扶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第48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4) 傅忱狭长的眸子沉沉地望着在怀中皱着眉头睡着的少女,伸出手轻轻地抚平她的眉间。 她的眼角还噙着泪珠,眼尾一片嫣红,那是被他捻出来的记号。 想着,他轻轻地在少女眼尾烙下一吻,语气缱绻温柔:“我们就这样,好好的。” 白子菟睡得很沉很沉,只是总觉得身上很难受,好像被藤蔓缠住,圈着她翻来覆去,上天入地,暴虐地绞杀她。 而如今,那藤蔓又开始缠着她了。 她勉强从睡梦中挣扎开眼,便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笑意看着她。 “醒了?” 傅忱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长臂圈着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他怀中。 白子菟意识逐渐回笼,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漂浮上来…… 她愣怔住,“流氓。” 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样。 “呵呵。” 傅忱垂眸看着怀中少女娇俏模样,低笑出声。 白子菟转过头紧盯着傅忱,眼里是羞怯过后的恼羞成怒,只听她谴责开口:“你,还笑。” 傅忱认错很快,“我错了。” 他将头抵在少女发顶,声音暗哑低沉,缱绻柔情:“原谅我。” 白子菟挣扎着起身,根本不吃男人这一套,她还没忘记昨晚自己是怎么求饶,而男人又是熟视无睹,加倍欺负她的。 于是被吃干抹净的猎物想着反客为主,扶着腰冷着脸坐了起来,想要逃离这个恶魔。 可是当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却全身无力,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还得是那个罪魁祸首长臂一捞,将人捞了回来。 “看来还有力气。”傅忱将头轻放在白子菟的肩膀上,低声调侃。 白子菟一听,吓得往男人反方向挪了挪。 傅忱眸子眯了眯,将白子菟重新揽了回来,语气调侃:“好了,不吓你了。” 而后,他话锋一转:“你想办什么形式的婚礼?西式还是中式?” 白子菟睁着圆溜溜的杏眸还没反应过来。 办婚礼? 傅忱将她圈紧了些,似乎在思考:“要不都办吧。” 白子菟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办婚礼?不是都领证了吗?” 原谅她活了这么久,真不知道人类世界结婚还需要办婚礼的。 傅忱低头,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怎么?把人吃干抹净之后就不给名分了?” 听到这话,白子菟一下子想到昨夜,恼怒地捏着男人的手臂出着恶气:“你还敢说!我都跟你说不能强迫人了!你还……” 手臂肌肉紧实,倒是让她捏得手酸也不见男人变一丝脸色。 傅忱也不拦着她,任由少女发泄着脾气。 自己娇养出来的玫瑰脾气坏点又怎么样呢,自己养的只能自己宠着呗。 傅忱伸出手,轻轻地帮少女揉着腰:“但是,昨晚你答应了。” 说着,傅忱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唇瓣:“所以我不算强迫。” 似乎是傅忱的话让她想到了昨晚的疯狂,白子菟的视线看向那修长的十指…… 她脸色爆红。 这罪魁祸首! “脸这么红?”傅忱轻点她唇瓣的手指改为托着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少女红润的脸颊,低笑:“是想到什么了吗?” 白子菟恼羞成怒,推开傅忱的手,将人滑进被子里,闷着声音说着:“我要睡觉,你走开。” 傅忱点了点头,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嗯,还能再睡一会。”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深邃的眸子里暗色流转:“睡前做点运动,能助眠。” “啊——死变态,大白天你干嘛!” …… —— 再一次醒来,窗外又一片漆黑。 身上似乎被人清理过了,一片干爽。 白子菟揉着酸软的腰肢撑着起身,刚醒来的她思维有些混沌,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种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之中。 就在这时,系统那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突兀地响起:【宿主大大,你还好吗?】 白子菟听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埋怨:“我不好!” 系统连忙安慰道:【宿主大大,说个好消息,你的替身捏好了!你现在就能脱离位面了~】 白子菟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她喃喃自语道:“这么快?” 系统像是能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在她的脑海中回应道:【宿主大大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系统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再次开口:【对了宿主大大,之前说好的脱离位面之前可以在这个位面玩一圈,新的身份我已经帮你捏好了,要不要使用?】 一听到这个,白子菟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肯定要使用啊!” 系统问道:【那宿主大大是要现在就脱离这个身份吗?还是?】 白子菟听了,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 一想到昨夜傅忱那疯狂的模样,她颤了下身子。 吃不消真吃不消。 于是她还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就现在,脱离吧。” 系统那轻快的声音立刻响起:【好嘞,宿主大大~】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在白子菟的眼前缓缓展开。 她看到空气中有无数闪烁的光点在迅速聚集、组合,一组由数据组成的人形逐渐生成,慢慢地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最后变成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白子菟惊讶地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心下好奇,忍不住朝着她轻轻地打了个招呼:“哈喽?” 那个“白子菟”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安,那一双杏眸中瞬间潋滟出晶莹的水花。 神态动作都跟白子菟一模一样。 白子菟震惊地眨了眨眸子:“哇,真的一模一样。” 这替身就像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毫无差别。 现在谁还分得清她们两人谁是真正的白子菟啊? 想着,白子菟总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 他会认不出来吗? 应该也认不出来吧。 系统安慰:【别想啦宿主大大,任务完成了应该开心!现在我们出发吧~】 白子菟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另外的“自己”,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突然,白子菟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伸出手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最终还是伸出手想要将它摘下来。 嗯? 摘不下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摘不下来?” 系统也觉得疑惑:【统子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系统开始催促:【宿主大大,大boss回来了,我们得走了。我会给替身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宿主大大手上这个就当是留个纪念吧。等脱离位面会自己脱落的,不用担心。】 白子菟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一阵数据飘散,真正的白子菟已经消失在了房间。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傅忱端着一碗粥回到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的白子菟刚睡醒的模样,他嘴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靠近她。 她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边,睡眼惺忪的样子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这熟悉的场景让傅忱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着一抹温柔的笑,缓缓靠近床边,就像以往每一个清晨那般,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撩开少女脸上那几缕发丝……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少女发丝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少女的脸,那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缓缓地淡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紧接着,猛地抓起床上白子菟的手。 当他看到那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时,冷笑出声。 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是他亲手雕刻的那一枚。 刹那间,他眉宇间的阴鸷如同乌云密布,迅速聚集、翻滚,身上的戾气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那股黑暗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吞噬,温度也似乎骤降了好几度。 这个爱说谎的小骗子。 再一次将他所有真心掏出来践踏,撕碎。 用谎言伪装蜜糖,让身经百战的猎豹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后悄无声息地跑了…… 床上的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房间里那股令人胆寒的冷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她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声音细软而带着一丝娇弱的颤抖:“傅忱……” “住口!”傅忱像是被这一声呼唤彻底激怒,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她呢?” 第49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5)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笼罩住这座小县城的大街小巷,厚重的铅色云层铺展衍生至天际,压得人心头发慌。 正值十二月的城市寒冷刺骨,寒风夹杂着飞雪迎面扑来,即便少女裹成熊状也抵挡不住寒风侵袭,小脸被冻得通红,长睫上都挂着霜。 这是距离a市附近的一个三线小城镇。 镇子有些小,只有一个老旧破的游乐园是镇上小孩子们的游乐设施。 白子菟连忙进了这游乐园里唯一的避风港。 ——售票厅。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胡乱地整理了身上的飘雪,脸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成水,湿漉漉地沾着她的发丝,有些难受。 售票厅里面已经开着暖气,电视机里正播着财经频道。 里面正端坐一个少年,看到少女进来,连忙起身:“兔子姐?你怎么过来了?” 他叫陈巡军,是a大的学生,是白子菟工作这里老板的儿子,刚好寒假过来帮忙。 他端起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递给少女,关切地开口:“不是说好今天不用过来上班了,这雪这么大,肯定也没人来的,你出门也不方便……” 白子菟笑着,那双杏眸便弯成一道月牙,像是老朋友间的调侃:“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也不能白拿工资呀。而且,不上班你养我呀。” 说着,她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热水,小小地抿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口腔蔓延至全身,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见少年没说话,她转过头,便看到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正愣住,这眼神太过熟悉了。 以前她无数次能在那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时间荏苒,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少年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羞赧:“兔子姐,如果我说我养你呢?” 发呆的少女似乎没听清楚少年说了什么,反问:“什么?” 少年语气急切带着一丝窘迫:“兔子姐,我们认识半年了……你知道的我……” 白子菟转过头去,便看到少年脸颊已经红透了,她不由得噗嗤一笑,打断少年未说出口的话。 少年还沉浸在少女明媚的笑容中,便看到她举起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我结婚了。”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有些着急地上前两步:“我不在意!” 白子菟愣住:???她在意啊!!! 见少女明显被自己吓到了,少年克制了一下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慌忙地解释:“不,不我是说……” 话一出口,却开始结巴:“你这么好,他怎么舍得让你出来到处跑的?他一定是不爱你,你跟他离婚……我,我不在意的。”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眼前少女。 却见少女眉眼含笑,那双杏眸泛着水光,就像是泛着涟漪的湖泊,盛着细碎的阳光,带起一阵春风吹拂进他的心里。 少年愣住,不由得有些陷入这双温柔的眼眸。 她的眼眸有山川,有湖泊,盛着人间细碎的光辉,也带着尘世间的俗念。 就是没有他。 然后,她就听到那熟稔的,温柔的声音响起:“不是的,爱一个人不是将她拘在自己一方小天地里。小军,你还小。你应该去见见外面的世界,等到了外面你就会发现,其实我只不过是你遇见的沧海一粟,过眼云烟而已。” 少年刚想反驳,却听少女温柔的声音继续响起:“而且,我爱我的丈夫。很爱很爱。” 这两年她走遍了大江南北,去看过塞北的荒漠,也见过江南的水乡。 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这个距离他最近的城市。 胆子之所以这么大,就是因为傅忱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白子菟”。 所以白子菟压根不担心她会被人抓包! 况且,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所以她压根就不怂! 想到这,她不由得又开始埋怨起系统,当初说好了玩一年就脱离位面。 结果等到要脱离位面的时候发现…… 走不了了。 关键是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就离谱! 并且系统给她捏造的身份,财产全部都是一年的有效期! 过了一年后,她所捏造的身份开始失效,想她堂堂一只兔子精居然成了这个位面的黑户。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只能蜗居在这一个小城镇打工养活自己…… 哎,好想念当初自由自在的日子啊。 想到这,白子菟又暗戳戳地在背后吐槽。 系统似乎是感受到了白子菟不满的吐槽,连忙开口:【宿主大大,你这可不能怪我!这种小位面本来bug就多,谁知道又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白子菟无奈:“那你查了一年了,查出原因了吗?” 系统得意点头:【那当然,根据统子我的初步排查,就是宿主大大的替身出了问题。】 想了千百种原因的白子菟,愣是没想到这一茬。 她显得有些着急:“怎么回事?难道大boss发现那不是我了?” 系统也疑惑:【按理说不应该啊,我们捏出来的替身都是一比一还原的!宿主大大你也是见过的……】 白子菟:“……按理说,那就是说还有不按理的时候了?” 呵呵,就知道系统不靠谱。 陈循军见白子菟又发呆了,开口打断少女发散的思维。 “兔子姐,我其实不小了。我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我……” 他说着说着,便发现少女压根没有听自己说话,而是歪着头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 陈循军有些好奇地转头看去,电视机正放着财经频道的访谈。 而访谈对象正是这两年来席卷商界的大佬,傅忱。 白子菟恍惚了一下。 他瘦了些,脸上的轮廓更加锐利了。 身上依旧穿着那身熟悉笔挺的,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装。衬衫搭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深紫色,梳着大背头,戴着那副金丝眼镜,狭长的眸子更加漆黑,更加幽深,更加深不可测。 然后,白子菟就看到了那只熟悉的黑色拐杖被他放在访谈椅子的旁边。 白子菟眉头紧蹙,朝着系统问道:“他的腿伤不是好了吗?” 系统也愣住了:【抱歉宿主大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见白子菟对电视里的男人有兴趣,陈循军也来了兴致,开口:“兔子姐你知道他?他可是我最崇拜的男人!两年时间,将产业都渗透进所有行业,听说前段时间e国女王还跟他一起吃饭了,这是什么概念……我的天!” 少年总是有英雄情结的,而眼前少年崇拜的英雄,是傅忱,是她在这个位面最亲密的人。 想到这,她升起一股自豪感:“是,他最厉害了。” 少年没有察觉到白子菟的反常,继续开口:“那是,而且他真的很爱他妻子!两年前结婚后,他就成了妻管严,基本每场访谈都离不开他妻子,我一定要向他学习……” 听到这话,白子菟心中闷闷的,低低地道了声:“这样吗?” 陈循军点了点头,谈起他的英雄,他开始滔滔不绝。 说着,他惊讶地开口:“对了,根据小道消息,他妻子好像也姓白。” 白子菟转头看去,少年依旧是滔滔不绝:“说不定你们五百年前还是同一家人呢。” 白子菟没有继续听下去了,因为她的视线全部都被电视里的男人侵占。 主持人调侃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带你的妻子出来跟大家见见呢,要知道大家可是很想见见傅氏集团的老板娘。” 傅忱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狭长的眸子泛着柔情。 他没有再看主持人,而是定定地看着镜头。 白子菟心尖一颤,似乎电视里那人正透着电视那头看着自己一般。 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傅忱说:“很快了。因为我也很想,见她。” 第50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6) 白子菟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人类那又复杂又深沉的情感。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傅忱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这种感觉很微妙,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喜欢,又或许仅仅只是一种依赖。 但她从没有想过这种情感会是爱情。 即便穿越不同位面执行任务,她的本体始终是那只不懂得感情为何物的兔子精。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馈给任何人同等的爱。 所以,当她遇到陈循军突如其来的告白时,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逃避。 这也是白子菟拎着行李坐上大巴的原因。 她又要换一个地方苟着了。 系统说苟到傅忱去世,或者自己这副身体去世,那她就能脱离这个位面了。 曾经为了尽早去世,白子菟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杀。 但都被系统否决了! 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好吧,系统说服了她。 别问她为什么不选择坐更加舒服的飞机,或者高铁。 别问,问就是她是个黑户! 大巴车的气息实在是难闻。 白子菟脑袋有些昏沉,身体发软,胃里难受得紧,一阵翻滚,想要呕吐。 这熟悉的感觉…… 她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一片滚烫…… 果不其然,又发烧了! 系统在她脑海中焦急呐喊:【宿主大大不能睡啊!我们需要去下一站下车,你需要吃药降温!喔趣!!他来了……】 白子菟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上越来越沉,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系统的话了。 意识消失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逆着光朝着自己走来。看不清样貌,似梦似幻,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后,她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带着她记忆中独有的温暖和气息。 耳畔似乎还有人在说话,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又无比清晰。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听清了那句话。 他说:“欢迎回家,我的小公主。” —— 白子菟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滚烫的熔炉中,高热正烤炙着她。 汗水如细密的珠帘般淋漓流下,打湿了她的衣衫,她浑身难受极了。 偏偏身上似乎还缠着一条可恶的藤蔓,紧紧地绞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委屈得一阵哼哼,却换来藤蔓更加紧缩地缠绕。 傅忱紧紧搂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少女,望着她那因发烧而略显憔悴的面容,眸底一阵暗沉。 而后又满足的长叹一口气。 终于不再是望着冷冰冰的照片慰藉相思之苦了…… 两年的时光悄然流逝。 整整两年了,似乎这两年旅游的经历让少女变得更加温柔了些,眉眼间的无害跟疏离已经褪去,泛着淡淡的温和。 他娇养的玫瑰绽放的更加美丽。 只是,她更瘦了,那被他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软肉,都被自己折腾掉了。 想着,他似乎泄愤似的捏了一把少女滑嫩的脸颊。 看着少女滚烫红润的小脸浮出一抹嫣红,他又心疼了。 “娇气。” 他长叹了一口气,就像以前每一个抱着她入睡的夜晚一般,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背,安抚着她。 依旧是一个不眠夜。 …… 白子菟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一片黑暗。 她浑身酸软,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叮铃。” 一阵铃铛碰撞的清脆声响起。 白子菟睁着惺忪睡眼好奇地望着声音的来处…… 一条金色的锁链将她的脚踝扣住,金灿灿的链子衬得那细弱的脚踝更加白皙。 而顺着链条看去,尾端是一个圆形的戒指形状,正勾在床尾凸起处。 白子菟:!!!!! 她,这是被绑架了? “醒了?” 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惊得白子菟身子一颤。 她朝着声音看去,却见黑暗中一道点点火光明明灭灭。 鼻子翕动,闻见空气中传来一丝烟味。 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臭男人,还学会抽烟了! 下一瞬,一阵烟味夹杂着熟悉的气息袭来,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下巴便被人扣住。 她疼得脸色发白,说出来的声音却沙哑无比:“放开,我。” 手的主人一顿,松开了她的下巴。 接着一杯水便抵在她的唇边,带着冷硬霸道的命令:“喝。” 白子菟顺从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直到一整杯水见底。 娇嫩的唇瓣沾染上水珠,泛着水渍亮光。 傅忱将手指轻轻地抚上那娇艳的唇,低沉一笑:“还想喝吗?”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点了点头。 下一刻,一张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毫无章法,不见温情。 带着暴虐的惩罚,撕咬着她…… 白子菟疼得用手捶打傅忱的肩膀,却被一双大掌紧紧握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血腥味蔓延至二人唇齿之间。 傅忱起身,用那双狭长的,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 那只禁锢她双手的手掌爬上了她的脖颈,屈指摩挲着她脖子间跳动的脉搏。 白子菟气喘吁吁,却不敢真正喘气。 鼻尖是男人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跟烟味。 “不敢说话了?” 傅忱笑着,狭长的眸子一片漆黑,浓郁的化不开,像是沼泽,只要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傅忱。” 白子菟刚一开口,脖颈上的手微微用力。 男人俯下身来,用力咬住,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 她只能被迫扬着脖颈,宛如受刑的白天鹅。 “疼……” 温热的泪水流下,以往最能勾起男人心间柔软的招数已经没用。 傅忱笑着,顺着脖颈来到她的唇瓣,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她的唇:“疼吗?” 白子菟被迫跟他对视,望着男人的眼睛。 像是毒蛇一般带着赤裸裸侵占的目光。 她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见白子菟不说话,他自顾自问答:“疼吧,可是这种疼我忍受了两年。小骗子……” 说着,他扯了扯少女脚踝的链子。 金链碰撞发出好听的响声,冰凉地触感却让少女浑身颤抖。 “傅忱……” “嘘!” 男人语气十分亲昵,“所以你还是别说什么了,因为……”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眼里全是残忍:“我要把你锁起来,死也要让你死在我身下。” 他要让这个满口谎言的少女,只能顺从他,接受他的支配,被他禁锢。 直到她歇斯底里地爱他,毫不保留地,炙热地,全身心地爱他。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怀中少女惊恐瑟缩的模样,听到她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疯了!” 疯了吗? 他一声嗤笑。 疯就疯吧。 傅忱疯了,他早就疯了。 自从两年前少女逃离,他就疯得彻底。 白子菟终于意识到怕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求你,不要。” 享受过自由的鸟儿,怎么甘心被人锁在金丝笼中? 傅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轻轻笑出声,声音却无比残忍:“金丝雀,就应该好好待在牢笼里。” 白子菟愣住,一双杏眸哭得嫣红:“不要……” 第51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27) 白子菟像一只真正的笼中雀,被娇养在冰冷的傅家别墅。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改变一个人。 即使白子菟不想承认,但是傅忱就是变了。 比两年前她初遇见时要更加的疯狂,更加的偏执,更加的残暴…… 特别是在床上! 一点都不温柔。 委屈死了! 发散的思绪被一双大手拉回,傅忱掐住她的下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我不够努力?让你有机会走神。” 即便是在做那种事,他的声音也平淡如水。 只有那滚烫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让她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 白子菟抿着唇,皱着眉头,忍着那快要呼之欲出的呜咽声。 沉默着一言不发。 似乎是见不得她这副沉默的模样,傅忱低头在她唇上被咬了一口。 “啊——” 白子菟终于逮住借口痛呼出声,而后深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傅忱冷漠地看着少女沉沦,他的视线很平淡。 但是白子菟却在那双眸子里发现了藏匿着的疯狂,像是涌在冰面下的暗流,危险而幽深,又像是一把能将人灼烧成灰烬的火,巴不得将人燃烧殆尽,困在牢笼里。 她的眼神逐渐迷离,伸出手轻轻地覆盖住那双黝黑的眸子。 又是一夜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菟终于昏睡了过去。 …… 白子菟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果不其然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冷。 男人每天晚上过来,欺负完她之后就走,半点情面也不留。 把她当什么了?! 白子菟想着,转头看着窗外。 又是一个黑夜。 夜色溶溶,万籁俱寂。 飞雪依旧飘落,零零散散地落在窗上,还有窗外那娇艳的玫瑰花。 窗外还是熟悉的场景,娇艳的玫瑰花依旧盛开着,只是被飞雪打上了记号,红中透白,妖艳极了。 她揉着酸软的腰肢,想凑近些看看那娇艳的玫瑰。 可是刚一动,那脚踝处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顺着链子看去,委屈地咬着唇,有些气愤地踢了踢那根金链子。 真的太过分了! 然而她最后只能妥协半趴在那软乎乎的被子上…… “吧嗒”一声开门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傅忱刚进来,便看到那个趴在被子上的娇小身影。 侵略性的目光从头到脚将少女扫视一遍,而后才慢悠悠地朝着少女走来…… 一重一轻两道声音便传了过来。 重的是拐杖拄地发出的声音,轻的是傅忱的脚步声。 白子菟转过头,便看到男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她忙不迭地坐起来,便看到傅忱慢慢地蹲下,带着那股熟悉的沐浴香味,深沉而悠远,给足了人安全感。 她抿着唇将头瞥向别处,便察觉脚踝处一凉。 白子菟下意识地瑟缩一下,脚踝便被人紧紧地桎梏住。 她转过头,便看到傅忱脸色平淡,敛着眼眸,正细细地往她脚踝处擦药。 那是昨晚疯狂时,她情到深处太用力扯到留下的伤口…… 药膏顺着破皮处渗入伤口,疼得她皱起眉头。 傅忱手指一顿,淡淡地扫了一眼白子菟那皱着眉头的模样,淡漠出声:“忍着。” 白子菟抿着唇,眼里已经潋滟出水珠,听到这话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心跳的有些快,快的傅忱有些烦躁。 他强忍着不去看少女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伸出修长的指腹挑起冰冷的药膏,继续在伤口上涂抹着。 只是,他那原本精致俊秀的眉头紧紧地皱着,那微微的褶皱泄露了他内心隐藏的情绪。 房间内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只有少女抽抽搭搭的啜泣声不断响起。 涂完药膏男人便离开了,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孤寂,好像他就是天生的独行者,永远也找不到并肩的伙伴一般…… 白子菟就定定地看着傅忱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受。 门被合上,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白子菟喃喃开口:“0438,这两年大boss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声音带着一抹沉重:【宿主大大,反派boss很早就知道那个替身不是你了。】 白子菟微微一怔,连忙问道:“很早是多早?” 系统回答道:【你离开那天。】 白子菟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所以呢?” 系统:【很不幸地告诉你,反派boss现在的黑化值是100%。】 白子菟:…… 系统再次给她沉重一击:【也就是说,你要在这副身子去世之前,或者是大boss去世之前,消掉他的黑化值!不然也算任务失败……】 白子菟:…… 白子菟默默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人类都不喜欢加班呢! 谁乐意放假放一半被迫加班啊!!!! 哎,感觉像是上了贼船。 正想着,门再次被人打开,走廊里暖黄色的灯光洒落。 白子菟下意识抬头看去,便看到沈毅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伴随而来的是一贯的调侃语气:“好久不见,美丽的小姐!” 见到老熟人的喜悦冲淡了她心头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压制,她温柔地笑着:“沈医生,好久不见。” 触不及防接触到明媚的笑容,倒是让沈毅有些不自然。 两年的时光在少女身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迹了。 褪去疏离,冷漠,胆小后的白子菟变得落落大方,身上的气质也更加柔和温暖,如一道春风,轻易就能拂掉一切阴霾。 只可惜了,风能给人带来希望,也能吹走希望。 “沈医生?”白子菟见沈毅一动不动,好奇地看着他。 他回过神来,朝着白子菟走去:“没想到两年不见,白小姐变了许多。” 白子菟也没反驳,歪头一笑:“沈医生似乎也变了。” 沈毅绅士的笑着,话中有话:“白小姐知道的,作为医生总是要操心许多,比如说您的,还有某些人的身体状况……” 白子菟无言以对:“……” …… 傅忱半倚着墙,第一次觉得隔音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骨,眉眼间满是倦意。 本来以为眼不见为净,没想到眼没见到,心却更乱了…… 直到房门被重新打开,沈毅提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依旧保持着雕塑形状的傅忱,倒是有些惊讶,“还在这守着呢,这么不放心我?” 傅忱没有说话,而是拄着拐杖朝着客厅走去。 那张清隽的脸依旧淡淡的,让人窥不见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只听他冷漠的声音传来:“她没事了吧。” “还有心思管别人,你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话说一半,见前面男人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想法,沈毅认命一般跟在傅忱身后。 “病是好的差不多了,脚踝处的伤口涂抹药膏就好了……只是一直戴着那个链子也不是办法,总会磨出伤口的。” 傅忱的脚步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话倒是让沈毅愣住,怎么办? 你问他一个单身狗该怎么办? 他要是知道怎么追老婆还用得着单身吗? 搞笑! 当然,他面上不显,故作深沉一本正经地开口:“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傅忱望着那关闭的房门,似乎要透过房门看到屋里那道瘦弱的身影一般,他像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失败者,缓缓开口:“怎么叫心甘情愿?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气氛突然冰冻般死寂。 沈毅摇了摇头:“我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感,但我知道,鸟儿不会想要待在牢笼里。玫瑰花也不能永远关在黑暗中……傅忱,你爱她,但不能强制性地爱她。” 傅忱收回眼眸,狭长的眸子黝黑得看不清一丝亮光。 他神情偏执,语气中带着病态的掌控欲:“我永远,不可能放手。” 沈毅皱起眉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救了,就这样吧。 看来心病还得心药医。 于是他开口:“傅忱,你要学着正确地爱她。她是人,不是鸟儿也不是玫瑰。” 第52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完结) 十二月已经过半。 岁聿云暮。 白子菟思绪有些放空,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位面已经三年多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没想到这任务这么难,过程这么曲折。 想到这,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脸。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了那天沈毅跟她聊天的内容。 傅忱的家世,傅忱的过去,傅忱的人生。 还有那句一直徘徊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的,像是警告一般的劝谏:“我跟傅忱认识了二十年,所以十分清楚,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见她不理解,他继续说着:“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用什么手段。所以他从不追求,他只相信掠夺和镇压。而结局,只有妥协跟灭亡。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在妥协……白小姐,这是一个好现象。” 好现象吗? 她不由得想起初次跟傅忱见面时,男人的模样。 像是一条毒蛇,眼里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戾气。 到后来他每次看到她时,即便掩藏得很好都能被她察觉的爱意。 哎,想着更烦躁了~ 白子菟裹着柔软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只想消灭他的黑化值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然而想到这,她又更烦了。 因为她发现,男人是真的很难哄。 特别是小气的男人。 明明最近她都在床上那么主动了,而且他每次回来她都有很认真地跟他打招呼。 那男人就是对她不冷不热的模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明明他在床上就很热情的! 小气鬼! 她都这么讨好他了,他还端着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给谁看呢? 兔子不发威,真当她是软柿子啊! 系统察觉到白子菟的想法,安慰:【宿主大大,好歹也是有用的,你看你脚上的链子不就被收走了吗?】 白子菟想了想,觉得也是。 这好歹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为了自己的任务,她拼了! 想到这,白子菟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系统好奇地问:【宿主大大你去哪?】 白子菟揉着从回到别墅就没好过的腰肢,恶狠狠地开口:“去给老虎顺毛!” 这个时间段,傅忱大概率在书房。 她打开房门,顺着记忆来到了傅忱的书房。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 白子菟打开门,溜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中间摆着的书桌电脑上散发着灰白色的光芒,勾勒着男人在黑暗中的轮廓。 见到来人是白子菟,他也不惊讶。 而是轻声开口:“过来。” 声音虽轻,却是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白子菟抿了抿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慢慢走到傅忱身边。 “傅忱,我困了。” 傅忱冷漠地应了句:“嗯。” 白子菟撇了撇嘴,不满地开口:“没有你陪我我睡不着。” 傅忱神色一怔,表情复杂。 白子菟一看有戏,乘胜追击:“要不你亲我一下!” 傅忱手下动作一顿,而后挑起眼眸,神色散漫,声音不算温柔:“傅家买不起鞋子了?” 白子菟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出来的着急,没穿鞋子。 “我忘了。” 她窘迫地勾着脚指头,圆润可爱的脚指头便蜷缩起来,在黑暗中泛着白。 下一刻,少女觉得自己一阵悬空。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她呆呆地抬头望着男人,“我困了!” 男人并没有理她,而是专心地处理着电脑里的事务。 白子菟撇撇嘴。 臭男人! 许是觉得无聊了,白子菟无意识一瞥电脑…… …… 然后。 跟一群散发着八卦气息的人对上了眼。 她震惊的瞪大眸子!! 这是在干嘛??? 视频会议???? !!! 头顶传来男人冷笑声:“终于发现了?” 然后,她就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朝着视频会议中的众人开口:“我妻子困了,今天会议到这里为止。” 直到白子菟被人压在桌子上,她还没反应过来。 她刚才就那么水灵灵地在所有人面前? 撒娇? 卖萌? 讨要亲亲? 啊啊啊啊啊—— 老脸丢尽了! “知道害羞了?”傅忱唇畔勾着笑意,他居高临下望着小脸通红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少女,继续调侃:“不是困了吗?不是要亲一口吗?” 白子菟瞳孔一缩,恼羞成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开视频会议!” 傅忱圈着她腰肢的手掌收拢,这段时间少女身上的肉被他养回来的不少。 摸着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 “你没问。” 他有些食髓知味地多摸了两下,直到少女发现他的目的,耳朵尖尖都泛起红晕。 “死变态!” 傅忱嘴角的笑意骤然消散,他垂下眸子紧紧地盯着少女:“胆子倒是大了很多,看来这两年没少玩啊。” 白子菟就知道! 这人又要翻旧账! 烦死了! 想着,她伸长腿便要下地。 不哄了! 这个男人不听话,换一个听话的! 然而,腰肢被人紧紧按住,昏暗中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白子菟只察觉男人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着说:“去哪?不是要给老虎顺毛?” 白子菟震惊:??? 系统也震惊:??? 男人笑着,满意地看着少女惊恐的神色:“白子菟,你猜我这两年拼命工作是为了什么?你猜那个数据人现在在哪?” 说着,他将那张锐利的脸凑近,轻轻地吻了一下少女的唇瓣:“是ai?” 系统听到声音,生气了:【我才不是什么ai!!我是高智能生物!!】 傅忱冷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上少女呆滞的眸子,有些失望:“看来不是了。” 系统更加震惊,声音带着颤抖:【宿主大大,他他他他能听到我说话?】 白子菟也震惊啊,她甚至都不敢开口。 傅忱笑了笑,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将怀中少女圈紧了些:“紧张什么。我只是懂一些唇语而已……” 说着,他低头看着少女:“我以为你知道房间里面有监控。” 听到这解释,白子菟跟系统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她\/它就说嘛! 反派boss再厉害,怎么可能连她身上有系统都知道! 人一放松下来,胆子就大了。 兔子也一样。 白子菟搞清楚事情缘由之后,生气地推了推傅忱的肩膀:“你监视我!” 说着,她奋力地扭动着身子:“放我下去,我不顺毛了!” 傅忱弯着腰,一只手抓住她捣蛋的小手,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散漫:“嗯,轮到我顺毛了。” 说着,他将怀中少女圈得更紧了。 他们身体相贴,近得他能闻到少女身上独有的,淡淡的花香味。 这是可以致命的毒药,也是他续命的良药。 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被傅忱扫落在地,少女娇嫩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桌面,冻得她身体一瑟缩,却被男人按住。 他俯下身来,深紫色的衬衫被少女捏出褶皱。 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双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说:“小兔子,说爱我。” 像是支配者低下高贵的头颅,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付出来,心甘情愿地交给她。 他自下而上地吻着她,矜贵而又疏离,目光灼热却带着虔诚,诱哄着那傻傻的猎物:“说爱我。” 白子菟浑身战栗,脑子在此刻却无比清醒,她缓缓地揽住傅忱的肩膀,身体颤抖着,声音却无比清晰地说了句:“我爱你。” 傅忱停下动作,用那双灼热到可以融化一切的眸子沉沉地望着怀中少女。 “小兔子,你逃不掉了。” 傅忱缓缓靠近,而后将所有浓烈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情感,都融化到这一个深深的,亲密的,绵长的,热切的吻里。 将那些不舍,那些浓稠的爱意通过这一个湿热的吻传递给少女。 小兔子,你感受到了吗?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告诉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他的心意,可是还不够。 他要两颗灵魂都从身体里面崩裂出来,交织融合在一起,毫无阻碍抵死缠绵,直到永远永远……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止一辈子。 第53章 疯批总裁他假装斯文(番外) 白子菟用了两年的时间认识世界。 见过人世间最真挚美好的瞬间,见识到了各种爱恨离别,也意识到了生命是很脆弱的,它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 或许这个世界不尽如意,但唯一有一点能确定的是,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如同月光,长久照亮你晦暗的世界。 爱能治愈一切,让枯萎的花朵焕发生机,让无家可归的灵魂找到归宿。 很庆幸,傅忱就找到了他的月光。 冬天过去,春意渐浓,林间草木又绿了三分,风更轻云更淡。 在这样的日子里,白子菟跟傅忱走进了婚姻殿堂。 教堂安静祥和,瑰丽的彩画苍穹下,少女带着安宁柔软的笑意,沿着红毯,一步一步地走向红毯对面那个男人。 虽然白子菟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操办,包括身上这条白色的婚纱,也是他亲手设计。 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她穿上这婚纱时的模样,但都不敌此时此刻亲眼见到那样满足。 这是他一眼定情的少女,是他的解药,是他的心之所向,是他愿意用永生永世来爱护的女人。 当神父说着那些真挚结婚誓言时,白子菟看到了男人认真而专注的眼神,然后淡然而又专注地说了声:“yes,i do.” 当傅忱帮她戴上戒指时。 她有些愣住,手上的戒指依旧是那枚傅忱为她亲手雕刻的钻戒,只是看起来更为纯粹。 不知道傅忱用了什么办法,将最坚硬的钻石雕刻成花。 玫瑰花瓣娇艳盛开在她的无名指上,那是连接着心脏的地方。 少女抬起头,便看到了男人狭长的眸子亮得惊人,就好像一潭化不开的死水,终于被注入了阳光,然后开始焕发生机…… 傅忱微微俯身,低下头颅,那长长的睫毛便轻盖住眼睑,她便看到那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金丝镜框,紧抿着的唇。 他温柔的声音传来:“钻石代表我永生永世的爱,玫瑰花证明我对你永远灼热。所以,我可以吻你吗?” 说完,他不听她的回答,用手捧住她的脸颊。 俯身吻了下去。 他似乎要将以往所有压着的,担心的,害怕的,患得患失地通过颤抖的双唇传递给她。 白子菟突然就回忆起了那个堆雪人的雪夜,男人如同神一般站在洁白的雪地里,深深地看着她,吻着她。 那个时候他应该知道自己背叛他了吧? 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情绪跟她相处的呢? “专心。” 片刻的失神被男人察觉,他不由分说加深了这个吻。 白子菟垫着脚尖,同样以炙热的方式回应着男人。 太阳一点一点落了下去,教堂窗外是被余晖浸染红的天空,万顷霞光倾泻而下…… 他们就在这天际云影日色里拥吻着。 生死缠绵,永远不分开。 生生世世。 —— 结婚后的某年某月某日—— 傅氏集团最近发现自家boss有点不一样。 更准确来说,身上气压更低了,对待他们更残暴了,他们讨生活更难了。 当总裁办公室再次跑出来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助理时,他们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第三个了,一个星期气跑了三个助理! 这说出来谁信啊!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商界领袖居然…… 因为老婆出去玩不带他而闹脾气。 老婆奴真可怕!!! 所以当白子菟来到公司的时候,傅氏集团的员工们齐齐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 太好了是老板娘,他们有救了。 白子菟汗流浃背,她也没想到自己出去玩了一个多星期,会让这个偏执又小气的男人闹出这种幼稚的动静。 让她不得不提早结束旅程,定了最早一班飞机赶了回来。 她带着被打断旅程的怒气推开办公室大门,气势汹汹地喊了一句:“傅忱,你在发什么……”疯。 行吧,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男人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白子菟语塞。 她也不知道傅忱怎么就拿捏了她,知道她最见不得他这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霎时间她的心已经软成一团,她认命地往前走了两步,在那个陷在沙发里的男人面前站定。 结婚这么多年,岁月没有在白子菟身上留下痕迹。 相反的,那些青涩的,稚嫩的统统褪去,白子菟出落得越来越温柔大方。 眉间永远带着一抹温和的,柔软的笑意。 那是被爱滋养出来的底气。 傅忱望着自家小妻子那无奈纵容的模样,心间不由得充实饱满,那些因为她离开而缺失的一块,在再次看到白子菟的时候被填满。 他就知道他做的一切有效果,故意给属下们制造压迫感,他们受不住了自然会求助他们的老板娘。 众所周知,白子菟最是心软…… “十天零八个小时五十三分。”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沙哑。 白子菟愣住,用手背摸了摸男人的额头。 一片滚烫。 她无暇顾及傅忱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迈开脚步从办公室里找出医药箱,接着倒了杯水,没好气地递给男人。 “我才走了多久,你就这样折腾自己!身体不要就去捐赠了,糟蹋自己干吗?” 傅忱接过水杯,心满意足看着为自己忙上忙下的妻子,懒散地躺下沙发,继续重复了一句:“十天零八个小时五十三分。” “什么?”白子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那个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的男人。 “你离开我十天零八个小时五十三分了。” 傅忱支着额头,眉头皱起。 昨天冷水澡洗太久了,真把自己折腾感冒了…… 白子菟拿出退烧贴,“啪”地一下贴在男人额头,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开口: “傅先生,就十天零八个小时五十三分。你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 说着,她从男人办公桌上拿出厚厚一叠照片:“还有,这是什么?难道我嫁的老公是个控制狂吗?” 傅忱脸上没有一丝被抓包后的不自在,修长的手指接过那叠厚厚的照片。 上面每一张图片都是眼前女子出去旅游时笑颜如画的模样。 他狭长的眸子满是思念,声音轻轻的:“可是我想你了。” 傅忱说完,伸手一拉,将自己朝思暮想的娇小人儿拉入自己的怀中,将头埋在那修长的脖颈中,滚烫的体温带着他低低的嗓音传来:“真的很想。” 白子菟小心翼翼地揉了揉男人柔软的头发:“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了吗?” 傅忱点点头,恶趣味地伸出舌尖舔舔白子菟的脖子。 白子菟浑身一颤,恼怒地将人推开,恶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生病了就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男人狭长的眸子抬起,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那双眸子有些湿润,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傅忱收敛起身上气势的时候,浑身透着无害的气息,像极了网络上常说的小奶狗。 白子菟抵御不了傅忱这种反差。 于是她软了嗓音:“我给你发的照片好看吗?” 傅忱弓着背,将头抵在白子菟肩膀上,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腹部上:“好看,但每张照片都没有你。” 白子菟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傅忱,那全是我在这趟旅途见到的风景。有巨大的风车,无垠的草原,宽阔的大海。还有夕阳下互相依偎的老爷爷老奶奶……” 傅忱望着自家妻子温和的脸庞,她的眼里有细碎的光芒,有人间烟火,带着温和的长风……缓缓地抚平他的一切暴虐。 “所以,你拥有我所分享的一切,见过我所见过的一切……” 说着,她轻轻吻在男人的眼皮上。 “不要不开心了。无论我去到哪,去多远,我始终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男人愣住,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缕春风跨过山川湖海,吹过人烟旷野,来到他身边,充盈着他那因为童年创伤而缺失的某个角落,从此以后傅忱只是白子菟的傅忱。 他听着少女说:“不用再派人跟踪我,一次两次就算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傅忱笑着,眼底是偏执,是执拗:“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她消失那两年他都派人跟着她,知道他时时刻刻掌握她的动向…… “我都知道,那年我在y市被一个小偷偷了钱包,第二天那个钱包就回到了我手里。还有我在n市差点被车撞了,却莫名其妙被人推开……” 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傅忱狭长的眸子越来越幽深…… 他喉结滚动,“我想……” 白子菟瞪大眸子:? “不行……你还生病呢!唔……” 未说完的话全都消失在男人嘴里。 拒绝没有用,在某些方面上,男人得拥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于是可怜的小兔子最终还是被吃干抹尽了。 第54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获得主线任务100积分,附加任务50积分,总共150积分。】 白子菟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 上个位面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只能记个大概。 她有些惊恐,系统很适时的出声:【宿主大大不用担心,这是攻略者的正常现象。因为并不是每个攻略者都能很迅速地完成任务,有一些时间会拖得比较长,比如说宿主大大上个位面就用了七十多年的时间。为了不影响攻略者的状态,我们统子会进行对宿主统一的情感剥离操作。】 听到这个,白子菟才长呼了一口气。 吓死兔子了!!还以为她得病了呢。 回过神来的白子菟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对劲。 !!!! 这是在干嘛?? 幽深静谧的宫闱之中,她被一床绣工精致、质地柔软的锦缎棉被紧紧裹着,仅露出一张满是惊惶的小脸。 几个身姿略显阴柔、身着太监服饰的男子,神色木然地抬手托着棉被下她的身子,脚步匆匆地走在一条灯光昏黄摇曳的宫道上。 白子菟贝齿轻咬着下唇,直至唇瓣泛白,眼眸中满是害怕与不安。 此刻她才惊觉,自己身上竟是不着寸缕,那细腻的肌肤毫无遮蔽地贴着锦被内侧,这种羞窘与惶恐让她红着脸。 浓重如墨的夜色似是要将这一切都吞噬,唯有那朱红色的宫墙高高耸立,宛如沉默的巨兽。 偶尔,会有几个身着金光闪耀铠甲的御林军士兵,手持长枪,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巡逻而过,铠甲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 这,不会是她想象的那般吧! 系统很适时的出现,笑嘻嘻的开口:【是的呢宿主大大,开局就侍寝,你开心吗?】 白子菟面色一沉:……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她声音惶恐:“所以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到底在哪?我又是谁啊?还有那个皇帝难道就是大 boss吗?我绝对不要不明不白地失身啊!!!” 系统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崩溃,连忙出声安抚:【淡定淡定我的宿主大大,我们先接收剧情。】 这是一个架空的古代位面。 此位面极为特殊,并没有传统意义上明确的男女主设定,唯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不近女色且残暴无比的暴君大 boss祁宸。 当年天下一分为三,形成炎楚、幽燕、苍梧三国鼎立之势。 祁宸便是苍梧的皇子。但那时苍梧国势微弱,在三国博弈中处于劣势,沦为其他两国竞相争抢的对象。 为了勉强缔结三国之间那脆弱的情谊,苍梧无奈之下派出两名皇子前往其他两国充当质子,祁宸便是其中前往幽燕的那个。 当时的他仅仅五岁,还是个懵懂孩童。 然而谁都未曾料到,这个当初毫不起眼、默默无名的质子,在幽燕历经十年的隐忍与磨砺后,竟如潜龙出渊一般回到苍梧。 他凭借着果敢狠辣的手段与令人惊叹的谋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登上苍梧皇位。 此后的五年间,他更是展现出非凡的雄才大略,逐一吞并了炎楚与幽燕,将这两国化为苍梧的附属国,从此独掌大权,令天下皆为之震颤。 为了讨好巴结祁宸,那两个战败的国家可谓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又是源源不断地献上黄澄澄的金子,又是挑选出本国最为娇艳动人的美人。 很不巧,白子菟便是那个娇艳动人的美人。 她是幽燕礼王最不受宠的女儿,却因有着幽燕第一美人的名号,被当作最合适的人选,无奈地成为了献给祁宸的牺牲品。 在那些上位者眼中,世间诸事皆可简单衡量。 只要能用金子堆砌起财富的桥梁,只要能用美人来舒缓紧绷的局势,一切难题便仿佛都能迎刃而解,至于被牺牲之人的悲喜与命运,他们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白子菟满心疑惑,蛾眉轻蹙道:“按理说这祁宸应该算是挺厉害的角色,送上的美人再不济也能跟祁宸攀上关系,为什么入宫这种事情会沦落在我身上。” 系统:【因为大 boss是暴君啊,传说中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之前各国送进宫里的美人,只要大 boss觉得稍有不顺眼、或者不够美,便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们处死。】 白子菟:???!!!! 系统好心安慰:【没事的啦宿主大大,大boss这也是心理创伤,一个五岁的孩子被送到其他国家当质子,举目无亲的,能不死就已经很好了,谁还管疯不疯的。不过是爱杀人了些,宿主大大小心点就好啦!而且大boss最喜欢的就是美人了~】 白子菟:“你这冰冷的系统说出来的话怎么也怎么冰冷!!!” 系统似乎察觉到她的极度不安,赶忙开口安慰:【哎呀放心啦宿主大大,你可是幽燕最美的美人了。你若都不能让大 boss满意的话,这世间恐怕再也难寻能入他眼之人了。安啦安啦!】 白子菟嘴角微微抽搐,默默无言:……她哪来的自信啊!! 就在她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之时,那几个太监模样的侍从已经轻柔地将她放置在一张宽大无比的龙榻之上。 那龙榻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榻上铺设着层层叠叠的锦缎被褥,柔软而细腻。 白子菟的身躯微微陷入其中,但是她只能僵直地躺着,眼睛紧张地盯着上方那绣着金龙图案的床帐……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白子菟回过神来,便撞进一双细长浓黑温润如玉的眸子,眉目洁净不沾纤尘,俊美不似凡人,宛若天人之姿,如圭如璋。 外表看起来高贵孤冷,丝毫不见暴君模样。 他似乎刚沐浴完,长而浓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一身玄红色的浴衣松垮的拢住,露出一大片白皙线条饱满的胸肌,宽大的浴袍勾勒出颀长的身姿,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性。 望着榻上那柔柔弱弱,清清冷冷的少女睁着一双清润的杏眸打量着他。 祁宸难得勾了勾唇角。 不怕他?那倒是有趣。 想着,他终于正眼仔细瞧了瞧榻上少女。 墨发如丝绸一般铺展开来,小脸白的晃眼,琼鼻秀挺,樱唇娇艳,玉腮微微泛红。最让祁宸意外的,当属那双杏眸,清澈见底犹如一汪清泉,此时却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似乎是有些惶恐不安,眼眸中的潋滟水花欲掉不掉的模样,当真是可怜极了,我见犹怜。 红色锦缎棉被包裹着她娇小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子,只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白皙如玉。 祁宸喉咙滚动,幽燕第一美人,确实极美,看着倒是顺眼。 只是,这种美人可不要不识趣才好啊。 死了可就不好看了。 想着,他屈尊坐在床榻上,敛下眼眸,修长指节摩挲着少女苍白小巧的下巴,嘴角勾着的笑意温润,如涓涓细流一般清澈动听:“名字。” 第55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 “白子菟。” 少女声音软软糯糯,似兔子一般温良无害,倒是人如其名。 “白子菟。” 祁宸轻轻唤出这个名字,声音在静谧的寝殿内悠悠回荡。 “嗯。” 少女闻声,微微仰起头,怯生生地应了一声。 “好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祁宸眯起双眸,目光在少女的面容上轻轻游移,似是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他缓缓垂下眼眸,那摩挲着少女下巴的手指便游离到了那娇艳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这熟悉的动作倒是让白子菟呆愣住。 反派boss是不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都喜欢摸她的唇啊? “想什么?” 祁宸敛眸望去,却见那榻上少女清润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的手指,神情游离在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没有。” 白子菟回过神来,乖巧的摇了摇头。 昏暗的烛光下,男子眉骨深刻如远峰,眉眼间尽显锋芒,刚才端着的温润笑意已经消散,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撒谎。” 说着,他将手指缓缓向下,握住那修长莹白的脖颈,稍稍用力,少女便呼吸急促。 那双他最喜欢的杏眸便潋滟出淋漓水光,在昏暗的烛光下,可怜极了,也美极了。 突然就不想杀她了。 这么漂亮的眸子,得生动灵活才好看些。 祁宸松开禁锢住她脖子的手,身上的暴虐逐渐消散,重新覆上温润暖意。 他将裹成蝉蛹一般的少女扶起,极为自然地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白子菟就这样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柔弱无依地躺在了暴君的怀中。 祁宸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少女躺得更为舒适一些,然后他缓缓抬起手掌,轻轻覆在少女如瀑般的墨发之上。 少女的墨发如瀑般从他大腿处垂落,顺滑亮泽,恰似乌金流淌,那手感比之世间最上等的丝绸都更胜一筹。 他又找到了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这头发他也喜欢。 想着,他轻轻地撩起少女一抹黑发,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雅的香味瞬间萦绕在他的鼻尖,那香味清幽而不浓烈,宛如春日里悄然绽放的小花,虽不张扬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嗯,他也喜欢。 白子菟一脸惊恐地看着身旁男人像是在打量什么商品一般,将自己从头摸到尾…… 一边摸还一边点头表示满意。 她有点害怕!! 这还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系统点头:【宿主大大,把否定词去掉。谢谢!】 白子菟:……你可闭嘴吧!! 祁宸微微低头,不算温柔地将怀中少女扶起,随后自己则是懒洋洋地向后靠在那雕龙画凤的床榻之上。 微湿的发尾贴在洁白修长的脖颈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邪肆。 他伸出一只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随意地支在头顶,微微闭目。 片刻后,那薄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帮孤拭发。” 少女也不敢反驳,直觉告诉她这个反派boss可比前两个位面的可怕多了。 于是她挣扎着起身,但那锦被裹得实在是紧实了些。 她先是扭动了几下身躯,试图挣脱这束缚,然而那棉被却纹丝未动。 于是她只能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纤细的手臂在棉被下艰难地挪动,双腿也在有限的空间内屈伸,试图积攒起足够的力量来摆脱这困境。 于是祁宸等了许久也没见少女有任何动作,他敛眸望去。 顿觉无语…… 眼前少女在床榻上如小虫般蛄蛹着身躯艰难前进。 小巧的脑袋微微抬起,秀美的发丝因挣扎而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贴在她那满是羞窘的脸颊上。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似乎是铁了心要用这样笨拙滑稽的办法让自己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般。 他无奈轻笑出声,轻道了声:“蠢。” 美人他见的多了,刺客他也见的多了,但是这么蠢的美人刺客,还是第一次见。 白子菟起鼓着脸,不满地朝着那懒洋洋丝毫不准备帮自己的男人看去。 但一想到眼前男人可是大boss,她的怒气顿消,轻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地开口:“你可以帮我吗?我出不来……” 少女杏眸圆溜溜湿漉漉的,带着一丝敢怒不敢言的怨气,娇气可爱极了,想咬一口。 祁宸听到少女这带着撒娇意味的请求,胸膛微微起伏,深邃的眉宇之下,闪过一丝暗色。 这也是美人计的一环吗? 他懒懒的起身,修长的指尖轻松一挑,少女身上的锦被便顺从掉落。 昏暗的烛光下,少女不着寸缕,莹白的肌肤晃得人心潮澎湃。 祁宸的眸底瞬间暗色涌动,泛起层层难以抑制的涟漪。 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心底涌了上来,迅速蔓延至全身。 “啊——” 感受到一丝凉意的少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狼狈的姿态,连忙蹲下蜷缩成一团。 祁宸望着少女这副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强自压抑着心中那澎湃的欲望。 祁宸喉结滚动,脱下浴袍丢在少女身上,嗤笑一声:“笨。” 少女连忙抓住浴袍,裹在身上,祁宸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着实大了些,她望着长出一大截的衣袖出神。 祁宸穿着一层玄色里衣,衣上已经被发尾打湿。 见少女发呆,他点漆一般的眸子蕴含着一丝不悦,命令道:“过来。” “哦。” 少女小心翼翼地撩起浴袍下摆,小巧精致的玉足便展露出来,似玉一般。 好不容易走到祁宸身边,便听到男人不满地开口:“试发。” 白子菟撇撇嘴,到处找擦拭头发的布。 少女晃来晃去到处找什么,祁宸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只是脸色愈发不耐,眼神逐渐冰冷。 白子菟察觉到那道不耐烦的视线越来越冰冷,急得快哭了。 刚好看到龙榻边上有一条布,连滚带爬地将那布勾了过来,献宝似的举在祁宸面前:“我找到了。” 少女领口轻微凌乱,昏暗的烛光钻进空隙,细细地描绘出少女精致的锁骨,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曲线…… 祁宸脸色渐沉,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伸手将少女拽入怀中。 漆黑的眸子泛着寒光,大掌轻轻地覆盖住她修长的脖颈。 他低声轻笑:“勾引?这手段拙劣了些。” 白子菟眨巴眨巴眸子。 什么勾引??? 祁宸微湿的墨发垂落,湿哒哒的掉在少女脸上,他黑色的瞳仁里逐渐染上红,嘴角浮现的笑意病态古怪,语气却温柔的不像样:“不过有用。” 白子菟怔愣一瞬,表情呆呆的,语气也呆呆的:“你说什么?” 横在她脖颈处的手指微微收紧,少女呼吸一滞,不自觉的张开唇瓣大口呼吸。 祁宸俯身,如玉的面容逼至眼前,“孤想吃了你。” 不等白子菟反应过来,祁宸便阖眸吻了上去。 少女微张的唇是温热的,软糯的不像样,祁宸在轻轻触碰之后便徐徐加深力度,那只握着她脖颈的手已经移向她的后脑勺,五指轻轻控住。 白子菟瞪大眸子:????? 每个反派都是属狗的!!! 肯定是!!! 毋庸置疑!!! 变故就在转瞬之间。 一阵透着诡异气息的风,悄然从窗缝挤入,那烛台上本散发着微弱光晕、勉强支撑着殿内光亮的红烛,晃了几晃,“噗”地一下便熄灭了。 刹那间,寝殿仿若被墨色浸染,陷入一片幽深昏暗,阴沉死寂的氛围如黏稠的雾气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银光在这昏暗中乍然闪过,如暗夜流星。 白子菟圆溜溜的眸子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心脏猛地一揪,出于本能,她拼尽全力猛地推开还压在身上的男人。 混蛋啊,有刺客!!! 能不能先别亲了!!! 她的任务啊救大命! 第56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3) 素月流天,万籁俱寂;星子落河汉,夜阑人未眠。 寝宫内红烛熄灭,徒留一阵青烟缕缕上升。 几个身着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杀气凛然,手持兵刃直直朝着龙榻上的祁宸而来。 白子菟瞪大眸子,推开还吻的难舍难分的祁宸。 却发现,推不动! 完了完了! 白子菟害怕地闭上眸子。 千钧一发之时,祁宸轻揽着怀中少女,斜斜一靠,轻松躲过致命一击。 如墨的黑发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轻飘飘地遮住了少女那呆若木鸡的神色。 祁宸漆黑的眸子轻瞥一眼,嗤笑出声。 傻子,同伙都来了还傻乎乎的不知道配合。 幽燕就派这样的刺客来行刺他? 未免也太小瞧了他。 就在此时,几名身穿铠甲的侍卫破门而入。 训练有素,面不改色,俨然一副早有谋划的模样。 几名黑衣蒙面人纷纷一愣,相互对视,而后又将眼神齐齐看向那紧缩在祁宸怀中的少女,一瞬间都明白了几分! 他们被背叛了!! 刀光剑影在昏暗的寝殿内闪烁,兵刃相交之时击起清脆悦耳的声响。 侍卫们训练有素,轻易便擒拿住前来刺杀的黑衣人。 一刻少顷,一切尘埃落地;烛火亮起之时,白子菟还一副呆愣模样。 祁宸将怀中少女拎起,手一甩便将少女推落在那群刺客中间。 膝盖摩擦的疼痛让她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待回过神来便看到周围烛光已经亮起,她正跪坐在四个黑衣刺客中间。 更为诡异的是,那群刺客此时正恶狠狠,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旁边身穿铠甲的侍卫也同样警惕地盯着她。 …… 不是! 她总感觉有啥误会! 白子菟呆愣愣地朝着散漫坐在龙榻上的男人看去。 徐徐微光笼罩在男人修长的身形上,他单手撑着额头,面容在昏暗的灯光内瞧得不真切,嘴角勾着的是温和无害的笑。 偏偏那双眸子蕴含着悚然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望而生寒。 好可怕。 白子菟缩了缩身子。 淡月笼罩,似乎是怜惜寝殿内少女的无助,轻轻在她身上披了层纱。 衬得她似月下仙人一般皎洁无瑕。 为首的侍卫从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搜出一个金色令牌,恭敬递给祁宸。 那双修长的手优雅接过令牌,瞧也不瞧便丢在白子菟身旁。 他嘴角笑意更浓,低声开口:“不解释一下?” 白子菟被这笑容刺激得后背发凉,颤颤巍巍拿起那块令牌。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 幽燕皇族特有的令牌。 于是那她来到这个位面还未来得及接受的记忆浮现出来。 白子菟欲哭无泪,两眼泪汪汪,她接收到的剧情似乎有些狗血。 她是幽燕派来协助刺客刺杀祁宸的美人。 俗称美人计中的美人。 只是她刚来到这个位面还未来得及接收自身的剧情便遇到了大boss。 然后一场好好的刺杀…… 被她搞砸了! 怪不得这群刺客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呢?! 呜呜呜! 她崩溃:“0438!我是刺客!!!我居然是刺客!!” 系统连忙支招:【不慌不慌,咱们先表忠心!!反正宿主大大在这场刺杀中也没出力,刚好!!把责任推卸出去。】 白子菟一听觉得有道理。 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刚一动…… 一把明晃晃的刀便横在她脖颈处。 她吓得瑟瑟发抖,颤抖着开口:“误会……” “哦?” 祁宸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少女。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咪。 可怜可爱极了。 他手一挥,那横在少女修长脖颈处碍眼的刀便被收了回去。 白子菟见祁宸愿意听她解释,连忙点头,语气坚定,跪爬到祁宸身边:“我没有想要刺杀你!” 祁宸俯下身子,手指轻扣住少女的下巴,轻轻摩挲,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少女话里的可信度。 白子菟急得双眼通红,一双白嫩的小手便攀上那只掐着她下巴的手臂上,语气诚恳:“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 祁宸轻缓地敷衍一声,手指力度加大了几分。 白子菟吃痛,杏眸便潋滟出水珠,雾蒙蒙的,可怜兮兮的。 “我,我我……”她似乎真的害怕极了,眼尾都急得泛了红。 “我心悦你!” 她颤着嗓音,语气加大了几分,似乎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信服力。 这赤裸裸表白心意的模样倒是让祁宸彻底愣住,那双如寒潭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迷茫。 “倒是新奇。” 祁宸指腹悄然压上那颤抖着的樱唇,似乎要用手上动作掩盖住那心脏处传来莫名其妙的悸动。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有人说心悦他。 话一出口,白子菟羞赧红了脸,反倒是不敢直视男人了。 特别是她还能感受得到身后传来那想要杀人的目光。 她被自己的同伙视为叛徒了呜呜呜。 他们能看出来她是被迫的吧! 或许能吧?! 正想着,刚才无端生起来的几分勇气都被搅了粉碎。 如果大boss不信她,她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兔子求生的欲望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开始胡诌:“不新奇!我在幽燕就心悦你了!要不怎么那么大一个幽燕为什么只有我愿意来和亲!就是因为我心悦你啊,你看我今晚本来是可以帮他们刺杀你的,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 她越说越小声,似乎自己都编不下了:“这还不明显吗……” 她好害怕啊,身后的刺客大哥们能收收你们那快要将人大卸八块的眼神吗? “呵。” 祁宸低低笑着,那特意压低的嗓音在暗夜中分外撩人:“既是如此,若孤再不怜香惜玉,岂不是伤了美人的心。” 说着,他放开嵌着她下巴的手,轻揽住少女柔若无骨的腰肢,轻轻用力,她便坐在祁宸大腿上,被他揽在怀中。 沉沉龙涎香萦绕鼻尖,白子菟只觉得浑身难受,弓着身子想要逃离,却被男人按下。 一声低笑从喉咙溢出,祁宸勾着的笑意温和,说出来的话却隐含刺骨寒意:“不是说心悦于孤吗?” 白子菟欲哭无泪,自己造下的孽啊…… “人太多了,我……我害羞。” “哦?” 祁宸额头抵住少女的额头,气息徐缓向下,“哪里有人?这里不就我们两个吗?” 白子菟惊恐望去,只见偌大的寝殿那还有什么侍卫,什么刺客? 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刚才那被人扎堆而立的地方,只剩下孤寂的月光洒落…… 跑得真快啊!! 见少女出神,祁宸不满地轻咬了那白玉似的耳垂。 疼! 白子菟呜咽一声,被疼痛感刺激回神,长睫轻轻颤动,杏眸泛起水雾。 大boss肯定是属狗的!!! 就在她想着怎么才能转移话题之时,却感受到身旁男人微微颤动。 白子菟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大boss,连忙解释:“我……” 可是话未出口,便听到身边传来压抑着,颤抖着的怒吼声:“滚!”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就被人推倒在床榻上。 第57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4) 白子菟冷不丁地被推到床榻角落,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她原以为是自己惹怒了大boss,现在看来…… 似乎并非如此。 那刚才亮起的烛火不知何时又被熄灭,暗沉沉的极为可怖。 偏偏偶有几声似狼嚎呜咽声在无尽的黑夜中响起,似风吹过破旧窗棂沙沙声,又似夜里不得安生鬼魅的哀嚎。 白子菟瑟瑟发抖躲在床榻角落,小心翼翼地朝着床榻中间那一团不人不鬼的怪物开口:“你,没事吧?” 话音落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逼近。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可怖如野兽一般的眼撞了上来。 男人半张脸藏匿在黑暗中,依稀只能窥见那藏在黑暗中被血色浸染的眼,如野兽一般的神情,似乎要将眼前少女吞噬入腹。 “滚,出,去。” 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紧紧抿着,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好似砂砾相互磨损而过一般,粗粝而又沙哑,在这暗夜沉沉的寝殿里,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白子菟被吓得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后挪了两步,紧紧贴着床榻角落。 太可怕了!!! 祁宸呼吸颤动着,捂着脑袋闭眼沉默,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跟黑暗中痛到扭曲的脸昭示着他此时遭受的折磨。 那脑子里尖锐的疼痛又开始发作,仿佛有人拿着细针拼命地扎着自己的太阳穴,拿着锤子敲开脑壳,不停地搅动这一切。 他冷汗淋漓,双眼猩红,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心里涌起一阵疯狂嗜血的冲动! 想杀人,想要鲜血。 白子菟虽害怕,但她更害怕大boss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想着,她还是颤颤巍巍地开口:“需不需要我帮忙?” 想着,她朝着门外大喊:“来人!来人啊!”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里回荡,并没有人回应。 拿不定主意的白子菟在脑海中问系统:“大boss是怎么了?不会出事吧?” 系统瑟瑟发抖,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况:【宿主大大,忘了跟你说,大boss在小的时候被下了毒,留下头疾隐患,每次犯病都跟疯了一样。】 白子菟内心焦急:“那我该怎么办?” 系统:【这统子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建议宿主大大先跑,这种情况太危险了,咱们是来做任务的,不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反正大boss会没事的……】 白子菟一听觉得有道理,连太医都没办法处理的事情,她留在这只有生命危险。 想着,她挪动腿,小心翼翼地想要下床榻。 可未曾料到,她之前因为长时间蜷缩在床榻角落,双腿早已坐麻了。 她刚一动,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径直朝着祁宸所在的方向跌了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祁宸的身旁,白皙的手不经意地覆在男人手臂上。 转瞬之间,白子菟的脑海猛地被几段破碎记忆撞开,她瞪大了眸子…… 幼年时的祁宸,在苍梧皇宫里不过是个任人践踏的可怜虫。身份虽是皇子,却因生母位卑言轻,成了众人眼中的出气筒。 宫人们敢肆意对他推搡打骂,恶语相向,无助的他,常常瑟缩在宫墙角落,任由泪与泥污糊了满脸。 他生命里唯一的暖光,是那会在寒冬为他缝补棉衣,在饥肠辘辘时变出热乎糕点的老嬷嬷。 可这份温情,却被父皇的宠妃生生夺去,只需要一个莫无须有的罪名。 那天,幼小的祁宸哭哑了嗓子,死死抱住嬷嬷双腿,求他们网开一面,换来的却是旁人无情的拉扯与呵斥。 嬷嬷就那样在他怀里,体温一点点消逝,双眼空洞望着他,满是不舍与担忧,祁宸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停,声声哀号划破宫闱冷寂,却没能留住嬷嬷。 待年岁稍长,祁宸展露惊人才智,本以为是命运转机,能换得父皇一丝眷顾。 怎料,等来的是那生性多疑的父皇亲手递来的毒酒,逼他饮下,随后像扔弃一件破旧物什,把他扔去了幽燕为质。 一个死在幽燕的质子,能换来的东西可比活着的皇子多得多了。 或许是天意弄人,一杯毒药毒不死他。反倒让他遭受更为痛苦的折磨…… 在幽燕,他为求自保,生生把聪慧藏进心底,扮作愚笨木讷。 可旁人仍不放过他,皇宫奴仆们克扣吃食,让他饥寒交迫;他国公子王孙来访,以捉弄他为乐,向他泼脏水、扔石块,笑他是没人疼的狗,那些恶毒言语、霸凌行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祁宸眸中的光被层层磨灭,只剩空洞麻木,韬光养晦,在暗无天日里捱过十年漫长岁月。 后来,他重回苍梧,一步一步夺回主权,那些曾加诸痛苦的人,都被他以铁血手段惩治。 他的仇报了,却偏偏留下这头疼隐疾。 每次发病时他都被那疼痛生生剥夺作为人的权利,化为野兽,一心只有杀戮!毁灭! 眼前是一片血色,白子菟似乎能透过记忆闻到那腥臭的,浓郁的血腥味。 可怜,可悲又血腥的记忆。 直到湿濡黏腻的触感传来,少女抬起眼眸,无比震惊。 祁宸颤抖着手拿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匕首,朝着自己手臂便是一刀,手臂被利器割开,血流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刀一刀地割着。 突然,身旁传来一阵少女的馨香,一只柔软的,白皙的手阻止住了他那试图自残的动作。 他手上动作一顿,鼻子翕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好香…… 像是恶鬼捕捉到猎物一般,祁宸疯了似的朝着馨香的来处扑去。 白子菟刚想阻止祁宸自残,没想到冷不丁被身旁发病的男人就跟发了狂似的压制住。 “啊——”少女似乎被吓到了,声音颤抖细小无比,一双手死死地抵在男人身上,“祁宸,醒醒!” 感受到身下少女无助的呐喊,祁宸死死的忍着,维持住那最后一丝作为人性的意识。 “快、滚。” 他仰起头,依稀能从淡漠的月光中窥见那如野兽一般疯狂的眼神。他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隐忍的汗珠从额间滴落,滑过眉眼,掉落在白子菟的额头上。 白子菟心中害怕,拼命地挪动,想要从男人身下挣脱出来,可是祁宸无意识地收紧手臂,手背青筋暴起,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肩膀。 少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你先,放开我。” 祁宸低下头,却瞧见一双清晰透亮的眸子瞪得圆大,似乎是因为害怕氤氲着水汽,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真美,想挖出来。 他似乎真的压制不住心头那股嗜血的冲动,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白子菟的身上,朝着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白子菟疼得瞪大了眸子,一滴清冷的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呜呜呜!!! 好疼啊!!! “咕噜,咕噜——” 祁宸的唇齿间瞬间充满了腥甜的血腥味,心头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已经褪去,转瞬腾升起来的,是一股更加残忍暴虐的欲念。 他抬头,如野兽一般的眸子闪着疯狂的欲念,浓郁得比这无边的黑夜还要可怕。 他想要占有怀中的少女。 狠狠地占有她! “嘶啦——” 衣帛被撕裂的声音,那件原本遮羞的浴袍在祁宸的掌中瞬间化为碎片,白子菟莹白如玉的肌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勾勒出她那颤抖着的轮廓。 似皎洁的月下仙女。 祁宸眸底被刺激得更加猩红。 “啊——” 少女痛呼声再次响起,她疼得被迫仰起头颅,因疼痛滚落下来的汗水将头发打湿,可怜兮兮地贴在白皙的脸颊上,她双手下意识地抵在男人胸膛。 少女的痛呼让男人脑子闪过片刻清明。 祁宸那沾着粘腻血液的手颤抖着抚过少女的脸颊,将粘在上面的发丝拂开,白皙的小脸上便沾了红,艳得如同夜色下夺人魂魄的妖姬。 祁宸的呼吸愈发加重,声音沙哑却小心翼翼压制着那股残忍的暴虐:“可以吗?” 疼痛感退却,少女呼吸急促,眼神逐渐迷离。 半晌后,她似乎缓和了些,这才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的祁宸伸出修长的指节,紧紧拢住少女柔弱无骨的双手,压在少女头顶,将无谓反抗彻底碾压。 只剩下少女小声呜咽在黑暗中回荡。 祁宸就像个没有人性的野兽,残忍地将小兽剥皮拆骨,吞得一干二净。 床帐落下,一夜无眠。 第58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5) 身上的疼痛褪去,脑海也逐渐清明。 待看到眼前场景,祁宸瞳孔猛地一缩,心间腾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异样。 瞧他都做了什么? 真是禽兽! 怀中少女狼狈不堪,娇嫩的肌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青色淤痕被点点猩红覆盖住,妖艳又可怜,修长白皙的脖颈留下两个血洞,那是被他咬出来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从少女身上退开来,只觉心中烦躁不已。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缓缓睁开那敛着的眼皮,一双红肿的眼潋滟着水汽,可怜兮兮的,那受尽蹂躏的模样又娇又柔的,看得让人心疼。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瞧见他的时候瞳孔一缩,下意识便往后瑟缩退去。 却未曾料到少女刚有动作,便被祁宸捞起揽在怀中。 看到少女害怕的眸子,他努力压下心中异样:“莫怕,孤不会再继续……” 听到这话少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一整夜疯狂后的委屈跟害怕全部涌上心头。 “坏人。”早知道就不顾你死活了! 她委屈控诉,声音沙哑无比,那双圆溜溜的杏眸氤氲出水汽,长睫抖动,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过眼角,砸落在祁宸身上。 他将怀中少女揽紧了些,语气温柔如清风拂耳,丝毫不见刚才残暴:“嗯,孤是。” “禽兽。” “嗯,孤是。” “你强暴我。” “嗯,孤……对不起你。” 白子菟浑身乏力,四肢百骸酸痛难忍,稍稍挪动一下,下半身便是钻心的疼痛。 “别动,孤帮你清理身子。” 说完,祁宸也不理白子菟的反应,如似珍宝小心翼翼地抱起少女,朝着殿内温泉而去。 历代皇帝的寝殿本没有温泉,但是苍梧上一任皇帝奢靡无度,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在寝殿内造了个温泉。 如今倒是方便了祁宸,省得吩咐仆婢叫水。 白子菟迷迷糊糊间,只觉落入一片温暖之中,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她,将她身上所有狼狈不堪通通冲刷而去。 不多时,一股暖流从背后传来,在她体内缓缓游走,四肢的疼痛也随之减轻了些。她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随后便沉沉睡去。 祁宸撤回输送内力的手,稳稳托住少女下滑的身躯。 望着少女恬静的睡颜,白皙的小脸被温泉热气熏出了红晕,让苍白的小脸有了一丝血色。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某一角落软了又软,蜻蜓点水般在少女泛白的唇上亲了一口。 那股欲望又悄然升起,他强压住了,并暗戳戳骂了自己一声真是禽兽。 仔细为少女清洗一番后,祁宸用锦被将她裹好,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他望着床上少女熟睡的模样,白皙的脸上已经不见刚才那般狼狈,露出了一张苍白无害的睡颜,只是那细细的柳眉微蹙着,似乎沉浸在梦魇中一般。 一想到少女的梦魇是自己带来的…… 祁宸揉了揉眉骨,试图压抑心中的烦躁与暴戾。 以往发病,祁宸都要遭受巨大的痛苦,常常折腾一夜难以安宁。 可今夜,却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少女身上。 难道是因为她? 正思索间,寝殿外传来一声响亮的通报:“陛下,臣来迟。” 声音浑厚有力,在宫殿中回荡。 祁宸本想开口斥责,又怕惊扰了熟睡的白子菟,便轻轻起身,走出内室。 —— 殿中红烛幽然,烛焰颤颤,映得四下光影憧憧,氛翳沉沉。 锦衣卫指挥使王瑞站在下首,魁梧的身躯穿着染血铠甲,在烛光下散发着阵阵寒意。 可此时,他那刚毅的面容也略显苍白。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陛下似乎更为可怖了些…… 莫非是因为那些刺客? 他悄悄抬头望去,却只窥见一双修长的手托着一茶盏,茶水上的绿意轻缓漂浮。 祁宸轻抿一口,许是茶水降燥,将他心中的燥意降下了几分,他放下茶盏,微微眯眼,寒芒在眸底闪烁:“那刺客可曾招出幕后主使?” 听到询问,他忙收回眼神,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低声恭敬道: “陛下,臣办事不力,那些刺客嘴硬得很,一个字都未吐露。” 祁宸嗤笑一声,声音低沉得令人悚然:“孤瞧着,你们的手段倒是退却了不少。” 王瑞听闻,赶忙双膝跪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陛下恕罪!依臣推断,此次行刺定是幽燕与炎楚两国合谋。” 见祁宸没有开口阻止,他按照自己的推断继续开口:“幽燕与炎楚不满我苍梧统治,于是上演一出美人计,利用幽燕美人行刺陛下……但好在陛下料事如神,技高一筹,料定他们必然有诈,做好防备,这才免于一难。” 祁宸单手撑着脑袋,垂下的眸子让人瞧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殿内寂静无声,王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几分,只有那冷汗顺着厚重的盔甲滑落,昭示着心中不安。 半晌,祁宸抬起眸子,泛着火光的红烛倒映在那漆黑的眸子里,诡异邪肆。 他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敌人的自不量力:“呵。倒是有趣得紧,两个战败之国,妄图拿一个女子来刺杀孤。未免也太小瞧孤了……既然想玩,那就玩个大的。”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传孤旨意,将那几个刺客四肢挑断,装入囚车,于两国边境巡游示众,让两国百姓瞧瞧,这便是妄图行刺孤的下场。哦对,再令史官将此事详细记录,刊印成册,分发至两国朝堂与民间……” “至于那幽燕来的美人……” 祁宸微微一顿,手指在桌面轻轻叩击,那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回荡。 脑海中闪过那娇弱如风中摇曳弱柳的少女,回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时,眼眸含泪,娇声哭泣着承受的模样。 自己不过稍稍使了些力气,她便哼哼唧唧的,娇气得很。 祁宸想到此处,不禁叹了口气。 这般娇气,得好好养着宠着才行。 想着,他继续说道:“孤甚是喜爱,将她封为贵妃,赐封号婉,昭告天下。孤要让两国知道,他们送来的美人,如今已成为孤的宠妃,他们的阴谋不仅未能得逞,反而成就了孤的一段佳话。日后宫宴之上,定要她盛装出席,使两国来使亲眼目睹。” 王瑞大惊失色,忙不迭磕头进谏:“陛下,如此行事,怕是会有损陛下圣名啊。” 祁宸端起茶盏,又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圣名?王瑞,你跟孤从幽燕回来,孤的手段你自然是清楚不过,你觉得,孤会在乎这些虚名吗?” 王瑞低头,心中为自己的陛下感到不值。 想那朝堂上下,诸多贪官污吏,平日里只知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而那些奸臣佞臣,结党营私,蛊惑人心,扰乱朝纲,致使政令不通,忠良蒙冤。 祁宸登基以来,明察秋毫,凡遇此等奸逆之人,皆以雷霆手段处置。或抄家灭族,以儆效尤;或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所行之事,皆是为了肃清官场,还朝堂一片清明,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陛下一心为国为民,到头来竟背负上了暴君的称谓。 王瑞仍不甘心,再次进言:“陛下,那女子来历不明,您真的要封她为贵妃吗?” 祁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变得深沉而威严,带着帝王独有的压迫感,盯着王瑞说道:“王瑞,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孤的行事指手画脚了?” 王瑞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把头磕在地上,说道:“臣有罪。” 祁宸无心跟王瑞多言,摆摆手:“退下吧。” 而后,他回到床榻上,合衣轻轻躺在白子菟身旁,伸出手霸道的将人揽在怀中。 眸光沉沉盯着怀中少女熟睡的模样,不紧不慢在她略带苍白的唇上烙下一吻,而后将人圈紧了些,带着一丝满足沉沉睡去。 第59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6) 夜阑未尽,星子尚在天际闪烁,幽蓝的天幕似一块巨大的绸缎,沉甸甸地压在皇宫之上。 紫瑞殿内,烛火摇曳。 祁宸于榻上缓缓睁开双眸,眼中却不见丝毫惺忪,唯剩一片深邃与沉静。 察觉到身旁飘来一缕馨香,他眸中墨色沉沉,待转过头目光接触到那张熟悉苍白的小脸时,神情才松懈下来。 她似乎睡得很沉,两腮软肉白嫩,瞧着很像刚出炉的桂花糕,想让人浅尝一口。 于是他不由分说地凑上前去,轻轻地咬了一口。 果然很滑嫩。 睡得极为香甜的白子菟梦到自己被一只狗咬了一口,被扰了清梦的少女极为生气不满地朝着那咬人的大狗扇了一巴掌。 末了,还气势汹汹地小声嘟囔一句:“姑奶奶我可不是好惹的!” 自从登基后未曾受过这等屈辱的祁宸狭长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怔愣,他舌尖抵着被打脸颊上的软肉。 被气笑了。 他眸光沉沉,本想在她另一边脸颊上再咬一口。 但又想到昨晚自己的疯狂,就此作罢。 他捏了捏少女挺翘小巧的鼻子,恶狠狠地威胁:“胆子倒是挺大,等你好了看我不收拾你。” 一旁值夜的御前大太监忠顺公公本已困盹连连,见床榻上发出声响,连忙上前。 然后…… 他那习惯扬起谄媚的笑差点没保持住。 他他他…… 他瞧见了啥? 他们那个不近女色,残忍暴虐的陛下,就这么顶着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宠溺地对着一个熟睡的少女调情? 果然是太困了,眼前都出现了错觉。 于是忠顺抬手揉了揉眼睛,放了下来。 …… 然后就看到他们陛下宠溺地捏了捏那睡着少女的鼻子,那温柔的模样跟不值钱似的。 陛下,您人设掉了您知道吗? 祁宸抬眸,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冷意直直朝他看来,比料峭春风还冷上几分。 他抖了抖身子,连忙垂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忠顺下意识地觉得这才符合他们陛下的表情,刚才那什么温柔的模样,指定都是他没睡醒的幻觉。 祁宸他轻抬手臂,将那麻木的手从少女身下抽了出来。 锦被无声滑落,露出少女修长的脖颈。 他没忍住在少女唇上轻轻一吻,而后坐起身来,动作轻盈而利落,似怕惊扰了仍在沉睡中的少女。 忠顺公公见陛下起身,赶忙快步上前,宫女太监们捧着梳洗用的东西鱼贯而入。 祁宸任由宫女伺候,斜睨一眼正踌躇不定的忠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随口说道:“让贵妃好生歇息,莫吵醒她。” 虽说他早已习惯了陛下的喜怒无常,可此时还是吃了一惊。 贵妃? 他记得昨晚还只是个美人啊。 正想着,耳边传来祁宸轻飘飘的声音:“让吴嬷嬷挑几个机灵的宫女来伺候。还有,把长乐宫修缮一番,赐给贵妃。” 忠顺再次愣住,恭敬开口应下:“是,陛下。” 祁宸穿戴完毕,一身玄色龙袍将人衬得身形颀长,他整个人便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庄重,帝王之气沛然而生。 他行至窗边,伸手推开雕花窗棂,一股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携着丝丝寒意,让他的灵台瞬间清明。 抬眸望向那尚未破晓的苍穹,东方天际仅有一抹极淡的鱼肚白,似有若无地晕染着。 祁宸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在这暗夜与黎明的交界之处,他的身影被勾勒出一种孤寂而坚毅的轮廓。 天要亮了。 —— 晨曦透过薄雾,金辉洒落宫檐。 缕缕清风透着窗棂吹拂,床帐微动,一声沙哑细弱声音从床帐内传来。 “水……” 早就候在一旁的嬷嬷宫女听到声响,连忙凑近伺候。 撩开床帐,窥见帐中身姿纤细曼妙人儿。 她双眸紧闭,面容姣好,肌肤胜雪,虽略显憔悴,但依旧难掩倾城容颜。 饶是久历宫闱、见惯了环肥燕瘦各色美色的吴嬷嬷也不由得愣怔一瞬。 好一个绝色佳人。 怪不得能被不近女色的陛下宠幸,破格让她留宿寝宫也就罢了,还直接晋升为贵妃。 这中宫无主,后宫无人,这位主子的身份不就跟后宫之主一般吗? 想到这,她迅速回神,面色更为恭敬,端着一杯水小心翼翼喂给榻上少女。 见少女喝了整整一杯水后,她忙恭敬道:“贵妃娘娘,身体可还有不适?” 温润的水濡湿了唇瓣,如甘霖般缓解了她喉咙的不适。 白子菟喝了水,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长睫颤动,睁开双眸,还未彻底清醒便瞧见一个身着宫装的老妪。 意识逐渐回笼。 她刚才叫自己什么? 贵妃娘娘? 吴嬷嬷一看白子菟那副困惑的样子,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她咧开嘴角笑着,面色恭敬,细细将原因道来。 说完,她往后一退,携着众位宫女朝着白子菟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白子菟:…… 所以她失了个身,连升不知道好几级了是吗? 不过这后宫也就她一个人,升不升级有什么区别吗?!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白子菟瑟缩一下,一不小心牵扯到脖子处的伤口,疼得她一阵哆嗦。 如果晋升的代价是这个,那她不要! 见白子菟杏眸圆睁,吴嬷嬷还以为她是开心到愣住了。 想着也是,能被陛下看上,成为陛下第一个女人,还荣当贵妃,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吴嬷嬷还未开口,便见身后一个穿着绿衣衫的宫女笑盈盈地上前,开口附和:“陛下对娘娘真是宠爱有加,听闻今早在朝堂之上,众多大臣纷纷劝谏反对娘娘晋升之事,却都被陛下一一驳回了呢。” 白子菟抬眸看去,见那出生的宫女长得小家碧玉,倒是十分可爱。 吴嬷嬷看到白子菟的目光,眼神责怪地看了一眼绿衣宫女,声音凌厉:“娘娘面前,岂容放肆?还不赶紧跪下。” 绿衣宫女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惶恐不安地跪地,头低低地垂着,不敢出声。 白子菟声音温和:“无碍,起来吧。” 说着,她撑着酸软的腰肢想要起身,无奈全身无力,稍稍一动便浑身难受。 特别是脖颈处一阵刺痛。 白子菟咬着唇,心中恶狠狠地咒骂大boss。 绿衣宫女见状,连忙起身搀扶起自家娘娘,而后将一个软枕塞在白子菟身后。 白子菟轻声道了声谢,反倒是让绿衣宫女直呼:“娘娘折煞奴婢了!” 就连那吴嬷嬷也上前来轻声劝慰:“娘娘乃千金之姿,怎么能跟我们这些宫娥道谢,不妥不妥。” 白子菟杏眸圆瞪,震惊地朝着系统吐槽:“我就说了一声谢谢,怎么感觉做错了大事一样。” 系统一脸不以为然,语气中还带着调侃:【宿主大大,这是古代位面,最讲封建礼数的,你要做好准备哦~】 白子菟:……怎么比她还老古董!! 见眼前两人还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停下的模样。 她轻揉额角,缓声问道:“此乃何处?” 吴嬷嬷忙上前一步,欠身回道:“回娘娘,此处乃是陛下的寝殿。” 说着,吴嬷嬷想起晨早陛下御前太监忠顺公公提点的那一句:“若是你家娘娘醒来,切勿忘了跟娘娘说紫瑞殿的规矩。” 作为宫闱老人她怎能不懂? 不就是在娘娘面前刷陛下的好感吗。 于是她继续开口:“陛下对娘娘是极为宠爱,怕娘娘累着,特许娘娘在这紫瑞殿过夜。若是寻常妃嫔,断无此等殊荣,足以见得娘娘在陛下心中地位非凡。” 绿衣宫女上前一步,在旁附和:“嬷嬷所言极是。陛下还将长乐宫赐给了娘娘,这长乐宫可是历朝皇后的居所呢。” 白子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大boss派来的托! 第60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7) 正思索着,殿外传来一声洪亮的:“陛下驾到。” 殿内宫人齐齐下跪,徒留白子菟依旧躺在床榻上。 她好奇地问系统:“我也需要下跪吗?” 系统沉思一会:【按理说需要。】 白子菟一听,点点头:“那就是还有不按理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就不跪了。 她昨晚将她弄得那般疼痛,她才不想跪这个罪魁祸首呢! 而且,他都升自己为贵妃了,肯定是因为愧疚! 于是白子菟滑下身子,将人藏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假寐。 对,她端起来了。 一声轻笑声传来,继而如泉玉相击一般清澈温柔的声音传来:“婉贵妃的倒是架子大得很。” 白子菟依旧紧紧闭着眼眸。 她在睡觉,她什么都听不见,哼。 祁宸见少女赌气的模样,脸色不悦,但他还是忍了忍,挥手让殿内的人退下。 偌大的紫瑞殿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安静的只剩下殿外鸟儿鸣叫声。 就在白子菟快装不下去的时候,她感觉喉间被一只冷极了的手握着。 一阵药香味袭来,脖颈间那两个伤口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到,惊呼一声:“啊——” 下一瞬,那冷得彻骨的指腹便摁在她的唇瓣上,止住她的惊呼声。 一个身影无声凑近,那双幽黑的眸子便带着笑意看着她:“不装睡了?” 白子菟疼的杏眸泛着水雾,但依旧装傻充愣,“什么装睡?我不知道。” 只是那双雾蒙蒙的杏眸明晃晃地写着:我就是骗你了,怎样?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男人脸上那明晃晃的巴掌印惊呆了!! !!!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打大boss?!! 太勇了吧!! 系统:……呵呵。 “好奇被谁打的?” 见白子菟一脸好奇盯着自己脸上。祁宸笑着,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白子菟乖巧地点点头,脱口而出:“是谁打的?” 祁宸将那覆在她唇上的手缓缓上移,捏住她腮边软肉,带着些力度恶狠狠地揉了揉,“被一只睡不安生的猫打的。” 猫?谁叫你没事去惹猫! 活该! 白子菟吃痛,却不敢吐槽。 她看不出男人心情是好是坏,怕一不小心真的惹恼了男人,出师未捷身先死。 于是她软软求饶:“疼。” 祁宸嗤笑,带着嘲讽:“娇气。” 然而捏着她软肉的手倒是放开了些,轻轻地揉了揉。 苍白的小脸被揉出了一丝血色,看着娇艳极了。 “洗漱一番,陪孤用早膳。” 祁宸说完,便有宫娥过来伺候她洗漱。 待洗漱完毕,祁宸也重新换上了一身绣着银线龙纹玄色衣裳,衬得他矜冷高贵,身材颀长。 他踏着晨光而来,面容被柔和的光模糊不少,长卷睫毛低垂,掩盖住了他眸中的神色,极为严肃沉闷的颜色,在他身上偏偏更像是高洁不可逼近的悲悯仙人。 而仙人俯身凑近她,长臂一捞便将人捞在怀中,独属于少女的馨香味传来。 发呆愣神的少女便被他稳稳抱在怀中,坐在桌前。 “啊——”白子菟脸色一红,恶狠狠地锤了身旁男人,“你干嘛!好多人呢。”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传膳的人,一脸不自在。 祁宸见白子菟眼神瞄着别人,不太满意的捏着她的软腮,轻轻一掰,便让那双杏眸眼中只有自己。 “当众说心悦孤的时候怎么不嫌人多?嗯?” 祁宸说着,尾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意,“莫非?是骗孤的?” 白子菟瞪大眸子,下意识反驳:“才不是!”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 “呵。孤不信。”祁宸淡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比冬末春初的风还要冰冷。 呜呜呜,她害怕! 白子菟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刺客的身份,终于开始急了。 她小脸吓得苍白,心中咒骂祁宸小气! 系统又开始支招了:【亲他!亲他就完事了!】上个位面大boss就说了,以后他生气亲他就行了! 当然,后半句系统它没敢说出来。 听到这话,白子菟像是豁出去一般,“吧唧”一口,亲在祁宸脸上。 “这下信了吧。” 湿漉漉的吻在细碎的阳光下泛着光泽,那温润的触感春风一吹便消散了。 祁宸眸子暗了暗,薄唇愉悦勾起:“倒是挺会勾引人的。” 白子菟眸子瞪大,脸色爆红,谁勾引人了?! 祁宸倒也没有再打趣她了,倒不是他大发善心,他是怕等会饭都吃不了了…… 想着,他将少女放在椅子上,顺便拿了个软垫垫在少女身后,让她坐得舒服些。 之后他面色淡然在少女对面落座。 白子菟小小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坐在大boss腿上吃饭,不然这顿饭她就吃不下去了…… 布膳的宫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两位主子。 祁宸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白子菟碗里,状似无意开口:“孤将长乐宫赐予你,但长乐宫还需修缮一段时日,这段时日你便跟孤一起住在这紫瑞殿。” 白子菟没仔细听,只是盯着碗里的鱼肉陷入沉思。 这是大boss用自己的筷子夹的,上面是不是有大boss的口水…… 她要不要吃呢? 要不说自己不喜欢吃鱼肉? 正思索着,抬眸便看到大boss那阴沉着的脸。 而后,安静的殿内便传来一声阴寒的低笑:“嫌弃?” 明明亲都亲过了,就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居然还敢嫌弃他! 大boss越想脸色越阴沉,黑得都快滴墨了。 小兔子吓得浑身发抖,心中不明白这人的脸色怎么说变就变!! 于是她疯狂摇头,连忙将碗里的鱼肉塞进嘴里,末了还点头表示:“好吃,爱吃!” “是吗?” 男人似乎还是不信。 白子菟疯狂点头,欲哭无泪。 心中止不住跟系统吐槽:“好难哄啊!不想哄了!” 系统笑嘻嘻:【不行哦!咱们的任务是获得好感值,不哄的话大boss会讨厌宿主的哦~不想任务遥遥无期,请宿主大大打起精神来!攻略拿下大boss!】 祁宸长臂一伸扯住少女手臂,下一瞬那坐在椅子上少女再次落入大灰狼的怀里。 她的手臂被扯得生疼,杏眸潋滟出水光,吸了吸鼻子,开始示弱:“你弄疼我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可怜极了。 祁宸最见不得她这副可怜兮兮,娇气求饶的模样。 下意识心软便要帮少女揉揉手臂,但想到刚才少女那嫌弃自己的模样。 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冷哼一声:“疼一点才长记性。” 说着,他低下头对上那双盛着光的杏眸。 扶着她腰肢的手缓缓向上,像是捏住小动物命门一般捏着她的后脖颈,少女浑身一软,柔弱无骨地倒在了祁宸身上。 !!! 祁宸用另一只手揽住少女摇摇欲坠的身姿,密密麻麻的细吻从额头滑落,来到她泛红的耳尖,温热的气息洒出:“这里,婉婉一碰就软。” 婉婉?她改名了? 似乎是看出了白子菟的疑惑,祁宸轻笑:“婉婉昨晚……婉转婀娜,孤喜爱的紧。” 白子菟:!!!! 啊啊啊啊啊!! 有人青天白日耍流氓啊!!! 第61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8) 白子菟这顿饭吃得极为辛苦。 身旁男人似乎要跟她作对一般,每次夹起一块食物,非得自己咬一口之后再喂给她吃。 正想着,祁宸夹起一块鱼肉,自己咬了一口之后递给白子菟。 她轻蹙蛾眉,端的是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泪眼汪汪朝着祁宸看去,摸了摸肚子表示抗议:“我饱了。” 祁宸漆黑的眸子往下瞄去,见她纤细的腰肢的确凸起圆圆一小块,伸出手摸了摸之后才满意点点头,“嗯,看出来了,小猪似的。” 你才是猪!! 白子菟气鼓鼓地瞪了一眼祁宸,心里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祁宸悠悠抬手,捏了一下白子菟那鼓着的小脸。 圆润的脸蛋便瘪了下去,小嘴嘟起,可爱极了,却惹得少女露出了更为恼怒的眼神。 祁宸哑然失笑,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更可爱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祁宸狭长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又回想起昨晚身下少女娇小一团,做着做着就晕过去了,这得少了多少乐趣。 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 白子菟被盯得浑身发麻,直觉告诉她,眼前男人一定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见到白子菟防备的眼神,祁宸轻轻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语气调侃:“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美人生气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脸色微红,暗暗骂了句:“死流氓!” 白子菟实在是受不得祁宸这副外表风光霁月,却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模样了。 于是找了个谎言称自己乏了想要睡觉。 别问她为何选择床上,问就是她现在腰酸腿软得厉害,哪也去不了。 望着怀中少女拙劣的演技,祁宸也没说什么。 他双手一捞将人抱回床上,极为细心地帮人掖了掖棉被,倒也没有再继续折腾她。 “睡吧,孤还有事务处理。待处理完毕再来陪你。” 白子菟忍住了想要将这句“其实你不用陪我的”的话说出口,乖巧地点了点头。 看着祁宸起身离去,白子菟这才松了口气。 “0438,现在大boss的好感值是多少了?” 白子菟好奇地问,毕竟这个位面的任务实在是过于简单了些,居然连男女主也没有的位面,就单纯只要刷好感值。 系统调出数据,然后震惊地开口:【宿主大大!!】 白子菟一脸冷漠:“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直接说吧!上个位面一个下午的时间就50%,这次我都陪睡了,我就不信没有80%!” 系统收回震惊的语气:【失算了!只有20%哦~宿主大大!】 这次轮到白子菟震惊了:“你说什么??你这数据肯定错了!!怎么可能才20%?” 系统:【因为这个位面的大boss不轻易相信感情,也不敢随意付出感情。20%已经是大boss周围人里面数值最高的了……】 白子菟沉默,因为她想起了昨晚接收到的关于大boss的记忆。 那些残忍的,阴暗的,诡谲的统统发生在只有五岁的孩童身上…… 扪心自问,如果是她遭遇了这样的情况,说不定比大boss还要更坏呢。 系统见白子菟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出声安慰:“没事啦宿主大大,咱们慢慢来,你看这不就20%了吗?你再多陪睡几次好感值就满了呀!” 一听到陪睡这话,白子菟浑身一抖,脑海里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连连摇头:“不,我拒绝!!” 系统无奈,不就是陪睡吗? 虽然每次宿主大大跟大boss睡觉的时候它看到的都是一堆马赛克。 但是看着也没啥啊,怎么宿主大大就这么抵触呢? 而且根据其他系统的描述,感觉这种事情会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难道统子它被骗了吗? 啊脑子好痒! 感觉要长脑子了! 系统数据一阵错乱,成功把自己卡爆了。 听着脑海里传来一阵“毕——”的声音,白子菟好奇地问:“0438,你怎么了?” 没人回应,白子菟倒也没有喊系统。 毕竟系统时不时消失这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不一会儿,困意袭来,白子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金乌西坠,余晖似金纱轻披。晚霞绚烂,如绮丽的锦缎自天际漫开。 祁宸被朝堂之事绊住了手脚,待他回到紫瑞殿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幽幽走入殿内,烛火还未点燃,偌大的宫殿昏昏沉沉的透着一股静谧。 祁宸迈着步伐来到床边,漆黑的眸子比这昏暗的殿内还要再浓上几分。 榻上少女墨发散落,随意披散在榻上。衣领微微散开,露出一小节白瓷一般的肌肤。 只是她似乎睡得极不安稳,侧卧着抱紧了被子,双手微微蜷缩看起来极为不安。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两个结了痂的血点,看起来极为可怖。 祁宸眯了眯眼眸,不紧不慢将少女从被子里揪了出来,揽在怀中。 望着那两个惹人厌烦的血痂,他眸色更暗了些,声音低沉沙哑,又像是在做什么保证一般:“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覆下身子,轻轻在那两个血洞上舔舐着,药味混合着少女馨香传来,感受着脖颈下跳动的脉搏,更为潮红的痕迹便覆盖住了两个可怖的血洞。 湿润温热的刺痛感让少女不悦地嘤咛出声,祁宸眸色更加幽深,隐忍和克制在片刻间消散,他喉结滚动,再次想到昨晚的疯狂。 少女事后那惨烈的模样历历在目,他的神色稍稍清明了些。 “不能做,讨点别的总行了吧。” 男人俯下身,温热的唇便覆了上去。 触碰她,拥有她,抵死缠绵地吻着她,都能让他那颗冰冷的心稍稍暖和些。 一吻结束,白子菟依旧睡得没心没肺的模样。 祁宸哑然失笑,修长的指节轻轻抚着那水润的唇瓣,“防备心这么弱,真蠢。” 继而,他从怀中掏出药膏,指腹一捻,将膏药轻轻涂抹在少女脖颈处。 突如其来的冷意刺激到了少女,她伸出手想要挠一挠脖子处的异样。 祁宸手疾眼快的将少女的手拢住,轻巧的将手指挤进她的五指之中,而后将少女的手臂轻轻一扯。 少女便落入他的怀中,他抱着白子菟合衣躺下。 二人抵足而眠,身体相贴,气息相融,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低着头望着怀中少女双唇艳丽泛着水泽,青丝如瀑与他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像极了民间话本上所说的结发夫妻…… 结发夫妻啊。 祁宸眼睛微眯,很是好奇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词。 想着,他一声嗤笑,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怀中依旧熟睡,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 见她睡得香甜,他像是恶作剧一般,轻轻捏了一把少女脸颊上的软肉。 身上没什么肉,倒是脸颊软嘟嘟的。 只怕吃的都长在脸上了吧。 想着,祁宸揽紧了些怀中少女,沉沉睡去。 第62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9) 天际破晓,霭色冥冥。 烛光亮起之时,白子菟便被晃醒了,朦胧间瞧见祁宸已然起身,正准备上早朝。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娇慵的轻哼,“你要去上朝了吗?” “嗯。” 祁宸闻声,深邃的眸子朝着白子菟望去。 只见她趴在龙榻上,大半张床都被她霸占,脸颊无意识地在被子上蹭了蹭,强撑着的眼眸,带着惺忪睡意,呆呆地盯着他。 娇俏可爱极了。 祁宸微微颔首,任由宫娥们替自己穿戴朝服,声音中透着晨起的慵懒:“你再睡一会,孤下了早朝便来陪你用早膳。” 闻言,白子菟半撑起身子,似乎是困倦极了,那双杏眸艰难地睁着,却又直直地望着祁宸。 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声音娇软:“那你可要早些回来。” 她确实有些饿了。 祁宸恰在此时穿戴整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低头,垂下眼帘,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嗯,孤会的。” 听到保证,白子菟这才放心地将脑袋垂下,重新翻了个身,蹭了蹭柔软的被子,打算继续进入梦乡。 可未料到刚一闭眼。 一只冰冷的手悄然捏着她的后脖颈。她瑟缩着身子一软,生气地朝着那只大掌的主人娇嗔:“你干嘛!” 声音软绵无力,没有丝毫威慑力。 白子菟见身后没有发出声响,唯有那只大掌缓缓收拢,似是稍稍加了些力道。 脑袋逐渐清明的她这才记得忘了什么。 她在这紫瑞殿住了一月有余,每日晨起男人便要缠着她亲一口。 今日不过是困倦了些,忘了这件事。 至于吗!! 于是生气的兔子没好气地翻过身,撑起身子揽住那暗暗生气的暴君,“吧唧”一口如蜻蜓点水般在那暴君的唇上烙下一吻。 小气鬼,不就忘了亲一口吗? 祁宸冷哼一声,神情不悦。 打发叫花子呢? 祁宸不满的将捏着少女后脖颈的手上移,顺势扣住她的后脑,顺势便将唇覆上…… ???? 没有预料中柔软的触感,祁宸睁开狭长的眸子。 却见白子菟震惊瞪大杏眸,一双小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还没洗漱呢!!恶不恶心啊!” 祁宸轻嗤,将少女用尽全力捂着唇瓣的手拢住,轻轻一抓便拿了下来。 ??? “吧唧。” 祁宸蜻蜓点水一般在少女唇瓣啄了一口,“先拿点利息,其他的等孤下了朝……” 说着,他将唇贴着少女柔嫩的脸颊上徐徐下移,气息喷洒在少女脖颈处,“再来取。” 白子菟一双像是被水洗过的眸子直直等瞪着那笑得温和的罪魁祸首。 浑蛋!!! 大色狼!! 祁宸起身,将目光定在那娇艳欲滴的唇上,神情邪肆,语气暧昧令人遐想:“乖乖等孤。” 说着,他帮白子菟将被子仔细掖了掖,只露出那张如羊脂玉般白嫩的小脸,还趁势伸出手,在那白嫩的脸上轻轻捏了捏。 望着那被人簇拥而去的祁宸,还有那暗自偷笑的吴嬷嬷跟宫娥们。 白子菟摸着脸,羞愤难抑,生气地捶床! 这还睡什么睡,睡不着了! 吴嬷嬷见白子菟一脸羞愤的模样,满眼欣慰:“陛下变了许多,这都是娘娘的功劳啊。” 白子菟:……呵呵。 于是被扰了清梦的白子菟起身洗漱,打算好好逛逛御花园。 —— 旭日东升,赫赫然洒下金光万道,将皇宫笼罩其中。 宫墙之内,春意悄浓。 白子菟一袭粉色宫装漫步其间,身旁带着一名绿衣宫娥,名唤青翠,是吴嬷嬷派来贴身伺候的。 娇俏少女像是花间蝴蝶,东瞧瞧西看看,毫无端庄可言。 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老妇人静静伫立。身旁宫娥环绕,众人皆低眉顺眼,簇拥着她缓缓前行,那场面,端的是华贵非常,气派非凡。 老妇人微微颔首,凤眸凌厉地指向白子菟,语气中满是嫌恶与不满:“这便是那新近册封的贵妃?瞧瞧这副模样,怎的如此失了端庄仪态?全然没有一点皇家妃嫔该有的风范。” 老妇人身后的一名嬷嬷赶忙趋步上前,微微弓着身子,低声回禀道:“回禀太后娘娘,听闻此女乃来自幽燕,据说还是个不受宠的主儿。出身低微,见识浅薄,自然不能跟咱们苍梧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 这位老妇人,正是皇帝养母虞太后。 祁宸五岁前,就寄养在这位当时还是皇后的虞太后膝下,只是虞太后自己育有二子,便对祁宸不上心。 这也是祁宸五岁前能任人欺辱的原因之一。 当上太后之后,她每隔半年便会上皇寺祈福,通常待上一月便回宫,而这次不过多呆了半月,便听到皇宫之中出了这等荒谬之事。 想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在祁宸面前提过选秀之事,不过都被祁宸轻飘飘地搪塞过去。 后来,她心生一计,授意朝臣上奏,妄图以此逼迫祁宸就范。却没想到将人逼得急了,他便当众绞杀谏言大臣。 据说那日,血腥之气弥漫朝堂,吓晕了好几个年事已高的老臣。此后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再提选秀之事。 想着她硬的不行,她便改弦易辙,欲来软的。 精心安排了自家侄女在宫中与祁宸“偶然”相遇,本以为能满心期待着能成就一段佳话。 怎料,自家那娇弱侄女,竟是被祁宸那冷面暴君的气势硬生生吓哭,哭哭啼啼地发誓,此生再也不踏入皇宫半步。 想到这,她冷哼一声,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意:“哼!哀家那侄女,出身高贵,才情出众,容貌亦是上乘。那人却宁愿选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子当贵妃,也不考虑让哀家侄女入宫,当真是令哀家失望。” 话音刚落,身旁嬷嬷神色焦急:“太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太后又是一声冷哼,声音虽小,却似利箭:“怕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宫娥之子,不过是走了运,侥幸登上皇位,难道便以为可以肆意妄为,骑到哀家头上?哀家纵然再不济,亦是名正言顺入了皇家玉牒的苍梧太后,他纵有千般不愿,也得恭恭敬敬地称哀家一声母后。” 嬷嬷听闻太后之言,额上冷汗顿生,她惶恐地偷瞄四周,见周遭除了簇拥的宫娥并无他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仍忍不住压低声音劝道:“太后娘娘,陛下如今虽非嫡出,可毕竟已经君临天下,况且陛下……这皇宫之中,眼线密布如织,万一……” 太后凤眉轻轻一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傲慢,仿若在看蝼蚁:“量他也不敢如何。哀家不过是实话实说,他若能顺从哀家之意,让我哀家那侄女入主中宫,日后这宫中诸事,哀家自会为他悉心周全,于他于哀家,皆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这中宫之主,只能虞家女当得。 见嬷嬷还欲张口言语,太后微微抬手,那嬷嬷见状,立刻噤声,只是面色依旧焦急万分,频频朝着太后望去,目光之中满是担忧。 太后轻瞥了一眼还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的少女,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据说她跟皇帝同居同睡?毫无规矩可言。哀家如今回了宫,是时候整顿一番这乌烟瘴气的后宫了。” 说着,她脚步轻挪,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太后娘娘,若是陛下真的喜爱那贵妃娘娘,那……” 太后搭着嬷嬷的手臂,朝着自己的寿宁宫迤逦而去,言语之中,轻蔑之意毫不掩饰:“一个和亲而来的美人,与那进贡之物又有何异?且让她来哀家这寿宁宫请安,她若不识这宫中规矩,那便由哀家来好好教导一番。” 第63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0) 白子菟接到太后懿旨,要她前往寿宁宫请安,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去见一个寻常之人罢了,又何足为惧? 反倒是吴嬷嬷跟青翠二人,面如土色,心怀惴惴,拉着她的手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话语如连珠炮般不绝于耳。 瞧这副阵仗,她的思绪飘飞,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当年还是兔子的时候。 突然有一天,隔壁洞府的棕熊奶奶和小猫姐姐也是这么拉着她的小爪子,一个劲儿地叮嘱。 后来才知道,那天她要经历化形雷劫的日子。 一想到这儿,白子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难道这个位面的太后,比她当时化形的雷劫还要厉害? 过她马上就摇头否定了,自己连雷劫都历经过了,还能怕一个凡人?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无所畏惧的勇气来。 最后还是白子菟轻声安慰二人,并表示自己一定一定不会得罪太后的。这才让二人稍稍宽了心。 吴嬷嬷瞧着白子菟被太后身边的孙嬷嬷带走,心里还是总觉得不踏实。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去找祁宸,回禀这件事。 青翠见吴嬷嬷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嬷嬷去哪?” 嬷嬷急的脚下生风,含糊回应:“我去找忠顺公公,若是真出了事,有陛下护着,娘娘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吴嬷嬷在宫中回廊间疾行,神色焦急,不多时便来到御书房外。 几名大臣刚好从殿内走出,看到这阵仗,吴嬷嬷便明白了陛下这是刚处理完政务,作势便要上前。 忠顺公公见吴嬷嬷这般慌张模样,赶忙上前阻拦:“嬷嬷,何事如此匆忙?陛下正在处理政务,不得打扰。” 吴嬷嬷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忙道:“公公,此事十万火急,关乎贵妃娘娘安危,还请公公通融。” 忠顺公公一听关乎贵妃,心中一凛,略作思忖后,轻轻点头,转身入内通报。 祁宸颔首,听闻吴嬷嬷求见,放下手中朱笔,沉声道:“让她进来。” 吴嬷嬷进得殿内,当即扑通跪地,声音颤抖:“陛下,太后召贵妃娘娘去寿宁宫请安,老奴瞧着情形不对,恐娘娘有失,特来禀报陛下。” 祁宸闻言抬头,神色淡淡让人瞧不出内心的想法。 空气中一阵静谧,偶有阵阵春风袭来,带来几分寒意。 吴嬷嬷暗暗拢了拢身上衣衫,暗暗思忖,开春时节,不应该还这么冷才对啊。 这时,她听到座上的陛下终于出声,只是声音漠然又冰冷,听得她不由得身子颤了颤。 “呵,倒是胆子大了些。” —— 白子菟随着孙嬷嬷来到寿宁宫。 孙嬷嬷示意她在宫门外稍作等候,自己则快步走进宫去,安排宫娥进去通传。 然而,许久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有人前来引领她进入宫殿拜见太后。 初春的太阳高悬于天际,洒下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起初甚是惬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暖意渐渐变得有些炽热,晒得白子菟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白子菟抹了抹额头细汗,脑袋被太阳照得有些昏沉。 她叹了口气。 心中开始吐槽这些宫娥做起事来慢吞吞的! 一点也不为人着想。 又不知熬过了多久,终于有宫娥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轻声通传,“请贵妃娘娘入内。” 终于入得殿内,只见一个华丽老妇人高坐主位,周围宫娥环绕,气氛压抑凝重。 她绞着手指,轻咬下唇,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高坐主位的华丽老妇人看去。 这不经意的一瞧,却引来了身旁孙嬷嬷的厉声斥责:“贵妃好大的胆子,见了太后竟然也不请安?难道幽燕就是这么教你的?” 白子菟柳眉轻轻皱起,轻声开口:“我不会请安。” 不怪她什么都不懂! 这个位面没有男女主,自然也不用遵守什么剧情。再加上系统上次掉线之后到现在还没有重新上线,所以白子菟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原主的全部记忆。 她现在就是真正的,原本的白子菟啊!! 哪里懂什么礼仪,什么请安。 太后一听,凤眸凌厉扫视:“胡言乱语,你在皇帝面前如何请安,便在哀家面前如何请安!” 白子菟绞着手指,好奇地追问道:“就跟对祁宸那样吗?” 孙嬷嬷一听,生气上前呵斥:“大胆,竟然敢直呼陛下名讳,简直……简直反了天了!”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小声嗫嚅道:“那我该叫祁宸什么?” 孙嬷嬷冷声呵斥:“要称陛下!而且贵妃应该自称臣妾!” 白子菟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啊,祁宸也没说啊。 孙嬷嬷见白子菟愣神,她转过头瞧着太后一脸不耐的模样,冷声开口:“那还不赶紧请安?” 冷斥声让白子菟清醒,于是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目光怪异地看了一眼太后,而后缓步上前…… 在众人惊恐的眸光中。 “吧唧”一口亲在了太后那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 咦惹!!好多粉!! 白子菟嫌弃地擦了擦嘴。 孙嬷嬷手帕掉落在地,等回过神来连忙上前,稳住气的浑身颤抖的太后娘娘。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放肆!放肆!太放肆了!来人,给哀家拉下去,跪两个时辰,哦不,四个时辰……” 话音落下,众人回神, 两个宫娥上前抓住白子菟的双臂,将人往外拉。 白子菟愣怔住:“不是说请安吗?” 她每天就是这么跟祁宸亲亲的啊!! 难道这不算是请安吗? 在她的认知里,请安不就跟早上的早安吻,晚上的晚安吻一样吗? 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上线的系统:……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的娄子?? 等到白子菟被人拉走,越走越偏僻她才知道惊恐:“0438,你终于上线了,快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系统冷漠:【宿主大大,统子我数据还没恢复好,先走了。】 无解,真的无解,反正大boss也在朝着这赶来,乖乖等大boss来救吧。 白子菟:…… 两个宫娥将白子菟押至偏殿,按着她跪在那冰冷粗粝的大理石上。 粗糙的触感磨得她膝盖生疼,她娇气的哼唧两声。 孙嬷嬷随后跟来,手中紧握着一根细长的戒尺,眼神中透着狠厉。 “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以为得了两天圣宠就能反了天了,竟敢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今日嬷嬷我便好好教教你这皇宫的规矩。” 嬷嬷一边说着,一边高高扬起戒尺。 戒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朝着白子菟的后背狠狠落下。 第64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1) 白子菟吓得闭上眸子。 啊啊啊啊!! 救命啊!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 白子菟悄咪咪睁开一双眼睛望去…… 却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逆着光挡在了自己面前,来人在阳光下瞧得不真切,乍然看去似在云端雾中一般朦胧清冷。 她腰间一紧,便落入一个龙涎香味的怀抱,刚回过神来,便跟那玄色龙袍上用金线绣着威严霸气的龙的眸子对上了。 依旧温润如春风的声音传来,只是那风中似乎含着冬末的寒,“孙嬷嬷,这是何意?” 孙嬷嬷见是祁宸,她的双腿好似瞬间没了支撑之力,“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地行礼,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陛下,贵妃娘娘冒犯太后,罪不可恕,老奴,老奴只是奉命教训。” “呵,是吗?既然如此……” 祁宸轻笑,“孙嬷嬷冒犯贵妃,罪不可恕,拉下去杖毙。” 声音依旧淡淡的,发出来的指令却寒冷刺骨,透着肃杀漠然,让人听之胆寒。 那孙嬷嬷一听,本就弯曲着行礼的身子更是如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整个背部都深深地弯了下去,额头重重地叩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不停地求饶着:“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求求陛下看在老奴多年伺候太后的份上,饶过老奴这一回吧,陛下……” 白子菟听着孙嬷嬷求饶的声音,心中不忍。 刚想替孙嬷嬷说话,抬头便瞧见祁宸下颚绷紧,低垂着眸,让人看不透那眼中是何神情,只有那戾气顺着骨缝丝丝缕缕地渗出,比寒风腊月里的冰渣子更为扎人。 她忍不住瑟缩了身子,小手覆上那紧绷着的脸,声音软糯:“祁宸,我没事,不要生气。” 冰冷的触感让身旁那人愣怔住,而后一只更为冰冷的手覆上她的小手,霸道地将手指挤进她的五指中。 祁宸低下头,少女细腻的肌肤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翩跹长睫在眼下垂下一片阴影,却敛盖不住那双杏眸中的担忧。 霎时间,冬日的寒被初春的阳光驱散。 见祁宸面色稍霁,她继续开口:“就放过孙嬷嬷吧。” 祁宸唇瓣弧度讥诮,带着些怒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手:“你倒是会替人开脱。” 傻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晓得反击。 白子菟微微低下头,贝齿轻咬下唇,犹豫了片刻后,小声地开口说道:“她看着挺可怜的。” 祁宸脸上笑意更甚,依旧温润得不染纤尘,他唇瓣轻轻滑过少女光洁的额间,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声音低低地响起,淡淡的,却似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婉婉,太善良可不是好事。”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温润的笑意像是被寒风侵蚀,消散在嘴角。 “如果她本意是想杀你,你还会想要我饶她一命吗?” 白子菟呆愣住,只嗅得几分危险的味道。 其实白子菟分不清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她对好人跟坏人也没有很清晰的界限。 在她这,人人喊打喊骂的暴君是好人。 他虽看起来残忍暴戾,不近人情;说话有时候也不甚好听,还喜欢欺负她,但是他也会事事顾着她…… 半夜帮她掖被子,将大半张床都让给她,也会饿着肚子等着她睡醒之后才用早膳…… 见怀中少女发呆出神,祁宸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换来少女一个不满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小声地开口:“我,我不知道。但杀人是不对的!” 这也怪不得她本体心思如此单纯。 她本就如同一只未经世事雕琢的小动物,涉世未深,心思纯净澄澈。 而且前两个位面她都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人会对她心怀恶意,想要取她性命。 虽然知道嬷嬷可能不怀好意,可她从未想过嬷嬷竟会起了杀念。 但是一想到孙嬷嬷居然想打她,她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恶狠狠地开口:“但是,她刚才想打我!就,就打回去就好了!” 祁宸有一刹那的失神,眼前少女想法过于简单了些,她就像一只单纯到不知善恶对错的小兽,懵懂无知地朝着这复杂多变的世间散发着好意。 他垂眸望来,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 他突然想知道,若是有一天他不再护着她,那她会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就只是打回去吗?若有朝一日,孤不再能护你周全,你所面对的困境,将会比今日棘手千倍万倍。所以婉婉,想要好好活着,就要学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祁宸的声音低沉,循循善诱,似在向她传授生存之道,又似在试探她的底线。 白子菟望向他的眼,不确切的问:“所以,像她这种情况我需要斩草除根吗?” 说着,她摇了摇头:“草菅人命是不对的,终究要讲是非对错的呀,虽然孙嬷嬷想要打我这确实不对,但也罪不至死。” 她们修行的精怪最讲究这种因果了,一旦杀了人,基本上就毁了道心,无缘成仙了。 祁宸嘴角笑意消散。 白子菟身体僵直,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她怯生生的抬头望着敛着眼皮的祁宸。 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见怀中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他重新端起那温润如玉的笑意:“婉婉还是不懂,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有资格判断是非对错,才能衡量对错的深浅,掌舵别人生死的权利,所以想要活着,要先掌握权力。” 她摇了摇头,确实不懂。 凡人的世界过于复杂,哪像她们动物世界。 就不会搞这种弯弯绕绕的,不服气打一顿就好了…… 虽然她通常作为弱肉强食里面弱者的一方,但她也是有脾气的! 通常惹了她的,都被她咬回去了。 最严重的一次,隔壁洞府一只老虎想吞了她修炼,那次她都差点死在老虎精爪下了。 还是棕熊奶奶察觉她有危险赶出来救她的。 即便如此,她都没想过要杀了老虎精报仇。 只是暗戳戳的在老虎精的洞府里放了好多蜜蜂,将老虎精蛰得一月不敢出来见人。 察觉少女又在发呆,祁宸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你同她讲什么明争暗斗,权利至上,她通通听不懂。 幼稚,单纯,但也挺蠢笨。 但是他又忍不住会去想,若是以前在那诡谲暗涌的皇宫里,遇到的是她,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想着,他冷笑一声。 这种单纯如白纸一般的傻子,在这可怕,吃人的深渊里,是决然活不长久的。 他那双像是不透光的眸子细细地瞧着怀中少女,这么蠢笨的少女,幸好遇到的是他。 修长的指节捏了捏白子菟两颊嫩肉,语气嘲讽却透着一丝不一察觉的宠溺:“笨,迟早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疼!! 白子菟气鼓鼓瞪着眼前祁宸。 她要收回刚才说祁宸是好人这句话! 明明就是暴君,坏蛋! 祁宸没再瞧她,而是朝着面无血色的孙嬷嬷开口:“婉婉有意饶你,便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吧。” 第65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2) 晌午时分,风轻云淡,暖阳高悬,倾洒下宁谧的光辉,映照着朱墙金瓦。 紫瑞殿内一片静谧,白子菟安静地坐在膳桌旁,几名宫娥垂首伫立。 祁宸此前将她送回紫瑞殿后,便又匆匆离去。 据系统所说,祁宸是折返回去寿宁宫找太后了。 怕不是要去秋后算账。 白子菟心地善良,一开始她还担忧祁宸气不过要杀了那太后。 在得到祁宸再三保证不会杀了太后之后就不理会祁宸了。 她是善良,但也也有脾气的! 如今有人愿意为她挺身而出,去质问太后,替她出气,她自然是乐在其中。 可她这副全然将事情抛诸脑后的模样,却惹得一心为她的工具人祁宸暗自生起闷气来。 不仅小气的不让宫人传膳,临走之时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揪了揪。 白子菟摸着脸颊,只觉得被捏那两处软肉还隐隐泛着疼。 她恶狠狠地咬着牙,大boss真不是人! 可是,为什么大boss还不回来啊…… 白子菟摸了摸瘪了下去的肚子。 长叹一声,柔弱无骨似地趴在膳桌上,可怜兮兮地朝着站在一旁的吴嬷嬷撒娇:“嬷嬷,我饿了。” 吴嬷嬷听闻,微微抬眼朝着外头瞧了瞧,只见庭院中空空荡荡,寂静无声,料想陛下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归来了。 她的目光转而落在那饿得脑袋都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白子菟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眉头也微微皱起。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早已将这个毫无心机、待人和善平易的贵妃娘娘视作自己的亲生闺女一般疼爱有加。 思索片刻,她轻声朝着身后的青翠吩咐道:“去拿些桂花糕过来。” 青翠恭敬地福了福身,应了一声,便悄然退了出去。 白子菟一听有桂花糕吃,双眸瞬间放光,她一脸感激地朝着吴嬷嬷望去。 那水灵灵的杏眸中满是纯真与依赖,盯得吴嬷嬷心头一软,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娘娘,陛下临行前吩咐奴婢准备了些糕点,您先用些桂花糕垫垫肚子。” 青翠手脚甚是麻利,不多时便端来一盘金黄嫩软,上面点缀着桂花的糕点。 白子菟迫不及待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桂花糕轻触舌尖,软糯如绵云,入口即化,她惬意的眯了眯眸子。 那模样活脱脱一幅得了吃的小动物做派。 乖巧可爱。 吴嬷嬷见白子菟吃得如此着急,生怕她噎着,连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她的面前,忍不住开口劝道:“娘娘慢些吃。” 身后的青翠瞧着自家娘娘这副可爱模样,泛着星星眼,心疼开口:“瞧把娘娘饿的。这紫瑞殿好虽好,就是太没自由了。幸好咱们得长乐宫修缮完了,忠顺公公说这两日便可以搬去长乐宫了,到时候娘娘想吃什么吃什么,也不用看陛下……” 见青翠越说越离谱,吴嬷嬷神色陡然一凛,连忙打断青翠的话头:“住口,娘娘能得陛下恩典,入住这紫瑞殿,这是莫大的荣幸,岂容你这个小小宫婢在此指手画脚,毫无规矩!” 说完,她身形一转,朝着白子菟直直跪下,语气惶恐:“娘娘,奴婢教导无方,请娘娘恕罪。” 那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的青翠见状,也赶忙跟着下跪,身体瑟瑟发抖。 白子菟正捻着一块糕点嚼嚼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一扫,便看到吴嬷嬷跟青翠都双双跪在了地上,顿时惊得手中的糕点差点掉落。 她急忙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快步上前将吴嬷嬷扶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嬷嬷,你这是干嘛?” 吴嬷嬷却死犟着不肯起身,她的头低垂着,语气带着几分惶恐:“陛下独宠娘娘,这宫闱之中等着挑娘娘刺的人多如牛毛。我们这些伺候在娘娘身侧的仆婢,更应谨言慎行,免得让人落下口实……请娘娘责罚……” 白子菟眉头紧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你们先起来,这些东西也是给外人看的,跟自己人就不用这样了。” 此话一出,吴嬷嬷跟青翠皆是一脸动容,眼眶中泛起感动的泪花。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满是惊喜与欣慰。 瞧她们听见了什么! 娘娘将她们当成了自己人!! 她们跟娘娘是自己人。 白子菟一瞧吴嬷嬷跟青翠两眼泪汪汪,一脸感动的模样。 疑惑的眨巴眨巴眸子,她刚才是说了什么很感动的话吗? 这时,脑海中的系统声音响起:【宿主大大,再次提醒,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位面。】 白子菟:……所以这个位面就她一个异类呗。 想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吴嬷嬷扶起来,顺便开口转移话题:“刚才青翠说长乐宫修缮好了?” 吴嬷嬷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娘娘。” 白子菟见吴嬷嬷跟青翠都起身了,这才满意地再次捻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啊?” 她皱着眉思忖着,凡间都说距离产生美。 那她跟大boss保持点距离,或许更能刷好感呢?! 绝对不是因为在大boss身边没有自由,连吃个饭都得等大boss的原因! 不是!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日吧。 这般想着,她朝着吴嬷嬷跟青翠吩咐道:“快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去长乐宫。” 吴嬷嬷跟青翠听闻此言,皆是一脸惊愕,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不解与诧异: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说着,她已经跳下椅子朝外走去。 徒留吴嬷嬷与青翠二人面面相觑。 她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在彼此的眼眸之中,清晰地看到了两个大大的字:完了。 要是被陛下知道这件事,她们两都得玩完。 白子菟出了紫瑞殿,望着幽深的宫苑。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小手一拍,言语中带着一丝懊恼与自责:“哎哟!!忘了!” 说着,她那娇小的身影迅速转身,如一阵风般又折返回去…… 吴嬷嬷与青翠原本心中正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此刻见娘娘去而复返,还以为娘娘是心意回转。 二人大喜过望,那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正欲开心地快步上前迎接。 就见白子菟瞧都不瞧她们一眼,自顾自抄起桌子上的桂花糕,喃喃自语:“幸好没忘了我的桂花糕。” 吴嬷嬷与青翠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第66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3) 寿宁宫内。 祁宸阔步踏入太后的寿宁宫,殿内的气氛瞬间如冰封一般寒冷。 太后端坐于主位之上,见祁宸前来,神色一凛,开口便欲发难:“皇帝,你可知那白子菟今日在哀家面前是何等的放肆无礼?此等女子,如何能为贵妃,母仪天下?若你还认哀家这个母后,便将此女子逐出后宫!” 祁宸微微抬眼,“太后,孤的后宫之事,何时轮到您来指手画脚?孤选何人做贵妃,自然有孤的考量。” 说着,他带着一丝压迫缓缓靠近太后,目光冰冷似刀,“只有孤敬您是太后,才会尊称您一声母后,您也该安守本分些,莫要多管闲事。” 太后一听,脸色涨得通红,怒喝道:“皇帝,你,你这是何言?哀家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你。你这么说,可还曾将哀家放在眼里!” 祁宸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翻涌着寒气:“太后,您莫要再提什么为了孤。孤年幼之时,所遭受的那些磨难,您敢说与您毫无干系?若不是看在曾经您有过些许真心待孤之时,孤岂会容您至今?” 太后听闻此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皇帝,你莫要血口喷人,哀家……哀家一心只为你好。” 祁宸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孤不管您如何狡辩,白子菟,孤是保定了。无论谁敢动她分毫,孤绝不轻饶。您且好好在这寿宁宫颐养天年,莫要妄图插手后宫之事,否则,孤有的是手段让您后悔。”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祁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你……你竟敢……” 祁宸转身欲走,听到身后的话,停下脚步,冷声威胁:“孤如何不敢?这天下,还没有孤不敢做的事情。母后若是真识大体,就该好好夹着尾巴做人,太招摇的人,通常活不长久。”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寿宁宫。只留下太后在殿内,又气又惧,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孙嬷嬷一瘸一拐地缓缓挪进了太后的宫殿。好不容易瞧见太后,她颤颤巍巍的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泪涕横流,哽咽着开口:“太后娘娘,奴婢……” 太后在瞧见孙嬷嬷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如纸般苍白的脸色之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些许。 孙嬷嬷在这宫中好歹也服侍了自己几十年。 如今,她身边的亲信历经诸多变故,死的死,走的走,也就只剩下孙嬷嬷这一个勉强还能用的贴心之人了。 想着,太后声音也变得轻柔了几分:“你身子不便,快好生歇息去。这几日你便不用来伺候了。” 孙嬷嬷正欲叩首谢恩。 太后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免了吧。” 孙嬷嬷低声谢恩,正欲离开之时。 “回来。” 太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孙嬷嬷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地回过头。 只见太后的神色在这室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不明,“孙嬷嬷,你找人去一趟虞太师府,就说,‘哥哥所言极是,小妹我愿意助哥哥一臂之力。’” 孙嬷嬷伺候在太后身边已然数十载,太后的一举一动她都仿若洞察于心。此刻听到这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还在皇寺时,虞太师暗中派人前来与太后密谈,那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觉得祁宸无法掌控,妄图辅助先皇之子齐王登上皇位…… 那时的太后,尚还在犹豫权衡。 可如今,一场母子之间的谈话竟让太后变得如此决绝,仿若破釜沉舟一般,不顾一切地要将那谋划付诸行动。 太后久久未听到孙嬷嬷的回应,眼神陡然一厉:“孙嬷嬷,哀家所说,你可记得?” 孙嬷嬷心中虽觉得此事极为不妥,但在太后那凌厉目光的逼迫之下,她还是咬了咬牙,强自镇定,连声道:“是。” 太后瞧着孙嬷嬷远去的背影,神色晦暗。 既然这个皇帝不听话,那就换一个听话的。 总之这虞家女,一定得是中宫之主! —— 宫苑深深,曲径通幽。 祁宸脚步如飞,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快速地跨越着宫苑中的石板路,朝着紫瑞殿而去。 身后,忠顺公公率领着一众伺候的宫婢们,个个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自家陛下的脚步。 而他们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浸湿了领口的衣衫。却见前头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得越来越快。 忠顺公公欲哭无泪,叫苦不迭。 陛下!! 知道您腿长,知道您心疼贵妃娘娘,但是您能不能心疼一下他啊!! 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跑不动了啊! 祁宸却对身后众人的狼狈模样丝毫不予理会。 他晨早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早膳未用,不知不觉已然到了晌午时分。 一想到白子菟那娇气的模样,只怕那娇气包如今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哼哼唧唧腹诽他吧。 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早些时候便吩咐人准备了些她喜爱的桂花糕。至少能让那娇气包稍微缓解一下饥饿,少受些罪。 然而,当祁宸火急火燎地回到紫瑞殿后,却惊异地发现…… 人去,殿空。 忠顺公公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跟上祁宸,抬眼便看到自家陛下那挺拔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殿中。 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双唇紧抿。 能够让陛下露出这种神情的,只怕只有一个人了。 想着,他深感不妙,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朝着站在一旁噤若寒蝉的宫人们高声发问:“贵妃娘娘呢?” 其中一个宫人颤颤巍巍上前,“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回禀陛下,娘娘她……回长乐宫了。” 祁宸安静地站在殿中,垂着眼睫并不言语,只是周身散发的气势更为阴寒,更为渗人。 半晌,他轻笑出声,透着彻骨寒意:“好,好极了。” 忠顺公公一瞧,脸色大变。 完了完了,陛下生气了。 贵妃娘娘要遭殃了! 第67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4) 长乐宫是历朝皇后居所,自然华丽非凡。 不知不觉白子菟搬来这长乐宫已经有半月之久。 心思单纯,胸无大志的贵妃娘娘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大觉,好不惬意。 今日春光正好,白子菟慵懒躺在贵妃椅上,春日暖阳晒在身上,又暖和又舒服。 偶有一阵春风卷起花香袭来…… 哦,带来的不止有花香,也带来了青翠的叹气声。 在青翠第一百零八次叹气中,白子菟捻起一块桂花糕,丢进嘴里,杏眸睁得圆圆的,不满的问:“青翠,你到底在叹什么气!” 青翠见自己终于能引起自家娘娘的注意了,连忙上前,似乎想点醒自家没心没肺的主子:“娘娘,您不觉得自从您来了这长乐宫后,陛下就没再出现过吗?” 白子菟嚼嚼嚼的动作一顿。 是哦! 她略加思索了片刻,随后轻轻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桂花糕碎屑,伸出两只白皙的小手,开始掰着手指认真地数了起来…… 几天来着? 忘了。 她干脆也不想了,重新捻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青翠一瞧,只见自家主子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便已明了她对这事全然不上心,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已经半月有余了!娘娘!您可长点心吧!” 点心? 什么点心? 生活不易,青翠叹气。 她这一瞧便知道自家主子心思又不知道飘哪去了。 无语望天…… 不由得再次庆幸,幸好陛下不近女色,只有自家主子一个妃子。 不然就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失宠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正这般想着,吴嬷嬷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平日里,吴嬷嬷做事虽一贯小心谨慎,可还从未露出过这般凝重的神情。 青翠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满脸好奇地轻声询问:“嬷嬷,您这脸色怎的如此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吴嬷嬷先是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白子菟,却见她又一次悠悠然地捻起一块桂花糕,轻轻丢进嘴里。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吴嬷嬷原本的小心翼翼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白子菟察觉到吴嬷嬷这副神情,一双杏眸瞬间瞪大。 她赶忙将面前装着桂花糕的盘子紧紧抱在怀中,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可怜兮兮的模样。 吴嬷嬷面色不改,径直走上前去,伸手便将那盘中已然只剩下寥寥几块的桂花糕夺回来。 “娘娘,这糕点可得少吃些,不然待会儿午膳您又该没胃口了。” 白子菟眼疾手快,在吴嬷嬷动手的瞬间,迅速从盘子里又薅下一块桂花糕,趁着吴嬷嬷还未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塞进嘴巴里。 她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说道:“不过就几个桂花糕而已,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说着,她眸子滴溜溜一转,趁吴嬷嬷不备,又悄咪咪地将手伸向盘子,偷拿了一块桂花糕。 她自以为动作极为隐蔽,还暗自窃喜,活脱脱像个偷到糖吃的孩子。 吴嬷嬷瞧见她这副模样,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几下。 莫生气莫生气,主子是自家的,是自家的! 就这幅心思,若是放在以往任何一个朝代,只怕刚进宫就得被人整死。 想到这儿,吴嬷嬷忧心忡忡地长叹了一口气, “哎!” 不过,瞧着自家主子这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吴嬷嬷心中又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 也罢,就让主子一直保持这份难得的童心下去吧。 至少没心没肺些知道真相后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反倒是青翠,看着吴嬷嬷今日那一反常态的严肃模样,心中的好奇,忍不住轻声询问:“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 吴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吃得开心的白子菟,小声开口:“陛下让虞家那位小姐进宫了……” 青翠震惊:“什么??” 白子菟震惊:“什么??” 吴嬷嬷与青翠听到这两声惊呼,原以为是白子菟听到了她们谈话的内容,心里一紧,正想赶紧安慰一下自家主子,生怕她因此而受到打击。 可当她们抬头望去时,却见白子菟呆呆地望着掉落在地的桂花糕,那眼神里满是不舍,一脸心疼的模样。 察觉到她们的视线,白子菟缓缓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开口说道:“嬷嬷,它掉了。” 未了,她还理直气壮地补充一句:“所以我要再拿一块!” 吴嬷嬷跟青翠:…… 然而吴嬷嬷跟青翠不知道的是,兔子耳朵极为灵敏,嬷嬷与青翠的谈话内容自然不可能躲得过白子菟。 白子菟嚼着桂花糕,询问系统:“0438,虞家小姐是谁?” 系统:【她是太后的侄女,不过宿主大大不用担心。大boss对虞家小姐不感兴趣的。】 白子菟自信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担心。” 系统好奇:【宿主大大怎么知道的?】 白子菟骄傲的仰起头,纤细的脖颈如天鹅般优美,她挺了挺胸膛,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说道:【你说的,我可是幽燕最美的美人了,没人比我更美!我才不担心有人跟我抢大boss,除非她美过我!】 系统沉默了片刻,随后小声开口:【……虞家小姐,虞如意,是苍梧第一美人。】 白子菟嚼桂花糕的动作一顿,连忙起身:“吴嬷嬷,祁宸在哪?” 吴嬷嬷一听,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娘娘说的是,陛下在哪?” 白子菟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回答:“这宫里还有第二个叫祁宸的吗?” 吴嬷嬷心中震惊,面上不显:“这倒没有,如今这时辰,陛下应该在御书房。” 白子菟拍了拍手,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口:“青翠说得对,我不能这么不上心了。” 然而,她刚迈出两步,便被吴嬷嬷伸手拦住了去路。吴嬷嬷看着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地问道:“娘娘,就打算空手去?” 白子菟一脸茫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问道:“啊?还要带礼物?” 吴嬷嬷:…… 她怎么能将自家主子跟其他妃嫔相比! 自家主子就是个缺心眼! 哪懂得什么讨好不讨好。 然而白子菟最终还是听从吴嬷嬷的话,从小厨房拎了一盘…… 桂花糕。 吴嬷嬷瞧着那桂花糕,第不晓得多少次地叹气。 呵呵。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第68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5) 御书房内寂静如渊,气压低沉。 祁宸剑眉紧蹙,面沉似水,冷眸中似有寒星闪烁,案上奏折凌乱,却无心批阅,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他不断的朝着窗棂望去,眉头皱的越发紧。 方才探子不是说她朝着御书房而来吗? 怎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想着,他周遭气压越发低沉。 一众老臣们面面相觑,冷汗淋漓,他们陛下冷着这张脸已经半月有余了。 突然想起前几日礼部尚书魏大人不过提了一嘴:陛下是时候选秀,充盈后宫。 就被祁宸送了八个美人,偏偏魏大人家有河东狮,这几日魏大人来上朝那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青紫交错,好不狼狈。 想到这,李丞相叹了口气。 也不知怎的,他们的陛下这半月行事手段愈发乖张暴戾。 偏偏他所做的都是利民之事,虽说手段偏激了些,但却有成效。 这就导致他们天天提心吊胆,谨言慎行,生怕下一个挨刀子的就是自己。 哎,暴君手下讨生活真难。 他是时候考虑辞职还乡了。 想着,他顺着陛下的视线心猿意马地望着窗外。 窗外春色融融,春风轻拂,透过御书房里的窗棂吹拂进来。 嗯?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失神之际,隐约听到有人捅了捅自己的胳膊。 他急忙回神,便见一众老臣纷纷望着自己,眼中的求救已然快溢出来了。 他抬头,却只见他们家陛下冷冷瞥了他一眼,李丞相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得,又被推出来挡刀子了,这群老贼! 他暗自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那群罪魁祸首,却见那群老贼们纷纷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呵,幸好他深谙生存之道。 于是李丞相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以臣之见,齐王殿下修书上京,虽言是为陛下贺寿,然其镇守边关已久,此时突然请归,恐别有所图。据近日探子来报,虞太师与齐王联系颇为密切,只怕此二人早已暗中勾结,其心叵测。陛下明鉴,不如准其回京,以逸待劳,设下天罗地网,待其入京,便可请君入瓮,一举拿下,以绝后患。”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字斟句酌,言辞恳切。 其余老臣一听这话,纷纷点头附和。 众人皆知,虞太师与陛下不合已久,若不是看在寿宁宫那位,只怕陛下早就拿他开刀…… 却没想到虞太师居然胆大妄为,竟然敢…… 想到这,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祁宸低垂着眸子,修长的指节扣着案板。 半晌之后才开口:“此事,便由李丞相跟王瑞操办。” “臣,领旨。” 众人领旨退下。 李丞相出来之时,长叹一口气,擦了擦头上冷汗,感慨自己好不容易躲过一劫。 抬眼间,见忠顺公公也是一脸菜色,那原本圆润的脸庞此刻都似消瘦几分,李丞相心中好奇,便踱步过去打听:“忠顺公公。” 忠顺公公一见是李丞相,赶忙行礼:“丞相大人。” 李丞相也不多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最近这是?” 一听这话,忠顺公公又是一声长叹,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还不是长乐宫那位……”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殿内祁宸那威严而冰冷的声音传来:“忠顺,滚进来。” 忠顺公公朝着李丞相拱手作揖,表示歉意,而后连忙疾步走进殿内。 李丞相望着忠顺公公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轻轻摸了摸胡须,啧啧感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忠顺进入殿内,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放轻脚步,恭敬地开口:“陛下。” 祁宸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微微抬起手,揉了揉眉间,那眉心处似有一抹化不开的倦意,“长乐宫到御书房,需要走一个时辰吗?” 忠顺见状,连忙快步走到一旁,双手捧起身后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水,轻手轻脚地放在祁宸的手边。 他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开口:“回禀陛下,脚程快只需半个时辰。” 祁宸端茶动作一愣,脑海中浮现那少女两根白花花的小短腿…… 那腿算长吗? 仔细回忆那晚,那修长的腿堪堪能盘上他的腰肢,他一动那白嫩的腿便娇娇软软的滑了下去…… 咳咳,祁宸不自然的轻咳两声。 忠顺瞪大眸子。 他瞧见了啥? 自家陛下的耳朵竟然红了? 能让自家陛下红温的只怕只有一人了! 想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应当劳逸结合,听闻御花园中那株上贡的百合花开得极好,贵妃娘娘十分喜爱,这几日一得空便去赏花呢。陛下要不移步前去赏花?” 御花园? 长乐宫前来御书房确实要经过御花园,莫非真的被那百合花迷住了眼? 想着,祁宸内心不满。 这百合花有他好看? 祁宸手指轻叩案桌,缓缓抬起眸子,便看到忠顺那笑得一脸谄媚的模样。 他嗤笑一声道:“什么时候孤的行程要你来安排?” 忠顺公公只觉浑身一哆嗦,如遭雷击,连忙诚惶诚恐地退下。 可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祁宸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春日易乏,走走也好。” 说着,他轻轻撩起衣摆,站起身来,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地自顾自往外走去。 —— 御花园内,繁花似锦。 两个少女坐在凉亭处,身前放着一盘桂花糕,全然沉浸在彼此的交谈之中,笑语欢声不断,正聊得不亦说乎。 吴嬷嬷,青翠跟另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衫的丫鬟随身伺候,气压低沉。 三人对上眼眸,脸上齐齐浮现一抹无奈。 继而转头继续瞧着聊着正欢的二位主子。 一个说要寻陛下,一个说要寻太后。 谁料自家主子\/小姐在这御花园偶遇上后,竟像是许久未见的挚友一般,瞬间就唠上了。 白子菟捻起一块桂花糕,声音含糊不清:“这么说不是祁宸让你进宫的?” 祁宸?那不是陛下的名讳? 虞如意虽心有疑惑,但很快便被白子菟唇边桂花糕碎屑吸引住目光。 这!有洁癖的绝对忍不了! 想着,她拿出一方绣着精美花纹的手帕,微微倾身向前,温柔地帮忙擦掉白子菟嘴角残留的桂花糕碎屑。 “是啊,其实我不想来的,可我姑母让我进宫陪她老人家,我就来了。” 说到此处,她似乎有所顾忌,刻意将声音压低了些许,“我姑母还存了心思,想让我嫁给陛下” 白子菟手上动作一顿,一块桂花糕便掉在了石桌上。 虞如意见状,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想法。你是不知,上次我进宫便被他那气场吓得腿都发软,眼泪止不住便流了下来。自那以后,我只要一想到要面对他,心里就直发慌。” 白子菟震惊:“啊?吓哭了?” 大boss虽然很可怕,但是也不至于被吓哭吧! 虞如意点点头:“所以我还挺佩服你的,我听宫女太监们私下议论,他平日里就是这般喜怒无常,手段又极为狠辣,你……” 说着,她一脸怜惜地伸出手,紧紧抓住白子菟的手:“你在他身边,肯定吃了不少苦,真是辛苦了。” 白子菟见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处境,心中涌起一股找到知音的喜悦,连忙不住地点头:“是呀!你根本不知道……他表里不一的,嘴上笑嘻嘻的,可是对我又是捏又是掐的,下手可重了,可疼了……” 虞如意瞪大了眸子,看向白子菟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瞧见白子菟背后一道颀长的身影…… 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眸,连忙慌乱地开口说道:“我出来得急,姑母现在应该在找我了,我得先走了啊。” 白子菟好奇地看着溜得比她这只兔子还要快的少女,感慨一声:“跑得真快啊。” “婉婉对孤似乎,有些意见啊……” 突然,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惊雷乍响,阴森森地在她耳边响起。 白子菟浑身猛地一抖。 不会吧…… 第69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6) 春风拂面,本应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白子菟却觉得周遭阴恻恻的,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吴嬷嬷跟青翠等一众宫娥早就退下,偌大的御花园只留下她跟那个冷面暴君。 沉寂良久后,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而后腰间一紧,后背便压在了生硬冰冷的石桌上。 桌上那早就凉透的桂花糕被人一推,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一颤。 抬眼望去,只看到碧海一般的苍穹,阳光洒落在来人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得不可直视,白子菟被晃得有些刺眼。 祁宸稍稍压低了身子,他那柔顺乌黑的发丝顺势垂落,将白子菟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困在其中,也恰好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 小没良心的,枉他苦苦想了她半月…… 白子菟抬眸,入目是那人邪肆勾起的嘴角,鼻间传来沉沉的龙涎香。 泛着凉意的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却暗藏一丝危险:“嫌孤不温柔?” “没有……”白子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双手抵着祁宸的胸膛,试图挣脱开他腰间的大掌。 “那你躲什么?嗯?”祁宸迅速抓住那只抵在他胸膛上不安分的小手,稍稍用力,便将她那柔弱无骨的手轻易地压在了少女的头顶。 以一种极具压迫性和绝对占有欲的姿态,将怀中的少女牢牢地禁锢其中。 “啊——”白子菟小声惊呼。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她眸中潋滟着盈盈水光,像以往一般,用软糯的声音求饶道:“我错了!” 以往能凑效的招数此刻却勾不起男人任何怜悯。 “哼。” 祁宸轻笑,慢慢逼近,眸中蕴含着古怪的笑意:“错了?做错事的人就该得到惩罚。” 说着,他附身向下,未等她有丝毫反应,便覆上她的唇,不算温柔地吻着她,带着一种掠夺性的强势。 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邪肆强悍,肆意掠夺着她口中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夺取了去。 她的挣扎,所有的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被迫地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渐渐沉沦…… 周遭静谧,唯有他们彼此紊乱的呼吸声,在这春色庭院角落中交织缠绕。 白子菟几乎喘不过气,那狂乱的心跳,仿若战鼓擂动。 就当她以为快要溺死在这个不算温柔的吻里面时。 娇软的唇瓣传来一阵刺痛。 “唔——” 她娇气惊呼,眸中瞬间泛起盈盈水花,神情不满,恶狠狠地瞪着那罪魁祸首。 居然咬她! 死变态!!! 大流氓!!! 疼死了!!! 然而,罪魁祸首祁宸只是眸中泛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恶作剧一般用尖齿轻轻咬着少女娇嫩的唇瓣,那娇艳的唇瓣上便泛起一颗鲜艳的血珠,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惑。 祁宸修长的指节轻轻抹开那颗血珠,那本就娇艳的唇瓣便红得更加彻底,愈发显得水润诱人。 白子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待她稍稍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然坐在了祁宸的大腿上。 未等自己发出抗议,她便听到祁宸嗓音低沉轻柔:“多日不见,婉婉似乎……” 他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带着些许恶趣味,捏着少女娇嫩的脸颊,“丰腴了些。” 白子菟:??? 白子菟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脸涨得通红。 于是气急败坏的少女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兔子,伸出锐利的爪子想要挠向眼前罪魁祸首:“你才胖!!你最胖!” “不。” 然而爪子刚刚伸出,便被一只大手捏住。 祁宸声音依旧清淡,听不出太多情绪的起伏,“孤瘦了。” 白子菟心中的怒火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稍稍浇灭了一些,好奇心渐渐占据了上风。 瘦了?哪瘦了? 她好奇地抬眸,却撞入那双过分炙热的眸子。 祁宸捏着怀中少女脆弱皓白的腕骨,轻佻地在指引着她的手去往自己的胸膛,“这里难受,难受得吃不下饭。” 一阵心脏跳动微颤感透着那薄薄的衣衫,带着男人的温热传递过来,轻轻淌过她的指尖,顺着手臂缓缓蔓延…… 这突如其来的温热与微颤,让白子菟的心猛地一颤,心尖仿佛被什么尖锐之物轻轻刺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慌乱地、迅速地将手拿开。 耳畔是“嘭嘭——”心跳声,她已然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身侧男人的心跳。 春风悠悠袭来,轻轻将男人的发丝吹散,几缕发丝随风飘动,拂过白子菟的脸颊,吹散了她的异样。 祁宸此时的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兮兮,宛如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白子菟鬼迷心窍般问道:“你受伤了吗?” 大boss这么厉害,也会受伤吗? 祁宸俯下身子,将头靠在少女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洒下:“是。” 未等白子菟发出疑问,祁宸尖齿轻轻咬在少女修长的脖颈上,像是惩罚一般:“被婉婉伤了。” 白子菟瑟缩了一下身子,但是心中的震撼更加强烈。 ?? 什么叫是被她伤了! 冤枉啊清汤大老爷!! 她虽然是幽燕的刺客,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下过手好吧!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系统:……没情商真可怕。 察觉到怀中少女微微颤动的身子,祁宸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轻柔湿热的触感被春风一吹便消散,带起一片战栗。 白子菟感觉身旁男人开始逼近,连忙将头侧开,将人推远了些:“祁宸,这是御花园!你……你自重!” 祁宸抬眸,望着少女那泛着粉色的耳朵尖尖,缓缓勾唇:“哦?如此说换个地方便能不自重了?” 白子菟:……您听听这句话合理吗? 祁宸知道少女脸皮薄,轻笑一声将人拦腰抱起。 娇小的少女就被人揽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涨红着脸瞪他:“你想干嘛!快放我下来!” 祁宸只是往前走,声音轻柔随着春风绕了绕,传到白子菟的耳朵里:“……” …… 白子菟脸色爆红! 啊啊啊!! 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说这么奇怪的话啊! 救大命! 第70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7) 斜阳渐渐西沉,霞光自天际尽头蔓延开来,悠悠然洒在紫瑞殿三个鎏金大字上。 紫瑞殿门这一关,便是一个下午。 殿外春景妖娆,柔风拂过细柳,惹得柳枝轻颤。 殿内幽暗沉沉,缕缕清风透过窗棂,撩起床帐,露出那旖旎一角。 隐约听到一声娇柔轻呼,“祁宸,我错了,你表里如一,一表人才,才高八斗,斗……都别掐了唔……” 男人轻笑,声音沙哑温柔:“婉婉说得对,但孤表里不一。” 少女软软求饶:“别捏了,求你了……” 又是一声轻笑:“那可不行,毕竟孤表里不一……” 可怜的少女以身作则,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小气的男人千万惹不得。 …… 待殿门再度开启时,夕阳已然完全落下。 夜幕深沉,繁星镶嵌穹庐,明月洒下银辉,轻覆着紫瑞殿。 殿内烛火闪烁摇曳,光影交错,幽影静如画。 祁宸沐浴完毕,回到殿内便瞧见床上少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她似乎真的累极了,双眼紧闭,纤长翩跹的睫毛在清晖照映中垂下一片阴影,红润微肿的唇瓣紧紧抿着。月光如银纱般悄然勾勒出她细弱瘦小的身姿,宛若月下仙人一般,似乎清风一吹,她便会乘风归去一般。 祁宸眉头微皱,这个想法令他内心烦躁。 她要这个娇软的少女,是属于他的。 完完整整属于他的。 即便是月下仙女,天阙宫娥,欲乘风归去,他也会将人的拴住,折断双翼,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边。 祁宸狭长的眸子蕴着化不开的戾气,暴虐阴寒自骨缝丝丝蔓延。 似乎是察觉到了一股寒冷的气息,少女颤了颤身子,睡得更加不安稳。 她翻了个身,三千发丝便调皮地盖住了那清冷的面容,纤细薄白的腿随着动作轻轻一翻,便搭在深色锦被上,愈发显得她白嫩至极的腿上那几处青色淤痕格外可怖。 刚才这双小腿勾着自己的…… 祁宸眸中浮现欲色,赶忙运起气息在体内缓缓运行,堪堪将那又蔓延上升的燥热压了下去。 他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随后缓缓地移步上前,温柔地将少女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待指尖接触到那泛凉的小腿时,他微微皱眉。 怎么这么凉? 想着,他单手握住她的小腿,将掌心温热传递。 温热的触感让少女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哼哼唧唧地将头埋入锦被中。 模样可爱又带着几分娇憨。 “到底你是皇帝,还是孤是皇帝?” 他虽没有其他妃子,但也晓得没有那个妃子是这么胆大妄为,皇帝还没睡下便自己先睡死了过去的。 想着,他伸出手在那白嫩的小腿上轻轻掐了掐。 只见那仅剩不多的白嫩肌肤上,瞬间便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红痕。 祁宸又心疼了。 他抿着嘴唇,轻轻地揉着那处红痕。 明明自己又没用力,怎么就又留下痕迹了。 他有些无奈,轻声叹息:“娇气。” 祁宸掀开被褥,作势便钻了进去,清冷的风随着他的动作灌入。 白子菟被冻得一哆嗦,双眼惺忪朝着来人望去。 他似乎才沐浴完,湿漉漉的碎发垂在他脸上,几根碎发垂落在她小脸上,留下湿漉漉的水渍。 白子菟嫌弃地努努嘴:“冷。” 祁宸温热的指腹轻轻擦去滴落在少女脸上的水珠,气息运行,原先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便干透了,恢复了干爽顺滑。 原本还泛着睡意的少女一瞧,惊讶得瞪大了眸子:“怎么弄的?” 祁宸慵懒地斜靠在床榻之上,身上玄色衣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内里紧实的肌肤,流畅劲瘦的线条。 他手臂缓缓抬起,轻轻抚弄着白子菟如墨的发顶,那柔顺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 白子菟撇撇嘴,焦急问道:“快告诉我!” 怀中少女娇俏可爱,一双杏眸水灵清澈,偏偏眼尾漫着嫣红,透着几丝魅气。 祁宸故意不说话,吊着少女的好奇心。 而后单手轻轻一勾,少女便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 祁宸抬起大掌,将手覆在少女腰肢上,轻轻揉搓着。 白子菟脸色爆红,刚想大骂流氓,便察觉一阵暖流顺着腰肢流向四肢,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少女满足地眯着眸子,像一只吃饱餍足的小猫,声音软软地夸奖:“好厉害。” 祁宸唇瓣笑意更深。 身下是男人温热的身躯,浑身又暖乎乎的,本就困倦的白子菟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意识朦胧之际才反应过来祁宸这是生着气呢,所以才故意不回答她,暗暗骂了句“小气鬼”之后,她便不受控制地坠入梦乡。 祁宸见少女睡去,将人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心仔细地掖好被子,直到将人完全藏在被子里,不留一点痕迹。 他脸上的表情逐渐褪去,朝着黑夜中冷声开口:“将长乐宫烧了。” 藏在黑暗中的黑衣探子缩了缩脖子,他是不是听错了? 烧了?长乐宫? 祁宸冷冷瞥向那黑暗中的某处,“听不懂?” 黑衣探子浑身一抖,连忙应下。 清风微拂,怀中少女瑟缩了身子。 祁宸将人揽紧了些,捏了捏怀中少女的脸颊,嗤笑:“我倒想看看没了长乐宫,除了紫瑞殿你还能住哪?” 想着,小气暴君小心翼翼地揽着怀中少女,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渐渐睡去。 殿内恢复静谧,清风拂过,床帐微微晃动,一夜好眠。 —— 翌日一早,白子菟从龙榻上醒来。 瞧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床顶,她还有些迷糊…… 这是在哪? 眨巴眨巴了眸子,昨日稀疏的记忆这才回笼。 又回到了紫瑞殿啊! 啊啊啊! 她又一次被大boss吃干抹净了! 想到昨夜的疯狂,她长叹一声……而后满脸羞愤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声音闷闷地朝着系统问道:“0438,现在好感度是多少了?” 系统调出数据:【60%哦宿主大大~】 白子菟震惊:“才60%??” 然而她转念一想:“不过也行,半个月就涨了40%,看来距离产生美还真的是有用的。” 系统忍住不吐槽:……你确定真的是距离产生美吗? 想着,白子菟揉着酸软的腰肢起身,心中再一次暗骂大boss就是属狗的,浑身上下难受得紧。 随身伺候的吴嬷嬷瞧见自家主子终于起床,连忙上前伺候。 白子菟任由吴嬷嬷跟一众宫娥折腾。 用完早膳之后,她扶着腰肢便要朝外走去。 吴嬷嬷好奇地问:“娘娘这是要去哪?” 白子菟好奇:“回长乐宫啊。” 吴嬷嬷脸色怪异,挣扎了片刻这才开口:“长乐宫,烧了。” 白子菟:???? 她的兔子窝,就被烧了??? 第71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8) 春意更盛,苍穹湛蓝如宝石,几缕轻纱般的白云悠悠飘荡。 清风携着繁花芬芳与新绿气息,穿梭于宫墙殿宇间,翠柳轻舞,花枝摇曳,勾着少女粉色裙摆嬉戏。 御书房外,粉裙少女拎着一个食盒安静伫立。 忠顺公公站在一旁,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娇俏少女开口说道:“娘娘,陛下跟丞相大人正在商议重要国事,只怕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结束……” 白子菟不满地撇撇嘴,周围的空气被这春日的暖阳烘出了几分热气,将少女粉嫩的脸颊熏得红彤彤的,娇艳动人。 即便是忠顺公公也是呆愣了一瞬,这等美人,也怪不得陛下会如此喜爱。 “祁宸最近很忙吗?” 少女清脆的声响令他回神。 再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自家陛下的名讳,忠顺公公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感到惊讶。 毕竟在贵妃娘娘面前,他们陛下的那威严与规矩似乎都如同虚设,毫无底线可言。 想必再过不了多久,这位贵妃娘娘便又要再晋位分了…… 想着,他对待白子菟的态度愈发恭敬起来,微微弯腰:“回禀贵妃娘娘,再过一月,便是万寿节。届时其余两国都会派遣使者前来观礼,诸多事宜皆需陛下亲自定夺,所以陛下会稍稍忙碌些。” 白子菟听闻,好奇问道:“什么是万寿节?” 忠顺公公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详细地解释道:“历朝历代皆将皇帝生辰那日定为万寿节,此乃皇家盛典,届时普天之下皆会一同欢庆,举国上下共同祝贺,可谓盛极一时……” 正说着,御书房的殿门缓缓打开,几名神情严肃的老臣鱼贯而出。 忠顺公公见状,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今日这议事怎的如此之快? 白子菟瞧见殿内的人都走了出来,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欣喜,她开心地拎着食盒,脚步轻快地朝着殿内走去。 那速度之快,令忠顺公公都来不及上前通传。 忠顺公公正焦急万分之时,李丞相已然缓缓走近。 他指了指那道已经消失在殿门内的粉色身影,脸上带着一丝好奇询问道:“这是和好了?” 忠顺公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脱口而出:“丞相大人怎么……” 李丞相轻轻抚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脸上笑呵呵的,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睿智:“三天前和好的吧。” 瞧着忠顺公公一副不解的模样,李丞相解释:“自从三天前,陛下对我们这些臣子的态度便好了许多……” 忠顺公公恍然大悟。 —— 白子菟朝着殿内走去,却惊讶地发现殿内空无一人。 “祁宸?” 见前厅议事处无人,她以为祁宸是累了在里间休息,于是抬脚往里间休憩的地方走去。 “祁宸?” 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白子菟抿抿唇,心中不满。 这又是去哪了?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气息猛烈靠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那人将她往前一按,她便被困在了冰冷的墙壁与炙热的胸膛之间。 “婉婉想孤了?” 祁宸那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那发丝因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丝弧度,落在她的颈间,有些痒。 她不满地挪了挪脖子,身前那人却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制止住了她的行动。 “痒。” 少女不满地嘟囔,耳朵尖尖悄悄泛起了红。 “孤来帮婉婉止痒。” 祁宸说着,薄削的唇便叼起落在她脖颈处的发丝,顺着那白嫩的耳朵滑过脸颊,抵着她的额头。 狭长的眸子带着戏谑笑意紧紧的盯着她,偏偏又极为暧昧地叼着他的发丝…… 白子菟呼吸凌乱,慌乱将头挪开,声音带着几分羞恼:“别闹,我来给你送吃的!” 说着,她艰难地举起了一直被她拎在手上的食盒。 祁宸微微抬眸,眼神愈发幽深,让人难以捉摸,“婉婉有心了。但孤现在……” 他一说话,唇上抿着的发丝便又掉了下来,挠得她的脸颊痒痒的。 白子菟看着祁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佻地勾着他散落在自己脸上的发丝。 而后他缓缓凑到少女耳边同她耳语:“更想吃点别的。” 白子菟呼吸一滞:!!! 耳边的呼吸裹着热意,白子菟只觉得浑身发软,开始站不住脚。 她用手想要推开祁宸,却被他抓住了,细细地揉了揉她那软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么久了,婉婉依旧天真,用手可阻止不了孤……” 说着,他又凑近了些,唇瓣覆上少女娇艳的唇,蜻蜓点水一般。 二人气息交融,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脸颊喷洒在耳朵处,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白子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手被人强行扣着,白子菟只觉得浑身燥热,因他那句话羞赧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怀中少女眼眸潋滟出不知是羞的还是怕的水汽,他点到为止,心情大好,也不再调戏她。 宽厚的掌心揉搓着那柔软的发顶,而后顺手拎起了那食盒,牵着少女的手往前厅议事处走去。 末了落下一句:“吃饱了,才有事情做其他的。” 白子菟暗自咬牙,心中恶狠狠地咒骂。 浑蛋! 色狼! 祁宸牵着她的手来到他平时议事的案桌边。 他将食盒打开,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这就是你给孤送的食物?” 白子菟听到这话语中带着一丝嫌弃的味道,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桂花糕你都嫌弃?” 祁宸嗤笑一声,恶狠狠地揉了揉少女嫩白的脸颊,那力度恰到好处,既能让她感受到他的不满,又不会弄疼她。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见了桂花糕跟见到金子一般,见到他都没有这么兴奋。 默默吃瓜的系统:不是吧大boss,你连块桂花糕的醋都吃?? 白子菟气鼓鼓地将装着桂花糕的盘子揽进自己的怀中:“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她说完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然而还未迈出几步,便被一只大手如铁钳般牢牢钳住腰肢。 祁宸轻轻一拉,她便不受控制地跌入一个温热而又熟悉的怀抱中。 少女瞪大眸子,连忙小心翼翼地护住怀中的桂花糕。 祁宸轻笑,心中骤然起了恶趣味,他将少女怀中的桂花糕尽数夺走:“不是给孤带的?你护得这么紧,孤怎么吃?” 白子菟恶狠狠瞪着罪魁祸首。 不是嫌弃吗?! 第72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19) 御书房内气氛融洽,祁宸专心处理政务,白子菟乖巧地坐在一旁。 起初她还耐着性子,可没过多久,她的目光便开始时不时地偷偷瞄向…… 桌子上的桂花糕。 那一块块嫩黄酥软的桂花糕散发着阵阵甜香,似乎会蛊惑人一般。 白子菟撇嘴,怎么能有人能忍受住这种诱惑! 祁宸虽看似一心扑在政务上,但眼角的余光却将少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知道少女馋,但就是不为所动。 白子菟最终还是没忍住,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你不吃吗?” 祁宸听到这话,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瞟了少女一眼,随后像是大发善心一般,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喂孤。” 谁想喂你啊!! 然而少女敢怒不敢言,只能熟练地捻起一块嫩黄酥软的桂花糕,送到祁宸嘴边:“吃。” 祁宸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那块原本完整的桂花糕便只剩下了一小口。 白子菟举着桂花糕的手悬在半空,过了许久,她的手渐渐开始发酸,却始终不见男人有下一步动作。 她满心疑惑地看着男人,吃啊,咋不吃了? 祁宸微微颔首,用下巴朝着她手上的桂花糕轻轻指了指,“不是馋吗?剩下你吃。” 白子菟皱眉,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那被咬了一大半的桂花糕。 心中嫌弃! 都剩这么点了!! 谁稀罕啊! 思绪还在乱飞,下巴便被人紧紧钳住。 白子菟猛地回过神来,抬眼瞧见男人暗沉的脸色,心中一惊,连忙将手上的桂花糕不假思索地塞进嘴巴里面。 末了,她还慌忙地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爱吃。” “呵。”祁宸轻声嗤笑,似是疑惑不解:“婉婉怎么将孤的糕点吃了?” 说着,他将盘子里的桂花糕推到白子菟面前,又凑近了些:“这些才是你的。” 温热的气息洒下,白子菟脸色爆红。 臭男人!!! 刚才指的明明是她手上的桂花糕!! 气死了!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朝着系统吐槽:“我再也不听你的话给这个坏男人送吃的了!他就会欺负我!” 系统淡定:【哎哟宿主大大,再忍忍再忍忍。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涨了10%的好感值了!!受点欺负怎么了?】 白子菟震惊,“这么快!!” 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那这么说,只要我赶紧离大boss远一点,再来一次距离产生美!这么位面就算是结束了。” 系统刚想开口让自家宿主打消这个想法,便听到那个没心没肺没有一点情商的宿主开口了。 “祁宸,我决定还是回长乐宫!” 那声音清脆响亮,在静谧的御书房内回荡。 系统:……谁来都救不了你,统子说的。 果不其然,祁宸听到这话的一瞬,嘴角的笑意像是被风吹散的轻烟,瞬间消失。 他幽幽抬眸,狭长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让人捉摸不透,“想离孤远点?” 没心没肺的白子菟还没意识到危险,下意识便点了点头:“对啊。” 话说出口,这才发现祁宸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抬眸望去,眼前男人依旧面色淡然,眉眼温润,甚至嘴角还带有一丝笑意。 只是那双依旧漆黑的眸子更加暗沉了。 白子菟眨了眨眸子,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眼前的祁宸有些危险。 刚想着,那手掌便抚上了她的脸颊,祁宸稍稍用力,便将她那张小脸轻轻掰了回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婉婉,真的想离孤远一点?” 他的声音明明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可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白子菟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气蔓延开来,顺着那张宽厚的手掌丝丝缕缕攀至她周身,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反驳。 却听到祁宸用那依旧温柔的声音说道:“婉婉来御书房找孤,给孤送桂花糕,也是想要回长乐宫?” 白子菟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摇头否认,可是当她对上那双漆黑阴冷,没有一丝亮光的眸子时,便动也动不了了。 见少女一动不动,祁宸唇角轻轻地勾着,那笑容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婉婉承认了。” 白子菟害怕得瑟瑟发抖。 不要啊!! 不要黑化啊!! 刚才还蔚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大片乌云迅速遮蔽,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御书房没有点火烛,一片幽暗,气氛愈发沉寂诡异。 白子菟浑身颤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恼了眼前这个暴君。 呜呜呜!! 祁宸对她和颜悦色久了,她居然忘了大boss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大暴君了!! 正懊恼着,她却忽地被人掐着腰肢提了起来,宽大温热的手牢牢地禁锢着她,只稍稍用力便将她按在怀中,朝着里间走去。 还不等她要惊呼出声,修长的指节便顺着那微张的唇探了进去,堵住了她那呼之欲出的声音。 头顶处传来男人冷笑:“孤劝婉婉还是留着点力气,等会有你叫的时候。” 愣怔之际,还未来得及挣扎,白子菟便被人按在了床榻上。 祁宸气息靠近,五指稍稍收拢,手下的腰肢便惊惶似地不敢再动。 他好整以暇地瞧着少女一脸惊恐的模样,漆黑的眸子除了占有,便是掠夺。 也许只有让她害怕,她才不会生出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她于他而言是致命的蛊毒,也能唯一的解药,只有抱着她,才有了一种肋骨回到身体的满足感,心间那缺失的一块才有可能被填满。 想要逃离? 他便折断她的双翼,将她囚住,关在紫瑞殿内。 他喉间溢出几分轻笑,似山间凶猛的野兽,修长的手缓缓滑过少女娇嫩的脸颊,声音轻柔:“婉婉可知,孤以前在山间救下一只小兔子。” 怀中少女似乎被吓到了,娇嫩的唇瓣都被咬得泛着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大发慈悲撬开少女的贝齿,指节顺着缝隙抵在唇齿之间,将唇瓣解救开来。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娇嫩的唇瓣,继续说道:“孤瞧着它娇软可爱,便将它带在身边。有一天孤发现,小兔子跑了……” 白子菟愣愣地仰着头看着他,似乎是因为害怕,杏眸开始泛起水光。 祁宸嗤笑,声音轻柔:“婉婉不问一下后来吗?” 身下少女颤颤巍巍地抖着身体,开口问道:“然,然后呢?” 祁宸目光漫不经心地从那嫣红的唇瓣往下,停留在细嫩的脖颈处:“然后?” 第73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0) 他将手覆在那娇弱的脖颈间,感受着那微微跳动的脉搏,指尖微微用力,勾唇一笑:“然后啊,孤就把它剥皮拆骨,炖成兔子汤。” 啊啊啊啊!! 她不要变成兔子汤啊! 她浑身颤抖,杏眸中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长睫沾染了泪水,像是展翅的蝴蝶沾湿了翅膀一般,微微颤动着。 他俯下身来,将额头抵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声音愈发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冰冷:“婉婉若是想效仿那只小兔子……” 他的吻细细落下,感受着怀中少女轻颤的身躯,笑得更加温柔,轻声安抚:“孤舍不得将婉婉剥皮拆骨……” 听到这话,白子菟难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完全松开,祁宸的话又让她的心瞬间提起。 “孤便用链子将婉婉拴起来,就绑在床上,婉婉觉得可好?” 白子菟猛地想起了一段模糊的记忆,吓得疯狂摇头,“不好不好。” 少女担心受怕的模样让他发出愉悦的喟叹。 如果柔和政策留不住她,他不介意用点残暴的手段。 只是…… 如果这样那还有什么乐趣呢?他要的不是傀儡,是生动灵活,全身心依赖他,完完整整属于他的人。 不论身心。 祁宸撩开少女粘在脸颊的发丝,她似乎是害怕极了,泪珠将青丝打湿,粘糊糊地贴在脸颊上。 他很是满意看到少女眼中的惊恐,唇畔笑意加深:“那便让孤看看婉婉的诚意。” 金钗散落,精致的裙摆被人揉皱随意丢出,可怜兮兮地窝在床榻边。 祁宸滚烫的汗珠滴落,狭长的眸子透着猩红,修长的指节轻轻撩开那挡住白嫩脖颈的发丝。 两个小小的粉嫩疤痕在瓷白精致的脖颈上显得格外注目。 祁宸眸色更加暗沉,俯下身来,轻柔舔舐。 少女双眼氤氲着雾气,有气无力地攀着他:“祁宸,你有完没有唔……” 祁宸将人抱紧了些,“时辰还早着呢,孤的贵妃……” 床帐落下,床榻晃动…… 漆黑的御书房只传来少女低低呜咽声—— …… 白子菟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回了兔子本体。 她在山上嬉戏着蝴蝶,开心地奔跑。 而后蝴蝶变成一条飞天大蟒蛇,叼着她的后脖颈飞天遁地。 她惊慌失措之时,那大蟒蛇突然松口,而后她直直从高空坠落,惊醒了过来。 白子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依旧满是后怕。 待心绪稍稍平定,才发觉自己的后脖颈处横着一只宽大的手掌,正松松地握着她的脖颈。 她一抬眼,便瞧见身旁躺着个人。 祁宸双目紧闭,安然熟睡,长而卷的睫毛垂下,落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薄唇,面容五官堪称俊美绝伦。 睡着的他可比白日里的他更加柔和无害,不用让人去猜想他内心的想法,虽然很多时候她也懒得去猜祁宸内心所想。 想着,她一颗单纯的琉璃心竟开始揣测祁宸是怎么一步步养成这样的性子。 他生于帝王家,亲人早亡,他孤苦伶仃,在争权夺利的漩涡里挣扎求生。他屡遭算计。曾被暗害下毒,险象环生,四面楚歌。 为求自保,他只能伪装,将真心隐匿,暗中筹谋应对。 久而久之,这自我保护成了本能,即便面对心爱之人,也会不经意间暗留余地,难以彻底敞开心扉。 这也是她觉得难以攻略的原因之一,他的本能是掠夺,是反击,根本不会去爱! 白子菟叹了一口气! 只觉得兔生艰难! 她眸子从他脸上挪开,不经意一瞟,却看到他横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臂上有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上次男人突发头疾时,就是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胡乱捅刺,只怕这些伤痕就是那些时候留下来的吧。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那因结痂而留下的凸起之处,这么多伤口,得多疼啊…… 若是她遭受这些…… 白子菟打了个寒颤,想都不敢想,她最怕疼了。 祁宸长睫颤动,感受着手臂处传来那轻轻的,如羽毛拂过一般的触感。心间颤动,一股满足感从少女手掌心处传来,而后丝丝缕缕地蔓延全身,温暖他的四肢,为他注入生命…… 这便是被人抚摸的感觉吗? 他在怀中少女做噩梦之时便惊醒了,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让他即便是睡觉都始终保持着三分警惕。 原以为少女会像以往一般闹腾一番再睡去,却未曾料到她竟会心疼他,那样抚摸他的伤口…… 心疼? 难道这便是心疼吗? 想着,他便顺势睁开眸子,直直盯着怀中少女。 她似乎还在走神,一双杏眸水润清澈,时不时皱皱眉头,似乎纠结极了。 没忍住好奇,他开口询问:“在想什么?” 白子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看到身边男人挑着眉,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她连忙闭上眼眸假寐。 她总不能说她是在可怜他吧,被大boss知道了不得被他弄死。 祁宸被这拙劣的演技逗笑了,虚虚拢着她脖颈处的手掌微微用力,白子菟便小小地惊呼一声,浑身无力地软了下来。 那双杏眸还是睁开了,恶狠狠地瞪着他。 祁宸喜欢极了她此刻的样子,眸子水灵灵的控诉着他,像极了一只敢言不敢怒的小兔子,让人恨不得吞食入腹。 想着,他将额头凑近了些,“婉婉还未回答孤,在想什么呢?” 白子菟刚升起来的怒气便被这灼热的气息冲淡,眼神躲闪:“没有想什么,我想睡觉。” 说着,她干脆闭上眼眸。 “撒谎。” 祁宸捏着他后脖颈的手拢了拢,像是惩罚一般。 感受到怀中少女身子又一次软了下来,但是她始终没有睁开眸子。 纤长的睫羽因着他的举动不断颤动着,他不动声色再次捏了捏那娇嫩的后脖颈。 白子菟终于忍不住了,她气呼呼地睁开眼眸,杏眸被气地氤氲出了水汽,瓷白的脸便生气地鼓了起来,漫开霞红,娇软生动极了。 她恶狠狠地揪着祁宸的头发:“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又小又弱的力气给他挠痒痒都不配,他无动于衷地瞧着少女生气的模样,甚至主动将脑袋凑近了些,颇有些任君采撷的意味。 瞧着男人主动,她反倒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轻哼一声便气鼓鼓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祁宸见他横在少女脖颈处的手便被打落,倒也不恼,而是将大手往下挪去,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白子菟浑身一颤,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赶忙求饶:“别,我还难受着……” 祁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眸色幽深,他将唇贴在少女脖颈处:“婉婉想什么呢?孤只是想抱着你睡觉。当真以为孤是那豺狼虎豹?” 白子菟颤颤巍巍。 啊啊啊有本事你把手拿开啊!! 还有你这手往哪里摸呢!! 察觉到少女身体轻颤,祁宸薄削的唇愉悦勾起:“孤的生辰快到了,婉婉给孤准备了什么生辰贺礼?” 白子菟浑身一僵。 贺礼? 什么贺礼? 怎么还有人自己讨要贺礼的!! 想着,她强装镇定:“生辰贺礼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瞧着白子菟的模样,祁宸便知道她压根就没有给自己准备贺礼的心思。 他嗤笑一声,没有贺礼?那他便自己讨要。 第74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1) 时间荏苒,春意更浓,紫瑞殿内草木绿得更深。 晨曦初照,清脆的鸟鸣声在枝头婉转啼鸣,鸟儿拍着翅膀从紫瑞殿窗外飞过,却被一声不满的嚎叫声吓得“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罪魁祸首白子菟揉了揉腰,哭丧着脸,满心哀怨。 昨天晚上祁宸跟吃错药一般,揪着她翻来覆去,各种亲昵的姿势如翻花般一一试过,累得她最后手指头都抬不动了,那人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想到这,她生气地哀嚎一声,锤了锤龙榻,生无可恋地趴在被子上。 明明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却独独累到了她一人?这也太不公平了。 莫非祁宸是个狐狸精?专靠吸食人阳气而活的?不然他怎么气色一日比一日好? 白子菟将人蒙在被子里,思绪涣散。 吴嬷嬷进来后便看到小小一团撅着屁股趴在被子上,她早习以为常。 象征性地叹了一口气后,她面不改色上前,将人从被子里揪了出来,以免自家主子被自己闷死。 语气虽然严肃,但是动作却是小心翼翼十分温柔,“哎哟我的主子啊,您是贵妃娘娘,举止投足应当识大体……” 白子菟抬头,睁着圆溜溜的杏眸盯着吴嬷嬷:“嬷嬷,你就别说了,我现在哪管的什么识不识大体……我只想睡觉。” 说着,她头一歪,继续蒙在被子里。 吴嬷嬷见此情形,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被子重新扯开,仔细地盖在自家那个不安分的主子身上,温声说道:“娘娘再睡一会,晚点奴婢来叫您起床,今日是万寿节,今晚会在乾清殿设宴……今日娘娘可不能再睡晚了……” 吴嬷嬷话还未说完,便见床上原本眯着眼眸似在假寐的少女突然如弹簧般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嬷嬷你是说,今日是万寿节?” 吴嬷嬷点了点头:“是啊娘娘,今日是万寿节。” 瞧自家主子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把日子给忘光了。 白子菟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晚祁宸那般执着地一直问她今日是什么日子,她每次答不出来,便又被他拉着缠绵一番。 偏生她又是一副缺心眼的性子,忘性又大,早就忘了今日是万寿节,祁宸的生日。 她就说嘛,怎么昨天晚上大boss精力那么旺盛!! 想着,白子菟更加生气了。 小气男人! 又不是没有给他准备礼物! 系统呵呵冷笑:【你那是准备礼物吗?就用十积分在系统商店换了个荷包,还选择了最便宜的那个!】 白子菟反驳:“……难道积分就不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嘛!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系统:好有道理哦,统子它竟无言以对。 许是被系统说得心虚,白子菟揉了揉脸颊,掀开被子扶着酸胀的腰肢:“今日是祁宸的生辰,我决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捧着换洗衣服进来的青翠一听这话,愣在原地:“娘娘您要下厨?” 白子菟略微心虚点点头:“是!” 而后她任由宫娥替自己洗漱,换上一身清新淡雅的青绿色裙子。 吴嬷嬷那灵巧的双手在她如墨的发间穿梭,不多时,便挽出一个精致的堕马簪,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便出现了。 吴嬷嬷手持一根翠绿簪子,在白子菟的发间比画着,一边询问:“娘娘可要上脂粉?” 白子菟微微侧目,瞧着镜中人那眼角眉梢还带着一抹未散尽的嫣红,那是彻夜低泣后留下的痕迹,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眼角,只感觉眼睛都有些发肿。 想着,她感觉腰更酸了。 听到吴嬷嬷的话,她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用了,先去做长寿面。” 子菟迈着匆匆的脚步朝着小厨房而去,一边在心中呼唤系统:“0438,你帮我找找做长寿面的配方。” 系统听闻,顿时震惊不已:【宿主大大你不会做长寿面啊?】 它方才见宿主大大如此淡定从容,还以为她对做长寿面胸有成竹呢。 白子菟脚步不停,焦急地说道:“我哪做过长寿面啊,你快点帮我找一下啦。” 系统无奈,最终还是只能认命一般,迅速在资料库中翻找起长寿面的配方来。 小厨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 —— 祁宸下了早朝便直奔紫瑞殿而来,不慌不忙地前去沐浴更衣。 他早就收到探子回禀,他家娇气包竟然在给他下厨做长寿面。 想着,他心情不由得愉悦几分,就连早朝时见到虞太师跟齐王唱双簧时的戾气都散了几分。 那群愚昧,愚蠢,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人。 且让他们再蹦跶一天…… 想着,他阖上狭长的空间眸,雾气缭绕,模糊了他的轮廓。 静谧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祁宸鼻子翕动。 他懒懒地抬起眼皮,嗤笑一声,而后双目一阖,盖住那双漆黑蔓着杀气的眸子。 一只白嫩的手顺着肩膀往下摩挲,纤细的手指在他宽阔的后背处开始暧昧地绕着圈圈。 “陛下,臣妾来伺候您沐浴呀~” 捏着嗓子的声音娇娇柔柔,祁宸不禁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 而后一张白嫩的脸便从他的背后探了出来。 祁宸抬起手臂,那裸露在外的肱二头肌便拱了起来,流畅的线条看得那娇俏女子眼睛都直了,眼神中满是倾慕与贪婪。 下一瞬,那双让她心猿意马的手臂搭在她肩上,用力一扯。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那女子便跌落在温泉里面,她狼狈地探出头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那高大俊美的男人。 那张日夜相见,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祁宸面前。 “呵。” 一声轻笑传来。 女子一怔,只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 这男人当真极品! 她有点庆幸是自己接了这单任务了…… 采了这么多年阳气,第一次遇到这种极品!这种男人,就算是让她采上一晚,她也死而无憾。 据说这个皇帝只有一个妃子,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想到这,她不禁懊恼起来,早知道就不扮作那个小丫头片子的模样了。 不过不碍事,想到这她又心猿意马起来,若是能让这男人痴迷上自己的身子,还怕她斗不过那个丫头片子吗。 温泉雾气氤氲了祁宸的脸庞,让人的表情看得不真切。 她扭着身子缓缓上前,娇软无力的身子刚想攀上男人的腰肢,却只觉得脖子一痛。 鲜红的血液从自己脖颈间喷出,眼前男人早已经出浴。 她似乎是不甘心,尽管喉咙已被鲜血堵塞,却仍沙哑着声音从破碎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祁宸穿衣服的手一顿,大发慈悲冷声开口:“你的相貌虽跟她一模一样,但身上气息不对。况且……” 说着,他屈尊蹲下身,伸手朝着女子脸上而去,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被他捏在手上。 “她不会自称臣妾,也不会叫孤陛下。” 他的婉婉是与众不同的,她无需奴颜婢膝,只要她轻轻开口,他便能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一一呈现在她面前。 而且,他又怎会舍得让他的婉婉自称臣妾、屈居人下呢?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他运起气息,手上那张人皮面具便化为齑粉,飘洒入水。 “收拾一下,查查是谁派来的。” 他话音落下,几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不过一会儿工夫,温泉便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第75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2) 祁宸刚沐浴完毕,便从里间缓步走出,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来,几缕发丝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慵懒地垂落在他那宽阔的肩头。 他并没有穿浴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绣着金龙的青衣,腰间绑着束腰,衬得他宽肩窄腰,气宇轩昂。 刚一踏进,他便瞧见了那坐在桌子旁娇小少女。 她今日穿着他特意吩咐尚衣局依着她的尺寸定制的一袭青衣。 一头青丝一半松散挽住,只斜斜点缀一根碧绿簪子。另一半青丝铺洒在腰间,愈发衬得她肤白貌美。宛若仙娥下凡,超凡脱俗。 那双杏眸灿若星辰,偏偏眼尾上扬透着嫣红,天真又妩媚。 祁宸只觉得呼吸都停了一顺,他的婉婉,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见到祁宸出现,白子菟连忙起身迎接上去:“你来啦。” 刚一凑近,她便敏锐地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幽香。 她鼻子翕动,这味道像是…… 其他女子脂粉的味道。 祁宸有别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子菟原本兴奋的表情迅速消失,就连头上的发髻都可怜兮兮地耷拉下去。 祁宸原本已经做好了接住飞奔而来少女的身子,岂料她突然在他面前停下,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是谁欺负她了? “怎么了?” 祁宸弯着腰,眉目温柔,她挑起少女的下巴,落在她脸上时眸光变得温柔。却在瞧见少女那双雾蒙蒙的杏眸时心脏漏掉一拍。 哭了? 是谁欺负她?! “贵妃娘娘怎么了?” 祁宸周身气息变得冷冽,那双原本染着暖意的双眸再抬起时迅速变得冰冷,露出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扫视一圈。 站在两侧的宫娥只觉得脖颈发紧,完了,是脑袋要掉的征兆! 想到这,她们抖得更厉害了,缩着脑袋当鹌鹑。 “说话!” 祁宸浑身泛着冷意,正欲发难,手心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 他低头往下,却见手掌心塞进了一只白嫩的小手。 祁宸转向看着那仰着头可怜兮兮却又带着不满的少女,她的眼底还氤氲着水汽,朦朦胧胧地透着细碎的光,看得他心里一阵发软。 “谁欺负你了?” 他俯着身子问道,温热的指腹轻轻滑过她泛着嫣红的眼尾,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似的,“说出来,孤替你报仇。” 白子菟心中一阵难受,想着也就说出来了。 “是你!” 祁宸脸上难得闪过一丝错愕。 他? 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面前少女开始控诉:“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说着,她气冲冲拉着祁宸的手来到桌子面前,指着那碗坨成一团的长寿面:“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长寿面,你在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长睫抖动,可怜兮兮的模样,伸手一推,便想将人从自己身边退远些。 然而,祁宸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反倒是让自己后退了几步。 她咬着嘴唇,心中的委屈更甚:“你不干净了!我不要你了。” 祁宸下意识便伸出手想将人拽回怀里,却被白子菟躲开了去。 他皱了皱眉,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愣了一瞬才想起来那句“其他女人的味道”的味道从何而来。 想必是刚才温泉那个刺客留下的。 想到这他算是明白了。 娇气包正拈酸吃醋呢。 祁宸轻笑一声,心里鼓囊囊地弥漫着一种叫做满足的滋味。 他摆摆手让周围宫娥退下。 吴嬷嬷跟青翠等一众宫娥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连忙退下。 见四下无人,白子菟脾气更大了。 刚在其他人面前想着给他留点面子,都不好发作。 怎么世界上有她这么乖巧的人! 白子菟想着,生气地轻哼一声,将头转向另一边,发誓再也不理这个臭男人了。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 见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宸依旧不来哄自己。 不会真生气了吧?! 白子菟心里发虚,小气鬼,不就说两句吗!!这就生气了! 果然平时床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白子菟越想越气,干脆看都不看那人一眼,转身便走。 刚抬脚,腰间一紧,她便跌落在一个紧实温暖的怀抱里。 “婉婉去哪?” 祁宸顺势揽住少女的腰肢,抱着人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个姿势让少女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听到男人温柔的声音,白子菟更加忍不住了。 她生气地转过头,揪着男人刚沐浴完还带着一点湿气的头发。 这一揪愣怔住,然后意识到什么一般,气得脸色通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了:“头发都是湿的,你们还洗了鸳鸯浴是吗?!” 正说着,她挣扎着起身。祁宸一个没注意便被人挣脱了开来,他一脸无奈地看着少女朝着里间温泉走去,声音清冷如玉,透着温柔跟宠溺:“没有,没有其他女人。” 白子菟一副我不听的模样,自顾自朝着里间走去:“我不信。” 可没想到她才刚走两步,却又被人拦腰抱起。 “啊——你干嘛!” 祁宸只是将人抱在怀中,大步流星朝着里间走去。 “婉婉你看,没有其他女人。”他将人放在温泉边上,指着空无一人的温泉,一脸笑意地盯着少女脸上的窘迫。 白子菟鼻尖翕动,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皱了皱鼻子,不满控诉:“可是我闻到了这里有个味道,跟你身上一模一样。” 祁宸本意是不想告诉少女,怕吓着她。 现在看来,是不说也不行了。 于是祁宸干脆也不瞒着她了:“刚才这里有刺客,那人易容成你的模样想要刺杀孤。” 白子菟呆愣住了,想了那么多个结果竟然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焦急脱口而出:“那你没有被伤到吧?” 她一想到刚才自己拈酸吃醋的模样,脸色不由得一红。 “没有。”祁宸俯着身子,牵起白子菟微凉的小手,眼眸漫不经心地滑过那微红的眼眶上,“知道错怪孤了?” 她的眸子还含着水光,似乎知道错怪他了,那双杏眸水灵灵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快速垂下。 这双眼睛,刚才为他流泪了,无关情欲,只是以为他有了别的女人。 他的娇气包终于懂了什么叫危机感。 这是一个好现象。 想着,他伸手将还在扭捏的少女横抱起来,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 而后,他缓慢地,坚定地开口:“孤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个女人。” 第76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3) 白子菟瞪大眸子,水润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便听到祁宸又开口说了一句:“你也只能有孤一个男人。” 他将唇覆在她的耳边,眸中流转着幽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特意压低的嗓音富有磁性:“永远也别想逃离孤。” 说完,他轻轻啄了啄那泛红的耳尖。 感受到怀中少女瑟缩一下身子,他也不恼,毕竟来日方长…… 不管如何,她这辈子也逃不开他了,还不如早点让她认清现实。 白子菟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寻求安慰,询问系统:“0438,我这个任务做完可以直接脱离位面的吧。” 系统声音含糊:【可以……】吧。 白子菟一听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她刚才有一瞬间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大boss的气场太强大了!! 她好害怕。 不过想着她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到时候就能摆脱大boss远走高飞。 想到这,她的神色又轻松了起来。 颇有耐心地朝着系统问了句:“大boss的好感值现在是多少了?” 系统调出数据:【90%宿主大大!加油加油!!】 白子菟仰天长叹:“哎,终于到90%了。” 不枉费自己陪睡了这么久!! 没想到有一天她需要依靠自己的色相才能攻略下大boss,说起来真丢兔子脸! 白子菟愣神之际,祁宸已经抱着她回到了桌子旁边。 他微微弯腰,伸出手端起那碗已经冷透了的长寿面,只见那面条坨成了一团,毫无生气地蜷缩在碗里,上面还稀稀拉拉地点缀着几点青色,看起来…… 实在是毫无食欲。 白子菟回过神来,便看到祁宸抱着自己落座,端起那碗长寿面。 明明是极为普通的一个动作,但他做起来却格外矜冷高贵。 “这是婉婉为孤亲手做的长寿面吗?”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怀中少女为他亲手制作的长寿面,但他还是想听少女亲口承认。 白子菟望着碗里那坨成一团的面条,脸上浮现一丝恼意,似乎是羞于承认,她将头侧到一边去,珠钗晃动,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将她脸上的燥热降了几分。 小声嗫嚅:“嗯……不过看来似乎没做成功。” 祁宸却仿若未见,笑意温和:“婉婉亲手所制,于孤而言,胜过世间一切珍馐。” 之后他竟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坨面,缓缓送入口中,认真咀嚼起来。 白子菟瞪大了眼睛,看着祁宸艰难吞咽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想着她便伸出白嫩的手轻轻的阻止,“祁宸,这面……不好吃,你别吃了。” 祁宸却摇摇头,咽下口中食物后,轻轻放下碗筷,将白子菟搂入怀中。 声音又轻又柔:“只要是婉婉心意,孤都甘之如饴。” 他的下巴抵在白子菟的头顶,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他平时很少这么温柔的,不带一点算计,真实地朝她吐露心扉。 一时间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白子菟不自在地在他怀中微微扭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而后,白子菟便听到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孤第一次吃到长寿面。” 白子菟内心闷闷的,一股名为心酸的情绪蔓延开来。刺激得她鼻子也酸酸的,不自觉朝他怀里靠近了些,下意识便开口:“那以后,我都给你做长寿面。” 祁宸轻笑,那胸膛便随着笑声轻轻颤动,震得白子菟脸上麻麻的,心里也麻麻的。 “婉婉说话算话,孤可是最讨厌骗人了。” …… 白子菟刚说完就想抽自己巴掌! 叫你嘴快! 但无奈话已经说出口,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垂着长睫也不再看祁宸,而是内心在打小九九。 以后她的替身会给大boss做长寿面吗? 要不让系统悄悄写个做长寿面的数据进去? 不行,等会要是做的太好了不就露馅了? 正恍惚间,祁宸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白子菟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 那温柔的触感让白子菟微微一怔,思绪被拉回现实。 祁宸吻着她的发顶,“婉婉想什么呢?” 白子菟下意识地退开了些许,抬起头,似乎是要掩饰内心的慌乱一般,随意找了个话题:“你说你只有我一个女人,那你不立后吗?” 她心中确实充满了疑惑,在这宫廷之中,皇后之位举足轻重,关乎朝堂与后宫的诸多势力平衡。 她最近可是听吴嬷嬷说了,好多大臣都绞尽脑汁地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来。 还有那寿宁宫那位太后,可是一直想让虞家小姐进宫的,她能善罢甘休吗? 虽然现在大boss能阻止,那以后呢? 毕竟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各方压力只会接踵而至。 虽然她知道以后在这个位面的也不是她了,但是为了自己替身的幸福着想,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询问清楚。 是,一定是这样。 祁宸一听这话,原本环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白子菟微微一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还未呼出口,下巴便被祁宸修长的指节稳稳地钳住,迫使她直视自己。 接着她便听到男人低笑着开口:“婉婉愿意当孤的皇后吗?” 白子菟心中早有预感祁宸大概率会让自己当皇后,可当这句话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时,还是让她的心间猛地颤了颤。 她有些慌忙低下头,避开祁宸的目光,沉默不语。 心跳的有些快,快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瞧着怀中少女羞赧的模样,祁宸心情大好,他将人揽在怀中,下巴搁在白子菟的头顶,摩挲她发顶的柔软,低声开口:“若婉婉不愿,便做孤一辈子的贵妃,唯一的贵妃。” 反正他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是贵妃还是皇后都一样。 帝王的承诺过于沉重,就连白子菟也愣了一瞬,攥着祁宸衣领的手微微收拢蜷缩,下垂的睫毛不安地颤动起来,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与紧张。 白子菟抬起眸子看着祁宸,却发现憋了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回应,只是讪讪地垂下眸子。 半晌之后才反问:“朝堂上其他人他们同意吗?” 祁宸以为她是没有安全感,不由得轻笑一声,惩罚似的伸手捏了捏白子菟白嫩的脸颊:“婉婉想什么呢?孤是那种需要靠女人稳固朝堂的帝皇吗?婉婉未免也太小瞧孤了。” 说完他便陷入沉思,虽然他并不在意白子菟的身份,但是就怕朝堂那些闲言碎语…… 白子菟一听这话不由得撇撇嘴。 那话本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思绪正乱飞着,祁宸俯下身来:“时间还早着,婉婉要不要歇息一会?” 白子菟一听到歇息二字,眼睛瞪大:“不!我不需要!” 祁宸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心情极好地调侃:“婉婉想这么激动?莫非婉婉想到了什么?” 说着他也不等人回答,起身将人抱入里间:“既然婉婉盛情相邀,孤怎么能拂了美人的意?” 白子菟惊恐!! 谁啊!! 谁盛情相邀了!! 第77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4) 明月高悬,清辉如瀑,洒遍宫廷的每一寸土地。 乾清殿内灯火辉煌,烛影摇曳。珍馐美馔罗列满席,酒香四溢,与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交融。 丝竹雅乐悠悠奏响,舞姬蹁跹,衣袂飘飘似彩云流动。 万国番邦来朝,各国使者相互恭维。 唯独幽燕使者跟炎楚使者面如菜色,偏偏两国使者隔间落座,离得极近,互看对方不顺眼。 宴会上有其他附属小国使者不明所以,偷偷询问才得知。 原来这一切都要从那件两国合谋刺杀苍梧皇帝的事件说起。 当时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影响了两国建交。 幽燕使者认为当初刺杀事件是炎楚的刺客废物,不仅刺杀不成功,还被反杀,白白丢了小命。 炎楚使者却认为幽燕的美人计简直太有成效了!只不过派出去的美人是个蠢货,竟然被苍梧那个暴君勾引了,真是反其道而行的“美人计”呢。 于是这次刺杀失败让两国彻底结下梁子,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那附属国使者一脸震惊,苍梧皇帝利用刺杀这件事离间幽燕炎楚两国的联盟,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两国不知不觉间仇视对方,简直…… 神人! 他啧啧称奇,原来这就叫做抱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而后,那附属国使者又将目光朝向另一端剑拔弩张之地。 只见李丞相与虞太师、齐王隔席而坐,目光交汇间,似有电流穿梭,敌意弥漫。 虞太师率先发难,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李丞相,近日来瞧您春风得意,可莫要得意忘形。” 言下之意,暗指李丞相在朝中专权,却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李丞相神色不变,悠哉悠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回敬道:“太师此言差矣,李某不过是尽忠职守,哪像太师与齐王殿下,暗中谋划之事,难道以为能瞒天过海?” 这话说得直白,虞太师与齐王脸色瞬间一变。 齐王冷哼一声:“李丞相莫要血口喷人,本王与太师一心为国,岂会有不轨之举。倒是丞相您,莫不是想排除异己,独揽大权。” 李丞相捋了捋胡须,并不再多言,他敢直截了当揭露他们的狼子野心,证明他跟陛下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 附属国使者掏掏耳朵,震惊瞪大眼睛! 天呐! 他听到了什么?! 苍梧这是要变天了?! 他正瑟瑟发抖,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偷偷离席之时,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高呼: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他连忙随着众人起身,敛声屏气。 只见祁宸携白子菟与太后款步而入。 苍梧崇尚玄色,以玄色为尊。 祁宸身着玄色龙袍,用金线勾勒出五爪金龙模样,行走间那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衣料,翱翔于天际一般,令人望而生畏,甘拜臣服。 那附属国使者跪拜在地,好奇地瞧着苍梧陛下身旁那个明眸皓齿,国色天香的女子。 这就是幽燕那个女刺客,如今的苍梧贵妃娘娘吗? 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如今见了美人真面目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能宠冠后宫呢!要是他得了这样的美人,不也得天天宠着…… 想着想着,他开始好奇地打量起传说中的贵妃娘娘。 这一瞧可不得了,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贵妃娘娘竟然身着一身苍梧皇后才能穿的玄色礼服,而领口与袖口处,用精致的银线绣着细腻的花纹,隐约可见竟是象征着皇后之尊的凤纹。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那个高高在上,一统天下的苍梧陛下,此刻竟不合规矩,不合时宜地半揽着那女子的腰肢,那神情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宠溺,仿佛眼中除了身旁的女子,再无其他。 莫非,苍梧皇帝真的要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后? 不仅他感到诧异,苍梧一众老臣也愤然! 这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罔顾祖宗规律! 祁宸察觉到众人想法,不着痕迹冷笑一声,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趁早那这群老臣们死了那条想将家中女眷送进宫的心。 顺便让那自打巴掌的幽燕,炎楚使者好好瞧瞧,他们的刺客已经成了他的宠妃。 白子菟被这一道道好奇的、肆意打量的、饱含愤恨的目光紧紧缠绕,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脸色涨得通红。 偏生她又因之前的种种缘由,双腿发软无力,难以独自平稳行走,无奈之下,还是得依靠祁宸有力的搀扶才能缓缓前行。 一想到这尴尬的处境都是由身旁男人带来的,她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笑得一脸温柔的祁宸。 下午说好的歇息,这歇着歇着就…… 越想越气,她暗戳戳地在祁宸腰间软肉拧了一把,倒惹的祁宸笑意更深,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她的窘迫。 他家娇气包害羞了,这嗔怒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呢。 虞太后在身后将眼前两位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那张保养得当的脸蛋都快扭曲了。 简直就是荒唐至极,这种人怎么能当苍梧的皇帝?! 幸好她早有谋划,且就让他再多得意一时。 想着她暗暗舒了一口气,而后在一众大臣中精准地捕捉到了虞太师的身影,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她便迅速调整好表情,神态自若地走向自己的专属座位。 待三位主子依次缓缓落座,身旁的忠顺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免礼,平身。” 宫廷宴会十分无聊。 白子菟身姿慵懒地被迫坐在祁宸身侧,眼神中满是倦意。 幽燕使者好几次将话题引到白子菟身上,结果一个心不在焉与周公约会,另一个轻飘飘的便将话题引开。 气得他直咬牙。 炎楚使者见仇敌吃瘪,乐得酒都多喝了几杯。 白子菟耳畔回响着祁宸与底下那些使者大臣们虚与委蛇的话语,本就困倦不堪的她,上下眼皮也开始不住地打架,整个人都快睡着了。 祁宸不经意间侧目,瞧见白子菟这副模样,不禁轻声笑了出来,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困了?” 第78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5) 白子菟点点头,半眯着眼睛抬头瞧着祁宸,那模样困倦极了。 祁宸眸子微眯,可惜现在他还不能走,他若是走了,这出戏便唱不下去了。 他伸出手,轻轻托住那因困倦而快支撑不住的脑袋,稍稍用力,便将人带入怀中,顺便调整了姿势,让她能更舒适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他低头凑近白子菟的耳畔,低声温柔地哄着:“再等一会,快结束了。 这温情脉脉的一幕,毫无保留地落入了底下一直偷偷瞄着二人的一众使者大臣跟官家小姐们的眼中。 使者们恍然大悟,原来苍梧皇帝喜欢这种风格的女刺客啊。 心中暗自思忖,是不是该派几个女刺客来“行刺”苍梧皇帝。 但他们在看到白子菟姣好的容颜时,纷纷叹了一口气打消了念头。 算了算了,只怕他们国家找不出这么好看的美人了吧。 而大臣们心中暗自叹息,想着让自家女儿入宫的心思怕是不成了。 官家小姐们则满心都是嫉妒与失落,一颗颗心仿佛碎了一地,那原本精心维持的端庄仪态也出现了些许松动。 就在这时,丝竹管弦声一停,霎时间风云变色。 不知从宫殿的哪个角落,三三两两跳出一群黑衣刺客。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行动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之间。 而后只听齐王大吼一声:“来人,护驾……” 虞太师见状,顺势起身:“快来人,救驾。” 一群铁甲护卫蜂拥而入,口中说是救驾,却朝着大臣们跟女眷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瞬间呆若木鸡。 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胆小者甚至直接昏厥过去。 一些使者大臣们也乱了阵脚,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桌椅被撞翻在地,杯盘狼藉,珍馐佳肴散落一地。 幽燕,炎楚两国使者见状,暗叫不好! 他们这是被卷入了无妄之灾了! 于是他们两国使者极其有默契地原地转了两圈,而后倒地不起。 啊~他们被吓晕啦! 时刻注意他们的附属国使者见到这情形,连忙有样学样,也倒地不起,甚至还极为谨慎地将另一个昏厥在地的大臣挪到自己身上,挡住他的身形。 幽燕,炎楚两国使者见状:……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 底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祁宸眼底,但他唯独高坐主位上不为所动。 而是缓缓勾出一个笑容,狭长的眸子里闪着猎物落网的野性,阴冷残忍,暗藏着肃杀的凌厉。 忠顺公公原本也困得直打盹,突生的变故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颤颤巍巍地挡在了祁宸跟白子菟面前。 那双腿吓得直发抖,却还是强撑着身子:“陛下跟娘娘快走,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保护陛下跟娘娘。”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了,她脑袋清醒了几分,只可惜她面前的景象被忠顺公公挡住了,瞧不见下面的情形。 好奇心驱使她悄然探出头去,一双透着沉沉龙涎香的手却轻轻捂着她的眼眸,而后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婉婉莫看,别脏了眼。” 白子菟好奇地眨了眨眼眸,纤长的睫毛清扫着男人宽厚的手心,痒痒的。 祁宸侧目望去,却见怀中少女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惺忪模样,见自己说别看便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缩成小小一团。这种被她全心全意依恋的感觉让他心生愉悦,半眯的眼眸透着温柔的笑意:“真乖。” 这场变故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王瑞便带着另一队侍卫蜂拥而入,制止住了这场闹剧。 而后王瑞从刺客怀中“搜”出了虞太师跟齐王密谋信件。 众大臣哗然,原来今晚这一出戏竟然是虞太师跟齐王做局,意图逼宫。甚至还谋杀了那么多重臣,众大臣怒视着这两个罪魁祸首。 虞太师跟齐王正欲反驳,却被王瑞迅速从一旁的残桌之上拿起两块早已准备好的破桌布堵住了他们的嘴。 二人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祁宸! 是他们小看了这个祁宸,他们原本打算用刺客刺杀的名头让自己的亲卫兵堂皇入宫,然后在假装救驾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杀了祁宸。 却没想到自己的计谋早就被人识破,反被将了一军。 祁宸竟然派人调换了他派来刺杀的刺客们,假装救驾的同时将他那些同党大臣都给杀了! 最后还将这些罪名推到他们的头上,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简直可怕至极。 不管苍梧大臣们是不是当局者迷,反正那些装晕的使者们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分明看到了王瑞将一叠信件塞进了刺客的怀里,又从刺客的怀里拿了出来,假装是从中搜罗出证据。 简直比明目张胆还要明目张胆! 要说没人看见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唯一的理由便是场上剩下的人都是祁宸的人! 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祁宸冷眼扫过那些装晕的使者们,吓得他们直哆嗦,连忙将偷咪一条缝的眼睛闭得紧紧的。 纷纷后悔为什么他们要接下这个任务来苍梧! 这下好了,他们就算是死在这,罪名最多也只会推给虞太师跟齐王。 他们小命休矣…… 虞太后心中焦急万分,正欲出来求情,却被祁宸无情地叫人强行送回寿宁宫。 见事情落下帷幕,祁宸考虑到白子菟刚刚受到惊吓,便也没有让她再继续待下去的意思了。 他派忠顺公公将白子菟送回紫瑞殿,自己留下来善后。 —— 紫瑞殿外,吴嬷嬷跟青翠两个瘦弱的身影站在殿门口翘首以盼。 再见到白子菟安然无恙地归来时,她们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青翠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遭遇刺杀的人是她呢。 她一边哭泣,一边抽噎着说道:“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办啊……” 吴嬷嬷相对就稍微冷静一些,但还是一脸心疼地拉着白子菟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谢天谢地,娘娘平安无事就好……” 白子菟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吴嬷嬷跟青翠,忽然瞧见忠顺公公那颤颤巍巍的模样。白子菟心中不忍,不由得出声劝慰:“公公你还好吧。” 忠顺公公一听,连忙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听到白子菟的关心话语,心中的害怕便也散去了不少,话匣子也随之打开:“娘娘放心,奴才好得很,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往奴才跟着陛下在幽燕的时候……” 第79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6) 忠顺公公是祁宸在幽燕为质时先皇派去伺候的他,名为伺候,实则监视。 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被祁宸收服了,从此便一直忠心耿耿地留在他身边伺候。 白子菟听着忠顺公公喋喋不休地讲着祁宸在幽燕时的事迹,听得津津有味。 就连吴嬷嬷跟青翠也被吸引住了,她们搬了两把椅子坐在白子菟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八卦,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惊叹。 她虽在系统那里知晓了祁宸生平事迹,但都是粗略带过,远没有忠顺公公讲得这么详细生动。 “你是说,幽燕的公主曾经心悦祁宸?”白子菟支着头问道:“那他为什么不从了那个公主,有了幽燕公主的帮助,岂不是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忠顺公公恭敬地开口:“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最不齿的便是靠女人上位……”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婉婉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孤便是。” 祁宸踏月而来,步伐优雅沉稳,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细碎的辉光洒在他的头顶,竟有些光风霁月,不染纤尘的模样。 见是祁宸,众人皆心领神会,极为识趣地纷纷退下,眨眼间便将这方空间悄然留给了二人。 祁宸往前走了两步,白子菟纤弱的腰肢便被他有力的手臂轻轻扣在怀中。 见她身上还穿着那身极为繁琐华丽的宫装,祁宸眉梢眼角间似有一丝调侃之意:“穿这身衣裳不累?” 那身宫装层层叠叠,缀满了精美的刺绣与珍贵的珠宝,再加上祁宸有意为她造势,虽华丽非常,却也极为沉重,行动间极为不便。 白子菟鼻息全是男人的味道,她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脖颈,这一揉才发觉脖子酸痛无比:“累。” 祁宸揽着白子菟的腰肢,将人带到铜镜面前,大掌一按便将人按在桌子上。 就在白子菟不明所以的时候,祁宸伸手将她头上的珠钗一一拆下,少女发丝如瀑,柔顺而有光泽,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其间多抚了几下。 少女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更恨不得将人揉碎了,时时刻刻揣在身上才好。 然而每次浮现这种想法,便又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他也舍不得将生动灵活的少女困在方寸之地。 祁宸想着,手指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裳。 白子菟心中一惊,小手紧紧地握住那件繁重的衣衫,眼神中满是警惕与谨慎,“你干嘛?” 祁宸回神,瞧着少女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只觉得生动灵活极了。 他不由得庆幸没让自己那阴暗的想法沦为现实。 祁宸俯下身来,眸中皆是温柔的笑意,“婉婉想什么呢?孤不过是想让婉婉换一身轻便一些的衣衫。” 白子菟依旧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不为所动,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那,那可以让吴嬷嬷来帮忙……” 祁宸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婉婉再不听话,孤不保证这件衣衫等会是脱下来,还是撕开来……” 说着,他特意蹲下身子,将头缓缓埋在少女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颈间。 男人独属的强烈气味汹涌猛烈地袭来,让白子菟本就昏沉的脑子越发迷糊。 她似乎是被男人的话彻底吓到了,心中权衡片刻后,还是松开了紧抓着衣衫的小手,任由祁宸为自己更换一身轻便的衣衫。 明明每天都坦诚相见,但这种不带一丁点情欲的更衣反倒是第一次。但也足够让白子菟羞红了脸。 祁宸似乎是没伺候过人,换身衣服磕磕巴巴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少女脸色越来越红,这才终于将衣衫换好。 “还不睡觉吗?” 见是换上了今日穿的那套青色衣裙,白子菟不由得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变成细碎的钻涌入她的眸底,那双杏眸美得惊人。 “带婉婉去个好地方。” 祁宸手掌细细抚着少女眼尾,见少女神情开始不满,他识趣地将手挪开。 手掌来到少女脑后,修长指节翻动,为她挽了一个发髻,而后从一旁的妆匣中取出一根碧绿簪子,轻轻斜插在发髻之上。 那簪子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落下的光影在她脸颊上闪烁,衬得人更加娇媚动人。 他满意地眯着眸子,明明跟白日是同样的妆扮,可他就是觉得任由自己妆扮起来的婉婉更为动人。 担心白子菟受饿,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包桂花糕,塞在白子菟怀中。 而后像是哄小孩一般说道:“婉婉且等等孤,孤去换身衣裳。” 白子菟摸着手中温热的糕点,乖巧地点了点头。 今晚她一直在打盹,宴会上的东西更是一丁点都没吃,确实是饿了。 想着,她捻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嘴中,幸福地眯起了眸子。 世界上只有桂花糕最好吃! 没有之一! 吃着吃着,她心中不由得纳闷,怎么感觉今晚的大boss怪怪的。 简直温柔得不像样。 白子菟好奇的询问系统:“大boss要带我去哪里?” 系统同样好奇:【宿主大大,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按照这个趋势,今晚大概率能完成任务。】 白子菟嚼着桂花糕的动作一顿,神情有些震惊:“这么快?现在是多少?” 系统:【宿主大大,已经95%了。】 白子菟点了点头,好心嘱咐:“那你得赶紧将我的替身捏好,这个位面没有高科技,应该不会被发现是假的了吧!” 系统:【放心吧宿主大大,这么位面的人没这么厉害!】 白子菟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 就在白子菟将手上的桂花糕都解决完时,祁宸换好衣衫出来了。 他同样穿着今日那身青色衣衫,少了平日凌厉霸气,多了几分儒雅,乍一看还真像个翩翩公子哥。 他走上前来,颇为自然地牵住少女的手,见她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块剩了一半的桂花糕,他厚着脸皮俯下身子,将那半块桂花糕卷入口中。 湿软的舌头席卷少女如青葱般的手指,留下一片水渍。 白子菟羞红了脸。 吃就吃,舔什么舔!! 都是口水!! 咦惹!!嫌弃! 第80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7) 罪魁祸首眸子斜斜瞟了一眼,白子菟立刻缩了缩身子将脸上明晃晃的嫌弃收了回去。 胆子真小。 祁宸嗤笑一声,拉着白子菟的手往外走去。 出了紫瑞殿,祁宸避开众人眼线,带着她穿过曲折的回廊,悄然来到皇宫一处偏僻的宫墙之下。 月光倾洒在墙边那高高耸立的树枝上,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于宫墙上洒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祁宸,我们去哪?” 白子菟望着宫墙,不由得有些好奇。 祁宸转过头,望向她的眼底深处涌着平日里罕见的轻松与愉悦,“带婉婉去瞧孤的生辰礼物。” 说完,他轻轻揽住白子菟的腰,施展轻功,两人翻墙而出。 落地之处,是京城夜晚热闹的街市。 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行人见突兀的出现两个人倒也没有多大惊讶,反倒是在瞧着他们出色的容貌之后一阵惊艳。 但在看到二人相同颜色的衣衫之后投来失望的目光。 男俊女俏,只可惜是一对有情人。 祁宸极为霸道地将她揽在怀中,阻隔了大部分好奇的视线,而后揽着她穿过人群。 两人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若隐若现。 虽然白子菟在第一个位面就见过古代的夜市,但也不免被这繁华的景象迷了双眼。 他们行至一个桂花糕摊位前。 摊子面前已经有许多人自觉排着队,等待着热气腾腾的糕点出炉。 他们碰巧遇到一屉桂花糕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雾气氤氲在空气中,清甜的桂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白子菟天生对桂花糕没有抵抗力,不禁停下脚步。 祁宸瞧着白子菟眼冒精光的模样,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想吃?” 白子菟乖巧地点了点头:“我还没试过外面的桂花糕呢。” 祁宸轻轻捏着白子菟的脸颊,拉着她排在队伍最末端。 见白子菟好奇地望着自己,祁宸疑惑:“为何这般看着孤?” 白子菟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插队呢。” 祁宸被逗笑了,他恶狠狠地捏着白子菟白嫩的小脸,宣泄自己的不满,“孤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持强凌弱的?” 白子菟揉着被捏红的脸,只能暗戳戳瞪着大暴君的后背。 天下谁人不知你是最最最大的暴君啊!! 长的就是一副很会持强凌弱的模样! 只可惜胆小的兔子敢怒而不敢言! 好不容易排到祁宸他们,那刚出炉的桂花糕已经所剩无多。 祁宸指着剩下的桂花糕开口:“老板,将剩下的桂花糕都包起来。” 摊主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她抬眼瞧见祁宸与白子菟,只当他们是富贵人家出来夜游的公子小姐,笑着回应:“好嘞,公子稍等。” 白子菟见这桂花糕这么好卖,不一会功夫竟然都卖完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老板,您这生意一定很不错吧?” 摊主笑着回答:“全靠如今的好世道,生意才日益兴旺。” 白子菟疑惑:“好世道?这怎么说?” 摊主听着这话,好奇地打量了白子菟一眼,然后一边熟练地包着桂花糕,一边笃定说道:“姑娘你是外邦来的吧,你是有所不知啊。前些年,这到处都在打仗,我们小老百姓能温饱就不错了,哪有闲钱来买这桂花糕。” 摊主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敬重,继续说道:“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之后,一切才都好起来了。” 从别人口中得知祁宸的事迹,竟让她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说?” 摊主笑着:“这圣上一上位就着力平定各方战乱,带领的将士们英勇无畏,硬是把那些个叛乱都给镇压了下去,一统天下,愣是将咱们苍梧打成了这天下之主,让咱们老百姓重新过上了安稳日子呀。” 她将包好的桂花糕递给祁宸,又接着说:“而且啊,圣上还颁布了许多利民的政策,鼓励我们这些小商贩做买卖。像这前朝就没有夜市,每到晚上冷冷清清多渗人啊,现在却热闹非凡,像我们这些想要养家糊口的也有地方做生意。” 白子菟听着摊主对祁宸的夸赞,侧首望向祁宸。 却见祁宸听到他人夸赞自己,也只是淡然地付了钱,甚至脸上表情都没变上几许,“老板,多谢您的桂花糕,愿您的生意一直如此兴隆。” 而后热乎乎的桂花糕便落入她的手中。 白子菟望着前方那道身影,内心一阵酸涩。 他的背影高大冷峻,平时虽看起来喜怒无常,但周身自带一种疏离感,好似超凡脱离于世俗,周围熙熙攘攘跟他格格不入一般。 但就是这看似冷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为百姓谋福祉的心,开辟了盛世,却要遭受世人诟病。 但好在,至少老百姓们还是支持他的…… 想着,她在心里询问系统:“为什么祁宸做了这么多好事,会被人传成是暴君?” 系统摇头:【大boss虽然做的都是好事,但是想要一统天下手段就绝对温和不了,而且不可否认大boss有些手段确实也偏激了些。肯定有人不满他的做法的,不论在哪个位面,最怕的就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了。】 白子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凡人的心思好难揣测啊…… 她索性也就不想了,跟着祁宸一路朝着皇城外走去。 一路上,月色如水,微风轻拂,吹起他们的发丝与衣角。 春末的天气刚刚好,不似炎夏那般炎热,微风带来丝丝凉意,也吹散了皇城中的喧嚣与纷扰。 不多时,他们便出了皇城,来到郊外一座高山脚下。 祁宸揽着白子菟的腰肢,一路上借着崎岖的山石往上攀登,毫不费劲便登上了山顶。 此处正好能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 城内,华灯璀璨,宛若星汉倾落。错落有致的宫殿在熠熠灯火间竟比明珠还要亮上几分。街衢纵横,恰似金缕交织,绵绵延延。 一轮明月高悬,清辉如银纱般悄然洒落,无声无息地润泽着人间万物。 好一派祥和景象。 白子菟瞪大杏眸,第一次用这种视角俯瞰皇城,不由得惊叹:“好美啊。” 第81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8) 祁宸敏锐地察觉到夜晚的凉意,他伸出手臂,揽住白子菟纤细的腰肢,微微施力,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这一套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他早已做过千百回一般。 沉沉龙涎香伴着体温传来,白子菟下意识抬头望去,却只瞧见男人冷削的下颌线。 而后,她听到祁宸开口,声音清淡如水:“孤在很小的时候,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每年的生辰许愿都盼望着总有一天父皇能看到孤,孤跟嬷嬷都能吃饱穿暖。” 他微微低头,将头轻轻靠在白子菟的头顶上,动作亲昵而自然,但却没有看她,视线眺望着皇城方向。 “后来……后来孤去了幽燕,见多了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这才知道天下有那么多人跟孤一般,无家可归。从那时候起,孤便立志要让天下人都不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百姓安居乐业,开创盛世。” 而后他长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孤用十五年时间做到了,这是孤送给自己二十岁的生辰礼物。” 他的语气平淡而舒缓,没有丝毫的欣喜若狂,亦没有志得意满的雀跃,唯有那历经千帆后的释然。 微风拂过,白子菟下意识在他怀里缩紧了些。 月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清冷无比,白日那些裸露出来的锋芒此刻仿佛被月光磨平了棱角。 白子菟心情凌乱。 她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更像是一位孤独的行者,终于跨越了千山万水,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使命,如今只剩下满心的疲倦与解脱。 白子菟静静地依偎在祁宸怀中,感受他身上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心疼,原来真的有人因为自己小时候遭受过磨难,便将拯救天下苍生视为己任,用一生的时光去努力、去拼搏,只为了让世间不再有人跟他一般。 白子菟乱糟糟地想,眼眶微微泛红,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祁宸的衣角。 她想安慰身旁的人,可是所有的话在心中绕了绕,最终都在心间消散。 他那般高傲的人,是不需要别人怜悯的。 她红润的唇瓣轻启:“祁宸,都过去了。” 祁宸揽紧了身旁少女,如释重负一般,“都过去了。” 察觉身旁男人内心的情绪,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从怀中拿出一个粉色荷包,略带犹豫地将荷包递给祁宸:“生辰礼物。” 系统声音震惊:【宿主大大,这不是你从商店兑换那个!!】 白子菟骄傲抬头:“对,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绣的!” 系统:【哇哦,你这小鸡绣得真好看!】 白子菟嗔怒:“那是鸳鸯!!鸳鸯!!” 只见那粉色荷包之上,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绣出两只禽鸟。本应是象征着美好爱情的鸳鸯,却因针法生疏,线条粗陋,无端将它们绣成了两只模样怪异的明黄色小鸡。 祁宸瞧见被白子菟小手紧紧捏住的粉色荷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自心底蔓延开来,仿若涓涓细流,缓缓地填补着他那千疮百孔的一生。 他想,他前半生所经历的这些,一定是为了遇见眼前少女所做的铺垫。 如果他所遭受的磨难就是为了遇见她,那他只觉得这些磨难一定还不够,不然他怎么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错觉。 白子菟见祁宸久久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荷包,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内心满是忐忑。 难道她绣得真的有那么差吗? 这可是她第一次拿起针线,偷摸摸地牺牲了好几个睡懒觉的早晨才绣好的。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每天躲在被子里绣荷包,眼睛都快熬坏了。 大boss居然不喜欢!! 这念头一出,将她满心的欢喜与期待击得粉碎。 她嗫嚅着开口:“不喜欢就算了……” 她默默地将粉色荷包收回…… 早知道她就拿从商店兑换出来的那个荷包了。 下一瞬,一只修长而有力的大掌稳稳地覆盖住了她那白嫩的小手,祁宸轻轻一用力,便将那粉色荷包收入自己的掌心。 祁宸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地摩挲着那荷包上粗糙的针脚,粗糙的触感在他指尖划过,他却觉得比那上等的丝绸手感更甚。 他的唇角勾起,霎时间连天上的明月都暗淡了几分。 而后那温柔的声音顺着春风吹进白子菟的耳朵,酥酥麻麻的,“婉婉,我很喜欢。” 太温柔了,太…… 深情了。 白子菟心中猛地一滞,抬头望向祁宸,却直直坠入他的眸底。 那双以往透着漆黑暗浓的眸子,如今被一道青色身影驱散,而后那双眸子里就有了别的光彩,比皎洁的明月还要亮上几分。 就在这高山巅峰,四周静谧而美好,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的声音。 祁宸抚着少女脸颊,一本正经地凝视着白子菟的眼睛,“婉婉,当我的皇后。” 许是气氛过于美好,白子菟不忍拒绝,她望着那认真,专注的眸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而后,她便看到那双狭长的眸子睁大,满天星辰顺势堕入他的眸底,流光璀璨。 系统声音响起:【恭喜宿主大大!好感度达到100%。】 —— 白子菟在祁宸眼皮底下逃了。 就在祁宸带着白子菟下山的时候,祁宸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几股异样的气息。 祁宸神色未改,依旧泰然自若。只是在不经意间,身子悄然一转,便将白子菟稳稳护在自己身后。 他心底早有筹算,虞太师与齐王虽已落败,但其余党定然贼心不死,为绝后患,防止这些余孽如虎归山,日后再生波澜,就必须以最快之速将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这也是他今晚为什么会带着白子菟出宫的原因,一是真的想带白子菟出来游玩;二便是要借此机会,引那暗处的余党现身。 只要他稍稍放松警惕,踏出宫门,那些时刻如鬼魅般盯着他一举一动的余党,定会误以为有机可乘。在他们眼中,今晚无疑是刺杀祁宸、扭转乾坤的绝佳契机。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祁宸的计划之中,以身为饵,引蛇出洞,再一网打尽。 想着,他朝着空中放了一枚信号弹。 而后,他长臂一伸,揽住白子菟那纤细的腰肢,足尖轻点地面,轻松跃上一棵树高枝茂的大树上,将人放下,借着大树交错纵横枝叶将白子菟隐藏起来。 白子菟有些害怕地揪住祁宸身前的衣领,那双杏眸盛满害怕,下意识地寻求安慰,“祁宸……” 太高了!! 她恐高啊! 他安抚似的撩起白子菟脸颊旁边那被风吹散的发丝,而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认真嘱咐:“在这等孤。” 说完他便转身,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之间。 见到大boss身影消失,白子菟连忙开口:“快快快,让我的替身出来!我要跑路了!” 第82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29)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除了马鞭抽打在皮肉上发出令人胆寒的闷响声,便只传来隐隐求饶声。 “哗啦—” 虞太师不知道第几次被打晕过去,又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人用冷水泼醒。 王瑞强有力的手猛地薅起虞太师的头发,将他的头被迫抬起,血水便顺着那张不成人样的脸滴落下来。 一双黑色锦靴在他面前停下,他顺着靴子视线往上…… 看到来人,虞太师的身体如筛糠般瑟瑟发抖,双眼圆睁,满是惊恐。 祁宸唇角勾着,仔细搽拭手上的剑,而后用那剑尖挑起虞太师的下巴:“舅舅,孤再问你一遍。孤的贵妃哪去了?” 虞太师颤颤巍巍开口求饶:“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他悔啊! 他真应该跟齐王一般,在意识到失败的时候就毅然自戕了事,也不至于遭受这般非人的折磨,生不如死。 祁宸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虞太师,似乎在思考他话中的可信度。 只可惜…… 虞太师说的都是真话。 “呵。” 祁宸嗤笑一声,声音阴寒,在偌大的牢房中回荡,令人发怵。 骤然吹起一阵风,烛火剧烈摇曳,明灭间将他原本俊美的脸庞映照得阴森可怖。 他原以为是虞太师跟齐王的人将白子菟掳走,在将那群人严刑拷打一番之后依旧无果,纵使他千般不愿信,却也不得不承认。 那个看似比兔子还要胆小的少女,逃跑了。 就在他刚将自己所有一切交付给她之后,她毅然决然,不带犹豫地逃离他了。 真的好得很…… 祁宸闭上眼眸,再睁眼时喜怒难辨,他斜睨了一眼虞太师,声音冷冽无比:“既然舅舅迫切想要逼宫,想必对这皇宫爱得深沉。将舅舅去势,送去寿宁宫……” 而后,他大步流星走出牢房,只留下虞太师在绝望中发出凄惨的呼喊。 又是新的一天。 一轮金乌还隐在云层和雾气里,朝阳辉光穿透云层,丝丝缕缕,便似乎有了形态一般,为那高高的朱墙绿瓦上淋上一层金辉色细沙。 再往远处看去,那便是紫瑞殿方向,屋瓦在金光下闪闪发着亮光,祁宸只觉得眼睛被这层光辉照射的刺痛。 依旧是一个云淡风轻的白天,几只早起的鸟儿扑朔着翅膀觅食,树木郁郁,惠风和畅,给人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忽地一阵冷风吹来,春末的风依旧带着凉意,吹散了祁宸的体温。 也吹散了那看似美好的表象,什么惠风和畅,什么岁月静好,通通随着这阵风消散得干净利落。 都是假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轮金乌已经彻底袒露出来…… 祁宸低低一笑,只是那笑容讥诮:“孤可真是昏了头,竟然信你这女刺客。” 他的眼里涌着病态诡谲的暗光,“呵,孤的婉婉啊,可要躲好了……” —— 白子菟在系统的帮助下易容成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小心翼翼混在幽燕使者一行人的队伍中,正打算蒙混过关偷偷溜出苍梧。 一路上她都缩着脑袋,生怕被人认了出来。 系统见状,觉得自家宿主着实大惊小怪了些,不由得开口安抚:【放心啦宿主大大,不会有人认出你的!系统商店出品,能是什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嘛?】 白子菟暗中白了一眼:“你别说了,你现在在我这的可信度为0!” 系统心虚地开口:【统子我也不晓得这个位面没有为宿主大大配备替身啊!】 白子菟恶狠狠咬着后槽牙:“没有你不会先说嘛!!等到我跑路了再跟我说这件事,你是想让我死得快一点要找另一个宿主是吗!!” 白子菟越想越气,越发觉得这个系统不靠谱! 什么破系统啊,等到任务完成她都跑路了才告诉她,这个位面由于没有剧情模式,没有男女主! 所以不会配备替身!!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哦不是,系统不是人! 系统自知理亏,好心出谋划策:【宿主大大,要不我们回去皇宫吧!大boss这么爱你,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吧。 一听到这个,白子菟更气了,她眼角瞥向旁边墙上一张告示,“你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系统一瞧,震惊大喊:【宿主大大,你成女刺客了,还赏金五百黄金!!你好值钱啊!】 白子菟恶狠狠开口:“你再看旁边的。” 系统视线下滑,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的字眼:【贵妃娘娘突发隐疾……薨!!!】 系统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啊啊啊啊!!宿主大大你又成黑户了!】 白子菟:…… 就在一人一统斗嘴的时候,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白子菟心中莫名咯噔一滞,右眼皮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她颤抖着开口:“0438,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的右眼皮跳得好厉害!” 系统哆哆嗦嗦开口安慰:【没事的宿主大大,你们那个原世界不是有句古话吗?左眼跳财,右眼跳是因为大脑操控的眼轮匝肌和颜面神经发生的间断性的不自在的阵挛性抽搐。哈哈……】 哈……哈不出来了。 因为它家宿主的灾来了。 白子菟猛地一怔,只觉得自己如同被野兽盯住了一般。 一道阴冷的,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荡,仿若实质,让她的肌肤都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白子菟哆哆嗦嗦朝着那道视线望去……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霎时间乌云密布,一道惊雷乍响。 映照出来人削痩颀长的身姿,玄色龙袍上的五爪金龙似乎要冲破桎梏一般,张牙舞爪,十分可怖。 一行队伍不自觉分成两端,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踏步而来。 不过几日未见,她却恍若隔世一般,竟觉得来人有几分陌生。 马蹄声清脆而有节奏,一步一声响,朝她而来。 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贝齿轻咬,殷红的唇瓣便楚楚可怜地泛着白。 直到那匹马儿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四蹄扬起的些许尘土在空气中弥漫。 白子菟这才如梦初醒,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逃跑。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瞬间拔腿便跑。 然而,她才跑出没两步,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只见一条打造精美绝伦的金链子,此刻正紧紧地绑在她的腰间。 她暗中叫苦! 不会吧! 白子菟循着链子的方向望去…… 那金链子的另一端,正被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掌牢牢地攥在手中。 紧接着,那只大掌猛地用力一拽,白子菟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自己,她根本无法抵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 慌乱间,她直直地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便亲昵地拢住她脆弱的脖颈,熟悉的气息靠近,那人的声音在她耳畔悠然响起:“孤的婉婉,要去哪?” 第83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30) 乌云密布,仿若墨染苍穹,天际似被撕开巨口,雨水如注倾洒。 一道惊雷乍裂,劈开的光芒将紫瑞殿牌匾照得瓦亮。 “吱呀——” 殿门被打开。 祁宸拦腰抱着一个粉衣少女跨步进殿,雨水顺着开合的门缝窗隙潜入,金砖地面渐湿,洇出斑驳水痕。而后殿门迅速关上,将风雨阻隔在外。 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如鬼魅。 帷幕轻摆,似有幽风暗涌,殿中诸般陈设皆蒙在雨幕幽光之下,透着几分清冷孤寂。 白子菟小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手指因恐惧而不自觉地紧紧揪住祁宸的衣裳,指节泛白,在那衣料上留下一片凌乱的褶皱。 祁宸仿若未闻,只是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径直向前走去,湿漉漉的脚步在静谧的寝殿地面上印下一个个水渍,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白子菟瞧着祁宸往那温泉而去,心中不明所以,但瞧着身旁男人散发的寒意,令她三缄其口,不敢多问。 来到温泉边上,祁宸这才垂眸细细打量怀中少女。 入目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为了逃离他,居然都易容上了。 他的婉婉,真是煞费苦心啊…… “孤的婉婉,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祁宸嗤笑,狭长的眸子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多了几分危险的幽光。 动物的本能让她察觉到危机,她揪紧了祁宸的衣服,慌忙开口: “祁宸,你听我说……” 祁宸笑着,狭长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狡辩。 他这副样子,反倒是让内心无助的白子菟更加慌乱! “说啊……婉婉怎么不说?” 说什么啊!!! 她草稿都还没打完呢! 不知过了多久,祁宸都没等到怀中少女解释。 他似乎是不耐烦了,他双手一松,毫不怜惜地将人丢进温热的泉水中。 “噗通——” 白子菟毫无防备,瞬间被水淹没,冷不防呛了一大口水,慌乱中赶忙挣扎着露出头来,剧烈地咳嗽着。 脸上那拙劣的易容也被这温泉冲开,露出一张明媚小脸来。 祁宸下意识便想上前帮少女顺气,但下一瞬便硬生生遏制住了这股本能的冲动。 他缓缓敛下眼皮,片刻后再次睁开,眸中漆黑如夜,深邃难测,仿若一潭死水,瞧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池中少女仰着头猛地咳嗽,细腻瓷白的肌肤因咳嗽而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湿漉漉的头发如海藻般胡乱地粘在脸颊两边,可怜兮兮的模样。 偏偏眼角咳出脆弱的红,雾气在双眸中氤氲开来,长睫不停抖动,像是哭过一般,天真妩媚。 祁宸阖上眸子,身上冷冽气息更甚,内心像是在做什么挣扎。 而后,他像是妥协了一般,转身端了一杯水过来,跳下池子,温热的池水堪堪漫过他的腰间。 他不算温柔地将水杯抵在少女唇间。 “喝。” 白子菟颤抖着双手攀住男人强有力的手臂,借力微微仰头,顺着他的举动,缓缓将一杯水都喝了下去。 祁宸双眸幽深,目光轻飘飘从她莹白娇嫩的颈间掠过,“喝完了吗?” 一杯水下肚,白子菟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她怯生生地偷瞄了祁宸一眼,见眼前男人除了比平时寡言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她才稍微放下心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却没料到她刚点头,男人便覆了过来。 “唔——” 她下意识小声惊呼,那温热的唇瓣便重重地碾了下来。 一个毫无章法,带着暴虐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祁宸终于放开她。 还未来得及平复紊乱的呼吸,她便察觉到一个阴暗诡谲的目光扫视着她。 危险迫使她急切开口解释:“祁宸,你听我说……” 话说到这里,她又卡住了! 说什么! 她总不能说! 她是为了任务吧! 白子菟内心崩溃,在脑海里呼喊系统。 “0438!快出来救我!” 系统装死:它救不了,真的救不了。 “婉婉编好理由了?” 见怀中少女久久没有下文,祁宸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只是那眸子里的深意又多加了几分。 白子菟圆溜溜的杏眸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她能说没有嘛! 祁宸见状,心中明了。 “孤最讨厌被人背叛了,我以为婉婉知道……”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五指虚虚地握着她那脆弱的脖颈。 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扭断这脆弱的脖子。 危险! 白子菟浑身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白子菟在祁宸的身上感受到了实质性的杀气。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救大命啊!! 难道她的兔生到此为止了吗?! 白子菟颤抖着身躯,刚想做什么挽救自己的小命。 似乎是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祁宸将手挪到她那白嫩的脸颊,动作亲昵地捏了捏,“婉婉放心,孤才不舍得杀了婉婉。” 突然,白子菟瞪大了眸子。 一阵衣帛破碎之声突兀响起…… 未等白子菟作出反应…… “唔——”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这暧昧而危险的氛围之中。 温热的泉水涌动着,泛起阵阵波澜,富有节奏地拍打在温热的石板上…… …… 夜幕悄然降临,殿外依旧狂风暴雨肆虐,大雨淅沥沥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好听的声响。 祁宸拦腰抱起还昏迷在泉水中的少女,温热的水汽缭绕在少女白嫩的脸颊周围,将其染得粉红诱人。 冷不丁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少女的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纤细的柳眉微微蹙起,喉咙中发出不满的哼唧一声。 男人见状,将人揽紧了些。而后长臂一伸,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浴袍,迅速地套在自己身上,随后将娇小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笼罩其中,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 他将少女放在偌大龙榻上,娇小瘦弱的身子显得越发纤细。 一头青丝随意铺洒,薄被贴在她娇媚窈窕的身段上,不掩曲线,衬得少女玲珑有致。 祁宸散漫坐在床边,盯着少女熟睡的容颜,眼中满是复杂。 半晌,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撩开被子一角,握住少女纤细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 “哒吧——” 小巧锁链落扣声响起,纤细精致的金色锁链在过分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与金链交相辉映,竟有些被凌虐的美感。 而后,祁宸抓起金链子的另一端,上面链接了一个环形的金玉扳指,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他将金玉扳指往自己大拇指上一套,满足地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少女。 “婉婉再也逃不掉了。” 第84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31) 似乎是恶作剧一般,他用大拇指上扳指轻轻地摩挲着少女的脚踝。 脚踝处传来清凉的触感使得少女长睫微颤,朦朦胧胧从睡梦中醒来。 她似乎累极了,挣扎了几许才堪堪睁开眼眸。 入目便是熟悉至极的床楣,上面雕刻着两条盘踞的金龙,栩栩如生,威严霸气。 白子菟眨了眨眼眸,意识还未回笼,只觉得浑身酸痛,精神恍惚。 她是不是逃了? 然后又被抓了? 接着…… 思绪放飞间,那床楣的视线突然被一片阴影挡住。 白子菟稍稍回过神来,便直直地落入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见她醒来,那人带着熟悉气息覆了上来,却在鼻尖快触碰到她鼻尖的时候停住,离她极近。 她瞬间便被那浓烈的龙涎香萦绕,浓郁得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子菟稍稍挪了挪身子,便听到了一阵突兀响起叮当作响声。 …… 她瞪大眸子! 不会是她想的那般吧。 见到意料之中的情景,祁宸勾唇,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少女方才哭肿了的眼皮,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婉婉醒了?” 一阵金属冰凉的刺感令她回神,她视线往上便瞧见了祁宸大拇指上带着一个镌刻着龙纹的金玉扳指。 白子菟的视线顺着那金链子缓缓延伸而去,却发现那链子的另一端隐没在被子里,不见踪迹。 !!!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动作略显慌乱的拍开祁宸不安分的手,而后撑着身子坐起身来,颤抖着手撩开床被。 白得晃眼的肌肤上面满是青紫,可怜又靡色。 然而,此刻娇躯的主人却无暇顾及自己还未着寸缕的羞窘。 白子菟看到自己左脚脚踝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链子,她下意识动了动脚,链子便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而那被链子圈住的娇嫩肌肤上便留下了绯红的痕迹。 !!!! 果然! 白子菟只觉得呼吸一滞:“0438!!是不是每个位面的大boss都喜欢用金链子栓人啊!这是反派boss的标配吗?” 系统依旧继续装死:…… 白子菟正愣神,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握住了她的小脸,脸颊两处软肉凹陷,她的唇瓣便可爱地嘟起。 冰冷的触感刺激得她身体发颤,她晃了晃脑袋想要挣脱开束缚。 “婉婉,别乱动,伤了自己孤会心疼。” 祁宸勾着唇说着,明明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可是浑身却透着恐怖的气息,白子菟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她便听话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身上的男人气息太可怕了呜呜呜! “婉婉真乖。” 祁宸满意地瞧着少女乖巧的模样,像是奖励一般,眯起眼眸在她嘟起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真是娇软可爱。 白子菟被盯得浑身颤抖,下意识软了嗓音刚想求饶,“祁宸……” 修长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还未说出来的话。 祁宸用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被虐得通红的唇,冰凉的金玉扳指让唇瓣的热意消散了些。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婉婉真聪明,知道自己一求饶,孤就狠不下心来惩罚你。” 然后,他亲昵地捏了捏少女白嫩的小脸,“婉婉可还记得,孤曾经跟你讲过的故事。” 白子菟眨巴眨巴眼眸,脑海中一片混乱,下意识便问道:“什么故事?” 祁宸笑了,没良心的小东西。 果然啊,轻飘飘的威胁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于是他不厌其烦地又讲了一遍:“……孤说了,孤不舍得将婉婉剥皮拆骨。若是婉婉想要逃离孤,孤便用链子将婉婉锁在床榻上……” 白子菟终于想起来了,她害怕地瞪大眸子望着祁宸,一双杏眸潋滟出雾气。 大boss该不会真的,想一直将她锁在床上吧! “不要!” 白子菟摇头,软着嗓子可怜兮兮地求饶。 “呵。” 祁宸轻笑,指腹抚着那嫣红的眼尾,将那颗要掉不掉的泪珠揉捻出来,少女的眼眸便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澈无比。 罪魁祸首满意地点了点少女的眼尾,似乎极为苦恼地问道:“然而孤又舍不得婉婉每天都被锁在床榻上……但是孤是帝皇,一言九鼎。婉婉你说,孤该怎么办呢?” 眼前的男人虽是温和的,但是给她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白子菟怕极了。 不要黑化啊! 感受到少女的害怕,祁宸揉了揉少女的脸颊,“婉婉莫怕,孤这不就找到好办法了。” 祁宸说完,轻轻地晃动大拇指,金链子便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像是在附和一般,“孤要时时刻刻将婉婉栓在身边,上朝也栓着,下了朝也栓着,吃饭,沐浴,睡觉,都栓着。婉婉你说可好?” 不好不好! 白子菟拼命地摇头,身体因为恐惧已经被吓出了一层粘腻的薄汗,浑身难受至极。 可此刻,心理的折磨却比身体上的不适还要强烈几分,让她几乎要崩溃。 “我不要……唔……” 白子菟还未说完,那带着金玉扳指的大拇指便顺着她微张的唇瓣强势塞了进去。 “瞧,婉婉这张嘴老是说一些孤不爱听的。” 说着,他将大拇指缓缓退了出来,那金玉扳指却被故意留在了少女微张的嘴里。 祁宸满意地欣赏少女被他欺负的模样,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他似笑非笑瞧着她,“婉婉可要咬紧了,要是掉了……” 话音落下,他附在少女耳边,耳鬓厮磨一般,“……” “轰隆——” 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惊雷炸得消散。 白子菟吓得惊呼一声,那金玉扳指便顺着唇瓣掉落下来。 她眸底积蓄的泪珠再也框不住了,斑驳了她白嫩的脸颊,瞧着楚楚可怜的,让祁宸的心底都颤了颤。 娇气包! 祁宸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副吓她的模样。 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伤害她,即便是装假装的,他也做不到。 男人认命似的伸出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将人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不怕了,孤不吓你了。” 身旁是熟悉的龙涎香,耳边是熟悉的哄人话语。 白子菟呶呶嘴,眼眶中的泪珠掉得越来越多,最后直接埋在祁宸怀中嚎啕大哭。 大boss都是死变态! 只会吓她! 想着想着,她哭的更大声了,竟然比外面的雨声还要响亮。 祁宸无奈将人揽紧了些:“不哭不哭。” 到底是谁委屈啊! 哎…… 等到哭累了,白子菟睁着肿成核桃一般大小的眼眸,气势汹汹地瞪着身旁男人,不满控诉:“你太坏了!” 祁宸轻轻吻着少女的眼尾,点头哄着:“是,孤坏。” 白子菟恃宠而骄,伸出手揪着男人的头发,恶狠狠地命令:“把链子给我去掉!” 祁宸将吻落在白子菟的唇瓣上,点头却不妥协:“等婉婉什么时候不想逃离孤了再说。” 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白子菟娇纵脾气上来了,她生气想要推开祁宸。 却被一双大掌钳住,按在头顶:“婉婉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白子菟气急败坏想要挣脱开,嘴巴刚张开,下一刻那枚金玉扳指便又塞回了她的小嘴里。 一阵温热滚烫的气息袭来,耳畔传来祁宸不容抗拒的声音:“孤一言九鼎,刚才那话依旧有效。婉婉可要咬紧了……” 床帐落下,遮掩住一床旖旎风光。 金链子哗啦作响,恪守本能响彻一夜…… 第85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完结) 最后一场春雨悄然歇止,夏日的炽热气息旋即弥漫开来。 在一个明媚日子,祁宸将白子菟送走了…… 青翠悉心地为白子菟梳妆,见少女眼神呆滞、仿若失魂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劝慰道:“娘娘……哦不,小姐,这李丞相性情最为温和友善,家中又无其他姑娘。小姐生得如此明媚动人,定能赢得众人的喜爱,小姐大可不必这般忐忑不安。” 白子菟微微仰起头,依旧是一副尚未回过神来的懵懂模样,喃喃问道:“为什么叫我小姐?” 恰在此时,吴嬷嬷手捧着几件衣裳走进屋来,听闻这话,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缓缓开口解释:“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小姐失踪之后,陛下便对外宣称娘娘因病去世。想必陛下也是为了周全地保护小姐的名声……” 说着,她将一件粉色的衣裳拿了过来,在白子菟的身前比划着,眼中满是惊艳,“小姐穿这件吧,这藕粉色极为衬您的肤色。” 白子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如木偶般任由吴嬷嬷与青翠在她身上忙碌地摆弄着。 褪去那身华丽宫装,换上寻常姑娘家的服饰,白子菟更显娇艳明媚。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心中的好奇再也按捺不住:“李丞相又是怎么一回事?” 吴嬷嬷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陛下没跟小姐说吗?” 白子菟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自从前几天那次疯狂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祁宸了。 他很忙吗? 还是还在生气? 吴嬷嬷跟青翠相视一眼,而后吴嬷嬷开口:“小姐现在的身份是李家丞相唯一的小姐。” 白子菟:???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白子菟被人引领着坐上一辆低调而朴素的马车,缓缓送出宫去。 等到马车停下,白子菟在众人那满含殷切期待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她缓缓抬头,望着那高悬于府邸大门之上写着“李府”二字的牌匾,只见大门口早已站着一群人,皆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为首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二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公子哥,身姿挺拔,面容英俊。 因着声势浩大,周围吸引了许多前来瞧热闹的百姓,他们纷纷围聚在一旁,好奇窃窃私语。 白子菟心中愈发不自在,她的双脚不自觉地朝着吴嬷嬷身旁挪动。 这时,那中年夫人莲步轻移,连忙快步上前来,二话不说便紧紧拉住白子菟的双手,脸上堆满了慈爱与热情,还特意放大了声音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如今你回了家,为娘一定好好补偿你……” 回家? 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祁宸真的把她送人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抚着胡须,乐呵呵地发话:“都别傻站着,孩子回家是好事,我们先进府里好好叙说。” 说着,一群奴婢蜂拥而上,将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白子菟心中惶恐,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小乳猪啊,每个人都对她那么殷切,她好害怕啊呜呜呜!! 等进了李府,白子菟终于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听明白了。 她如今的身份是李丞相家的千金小姐,名为李婉儿。 而在这世间,贵妃娘娘白子菟早已因病香消玉殒,魂归西天。 白子菟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祁宸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地演这一出戏,她那澄澈的眼眸眨啊眨,忍不住开口问道:“祁宸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回应她的并非李丞相的解答,而是一道蓄谋已久的封后圣旨。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忠顺公公抬眼瞧见白子菟依旧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仿若失了神一般。 他赶忙上前,满脸堆笑,宽慰着开口说道:“娘娘就在这待几日,陛下如今公务繁忙,分身乏术。等过几日,陛下定会风风光光地将您接回皇宫……” 白子菟捏着圣旨,这才回过神来! 祁宸这是嫌弃她之前的身份不配做他的皇后呢!! 他居然敢嫌弃她!! 还改了她的名跟姓!! 生气了! 于是气急了的白子菟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忠顺公公,轻哼一声抬步便走。 忠顺公公:!!! 白子菟这气一生便是七天,其实她也并非真的生气,名字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 就连白子菟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她还是一只兔子精的时候,某一天一个小孩子朝着她喊了一句:“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 她才灵机一动,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白子菟。 或许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真正在意的是祁宸竟一声不吭就将她送出宫去,一句话也不给她解释。 白子菟心情乱糟糟地想着,总觉得祁宸的心思好难测啊。 她好像有些明白棕熊奶奶为什么一直要在她面前强调这句话了。 凡人的心思果然是最难以揣摩的! 然而她这副乱糟糟的心思在第七天的时候彻底变成惶恐了。 第七天一早,她便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一阵隆重的梳妆打扮之后,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众人簇拥着坐上了凤轿。 封后大典选定的是近期最为适宜的良辰吉日。 一轮金乌高悬于天际,洒下万道光辉,润泽着世间万物。 湛蓝的天空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色。 白子菟走上长长的红毯时,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脑子还是恍惚的。 待她抬眸,远远瞧见红毯对面那道熟悉至极的身影朝她走来时,周遭的一切喧嚣与纷扰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 祁宸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一条不算很长的红毯似乎被他走出了天荒地老的感觉。 他好像总是这样坚定地走向她…… 这个念头一出,白子菟只觉得昏沉的脑袋越发迷糊了。 待回过神来,便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实感。 她就这样瞧着祁宸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那狭长的眸子矜贵地垂着,金光洒在他的身上,令他圣洁不似凡人。 而后那圣洁的仙人伸出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他说:“小兔子,孤来接你了。” 白子菟望着那只修长的手,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些怪异的画面,快得她捕捉不到。 而后,她压下心中怪异,将手放进那只宽厚的大掌中。 一时间,昏沉的脑海逐渐清明,白子菟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在成婚。 脑海刚浮现这个念头,放在男人大掌上的小手便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怎么就……成婚了呢? 感受到白子菟的退缩,祁宸便如以往千万次一般,熟练而强势地撑开五指,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挤进白子菟的青葱指节缝隙之中,紧紧相扣。 不容拒绝的霸道。 繁琐的礼仪让人头昏眼花,白子菟傻乎乎地被身旁男人引导着,又是告庙册封,又是祭拜天地。 在万民的注视下,白子菟如祁宸所愿,成了他唯一的妻。 往后数十年,帝后和睦,后宫竟无一妃子,恩爱两不疑,成为千古佳话。 第86章 阴冷暴君他表里不一(番外) 帝后成婚后,朝中大臣见后宫仅有皇后一人,思忖着皇家子嗣繁衍之事,便纷纷进言,竭力劝慰陛下广开后宫选秀。 却没想到李丞相挺身而出,他那闻名遐迩的三寸不烂之舌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怼得众人哑口无言。 有人不服,说皇后是李家女,所以李丞相才会如此偏激言辞。 李丞相兼国丈呵呵一笑,并不做言语。 只是那眼神分明在说:有本事你们也白捡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啊! 朝中大臣:谁不想啊!关键是这好事落不到他们头上啊! 可奇怪的是,就在当天夜里,说这话的那人家里便炸开了锅。他那悍妇夫人不知怎地知晓了他在外养了三个外室的丑事。一时之间将这事闹得是鸡飞狗跳,人尽皆知,瞬间成为皇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自那之后,每次只要有大臣不知死活地劝慰陛下选秀,第二日保准会闹出些绯色花边之事来。 不是被曝出私养美妾,就是被发现与哪家的女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总之是丑事一桩接着一桩,吓得朝中众人再也不敢多言语半句,提及选秀之事皆是噤若寒蝉,唯恐引火烧身。 李丞相冷笑,他们这些老不知羞的,自己吃里扒外,便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同他们一般,将那劣性根子奉为圭臬,偏偏见不得一世一双人。 瞧瞧,尝到苦果了吧。 见陛下不为所动,后宫选秀选不了,朝臣谏言又劝不动,众大臣纷纷将目光朝向寿宁宫那位。 虽然那件逼宫的事已经过去许久,但是陛下只惩治了虞太师跟齐王两个罪魁祸首。 虞太师府跟齐王府上家眷只是被贬为平民。 想来其中也有寿宁宫那位的手笔,才能让阴冷残暴的暴君一改往日作风。 想着,他们纷纷堵在寿宁宫门口,活生生晒了三日太阳。 八月的天气最为毒辣,那些大臣们只觉得自己晒破了几层皮。 却未曾想到,在第四日才得知寿宁宫的太后娘娘为躲得清净,早就带着自家侄女虞如意去了皇寺,为国祈福了。 众大臣那个气啊! 更为可气的是,那早知真相的李丞相为此还明里暗里嘲笑了他们许久。 好气!拳头握不住了! 但一想到李丞相背后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背后可是他们陛下。 他们又偃旗息鼓…… 累了!他们不劝了! 见一切无果,于是坊间开始传言皇后是妒妇,凶悍无比,就连那暴君都得让着她,对她百依百顺。 直到那一场夏日赏荷宴。 皇后特意邀请了京中世家夫人前来赏荷,世家夫人们接到邀请后,心中各有思量,纷纷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便不约而同地带上家中适龄女子前来赴宴。 久居深宫的皇后娘娘,一双美目澄澈明亮,仿若未经尘世污染的清泉。 她平日被祁宸看得紧,此次难得有机会见到众多同龄的少女,心中满是欢喜与新奇,不由自主地便与她们热络地多聊了几句。 没想到这一举动倒惹得下了早朝的陛下不满,二话不说,便匆匆赶来宴会现场“抓奸”。 正当皇后娘娘与几位小姐聊得兴起时,就见陛下大步流星地走到皇后娘娘的身边,那脸色阴沉,仔细瞧还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未等那些世家夫人从陛下一贯的反差中反应过来,她们便看到皇后娘娘生气地鼓着腮帮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嗔:“祁宸,你干嘛?” 皇后娘娘居然! 直呼陛下名讳! 更让她们震惊的是,不知道陛下说了什么惹恼了皇后娘娘。 她们目瞪口呆地瞧着皇后娘娘竟然伸出小手揪住陛下的头发,用力一扯。 这大胆的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屏住呼吸,生怕陛下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陛下不仅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俯下身子低声安慰那生气的皇后娘娘。 众夫人看到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恍然大悟。 什么皇后是妒妇,分明是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占有欲极强,真正的妒夫是他们的陛下。 想到这里,她们不由得暗自庆幸,心中都舒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执意让自家女眷进宫…… 就陛下这种占有欲,即便她们家女眷进了宫。只怕连妃嫔们每日请安的醋都吃…… 忠顺公公跟吴嬷嬷伺候在旁,早就面不改色,这幅场景她们每日都能见着。 世人都说他们陛下阴晴不定,残暴无比,那是没见到他在皇后娘娘面前做低伏小的模样。 皇后娘娘身上的衣食住行全都是他们陛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就连今日这个宴会,也都是陛下特意为了洗清皇后娘娘妒妇名头而举办的。 于是皇后是妒妇的谣言在这场宴会后不攻自破,反倒是在皇城中兴起了一波效仿陛下跟皇后娘娘一世一双人的狂潮。 —— 又一年春,阳春三月。 江南水乡自古盛名,青石板路蜿蜒曲折,湖畔垂柳依依,河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泛起的涟漪如同碎银闪烁。 河的两旁便是闹市,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身着粉衣女子兴奋地沿街行走,见到任何新奇玩意都得停下来多瞧两眼。 女子身后紧跟着一个优雅的矜贵公子,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温柔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眼前女子。 突然,那粉衣女子停下脚步,朝着那矜贵公子兴奋地喊道:“祁宸!有桂花糕!” 祁宸缓步上前,极为自然地揽住白子菟的腰肢,无视白子菟那垂涎欲滴的模样,然后抬步…… 将人带走了。 “祁宸!”白子菟不满地瞪大眸子,水灵灵的眸子便泛起雾气,委屈极了。 祁宸皱眉,不动声色地将人代入怀中,躲避开刚迎面走来的商贩,避免她被这嘈杂的人群冲撞,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忘了昨晚吃多了?是谁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的?” 白子菟自知理亏。 但是转念一想,谁能想到这江南水乡有这么多美食! 她一不小心便吃多了,这能怪谁!! 想着,她便强词夺理起来:“那,那谁让它那么好吃!我吃撑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祁宸皱眉,莫名觉得这话熟悉,“去年你在炎楚也是这么说的。” 白子菟:……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刚想说什么,却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前年在怀州你也说过……” …… 实在没办法了,白子菟撇撇嘴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就三块……两块!” 语气娇娇软软的,似乎是拿捏了祁宸吃定她这副模样一般。 岂料祁宸只是微微地挑挑眉,语气不容置疑:“孤说不行!” 白子菟难过地撇着嘴,委屈开口:“你凶我……” 话音落下,那泪珠便顺着眼尾滑落…… 祁宸眉头皱得更紧了,伸出指腹轻轻地擦掉那泪珠。 最终还是妥协买了两块桂花糕,这才哄好了那娇气包。 白子菟心满意足地嚼着桂花糕,暗暗得意。 瞧!小兔子她多厉害! 小小大boss! 拿下! 祁宸瞧着心爱的少女尾巴快翘上天的模样,嘴角缓缓上扬…… 真好,她还在他身边。 她是他贫瘠世界中长出来的娇艳玫瑰。 是他生生世世都想保护的宝贝。 是他无论哪个世界,见到的第一眼便注定会爱上的,如狂兽一般势不可挡的爱,浓烈的,炙热的,即便是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也不分开的爱。 好不容易复活的系统看到大boss这个笑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好熟悉的笑容!不会是统子它想的那样吧!!! 第87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获得100积分。】 “这是哪?” 白子菟好奇地看着四周,入目是虚无的黑暗。 忽然觉得脚下有水漫过,白子菟低头望去,一片奇异的湖泊悄然浮现于这诡异的黑暗之中。 而自己则赤裸着一双小脚,冰冷的水漫过她的脚面,刺激得她不由得蜷缩起脚指头来,小圈的涟漪便荡漾开来。 水面倒映出她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慌乱与无措在她的眼眸中交织,她有些紧张地揪紧了身上的白裙,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0438?” 白子菟下意识呼喊脑海里的系统,却发现自己跟系统的链接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以往系统即便是不在线,但是他们之间签订着契约,所以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而如今这契约竟然断了? 四周突然弥漫起大雾,虚无的黑暗被染成一片灰白,将她吞噬包裹。 白子菟望着这四周雾霭沉沉的景象,一种后知后觉的无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紧紧淹没。 “有人吗?” “人吗?” “吗?” 白子菟怯生生的喊一声,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空旷无垠之地回荡。 突然,静谧空洞的虚无被一双过分冷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撕开,那茫茫白雾像是被利刃切割,在她面前分成两半。 这里还有别人? 白子菟好奇望去。 一个身着黑衣长袍的男人从浓雾中缓缓走出,那黑色长袍垂至水面,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摆动,勾勒出他颀长而挺拔的身姿。 像一尊从黑暗深渊中降临的神只。 他在白子菟面前站定,几乎跟周围的虚无融为一体,只有那黑色长袍在这一片虚无之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嗓音慵懒低沉响起:“凡人?” 男人懒散地垂眸,狭长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白子菟,堂而皇之地打量便落在了眼前少女的身上,像是裹着人类皮囊的野兽,审视自己的猎物。 危险! 白子菟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 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眸子抬起,散漫的目光不漏痕迹的掠过裸露出来的精致锁骨。 真美,像一对优雅的天鹅翅膀。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那带着赤裸裸占有的目光便撞上了一双潋滟着雾气,涌动着不安的杏眸。 可怜的小白天鹅。 在接触到男人视线那一刻,白子菟害怕的往后小退一步。 好可怕的眼神,像是站在狩猎顶端的猛兽打量自己猎物一般,让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男人漆黑的眸子动了动,勾唇笑了笑,嗓音懒倦:“小天鹅,便是你放出吾?” 说着,他抬起脚步,散漫而又从容不迫朝着那可怜兮兮的白天鹅走去。 少女白嫩的小手攥得更紧了,他每靠近一分,小天鹅就本能地后退一分。 真不乖。 他狭长的眸子不满眯起,下一瞬便出现在少女面前,骨节分明的手便扣上那纤细的腰肢。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冽气息侵占,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男人温热的唇瓣便顺势贴上她的耳畔,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 男人忽地笑出了声,“怕吾?” 察觉到怀中少女的害怕,他稍稍退开了些。 白子菟视线朝上望去,利落流畅的下颌线条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她不作答,男人也不气恼,他依旧懒懒地勾着唇,语气散漫调侃:“哑巴?” 察觉到男人没有恶意,白子菟这才大着胆子伸出双手抵在男人胸膛,稍稍用力便让自己又退开了些。 “不是,我不是哑巴。” 但她依旧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眼前男人身上那股气势太可怕了,像是从远古走出来的神只一般,却又带着一股懒散慵倦的邪肆,让她本能的畏惧。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黑色长袍在白子菟挣脱的时候稍稍开了些,露出紧实冷白肌肉线条,隐隐透着一股强势野蛮的力量感。 她有些不自在地将头挪到一边。 但很快,小巧下巴便被一双大手钳住,耳畔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叫什么?” 白子菟本能缩了缩身子,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回答:“我,我没叫啊。” “呵。” 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他钳住少女下巴的手惩罚似的捏了捏。 那力度虽然不至于让她感到疼痛,却足以让她感受到男人的不悦与掌控欲,引得白子菟咬着唇瓣敢怒而不敢言。 他闲散地垂着眸,再次问出声:“吾是问,你的名字。” 白子菟微怔,抬起的眸子便直直地撞上那双狭长漆黑的眼。 像是被蛊惑一般,傻乎乎的小天鹅便自报家门:“白子菟。” 听到满意的答案,男人修长冷白的指节像是奖励一般轻轻点了点眼前少女的唇瓣,散漫的声调划开这一片漆黑的虚无:“吾叫古沉,可要记好了,吾的小天鹅。” “古沉。” 白子菟唇瓣微启,喃喃地念叨着。 眼前男人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寂的虚无像是被刀刃劈成两半,一道刺眼的亮光顺着被劈开的缝隙汹涌地透了进来,直直地刺向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耳旁嘈杂,一声声呼喊声涌来。 白子菟奋力地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圆的精致小脸。 她神情还有些恍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那个圆脸小姑娘已经紧紧地抱住自己,声音带着哭腔:“兔子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白子菟还不适应被人这么亲密地拥抱着,她呆愣在原地,举着双手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的圆脸少女推开。 “我,我没事……” 白子菟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似乎察觉到白子菟的窘迫,圆脸少女连忙退开了些,上下打量着她。 “你没事了吧!你怎么喂猫喂着喂着就晕过去了,吓死我了!” 喂猫? 白子菟这才想起,她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原主是在喂猫。就在她跟这副身子融合之时那猫突然咬了自己一口,她便眼前一阵黑,晕了过去。 想着,她抬手看着自己中指上那还隐隐泛着疼的牙印。 小小的两个红点,已经不会出血,就像是两颗血色小痣。 “喵呜~” 白子菟被一阵细小的猫叫声吸引注,询着声音的来头望去。 一只浑身漆黑的小奶猫正可怜地趴在地上,它的身体像是一小团黑色的毛线球,有些脏兮兮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那小奶猫抬起瘦得过分的猫脸望着她,那双琥珀猫眼似乎有幽光闪过,一股强大的气息袭来。 第88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 白子菟怔愣住,再回过神来便只看到那小奶猫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圆眸,琥珀色的瞳仁正水灵灵地瞧着她。 瞧得她内心发软。 脑海里一阵软萌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宿主大大,这是大boss,你要收养他。】 白子菟愣住:“收养他?” 系统:【是的宿主大大,大boss现在刚从沉睡中醒来,还是太弱了,如果你不收养他,他可能会死。】 白子菟下意识皱眉:“大boss怎么会这么弱?” 系统反驳:【大boss可是上古最后一只大妖,在上一个修仙时代他都能以一己之力搅得天地变色、风云变幻的,怎么可能会弱?只是现在实力还没恢复而已啦。】 白子菟内心还是惶恐:“话虽这么说,但是他那么小,看起来又那么脆弱,我有点担心将他养死了!” 养死大boss会扣积分嘛? 系统一本正经:【宿主大大你就放心啦,肯定不会的!你就当养了个孩子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 关键她也没养过孩子啊! 正想着,系统开口嘱咐:【对了宿主大大,你要小心捉妖师,大boss的存在太危险了,是所有捉妖师想要猎杀的对象!】 白子菟眨巴眨巴眼眸,什么捉妖师? 感受到白子菟的疑惑,系统这才解释。 这是一个现代玄幻位面。 在这个位面,人,妖与捉妖师和平相处,但是妖的存在只有捉妖师知晓。 妖能融入人类社会,但是不能被人类发现。 所以,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外卖员有可能是妖,某座高楼大厦之中的小白领也有可能是妖。 但跟其他面位不同的是,这个位面的妖跟捉妖师并不是天生的仇敌,只有做了坏事的妖才会被捉妖师联盟颁布法令绞杀。 妖跟捉妖师的存在像是隐藏在阴影中的暗流,虽不常被普通人察觉,却时刻影响着这个位面的平衡。 得知真相的白子菟发出感慨:“为什么我不是生活在这个动物能成精的位面呢!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化形而遭雷劈了哎。” 系统刚想安慰自家宿主大大,却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 系统视线下滑,便撞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 啊啊啊啊啊不会吧! 统子震惊,声音再次响起时带着一丝惊恐:【宿主大大,统子我先走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未等她反应过来,系统已经下线。 白子菟:…… 回过神来的她将视线落在地上脏兮兮的小猫身上。 谁能想到这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猫咪会是上古最后一只大妖啊。 而且上古大妖的习性会跟其他小动物一样吗? 自己真能养好他吗? 小兔子惶恐! 小兔子纠结! 小兔子想撂担子不干了! 小黑团子抬起头,便看到眼前少女垂着眸子,那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的眉头紧蹙,嘴唇也不自觉地轻轻抿着,像是在犹豫什么一般,神情纠结极了。 小奶猫垂眸,琥珀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幽暗。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能将自己从混沌中解救出来? 况且…… 它鼻尖翕动,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便传入鼻子。 少女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让它不自觉想到靠近。 哦对,她身上还寄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法宝吗? 越想,它的眸子越发漆黑。 眼前这个少女似乎是个谜团,勾起它想要抽丝剥茧的冲动…… 没想到沉睡了这么些年,居然被这么一个有趣的小东西唤醒了。 真有趣啊! 小奶猫又尖又细的脸上竟诡异地浮现出一抹懒散笑容。 想着,那小小的身躯便缓缓地向前挪动了两步,将软乎乎的猫头轻轻地蹭了蹭少女的脚踝。 而后小小的叫了一声:“喵呜~” 白子菟被一声软萌萌的奶音戳中萌点,她望着那在她脚踝处蹭啊蹭的小奶猫,内心一阵发软,下意识地伸出手…… 眯着眼睛等着少女抚摸的小黑团子等了许久,抬头一看,却见那只细白的手指在空中停顿。 小黑团子这才想起刚才少女似乎被它咬了一口。 所以,她是在害怕? 小奶猫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在白子菟惊讶的眼光中支起身子蹭了蹭那停在半空中的手。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白子菟一双杏眸瞪大,再也抵抗不住诱惑,手指便轻柔地落在了小奶猫的头上,试探性地摸了摸。 见小奶猫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现,她才大胆地在小奶猫打结的毛发间穿梭。 太可爱了吧! 小奶猫眯着眼眸,一脸享受的模样,白子菟像是受到了鼓舞,大着胆子将小奶猫抱入怀中。 少女独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小奶猫惬意地眯着眸子,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在没人察觉的地方,小奶猫的眸色渐深,那原本纯粹的琥珀色像是被墨汁浸染,渐渐变得幽深。 好软好香。 应画见状,惊恐地大喊:“兔子你,你抱它干嘛?你忘了刚才它还咬了你……” 她话还未说完,便突然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恶鬼盯上了一般,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子菟没察觉到异样,她抬头看了一眼应画。 从原主的记忆中提取到,眼前这个圆脸少女名字叫应画,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她朝着少女柔柔一笑,声音软软地替小奶猫辩解:“他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不会是故意的。” 应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当她的目光对上那琥珀一般的猫眼时,背后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一寒。 那股被人盯上的可怕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但这股感觉很快便消散了,快得让人以为是个错觉。 她警惕朝着小奶猫望去,却见小奶猫正困倦地眯着眼眸,便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内心直觉这只小奶猫绝对不正常! 她以捉妖师世家的名义担保! 这小黑团子极有可能是妖!! 噢不,绝对是妖! 想着,她已经打算回去薅她爸几张符,送给白子菟防身用了。 白子菟不知道眼前圆脸少女内心的想法,眼神温和,直直地望着怀中小奶猫:“我打算收养它。” 望着白子菟温柔的眸子,应画不忍拒绝,“养一只小奶猫可是很费精力的!” 见没办法直接劝退白子菟养猫的想法,于是应画开始采用迂回形式:“你要给它打疫苗,每天要铲猫砂,还要花钱给它买各种各样的小零食,不仅费精力,还很费钱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在空中一一列举着养猫的种种开销,表情严肃而又认真。 钱? 白子菟这才想起来,这副身子的原主可是一个贫困生,生活本就捉襟见肘,还真的挺缺钱的。 想着,她有些犹豫地望着眼前的小奶猫。 她没养过小动物,对于养猫的花费并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 她本体就是一只小动物,她养活自己的时候也用不到钱,养一只小奶猫应该也不用那么多钱吧。 见白子菟开始犹豫了,应画一见有戏,继续开口:“你看你每天还需要去兼职,哪有时间去照顾一只小奶猫?” 哦对,还有时间呢。 白子菟垂下眼眸,眉间犹豫。 这时一只软软的小爪子轻轻地搭在她的脸上,尖得过分的猫脸便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眸。 阳光细碎的落在它琥珀一般的兽瞳里,亮晶晶的,又可怜兮兮的模样。 白子菟的心尖颤了颤。 它还只是一只小奶猫,冬天快到了,如果他还找不到人收养的话…… 被遗弃的小猫,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白子菟突然想通了什么,所有的犹豫与担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你说得对,但是阿画,我还是打算养它。” 说着,她摸了摸怀中猫咪打结的毛发,“我是被遗弃的人,它是被遗弃的猫,我们注定要相互依偎的。” 少女的话天真而又质朴,却又有着一种让人莫名心软的力量。 应画一听,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那……我不阻拦你了。但是……” 说着,她话锋一转:“你必须带它绝育!” 小黑猫:??? 小兔子:!!! 第89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3) 最后白子菟在应画的建议下,将小奶猫送去宠物医院,打算给它洗个澡做个检查。 然后在白子菟提出绝育的时候,被医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白子菟震惊:原来小猫绝育需要八个月以上啊?!那只能再等等了! 她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正乖巧做检查的小奶猫。 毕竟应画跟她说了,猫咪绝育有助于身心健康! 当然,应画也不会跟她说之所以提出绝育是因为猫妖的命门就在…… …… 前面一系列检查小奶猫都挺配合的,除了偶尔露出十分人性化的鄙视跟不耐之外,没有其他过分举动。 就在医生要给它洗澡的时候…… 却没想到小奶猫不仅不配合,还挠伤了医生。 偏偏它身子瘦小又灵活,上蹿下跳完美地躲开医生们的抓捕,最后直直地落在白子菟的怀里。 它冷冷地看着那群医生,神态倨傲,兽瞳懒散抬起,蕴含着天然的野性,完全不像是一只小奶猫的模样。 吓得那群医生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居然在一只乳臭未干的小奶猫眼神里,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杀意! 白子菟看到那群医生脸色苍白地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奶猫,不由地垂眸望去。 察觉到头顶传来温和的视线,野性渐渐消散。 刚才那捣蛋的小奶猫此时收起锋芒,正舒服地窝在她的怀中,优雅地舔着爪子,跟刚才凶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猫。 “这么不配合?” 温软的声音响起,小奶猫舔毛动作一顿,抬眸望去。 刚才为了抓住它,少女也跟着多跑了几步路,本就过分苍白的小脸此时泛着粉。一头黑发随着她垂眸的动作柔顺地垂落下来,落在它的鼻尖。 它耸了耸鼻子,少女独有的馨香莫名令它心安。 小奶猫下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少女便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它极为舒服地“喵呜~”一声。 没有办法的白子菟最终还是选择将小奶猫带回家,打算自己给它洗澡。 周五路上的行人总是偏多了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赶着回家陪家人过周末。 白子菟有些艳羡的看着……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过家人,不知道这种跟家人欢聚一堂是什么样的感觉。 秋末的天气已经渐渐泛起凉意,街道两旁的树木像是被大自然的画笔染上了橙黄的色彩,萧瑟的秋风将枯黄落叶席卷而起,在空中打着旋儿。 一片落叶缓缓飘落,轻轻地落在那小小的黑毛团子上面。 白子菟将落叶拿开,将怀中小小的一团抱紧了些,低声安慰:“快到家了。” 家? 小奶猫琥珀一般的眸子散漫地抬起,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落寞。 而后,它又像是自嘲一般缓缓垂下眼帘。 它没有家。 它生下来就是上古最后一只大妖,所有人都害怕它,忌惮它,恭维它,没有人会把它当成家人的。 想着,它缓缓抬头望着那个纯洁的有些天真的少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稀疏地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纱,圣洁高雅。 如果她知道它的真实身份,恐怕也会像那些人一般对它吧。 两个形单影只的人在这橙黄的秋色里互相依偎,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似乎要蔓延到世界尽头一般。 —— 白子菟来到一座略显陈旧的公寓楼,她的家就在上面。 原主是个孤儿,她的爸爸前两年生病去世了,他的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跳楼,好好的一家三口只留下她一个人,还有父母留下的一处房子。 偏偏她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治病已经花了她父母留下来的所有积蓄。 为了钱,原主这些年勤工俭学,每个周末都会去兼职。 公寓楼过于陈旧了些,并没有安装电梯,白子菟爬上楼道。 楼道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昏黄的灯光在头顶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楼梯口,她遇到了住在隔壁的王鹏。 原主的记忆中,王鹏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此时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汗衫,肚子上的赘肉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见到她,他兴奋地朝着她打招呼:“哟,子菟啊,这是抱了只猫回来?” 虽在说猫,但是眼睛却始终在白子菟身上打转,目光在她纤细的身材和略显苍白的脸上肆意游走。 白子菟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小奶猫,带着一丝疏离和警惕轻声敷衍:“嗯,王叔叔。” 说着,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墙边靠了靠,试图与王鹏拉开距离。 王鹏却似乎没有察觉到白子菟的反感,反而向前凑了凑,一股刺鼻的烟酒味扑面而来,语气中充满了暧昧,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这小姑娘,一个人住可得小心点啊。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跟叔叔说。” 在原主的记忆中,隔壁的王鹏对她垂涎已久,再加上她是个孤儿,他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但平时王鹏有贼心没那么大的贼胆,怎么今天…… 正想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从王鹏身上传来。 原来是喝了酒,借酒壮胆。 白子菟心中一阵厌恶,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再次点头,说道:“谢谢王叔叔,我会小心的。” 说着,她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摆脱王鹏的纠缠。 然而,王鹏却伸出手,挡住她的去路,“要不让叔叔陪你上去吧,天色暗了,你一个人走楼梯不安全。” “不用了,王叔叔,楼道有灯光。” 白子菟下意识朝着楼梯望去,像是要跟她唱反调一般,昏黄的灯光此时快速闪烁几下,然后完全熄灭。 昏暗的楼梯没了灯光的照映,宛若张开大口的深渊,黑漆漆的格外瘆人。 四周静谧的可怕,只有白子菟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察觉到身边拿到令人厌恶的气味越来越浓,白子菟小心地往后退去…… “哎哟,灯光熄灭了啊!让叔叔送你上去吧!大家都是邻居,怎么就见外呢?” 王鹏说着,料定了白子菟此时孤立无援,于是更加得寸进尺,又向前逼近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 白子菟心中满是惊恐,她抱紧小奶猫,身体微微颤抖着,杏眸圆溜溜地四处张望,正思索着怎么逃离。 察觉到少女浑身颤抖,内心害怕到了极致,小奶猫凌冽的兽瞳眯了眯。 真是个脆弱的小可怜。 怀中的小奶猫懒散地抬起眸子朝着王鹏看去,一双琥珀兽瞳像是被墨汁浸染,甚至比这昏暗的楼梯间还要浓郁上几分。 “啊——” 王鹏顿感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他的脑海深处席卷而来,像是有人拿着针在他脑海里搅动一般,痛得他面部肌肉扭曲变形,双腿发软再也站不稳,摔倒在地,胖乎乎的身体便像个滚筒一般,咕噜咕噜地往下滚去。 白子菟趁机转身,摸索着黑暗的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向上跑去,待找到熟悉的楼层,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白子菟靠着门大口喘着粗气,脊背无力地从大门滑落,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剧烈的心跳让她浑身有些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开始模糊。 白子菟这才想起来,这副身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 意识消失之际,她看到怀中的小奶猫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她的面前。 那双原本圆润的琥珀兽瞳开始变得狭长,跟记忆中一双懒散的漆黑眸子一模一样…… 第90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4) 漆黑的屋子顿时闪过一丝金光,原本小奶猫站立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个男人。 窗外昏暗的月光洒落,衬得那人身姿挺拔而修长,一袭黑袍自然垂落,勾勒出他宽肩窄腰完美比例。 古沉蹲下身来,瞧着那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毫无血色的少女。 随后视线掠过她裸露在外修长的脖颈一般,如白天鹅一般纤细脆弱,不堪一折。 他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慵懒的嗓音带着一丝嘲讽:“真是脆弱。” 而后,他抬手间,一道金光自袖间挥出,没入少女额间。 霎时间,少女原本苍白如死灰的脸色开始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古沉站起身来,动作忽然一顿…… 他眯着眸子望着地上的少女,似乎在思索什么。 天气愈发凉爽,这么弱的凡人躺在地上应该会着凉的吧。 这念头刚一出,古沉眸子眯得更为狭长,他不由得嗤笑一声。 凡人的事情,与他何干? 想着,他抬脚就想走,却又不受控制地往后撇了一眼。 纤细单薄的身姿,不堪一握的腰肢甚至还没有他手臂粗。 他那浓黑的眸子挪向在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便晃了他的眼。 穿着得这么少,真着凉了接下来谁来伺候他? 良久,他转过身来蹲下,动作轻柔地将白子菟打横抱起,而后他环顾四周,正思索着将少女放在何处。 很小的两居室房间,但能看得出少女在用心装扮,浅米色地毯绒毛整齐,淡粉色布艺沙发靠在墙边,绣着小花的沙发套搭配错落有致的同色系抱枕,温馨又俏皮。 墙角简易书架虽小却装满书籍,按类别整齐排列,顶端的多肉植物可爱且充满生机。 他抱着抱着白子菟穿过客厅,便来到一个卧室。 单人床占了大半空间,素雅白床单搭配淡蓝针织毛毯。床头挂着少女自绘的花海画作,浅蓝色窗帘随风轻舞。 他将人放在床上,为她掖好被子。 而后他那双漆黑涌动的眸子便落在少女的脸上,顺着脸颊缓缓打量着…… 除了过分娇弱了些,长得好看了些,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为何偏偏是她能将自己从混沌里放出来? 莫非?这又是那群人新想出来的什么诡计?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嘴角一直挂着的那抹倦怠笑意便迅速消散,狠戾的气息如同实质一般席卷上少女。 睡梦中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冷意,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长睫不安地颤动,睡得极其不安稳。 古沉瞧着少女这副模样,收敛起身上的冷意。 真是没用,这么弱,怎么可能伤得了他分毫? 一缕清风透着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发丝的长发被风吹散,藤蔓一般缠绕在少女纤细修长的脖颈上。 古沉眉头一挑,只觉得那黑色有些碍眼。 他覆下身子,浓黑的影子便覆盖住少女娇小的身躯,他散漫伸出手,好心的帮少女将发丝捻开。 冰冷的指尖不自觉触碰到那嫩滑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带着独有的馨香顺着指尖传来,他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 甜甜的,软软的。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略显苍白的唇瓣上,修长的指节伸出,轻轻点了点那柔软。 他眸色渐深,语气散漫,像是在问睡梦中的少女,又像是在问自己:“这里也是甜的吗?” 这句话一出,狭长的眸子便攀上了一丝隐晦的欲念,窸窸窣窣地在心间滋生,肆无忌惮地朝着四肢攀爬。 他便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般,将温热的唇覆了上去,轻轻舔舐着。 少女长睫微微抖动,似乎要醒过来了一般。 察觉到少女的动静,古沉下意识觉得有些可惜,但身子还是很诚实地退开了些。 他垂着眸子细细地盯着少女的脸庞,唇瓣不像刚才那般苍白,在夜色中泛着水光,愈发娇艳欲滴。 古沉食指轻轻擦掉少女唇上的水渍。半晌,低沉的笑声响起。 确实是甜的,像是蛊毒一般会迷惑人。 一阵金光闪过,静谧的空间依旧。 白子菟长睫微微抖动,杏眸睁开。 刚醒的她还有些迷糊,目光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之后,内心带着疑惑。 她刚才不是晕倒在门旁边吗? 怎么会在床上? “喵呜~” 一声轻柔的猫叫传来,白子菟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小奶猫正乖巧地趴在床下,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兽瞳凝视着她。 看着小奶猫可爱至极的模样,她心中的疑问瞬间被抛诸脑后。 她连忙翻身下床,将小奶猫轻轻举起,手指触碰到那脏兮兮的毛发时,一双柳眉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我去帮你洗澡。” 小奶猫毛发竖起,气势骤然冷了下来。 洗澡? 该死,居然忘了这一茬! 白子菟抱着小奶猫径直走向浴室,全然未察觉小奶猫的抗拒。 她将小奶猫放在地上,打开水龙头调试水温,温暖的水流缓缓涌出,浴室中渐渐升腾起氤氲的水汽。 她抱起小奶猫,在察觉到那一小毛团的抗拒时,白子菟点点小奶猫湿润润的鼻尖,温软的声音带着安抚:“很快的,不怕啊。” 小奶猫依旧不买账,挣扎着小小的四肢就要逃离,却被白子菟温柔地按住:“要听话,洗好澡才能上床睡觉。” 上床? 睡觉? 敏锐捕捉到这两个重点字的小奶猫耳朵动了动。 它毕竟是堂堂上古大妖,要是被人发现在一个凡人家里只能睡地板,岂不是贻笑大方! 为了能睡到床,于是它很乖很乖地克制着本能,任由白子菟在它身上揉搓沐浴露。 一切只是为了睡到床上! 小黑团子强忍着身上不适感,努力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白子菟用毛巾将小奶猫包裹起来,仔细地擦干它的毛发。 “是不是该给你起个名字了。” 望着手里小小一团,白子菟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还没有给小奶猫起名字。 她一双杏眸瞧着黑色一小团,迟疑开口:“要不叫你小黑?” 小黑? 小奶猫原本优雅垂着的尾巴猛地竖起,左右摇摆表示抗议。 白子菟托着下巴,她确实不太会起名字,又陆续说了几个名字之后,均被小奶猫否决了。 到最后白子菟也彻底没了脾气,突然想起在梦境的时候大boss似乎告诉过自己的名字。 “要不就叫小沉?我们小沉这么小就这么沉稳,多适合这个名字。” 少女说着,水灵灵的眸子泛着温和的笑意,正一眨不眨地瞧着它。 古沉摇尾巴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尾巴优雅的垂了下来。 小沉就小沉吧。 总比刚才起的旺财,多宝,来福好多了…… 白子菟将小奶猫抱出浴室,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又拿来吹风机,调到适宜的温度,为他吹干毛发。 古沉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风拂过身体的惬意,身上的毛发也变得蓬松柔软。 白子菟抱起被洗得一干二净的小毛团,亲昵地在它脸上亲了两口。 “真香!” 古沉琥珀兽瞳一怔,瞳孔迅速扩散,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独有的馨甜气息…… 不由得让它想起了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它圆润的眸子变得狭长,琥珀一般的眸子也逐渐染上了黑。 粉嫩的爪子不经意抚上刚才被亲那个部位。 真软,可是还不够…… 第91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5) 白子菟将吹干毛发的小奶猫轻轻放在沙发上,又贴心地为它准备了一些小零食和干净的水。 “你就在这乖乖的,不许乱跑哦,我先去洗个澡~” 白子菟轻轻点了一下小黑团子的鼻尖,然后转身往浴室走去。 背后那只小黑团子在她转身那刻,琥珀一般的眸子瞬间变得漆黑。 它鼻子翕动,像是闻到什么味道一般,兽瞳懒散的抬起,轻飘飘地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虫子。 金光一闪,面前的小黑团子已经不见踪影,唯有窗边的白纱轻轻晃动…… 白子菟回到房间拿出一条白色睡裙,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待关上浴室门,她才背靠着门长舒一口气。 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能强撑着身体上的疲惫帮小奶猫洗澡已经是极限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就连脑子都昏沉沉的,太阳穴突突跳,疼得厉害。 纤长的手指伸出,按了按太阳穴。 等到缓和了些,她才走到浴缸前,弯下腰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便“哗哗”地涌出,撞击着浴缸底部,溅起层层水花。 她伸手试了试水温,待温度适宜后,便站起身开始脱衣服。 白色的连衣裙滑落至脚踝,大概是常年生病的原因,白子菟的身材很瘦,没有一丝赘肉。 那双泛着粉色的脚指头轻轻地将裙子踢远了些。 热气从浴缸聚起,很快充斥了整个浴室,水汽氤氲,那副白皙娇柔的胴体便开始模糊起来, 她走进浴缸,将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只露出头部和颈部。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毛孔舒张,白子菟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浴缸斜对面,是一面被水汽蒸模糊的镜子,一双闪着红光的眸子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正透过镜子看向毫无知觉的少女。 忽地一阵风吹来,将浴室里的水汽吹散了些。 感受到寒凉的白子菟不由得将身子埋进水里,暗叹了句:“看来冬天真的要来了。” 话刚说完,她身子一颤,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她的浴室三面是墙,另一面是门,但此时也被她紧紧关着,所以这阵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想着,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她,这浴室里有其他东西! 但绝对不是大boss! 突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白子菟吓得往旁边看去。 却见一缕黑烟从她对面的镜子里飘出来,在她面前组成一个黑漆漆看不出面容的人影,唯有一双猩红的眼眸正聚焦在她身上。 “啊!” 白子菟吓得几乎失声,心脏又开始激烈跳动起来,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好香,好香……” 那声音像是金属相互碰撞的摩擦声,冰冷刺耳。 接着那人影像是融化了一般,化成一团黑雾匍匐在地上,缓缓朝着她而来…… 寒意顺着被水汽晕开的毛孔丝丝缕缕地渗透进肌肤,恐惧席卷上白子菟全身。她愈发觉得呼吸困难,心快跳出来了…… “0438!0438……” 白子菟下意识在神识里呐喊,可却忽略了每次她沐浴时,系统都会屏蔽信号,再加上这个位面的特殊性,所以系统并不敢过多关注她。 黑雾已经攀爬上浴缸,那带着寒意的声音还喋喋不休的念着:“好香,好香……” “救命……” 白子菟害怕地闭上了眸子。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穿墙而入,像是捏着一只蚂蚁一般拎起那快要吞噬少女的黑影。 古沉瞧着手上那瑟瑟发抖黑雾,勾起一抹倦怠的笑意来。 好一招声东击西。 “吾都舍不得吃掉她,你算什么东西?” 下一瞬,手下那黑雾便化为齑粉,消散得无影无踪。 古沉视线转移,便只看到那躲在浴缸里面瑟瑟发抖的少女。 原本瓷白的肌肤已经被温热的水温烫出粉色,只是脸色过分苍白,娇嫩的唇肉紧紧地抿着,长睫如同蝶翼一般微微颤动,上面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真娇气。 古沉扯了扯唇角,隐藏在水汽中的俊脸没有丝毫表情,身体却十分诚实跨步进入浴缸,安抚似的将藏在水中少女揽在怀中。 白子菟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宽阔坚硬的怀抱里。 那熟悉的冷冽气息帮她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更为霸道的气息便覆盖上来。密密麻麻,每一丝每一缕像是要侵占她的全部一般,是彻骨的冷意,恐怖的气息,还带着些许的血腥气,却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慵懒低沉的嗓音响起,“睁眼,吾在。” 白子菟依旧不敢睁眼,怕一睁开眼睛就又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我不敢。” 少女的嗓音乖乖软软的,因为害怕声调都颤抖起来,像是在神经上跳动一般,撩动人心。 身后散漫的声音继续响起,这次带了不容拒绝的霸道:“吾在,你怕什么?” “怕……怕你。” 白子菟的长睫剧烈地颤动着,却依旧死死的不敢睁开眸子。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更加苍白。 “呵,小没良心的。” 古沉抿抿唇,嗤笑一声,揽着少女的肩膀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几分,将人往上提了提,那精致的锁骨线条,圆润好看的肩膀弧度便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古沉狭长的眸子愈发幽暗,瞧着被他握在掌心的圆润肩头。 他只不过稍稍使上一些力气,那娇嫩的肌肤便覆上了潮红。 “别……别……我睁眼就是了。” 瘦弱的肩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吓得白子菟战战兢兢地睁开眸子。 一张凌厉俊美的脸庞便映入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白子菟长睫抖动,心中一惊。 是他! “看什么?不是怕吾?” 懒散的嗓音继续响起,冰冷的手指便贴上了那没有血色的唇瓣。 白子菟刚想将头挪开,却被另一只大掌紧紧地扣住后脑勺。 “你干嘛……” 少女小声惊呼,娇软温和的嗓音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一般,顺着蔓延开来的水雾进入他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古沉狭长的眸子眯起,将人靠近了些,直到额头抵着额头。 一股无比心安,甜腻至极的气息从少女身上蔓延开来,直冲鼻腔,一阵暖流顺着两人相触的额头流淌开来,原本枯竭的经脉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般,焕发出磅礴生机。 古沉微怔,唇瓣笑意更深。 他似乎知道少女是怎么解开他的封印,将他从混沌中解救出来了。 至善至纯的灵魂啊,可以解开世界上任何束缚,是也最上等的大补之物,怪不得今晚那么多小虫子觊觎她。 吃了她,他便能彻底恢复实力,而后席卷整个人间,将那些该死的出尔反尔的捉妖师后人都杀了! 他漆黑的眼落在少女颤抖的唇瓣上,戾气翻涌,周身泛着寒意,而后勾起一抹狩猎者得逞的笑容:“真想,吃了你。” 第92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6) 危险! 白子菟瞪大眸子,浑身颤栗。 那双狭长锐利的眸子沉沉望着她,白子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在她喉咙处徘徊。 他想杀了她! 她唇瓣微动,软声求饶:“别吃我……” 古沉稍稍退开了些,就在白子菟以为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已经打消想要杀她的念头时…… 一双手毫无征兆地拢在她纤细瘦弱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瞬间顺着她的脊梁蔓延至全身,吓得她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不敢有丝毫动弹。 似乎感受到少女的害怕,那双拢在细弱脖颈的手温柔摩挲着,动作亲昵而暧昧,“不吃你,可以。给吾个理由……” 喉咙间传来按压的触感,白子菟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吞咽,试图缓解那窒息般的难受。“我,我救过你。” “小天鹅说得不错。” 眼前男人似乎被她说动了,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并不达眼里。 还未等白子菟反应过来。 手下的力度加深,那拢着她喉咙的漠然收紧,“但吾刚才救了你,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 白子菟只觉得脖子要被掐断了,小手紧紧地攥着那人强有力的手臂,脸色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尾立刻沁出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唔——”她可怜兮兮的呜咽着,眼泪直落。 “吧嗒——”泪珠滴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像是被烫到一般,古沉的手不自觉松了些,但依旧没离开那柔嫩的天鹅颈。 窒息感稍稍消散,白子菟终于可以喘气,眼尾可怜兮兮地染着红。 古沉居高临下的望着被自己掌控在手心的少女,唇角勾起,声音一贯慵懒,似乎刚才想要人命的刽子手不是他一般,“再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白子菟震惊,怎么有人能无理成这样! 而且,大boss也没出一个杀她的理由啊! 然而她不敢开口反驳,她是真的很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一生气真的将她杀了。 呜呜呜! 怎么感觉大boss越来越难以攻略了…… 她颤着身子,掀开长睫。 头顶的灯光洒下,那明亮的光线落在她的眸子里,却被恐惧搅得细碎不成样子。 古沉听到少女娇软的嗓音带着认真:“我今天刚捡到一只小奶猫……” 她摊开手掌,在他面前比划小奶猫的大小,“这么小。” 小猫?说的是他? 古沉勾了勾唇,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些,饶有趣味地看着少女。 白子菟一见有效果,继续开口:“我如果死了,它也活不长了。” “呵。” 男人嗤笑,似乎在笑少女天真。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离开那修长脖颈,转而捏住少女白嫩的双颊,指节微曲抬起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响起,无比残忍:“那,关吾何干?” 下巴处轻抚明明温柔无比,但白子菟却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她眼睫颤动,一双漂亮的杏眸氤氲出水光,绝望地看着他:“求你……至少让我把小猫养大,等它有自保能力……” 似乎是怕男人不同意一般,她软着嗓子哀求:“就一个冬天,冬天过去后……你,你在杀我。好吗?” 古沉狭长的眸子难得地闪过一丝错愕,心间某一处似乎被少女柔软的眼神撞碎。 像是坚不可摧的铠甲缺了一块一般,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 他垂下眼眸,敛盖住眸中那不易察觉的阴鸷。 真是个天真愚昧的笨天鹅。 一只猫而已,至于吗? 还是说想用虚假的真心换取他的同情? 那真是可惜了! 他没有同情心。 “呵。” 古沉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嘲讽,可当他抬起眸子,接触到那潋滟着水珠的杏眸时,所有的话仿佛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 半晌,他指尖微动,轻轻地摩挲着少女娇嫩苍白的唇瓣,“那小猫,很重要?” 然后,他就看到少女颤抖着唇瓣,用那轻柔的仿佛能被风吹散的嗓音说道:“很重要。” 话音落下,白子菟便觉得自己的腰肢被人紧掐着,一阵水声响起,她便被人提起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那股力道大的她不由自主闷哼出声。 “唔……疼……” 又硬又冷又疼。 未等她做出反应,男人冰冷的身躯便覆了上来,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古沉炙热的目光落在怀中少女身上,他一贯的散漫与慵懒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眉间涌动着化不开的阴鸷之色,一双眸子幽黑至极,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危险! 比刚才还要再危险的气息! 就像是一只蠢蠢欲动想要撕咬掉敌人喉咙的老虎,只要靠近他半分,便会被他撕烂咬碎吞食入腹。 她因害怕身躯不自觉地颤抖着。 纤细的腰肢被一只大掌轻松压制,捏得她生疼。 她下意识蹙着眉,眼眶红着,漆黑的眸子便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罪魁祸首瞧着她哭得脸色苍白,唇角恶劣地勾着,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阵阵杀意弥漫开来。 “你还真提醒吾了,既然很重要,那吾便顺道将它杀了,让你们在阴间相聚,你觉得如何?” 白子菟眼底那层薄薄的水雾在听到这残忍的话时,漆黑的眸子再也框不住泪珠,任由泪水决堤,她颤抖着求情:“不要!不要……” 古沉阴翳的眸子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他指尖微动,一抹金光闪过,宽厚的大掌上便出现了一只黑色小奶猫,睁着懵懂的兽瞳,嘴里发出微弱的叫声。 “小沉——你放开它!” 白子菟剧烈挣扎,伸出手想要将小奶猫夺回来,男人恶劣地将手举高,白子菟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小一团在男人手中挣扎。 她的心都要碎了。 古沉低着头,唇瓣便落在少女微凉的脸颊,“吾让你二选一,你死它活,它死你活。” 白子菟拼命挣扎,捶打身上男人,“我不选我不选!你快放了它!” 男人也不恼怒,尖齿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少女白嫩的脸颊,“吾给你一个建议……” 他轻啄了那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蛊惑不谙世事的猎物一般。 “杀了它,你就能活了……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杀了它……杀了它……” 快答应,这样他就有理由杀了这个虚情假意的少女了…… 这样想着,他嘴角那抹散漫的笑意越发深了,“杀了它,你就能活了。” 白子菟突然就不挣扎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乖顺地将手垂了下来,整个人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瞧着少女的模样,古沉嗤笑一声…… 果然啊,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呢? 压根经受不住一丁点考验啊。 可惜了,如果她不妄图用虚假的真情哄骗他,或许他还能饶了她一命。 毕竟…… 古沉落在少女白嫩脸颊的唇徐徐下移,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少女娇嫩的唇瓣,最后一遍感受这唇瓣所带来的暖意。 可惜了,这唇挺甜挺软,他还挺喜欢的。 第93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7) “杀了我吧……” 古沉的笑意凝结在了脸上,他垂下眸子看向被困在他方寸之间,毫无抵抗能力的弱小天鹅。 这是,新的把戏吗? 少女虚弱的声音响起,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一般,她抬起眸子,“杀了我,放了它。” 似乎因为下定了决心,她的声音也不再刻意放软哀求他。 少女恢复原本的声线,无端让人想起了吹过山岗的长风,清脆又坚韧。 她的眼神清澈,眼里没有丝毫别的算计。跟他以往所接触到的龃龉毫不相干,似乎她真的就只是为了救一只小奶猫。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若有若无的馨香像是化为藤蔓,攀上他的手指,不管不顾地将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攀住,一层一层结成茧。 他任由那颗茧操控着他,顺着心里的想法问出了声,“为什么?” 人类的本性是贪婪的,是龌龊的。 没有人会伟大到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另外一个人。 从来没有例外。 白子菟抬起双眼,那双眸子盛着顶上细碎的灯光,像是淬进了阳光一般,真诚又灼热。 他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它值得我用生命去救,而且……”她的声音同她的眸光一样温柔,只是说出的话带了些许自怨自艾,“我也不想活了。” 白子菟有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这个病让她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有过于大波动的情绪。 为了维持她心脏相对稳定的状态,她需要定期服用昂贵的进口药物。 这么些年她活得太累了,每天三点一线。 上学,回家,兼职。 而且为了避免悲欢离合引起巨大的情绪波动,她拒绝交朋友,不愿意融入人群。 身边除了应画,就只有刚捡到这只小奶猫了。 白子菟垂着眸子,当一丁点负面情绪找到宣泄的口子,那股情绪便再也压抑不住喷涌而出,排山倒海一般,像是要压垮她。 一股淡淡的死气萦绕在那温婉似水的少女身上。 古沉觉得有些烦躁,心间那颗茧似乎有了裂缝,血肉崩裂开所带来的丝丝疼痛感让他意识越发清明,眼眸越发漆黑。 他攸地弯腰将人横抱起,大步走出浴室。 冰冷的黑袍贴着少女不着寸缕的肌肤,白子菟下意识蜷缩身体,但又想到自己都快死了,还讲究这个做什么。 想着,她大着胆子双手攀上男人的脖颈,将人贴近了些,将自己瘦弱的身躯藏了起来。 娇软的身躯贴上,古沉脚步稍微一顿,继而才大步一迈,将人抱回房间。 在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单时,白子菟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是,打算换个地方杀她? 还是不打算杀她了? 像是察觉到少女的疑惑,古沉双手撑在她身边,身子渐渐向下,薄削的唇只差一点便能吻上那苍白的唇瓣。 古沉薄唇勾起,散漫的笑着,“杀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可没有什么意思。” 白子菟长睫抖动,暗暗吐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大boss不舍得杀了她。 “吾似乎找到了比杀人还要刺激的事情。” 懒散沙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下意识抬眸望去,便跟那赤裸露骨的视线对上。 感受到身上男人正在慢慢卸了力气,那副沉重的身躯便压了下来,呼吸逐渐贴近,直到那张薄唇彻底贴在她的唇上。 白子菟兀的瞪大杏眸,只觉得心跳得有些飞快。 空气中似乎流淌着更为黏腻的东西,男人喉结缓慢滚动,接触的眼神瞬间都变得缱绻了起来。 他轻轻地啄了啄她的唇瓣,白子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身后是避无可避的床。 她只能任由男人将她禁锢住。 很危险。 他的眸底赤裸裸地流露出更为大胆逾越的情绪,像是要不管不顾地将她吞食入腹一般。 “你……”想干嘛? 她的唇瓣刚张开,便感受到有异物侵入。 一个霸道的,毫无章法的吻将一切叫嚣的渴望都无端放大,丝丝缕缕的暖流顺着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像是涓涓细流,杳无声息滋润着那颗干巴巴的茧。 “咔嚓——” 心间那颗裂开缝隙的茧,终于碎了一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沉稍稍退开,周身萦绕的暧昧缠绵氛围这才消散了些。 白子菟咬着唇,昏暗的夜色下也掩盖不住她细白脸颊上的粉红。 “你的唇很软,很甜,”他微扬起下巴,垂眸望去时好像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睥睨,声音散漫,“吾难得找到一个喜欢的玩具,杀了你太可惜。” 说着,他轻点她的唇瓣,望着那似乎因为害羞而惶恐颤抖的长睫,笑得更为倦怠:“吾的小天鹅,还是这般生动些,才更有趣。” 白子菟的眼眸依旧没有抬起,只是抖动的长睫更加不安了,“那,小猫呢?你不会杀它吧。” 感觉到身上压着的体重消失不见,那双晶莹剔透的杏眸疑惑抬起,便看到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吾说了不杀你,便是不会再杀你。至于小猫……既然吾的小天鹅喜欢,那便留着吧。” 白子菟这才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只可惜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来,便又听到男人声音响起。 “不过……”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古沉屈起指节轻轻蹭着那被他吻得泛红的唇瓣,微凉的指节消散了唇上的热意,“小天鹅可要好好活着,要是你死了,小猫也得死。” 白子菟下意识地摇头,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娇弱可怜。 “我才不会死。”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今晚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他看起来想吃了我。” 吃?倒是个很好的词。 古沉喉结滚动,看着少女顺从乖巧的模样。笑声慵懒却又散漫,带着几分痞气,“小天鹅说对了,不仅他想吃了你,吾也想……” 白子菟听到这话心尖一颤,刚才浴室那种窒息感又浮现出来了,几秒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过,不杀我了……” “吾说过的话,自然当真,”他狭长的眸子上下扫了一眼少女瘦弱的身子,眼皮撩起,“你太瘦了,还没两口肉,都不够吾塞牙缝。” 感受到男人赤裸打量的目光,她羞窘的别开眼。 这股鲜活的模样瞧着才舒心,古沉无声地笑了笑,徐徐抬手将少女白嫩的小脸掰了回来,“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便喊吾的名字。” 少女似乎有些不解,“喊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吗?” “自然。” 他的气息逼近,很轻地在少女唇上落下一吻,像是承诺,“只要你唤吾,无论在哪,吾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第94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8)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 刚下了课的白子菟抱着书本出了教室,便看到围栏上趴着一只黑色猫咪。 猫咪通身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杂色,那顺滑的皮毛在微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日暮昏黄的光在天边晕开,橙黄色的光线洒在那道纤细安静的身影上,那齐膝裙摆下两条笔直的腿晃得人心神荡漾。 古沉那双琥珀一般的眸子沉了沉。 天气这么凉了,还穿这么少? 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黑色猫咪慵懒伸了个腰,结实而紧致的肌肉群随着它的动作微微隆起,他迈着优雅沉稳的步伐来到少女面前。 然后,它熟练地往上一跃,身姿矫健而敏捷,便稳稳地落在少女怀中。 它在少女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惬意地蜷缩起来,懒懒地闭上了兽瞳。 这一熟悉的操作惹得周围同学们的惊羡。 学校都知道,经管系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同学,每天总带着一只黑猫来上课,关键是那只猫咪慵懒高贵,一来就打遍校园无敌手,成为学校里的猫霸。 而且它十分通人性,对除了主人之外的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种疏离与淡漠,从不让他人轻易触碰。 谁能拒绝一只钟情于自家铲屎官的猫咪呢? 有些好奇心比较重的同学直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同学,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将猫咪养得这么粘人的吗?” 白子菟眨了眨眼眸,目光缓缓下挪,恰好与怀中黑猫那双琥珀一般的兽瞳对视在一起。她嘴角上扬,温温柔柔地笑着:“就,给他吃的,给他喝的,陪他睡觉……” 同学:……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那同学还想问什么,便看到少女怀中的猫咪抬起眸子,那双兽瞳散着野性,吓得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转头便跑。 白子菟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那同学的背影。 怎么突然就跑了? 突然,脸蛋被一双软乎乎的爪子触碰,白子菟下意识回头,便在那双兽瞳上看到了十分人性化的蔑视,配上那圆圆的眸子,滑稽得有些可爱。 养了小黑猫两个多月了,她早就习惯了这小黑猫偶尔流露出来的人性。 白子菟被逗笑了,伸手抹了一把小猫的脑袋。 触感软软的,像是棉花一般,白子菟不由得多摸了两把。 突然,黑猫的耳朵抖动了一下,懒散地盯着不远处跑来的人影,兽瞳闪过一丝不悦。 还未等那人影靠近,一阵响亮而欢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兔子!” 一道红色身影飞奔而来,将白子菟揽住。 白子菟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感觉后背被一股力量托着,阻止了她快要倒下的身子。 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便看到应画一脸雀跃地看着她。 她今日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毛衣,衬得她的脸颊愈发红润。 “兔子,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爸出差两个月,今天刚回来,做了好多好吃的。”应画笑眼弯弯,拉着白子菟的手轻轻摇晃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突然,应画的后背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朝着白子菟的怀里看去。 只见那只小黑猫正舒舒服服地窝在白子菟的怀里,交叠着前爪,优雅慵懒地睁着一双兽瞳看着她。 应画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跟白子菟拉开了下距离。 见她识相退开,古沉这才收回兽瞳,将头趴在白子菟的肩头上,闭目小憩。 白子菟没察觉出来一人一猫之间的箭弩拔张,面色犹豫的开口:“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麻烦叔叔阿姨了?” 听到这话,应画下意识想要拉住白子菟的手,却又想到她怀里的黑猫,讪讪放下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可喜欢你了,一直念叨着让你去家里玩呢。” 说完,她警惕地望着白子菟怀中的黑猫。 两个多月前她就想揭穿这只黑猫的真面目了,但是赶巧捉妖师联盟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她爸爸出去了两个多月才回来。 想到这,应画眼里闪过一丝谨慎,她这两天可是听她爸爸说了,之所以出差那么久,据说是因为一只什么很坏的大妖逃出来了,他们捉妖师联盟的人都在寻找这只大妖。 应画不自觉地将探究的眼神再次落在了白子菟怀里的黑猫身上。 虽然说这两个多月来黑猫没有对白子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她就是觉得这只黑猫十分危险。 如果真的是妖,还能让她爸爸压制一下黑猫的妖性,这样就算是白子菟养了这只黑猫她也能放心些。 最终,白子菟还是禁不住应画的热情邀请,点了点头答应了。 应画家离学校不远,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走着,小黑猫安静地待在白子菟的怀里,很快便到了。 应画家境还算不错,住的是距离学校不远的独栋别墅。 到了应画家,刚打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一个身材姣好,看着跟应画有几分相像的女人走了出来,见到白子菟便热情地迎了过来,“小白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一路上累了吧。” 白子菟礼貌地笑着打招呼,下意识有些抗拒这么热情的触碰。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白子菟心中的不安。 应画拉着她走进客厅,黑猫从她怀里跳了下来,优雅地迈着步伐慢悠悠地在客厅里踱步,像是在巡视领地一般。 应画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她家可是放了很多除妖的道具,普通的妖只要进了她家都会被这些道具压制住,就算是道行高深的妖,也会有不适的地方。 总之不会是这么神态自若的模样。 很快,从二楼边走下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见到自己的父亲下楼,应画开心地跑上前去:“爸爸!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最好的闺蜜!白子菟!” 男人鹰隼一般的眸子打量了白子菟一眼,随后和蔼地笑了笑:“你就是小白啊,欢迎欢迎。” 白子菟礼貌地打着招呼,“叔叔好。” 应父招呼着白子菟坐下,“别客气,快坐吧。” 白子菟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应画的父亲看似不经意地扫过还在客厅巡视一般的黑猫,问道:“小白啊,这是你的猫吗?” 白子菟点了点头,心中也担心黑猫不小心弄坏了客厅里的东西。 她开口将黑猫唤了过来,“小沉。” 古沉迈着慵懒优雅的步伐,回到白子菟身边,终身一跃便又躺回了少女的怀中。 见到这么人性化的小猫,应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难以捉摸,“这只黑猫你养了多久了?” 白子菟察觉到应父似乎对自己的小猫很感兴趣,微微一愣,但还是乖巧回答:“两个多月了,叔叔,怎么了?” 应父半是开玩笑的说道,“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猫长得挺特别的,看着不像是普通的猫。” 听到应父别有用意的话语,古沉懒散的抬起眸子,琥珀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与应父对视一眼。 应父浑身一颤,一股恐怖的气息袭来。 他震惊地望着那黑猫,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成立了。 或许,他们找了两个月的大妖…… 就在这! 想到这,他谨慎起来,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应对。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第95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9) 应画跟白子菟二人并不知道那一人一猫之间的究竟经历了什么。 直到应母招呼着众人入座吃饭,“饭菜做好了。” 应父这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像是遭受了一场磨难一般,他强装镇定起身:“走吧各位。” 却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被座椅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应画皱眉看着自己爸爸一反常态的表现,她的爸爸平日里沉稳冷静,今天怎么…… 她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她将目光投向了白子菟怀里的黑猫。 直觉告诉她,一切都跟这只黑猫有关系。 这一顿饭吃的是坐如针毡,好不容易吃完饭,白子菟谢绝了应母相送的好意,抱着黑猫逃离似的跑出了应家别墅。 看到白子菟离开后,应父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面色沉重,一言不发的回了书房。 应画瞧着自己爸爸心事重重的模样,便也知道了这黑猫的来历肯定不简单,想到这,她又开始为白子菟的安全担忧起来了。 —— 待出了应家别墅,白子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如释重负一般。 这顿饭吃的,实在是过于压抑了些。 她总觉得应父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想着,她看了一眼怀中睡得香甜的黑猫。 大boss应该能应对的吧? 但是0438不是说大boss现在的能力还没完全恢复吗? 白子菟下意识在脑海里呼唤系统,依旧没有人应答。 她蹙着眉头,要不是她能感觉得到跟系统的链接还在,她都以为系统跑路了。 一阵风吹来,白子菟下意识抱紧了怀中黑猫,想从它身上汲取一些暖意一般。 她抬头望了望天,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夜色幽悄,月上枝头。 算了,先不想了。 古沉感受到身旁少女轻抖的身躯,兽瞳散漫抬起,暗暗运力,一个人类看不见的透明屏障便将身旁少女笼罩在内。 傻乎乎的小天鹅好奇的望着四周,心中感慨怎么突然就不觉得冷了? 她沿着路边慢悠悠地走着,寂寥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她那白得过分的脸映照得格外清冷。 头顶昏暗的街灯突然闪了闪,明灭间突然暗淡了下去。随后所有街灯一颗接着一颗熄灭,仿佛是一条被黑暗吞噬的生命线,直至整条街都被无尽的黑暗包裹,静谧悄然蔓延开来。 白子菟吓得脚步一顿,未等她反应过来,怀中的黑猫挣扎了几许,猛地跳下她的怀抱。 黑猫跑得很快,眨眼间那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远处憧憧树影里。 “小沉……” 白子菟见状,心中一紧,拔腿便去追。 小跑了一会,那股喘不上气的劲又来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眼里满是担忧,抬眼望去,入目是一片被静谧包裹的黑暗,唯有一轮淡月洒下些许辉光,将那毫无血色的脸映衬的越发苍白。 白子菟有些无助的怀抱住自己,喘着粗气。 大boss这是怎么了?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还是说捉妖师找到他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应父那张严肃的脸,还有今天在应家那不同寻常的氛围。 她曾经听应画说过,她们家是世代捉妖师。 想到这,白子菟懊恼地锤了下脑袋,她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肯定是应父发现了大boss是妖了。 现在大boss的能力还未恢复,能打得过那些捉妖师吗? 要是打不过该怎么办? 白子菟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只觉得脑子像是一团乱麻。 不行,她要回去应家看看! 这思索间,背后突然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靠越近。 她后背瞬间僵硬,寒毛直立。 就在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她默数…… 三,二,一!跑! 身体刚一动,手臂便被人拽住。 “啊——” 她发出短促一阵尖叫。 下一瞬,她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充斥着冷冽气息,却又带着些许血腥气的怀抱。 一个低沉懒散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想跑去哪?” 白子菟猛地回过头,街边的路灯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一颗接着一颗,有条不紊地亮起。 昏黄的微光从男人头顶倾泻而下,勾勒出那张深邃的轮廓,一身黑袍流光溢彩,像是从古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神。 她似乎被路灯晃了眼,双眸潋滟出水光,可怜兮兮地沾湿犹如蝶翼一般的睫毛。 眼前变得有些模糊,白子菟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湿的?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哭了。 古沉抬起修长的指节,揉了揉那殷红的眼尾,“哭什么?” “我没哭,”话一出口,白子菟才发现自己声音带着哭腔,沙哑得厉害。 她抿了抿唇,像是欲盖弥彰一般,又强调了一句,“真没有。” 耳边传来古沉促狭的笑声,他揉着她眼角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眸底细碎的光芒都尽收眼底,“嗯,没哭……” 懒散地接了句:“眼睛尿尿了而已。” 像是被人戳中心事一般,白子菟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 她刚一动,下巴便又被人掰正,她便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下巴被男人轻柔地蹭了蹭,“不是说了吗?遇到危险便唤吾的名字。忘了?” 白子菟怔然,茫然地眨了眨杏眸。 瞧这一副无辜的模样,古沉便知道她是真忘了。 他懒懒地垂着眼眸,蹭着少女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视线便落在那娇艳的唇上。 她刚才似乎跑得急了些,脸上的发丝有几根还粘在唇瓣上面。 古沉手指上移,将那几根发丝捻开,目光却虔诚地望着她的唇瓣,他喉结滚了滚,低笑一声,“是时候让吾的小天鹅长点记性。” “什么记性?唔——” 白子菟瞪大了眸子,杏眸便被一双手覆上,长睫微颤,她顺从地闭上了眸子。 唇上传来湿热的吻,一开始还矜贵地克制着,直到最后便不管不顾地掠夺。 直到呼吸困难,古沉才放开了她。 白子菟虚弱地靠在古沉的怀里,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还保持着扶着她后脑勺的动作。 突然,白子菟鼻尖翕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 她连忙从古沉的身上起来,一双杏眸瞪得圆大,“你受伤了?” 第96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0) 受伤? 古沉挑起眉头,心中明了,身上应该是沾染到了刚才收拾那几只小虫子的血。 他刚想解释,垂眸望去的时候,却瞧见那双盛满担忧的眸子。 刚想解释的话在嘴边绕了绕,最终化成一句虚弱的话:“嗯,受伤了。” 似乎为了验证他话中的真实度一般,修长的指节捂着嘴巴。 “咳咳——”他轻咳两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白子菟眉头紧皱,着急地从他身上退开来,轻轻地为男人拍背,“你还好吗?” 古沉掩着唇,咳得更厉害了。 然后便瞧见眼前少女眼底的担忧更深了,“你住在哪?我,我送你回去。” 古沉倦怠地阖上眼,唇角勾起一抹疲倦的笑,配上那苍白的脸,竟有些可怜兮兮无家可归小狗的模样,“吾没有家。” 说着,他懒懒地抬起眼皮,“小天鹅要收留吾吗?” 白子菟骤然瞪大眸子,眼皮便铺上了一层漂亮的月色,她神色纠结,那眼底的月色便像是被揉碎了一般,变成点点星光。 古沉不着痕迹地紧盯着少女的眉眼,在她望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假装虚弱低咳几声。 他本就是为了帮少女解决那几只肖想她的小虫子才沾染上血迹的,现在变个法子讨回一点报酬也不算过分吧。 想着,他越发心安理得,脸色越发“苍白”了。 最终,善良的小兔子还是妥协了,声音轻轻柔柔的便想把大灰狼带回了家里,“好吧,那你跟我回家。” 回家。 原本只是为了逗逗那傻乎乎的小天鹅,可等到她真的将这句话说出来时。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负面情绪涌了上来,将他所有想说出来的话都堵在喉间。 古沉神情突然变得专注起来,盯着白子菟看了半晌。 看得少女内心有些发慌,她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少女的表情太过于认真了,认真的他越发烦闷,他突然就不想骗她了。 “是不是只要谁在你面前示弱,你就将人带回家?” 就比如那只小黑猫,或者是他,又或者是以后某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 无论是谁,只要在她面前示弱,她就能同情心泛滥,将人带回去。 一想到少女会将其他阿猫阿狗带回家,他便再也维持不了那副看似懒散毫不在意的模样了。 他无暇去追究这种奇怪的情感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也顾不住那种汹涌的情绪是怎么占据他的大脑。 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 白子菟皱起眉头,纤长的睫毛颤动,有些好奇地望着眼前男人。 古沉这话说得奇怪,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没等到白子菟的回答,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真的不想知道了,他开口打断少女呼之欲出的话,“吾没受伤。” 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异样,白子菟终于认真抬眼看着他。 面前男人扬着矜冷的下颌线,那下垂着却看不见任何情绪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浑身上下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寒气,像是尖刀一般扎人。 她也不恼自己被欺骗的事情了,清冷地开口:“不是的,我只收留过小沉。” 末了,她还强调一句:“只收留小沉。” 她本就是为了古沉而来。 霎时间,古沉身上所有的异样被这句话击得崩溃,所有负面情绪像是一阵温暖的风吹散,而后春暖花开。 男人矜贵地垂着眸看她,语气中全是笃定:“你都知道了。” 白子菟点点头,她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傻子。 于是她开口解释:“你身上味道跟小沉的味道一样,好几次小沉晚上不见了,回来的时候身上也带有血腥味,还有……” 未说完的话被人打断,古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少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你不怕我?” 白子菟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一开始是怕的,但是你每天都陪我上学,陪我兼职,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说着,她抬头紧盯着男人的眼眸,“你跟我跟得有些紧了,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你身上的血腥味也是在帮我杀了那些想杀我的妖沾染上的……想通这点我就不怕了,你不会伤害我的。” 少女的话温温柔柔的,像是一缕清风一般,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膛。 “咔嚓——” 他听到了心里那颗茧似乎又裂开了几分。 猛然间,他想起了以往无数次在帮她处理完那些小虫子之后回家,她总会在第一时间翻开它的皮毛。 原来,是在检查他有没有伤口啊…… 古沉低笑着,笑容是一贯的懒散,他也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垂下眼,望向她漆黑的眸子。 白子菟被盯得浑身发毛。 怎么感觉大boss眼神不太对劲。 下一刻,古沉便拉过她的手将人拽入了怀里。 脑袋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变得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男人猛烈的心跳声,比以往抱着她时更快了很多很多。 她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像是要给这暧昧的氛围加点浪漫气氛一般,幽蓝色的苍穹便像是漏了无数小孔的幕布,洁白无瑕的雪花像是糖霜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悠悠荡荡地落在街边相拥二人身上。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白子菟的注意力瞬间全被雪花吸引了去。 她抬着头,细碎的雪花显示糖霜一般,看起来甜滋滋的,她的眼神中带着如孩童般的雀跃:“好美啊。” 像是被蛊惑一般,古沉顺着少女的视线朝着夜空看去。 黑漆漆的苍穹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点点白色窸窣落下,无端让他想起了被幽禁的那些年。 混沌之中没有光亮,没有颜色,只有无尽的幽黑。 那里没有下雪,却比下雪还要冷。 古沉并不喜欢下雪,但是…… 他垂眸看着少女。 她一双杏眸亮晶晶的,雪花飘下,落在她的眉眼之间,那漂亮的柳眉便染上了白色,冷得她一哆嗦。 他伸出手,将那冰冷的雪抹掉,而后懒散地抬起眸子,像是不经意的附和一般,“嗯,很美。” 感受到眉间的触感,白子菟转过头看着眼前男人。 他并没有在看她,而是越过她的头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身后。 白子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浓郁的黑暗中那伫立着影影憧憧的树影。 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而后她转过头来,却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白子菟忽然想起了最近看到的一句话。 猫在见到喜欢的人类时并不会摇尾巴,只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只看她一个人类,呼之必应。 见她发呆,古沉熟练地牵起少女的手,微微侧头时,眸光懒散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要回家了吗?” “嗯,回家。” 白子菟晕乎乎地被人牵着走,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顿住脚步。 古沉好奇抬眸望去,就听见少女紧皱着眉头,神情纠结,半晌之后才开口:“要不你还是变回小沉吧。” 说着,她拉起两人互相牵着的手,不自然地开口:“你这样,我不习惯。” 古沉顺着少女抬起的手轻轻一拽,少女便轻飘飘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他一手托着少女的腰肢,另一只手牵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就慢慢习惯。” 第97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1)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又猛又急。 风雪呼啸,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打开门一股寒风吹来。 白子菟不由地搓搓手掌取暖。 下一刻,她冰冷的小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握住。 她微微一怔,抬眸便撞进古沉那双矜贵又懒散的眼眸中。 瞧着少女这傻乎乎的模样,古沉低低一笑,握着她的手一拽,少女便轻飘飘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滚烫的体温透过衣物瞬间传来,白子菟不禁惊呼。 古沉垂眸,好奇问道:“怎么了?” “好烫。”白子菟伸出莹白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面戳了戳。 以往几次拥抱,男人的胸膛都是冷冰冰的,像是没有体温一般,怎么现在…… 这么滚烫? 古沉闷哼,下一刻那捣蛋的小手便被他抓住,像是惩罚一般,他握着那莹白的指节放在唇间咬了咬,却又怕弄疼她,滚烫的舌尖安抚似的席卷上那被咬的指尖。 白子菟怔然一瞬,小脸迅速滚上热意。 这,这是干嘛? 她忙不迭抽回手,湿热的指尖触到冷空气,热度才稍稍褪去。 古沉低下头,瞧着少女耳朵尖尖都泛着粉,轻声低笑:“用点妖力调节体温,对吾而言易如反掌。” 说完,他袖间一挥。 顿时室内寒意褪去,温度也上升了几分,是白子菟体感最为舒适的温度。 察觉到暖意,白子菟惊讶地看着古沉,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崇拜:“好厉害。” 听到怀中少女夸赞的声音,古沉笑意更浓,“小意思,吾会的可多了。” 白子菟抬头看去,男人脸上虽然还是那一副懒散的模样,但她只觉得现在的大boss像极了一只收到夸奖的矜贵猫咪,就差摇尾巴表达自己心情了。 古沉没有注意到白子菟内心的想法。 他大步一迈,很是熟悉地来到那个无数次被他当成猫窝的小沙发前,揽着她转身坐下。 只是以往对于小猫形态而言略大的沙发,如今坐下时身形却略显局促,长腿无处安放,他不得不将怀中少女揽紧了些,这沙发才勉强容得下两个人。 他瞧着自己蜗居在小沙发的可怜模样,思索片刻后才开口:“这沙发该换个大一点的了。” 说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落在了这略显狭小的两居室上。 对他们来说也小了一点,也该换了。 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还没被封印的时候曾留下了一大笔财宝,看来是时候去取出来了。 古沉在心里盘算着应该购置一些什么东西。 突然,他眉头一挑,总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像极了凡人娶妻前的操心。 娶妻啊? 他低头看着怀中乖巧的少女,如果是她…… 倒也不是很难接受。 只是凡间的婚嫁似乎有些繁琐。 不过还好,他孑然一身,小天鹅也没有家人。 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他如今的实力还没完全恢复,如果现在跟小天鹅成婚的话,怕是会将麻烦都带给她。 看来还是得先解决掉那些小麻烦啊。 至于小天鹅,他倒是不担心,等到时候他们成婚了,小天鹅身上烙上了他的气息,那些小虫子自然也不敢打她的注意了…… 见身旁男人正在思索什么,白子菟也就没打扰,而是百无聊赖地抓起男人的头发把玩起来。 男人有一头顺滑的微卷墨发,长度刚好垂到肩头,摸起来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白子菟一会儿将它们缠绕在手指上,一会儿又松开,玩得不亦乐乎。 身旁男人像个暖炉一般,为她驱散了寒意。 不过一会儿,困倦袭来,白子菟渐渐有了睡意,眼皮便止不住地打架。 察觉到头皮传来的一阵阵紧绷感,他低头望去,却见那小天鹅正困倦得像是小鸡啄米一般,脑袋一点一点地。 那纤细的手指上搭在他的胸膛前,覆在他的心口上。 手指上还缠绕着他的长发,随着她脑袋的晃动,不断地扯着他的头皮。 古沉哑然一笑,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想着,他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下巴散漫地抵在她的脑袋上,轻飘飘地开口:“你知道对于妖来说,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吗?”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她努力地睁着惺忪睡眼,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头顶上的男人。 可惜屋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半点光都透不进来,只剩下无边的昏暗,让她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窗外传来的风雪肆虐声。 白子菟下意识地摇头。她实在是太困了,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宽厚的大掌将她的脑袋按入怀里,鼻尖被坚硬的胸膛撞得酸涩,冷冽的气息传来。 猛地被人这样欺负,她有些不满地用脸蛋拱了拱那只大掌,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却又听到头顶上传来低沉一笑:“是心口,那是妖最脆弱的地方,任何尖锐的东西都能随意刺破那道防线。” 白子菟迷迷糊糊间,听到“心口”二字,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用手指再次戳了戳那炽热的胸膛,乖巧地问道:“是这里吗?” 古沉再次闷哼一声,低头看着怀中少女。 “是,吾都将弱点暴露在你面前了。” 他握着少女的手,将那柔弱无骨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微微用力。 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本能,他沙哑着声音开口:“如果小天鹅有一天想杀了吾,记得往这里捅。” 白子菟下意识将手抽开,打了一个十分困倦的哈欠,软软糯糯地开口:“我才不会想要杀你呢。” 古沉听着她的话,长臂一伸,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他低低地笑着,胸膛便一顿一顿地,具有磁性而沙哑的声音便从她的耳畔响起,“小天鹅可要说话算话。”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酥酥麻麻的,让白子菟的困意更浓了。 白子菟不满地将头顶那人的脑袋推开,给自己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徒留古沉哑然失笑,认命地将怀中少女抱回卧室。 古沉帮少女盖好被子,这才朝着窗外望去。 是时候解决掉自己的小麻烦了。 —— 夜色深沉,下了一整夜的雪终于稍稍小了一些。 雪花簌簌飘落,给街道铺上了一层洁白绒毯。 老旧楼房在雪中静默,积雪压顶,只有几扇窗户透出昏黄灯光,暖意在寒夜中晕散。 风过,雪雾轻飏,模糊了楼与街的轮廓,天地间一片素净。 一只黑猫迎着风雪走去,它迈着慵懒矜贵的步伐,雪地上便留下一串梅花形状的脚印。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异样,黑猫脚步微微停顿,斜睨后方。 金光闪过,黑猫在夜色中化成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黑袍男子。 一头微卷墨发被冷风吹得随意披散,他狭长的眼眸微眯,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 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出来吧,跟了一路了,你们不累,吾都累了……” 第98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2) 应父带着一群捉妖师从暗处现身。 他们眼神警惕,手中的法器在雪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站在最前面,神色警惕,一双如鹰隼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古沉,“果然是你!居然被你逃了出来。” 古沉却仿若未将这一切放在眼中,只是漫不经心地微微侧过脸,狭长的眼眸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像是在俯瞰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吾还未来得及去找你们,你们倒是先送上门来了。也好,省得吾一个一个去找你们了。” 应父手上拿着法器,“哼,经过了这么多年混沌之力的侵蚀,你现在的妖力只怕没有当年的万分之一了吧!还敢在这大言不惭,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股古老强大的威压便从古沉的身上汹涌而出。 应父一行人顿感呼吸一滞,那股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在他们的身上。 几个实力较弱的捉妖师已经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 古沉却仿若置身事外,对这群人的狼狈模样毫不在意。 他慵懒地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融化,漫不经心地说道:“若不是当年,你们的祖师爷出尔反尔使诈,趁人之危才堪堪将吾囚住,而如今……” 说着,他倦怠地撩起眼皮,狭长的眸子满是不屑:“就算是吾的实力不复以往巅峰,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配抓吾?” “妖物!休得猖狂!” 捉妖师们闻言大怒,竟硬生生凭借着一股执念跟意志力撑起一道灵力墙,挡住了古沉的威压。 随后,他们迅速散开,将古沉紧紧地围在中间, 原本稍稍停歇的风雪像是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激怒,再次疯狂地席卷而来。 风刮得更猛了,雪雾在众人身边肆意飞舞,模糊了视线。 古沉微微仰头,任由风雪吹拂着他的脸庞,微卷墨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凌厉地在风雪中划开一道弧度。 “动手!”应父一声令下,捉妖师们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一时间,光芒闪烁,符咒纷飞,各种法术朝着古沉攻去。 古沉身形一闪,便轻松地避开了那些攻击。 凌空而上的人影矜贵不似凡人,动作优雅而懒散,仿佛不是置身于战场之中,而是云中仙人下凡巡视。 他轻挥手臂,一道金色的妖力如波浪般扩散开来,那些靠近他的法器和灵力便在这金色的光芒中化为齑粉,消散在风雪之中, 毫无还手之力,简直不堪一击。 捉妖师们见状,心中大惊,他们没想到古沉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他们丝毫不敢想象,如果是古沉的巅峰时期,那该是多恐怖的实力。 想到这,应父的神色变得更加冷峻,他紧紧地盯着古沉:“你并不属于这人间,为什么要在这逗留?” 听到这话,古沉散漫地笑着,只是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有趣,倒是有趣。既然人间留不得吾,为何当初你们祖师爷还要将吾一族请出来?” “你……”应父刚想开口反驳,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借口。 他小时候是听自己的爷爷说过。 上古大妖一族得天独厚,具超凡之力,可操控自然,寿命悠长。 但是世间自有平衡法则,所以他们虽强,却不得参与人间因果。 很多很多年前那场浩劫席卷人间,导致人间满目疮痍,差点灭世。 是上古大妖一族为了人间奋力抵抗,最后却沾染因果被天道所不容,相继消散。 只留下最后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大妖幼崽存活于世。 后来不知怎的,这最后一只大妖就被他们的祖师爷合力封印。 而后他们便遵循祖师爷的法令,世世代代将守护古沉的封印之地作为使命。 想着,他越发觉得自己…… 好像并没有什么立场捉拿这只大妖! 这个念头一出,他紧皱眉头。 不! 祖师爷之所以颁布这条法令,一定有他的道理! 肯定是因为眼前这个大妖曾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才会让他们的祖师爷耗费毕生的心血将他囚在混沌之中。 想到这,他的底气似乎也足了些,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若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祖师爷又怎么会将你囚住!” “呵。” 古沉笑了,只是笑容嘲讽,狭长的眸子带着仙人一般的怜悯。 应父不明所以,只是古沉眼底的怜悯让他觉得不满,“你笑什么?” “吾笑你们可怜,你们不是不知道吾是怎么被你们的祖师爷囚住的吗?” 古沉凌空踏步落下。 “吾便大发慈悲告诉你们。” 待他的脚步轻轻地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阵凌厉的气息从他脚下蔓延而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间将在场所有捉妖师都震飞了出去。 就在古沉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神色一凛。 “古沉——” 一个细弱的声音顺着风雪中传来,在他的神识中回荡。 他猛地转头朝着家的方向看去……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设下禁忌,任何妖物都不可能进入家里。 难道…… 就在此时,一名捉妖师瞅准了古沉分神的破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手中的法器高高举起,法器上符文闪烁,汇聚着强大的灵力,而后狠狠地朝着古沉的心脏刺去。 古沉察觉到危险,下意识躲避,却因心系白子菟而慢了半拍。 法器瞬间穿透了他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溅起一朵朵红梅,显得格外刺目。 见到这一幕,所有捉妖师心中闪着异样。 古沉受伤了,就证明眼前这个大妖并不是坚不可摧的,这也无端带给了他们一些力量。 他们心有灵犀般地相互对视一眼。 而后他们猛地跃起,身影交错,脚步挪移,衣袂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再次将古沉紧紧地围困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应父起身,一脸严肃望着受伤的古沉,“妖物!无论你今天想说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们收服你的心思!放弃吧!” 古沉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眼神中透着一丝罕见的怔愣。 眼前鲜血低落这一幕莫名跟很多很多年前的场景相叠合…… 也是在一个雪夜。 也是这样一群正义凛然德高望重的捉妖师。 也是满口正义咄咄逼人,却暗箭伤人乘人之危,对一个幼童痛下杀手…… “哼。” 一声低缓轻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再次扫向那群严阵以待的捉妖师。 半空中各种法器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符咒在空中肆意飞舞,交织成一张严密的网,紧紧地围困住他。 他那原本懒散的半眯着的眼眸缓缓垂下,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声音冷漠至极,比这茫茫雪地还要再荒凉几分:“千千万万年来,捉妖师的本性还真是难移啊……” 他猛地睁开眸子,周身的金色妖力疯狂涌动,瞬间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那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所到之处,法器被震成碎片,符咒化为灰烬,捉妖师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大片的雪雾。 “古沉——” 那细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古沉身形一顿,所有肆虐残暴的心思如同雪花一般消散,化为担忧直刺心脏。 这是她唤他的第二声了! 古沉看都不看那些受伤倒地的捉妖师一眼,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99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3) 窗外,风在狭窄的街巷间呼啸而过,雪片被风裹挟着拍打着窗户,发出簌簌的声响。 白子菟做了个噩梦,梦到一只肥硕的大胖猪压在自己身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无意识地挥动手臂,想要将身上的大胖猪推下去,却猛地摸到了一个油腻的东西。 陌生的触感让她在睡梦中猛地惊醒。 黑暗中,一双冒着淫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啊——” 那还未呼出来的尖叫声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雪光,她惊恐地看清眼前之人竟是住在她隔壁的王鹏。 只是此刻的他,面容扭曲,一双细小的眼睛浓郁得看不出眼白,像是被邪祟附身的妖魔,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森之气。 “子菟醒了更好,醒了叔叔等会玩起来就更有劲了。” 王鹏那没有眼白的双眼越发漆黑,他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嘴里呼出的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喷在白子菟的脸上。 不对劲! 王鹏不对劲! 窗外冷风呼啸,像是有无数的黑漆漆的爪子拍打着窗户,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声音。 但白子菟也无暇顾及其他,她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地掰着王鹏捂住她嘴的手,双脚不停地踢踹着,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然而,像是着魔一般的王鹏力气极大,他猛地将白子菟的双手扭到背后,用力一压,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他恶狠狠地开口:“怎么,不是交了男朋友了?你男朋友呢?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救命啊——” 白子菟小脸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叫什么!”王鹏恶狠狠地揪起白子菟的头发,那张肥硕的脸从背后逼近,一股混杂着烟味酒味的臭味袭来,“叫你男朋友吗?我可是看他出门再过来的!” 他淫邪地笑着,那双脏兮兮的手摸着白子菟的脸庞。 白子菟惊恐地拼命扭动着身体,用膝盖顶向王鹏的腹部,王鹏吃痛,手上动作放开了些。 “啊——” 白子菟趁着这个机会逃离,却不经意踢到床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死贱人!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才是看着你长大的人!” 王鹏冷哼着起身,逼近白子菟,见她一直往后退,狞笑着靠近她。 “你这样是犯法的!”白子菟害怕地往后蜷缩,手触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继续转移王鹏的注意力,“你现在离开,我不会报警!” “报警?好啊,那我就先上了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破鞋,嘿嘿!” 王鹏恶狠狠地说着,像个恶鬼一般慢慢逼近。 白子菟见时机差不多了,扬起手上的东西,恶狠狠地往王鹏头上砸去。 “啊——”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白子菟趁着这个空隙连忙朝着外面跑去,脚踝处却猛地被人捏住,她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一种黏腻的触感随之而来,像是毒蛇一般顺着脚踝攀上,让她浑身战栗。 那个肥硕的身影又压了上了,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起,压在头顶。 白子菟只觉得呼吸困难。 王鹏头上被她打破了,血液顺着头皮,还有那张肥硕恐怖的脸滑落,滴落在她脸上。 黏腻的腥臭味传来,白子菟被熏得恶心。 偏偏她又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眼前越发昏沉了。 王鹏见白子菟嘴巴呢喃似乎在说着什么,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问:“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贱人!” “古沉……” “这又是哪个贱人的名字?” 王鹏冷笑,另一只手捏着白子菟的脸颊,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 视线中的场景,逐渐开始模糊,就在白子菟意识快消弭之际,只觉得身上所有重量都消失不见。 “呵。” 那声熟悉而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嗤笑声传来。 白子菟强撑着眼眸望去,就看到黑暗中,那个身形修长挺拔、仿若神只般的男人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怒火踏步而来。 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后背便抵上了一阵冰凉坚硬的触感,周遭是彻骨的寒意携带着熟悉的冷冽气息,却给白子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男人一贯懒散的笑容消失不见,说出来的话也像是淬了万年寒冰一般,“谁让你们动吾的人?” 而后,他手一动,王鹏便被他捏在手下。 他瑟瑟发抖,止不住求饶:“不是我不是我,是那群妖说能让我得到她,借用了我的身体而已……这不是我的本意,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王鹏抖如筛糠,他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了那群妖物的话。 出卖自己的灵魂,就为了能得到白子菟! 他不该起了色心的! 他错了! 是真的错了…… 古沉阴冷地笑着,凌厉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甚至连留给王鹏狡辩的机会都不给。 手指轻轻一动,王鹏身上便爆发出阵阵黑雾,铺天盖地慌张的从他身上逃离,空气中隐隐还传来求饶的声音,非男非女,刺耳难听,“大人,我错了!我们错了” 古沉只是垂下眸子,充耳不闻。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一道金色的火焰在夜色中亮起,如金蛇般在夜色中穿梭,瞬间将周围弥漫的黑雾吞噬、燃尽。 “古沉……” 见一切尘埃落定,白子菟微微扯开嘴角,笑容虚弱,那染着血迹的唇瓣却透露出一股昳丽美感。 “我在。” 怀中的大掌将她的腰肢揽紧了些,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却没有放开她。 那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脸,轻轻柔柔在她脸上摩挲着。 反应过来的白子菟才发现,古沉是在帮自己擦掉脸上的血迹。 随后一阵温热的暖流传来,白子菟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轻松了不少,刚才那股窒息的死亡感已经消失。 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般。 “我就知道,你会赶到的……” 怀中少女喘着气,从喉咙挤出来的话娇娇软软的,却带着无比的信任,猛地让古沉心间一颤。 他低头望去,少女脸上还有些苍白,脸上还带着些许血痕,娇弱可怜的模样却因怕他担心而强撑着一抹笑容。 他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过。 他太自信了,忘了这是万年后的世界,这里的妖已经不受他的管束,这里的人已经不再畏惧他。 甚至他的实力不到以往巅峰时期的万分之一。 他垂着眸子,周遭翻涌着阴冷暴虐的气息。 白子菟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一股渗人的冷意传来,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他…… 在害怕? 堂堂上古大妖,在害怕? “古沉。” 白皙的小手轻轻覆上那上狭长的眸子,将他所有的自嘲跟自怨都抹去。 她的声音一贯清淡,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吹散,“你赶回来了,你救了我。” 少女的话像是有一种魔力一般,轻而易举便能吹散他心中的恐惧。 古沉伸出手,紧紧地攥着那瘦弱的手腕。 他淡淡侧头,那双狭长的眸子便直直地落入白子菟的眸子里,“我恨这么无能的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说“我”。 “吾”是他们上古大妖对自己身份认可的自称。 而如今,堂堂上古大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以至于换了个自称都没发觉。 白子菟反握住那只冰冷的手,笑容温和,声音清淡:“你很厉害,轻轻抬手就能将坏人打跑,你……” 古沉握紧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白子菟看到古沉垂眸看她,薄削的唇瓣一张一合,“小天鹅,嫁给我吧。” 未等白子菟从错愕中惊醒过来,便又听到古沉说了一句,“跟我结合……” 白子菟:??? 第100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4) 未等她反应过来,身旁的男人便垂眸吻了上了来。 熟悉的冷冽气息强势侵入,她能感觉得到那薄削唇瓣的轮廓。 微卷有些长的发丝正随着男人的动作扫过她的脖颈,痒痒的。 他狭长的眸子紧闭着,宛如高贵的神只垂眸休憩。 可是他洒下的鼻息,炽热又缱绻,令她不由自主沉沦其中,难以自持。 忽的唇瓣被人轻咬了下,古沉稍稍退开了些,灼热的呼吸裹挟着低沉暗哑的话语喷洒而出:“专心。”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顺从地阖上眸子。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直至身上的男人将她推倒在床上,白子菟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眸子。 古沉双手撑在她的双肩旁,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眸子正直直地、深深地凝视着她。 像是燃烧的火焰,灼热得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点燃,让她无处可逃。 风雪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周遭陷入了一片静谧。 唯有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将她内心的慌乱与羞怯赤裸裸地暴露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呵呵。” 古沉短促一笑,像是感受到少女的无措,他逼得更近了。 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眸垂下,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狭长的眸子里漆黑得只能看到她一人。 那带着温热的指腹轻轻覆上那张泛着潮意的唇瓣,然后她就听到男人开口:“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 白子菟被这接二连三的亲密举动扰得心乱如麻,下意识便问:“考虑什么?” …… 少女温软的嗓音柔柔的,将男人的心神稍稍拉回了些。 眸底的灼热稍稍退散了些,他又恢复了往日一般懒散的状态。 见少女没回答,他也不强迫,只是再次俯身而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地吻了一下少女的唇瓣。 “没什么。” 今天,他失态了。 也过于着急了些。 没关系,来日方长。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实力恢复,才能更好的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千千万万年后的人间,灵气居然这么稀薄。 就连现在的捉妖师,能力薄弱得需要依靠那么多法器。 反而是那些未开智的小妖多如鸿毛,偏偏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被纯粹的灵体诱惑,前仆后继地涌了过来。 他虽不惧这些小虫子,但是数量太多了也吃不消。 古沉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子菟,眼前少女眸光纯净,就连灵魂也是一尘不染的。 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在没有他的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躲过那些觊觎她的小虫子? “怎么了?” 白子菟好奇地看着古沉,只可惜房间太黑了,她看不到男人眼里的情绪,只能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阵阵阴冷的气息。 是谁惹到他了吗? “没。” 古沉应了一声,随后起身,熟练地走到窗户旁。 手一挥,一道金光顺着他袖间挥出,将整个房子包裹起来。 屋内又恢复了四季如春的模样。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冷风灌入。 冷冽的寒气将他的思绪拉拢回来。 折腾了一夜,窗外的雪早已经停止,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纯净之中。 天边已然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橙色霞光顺着天际蔓延开来。 柔和的晨光驱散了室内的黑暗,却也让方才那暧昧而迷离的氛围消散了些许。 薄薄的光线打在男人的身上,衬出男人颀长身材。 窗外灌入的寒风似乎在他周边行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微卷的长发吹散,黑袍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 不大的房间内,一半冷风呼啸,一半温暖如春。 白子菟早就对这些奇异景观免疫。 她起身靠坐在床边,双手环膝,杏眸盯着男人的背影。 其实她刚才有听到男人说的那句话,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嫁给他吗? 出于对任务者而言,她答应了是最好的。 但是,同作为妖来说…… 她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妖是一种不轻易给爱,但是给了便是矢志不渝,只钟情于一人的爱情。 也因如此,她刚才犹豫了。 她不知道大boss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脑子一热突如其来的想法,还是真的爱上了她。 偏偏现在系统又不在,她又不能询问大boss对她的好感度。 但是…… 一想到刚才大boss没有再坚持他的想法。 看来大boss对她的好感度没有那么深的吧。 她小小的叹了一声气:“哎……” 攻略大boss好难啊! 而且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刚才大boss是不是说觉得自己无能? 要不帮大boss恢复实力? 白子菟揉了揉脸,只觉得更复杂了。 这一刻她真的好想系统啊。 脑海中像是有一团乱麻,在她脑海中盘踞着,剪不断理还乱。 要不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白子菟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古沉悄然来到她的身边时,她都没有察觉。 不等她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阵失重感传来,男人便直接将她摁在床上,双手熟练地揽住她的腰肢,而后拉过被子,将二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他侧过头,温热的吐息便落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低沉像是在哄骗小孩:“再睡一会,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脖子处传来的丝丝痒意让白子菟有些不自在地想将头挪开,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按住。 “不想睡?那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腰上那只手蓦然收紧,吓得白子菟一动也不敢乱动了。 “睡觉吧。” 白子菟赶忙闭上眼睛,却在下一刻又睁开了眼眸。 身旁男人虽然闭着眼眸,但是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逃不出他的掌控,“真不想睡?” 话音落下,男人便欺身而上。 高大而挺拔的身躯瞬间挡住了那从窗户倾泻而下的光线,笼出他一个朦朦胧胧的剪影,他柔软的长发便在晨光中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白子菟微微眯起眼眸,试图透过那层朦胧的光影看透男人眼中的情绪,可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目光仿若深不可测的幽潭,让她一无所获。 她只能伸出胳膊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想睡!你起开。” 白子菟发现推不动,只能将手伸出被子,指了指窗户:“太亮了,睡不着。” 古沉顺从地从少女身上起来,手刚一动,便被一双小手抓住了。 那清冷的声音携带着几分焦急:“怎么受伤了?” “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 古沉漫不经心地挑着眉,他的手被白子菟抓着,干脆也就斜斜地靠在少女的身上。 见到少女眉头紧皱的模样,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菟。 “心疼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毫不在意的散漫劲。 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十分狰狞,还隐隐散发着黑气。 白子菟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古沉的手臂,带着几分嗔怒,瞧着这可怖的模样,眼眶也不自觉地微微泛红,“你不是大妖吗?就不能用你的妖力治一下吗?” 古沉看着白子菟这副焦急的模样,身上那股懒散的样子也不自觉收敛了些。 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像是安抚一般: “被捉妖师伤的,我治不了。” 第101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5) 白子菟抿着唇,一向无害的杏眸便泄露出几分凶狠来,“怎么就跟捉妖师打上了?” 一向温柔的少女居然会外露这样的神情,像极了一只平日里温顺的小兽突然亮出了爪子。 古沉稀罕急了,抬起手钳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眸子便落在那凶巴巴的眸子里,好奇打量,“生气了?” 白子菟直接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眼神在接触到那手上黑漆漆的伤口时,原本带着几分气性的手力度也卸了几分,“你别乱动。” 说完她便起身,脚步略显急促地往外走去,“你把衣服撩起来,我去找医药箱。” 古沉慵懒的眸子抬起,漆黑的眸子落在少女跑得有些快的纤弱背影上,细长的手指微动,十分听话照着少女的话去做。 白子菟拿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怔愣住…… 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倾洒而入,恰好落在床头男人那健硕的上半身上,白皙的肌肤如玉一般泛着一层光晕。 以往他总穿着一身松散黑袍,即便几次隔着黑袍接触都能知道他身材极好,却远不及亲眼所见时来的震撼。 双肩宽阔,线条流畅地向下延伸,勾勒出紧实的胸膛,腹肌如雕刻般分明,随着他轻微的呼吸起伏,犹如深邃的沟壑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手臂修长而有力,肌肉微微隆起。美中不足的是,手臂有一处伤口红中泛黑,还散发着丝丝黑气,看起来十分可怖。 叫他撩起衣服,怎么就…… 脱光了? 古沉就那样倦怠随性地坐在床边,墨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狭长的眼眸半眯着,欣赏白子菟此刻的失态。 白子菟只觉脸上一阵燥热,忙慌乱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说完,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医药箱的把手。 古沉恬不知耻低笑着,长臂一揽便将站在床头的少女带入怀中。 他的声音沙哑而慵懒:“怎么,害羞了?” 滚烫肌肤顺势贴上了白子菟微红的脸颊。 好硬。 肌肤相触间,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便化为实质,撞得她小脸更加滚烫。 白子菟怔然,而后手忙脚乱地从男人的怀里爬出。 她轻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凶狠地开口:“别闹,小心伤口。” “嗯。” 古沉慵懒地朝后靠去,整个人靠在床头,那姿态随意又随性,眼神灼灼却始终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见人老实下来,白子菟故作镇定地打开医药箱,拿出消毒药水和绷带,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古沉见少女羞窘的模样,却也不再逗她,乖乖地坐好,任由白子菟为他处理伤口。 好不容易包扎好,白子菟伸手一按,便将人摁倒在了床上,手忙脚乱抓起被子盖住那裸露着的上半身,“你好好休息,不许乱动。” 那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命令,可配上她那微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却没什么威慑力。 说完,她也不管古沉的反应,在床上翻找起来。 古沉撑起上半身,被子滑落便露出大片肌肉线条,懒散的目光便落正翻找着什么的少女身上,“找什么?” 白子菟转过头,在接触到那一大片裸露的肌肤时,赶忙将视线挪开,结结巴巴地开口:“找你的衣服。” 纯情的小天鹅实在是过于可爱了些,古沉半眯着眸子好整以暇欣赏着。 见小天鹅开口,他也没搭话。 修长有力的手便圈住那可怜兮兮的小天鹅,将人圈在怀中,而后熟练地塞进被子里。 “别找了,陪我睡一会。” 整个人贴上那顺滑的肌肤时,白子菟窘迫地想从男人的怀中爬起来,却又被一只大掌摁了回去。 “你干嘛?我……我睡不着。” 白子菟皱着眉头,掀开纤长的睫毛不满的控诉。 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白子菟却浑身一僵…… 男人修长的腿正强势地撬开她合并的膝盖,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脚踝意味深长地蹭了蹭她的小腿,那温热又带着几分痒意的触感,让白子菟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 慵懒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睡不着?嗯?” 温热的气息洒下,勾起耳畔似有若无的痒。 白子菟颤颤巍巍地想要从男人身旁退开了些,却被强有力的手扣住腰肢,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禁锢在怀中,她被迫埋在男人的臂弯里,却仍小心翼翼地避开男人受伤的地方。 轻柔的呼吸洒下,古沉微微一颤,不自觉将手臂收紧了些。 咚咚的心跳声响起,不知谁的节拍乱了,扰了一室静谧。 “你……压到我了。”最终还是白子菟先受不了了,她不由得动了动身子。 见挣脱不开,只能颤抖着唇瓣求饶,“你退开点,我想睡觉了。” 古沉没有说话,似乎真的睡着了一般,静谧室内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只有后腰处轻缓摩挲的手掌越来越滚烫,被窝里的温度不断升温。 白子菟长睫颤动,眸子向上抬,入目一片黑漆漆,她摸不准古沉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少女长睫颤动扫过肌肤,肌肤上传来的痒意,古沉散漫慵懒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嗯。” 嗯? 嗯什么? 又不放开又不睡觉! 双手……还乱摸! 就欺负她没有还手能力。 哼! 白子菟愤愤地想着。 胡思乱想间,她的呼吸变得平缓起来,眼皮逐渐睁不开,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察觉到怀中少女已经睡着,古沉那双眸子猛地张开。 屋里的窗帘不知何时又被古沉半拉上了,点点晨光透着半开的窗帘洒了进来,不大的房间内透着一片澄黄暖意。 他指尖一点,那件被他丢在一旁,少女却没有找到的长袍便被一阵火花吞噬,化为灰烬。 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呼吸沉缓。 这一觉睡得冗长,等到古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余晖透过半开的窗帘缝隙洒下细碎光影。 古沉睁眼,瞧着怀中少女睡得乖巧,不忍心将人叫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侧颜。 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少女终于慢悠悠睁开眼眸,她有些茫然地回顾四周。 却只看到室内一片暖黄色,只是光线暗淡了些。 “我睡了多久了?” 刚睡醒的少女声音还带着沙哑,软糯得不像话。 “一天了。”古沉将下巴抵在少女的脑袋上,懒散地回应。 “嗯……”白子菟敷衍应和一声,但又想起什么一般,猛地睁开眸子。 “糟了!” 第102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6)三更~ 少女忙里慌张地起身,却被一双大手摁下,她冷不防便又跌在男人的怀里。 那修长健硕的手臂便横在她的后脖颈上,虚虚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却将人禁锢得死死的。 白子菟试着动了动,却发现一丝一毫也挣脱不开。 那一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泛着几缕不满的波光,“我要去上班了,今晚有个兼职。” 似乎很满意少女这副生动灵活的模样,那搭在少女身上的手臂弯曲,纤长的手指捏了捏少女白嫩的脸颊,他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惺忪慵懒。 他也没再折腾她,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走。” 白子菟瞧都没瞧他一眼,目光径直投向挂在墙上的时钟,五点五十分。 她是六点半的兼职。 现在再不走等会真的就迟到了! 想着,她带着几分不情愿,慢悠悠地将头凑了过去。 “吧唧。” 一声轻响后,她刚想离开,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 刹那间,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她的后背已然触碰到柔软的床铺。 白子菟脑袋晕乎乎的,抬眼便望见男人嘴角那抹肆意慵懒的笑,“看来小天鹅并不懂什么叫是真的亲吻。” “你……你别闹了。我等会真的会迟到。”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与求饶。 身上的男人却早已欺身而下,声线低哑而魅惑,温热的吐息洒在她脸上,撩拨着她的心弦,“小天鹅别怕,我等会送你过去。” “不……唔……” 墨发似泼洒开的夜色,肆意地散落在浅色床单上,编织出一幅暧昧而缱绻的画卷。 一个霸道,冗长的吻。 …… 古沉退开了些,敛着眼皮,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像是画家欣赏自己画作一般。 瞧着她那漂亮的眸子溢着水珠,雪白的脸颊漫开层层粉嫩,盯着那微微肿着的唇瓣晕着水光。 他只觉得身心都在愉悦,“小天鹅学会了吗?这才叫亲吻。” 白子菟在男人眼中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平日里温吞清冷的性子此刻也被激出了几分狠劲,凶巴巴地朝着男人腰间狠狠一拧。 古沉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愈发邪肆慵懒,“小天鹅不想去兼职了吗?” 听到这话,白子菟才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六点二十分!! 完了! 这下肯定迟到了。 想着,她眼皮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瞧着身下少女可怜兮兮的模样,古沉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少女的发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不用担心,不会迟到的。” 见少女还是不为所动的模样,他补充了一句:“你再磨蹭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不会迟到了。” 听到这话,少女连忙起身。 手脚麻利地快速换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又随手套上大衣,穿戴整齐后出现在古沉面前,心急火燎地催促着开口:“我好了!你,你快想办法送我过去,地址是临江路齐宴酒楼。” 古沉慢悠悠地爬起来,伸手揽过少女纤细的腰肢,未等少女开口询问,便伸出手轻轻覆上少女的眼睛,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闭眼。” 白子菟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耳边风声呼啸而起,她只觉得自己仿若在云端翱翔,脚下是虚无缥缈的触感,心中顿时没了底,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她慌张的揽紧了男人的腰肢。 古沉低头瞧着一脸害怕的少女,带着几分调侃低笑出声,小声地说了句:“娇气。” 揽着少女的腰肢不自觉收紧了些。 蓝天白云间,一架飞机平稳地翱翔,百无聊赖的小孩正趴在窗户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云朵。 突然,小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地大喊一声:“妈妈妈妈!有超人!” 小孩的母亲半眯着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激灵,赶忙摸摸小孩的脑袋,轻声哄道:“对对对,超人住在氪星,但是咱们在蓝星是看不到的!” 小孩不满刚想反驳,便看到那裸露着上半身的超人朝着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小孩下意识也跟着比了个噤声动作,心里却止不住雀跃! 他见到超人了! 啊啊啊!! 他现在是被超人选中的小孩!! 不过一会儿,耳边风声戛然而止,脚也稳稳地踏上了实地。 白子菟缓缓睁开眼眸,环顾四周。 真的是齐宴酒楼! 她开心地想要朝古沉道谢,转头却发现男人早就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男人似有若无的声音:“晚点我来接你。” 白子菟杏眸愉悦眯起,朝着空气点了点头。 —— 齐宴酒楼傲立城中繁华处,外观大气磅礴,雕梁画栋精美。 大堂敞亮,中式风格的设计元素巧妙融合,营造出一种典雅庄重、古韵悠然的独特美感。 据说齐宴酒楼今夜有一场特殊的宴会,需一位钢琴师。 刚好应画跟这里的老板认识,便推荐了白子菟。 白子菟跟着服务员的指引,坐在那架擦拭得锃亮的钢琴前。 少女身姿绰约优雅,仪态万方。 手指轻触琴键,悠扬的音符便从指尖倾泻而出,流淌在这宴会大厅之中。 白子菟因先天性心脏病,从小便没有朋友,父母为了刻意培养她安静的性子,又担心她过于无聊,就给她报了钢琴兴趣班。 本来学有小成。 可父母离世后,生活的艰难让她的琴艺渐渐荒废,没想到今日又能再次弹奏。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白子菟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台下,却猛地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 应画的爸爸? 他怎么在这里? 不过她又想到来这场宴会兼职也是应画推举的,想到这她也就不稀奇了。 应父显然也是看到了白子菟,他朝着服务员要了一杯酒便朝着白子菟走来。 白子菟皱了皱眉,正思索着要不要假装没看到直接走人。 却见应父目的明确,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已经紧紧的盯着她了。 她便停歇了逃避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应父来到白子菟身边,将手上的酒杯递给白子菟,笑呵呵地开口打招呼,“小白啊,又见面了。” 白子菟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接过那酒杯,同样回以一个笑容,乖巧地开口:“应叔叔。” 应父眼里满是赞赏:“弹得不错啊,要是阿画也有你一半乖巧文静就好了。” 白子菟乖巧地笑着,“阿画也挺好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应父看了看周围问道:“你那只小黑猫呢?怎么没有见你带来?” 见白子菟疑惑地看着他,应父连忙开口解释:“我听阿画说你这小黑猫走到哪跟到哪,我以为……” “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就没带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白子菟总觉得应父话里有话。 应父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看着眼前少女,似乎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表情,“这样啊,小白知道这黑猫的来历吗?” 白子菟紧张地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酒刺激得她一阵猛烈咳嗽。 应父连忙要了一杯水递给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便听到应父说了一句让她更为震惊的话:“小白应该早就知道,你的猫不是寻常的猫吧。” 第103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7) 应父见白子菟一脸惊讶的模样,好心解释:“不用惊讶,你的身上有那只猫的妖气,人跟妖只有做了亲密举动才会留存妖气。” 白子菟垂下头,想到了下午他们肌肤相贴,又唇齿相融…… 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她欲盖拟彰的用手扇了扇风,试图消散脸上的热气。 应父见眼前少女含羞带怯的模样,露出一抹了然神情,这才开口:“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你是这万年难遇的纯粹灵体,这对于妖而来说,可是绝佳的滋补圣品,能够冲破诸多禁忌,修复受损的妖力。所以,你有没有想过……” 见白子菟依旧迷茫的模样,应父将话说得直白了些:“那只妖主动接近你,恐怕就是为了你这副灵体。” “什么是灵体?” 相对于大boss接近她是不是为了什么灵体,她更好奇这个问题。 见白子菟本末倒置,应父倒也不恼怒,而是开口解释:“所谓灵体,便是纯净无瑕的灵魂与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纯净躯体的完美融合。”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白子菟一眼,“普通人要想拥有其中一种都是难得,没想到小白你居然都拥有。这在妖的眼中,简直就是稀世珍宝,是能让它们不顾一切去争抢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跟灵魂可以让妖恢复能力?” 白子菟皱着眉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才会遇到那么多妖,大boss才会一直给她处理麻烦。 “是!所以那只妖靠近你绝对是有问题的。” 见白子菟依旧皱着眉头,他以为白子菟是害怕了,安抚着开口:“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在那只妖下手之前将他除掉,你就是安全的。” 应父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锥子,递给了白子菟。 少女低头,看着那小巧上面却布满奇怪纹路的锥子,不为所动。 应父见状,诱哄着开口:“这把小剑是我们祖师爷留下的,拥有无穷的法力。只要你在上面沾点自己的血,刺进那只妖的命门,就能轻而易举杀了他,你就安全了。” “命门……”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昨天晚上大boss跟她说的。 妖的心口是最为脆弱的一部分,只要轻轻刺破这道防线,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杀了他。 这时候,消失很久的系统终于出现:【宿主大大,不要信他!!他就是要利用你除掉大boss!】 久违地听到系统的声音,白子菟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有些激动地朝着系统开口:“0438你终于出现了,我好想你!” 系统两眼泪汪汪:【宿主大大我也好想你!可是大boss在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敢出现!!大boss感知能力太强了,统子害怕!】 白子菟安慰:“不怕不怕,以后我多跑出来兼职!” 说着,她直奔主题:“对了,刚才应叔叔说的灵体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开口解释:【宿主大大,原主只有纯净躯体,只因为你来了之后才变成灵体的。】 白子菟点头,怪不得…… 她在原主的记忆中没有找到被妖侵扰的记忆,怎么自己来了之后就那么多妖觊觎自己。 现在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本体的灵魂引发的惨案! 白子菟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0438,你快帮我查查大boss的好感到哪了!” 系统调出数据:【宿主大大,60%!】 白子菟一听,微微皱眉,有些失望地说道:“怎么才60%啊!” 系统急忙解释:【宿主大大看完剧情就知道了!】 说完,系统调出人物剧情。 在系统的讲述中,白子菟终于明白了。 上古大妖一族生存于世,却从不入世。 在那千千万万年前,人间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浩劫,这场浩劫来势汹汹,几乎将人间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捉妖师们竭尽全力,却依旧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向强大的上古大妖一族求助。 大妖们心怀悲悯,不忍见人间生灵涂炭,于是挺身而出,入世救人。 然而,他们却因此沾染了人间因果,违背了天道规则,纷纷陨落,只留下大 boss这最后一只大妖幼崽。 天道为了弥补大妖一族,便收走了大 boss身上的天地法则,让他不再受人间因果的束缚。 没了因果的大 boss是被捉妖师们抚养长大的,大妖一族本就天赋异禀,实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增强。 虽然他是人类养大,但是没了天地规则束缚,又实力强悍的大 boss自然遭受到了捉妖师们的忌惮。 他们一直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于是捉妖师们连手设下一个陷阱,利用大boss的善心消耗掉大boss身上的妖力,然后设下一个阵法将还是幼童时期的大boss囚禁。 原本以为消耗了那么多妖力的大 boss能够轻易被他们镇压,却没想到,即使是强弩之末的上古幼兽,也需要他们所有捉妖师消耗毕生灵力,才能将他压制在混沌之中。 于是大 boss满怀恨意,在混沌中沉睡了千千万万年。 白子菟恍然大悟:“所以大boss并不相信人类。” 系统开口:【是的宿主大大。】 白子菟这才理解了为什么大 boss第一次想要杀她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极端。 特别是在他用小黑猫威胁她的时候,会用那种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神情看她。 原来他一开始是以为自己是虚情假意,用感情骗取他的信任的。 这也是为什么,任务进行到现在才 60%的原因。 大 boss压根就没有真的相信她! 即便他为她杀了那么多妖。 “小白?” 见白子菟在走神,应父出声唤回少女的思绪。 白子菟回过神,瞧着眼前这柄古朴的小剑。 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在接触到那把小剑时,朝着应父那边推了推。 “虽然您说的有道理……” 白子菟笑着开口,漆黑的杏眸泛着淡淡的笑意:“但我相信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应父见白子菟没有接过那把小剑已经够惊讶了。 但他没想到有人能愚蠢到这个地步,居然相信一只妖。 应父有一瞬间的愣怔,而后像是差点没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声音不自觉高扬几分:“你……你会后悔的!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啊!” 白子菟一听这话,声音也冷了几分:“应叔叔!我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傻!您的职业我也有所了解,我理解您有您的立场和想法,但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感受。” 说着,白子菟稍稍退开了些,声音越发冷淡:“我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未有过任何伤害我的举动,反而一直在保护我、照顾我,所以我不相信他会是您口中所说的那种心怀叵测的妖。 至于您说的这些,我会慎重考虑,但请您也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试图利用我达到您的目的。” 说完,白子菟朝着应父鞠了一躬:“谢谢您今晚帮我提供的这个兼职机会,再见应叔叔。” 少女的背影坚决冷漠,应父不自觉握紧了手上那柄小剑。 暗处,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半晌,他唇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容,那双幽深得仿若无尽寒潭的眸子闭上,将其中炙热的情绪隐匿起来。 “傻子。” 第104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8) 白子菟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她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只是没想到会差成这样。 无奈地叹一口气,脚步略显急促地走出酒店。 刚一踏出大门,一阵寒风夹杂着细雪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顶着风雪融入夜色中。 在拐角处的街边,一盏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透过细密的雪幕,折射出那道朦胧虚幻的人影。 那人慵懒地斜靠在街灯下,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姿势,可他做起来却无端地透着矜贵与优雅,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他侧头一扫,似乎是看到了她,便迈着沉稳从容的步伐,从那片昏黄灯光下缓缓走来。 头顶的街灯将他修长挺拔的影子拉得老长,无端让人想到了傲立在风雪中的苍松。 坚韧而孤独。 他似乎很喜欢黑色,廓形周正的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完美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身,衣角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随着他的走近,白子菟甚至能看到那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又慢慢融化,洇湿了他黑色大衣的一角。 可他却似浑然不觉,深邃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仿佛这寒夜中的风雪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中,唯有她。 待他走近,白子菟踮起脚尖拍掉了那掉落在肩头上的雪花。 古沉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瞧着她。 “你怎么来了?” 少女鼻头被冻得通红,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沙哑,勾得人心痒痒的。 懒散的声音响起:“说好的来接你。” 而后古沉狭长的眸子落在她红彤彤的鼻头上,他凑近了些,鼻子翕动,似笑非笑地开口:“喝酒了?” 白子菟脑袋乱糟糟的,下意识摇了摇头,但是又想到刚才自己的确喝了一口酒,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瞧着少女晕乎乎的模样,古沉便知道她是醉了。 偏生她还保持着踮着脚尖,扶着他肩头的模样,一个重心不稳便差点摔倒在地。 古沉眼尖伸手揽住,便将人固定在了怀里。 他垂眸,敛盖住眸子里的懒散:“谁让你喝的?” 他自然知道是谁给她递的酒。 只要他想,他能轻易窥探到她在酒楼里面都干了什么。 但是他不想这么做,他更想要怀中少女赤裸裸的,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他。 “是应叔叔。” 少女吸了吸鼻子,醉酒后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娇软,乖乖巧巧地窝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全心全意依附他的小天鹅,可爱极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我的坏话?” 古沉瞧着这副可爱模样,没忍住曲起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子。 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凉凉的,那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微微一动。 一种更为强大的渴望油然而生,他想要的更多。 指尖的触感带来一阵痒意,少女下意识努了努鼻子,将头埋进那充满男性气息的大衣里。 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处传来:“说了……” “呵呵。” 古沉嘴角弯起一点,他双手一用力,将那柔弱无骨的人儿轻轻往上一掂,少女便稳稳地坐在了他修长有力的臂膀上。 那坚实的肌肉线条隔着衣衫传来,硬邦邦的触感让少女忍不住难受地扭了扭身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好硬,不舒服……” 古沉侧头望去,他这个角度刚好能跟少女平视。 她杏眸朦胧,潋滟着盈盈水光,就像街灯昏黄的灯光都被揉进了她的眸子里,变得朦胧迷离,像是无意识勾人的妖。 古沉喉结动了动,那股渴望更深更为强烈。 白子菟眼睫毛颤了颤,歪着头看他,那柔软纤细的颈项线条便暴露在他面前,只要他想,他便能轻易折断这美丽的天鹅颈。 “那你信了吗?” 古沉循循善诱,抬手将少女粘在脸颊上的碎发轻轻别在脑后,她那白而薄的肌肤便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渴望,朝着那冰凉白嫩的脸蛋啄了一口。 像是咬了一口软糯冰凉的冰淇淋。 少女双眸微微睁大,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唇瓣张了又张,最后摇了摇头:“没有信。” 古沉低笑着,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洒在少女的脸上,沉缓的声音像是会蛊惑人心的妖怪,“为什么不信?我可是妖……” 像是要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一般,他大步一迈,走出街灯照映的区域,而后彻底融入黑暗之中。 他大掌用力,将少女摁在街角的墙上,另一只手却本能地护住她的脑袋。 “唔……”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小小惊呼一声。 古沉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整个人便抵了上去,将她紧紧地覆在怀中。 他矜贵地垂眸望着少女,眼皮下的少女唇瓣微张,眼睛瞪大,似乎还在适应黑暗一般。 他刻意俯下身来,将那双依旧朦胧却光亮的眸子尽收眼底,倦怠地笑着:“妖是很凶的哦。”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所有风雪都抵挡在身后,那霸道的冷冽气息便有如实质一般攀上了她,一寸一寸地绞杀她,磨灭她的理智。 直到少女傻乎乎地开口:“不凶,你是好妖。” 粉白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连衣裙,宽松地裹住少女纤细的身子骨,在这无际的黑暗中,比那纯洁无瑕的雪花还要透彻几分。 他将手伸进大衣,隔着连衣裙摩挲少女腰部软肉。 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好妖。 腰部传来的痒意让少女不自觉扭了扭身子,小声控诉:“痒……” “呵呵。” 他低笑着,气息却越发逼近,直到将冰凉的唇瓣抵在少女的额间,他循声问道:“现在呢?还是好妖吗?” 少女脑袋昏呼呼的,入目处是他滚动的喉结,向上看是紧绷的下颌,线条刚硬而完美,像是雕塑一般完美。 腰间似有若无的痒意扰乱了她的思绪,白子菟点了点头。 察觉到少女的动作,那冰凉的唇瓣便随即挪到了她红彤彤的小巧鼻头上,声音开始变得低哑:“现在呢?” 白子菟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目光便直直地落在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 那轻点在她鼻尖的唇瓣便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来到了她的唇瓣处。 两人的唇瓣之间仅隔着那近乎可以忽略的一线距离,仿佛下一秒便会自然而然地贴合在一起。 温热的气息相互交织,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那交融着彼此气息的唇瓣贴了上来,呼吸被尽数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 只知道风雪更大了些,随意呼啸肆虐,寒风吹打在上古大妖的背上,在那黑色的大衣上覆盖了薄薄一层积雪。 而被他囚在怀中的少女却只觉得浑身燥热,不由得抬起头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那沙哑的过分的声音响起: “小天鹅,现在我还算是好妖吗?” 第105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19)三更~ 亲一口,就不算好妖了吗? 白子菟微微仰头,眼眸中还残留着几分醉意与迷离。 呼的一阵风吹来 那股令她脑袋晕乎乎的感觉随着寒风,渐渐散去,意识也随之慢慢清醒过来。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圈在了怀中。 修长有力的臂膀伸进她的大衣里面,隔着裙子按着她的腰。 另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以一种充满压迫感却又莫名让人心安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 劲瘦有力的触感隔着有些薄的裙子传来,让她瞬间像是被烫到一般,热气迅速蔓延到了脸上。 她下意识推了推身上男人的手臂,没推动,只能软声求饶:“你先放开我。” 察觉到怀中少女眼神逐渐清明,他有些可惜的咂了咂舌,懒散的笑着:“不放。” 少女小脸更红,下意识便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一个昏暗的街角,这里恰好是一个视觉死角,若不是有人刻意仔细探寻,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想到这儿,少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松没多久,又想起刚才他们在大街上接吻! 脸上的红晕瞬间加深,滚烫得几乎能将积雪融化。 “想什么呢?脸色这么红?”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捏住了她滚烫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意识稍稍回笼了些。 她娇嗔怒视罪魁祸首,抿了抿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回答?嗯?”古沉又逼近了些,温热的吐息洒下,挠的人哪都痒痒的。 白子菟将头偏移了些,“回答什么?” 男子的手指微微蜷曲,仿若拈花般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扶正,嗓音仿若低沉的大提琴声,带着懒倦与喑哑:“是问题太多了吗?” 他覆唇轻吻,“那我们便一个一个来,我问,你答。” 随后他稍稍退开了些,也不等白子菟回答,自顾自开口:“我是好妖吗?” 鼻尖是冷冽的气息,裹挟着寒风呼啸而来,少女下意识点头:“是好妖。” 男人垂眸凝望着她,“就算我对你做了那种过分的事情,对你来说我也是好妖?” 过分的事情…… 白子菟无端想到今天这几个亲吻。 确实,过分了些。 想着,她的脸上又攀上热意。 思绪被覆在唇瓣上的冰凉手指打断,男人眸里浓黑携夹着一丝调侃:“想歪了?” 手指捏了捏她温热的脸,他低笑着:“我说的是,那天在浴室……” 白子菟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天在浴室,他差点杀了她。 想着,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地说道:“那个时候的你,是挺坏的。” 她不会刻意恭维,只是顺从着自己的本心,坦率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纯粹得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 古沉的心中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将她再次揽入怀中,像是承诺,像是保证:“以后不会了。” 白子菟感受到身旁男人不安,主动地伸出双手,揽住那劲瘦的腰。 埋在他胸膛的声音闷闷的:“一开始是觉得你挺坏的,居然用小沉来威胁我。但是后来……” 白子菟轻轻推开古沉,这次古沉没有阻拦,顺从地任由少女从自己的怀中离开。 少女白嫩的手指轻轻点着古沉的胸膛,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把弱点都告诉我了。坏妖是不会随意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的……” 天真无邪的少女由此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你是好妖。” 古沉愣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他懒散低笑,千言万语在唇舌间绕开,最终化为三个字:“傻天鹅。” 白子菟学着他的模样眸子微眯,嘴唇紧紧抿着,带着几分薄怒:“再骂人你就是坏妖。” 古沉真的很喜欢少女在他面前袒露真性情。 他下意识俯下身,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吻着那被薄怒晕红的眼尾。 像是一颗看不出颜色的漂亮花骨朵,只在他面前缓缓绽放,无论是鲜艳的还是纯白的,他都稀罕极了。 “第二个问题……” 古沉的薄唇依旧轻柔地贴着白子菟的眼尾,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仿若藏着璀璨星辰,闪着促狭的笑意。 随着他说话,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小天鹅刚才为什么脸红?” 白子菟浑身一僵,努了努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总不能说是想到了在大街上接吻,害羞的吧! 这,这多难以启齿啊! 想着,她直接推开身旁的男人。 慌不择路地从墙角退开,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昏黄的街灯下。 “我想回家了。” 昏黄的街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暖融融的光晕之中,脸部轮廓衬得更加柔和,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古沉慵懒地直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走近白子菟。 他熟稔地牵起少女那纤细的小手,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冰冷的指尖时,他的眸子暗了暗:“怎么这么冷。” 说着,他暗暗运力,一股妖力顺着二人接触的指尖蔓延至全身,浑身上下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白子菟下意识地微微眯起杏眸,那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她的嘴角上扬,便露出两个小巧可爱的梨涡,“谢谢你呀,小沉~” 小沉? 那只猫的名字。 古沉垂眸,盯着那弯成月牙的杏眸,心情也不由得舒畅了许多。 他喉间溢着低低的笑声,低头凑近:“轻飘飘一句谢谢,可太没有诚意了。” 说着,那宽厚的大掌拢紧了她的小手,将她往前带,那薄削的唇便贴了上去,轻轻地啄了一口。 白子菟瞪大眸子,下意识环顾四周。 还好,古沉并没有进一步加深这个吻的打算,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了一口,便迅速退开了。 瞧着少女窘迫的模样,古沉低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先拿个利息。” 利息?? 也就是还有本金? 小气男人! 白子菟闷闷地想着,任由男人牵着自己往前走去。 冬季的街道仿若被一层静谧的薄纱笼罩,寂静而冷清,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踪迹,只有那寂寥的街灯默默地伫立在路边,洒下昏黄的光,像忠诚的护卫,陪伴着他们前行。 昏黄的灯光下,二人的身影被不断拉长又缩小,像是一幅流动的剪影画,在这寒夜中缓缓展开…… 第106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0) 十二月,一场寒潮席卷而来。 身子虚弱的白子菟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不大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台灯散发着暖意。 古沉虽然使用了妖力,将房间里的寒冷驱散,但睡得极其不安稳的少女还是觉得浑身发冷,缩着缩着便将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声从被子里传来。 “又难受了?” 低沉的嗓音响起,冷白的手掀开被子,将埋在被子里咳得满脸通红的少女捞了出来。 白子菟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燃烧,身体也变得无比虚弱,连抬手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她任由古沉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 一阵暖流顺着那托着她后背的手流向四肢百骸,将她喉咙的痒意驱散了些。 白子菟大口喘着粗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一般。 “嗯,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头疼…… 带着鼻音的少女声音更加的软,未说完的话在她鼻子翕动间消散。 这个味道…… 察觉到了什么,少女忙里慌张地一抓被子,想将自己卷起来。 修长的指节轻轻一捏,就将少女的意图扼杀在摇篮中。 “不喝药,病怎么会好?” 古沉手里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那药汁还散发着袅袅热气,熟悉的药味便散开了。 白子菟嫌弃地将头扭开,声音含糊不清:“我不喝。” 她最讨厌吃苦了,那苦涩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古沉低笑,平日里的矜贵懒散在此时化作了温柔与耐心,“乖,把药喝了。” “我不要,太苦了……”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你要不用妖力把我治好吧!像是剧里那些厉害的神仙一样,手一挥我就好了。” 他那向来疏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轻扬下巴斜睨身旁那异想天开的少女,“想什么呢?” 说着,他将药碗凑近了少女,“喝不喝?” 少女抿着唇,那潋滟着水光的杏眸毅然决然地闭上,一副要和药死磕到底的样子:“我不……唔……” 未说完的话全部消散在嘴边。 冷冽的气息卷着苦涩的药香逼近,一张湿软的唇便覆了上来。 唇舌熟练地撬开她的嘴巴,苦涩的药汁顺着他的唇缓缓流入她的口中。 好苦!!! 少女好看的眉头皱起,下意识地想要抗拒,可身旁男人却紧紧将她嵌住,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机会。 一碗药便以这种难以启齿的方法喝完了。 最后一口药喂完,古沉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 像是安抚一般,蜻蜓点水一样温柔。 然而男人的温柔都是假象,更别提上古大妖了。 见少女眉目已经舒展开,他便开始不管不顾开启掠夺。 白子菟费力地仰着头,男人手上的药碗早就端不住。 “咚——”的一声掉落在铺的厚厚的地毯。 得以空闲的手紧紧地扣住少女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地加深了掠夺,连同肺里的稀薄的氧气都被身旁的男人掠夺走。 白子菟皱眉,只觉得唇舌都痛。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男人才退开了些。 古沉微微扬起下颌,却任垂眸看她,带着几分平日里的矜贵姿态,声音却哑得不像样:“以后再不喝药,我不介意用这种方式……” 说话的动作一顿。 少女本就不正常的酡红多了几分羞赧,仰头看他的眸子里全是控诉,偏偏水汽蔓延的模样丝毫没有一点气愤该有的神色,倒像是欲拒还羞,反倒是更想让人狠狠地欺负她,看到她更多无助的神色。 他附身靠近少女,伸出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那圆溜得有些无辜的杏眸,像是哄小孩一般:“乖一些。嗯?” 大概是男人的声音太具蛊惑力,白子菟在放松下来后,药效所带来的困倦便袭来。 她慢慢合上朦胧的双眼,意识消弭之际,还不忘嘱咐一句:“身上的伤口,记得换药。” 古沉长臂一伸,将往下倒去的少女拢住圈在怀里,温柔将她放平,仔细认真地帮她把被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古沉再也压抑不住喉间那股翻涌的腥气。 一口黑血吐在他手上。 古沉面色冷峻,缓缓撩起衣袖,露出了那触目惊心,还不断散发着黑气的伤口。 他沉默不语,动作略显迟缓地抽出纸巾,将自己的狼狈收拾干净。 而后将目光移向已经睡得安详的少女,顿时百感交集,一双眸子暗了又暗。 片刻的静谧之后,他才像是终于从某种复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将狭长漆黑的眸子敛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腿上,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着大腿。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妖力正在快速消散,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上古大妖的存在本就是逆天,天道为了维护天地平衡,所以大妖一族的陨落是必然的。 即使是他已经被天道收回了因果。 即使他没有了巅峰时期的能力。 但没有人会将一个定时炸弹放在眼皮底下,无论是捉妖师还是天道。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那无尽的夜色。 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发丝,将他颀长的身影衬得越发孤独而落寞。 他不再是孑然一身,所以…… 必须为她做好打算了。 —— 曙光初绽,冬日的太阳轻撩开了夜的帷幕,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 柔和的光芒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小心翼翼地将床上少女唤醒。 白子菟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朦胧的眸子,刺眼的阳光钻进她的眸子里,她有些难受地抬起手挡住阳光。 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亮度后,她下意识在房间里寻找古沉的身影。 房间里的尘埃在阳光的映照下肆意飞舞,光影交错之间,她瞧见了那个窝在床尾的小黑团子。 嗯? 白子菟还未清醒的脑子有一瞬间的迷糊。 这是谁家的猫? 等到那股惺忪睡意褪去了一些后,她才想起这是古沉的小猫形态。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变成小猫了,乍一看还有些不适应。 白子菟撩开被子,却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似乎最近这场将她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病痛都是假象一般。 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昨晚那碗药的原因。 白子菟跪爬到床尾,朝着那小黑团子靠近。 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晒得暖烘烘的,青葱般的指节轻轻地摩挲着小黑团子身上的毛发。 软软的,暖暖的,驱散了她周边的寒意,舒服极了。 她情不自禁抱起小黑团子,舒服的脸蛋埋在他的毛发里。 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第107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1) 大boss平时不会这么安静。 而且,这房间过于寒冷了些。 以往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所处的地方一定是四季如春的,绝对不会这么寒冷。 白子菟微微皱眉,视线朝着小黑团子看去。 却意外瞧见小黑团子前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正散发着隐隐的黑气。 这道伤口,怎么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难道那些捉妖师真的那么厉害吗? 想着,她才反应过来,她都折腾小黑团子这么久了,怎么他一丁点回应都没有? 她神色慌张地抬起小黑团子的瘦长的脸颊,却跟一双兽瞳对上了。 阳光过于刺眼了些,那双兽瞳竖成一条直线,其余部分就像透彻斑驳的玻璃弹珠一般。 纯粹,干净。 似乎是察觉到抱着他的少女心情一般,小黑团子散漫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少女的手背上,冒着毛毛的耳朵尖尖动了动,似乎是在安抚她一般。 “你还好吗?”白子菟反手握住了那毛茸茸的爪子,下意识地捏了捏那粉红的肉垫。 柔软的爪子冷不防被人捏住,小黑团子怔愣住,随即又舒服地用脑袋蹭了蹭少女的手。 白子菟天生抵御不了毛茸茸的生物,见到小黑团子乖巧的模样,下意识便将他是大boss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谁能拒绝一只会撒娇的小猫咪呢? 但是直觉告诉她,大boss现在身体一定很虚弱。 于是她克制了想要再rua一把小黑团子的想法,拿出医药箱将小黑团子身上的伤口包扎好,还细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然后她将小黑团子抱到了床中间,随即将被子盖在了小黑团子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嘱咐两句:“我要去上课了,你在家等我。” 正想抽身离开时,小手却被一只爪子勾住,白子菟低下头,瞥见小黑团子琥珀兽瞳睁得圆大,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 “想让我陪你?” 白子菟摸了摸小黑团子柔软的脑袋,突然想起了自己虚弱的时候也都是大boss一直陪着自己的。 但是,她要去上课。 要不再请一天假? 还在胡思乱想着,床上的小猫已经起身,撑着一瘸一拐的前腿走到了她上课用的斜挎包边上,纵身一跃便跳进了包包里面。 随后将脑袋钻出,一双圆溜溜兽瞳就懒散地瞧着她。 “你想陪我去上课吗?” 白子菟还不是很适应在一只猫的兽瞳里看到了独属于古沉的眼神。 她移开视线,垂下头去思索了一会。 反正大boss现在是小猫形态,应该也没妖或者捉妖师能认得出来吧。 于是她嘱咐道:“你的伤口还没好,记得别乱动。” 听到白子菟的嘱咐,小黑团子懒散地点了点头。 见小黑团子乖乖窝在包里,神情怏怏的,她杏眸闪过一丝担忧。 今天的大boss太奇怪了! 白子菟一边调整着斜挎包的肩带一边想着。 确保小黑团子在包里舒适且安稳,她这才穿上大衣出门。 —— 冬日的寒风凛冽地刮着,街边的树木早已褪去了繁华的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诉说着冬日的寂寥。 随着大学教授一声:“下课。” 所有同学如同被放出蜂巢的群蜂,蜂拥而出。 白子菟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随后将带来的围巾圈成一个舒服的窝,塞进包里面。 待整理完毕,她才朝着趴在窗户边上那只小黑团子喊道:“小沉,回家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小黑团子身上洒下细碎的光影,像是为他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听到白子菟喊他,他睁开兽瞳,慵懒地抻了抻腰,随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白子菟的身边,跳进那为他铺好的帆布包里面。 她走出教室,身旁的同学们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交织在空中。 白子菟的目光像是不经意间扫向周围,便瞧见了应画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中抱着画板。 “兔子,这儿!”应画眼尖地看到了白子菟,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快地朝她招手。 白子菟也笑着走了过去,打趣道:“等我很久了吗?” 应画调皮地眨了眨眼,说:“也没多久,就是知道你早上有课,特意来堵你的。” 白子菟好奇地指了指应画怀中抱着的画板,有些疑惑:“你这是选修了画画?” 听到这个,应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埋怨似的瞪了白子菟一眼:“你还敢说!这不都怪你!” 白子菟杏眸睁得圆大,更加疑惑了:“啊?” 应画瞧着眼前少女一脸天真懵懂的可爱模样,笑意更深了,她捅了捅白子菟的手:“我爸说我性子太好动了!要向你一样安静点!诺……” 说着,她举起了手上的画板:“那老头就给我报了个绘画的兴趣班,说是让我修身养性。笑死了,说得好像我学画画了就能跟你一样文静了一样……” 两人并肩走着,应画兴致勃勃地吐槽起周边的八卦。 突然,应画说起了学校里的新鲜事:“兔子,你听说了吗?圣诞节那天学校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晚会,每个系都要出节目呢。” 白子菟微微抬起头,璀璨的阳光便落在她的眸底:“哦?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们系准备了什么节目呀?” 应画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合十,一脸期待地看着白子菟:“我们经管系还缺一个独奏节目嘛,我思来想去,就觉得你特别合适。你看你的琴艺那么好,上去表演肯定能惊艳全场。” 见白子菟还在犹豫,她继续开口:“我爸爸可是说了,你钢琴弹得特别好!” “可是……” 应画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眼神中满是恳切,“就当是为了我们经管系的荣誉,而且,独奏加学分哦!你考虑考虑嘛,好不好嘛?” 白子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本就不太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是应画这般热情的请求。 而且,还能加学分。 她最近又是因为生病落下了挺多课程的,怕是会影响到她的奖学金评奖…… 犹豫了片刻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试试。”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应画兴奋地一下子抱住了白子菟,手中的画板差点又滑落下来。 白子菟笑着推开她,说:“你小心点,别把画板弄坏了。” 然而,话音未落,应画的画板还是因为她的动作幅度过大而掉落。 白子菟赶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画笔和颜料散落了一地。 她匆忙地将东西一一捡起,就在她起身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画板的边缘刮到,一抹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哎呀,兔子,你受伤了!”应画焦急地喊道。 第108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2)三更~ 白子菟捂着手上的手指,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个小伤而已。” 话音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她背着的包里迅猛跃出。 白子菟下意识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小黑团子。 还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来,指尖便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 她低头望去,便看到小黑团子伸出粉嫩的舌头,将那手指上的一点嫣红血迹席卷而去,粗粝的舌头刮得手指头痒痒的。 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尖便只留下一圈濡湿。 应画惊讶得想要将小黑团子抱走,却又忌惮小黑团子身上的气势不敢乱动,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你这小猫,你干嘛呢!这,这多脏啊!” 白子菟回过神来,无视小黑团子兽瞳里闪过的一丝幽暗,将它抱起塞在包里,这才安抚应画:“没事的阿画,小沉不脏的。” “话虽是这样说……”应画嗫嚅着,还未说出口的话便被小黑团子透过帆布袋缝隙投射出来的目光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琥珀一般的兽瞳蕴含着还未被驯化的野性,让她心生畏惧。 “阿画,我没事的!”白子菟尖应画怔愣住,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无奈地开口:“你也别老是跟小沉过不去啦!其实小沉很好的……” 应画撇着嘴,一副我不爱听的模样。 见状,白子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安抚道:“等我兼职工资发下来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应画一听,这才满意的点头:“这才对嘛!” 包里的小黑团子不满的扭动身子。 凭什么!! 他家小天鹅赚的钱只能用在他身上!! 但他还没有行动,脑袋便被一只白皙的手按下了。 古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他视线朝上看去,便瞧到了那白皙小巧的手掌,还有那泛着粉色的手指尖尖,看起来诱人极了。 想着,他竟恶趣味地伸出尖齿,轻轻的啃噬那粉嫩可爱的手指头。 猝不及防的尖锐的触感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一阵又痒又麻的奇怪感觉从指尖处蔓延开来。 一声轻呼从她的口中溢出:“啊……” 她的眼眸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瞬间潋滟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偏偏那包里的小黑团子无视她的窘迫,竟将她一小节手指头都包裹住。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尖尖的獠牙,粗粝的舌头…… 太……奇怪了。 应画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便看到少女正可怜兮兮地抿着嘴唇,还以为是自己惹得白子菟生气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生气了!不就一只猫吗?我才不会跟它计较呢~” 白子菟则趁着应画不注意,将指尖抽出,恶狠狠地按住了在包里捣乱小猫咪的脑袋。 热意消散了些,她这才娇娇软软的朝着应画撒娇:“我就知道阿画最好了~” 应画冷哼一声,像是在调侃:“一只猫你就这样维护,我都不敢相信将来你有了男朋友,我会被你丢到那个犄角旮旯去!” 白子菟:…… 最终白子菟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甚至不惜牺牲了一个原本可以好好休息的周末时间,答应陪应画去逛街,才终于将她哄好了。 望着白子菟渐渐远去的背影,应画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她隐隐察觉得出,白子菟身上的妖气越来越重了。 肯定是那只妖做了什么! 想着,她不自觉捏紧了手上的画板。 没关系,这只妖没有机会伤害兔子了。 她视线下移,将眼神落在了画板上留下的一丝血迹上。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电话很快被人接通:“嗯,搞定了。” —— 时光宛如指尖流沙,匆匆而逝,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悄然滑落,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让人在回首时,才惊觉它早已远去。 好不容易就到了所有学生们翘首以盼的圣诞节晚会。 白子菟怀抱着小黑团子,静静地在后台等候化妆。 化妆师小姐姐带着满脸的笑意走了过来,好奇的目光落便在她怀中的小猫身上:“你还带猫咪过来啊,它看起来好乖……” 说着,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想要抚摸小黑团子那毛茸茸的脑袋,却被白子菟眼疾手快地阻止住了:“别,它很怕生,我怕它不小心挠到你。” 化妆师小姐姐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说理解。 毕竟养过猫咪的都知道,小猫确实就是很傲娇的一种生物。 排斥除了自己主人以外的生物,这很正常。 化妆师开始认真地为白子菟化妆,她乖巧地听从着化妆师的每一个指令,说睁眼就睁眼,闭眼就闭眼,像个温顺听话的三好学生。 古沉半眯着眸子,虚弱地趴在白子菟的大腿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本应是极为暴露五官缺点的视角。 然而,他的眼中却只看到少女那小巧玲珑的下巴,以及那如蝴蝶蹁跹般低垂的睫毛。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视,少女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微微转动,最终落在了他的身上。 身上的毛发传来熟悉的触感,他知道,这是少女在安抚他。 只是,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了,仅仅是短暂地睁开眸子片刻,便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白子菟余光看着古沉,心中一沉。 她呼喊系统,“0438。” 这次系统很快就出现了:【宿主大大,我来了!】 见到系统这么快出现,这下轮到白子菟吃惊了:“你这次怎么出现的这么快?” 系统解释:【大boss太虚弱啦,他已经没有精力探查出统子的存在了!】 白子菟这才点头,她早就在系统那里得知了大boss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做好了应对的方法。 想着,她好奇地问:“现在大boss的好感值是多少?” 系统调出数据:【90%宿主大大!】 白子菟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想来今晚做完那件事情之后,应该是能够达到 100%的吧。 虽是这样想着,可她的心底却依然有些没底, 要是她都那样做了,好感度还不到100%该怎么办? 但是…… 她已经没时间想其他的了。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大boss居然就虚弱成这样。 系统可是说了,这两天大boss就会陨灭。 即使是他能撑过这两天,也撑不过今晚捉妖师的围剿…… 瞧着白子菟一脸纠结的模样,系统开口安抚:【没事的宿主大大,我们今晚一定能成功的!】 白子菟这才点了点头。 化妆师很快便帮她画好了装,仔细端详着白子菟的脸,忍不住赞叹:“你这皮肤是怎么养的,这么光滑,我都不用遮瑕……” 白子菟笑着,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卷成微卷波浪,柔顺披在身后,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散发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偏偏眼尾稍稍勾勒出一抹黑色,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清纯又妖艳。 第109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3) 化妆师去给其他人化妆了。 白子菟正要去更衣室换一身礼裙。 临走前她将小黑团子放在了沙发上,轻声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开。 今晚晚会给她准备的是一条纯白色的长裙,薄纱一般的裙摆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只是腰部束得有些紧了,她有些够不着拉链。 她吸着肚子,却始终都没办法将身后的拉链拉上。 不一会儿,白子菟的额头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出去让别人帮忙拉一下拉链时……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攀上了她裸露的后背,那修长的指节带着丝丝凉意,顺着她的肌肤缓缓划过,仿若一阵寒风拂过,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战栗。 白子菟的心猛地一紧,双手下意识地紧紧环抱前胸,警惕朝后看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依旧是挂着以往熟悉的懒散笑容,只是脸色在过分昏暗的更衣室里面略显苍白了些。 见到是古沉,白子菟高悬的心瞬间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 她微微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开口说道:“你帮我把拉链拉一下吧。” “呵!” 狭小的更衣室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局促狭窄。男人轻笑间,那冷冽的气息便避无可避地洒在她的脖颈间。 久违的气息反倒是让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恍惚间才想起,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人类形态的古沉了。 他今晚居然能化成人形,难道是身体好多了吗? 白子菟抬眸望去。 依旧是恣意倦怠的模样,一身普通的黑色大衣让他穿出了几分矜贵。 但是,他的状态还是不太好,即使极力掩饰,白子菟也能察觉到古沉身上的妖力在消散。 见眼前少女还在走神,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跟一个男人独处一室的觉悟。 他像是泄愤一般,双手扣住少女的腰肢,不算温柔地将人拎起来旋转一百八十度,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荡漾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直到少女面朝自己,古沉俯下身紧盯着眼前少女的杏眸,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样没有戒心?你让我……” 怎么放心? 未说完的话消散在嘴边。 白子菟忽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便听到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声音,她眨了眨杏眸,不由得轻声询问:“让你怎么了?” 眼前男人倦怠地笑着,“没什么。” 说着,他身子俯低了些,高大的身影便笼罩了下来。 白子菟眨了下眼睛,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下意识的朝后退去。 男人伸出手,像是猫抓老鼠一半,勾着懒散的笑容看着少女惊慌失措的模样。 就在少女快退无可退时…… 男人尾指一勾,便将少女裙子身后的拉链拉起。 随着拉链拉上,轻柔贴身的布料自然垂下,完美地包裹出少女曼妙身姿。 纯白的长裙简洁大方,没有繁复的装饰,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清淡如水的性子,比那枝头上的雪花还要再淡雅几分。 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只是那白天鹅此刻还傻乎乎地看着他,像是还没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游戏中缓过神来。 “很美。” 古沉双手掐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将人180度转了一圈。 裙摆随着古沉的动作摆动,层层叠叠的轻纱便蔓延开来,像是一滴水坠入湖面,漾起层层细腻而温柔的涟漪。 白子菟被转的晕头转向,正打算转身控诉。 古沉狭长的眸子眯起,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头发,漆黑的墨发在空气中划开弧度,便柔顺地披在她身后。 眼见着气氛有些不对劲,白子菟出声打破静谧:“等会,你会出现吗?” “你希望我出现吗?” 古沉并没有直接给予答复,而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轻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直面自己。 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那白嫩的肌肤。 肩头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让白子菟脸部爬上了热意。 少女害羞的模样让他骤然眯起了眼,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更为莹白细腻的地方他都见过…… 想着,他只觉得浑身燥热。 “别!”少女惊呼一声,将头挪开了一些,察觉到男人眼眸中的不悦,她咬着唇解释:“等会要上台的,别把口红蹭掉了。” 听到这话,男人倒也不恼。 他站直了些,只是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白子菟,炙热得像是要将她吞噬入腹一般。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溢出:“那你亲我。” 白子菟的耳根瞬间变得滚烫发热,踌躇不前。 这!她亲他,跟他亲她有什么区别? 不是都会蹭掉口红吗? 古沉好整以暇看着少女纠结的模样,见少女久久不为所动,他冷冽的气息逼近,薄唇再次贴上了那张被口红染得娇艳的唇瓣。 “不亲,那换我来亲你。” 话音落下,不等白子菟开口反驳。 一个霸道的,缱绻的吻便落了下来。 古沉吻的很用力,似乎是要用这个吻来诠释什么,将那些热烈的,顾虑的,说不出口的情绪统统用一个吻来表达。 原本扣着白子菟腰间的手已经挪到了她的后脑勺,手指用力,便让这个吻变得热烈而深沉起来。 白子菟似乎被蛊惑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脖颈,手指轻轻地插入他的发间,回应着他的热情。 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更衣室的门传来了轻叩声。 “里面有人吗?” 白子菟这才慌张地退开了些,粉意从脸颊蔓延到了脖颈,颤抖的唇瓣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外面的人。 古沉噙着笑,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根口红。 不等白子菟发出疑问,眼前男人已经认真地帮她补上口红。 最后,他将口红放在白子菟的手掌心,揉了揉少女乌黑的发顶。 那双一直带着倦怠,懒散又难掩矜贵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的唇瓣:“我的小天鹅,真好看……” 白子菟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见他又拿出一样东西。 她定睛看去,是一枚小巧的泛着莹莹光泽的乳白色戒指,只是戒指上面的纹路不规则得有些奇怪,倒像是…… 用骨头制作的。 想到这一点,白子菟震惊地抬眸望去。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哪来的戒指?” “取了根骨头……” 古沉话没说完,但白子菟却明白了。 这个男人,取了自己的一根骨头,给她做了个戒指。 “为什么?” 话一出口,白子菟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些沙哑。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它能替我保护好你。” 没有过多的煽情,他声音平淡的像是在问今晚吃什么。 白子菟眼角湿润,她听出来了,古沉话里承诺。 妖是一种纯粹的生物,爱上了便是毫无保留的爱意。 下一刻,她的手被古沉牵起,他拿着戒指靠近她的无名指。 却在下一秒将手挪开了,颤抖着指尖将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这么漂亮的裙子,得有点小饰品佩戴才完美。” 古沉声音沙哑,眼眸狭长地盯着她,那专注的神情似乎要将她从眸子里刻到心里一般。 “为什么不戴无名指?” 白子菟感受到他刚才犹豫了,他是想要将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的。 为什么犹豫了? 古沉微微俯下身,他的脸庞与少女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少女的双眸,“傻天鹅,你知道戒指戴无名指是什么意思吗?” 话音刚落下,少女的眼睫便慌乱地颤了颤,一颗晶莹的泪珠便掉落下来。 古沉的眼皮耷拉下去,也不再说什么了,而是轻轻地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小天鹅,期待你的表演。” 第110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4) 后台的人正紧锣密鼓准备着,舞台的气氛正如荼似火不断攀升。 晚会刚结束一个双人相声,灯光暗下。 再亮起时,灯光如星芒般聚焦于一点,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静坐在钢琴前的少女身上。 一身纯白无瑕的长裙将少女曼妙的身姿包裹,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柔顺地披在身后。 像是精致优雅的白天鹅,高高在上却不染纤尘的公主。 似乎是感受到台下所有人热切的目光,她转过头来朝着台下所有观众颔首微笑,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线条像是展翅的天鹅翅膀。 不等她收回目光,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炙热的视线,她似有所感朝着视线所在之地看去。 这场晚会是在学校的礼堂举办的,为了更好地呈现灯光效果,偌大的礼堂被刻意营造得昏暗无比。 可不知为什么,就算眼前灯光昏暗,白子菟却能在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礼堂里,精准地找到那个颀长而挺拔的身影。 就好像他的存在就只是为了让她发现。 古沉慵懒地斜靠在墙边,身姿修长而优雅,依旧是那一袭黑色的大衣,将他与昏暗更好地融合在一起。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只知道那张棱角分明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过分白皙。 看到少女隔着人群,隔着这如雾霭般的昏暗灯光投射过来的目光。 古沉唇角勾起,狭长的眸子笑的恣意又散漫,他轻声开口:“小天鹅,加油。” 像是打气,又像是道别。 那似有若无的声音隔着喧闹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白子菟的耳朵里。 白子菟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她缓缓闭上眸子,调整呼吸。 台下同学们先是被少女优雅气质俘获,而后快速交头接耳互相打听这台上的少女究竟是谁。 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哪个转学生? 不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台上少女双手已经轻放在琴键上,泛着古朴气息的戒指在聚光灯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优美的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 舒缓的前奏,是故事的开始。校园内的初次相遇更像是涓涓溪流,在平静无波的生命之河中泛起涟漪,一人一猫从此缘定。 随着旋律的推进,进入到激昂的快板部分。 浴室里的针锋相对,雪夜里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后来剥出真心,为她制作骨戒。 他竭尽全力维护她平静的生活,宽阔的肩膀替她支撑起一切风雨,即便是风雪肆虐,她永远被保护在温暖的方寸之间。 一切阴暗的,诡谲复杂的,他都不曾让她沾染。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跳跃,脑海中关于二人的画面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似乎不止有古沉,还有更多被她掩埋在内心深处,被风沙掩盖,被岁月隐藏的身影。 或恣意洒脱的,或清风霁月的,或杀伐果断的…… 她好像身处于一个很混乱的空间,面前是无尽的风雪,无端的谩骂,还有残忍的厮杀。 随后身边场景转换,她像是伫立在孤独的,无助的,没有任何边界的刑台上,蛮横凶狠的刽子手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她彷徨地后退,后退…… 直到她的后背抵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是古沉,又好像不是古沉。 他懒散地垂着眸,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无端给她无尽的勇气。 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她便看到他勾起唇角,嗓音低沉:“小兔子,别怕。” 刹那间,风雪消散,春日暖阳驱散了冬日的阴霾。 眼前恐怖的一切如烟雾般退去,只留下那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激昂的琴音如倦鸟归巢,最终化为平淡。 曲子到了缓慢抒情的慢板段落,最后一个音符从她指尖流淌出来,整个会场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片刻之后,如雷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如雷鸣般的掌声将少女唤醒。 白子菟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才响起自己还在舞台上,她下意识的朝着人群中某一个角落看去。 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系统在脑海中惊恐大喊:【宿主大大,大boss有危险!】 白子菟听到这话,赶忙撩起裙子,就连谢幕都忘了做,只记得火急火燎地跑下台去。 微卷的黑发扬起,在空中滑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台下所有人只看到一个瘦小的倩影着急忙慌地跑下台,之后便不见踪影。 “大boss在哪?” 白子菟无暇顾及别人朝她看来奇怪的目光,也顾不得自己微微喘不上气的胸膛。 系统慌忙指路:【前面!】 忽然被人拦了下来,应画看着脸色苍白一脸焦急的白子菟,生气大吼:“兔子,你不知道你身体状态吗……” 白子菟无暇顾及其他,她冷漠绕开:“让开。” 白子菟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柔的,冷不防吃了个冷脸,应画还有些不适应,张了张嘴:“你……” 却见白子菟头也不回的跑了。 应画紧盯着白子菟的背影,双手紧握,随后又无力的松了松。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白子菟瘦小孱弱的身影在雪地里踉跄地奔跑着,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参加晚会时的薄薄礼服,凛冽的寒风狠狠切割着她的肌肤,刺骨的寒冷直透骨髓。 突然,一块隐藏在积雪下的石头绊倒了她,她的身体向前倾去,双手本能地伸出去想要支撑,却还是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 冰冷的雪瞬间灌进了她的领口,寒意让她的身体瞬间紧绷,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她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的剧痛,熟悉的胸口绞痛感又来了…… 系统见状,连忙用积分兑换了一瓶药水,喂给白子菟喝下。 白子菟这才觉得缓过气来:“谢谢你,0438。” 系统心疼地想要安抚自家宿主,但所有的话最后都化为了简单的一句话:【宿主大大,加油!】 白子菟点头,片刻之后,她才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 她咬着牙,双手撑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 “还有多远?” 系统还没答话,一阵巨响传来,白子菟被这光波波及,再也承受不住往后倒去。 —— 寒夜的风在雪地上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雪雾。 更大的风雪悄然而至。 古沉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一袭黑色大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那微卷的长发随风狂舞,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双眸。 让人看不起清他眼底的神色。 即便到了强弩之末,他周身也散发着那与生俱来、深入血脉的矜贵之气。 在他前方,一群捉妖师呈扇形散开,个个神色警惕,手中的法器握得紧紧的。 “妖物,你束手就擒,别做无所谓的抗争了。” 为首依旧是应父,他指着古沉说得大义凛然。 古沉抬手,做了个噤声动作,强大的气场一时间将他们镇住。 第111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5)三更~ 而此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礼堂内,琴音如泣如诉的旋律穿透墙壁,穿越风雪,萦绕在众人的耳畔。 古沉微微侧耳,静静地聆听着,霎时间,那激昂的琴声比那肆虐的风雪还要猛烈,伴随着炙热而深沉的情感,势不可挡地穿透阻碍,朝着他奔腾而来。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原来,他的小天鹅也同样爱着他。 想通的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危险都已不复存在。 面前的捉妖师们早就蠢蠢欲动,见古沉分神,纷纷抓起法器一拥而上。 “妖物,受死!” 不知是那个捉妖师开口挑衅。 古沉微微眯起双眼,那狭长的眼眸中倒映着那逼近的光芒,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就算吾到了这个境地,也不是你们能随意折辱。” 眼前男人身形如雾一般消散,消失在了捉妖师们的法器之下,又在下一秒出现在一名捉妖师的身后,大掌落下,那名捉妖师便重伤倒地。 见同伴受伤,更加让捉妖师们慷慨激昂起来。 其中一名捉妖师黑白颠倒:“看,妖物就是妖物,没有一点怜悯的心!” 说完他将手中的法器朝着古沉激射而去,那光芒划破风雪,带着凛冽的杀意,似要将古沉就此湮灭在这寒冷的雪夜之中。 古沉双脚猛地一跺雪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冷笑嘲讽:“只会口舌逞能的废物。” 寒夜的风雪像是不知疲倦的怨魂,在这片白茫茫的天地间肆意呼啸着。 其余的捉妖师们见被人嘲讽,生气呐喊,重新布阵。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只大妖已经不像是前段时间见到那样厉害。 这无端给他们增添了一些信心。 想着,他们手中的法器纷纷亮起各异的光芒,红的似血,蓝的如冰,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一张五彩斑斓却又透着无尽杀机的光罩,朝着古沉铺天盖笼罩而来。 那光罩所到之处,积雪瞬间消融,露出了底下黝黑的土地。 古沉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光罩,狭长的眸子散发着阴寒的幽光,他缓缓抬起双臂,交叉在胸前,用妖力撑起一层护盾。 那层原本应该强大无比的护盾,却在被光罩触及到时快速消散。 古沉瞳孔猛地一缩,朝后越去,却阻止不了光罩如影随形。 应父冷笑:“别挣扎了,你是逃不开这道光罩的。” 古沉身形极快,朝着应父掠去,却在伸手快触摸到应父时,被一阵透明的光罩阻碍住。 应父一行捉妖师站在原地,像是笃定了古沉伤害不了他们一般。 其中一名捉妖师冷声开口:“你就没发现这光罩上面的气息很熟悉吗?” 听到这话,古沉也不再有所动作,他停了下来,任由那道光罩缓缓靠近自己。 随后,他像是厌倦了这场追逐游戏一般,手一抬,一道炙热明亮的金光从手心跃出,朝着那光罩轰去。 两股力量互相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响。 双方都被这股恐怖的气息震得老远,捉妖师一行人重重坠落在地,实力薄弱的人早就晕死过去。 应父跟其余几位能力较强的捉妖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震惊的看着眼前男人。 古沉擦过唇瓣的血迹,朝着捉妖师们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群人的不堪。 “你们用了她的血?” 以往狭长黝黑的眸子此刻变成了赤红的竖瞳,那眼中的寒气翻涌而出,仿佛化为了实质性的刀刃,凌迟着在场众人。 捉妖师们不明白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刚才还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此时又强悍得可怕。 “不好,他在燃烧自己生命增强实力。” 应父被这可怕的威压震得五脏六腑都痛。 他听爷爷说过,大妖有一个禁术,就是消耗自己的生命力,让自己的实力翻倍。 想到这,他不由得庆幸,幸好这只大妖已经实力不多,也至于就算是使用上禁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默默握紧了怀中的那把古朴小剑,将一抹用法器保存完好的血液涂抹在小剑上。 霎时间,小剑闪过一丝暗红流光。 幸好,他早有准备! “吾问,你们拿她的血了吗?” 无数的妖力从古沉身体里翻涌而出,化作尖锐的骨钉,穿入在场所有捉妖师的琵琶骨,将他们掉在半空中。 那森寒的声音继续响起:“说话!” 应父一行人疼得浑身颤抖,他握紧了手上的小剑,暗中运气,将那滴嫣红的血液跟古朴小剑相融。 他却不断地开口挑衅,试图用言语来扰乱古沉的心智:“对,你怎么也不想想……” 他强忍着痛意,将声音扬大了几分,这是他跟捉妖师们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在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们会用全身的灵力渡给其中一个人,以求给对手一个致命的痛击,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希望。 “你是妖!是天地所不容的大妖,白子菟凭什么要跟在你这个定时炸弹身边?还不是为了有机可乘,能够找机会杀了你!” “不!不可能!”古沉的脸色越发阴寒,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那刺入应父一行人身上的骨钉便又深入几分。 然而,应父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开口挑衅:“你以为我们怎么拿到她的血……要不是她主动给的!我们怎么能拿得到她的血?” 话音落下,古沉浑身散发着诡异黏稠的妖力,那原本金色的妖力越来越红,越来越浓。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个例外! 她不像这些卑劣的人类一样,只会用虚情假意蒙骗他。 古沉无条件的相信白子菟,她永远不会背叛他,欺骗他。 她的琴音那么炙热,每个音符都在述说着爱意…… 如果…… 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那一定是他! 是他的问题! 古沉的眸色越来越红,燃烧生命所带来的代价让他浑身上下经脉断裂,可是怎么也抵不过心里的万分之一痛。 他是妖,是他让她害怕了,一定是的! 一定是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不肯真心实意的相信她一回。 所以浴室里他用小沉威胁她,雪夜里一遍遍的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害怕他…… 是他的错,他的错…… 应父将古沉身上的变化尽收眼底,最后他大声呼呵:“动手!” 霎时间,所有捉妖师将灵力传输给他,应父举起手上小剑,朝着古沉的胸膛刺去。 他在行为上跟心理上给古沉致命一击:“要不是她跟我们说,我们怎么知道你的致命弱点就在胸口?” “噗——” 第112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6) “不要……” 少女赶来时,便看到应父拿着一把小剑,直直地插在她家小沉的胸膛上。 那一刻,时间仿若凝固,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那小剑刺入胸口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小剑插入胸口,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了他的每一寸经脉,疯狂地搅动,筋骨寸断般的痛苦席卷而来。 应父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用力拧了一把小剑,妄图将男人最后一丝生机也彻底绞杀,斩草除根,不留任何余地。 古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倒去,视线最后消弭之际,他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 他的小天鹅,来了啊。 可惜了,让他家小天鹅看到这么窝囊的自己。 会不会损了他在小天鹅心目中的形象。 想着,他如同往常一般,试图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可是嘴角扯了扯,只吐出了一大口血水。 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力气,连最后留给她一个笑容都做不到了。 转瞬之间,他家小天鹅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上,手上都有伤口? 一颗一颗晶莹,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他的身上,他心疼极了。 不哭,不要哭。 他抬起手想要安抚她,可是…… 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动不了。 就连伸出手安慰一下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子菟焦急地来到古沉身边,抬起手想要捂住那不断散发着金色光点的胸口,可是却发现无从下手。 都是血,鲜红的,黏腻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 她只能紧紧地拥住他,却被她一碰,浑身上下渗出更多的血水。 伸出的手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惨白薄削的唇瓣艰难嗫嚅:“不哭……” “啊……” 像是要将胸口那股难受的痛意疏散开,白子菟不知所措地怒吼着。 双手被一只粘腻的手掌覆盖,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你哭,我……更疼……” 白子菟听懂了,她嘴角裂开一抹惨白的笑容,她伸出手,抹掉那沾在男人脸上的血渍:“古沉,你听到了吗?我为你弹奏的那首曲子……” 古沉狭长的眸子深深的,沉沉的,直直的看着她。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那琴音中携带的爱意。 “所以,我跟你是一样的。”白子菟低下头,在那被鲜血染红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是这么多个世界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少女笑容柔和,像是春风一般:“这么久了,也该轮到我为你做点什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少女想要做的事情,古沉声音颤抖,竟硬生生地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要!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已经化作星星点点,飘入古沉那血肉模糊的胸口上。 一颗脏兮兮的,粘着血迹的骨戒掉落在雪地上。 瞬间,蓬勃的生机在这一刻涌入他的身体。 他那破碎的经脉、断裂的骨头,在这股强大力量的滋养下,全部焕发出巨大的生气,丝丝缕缕地修补着他受损的妖力。 机械音响起:【恭喜宿主,好感度到达100%。】 突然,机械音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干扰,滋滋地发出电流音:【警告,警告——滋——】 古沉缓缓跪坐起身,沾着血迹的手指捡起地上的骨戒。 上面还残留着少女最后的体温。 古沉蓦地收紧手掌,一股巨大的恐慌从心底升起。 心脏传来比四肢百骸经脉寸断还要更为骇人的疼痛。 终于,一声无法忍受的痛叫从紧抿的薄削唇瓣中冲出来,在被风雪侵蚀茫茫大地中起伏回荡。 “啊——” 应父见状,暗道不好! 难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 强大的上古威压在这一瞬间席卷开来,让人窒息,恐怖至极的威压所到之处,将一切都化为齑粉。 学校的建筑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轰然倒塌,化作一片废墟。 高大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在空中化作无数的木屑。 就连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类,也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位面,即将坍塌。 天色骤然变得昏暗,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在那跪坐在地上,垂着头像是耗尽浑身气力的男人上面,深紫色的雷电轰鸣,像是要将男人轰炸撕个粉碎一般。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静谧,诡异得让人觉得恐怖。 “古沉,你触犯天地规则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世界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着话音落下,粗壮的雷电仿若愤怒的蛟龙,朝着男人劈下。 一道又一道。 让人望而生惧的巨大电流劈打在男人身上,却始终没有将男人的身躯压垮。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空如墨般厚重的乌云渐渐消散,丝丝缕缕的光亮透云而下,那一直跪在地上的男人才终于有所动作,缓缓抬起了头。 “天地规则?” 他轻声呢喃,长睫徐徐掀起,于昏暗中掩去了他面上的神情,唯有眉间那一点形似火焰的茱萸,散发着隐隐的红光。 刹那间,一股骇人的威压从他体内澎湃涌出,肆意激荡。 这威压不同于上古大妖的狂野凌厉,而是一种更为深沉、威严且可怖的气息,仿若混沌初开的洪荒之力,让天地间的万物都不由自主地萌生出臣服之感,灵魂深处都为之震颤。 刚想离开的天道突然察觉到这股恐怖的威压,瞬间不敢再动。 男人缓缓站起身来,身上原本破烂不堪的衣服刹那间化为一袭如墨色一般的华服,绣着的金色暗纹划过一丝流光。 原本到肩头的微卷长发变成如墨一般顺滑的长发,无风自扬。 “你们倒是挺会暗度陈仓,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夹带私货,如此戏弄于她,很是有趣?嗯?” 低沉的嗓音响起,无波无澜的声调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危险。 天道察觉到那股气息想要逃遁,男人伸手一抓,一个黑色影子便被他牢牢抓在手掌心。 那黑色影子瑟瑟发抖,熟悉而强大恐怖的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压来,让它几乎喘不过气,灵魂都在颤栗。 “玄……玄澄……大人?” 黑色影子似乎反应过来眼前男人是谁了,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怎么可能?? 主神大人不是化成碎片了吗? “本座将她托付于你们,你们就是这般照料的?” 玄澄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那漆黑的瞳孔骤然间化作竖瞳,深邃而冰冷,渗透着浓稠的仿若化不开的墨汁,幽深得看不到底。 黑色影子惊恐万分,连忙求饶,声音凄厉:“大人,大人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先天性的残疾?阴冷的暴君?还有什么?哦,不被世人接受的大妖。呵……”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冷冽的气息便如寒风一般强势席卷上那黑色影子,像是一条毒蛇绞杀猎物一般。 “啊——”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深入骨髓的痛苦让黑色影子巴不得立刻就去死!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不该以为主神大人融入三千小位面后便再无威胁,就可以肆意妄为地操控一切。 他错了啊!! “这些本座都能暂且不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她受到伤害。” 第113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7) 玄澄的话音刚落,一条金色的光链仿若凭空而生,紧紧地缠绕束缚住黑色影子。炽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侵蚀着黑色影子的身体,将它的灵魂灼烧。 黑色影子浑身剧烈颤抖,不住地求饶,声音已经沙哑破碎:“大人,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玄澄沉默良久,仿若在权衡着什么,就在黑色影子以为自己即将被彻底抹杀之时,他终于开口:“呵,可以。” 紧接着,黑色影子身上的光链仿若冰雪消融,瞬间消失不见。 它刚想松一口气,还未等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本座在你身上下了禁忌,你若再敢有任何忤逆之举,必将承受比今日痛苦千倍万倍的折磨。” 就听到那无波无澜的语调响起,却带着蚀骨的寒意,吓得它连连点头。 见黑色影子识相点头,玄澄冷声开口:“滚。” 一道黑色流光闪过,而后黑色影子消失不见。 玄澄身姿挺拔,负手而立于这天地之间,目光深沉地望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人间。 要是被她知道,他将她最爱的人间弄成这副破烂模样,恐怕会生气地吃不好睡不好吧。 玄澄敛下眼皮,无声叹息。 他的分身闯下的祸,还得自己这个本体收拾烂摊子啊。 想着,他双手结印,一个繁琐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印记渐渐生成。 空气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一个微小的黑点凭空出现,随后那黑点仿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蔓延成一条黑线,黑线又不断扩展,最终变成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荒芜的气息从黑洞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可是玄澄却不为所动,继续结印,直到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少女从黑洞中出现。 玄澄这才停止动作,他双手展开,少女便像是有了指引一般飘到玄澄的怀里。 他如获珍宝一般揽住怀中少女,久违的触感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小兔子,好久不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指节像是以往无数次拂过少女脸庞一般,动作轻柔,带着眷恋,带着懊悔:“让你受伤了。” 说着,他伸出手来,澎湃的灵力便从手掌心处飘出,融入少女身体里,滋润她破碎的灵魂。 紧闭双眸的少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挣扎着想要睁开眸子。 玄澄伸出手,一股灵力顺着手掌缓慢流向少女,逐渐抚慰少女不安的心。 低哑的声音响起:“小兔子,睡吧,好好睡一觉。” 良久,玄澄终于收回手。 那双漆黑的瞳仁缱绻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而后俯下身来,虔诚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接触到柔软的唇瓣,他的理智仿若瞬间被情感的洪流淹没,开始不管不顾地任由自己掠夺起来。 直到少女不满叮咛一声,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退开了些。 他低笑着,盯着那嫣红的唇瓣,狭长的眸子缱绻眯起:“小兔子,真乖。” 说着,他将人揽在怀里,不由得抱紧了些。 伸手一挥,一股浩瀚灵力席卷人间。 瞬间,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景象取代了之前的荒芜与破败。 倒塌的学校重新恢复如初,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高大的树木重新焕发出盎然的生机,嫩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些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类也悠悠转醒,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 应父睁开眸子,入目只觉得十分陌生。 自己这是在哪? 他环顾四周,发现都是捉妖师联盟的人,怎么跟他一样都晕倒在了地上? 思绪渐渐回笼,对了! 他们是在捉妖,然后,将妖给杀死了。 就,就晕过去了? 看来是到年纪了! 哎…… —— 白子菟感觉沉浸在一场深邃而漫长的梦境之中,意识在无尽的黑暗里徘徊、游走。 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声声缱绻眷恋的呼喊声,像是从空洞的虚无处传来,又像是一束亮光,指引着她从那混沌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当她终于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却还是一片浓稠如墨的漆黑。 她到底醒了还是没有? 白子菟搞不清楚状态,只能轻声呼喊:“0438,在吗?” 可没想到没有呼喊出系统,反而意外地撞进了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 比黑夜还要浓郁几分。 “啪——”一声轻响,房间内亮起昏黄的床头灯,还没等她打量四周。 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覆了上来,炙热的气息便洒在白子菟修长的脖颈上,挠得她有些痒。 她想动一动身子,却被身上那人察觉到意图。那双禁锢着她腰肢的手蓦然收紧,像是要把她融入血肉里。 白子菟有些难受,唇瓣翕动,“你……” 可她刚一张口,便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生涩沙哑得厉害。 “小天鹅……”熟悉懒散的嗓音响起。 久违听到熟悉的声音,白子菟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耳边湿润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那温热的舌尖旖旎地在她耳后打转,而又她便听到古沉更加低哑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白子菟犹豫着想要开口。 她想要问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怎么还在这里? 可是所有的举动跟未说出口的话都被古沉歼灭在了唇齿之间。 他只是很用力地吻着她,像是要发泄出这么久以来的思念,那历历在目的绝望。 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化成炙热的,汹涌的爱意,用亲密的举动来宣泄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古沉终于起身。 但他没有从少女身上离开,而是用那黝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身下少女。 杏眸里潋滟出水光莹莹,正无声地控诉着他。那被他蹂躏出嫣红的唇瓣泛着水泽,像是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嘴角耷拉下来,唇瓣也紧紧抿着。 生动,灵活。 不再是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模样。 真好,她又回来了。 他很轻很轻地揽住少女,然后将脑袋埋在了少女修长的脖颈处,声音缱绻,透着浓浓的眷恋:“小天鹅,欢迎回家。” 第114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8)三更~ 察觉到身上男人的不安,她那腾升起来的一丁点气瞬间就消失了。 她想抬起手安抚一下他,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耗费浑身上下所有力气后,也只是动了动手指。 最后,她所有的举动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古沉,我……在……” 少女声音透着干涩,嗓音细细的,吐出来的话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婴孩一般,磕磕巴巴。 听到这话,身上男人身子蓦然僵直。 一直以来萦绕在心间的不安统统褪去,一声低低的轻笑声在白子菟耳畔响起。 “嗯,你还在。” 白子菟任由古沉抱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白子菟以为古沉已经睡着了。 她刚想开口询问,就看到古沉终于起身。 “古沉……”少女的声音依旧沙哑,只是力气稍稍恢复了些,:“我……想喝水。” 古沉修长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的人托起斜靠在他身上。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水杯,抵在她的唇上,“乖,张嘴。” 白子菟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舐一口,温热甘甜的水瞬间润开她的唇瓣,她就着古沉的手将水杯里的水都喝完。 她舔了舔唇瓣,睁着圆溜溜的杏眸看着古沉,声音轻轻柔柔:“还……要……” 古沉漆黑的眸子流淌着幽幽暗光,轻柔将人放下,起身又倒了一杯水,喂给少女喝水。 两杯水入肚,白子菟才真的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刚抬头想要询问自己怎么还活着,便看到男人眸光沉沉,幽暗晦涩,蕴含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直地瞧着她,好像他错开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 白子菟茫然的望着男人,只觉得空气中静谧得有些过分。 最终白子菟还是败下阵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声线也逐渐恢复:“你身上的伤口好了吗?” 旧事重提让古沉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虽然他小心翼翼地压制住,但还是有几分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溢出。 但又那么一瞬间,白子菟还是察觉到了一股像是喉咙被扼住的危险。 “小天鹅……”古沉说着,高大的身躯便覆下,将少女囚在方寸之间,冰冷的指骨曲起,轻柔地抚着少女的脸颊。 “自己检查一下?” 话音落下,他慵懒垂着眸子,顺势抓起白子菟的手,覆上他的胸膛。 炙热强烈的心跳声传来,白子菟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将手蜷缩收回。 可未等她有动作,小巧的手掌便又被男人紧紧握住。 强烈的男性气息逼近,白子菟有些怯弱地抬眸看去。 似乎是被他吓到了,那眸子还湿润润的,潋滟着水光,像是懵懂无措的小兽,让人想要更加深入地欺负她。 想着,他抓着少女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虔诚地吻住。 粉嫩的指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微微颤动,湿润的触感顺着指尖处蔓延开来,她的脸上爬上了热意。 白子菟目光游离,不敢看他,问道:“你,你这是在干嘛?” 古沉轻柔地摩挲着那湿润的手指,随后,五指便强势霸道地挤进她的五指之间,紧紧相扣,仿若要将他们的命运也紧紧缠绕在一起。 “你说呢?小天鹅。” 声线慵懒,尾调微微上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缱绻。 “我……”白子菟睫毛颤动,黝黑的眸子露出疑惑不解。 她该知道吗? “呵呵。”古沉见怀中少女一脸不解的模样,也不强求。 他压身逼近,将人搂在怀中,“不想了,刚醒,别费脑子。” 傻乎乎的小天鹅顺从的点了点头,乖巧地窝在男人的怀中。 感受着男人从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白子菟困倦得半眯着眸子,呼吸也逐渐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古沉将下巴抵在怀中少女的头顶处,察觉到少女呼吸变化,他才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臂收紧,将人揽紧了些。 白子菟只觉得自己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她正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光团出现在黑暗中。 她愣住,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光团摇摇晃晃朝着她飘来。 【宿主大大!!】 熟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响起,白子菟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小光团,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与疑惑,不确定地问道:“你是 0438?” 光团欢快地围绕在白子菟周边,【是统子我呀!!】 第一次见到系统的白子菟有些惊讶,她原来以为系统应该都是一团数据,没想到她的系统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一团……亮光。 一人一统叙了一会旧,白子菟这才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我不是已经用灵体救了大boss了吗?怎么还会在这个位面?” 系统身上的光亮暗了暗,神情怏怏的:【都怪统子不好,在宿主大大救下大boss后的第一时间没能帮助宿主大大抽离这个位面。而大boss不知道跟天道做了什么交易,用自己的寿元跟一半的妖力帮你重新塑造身体,宿主大大你已经睡了三年了!】 “三年?这么久?”白子菟说着,突然又想起大boss做的荒唐事,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小心翼翼问道:“他还能活多久?” 系统:【跟正常人类一样的寿元,看大boss这个体魄,应该七八十年没有问题的啦。】 白子菟皱眉:“也就是说,我也要在这个位面待上七八十年?” 还好,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小光团上下飘动:【是的宿主大大~】 见白子菟耷拉着脑袋,系统安慰:【没事啦宿主大大,你又不是第一次在一个位面待上七八十年了。】 白子菟摇了摇头:“我是觉得,有些奇怪。” 系统好奇:【宿主大大觉得哪里奇怪?】 白子菟低着头,“0438,你说这些位面的大boss是不是都是同一个人?” 系统:????暴露了???? 没等它开口掩饰,白子菟已经抬起头来,眼中闪着灼灼亮光:“每一个大boss给我的感觉都很相像,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0438,你说……嗯?0438??” 白子菟还在分析,别见眼前的小光亮团子已经不见了。 寂静的虚无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是,被她说中了? 还是怎么了? 但是,不论怎么样。 能不能改改这种说溜就溜的坏毛病啊! 真的是气死小兔子了! 第115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29)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白子菟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准确来说,是一道熟悉的尖锐的女声吵醒的。 “三年了,她已经死了三年了!你到底要多久才能醒悟过来?” 她缓缓睁开朦胧杏眸,睫毛轻颤,意识在这声响中逐渐回笼。 谁死了三年? 白子菟揉了揉还有些钝痛的太阳穴,坐起身子了,柔软的发丝滑落,披散在她的肩头。 嗯? 白子菟环顾四周,刚醒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缓过来好一点才发现,发现入目都是粉白色调的装修。 粉色的窗帘,清新田园风的装修,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这不是自己的两居室小窝。 她这是在哪? 门外的争吵声再次将她那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古沉,你是妖!但兔子不是……” 这是,应画的声音? 白子菟撩开被子,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猛地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就在差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道冷冽的气息传来,她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醒了?”倦怠的声音响起,不等白子菟做出反应,男人长臂一勾,便将她横抱起来,轻柔的放回粉色的床上。 白子菟好奇的将头朝着门外看去,“刚才是谁在说话?” 话音落下,她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年的时光在应画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以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剪短,那干净利落的短发似乎因为头发的主人奔跑得有些急促,略显凌乱地黏在她的脸上。 一身裁剪利落的女士西装,颇有女强人的风范。 应画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本应该死去的少女。 她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说不出来。 然后,她便听到那个床上的少女笑得眯起了眸子,弯弯的,像个月牙。 就像三年前她们每一个相处的日夜一般,亲昵地朝着她说了一句:“阿画,好久不见。” 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在公司下属面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却丢盔卸甲,朝着她狂奔而来,抱着她哭得像是个小孩子。 白子菟无视被挤在一旁的古沉,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应画的后背,温柔地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兔子,我对不起你……” 应画哭得肝肠寸断,三年来每个日日夜夜她都被愧疚折磨着。 她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当年她对那只猫妖没有那么偏执的想法。 如果她不听从爸爸的安排偷偷取了白子菟的血,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 那个如春风一般温润的少女,就不会消散了。 还好,还好她没事…… 她真的还在。 然后,她就听到了身旁揽着她的少女温柔的声音响起,像是清风一般。 “我没有怪你。”白子菟轻拍着应画的后背,似乎对安抚人这件事还不那么熟练,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是个好人……” “噗……” 好端端的氛围被白子菟这句话搅碎,应画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而后像是三年前一般,抱着白子菟的手臂调侃:“你在给我颁好人卡?” “我……”白子菟刚想反驳,但仔细回想起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真的挺像是一个渣女言论。 想着,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默不作声了。 古沉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离开了房间,将这空间留给这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 “我以为古沉是骗我的,没想到他真的能救活你……” 应画的眼中还闪烁着未干的泪花,但嘴角却挂着欣慰的笑容,她紧紧地握着白子菟的手,仿佛要将这三年来缺失的陪伴和温暖都通过这双手传递过去。 然而,两个少女之间悄悄话还没开始多久,便被一声手机铃声打断了。 应画拿起手机,发现是自己下属的电话。 这三年里她自己创业,现在也是一家小有所成的公司老板。 最近她在跟进一个很大的项目,大到足以让她现在的公司扩大两倍。 白子菟静静地看着应画接通电话,然后便看到应画表情欣喜若狂:“真的?对方真的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是的应总,不过对方要求我们现在就签字,您看……” 应画面色纠结地看了一眼白子菟,就看到白子菟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她这才朝着电话那头开口:“我现在马上到!” 挂完电话,应画朝着白子菟露出道歉的表情:“兔子,我该走了,公司的事……” 白子菟点头,笑意盈盈,难得地调侃出声:“快去吧快去吧!我的好姐妹现在可是公司老板,是小富婆,我就等你包养我呢~” 应画一听,扭了扭白子菟的脸颊,“你才是小富婆!” 白子菟没好气地拍开应画的手:“说什么呢?我要是富婆就不回去兼职了!” “你没钱,但你身边的男人有钱啊,你是不知道,这三年你男人……” 说着,电话又开始响起,应画看着来电,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兔子,等我有空了来找你玩!” 应画急冲冲地往外跑去,刚走到门口,便毫不意外地看到一个颀长而挺拔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那模样仿佛是专门在那里等候着她出来一般。 应画有一瞬间愣怔,看了一眼手机,又瞧了瞧眼前男人…… 突然就发现,这电话来的太凑巧了! 想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应画咬牙切齿,刚想说什么。 却见古沉慵懒抬起眸子,狭长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他唇角勾起,虽是客气但声音没有起伏:“走好。” “砰—” 门差点撞到她鼻子上。 应画:?????? 男人迈着悠闲的步伐回到房间,便看到床上的少女正靠在床头,歪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象。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她身上,就好像她的身上始终渡着日光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使得她的轮廓模糊,就好像轻飘飘的一碰就会消散一样。 古沉脚步一滞,而后又抬起脚步,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出神的少女回过神来。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来,阳光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垂着一片阴影。 少女眼神呆呆的,见到是他,那双杏眸才微微弯起,“你来啦。” 高大的身影逼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古沉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了被少女不小心踢到脚边的床被上,懒散的身躯便靠近了些。 他微微勾手,轻拎起床被,将被子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别着凉。” 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得矜贵慵懒。 白子菟低头便能看到古沉的脑袋,古沉的头发剪短了,一头微卷的头发柔顺的贴在头皮上,几根呆毛俏皮地翘起。 白子菟没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搓了搓那翘起的呆毛,柔软的触感夹杂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传来。 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也在此刻统统倒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 身旁男人似乎不满自己被戏弄一样,他忽地支起身子,双臂撑在白子菟双肩处,将人困在自己怀里。 第116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完结) “我们的家。” 他靠的太近,身上冷冽的气息窜进她的鼻间,男人独有地气息让白子菟心跳加快,脸色变红。 家? “你在人间怎么会有钱买房子?” 她有些慌乱的将身体往后倒去,却抵上了柔软的床头。 退无可退的少女只好朝着身旁男人求饶:“你,退开一点……” 像是要刻意捉弄她,男人狭长的眸子垂下,勾着唇瞧着怀中少女窘迫的模样。 “小天鹅有点小瞧我了,赚钱而已,很难吗?嗯?” 说着,他反而逼得更近了,更为猛烈的气息袭来,白子菟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她嗫嚅着开口:“那你以前怎么不赚钱,要靠我养你?” 古沉低声轻笑:“我只是一个吃软饭的。” 白子菟被这些话绕晕了。 鼻子间的气息过分浓烈,她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似乎宕机了。 实在受不了了,白子菟开口:“我没有钱包养你了。” 睡了三年,她哪里还有钱? 趁着说话的空隙,她猛地躬下身子,从男人的臂膀下穿过,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下一刻,她的腰肢便被一只手掌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少女便被人摁在床上。 还没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古沉已经压了上来。 他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所以我给小天鹅赚钱了,让小天鹅有钱包养我。” 古沉靠的实在是太近了,说话时薄唇便轻轻擦过她小巧的下巴,痒痒的。 白子菟愣住。 古沉是说,他给她赚钱,好让她有钱包养他? 好奇怪的逻辑,她不懂。 白子菟下意识的扭头,下巴却被一只手掌扣住,轻轻一掰,她的眼眸便落入了一双雾霭沉沉的眸子里。 白子菟轻轻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还是推不动。 反倒是惹了身上男人不满,他吐息炙热:“想要去哪?” 不似以往懒散的模样,漆黑得看不清他眸子里的情绪。 黑沉沉的,让人看不透。 白子菟下意识开口:“想出去。” 古沉轻轻啄了啄少女的唇瓣,低哑的声音却透着十分的危险:“又要离开我?嗯?” 尾调微微扬起,白子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见到少女走神,古沉安静了几秒,狭长的眸子眯起,他倦怠嗤笑:“在我怀里,想别人?” 白子菟猛地回神,不明白怎么话题转得这么快。 腰间摩挲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茫然地望着那双眸子,下意识地反驳:“没有想别人,你怎么又乱想。” 说着,她似乎都将自己说服了一般,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你冤枉我,你老是冤枉我。” 古沉挑眉,似乎是不满被人污蔑一般,轻轻咬了一口少女的唇瓣,“冤枉?” “唔——” 白子菟吃痛,杏眸迅速聚集起水汽,可怜兮兮地控诉着。 “就是冤枉。”少女瞪大眸子,“浴室里你用小沉冤枉我虚情假意,你还欺骗我的感情,还冤枉我想离开你,明明就是你想离开我……” 旧事重提,反倒是让古沉无话可说了。 桩桩件件,确实都是他的错。 古沉深深地俯视着她,“以后不会了,所以……” 他轻轻吻了一下少女唇瓣:“你也不许离开我。嗯?” 白子菟瞳孔一缩,心里默默又记上一笔。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怎么又不回答?” 古沉靠得更加近了,直到唇瓣贴上了她的唇瓣。 白子菟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半晌,古沉像是放弃了一般。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是你释放出来的,小天鹅…… 所以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会爱上你。 我只是……不太相信人,所以我需要靠着一次次的试探来证实你对我的特别……” 怀里少女长睫抖动,他轻轻地吻在那颤动的睫毛上:“是你让我明白,爱比死亡还要强大。” 古沉这辈子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爱一个人。 也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被人这样爱着。 爱到,那个少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白子菟怔愣住,呆呆地望着眼前男人。 良久,少女抬起手臂,圈在男人的脖颈上,脑中思绪翻滚,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古沉,我在。” 长臂一捞,白子菟只觉得腾空而起,被人摁在怀里。 …… “古沉……” 不等她控诉出声,霸道的气息已经覆下,呼吸被人掠夺。 “别——唔——” 古沉诱哄着:“喊我。” “古沉……” “不是这个,再想想。” “小沉……” 男人低笑,“嗯,好乖。” …… 翌日。 白子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醒了?”身旁男人慵懒的声音响起。 白子菟斜斜看去,眼前男人笑得恣意,那一副斯文从容的模样一贯的会骗人。 想到这,她不动声色朝着男人的反方向挪动几分。 小动作被抓包,身旁男人长臂一伸,便将她又拽了回去。 白子菟只能认命地窝在男人的怀里。 “累不?”男人温热的手缓解她的不适。 明知故问的话让少女彻底恼怒,她生气地推开他,“死变态。” 话音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多么的干涩无力。 耳朵羞红。 “小天鹅昨晚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古沉在她头顶幽幽叹气,语气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媳妇,可怜兮兮的:“果然,女人在床上的话就是不能信。” 白子菟眸子生气地眯起,推开身旁男人,双手揪住男人的头发,恶狠狠的扯着:“你再胡说!你再胡说!” 古沉笑容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纵容,像是担心少女手伸太高累着一般,他主动将头靠近少女:“嗯,不胡说了。” 见男人不反抗,白子菟这才松开手,气鼓鼓地转了个身,背靠着男人。 古沉撩起眼皮,不要脸地凑近少女耳边,轻飘飘地问了句:“小天鹅想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 白子菟被这句话勾起了兴趣,她转头望去,瞧着男人漆黑的眸子点了点头。 古沉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傻乎乎的天鹅就这样落入上古大妖的陷阱里。 …… 第117章 上古大妖他口嫌体直(番外) 在一个普通的秋日里,白子菟被求婚了。 白子菟刚从睡梦中醒来,便被本不应该出现的应画拉着收拾一番,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裙子。 然后就被拉到了一个静谧的花海中。 按理说秋日里并没有这么盛大的花海,所以白子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古沉搞的鬼。 钢琴声响起,白子菟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便看到古沉静静地坐在钢琴前,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 熟悉的音符在古沉的指尖倾泻而出,是她当年在学校晚会时弹奏的《爱的协奏曲》。 白子菟没有走动,而是站在原地,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个男人。 初升的晨曦从天际尽头处掠过来,柔和的阳光在男人的发梢跳跃,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轻缓的,激昂的,抒情的,每一个音符都在述说着他对她的爱意。 一曲终,古沉站起身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勾勒出男性挺拔的身姿,一贯的懒散模样却总是带着不可言喻的压迫感。 而如今,那个矜贵的男人迈着从容的步伐朝她而来,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散发着花香气味的微风吹过发梢,也吹过两个人的脸颊和头发。 “小天鹅,”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人类那套奇煽情的仪式感。” 应画在旁边听得咬牙切齿! 她疯狂朝着古沉使眼色:叫你求婚,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呢?? 古沉懒散的笑容都消散了几分:“所以,这是一个上古大妖对你做出的承诺。” “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你是我荒芜世界里的一抹亮色,是我漫长岁月中的无尽温柔。” 古沉拿出一枚骨戒,上面古朴的纹路散发着莹莹亮光,而后他珍重的牵起少女的手。 “你是我的肋骨。” 那枚骨戒戴在了它本就应该待的位置上。 忽的一阵风吹过,席卷起花海的花瓣,一片粉嫩的花瓣便落在古沉的发梢。 白子菟忽的就想起了那个刚捡到古沉的下午,也是这样一个秋日,也是这样一阵风,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家。 而如今,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 就像是一柄利剑终于遇到了它的剑鞘。 一个孤独的人类遇见了矜贵又傲娇的猫。 而后,黑暗里的灵魂便有了亮光。 —— 白子菟的婚礼没有在教堂举行。 他们选择了旅行结婚。 最后一站,他们去看了大海,随机选了一座海滨小镇。 这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海岸线旁,墙壁被岁月染上了斑驳的色彩。 当一天最后一缕阳光洒下,橙红的光便洒在海面上,平波无澜的海面泛起粼粼波光,就连整个小镇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海风携带着大海独有的咸涩气息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发丝。 这是古沉第一次看到海。 白子菟不由得感慨,“大海好宽广啊,就像一望无际一样。” 说着,她转头看向身旁男人,“你觉得呢?” 夕阳洒在他身上,男人浑身上下就像被供奉在庙里的神像一般,镀着一层金光。 古沉嘴角一勾,溢出懒散的笑,那高高不可攀的形象瞬间崩裂,就像是天神下了凡,沾染上了烟火气:“我见过比大海还要宽阔的东西。” 白子菟歪头不解,“比如?” 古沉长臂一捞,将人按在怀里,灼热的气息逼近:“比如,大海看得到尽头,我对你的爱是看不到尽头的。” 白子菟愣住,呼吸一滞。 她将脸上的头发撩起,脸色微红,“说什么呢?” 男人突然逼近,唇瓣便贴了上来,“不信?那我证明一下。” 说着,古沉便加深这个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吻。 身前是橙红的太阳,夕阳余晖落在他们身上,美得像一幅剪影画。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白子菟气喘吁吁的推开旁边男人,“电话!有电话!” 古沉不情不愿的放开少女。 白子菟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她无视古沉阴沉的脸色,按下接听键:“阿画,怎么了?” 电话那头应画兴奋的声音传来:“兔子!!我拿下那个项目了!!你知道多少钱吗?两个亿!整整两个亿啊!我要成富婆了!”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得往后仰去,腰肢被一只大手扶住,她才避免了摔倒的惨状。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这才开口:“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应画语气中止不住的兴奋:“兔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钱了,要不你甩了你老公吧,我包养你啊……” 话音刚落,手机已经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古沉低哑的嗓音懒懒的响起:“再教唆我老婆跟我离婚,你的公司就别做了。” 应画在那头气势汹汹:“隐形富豪了不起啊!你有钱就能肆意妄为啊,我告诉你,就算你是什么妖也没有用,现在是法治社会……” 不等应画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 瞧着古沉冷漠的表情,白子菟一脸无奈,这种场景经常能出现,她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这两个人一遇见,就跟火药桶遇见了导火线一样,一碰就炸了。 正思索着,她人已经腾空而起。 “古沉,你干嘛?” 白子菟惊呼一声,人已经落在了男人的怀中。 看到古沉紧抿着唇,白子菟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小气男人,好难哄的。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她便被人丢在了柔软的床上,还没反应过来腰部便被一只手摁住。 白子菟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一脸惊恐:“你……你干嘛?” 古沉摁着少女腰肢的手缓缓上移,白子菟被刺激的浑身一颤,室内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但是她仍旧小心翼翼的挣扎着开口:“你……你先走开。” “不,”古沉抬起眸子,笑得肆意,狭长的眸子铺满了欲色:“我们继续刚才每完成的事情。” “什么没完成……唔……” 白子菟瞪大眸子,她的话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住了。 “关,灯……”白子菟挣扎着,指了指头顶上柔和的灯光。 古沉指尖游走,“乖,不关灯。” 少女还想坚持,下一刻便只能溢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窗外海浪翻涌,无数低喘啜泣被海浪声淹没,偶尔有几只海鸥,停在玻璃窗户前,好奇的盯着房间内的春色。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古沉揽着怀中少女,狭长的眸子便落在了少女殷红的眼尾,伸出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揉了揉。 怀中少女不满呢喃轻哼,古沉低低一笑:“娇气。” 而后,他轻轻的揽紧了怀中少女。 真好,他的世界不再是一片晦涩的荒芜。 有一棵种子穿过无尽的黑暗,落在他的心上。 此后他的世界鸟语花香,有了色彩,有了欢声笑语。 他,不再是孤独的。 因为他知道,无论去到哪里,她总会找到他,而他也会永远等着她。 古沉垂眸,神情平和,眸光却深深地看着怀中少女:“小兔子,再见。” 第118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获得100积分。】 幽蓝深邃的海底,五彩斑斓的珊瑚礁林立其中,灵动的鱼群穿梭其间,海草悠悠飘荡,一个硕大莹白的蚌壳静静坐落在中间。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莹白的蚌壳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精致小脸。 小鲛人似乎是被这声响吓到了,长睫蹁跹,蔚蓝色的眸子有些无措地眨了眨,一条闪烁着粉紫色光芒的鱼尾巴无意识地甩了甩。 她抬头朝着声响来去看去,却见水面上硝烟弥漫,破落船舰碎片漂浮。 小鲛人轻咬唇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 可是,他们族里长辈说了,人类是最恐怖的存在了,千万不能被人类发现他们的踪迹。 但是…… 一想到那些奇怪的“海草”,她的心里便隐隐动摇。 以前有段时间,海面上的人类常常将一些看起来很像是晒干的“海草”丢进海里。 起初,小鲛人和她的同伴们并没有在意。 可渐渐地,他们发现接触过这些“海草”的鲛人开始变得行为怪异,有的疯狂地游动直至力竭而亡,有的则身体溃烂,痛苦不堪。 小鲛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些同类遭受这样的厄运,她心中对这种“海带”充满了恐惧。 她很担心这次海面上那些人,是不是又准备往他们海里丢“海草”。 所以尽管害怕,但她还是决定上去瞧瞧。 她们海里,绝对不能再被人丢进来“海草”了。 拿定主意,小鲛人从自己装饰的十分华贵的蚌壳上爬起来,摆动着鱼尾朝着水面上的亮光寻去。 蜷曲黝黑如同海藻一般的头发飘散在水面,划出一道如梦似幻的弧度。 鲛人在海里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小鲛人悄悄浮出水面。 只见不远处船舰甲板上,站着两队人马,正无声对峙着。 第一次见过这么多人类的小鲛人蔚蓝色的杏眸微眨,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 人稍微多的一方,为首的那人络腮胡,国字脸,率先开口,声音宏大:“萧五爷,我无意为难你,还请你高抬贵手。我们各让一步,日后好相见。” 随着他话音落下,甲板上走出来一个身材过分颀长的男人,肩头军绿色的斗篷迎着海风飘扬,划出凌厉的弧度。 小鲛人呼吸一滞,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身影第一眼,只觉得胸膛那颗心被什么攥紧了一般。 有些疼。 好不容易缓过来些,她才抬头望去。 飞扬的披风毫无遗漏地露出男人修长健硕的腿,挺立的军装将贴合男人的身材曲线。 眼神极好的小鲛人甚至能透着展露出来的弧度窥探到里面的肌肉线条。 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自然弯曲交叠在身前,十分局促的一个动作,偏生让他做出了几分从容跟压迫。 他就那样安静地站在甲板上,无声的威压便蔓延开来。 宽肩,窄腰,长腿。 矜贵,冷漠,恐怖。 比她海里最好看的鲛人哥哥都帅气,却给她呈现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比见过的任何鲛人或者人类都危险。 男人剑眉星目,在远处燃烧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轮廓如刀削般坚毅,神色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随后,很轻一声嗤笑声响起,他矜贵的眉眼垂下,声音冷漠没有一丝弧度:“就凭你?” 男人敛着眸子斜睨,无波无澜的语气极具压迫性:“也配?” 话音落下,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在这一刻凝结到了冰点。 林峰听到这话,气愤之余也有些震惊。 他那张凶狠的国字脸强装镇定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萧辰强大的气场竟镇得他有些发怵,甚至产生了一种不敢抬头看他的心理。 他好歹也是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人,在北城也有些许势力,自诩见过大风大浪。 他虽早有耳闻萧辰这个名字,听闻此人是边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深受百姓敬畏,势力非常大,手段强硬,行事果断。 被人尊称萧五爷。 林峰嗤之以鼻,外人不知道他的身世,他却清楚明白。 不过是被北城萧家放逐的黄口小儿,趁着时局动荡组建了一支不不入流的军队唬唬别人而已,能有多大本事? 想来这些噱头最多也是有心之人刻意造势,夸大其词罢了。 这种手段,他见得多了。 所以他根本没将萧辰放在眼里。 而且,他林家跟萧家可是世交。 这面子,萧辰不给也得给。 边城这座城的大烟市场,他拿定了! 然而,与萧辰正面交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辰居然会如此强硬,竟然真的将他这批大烟拦下。 一丁点林萧两家的情面都不留。 虽然确实早有耳闻,边城从不售卖大烟,他原以为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些。 毕竟如今世道混乱不堪,各方势力割据,所有手上有点权势的人都在贩卖大烟,妄图在这乱世中谋取暴利。 没想到到了边城才知道,萧辰对鸦片深恶痛绝到了,逮到一个贩卖大烟的便杀一个的地步。 想着,林峰皱眉。 不,这世道没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成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到位的原因。 于是林峰开口:“萧五爷还不知道这大烟的利润吧,看我身后这一船……” 说着他指了指后面的货船,比了一个数字二,得意开口:“利润至少值这么多。” 听到这话,萧辰终于舍得撩起眼皮,黝黑的瞳仁像是任何光芒都进不去一般:“二百万大洋?” 林峰被这一眼瞧得瑟瑟发抖,像是被饿狼盯上一般,背后发凉。 见萧辰开口,以为是他感兴趣了,于是强装镇定开口:“都是自家人,为了表示诚意,萧五爷只要行个方便,这桩生意做成我们四六分。” 话说出口,就见男人垂下眸子,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暗自咬牙,继续诱惑:“边城是东西南北来往的纽带,一旦开拓这个市场,以后赚的只会更多,萧五爷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林峰内心充满狠意,要不是他所带的人手不够,今天怎么会受制于人,还用受这种窝囊气! 哼,等他回了北城,一定要向萧家好好告他的状! 让他吞了他的,统统都得吐出来! 见男人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他暗暗骂道萧辰野心真大! 但想到边城这座香饽饽,他还是咬牙妥协:“这桩生意做成,利润我们五五分!” 男人垂眸,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交叠,手指微叩手背。 即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八风不动,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波澜。 林峰见状,还以为是萧辰坐地起价,恶狠狠地开口:“萧辰,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叔。我敬你在边城的地位,不跟你计较,但你也不要不识好歹!今天这桩生意,你点头我们就和和气气的谈,要是你……” 话虽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男人终于动了,眸光沉沉,“呵,昧良心的钱,我可不赚。而且,当我萧辰的叔叔……你也配?” 说完,他也不管面前林峰错愕的表情。 他矜贵优雅地抬起手,食指在空气中点了点。 接收到命令,身后的王洪掏出手枪,朝着林峰头上打了一枪,尖锐的弹头直接没入林峰的额头,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血洞。 林峰瞪大眸子,张大嘴巴,似乎没想到眼前男人居然会不留情面,一言不合就开枪。 那一声尖叫溢在喉间,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便直直地摔在了海里,死不瞑目。 “扑通——” 刚因为好奇心靠近这艘船的小鲛人,便直直跟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了。 蔚蓝色的杏眸睁得大大的,惊恐无助的声音从喉咙间溢出:“啊——” 甲板上的萧辰听到这声脆弱的惊呼,狭长的眸子一眯,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低头—— 便跟一双泛着惧意的蔚蓝色杏眸对上了。 萧辰漆黑的瞳仁微缩,薄削的唇微微勾起,透着浓浓的兴趣:“捞上来。” 第119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 小鲛人听到这话,心中警铃大作,惊恐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妄图回身潜入大海。 然而,她的动作快,萧辰手下的动作更快。 只见一张巨大的网兜如乌云般迅速罩下,精准地将她困住。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她就这样脱离了熟悉的海水。 鱼尾在空气中拼命摆动,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她便重重摔在了甲板上,后背像是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疼得她呼吸都在颤抖。 小鲛人咬紧唇瓣呜咽一声,只觉得头昏眼花,浑身散架。 但是她强忍疼痛,匍匐在甲板上,摆出一副攻击的模样。 在场众人目睹这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无不惊愕万分。 林峰的手下连自己的首领被杀了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像是见了稀世珍宝般,双眼圆睁,高声惊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此声一出,仿若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 林峰手下们先是一愣。 是传说中眼泪可以化为珍珠,血肉可以治百病的鲛人! 贪婪的目光如饿狼扑食般齐刷刷地朝着小鲛人射去。 这一眼,惊艳之色在他们眸中肆意流淌。 甲板上的少女人身鱼尾,一头乌黑浓密且蜷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隐隐约约地遮盖着她的身子。 那若隐若现间透出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似玉。 不停在撩拨着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让人不禁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撩开那碍眼的发丝,一窥那黑发之下的曼妙娇躯。 少女上半身极美,偏偏本该长着一双腿的下半身连接着一条粉紫色的鱼尾。 此时正一甩一甩地拍打着甲板,鳞片泛着萤光,看起来美极了。 脸蛋小巧精致,几缕发丝还贴在她那粉嫩的脸颊上,娇弱可怜。 她似乎是害怕极了,却仍旧仰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这陌生的一切。 蔚蓝色的眸子像是承载了大海,清澈透亮,透着凶狠的光。 却是毫无威慑力。 太美了,美得让人几近癫狂。 他们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心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丝暴虐。 想不管不顾残忍摧残,蹂躏撕碎眼前尤物。 占有她,摧毁她,让无暇的白纸染上浓郁的黑。 让她在自己面前收起獠牙,绝对臣服。 在场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赤裸裸,若是眼神能化为实质,只怕她现在已经被眼前这些人剥皮拆骨。 从未被这么觊觎过的小鲛人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慌。 长睫翩跹抖动,那双原本蔚蓝清澈明亮的眸子便不由自主蓄起生理性的泪珠,顺着眼尾而下。 泪化为珠。 “哒吧——” 一声轻响,一颗软润莹白的珍珠便落了下来,在船板上弹跳了几下,最终静止。 也唤醒了众人的思绪,让在场众人更加躁动。 “鲛人的眼泪真的能化为珍珠,那她的肉……” 那人话音还未落下,一阵枪声响起,便倒在了甲板上,后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林峰手下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它们的处境,纷纷安静了些。 突然,飞扬的斗蓬在半空中滑过凌厉的弧度,带起一片潮湿的海腥味。 那带着男人木檀香气息的披风便盖在了小鲛人的身上。 萧辰黝黑的眸子紧锁在小鲛人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解决掉。” 王洪瞪大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家五爷说的到底是解决谁! 是林峰那伙人? 还是眼前的小鲛人? 正揣摩着,却见自家五爷微侧过头,凌厉的眼神便落在他的身上,吓得他浑身一颤。 懂了懂了,是解决掉这些碍眼的人! 王洪摆了摆手,身后一群穿着军装的人便上前将林峰剩余的党伙全部擒住。 小鲛人被浓烈的男性气息罩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那声冷漠到没有任何情感外泄的命令。 她以为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是要解决自己,于是害怕地拼命挣扎,努力了几许才从那厚重的斗篷探出头来。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 那挣扎冒出头的小鲛人,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那双泛着光泽的军靴上。 萧辰走到小鲛人身旁,垂眸望去。 地上小鲛人瘦弱的身躯蜷缩在他宽大的斗篷里面,鼓起小小一团,浑身湿漉漉的,眼眸也湿漉漉的,头发凌乱贴在脸上,像是在路边被淋湿,凶巴巴扬着爪子的小猫一般。 他眼中的兴趣愈发浓烈,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抬起小鲛人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鲛人?” 那还带着硫磺气味的冰凉触感从下巴处传来,小鲛人浑身一颤。 长睫掀起,便落在那双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掌上。 紧实而有韧性的皮革,紧紧地贴合着他的手掌与手指的每一道轮廓,微微曲起手指时,手背和指关节处的皮革随之紧绷,便凸显出结实而有力的骨节。 力量感与侵略性并存。 小鲛人长睫抖了抖,碧海蓝天便落在她蔚蓝的杏眸里,流溢出点点细碎的光斑。 纯粹又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就连眸底那抹凶狠都成了这双灵动眼眸中别样的点缀。 确实有让人掌控不住欲望的资本。 萧辰嘴角勾起,侵略感十足。 耳边是林峰党羽被擒住后嘈杂的谩骂声,一声声恶劣的声音刺激得她浑身颤抖。 但更加可怕的是,眼前男人身上如有实质的压迫感,将她那点欲盖弥彰的凶狠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在绝对性的实力面前,小鲛人只能被迫收起獠牙。 眼睫不安颤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人类。 手上的力道加深了几分,疼痛感让少女回过神来,下意识小小哼了一声。 萧辰动作一顿,长睫敛下,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嗤:“娇气。” 语气虽冷,但是动作却放轻了些。 随后,萧辰双手一捞,便将地上的小鲛人抱起。 小鲛人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圈住男人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上了男人的胸膛。 软香入怀,一股清新的海风味便窜入鼻尖。 萧辰鼻尖翕动,本就黝黑如夜的眸子仿若被墨汁浸染般,更加漆黑了些。 王洪将一切处理妥当,这才来到萧辰面前,恭敬弯腰:“五爷,都已经解决了。” 说着,他极为复杂地看了一眼他家五爷怀中的小鲛人:“这个鲛人,怎么处理?” 鲛人一族是大海的神迹,被大海赐予独特的美。 但是这种美太具有破碎感,让人不管不顾想去摧毁。 在这乱世,又美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异族,注定没有好下场。 萧辰斜睨王洪一眼,声音没有什么声调响起:“查。” 怀中小鲛人瑟缩,唇瓣抿了抿,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她要伺机而动,一举拿下眼前这个可怕的人类。 萧辰垂眸扫视一眼,而后不着痕迹收回目光。 王洪恭恭敬敬:“是。” 然后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些大烟?” 萧辰眸子一抬,朝着那艘货船望去,眸光沉沉。 似乎察觉到了身旁男人气息变化,小鲛人觉得这就是最好时机! 她凶狠地勾起手,朝着身旁男人的致命位置迅猛攻去。 动作虽带着几分稚嫩,却也有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王洪察觉到了杀气,震惊开口:“五爷,小心……” 第120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3)三更~ 他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鲛人,居然也有这么凶猛的一面。 小鲛人这一爪用尽全力,朝着男人的命门而去,就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 男人回头,狭长的眸子斜睨怀中小鲛人。 轻飘飘一抬手,就将那瘦弱的手腕握在手里。 似乎怀中小鲛人不是暗藏杀机,而是二人之间在调情一般。 小鲛人瞪大眸子。 她们鲛人可是海中霸主,虽然她属于同族里面比较弱的那种,但她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没想到她的力量在男人面前宛如孩童一般,简直不堪一击。 小鲛人被打击到了。 她有些后悔以前在海底不好好学点防身技术,将时间也都用来玩耍了。 想着,她颓废的垂下了头。 王洪这才呼出一口气,刚想询问萧辰怎么处理这小鲛人。 就见萧辰已经将小鲛人的手松开,似乎料定她不敢轻举妄动一般,而后将视线重新落在了不远处的货船上。 手上的禁锢猛然一松,小鲛人便也跟着扭头看去。 这一眼,她杏眸瞪大! 这就是那些“海草”! 察觉到了怀中小鲛人的动作,萧辰回过神,居高临下地盯着那骤然变了脸色的小鲛人,“丢入海里销毁。” “不可以!” 刚才还凶狠想要他性命的小鲛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恐地开口阻止。 声音清清脆脆的,灵动好听的嗓音却因为焦急微微上扬,带了几分破碎的娇弱感。 萧辰发号施令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起手,阻止住了王洪下一步的动作。 甲板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一瞬间,周围寂静的只有海浪拍打船只时,传来的清脆碰撞声。 气氛瞬间低沉,让怀中小鲛人提心吊胆,不敢再多言一句。 男人垂眸,露出半截微眯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为何?” 小鲛人咬着唇瓣,思索一小会还是小声开口:“这种海草,会伤害鲛人们。” “海草?”萧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反应过来才知道她说的是大烟。 听到小鲛人说到“伤害”,他眉骨压下,周身气息更冷了些:“伤害到你了?” 见打也打不过,而且这个人类似乎能掌控这些“海草”的去向,小鲛人收起獠牙,乖顺的摇了摇头。 她生活在更深的海底,自然也还受不到这些“海草”的侵蚀。 最近也是因为族中有一个小姐妹不见了,她才往上游了些,小心翼翼地在周边海域寻找着。 却没想到会遇到今天这种恐怖的事情。 更恐怖的是,她还打不过。 “嗯。”男人低低嗯了声,而后转头朝着王宏吩咐了两句。 王宏领命退下,神色更加复杂地看了一眼他家五爷怀中的小鲛人。 航海的船很快靠近码头,萧辰抱着小鲛人走下船。 眼见距离海面越来越远,怀中的男人似乎没有将自己放回海里的想法,小鲛人小脸惊恐,开口的声音都有了些颤抖:“我,我要回家。” 萧辰动作一顿,而后面无表情垂下头,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幽暗,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回不去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怀里的小鲛人惊恐地瞪大眸子,蔚蓝色眸子似乎要破碎了一般。 粉嫩的唇瓣在这一瞬间褪去了颜色,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抖得快要稀碎:“为,为什么?” 萧辰斜睨她,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亮光,只有浓浓的侵占:“这是报酬。” 在他萧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能用来衡量。 无论是权利,地位,还是金钱,美人。 想要在他这里得到好处,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他答应了她的事情,相应地,他就该从她的身上获取报酬。 但是,她全身上下。 萧辰只对她感兴趣。 小鲛人被这一眼瞧得内心慌乱,胸口那股从未消散的沉闷感更强了,只觉得被一股恐惧紧紧攫住一般。 她深呼一口气,强忍着颤抖,鼓起勇气开口:“什么是报酬?” 怀中的小鲛人懵懂无知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萧辰。 向来性子沉闷寡言的他,破天荒屈尊降贵开口解释:“那些‘海草’,我答应你不沉海里。” 说着,他喉结一动,手掌微动,将人揽紧了些:“你就是我的报酬。” 小鲛人震惊地抬头看去,杏眸瞪得大大的,眼里溢满了惊恐。 太不讲理了! 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那刚收敛起来的杀意瞬间外露。 萧辰敛下眼皮,瞳仁漆黑如墨。 怀中的小鲛人想杀了他。 萧辰嘴角缓缓上扬,并不将那丁点杀气放在眼里。 他是从死人骨堆里爬出来的人,身上沾染的是无数的鲜血。 凉薄的眼神带着真正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将小鲛人那丁点凶狠击得溃不成军。 小鲛人惊恐瑟缩,像个鹌鹑一般缩了缩脑袋。 她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她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她现在回不了家了。 一想到这,那双原本清澈见底的蓝色眸子瞬间被雾气弥漫,氤氲起层层水汽,顺着她那如扇的眼尾簌簌滚落。 “哒哒哒——” 圆润莹润的珍珠仿若断了线的玉珠,从小鲛人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滑落,滚落在地上。 “我不要,我要回家。” 小鲛人虽然害怕,但是想要回家的欲望战胜了她的恐惧。 她扭动身躯,试图挣脱开男人的禁锢。 萧辰狭长的眸子微眯,眉间那股化不开的阴鸷愈发浓烈。 他似乎被折腾得烦了,眸子懒懒一抬:“闭嘴。” 那强烈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像是毒蛇一般攀上了她,没见过人类险恶的她就被这具有压迫性的视线盯得呼吸一滞。 小鲛人害怕地将头一缩,顿时又变成鹌鹑龟缩在男人的怀里。 瞧着怀中小鲛人的模样,萧辰淡淡收回目光。 原来是吃硬不吃软。 想着,军靴移动,发出沉稳有力的声响,他朝着王洪准备好的汽车大步走去。 刚才船上全是萧辰的心腹,如今下了船,便人多混杂了起来。 萧辰不着痕迹将怀中小鲛人揽紧了些。 在场所有人只看到,他们家从不近女色的萧五爷怀中居然抱着一个女人,纷纷惊讶地瞪大了眸子。 有几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已经探出头去,偷偷瞄了一眼。 下一瞬便被一双极具压迫性的眸子压得冷汗淋漓,他们惊恐地垂下头。 待到他们的五爷走了之后,那人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边城活阎王,可不是闹着玩的。 未等他们松上一口气,就瞧见王洪走了过来 他们立刻站定,不敢乱动。 这个王副官是萧五爷的心腹,手段可不必萧五爷那个活阎王差。 想到这,他们不由得挺直了腰背,任由王洪审视猎物般上上下下打量。 王洪冷声开口:“新来的?” 吓得那几人再次如捣蒜般将头垂下,恭敬至极地点头:“是,王副官。” 王洪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警告:“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你们队长没告诉你们?” 那几个士兵吓得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王洪见状,皱了皱眉,但也只是冷冷地说:“自己下去领罚。” “是!”那几个士兵如释重负离开。 王洪瞧着这几个士兵的背影,抬手一挥,另一名士兵上前:“王副官。” 王洪眉头紧皱:“查查他们。” 士兵领命退下:“是!” 第121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4) 萧辰将小鲛人带回了萧府。 府里的下人们瞧见他们那向来不近女色的五爷,竟破天荒地带了一个少女回来。 虽然那个少女被他们五爷的斗篷遮掩的严严实实,但那裸露出来的半张小脸就可以看出。 这绝对是一个国色天香之人。 天知道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惊讶程度无异于亲眼目睹太阳从西边升起,江河倒流。 年过半百的管家跑了出来,亲眼目睹这一幕时,他也被惊得一时语塞,那向来沉稳的仪态也险些维持不住。 萧辰撩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那令人胆寒的视线瞬间让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再抬头。 管家连忙整理好表情,上前两步:“五爷,这位姑娘……” 他本想问要将这个姑娘安排在哪个院子,岂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男人声音蓦然响起:“搬个浴缸到我房间。” 末了,他补充一句:“要大。” 管家一瞬间怔愣住,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啊”了一声。 萧辰冷眼一瞥,管家立刻恭敬开口:“是,五爷。” 萧辰径直抱着小鲛人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见怀中小鲛人久久没有动静,他眸子低垂,居高临下瞧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小鲛人。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敛盖住那纯粹的蓝色眸子,呼吸均匀轻柔,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 萧辰不由得嗤笑出声。 刚才还千防万防着他呢,现在就将那张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睡得香甜。 毫无防备的模样,果真是天真,不谙世事的鲛人。 他抱紧了怀中的小鲛人,加快了脚步。 众人望着萧辰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心中皆是疑惑和震惊。 但在这萧府中,众人皆知不该问的绝不多嘴,只能各自默默对视一眼后纷纷散去,各司其职。 睡梦中的小鲛人也睡得极不安稳,她像是堕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周围的黑暗浓稠得就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将她紧紧包裹。 而后,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沉闷窒息感传来,她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小兔子。” “小兔子。” “再见。”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几声低沉的呼喊声,若隐若现,听得极其不真切。 就在她敛下心神想要认真聆听的时候,就被另一个软糯的声音唤醒了:【宿主大大!!你快醒醒!!】 白子菟睁开眸子,意识逐渐回笼,便听到熟悉的小光亮团子。 系统开心的围绕在她的周围:【宿主大大,你终于清醒了!!】 白子菟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袋还是十分钝痛,不确定地问:“0438?” 系统狂点头:【宿主大大,是我是我!】 白子菟扶着脑袋好奇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系统声音哭唧唧:【宿主大大,你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我们就失联了!是等到今天遇见大boss我们才重新联系上的。】 白子菟皱眉,不由得好奇:“怎么会这么奇怪?” 她在还没有联系上系统之前,确实没有关于任何“白子菟”的记忆,就好像自己原本就是一条小鲛人一般。 她只记得自己在那无尽的海域里生活了很多年,在那里有陪伴她的亲人伙伴。 后来海面上的人类朝着他们的海域投放了一些“海草”,导致他们很多同族都生不如死,发狂的自相残杀。 他们鲛人一族差点灭族。 当她还是懵懂的小人鱼时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白子菟在系统的科普下才知道,原来那些是大烟,也就是鸦片。 思绪到了这,她才想起她还有一位小姐妹,不满同族伙伴受到那些大烟的侵蚀,毅然决然爬上岸去讨个公道,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到这,她不由得有些担忧。 而且她此次鼓起勇气浮出浅海,正是为了探寻她那位小姐妹的下落。 白子菟皱眉询问:“0438,我在海底有一个小姐妹叫海琪,她从来到人类世界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你帮我查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她并不是原主,但那些长年累月相处的记忆做不得假。 她要找到她的小姐妹,只怕不要凶多吉少才好。 系统调出剧情,一边看一边回答:【是的宿主大大,海琪是这个位面的女主耶!没关系,女主都是有女主光环的,现在女主……】 说到这,系统声音都变调了:【不好了宿主大大,女主要被人拍卖了!!】 白子菟:……说好的女主光环呢? 在系统的解释中,白子菟明白了。 女主上岸后,偶然救了一个人类渔夫。 可谁知,这竟然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渔夫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赌徒,他欠了一大笔钱后,见女主貌美便将人抵给了赌场。 后来女主不经意间暴露身份,又被人卖到拍卖会。 原本的剧情是,女主在这场拍卖会上邂逅了男主跟大boss。 两人同样爱上了女主,而后围绕了这个剧情进行长达不知道多少集的虐恋情深,将本就动荡的人间搅得更加风云变色。 最后女主幡然醒悟,谁都不选,回海里去了。 大boss不满这个结局,黑化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将女主抓了回来囚禁。 白子菟:……好熟悉的结局。 讲完故事后,系统谨慎开口:【宿主大大,你在这个位面一定要小心。鲛人一族在这个位面可是香饽饽,鲛人泪是上好的珍珠,鲛人肉更是上等良药。你稍不注意就会死无全尸的!】 白子菟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你要我怎么谨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人吧!” 系统沉默:…… 然后它调出光板:【宿主大大,我查到了,鲛人一族可以化尾为腿,但是……】 白子菟撇嘴:“但是什么?” 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啊! 系统老实交代:【每走一步就跟走在刀尖上一样疼。】 白子菟抿了抿唇:“……0438,下次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好一点的位面?” 系统:【……】 然而系统很快就想到了注意:【宿主大大你可以化为人腿,然后让大boss抱着你走啊!】 反正大boss肯定不介意的! 白子菟:“为什么不能选择轮椅呢?” 系统点了点头,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宿主大大你好聪明哦!!】 白子菟叹了口气:“0438,我发现你越来越笨了!” 系统阴阳怪气:【宿主大大,你没发现是你成长得有些快吗?现在谁还分得清你跟爱因斯坦啊!】 白子菟点头表示肯定:“阴阳人的能力却越来越厉害了!” 系统:……呜呜呜它家宿主大大骂的好脏啊!!! 系统难过下线了。 白子菟:…… —— 白子菟从混沌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眸,入目便是无比奢华的房间。 她那湛蓝的眼眸迷茫地看了看周围。 待看清周围的景象,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做工精湛,处处彰显奢华的浴缸之中,莫说三四个她,便是再多上几个,恐怕也能轻松容纳。 清澈的水微微荡漾,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身为鲛人的白子菟回到水里,只觉得浑身舒畅。 白子菟的手惬意拨弄水面上的玫瑰花,眉头却紧紧皱着。 她似乎忘记问系统,怎么化为人腿了。 想着,她试着默念第一个位面玄澄教她的化形术。 第122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5) 一阵银光闪过,白子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尾巴正在发生变化。 鱼尾上那闪烁着粉紫色光芒的鳞片正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修长白皙的双腿。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趾,一种新奇的感觉涌上心头。 初次化形的双腿还很不适应。 她刚想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浴缸里,大片的水花高高扬起,又纷纷洒落,瞬间将浴缸周围的地面浸湿。 白子菟只觉一阵剧痛从脚尖处袭来,像是踩在无数钢针上面,痛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痛!! 鲛人的体质本就娇贵,受不得一丁点疼痛。 很快,她湛蓝色的眸子蓄起水汽,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白子菟轻咬唇瓣。 系统只说走路的时候会很痛,也没说站起来也会痛啊! 她现在是一个废人了!! 外间正在跟王洪谈话的萧辰耳朵一动,敏锐地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 他修长的指尖轻叩茶几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眸子垂下,淡漠地问:“拍卖会什么时候?” 王洪自然也是听到了里间的动静的,但他不敢多想,连忙恭敬回答:“七月半,也就是半个月后,在顺天拍卖场。” 萧辰低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开口:“到时候去看看那些人想干嘛。” 王洪神色一凛,连忙低头应道:“是。” 萧辰他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动,王洪便如同得到了赦令般,识趣地退下。 男人将交叠的长腿放下,起身往里间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听到了愈发清晰的细微声响。 他漆黑的眸子微眯,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当他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浴缸周围的地面满是水渍,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他的目光如炬,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后,最终将漆黑淡漠的眸子定格在浴缸内的白子菟身上。 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内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小鲛人海藻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上,遮住了身上大部分雪白的肌肤。 而那原本粉紫色鱼尾此刻已完全化作了修长白皙的双腿,腿部线条匀称柔美,掩盖在水下的肌肤如同刚下的新雪般细腻,泛着淡淡的光泽。 但此时那小鲛人脸色苍白,唇瓣紧咬着,湛蓝色的杏眸里蓄满了水珠,纤细的手紧紧地抱着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腿,似乎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 似乎是听见动静,那苍白的小脸带着一丝惊慌与无措转了过来,一颗晶莹的泪珠正好随着她的动作从她的眼尾滑落,化为珍珠掉在浴缸里。 萧辰指尖一动,随后敛下长睫,朝着她靠近。 漆黑的眸子落在小鲛人嫣红的眼尾上,“怎么了?” 小鲛人揽紧了自己的腿,怯生生地回答:“疼。” 萧辰眼神扫视,最后落在小鲛人白嫩的小腿上:“腿疼?” 小鲛人吸了吸鼻子,娇气点头。 男人没再说什么,伸手将浴缸里的小鲛人捞起。 “啊——” 伴随着白子菟一声惊呼,水珠子顺着她的小腿缓缓滑落,滴落在厚厚的毛毯上。 不着寸缕的小鲛人被一身军装的高大男人揽在怀里,衬得身形越发娇小。 萧辰目不斜视,将人抱到床上。 白子菟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男人狭长漆黑的眸子,眼中带着一丝警惕与不安,嗫嚅着开口:“你想干嘛?” 但萧辰神色淡漠,将她放在床上后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出于好心的举动,倒显得她过分较真了。 想着,小鲛人脸色恼红,将头埋了下去。 看来人类世界还是有好人的嘛。 突然,纤细的小腿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让她刚升起的那点感激消弥殆尽。 她无措抬眸,就见那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已经轻握住小鲛人莹白如玉的小腿。 许是回到了府邸,他没有戴那副黑色手套。 她能清晰地看到修长的指节泛着白,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分明,力量感十足。 小鲛人只觉得这双手好看的过分。 萧辰剑眉微皱,瞧着掌中那细嫩的小腿,入手的触感冰冰凉凉,像是没有体温一般。 而且,纤细得有些过分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小鲛人的目光,他抬眸望去,“怎么了?” 小鲛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一双杏眸瞪得圆大,神色不满地望着自己。 像是在控诉? 只是这生动形象的一幕,在他瞧过来之后便畏畏缩缩地收回去了。 “没,没什么。” 萧辰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遗憾,可惜了。 想着,他的视线顺着小鲛人的脸颊往下看去,海藻一般的长发依旧紧紧的遮掩住她的肌肤,隐隐约约透着细腻的白。 透着鲛人得天独厚的风情。 只是身形过于瘦弱了些。 他眸子里的暗色更深了。 得多养养,太瘦了。 白子菟被这打量的视线瞧得内心发怵,如鹌鹑一般缩着脑袋。 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觉得小腿处传来轻柔的触感。 似乎是常年握枪的缘故,男人掌心一层薄薄的茧,触摸她肌肤时带起一阵粗粗麻麻的颤栗。 偏偏手指落下的地方没有规律可循,时而轻缓,时而加重力度。 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小腿蔓延到了脸上。 她不由自主将小腿往后挪了些。 刚有动作,便听到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好点没?” 白子菟脚下动作一顿,这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帮自己揉腿,缓解疼痛。 仿佛刚才是旖旎都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她脸色兀的涨红,转过头去小声应了句:“好多了,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真觉得疼痛少了很多。 萧辰侧身坐在床边,漆黑的眸子落在那翩跹的睫毛上,语气理所当然:“你是我的,不用道谢。” 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侵占让白子菟愣住,湛蓝色的眸子闪着疑惑。 半晌后,她才恍然想起之前男人所说的那件关于“报酬”的事情来。 顿时,一抹羞愤之色涌上脸颊,她转过头去,倔强地说道:“我才不是你的。” 下巴被一只手钳住,她根本来不及反抗,头便被迫转了回去,直直地对上男人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眸。 男人的手比她的体温还要冷,冷不防让她打了个寒颤。 萧辰淡淡扫过小鲛人害怕的表情,眼神从她紧咬着的唇瓣掠过:“名字。” 小鲛人在那可怕的视线的笼罩下,僵直着身子,怯生生地开口:“白子菟。” “嗯。”男人垂眸,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萧辰。” 男人冷漠散漫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仿若只是随意的一瞥,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叫一声。” 第123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6)三更~ 白子菟愣了愣,水润的眸子朝着男人望去,然后顺从小声的开口:“萧辰。” 听到满意的回答,萧辰好心放开小鲛人的下巴,狭长的眸子似不经意般扫过那透着嫣红痕迹的下巴,眉头微皱。 过分娇嫩了些。 男人默默在心里又记住一笔。 “怎么化形的?” 男人不再看她,而是仔细地瞧着她的小腿,视线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掠去。 他呼吸加重。 细腻白嫩,不算修长的腿却十分匀称。 这只是一双普通人类的脚。 他将手覆上,屈尊降贵的做起了伺候人的活。 白子菟被瞧的浑身发烫,那眼神如有实质一般,想将她的小腿一寸寸剿灭。 她脸色微红,皱了皱眉,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直接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捏着她小腿的动作一顿,男人侧眸望去:“撒谎。” 白子菟被这一眼瞧得心惊胆战,唇瓣动了动还是如实开口:“就,有个咒语。” “嗯,”漆黑的眼继续垂下,专心按着她的小腿,“以后,别在我面前撒谎。” 说着,他扬起瘦削下颚,似笑非笑看着她:“很拙劣。” 白子菟不满的撇撇嘴。 所有的旖旎在这一刻通通消散。 就你们人类狡诈!! 特别是眼前这个! 她在海底可是听那些爱八卦的小鱼们说了,边城三年前来了个活阎王,踩着累累白骨,用强硬的手段坐上了占据了边城地位。 一来便禁止边城兜售大烟,见一个杀一个,可凶了! 据说那鲜血染红了大半篇海域,三天三夜都散不去呢! 见小鲛人失神,萧辰手下的力度加深了些,惹得小鲛人惊呼一声:“啊——痛。” 萧辰紧盯着那被他摁出一道红痕的小腿,手下力气放缓了些:“娇气。” 见小鲛人又要掉小珍珠,萧辰眸光暗了几分,“真有那么痛?” 白子菟疯狂点头,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开了些,不经意又露出了一些莹白的肌肤。 萧辰长睫垂下,盖住了眸底那渐渐攀升的晦涩。 小鲛人还自顾自的开口,丝毫不知道身边危险已经快要降临:“我们鲛人想要化形的代价就是,脚每走一步就跟刀扎在脚底板一样疼……” 说着,她稍微前倾身子,瘦白的整条胳膊便从墨发里伸出,倾泻出一片雪白。 萧辰嘴角勾起,狭长漆黑的眸子便朝着那裸露出来的莹白色看去。 偏生小鲛人还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指了指她的脚踝,将自己的脆弱暴露了出来:“这里最痛。” 行动间,便又泄出更多的白,仿若一幅逐渐展开的画卷,越来越多的美景呈现在眼前。 萧辰眼眸沉沉,便落在那双纤细瘦弱的脚踝上,外踝凸起的弧度十分好看。 兀的,那纤细的脚踝便被一只大掌握住,细细摩挲着,指腹轻轻按了按。 他声音轻缓低沉,“这里吗?” 脚踝是鲛人的敏感处,冷不防被握住,像是针刺一般轻微的痛感传来,只让人觉得酥酥麻麻。 “是……是的。” 小鲛人呼吸加重,一脸懵懂仰头望去,修长的脖颈便随着她的动作裸露了出来,男人的视线顺着莹白的腿部线条一寸寸朝着脖颈看去。 纤细,柔弱,只要自己轻轻一握,就能轻易折断。 他的喉结滚了滚。 小鲛人瞧着神色不对的男人,怯生生地开口:“怎,怎么了?” 男人眸子抬起,嘴角勾着笑意,声线压低了些,那低沉暗哑的声音便顺着耳朵酥酥麻麻地传来:“孤男寡女,未着寸缕,不会过于暧昧了些?嗯?” 小鲛人脸色浮现一抹羞赧,唇瓣颤了颤才如实开口:“可是,我们鲛人都不用穿衣服的。” 话音落下,原本握着她脚踝的男人蓦然逼近。匀称的小腿随着他的微微曲起。 冷冽的木檀香入侵,强制的压迫感传来。 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压,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 随后,她的下巴被人挑起,男人的声音便冷冷的落了下来:“不穿衣服?男的女的都不穿?” 白子菟蔚蓝色的眸子撞入一双漆黑的眸子。 她下意识垂下眸子,只觉得眼前男人的眼神比她们无尽的幽海更深不可测。 很危险,像是行走在刀刃上,稍不注意便会掉入那刀山里面,死无全尸一般。 瞧着白子菟失神,男人挑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轻微的疼痛感传来。 “说话。” 疼痛感让她的眼底漫出生理性的水光,小鲛人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们穿海草,不穿衣服。” 听到这话,男人才稍稍退开了些。 刚才那股恐怖气息逐渐退去,小鲛人才觉得自己缓过气来了。 男人那钳着她下巴的手徐徐上移,来到那泛着粉色的眼尾,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搓了搓,那双眸子跟水洗过的一般澄澈:“那么爱掉小珍珠?小哭包。” 小鲛人觉得眼尾痒痒的,不由自主眨了眨眸子,那含在眸子里的半颗泪珠便顺着颤动的睫毛落下。 “吧嗒——” 一颗成型的珍珠便掉落在男人的手掌心。 萧辰眼眸微微眯起,举起那颗珍珠细细地瞧着。 白子菟顺着视线望去,只觉得那修长冷白的手指在烛火下泛着光,竟然比珍珠还要耀眼几分。 未等她多看清楚,男人已经将那颗自己亲手雕琢出来的珍珠收起,伸手亲昵捏了捏小鲛人微凉白嫩的脸颊, 但那声音淡漠,没有什么情感:“很好看,但别再掉了。” 白子菟眨了眨眸子,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叫她别再哭了。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萧辰这才收回手,继续帮那娇气的小鲛人捏腿。 室内温度适宜,烛光幽暗。 不过一会,白子菟便觉得困意来袭,眼皮也越来越沉,怎么也抬不起来。 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整个人逐渐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 就在她的身体快要失去平衡,歪倒向一侧摔下的时候,萧辰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扶住了她。 强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将小鲛人揽在怀中,避免了她摔倒在地的狼狈。 而后他轻柔地将人放在床榻上,扯过被子仔细地盖在小鲛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熟睡的小鲛人,起身走了出去。 第124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7) 夜色溶溶,明月高悬于浩瀚苍穹,洒下银白清辉。 萧辰打开房门迈着长腿走了出来,那清晖就像是有了焦点一般,全都聚集在那一身军装的高大男人身上。 外面王洪早就等候多时,听到声响抬头望去。 便见月光下走来一个男人,月光将他的脸印衬得更为深邃,宛若仙人。 偏偏那周身肃杀之意犹如实质,压迫感十足。 见到自家五爷已经出来,他连忙上前,打破夜的静谧:“五爷,正如您所料,近来东城的霍家与北城的林家暗中往来密切,联系频繁的有些异常。” 萧辰面容冷峻,表情淡漠至极,那双眼眸漆黑无比。 他只是很轻地从鼻腔溢出一声嗤笑:“边城这块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上一口,分一杯羹。” 说着,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眸光望向那轮高悬于天际的明月。 月光皎洁如雪,光芒洒落,仿若为他披上了一层清冷的银甲,将男人一层层的包裹起来。 男人声音淡漠:“那便让我瞧瞧,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想在我的地盘上兴风作浪。” 王洪望着自家五爷那寂寥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整个边城无人不知,五爷的逆鳞便是那万恶的大烟。 可偏偏那些贪婪之徒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全然不顾后果,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要来边城分这一杯羹。 特别是北城那些人,占着跟五爷这层关系在,竟然明目张胆的来抢夺地盘。 今天林峰这件事,便是五爷给北城那些人一个威慑。 他萧五爷可不是三年前那个毛头小子。 想着,他不禁为这些不知好歹的宵小之人捏一把汗。 王洪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萧辰开口说道:“对了五爷,我打听到那场拍卖会上,有……” 萧辰转过头来,眸光沉沉落在他身上。 王洪开口:“另一条鲛人。” 听闻这话,萧辰长睫撩起,嘴角勾起:“倒是有趣。” ——— 萧辰再次回到房间时,室内的蜡烛已燃烧殆尽,那微弱的烛光在最后一丝挣扎后,彻底熄灭。 室内幽暗,仅有几缕清冷的月光,透过那雕花的窗棂,悄无声息地洒落在地面上。 点漆一般的眸光目的明确地径直落在那雕花大床上。 却在没有看到预料中的人影时,他眉目压低,周身气息骤然低沉。 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水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脚步朝着里间走去。 男人脚步不轻不重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偌大的浴缸平静无波,红艳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 “哗啦——”一声清脆的水响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一抹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从水下浮现,如海藻般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背上,几片红艳的玫瑰花沾在她薄削圆润的肩头。 花瓣的嫣红与她肌肤的白皙相互映衬,美得惊心动魄,叫人移不开眼。 男人脚步一顿,狭长的眼扫过少女,喉结滚动,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白子菟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滴在她锁骨处的凹陷里。 萧辰的眸光掠过那精致的锁骨线条,修长的指节解开军装最顶端的扣子,稍稍往下拉了些,露出成熟的肌肉线条。 “怎么又回到浴缸?”男人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特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磁性,十分撩人。 端正的军装被他解开,以往矜贵禁欲的气息无端多了几分懒散邪肆,就连那让人难以抗衡的压迫都散去了几分。 “床上我睡不着,我习惯了水里。”独属于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趴在浴缸边缘,仰头瞧着越走越近的萧辰。 直到那人在她面前站定,浓烈的木檀香气息袭来,白子菟只得高高仰着头才能看到男人的脸庞。 他靠她极近,白子菟高高扬起的下巴轻擦过男人挺阔的裤腿。 萧辰敛下薄薄的眼皮,眸子黝黑像是望不到底,他扫了一眼埋在玫瑰花瓣下的莹白肌肤,面无表情地开口:“化为人形不能待在水里,会感冒。” “啊?”小鲛人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明所以,歪着头眼中闪着迷茫,“什么是感冒?” 那海藻一般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散开了些,露出一截更为细嫩的脖颈。 “感冒,就是比你今天脚疼还要更疼的病。” 男人一本正经地解释,伸手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睡裙拿了过来。 “起来。” 他微微低头,昏暗的室内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白子菟摇头,她才不站起来呢,站起来可痛了。 天知道她刚才在地上蛄蛹了多久才爬到浴缸的,她才不要回到干巴巴的床上去。 小鲛人摇头的时候,海藻一般的头发在水面上散开,几乎快遮不住她水下曼妙的身姿。 清纯与妩媚的结合,让人想要撩开那水面上碍事的头发,窥见那水下风情。 “感冒一疼就是好几天的,确定不起?” 萧辰阖上眸子,掩盖住眸底越来越深的欲色。 听到好几天,白子菟彻底怂了,但她也不敢站起来,只能仰着头委屈巴巴地瞧着眼前男人,“可我站起来脚会疼。” 话音刚落,萧辰已经俯下身来,十分自然将人从水里捞起。 “哗啦——”水声响起,她便落在了男人怀中。 冰冷的水珠在萧辰的军装上晕出一片深墨色的水渍,男人宛若未见,抄起浴巾便将怀中少女包裹住。 萧辰大步将人抱回床上,未等白子菟反应过来,身上的浴巾已经被人扯下,而后一条质地柔软的睡裙就套在了她的身上。 “今日时间比较赶,还未来得及帮你准备衣衫。” 说着,他已经自然地在白子菟身旁坐下,修长的手将湿漉漉的头发从睡裙上撩出。 那双以往拿枪的手如今正温柔地帮少女擦拭头发,简单的动作他也做得十分矜贵,仿佛他擦拭的不是头发,而是如珍似宝的宝贝一般。 木檀香顺着空气一点一点蔓延过来,白子菟浑身有些燥热。 她侧眸望去,便瞧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修长,在自己发间来回穿梭,黑的白的泾渭分明,却在下一刻又搅合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沉的嗓音终于在耳边响起:“好了,睡吧。” 刚说完,男人不由分说将她摁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起身便走了。 白子菟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似乎怕她睡得不舒服一般,身下还特意多加了几床软垫,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不过一会,困意袭来,白子菟便沉沉睡了过去。 ——— 半夜起夜的管家冷不防瞧见以往没住人的偏房居然亮着灯,还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刚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贼人,竟然连萧府的东西都敢偷? 他小心翼翼地抄起一把扫帚,猛地推开门:“大胆贼……五,五爷?” 第125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8) 男人松散地坐着,长腿交叠,泛着冷感的手指轻托着额头。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无形中给人一种极为压迫的感觉,让人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些。 瞧见来人,他也只是淡漠地抬起眸子扫视一眼,而后又淡漠地阖上。 “出去。”冰冷的话从喉咙间溢出,管家连忙称是。 转头之际,他似乎还瞧见五爷身上那件军装透着墨绿色,似乎是……水渍? 但他更为好奇的是,为什么他家五爷有房间不回,反而要去小偏房? 突然,他想起了今日五爷抱回来的少女,似乎还在五爷房间里…… 难道,那少女将五爷赶出来了? 那可不得了! 居然敢将边城活阎王赶出房间,这这这…… 这是未来女主人吧! 想着,管家不由得恍然大悟,继而又一阵欣慰。 这么多年了,终于盼到他们五爷有喜欢的女子了。 他以前瞧着他们五爷一直跟王洪形影不离的,还以为他们五爷不喜欢女子呢! 如今看来,只是缘分还没到啊! 想到这,他不由得老泪纵横。 要是让他们夫人知道,那她该有多开心啊。 管家站在院子口朝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太好了夫人,五爷终于……终于有心仪的女子了!” ——— 白子菟无意间在萧辰那里得知半个月后要去拍卖会,她打算到时候随着萧辰前往拍卖会,如果可以,便让萧辰顺便将女主拍下送走。 于是,她便在这萧府安然住下了。 府中的日子如潺潺流水,静谧且悠长。 为了让她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行动自如。 萧辰悉心安排,命人精心打造了一辆轻便灵巧的轮椅。 当那轮椅被推到白子菟面前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十分新奇地坐着轮椅到处逛,只觉得新鲜无比。 反倒是管家在一旁看着白子菟的举动,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瞧瞧,多么乐观的少女啊! 身残志坚,坚强乐观,观……观这么好的女子,一定能治愈他们五爷的吧! 特别是知道了白子菟已经没有家人的情况下,心中对这个外表残疾却内心乐观的少女多了几分怜惜。 管家暗暗下定决心,无论白子菟以后能不能成为他们萧府的女主人,他都要多照顾这个可怜的少女。 白子菟发现,这萧府的管家似乎有些…… 热情,热情的有些恐怖。 每次她想要在宅子里四处逛逛时,管家便会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 耐心温柔地为她讲解宅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背后的故事。 什么宅子里每一处都是他们五爷仿造四大园林设计而成的啊…… 什么院子里的假山是从京都皇宫运回来的…… …… 上次白子菟试图从轮椅上站起,试试自己对于忍痛能力的承受范围时。 刚站起来,转头便瞧见了管家那老泪纵横的模样。 吓得她直接跌回轮椅。 反倒是管家过来安慰:“没事的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子菟:??? 甚至每日清晨,管家都会亲自去五爷的房间找白子菟,询问她的喜好,量身为她定制饭菜。 过分热情的让白子菟内心有些慌张,从未接触过人类的她内心发怵。 她可听他们族里的长辈说了,人类才不会一昧的对人好,他们的付出都是有代价的。 吓得白子菟以为管家有什么意图,不由得多粘紧了些萧辰。 却忘了萧辰也是个人类,还是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萧辰原本瞧着管家这么热情对待白子菟时,内心隐隐有些不悦。 但在瞧见这件事的后果竟是白子菟愈发地依赖和粘着自己时,他便不动声色继续放任管家的做法。 萧府的日子对于白子菟而言安逸而舒心,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萧辰睡眠并不好。 这也是她从管家那里得知的,顺便也知晓了一些关于萧辰不为人知的故事。 管家跟萧辰母亲是老相识了,可以说是从小便看着萧辰长大,所以萧辰对于管家也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萧辰是北城萧家的老五。 他母亲本是个普通姑娘,被萧家主看上后,硬被娶进门做了姨太太,然后就有了萧辰。 他爹觉得萧辰性格沉闷,不懂得讨喜,所以并不喜欢他。 可他母亲却把他当心肝宝贝。 在萧家的日子不好过,那些姨太太们明争暗斗。 他的母亲跟他都不受宠,自然是所有人欺负的对象。 有一回,她们哄着萧辰母亲吸食大烟,一来二去,母亲就上瘾了,最后不知怎的就去世了。 萧家对这事就随便应付了一下,萧辰讨不到公道,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萧家。 原以为一个没钱没势的毛头小子在这乱世是活不下来的。 没想到,萧辰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踩着累累白骨,掌握军权,当上了边城的军阀。 管家见白子菟对五爷的事情感兴趣,那眼神就跟看自己女儿一般,越发温和起来: “不止边城,这东南西北四座城,谁见了我们五爷不恭恭敬敬的。只要我们五爷想要,他们都是咱们五爷的囊中之物。所以这不得恭恭敬敬地哄着吗?就生怕着那一天,自己的城就易主了。” 白子菟点头,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在乱世中打拼,直到成为人人惧怕的军阀,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她不是很懂,但肯定是不轻的就对了。 恐怕他睡眠质量不好的原因跟这也有关系吧。 好不容易上线的系统出主意:【宿主大大,建议你先治好大boss的失眠症。毕竟大boss这几年都是透支身体打拼天下,可以说是到了强弩之末,再不治会出大毛病的。】 白子菟微微点头,只觉得有道理。 于是她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治好他的失眠症?” 系统:……好问题。 于是系统查阅资料,制定了一个方案:【宿主大大,我们首先要让大boss的作息时间正常起来!然后吃饭也要规律起来,睡眠也要充足起来!就差不多了……】了吧。 白子菟点头,开始实行计划。 计划第一天。 她听说萧辰每日天不亮就出门,于是起了个大早。 赶在太阳还未出来之时,便去找萧辰,想让他再多睡一会。 却发现他人已经起床外出了。 白子菟不气馁。 没事,还有吃饭! 到了饭点,白子菟提着饭盒去书房找人,却又发现…… 萧辰又外出办公了。 白子菟依旧不气馁。 没事!还可以让大boss早睡! 然而…… 夜深了,白子菟待在萧辰的房间里,等到了月上枝头都还没等到萧辰。 白子菟想放弃了。 这作息时间就不是人能做的! 于是气馁的白子菟讪讪地回了房间。 夜深露重。 萧辰披着一身疲倦回到宅子里,管家如实过来汇报。 萧辰眉眼间难掩倦意,他伸手掐了掐眉头,“小姐今天做了什么?” 说到白子菟,管家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小姐今天找我要了两本书,说是要给您念诗,但是小姐找了您一天了都没找到您……” 第126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9)三更~ 萧辰听到这话,掐着眉头的手不自觉放了下来,懒懒地靠在身后宽大软椅上,手指轻叩,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萧辰低声应了一句,随后朝着管家说道:“明日早餐不必太早。” 管家一听,愣住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明日五爷会睡晚一点? 想着,他连忙应下:“好嘞!” 心中感慨,果然白小姐就是他们家五爷的救星!! 萧辰沐浴完后,披着藏蓝色的浴袍前往白子菟的房间。 准确来说,那是他的前房间。 推开门,扰了一室静谧,月光倾洒而下,落在床榻上的少女身上。 萧辰迈开脚步来到床边。 他矜贵颔首,垂着眸子看向床上小鲛人。 少女睡姿凌乱,薄被已经被她踢到了脚下,长到脚踝的睡裙被她睡得乱糟糟的,胡乱堆在大腿根处,泄出大片风光。 鲛人一族容貌都是极为上等的,带着不入世俗的清纯,偏偏身姿曼妙,透着妩媚。 又纯又魅的。 他眸子微眯,掩盖住眼底一抹暗色,却止不住周身倾泻出来浓烈的占有气息。 睡梦中的小鲛人察觉到了一个具有侵略性的眼神,本能的警惕性让她清醒。 抬眸望去便看到了站在她床前那道人影。 皎洁的月光洒在来人身上,他只简单披了一件浴袍,领口处开得有些大,露出了内里过分冷白的肌肤,紧实劲瘦的线条。 见到少女醒了,他也丝毫没有半夜入侵少女房间的窘迫,反倒是大大方方在她床边坐下,声音低沉:“听管家说,你找我?” 白子菟原本仅剩的一丁点谨慎在见到是萧辰时便消弭了。 她抬着头看向来人,声音慵懒软糯,带着没睡醒的惺忪解释:“嗯,找你一天了……你都不在。” 说话间,几根发丝滑落,遮挡住了侧躺少女的脸颊。 萧辰修长的指节轻轻撩开那发丝,将它别在耳后。 视线在接触到那小巧圆润的耳垂时,像是被蛊惑一般,曲起指节轻轻拨了一下那耳垂。 “嗯。”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小鲛人不满叮咛。 痒痒的。 下一瞬,小巧的耳垂便被那修长的指节碾住,冰凉的触感传来,却无端让他心里的燥意燃得越发旺盛。 “别闹。”睡意被扰断,小鲛人睁开半眯着的惺忪眸子,不满地控诉。 萧辰将手收回,矜贵的垂着眸子问道:“找我做什么?” 白子菟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仰着头望着萧辰,声音轻轻的:“我听管家伯伯说你睡眠不好。” 他垂眸望着少女领口泄出的几分春光,隐忍克制地动了动喉结。 萧辰眸光挪开,顺势斜靠在床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挡住某一处。 随意一个动作都被他做出了十分的矜贵。 他懒懒回应:“嗯。” 声音有些暗哑,在夜色中十分撩人,“然后呢?” 白子菟微微蹙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我想帮你治好失眠。” 萧辰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哦?你打算如何治?” 听到这话,白子菟坐起身来,宽大的领口从肩头滑落,露出小巧圆润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书。 “管家伯伯说了,念书有助于睡眠。” 萧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白嫩的肩头,伸出手将那滑落的衣领往上扯了些。 温热的触感从肩头传来。 痒痒的。 白子菟书本已经翻开,瞧这情形也只是低低说了声:“谢谢。” 萧辰的手收回时,像是不经意一般,指腹轻轻擦过少女小巧的耳垂。 在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手收回。 白子目光落在男人修长的指节,从肩头处收回的手怎么就能触碰到耳垂了? 白子菟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心思单纯的她并没有多想。 她翻开书本,就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着书本上的字。 萧辰不经意靠近了些,长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迈上了床,待瞧清楚上面的字时,不由得低声笑了笑:“你拿本三字经?是在哄小孩吗?” 白子菟脸色一热,像是掩饰什么一般将头侧开:“我,我不太识字。” 这书是管家塞给她的,她今天就没机会翻开过。 萧辰也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少女可是小鲛人,怎么可能会识得人类的字? 手上的三字经被一双修长的手拿走,她抬眸望去,便跌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漆黑眸子里。 “你确定,这里面的字你就识得?” 白子菟抿着唇,那双湛蓝色眸子闪过一丝窘迫,“就,认得一丁点。” 末了,她偷偷撇了一眼萧辰,小声开口解释:“其实,也没有一丁点。” 就是不识字了? 萧辰敛下眼皮,瞟了一眼那低垂着头的少女。 “我教你识字。”萧辰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声音轻缓,“你念书哄我睡觉。我们分工明确。” 白子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细想下来好像也是这么个事,便点了点头。 “但夜深了,今天先睡觉,明日我再教你识字。” 萧辰深邃锋利的眉眼瞥向少女,将手上的书本重新塞回枕头,而后不容拒绝地用了几分力度将少女摁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上。 白子菟觉得奇怪:“你明日不忙了吗?” 萧辰揽紧了少女,低低嗯了一声:“明日不忙。” 少女脑子迷迷糊糊的。 不忙吗? 可是管家说了萧辰全年无休,几乎脚不沾地的呀。 被窝逐渐升温,意识也逐渐模糊。 白子菟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身旁揽着她的男人见少女一脸纠结的模样,伸出手带着几分木檀香,覆盖住少女的眉眼,声音低哑:“睡吧。” 少女乖巧的点了点头,将头埋进身旁男人的怀里,深深地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白子菟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惺忪睡眼,只觉得浑身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很重,很热。 好奇地低头望去,她却发现身上横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 她脑子有一瞬间的跌宕。 这是谁的手? 白子菟猛地朝旁边望去,却意外坠入一双浓墨般的眸子里。 见她醒来,萧辰靠近了些,那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挠得她心间都在发痒。 萧辰? 他怎么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白子菟小声问道,表情带着一股后知后觉的无措。 萧辰看着白子菟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语调却依旧平缓,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昨夜,你抱着我不让我走。” 只是在少女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眸子如墨一般漆黑。 白子菟听到这话,脸愈发滚烫。 这怎么可能?? 她几乎不敢直视萧辰的眼睛,于是低下头,试图用垂下的发丝掩盖自己的窘迫,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白子菟嗫嚅着,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几乎听不见。 萧辰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暗觉好笑,却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他故意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白子菟的耳畔,声音淡漠:“你昨夜睡得极不安稳,嘴里嘟囔着害怕,双手紧紧抱住我,怎么也不肯松开。” 第127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0) “害怕?” 小鲛人瞪大眸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害怕这样的话! 一定是眼前的男人蒙骗自己了。 想着,她直接下意识想要开口反驳。 抬眸却瞧着身边男人已经起身,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将身上的睡衣脱下。 白子菟抬眸望来时,不由得呼吸急促,瞪大了眸子。 宽阔的肩膀延伸至紧实的腰背部,许是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入目便是线条流畅的背部。肌肉微微隆起,多一分少一分都失了那份极致的力量美学。 他似乎在寻找衣服,弯腰,举手间肌肉拱起,线条更清晰地展现出来。 背上那些一道道的陈年旧伤并不恐怖,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性,压迫感。 无端让白子菟想到了他们海里最汹涌的海浪。 当海浪袭来时,只有被迫承受,根本抵御不住。 她的眼神似乎过于直白,萧辰微微转头,流畅锐利的侧脸便露了出来:“怎么了?” 偷窥抓个正着,白子菟兀的脸上一阵燥热,像只受惊的鹌鹑般低下头,只露出红得过分的耳朵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 一阵木檀香袭来,实质性的压迫感便更清晰传来。 白子菟慌忙抬起头,便撞入那双微眯的眸子。 逆着光她瞧不出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那狭长的眸子浓郁又幽深,望向她时,她就像是被海里最可怕的生物擒住了一般。 只觉得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獠牙,只能被迫被吞食入腹。 白子菟逃避似的垂下眸子。 正胡乱想着,便察觉下巴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她的下巴被迫抬起,下意识抬眼便瞧见那轮廓分明的腹肌,还有那…… 消失在黑色挺阔西装裤的肌肉线条。 白子菟呼吸一滞,湛蓝的眸子一时间找不到焦距,飘忽不定。 这,这太奇怪了。 男人没有错过小鲛人脸上一丝表情,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不算温柔的语气却透着一丝别样的缱绻:“怎么脸红了?” 白子菟只觉得越来越奇怪了,逃离似的推开男人的手掌。 “我才没有,”声音小小的,欲盖弥彰一般。 起身却在不经意间擦过笔挺的西装裤。 “别乱摸。”萧辰声音暗哑。 摸?摸什么? 白子菟只觉得空气升温,气氛变得不对劲起来。 一道危险的眼神自上而下俯瞰着她。 便一动也不敢动了,甚至连抬头的动作都不敢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头顶像是被人抚摸猫儿似的揉了揉。 那极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远离,她才敢悄悄抬头望去。 男人已经穿戴完毕,因着在家的缘故,他今日并没有穿那身军装。 而是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宽肩窄腰大长腿,蓬勃的肌肉线条透着薄薄的衬衫,呈现出极具有诱惑性的线条。 他的骨相生得极好,穿上矜贵的军装时,拿着手枪时像是高高俯瞰你的掌权者,永远发号施令的存在。 然而换上一身纯白衬衫,身上的凌厉便被削弱,倒有几分清润如玉的模样。 白子菟思绪飘忽,萧辰已经穿戴完毕。 他手上勾着两条粉色裙子摆在白子菟面前,“想穿哪条?” 白子菟神色飘忽不定,随意指了其中一条。 萧辰将裙子放在白子菟身边,狭长眸子微眯,修长冷白的指节捏了捏小鲛人白嫩的脸颊:“穿上。”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萧辰长腿一迈,已经走出里间,淡淡落下一句:“穿好叫我。” 白子菟见男人背影消失不见,这才长呼出一口气。 她视线一瞟,却瞧见那粉色小裙子上面放着…… 老脸更红!! 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连内衣都给她拿过来了!! ——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房里娇俏的小人儿身上。 白子菟揉着手腕,眼神中满是埋怨,不住地朝着书房中央那欧式沙发上颀长的身影投去嗔怪的目光。 为什么她要学写字啊!! 她只是一条鲛人,为什么还要学习!! 白子菟哭唧唧。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正在与王洪谈论公务的萧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视线,侧头望去。 幽暗无光的视线擒住小鲛人的身影,吓得她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见小鲛人乖巧听话的模样,萧辰这才满意回头,只是嘴角勾着的那抹宠溺的笑容从来就没有消散过。 王洪被这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惊得一愣一愣的。 以往将公务视为生命的五爷,破天荒地休息一天,这已经够让他惊讶了。 但是!! 谁能告诉他,他们五爷跟小鲛人之间这微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 谈起恋爱来了? 不过,人跟一条鲛人真的能在一起吗? “继续。” 冷漠的声音传来,王洪瞬间回神,恭敬地开口道:“查清楚了,码头上那几个小兵是北城派来的。 萧辰目光变得深邃,语气中都多了几分冷意:“小动作倒是层出不穷。”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大腿,垂眸陷入沉思。 王洪心里明白,自从五爷掌管边城后,北城的小动作就从未停歇。 这些年,北城萧家日渐式微,他们一心想抓住五爷这根救命稻草。 可因着五爷生母的事情,他们被迫推出了几个替罪羔羊,妄图平息五爷的怒火。 却没想到五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人送了回去。 北城萧家始终摸不透五爷的心思,不敢贸然行事,只能一步步试探五爷的底线。 从最初在边城做买卖,到如今竟妄图联合林家在边城贩卖大烟,这无疑触及了五爷的逆鳞。 之前五爷毫不犹豫地枪毙了林峰,便是对此事的警告。 就连最近西城霍家跟北城林家勾搭上,他就不信了萧家在从中没有什么推波助澜的手段。 萧辰微微撩起眼皮,漆黑的眸中毫无情绪波动,却无端让人望而生畏:“三年了,是时候收网了。拍卖会那天部署好了?” 王洪点头:“已经都部署好了!” 萧辰懒散地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压迫性十足:“瓮中捉鳖,一劳永逸。” 王洪震惊,但也只是垂下头恭敬回答:“是!” 萧辰修长指节抬起,摆了摆手。 王洪识趣退下。 第128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1) 心不在焉的白子菟耳朵捕捉到“拍卖会”三个字,顿时屏气凝神,竖起耳朵想要偷听。 却发现男人也不说话了。 她疑惑地抬起眼眸望去,只见男人放下交叠的长腿,双手插着裤兜,慵懒地朝着她走来。 男人迎着光,步伐沉稳,黑亮的皮鞋不轻不重地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拍卖会感兴趣?” 萧辰来到她面前站定,双手撑着偌大的书桌,掀开眼皮与她对视。 白子菟下意识地朝萧辰领口看去,顶端两颗扣子并未扣上,领口处泄出几分白色,冷白的衬衫紧紧贴合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给人一种极为隐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仅仅是撑着桌面这一个动作,便散发出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掌控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白子菟眼神躲闪,下一刻,下巴便被人轻轻挑起,极具男性气息的木檀香扑面而来:“嗯?哑巴了?” “没,没有。” 白子菟回过神来,便瞧见萧辰正淡淡的瞧着她,狭长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但无端就让她觉得,男人已经剥开她的外表,窥见她内里的想法。 “这样啊……”男人扣着她下巴的手向上移,点在她的唇瓣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 白子菟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只能慌乱地指着本子上的字问道:“这个怎么读?” 萧辰直起身子,绕过书桌来到白子菟面前。 白子菟只觉浑身一轻,便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浓郁的男性气息,她乖巧地坐在男人怀中。 男人修长的手掌拿起那本市面上给小儿启蒙的读物,随后将它合起放在一旁。 白子菟不明所以,好奇地盯着他,蔚蓝色的杏眸满是疑惑。 这时,侍从端上来几盘精致点心,放在白子菟面前。 侍从始终低垂着头,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白子菟鼻尖翕动,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她转过头,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桂花糕吸引住了。 瞧着眼前小鲛人一副馋嘴的模样,萧辰微微敛下眼皮,发现自己猜对了。 不知为何,刚才吩咐侍从送些糕点上来时,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桂花糕。 仿佛他对怀中小鲛人的一切都已经熟悉得如同呼吸般自然,甚至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小鲛人的所有喜好。 就好像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对她的一切都已了如指掌。 比如,小鲛人可能会喜欢桂花糕,她可能会喜欢粉色,她娇气怕疼,爱掉眼泪…… 想着,他也觉得疑惑。 莫非他们之前就见过? 还是说,这便是前世的缘分? 萧辰不禁嗤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竟相信起这种前世的鬼神之说了? 察觉到怀中少女微动,萧辰垂眸望去。 便瞧见白子菟身体前倾,伸长了手想要拿那盘桂花糕。 察觉到他的视线,小鲛人也抬头望来,蔚蓝色的眸子便像是盛满了阳光一般,闪着细钻。 萧辰长睫微动,一股很奇异的感觉顺着少女眸里的光芒落在了他的心里。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啦?” 白子菟好奇的瞧着萧辰,只觉得萧辰眼神怪怪的。 小鲛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他下颌微抬,低沉声音传来:“想吃?” 白子菟还保持着那副伸长手的模样,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 蜷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披散开来,拂过萧辰的修长的手指。 萧辰眯起眼眸,视线顺着指尖的触感向上移动,最终落在小鲛人娇嫩的唇瓣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曾说过,在我这儿什么都需要付出报酬……” 白子菟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报酬?” 她被那可怕的眼神瞧得心里直发怵,一种难以名状的危险感油然而生。 小鲛人瑟缩的表情让他回过神来。 萧辰微微敛下眼皮,不动声色地说道:“先欠着。” 还不能着急,在一切尚未准备妥当之前,他必须克制。 白子菟听到这话,心里暗骂男人真是小气鬼,吃个桂花糕还要报酬! 真的是小气!! 她正不满地想着,忽地唇边抵上了一块松软的桂花糕。 一瞬间所有不满的情绪都消散,她张开嘴巴大咬了一口桂花糕,吃得脸颊鼓鼓的,杏眸都惬意的眯了起来。 小鲛人吃得极其满足。 萧辰视线落在小鲛人唇瓣处的桂花糕碎屑上。 果真的有那么好吃?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那碎屑都变得诱人起来。 想着,他俯下身来。 白子菟瞪大眸子,瞧着越靠越近的脸庞,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了一拍。 “吧嗒——” 唇瓣传来一阵湿软的触感,白子菟瞪大杏眸抬眼望去。 萧辰垂眸,神色平静淡然,丝毫没有吃人家豆腐的自觉,轻声说道:“嘴边有碎屑,我帮你擦掉。” 小鲛人轻轻“哦”了一声,总觉得这样不太对劲。 还没思索出个结果呢,萧辰微微用力,圈住她的那只手便收紧了些。 白子菟回过神来,便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她,拿出一沓宣纸便放在她的面前。 “练字。” 白子菟瞪大眸子,瞧着那么厚的宣纸,眼中满是控诉:“真的要练字吗?” 萧辰微微俯身,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毛笔,听到这话低垂着眸子看着她,声音淡漠:“不是说要给我念书?” 他将毛笔塞进小鲛人的手掌心里:“骗我的?” “没有!”小鲛人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认真的!” 末了,她还特意强调一句:“我想让你睡个好觉。” 听到这话,萧辰微微愣住,一贯凌厉没有什么感情的眸子里生出几分柔软。 良久的沉静过后,他像是疑惑,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么想让我睡个好觉?” “是,想让你睡好觉,不想让你失眠了。”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 说完,她便抬眸望去。 小鲛人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如果他没睡好,那他就会死。 死了就刷不了好感度了。 然而这话停在萧辰耳朵里就变了味。 他的眸光一点一点地攀爬上来,对上了小鲛人那双懵懂蔚蓝的眼眸。 萧辰轻笑一声:“想要让我睡好觉。” 说着,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小鲛人冰凉的小脸:“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第129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2)三更~ 最终小鲛人不仅没能逃脱断文识字的命运,连独占一张床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不过好在如今萧辰无论多忙,中午都会回来拽着小鲛人睡个午觉。 肉眼可见的,萧辰的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 但精神状态好的代价就是! 每天晚上! 萧辰无论多忙总会抽出时间检查小鲛人的功课。 稍不合格就是一顿戒尺惩罚! 虽然并不疼,但是很是耻辱! 小鲛人忿忿不平! 想她怎么说也是海中霸主,怎么能被一个人类打手心? 小鲛人对此表示抗议。 萧辰敛下眼皮表示,抗议无效。 在严师的教导下,小鲛人虽然还不能将三字经的字都识完,但总归是磕磕绊绊地能够连贯读完整篇。 只是,小鲛人莫名地察觉到,大 boss似乎对此结果隐隐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那眼中偶尔闪过的细微情绪,让她不禁心生疑惑,却又无从探究。 思考了一整夜的小鲛人最终还是黑着眼圈起床了。 并不是她有多积极,而是今日便是拍卖会开始的日子。 她还没忘记,自己是要救小姐妹的。 系统泪流满面,一脸感动,哭唧唧地开口:【宿主大大!您可算是记起您的小姐妹了!!】 白子菟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那件萧辰为她精心准备的小礼服,一边回应着:“我怎会忘记呢?我不是一直都在跟你确认她的状况吗?” 她的手用力拽着礼服的拉链,却发现那拉链好似故意跟她作对一般,纹丝不动。 系统稍作回想,似乎也确实如此。 紧接着,它又抛出疑问:【宿主大大,您难道就不担心大 boss会如同原剧情那般,不可自拔地爱上女主吗?】 白子菟被那拉链折腾得气喘吁吁,最终无奈地放弃了。 她沉吟片刻后答道:“不担心。” 系统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追问道:【这是为何呢?】 白子菟坐在床边,微微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见自家宿主这般认真思索的模样,系统便也不再打扰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许久过后,白子菟终于缓缓开口:“我也不清楚。” 系统一时语塞:……所以你想了这么久,想出了个寂寞??! 见系统沉默不语,白子菟想了想,还是补充道:“直觉吧。” 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她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你可别小瞧了动物的直觉哦!”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门外那个倚靠在门上的高大身影。 为了给予她足够的空间更换衣物,他特意站在门口等候。 从累累白骨,枪口上磨砺出来的霸气狠戾全都沉淀为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引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住她的全部目光。 良久,她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么多个世界,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系统听到这话,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一时间,眼前的少女与若干年前那个屹立于世界对立面的神女形象渐渐重合。 高贵,神圣。 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毅然决然。 它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开口问道:【宿主大大,你……你你什么时候知晓的?】 白子菟收回目光,继续与那恼人的拉链做着斗争:“哼!你当我傻呀!这么多个位面走下来,我几乎都不用怎么费力就能攻略下大 boss,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白子菟抬手擦了擦因折腾拉链而冒出的一层薄汗,继续说道:“要么就是我与大 boss本就是旧相识,要么就是我在以往的某个位面中辜负过大 boss,而他弄出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为了报复我!” 白子菟想着! 暗暗骂了两句大boss! 小气男人就是小气男人! 去到哪本性都改不了! 系统彻底沉默了:…… 它以前怎么就没察觉到自家宿主这么聪明呢? 虽然猜得不全对! 白子菟仍在自顾自地喋喋不休:“而且我的记忆是从一只兔子精开始的,谁又能断言这就是我真正最开始的记忆呢?”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好奇开口:“0438,我真的是你捡回来的宿主吗?” 系统:!!!! 瞧着系统不说话,白子菟继续开口:“会不会其实我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为了历劫什么的才变成小兔子的?” !!! 系统遁了。 白子菟半晌没听到系统回应,才发现它又下线了!!! 做系统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瞧着屋内许久都未传出一丝声响,萧辰微微抬起眼帘,朝着屋内轻声说道:“我进来了。” 白子菟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直至那股强势而熟悉的气息逐渐逼近,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她恍惚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便撞入了那如雾霭般深沉的眸子里。 萧辰眸光黯淡了几分,长长的睫毛轻轻敛下,似是在遮掩着什么。 黑色绸缎如水一般贴着她玲珑身躯,立领与胸前处的镂空设计极为精巧。 细腻的白从黑色的布料中倾泻而出,女性沟壑从黑色绸缎处延展。 黑的白的相互映衬,白色如雪一般的肌肤更为通透。 不失少女灵动,却又带着鲛人妩媚。 她抬眸望过来时,细碎的光线落在她的眸子里,湛蓝眸子竟然比大海还要透彻几分。 这样的风情落在那带着一丝懵懂无措的小脸上,无端带了几分诱惑。 娇俏,柔软。 想让人不管不顾地圈养起来。 但只有真正靠近她的人才知道,柔弱的外表其实都是假象。 小鲛人内里全是不可驯服的野性。 她所呈现出来的,不过是审时度势后的暂时屈服。 “你来了,那帮我拉个拉链吧。” 小鲛人清脆的声音传来,理所当然地开口。 萧辰回过神来,低低应了一声。 “嗯。” 声音沙沙哑哑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是感冒了吗? 白子菟胡乱想着,扭着身子转过身去,后背一大片的白便猝不及防裸露出来。 萧辰喉结滚了滚。 第130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3) 修长的手指勾起那小巧的拉链,哗啦一声便将折磨小鲛人很久的难题解决。 细腻的白终于被黑色覆盖住。 萧辰敛下眸子,手并没有收回。手掌拢起少女乌黑细软的头发,随后五指张开将她的头发梳顺。 头皮被拉扯的瞬间,温热的掌心落在了后脑勺处,那温热的触感带着一种异样的酥麻,让小鲛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别动。”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大手微微按住她的后脑勺。 这股强烈的掌控欲让白子菟乖乖地坐好,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萧辰随手一挽,便在小鲛人的头顶上盘了个精致的发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银亮的弯月发簪,斜插固定住。 而后他帮小鲛人整理好两鬓留下的碎发,再压着她的肩头将她转了过来。 当下最时髦的发型落在小鲛人头上,削弱了她少女的青涩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妩媚的风情。 “很好看。”男人矜贵地低下头,目光落在那道沟壑上,眸底不禁暗了暗。他漆黑的眸子向上抬起,“但还差个披帛。” “啊?哦!”白子菟不做多想,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萧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将她抱到了梳妆台前,小心地按下。 俯着身子低声吩咐道:“在这等我。” 说罢,便起身安排其他人来帮她梳妆打扮。 白子菟第一次接触人类世界的胭脂水粉,乖巧地坐在那里,任由他人在自己脸上摆弄。 她好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弯的细眉不用过多修饰,白嫩的脸颊扫了一层粉色腮红,唇上抿了一层口脂。 蔚蓝色的瞳仁水亮如碧海,娇媚如同海里勾人的水妖,让人止不住想要沉沦在那一汪秋水里。 直到萧辰换好衣服出现。 一身裁切合体的深绿色军装衬得他身材颀长,肌肉线条流畅。 严肃的军装将他身上本就凌厉外敛的气势凸显得更具有压迫性,漆黑狭长的眸子望向你时,只觉得幽深得望不到底,无端让人觉得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他的臂弯处搭了一条月白色披帛,但并不突兀,反倒是削弱了身上几分凌厉。 白子菟看得有些呆。 萧辰瞧着坐在椅子上俏丽曼妙乖顺等着他的小鲛人,那凌厉的眉眼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他大步走了过来,将手上的披帛披在小鲛人的身上。 “走吧。” 随着话音落下,强有力的臂膀捞起小鲛人,两人身躯亲密贴合,萧辰大步迈开,朝着门外走去。 王洪早就在门口候着,看到自家五爷抱着白子菟出来,不禁也愣了一瞬。 他一直觉得他们家五爷气场过于强盛,世界上没有人能压得住那股凌厉的压迫性。 而如今,乖巧柔顺的小鲛人被五爷揽在怀里,竟无端地削弱了五爷身上几分强烈的压迫性。 就仿佛,他们本就该是这样的一对。 “五爷,小姐。”王洪很快回过神来,恭敬替他们打开车门。 萧辰先将白子菟放进车里,然后再坐了进去。 王洪接过管家推来的轮椅,将它推到另一辆车上。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林立的商铺,精致的小洋楼不断后退着。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白子菟朝着旁边的男人望去。 他似乎在闭目休憩,敛下的长睫在眼下垂着一片阴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小鲛人的注视,他微微侧头,抬眸看去,便瞧见白子菟抿着唇,神色纠结的模样。 萧辰淡淡勾着唇:“有事?” 见男人率先打破沉寂,白子菟抬头望去,便撞见他狭长的眸子里。 “是有一件小事。”白子菟小声开口,似乎是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将头扭了回来,刚张了张唇。 便听见身旁男人淡淡地开口:“你是想说另一条鲛人的事情。”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白子菟有些惊讶,转头便看到男人正淡淡地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光亮。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好奇,她这段时间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关于她鲛人小姐妹的事情呀。 萧辰嘴角微微勾起,只是那抹微笑也没能柔和他身上的压迫性。 他也没做解释,只是淡漠开口:“我说过,在我这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报酬的。” 说着,他已经靠近了些,身上木檀香丝丝缕缕顺着空气攀爬过来,“想救你的同类,得看看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白子菟没想到自己的想法都让人给看出来了,她下意识退开了些,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用来当报酬的。 想着,她重新抬起头,小心翼翼像是在商量一般:“要不,我用珍珠跟你交换?” 珍珠? 萧辰狭长的眸子微眯起,视线便落在那圆润的有些无辜的杏眸上。 他嗤笑一声,曲起的指节便抵在懵懂小鲛人的下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下巴挑起,声音低沉:“珍珠?我萧辰要多少有多少。至于你的珍珠……” 他无声地笑了笑,逼近了些,直到气息交融:“留在该流的时候。” 萧辰靠得太近,白子菟甚至能感受到那蓬勃的心跳声顺着军装穿透出来。 脑子懵懵的,她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可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滚烫的吻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炙热的吻将人的心绪拉回来,白子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那一点湿润。 再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坐了回去,懒散地靠在背椅上。 白子菟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她咬着唇,像是豁出去一般:“那,那我割一点肉给你!” 身旁男人气息骤变,气压瞬间低沉下来。 感受到空气中气氛的变化,白子菟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开口:“我的肉可以治百病的!你……” 话还未说完,下巴便又被人擒住。 不同于刚才温柔的触觉,这次萧辰的力度加大了些。 捏得她的下巴有些疼。 白子菟后知后觉,开始觉得害怕起来。 “呵。”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白子菟下意识抬眸望去。 萧辰漆黑的眸子正牢牢锁定她,眼里的侵略性浓烈的似乎要将人吞食入腹。 他说:“好啊,那就都给我……” 萧辰修长的指节摩挲着小鲛人娇嫩的肌肤,动作轻柔又缱绻:“所有。” 第131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4) 直到下了车,坐到了轮椅上,白子菟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她感觉自己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给卖了! 但是她没找到证据。 王洪刚想上前替白子菟推轮椅,却被一双冷白的手拒绝了。 “我来。” 萧辰说着,已经稳稳地推着轮椅朝顺天拍卖场走去。 王洪在背后啧啧称奇,没想到他们家五爷也有这么绕指柔的时候! 难道边城要变天了吗?? 正想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不对,今天过后,边城确实要变天了! 二人进入拍卖场,偌大的拍卖场大半个视线都汇集了过来。 特别是在瞧见萧五爷推着一个轮椅上的姑娘的时候,眼中除了震惊便是好奇。 但在见到轮椅上的小姑娘面容之后,又纷纷惊艳感叹。 特别是那双湛蓝的杏眸清澈透亮,透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偏偏长相又是极为妖艳。 又娇又魅。 好一个绝色! 萧辰察觉到了这些打量的目光,狭长的眸子冷冷一抬,常年混迹于死人堆的冷厉气息泄出。 所有人只觉得背后一凉,连忙见将眼光收回。 气氛僵持之际,拍卖会的负责人余老板赶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说道:“五爷您可算来了,其他代表都已经到了,我这就领您过去。” 萧辰颔首点头,便任由余老板毕恭毕敬地在前方带路,领着他前往专属于他的房间。 白子菟好奇的大量周围,却见周围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地瞧着她。 这些目光大多好奇,打量,还有些许不怀好意。 但大多扭头过来后便慌里慌张的将头垂了下去,似乎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白子菟下意识便抬起头朝着身旁的男人看去。 却只看到男人薄削的下巴。 似乎是察觉到白子菟的眸光,萧辰矜贵垂眸,“怎么了?” 白子菟摇了摇头。 来到房间,推开门,里面已经坐着四个人。 这四人分别是东南西北四城的代表。 看到萧辰推着一个少女进来,他们虽面露惊讶之色,但都不敢多言,纷纷站起身来恭敬地开口:“五爷。” 偏偏有一个年轻男人走上前来,熟络地说道:“哥,你怎么才来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的王洪拦住,王洪声音不卑不亢,冷漠至极:“萧六公子,自重。” 被称为萧六公子的男人正是北城萧家的六子萧逸,也是萧辰名义上的弟弟。 看到自己的面子被拂了,萧逸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萧辰宛若未闻,只是推着白子菟的轮椅来到主位的欧式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沙发上,而后矜贵地坐在少女身边,缓缓往后一靠。 见众人还拘谨地站着,坐在众人之首的男人只是抬眸扫视了一眼,看似随意地开口:“怎么都站着?坐啊。” 听到这话,年长的东城代表邓老连忙打着哈哈说道:“好好好,大家都坐下吧。”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今天这场拍卖会无异于一场鸿门宴。 萧五爷根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整个拍卖会场里到处都是五爷的人手。 他们虽然心里明白,却又无可奈何。 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偏向虎山行。 以前他们原以为萧五爷不过是在边城有些势力,所以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想要往边城挤,妄图分上一杯羹。 结果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有点势力,而是故意开着缺口,露出破绽,任由他们逐渐渗透进边城。 表面上看是他们占了便宜,实际上萧五爷早已通过这些缺口反将一军,把人安插在了他们家族里面。 海水倒灌,势不可挡。 如今什么南北四座城,都已经被萧五爷纳入囊中。 偏偏北城萧家和西城霍家还蒙在鼓里,以为人家好欺负。 想到这里,东城和南城的两位代表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畏惧之意。 幸好他们早就看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及时止损。 只盼着今天,西城和北城可别做得太过分了,否则到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萧逸压根儿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这些年萧辰惯着北城萧家的野心,让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萧辰依旧顾忌着北城萧家。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萧辰身旁的白子菟。 打从萧辰进门那一刻起,他一眼就看到了哥哥身旁那位美艳的少女。 即便见多识广,猎艳无数,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只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儿腿脚却不便…… 白子菟察觉到了那股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转头看向萧逸。 系统悄声开口:【宿主大大,这个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原剧情里,正是在这场拍卖会上,男主萧逸花钱拍下了女主海琪。 白子菟一听这话,看着萧逸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探究。 这一看,倒是有几分惊讶。 长得倒是有几分像萧辰。 看到美人看自己,萧逸微微颔首,端的是几分温文儒雅。 虽然那副皮囊也不算难看,但是他长得跟萧辰过于相像了,而且他也特意在学萧辰那副上位者的姿态。 可就是…… 身上却没有萧辰的气势,反倒是有几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有点一言难尽。 白子菟低垂着眸子。 只觉得有点辣眼睛,还是眼不见为净。 萧辰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余光全在白子菟身上,瞧着白子菟盯着萧逸的模样。 他轻飘飘瞥了一眼萧逸,有些不悦。 酒囊饭袋,愚蠢至极。 唯一能看的,不就那张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脸。 正在享受美人注视的萧逸神色一凛,背后发寒,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住了一般。 他不自觉朝着那道恐怖的视线望去。 却只看到萧辰矜贵的眉眼垂着,只是那只套着皮革手套的修长指节此时正很轻,很轻地在腰间的枪支上扣着。 一下,又一下,莫名有些肃杀之意。 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有些危险,感觉那只修长的手下一刻便要掏出枪支,朝着他的脑袋来一枪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注视,萧辰的眸子懒懒一抬,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危机压上心头。 萧逸吓得连忙低下头。 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劲,西城霍家的霍少赶忙出来打圆场:“怎么气氛都这么沉闷,大家别拘谨。” 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愈发沉闷。 东城和南城的代表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恶狠狠地瞪了西城这个不知深浅的霍少。 不会说话就别说,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 还别拘谨! 你是地主吗就别拘谨! 想着,他们又对视一眼,眼中传达着同样一个讯息:西城完喽~ 第132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5)三更~ 果不其然,一道淡漠无比的声音响起:“听说霍少最近新进了一批新货……” 在场都略有耳闻,最近西城跟洋人进了一大批货,正大肆宣扬,闹哄哄的说着要跟北城合作,合力打开边城市场呢。 偏偏西城霍少也是个缺心眼的,见萧辰主动开口,还以为是他有兴趣呢。 正中他意,于是乐呵呵的开口:“是啊,五爷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霍少话音还未落下,便看到萧辰像是不经意般拔出腰间的枪支,似乎是不经意一般把玩着。 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霍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片沉甸甸的乌云压了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萧辰眸子一抬,声音淡漠,似乎不明所以一般:“继续说啊。” 霍少直觉危险,甚至双腿已经隐隐有着颤抖的痕迹。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边城这位活阎王,是最厌恶大烟的…… 而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刚才居然不知死活在活阎王面前说到了大烟,还想着跟这位边城活阎王合作! 完了,小命危矣。 见他久久不说话,萧辰慵懒靠在沙发软背上,一只手懒散地搭在白子菟身后,远远瞧去就像是他揽着白子菟一般。 他漆黑的瞳仁越发幽深,眸子也一点一点地眯起,直到气氛低至冰点之时,他将黑漆漆的枪洞慢慢地移了过去,对准了霍少的脑袋。 霍少本就被这恐怖的氛围吓得浑身颤抖,如今萧辰这一举动无疑是打碎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哆哆嗦嗦地开口:“五爷,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呵。”萧辰突兀地嗤笑一声,垂下眉眼:“开个玩笑罢了。” 他将手上的枪支收回,语气无波无澜:“霍少怎么坐在地上,不冷吗?” 见危机解除,霍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自己应该是捡回一条命了。 萧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扶着浑身发软的霍少起身。 却没想到刚站直了身子。 萧辰手臂抬起,手枪毫不犹豫地发出一声暗响,尖锐的弹头擦着萧逸跟霍少二人中间指缝宽的缝隙而去,打在了身后的窗上。 “砰——”的一声传来,不止有枪声,还有萧逸跟霍少二人如同软面条一般瘫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们两个被吓得失了声,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一道血痕。 太可怕了。 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要去见阎王了。 那种跟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让他们实质性的从萧辰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边城活阎王。 “有只蚊子,二位没被吓到吧。”罪魁祸首轻飘飘地开口。 神他喵的蚊子!! 回过神来的萧逸跟霍少恶狠狠地咬着牙,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萧辰懒散地捂着白子菟的耳朵,敛眼瞧了眼怀中还懵懵的小鲛人。 刚才他在开枪之际,便手疾眼快的将小鲛人按入了怀中,加上枪支又是加了消音器的。 所以回过神来的白子菟只发现,萧逸跟霍少怎么就坐在了地上? 萧辰捂着小鲛人耳朵的手往后挪了了一点,轻轻地拢住小鲛人脆弱的脖颈。 “他们为什么坐在地上?”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恐怖的氛围。 “他们被蚊子吓到了。”萧辰长腿交叠,懒散地转着手上的枪支。 蚊子?? 那该是多大一只蚊子啊! 萧辰依旧是一副强硬迫人的姿态,那骇人的玩意在他手上就像是玩具一般,白子菟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望去。 瞧着白子菟感兴趣,男人将枪支递给少女,枪口却朝着自己:“想玩玩?” 这一举动看得身后的王洪内心一阵发怵。 他的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世上想杀你的人那么多,你居然主动将枪口对准自己,主动将小命送了出去。 若是白小姐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你你你…… 想着,王洪内心一阵无奈。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是真的!! 当然,更加震惊的莫过于东城跟南城的代表了。 这简直就是!! 颠覆他们的想象! 虽然早就知道边城这位活阎王是不管天不管地,但是没想到真的敢开枪啊! 虽然说北城跟西城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是他就真的不担心,这两个城联合起来对付他吗? 白子菟瞧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枪,下意识摇头。 萧辰倒也不意外,只是垂眸望向那双白皙稚嫩的手。 这么好看的手,不该握这种杀人的枪。 屋里气氛沉重怪异,但屋外却一阵热闹。 下面拍卖会的台上抬上了一个铁笼,霎时间,所有人都被那铁笼里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感受到同伴气息的白子菟连忙朝着窗外望去,这个角度是最佳位置,刚好能看到楼下拍卖会的所有景象。 只见那铁笼里放着一个浴缸,水面平静。 那浴缸下的生物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同伴的气息,水面翻滚,一个少女的脑袋便从水里探了出来,朝着白子菟的方向看来。 “海琪……”白子菟心下微动,唇瓣嗫嚅,撑着身子就像起身。 那拢在她脖子上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似乎是在安抚她。 白子菟转过头去,清润的蔚蓝色眸子眨了眨,一副可怜兮兮祈求的模样。 萧辰没有说话,只是矜贵的抬起手,身后的王洪便上前来。 他在王洪耳边耳语几句,王洪恭敬点头。 此时,场上拍卖会已经介绍起了海琪。 “东海鲛人,泪能化珠,肉可治百病!千年难得一条,起拍价10万大洋!”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 10万大洋?? 这是什么概念!! 如今一栋小洋楼也才只要几千大洋啊! 这话一出,已经劝退了很多人。 就连很多商业大亨也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鲛人虽好,但是远没有钱重要。 但也有零星几个一点一点不断加价。 气氛焦灼之时,一位老板加价到了50万大洋。 就在这时,只见王洪快步走到窗边,高高举起一盏特制的天灯,大声喊道:“今天这盏天灯,我家五爷点了!” 第133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6) 拍卖师愣了愣神,待看清天灯所在的房间号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毕恭毕敬的神情,高声说道:“各位贵宾,天字号萧五爷点了天灯。”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顿时一阵哗然。 虽然今日来这顺天拍卖会的人大多都是为了鲛人而来,但令他们感到惊讶的,萧五爷竟然为了一条鲛人点天灯。 大家不禁暗自揣测,难道萧五爷有着什么非拍下鲛人不可的理由? 他们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北城萧家的萧老爷子。 听闻萧老爷子最近身体抱恙,难道萧五爷是为了老爷子才拍下这鲛人? 好奇与探究如潮水般涌来,然而却没有人敢真正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萧辰。 房间内的众人同样一脸震惊,其中最震惊的当属萧逸。 顺天拍卖行有规定,一旦点了天灯,便意味着竞拍者愿意以高于当前出价双倍的价格竞拍。 上个竞拍者喊出 50万大洋,萧五爷点了天灯,这就意味着萧五爷愿意以 100万大洋拍下鲛人。 想到这里,萧逸不禁小心翼翼地朝萧辰望去。 他心中暗自思忖,萧辰哪来这么多钱? 而且他拍下鲛人究竟有何意义? 莫非?是为了老爷子? 想到这,他神色一凛,刚才被欺辱的不悦直冲脑门。 他在家里的地位已经越来越低,绝不可能让萧辰在老爷子面前抢了风头。 刚想这,他也朝着外面的人喊了一句:“我,北城萧六,点天灯。” 这些众人更加吃惊了。 萧六?不是萧五爷的弟弟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家人跟自家人抢东西? 好不容易西城霍少也迷糊了,这怎么就抢上鲛人了?他们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拉萧辰下马的吗?难道这是计划中的另一环吗? 身处风波中心的萧辰依旧神色淡漠,慵懒地靠在沙发软靠上,矜贵地垂着眸子。 于是整个拍卖会便只听到萧逸每喊一次价,萧辰都修长的指节轻叩,薄唇吐出一个字:“加。” 最终,鲛人被拍出了五千万大洋天价。 就在众人以为萧辰还会加价的时候,萧辰却沉默了。 这是?不加了? 萧辰撩起眼皮瞧了一眼萧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冷漠:“萧六公子既然喜欢,那就让给你了。” 话音落下,他便感受到身旁小鲛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萧辰轻轻拢着小鲛人的脖颈捏了捏,像是在安抚。 白子菟虽不明白萧辰的做法,但她选择相信他,乖乖地垂下头。 心里却在感叹,这难道就是剧情的不可抗力吗? 剧情里说女主会被男主救下,没想到是真的。 萧辰余光看着小鲛人垂着头的模样,修长的脖颈裸露出来,纤细瘦弱。 他对小鲛人的乖顺很满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在小鲛人娇弱的脖颈上,轻声说道:“只是,5000万大洋,北城萧家拿得出来吗?” 回过神来的萧逸这才后知后觉开始慌了。 5000万大洋! 他上哪儿去弄这 5000万大洋! 四周投来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但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是自然。” 话音落下,便听到一声轻飘飘的嗤笑。 他转头望去,只见自家名义上的哥哥漆黑的眸子暗沉沉地盯着他,眼里满是嘲讽。 他“噌——”的一下,脑海里似乎有一根弦断了。 他跟这个哥哥相差不过六岁,他从小便是家里最受宠的存在,家人的一味恭维早已让他从里到外透着烂透了。 从小萧辰这个不受宠的庶子没少受他欺负。 可为什么? 不过在外混了三年,凭什么他就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不就是仗着北城萧家的名头吗? 最终,萧逸实在没办法,只能快马加鞭派人前往北城凑齐这笔钱。 拍卖会结束后,顺天拍卖行按照惯例准备了晚宴,这是每次拍卖会后约定俗成的安排。 “在想什么?”男人语调平缓,微微侧身俯过来,动作自然又矜贵。 “没,没什么。”白子菟还在思索着等会儿怎么解救她的小姐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冰冷的手让小鲛人回过神来,她感觉下巴被人轻轻挑起,白子菟好奇地转过头,便撞入一双幽深的眼眸。 “别担心,相信我。” 萧辰自然明白白子菟在担忧什么,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人吗? 察觉到萧辰神情的变化,白子菟伸手握住那只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温热的触感透过皮革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便响起:“我信的。” 听到这话,萧辰身上的凌厉之气悄然散去。 尽管神色依旧平静如初,但站在他身后的王洪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五爷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愈发明显。 此时,侍从前来敲门,恭请几位贵人前往大厅用餐。 打发走侍从后,萧辰俯身弯腰,轻轻将白子菟从沙发上抱起,安置在一旁的轮椅上,随后推着轮椅缓缓走出房间。 在场的众人都察觉到萧辰对这位残疾少女的不寻常,然而却无人敢开口询问。 他们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萧辰找来的女伴罢了,可看到萧辰那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模样,又觉得绝非普通女伴那么简单。 怀着这样的想法,众人跟随在萧辰身后走出房间。 一楼早已被布置得金碧辉煌,西洋乐器演奏着舒缓的音乐。 刚才在会场上剑拔弩张争夺竞拍品的紧张气氛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副虚伪的面孔,彼此攀谈着。 见到萧辰带着白子菟出现,众人纷纷热情地围上来攀谈。 白子菟对人类这种虚与委蛇的交际方式兴致索然,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却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她有些不自在。 突然,一阵凌厉的木檀香气传来,男人的斗篷便盖在了她的身上,也无形杜绝掉了那些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 白子菟下意识抬头望去。 萧辰似乎在与周边的人交谈着什么,白子菟抬头望去,只见他宽阔有力的肩头晃动着金色流苏,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气。 他仿佛天生就适合这种场合,在人际交往间,无形的气势与压迫感使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牢牢掌控着全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无论周围多么嘈杂,人群多么拥挤,你都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分辨出他的声音。 看到萧辰护犊子的模样,在场众人也被那轮椅上的娇小少女吸引住了。 瘦弱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斗篷里,瞧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着。 然后,便听到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位是?” 第134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7) 萧辰宽厚的大掌落在白子菟圆润的肩头,狭长的眸子扫过周围好奇的人,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家里人。” 白子菟听到这话,水润的眸子下意识地朝着上方望去。 却发现萧辰正微微低头,目光淡淡地回望着她,狭长的眸子望不到底一般。 白子菟竟奇迹般从中窥见了几分异样的情绪,她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愕不已。 “家里人”这一表述,包含着太多的可能性。 究竟是何种关系?是妹妹?还是情人?亦或是…… 夫人? 不过众人也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萧辰已经推着白子菟朝着就餐的桌子走去。 刚才在门口远远望去,大厅金碧辉煌,走近了才发现,顺天楼处处透着西洋的派头。 油画浮雕、银质烛台,还有红得似火、繁复无比的地毯,处处彰显着大气与艺术。 男士与女士被分作两边,中间隔着繁复的毯子两两相望。 然而萧辰并未将白子菟推到女士那边,而是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 其他世家见状,均有些诧异。 这种场合下,座位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权利。 即便是他们今日携夫人或家中女儿前来参加活动,也都老老实实地按照顺天楼安排的座位就座。 而萧辰如此理所当然地将白子菟放在眼皮底下,这一行为不禁让众人思索起刚才萧辰那句“家里人”更深沉的含义。 莫非萧五爷好事将近? 想着,众人对白子菟的态度愈发热络起来。 白子菟向来对人类的交谈兴致缺缺,好在萧辰也没打算让她独自应付这些心思复杂的人。 餐桌上,众人明里暗里互相挤兑、或是恭维,然而话题中心的萧辰却不为所动。 萧辰侧眸看向垂着头的小鲛人,轻声问道:“想吃什么?” 白子菟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 看着满桌精致得叫不出名字的美味佳肴,不禁犯起了难。 这个阶层的人似乎总热衷于将食物做出各种新奇的花样,以至于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色,若不尝一口,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子菟扫视了一圈,感觉没什么胃口,最后指了指那简单明了的白灼虾。 海鲜,她最熟悉的东西。 男人宽厚的手掌伸到白子菟面前,白子菟惊讶地望向他。 只见萧辰微微扬起下巴,白子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示意自己帮忙把手套脱掉。 想着,白子菟伸出手,轻轻握住男人宽厚的手掌。 本就白嫩细致的小手在黑色皮质手套的衬托下愈发醒目。 皮革手套紧紧的包裹着男人的手掌,白子菟小心翼翼地将手套剥落。 随着她的动作,萧辰手背上虬着青筋便暴露出来,但并不狰狞,过分修长的指节微微曲起,尽显力量感。 见白子菟一直盯着他的手指头看,萧辰唇角勾起。 待双手的手套都摘下后,侍从端来热水,男人洗了洗手。 萧辰夹了一颗虾,修长有力的指节轻易一捏,粉色的虾壳便掉了下来,简简单单一个剥虾的动作,他也能做得无比矜贵。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颗完美晶莹的虾肉已经放在她的碗里。 大半个桌子的人都瞧了过来,白子菟被瞧得脸色有些发烫。 东城的邓老笑呵呵地开口:“我还是第一次见五爷剥虾呢。” 萧辰抬眸望去,神色淡淡,并未搭话。 自觉无趣的邓老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不再言语。 瞧见他吃瘪,桌子上邓老的死对头们开始冷嘲热讽。 一时间,桌面仿佛涌起一阵血雨腥风。 白子菟仿佛未闻,粉嫩的唇瓣轻轻咬住虾肉,嫣红饱满,小口小口地吃着萧辰剥好递过来的虾肉。 萧辰眸光沉沉,直盯着少女微动的唇瓣。 似乎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白子菟转头便瞧见萧辰直直瞧着自己的嘴边的虾肉。 这是?想吃的意思吗? 白子菟不明所以,但又想到这碗虾都是萧辰剥给她的,十分大方地从碗里夹起了一块虾肉递给萧辰,小声开口:“你吃。” 少女的胳膊过于纤细,举起的角度根本够不着萧辰的唇边。 男人交叠的腿放下,附身而下,轻轻含住那一块晶莹的虾肉,慢条斯理地嚼着。 他漆黑的眸始终没有离开白子菟的身上,仿佛吃的不是虾肉,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一般。 末了,他低沉着嗓音点评了一句:“嗯,不错。” 声音低哑,在偌大嘈杂的环境中清晰的传入耳中。 白子菟只觉得脸颊滚烫,逃避似的垂下了头。 席已过半,一身风尘仆仆的萧逸才匆匆赶来。 瞧他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显然是碰了壁。 拍卖会上萧辰与萧逸剑拔弩张的场面,让众人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人关系不睦。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自然没必要为了萧逸得罪萧辰,于是纷纷朝萧逸冷嘲热讽起来。 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尖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哟,萧六公子这是去哪儿了呀?怎么灰头土脸的,不会是去凑钱了吧?” 说话的是北城林家人,当初林峰被北城萧家教唆来边城开拓大烟市场,结果市场没开拓成功,林峰还丢了性命。 他们林家人不敢记恨萧辰,便把所有怨恨都撒在了北城萧家身上。 紧接着,另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这不是萧六公子嘛,刚才在拍卖会上意气风发,现在怎么这副狼狈样啊?就凭你还想跟五爷抢天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妄想着在五爷面前出风头,真是不自量力。” “我看啊,这北城萧家是没指望了,就凭萧六公子这副德行,还想在这拍卖会争个高低,简直是笑话。” “哼,也不看看五爷是什么人,岂是他能招惹的,这下可好,钱凑不齐,人也丢尽了脸。” 萧逸气得满脸通红,拳头捏得紧紧的,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我是怎样的,轮不到你们来评判。” 然而,众人并不理会他的愤怒,反而变本加厉地嘲笑起来。 萧逸心中满是怨愤,恶狠狠地扫视着四周,当目光触及到上位者那矜贵懒散的萧辰时,眼中的怨念如汹涌的潮水般再也无法掩饰。 萧辰抬眸,眼神冰冷如霜,像是淬了冰一般,那股寒意直透人心。 萧逸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讪讪地低下了头。 他不禁回想起刚才被父亲破口大骂的场景,心中愈发憋屈。 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比不上萧辰? 然而,想到今晚的计划,他又冷冷一笑,在心中暗自宽慰自己。 没事……过了今晚,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正想着,霍少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把拉住萧逸的胳膊,将他拉走。 瞧着这一幕,王洪走上前来,附身在萧辰耳边说了句什么。 萧辰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白子菟柔嫩的脸颊,朝着她开口嘱咐:“我先离席,等会让王洪先带你回去。” 第135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8)三更~ 白子菟顺从地点了点头。 刚好,她趁这个机会可以去看看女主。 萧辰起身离席,然而餐桌上的气氛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放松。 相反,场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士见萧辰这尊大佛离开,纷纷热情地围上前来,朝着白子菟打招呼。 毕竟她们都看到了,这个小姑娘与萧五爷关系非比寻常。 怎么说也是萧五爷第一个带出来的“家里人”,与她打好关系准没错。 “你叫什么呀?”一个娇俏穿着洋裙的少女上前来,热情地跟着白子菟打招呼。 白子菟只觉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被熏得头昏脑涨,怔了怔,开口道:“白子菟。” “白子菟,你好可爱,跟个小兔子一样。” 瞧着白子菟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在场不少少女也都凑了过来,热情地与她交谈。 白子菟迷迷糊糊的,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不知被谁灌了一杯酒。等到王洪处理完事情回来时,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好。 只见那被宽大斗篷盖住的地方,隐隐露出一小角紫粉色。而白子菟歪倒在轮椅上,像是醉得厉害,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鱼尾巴已经露了出来,还傻乐着。 周围一圈热情的少女正瞧着白子菟喝醉后的模样,只见她脸蛋红扑扑的,以为她是热了,纷纷伸出手,想要将白子菟身上的斗篷拿下来。 就在这时,王洪迅速上前,一把拦住了那名少女的动作。他表情严肃,语气恭敬地说道:“这位小姐,我们小姐身体虚弱,受不得凉。” 说完,他也不待其他少女有反应,指节分明地搬出五爷的名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五爷让我送小姐回家,告辞了。” 刚走出大门,一阵微风吹来,将白子菟的醉意吹散了几分。 她眯着眼睛,恍惚地抬头望去,只见是王洪推着自己的轮椅。 小鲛人尾巴甩啊甩,差点把身上的斗篷甩飞,带着几分醉意好奇地问:“萧辰呢?” 少女的声音乖乖软软的,听得王洪心里直发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五爷去处理一些事了,让我送小姐回家。” “回家?哦,对,回家。”小鲛人只觉得浑身热得发烫,晕乎乎的仿佛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看得不真切。 但小鲛人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含糊地嘟囔着:“我想去……看看……鲛人。” “鲛人?”王洪反应过来才想起她说的是拍卖会上的那条鲛人。 他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推着白子菟的轮椅,连人带椅子一起塞进了车后座,安抚道:“等回到家就能见到了。” 白子菟鼻子嗅了嗅,不满地嘟囔着:“骗人,她还在这里……” 说着,她便挣扎着起身,可却忘了自己此刻已不是人腿形态,刚一站起来便整个人往前扑去。 一瞬间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倒在了车门口…… 正好跟从里面走出来的一行人碰了个面对面。 那是南城的人。 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王洪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他迅速拿起斗篷,将白子菟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塞进车内,随即便锁上了车门。 “天哪,居然是鲛人!!”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人群见萧五爷不在,胆子大了起来,有人上前质问道:“王副官,这是怎么回事?” 王洪笔直地站着,面色冷峻,冷冷地说道:“五爷的事,诸位还是少管。” 嘴上虽这么说,他却在暗中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他心里清楚,他们的人手都跟着五爷离开了,现在这里只有他自己。 眼前这些人虽说没什么战斗力,但架不住人心贪婪,而且双拳难敌四手,一旦他们纠缠起来,可就难以应付了。 王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知道必须尽快摆脱眼前的局面,否则一旦消息传开,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绽放出一颗璀璨的烟花。 未等王洪反应过来,另一队人马蜂拥而上,迅速将王洪这辆车围得水泄不通。 王洪目光一凛,危险地眯起眸子,看向来人,沉声道:“邓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东城邓老,他笑着道:“这边城,是时候换个主子了。” 说完,他贪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汽车,仿佛要透过黑乎乎的车窗看清里面的鲛人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啧啧啧,王副官不知道吧,你派人调查那些码头那些士兵的人,是我安插进去的。” 听到这话,王洪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为了保险起见,他找的还是自己知根知底的老乡,自己的远房表亲啊!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满脸得意地走上前,直直地盯着王洪的眼睛,张狂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吧……” 见事已成定局,王洪眼疾手快,抬手一枪便崩了那个卧底。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邓老也没想到,王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人都不让解释一下,直接就一枪崩了自己的老乡。 王洪手持枪,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周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所有人都被王洪这突然的狠辣震慑住,没有人敢再轻举妄动。 “邓老,五爷可对你不薄啊!”王洪冷笑出声。 邓老咬牙切齿:“呵,一个毛头小子,还妄图站在四大城之首,想得美!” 谁让萧辰一贯实力强大不可控制,偏偏玩文的也玩不通,你同他使绊子,他能翻倍还回去。想要硬来,手上的兵力又没有他的多。 所以只能从长计议! 邓老冷笑,他早就跟南城的人合作了,一直假意顺从,实则暗中推波助澜,让北城和西城成为众矢之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摆脱自己的嫌疑。 这次与南城合作,就是为了让萧辰专心对付北城和西城,而他们则暗中包围边城,等萧辰处理完北城和西城的事情之后,边城早就落入他们手中,届时萧辰再想蹦跶出什么也来不及了。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好计谋。” 低沉的声音传来,军靴踏在地上传出的沉闷声如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在众人心头。 第136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19) 突然一阵刺眼的车前灯亮起。 从光亮处走来一个男人,来人身材颀长高大,双手插兜,脚步沉稳有力,仿佛这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战场,而是在自家庭院散步一般。 他的身后是刺眼的灯光,他就像是从光亮处走出的修罗使者,所到之处就连光明都得退让几分。 背着光让人看不出他脸部表情,只觉得随着他越靠越近,一股骇人的强势,逼迫人的威压迎面袭来。 直到那人走出亮光,站在众人面前。 一张过分凌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邓老一见来人,脸色大变,声音都抖了几抖:“萧辰!你……你不是……” 王洪见到来人,立刻收敛了浑身气息,恭敬地走到萧辰面前,道:“五爷。” 萧辰漆黑的眸子抬起,眼底的寒意宛若俯瞰蝼蚁一般,“一个萧家,一个霍家,能掀起多大的浪?” 邓老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 却被萧辰手下用一把黑漆漆的伤口堵住退路。 他艰难咽了咽口水,声音说出口才发现颤抖无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他跟手下的人约好了,只要萧辰落马就放烟花当信号。 而他也是在看到信号后才带人出来围剿,未曾想到…… 萧辰冷漠开口,打破邓老沉思,“一开始。” 邓老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王洪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地上邓老面如死灰的模样。 这场计谋本就是他家五爷设下的。 碟中碟中谍,谁能玩得过他们家五爷? 码头上的士兵,调查的士兵,包括东南西北四座城里面所有想要算计他们五爷的人。 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家五爷全都了如指掌,不过是想要一次性永绝后患,才一直没动他们。 瞧把他们能的! 萧辰见事情告一段落,斜睨旁边的汽车,主动询问:“小姐呢?” 一听到自家五爷说起白子菟,王洪脸色一言难尽。 要说今晚这个计谋最大的漏洞,那便是他们都没料到白小姐居然会喝醉,还露出了鲛人尾巴。 只怕白小姐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想着,王洪还是开口:“小姐醉了。” 萧辰垂着眸子并未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那辆车上,长腿一迈…… 便被一只苍老的手抓住裤腿,邓老哀求声响起:“萧五爷,放我一马!” 萧辰狭长的眸子终于舍得抬起,分一点余光给邓老,朝着王洪开口:“解决掉。” 邓老惊恐万分,转身就想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队训练有致的士兵已经蜂拥而出。 萧辰迈着步伐回到车上,身后是嘈杂的枪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待坐进车里,一眼便看到那个裹着他斗篷的少女。 萧辰那没有半分波动的眸子这才有了一点别样的情绪。 她似乎醉得厉害,脸色酡红如霞,一条紫粉色尾巴无意识甩啊甩。 他微微靠近了些,轻轻将小鲛人捞起抱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传来,那一甩一甩的尾巴终于停了下来。 王洪充当司机,一路平稳地行驶着。 沉寂的空间传来低沉的声音:“鲛人虽好,但却是异族,本就不该出现在人间。” 萧辰说着,却揽紧了怀中少女,“找个时机将拍卖会那条鲛人放走,顺便让报社的人写一篇报道。” 怀中少女眼皮抖动,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有点苏醒的迹象,身子不自觉扭动。 萧辰敛下眼皮,手掌虚虚搭在少女纤细腰肢上,强势地掌控着她的动作,“就说,今晚的一切都是鲛人所做。如今世间最后一条鲛人已经逃回海里……” 王洪开车的手一顿。 他家五爷这是? 混淆视听,顺便将锅都甩到鲛人身上去了? 想着,他恭敬回答:“是。” 怀中小鲛人被腰间大手禁锢住,灼热的触感透着衣衫传来,她迷迷糊糊抬起眸子。 瞧见是萧辰,这才眯着眼睛软软地说了一句:“你来了呀。” 乖顺娇软,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嗯。”他低低地应着,腰间指腹缓缓摩挲光滑的布料。 “海琪呢?”小鲛人声音小小的,似乎是觉得有些难受,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下一刻便又被一直大手摁了回去。 “她回海里去了。”萧辰声音沙哑,小心地护着怀里的小鲛人。 小鲛人翻动着身子,胡乱地点了点头。 “你醉了,别乱动。” 醉的一塌糊涂的小鲛人被人类摁在怀中,兽性被激发,她觉得自己被人类挑衅到了。 她恶狠狠地抬起眸子,蔚蓝色的眸子水润润的,毫无威慑力。 见眼前男人不为所动,小鲛人有被打击到。 于是小手一拉,抓住面前男人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扯,板正的军装扣子散落在地,露出一片冷白结实的肌肉来。 开车的王洪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然后,震惊瞪大眸子。 他们家五爷衣衫不整,慵懒随意靠在座椅上,怀中的小人趴在他家五爷胸前,海藻般的头发散落…… 就!过分暧昧! 这这这,这是他一个做下属的能看的吗?? 想着,他不由得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两位主子你们一定要忍忍啊! 惯性让小鲛人下意识往身前男人撞去,粉嫩的唇瓣便擦过结实的胸膛,轻柔的触感带起一片战栗。 萧辰倒吸一口冷气,伸出手摁住那不安分的小脑袋。 而后淡淡抬眸,冷眼瞥了王洪一眼。 王洪什么都不知道。 王洪只觉得自己小命似乎更加难保。 王洪欲哭无泪。 但他还是放缓了速度。 这一撞让小鲛人鼻尖酸涩,只觉得鼻子都要掉了。 水润的眸子立刻泛起水光,一脸委屈地朝着面前男人撒娇:“好疼好疼。” 萧辰垂着眸,原本梳得板正的发型已经凌乱,几缕头发散落在眼前,盖住了那眸子里的情绪,只觉得漆黑无比,晦涩难懂。 听闻少女娇软的声音,他喉结滚了滚,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少女小巧的鼻子。 “好点没?” 声音低哑无比,在逼仄的车厢内格外撩人。 小鲛人只觉得耳朵都有些酥酥麻麻的,只觉得还不够,“没还有,还要再揉揉~” 萧辰浑身一僵…… 第137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0) 王洪内心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却还是遭受到了自家五爷死亡视线。 好不容易车停了,王洪擦了擦头上虚汗,刚想下车替五爷开车门。 却见萧辰抓起斗篷,胡乱将人包裹严实,单手捞起小鲛人。 开门,关门。 “砰——” 汽车抖了抖,王洪再回过神来,他们家五爷已经不见踪影。 萧辰路过管家时,管家刚想询问什么,却被后面赶上来的王洪阻止住了。 管家瞧着男人步履稳重又着急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不由得老泪纵横。 他们家五爷终于开窍啦!! 夫人,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 想着,他擦了擦眼泪,在王洪一脸不解的眼神中开口解释:“咱们萧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王洪:??? 萧辰抱着小鲛人快步前行,男人早上亲手盘上的精致盘发早就在车里被少女胡乱扯开,海藻般的长发在走动间肆意飞舞,随着他的步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哐当——” 那枚歪歪扭扭的月亮发簪终于承受不住走路时的晃动,可怜兮兮地掉落在地上。 然而萧辰走得匆忙,无暇顾及。 小鲛人被颠的难受,她抬头往上看去,只觉得眼前男人一变成二,一左一右包围着她,鼻尖是更为浓烈的木檀香,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什么不一样的气味。 “怎么有两个你啊?”小鲛人好奇歪着头。 “乖,别动。”萧辰被她坚硬冰冷的鱼鳞磨得有些烦躁,声音愈发沙哑,脚步也愈发急促。 小鲛人乖巧点头,还想再说什么。 她就被丢到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小鲛人刚想起身,便被人摁了回去。 “把鱼尾巴收回去。”萧辰俯下身来,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极具诱惑力。 房间没有点烛火,只有几缕清冷月光洒落。 鼻尖萦绕极为熟悉的木檀香,小鲛人双眼朦胧,似乎脑子都被熏迷糊了。 “什么鱼尾巴?”小鲛人歪着头慢慢地思考着。 似乎要帮小鲛人回忆起来,萧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条漂亮的粉紫色尾巴。 指尖触碰到坚硬的鱼鳞,带来丝丝凉意,萧辰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燥热。 直到摸上鱼尾巴上的尾柄。 一阵酥麻感瞬间袭来,小鲛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吗?”修长的指节摁了摁,白子菟弓起身子,下一刻凌厉的气息逼近,她柔软的脸颊便被人握住。 “想,想起来了。”白子菟莫名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眼前男人好危险。 小鲛人醉得泪眼朦胧,眸底潋滟出漂亮的水花,可怜兮兮地瞧着萧辰。 “乖,把腿变回来。”萧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伸出指腹轻轻的揉搓着少女娇嫩的眼尾。 “我,我忘了怎么变了……”小鲛人歪着头,懵懵懂懂的模样天真无邪,声音软软糯糯的。 萧辰身子紧绷,垂下的眸子依旧漆黑,再抬起时双眼牢牢锁定在她脸上。 少女双眼朦胧,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最终,萧辰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气息逼近,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处。 “让我抱抱。” 炙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男人的脊背拱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仿佛下一刻便能咬破她的喉咙,汲取她的血液。 白子菟觉得脖颈处痒痒的,但却不敢乱动了。 直觉告诉她,再动可能会被吃掉的。 脑子一片浆糊,在紧张很危险中,她最终还是抵抗不住睡意,慢慢的陷入了睡眠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旁呼吸渐渐平稳,萧辰这才起身。 狭长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身下少女。 少女在睡梦中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嘴巴紧紧地抿着。 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女的眉间,直到将少女眉间那道褶皱熨平。 萧辰在少女的唇瓣落下一吻,声音缱绻无比温柔:“晚安。” 管家半夜起夜,便听到小偏房似乎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下意识便觉得是他们五爷,正想无视离开的时候。 脚步一顿…… 不对,他们家五爷今晚肯定是在房间里的。 那这么说来,小偏房里面的一定就是贼人了! 好啊!他们萧府真的进贼了! 想着,他小心翼翼抄起一把扫帚,朝着小偏房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偷到他们五爷的地盘来了。 手刚接触到门板时,里面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隐晦的喘息:“滚。” “五?五爷?”管家怔愣住,这声音是他们五爷的没错。 但是,他们五爷不应该在房间吗? 难道又被白小姐赶出来了? 不对,他们五爷的声音不太对劲。 想着,他仔细地趴在门板上,声音担忧:“五爷,你没事吧?要是有事你就叫我。” “没事。”声音更加暗哑低沉,“你去休息吧。” 五爷一步三回头往后走去,只觉得他们五爷今晚,太奇怪了。 —— 白子菟又在萧府度过了一段相当幸福的日子。 当然,如果不用学习就更好了。 直到系统上线,她才知晓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 系统先是对于白子菟的不作为,毫不留情地从里到外进行一顿谴责。 白子菟捂着耳朵,满脸不耐烦,最近她被萧辰布置的功课搅得心烦意乱。 萧辰似乎真把她当作人类来培养,要求她学习文字、掌握知识,还要了解新派思想。 她心想自己明明是条鲛人,怎么就非得学人类这些东西呢!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宿主大大,时代变了!】 白子菟正与晦涩难懂的洋文艰难抗争,听到系统莫名其妙冒出这句话,好奇地抬起头问道:“什么时代?” 系统解释,语气谴责:【外面世界乱了,你没发现大 boss现在回家越来越晚了吗?难道没有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枪声爆炸声吗?】 白子菟撑着下巴思索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而且萧辰最近回来总是一身疲惫,即使每次来找她都是提前沐浴更衣好的,但她总能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跟硫磺味…… 而且,最近府里的人也少了很多…… 系统:【这个时代快结束了,很快就要迎来新的一个时代。】 她知道现在是乱世,却没想到战火会这么快蔓延到这座城市。 想着,她不禁担忧起来:“0438,大 boss不会出事吧?” 系统一脸无奈:【难说哦宿主大大,再厉害的大 boss,也得顺应时代的洪流。】 系统的话无疑给白子菟敲响了警钟,一整天她都无精打采,连最爱的桂花糕都少了一盘。 晚上萧辰回来后听到管家禀报,不禁有些惊讶。 管家一脸担忧,“而且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一天了。” 萧辰摘下手套的动作一顿,淡淡的应了声:“嗯。” 第138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1)三更~ 萧辰洗去一身疲惫后,便前往房间去找他的小鲛人。 推门进去,就瞧见小鲛人趴在床上,托着下巴在发呆。 月光丝丝缕缕洒在她的身上,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 萧辰狭长的眸子扫过小鲛人濡湿披在身后的头发,微微皱眉。 听到声响,小鲛人转过头来,便瞧见那个颀长高大的身影。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垂着水珠,身上懒散披了一件深蓝色睡衣。 少了白日里几分凌厉,反倒是柔和了他的脸庞线条。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长腿迈开,从一旁拿了一块布,便又回到她面前的沙发坐下。 “你回来啦。”小鲛人坐起身来,跪坐在床上面向萧辰。 海藻一般的头发垂下,很快便洇湿了身上的睡裙。 萧辰坐在她的面前,修长的腿自然分开,手上拿着一块擦拭毛发的布。 他瞧见少女拘谨地跪坐在床上,唇角勾起,眸底那一抹藏了一天的肃杀都消散了去。 他矜贵抬手,朝着少女点了点手指:“过来。” 白子菟踌躇了一会,正思索着要不要将腿踩下去。 想了想,还是下了床。 白嫩的脚接触到软而厚实的地毯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那轻微的疼痛感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因着一直坐在轮椅不方便,白子菟用积分兑换了一双踩在地上并不疼痛的脚,花了她好几十积分呢。 但因为鲛人的身体结构与人类的腿本就不太适配,所以白子菟在行走时仍会有些不适应。 不过系统告诉她,只要多走动就会有所改善。 但是娇气的小鲛人怕疼,因此一直不愿意起身走路。 这件事被大 boss发现后,他每天都会拉着白子菟在房间里走上几圈。 一开始小鲛人只要一踩到地上就双腿发软,总是摔倒。 后来萧辰便把整个房间的地毯都换成了柔软又厚实的,就算是白子菟摔倒了也不会疼。 萧辰坐在沙发上,瞧着小鲛人走得摇摇欲坠的模样也无动于衷。 直到在快靠近他时,小鲛人终于双腿一软,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摔倒。 男人长臂一捞,便将人捞在了怀里,他居高临下瞧着怀中小人,声音淡淡的:“今天走得比昨天多了两步,很棒了。” 小鲛人被夸的嘴角微微勾起,心中乐开了花一般。 不自觉地扬起下巴邀功:“那是,我今天还学会了三个洋文呢!” 萧辰双手撩起少女海藻一般的头发,用毛巾轻轻擦拭。 温热的手掌温度贴着头皮,伴随着他低沉的话语一起落下:“都学了什么?” 小鲛人掰着手指,认真地回忆着:“sunlight、soul、love。” 少女发音不太标准,但脸上表情却十分认真。 说完,她抬眸瞧着男人:“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眼睛眨啊眨,茭白的月光便趁机藏匿在那湛蓝色的眸子里。 男人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修长的手直接落在她的下巴处,“不知道,我不用学。” 白子菟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不用像她一般可怜兮兮地学着洋文呢。 刚想不满控诉,却感受到下巴处手指轻轻一抬,那双没有什么色彩的瞳仁便深深地注视着少女水润的眸子:“因为,阳光,灵魂,挚爱我都拥有。” 白子菟怔愣了一瞬,男人的眸子过于专注,就仿佛…… 在说她一般。 热意在脸颊聚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脸烧红。 他…… 他这是在干嘛? 等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重新撩起她的长发,替她擦拭起来了。 不知为何,白子菟总觉得男人掌心的温度格外灼热。 她思绪纷飞,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今天不开心?” “啊?”白子菟有一瞬间的怔愣,好奇地抬头望去。 屋里的灯光并不明亮,烛火明明灭灭间将他的长睫映得很长,只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男人眼下那抹乌青。 他最近似乎睡眠时间短了些,每天也忙碌了不少。 回过神来的白子菟这才意识到,今晚竟然是她这三天里第一次见到他。 想到这儿,她没有回答萧辰刚才问她的问题。 她无意识地转动着自己手指,轻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微撩起,轻轻应了声:“嗯。” 他眼皮极薄,撩开时目光极为凌厉,总让人感觉眼里藏着刀,仿佛稍不注意,就会将人绞杀殆尽。 “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小鲛人抬着头,一脸的天真懵懂,但却难以掩盖住严重的担忧。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萧辰早就习惯了小鲛人偶尔会知晓一些他从未告知她的奇怪事情。 若是换做别人,他定要刨根问底,将人研究个明明白白。 但若是小鲛人,他早就习惯了她时不时露出的一些奇怪的小秘密。 不管她是什么,是人还是鲛人,只要是她就好。 “那你呢?你会没事吗?”白子菟紧紧抓住那只为自己擦拭头发的手,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我不希望你有事。” 白子菟在还是兔子精的时候,也是经历过时局动荡的。 只是当时她还是一只兔子精,可以躲进深山老林里。 但是,萧辰…… 她知道他的,他是不会愿意当缩头乌龟的。 萧辰眼眸黑得不见底,幽深得像是看不见尽头,他反握住白子菟的手。 上位者那股强势与压迫人的气势瞬间传来,仿佛在以这种方式给她安心:“我会没事的,别担心我。” 他说着,握着小鲛人的手轻轻摩挲着:“你好好念书,好好学知识。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给你寻一个好去处。” 好去处? 就是让自己走了? 走去哪? 白子菟没想到以前那些位面想走的时候走不了,如今在这个位面,自己不想走的时候,大 boss却想让她离开。 白子菟抬头望向萧辰,本想开口质问。 可是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只觉得有些哽咽:“你,你什么意思?”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破碎的光,眸底已经潋滟出水珠,“什么叫寻个好去处?你……你要赶我走?” 说着,她的眼底再也框不住泪水,一颗颗泪珠顺着眼尾滑落下来。 萧辰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掉落在他的掌心。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敛盖住眸底那些异样的情绪。 第139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2) 他始终没办法对她狠下心来。 萧辰手指微微曲起,勾起少女小巧的下巴,她那双湿润的眸子就这样撞进他的眼眸。 “为什么哭?”他的视线落在少女嫣红的眼尾,喉结滚了滚。 “我……我才没有哭。”白子菟欲盖弥彰一般,急忙伸出手用力抹了抹眼睛,这一下,让那双本就红透的眼睛愈发昳丽动人。 下一刻,柔嫩的小手便被一只大手握住,温热的指腹在她手心轻柔摩挲,却又带着丝丝撩人的痒意。 白子菟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那只大手却攥得更紧。 “说话。”似乎是迫切想要听到少女的回答,他的声音不自觉多带了两分训兵时的力度。 压迫人的气势不自觉流露,萧辰敏锐察觉到怀中少女颤了颤。 他抬眸便看到少女面色惶然,惴惴不安。 像一只犯了错正挨训的小猫,即便难以管教,却又让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斥责。 他忍不住笑了笑,视线深深探入少女湛蓝的眸子里,说出口的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些,“你哭,是因为不想离开我?” 少女湛蓝的眸子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那一丝慌乱还是被萧辰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轻声答道:“是。” 萧辰懒垂着眉眼,说出来的话也无端沾染了些蛊惑人的意味:“从一开始,便是我强制将你留在身边的。如今大烟隐患已经解除,再也没有人会往海里丢大烟……” 他说出的话多了几分隐忍克制:“你若是想离开,也是正常,毕竟我已没有什么能留住你的理由。” 说着,他勾起少女下巴,微微低头,薄削的唇一张一合:“若是你想走,我自然不会阻止你。” 白子菟耳边嗡嗡作响,她的性子一向不沉稳,头脑也不太擅长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偏偏人类又喜欢将一些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但是此时,她却认真地静下心来思考萧辰说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觉得自己想走了吗? 所以萧辰才会说出要送她走的话? 可是她也没说自己想走啊。 难道是自己之前哪些举动让萧辰以为自己想离开了吗? 想着,她慌忙抬起头来,下意识便开口反驳:“我不想走!” 话音落下,她便瞧见那张薄削的唇瓣往上勾起。 萧辰的唇形极为好看,微微抿着时透着凌冽不可侵犯的气势,如今微微上扬,那原本线条锐利的唇变得柔和了几分,矜贵中又添了几分慵懒。 像是计谋得逞后的护理。 白子菟蓦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被下了套。 她这么着急地反驳,倒像是…… 上赶着要留在他身边似的。 本就水润的眸子多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挣脱开萧辰握着她的手,便气呼呼地抓着萧辰还带着水汽的头发:“你诈我!” 萧辰主动将头微微前倾,并没有阻止少女的举动,只是嘴角勾得越来越深,反倒多了几分纵容:“那就说好了……” 男人的话说得莫名其妙,白子菟听得迷糊,停下手上动作,好奇的问:“什么说好了?” 萧辰伸手抓住少女不安分的小手,拢在手掌心,轻轻柔柔地把玩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想走,便永远都走不了了。” 灼热气息洒下,白子菟怔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把自己给卖了。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她从男人身上滑下来,试图拉开些距离。 下一刻腰间一紧,一股大力将她勾了回去,她冷不防便撞入男人的怀里。 微凉的脸蛋贴着他裸露出来胸膛一大片滚烫的肌肤,灼得白子菟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连忙起身,如蝶翼般的长睫垂下,却半晌不敢抬头望向头顶处男人那双漆黑眸子。 “听着。”头顶处传来的声音跟他的人一般,沁满了与生俱来的强势。 未等白子菟听到接下来的话,修长冷白的指节已经勾上了她的下巴,手腕轻轻用力,她的下巴被迫抬起,她便跟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了。 “你我之间,选择权从来不在我这。但如今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 他勾着白子菟下巴的手上移,轻轻摩挲着那白嫩的脸颊。 萧辰的动作明明是矜贵慵懒的,但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却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候一场审判。 “是你自己决定不离开的。” 白子菟嘴巴抿了抿,她想开口解释,却也只是唇瓣动了动。 萧辰眼神落在手下那一处娇嫩的肌肤上。 自从她来到萧府后,天天娇养着,如今脸上的肉越发软。 只是少女脸皮还是稍微薄嫩了些,轻轻一按便留下一道红痕。 不敢想象若是其他部位…… 他呼吸有些加重。 白子菟水润的瞳仁放大,她能感觉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唇瓣上,而后下滑…… 她只觉得自己有些窒息,像是溺水一般喘不过气来,她小口小口吐着气。 男人无视少女的羞窘,他的声线低沉,像是大提琴音一般在静谧的空间里潺潺流淌:“我对你的心思,从来都不单纯。” 他从未如此认真明晰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许是白子菟的选择让他也明白了,她对自己亦是有着几分爱意的。 这一刻他不想藏着掖着了。 男人微微靠近了些,滚烫的气息连同喉间溢出的轻笑一同落下:“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到最后的结局,只能在我的身边。” 他就像一位从未尝过败绩的驯兽师,习惯了掠夺与掌控,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却未曾料到有一天会遇到一个能克制他的小鲛人。 只是在这场你追我逐的游戏里,又有谁能真正分清谁主沉浮呢? 萧辰的话让白子菟眼眸瞪大,少女眉头微微皱着,声音颤动,不满控诉:“那你还说选择权在我这,你这……你这明明就是强权!” 捏着少女脸颊的手微微用力了些,“你可以做选择,你也可以离开……但你也阻止不了我做选择,我的选择是……” 他敛下长睫,盖住眸里锋利强势的掠夺与隐忍的爱意。 他低笑着,再睁眼时,眼里再狠戾的锋芒也被他软化:“你在哪,我便在哪。” 白子菟怔然,猛地抬起头来。 这个男人冷峻的军阀是说,她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没等白子菟反应过来,萧辰已经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温热的气息洒下,落在她的额间、鼻尖、唇瓣上。 萧辰眼眸漆黑幽深,声音坚定像是承诺:“别害怕,就算我暂时把你送走了,我也会回到你身边。” 第140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3) 下一刻,脑子还晕乎乎的白子菟便被人拉起手。 待她回过神来,就见男人已然站起身,声音又恢复了往昔的矜贵淡漠:“绕着房间走五圈。” 五圈?! 她半圈就要老命了!!! 还五圈!!! 白子菟一下就愣住了,紧接着眉头紧皱,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开始求饶:“夜深了,该睡觉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困得不行了! 却见萧辰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牵着她的手稍稍使了些力气揉了揉。 那双深邃幽远的眸子并没有什么情绪,但是白子菟却看懂了。 他的意思就是没得商量。 从某种程度来讲,萧辰比府里请的那些老夫子还要严苛。 白子菟撇着嘴,暗自生着闷气。 坏男人,上一秒还在表白,下一刻就折腾人!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想着,白子菟已经摇摇晃晃地在房间里绕圈踱步。 白嫩的脚没有穿鞋袜,但好在房间里面是厚重柔软的地毯,即便是赤足踩在上面也不会有着凉的风险。 一步一步,白子菟走得摇摇晃晃,鲛人化脚本来就是违背自然的事情。 更别说要走得跟人类一样利索了。 不一会儿,白子菟脸上渗出了一层细薄的汗水。 萧辰只是牵着少女的手,在少女每次快要摔倒的时候轻轻地拉她一把。 好不容易走了五圈,白子菟已经浑身薄汗。 她喘着粗气,浑身瘫软。 下一刻便被萧辰单手捞起。 瞧着萧辰不是带她回床上,而是往里间浴室走去,她有些好奇:“不睡觉吗?” 萧辰微微侧头,露出线条流畅的侧脸,狭长的眸子对上她额头上细碎的汗珠,低声说道:“洗个澡。” 白子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刚洗好的头发又湿透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地趴在男人的肩头。 她讨厌洗头。 萧辰懒散地靠在外间沙发上,微敛着眼皮假寐,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叩击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少女在里间洗澡,他甚至还能听到少女撩起水珠时,溅迸出来的水声。 半晌过后,他睁开眸子,漆黑的眸子宛如深不可测的深渊。 “时间到了,该出来了。”男人声音过分暗哑低磁。 里面的小人似乎没有听到这话一般,水声依旧响彻。 只是萧辰敏锐地察觉到了里面的水声停了一瞬。 他嘴角勾起,他之所以在这等着,就是怕这小鲛人见了水,就忘了时间。 “不出来,等会再加五圈。”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声音没什么起伏,隐含着威胁不言而喻。 白子菟不满地朝着外面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套上白色睡裙。 衣服刚穿上,屏风后的男人已经走了进来。 白子菟看到他,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就,进来了?要是我还在换衣服怎么办?” 幸好她手速够快,一下子就把衣服穿好了…… 不然!! 她就被看光了!! 小鲛人却忘了,自己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被看光光了! 萧辰仿若未闻,挺拔的身形靠近,将她拦腰抱起:“你穿衣服需要多长时间,我比你更清楚。” 说这话时,他特意从头到尾扫视了怀中少女一眼,那眼神过于直白,惹得少女将头埋进男人怀里。 萧辰将人放在床上,顺势躺了上去,十分熟稔地揽住少女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直到他们肌肤相贴。 少女不自觉扭了扭身子,腰肢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捏了捏:“别动。” 被压迫了一整个晚上的少女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凭什么说不动就不动! 她就不!! 于是少女不是一会这里痒需要挠一挠,就是那里不舒服需要揉一揉。 萧辰倒是无怨无悔任由怀中少女折腾,只是瞧着她的眸底越发幽深。 等到少女反应过来之时,身上的睡裙已经半褪,男人已经完全覆在她的身上。 她水润的眸子满是疑惑,雪白的脸颊漫起嫣红,似乎不明白怎么就成现在这副局面了。 太,太羞耻了点。 “还有哪里痒?嗯?”男人的声音在夜里像是撩人的大提琴音,低沉暗哑十分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尾调勾起,带着一股莫名的旖旎意味。 “我,我不痒了?”少女磕磕巴巴地开口,眼神躲闪。 心里再一次暗骂自己真是欠呐! 萧辰眼帘盖住眸中越发浓重的欲色,低声笑了笑:“但是……我痒了。” 少女纤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扇动,下意识讨好:“那……那该怎么办?需要我帮你挠一挠吗?” 他的侧脸一面隐匿在黑暗中,一面暴露在月光下,光影交错间,让人愈发觉得难以捉摸,“好啊。” 他说着,几缕微凉的发丝垂落。 他们靠得过于近了些,灼热的气息相互交融,缱绻旖旎的氛围仿佛要将人淹没。 “我来教你……”他低沉的声音太过于蛊惑,未等她反应过来,冷白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小手。 被掌控的少女瞪大了眸子,脸色骤然爆红。 他,他怎么这个样子…… “乖,帮我。”沙哑的吐息落在耳畔。 少女长睫翩跹,脸颊发烫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来回答,只觉得耳边气息危险又缱绻。 “嗯——”沉缓的低吟突兀响起,平白让白子菟头皮发麻。 她脸色滚烫,像只受惊的小鹿般逃避似的将头挪开…… …… 今夜,萧五爷旁边那间小偏房再度亮起灯光。 管家夜间起身路过此处,如今已然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 不用猜想,这里面一定是他们家五爷! 想着,管家已经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五爷,若是有事,你就喊我。” “嗯,滚。”低哑到了极致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管家摸了摸碰壁的鼻子,心里想着自家五爷是不是又感冒了? 怎么声音沙哑成这样? 想着,他决定明日为五爷熬一点驱寒的汤药。 如今世道打乱,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了。 他们五爷得好好保重好身体才行。 人人都说边城萧五爷是最接近阎王的存在,举手投足,谈笑风生便能将人的生杀大权夺了去。 但在那无人瞧见之处,矜贵军阀萧五爷却单手撑着桌面,手臂青筋暴起,额头却满是隐忍的汗水。 第141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4)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萧辰将白子菟送到了海边码头。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码头。 海船开启的时候,白子菟还有些发蒙。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萧辰修长的手指轻抚少女海藻般的头发,狭长的眸子落在白子菟迷茫的眸子里。 “萧辰,我们是要出海吗?” 白子菟无措地看着周围,太久未曾亲近大海,那熟悉的海浪声、咸湿的海风,此刻竟都变得有些陌生。 面前的男人双唇紧闭,只是倦怠地垂着双眸凝视着她,眼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深沉而又浓烈,令她捉摸不透。 好半晌,他才开口,轻笑着开口:“带你回家。” “回家?” 忽地,白子菟想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眼前的男人说过,以后他在的地方才是家,那如今他所做的这番又是为何? 想着,她也就问出来了:“不是说过,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吗?你是要跟我回大海吗?” 说着说着,她竟然开始思索要不要在系统商店兑换一双鱼尾巴。 脸颊两边的软肉忽然被人捏住,未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便传来一声轻笑。 萧辰微微俯身,低下头来,长睫半掩着那双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你要乖,等我回来接你。” 刹那间,码头四周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流火般的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白子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杏眸瞪得滚圆,眼中的惊恐瞬间化作潋滟的水花,几欲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手掌迅速捂住了她的耳朵,将那烽火连天的轰鸣声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 白子菟的呼吸猛地一顿,下意识地抬眸望去,便直直撞进了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 即便身处这战乱纷飞、硝烟弥漫的时代,他的身姿依旧挺拔优雅,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矜贵之气。 他身上那种浸入骨髓的压迫感,即便隔着这混乱的战场,也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气场。 白子菟睫毛颤动,专注地看着萧辰,澄澈的眸子里满是破碎的光:“你……你要去哪?” “呵。”萧辰指节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半眯着的眸子像是沁满了寒光,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去把那些宵小之辈赶出去。” 白子菟不懂,但是她知道男人要离开她了。 她心头发慌,但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萧辰,你带上我,别把我赶走。” 少女蔚蓝的眸子澄澈见底,依旧干净潮湿,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萧辰动作一顿,兀地笑出声来:“但是你在我身边会让我分心。怎么办呢?” 少女眸子瞪得圆大,拼命地摇着头:“我,我不会的。” “嗯。”萧辰并未直接回应她,而是越过她的肩头,望向身后那片广袤无垠、波涛汹涌的大海。 天空阴沉得好似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将那墨黑的乌云统统倾泻而下。 “记住我说的话,等我来接你。” 萧辰将少女那被海风吹拂的碎发别在耳后,动作是一如既往的矜贵,温热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带着丝丝眷恋。 而后他双手一推,少女的身躯便缓缓没入那幽蓝深邃的海底。 白子菟圆睁着双眼,湛蓝的眸子里像是淬满了破碎星辰,光芒黯淡而凌乱。 她愣愣地瞧着站在甲板上那道颀长的身影…… 海风呼啸着,吹得他宽大的斗篷烈烈作响。 白子菟恍惚间瞧见他的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可风声海浪声交织在一起,瞬间将那微弱的声音吞噬。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进入海水那一刻,人类的双脚变成一条粉紫色的鱼尾巴。 白子菟不顾一切地摆动着尾巴,拼命地在海船周围游弋,海水被她搅得泛起层层白沫。 别丢下她! 不要! 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化作颗颗圆润的珍珠,簌簌地滚落,消散在冰冷的海水里。 甲板上的男人身姿挺拔,只是矜贵地垂着双眸,静静地望着她那略显狼狈的模样,沉静地凝视着她。 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越发幽深。 良久之后,男人终于缓缓抬起脚,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离开甲板,身影逐渐消失在白子菟的视线之中。 白子菟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她悬浮在冰冷的海水中,眼神空洞而绝望。 他,丢下她了。 系统声音响起:【恭喜宿主,好感度达到100%】 萧辰面色阴沉,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脚步沉重地走进船舱,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走。” 王洪无声叹了口气,瞧着一身低气压的自家五爷,想了想还是开口:“五爷,其实也没必要将小姐送走……” 萧辰抬起手,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几缕凌乱的发丝垂落下来,恰好遮住了他眸底那如深潭般复杂难辨的情绪。 半晌后,他撩起眼皮,声音淡漠:“如今陆地上,局势波谲云诡,危机四伏,早已不是安全之地。” 他说着,眸光沉沉凝视海面:“广阔无垠的海底,才是能护她周全的最稳妥之地。” —— 这场战打了八年,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战争落下帷幕的第一天,萧辰便来到了当初那片海域。 海风依旧凛冽地吹着,海浪滔滔,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声。 只可惜,他翻遍了整个海域,都没能找到白子菟。 直到七天后,他才彻底相信。 他的小鲛人,好像真的生气了,躲着他了。 白子菟透过光板看着萧辰找她的模样,心中的闷气愈发浓重,她赌气似的将头猛地扭到一边,腮帮子鼓鼓的,恶狠狠地开口说道:“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绝对不会再去见大boss了!” 系统化作一团闪烁的光团,在一旁悠悠地飘荡着,不紧不慢地说着风凉话:【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脱离位面吧!毕竟任务都已经圆满完成了!】 察觉到白子菟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与挣扎,系统毫不留情地直接揭穿她的心思:【承认吧,宿主大大,你就是对他动了真心,根本就舍不得离开这里!】 第142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5) 白子菟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一般,恼羞成怒地伸出手,恶狠狠地揪住那团光团,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就是要好好地看着大 boss找不到我时那副焦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哼!让他也尝尝着急的滋味!” 气死了! 兔子不发威! 当她是什么呀! 系统:死嘴你就硬着吧!是谁一声不吭偷偷跟在人家身后跑了八年的! 白子菟:不知道不清楚反正我不承认! 海面平静,无波无浪。 王洪安静的现在萧辰身后,瞧着那道孤寂的身影,只觉得他比着无边望不到头的海域还要绝望几分。 海船甲板上的男人迎风站立,他没有穿那身矜贵冷峻的军装,而是穿了一身普通衬衫西装裤。 衬得他身型颀长高挑,少了几分迫人的气势,柔和了他的棱角。 只是王洪知道,那都是假象。 他们五爷现在,在爆发的边缘。 王洪无声叹了口气。 萧辰双手撑在甲板围栏上,十指紧握指节泛着隐忍的白。 几缕凌乱的发丝肆意垂落,敛盖住他眸底那幽深难测的光。 薄薄的衬衫勾勒出那宽阔紧实的肩背,褶皱蔓延到腰部时蓦然收紧,显出劲瘦细腰。 只是那个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峻军官,此时却显得有几分颓然。 王洪有些不忍,他踌躇走上前去,安慰的话在嘴里绕了绕始终说不出口。 他能说什么? 说白小姐或许已经不在这片海域? 或者说这八年时间白小姐早已经放弃了等待? 又或者说,世事难料,白小姐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但他相信,每一个可能性都不会是他们家五爷想要听到的结果。 好半晌之后,他终于听到萧辰开口:“她就在这,我能感受到她……” 王洪不明所以,眼神瞟向一望无际,风平浪静的海面,心中不由得起了疑问。 白小姐,真的在吗? 如果在,怎么舍得不出来? “是啊,她怎么舍得?” 萧辰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还是被王洪捕捉到了。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 王洪觉得有些为难,在大海里找一条鲛人,难度无疑是大海捞针。 未等他得出个结果,便听到萧辰轻轻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不用找,她只是不愿意见我罢了。” 说着,他站直了身子。 海风没有征兆地猛烈起来,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丝一缕缕熟悉的气息。 萧辰嘴角微勾,他垂下长睫,将眸底幽光全都掩盖。 良久,他朝着身后王洪说了句:“枪。” 王洪不明所以,但多年的跟随还是让他在接受到命令时第一时间就去执行。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配枪,恭敬递给萧辰。 冷白的手指勾起枪柄,他嘴角勾着笑意,饶有兴趣地拿着枪在手掌心把玩了两圈。 带着匪气的动作被他做得十分矜贵。 萧辰垂下眸子,像是在衡量什么。 然后,王洪就瞧着他家五爷将黑漆漆的洞口缓缓对上自己的胸膛,毫不犹豫,面不改色,从容地扣下了扳机。 “五爷,不要——” 王洪话音刚落,一道枪声已然响起。 粘稠的暗红盛开在纯白的衬衫上,像极了掉落在雪地上被人碾碎了的梅花。 萧辰将手枪丢下,勾着唇角,一步一步朝着甲板前端走去…… 然后,纵身一跃。 “五爷——”王洪被这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无法言语。 五爷这是做什么? 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然像是被什么绞起风波,偌大的水柱冲天而上,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洪回过神来便瞧见他家五爷又回到了甲板上。 他震惊望去,瞪大了眼睛。 萧辰浑身湿透,几缕头发紧贴在凌厉脸庞上,水珠顺着下颌滑落,滴答滴答落在甲板上。 他嘴角勾起,灼热的眸光落在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瞧,他赌对了。 若是常规的办法寻不到她,那便用这极端的方式,让她自己主动现身。 男人漆黑的瞳仁像是淬了细碎的光,任由那少女将自己紧紧揽在怀中。 她湛蓝的眸子瞬间暗淡了去,湿湿热热的泪珠滚落,甲板上全是珍珠弹跳的声音。 白子菟只觉得心痛难忍,就好像那一枪穿透过男人的胸膛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嗫嚅着唇瓣,一切想要说出口谩骂,指责,埋怨在撞入那双倦怠漆黑的眸子时消弭殆尽。 最终化为绝望的叹息:“你是疯了吗?!” 疯了吗? 或许吧。 他在开枪的那一刻竟然想着,与其余生身边没有她…… 那还不如直接就此了结自己。 想着,他侧头望去,鲜红的血液沾染在少女粉紫色的鱼尾上,像是为她缀上了鲜艳的玫瑰花。 他不合时宜想,若是她身上缀满了嫣红的玫瑰,该是好看的。 莹白圆润的珍珠密密麻麻砸在他的身上,萧辰轻轻笑出声,“不哭。” 他压下眉目,伸出那修长冷白的指节,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捻了捻少女眼角那一抹嫣红。 语气懒倦,声音很轻,“我来接你回家。” 白子菟只觉得泪水流得更凶了,珍珠滚落得愈发密集,“你别说了,你还在流血。” 说着,她抽了抽鼻子,朝着王洪喊道:“王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王洪早已从船舱内取出了止血纱布,尽管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也透着焦急,但语气还算镇定,“小姐,您别着急,我已经吩咐人调转船头回程,当务之急是先给五爷止血。” “对,止血。”手忙脚乱的白子菟这才想起要退开些,让出位置。 可是她刚一动弹,纤细的手腕便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萧辰也没管身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挥开了王洪伸过来要给他包扎的手。 白子菟只觉得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粘稠温热的血液不断洇晕开来,将他原本洁白如雪的衬衫染得面目全非,几乎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好似下一秒就要消散在这海风之中,却莫名执着:“我们回家。” 鲜血一直流,但他却放任不管,仿佛就只执着于这个答案一般。 白子菟嗫嚅唇瓣,轻轻点头:“我们回家。” 萧辰笑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阖上眼眸。 我们回家—— 第143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26) 萧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奇异诡谲至极。 那梦境绵长好似没有尽头,他在其中沉沉浮浮,久到当他终于挣扎着醒来时,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狭长的黑眸睁开,他望着床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头有些疼,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揉揉太阳穴。 刚一抬手,他便察觉到自己的手仿若被什么重物压着,动弹不得。 嗯,不仅动不了,还麻得厉害。 他侧头望去,入目便是一张明媚小脸,她似乎累极了,趴在床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少女就像是大海的宠儿,又娇又魅的好像什么易碎的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悉心呵护。 其实她却有一股内敛坚定的信念,仿佛只要认定了就怎么也改不了了。 这一点,萧辰已经领悟过了。 傻乎乎的小鲛人,这八年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原以为白子菟会受不了这种苦,毕竟小鲛人的娇气程度他也是知道的。 可没想到,这一路上无论是什么枪林弹雨还是恶劣环境,她都跟下来了。 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现身让她回去,可是在每一个夜里瞧着她那张黑漆漆的小脸时,他都犹豫了…… 想到这,他无声叹了口气。 幸好局势并没有他想象中难以控制。 小鲛人满心欢喜地以为,路上偶然捡到的救命粮,是别人丢下不要的; 又或者,这一路走来,畅通无阻,未曾遭遇什么贼寇的滋扰,是自己运气爆棚。 可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运降临,这一路走来,哪一程、哪一步,还不是有人默默为她遮风挡雨、保驾护航,替她摆平所有危险。 但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怨无悔。 本来送她回海底,也是怕她跟着他吃苦,既然小鲛人愿意跟着,就让她跟着吧。 可是她默默跟了他八年,乱世结束后却一声不吭消失了…… 真是个小气的,记仇的小鲛人。 萧辰轻轻笑了一声,而后小心的抽出手,冷白的手指带着眷恋与虔诚,轻抚上少女海藻一般的墨发。 他真的爱极了这头乌黑润泽的秀发,只觉得入手比那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顺。 曾无数次在她睡着后,他才敢这样,将所有内里藏着的旖旎想法表露出来。 你瞧,日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金边。 她就像是沐浴在圣光下的高洁不可玷污的神女,每次她用那双水润的杏眸望过来时,萧辰总觉得她的眼里也是缀满了圣光的,要不怎么能一眼就吹散他心里的雾霾。 可是他太卑劣了,他总妄图将高山上的神女拽下神坛,好让她高高在上的神女不再看世间万物,眼里只有他……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这样被迫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他好像从来没问过她要不要。 萧辰只觉得心脏有些抽痛,他已经分不清是那咎由自取的枪伤导致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嗯。”少女长睫轻颤,一双潋滟的水汽的惺忪眸子便抬了上来,将他所有的不堪与卑劣都瞧了去。 “你醒啦。”少女声音清脆,带着瞧见他苏醒后的欣喜。 萧辰狭长眸子微动,压下眉目间的戾气。 最后一次,只允许他放纵这最后一次…… “你怎么了?”随着一声关切的声音落下,一只白嫩的小手搭上了萧辰的额头。 萧辰微怔,而后轻轻地将她那微凉的小手紧握住,放在唇边旖旎地吻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直白的话让她羞怯不已,白子菟有些不自然地将头偏向一旁,声若蚊蝇般嗫嚅道:“说什么呢?” 少女的羞赧的表情让他心中的郁气散了几分。 萧辰狭长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手上稍稍使力,原本坐在床边的少女便一个踉跄,被他轻巧地扯到了床上,顺势乖巧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伤,伤……你的伤。” 白子菟顾及到萧辰身上的伤口,不敢多做用力的挣扎,手掌虚虚地握住,轻轻推搡着身旁的男人,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以免碰到伤口。 却在发现男人纹丝不动时卸了身上所有力气,乖巧地窝在他的怀中。 他就料定了她舍不得。 “怎么不上床睡?”见她乖巧的模样,男人声音低沉,将头轻轻地抵在少女的发顶。 “我睡相不好,怕弄到你伤口。” 许是闷在他怀中的原因,少女声音闷闷的,含糊不清。 萧辰将人稍稍松开了些,修长的指节曲起抬起少女下巴,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他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哼!”少女声音闷闷的,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 萧辰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声音满是纵容:“可是我却喜爱得很。” 他说着,将怀中少女往上带了带,直到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子贴着鼻子,声音缱绻温柔:“巴不得跟你睡生生世世……” 说什么呢?! 臭流氓!!! 白子菟只觉得一阵热流从脚底只冲天灵盖,而后她的脑子晕乎乎的,脸上漫起了热意。 萧辰懒散的垂着眸子,瞧着那红得快溢出血来的耳朵尖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他的声音低沉撩人:“我们先把这一生一世的觉睡完……” “这,你……”少女刚想反驳,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浑身僵住。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握住她的脖颈,轻轻的捏了捏,白子菟便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杏眸恶狠狠地瞪着那矜贵笑着的男人。 坏人!! 只是那坏人的指尖还在四处点火,被撩开的睡衣挤进了一根指节…… 白子菟呼吸更加急促,她闭上眸子,可是更清晰的触感便传来,她像是忍无可忍一般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的伤还没好!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萧辰狐疑抬眸,视线便落在了那张粉红小脸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揶揄轻笑:“我说的是普通睡觉,你想的是什么?” 白子菟瞪大眸子,只觉得脸色热意弥漫,自己快要烧着了一般。 “我才没有想什么!”她窘迫得双手并用,想要挣扎起身却又被人握住腰肢摁了回去。 那停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将人往他怀里带了带,只是那贴着她肌肤的手掌依旧不安分地摩挲着。 “既然想歪了,那便让它歪到底吧。” 白子菟瞪大眸子! 谁要跟你歪到底?! 第144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完结) “你别!别这样……”白子菟有气无力地推开萧辰。 男人垂着眸子,灼热的气息洒下,声音温柔:“为什么不见我?” 白子菟迷迷糊糊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一般,只能遵循着本心回应:“我,我生气。” 男人将人压在怀里,逐渐逼近的气息让空间更加逼仄,他步步为营诱哄:“为什么要生气?” “说好的……我在哪,你在哪……”白子菟声音逐渐凌乱,“你骗我,我就生气。” 乌黑的稠密的长发散乱,萧辰指腹摩挲她泛红的眼尾,接住她滚落的珍珠。 他低低地笑着,瞧着她双眸朦胧,脸颊漫红的模样,声音缱绻又旖旎:“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 “萧辰……” “嗯。”萧辰淡淡应着,“我已经请了大师算好时间了,下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什么时候算好时间的?我怎么……怎么不知道?”白子菟忽然被人抱了起来,那艳丽的唇瓣越发红了,声音破碎:“而且,我没说,要嫁给你。” 萧辰轻笑,眷恋的吻了吻那艳丽的唇,“去年在宣城遇到个算命的大师,我让他算的……” 白子菟脑子乱七八糟的,听到萧辰这么说,似乎也想起来了有这样一件事。 但她居然不知道,萧辰从那个时候就想着要娶她了。 不对,他怎么知道今年能把战打完的? 萧辰不满意怀中少女走神,双臂用力将人翻了个面禁锢住,循循善诱:“时间都订好了,如果不嫁那可惜了……” “别……”少女低声啜泣,瞧着可怜极了,“可惜,什么?” 萧辰附身,轻吻少女发顶,声音低哑似乎真的在惋惜一般:“可惜了我堂堂萧五爷,这辈子娶不到妻子。” “你,胡说……”许是因为哭过,白子菟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鼻音,“打战这八年,一共有八个跟你告白过的,还有十个说要嫁给你的……” “嗯?看来你跟我跟的挺紧的……”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白子菟这才察觉被人捉弄了。 “你,你都知道?”气急败坏的小鲛人侧过头便咬在那撑在她两侧的手臂。 末了,她只觉得自己牙齿疼,恶狠狠的松开了男人,“那你为什么,不嗯,拆穿我?” “没必要,我能护好你。” 萧辰对那如蚊蝇叮咬的痛楚不为所动,甚至还纵容地开口:“还有力气吗?” 小鲛人察觉被人小瞧了,生气地翻身将人压住,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才没力气!” 萧辰狭长的眸子往上抬起,笑得慵懒:“我伤口裂开了,确实没力气,只能劳烦我的夫人了……” 少女垂眸望去,瞧见那刺目的红,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想要退开,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你……”少女刚想反抗,所有的呜咽全都被男人吞噬。 “小兔子,我很开心你能走向我,所以……”萧辰又轻又哑的声音传来,像是海底会蛊惑人的妖,“能不能给我个名分。” “嗯——”少女仰着头,“你先,停下。” 萧辰欺身而上,蛮横强势,声音暗哑:“报告长官,敌人已经深入腹地,除了战死,恐怕无法撤回。” …… —— 九月初十,宜嫁娶。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这场喜事添彩。 边城自从战乱之后,很久没有经历这么盛大的喜事了。 更别说结婚的还是曾经的边城之主萧五爷。 管家一脸激动看着这对新人喜结连理,仿佛结婚的是他一般。 他老泪纵横瞧着那对壁人,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还是王洪一脸嫌弃的递上手帕,他神色不解:“至于吗?” 管家抽抽搭搭地哭着,“你不懂,要是让夫人知道咱们五爷终于娶老婆了,她会开心地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王洪:……大好日子能不能别说这么渗人的话? 当然,管家最后也没能哭多久。 因为这场婚礼盛大到甚至惊动了京都那些人,甚至婚礼现场还破天荒地来了许多个老首长。 见到这对璧人,他们纷纷也都送上了祝福。 只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他们面色惋惜地朝着萧辰问道:“你确定真的不跟我们回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萧辰的带兵能力,战斗能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说句夸大的,若不是他,可能这场战再打八年都不见得能行。 所以,只要他肯随他们回去,随便他提什么条件都行。 萧辰轻笑着拒绝了,面前这些人都是这八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同伴,他自然也是留有几分尊敬的。 一个老首长无声叹了口气:“旁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升官发财,谋求锦绣前程,你倒好,面对这送到眼前的荣华富贵,竟是什么都不想要!” 萧辰只是揽紧了怀中还一脸懵的新婚妻子:“我夫人在哪,我便在哪。” 老首长恨铁不成钢啊! 恋爱脑不可取啊!! 瞧着几位老首长远去的背影,白子菟满脸好奇:“为什么不跟他们走?你知道的,我也可以陪着你去京都的。” 萧辰狭长的眸子低垂,可是怎么也敛盖不住他眸底的笑意:“可是我不想他们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白子菟怔愣住了,她抬眼瞧着这个矜贵男人。 萧辰身上总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冰雾,让人瞧得不真切,只觉得那人气势强硬又迫人,你若毫无章法只拼命的拨开只会让冰雾倒长。得用阳光去驱散冰雾,你才能看到那看似坚强的外表,其实也很柔软。 白子菟不自觉看得有些呆,直到身旁那人俯下身来,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处,亲了亲她的唇瓣:“别发呆了,我的新婚夫人。” 少女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婚房。 说是婚房,其实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 她跟萧辰之间,好像就真的只多了一层名分。 白子菟想着,却发现自己已经腾空而起,她惊呼一声,不由得揽紧了身旁男人:“你干嘛?” “洗个澡。”男人俯视怀中少女,嗓音压得极低。 “我不洗澡……”白子菟一听这话,瞪大了双眸,心中警铃大作。 她自然是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 这段时间她可是吃了很多这方面的亏,今日本就累了! 她不想明日起不来床啊!! 白子菟挣扎着想要下地,却被人紧紧禁锢在怀里。 萧辰懒懒垂着眉眼,目光仿若带着火,肆意灼烧着怀中的少女。 她今日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婚服,衬得那肤色白得像雪。 他舔了舔唇瓣,神色晦暗不明。 “不洗怎么能行?既然夫人不愿意……” 红色婚服变成漫天玫瑰洒落,下一刻她便坠入了偌大的浴缸里,她刚想起身逃离,腰肢便被人摁住,“只能辛苦为夫帮你了……” 浴缸里的水沉沉浮浮,溢出水面,逐渐淹没少女传来的呜咽声…… 萧辰垂头望着怀中沉沦的新婚妻子,果然如他所想,少女身上缀满了玫瑰最是好看不过了。 …… 第145章 冷峻军阀他强取豪夺(番外) 婚后的第四年,动荡的乱世彻底结束,新国正式成立。 彼时人人平等,再也没有阶级之分。 萧辰褪去戎装,转而搞起了科研。 这倒是白子菟没有想到的,她还以为萧辰会当一辈子的土皇帝呢。 “土皇帝?”萧辰修长的手指合上厚厚的书本,微微抬手,推了推那副精致的眼镜,镜片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他眼底潜藏的幽光。 他微微侧身,目光透过镜片,似笑非笑地望向白子菟:“你是说,我当初看起来,像是土皇帝?” 白子菟趴在沙发上,两条白皙的近乎透明的小腿晃啊晃,瞧着竟比她嘴里叼着的那块桂花糕还要白几分,更加香软可口。 萧辰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晦暗不明。 他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扯下了脖颈间黑白相间的领带,攥在手里像是拿了什么礼品的**带子。 小鲛人嘴里塞着桂花糕,声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难道不像吗?你想想,以前的你,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说到这,她可就来劲了,她猛地起身,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杀了人,虽说那个是个坏人……但也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啊!第二次是在顺天拍卖场,你开枪吓了那个谁还有谁,简直不要太坏了。最可恶的是……” 未等她说完,头顶处罩下一片阴影。 察觉到危险靠近,白子菟慌忙抬头,湛蓝的水眸便撞进那双锐利危险的漆黑眸子。 这眼神,她可太熟悉了,像是残暴的猛兽不管不顾的想要将人吞噬入腹。 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就连手上最喜欢的桂花糕都不香了。 萧辰还是那副矜贵倦怠的模样,好整以暇瞧着他的小妻子一脸恐慌的模样,他弯着眸子笑着:“继续啊。最可恶的是什么?嗯?” 白子菟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桂花糕,伸出白嫩的脚准备抹油开溜。 她开始迷惑敌人:“最可恶的是!我居然都没发现你这么帅!” 脚尖快触碰到地上了,就差一点点! 白子菟信心大增,开口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几分:“而且!你不仅穿军装帅,穿西装更帅!” 终于触碰到厚实的地毯了! 白子菟赶忙起身,逃一般地从沙发上溜走:“管家伯伯好像有事叫我,先走了,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啊……” 一只大手猛地伸来,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困在了沙发上。 萧辰俯着身子,垂头望着她,高大身躯笼下的阴影模糊了她的视线,白子菟依稀只看到男人眸子里越来越幽深的欲色,还有那眉骨间压迫性十足的气场。 萧辰抬起手摘下眼镜,没了镜片遮挡,那道赤裸裸的视线便愈发浓郁。 察觉到面前男人的不对劲,白子菟抿了抿嘴,双手顺势揽上男人的脖颈:“萧辰,我真有事~” “有什么事?需要今晚不回来吃饭的?”萧辰一脸平静,脊背挺直,将人吊了起来。 白子菟只觉得一阵重心不稳,双腿下意识地勾紧了男人那劲瘦有力的腰腹,紧接着…… 她蓦然涨红了脸! 现在! 可是大白天!! 萧辰低笑,瞧着怀里像一只树袋熊一般的妻子,也没打算伸出手固定住她的身子。 身子的重量让她不断地往下滑去,为了不掉在地上,她只能挪着身子,将勾着萧辰脖子的手收紧了些。 “就,就是需要时间长一点……” 萧辰懒懒垂着眸子,瞧着怀里艰难挪动的小妻子,终于大发慈悲将人揽紧。 他轻轻一提,少女便被他扣在怀里,“是吗?可是管家今天没在边城。” 男人语气平淡,白子菟无端在里面听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她瞪大了眸子,一脸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刚才不还见到管家伯伯了吗? 而且!他出去也没跟她说啊! 不过想想,现在人人平等,府内的愿意留下的都是签了合同,并不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 萧辰转身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分开,将怀中少女勾着他脖颈的手拿了下来,轻轻地放在唇边吻了吻。 少女被他养得极好,手指莹白泛着粉,可爱极了。 他将少女的手腕拢紧了些。 像是察觉到少女的想法,他侧脸望去,深邃的五官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总之,今天管家没空理你。” 嗯? 萧辰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白子菟歪着头仔细想着。 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她低头望去。 ??? 那条黑白相间的领带,不知何时竟攀在了她皓白的手腕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节正在熟练地打着一个极为漂亮的蝴蝶结,仿佛在精心**一块雪白的糕点,精致而诱人。 白子菟觉得,自己就是那块精致诱人的糕点…… “萧,萧辰,你听我说……”于是她彻底慌了,双手用力,试图挣脱开手上的领带,却发现越挣扎越紧。 “嗯,你说……”萧辰抓着白子菟的手腕稍稍往下拉了些,白子菟便毫无反抗能力地倒在他的怀中。 都这样了还说什么!!! 小鲛人闭嘴不谈了! “怎么不说了?嗯?”萧辰低头便瞧见两个耳朵尖尖泛着粉色,他眯着眼笑了笑:“既然不说,那做吧。” ??? “我……唔——” 萧辰轻松将人单手抱起,气息逼近,将少女所有呜咽求饶都绞杀。 “现在是大白天!”白子菟腿软得不行,只能软着嗓音求饶,“等晚上,晚上行吗?” “好,晚上。” “既然现在是大白天,那……”男人将人丢在大床上,气息逼近:“只能委屈夫人小点声。” “萧辰……你浑蛋!唔——” “嗯,看来还有力气,那继续。” —— 在那与正厅仅一墙之隔的小偏房里,管家正埋着头,一丝不苟地收拾着屋子。 正在收拾小偏房的管家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管家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眼中满是疑惑。 难道是有谁在想他吗? 想着也觉得不可能! 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谁在想他! 肯定是这小偏房太久没有住人落灰尘了! 自从他们五爷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小偏房了。 他乐呵呵地想着,看来他们小夫妻关系和睦啊,看来很快就会有个小小五爷了! 正想着,管家随手拉开了一个陈旧的抽屉。 抽屉有些卡顿,发出“嘎吱”一声闷响,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塞的全是图纸画的照片,一张挨着一张,层层叠叠,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管家小心翼翼地拿起几张端详着,越看越觉得惊奇,因为这些画像毫无例外,画的都是他们家小夫人! 然而,更令他疑惑不解的是,每一张纸上的少女,穿着的衣服竟都是风格迥异的不同朝代服饰…… 管家的眉头越皱越紧,满心疑惑。 他们五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第146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1) 远古神开天辟地以来,混沌虚无被他强行撕裂,一分为二。 清者袅袅上浮,化作九重天;浊者徐徐下沉,凝成三千位面。 自此乾坤初定,世间有了最初的模样。 悠悠亿亿万万年过去,天地间才逐渐衍生出万物生灵,分出等级阶层。 远古神便是独立于这三千位面中,唯一的主神大人。 然而万千位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一场惊世浩劫骤然降临,远古神为护苍生,倾尽浑身神力,最终神殒形灭。 彻底消散之际,远古大神拼尽最后一丝神魂之力,逼出一滴心头血,化为一只通体晶莹如雪的小兔子。 小兔子一睁眼,便似带着与生俱来的神圣与生机,望向浩瀚无垠的天地乾坤。 刹那间,苍穹仿若有感,洒下万丈神芒。 光芒所照之处,万物从沉睡中苏醒,三千位面重焕蓬勃生机。 小兔子是祥瑞,是三千位面生灵存续的希望。 因着是远古大神心头血幻化,于是这通体雪白的小兔子,便成了这万千位面中唯一的神姬,被好生供养九重天上那庄严肃穆神女殿之中。 神殿隔绝尘世喧嚣,世间纷扰皆与她绝缘。 她此生唯一的使命,便是承袭远古大神的遗泽,成长为新一任的主宰主神大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神姬生来便带着拯救万千位面的责任,她总有一天,会为这三千位面而神殒。 —— 缥缈浩瀚的神女殿中,一只通体莹白如雪的兔子身形矫捷奔跑在长长回廊之中。 小心翼翼地躲过伺候的仙婢,一路悄无声息朝着那庄严肃穆的九重天宫大殿奔去。 白子菟听说今日从三千位面飞升了一批极具有实力的仙人,于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偷偷跑出神女殿前来观摩。 距离上次混沌虚无浩劫已经过了两百年,这两百年九重天也衍生出许多仙门门派。 而三千位面中只要有实力能通过试炼,变能够成功飞升,脱离自身位面,抵达九重天,开启新的机遇。 白子菟活了两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底下三千位面飞升上来的人呢! 想着,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刚到殿外,耳边便传来细微声响,白子菟惶恐转头望去,却发现是自己的玩伴小白泽。 白子菟小心翼翼化成人形,一身华贵粉色衣裙衬得她明艳娇柔,娇俏可爱,圆润杏眸水润灵动,缀着细碎光斑。 小神姬微微抿了抿唇,长睫轻颤,水润灵动眸子随即半眯起来,细嫩的小手一把抓住白泽脑袋上那两个可爱的小角,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出声,听到没?” 小白泽晃了晃脑袋,同样圆溜溜的眸子轻轻眨了眨,示意自己知道了。 突然,一股幽深恐怖的气息自大殿中涌出,携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威压,白子菟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饶是她有远古神神脉护体,竟也从中窥得几分危险。 小白泽圆润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恐惧地躲在白子菟身后。 白子菟大口喘着粗气,但也没忘了伸出手安抚白泽。 “刚才……”她刚想开口说话,大殿之中却已然传来阵阵争吵声。 白子菟强压下满心的好奇,猫着腰,偷偷地朝着大殿那边挪动脚步,探出脑袋张望。 这一瞧,不偏不倚,刚好与一双黏稠晦暗、仿若浓墨倾洒的漆黑眸子对上了。 白子菟呼吸一滞,只觉得那人眼底恐怖的黑正顺着视线,如毒蛇一般一节一节,缓慢却又势不可当地朝着她蜿蜒而来,寒意透骨,让她不自觉颤抖。 “尊主,便是这等妖物,扰得三千位面不得安宁!” 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开口,打断了这恐怖的对视。 白子菟这才回过神来,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好可怕! 她虽是神女,战斗力却连白泽都不如。 但她身上有远古神神脉护体,这三千位面倒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但她刚才确确实实在那道恐怖的视线中察觉到了危险,有种像是话本说的,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想着,她小心翼翼地朝着殿内望去。 刚才那股令人窒息的视线已经不在,只见偌大的殿内坐着几位门派掌门,为首的正是望仙门的掌门白逸尘。 而在他们之下,站着十几个身形各异,穿着迥异的仙人。 白子菟心中了然,只怕这些就是从三千位面飞升上来的仙人吧。 而后她的视线缓缓落在瘫倒在大殿地面上的一道瘦弱身影之上。 那身影瞧着着实太过狼狈,纵横交错的狰狞伤口,血肉外翻,暗红色的血痂与破碎不堪、丝丝缕缕粘连在一起的布料混作一团。 他似乎连最基本的跪坐起身都难以做到,只能无力地匍匐在地,可怜又可怖。 周围的人皆是对他怒目而视,似乎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白子菟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听着里面谈话。 嗯? 怎么没声音了?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透过殿内传了出来,其间还裹挟着一丝无奈的轻叹:“神姬殿下,出来吧。” 白子菟怔愣住,这就被发现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整理了衣袖,端着神女的架子走了出来。 众仙人循声转头,瞧见了现身的白子菟,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慌乱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地跪拜在地,口中高呼:“神姬殿下。” 来人一袭粉白仙裙曳地,裙摆随风轻舞间,闪烁着细碎的微光。 三千青丝如瀑,柔顺地垂落在身后,仅用一根羊脂玉簪挽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白皙如雪的颈边,更衬得她肤如凝脂。 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尽显超凡脱俗之态。 不染纤尘,周身散发的空灵之气,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高攀。 地上瘫着那人眸子抬起,狭长的眼底幽光暗涌,长睫抖了抖,不像是惊惶,反倒更像是兴奋。 他嘴角微微勾起,旋即又将头垂了下去,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高洁神圣的神女啊…… 太洁白了些,想染指。 想让她身上随便沾染上些什么黑的红的。 嗯,那应该是极其有趣的吧…… 第147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2) 白子菟只觉得背后一寒,但她还是努力挺直了腰背。 “起身。”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如春风拂面。 主位上,一袭白衣胜雪的白逸尘翩然而起,他面容冷峻,自带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他稳步走下神位,身姿优雅而从容,语气中带着几分纵容:“怎么来了?” “我在水月镜中窥见这九重天似有异事发生,心下好奇,便特来瞧瞧。”小神姬声音清脆淡漠,一双杏眸清润透彻,平静无波地扫视着大殿一圈。 众仙人在接触到小神姬的目光时,纷纷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白逸尘无奈,心中明白这小神姬就是按耐不住寂寞,偷偷出来瞧热闹了。 想着他勾起嘴角,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声音纵容:“既然如此,神姬请上座。” 白子菟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朝着白逸尘眨了眨眼,一副狡黠灵动的模样。 瞧着有几人偷偷抬起了头,她又迅速收敛神色,整理仪态,端的是一副高贵圣洁的模样。 毕竟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端着几分架子的。 白逸尘无奈一笑,将白子菟迎上那象征着无上尊崇的主位上,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默默守护。 可无人知晓,这一幕皆被匍匐在大殿上的男人瞧了去。 他黑眸涌动浓郁诡谲的幽光,视线落在那道粉白色背影上。 层层叠叠的粉白长裙恰到好处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九重天上神圣辉光倾洒而下,在她身上流淌,衬得那神姬白皙得几近透明。 他微微抬头,视线落在神姬那纤细瘦弱的脖颈上。 那股嗜血的冲动快抑制不住了,男人喉结滚动,贪婪的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忽的察觉到上方一道清冷,似有若无打量的目光。 他阖眸,掩去眸底意犹未尽的幽光。 不能急…… 察觉到那道令人胆寒的视线消失,白逸尘这才收回目光,心头谨慎。 这男人究竟是谁? 但是更为诧异的应该是那几位刚飞升的仙人,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位白掌门的,据说他是三界中最为有声望的仙门山掌门,道行至高无上,最是淡漠沉稳,不苟言笑的。 而如今这位名震九重天的白掌门倒像是个忠诚不二的护卫一般,静静站在那神姬身旁。 未等他们发出疑问,便见众人早已习惯了白掌门对神姬的敬重,对此竟没有丝毫察觉有何不妥,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他们迷茫了,但他们不敢说。 座上的小神姬微微垂眸,目光投向地上那匍匐着的血人,轻声问道:“他是何人?” 一名从三千位面飞升而来的白衣仙人翩翩上前,恭敬颔首:“回禀神姬,此人身份至今尚未查明。只知晓他在下界三千位面犯下滔天罪行,屠戮无辜百姓,手段残忍至极。小仙率领众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将其擒住,特地带回这九重天,交由各位前辈处置。” 而他们也是因此成功飞升。 白子菟娥眉紧蹙。 屠戮? 这么狠吗? 兀的,她想起了刚才那个诡谲暗涌的眼神,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要这么想,那这人确实很危险! 小神姬眨了眨眸子,疑惑的朝着白逸尘望去:“你们要如何处置他?” 白逸尘神色一凛,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若是属实,当处以神罚。” 白子菟瞪大了眸子! 神罚? 她从诞生至今,只听说过神罚,还从未见过。 据说这神罚是远古神神殒之时,以一颗蕴含着无尽神力的心脏化成,最是着明辨是非、公正不阿。 但凡十恶不赦之人站于其面前,皆无所遁形,必将受到应有的惩处。 而引下神罚,需要拥有上古神的小神姬才能开启。 此刻,小神姬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大殿之下那个满身血污、匍匐在地的男人身上。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那人不为自己辩解? 难道是没办法开口说话? 想到这,小神姬神色凝重,柳眉微蹙。 她的水月镜可以窥见底下三千位面,本意是让她能够更加了解众生万相。 但是后来都被她拿来当成无聊时的消遣了。 她曾在水月镜见到某个位面的贪官审讯犯人的时候,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定下罪名了。 但无论如何那些被定下罪名的犯人们都会为自己辩解几句的。 想到这,小神姬眉头皱的越紧。 难道他是被人下了什么术法,开不了口吗? 还是被人胁迫? 那可不行! 她可是堂堂九重天的神姬大人! 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随意放过一个坏人! 想着,她也就问出口了:“他们对你的指控,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那血人垂着头,散乱的黑发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听到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的身躯微微一僵,明显地怔愣了一下。 似乎未曾料到在这满是指责与唾弃的大殿之上,竟会有人愿意给予他一个开口辩解的机会。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这小神姬,倒是有趣得很…… 天真愚昧至极。 他慢慢撑起身子,微微曲起血迹斑驳的手指,摇摇晃晃的指了指旁边那几个刚飞升上来的仙人。 那人喉咙像是被沙砾磨损过一般,粗粝沙哑,“我……没杀人……是他们……” 那几个人一瞧,惊恐上前,指着那血人谩骂:“你这恶人,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他们连忙跪下:“还请神姬大人明察,尊主明鉴!莫让这个恶人冤枉了好人!” 白逸尘皱着眉,他本能觉得这个男人迷雾重重,他身上的气息过于恐怖,就算这件事跟他无关,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 他神色淡漠,话说一半,便听到身旁小神姬开口接话:“那就让我请出水月镜看看来龙去脉吧!” 白逸尘不赞同看向白子菟。 水月镜只能看现下发生的事情,若是要回溯过去的事情,需要消耗很大神力。 但,小神姬的只有神的命格,神力基本…… 嗯,为零。 小神姬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眸子,小着声音软着嗓子求情:“白哥哥,你就答应我嘛~” 白逸尘望着那双潋滟出水光的杏眸,无奈叹了口气。 她就吃定了他舍不得拒绝,“只次一次。” 小神姬兴高采烈,大手一挥,将一面古朴的镜子请了出来。 白逸尘暗中运力,偷偷将灵力传输到小神姬的身上。 察觉到身上充沛的灵力,小神姬心中大喜,暗下运力。 一缕白色神力没入镜中,镜面泛起涟漪…… 第148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3) 随着那缕神力没入水月镜,镜面的涟漪愈发剧烈,光芒闪烁间,一幅幅画面如幻影般浮现而出。 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子映入眼帘,此处青山环绕,绿水潺潺,田间农夫劳作,孩童嬉笑玩耍,炊烟袅袅升起,宛如世外桃源。 就在这时,一群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身影突兀地闯入村子,起先他们还和蔼有礼,但在住了两天之后,便发现这小村子异于其他地方,竟有缕缕灵力不断从村子后面的仙山溢出。 他们眼神狂热而贪婪,趁着夜深突入山中,却一不小心遭了迷障,起了杀意。他们纷纷下山,拿起手中斩妖除魔的宝器,伸向无辜的村民。 村民们惊恐万分,四处奔逃,呼喊求救之声不绝于耳。 但这些仙人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法宝所到之处,房屋崩塌,火光冲天,村民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只见那群仙人在屠戮完整个村子后,自觉犯了杀戒,但并未就此罢手。 他们施展诡异法术,将村子里弥漫的怨念与血腥之气收集起来,而后强行封印在一个血红色的法阵之中。 紧接着,他们继续深入仙山,却意外发现那座仙山的灵力早就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浑身血迹且昏迷不醒的男子孤零零地躺在仙山里。 他们一合计,将那男子置于法阵中央,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符文打入男子体内,使得男子周身被怨念笼罩,气息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小神姬看到此处,一双杏眸怒目圆视,就连声音都气得有些颤抖:“他们这是在伪造因果,把自己犯下的罪孽转嫁到他身上!” 白逸尘微微点头,神色严峻。 镜中的画面已清晰地揭示了一切。 那群仙人妄图转移因果的手段,蒙蔽天道,以获取飞升的机会。 殊不知天道昭昭,疏而不漏。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那几个刚飞升的仙人早已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完了!他们完了! “你们,你们……”小神姬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小脸涨得通红,她愤然起身噌噌冲到那几个仙人的身旁,银牙紧咬,恶狠狠地道:“你们实在是罪大恶极、令人发指!你们才是最应该承受神罚的恶徒!” 话音刚落,九重天浩瀚无垠的苍穹顶上,陡然间风云变色,墨云翻滚间,几道水桶粗细的天雷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轰然劈下,直直地朝着地上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仙人迅猛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毫无防备的小神姬踉跄着往后连退两步,慌乱之中,像是踢到了什么障碍物一般,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瞬间跌落在地。 “神姬殿下!” “小菟。” 白子菟只觉周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脚踝处蓦地像被一条毒蛇攀上了一般,阴冷无比。 她惊愕在原地,缓缓转头望去,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脚踝。 那手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渗着殷红的血迹,一滴一滴地落在她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 比盛开在雪地里的梅花还要昳丽,像是沾了污秽的雪花,让人想要更多的染指。 血人细长浓黑的眸子掠起,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一双荒芜又阴暗的眸子露出嗜血的癫狂。 白子菟惶恐抬眸,视线顺着那血迹斑斑的手指头瞧去,待撞入那双眸子时,顿觉浑身如坠冰窖,浑身阴寒。 一道劲风掠过,那血人如同破布一般朝后扬去,鲜血如雾一般喷洒开来,瞬间染红了周围的一片地面。 下一刻,一股雪松一般冷冽的味道将她包裹住。 一连贯的变故让小神姬没能缓过神来,恍惚地抬着头,待瞧见那熟悉的人时,她的眸底才忍不住潋滟出水光:“白哥哥……我……”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那已然被劈成一团飞灰的仙人,泪珠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下来。 “莫怕,这是言出法随,是神姬的神力。”白逸尘将人揽紧了些,只觉得心中钝痛。 “言出法随?”小神姬怔愣住,她……什么时候有这种神力? 白逸尘无奈叹了口气,她自小神姬诞生起,就肩负这小神姬的教导,原以为她年纪尚小,诸多事宜都可循序渐进地教导,却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倒是他的疏忽。 “是,神姬与生俱来便有言出法随的神力,只是平日里未曾激发。当神姬心中信念极其强烈,情绪波动极大之时,便会触发这股神力。”白逸尘摸了摸白子菟的脑袋,轻声安抚。 白子菟眨了眨眼眸,原来…… 她刚才气急攻心,满心想着要让那几个仙人遭受神罚,却未曾料到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想着,她有些无措地敛下睫羽。 她害死了几个人…… 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要自责,他们罪有应得。” 小神姬抬起杏眸,瞧着眼前男人关切的模样,心下微动,神色恹恹点了点头。 “我送神姬回去吧。”瞧着怀中少女神色缓和了些,白逸尘将人抱起,便要走出大殿。 待经过那道血人的身旁时,白子菟下意识低头望去。 他如同一堆破布一般,仰躺在殿上,脸上满是一片猩红,身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滩的血迹……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血人掠起眼睫,他的眼睛也好像沁着血,眸底乍现一道幽光,竟比那无边的虚无还要幽深。 只是他的眼神逐渐涣散,视线已经无法聚焦。 白子菟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他…… 不该莫名其妙遭受这些变故的。 且慢,”小神姬心中一动,轻轻挣了挣,从白逸尘怀里下来。 她走到那血人身旁,垂着头望着他,轻声问:“你愿意跟着我吗?” 血人恍惚间只瞧得一道炽亮的光芒洒落,一双皓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晃悠,带起一阵似有若无的馨香,“你愿意吗?” 他细长的睫毛抬起,于光影交错间,瞧着那圣洁的人儿,只觉得那瘦小的身影太弱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碎了。 太娇弱了些…… 但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可高攀。 他艰难的侧头,层层叠叠裙摆里,白嫩的脚踝上还印着他五指手印。 殷红的,肮脏的。 刺眼的,被他染指的。 属于他的印记。 缓缓抬起双眸,黏腻的视线往上窥去,他就像是一只潜伏在阴沟里的阴暗老鼠一般,只能满心觊觎着那高贵圣洁的神女。 他无声嗤笑,只见他轻轻点头,沙哑的声音无比难听,一字一顿:“愿、意。” 而后阖上双眸,彻底掩去眸底肮脏的浓郁的黑。 第149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4) 神女殿内静谧清幽,庄严肃穆之感扑面而来。 白子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除了日常几个仙婢之外,神女殿便无其他人。 白逸尘好声嘱咐了几声,最后实在不放心地开口:“殿下,你真要把那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身边?” 小神姬点了点头,小脸认真:“没事的白哥哥,他现在就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能出什么事?而且,我身边还有白泽呢!” 白泽耳朵一动,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它抬起脑袋,毛茸茸的脖颈晃了晃,连忙跟着点了点头,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萨巴萨巴!” 白逸尘无奈叹了口气,她知道那是小神姬怜悯之心在作祟。 这两百年来因着她的使命,他只教了她慈悲怜悯,倒是忘了教她如何辨别是非。 罢了罢了,以后好好教就是了。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白逸尘朝着白泽开口:“好好保护你家殿下,若是有事,记得千里传音给我。” “哎呀,我会没事的!”小神姬佯装不耐烦的模样,将人往外推了推。 “你啊!”白逸尘无奈,只能半推半就被人推出殿门。 他瞧着自己被吃了个闭门羹,顿觉有些好笑。 待到那抹纤细身影消失时,他脸上表情才敛下,神色淡漠朝着身旁的仙侍道了声,“走。” 白子菟见终于送走了婆婆妈妈的白逸尘,连忙朝着侧殿走去,就连神色都轻松了不少。 侧殿偏僻幽静,距离她居住的主殿只有一墙之隔。 推开那扇略显厚重的殿门,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空间内回荡。 小神姬还未靠近,便听到床榻上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她顺着殿内微弱的烛火端详床上那人。 他的身上未着寸缕,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紧紧缠绕着的白色布带子,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的身躯,就连脸上也没放过,只有一双稠密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如今那包裹着白布带的胸膛随着剧烈颤动已经渗出血红,沉疴无力的喘息声从鼻腔溢出,似乎在承受什么痛楚,却仍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溢出一声狼狈叫喊。 看着好生凄凉的模样。 小神姬挪到床边,瞧此情形暗叫不好,连忙运起神力小心翼翼地割破手指,一滴嫣红透彻的神血渗出,她将手指放在床上男人的唇边。 苍白的唇沾了血,昳丽无比。 她天生神脉,神血具有救治世人的功效。 那腥甜香味传来,男人柔软的唇瓣微张,舌尖便缠了上来,卷上她纤细的指尖,细细舔舐着。 似乎是干渴之极的人遇了水,开始不管不顾的汲取甘霖。 白子菟只觉手指头处传来一阵温润,丝丝热意也随之朝着指尖蔓延开来,所到之处,酥酥麻麻的。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白皙的脸颊上悄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有些奇怪。 察觉差不多了,她刚想将手收起,指尖处蓦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尖齿再次刺破那薄薄的嫩皮,鲜甜的气味便开始顺着空气蔓延。受到刺激的男人像是某种遏制不住本能的野兽,唇舌搅动,用力,再用力…… “唔——”短促清脆的痛呼声响起。 男人这才如梦清醒,漆黑的眸子悄然睁开,垂眸便瞧见小神姬的手指还被他含在唇舌之间。 一小节皓白手腕裸露在粉白衣袖外,他甚至还能看到薄皮下浮动的青筋,跳动的脉搏,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少女的馨香…… 顺着白嫩的手腕往上瞧去,便看到天生娇气的小神姬眼眶泛着红,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小神姬似乎真的痛急了,脸上已经沁出薄薄的汗,额间被打湿的碎发正贴在那苍白脸颊上,一双杏眸瞪大,带着一抹惊恐怔怔的望着他。 带着几分委屈,无声的控诉。 “你,你松开。” 小神姬的指尖被温热的唇紧紧包裹住,尖齿正正危险地抵在她的伤口处,她疼的直抽气,却不敢贸然将手指头抽出来,只能颤声哀求着。 男人浓稠的视线缓缓地从她泛红的眼尾上滑落,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此刻娇弱又委屈的模样。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舌头轻轻沿着那破开的伤口舔舐着,轻微刺痛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小神姬浑身一颤,慌乱地瞪大了眼睛,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她逃离似的从床上起身,脚步慌乱地朝着殿外跑去。 慌乱之中,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低低的,软软地飘落下来:“你,你好生歇息!”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床上的男人狭长的眸子才重新缓缓闭上,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拥有远古神一颗心头血的小神姬,居然是这样的,比一只小兔子还要弱,真是…… 娇弱。 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选中她的,真是笑话。 他暗暗运气神力,只觉得身上的禁锢松了许多,看来留在这小神姬身边的打算是没错的。 她确实能帮自己解开禁锢。 也不枉费他设计这么一出,费尽心思上这九重天了。 想着,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上干涩的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可是她也算是救了他…… 该怎么办呢? 这么圣洁高贵的人,就应该将她拽下神坛,让她不染纤尘莹白肌肤滚上染了血的尘,让她只能狼狈得同自己一般。 想着,那股令他兴奋得连身体都在颤抖的感觉又来了。 骨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嚣,想要让他不管不顾的将她吞噬入腹。 薄削的唇轻缓溢出一声叹息:“嗯——” 幽深的眸子变为更黏稠的黑。 —— 小神姬跑出殿外,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 蹲在殿门口的小白泽瞧着自家主人跑了出来,连忙热情地凑了上来,用脑袋拱了拱自家亲亲主人,“萨巴萨巴~” “我没事~” 白子菟刚想摸摸白泽的脑袋,安抚它一下,就见一名仙婢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手中捧着堆积如山的书卷,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同情。 “神姬殿下,这是白大人给您布置的功课,说是让您这几日务必完成。” 仙婢轻言细语地说着,将那一大摞功课轻轻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白子菟抬眼望去,只觉眼前一黑。 那功课的厚度,简直像一座小山,几乎要把石桌都压垮。 她不禁瞪大眸子,哀叹出声:“你说!这是白哥哥给我布置的功课?” 仙婢一脸同情:“是的,神姬殿下。” “不是吧!” 小神姬神色恹恹,瞧得那仙婢于心不忍,但又想到白大人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白大人说了,过几日来检查功课,若是殿下没完成,便……” 白子菟心中一跳,讪讪问道:“便什么?” “殿下便别想出这神女殿了!” 白子菟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无精打采地应了句:“知道了……” 见到神姬殿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仙婢心中也是一阵酸涩。 她自小在这神女殿伺候,看着小神姬长大,知晓她生性活泼,最是受不得拘束,如今被这功课束缚,想必心中定是烦闷不已。 仙婢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劝道:“殿下,白大人也是为您好,您就当是磨砺自身,熬过这几日,往后便轻松了。” 白子菟抬起头,看着仙婢眼中的关切,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知道啦,你下去吧。” 第150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5) 九重天的夜格外明亮。 月色清冷,透过雕花窗棂,悄然洒落在殿内,勾勒出一片静谧而清冷的景致。 白子菟手撑着额头,认命般随手翻开一本功课,入眼的尽是些晦涩难懂,仿若天书般的符文与繁杂琐碎的法术要义,看得她脑袋一阵眩晕,金星直冒。 只觉得困意来袭,不一会儿便睡下了。 忽地一阵冷风袭来,紧闭的殿门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一缕如墨般浓稠的黑色烟雾,悄然钻了进来。 诡异的黑雾顺着冰冷的地板蜿蜒而上,绕过殿中屏风摆设,悄然顺着雕花木桌攀爬。 所经之处,似有丝丝寒意逸散,让这原本清冷的大殿更添几分阴森。 小神姬睡得正熟,明媚白嫩的小脸压在一堆繁琐的功课本上,脸颊软肉微微嘟起,惹人怜爱。 长睫根根分明,在眼底垂下月牙形的阴影,睡得恬静而安详。 乌黑的发在月色中流淌着银色清晖,几缕调皮墨发贴在那白嫩透彻的脸颊上,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像是上等的羊脂玉。 因着在殿内,她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粉白色里衣,一根同色腰带勾勒出纤细腰肢。 黑雾像是一条游弋在黑暗的毒蛇,顺着那轻薄的里衣蜿蜒而上,如藤蔓一般攀上那纤细的腰肢,待绕了两圈之后,那黑雾竟然化作实质。 一条通体黑色,月色中泛着冷辉的小黑蛇悄然出现。 “嘶嘶——” 小黑蛇一寸一寸贴着腰肢往上攀爬,最终贴在那单薄的蝴蝶骨上,像是找到了栖息之所一般。 小黑蛇俯瞰那睡得香甜的少女,金色竖瞳空洞而冰冷。 而后他缓慢地一点一点附身向下,直到冰冷的蛇鳞贴上那曼妙纤细的脖颈。 黑的白的泾渭分明,像是一条精致的黑色项链装饰在小神姬的脖颈上。 睡梦中的小神姬被突如其来的凉意惊到了,无意识呜咽一声,蛾眉紧蹙,似乎是察觉到了某种不安的危险,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瞧着可怜兮兮的。 小黑蛇小心翼翼绕着少女的脖颈缠绕,最终停留在那小巧圆润的耳朵处没有动静,蛇信子轻轻地扫过那小巧的耳廓。 小神姬太过于有诱惑力,无论是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她鲜甜的血液,亦或者是那柔软细嫩的肌肤,瞧在他眼里都无比诱人,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甚至快遏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紧紧的,不管不顾的缠绕,收紧,好瞧着那被他圈住,掌控着的神姬发出呜咽声,求饶声。 神女殿上空的月色似乎更加清冷几分,小黑蛇透着那皎洁的月色瞧见那红得娇艳的唇,金黄色竖瞳越发深邃…… 忽地一阵凌厉杀意袭来,小黑蛇竖瞳一凛,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殿门被打开,清冷的月色倾洒而下,白逸尘站在月色中,一袭白衣清冷无比。 他一脸冷冽感受着这殿内陌生的气味,眉头微皱。 刚想起身去追,却又想起了殿内那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小神姬,只好作罢。 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昏迷过去的小神姬:“殿下,醒醒。” 白子菟此刻仿若深陷泥沼,意识在混沌的边缘挣扎。 她察觉到了两股奇怪的气息,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好似被一场梦魇拖住了一般,将她拉入那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 就像是坠入了一场浓郁的黑暗中,隐约只能在黏腻的黑色里窥见一双金色的竖瞳。 莫名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无边的黑暗撕扯着她,碾压着她,她难受地喘着粗气。 而那金色竖瞳朝着她越来越近,一缕缕浓郁的黑逐渐攀上那原本漂亮的金色竖瞳。 她惊恐地想要往后退,却只觉得腰间一紧,一股蛮力将她扯了过去。 四周明明是浓郁的仿若能将人淹没的黑,但她却能在黑暗中描绘出那不明怪物的形状。 是一条长长的大黑蛇! 白子菟呼吸窒了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自脊背蔓延开来。 忽地一阵清凉的风吹来,驱散了这无边的黑暗。 白子菟悠悠转醒,眼神中尚有几分未散尽的迷茫。 瞧见来人,她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白哥哥,我怎么了?” 话一出口,她便发现声音沙哑无比,像是喉咙被什么勒过一般,隐隐作痛,就喘气都觉得疼。 她怔了怔,思绪渐渐回笼,这才察觉到浑身酸痛无比,尤其是腰肢之处,那股酸痛仿若深入骨髓,像是被一条粗粝的麻绳紧紧勒过许久,难受至极。 白逸尘垂眸,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小神姬脖颈处那似有若无的浅淡红痕,眼眸瞬间眯起,周身原本清冷的气息越发冷冽逼人。 他指尖轻轻拂过,一道灵力没入小神姬体内,只见她脖颈上的红痕渐渐消退,直至消失不见。 待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缓和了神色,温声开口:“今日听闻殿内仙婢说你挑灯夜读,我特来看看,却没想到……” 他顿了顿,始终还是没说出口:“你倒在书桌上睡着了。” 偷懒被老师抓包,白子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白逸尘笑了笑,温声说着:“太累了就先休息,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望仙门。” 一听可以离开九重天,白子菟原本耷拉下的脑袋重新扬起,清亮的黑色眸子在月色下像是含了碎光,“真的吗?我可以离开这神女殿了?” 瞧着小神姬这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白逸尘心间颤了颤。 她不过是一个刚化形两百年的小兔子而已。 若是没有被安上神姬的身份,只怕现在也是山间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吧。 想着,他心里也软了几分,语气愈发温柔:“是,但是有个条件……”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指,指向那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一大叠功课,“你得先把它们都学会。” 听到这话,白子菟原本兴奋的仿若要飞起来的心情,仿若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下子就消弭得无影无踪。 这么多,得学到猴年马月啊! 白逸尘轻声笑了笑,安抚似的摸了摸白子菟的发顶,声音不自觉也带了点宠溺:“不用着急,慢慢来。以后每隔三日我便来查查你的功课,等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合格了,便可以离开这神女殿了。” 白子菟无声叹息! 其实也可以不用来的…… 许是因为近日过于劳累,白子菟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白逸尘将人塞进被窝里,小心翼翼掖好被子。 这才陷入沉思…… 刚才那抹恐怖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151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6) 翌日。 白子菟悠悠转醒,意识还未回笼,她便婢口中得知,她从那大殿救回来的,身受重伤的仙侍不愿意换药,不愿意治疗,甚至连她们近身都不许。 小神姬听闻此言,柳眉瞬间蹙起,“那怎么行!他若不好好治疗,身上的伤何时才能痊愈?这样拖下去,岂不是要落下病根的!” 瞧着小仙婢一脸疑惑的表情,她直觉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连忙找补一般:“他可是我救回来的仙侍,我既耗费心力将他救下,他便理应为我所用。要是一直这么躺下去,伤病缠身,我要他有什么用!” 小仙婢伺候了小神姬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神姬心思善良,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关心而已。 她轻笑着,小心翼翼为小神姬更衣,“神姬心怀苍生,倒是那人不识抬举了。” 小神姬骄傲一颔首,气势汹汹地朝着偏殿而去。 “我要去瞧瞧,他到底想干什么!竟敢如此不听话,真是令人操心。” —— “吱呀——” 侧殿门又被人开启,而后又被人关上。 床上那人狭长的黑眸霍然睁开,幽深的视线擒住那道瘦弱的身影。 白子菟进来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背,像是被一条毒蛇攀上了一般。 她转过头去,便瞧见了床上那人阴暗诡谲的目光。 小神姬虽知晓世间有善恶之分,但对于真正的恶意却缺乏深刻认知。 所以她虽直觉这道视线瞧着极为不舒服,却单纯地以为床榻上的男人只是身体不适,才会流露出这般让人难以亲近的神情。 只是被这道视线盯得久了,她倒是有些熬不住了。 背后发毛,有些可怕! 但她还是强撑着神姬的架子,扬着矜贵的脑袋走到床榻前,高高在上斜睨着床榻上那人,似乎要用神姬的气势压倒他。 “你是本神救回来的,本神得来瞧瞧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小神姬长得本就精致小巧,周身散发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真与与生俱来的高贵,这么盛气凌人地瞧着人,反倒不让人觉得嚣张跋扈,倒让人觉得鲜活可爱。 床上那人神色一怔,长睫敛下,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只是瞧着神色恹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白子菟也担心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能慢吞吞地朝着床榻上那人挪去,“你还好吗?” 床榻那人兴致盎然,指尖轻动…… 脚上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小神姬重心不稳便跌落在床榻,鼻尖撞在那坚硬的胸膛上。 好疼…… 杏眸泛起水光,鼻尖已经被撞出粉红。 她曲起腿挣扎着想要起身,便听到身下男人传来一阵闷哼声。 白子菟低头望去,却见胸膛上白色布带子已经渗出血水,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吓得她手忙脚乱,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腰间冷不防被一只强硬的手臂箍住,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炙热的温度透着粉白衣裙传来,她被灼得浑身一颤。 青丝凌乱洒落在她的脸颊上,大殿安静得能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 她甚至不敢抬眼瞧他,脸颊逐渐漫起粉红,“你,你放肆!” 语气凶巴巴的,却没有半点震慑力。 男人半眯着眸子,瞧着怀中狼狈又昳丽的小神姬。 脸颊绯红,发丝散落,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姬模样。 领口因着她的挣扎微微散开,泄出几分刺眼的雪白,他甚至能从这个角度窥得几分曼妙的曲线,勾得人心痒。 男人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他将禁锢着小神姬的手松开了些。 白子菟见他松了手,如蒙大赦,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不敢抬眼再看他,心跳却如鼓擂,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真是,奇耻大辱! 她堂堂神姬大人!居然被一个小仙侍这般对待! 简直! 气死她了! “神、姬、殿、下?”床榻上那人开口了,声音低哑,虚弱无力。 他的神情都被覆在一层层白色的布带子下,瞧不见他真切的面容。 明明是一脸病容,却让她觉得危险至极。 “何?何事?”似乎要找补一般,小神姬高仰起头,神情倨傲。 榻上那人咪眼瞧去,唇角一勾,声音沙哑:“出血了。” 小神姬这才发现那原本白洁的布带子洇出红晕越来越多,暗红的血顺着布带子滴落,像是开在床榻上妖艳血红的花,无比旖丽。 “这……怎么会这样。”白子菟心头一滞,杏眸圆睁,心下焦急便想出门喊人。 “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神姬又何必费心,这一身的伤,好不了也罢……” 暗哑颓废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久病后的虚弱。 白子菟下意识回头,“嗯?” 榻上男人也不言语,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流光,似有深意,又透着几分玩味。 白子菟瞧不懂他眸子里的晦涩,只当他是以为自己伤得太重自暴自弃。 气氛僵持不下,就在白子菟实在受不了开口,声音强硬无比,透着几分愠怒:“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你是我救回来的,上等好药滋养着,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丧气话,莫怪我……莫怪我……” 她一时语塞,竟想不出能威胁他的话来,毕竟她从未真正对人动过恶念。 男人似是看穿了她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殿下能怎样?杀了我?” “你!”白子菟瞪大了杏眸,眼中满是不甘被挑衅的怒火,可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渗血的伤口,又狠不下心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自是不会伤你,可你若不配合治疗,这伤只会越来越重,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话锋一转,她声音软了下来,少女独有娇软嗓音传来,“所以,你要乖,好好配合治疗。知道吗?” 软硬兼施,以往这招对白泽可有用了! 白子菟暗叹自己真棒! 小神姬剔透的琉璃眸闪着狡黠的光,似乎在沾沾自喜。 男人眼眸微闪,狭长的眸子半阖,敛盖住眼底幽光。 沉默片刻后眸子睁开,无波无澜,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听殿下的。” 白子菟见他终于松口,心中一喜,刚要唤仙婢进来,却又听男人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152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7) “什么?”白子菟眸子微动,下意识反问。 男人狭长的眸子不经意扫过她圆润的杏眸,“我想知晓,殿下名字。” 白子菟一怔,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简单的要求,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白子菟。” 白子菟。 男人抿唇,心中默念。 徐徐抬眸,看向那在昏暗烛光下静谧的神女,圣洁美好,高贵明艳。 灵动茭白如兔子,娇柔明艳如菟丝花。 “白子菟,”他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倒是人如其名。” 不知为何,简单的三个字在男人口中念出,莫名有些旖旎缱绻。 就好像他在心中已经将她的名字咀嚼千万遍,反复回刍。 白子菟心间微颤,脚步凌乱,连忙让人进来换药。 男人长睫敛下,神色不明。 仙婢们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男人也不再抗拒,任由她们摆弄。 白子菟时不时偷瞄他几眼,见他神色平静,心中稍安。 一名仙婢一脸凝重,垂头恭敬:“殿下,此人伤势过重,伤口血肉模糊,实在是有些……要不,劳您移步殿外稍作等候?” 白子菟摆了摆手,“不用,你们处理吧。” 仙婢小心翼翼抬眼,见小神姬神色平淡,这才回身清理伤口。 因着刚才那些举动,男人身上的白布带子都跟伤口粘连在一起。 如今白布带子被揭开,那些泥泞沾着血污,丑陋不堪的伤口便暴露出来。 小神姬呼吸一滞,如今拆了绷带,这才知晓他伤的有多重。 众横交错,血肉翻飞,狰狞蜈蚣般的伤口,而他竟然一声不吭忍到了现在,这人究竟都遭了些什么罪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小神姬悲悯的神情,榻上男人垂眸,盖住眸底诡谲幽深,声音淡漠得宛如在述说一件不相干的事:“那些人想让我顶罪,我不愿……” 白子菟杏眸圆睁,瞧着那人轻描淡写述说着,“他们便用倒刺的鞭子鞭笞…… 当然,他们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只不过是用了浓盐水浸泡过的抹布帮我擦拭身子,又恐我哪天寻仇,废了我一身灵力,断了我的经脉……” 殿内安静了片刻。 直到那人淡漠开口:“残破之人,怕是污了殿下的眼。” 小神姬回过神来,睫羽颤动,“你为何不反抗?” 一声讽刺到了极致的嗤笑声响起。 白子菟下意识垂头往去,便撞入一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瞳仁。 他脸上的绷带已经解下,露出一张沟壑交错的脸,瞧着触目惊心。 只有一截冷白瘦削的下巴,依稀还能窥见他原本的面容轮廓。 “神姬殿下,当你被世间抛弃,你便会知晓……”他顿了顿,声音暗哑无比,似乎在压抑什么,“想要反抗,失去的便需要更多,皮肉之苦,只是最轻的一项。” 嗯? 世间抛弃? 为何会被世间抛弃? 远古神开辟了世间,而后衍生出了万物生灵,让他们有所生存,有所依赖,怎么还会有人被世间抛弃? 小神姬歪头,杏眸满是不解,但她还是轻声安慰:“那以后我罩着你,没有人会抛弃你了。” 男人嗤笑,并不作答。 若是他需要靠别人罩着才能活下去,那他早就在那些阴暗的,诡谲的虚无中湮没。 他,生来,背后便注定无人。 寒意仿若实质化的丝线,丝丝缕缕地从男人身上蔓延开来,缓缓爬上了殿内所有人的脊背,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吓得正在小心翼翼包裹他伤口的仙婢们动作猛地一顿,手中的绷带差点掉落,她们惊恐地望向男人,不敢再继续。 忽地一双温热的小手覆了上来,轻轻拍着他的脑袋,“没事的,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温热的触觉从头顶处传来,男人下颌紧绷,浑身一颤,硬生生忍住了了那将那驯犬一般的手掰断。 他半阖的眸子抬起,便看到莹白的一截手腕,心里已经在思索等他神力恢复后,该怎么一寸一寸的掰断这双好看的手了…… 但好在那纤细的手很快便收回。 他将目光移至那张明媚的小脸上,因着需要处理他的伤口,殿内放置了不少夜明珠,淡淡的白色光芒如水般倾泻而下,将小神姬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之中,衬得她莹白的肌肤比那冷白的光还要晶莹剔透。 他没见过至纯至善的白,以前在只觉得仙人都是一群虚伪满口正义的小人,却没想到世间真有例外。 如今真的见着了…… 他唇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阖上双眸,将眸底暗涌流动的黑掩去。 他倒是想知道,若是小神姬有一天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是什么样一副神情。 真令人期待啊。 见气氛又陷入了沉寂,白子菟担心他一个人躺在榻上会无聊烦闷,便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男人抬眸,他脸上又被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双诡谲复杂的幽深眸子。 名字? 一个生来便是被人遗弃厌恶的存在,如同草芥一般在这世间挣扎求生,哪里会有人给他取名字? 这么多年来,他被人称为“魔物”“贱种”,这些充满恶意与侮辱的称呼也已经都习惯了。 倒没想过要给自己起个名字。 他扫视四周刺眼的白,将视线落在圣洁的小神姬身上。 太白了,都太白了。 白得令人厌恶,想要毁灭。 像是要跟周围的白作对一般,他唇角一勾,嘲讽道了声:“姓玄,无名。” 小神姬神色一怔,杏眸无辜垂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玄? 那不就是黑红色。 好奇怪的姓。 而且,不好听! 榻上男人将小神姬眼里的神色都瞧了去。 幽暗晦涩的眸子望去,像是要瞧这极具黑暗不堪的姓能起什么样的名字一般,他平淡无波开口:“还望殿下赐名。” 小神姬还未开口,正在帮他处理伤口一个小仙婢已经出声:“殿下,这不妥!” 话刚落下,丝丝缕缕的凉意便攀了上来,吓得她脸色一白,只觉得喉咙堵着什么,半句话都说不出。 小神姬无所谓摆了摆手,“哪有什么不妥的,你的名字不也是我起的。” 榻上那人状似无异抬眸,小仙婢眸中闪过一黑幽暗,而后又迅速消失。 她恭敬福身,动了动唇,道了声是。 小神姬托着腮想了想,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矜贵一扬下巴,“那就澄,玄澄。” 第153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8) 玄:极致黑红。 澄:澄澈明亮。 男人一愣,再回过神来时眸底的晦涩已经掩盖,他乖驯应下:“玄澄谢过殿下赐名。” “免礼吧。”小神姬高贵颔首,斜睨了一眼床榻上不成人样的男人,语气虽然嫌弃,可眼角眉梢间却难掩关切:“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若是再不好好修养,我便……便……” 话到此处,小神姬却突然卡了壳,她下意识地垂眸,竟撞入玄澄那幽深似海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几分促狭笑意,似乎在好整以暇瞧着自己出丑的模样。 为了挽回些许颜面,她稍微加大音量,似乎在找回场子一般:“便狠狠地惩罚你!哼!” 小神姬说完,轻飘飘撂下一句:“好好照顾他。”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玄澄眸色渐深,目光灼灼便落在那倒瘦弱的背影上。 “收起你的眼光,神姬殿下岂是你能觊觎的?”身旁伺候的另一个小仙婢瞧见白子菟已然离开,便再也没了顾忌,她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嘲讽道。 这小仙婢心中本就窝着一团火,明明大家都是伺候人的,凭什么她就得专门来伺候这个伺候人的,想想就觉得憋屈。 想着,她又狠狠地瞪了玄澄一眼,嘴里嘟囔着:“真晦气。” 转眼,她瞧见另一边的小仙婢小娥正勤勤恳恳地照顾着玄澄,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开口:“小娥姐姐,殿下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说话啊?” 那被唤为小娥的小仙婢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呆滞的眼神瞬间清明过来。 她愣愣的瞧着自己的手,满脸困惑:“我,我是怎么了?” 玄澄纤长的睫羽垂下,敛盖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 —— 小神姬的寝殿名为朝露宫,此处地势得天独厚,是整个九重天界第一缕晨曦能够率先眷顾之地。 殿门口摆放着一架贵妃椅,椅身以温润的白玉为架,搭配上柔软的锦缎坐垫。 小神姬闲着没事时最喜欢躺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沐浴着阳光,好不惬意。 “殿下,尊主来了!” 小娥领着白逸尘进来之时,便看到那躺在贵妃椅上睡得大大咧咧,没个正形的少女。 暖煦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小神姬身上,她像是为她渡上了一层潋滟碎金。 此刻她双眸轻阖,浓稠长睫柔顺地敛下,在白皙如玉的眼下投下一道宛如月牙形状的淡淡阴影。 而那熟睡中的小神姬怀中,还抱着一本摊开了的书籍,书页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微微颤动。 白逸尘心下了然,只怕是小神姬看书看得倦了,便这般抱着书本,就地小憩起来。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朝下滑落,便瞧见那层层叠叠的裙摆早就被折腾得掩盖不住裙下的风光,露出一小节白嫩脚丫来,粉白的脚指头沐浴在阳光下,泛着一层碎金光芒。 看得白逸尘眉间一皱…… 躺在小神姬身旁的小白泽,耳朵陡然竖起,同它的主人一般黑溜溜的大眼睛瞬间锁定了来人。 瞧见是白逸尘,它兴奋地站起身来,毛茸茸的尾巴欢快地左右摇摆,嘴里轻轻叫唤着:“萨巴萨巴~” 白逸尘竖起手指,以示噤声。 大步一迈,便朝着小神姬的方向走去,伸出大掌轻轻抚摸白泽的发顶。 “怎么这般睡着了,也没个正形,”他无奈叹了口气,朝着身旁候着的小娥轻声吩咐:“去拿个毯子来。” “是。”小娥连忙应下,欠了欠身,转身快步进入殿内。 白逸尘走近了些,这才发现白子菟眉间微微蹙着,眼底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青光,映衬着那白皙如玉的小脸,此刻瞧着倒是多了几分憔悴。 他心中微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上心头,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抚平那眉间的褶皱。 忽的一阵清风轻拂,一张宣纸顺着风势,飘飘悠悠地朝着白子菟飞去,最后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触觉让小神姬瞬间从梦境中惊醒,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睫羽轻轻颤动。 白逸尘指尖亦是微微一动,原本那应该落在小神姬眉头的手指,在空中短暂停留后,顺势捏起了那张宣纸。 他刚想开口询问是谁如此不小心,抬眸间,便瞧见殿门口伫立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如松柏般颀长的男子。 明明身着一袭简洁而素净的仙侍衣衫,身姿卓绝,却无端透着几分矜贵慵懒。 男人的面容却被一面精致的银色面具严严实实地遮挡,只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实容貌。 白逸尘目光冷峻,带着审视的意味望向他,可令他微微诧异的是,这男子瞧见他望来,全然没有普通仙侍该有的谦卑姿态。 相反,在那双狭长深邃目光注视下,白逸尘竟莫名地感觉自己的气势反倒弱了几分,仿若被一道无形的气场压制。 但很快,那股气场便悄然散去,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朝下望去,只见男人的手上,一手正优雅地搭着一件白色披风,另一手正拿着一叠宣纸。 只怕这宣纸便是从那人手上飞出。 只是,白逸尘眉头微皱,这人是谁? 怎么从小神姬的寝殿中走出来? 刚想开口询问,便瞧见那熟睡中小神姬已经清醒。 她懒倦打了个哈欠,原本微皱着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似乎是刚睡醒的原因,那双杏眸含着水光,和煦的日光下,泛着点点碎光。 瞧见来人,她语气轻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娇软:“白哥哥,你来啦。” 瞧着白子菟这副孩子气天真模样,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谨慎瞬间消散,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嗯,来瞧瞧你的功课。” 原本还心情愉悦的小神姬一听这话,眉眼全都耷拉了下去,一双圆润的杏眸瞬间也变得无精打采了起来。 “那你还是别来了。”小神姬小声嘀咕,却没逃过白逸尘的耳朵。 他佯装生气板起脸,“说什么?是还想再多一些功课吗?” “错了,白哥哥!”小神姬机灵得很,见势不妙,赶忙识时务地求饶。 不远处,那身材颀长的男子瞧着二人亲昵互动,银色面具下的脸色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半晌后,他半阖双眸,掩盖住眸底逐渐浮现的野性残忍幽光。 第154章 主神大人他邪想压正(9) 幸而,白逸尘此番前来并非专为监督她的功课,他另有要事在身,是要与九重天的其他几位掌门商议关乎三界的重大事宜。 诸如三千位面不知怎的竟逃出了一只穷凶极恶的魔物,那魔物四处肆虐,搅得三千位面都不得安生,生灵涂炭,灾祸频仍…… 白子菟起初还耐着性子听着,可没过多久,便觉索然无味,兴致缺缺地点着头。 她只是一只小兔子,每天忙着功课的事情已经很累了,哪有时间听这些苍生什么大事! 就算是需要听,那也得等她再长大一点再说! 毕竟她才两百岁! 放在凡间就是刚及笄。 所幸,白逸尘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并未强求她立刻领悟,而是苦口婆心地跟她讲了一大通深入浅出的道理,从责任担当到修行精进,方方面面,事无巨细。 然后,又毫不留情地给她留了堆积如山的功课,说是这些功课既能夯实她的基础,又能助她早日洞悉三界诸事,担起神姬的重任…… 末了,嘱咐了身边的小仙婢好好照顾小神姬。 又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将她身旁的仙侍带去调教一番。 小神姬从一大堆功课中抬起头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用,玄澄有我调教就行了。而且,我好不容易将人的伤养好,你可别把人折腾坏了!” 她最近为了照顾玄澄的伤势,都不知道挤了多少滴神血…… 想到这,她又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些发麻发疼。 幸好,玄澄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玄澄?”白逸尘好奇朝着那站在小神姬身后的男人望去。 只见那男人身形高大却恭敬地垂着头,一头乌发顺滑地散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乖驯服从的气息,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起的名字。” 小神姬直觉白逸尘似乎不太喜欢她这个小仙侍,歪着身子就挡住了白逸尘的视线。 白逸尘自然也是知道小神姬的护短程度的,只是没想到这才多久…… 这男人竟然能让小神姬如此在意,想到这,白逸尘只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他强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又好生嘱咐了两句,一拂衣袖,走了。 白子菟好不容易送走了可怕的夫子,开心的表情还未收起,便瞧着面前越积越多的功课陷入了沉思…… 就这种趋势,她还能等到做完功课那天吗? 她一度怀疑,白逸尘是骗她的!! 他压根就不想带自己去望仙门! 所以随便诌了个理由折腾她,他一定就是觉得自己太闹腾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白子菟用力一拍石桌,这一拍倒是让她自己的手肿了几分,她委屈着脸,杏眸潋滟出水光,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话更是带了几分愠怒:“不学了!!本神不学了!” 但是想到她在水月镜中瞧见三千位面的景色,她便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认命了一般,慢吞吞地将小巧的下巴抵在石桌上,不情不愿地拿起一本书,小嘴磕磕绊绊地念着里面的内容。 身后随身伺候的玄澄狭长的眸子瞥向那本“仙门基础功法”,只觉得无语凝噎。 这书,怕是连刚启蒙的小儿都不屑读吧。 正这般想着,便瞧见那小神姬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耐心,整个人像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一般将脸趴在石桌上,反手将手上的书本往头上一扣,像是戴上了一顶滑稽的帽子,唉声叹气:“为什么要学这些啊!好烦啊……” 乌泱泱的黑发散落在石桌上,白嫩的颈侧便露了出来,刺激着身后那人的感官。 他呼吸不由得加深了几分,漆黑的眸子朝着旁边站着伺候的小娥望去。 小娥的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变得呆滞起来,声音冷漠,一字一顿地开口:“殿下,我去给您拿些水果……” 那语调平板,没有丝毫起伏,仿若被操控的木偶。 小神姬正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之中,压根没有察觉到小娥的异样,只是心烦意乱地随意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去吧。” 玄澄一步一步朝着小神姬靠近,修长的指节将蒙在小神姬头上的书本拿下,一张明艳昳丽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他眸光闪了闪,慢腾腾地眯起眼,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殿下累了,不妨休息会儿。” 小神姬杏眸闪过一丝幽光,神情变得呆滞起来,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累了,需要休息会。” “那让我扶殿下去休息?”他说着,已经伸出手将趴在石桌上的小神姬捞起,抱在怀中。 软香入怀,少女馨香丝丝缕缕地袭来,让他心尖一颤。 他狭长的眸子愈发晦暗幽深,就连脚步也急促了些。 在快进入殿内之时,便看到另一名小仙婢小莲从另一处走来,瞧见他们之后大声呵斥:“大胆,你竟敢冒犯殿下……” 玄澄眸光微动,怀中的小神姬悠悠开口:“闭嘴,是我身体不适,让玄澄送我回去休息的。” 小莲银牙都要咬碎了,凭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侍从可以近身照顾小神姬! 这明明是她的殊荣! 真的是,气死她了! 然而,小神姬都发话了,她还能怎么样? 只能乖乖听话呗! 啊啊啊啊啊! 越想越气! 玄澄斜睨小莲,无声嗤笑,而后抱着小神姬进入殿内,大门一关,将人锁在门外。 小莲气的七窍生烟,却又心有不甘,索性附耳趴在门旁边,耳朵紧紧贴在门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生怕玄澄将她家小神姬欺负了去, 玄澄微微侧头,大手一挥,一道结界便笼罩殿内。 他小心翼翼的将怀中少女放在榻上,居高零下注视小神姬的面容。 肤若凝脂,眉眼昳丽,纤长的睫毛翩跹,一双水润杏眸此刻正毫无焦点凝视着床顶。 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那无辜下垂的眼尾。 可惜了,小神姬的眸子还是生动灵活些好看。 但…… 他回味起方才小神姬对着那人笑得开怀的模样,眉眼弯弯的,确实是好看。 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心下有些烦躁。 想着,他大掌顺着眼尾往下,来到那娇艳的唇瓣上,像是惩罚一般用了点力气捻了捻娇嫩的唇,嫣红的唇瓣愈发旖丽。 玄澄喉结滚动,神色晦暗不明。 真想将这小神姬囚起来,让她只能对着自己笑,朝着自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