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都是满级大佬,这仙能修?》 第1章 女帝竟是手足兄弟 潜龙大陆。 大乾王朝,牧州,靖安城。 “苏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苦日子咱们终于要混到头了!” 许知易放声大笑,颇为畅快,走进一间酒楼的房间里。 房间内。 一位气质清冷青年盘膝坐在床上,保持五心向天姿势,正在修行中。 他相貌不凡,眉目间有英武气,五官却精致的不像话,可谓男生女相的典范。 苏木徐徐睁开眸子,望着满身酒气,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直接伸出猪蹄子,欲要勾肩搭背的许知易,微不可查往边上躲了躲,疑惑道: “什么意思?” 极其巧妙,又不留痕迹躲过对方的热情勾搭。 许知易扑个空,也不在意,只觉得这家伙有洁癖,不禁啧啧称奇: “你小子,若非见过你的小肚鸡长,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个娘们了。” 听到‘小肚鸡长’四个字,苏木脸色微黑一瞬,道: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回想起初次和许知易相识那段时光,不知道为啥,这厮一看见竟然有男的长得比他还帅,硬是怀疑苏木女扮男装。 还念念有词,说着——「唧唧复唧唧...」 无奈。 苏木只好施展一段幻境,使其打消疑虑。 幻境本身,来自于‘被施法者’的想象,哪曾想,这厮竟幻想到两兄弟比谁尿的远! 从此以后,就像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粑粑也是粑粑了。 “告诉你吧,我傍上富婆了。”许知易从怀里掏出一枚极品灵石,在前者眼前晃了晃,道: “今儿个逛街,碰见一户人家招亲,优胜者不仅能够成为驸马爷,还能获得一百枚极品灵石。” “比武招亲还没开始呢,参赛者就每人一块极品灵石。” “真他娘的阔气啊!” 苏木瞥一眼,兴趣缺缺: “哦,那就恭喜你早生贵子。” 不知为何,苏木清冷如幽潭似的眸子,泛起一圈涟漪。 许知易收起极品灵石,笑道: “放心吧,我可不会随意把自己卖了,顶多走个过场,赚点路费而已。” 说到这里。 许知易微微眯起眼眸。 招亲比武吗... 苏家! 那个地方还真是奇怪,系统判定显示为「金色品质」! 身穿此方世界一年多,他也游历过不少地方,还从未遇见过金色品质的签到地点。 没错。 他是一名穿越者,觉醒【签到系统】,每在一个地方打卡,就会获得奖励。 从白色、绿色、蓝色、紫色,再到金色、红色... 根据颜色品质不同,签到奖励也会有高低,迄今为止,许知易还是第一次碰见金色品质的签到地点! 为此。 他尝试偷偷潜入‘苏家’,可却遭遇阵法阻隔,饶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进入。 唯有参加比武招亲,才有机会进入苏家府邸进行签到。 “金色奖励,我势在必得!” 许知易心里暗想。 “苟富贵勿相忘,有点事需要处理,分别几天吧。”苏木起身,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许知易回头看一眼。 看见苏木那勒都勒不住的翘臀,不禁感慨: “谁以后做你媳妇,怕不是要自卑死了。” 刚迈出门槛的苏木身躯一颤,险些摔倒。 该死。 嘴巴没个把门的家伙! ... ... 刚一离开酒楼的苏木,瞬间消失不见,伴随空间阵阵涟漪。 再次出现时。 苏木来到苏家府邸门前,望着熟悉的高门大院,喃喃自语道: “时隔多年,本帝终于有机会回家看看了。” 就在此时。 旁边走来一位身披剑袍,容貌姿色皆不凡的绝美女子,恭敬递上一份名单,说道: “陛下。” “这是牧州上下,四百多座城的具体情况,其中涵盖贪污腐败、佃户税收、庄稼收成、修行门派等...” 苏木接过翻看,状若随意,可仅几息间,就将厚厚一沓册子尽数通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冷意: “牧州,乃皇姓起源地,甚至于本帝自幼长大的祖宅,也矗立在此。” “可谓除帝京城外,第二个天子眼下。” “他们也敢欺上瞒下,很多事在宫中无缘知晓,被左右蒙蔽,这次微服私访,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大乾皇室起源于牧州,只是皇室祖宅的具体位置,世上没几个人知道。 忽地。 苏牧婉瞥见苏家府邸门前,竟布置下一个擂台,茫然一瞬,侧头看向贴身侍女,问道: “这是...??” 侍女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埋下脑袋: “陛下,太上皇说您迟迟不愿立下帝君,为防止您孤独终老,也为皇室留下血脉,太上皇决定亲自为你招揽...” 闻言,苏牧婉美眸微睁,颤声道: “是比武招亲吗?” 侍女颔首:“是的,陛下英明。” 苏牧婉不禁想到之前许知易那番话,红唇微白:“奖励是一百块极品灵石,参赛者无论输赢,都能提前领取一枚极品灵石?” 这次轮到侍女疑惑了,眨眨眼道:“是,陛下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苏牧婉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废话! 她当然知道了。 许知易洋洋得意炫耀时,她还胡思乱想了一阵呢。 哪成想,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还有自己的一份! “我的婚事,何时需要他来操心了,这不是添乱吗!”苏牧婉银牙紧咬,黑着脸说道: “带路!” “带朕去见太上皇!” 立帝君!何等大事,岂能儿戏! 比武招亲像什么话! 再说。 苏牧婉才登基不久,哪有心思立帝君,更别说,她一直铁了心当个孤家寡人来着。 不然也不会特意女扮男装,和许知易称兄道弟,就是为防止这种糟糕的事情发生。 想到许知易。 苏牧婉就有些头疼。 必须阻止这场闹剧,别搞到最后,把兄弟混成相公了。 她之所以愿意和许知易结伴而行,且结为兄弟,就是觉得此人很对胃口,非常聊得来,兴趣相投。 可从没想过发展成枕边人。 “太上皇知道您回来了,所以提前知会奴婢,说是...” “拒不见客。”侍女支支吾吾说道。 第2章 当着太上皇的面,骂太上皇 “禀太上皇,许知易身份调查清楚了。” “无背景、无身份,一年前于十万大山中走出,疑似深山隐居士。” “擅使弓箭、刀法,境界为烽火境,天赋颇高,与陛下相处甚欢。” 一楼食客区。 清癯矍铄老者端坐如松,身旁侯立着一位老奴,正在汇报着。 苏昭烈微微颔首,抬眸注视着二楼住宿区,其中某一扇房间。 大乾王朝太上皇,地位尊崇,尽管退位多年,话语权依旧不容小觑,可以干涉女帝婚事。 身旁老奴,乃大内总管,名为林貂寺,隐隐作为禁宫第一高手。 整座大乾王朝排名前十的顶级强者。 “各方面都没毛病,也不枉费我半个月以来,使劲浑身解数,与他成为忘年交。”苏昭烈含笑道。 此子能够与女帝相伴游历半年之久,起码说明女帝不讨厌他。 这就足够了! 苏牧婉,大乾女帝。出了名的冷漠性子,十分抗拒成婚。 为此,朝廷百官整天冒死进谏,恨不得找颗歪脖子树吊死相逼,都没能动摇苏牧婉心志。 愁坏了大乾上下。 谁知,一次微服私访,竟让苏昭烈发现契机,苏牧婉竟然愿意女扮男装,和一个布衣小子游历世间。 苏昭烈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策划好一切,坐等二人抵达‘靖安城’,然后花费半个月时间,装扮成市井老人,与许知易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初步考察完毕,苏昭烈直接摆下比武招亲,以重金引诱许知易前去报名参赛。 当然。 许知易还不知道,他这个‘偶然相识’的老人,就是苏家家主,更不知道苏家,就是大乾皇室的祖宅、发源地。 “临到正午了,算算时间,这小子该下来吃饭了,你先退下吧。”苏昭烈望一眼窗外日光,算好时间,挥手驱离林貂寺。 “另外,千万别让陛下找到我,这一次,老夫非要把帝君人选定下不可。” “是,老奴告退。”林貂寺拱手行礼,刹那消失无踪。 ... ... 略显逼仄卧房内。 许知易盘膝而坐,三吸九呼,气息悠久绵长,气血磅礴透体而出,凝聚成一束粗壮烟雾,袅袅蒸腾,远远看去,宛若烽火狼烟! 当今大世,武道通仙。 境界分为:炼体、烽火、臻象、化虹... 通常来说,烽火境已是高手,足以横行。 臻象可为宗师,能够镇守一方,是世人眼中的陆地神仙。 化虹境足以称为镇国强者!! 何谓镇国? 人在国在,人灭国危!是为一国底蕴。 良久。 许知易徐徐睁开眼眸,喃喃自语: “已至半步臻象境,还需低调,幸好几个月前,签到获得一部敛息术,可以隐藏境界。” “哪怕臻象宗师亲临,也瞧不出我的真正实力。” 表面上他只是烽火境初期的小高手,哪怕在大乾王朝青年一代也称得上佼佼者。 可没人知道,年仅二十岁的许知易,已是半步宗师! “再加上「地品」《风雷箭术》,以及「地品」《断魄刀法》,和「天品」《玄黄根基术》...” “足以与臻象宗师勉强抗衡一二。” 许知易暗暗盘算,略微感到一丝安心。 这个世界对功法、灵宝、丹药等等,有个统一划分标准为【天、地、玄、黄】。 再往上他就不得而知,傍身的三部功法,皆是签到系统获得的奖励。 穿越至今一年多,许知易才感觉有一分自保底气。 “苏木自从进入靖安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有了女朋友?” “算了,不管他了,吃饭去。” 许知易起身推门,前往一楼,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颗碎银,扔给店小二,喊道: “照旧,一斤蘸酱牛肉,一壶酒、三盘小菜。” 店小二却是将碎银退还,笑着指向一个包厢:“许爷,今儿个不用您掏钱,有人请客,正在包厢等您呢。” “哦?” 许知易一挑眉毛,略感诧异。 还有这好事? 念及至此,许知易迈步走向包厢,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削瘦清癯老者,桌前琳琅满目,尽是美味佳肴。 “是你啊老头。”许知易大为意外,道:“你不是捡破烂的吗,哪来的钱请客?” 这老头是他初入靖安城时结识的。 那时候,小老头穿的破破烂烂,活像个路边乞讨的乞丐。 架不住小老头热情似火充当导游,二人一来一回成为忘年交,许知易见小老头可怜,经常请他吃饭。 苏昭烈哈哈一笑,道: “哪有,捡破烂只是我的爱好,可不代表我没钱啊。” “呦呵,不简单呐。”许知易笑了笑。 也不见外,直接一屁股坐下就开炫。 武者气血磅礴,容易饥饿,饭量自然也比常人大一些。 苏昭烈抿口酒,也不动筷子,静静地望着前者吃喝,等许知易吃个七八分饱,这才开口: “对了。” “你上次说,乱世将至,大乾国运恐有凋敝危机,此言何解?” 许知易喝口酒,眯眼打量小老头:“你问这个作甚?” 苏昭烈淡然一笑道:“好奇而已。” 闻言,许知易不疑有他,这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就喜欢讨论国家大事,随口说道: “看在你难得请客一回的份上,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但别泄露出去哦,惹出麻烦,我可不承认。” 苏昭烈点头如捣蒜:“放心,放心。” “我又不是村头大妈,长着一副喇叭嘴。” 许知易这才娓娓道来: “说起乱世将至吧,源头还要追溯到大乾的太上皇。” 太上皇? 那不就是我吗? 苏昭烈立刻提起兴趣,两眼微亮,抱有期待:“哦?” “太上皇如何?” “如何...” 许知易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那就是个铁废物啊!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玩意!” 一时间。 包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昭烈期待神色瞬间黯淡,眼角疯狂抽搐。 躲在暗中观察的林貂寺,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冷汗狂飙。 饶是臻象境巅峰的大宗师,此刻都被吓得不轻。 这小年轻真生猛啊。 第3章 统一论震惊四座 “身为大乾子民,深受皇恩,岂能如此非议污蔑。”苏昭烈尴尬笑道,眼底隐隐浮现怒意。 原以为是个天赋卓越、见识高绝的大才。 看走眼了... 苏昭烈心里不悦,面色依旧,瞧不出丝毫端倪。 许知易毫不在意摆摆手,道: “四下无人,随便聊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反正又传不到皇室耳中。” 苏昭烈趁不注意深吸口气,平息怒意,道:“那你继续说,为何乱世将至的根源,在于太上皇呢?” 许知易扯下一根羊腿,边吃边聊: “大乾建国两千年,国祚绵长,败尽诸国,于数千年前诸国乱战中统一,得以延续两千年。” “历经三代帝王,大乾建国皇帝,自然不必多说,有建国之功,万世敬仰。” “第二代皇帝,使国力薄弱的大乾,全方面蓬勃发展,奠定王朝根基,乃奋进之君,自然也有功劳。” “然而!” 说到这里。 许知易一拍桌子,仿若说书先生做派,不是生气,只为增添气氛。 正沉浸其中,连连点头的苏昭烈吓一跳,忙回过神,不知所以望着前者。 “直到第三代皇帝,也就是当今女帝的亲生父亲——大乾太上皇!” 许知易摇摇头,说道: “这厮堪称毫无作为!有进取心,奈何无治世手腕。” “初代皇帝建王朝基业,二代皇帝奋发进取,奠定强盛根基,到三代皇帝,本该借此契机,使得大乾王朝更进一步。” “可他却做些什么?” “修史书、建文庙等等...这些事情,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不说,屁用没有!” “只会劳民伤财,不是废物,能是什么?” “老头!你来说,这太上皇是不是铁废物?” 许知易竖起羊腿骨,指着苏昭烈鼻子,瞪眼逼问。 “...” 苏昭烈竟一时晃了神,呆愣原地,茫然无措。 讷讷无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上皇是不是废物,还不能定论,尽管他做的那些事,不能称得上功业,起码没有造孽吧。”苏昭烈有些心虚。 许知易摇头,伸出食指摆了摆: “非也,非也。”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有时候,不作为就是造孽。” 苏昭烈被说的老脸通红,心里不忿,忍不住怼一句: “那你说,换做你坐上太上皇位置,你该怎么作为?” 闻听此言。 一下子戳到许知易心窝里了。 终于! 终于有人问他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优秀大学生,腹有乾坤却无人倾诉,犹如锦衣夜行,空有装逼能耐,无装逼机会啊。 许知易哈哈一笑,道: “那你且听好。” 说着,他长身而起。 器宇轩昂,身姿挺拔,气势陡然转变,道: “前有建国皇帝打下江山,后有二代皇帝奋发进取。” “身为三代目...” “首先当务之急,就是要统一文化!” “放眼瞧瞧吧,当今大乾境内,货币种类超过二十种,语言、文字皆有不同。” “这些差异,皆来源于数千年前的诸国!” 许知易声音不大,表情却很镇定,像是一位智者。 饶是苏昭烈,看着前者,一时都有些恍惚。 下意识忽略了许知易年龄,不由自主肃穆起来,提耳恭听。 心里翻涌起滔天骇浪。 统一文化,统一货币,统一语言...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 唯有统一文化,才能消除各国遗民心里的隔阂,真正融入大乾,成为密不可分一份子。 许知易继续说道: “此法称之为...” “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声声入耳,振聋发聩。 苏昭烈呆若木鸡,耳畔仿佛有天劫在轰炸,脑袋里嗡鸣不止。 宛若醍醐灌顶,瞬间令人清醒。 “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苏昭烈喉咙干涩,呢喃着重复读出。 半晌。 他给出四个字评价:“圣人之言!” 而与此同时。 许知易还在说: “籍此一法,就可消除各国遗民心里隔阂,能够减少无数麻烦。” “再者。” “大乾王朝境内,拢共有五姓八宗,整整十三个庞大势力,每个势力都有深厚底蕴。” “当今太上皇,竟然还给这五姓八宗,进行分封!” “真是...愚不可及。”许知易捎带口又骂一句。 吹牛波嘛。 总会顺带抨击一下,人之常情。 可这却给苏昭烈的心灵带来剧烈震撼,险些破防,强颜欢笑起来: “给五姓八宗进行分封,有何不可?” “这些势力是大乾王朝的中流砥柱,给他们一点好处,有助于国家稳定。” 许知易吃饱喝足,感觉差不多了,喝完最后一口酒,说道: “你想的太简单啦。” “分封赏赐可以,但不能给权利。” “你瞧瞧,现如今的五姓八宗,何其霸道,无需给大乾交税,没有准许,就连大乾军队都不能随意进出势力范围,更不能进行查探,就连五姓八宗的具体实力,都没人知晓。” “这相当于什么?” “不就是封王吗!和当今女帝一个待遇了。” “分封制不可取呀,一旦大乾王朝露出疲态,这些封王...” “就会成为掀起扰乱的洪流。” 说罢。 许知易觉得该收住了,不能再多说,准备回房间修炼,临走前回头说道: “结合以上几点,你觉得太上皇是不是废物?” “是不是乱世将至的根源?” 苏昭烈讷讷点头,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笑意:“好像...还真是。” 吱嘎。 包厢门被人推开,许知易自顾自离去。 一直潜藏暗中的林貂寺无声无息出现,低着头不敢打扰太上皇。 林貂寺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当着太上皇本人的面,足足抨击斥责十几分钟,还一点办法没有。 最后还被逼迫着太上皇亲口承认自己是废物... 林貂寺感觉面对「化虹境」强者都没这么大压力。 “黄口小儿一番愚昧见解,不能当真,太上皇您...”林貂寺忍不住劝慰。 生怕太上皇想不开。 谁知。 苏昭烈竟是朗声大笑起来,沉闷忧郁神情一扫而空,眼里迸发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道: “林貂寺啊林貂寺!” “你可知,咱们捡到宝了啊!” “年仅二十岁的烽火境修士,没有背景,且有超世智慧,这就是大乾帝君的不二人选!” 第4章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连续数天,苏木始终不见踪影。 许知易并不担心,心里清楚苏木实力不凡,有几次见过他出手。 看似只有烽火境初期水准,却对力道把控十分精妙。 大概率也隐藏了真实实力,恐怕不低于烽火境后期。 这等高手可不常见,不会容易被暗算。 “明天就要比武招亲了,按照规矩,只要排进前三名,就可进入苏家府邸,休息三天,然后再进行最终角逐。” “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打进前三名。”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盘算好谋划。 凭他半步宗师境,打进前三,岂非手拿把掐。 坐等签到了。 “要大丰收咯。”许知易心情不错,吹起口哨。 “有机会一定要前往帝京城,潜入禁宫签到,譬如那金銮殿、尚书房之类的,品质肯定很高。” 压下心里繁杂思绪。 许知易出门上街,四处闲逛,瞅见一家兵器铺,踱步而往。 他自己的兵器太过显眼,是系统签到得来的。 一柄「地品」灵刀、一把「伪天品」神弓,这玩意一掏出来,怕是惹得怀疑。 所以他准备淘点地摊货,够用就行。 打一群练体、烽火境的小卡拉米,不需要太好的武器。 “客官,我瞧您玉树临风、英姿勃发,定是少年豪杰,咱家兵器铺,上至「地品」灵宝、下至黄品、乃至凡品应有尽有。” 店铺老板迎上来,热情招呼着。 “随便整把,无需看顾。”许知易摆摆手,摸摸腰包,约莫有一千百枚上品灵石、三千枚中品灵石,一枚极品灵石。 犹豫再三,许知易选中一把精铁直刀,一把兽皮弓。 嗯,都是不入流的凡品! 店家见状,眼里期许的光彩立刻黯淡,说道:“不入流的凡品,每把五枚中品灵石。” 许知易笑笑,不甚在意,取出十枚中品灵石扔过去。 拎着刀弓准备离去。 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一道熟悉身影也在兵器铺,正鬼鬼祟祟躲在阴影处,生怕被他发现似的。 “苏木?!” 许知易眼前一亮,快步上前,熟络一巴掌拍在苏木挺翘屁股上面,笑道:“你小汁,我还以为是被哪家姑娘勾走魂了,既然没事,为何不回来,怎么还躲着我呢?” 苏木浑身一颤,颇具英武气息眼眸里闪过一丝嗔怒羞赧。 混不吝的家伙! “我警告过你很多回了,不准碰我!”苏木面色镇静,冷酷说道。 “唯手熟尔,没忍住。”许知易习惯了这娘炮的矫情,根本就不在意。 都铁哥们了,还扭扭捏捏的,没点男子气概! 作为兄弟,必须将其纠正过来! “没有下次了。”苏木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再三警告。 啪! 许知易吹着口哨,望着天空,装作没注意,又是一巴掌拍其翘臀。 “许!知!易!”苏木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喝道。 “嘁。” “得了,赶紧选完回家,我替你付账。”许知易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又不禁补充一句: “我这是在帮你懂吗?” “再这样下去,你就算娶了媳妇,也只能跟媳妇做姐妹,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苏木黑着脸,一字一顿道: “不!需!要!你!操!心!” ... ... 兵器铺外边街道上。 苏昭烈与林貂寺披着敛息灵宝,品质极高,能够隔绝修士的‘反侦查’。 “嚯!” “乖乖隆地洞...”苏昭烈目瞪口呆,嘴巴微张。 捋着胡须的手略微僵硬,险些把仅剩不多的一撮胡子扯下来。 “牧婉这丫头自幼好强,我这个当爹,从小都不能碰她一下,这小子把她屁股当牌九打都没事?” 林貂寺绷着脸皮,尽力严肃。 堂堂大乾太上皇,满嘴跑火车,有点难绷。 不过,就算是从小看着苏牧婉长大的林貂寺,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委实被惊的不轻。 “牧婉这丫头,该不会是打着微服私访的名义,跑出来挑选金龟婿吧。”苏昭烈沉吟半晌,思索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说着。 苏昭烈眼里光彩愈发盛烈,嘿嘿笑了起来: “眼光不错嘛,随她劳资!” “帝君人选,非这小子莫属!牧婉,你就放心吧,有爹在,保准妥妥的把他拿下。” 林貂寺默默屏蔽六感,一句话都不想再听了。 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笑出声。 看到这里,苏昭烈悄悄松口气。 幸好。 幸好不是性冷淡,否则苏家血脉就此断绝,他这当爹的,下了黄泉都无颜见祖宗。 ... ... 兵器铺里。 许知易望着正在挑选兵器的苏木,奇道: “你不是有把品质特别高的剑吗?” 苏木暗暗磨着银牙,冷声道:“丢了。” 当然高了! 天品灵宝,能不高吗。 就是怕明天比武招亲会把你打死。 苏牧婉找不到太上皇,心知无法阻止这场闹剧,就想着亲自上阵,以参赛者身份,败退所有选手! 这样一来,苏木娶苏牧婉,我自己娶自己,等于失效作废。 哪成想,跑出来选个趁手兵器,都能撞见许知易。 “那把剑是你祖传的吧,这能丢?”许知易当真了,当即推搡着苏木的背,往店家走去。 苏木蹙眉,道:“你干嘛?” “不是说请客吗,后悔了?” 许知易摇头,略显肃然,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身为修士,灵宝就是另外一只手,断臂之人,战力无疑会受损。” 说着。 许知易看向店家,淡然道: “把你们店里品质最好的灵宝通通摆出来。” “给这位少侠,选一柄最好的剑!” 店家难以置信望着这个只买了两柄不入流兵器的家伙,瞠目结舌:“你是认真的吗…?” “废话。”许知易喝道:“不做生意了?” “做做做!”店家连忙点头,立刻跑去搬来三柄「地品」灵剑,皆是「地品」中的极品。 “都是镇店之宝,爷!您瞧瞧看。”店家舔着脸,卑躬屈膝陪笑着。 许知易随意看一眼,问道:“那柄最好?” 店家指出其中一柄。 “就它了,包起来。”许知易颔首,当即把储物戒里积蓄全部取出,拍在桌子上。 全程经过不超过一分钟。 苏木始终愣神,直到那柄‘镇店之宝’,被许知易当作垃圾般,随意塞进她的怀里,她这才醒过神。 “你...”苏木呆楞,直勾勾看着前者。 明明是一个抠搜的家伙,为何能眼皮不眨的倾尽家财? 许知易却是眨眨眼,飒然一笑: “做兄弟在心中。” ... ... 躲在暗中的苏昭烈,见此情形,顿感老怀欣慰,满脸红润,吐出两个字: “稳啦!” 第5章 女帝钦点的贵客 走出兵器铺。 苏牧婉眼神复杂,清冷泓潭般清澈瞳眸,定定的望着许知易,半晌才犹豫着道: “你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登基**已有三年,熟稔帝王心法的她,从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生性多疑,冷漠无情,是为帝王。 所以她想不通。 才相识半年,对方为何愿意一掷千金,献出全部。 许知易脸色微黑,头上冒出三个问号:“哈?” 随即神情不善起来:“你别以为自己长得像个娘们,就真是娘们了。” “劳资性取向是正常的。” 苏牧婉将信将疑,也没心思深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几天我有事处理,先走了。” 说到这里,苏牧婉微微停顿,侧眸道: “若是没钱了,就去东城的「永安酒楼」,那是我家产业,我会打好招呼,报我名字即可,免费供你吃住。” 说罢,苏牧婉汇入熙攘人群,转瞬不见。 许知易不禁讶然。 永安酒楼,家族产业? 合着还是个富二代啊! 摸摸干瘪的腰包,的确没钱了。 念及至此,许知易踱步前往东城,一路寻找,终于是见到一栋五层楼高的酒楼。 装潢不显奢华,却十分庄严肃穆,占地面积很大,进出来往的尽是达官贵人。 “卧槽,这么有钱?” 许知易有些傻眼,原以为只是个小破酒楼,没想到这么大! “该死的有钱人,早知道就不充大头了。” 许知易暗骂一句,正要走进去。 忽地。 熙攘人群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数百披甲将士,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往开道,领头的甚至是一位折冲校尉。 许知易恰好挡在路中央,一时没来得及让开。 “滚开!楚家三公子座驾,闲杂退避!”折冲校尉怒目圆睁,提起鞭子抽打空气。 鞭长莫及,刚好打在许知易身前,不足几厘米处。 劈啪作响,掀起气浪。 许知易蹙眉,看向那名折冲校尉。 “烽火境巅峰校尉当开路先锋...” “何人座驾,居然如此嚣张?” 随从百名士兵,起步也是练体境。 折冲校尉指着许知易,怒斥道:“说你呢,不想死的,赶紧滚开!” 就在这时。 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拽着许知易胳膊,将其拉走。 伸出援手的是一名儒雅随和的青年,朝折冲校尉拱手,陪笑道:“抱歉,我家兄弟天生迟钝,还望海涵,莫怪莫怪。” 折冲校尉冷哼一声,似乎也不愿惹出事端,没再计较,便带着兵马将整座「永安酒楼」包围起来。 然后。 这名有官职加身的烽火境巅峰修士,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跑到后方金碧奢华座驾面前跪下。 一位眉目间充满桀骜的年轻男子,就踩着折冲校尉的背脊,充当阶梯,悠悠然走下来,淡然道: “都散了吧。” 说着。 这位楚家三公子,余光睨视一眼人群中的许知易,轻蔑一笑,没有停留,径直走进永安酒楼。 直接抛给店小二一枚金锭:“最好的包房,送些酒食。” ... ... 人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哪怕细微议论声都没有。 许知易目送着那位楚家三公子走进永安酒楼,旋即看向身旁的儒雅青年,致谢道: “仁兄,还未请教贵姓。” 儒雅青年摆摆手,淡笑道:“免贵,姓穆,名薛。” 穆薛... “许知易。”许知易拱手,问道:“穆兄,请问刚才那人是谁?” 穆薛眯起眼眸,盯着永安酒楼,道: “楚家三公子,楚天河。” “五姓八宗中的五姓之一。” 五姓之一!难怪这么嚣张跋扈。 许知易有些惊讶,没想到区区靖安城,会冒出这等人物。 那位楚家三公子,实力大概在烽火境中期至后期左右。 觑眼打量穆薛... 许知易面色微有波澜,心里却有涟漪。 这起码也是一位烽火境后期! 半月前的靖安城,可没有这么多天才,这是发甚事了? 高境界俯瞰低境界修士,如观掌中纹,一眼就可辨别高低,除非刻意隐藏。 穆薛还不知道身边站着一位半步宗师,双手抱胸,面色恬淡: “你也别怪那名折冲校尉,他是为你好。” 为我好? 许知易疑惑不解。 那鞭子差点打在他的脸上,这是为我好? 穆薛似是看出许知易的疑惑,笑道: “许兄有所不知,楚家三公子名声可不太好听,自幼嚣张惯了,但凡被人冒犯,就会像个疯狗似的死咬不放。” “你刚才若是为一时意气,迟迟不愿退让,就会被楚天河记恨上,所以那名折冲校尉才宁愿背负恶名,也要不遗余力驱赶挡路之人。” 许知易恍然大悟,颔首道:“原来如此。” 人群渐渐散开。 许知易和穆薛攀谈几句,就相互告辞。 然而。 走着走着却发现,二人目的地相同,都是奔着永安酒楼去的! “许兄也要入住永安酒楼?”穆薛讶然道。 许知易坦诚点头,道:“是啊,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穆薛轻笑。 嘴上不说,心里暗笑。 永安酒楼可不简单,恰逢这等关键时期,寻常人等不会被接待。 可很快。 穆薛就傻眼了。 当许知易向掌柜的报出一个姓名,随后掌柜的取出一张画像,仔细打量许知易面貌,便像见到了不起的大人物,卑躬屈膝迎接。 “您就是许知易,许大人吗?”掌柜的小心翼翼询问。 “是。”许知易颔首。 心里暗暗感慨。 苏木这小子还真是给面子,接待楚家三公子时,都没见掌柜的动弹一下,碰见自己,立马像个狗尾乞怜的小狗。 同一时间。 掌柜的心里也在暗惊。 这就是陛下身旁贴身近卫,亲口传诵口谕,需要接待的贵客! 女帝钦点之人! 相比起来,五姓家族算个屁!更别提还只是一个晚辈。 “请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安排最高规格的贵宾房!”掌柜的急匆匆安排起来。 整个永安酒楼,所有伙计全部出动,有打扫房间的,有去准备酒肉佳肴的。 等准备完毕,掌柜的亲自恭请,道: “房间已经布置好,您请!” “无论您需要住多久,吃住全部免费。” 整个酒楼宾客陷入死寂。 正被嘈杂声响引出门的楚天河,还有站在门口的穆薛,都被这一动静,惊的呆滞当场。 许知易挠挠头,喃喃自语: “苏木这么懂事?” “还真给面子啊。” 余光睨视三楼,趴在栏杆上的楚天河,正眉头紧锁,慎重无比盯着许知易。 还有之前挥舞鞭子的折冲校尉,此刻面色复杂,惴惴不安。 见此情形,许知易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虽然没搞懂是啥情况,但就是爽! 第6章 双方都很紧张 永安酒楼三层。 楚天河姿态慵懒,撑着栏杆俯瞰,看着被掌柜的引领,送进五楼贵宾房的许知易。 沉吟良久,说道: “查一下此人来历。” 身旁一名随从点头称是,悄然退下。 楚天河视线移向酒楼门口,紧盯着穆薛,喃喃道:“是这家伙,穆家也收到消息了?” 皇室苏家祖宅位置,世间鲜有人知晓。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五姓八宗,他们的先祖追随建国皇帝打下江山,自然有资格知晓其中隐秘。 不过,皇室祖宅位置也唯有五姓八宗的掌权人,才会知道。 楚家家主获悉苏家布置比武招亲大会,立刻唤来楚天河,告知他这桩隐秘,然后让楚天歌赶赴靖安城,参与比武招亲。 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头筹。 也就是说,楚家年轻一代,包括楚天河的兄弟姐妹,都不知道,唯有他深得家主宠爱,才被派遣过来。 争帝君位置! 穆薛,同属于五姓家族——穆家。 “该不会五姓家族,都派了人吧。”楚天河摩挲着指腹,心情沉重。 再联想到刚才那位,能让永安酒楼掌柜卑躬屈膝的青年。 心里仿佛压上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永安酒楼背后,很可能是皇室之人...” “酒楼掌柜,大概率是皇室祖宅那边的人,此人到底是谁,五姓八宗里从未见过,难道是...” “皇室成员!?” 楚天河眉头紧锁,越想越有可能。 女帝召开比武招亲,择帝君人选,皇室说不定也收到消息了,故而前来观礼。 “不行,刚才莽撞了!” “必须登门赔礼,若能得皇室成员青睐,说不定能在女帝心中增添一分好感。” 楚天河转念想通,传音呼唤那名折冲校尉。 “三公子,您找我?”折冲校尉惴惴不安,额头冒着冷汗。 楚天河瞥一眼前者,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冷声道: “陪我走一趟,上门赔礼道歉,为你之前的愚蠢买单。” 向谁赔礼道歉?无需多言。 折冲校尉心里已有答案。 定是那位神秘青年! 就在这时,前去查探许知易身份的人回来了,低声道: “回禀三少。” “只查出此人名叫许知易,其他的一概不知,疑似被祖宅那边的人刻意掩盖了。” 闻言。 楚天河心里一惊。 皇室祖宅那边在刻意掩盖许知易的信息?! 姓许... 皇室有姓许的人吗? “不对。” “这个名字估计也是假的,肯定化名了。”楚天河越想越是惊悚,来回踱步: “定是假名!” “此人恐怕大有来头,说不定是女帝表哥,或者某个直系亲属。” “寻常时候也就罢了,皇室成员又如何,可现在,正值择帝君人选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得罪皇室成员。” “而且还是某个重量级成员!” 楚天河眼眸一狠,回到房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堆宝物,通通装进另外一个备用储物戒里面。 这才快步出门,带着心神不宁的折冲校尉,前往顶层,叩响许知易的房门。 咚咚... “谁啊。”房间里传出询问声。 “在下楚天河,适才多有冒犯,特地前来赔礼道歉。”楚天河恭恭敬敬退后几步,朗声道。 贵宾房内。 许知易徐徐睁开眼眸,从镶嵌在墙壁上,一个铺满极品灵石的圆洞里走出。 顶层贵宾房很大,按照前世估算方法,约莫有两百平米。 还配备有高端的修行室。 “楚天河,是他...” “五姓家族,楚家的三少爷。” “上门求见,还带着那名折冲校尉,难不成是找茬?” “听穆薛说,楚天河十分记仇,该不会为这点屁事,就要上门报复吧。” 许知易思绪转动,感觉想的八九不离十。 不然根本没理由,堂堂五姓家族少爷特地来求见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进来吧。” 既来之则安之。 许知易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甭说五姓八宗,真惹急了他,皇室都敢碰一碰。 有金手指傍身,还要畏畏缩缩,岂非窝囊废一个。 说罢。 许知易隔空一指。 房门訇然洞开,动静极大。 掀起的风浪,将门外二人扑的往后一退。 “糟!” 楚天河心头一跳。 这是带着情绪! 说明前者一直记着折冲校尉那一鞭子,不愿意轻易翻篇。 “不愧是皇室成员,难以相处。” 这下子,楚天河愈发笃定,此人就是苏家祖宅出来的! “多谢许兄。” 楚天河思绪转动,当即哈哈一笑,带着折冲校尉走进房间,顺便还轻轻关上房门。 贵宾房尽显低调大气。 以黑色雕木为主,正厅摆放一张长三米,宽两米的茶桌。 一袭白衣的许知易,坐在主位,筛滤茶水。 “坐吧。”许知易眉眼低垂,情绪不显,嗓音冷漠。 既然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且是个难缠的主。 就不能显露颓势,这种小鬼最是欺软怕硬,必须硬气起来。 “多谢。”楚天河咕咚吞咽唾沫,小心翼翼坐下,打量四周。 房屋格调以黑色为主,唯有许知易一身白色,显得极其刺眼,泾渭分明。 令人感到无形压迫。 折冲校尉不敢坐,站在楚天河背后,看似镇定,实则两条大腿在微微抖动。 坏了! 吾命休矣! 玛德,这小破城池,怎么随便撞上一位,都是一条过江龙啊! 折冲校尉尽管猜不出来许知易身份,但看见嚣张跋扈的楚天河,都乖乖的像个鹌鹑,也知道此人多半来自皇室。 说不定在皇室中也身居高位。 与此同时。 许知易心里同样在嘀咕,悄悄打量前者。 这么客气? 进门还没半分钟,就说两次‘多谢’了。 穆薛说楚家三少爷难相处,最记仇,却没说此人也是个城府深沉之辈啊。 直到现在,许知易都没摸清楚天河路数,顿感棘手。 若是个神经粗大的主,开门见山就怼,那他还不烦恼,偏偏碰上这种阴货,最为头疼。 “楚三少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许知易主动开口,道: “是个恶名昭着,睚眦必报的主。” “今次登门拜访,怕不是为讨杯茶喝那么简单吧。” 第7章 我这兄弟,来头不小 哗... 茶满杯,推送至楚天河面前。 “来,品尝一番。”许知易面无表情道。 楚天河不敢拒绝,端起满杯茶水,稍不留意,滚烫茶水滴落拇指。 刺痛感席卷,可他不敢放下。 忍者痛,将一杯滚茶,仰头一饮而尽。 如刀割般剌着喉咙。 楚天河额头渗出冷汗,眼角微微抽搐,心里愈发不安。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帝王术? 某位皇储预备役!? 太上皇的某位子嗣? 楚天河脑袋疯狂运转,推测着许知易真实身份。 据说太上皇老人家,至今老当益壮,还在为皇室开枝散叶。 其中原因有很多,老当益壮只是其一,最大缘故还是因为女帝迟迟不愿立帝君,太上皇只能亲自出马,为皇室增添血脉。 所以,皇储中有不少女帝的弟弟妹妹,还都十分年轻。 “好茶,好茶。”楚天河笑容僵硬,犹豫着问道: “敢问许兄,您和永安酒楼掌柜...” “是何关系?” 楚天河心里还有点疑虑,旁敲侧击着测试。 许知易淡然道:“这是我兄弟的家族产业,怎么了?” 卧槽! 楚天河一惊,差点蹦起来。 实锤了! 永安酒楼背后是皇室苏家,却被许知易说是自己兄弟的家族产业。 这就等于直接说明身份——劳资就是皇储!太上皇的子嗣! “吾命休矣!”折冲校尉瞅见楚天河屁股都抬了起来,不敢坐实,瞬间哀莫大于心死,险些瘫软。 能把这位吓成这鸟样,可见许知易来头多大。 ... 楚天河蹭的站起身,激动不能自己。 果然是皇储! 这波上门道歉,来对了! “许兄,实不相瞒,小弟此次登门拜访,就是为我身后之人...”楚天河说道。 话才说一半。 许知易微微摇头,瞬间明悟对方的意思。 果然是来找茬的。 “是他动手在先,一鞭子险些打在我的脸上。” “事已至此,你还要包庇他,欲与我为敌?”许知易端着茶杯,端坐如松,岿然不动。 气场全开,如怖如渊! 烽火境后期! 楚天河有些骇然。 如此年轻的烽火境后期,不愧是皇储! 饶是他这位五姓家族的三少爷,年过二十,才堪堪烽火境中期而已。 “您的意思,我懂了。”楚天河微微颔首,面色逐渐肃然起来。 许知易那番话,听在楚天河耳中,无异于质问。 皇储爱面子,顾体面。 被人当街呵斥鞭打,虽说没打到,但也相当于侮辱。 必须严惩! 许知易却是茫然。 我话还没说全,你就懂了? 你懂什么了? 我咋不懂呢。 就在这时,楚天河深吸口气,冷峻道:“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既铸成大错,就做好赔罪的准备吧。” 说着,楚天河起身,拔出一柄匕首,寒光乍现。 见此情形。 许知易微微叹息,这些无脑反派,真是操蛋啊。 话都没说清楚,就要杀人。 事已至此,只能暴露一点实力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许知易就要先发制人。 可下一刻。 楚天河猛然转身,一刀攮进折冲校尉脖颈,鲜血流淌。 “臣知罪,还望许大人恕罪,莫要殃及我的家人。”折冲校尉没有反抗,任由生命流逝,艰难说道。 楚天河这才转身,目光灼灼注视着许知易,道: “阁下是否满意?” 许知易:??? “what are you doing!?” 弄啥嘞! 许知易一脸懵逼,旋即回过神来,匆忙取出一枚丹药,屈指弹进那名折冲校尉嘴里。 而后隔空一指,将其穴位封锁,堵住血液流淌。 烽火境修士生命力磅礴,区区刀伤不足以致命,很快便又恢复过来。 做完这些。 许知易才坐下,便醒悟过来。 合着整半天,人家是上门赔礼。 因为穆薛一番话,留下固有印象,许知易先入为主,认为楚天河跑来找麻烦,这才搞出误会。 想通后。 许知易不禁哑然失笑。 还挺有礼貌,哪有一点嚣张跋扈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入住贵宾房,引起楚天河忌惮了。 如此看来,苏木背后家族挺厉害啊。 “大人,您不杀我?”折冲校尉捂着拔出脖颈的刀,见鲜血止住,疑惑道。 许知易失笑摇头: “口头道歉了就行,何须以死赔罪。” 联想到穆薛说过的,这名折冲校尉其实没有坏心思,恰恰相反,是怕过路人不清楚情况,惹恼了楚天河,这才挥舞鞭子驱赶。 何错之有。 然而。 这番话听在楚天河耳中,宛若晴天霹雳。 “好...好强!” “先威逼,迫使我杀人赔罪,然后故作大气,化解恩怨。” “还无形当中拯救一条性命,让折冲校尉感恩戴德...” “再者,威逼惩罚效果已经达到,放过区区一介校尉性命,也能消弭我与他之间的矛盾。” “这这这...” “这等手腕,比之当朝女帝也不遑多让了吧。” 楚天河吞咽口水,惊骇不已。 心里冒出一句话:“不愧是皇储!” 奈何。 人家不愿坦诚布公说明,楚天河也不敢违背其意愿。 这次交锋博弈,楚天河自认为已经完败。 败的彻彻底底,再无一点底气。 “多谢许大人宽宏大量,天河谢过!”楚天河取出一枚储物戒指,恭敬放在茶桌上,弯腰鞠躬九十度,陪笑道: “一点赔礼,不成敬意。” “还望许大人莫要拒绝。” 许知易当即摆手:“无功不受禄,拿走。” 楚天河笑道:“大人倘若不收,天河只能以为,大人还没有消气,那就只能诛杀冒犯之人,籍此被赔罪了。” 许知易抬眸看一眼那名折冲校尉,无奈摇头,道: “那行吧,赔礼我收了,别再追究他的罪责。” “你们可以走了。” 折冲校尉感动的涕泗横流,噗通跪下,砰砰磕头: “多谢大人饶命,小的左青,终生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左青又咚咚磕几个头,额头都在淌血。 许知易无言以对,不觉得畅快,满腹郁闷,烦躁挥手:“慢走不送。” 楚天河见对方收下赔礼,心里暗想:这波化敌为友,虽惊险,好在成功了。 收下礼物,就相当于交个朋友。 “不打扰大人休息,我等告退。”楚天河拱手一礼,带着左青,恭敬的退出去。 ... 待人走后。 许知易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 这都是啥玩意啊。 不是说楚天河很记仇来着,没看出来啊。 客气没边了都。 尽管不理解,许知易也能猜测一二,多半就和「永安酒楼」有关系。 穆薛说过「永安酒楼」不简单。 至于怎么个不简单,还待深究。 但楚天河的态度,肯定和永安酒楼脱不开干系。 “我这兄弟,好像来头不小呀。”许知易眼眸微眯。 第8章 许兄定是皇储贵胄 茶桌前。 帷幕飘飘,掀起一角。 许知易随手捡起储物戒指,将里面物品全部倒出。 想来不会有贵重礼品,赔罪而已。 哗啦啦。 可当储物戒里面礼品,在茶桌上堆砌成一个小山时,许知易傻眼了。 金光璀璨,闪瞎了狗眼。 “歪日,该死的狗大户啊!” 许知易眼睛都红了,瞠目结舌。 “一整块极品灵髓,起码有几十斤重吧,据说十斤极品灵石,才能提炼出一滴极品灵髓,这尼玛得多少。” “「地品」丹药——【圣元丹】,堪称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尽管这种说法有夸张成分,可...整整一瓶?!” “这是...千年份的紫霄灵芝!?配制天品丹药的最佳材料!” “天香楼出品的糕点,整整十盒!虽说没什么效果,但胜在珍贵,有钱都没处买,王孙贵胄的最爱。” “圣蚕衣!帝王御赐!水火不侵,「地品」品质!” ... 许知易呆愣良久,直抽凉气。 这一刻他好想说一句:穷怕了,真是穷怕了啊! 他这土老帽,现如今身上分逼没有,兜比屁股蛋子还干净的穷鬼,陡然收获一笔横财,而且还是一笔亿万财产,当场就被幸福砸的晕头转向。 “谁说这楚天河不好啊,简直太棒了!” “好人呐,好人一胎生一百零八个。” 许知易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 系统签到奖励,基本上都直接用来提升实力了,所以许知易才能弯道超车,修行一年,跨入半步宗师境界。 与之相对的,系统可不会管你有钱没钱。 许知易也不会傻到把签到奖励变卖,换取财富,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这就造成他穷的叮当响的状况。 “不过...” “这份礼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总感觉,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许知易清醒过来,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 横财固然好,但来历不明的横财,往往伴随着危机。 这楚天河尽管出身于五姓家族的楚家,底蕴深厚,可也不是煞笔。 相反,越是世家子弟,头脑比普通人更清醒。 他们这类人,绝对不会干一些没意义的事情。 “嘶。” “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许知易自认为沾点聪慧,可面对这种局面,一时间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暂时只能把原因归咎在神秘的永安酒楼上面。 “天色已暗,明日就是苏家的比武招亲。” “先不管了,总之!这笔横财先放着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念及至此。 许知易将这些礼品重新收进储物戒中,戴在另一只手上。 两个储物戒,左手是楚天河赠送,满满当当,右手是自己的,空空荡荡。 “唉,惆怅。” ... ... 翌日,清晨。 许知易睡醒,趁着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功夫,就马不停蹄赶往苏家。 刚走出永安酒楼,就碰上一道熟悉身影。 “穆兄?”许知易打声招呼,丝毫不觉得意外。 其实昨天他就猜出来了,这位穆薛仁兄,多半也来自五姓家族。 因为许知易依稀记得,五姓当中,就有一个穆姓! 靖安城难道有大事发生?竟引来这么多条过江龙。 不行。 把苏家的金色品质签到奖励领取了,就得赶紧跑路。 不惹事不怕事,但他也不想沾上麻烦事。 系统就是他最大的机缘,何必再紧巴巴凑上去,争夺其他机缘呢,那不是傻吗。 “咦?” 穆薛扭头,装作意外,满脸诧异道:“许兄起这么早?” “难道也是为了靖安城苏家设立的比武招亲?” 许知易微微眯起眸子,看见穆薛衣服上的水珠。 清晨雾大,湿气重,在外停留过久,身上就会潮湿。 起码得在外面停留半小时以上。 而穆薛却还在永安酒楼门前,说明...他有意停留,在等候着自己! “穆兄也是?”许知易变相承认,反问道。 穆薛微笑颔首,笑而不语。 心里却在嘀咕: “装啥呀,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当朝皇储!” “恩...大概率是女帝的弟弟之类的。” “近亲怎么可能参赛呢,多半是来观礼,或者充当裁判。” 昨天,穆薛一直在观察,目送着楚天河带着左青进入顶层。 等楚天河再次出现时,神情恍惚,眼里潜藏着惊悸之色。 左青脖颈处还染着大片血迹。 就连楚天河戴着的三个储物戒指,都消失了一个。 无需刻意查探,穆薛稍微脑补一番,就推测出前因后果。 穆薛心情不错。 昨天和这位仁兄相处不错,肯定留下了好印象,说不定对此次争夺帝君宝座有好处! 毕竟,这位大概率是充当裁判角色的。 想成为大乾帝君,女帝的相公,不光要实力和天赋,还需要考察各方面综合素质。 比武招亲只能检测实力高低,却测不出其他方面。 这就需要一些裁判,暗中考察参赛选手! 穆薛越想越是兴奋。 “定是如此!定是如此啊!” 许知易望着前者莫名红润的脸颊,瞳孔收缩,悄悄退后几步。 尼玛,什么情况。 这厮怎么看着我就兴奋起来了,该不会是男同吧。 “咳咳...” 就在这时。 又一道身影从旁边走来,假装咳嗽几声,吸引注意。 许知易扭头看去。 赫然是楚天河,当然也看见他身上潮湿的水汽。 “楚兄该不会,也是准备参加苏家的招亲比武吧?”许知易蹙眉问道。 楚天河笑着点头:“没错,吾必夺得头筹。” 哼哼! 别以为我老楚不知道,你就是裁判对吧。 且看看我的无敌自信,是不是很加分?嗯!? 许知易有些纳闷,问道: “我记得你出身五姓家族的楚家,为何不辞辛苦,跑来靖安城,参加一个小门小户的比武招亲?” “难道是这苏家小姐美若天仙?” 楚天河精神一紧,振奋起来。 是提问! 考官提问了! 表现时候来了! “我觉得吧,出身寒微不是耻辱,小家族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为心爱之人,就算是个小门小户,我也愿意护她一生周全!”楚天河清清嗓子,表情肃穆,朗声说道。 嗓音圆润,铿锵有力。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发表获奖感言呢。 穆薛皱眉,不着痕迹打量一眼楚天河,心里暗暗着急。 咋回事。 考官怎么不问问我呢? 给我点表现机会啊! 等待半晌,见许知易迟迟不搭理他,穆薛心下一狠,说道: “我觉得楚兄说的不对。” “世间哪有三六九等,都是为大乾百姓服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担当,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职责,我想娶苏家小姐,不为其他,只为服务大乾子民!” 许知易:? 眼里满怀慈爱的瞥一眼穆薛。 这孩子怕不是脑子烧坏了吧,娶妻和服务百姓有一毛钱关系吗? 另外啊,我问你了吗?你怎么还学会抢答了。 傻卵。 许知易大为头疼。 两个不要脸的杂种,都是情敌了,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待会上台打不死你们! 靠背了。 第9章 他是我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靖安城,苏家。 门前搭建起宽大擂台,以墨玉石为砖,足有五六米高。 擂台上铺就「天品」阵法,哪怕臻象宗师都无法轻松毁坏。 此时。 已经有几百上千人围观,观看这场比武招亲大会。 苏家在靖安城向来神秘低调,城里百姓对苏家都不甚了解,最近突然宣布比武招亲,自然引人注目。 许知易与穆薛、楚天河三人一同抵达,他们心里都很振奋。 前者,目绽奇异光晕,整个苏家呈现璀璨金芒。 心心念念的签到奖励近在咫尺,只需打进前三名,就能进入苏家进行签到。 后二者,自然是期盼大乾帝君位置。 “咦?” 忽地。 许知易发出轻疑声,侧头望着人群中一道身影,喊道:“苏木?” “你怎么也来了。” 人群中,比美人还俊俏的苏木格外显眼,一袭白衣鹤立鸡群。 苏木提着一柄剑,取名为「蝉鸣」,这是许知易赠送她的那一柄。 “怎么,只准你参与比武招亲,不允许我掺和一脚?”苏牧婉心情非常糟糕,语气不善。 多日未曾寻到太上皇,她没办法阻止这场闹剧。 眼看着这场针对自己的鸿门宴,甚至都引起五姓家族关注。 苏牧婉已经无暇担心兄弟情变质。 她不清楚许知易真正实力,但在五姓家族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 相比起兄弟情变质,苏牧婉更担心被五姓家族夺得头筹。 说话间。 苏牧婉瞥见跟在许知易身后的两人,姿态恭敬,宛若两个小弟。 “穆家六公子、楚家三公子...” “他们怎么会和许知易搅合在一起?” 苏牧婉深吸口气,情绪出现一丝波澜,道:“你最好离那两个人远点。” 许知易一愣,回头看向穆薛和楚天河。 穆薛和楚天河虽见过当朝女帝,但也没认出女扮男装后的苏牧婉。 “许兄。”穆薛蹙眉,悄声问道:“这是男是女?” 若是女人,为何如此‘平平无奇’。 若是男人,怎么生的比女人还好看? 许知易哈哈一笑,道: “二弟掏出比你的都大,你说是男是女?” “喂!” 苏牧婉眼底闪过一丝羞恼,瞪着许知易,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男的? 穆薛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冷冷盯着苏牧婉,说道: “你瞧不起我不要紧,却不能对许兄出言不逊,小心祸从口出。” 楚天河还沉浸在苏牧婉惊世容颜中无法自拔,陡然听见穆薛一番话,立刻醒神。 心里暗骂:玛德!真不要脸,任何拍马屁的机会都不放过。 “我警告你,许兄弟乃是我的手足兄弟,倘若你再敢对许兄不敬,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楚天河喝道。 虽然有点可惜苏木是个带把的汉子。 可在大乾帝君位置面前,一点颜面一点情绪,都不能动摇决心。 许知易心里着实纳闷,不理解这两人脑回路。 争着抢着拍他马屁。 “二位,你们可能误会了。”许知易连忙站出来解围,笑道: “这位是苏木,我最好的兄弟。” “只不过经常拌嘴,喜欢互怼。” 闻言。 穆薛和楚天河同时一惊。 苏姓!手足兄弟!? 又一位皇储!又一位考官! 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悸动。 没想到这场帝君大位争夺战,竟如此凶险,明里暗里的考核这么多! “抱歉,不慎冒犯,还望苏木兄弟海涵。”穆薛鞠躬作揖。 楚天河干脆拔出一颗储物戒指,豪气万丈递过去,道: “冒犯之罪,当为赔礼,还请苏木兄见谅。” 见此情形。 许知易微微挑眉,又送一个储物戒指? 这种送礼方式还真是新奇。 心里暗暗琢磨,许知易摩挲着左手上的储物戒,想道:“难道是我多虑了?” “五姓家族的子弟都是一群傻白甜?” 不然没法解释啊。 另一边。 苏牧婉陷入冗久沉默,望着穆家六公子,楚家三公子这副态度,一时没反应过来。 呃... 什么情况? “你们这是?”苏牧婉不解问道。 楚天河诚恳道:“多亏许兄提醒,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点心意,是对刚才冒犯的赔礼。” 赔礼,道歉... 这还是名满京华的纨绔子弟吗。 苏牧婉不留痕迹看一眼许知易,有些震惊。 这家伙到底怎么办到的,竟将两位大少收拾的服服帖帖。 要知道,楚天河是一位大乾法律都敢藐视践踏的纨绔少爷。 楚家家族都没办法纠正他的毛病。 许知易一句话就能让这两人立刻转变态度,太不可思议了。 楚天河为人不必多说。 最让苏牧婉感到意外的是穆薛,传闻中,这位可是谦谦公子。 今日一见,大感失望。 前倨后恭的态度令人不齿。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苏木看一眼许知易,不咸不淡说道,旋即转身走到一旁无人地方。 许知易冲楚天河、穆薛二人微微一笑,道:“二位,先行告辞。” 二人受宠若惊,赶忙回道:“许兄自便。” ... ... 许知易刚跟过来。 苏牧婉扭头望着前者,道: “你见过苏家大小姐吗?” “没。”许知易摇头。 苏牧婉眸光闪烁,继续问道:“那你为何要参加这场比武招亲?” 许知易摩挲下巴,斟酌言辞: “为了前程?” “嗯。” “可以这么说。” 说到这里,许知易如梦初醒。 一把搂住苏牧婉肩膀,凑脸过去,挤眉弄眼道:“没看出来啊,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不是老实人呐,想娶苏家小姐?” “怕我跟你争夺?” 苏牧婉张了张嘴,甚至忘记挣脱许知易的猪蹄子,半晌没接上话。 许知易哈哈一笑: “放心吧!” “作为兄弟,岂能跟你争抢,我只争前三,不夺头筹。” 苏牧婉一愣。 只争前三? 合着这家伙是看中了前几名的奖励。 不知为何,苏牧婉既好笑,又莫名失落,这些情绪一闪而逝。 “对了。” “你老实跟我说,靖安城苏家,跟你有没有关系?”许知易紧盯着苏牧婉的眼睛,淡笑着问道。 苏木也姓苏,且在靖安城有产业,怎么看都和苏家有关联。 闻言。 苏牧婉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直视许知易眼睛,一把挣脱他的手,拉开一段距离,道: “怎...怎么可能。” “我若是靖安城苏家之人,干嘛还要来比武招亲?” 第10章 崩溃的京城恶少 待到日出东方,破晓第一缕晨曦洒满大地。 苏家府邸大门洞开,一行黑衣劲装修行者,分列两排,鱼贯而出。 看起来像是苏家的护卫。 许知易与苏木并肩而立,望着这一幕。 “清一色烽火境修士!”许知易咂舌不已。 好阔的手笔! 苏牧婉偷偷撇嘴,这才哪到哪,若非为掩盖真相,一群臻象宗师都能给你找来。 许土包子! 一位耄耋之年老者,步伐稳健走上擂台,朗声道: “老夫洪远道,苏家管事,主持这场比武招亲大会。” “今,苏家招亲,以比武择优。” “请诸位报名参赛的选手谨记,排名固然重要,却也不是唯一考量,苏家会派遣专人暗中监督,各方面品质素养,皆是重要标准。” 上百位参赛选手皆有躁动。 武力并非唯一标准? 这苏家要求还真多。 “果然!”穆薛和楚天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不远处的许知易。 二人心里暗暗窃喜。 没想到吧! 咱已经提前笼络好考官了!领先所有人一大步! “此次比武招亲,要求是二十五岁以下青年,臻象境以下修士。”洪远道朗声宣布,道: “本次比武以抽签方式进行。” “请诸位选手登台!” 话音落下。 上百位年轻人意气风发,明里暗里相互较劲,比谁走的更有气势,比谁衣服更加华丽。 待一百多位选手尽数登台。 楚天河左右四顾,扫视台下人群,疑惑自语:“许知易人呢?” 说着,楚天河不禁看向穆薛,正欲询问,却发现穆薛正两眼发直,看着擂台左手边,嘴巴张成o型。 “怎么了?”楚天河疑惑,寻着穆薛视线方向看过去。 下一刻。 擂台上爆发一声惊呼:“卧槽!”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就连洪远道都蹙眉望去。 只见楚天河满脸愕然,死死盯着矗立擂台上的许知易、苏木。 啥情况?! 这俩人不是皇储吗,怎么也来参赛。 近亲这种事,大乾律法明确禁止的啊! “这位选手,请勿喧哗。”洪远道提醒道。 楚天河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收拾好情绪,低头看不清表情。 这一瞬间。 二人都很懵逼,脑袋里一团乱麻。 “难道...误会了?许知易根本不是皇储!?”楚天河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草!! 念及至此,楚天河再也无法忍受,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 回想起此前经过,楚天河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丢人! 他妈的太丢人了! “小子,你根本不是苏家之人对吗?”楚天河嘴巴微动,传音入密。 细微声音隔空传入许知易耳中。 闻言。 许知易茫然眨眼,看向楚天河,发现他正满脸杀意,恶狠狠瞪着自己。 “废话,近亲这种事,大乾律法明确禁止。”许知易传音回复,同时翻个白眼。 日啊! 得知真相的楚天河,简直无法承受,险些一口老血吐出,眼睛都红了。 送出无数珍宝就不提了。 关键是,他丢尽了京城恶少的名声! 不仅险些杀死左青,还和穆薛像煞笔一样争抢着拍马屁。 往事不堪回首,宛若两个小丑! “小子,你死定了!”楚天河传音道,嗓音冰冷,杀意满眶。 穆薛也推测出真相,表情无比难看,像是生吞一坨粑粑似的。 但他很稳重,没有选择当场发作。 许知易:“???” 茫然,迷惑... 谁能告诉我,发深事了? 前一秒还哥俩好,怎么忽然就翻脸,属狗的吗哥们。 “煞笔。”许知易一时没想通,祖传国粹进行问候。 苏牧婉一直在侧眸关注着许知易。 感知到特殊波动,便偷偷截取二人对话。 身为当朝女帝,从娘胎里就被各种天材地宝蕴养,二十年苦修,如今的她,已是大乾最年轻的「化虹境」顶尖强者! 截取许知易和楚天河的对话,简直轻而易举。 扑哧! 苏牧婉不禁一笑,瞬间让台下许多少女红了脸,看呆一群热血少年郎。 女的狂热,男的嫉妒。 许知易懒得搭理楚天河那个疯狗,一边倾听着洪远道的开场白,一边偷偷用手肘怼苏木,小声道: “笑啥呢。” “瞧瞧你,这一笑起来,那些女的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男的都在怀疑人生,全被你掰弯了。” “依我看啊,也别费劲比武招亲了,你直接对着苏家那位大小姐展颜一笑,这乘龙快婿不就直接定下了吗。” 苏牧婉笑容一滞,冷眸横瞥,吐出一个字: “滚。” 许知易耸耸肩,不再多说。 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 自家兄弟在颜值方面,完全就是天上神仙级别,任谁来了,只消看一眼,立刻好感度拉满。 无人能挡! ... ... 与此同时。 洪远道一番冗长发言结束,扫视一众参赛选手,目光却在许知易身上,微微停顿那么一瞬,继而不留痕迹转移目光。 这就是太上皇钦点的帝君人选吗。 嗯,保送了! 这次比武招亲大会,看似浩浩荡荡,吸引来五姓家族高层重视,不惜派人争夺。 实际上... 都是空谈而已。 毕竟这个戏台子,都是专门为许知易一人搭建。 原因无他。 许知易是自当朝女帝出生以来,第一个与她走近的年轻异性。 天赋、见识只是锦上添花,女帝喜欢,比任何标准都重要! 哪怕是个废物,有大乾皇室撑腰,野鸡都能给你整成凤凰。 若没有女帝好感度加持,就算寻来一位天纵奇才,逼迫成婚,估计也会被女帝立刻刺杀。 但许知易就没这个担忧。 太上皇从小看着女帝长大,知道女帝性情,她绝对不会杀许知易。 并且。 经过调查。 苏牧婉和许知易相知相识的过程,充满了曲折,有一段浓厚的...兄弟情。 “招亲比武现在开始,请诸位选手抽签!”洪远道朗声道,嘴角噙着笑意。 心里暗暗想道: 小伙子,你就把心揣肚子里面,帝君位置有老奴和太上皇护送,保准你顺顺利利的! 第11章 当代剑首——顾摧城 比武抽签开始。 众人依次从竹筒里抽出签子,按照规矩,排列对手。 轮到许知易时。 洪远道笑眯眯的,意味深长打量着他,道:“小伙子当真一表人才,老夫看好你哦。” 许知易相貌俊朗,犹如刀雕斧凿般棱角分明脸庞,剑眉星目。 单凭长相,仅在苏木之下。 “呵呵,承你吉言。”许知易没太在意,纯当恭维。 可当他拿起签子一看。 ——【121号】... 排名最末,没有对手。 轮空! “这么幸运吗?”许知易大感意外。 唯一的轮空名额,竟落在他的头上。 洪远道笑道:“运气也是考量综合素质的一部分,你的评分又涨了。” “这也行?”许知易嘴角抽搐。 是不是太儿戏了。 ... ... 与此同时。 距离擂台百米外,一间茶铺里面。 苏昭烈品茗着茶水,眯眼望着擂台方向,喃喃自语道: “乖女儿啊,别以为登基帝位,就能藐视父威,想破坏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吗,你还是太嫩了些。” 说着。 苏昭烈对着旁边虚空说道: “客人请来了吗?” 一名身穿鱼龙服「御廷卫」突然出现,单膝跪地,道: “回禀太上皇。” “消息已经送到「浩然剑宗」,根据探查,他们已经派出当代剑首——顾摧城,前来参加这场大会。” “顾摧城已经乔装打扮,身在大会中。” 御廷卫手指擂台上其中一道身影,看起来是个相貌平平的青年,斜挎一柄青铜剑。 闻听此言,苏昭烈露出笑意,微微颔首: “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太上皇!” 御廷卫起身退走。 苏昭烈笑意愈浓。 「浩然剑宗」乃五姓八宗的其中一宗。 当代剑首——顾摧城,位于臻象境中期,号称同境界无敌。 此人前来,定然准备万全。 隐藏修为是最基本的,有「浩然剑宗」托底,寻常高手根本看不出虚实。 再者。 顾摧城斜挎的那柄青铜古剑... “浩然剑宗的三柄镇宗仙剑之一。”苏昭烈隔空打量,道:“「青冥剑」。” 青冥剑配上当代剑首的含金量。 再加上擂台规矩限制,参赛者必须是臻象境以下。 这些隐藏修为的过江龙,包括女帝苏牧婉在内,都要竭力压制修为。 打起来肯定束手束脚,发挥不出正常水平。 “嗯...还是不保险。”苏昭烈蹙眉,自言自语: “哪怕「浩然剑宗」那堆老骨头出马,都不一定能稳赢牧婉这丫头,当代剑首厉害是厉害,可没办法打败她。” “看来...” “需要老夫使点手段才行,让这丫头无缘前三名。” 没错。 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就是用来阻击苏牧婉的一柄利刃。 ... ... 比武招亲大会开始。 选手们逐一登台,大多数来自靖安城附近的俊彦,实力最高者不超过烽火境后期。 许知易坐在台下观看,几次皱眉。 “不对!这些参赛选手里面,起码有七八个人隐藏了修为!” 隐藏修为的那些人,观其仪容仪表,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难道... 都是来自五姓八宗的天才!? 甚至,其中有一位相貌平平的青年,他的真实境界,就连许知易都无法看穿。 许知易眼睛微微瞪大,隐约察觉到不妙。 “这苏家到底什么来头?怎能吸引来这么多天才赴会。” 苏牧婉就坐在他旁边,因为还没轮到她上场。 “据我所知,苏家的主人,与大乾皇室有些关联。”苏牧婉解释一句。 许知易蹙眉不语。 皇室... 身为穿越者,他清楚知道皇家水深莫测,想要安安稳稳修行,绝不能和皇室扯上关系。 “是朝堂的衮衮诸公,亦或者女帝陛下的皇亲国戚?”许知易好奇询问。 苏牧婉淡然一笑,将许知易的微表情尽收眼底,道:“后者。” 皇亲国戚! 难怪吸引来如此多天才赴会。 敢情是高门大户啊。 “这等尊贵,为何还要比武招亲?想要求娶苏家大小姐的青年才俊,恐怕能从京城排到靖安城吧。”许知易疑惑道。 苏牧婉耸耸肩,装作不在意道:“那谁知道呢。” 许知易深吸口气,淡然道: “算了,与我无关。” “反正我也没想娶妻,更不想和皇室有一毛钱关系,挣个前三名就功成身退。” 苏牧婉欣慰的拍拍许知易肩膀,道:“你能有此志!我很满意。” 许知易翻个白眼:“你是怕我跟你抢媳妇吧。” “滚。”苏牧婉立刻黑脸。 终于。 当第一场比武进行到中旬。 来自五姓家族——楚家的三少爷,楚天河登场了。 面对一位烽火境初期修士,楚天河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手碾压,一脚踹在对手胸口,将其踹出擂台,笔直砸飞。 “楚天河胜!”洪远道朗声宣布。 随后。 穆薛依次登场,轻松取胜,悠然潇洒的退下。 “穆薛胜!” ... “李望胜!” “林拒北胜!” “王敬胜!” ... 许知易默默看着,望着那些隐藏修为的家伙轻松取胜,听见他们的姓氏。 当即面色微变。 果然是五姓家族!全都来了! 五姓家族为:楚林李穆王,眼下都凑齐。 下一刻。 那位相貌平平,斜挎青铜古剑的青年登场,他的对手是一位烽火境后期修士。 “在下李乾坤。”李乾坤,同样来自五姓家族的李家。 顾摧城面色冷漠,淡然道:“顾崔。”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顾摧城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两指并拢,隔空一指点出。 剑指绽放利芒。 百丈擂台訇然剧震! 坚不可摧的地面,瞬间被犁出一道沟壑。 李乾坤甚至没反应过来,茫然呆滞,伸手触摸额头,却见手里一滩血迹。 “破皮了...”李乾坤惊恐万分,后怕不已。 这位顾姓青年,显然是留手了,否则他必死无疑。 “我败了。”李乾坤黯然失色,但没过多怨言。 霎时间,全场皆寂。 观众都被吓呆了。 来自五姓家族的天才,个个面色凝重。 “好强!”楚天河惊悚道。 剑未出鞘,仅一指败敌,何等恐怖! 第12章 第二轮抽签,太上皇邀请 在无数人崇拜敬畏目光中,顾摧城宠辱不惊。 当他落座时。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过往。 “女帝...” 他从小生在帝京城,父亲乃朝廷高官,乃二品大官! 顾摧城幼年时就见过苏牧婉,可谓一见钟情,奈何命运捉弄。 十岁那年,父亲被查出贪污腐败,被毒酒赐死,家产全部没收充公,母亲悲痛欲绝,吊死房梁。 年幼的顾摧城被驱赶出帝京城,从此无缘再见女帝。 当然。 顾摧城心里也清楚,哪怕命运改写,他继续留在帝京城,也无法走进女帝心里。 “十年!” “这一天我等待了十年,自从拜入浩然剑宗,我一步步爬到当代剑首位置,待我突破「化虹境」,就能继承宗主之位。” “现在的我,是不是配得上你呢。” “牧婉。” 顾摧城眸光悠远,望着苏家府邸,拳头悄然紧握。 这场比武招亲头筹,他势在必得! 为此,顾摧城不惜恳请剑宗老祖,批准允许手持「青冥剑」参赛。 “青冥剑,超越天品的神剑。”顾摧城抚摸青铜古剑,低声道:“助我圆此生夙愿吧。” ... ... 一上午过去。 第一轮初赛完毕,直接淘汰将近一半人选。 苏木运气不错,对手是个烽火境初期,被他十招挫败。 一百二十一位参赛者只剩下六十一位。 “第二轮抽签,吃过午膳,下午继续。”洪远道登上擂台,摆出竹筒签子。 落败者显得落寞,优胜者愈发振奋,斗志昂扬。 许知易跟随剩余参赛者上台抽签,途径楚天河时,后者阴森森一笑,传音道: “小子,初赛让你侥幸躲过一劫,我就不信,这次还能让你轮空。” “祈祷别碰上我吧,否则,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楚天河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更何况蒙受如此大辱,心里早就把许知易看做一个死人。 “疯狗。”许知易感到莫名其妙,直接骂回去。 “且看你能硬气到几时。”楚天河冷笑。 穆薛目不斜视,看都懒得看许知易一眼,径直擦肩而过。 “三十二号,我的对手是...三十三号。”穆薛抽出签子一看,环顾四周,想看看谁是那个幸运儿。 目光扫视,却停顿在许知易身上。 穆薛望着许知易手里的签子,上面赫然写着「三十三号」。 “呵...”穆薛笑了。 冤家路窄。 穆薛一句狠话没说,无言便是最大的轻蔑。 “整残他,我付你报酬,把我那一份也算上。”楚天河直接冲着穆薛说道。 帝君争夺战现场,杀人他们不敢,可失手打残废,完全在情理之中。 比武肯定会见血,谁也不能保证全须全尾退场,否则还叫什么比武。 穆薛轻轻点头,算是应下。 “我是二十号,对手就是二十一号...”楚天河也在寻找自己的对手。 苏牧婉低头望着手里竹签。 二十一号。 “真是有意思。”楚天河粲然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犹如鹰隼般注视着苏木。 在楚天河黑名单上,恰好就有苏木。 冤家两两相对,可不有意思吗? 苏牧婉懒得搭理这个跳梁小丑,微微蹙眉,心里暗暗想道: “有问题。” “定是太上皇在暗箱操作。” 苏牧婉有些头疼。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她家里的一老,是个活宝! 直到如今,苏牧婉都没想通,太上皇心仪人选到底是谁。 她有想过许知易,可不能确定。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太上皇,只要抓住他,我就能终结这场闹剧!”苏牧婉暗暗想道。 第二轮比武,下午才会开始。 趁着午膳时间,再争取找找看! “我有点事处理,午膳就不和你一起了。”苏牧婉向许知易告知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许知易挠挠头,撇嘴自语:“神神秘秘的,这个闷骚该不会真要去见苏家大小姐,企图以姿色俘获芳心吧。” 不过许知易也习惯了。 苏木总是神神秘秘,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向来如此。 ... ... 许知易步行前往永安酒楼。 免费的永远是最香的!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蹭免费的。 “小二,好酒好肉都来一份!”许知易进门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家阔少。 引来许多人侧目。 楚天河与穆薛也回到永安酒楼吃饭,见到许知易如此装13,皆不屑轻哼。 又在装逼! 先前他们就是被许知易这么蒙骗的,还以为是当朝皇储,结果啥也不是!给他们唬的一愣一愣。 “呦,是许爷啊!”掌柜的见到来人,当即招呼道:“您无需点菜,贵宾包厢里面,有客人在等您呢。” 贵宾包厢,客人? 许知易愣住,问道:“是谁?” 掌柜的莞尔一笑:“您去了就知道了,老熟人。” 许知易点点头,道:“带路吧。” 忽地。 一道微风拂面,从背后席来。 苍老嗓音响起:“许公子,请跟老奴走。” 许知易眉头狂跳,面色不变,微微扭头看去,身后竟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眼眸阴森的老人,看起来充满阴气,活像个鬼魅。 靠近一尺范围,他竟毫无察觉! 高手! 起码是臻象宗师! “走吧。”许知易眸光微闪,跟随这位老人前往顶层包厢。 ... ... 而这一幕,恰好被穆薛、楚天河尽收眼底。 二人相互对视,不禁惶恐。 楚天河疯狂吞咽口水,有些悚然:“刚才那位老人家,你看清楚了吗?” 穆薛额头渗出冷汗,微微点头: “看...看见了。” 禁宫第一高手,林貂寺!! 楚天河面无人色,嘴唇苍白,颤声道:“穆兄,你说...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假如许知易一直都是皇储,姓名也是假的,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穆薛满嘴苦涩,颔首道: “有的...” “谁说参赛就一定要娶女帝啊,说不定这也是一个考核题目,故意为之,籍此来考察你我心性呢。” 楚天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家族可是给他下达死命令,必须夺得招亲头筹,否则回去要被家法伺候。 万万不能搞砸了! 林貂寺的出现,给他们二人心灵带来无比巨大的冲击。 能让林貂寺恭敬接待,当今,除了皇储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 “我觉得...”楚天河颤声道:“咱们是不是要补救一下。” 再回想起上午时候。 他和穆薛刚放完狠话、表明誓不罢休态度,就立马抽签和许知易、苏木碰上。 现在想来,这会不会是想让他们俩出局了。 第13章 帝君位置非他莫属 永安酒楼顶层。 苏昭烈须发梳理的板板正正,一袭靛蓝色丝绸衣袍,衬托的他无比威严。 包厢内。 檀香袅袅,沁人心脾。 “老人家,竟是你?”许知易推门而入,侧眸以余光注视着林貂寺恭敬关上房门。 再见到苏昭烈,他已不复当初的邋遢形象。 “坐。”苏昭烈笑着说道。 他正在研磨茶叶,制成粉末,辅以一些草药,以滚烫热水浸泡,然后滤干,再用温水泡上。 手法老道,颇有讲究。 “尝尝看,苦但不涩口。”苏昭烈说道:“品茶如品人生,入口微苦,而后甘甜。” 许知易施施然坐下,也不拘束,端起茶盏浅尝辄止,颔首道: “不错。” “老先生,相识半月,还未请教过尊讳。” 苏昭烈坦然道:“姓苏,名昭烈。” 他不担心暴露太上皇身份。 普罗大众,乃至于朝堂高官,其实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唯有五姓八宗的高层,以及皇室核心圈层,才有资格知晓。 苏昭烈... 好名字。 许知易微眯起眼眸,道:“想必您就是苏家的家主吧。” 苏昭烈丝毫不觉得意外,淡然点头: “不错。” 果然! 许知易心中大定,知道对方身份,就不会太过担忧。 “您有意接近我,是为考察良婿?”许知易一边喝茶,不动声色问道。 苏昭烈继续点头。 他知道许知易聪慧,能够推测出这些东西,并不意外。 反而,倘若许知易依旧懵懵懂懂,苏昭烈就要感到失望。 其他任何东西,凭借皇室的能量,都能后天进行弥补。 聪慧和愚笨却是无法改变。 许知易深吸口气,隐隐猜测出真相,继而追问: “苏家是皇亲国戚?” “算是吧。”苏昭烈模棱两可回答。 许知易眉头顿时舒展。 难怪苏家府邸是金色品质的签到地点,原来大有来头,并非普通人家! 沾染大乾王朝的气运,能不尊贵吗。 这下子,许知易对大乾皇宫愈发期待了,仅仅是皇亲国戚,就有金色品质,那么金銮殿、尚书房这些深受王朝气运滋润的地方,岂不是有红色品质,甚至更高!? “问了这么多,你能回答老夫一个问题吗?”苏昭烈点燃一根烟卷。 和前世的香烟区别不大。 都是用特殊的草本植物制作而成。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烟草这玩意,只有高门大户才有资格抽,属于权利地位的象征,普通人有钱都没处买。 市面上也不会流通,只有经过王朝批准,在自家种植制作,严令禁止流通买卖。 有这种规定的缘由,是因为普通人家很难走出修行者,身体素质普遍较差,修行者就不同,完全可以过滤掉这点负面伤害。 烟雾缭绕。 浓稠雾气后面,一双鹰隼般锐利双眸,紧紧盯着许知易,道: “你对皇室的感官如何?” 许知易心中微惊。 这是看中我了? 再联想到和苏昭烈相识过程,越想越觉得刻意。 莫非从一开始,苏昭烈就想把自己纳为苏家的金龟婿? 可我啥也不是啊。 明面上才堪堪烽火境初期实力,凡俗眼里称得上强者,但在苏家这等庞然大物面前,只能说一般般,不算优秀。 “老先生,晚辈出身寒微,天赋中规中矩,各方面条件都只能说是勉强及格,配不上皇亲国戚驸马的身份。”许知易委婉告知。 他可不想和皇室扯上一毛钱关系。 “你可不简单,别想蒙骗老夫。”苏昭烈摇头,轻笑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 “看似烽火境初期,实际上,应当使用一项特别高明的敛息术隐藏修为了,起码不低于烽火境后期。” “一介散修,无依无靠,凭借自身努力,能够走到这一步...” “说实话,这世上没几个人比你天赋高。” 俗话说穷文富武,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若想修行,除非家底殷实,否则很难有所成就。 你埋头苦干一整年,榨干潜力得来的修行成果,也比不上富家子弟随便一株天材地宝效果好。 怎么比? 当然,还有例外,那就是天赋卓绝者! 许知易下意识眯起眼睛。 好厉害! 不愧是皇亲国戚的家族。 不过老人家,您的预期还是低了,顶多十天半个月,我必成宗师境! 修行一年的宗师境强者,说出去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苏昭烈继续说道: “不止如此,你的各种思维逻辑,都远超这个时代,比如先前你说过的...” “统一论。” “这些都能证明你不是凡俗,足以配得上我苏家。” 许知易不语。 这些理由足够充分,但他总觉得还不够。 真没有其他原因了? 再厉害的天才,也比不上和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联姻带来的收益大。 至于统一论,完全是纸上谈兵,听听就得了,没经过实践的言论,没谁会当真。 “抱歉,恕晚辈拒绝。”许知易依旧摇头。 苏昭烈微微蹙眉。 他没想到许知易抗拒心理如此深重。 原以为暴露冰山一角,能激发年轻人对权利的欲望,从而奋发向上,争取在比武招亲中夺得头筹。 结果却起到反面效果了。 这让向来运筹帷幄的苏昭烈,一时间竟失去方寸。 看来,此子对皇室很是忌惮。 “那你还要参加比武招亲吗?”苏昭烈问道。 许知易龇牙一笑:“当然!” “夺个前三名,赚点奖励,想必身为皇亲国戚的苏家,也不会介意吧。” 苏昭烈哑然失笑,道: “当然不会。” “行,老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许知易拱手:“告辞。” 目送着许知易推门离去。 林貂寺从门外走进来,关上房门,满脸疑惑道:“他竟拒绝了,太上皇,可您为何一副欣慰模样?” 苏昭烈笑容藏都藏不住,咧嘴笑道: “面对唾手可得的金山银山,却能保持清醒冷静,如此人才,方能配得上帝君之位,我不应该高兴吗?” 林貂寺点点头: “理是这么个理,可他拒绝了。” 苏昭烈笑容渐渐收敛,道: “拒绝有用吗?” “我问他想法,是想知道他对皇室的态度,而非是商量。” “帝君人选非他莫属!” 这一刻,苏昭烈仿若一尊帝王,威严如怖,冷眸如电。 帝王裁决,普天之下莫敢不从。 林貂寺犹豫着说道: “老奴觉得,陛下不一定喜欢许知易,更多是当作朋友,如此强硬逼迫,是否会引起陛下不满?” 苏昭烈品一口茶水,淡笑道: “你不懂。” “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心里肯定是喜欢许知易的,只不过这份喜欢,并没有占据太多份额,不至于让她昏头。” “再者。” “她其实是一个怯懦的性格,向来不敢面对内心真实的情感。” “若没有我在背后推力,只怕是真要孤独终老了。” 第14章 护夫心切的女帝 午膳时间结束。 第二轮比武如期而至。 比武招亲这等大事,对于娱乐项目比较稀缺的社会,自然格外吸引眼球。 再加上这场比武招亲的特殊性,涌现许多过江龙,不乏烽火境后期修士。 整座靖安城都在关注。 甚至有赌坊为此开设赌盘。 “来来来,买定离手,各方英雄荟萃,且看谁能笑到最后,抱得美人归。”囊家(荷官)高声吆喝。 有人一掷千金,豪气万丈: “百两银锭,买顾崔!” 榜单第一便是顾崔,胜率高达70%! 第二是林拒北,胜率也有50%。 第三是穆薛,胜率40%。 第四楚天河... ... 许知易路过赌坊,进去瞄了一眼,从榜单往下一看,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 就连楚天河、穆薛、苏木都榜上有名。 “也是,第一轮我根本没动过手,纯粹的幸运儿。”许知易笑笑没在意。 忽然,他微微一愣。 “真是幸运吗?” “该不会是苏家家主在暗箱操作,故意为之吧。” 许知易蹙眉。 很快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凭啥对你这么上心,你算老几啊。 ... ... 苏家擂台。 洪远道匆匆宣布第二轮比武开始。 来自五姓家族的天骄,都还没相互碰上,面对本土的草根选手,轻而易举便赢得胜利。 许知易打着哈切,提不起半分兴趣。 一群烽火境初期、中期修士打架,在他眼里和菜鸟互啄没啥区别。 苏牧婉无声无息出现,一来就看见许知易旁边空着的座位上,摆放着一个酒葫芦。 占位置。 苏牧婉抿嘴一笑,捡起酒葫芦扔在正在打瞌睡的许知易怀里,恢复清冷表情,道: “别睡了,快要轮到你了。” 许知易揉揉眼睛,见到来者,不禁一乐: “呦,和苏家大小姐私会完了?” 苏牧婉懒得搭理。 这厮喜欢嘴贫,她已经习惯了。 “穆薛实力不弱,起码在烽火境后期,你才初期,若是打不过,赶紧投降认输。”苏牧婉不咸不淡说道: “至于前三名奖励...” 微微一顿。 继而说道:“我替你夺回来。” 许知易感到诧异,手背贴上苏牧婉额头,惊道:“这么贴心,变成暖男了?没发烧啊。” “别老是动手动脚!”苏牧婉一把拍开许知易的手,轻喝道。 就在这时。 洪远道上台宣布:“下一场,二十号对二十一号!” 楚天河与苏木同时起身,前者眼里满是忐忑,忧心忡忡望着许知易和苏木,想攀谈又不敢,颇为尴尬地样子。 苏木则是目不斜视,提起蝉鸣剑,脚尖点地,跨越数十米一步登台。 顿时。 无数赌徒纷纷狂呼起来。 楚天河是胜率榜第四名,赌徒就指望着他搞点钱花花,自然卖力打气。 全场响彻起楚天河的名字。 见此情形。 “加油!英俊帅气的苏木大哥!我相信你是最棒的!”许知易恬不知耻捧着嘴大喊。 正维持高手风范的苏牧婉,一个踉跄险些绊倒,尴尬的眼角直抽抽。 这家伙... 但不知为何,苏牧婉心里涌现一丝别样情绪。 觉得很有意思。 从小到大,她都是充满各种光环,被人寄予厚望,无论是谁见到她,都似见到神明,面上亲近,实则满是距离感。 这种宛若普通人的小幸福和快乐,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或许,这就是小说故事里,大小姐容易被地痞流氓拐走的原因吧。”苏牧婉没来由想着。 本来还十分腼腆的少女们,听见有人率先呼喊,都纷纷放下矜持,爆发山呼海啸的尖叫声: “苏木,加油鸭!” “苏木!输了也不要紧,高岭之花固然美丽,山野花草也有芳香!” “苏木,我喜欢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 有害羞少女含蓄表白,也有侠女大胆追求。 同时引起无数少年的愤慨。 m!这还是人吗,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太犯规了! 裁判呢,有人作弊啊! 那些赌徒呼喊楚天河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 “逆天。”许知易感叹道:“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高颜值的人永远吃香。” 苏牧婉站在台上,被尬的不轻,有些无措。 以往,她贵为女帝,谁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人生初体验。 感到好笑的同时,苏牧婉不禁莞然一笑。 身在深宫,许多事情根本无法亲身体会,却别有一番滋味。 “来!” “三招内,让你落败。”苏牧婉难得耍起小孩子脾气,霸气侧漏发言,并未拔剑,背起一只手,单手对着楚天河招了招。 楚天河深吸口气,面色认真,传音问道: “你...当真不是皇储?” “不是苏家安排的考官?” 苏牧婉微微摇头:“不是。” 她没说谎,当然不是皇储,她是皇帝! 楚天河心里一丝忐忑情绪落定,不是就好,不是... 就可以肆无忌惮动手了! “既然不是,你就要做好惨败的准备!”楚天河满目狂傲,高声喝道。 烽火境中期实力宣泄,威压全场,将旁边的槐树都吹的摇晃起来。 犹如一场狂风骤雨突至。 “我知道,你定是皇储无疑,被安排来考察五姓子弟的综合素养,但我无意冒犯。” “只要你助我夺得招亲头筹,楚家愿意付出高额报酬,任何要求都能满足你!” “哪怕是皇室成员,想必也无法获取太多稀缺资源吧,比如...楚家可为你提供通往臻象境的全部资源!” 楚天河传音道。 先前许知易被林貂寺恭敬接待的一幕,深深印入他的心中。 无论苏牧婉怎么解释,楚天河都当做是考察题目。 说罢。 五指攥紧,拉扯劲风捏于拳心。 两步踏出,眨眼逼近苏牧婉身前,在她清澈瞳眸里,倒映着一只拳头在逐渐放大。 眼看着就要落实。 “招亲头筹,我势在必得!”楚天河笑容绽放,渐渐狰狞。 就在这时。 苏牧婉缓缓抬眸,眼里满是困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不过...废话太多。” 随即。 她五指如电,后发先至,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疾如掣电,掠出残影。 眨眼间就一把掐住楚天河脖子,直接提在空中。 “怎么会!?”楚天河骇然失色。 堂堂烽火境后期修士,好似一只旱鸭子般,被苏牧婉轻而易举降服。 “烽火境巅峰!?”楚天河一张脸肿胀成猪肝色,惊恐瞪大双眼,艰难说道。 苏牧婉冷眸注视着楚天河的眼睛,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将许知易和我都废了是吧?” “这笔帐,我一直给你记着呢。” 不给楚天河任何反应时间。 苏牧婉提着楚天河,微微压低身躯,只手将其举过头顶,而后灌输猛力,狠狠砸向擂台地面。 轰隆!!! 占地百丈擂台訇然剧震! 坚不可摧的地面瞬间龟裂,楚天河整个人结结实实砸进地里,刻画出一个人形图案。 咔嚓咔嚓的骨骼断裂声不绝于耳。 全身筋骨寸寸断裂! 噗嗤... 楚天河咳出鲜血,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要说话,可没缓过劲,脑袋一歪直接昏迷过去。 秒杀!! 霎时间,全场死寂无比。 苏牧婉潇洒起身,没有刻意表现,随便一个动作都显得流畅自然,可就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洪远道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惊讶情绪,淡然道: “苏木胜!” 台下某处。 苏昭烈笑呵呵冲着林貂寺说道:“你瞧,还没成婚呢,就开始护夫了,你敢说她不喜欢许知易?” 林貂寺呐呐无言。 第15章 让全场少女们尖叫 “怎样?帅吗。” 苏牧婉悠然落座,冲着闷闷不乐的许知易翘起下巴。 “就那样吧,比我差点。”许知易撇嘴。 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逼装的太大了,还没夺冠呢,台下的莺莺燕燕就一副花痴相,恨不得把苏木生吞活剥了。 还有一些胆大的妞,不顾矜持,削减脑袋就往他们这边挤,想要和苏木攀谈几句。 奶奶的,风头都被你一个人抢光了。 “嘻~”苏牧婉偷笑。 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越是让许知易吃瘪,她就越开心。 谁让这厮总是拍她屁股。 解气! “喂,我说你能别这么笑吗。”许知易起一身鸡皮疙瘩,满脸嫌弃:“太像娘炮了。” 苏牧婉笑容一僵,狠狠一拳砸在许知易大腿麻筋,皮笑肉不笑:“你能别这么舌毒吗?太像怨妇了。” 与此同时。 隔着数十米远的地方,顾摧城双臂环胸,冷眼注视着苏牧婉,微微蹙眉: “为何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眉宇间隐隐有牧婉的影子。” 旋即又想到苏木是个男性,顾摧城这才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思念成疾,见谁都像是你啊。” 很快。 充当裁判的洪远道高声呼喊:“三十号对三十一号,二位请登台!” 顾摧城看一眼手里竹签,赫然写着三十一号。 没有任何停留。 顾摧城步行登台,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做派。 “李家,李望。”对手是来自五姓家族的李家,烽火境中期,正满脸警惕的抱拳示意。 李望有意说出「李家」。 希望顾摧城能识相点,主动退让,否则连续打败李家两位选手,无疑等于结仇。 “幼稚。”顾摧城冷笑。 只要我登上帝君之位,何须忌惮你们李家。 想要以家族势力威逼,只能说,不愧是一群废物二代。 “你有种。”李望表情难看起来,听懂了顾摧城的变相拒绝。 现场没人知道顾摧城真实身份,若是知道了,也不会这般警告。 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地位远比这群人高太多。 只不过五姓家族没有收到太上皇的旨意,不敢派出超越烽火境的强者,只得老老实实遵守规矩。 顾摧城是个例外,用来打败苏牧婉的一把刀。 “剑雨。” 顾摧城依旧未曾拔剑,竖起手掌于眉心处,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厉声喝道: “落!” 明明是艳阳高照。 凭空处却有雨落下。 李望茫然望天,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那些「雨滴」,在坠落过程中凝聚成一柄柄剑意! 滴雨成剑! 天阶神通! “这是...浩然...”李望惊恐无比,失声喊出。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剑雨就将他贯穿,扎成筛子。 千钧一发之际,洪远道直接登台,一挥袍袖,驱散剩余的剑雨,取出一枚「地品」疗伤丹药,递进重伤垂死的李望口中。 眼看着命悬一线的李望缓过来,鲜血止住,伤口逐渐愈合,洪远道才松口气,蹙眉看向顾摧城,说道: “这只是比武,何须伤人性命。” “呵~” 顾摧城轻蔑一笑,道:“我已尽力克制了,是他太弱。” “弱者妄想参与争夺,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是为愚蠢。” 洪远道瞪眼,气的想骂人:“你...” 然而,顾摧城可不给他说教的机会,转身走下擂台。 洪远道虽贵为皇室祖宅的管家。 可依旧不被顾摧城放在眼里,他是未来的「浩然剑宗」宗主。 五姓八宗任何一位,都相当于一字并肩王,无惧皇权,更遑论区区一个管家。 这一幕被许知易清楚看见。 “好狂妄。”许知易讶然,继而盯住洪远道,低声道: “随手挥退剑雨,这份轻松写意的姿态,恐怕是一位宗师。” “能让宗师当管家,苏家势力难免过于庞大。” “就不怕引起当朝女帝的忌惮吗。” 苏牧婉没说话。 微眯起眼眸,注视着顾摧城。 浩然剑宗的剑雨神通。 顾崔... 顾摧城! 遥远记忆被唤醒,依稀记得童年记忆中,好像有个讨厌鬼,就叫顾摧城来着。 后来顾家被抄,顾摧城流落入浩然剑宗,一路逆袭成为当代剑首。 难不成是他? “境界被刻意掩盖了,还手持「青冥剑」,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父皇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把这种人引过来了,父皇心仪人选,难道就是顾摧城!?” 苏牧婉头疼无比。 破例让臻象境中期的宗师高手,隐藏修为参与进比武招亲。 很难不让苏牧婉怀疑太上皇的用意,是否相中顾摧城为帝君人选。 若真是如此... 苏牧婉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冷冽杀意。 那就只能提前把麻烦铲除了。 ... ... “下一场,三十二号对三十三号!” 洪远道朗声宣布,觑眼看向台下的许知易,眼里含有期待。 尽管是一条坦途,有太上皇担保。 但不能没有一点坎坷,身为海王祖师爷的太上皇,无比清楚一个道理:越是容易得来的东西,越是不被重视。 所以即使帝君人选已经内定,许知易也不能走的太顺利。 这些五姓八宗的天骄,就是许知易的磨刀石。 “一定要争气啊,未来的帝君!”洪远道心里暗想。 在洪远道注视下,穆薛和许知易同时起身。 “别逞能。”苏牧婉叮嘱一句。 她知道许知易隐藏了实力,但具体隐藏多少,她没深究,但能推测出一些。 约莫在烽火境巅峰。 境界上比烽火境后期的穆薛略胜一筹,可穆薛毕竟出身五姓家族,傍身各种天材地宝,以及高阶功法神通,能够弥补境界上的一点差距。 “放心吧,绝对比你更帅,我要让全场少女们尖叫。”许知易不甘示弱,以为苏木在挑衅。 好兄弟刚才装一波大的,反手就来一句:别逞能。 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必须挣回面子! “让全场少女尖叫?那你应该不能如愿了。”苏牧婉撇嘴。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肯定不能让我尖叫。 第16章 以碾压姿态击败你 许知易掀起衣摆,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柄凡品精铁直刀。 如瀑黑发披散,白衣如仙,阔步登台。 穆薛从另一侧相继登上,看着许知易,他嘴唇微动,说道: “许兄,此前有些误会,我被楚天河蒙蔽,从而对你说出一些不当言论,万望见谅。” 说着。 穆薛竟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许知易躬身行礼。 态度之诚恳,令全场惊讶。 就连来自五姓家族的天骄都不禁发呆。 什么情况。 一上来就行礼道歉,这是想弄啥咧? “胜率榜前三,怎么一点气势没有,丢人呐!” “可恨,我还押注他一锭银子!别血本无归吧。” “这个许知易的是谁?胜率榜上没看见他的名字。” 许多押注穆薛的赌徒,都在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怒骂。 输了不要紧,那是自己看走眼,只能说时运不济,怪不得别人。 可你一上来,打都没打,直接道歉认错,从气势上就弱人一头,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在干嘛呢! 搞黑幕是吧! 穆薛却不理会,说道:“这场比武,我会以最强姿态迎战,道歉只为先前无礼态度,求个谅解,请别放在心上。” 他清楚记得禁宫第一高手林貂寺,恭敬遵请许知易的场景。 心里笃定他就是暗中监考。 活像个开屏孔雀,使劲浑身解数,展现自己迷人的一面。 不卑不亢,有错就认。 这份态度岂不加分,不比楚天河那副威逼利诱做派强得多? 堂堂皇储,岂能看得上你一点利诱,至于威逼,更是下下之选。 当然。 倘若让许知易听见穆薛心声,怕是要大喊一声:别介!你还是利诱吧,身为干部,我想检验一下自己。 “干嘛?”许知易满肚子疑问。 这俩人是有什么毛病吧。 态度像是夏天的气候,时而狂风骤雨,时而阴晴不定的。 “要打就打,废那么多话作甚。”许知易冷声喝道。 对待神经病,他可没心思攀谈。 赶紧装完一波,下去和苏木比较比较才是头等大事。 “我就当许兄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先前的冒犯之举了。”穆薛如沐春风般一笑。 许知易拔刀出鞘,金铁顿响。 刀声就代表他的态度。 先前种种,都别再说了,懒得听!赶紧打完。 “多谢许兄谅解。”穆薛挺直腰杆,五指摊开,指头上分别悬浮一颗圆球。 五颗颜色各异的圆球,分别蕴含着五行之力。 其内潜藏无穷能量,迸发层层灵力涟漪。 “为表诚意,我愿以全部实力,与许兄分个高下,哪怕输了,也无怨无悔。”穆薛说道。 许知易微微颔首,道: “那再好不过。” 在场众人听完二人对话,顿时哗然。 观众们议论纷纷: “穆薛道歉,原来不是服软,是为犯的错误赔礼,能屈能伸,真大丈夫也!” “真男人,也就他顺眼一些。” “哈哈!服了,就算赌出去的钱财输光,就凭他这副态度,我也认了!” 观众们都在为穆薛叫好。 越是天才,往往越是心高气傲,类这种大丈夫,都是当世人杰,天才都不足以形容,最容易俘获人心。 一时间,穆薛的呼声铺天盖地。 根本就没人为许知易呼喊。 忽然,一道嗓音打破喧嚣:“许知易!以碾压姿态挫败他,我许你一匹天品灵刀!” 众人侧目,皆震惊不已。 天品灵刀! 在一些宗门里面,都能当作镇宗之宝了,是谁如此阔气? 却见苏木起身,目光灼灼望着台上的许知易。 “哈哈哈...” “那我就提前为这柄刀附名了!” “就叫——春秋!” 许知易放声大笑,豪迈至极。 伴随着长笑声,他陡然拔出精铁长刀。 区区凡品,透骨寒光却照破天地! ——《断魄刀法》。 第一重:摄魂! 寒芒如席卷,铺天盖地,向着穆薛倾轧而下。 正如刀法的名字。 摄魂! 此刀一出,如苍天倾覆,世间生灵见之即拜!亡魂皆冒! 心神都要被震撼失守。 穆薛瞪大眼睛,失声道:“又是烽火境巅峰?” 先前苏木暴露修为,便是烽火境巅峰水准,这个许知易也是? 穆薛也不过烽火境后期,相差一个小境界。 “尽管有些意外,但还不足以击败我!” 穆薛怒喝。 悬浮在五指上的灵珠,瞬间飙射出去,盘旋在他身体周围。 “土行珠,垒土成墙!” 暗黄色灵珠爆发威能,原地聚拢沙土,顷刻间堆砌成墙。 嘭! 摄魂刀芒重重劈在土墙上,径直将其一分为二,随后土崩瓦解。 而摄魂刀也被磨光余力,消散无踪。 “地品刀法...”穆薛蹙眉自语:“已经修炼到了大成,竟如此妖孽?” “火灵珠,燎原百里!” 他再次催动红色灵珠,喷吐出浓稠火海,覆盖百丈擂台,融化了比金铁还坚硬的地面。 然而。 又一道刀光突然出现,直接撕裂了火海。 火海里面,许知易身影宛若战场凶神,一步不退,极其强势姿态缓步而往。 《断魄刀法》第二重:亡神! 凡有神性、灵性,无论死物活物,都要被磨灭。 灵珠喷吐出来的火海,同样蕴含灵性。 直接被一刀磨灭! 亡神刀芒去势不减,径直飙射向穆薛面门。 “这就是大成刀法的威力吗。”穆薛呼吸变得粗重,匆忙催动金行灵珠。 金戈如织! 万千金属矿物从地面被抽出,将苏家府邸门前的道路都破坏的不成样子。 这些金属矿物编织成刀枪斧钺剑戟等等,阻挡在前路。 然而。 亡神刀芒势如破竹,一路横推,将所有兵器折断。 “挡不住,必须竭尽全力!” 穆薛眼睛都红了,怒吼道: “五行之力,拱卫中枢!” 一瞬间,五颗灵珠滴溜溜旋转,各自迸发出五行之力,在穆薛身周打造出一个铜墙铁壁的堡垒。 嘭! 亡神刀光终于被磨灭殆尽,无力的在一道土墙上留下浅浅痕迹。 “呼...” “总算拦住了,该轮到我了。”穆薛长舒一口气,露出笑颜。 可就在这时。 穆薛仿佛看见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生物,骇然失色。 只见火海中,许知易的身影,践踏燎原百里的火焰,犹如从地狱杀出的战神。 原地留下数道残影。 眨眼间抵达穆薛近前,已经快要融化的精铁直刀,劈碎五行之力。 “说好以碾压姿态击败你,说到做到。”许知易冷眸盯着前者。 手持长刀,架在穆薛脖子上。 割破表皮,渗透丝丝鲜血。 “我...我败了...”穆薛仿佛被抽干精气神,颓然垂下头,双目空空。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17章 帝君人选的真正标准 籍籍无名的黑马,以两刀落败胜率榜第三名的楚天河。 无数赌徒晃了神,难以置信望着擂台上那道身影。 “何其霸道,真正的碾压姿态,简直太帅了!” “他是谁,怎么会这么强!” “赌坊重新开盘,许知易胜率飙升至第三名,取代了穆薛,仅在林拒北和顾崔之下!” 许多待字闺中的少女,宛若六月春桃染红了脸颊。 有时候,气质比颜值更加重要。 苏木容貌方面无人能敌,但缺少一股阳刚之气,许知易则是颜值略逊,却充满大丈夫的无敌自信。 “嘁。”苏牧婉望着在场许多少女在兴奋的呼喊许知易名字,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太舒服。 犹如本该独属于她一人的宝贝。 忽然见了光!被无数人发现,偷来觊觎的目光。 这种被贼盯上的感觉,令苏牧婉有些别扭。 “如何!”许知易跳下擂台,没去理会一些大家闺秀的抛媚眼,快步走到苏牧婉面前,微挑下巴,问道: “是不是比你帅多了?” 苏牧婉闷闷不乐,冷笑道: “装模作样,有什么好得意的。” “少女们对你的呼声还没我高呢。” 许知易侧耳倾听一番。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顿感无趣。 “你现在也是名声大噪,就算攀不上苏家的高枝,靖安城中很多女孩,都愿意和你来一段美好邂逅,何不趁此机会,早点成家立业?”苏牧婉酸溜溜说道。 许知易摆摆手,道: “瞧你妒忌的,不就是觉得我比你帅吗。” “赶紧收起那副嘴脸,不然我想揍你。” “另外,我可没成婚的打算,身为哥哥,总得先让弟弟抱得美人归,做哥哥的才放心嘛。” 说着,许知易拍着苏牧婉肩膀,一副语重心长口吻。 苏牧婉翻个白眼,心里暗道:“先等我先抱得美人归,那你怕是要孤寡一辈子了。” “喂。”苏牧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忿道:“谁是你弟弟啊,我都二十一了。” “我二十二。”许知易扣扣手指甲,漫不经心说道。 随口就是暴击。 苏牧婉立时沉默,悄悄捏紧拳头,胸膛上下起伏,劝慰自己: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情绪不稳定容易破功,天品易形术,最忌动怒。 “不,不对!” 耷拉脑袋跪在地上的穆薛,情绪陡然变得狂躁,猩红着眸子,恶狠狠道: “你不是苏家之人,更不是皇储,对吗!?” 落败的穆薛,彻底无缘帝君之位。 这一刻,他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想通了一些问题。 倘若许知易是考官,是当朝皇储,怎能将参赛选手击败?这是不合理的! “你想说什么?” 许知易一头雾水,面色依旧冷峻。 “卑鄙!”穆薛表情狰狞,犹如恶鬼,道: “亏我还假惺惺,跟你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各种捧臭脚,原来你只是个冒牌货!” “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办到的...” 穆薛就要顺着话茬说下去。 突然,一道身影闪烁至擂台上,劈掌打晕了穆薛。 此人正是洪远道,他收到太上皇苏昭烈传音指示,为堵住穆薛漏风的嘴,提前防患于未然,直接物理麻醉。 “废话太多,比武时间紧凑,容不得他磨磨唧唧。”洪远道解释一句,提小鸡似的,把穆薛提走。 与此同时。 先前还在为穆薛叫好、称赞的人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纷纷不屑唾骂: “呸!原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心里如此阴暗!” “输不起的毛胚货,枉费我先前提你鼓舞,晦气。” “道歉是假,攀附是真,输又输不起,还爱装逼,真是丢人现眼。” “天才就是这幅德行吗?” 就连同为五姓八宗的天骄们,都有些不忍直视,感到非常不耻。 世家子弟或者宗门高徒,虽恃才傲物,但打心里瞧不上穆薛这种‘双面人’。 关键是还在众目睽睽下,被撕破伪装,丢人丢到姥姥家。 丑陋,实在太丑陋了。 ... ... “地品刀法,修炼至大成,不容易啊。”苏昭烈旁观一切,亲眼目睹许知易那两刀的风采。 林貂寺面色凝重起来,低声说道: “世间高深法门很多,但都难在大成,特别是刀剑枪戟一类兵器。” “哪怕是五姓八宗里面的顶级天骄,配合修为高深的老师孜孜教导,才勉强有希望在数年内,将地品刀法修至大成。” “许知易无依无靠,出身寒微,且不论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地品刀法,光凭他这份悟性,就远超很多所谓的天才。” 苏昭烈微微点头,附和道: “不止如此,穆薛实力不容小觑,哪怕在五姓家族的同境界小辈中,他也能排进前十,远非楚天河这类纨绔子弟能比的。” “许知易两刀将其碾压,观其神情姿态,恐怕这还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善于藏拙,有锋芒棱角,心思缜密...” “此子当为潜龙!” 随着深入了解,慢慢发掘许知易身上的谜团。 带给苏昭烈的惊喜,是一天比一天多,直到今日,他甚至觉得是自己捡到宝了。 “太上皇,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林貂寺眸光闪烁,轻声道。 苏昭烈心情大好,笑道:“但讲无妨。” 林貂寺这才说道: “顾摧城一直觊觎陛下,这次主动前来赴会,还不惜跪请「浩然剑宗」老祖赐予青冥剑傍身。” “尽管太上皇您只是隐晦透露消息,默许顾摧城隐藏修为参与比武招亲,可不能保证他作妖,万一最后真被他夺得头筹...” “是不是不太好收场?” 闻听此言。 苏昭烈沉默半晌,收敛笑意,不怒自威: “那样更好,倘若顾摧城能让陛下折戟沉沙,在同境界击败她,老夫就给他一个机会,和许知易同台竞技。” 林貂寺悚然一惊,不禁看向苏昭烈。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上皇要给顾摧城一个争夺帝君位置的机会? 可陛下根本不喜欢顾摧城,甚至称得上厌烦,为何要这样做... 苏昭烈微微一笑道: “放心吧,尽在掌握中。” “事前我就让洪远道声明,比武只是重要标准,非唯一标准,就算许知易输了,我也能说他的隐藏分数比较高。” 林貂寺挠挠头,感到汗颜。 裁定帝君人选,岂能如此儿戏,可太上皇一直以来都这么不着调,他也不敢多说。 “若是五姓八宗不信服呢。”林貂寺隐晦提醒。 五姓八宗俨然成了气候,就连楚天河都敢藐视大乾律法,这种借口太虚,万一激怒了五姓八宗,提出质疑,该如何应对? 苏昭烈面色冷然: “不信...” “有种就让他们反了。” “老夫虽退位多年,但虎颓威犹在!” “五姓八宗觊觎帝君位置,明里暗里撺掇群臣,逼迫陛下立下帝君人选,不就是想籍此控制皇权吗,真当老夫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们既然敢染指苏家皇权,老夫就偏偏要找一个履历清白,家世干净的草根!” 林貂寺默默闭上嘴巴,偷偷松口气。 看来太上皇没有老糊涂,只是看起来不着调,心里跟明镜似的。 林貂寺追随苏昭烈上百年,相互之间,既是君臣,也是知己。 他知道太上皇相中许知易的原因。 无非有三个: 第一、苏牧婉喜欢。 第二、家底干净,和五姓八宗无关。 第三、重情重义,淳朴专一。 至于天赋才华之类的,其实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有更好,没有也没关系。 “马上要进决赛了,走吧,随老夫前去安排一下。”苏昭烈站起身,踱步前往苏家府邸。 林貂寺亦步亦趋跟上。 .... .... .... 第18章 断魄刀法,风雷箭术 第二轮比武招亲在傍晚落幕。 六十多位参赛者,只剩下十位,除去苏木和许知易,剩下的都是来自五姓八宗的天骄。 第三轮比武定在晚上展开。 这一次将决出前三名,当晚就可入住苏家府邸,等待明天一早的决赛。 “剩下的参赛者,基本上都是烽火境中期以上。”许知易在心里盘算,余光扫视,最后锁定在抱剑而立的顾崔身上。 对着苏木说道: “此人有些猫腻。” “一路打过来,从未出过两次手,全部都是一招败敌。” “我怀疑他是宗师级别高手,隐藏修为潜入这场比武招亲。” 原因无他。 顾崔赢得实在太轻松了! 许知易半步臻象,箭术、刀法皆大成,寻常宗师境他都能周旋十几招。 可却无法像顾崔一样轻松写意,除非暴露实力。 苏牧婉淡然道:“或许吧,皇亲国戚家的小姐,公开招揽良婿,引来臻象境宗师,也不算意外。” 事实上,苏牧婉十分清楚顾崔的实力。 当代剑首,臻象中期! 同境界中的翘楚。 前十名中,唯有自己才能终结顾崔,否则这场比武招亲的胜利果实,必将属于顾崔!谁也挡不住。 当晚。 第三轮比武,前十强角逐决赛席位,如火如荼打响。 靖安城里观众越聚越多,整个场地人满为患,黑压压都是人头。 洪远道照旧取出竹筒,让剩余人进行抽签。 “十号。” “我的对手是...” 许知易看一眼竹签上数字,抬眸环顾,寻常自己的对手。 当目光停留林拒北身上,他也在看着许知易。 两道目光微微碰撞,一触即分。 全场肃静,所有人心情都紧张起来。 “第三轮,第一场!” “许知易对林拒北!” 哗然声响起。 开门红,第一场就是胜率榜前三名的对决。 中途杀出来的黑马,与常胜将军林拒北。 苏牧婉郑重其色,提醒道: “小心。” “林拒北是烽火境巅峰,出身五姓家族的林家,擅长使枪。” “他修行的功法...” 许知易抬手打断,长身而起,笑着摇摇头: “我需要的是堂堂正正一战,作弊这种事就免了,无论他是谁,出身如何,但既然是擂台上公平决斗,我理应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苏牧婉将悬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略显失神的望着前者。 柔和月光洒在许知易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目光如炬,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浅浅的笑意。 他有一副侠义傲骨,这点苏牧婉一直都是知道的。 也正是许知易的性格,他们俩才能成为知己朋友。 想到这里。 苏牧婉记忆被拉回一年前,追忆起过往,不自觉泛起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好好表现,别待会又被我抢走风头。”苏牧婉说道。 ... ... 林拒北一袭劲装,提杆「地品」黑鳞枪,束起一根辫子耷在背后。 “林家,林拒北。” “散修,许知易。” 二人拱手见礼,而后挺直胸膛,都紧盯着对方眼睛,一动也不动。 许知易那柄精铁直刀已然报废,无奈,只能取出签到奖励的「地品」灵刀。 呼... 在阴影覆盖中的桦树被风吹沙沙作响,宛若深山老鬼,正张牙舞爪。 在场众人,无不提心吊胆,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漏细节。 凡俗人间,烽火境巅峰修士,已然是了不起的顶级高手,自然都想籍此机会观摩一番。 刺啦! 林拒北陡然提枪,手腕紧扭,一步前蹬。 枪先人一步,瞬息撕裂空气,一点寒芒在许知易瞳孔中无限放大。 “来的好!” 许知易断喝一声,拔刀出鞘。 竲! 刀鸣如雷,炸响夜空。 ——《断魄刀法》 第一招:摄魂! 没有任何间隙,许知易紧接着递出第二刀——亡神! 随后步步紧逼。 第三招:离鬼! 第四招:苦海! 第五招:断魄! 眨眼间,《断魄刀法》全部五招一气呵成,出手就是放大招,不给任何反应时间。 “好果断。” 林拒北瞳孔收缩,意识到不对,立刻拔枪回转。 这一陡然变招,直接打断了他的气息,使得绵延连续的呼吸断节。 闷哼一声,嘴角淌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杀生枪!” “瀚海饮马、铁马冰河。” 《杀生枪》最精髓篇章,直接使出,枪势如潮水般层层叠进。 “来!”林拒北怒喝。 枪锋一点寒芒,碰上大开大合的霸道刀光,先是寂静,而后似雷霆爆开。 凌乱刀意纵横,将擂台地面割裂出无数条斑驳沟壑,枪势如彗星撞大地,在擂台上凿出几尺的深坑。 轰! 余波宣泄,朝着人群扩散。 “好小子,都这么厉害。”洪远道甚至来不及开启擂台上阵法,也没有让苏家护卫出手。 这种级别的碰撞,唯有他这个宗师出马,才能消弭镇压 “破!” 洪远道自信满满,瞬移至人群前方,阻挡余波侵袭,只是递出一掌。 噗! 血液横飚。 洪远道脸皮一僵,呆愣低头,只见掌心被刀意割破数十道血口子。 虽然成功镇压了余波,但他却受伤了! 尽管这点伤害对臻象宗师来说不疼不痒,可却是洪远道无法忍受的。 “都是刀意所伤,无比霸道凌冽的刀意。”洪远道低头察看伤势,眼里满是震撼,喃喃自语道: “隐约触及到臻象宗师的「意境」了。” “小小年纪,竟要突破臻象了吗。” 还没等洪远道回过神来,耳畔就传来观众们的惊呼声: “许知易在做什么!?” 怎么了? 洪远道茫然抬头,看向擂台方向。 却见许知易面对着林拒北,往后纵身一跃,眼看着就要跃出擂台范围。 “不可!退出擂台就是主动弃权!”洪远道悚然惊骇,连忙大声提醒。 完了! 来不及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许知易手里突然多出一柄古朴黑弓。 手挽弓弦,拉至满月。 弓弦上无箭,却有风雷作响,绽放璀璨耀眼的光芒。 弦崩! 一杆风雷箭犹如流星划过天际,笔直命中林拒北。 “这是...”林拒北惊恐,匆匆提枪横挡。 铛! 风雷箭碰撞在黑鳞枪的枪杆上,瞬间,林拒北只觉得被雷霆劈了,浑身酥酥麻麻。 长枪掉落在地上。 而林拒北也被磅礴巨力,推着飙射出去。 在许知易跃出擂台的前一秒,林拒北率先跌落出擂台范围。 第19章 表白前的送刀 啪嗒... 潇洒落地,收刀入鞘。 许知易收起墨黑色大弓,腰垮直刀,以手摁住刀柄。 当他站定一刹,擂台另一侧,林拒北轰然坠地,当场昏迷不省人事。 洪远道瞠目结舌,饶是他活大半辈子,罕见这种高级装逼方式,半晌才涩声宣布: “许知易,胜!” 欢呼声如雷鸣般,响遏云霄。 押宝成功的赌徒在狂欢,人们鼓掌叫好。 有侠女鼓起勇气,刚迈出几步路,拦住许知易去路,就要说些什么。 忽然。 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没注意撞开她。 “让一让。”苏女苏牧婉埋着头,假装没看见那名有几分姿色的侠女。 许知易歪头,犹疑指着苏牧婉身后:“她好像有话对...” 苏牧婉推开拦路侠女,匆忙之下显得几分慌乱,忽地灵机一动,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柄雕刻繁复铭文的黑刀,一把塞进许知易的怀里。 “这是许诺给你的!” “天品灵宝——春秋!” 不给许知易任何发言的机会,苏牧婉像是怕尴尬,境又低头匆匆回到座位上。 “嚯!” 许知易眼睛一亮,小心翼翼捧着「春秋刀」仔细打量,全然忘记面前还站着一位女子,活像是穷鬼见到金山银山。 天品灵宝! 价值连城! 系统签到奖励得来的「风雷弓」,才堪堪「伪天品」级别。 “你还真是富二代啊。”许知易越看越喜欢,干脆把腰间悬挂的「地品」直刀收进储物戒,将春秋重新悬挂,越看越喜欢,当即绕开那名手足无措的侠女,兴冲冲搂住苏木的肩膀。 那名侠女深深看一眼兄弟情明显有些过头的二人,目光着重在苏牧婉身上停留几秒,似是读懂了某些含义,不禁惋惜一叹,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 苏牧婉都没敢去看那名不知名侠女,低着头盯着脚尖。 更听不见许知易在兴冲冲说些什么。 她脑袋嗡鸣不止,眼前直发黑。 “我到底在做什么?” “干嘛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刀啊。” “我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苏牧婉心境被搅乱,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就连许知易都察觉出异样,探头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道: “你有心事?” “没有。”苏牧婉断然回应。 然而,许知易却是摇头,满脸认真:“不,绝对有!” “若是没有心事,我都搂住你肩膀这么久了,你都还没发飙,不合常理。” 苏牧婉猛的抬头,一拳锤在许知易肚子上,怒道: “那你还明知故犯!” 噗! 许知易险些吐出老血,大虾似的弯曲着腰背,痛苦道: “孽畜,下手这么重,当心把你爹打死了,到时候你就成孤儿了!” 没有任何意外。 许知易又挨一拳,大腿骨差点折断,满身伤痕依旧没止住嘴贫,一脸痛心疾首: “不肖子孙呐!光天化日下暴打老爹,还有没有王法啦!” 苏牧婉被气的面色铁青。 可等一口气出尽,先前郁闷的心情,也随着这口恶气一起吐完,心境再次变得平和。 躲在暗中,正用特殊隐匿灵宝掩盖的苏昭烈和林貂寺,被震撼不轻。 苏昭烈张大嘴巴,良久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比我这当爹的,还要了解牧婉?” 林貂寺点点头,难得说一句大不韪的话: “太上皇,无须怀疑,事实就是如此,您可没这手段。” 闻言,苏昭烈既欣慰又恼火。 既为二人感情深厚高兴,又觉得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将要被一个黄毛小子撬走,感到憋闷。 “不提这些了。”苏昭烈摆摆手,道: “吩咐你的事情,都准备的如何了?” 林貂寺恭敬道: “都已妥当!” “最后一场剧本是陛下对阵顾摧城,尽管是同境界决斗,但陛下好歹是「化虹境」,顾摧城必败无疑。” “所以,臣提前调集帝京十二位臻象宗师,以及三位「化虹境」本命仙宝,联合组成一部【锁龙大阵】!” “耗费无数天材地宝,其中光是充当耗材的天品灵宝,就高达三十多件!地品灵宝三百多件,确保万无一失。” “届时,就算陛下有通天之能,在【锁龙大阵】束缚下,也会被严重干扰,必会败下阵来。” 苏昭烈竖起大拇指,露出璀璨笑容,道: “干得漂亮!” 就在两只老狐狸偷摸商量的时候。 第三轮第四场战斗也落下帷幕。 洪远道登台,朗声道: “第三轮第五场。” “顾崔对阵苏木!” 苏牧婉豁然抬首,眸光闪烁,瞬间明悟一切。 让我和顾摧城打? 太上皇相中的帝君人选,并非是顾摧城! 而是想利用顾摧城来终结自己! 那么太上皇心里看好的帝君人选是... 苏牧婉缓缓扭头,死死盯着许知易:是你。 “看我干嘛?”许知易蹙眉,道:“赶紧准备准备吧,这个顾崔不好对付,你运气太背,说不准就要折戟沉沙了。” “呵...” 苏牧婉眼里寒光一闪,淡然道: “放心吧,我不会输!” 话语平静,却充斥着无敌自信,一副如帝临尘姿态! 许知易赞叹道: “有志气!我相信你一定能笑到最后,把苏家大小姐娶回家,做一对好姐妹。”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牧婉怒斥道。 顾摧城站起身,侧头看一眼苏牧婉,没多说话,老老实实步行登台。 苏牧婉一如既往,飒然飘逸飞上擂台。 “散修,顾崔。”顾摧城拱手见礼。 苏牧婉正欲还礼,忽地身躯一颤,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星空。 【锁龙大阵】!? 太上皇手笔! 这等国之重器,竟然用来对付自家女帝!! 还是老父亲亲自操刀?! 苏牧婉直接就被气笑了。 “这还真是父慈女孝的典范...” “我怎么摊上这么个活宝老爹!” ... ... 街对面的酒楼里,苏昭烈坐在靠窗位置,瞳眸绽放异色光晕,倒映着苏牧婉身影,浅笑道: “成功了!” “这下子,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也被剔除。” “乖女儿,想和爹斗,你还嫩点。” 第20章 金色签到奖励,龙人族的黄金瞳 “顾崔,胜!” ... 赌徒在狂欢,人们纷纷议论,觉得顾崔无法被战胜,这场比武招亲最终赢家,多半就是他了。 五姓八宗子弟相互对视,眼神凝重。 “浩然剑宗的剑法无疑,此人是谁,顾崔之名,以前从未听过。”李望说道。 林拒北摇摇头,眼底精光闪烁: “没有顾崔,但有一个顾摧城!” “只不过,顾摧城乃当代剑首,统领三十三剑峰的首席天骄,容貌俊伟,与眼前人并不符合。” 穆薛皱眉,犹疑道: “容貌身形,都可以通过特殊神通进行改头换面,境界...有浩然剑宗托底,多半也能隐匿,籍此瞒天过海。” 几名世家子弟传音讨论,但都不能确定,顾崔是不是顾摧城。 没有人在意被一剑打败的苏木。 在他们眼里,苏木只是一介籍籍无名的散修,能逼迫顾崔拔剑,已是不易。 前三名角逐,终于尘埃落定! 分别是顾崔、许知易、王敬。 五姓家族只有一人脱颖而出,八大宗门,唯有浩然剑宗收到消息,其余七宗,要么不愿意参与,要么距离太远,没时间赶过来。 “有请三位,进入苏家府邸,稍作歇息,明日清晨进行决赛。”洪远道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上百名烽火境苏家护卫,让开一条道路,尽头通往苏家院门。 随着大门缓缓敞开,隐约可见里面的景象。 花草相映、绿树成荫,还有桃树坠满果实,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既视感。 许知易却无暇顾及,侧头望着身旁,满脸失魂落魄的苏木,道: “你的实力我清楚,哪怕不敌顾崔,也不该两三回合,就轻易落败。” “自从登上擂台,你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 苏牧婉拳头紧握,卸掉全部力气,躺靠在椅背上,轻咬下唇道: “有人...暗算了我!” 说到这里,苏牧婉心里涌现无限悲哀。 她万万没想到,自家老父亲为逼迫她立下帝君,竟然如此过分,下三滥手段都使在女儿身上。 老混蛋! 可这番话,听在许知易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有人暗算?! 是谁? 按照前世警察排查犯罪凶手的规则:谁获益最多,谁嫌疑最大。 顾崔? 许知易余光打量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顾崔,向穆薛传音问道: “你觉得顾崔此人如何。” 穆薛原本不想搭理许知易,但一想到,顾崔有作弊嫌疑,眼珠子微转。 若是能让许知易和顾崔交恶,也许能探出顾崔的底细。 “表里不一,败在顾崔手里的人,都怀疑他有作弊嫌疑。”穆薛坦诚相告。 却没有告知怀疑的方向。 此言一出,许知易瞬间醒悟,顿时怒向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玛德!果然是你。 卑鄙小人,胆敢作弊,坏我兄弟的人生幸福。 我兄弟和苏家大小姐两情相悦,都被你这家伙破坏了。 小小顾崔,你已有取死之道! “放心,你的仇,我来帮你报。”许知易一脸肃然,拍拍苏牧婉肩膀。 苏牧婉:? 歪头,眼里尽是疑惑。 你帮我报仇? 你知道是谁害我的吗,上哪报去。 “别乱来,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苏牧婉连忙劝阻。 然而。 许知易已经起身,跟随洪远道踱步前往苏家府邸,不想听苏木含糊其辞的解释。 在他看来,好兄弟多半是担心他也被暗算,所以才出声劝阻。 另一边。 酒楼靠窗。 林貂寺一脸古怪之色,道:“太上皇,许知易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好像以为是顾摧城暗算了陛下。” 闻言,正小口小口嘬着烧刀酒的苏昭烈,先是一愣,而后拍桌大笑: “好哇好哇!” “歪打正着,正愁没理由,让这两人碰上呢。” ... ... 苏家府邸。 洪远道带领着顾摧城、王敬、许知易三人,来到竹林里,指着林子里的三座小院: “那里就是各位今晚的居所,诸位早些休息,明日清晨会有人送来餐点。” 顾摧城与王敬希冀夺冠,一点表现机会都不愿放过,纷纷拱手:“唠叨大管家了。” “无妨无妨。”洪远道笑呵呵摆手。 许知易一言不发,四处打量,情绪高涨。 终于进来了! 金色品质的签到点! “系统,签到!”许知易在心里默念。 ——【叮!签到成功!】 ——【沾染大乾龙气的祖宅,为金色品质。】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大乾龙气(修炼大乾皇室祖传功法的必要前置条件)。 二:黄金瞳(洞察虚妄、窥破阴阳,任何幻术一眼即破,另有其他妙用,为龙人族伴生)。 三:功法进阶(任意选择一部已经大成、除根基术以外的任意功法,提升一个品质)。】 在他脑海里,浮现几行蝇篆小字。 “好家伙!不愧是金色签到点,这奖励也太逆天了。” 许知易呼吸骤然急促,陷入纠结。 不行,都好想要!都是天赐奖励。 任何一项对他都非常有用。 ——【选择倒计时:三十秒,请宿主尽快做出抉择,否则系统将任何选择一个作为奖励。】 “得抓紧时间了,用排除法!” “大乾龙气固然妙用无穷,可没有皇室祖传功法,效果减半,排除。” “功法进阶,某种程度上,简直是神级奖励,可我只修行了一部「地品」刀法,一部「伪天品」箭术,就算进阶,顶多进阶至天品,太亏了,排除。” “黄金瞳是龙人族的伴生瞳眸,传说中,黄金瞳还能进阶,就选它了!” “系统,我选择第二个奖励。” ——【叮,恭喜宿主获得「黄金瞳」。】 ——【正在配备中,请稍后...】 几秒钟后。 许知易只觉得眼球里面痒痒的,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新鲜血液,顺着经脉流通向眼部,灌入瞳眸。 ——【恭喜宿主获得龙人族伴生黄金瞳,有资格修行龙人族神通功法。】 ——【叮,检测到此地龙气充足,乃是气运金龙沾染之地。】 ——【黄金瞳自行吸收一部分大乾龙气...】 许知易猛的睁开双眼,眼白处闪烁着金色光辉,很快又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糟糕!” “我在黄金瞳在吸收大乾龙气,将要突破臻象境了。” 旁边还有人,这时候突破,势必会被发现。 突破臻象境必要条件是悟出「意境」。 许知易半年前就成功顿悟出独属于自己的「意境」。 名为——【极道刀意】。 只差境界上累积,就能顺理成章突破臻象,若是按部就班修行,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没想到黄金瞳还能自主吸收一部分大乾龙气,帮助他提前迈过这道门槛。 “许少侠,许少侠?” 直到此时,许知易才回过神来,耳畔响起洪远道的声音。 “怎么了?”许知易看向洪远道。 洪远道疑惑打量着他,总觉得许知易好像发生某种变化,但又无法探查。 “顾崔和王敬,都已经选好居所,只剩下最左侧的小院了,不知您是否愿意,若不满意,老奴可以为您另行选择。”洪远道说道。 许知易摇摇头,淡然道:“不需要,就这间吧。” 说着。 他就要急匆匆的前往小院闭关,准备突破臻象境。 忽然。 许知易回眸惊鸿一瞥,看见苏家府邸最深处,隐约浮现一抹浅红色。 猛地止住脚步。 红色签到地点!还在金色之上! “洪管家,敢问哪里是什么地方?”许知易指着浅红色光晕的地方。 洪远道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笑道: “那里是苏家祠堂,供奉着历代先祖,只不过常年封闭,哪怕是苏家族人,都不能随意进出,唯有立下汗马功劳,被家主允许,才能前往祭拜。” 第21章 突破!少年宗师,臻象初期 夜晚。 皎月当空,繁星铺洒。 竹林小院里面,许知易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根阵旗,依照方位各自插好,徐徐升起一面禁制阵法。 「伪天品」阵法,能够隔绝臻象宗师的窥探,也是系统签到奖励。 又再禁制阵法里面,再布置一重警示阵法,为「地品」品质。 只要外围禁制阵法被突破,稍有不慎,就会迎面撞上警示阵法,能立刻通知许知易。 内外两重阵法,寻常大宗师,除非格外小心,否则一旦窥探,必会被发现! 做完这些,许知易才稍稍放下心来,走进房间,结跏盘膝坐在床上。 三呼九吸,经络窍穴点燃。 从足下穴位一路通行至天灵盖。 ——《玄黄根基术》。 许知易唯一傍身的天品功法! 根基术是修行路的基石,品质越高,灵力愈发深厚,修行速度越快,修行路的前景越宽阔! 对任何势力而言,天品根基术都是相当珍贵的,远超神通武学,在一些黑市里面,一部「地品」根基术的售卖价格,甚至可以和一些「天品」神通相当。 那些前来参与比武招亲的五姓家族子弟,其实都没资格修行「天品」根基术,唯有突破臻象,家族才会赐予。 同境界搏杀,许知易若是动真格,无需神通武学,凭借膂力就可以生撕那些人。 “意境圆满,累积足够,眼下正是突破契机!” “时隔一年,终于要突破臻象了。” 许知易平复激动的心情,凝聚全部意志力,一鼓作气冲击那层无形壁垒。 轰隆! 屋子里风平浪静,可在许知易身体内,却掀起滔天巨浪,宛若在开天辟地。 经脉无数次毁坏重塑,排出废血。 皮肤在老化蜕去,脱落一层层死皮。 筋骨酥酥麻麻的痒,像是在被熔炉锻造。 精神识海宛若被一双手,硬生生撕裂,开拓出更宽阔天地。 痛! 好痛! 非人的痛苦! 许知易面容扭曲,显得狰狞,压抑着低吼声,像是野兽在嘶吼。 从他身上排出滚烫的热浪,犹如海水潮汐般,在一圈圈扩散,将空气灼烧的扭曲。 ... ...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 房间里热浪才徐徐停歇,嘶吼声消失不见,只剩下剧烈喘息。 许知易睁开眼睛,瞳眸金光璀璨,竟是竖瞳状,迸射摄人心魄的异芒。 在眼角处还有薄如蝉翼的龙鳞。 “从此刻起,我既是大宗师!无论在凡间,亦或者修行界,都是一方巨擘。” “天宽地阔,前路可期。” 许知易微微握紧拳头,筋骨齐鸣,仿佛有截江搬山之能。 他知道,这只是实力暴涨后的错觉。 不过臻象境是真的能够举起大象,随意投掷,就跟丢石子一样轻松。 许知易长身而起,钻进提前准备好的浴桶,脱去衣服,裸露出泛着莹莹光辉的结实身材,就连头发也根根墨黑。 不说别的,起码在身材颜值方面,又提升一个档次。 从头到尾仔细冲洗一遍,许知易这才换上新衣服,然后收拾好房间,打扫完废血和死皮。 “这张帅脸,除苏木以外,世间谁人能敌啊。” “无敌,真是寂寞如雪。” 院子里,许知易拿着镜子,对自己的脸庞发出感叹。 随后。 他取出刀弓,简单实验一番。 【极道刀意】加持下,配合《断魄刀法》,好似鬼神在挥刀,动辄便要取人性命、屠戮众生。 “意境这玩意谁研究的呢,真好用啊。” “【极道刀意】是将每一刀,都发挥出巅峰水准,每一次出刀,都是极限阈值!” “感觉有点无敌了。” “可惜...” “我在弓箭一途的天赋,远比刀道更强,却没能顿悟出意境。” “倘若能悟出弓箭意境,那我才是真的同境无敌。”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风雷箭术乃「伪天品」功法,许知易用时三个月,就修炼大成,而「地品」《断魄刀法》却用时一年! 尽管有系统奖励加成,也能说明,许知易更适合弓箭一道。 刀法只是怕被人近身,故而做的二手准备。 谁知,到头来还是凭借刀法一道顿悟出意境。 “还没听说过,有谁顿悟出第二个意境,这玩意一旦形成,几乎不可能再顿悟出第二个...” “难道要我舍长取短,就此放弃弓箭一道?” “不行,我一定要悟出第二意境,短期两个目标,第一悟出弓箭意境,第二...” 许知易眼里金光逐渐黯淡,看向苏家府邸的深处。 “想办法前往苏家祖宅,签到红色奖励!” 不过听洪远道的意思。 必须是苏家族人,才有机会走进祖宅祭拜。 通过黄金瞳观察,祖宅外围也有禁制阵法,很可能是天品阵法! 寻常化虹境,都不可能强行闯入。 “难办...” “为今之计,只有赢下比武招亲的头筹,才有机会进入祖宅。” 许知易眉头紧锁,暗暗思量。 强闯难度太大,不亚于送死,可苏家大小姐是好兄弟苏木的意中人,总不能夺人所好吧。 “看来,只能放弃了。” “人生嘛,总会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时候,红色奖励固然好,但兄弟之情不能割舍。” “取舍,取舍...” 念及至此,许知易叹息一声。 忽地。 他顿住动作,眉头舒展,一拍手掌。 “不对啊,苏木已经落败,他没机会夺冠,就算没有我,苏家大小姐多半也会被顾崔娶走。” “反正我对苏家大小姐没意思,想必这位被家族安排的大小姐,也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 “到时候和她商量一下,逢场作戏一番,再将真相告知苏木,既得奖励,也不会辜负兄弟。” 许知易顿时心情大好。 是啊。 谁说婚姻就是坟墓,三拜九叩只是过场,只要别发生友谊之外的关系,就称不上真夫妻! “不行,这种事不能我擅自做主,先溜出去找苏木商量商量,问问他的意见。” 许知易心头愁绪瞬间解开,一下子就振奋起来。 说干就干。 他径直推门离开竹林小院。 经过一处荷塘凉亭时,见到一位清丽佳人,侧立在河畔,对月无言。 “据说苏家家主,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美艳不可方物,想必...” “她就是苏家那位神秘大小姐吧。” 许知易如此想道,却没上前攀谈打算,正急着前去找苏木商量。 忽地。 一道清冷清脆嗓音,宛若溪水叮咚般悦耳,遥遥传来: “许公子,请留步。” 第22章 朋友之妻不可欺 池塘清澈见底,上百尾锦鲤游曳,荷花点缀,景色宜人。 清丽女子身着纯白色连衣裙,双臂洁白宛若荷藕,面戴轻纱,看不清面容,胸脯高耸,规模伟岸。 远远看去,犹如遗世独立的彼岸花,圣洁又美丽,尽管无法窥得真容,只凭这副气质,就能脑补出各种仙女的形象。 许知易自认为是个头脑清醒,心中无女人的真男儿,可在见到这位苏家大小姐的第一面,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敢问,你就是苏家大小姐吗?”许知易问道。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道: “正是,小女子姓苏、名婉儿。” 苏婉儿,还怪好听的。 许知易默默想道,转而悚然一惊,立马惊醒过来,止住嘴角差点扬起来的猪哥笑。 好险!险些沦为舔狗男了! 这女人美得简直不像话,光凭气质,就吊打世间任何绝色。 “许公子就在池塘对岸,不必过来,有几句话...” “我想和许公子谈一谈。” 苏牧婉手握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将其激活,形成朦胧月色般光辉,将全身笼罩起来。 这一举动,使得许知易愈发好奇。 不想让我看? 这不吊人胃口嘛,劳资偏要看! 许知易不服气,闭眼再睁眼,瞳眸变得金光璀璨,以他臻象境实力,配合黄金瞳,寻常天品法宝,都很难阻挡住。 然而。 入眼依旧朦胧,竟看不穿! “超越天品的法宝??”许知易微微一惊,暗想:皇亲国戚都这么有石粒吗!随随便便一个大小姐,就能手持大宝贝。 苏牧婉淡然道: “许公子,你有些无礼了。” 显然,她知道许知易企图偷看。 还被抓个正着。 许知易脸皮有些发烫,赶忙道歉:“一时好奇,冒犯姑娘。” “不知有何要紧事商量,赶紧说吧,我还急着出门见一见朋友。” 闻言,苏牧婉一愣。 朋友? 许知易在靖安城里,只有苏木一个朋友,哪还有其他人。 他急着出门,是想见自己? “等会还要重新换装,装扮成苏木见他。”苏牧婉有些心累。 这一天天的,忙得不可开。 苏牧婉深吸口气,红唇微动,传音道: “许公子,明日决赛,我想请你全力以赴,打败顾摧城!” “夺取比武招亲的头筹。” 传音入密,灌输耳中。 许知易先是疑惑,传音道:“顾摧城?是谁?” 等听到后半段话时,不禁一惊。 让我夺取比武招亲的头筹,这不就相当于在说:你赶紧娶我回家! 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这么赤裸裸的表白? 如此看来,前世的现代人还是太保守了。 苏牧婉仅一眼,都知道许知易心里在想什么了,顿时俏脸微黑。 这家伙,脑袋里都装着什么玩意! 没个正经。 苏牧婉很想揍人,但又怕暴露,只得忍气吞声,尽量平静的传音道: “顾摧城就是顾崔,易容后又改名,他本是「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臻象境中期大宗师,隐藏修为参加这场比武招亲。” 许知易蹙起眉头。 当代剑首!? 八大宗门之一的浩然剑宗!? 卧槽,好一条过江蟒龙!巨无霸级别! “至于吗?” “浩然剑宗势力庞大,五姓八宗都是表面上恭顺,实际上根本无惧大乾朝廷,更何况苏家只是皇亲国戚的其中一员。” “身为当代剑首,凭啥要隐姓埋名,费这么大劲跑来参加比武招亲?” 许知易立刻发现漏洞,提出质疑。 苏牧婉不慌不忙,知道这家伙机灵鬼精,不假思索道:“凭什么,当然凭我的美貌,还不够吗?” 闻言,许知易满腹疑惑,瞬间被打散一空。 够吗? 在见到这位苏家大小姐以前,他肯定觉得不够。 现在嘛... 足够,实在太够了! “你赢了,你牛逼。”许知易竖起大拇指,真诚赞叹:“继续说吧,我没疑问了。” 苏牧婉微微一笑,传音道: “浩然剑宗势力太过庞大,苏家虽贵为皇亲国戚,可在他们面前,依旧显得孱弱。” “我担心被顾摧城夺冠后,五姓八宗以苏家为突破口,挑唆皇室间的矛盾,从而引起祸乱,故,不想他赢。” “但我也知道,你只想争取前三名,所以特地前来,请你全力以赴,正面打败顾摧城,夺取比武招亲的获胜者。” 许知易正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只争前三?’,转而一想,多半是苏家家主告诉她的,就没再说出口,继而问道: “为何选我?” 与此同时。 苏牧婉暗呼侥幸,心脏如小鹿乱撞。 差点露馅! 只争前三是许知易告诉‘苏木’的,‘苏婉儿’可不知情。 幸好这家伙反应慢,没发现。 苏牧婉定一定心神,传音道: “很简单。” “明日决赛,只有三人,顾摧城是八宗弟子,王敬是五姓家族成员,来历都太大。” “唯有你是一介白衣,履历清白,也没有背景,纯粹的小人物,对苏家构不成威胁。” 许知易闭上眼睛,忍住想骂人的冲动。 这位苏家大小姐,怎么如此毒舌,关键是人家没有骂人,说的句句实话,根本没法反驳。 “恕我直言,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许知易语气转冷,显露锋芒。 他可不是龟男,美女一句话,就忙不迭跟着献殷勤。 求人还这么霸道,你当你是天王老子啊。 “有报酬。”苏牧婉十分清楚前者秉性,淡然道:“事成以后,我愿意帮你做一件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任何事情都可以。” “除了...洞房。” 许知易下意识就要拒绝,旋即愣住。 嘿! 刚才还在想,怎么混进苏家祖宅呢。 转眼机会就送上门了! “我先考虑考虑,这件事要和我兄弟商量一下,回来再给你答案。”许知易坦诚告知。 苏牧婉微微歪头,满眼疑惑: “这件事和你兄弟有何关系?” 许知易肃然起来,正色道: “当然有关系!” “我兄弟叫苏木,一直爱慕着你,我估计吧,你也会喜欢他的,毕竟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在颜值方面战胜我的人。” “正所谓,朋友之妻不可欺也。” “所以我需要和他商量,不然我怕他心生芥蒂,前途和利益固然重要,但在兄弟情面前,这些都如过眼云烟,他若犹豫,我便拒绝。” 此言一出。 苏牧婉如遭雷击,眼眸睁圆,直愣愣望着前者。 既莫名滑稽的搞笑,又有种暖意涌上心头。 ——「在他心里,苏木竟如此重要?五姓八宗争夺都来不及的东西,他却能弃若敝屣。」 ——「可是...」 ——「苏木是女的呀,她不是你兄弟呀。」 第23章 一成把握,满分一成! “另外,我要和你说清楚一点,假使你成功获胜,嗯...” “虽说几率渺茫。” 苏牧婉眼底酝酿杀意,语气却波澜不惊:“算是一次豪赌吧。” “若是你能获胜,成婚后,我不可能与你做真夫妻。” 而在她心里,也附加一句: 若是你输了,那我就只好杀了顾摧城。 五姓八宗近些年来,愈发肆无忌惮,可谓藐视践踏大乾律法,在自家地盘割据称王。 在他们的地盘内,每一家都有各不相同的规矩,五姓八宗的人,基本上都遵循宗门世家的规矩行事,只有外出历练时,才会稍稍重视一下大乾律法,做足表面功夫。 为帝王者,岂能容许。 这与谋反有何不同!? 直到今日,五姓八宗甚至企图染指帝君之位,意欲何为,宛若司马昭之心。 一旦比武招亲的头筹,被五姓八宗的人夺走。 不用多说,必杀之! “自当如此。”许知易没有意见。 本来就是图谋苏家的签到奖励,不然的话,他根本懒得搅合进去。 皇亲国戚的女儿是那么好娶的? 哪怕苏牧婉愿意做真夫妻,许知易还不乐意呢。 那就等于绑死了,直接被拉上苏家的战车。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许知易问道:“既然你们都知道顾摧城的身份,又不乐意他夺冠,为何不干脆揭穿他,以破坏比武规矩为理由,将他踢出局?” 一说起这个,苏牧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点他当然能想到,可按照大乾律法,当朝皇帝的婚事,必须由太上皇或者直系亲属长辈决定,皇帝不能干涉。 为皇室血脉考虑,以防出现某个皇帝被狐狸精迷惑,导致成为昏君的大笑话。 故。 苏牧婉根本无权干涉,又找不到太上皇,逼问他的想法,便形成这种尴尬的情形。 “浩然剑宗势力庞大,苏家区区皇亲国戚一系分支,哪有这个能耐,万一惹怒他们,可担待不起。”苏牧婉说道。 许知易想想也是。 五姓八宗都敢和女帝明争暗斗了,还怕你一个小小的皇亲国戚? “行,那就说定了,合作愉快。”许知易含笑点头。 “合作愉快。”苏牧婉眸绽异彩,抿嘴浅然一笑。 可惜这绝世美景,许知易无缘得见。 一晃眼,屹立河畔的白衣身影,已消失无踪。 微风中徒留一抹芳香,卷入鼻翕,令人头脑清醒。 “这边谈妥了,该寻苏木商量。” 许知易转身离去。 ... ... 半晌后。 永安酒楼,顶层包厢。 许知易见到了苏木,看他额头细密汗水,道:“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刚回来?” 苏木尴尬笑笑:“是啊...” 废话。 又要卸妆,又要易容、以易形术隐藏女人特征,还要消除香水味道,再匆匆忙忙赶过来,能不累吗。 “你不是参加决赛吗,怎么又回来了?”苏牧婉明知故问,装作懵懂:“难不成被苏家大小姐嫌弃你长得丑,直接剥夺参赛资格了?” “放屁。” “不跟你吹牛逼的,那苏家大小姐,见到我第一面,就嚷嚷着非我不嫁。”许知易脸不红心不跳,张嘴胡咧咧。 苏牧婉笑容微僵。 好家伙,真不要逼脸了。 我是那个意思吗? “哦,那提前恭喜你了。”苏牧婉冷冷淡淡道。 “别急,这次回来,就是准备跟你商量。”许知易提起桌上茶壶,对嘴猛灌,擦擦嘴巴,说道: “你不是喜欢苏家大小姐吗。” “但你显然是没有机会了,倘若被姓顾的,或者姓王的夺走,那就完犊子。”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 许知易将自己的想法,还有和‘苏家大小姐’谈判内容一并说出。 简单来说就是:先夺冠,假成亲,以后寻个机会离婚。 那样一来,苏家大小姐就是二婚身份,根本没人要,你的机会不来了吗! 谁能想到,许知易放着美若天仙的妻子不动,会来一出假成婚的戏份呢。 这么一想...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这么干,我是不是有种绿帽癖的嫌疑?有损我大丈夫的形象啊。” 苏牧婉有些无语,道: “别说了!” “你那张嘴听见我说喜欢苏家大小姐了?” 许知易茫然眨眼: “不是吗,那你闲着蛋疼,参加比武招亲作甚?” 苏牧婉冷着脸:“你还要好意思问我?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啊,我穷的叮当响,赚点钱花花,你小子富得流油,随手就送出天品灵宝,总不会缺钱吧。”许知易立刻抓住漏洞。 苏牧婉一下子张口结舌,慌乱之中随口胡扯: “想和天下英雄切磋切磋不行吗,我都没见过苏家小姐,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当我是下体思考的生物吗。” “倒也是。”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许知易,思忖着颔首。 那苏家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强势,自家这兄弟像个死娘炮,很难压得住,就算喜欢,估计也没结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你的意见了。”许知易放下心来,推门就要离去。 苏牧婉忽然问道: “明日决赛,你有几成把握?” “一成。” “这么没自信?是因为顾摧城的缘故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满分一成。”许知易眨眨眼,哈哈大笑。 苏牧婉愣神:“那就是十成把握?” 当代剑首,臻象境大宗师,光是听听就令人畏惧,许知易哪来的自信? “等我好消息吧。” 许知易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渐渐远去。 苏牧婉轻叹口气,微风吹过,房间灯灭,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 ... 一路上走走停停,许知易不急不慢回到苏家,来到池塘河畔。 没出意外。 那位白衣倩影,已经等候在此。 “她究竟什么实力,怎么跟个鬼似的,来无影去无踪。”许知易暗暗心惊,表面不动声色,轻笑道: “我兄弟答应了,交易成立,明日且看我如何败尽四方来敌。” 苏牧婉目光盈盈,望着前者。 是那么自信昂扬,那么纯粹,她从出生以来,所见到的人,都是真假两面,各怀鬼胎。 哪怕行走江湖,也很少碰见过如许知易这般纯粹的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苏牧婉点头说道。 第24章 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的时候。 鸡鸣唱晓,靖安城百姓尚在睡梦中时。 苏家。 奴从下人就已经收拾出空地,数位阵法大师,联袂布置下一部「伪天品」防护阵法。 奇怪的是。 苏家族人没几个,寥寥三人。 被莹莹光辉笼罩,看不清容貌身姿的苏家大小姐,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以及苏昭烈! 苏牧婉抱着小女孩,站在观星楼上,俯瞰下方。 “姐姐,姐姐。” “这是在给我挑选姐夫吗?”小女孩好奇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 苏牧婉浅然一笑,摇头道:“不是,一场闹剧而已,就当是看戏了。” 观星楼上,站在一旁的清癯老者,闻言,侧首看向前者,道: “这可不是闹剧。” “决胜者,就会成为大乾帝君,也是你未来的相公。” 苏牧婉眸光渐冷,紧盯着苏昭烈,哂笑道: “老混蛋,终于肯冒出头了?” “我限你立刻、马上!终止这场闹剧!否则你就等着朕秋后算账吧。” 苏昭烈梗着脖子,瞪眼驴眼: “怎么,你还要杀老子不成!” “来来来,一颗大好人头放在这里,求陛下给我个痛快。” 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直乐,清脆如银铃般笑声响彻。 苏牧婉深吸口气,握紧拳头。 半晌。 才徐徐说道: “哪里的话,您是太上皇,生养之情恩大于天,朕不会这么做。” “但是...” “帝君身份尊贵,关乎重大,牵连着国策,容不得如此儿戏,朕登基短短三年,尚不是时候,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苏昭烈双手抱胸,挂着嘲讽的笑,朝着身后的林貂寺,大咧咧道: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就算当朝女帝再怎么能耐,在他爹面前,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 “国策政务,我无权干涉,册立帝君这件事,权利可在太上皇手里。” “哼哼,跟我斗,太嫩啦。” 林貂寺直接封闭五感,深深埋下头,不敢动弹。 心里暗暗叫苦。 太上皇自从退位后,好像打开某种基因锁,以前的威严霸道,如潮水般褪去,成天疯疯癫癫,活像是个老顽童。 “你厉害。”苏牧婉气的不轻,笑道: “可别以为朕没办法,不管是谁夺冠,他都必须死。” “提前夭折的帝君...” “总不能抬着棺材,灵前继位吧。” 说到这里,苏牧婉杀意腾腾,几乎凝成实质。 苏昭烈笑容变得僵硬,蹙眉盯着苏牧婉,缓缓道: “我不信。” “倘若是许知易呢,你会杀他吗?” 许知易... 苏牧婉当场愣住,如渊如怖的杀意,顷刻消散一空。 太上皇相中的人,是他?? 一直在关注苏牧婉情绪变化的苏昭烈,见此情形,立刻咧嘴大笑: “老林,你瞧啊,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丫头就是喜欢许知易,死鸭子嘴硬,不敢承认罢了。” “老林?老林!?” 苏昭烈呼唤几声,见林貂寺两眼空空,丧失五感,顿时气恼道: “废物东西,胆小如鼠!又特么封闭五官了。” “有老子罩着,你怕个卵啊!” 二人拌嘴一阵,相互大眼瞪小眼,最后都生闷气,不再搭理对方。 片刻后。 从清晨水蒸气的朦胧雾霭中,走出三道人影。 整座苏家府邸,包括奴仆侍卫在内,明里暗里拢共一千多人,全部投来目光。 “五姓家族的老祖宗,和八大宗门的几个老不死,都在偷看呢。”苏牧婉忽地抬眸,环顾天空四周,喃喃自语。 这场决定大乾帝君位置归属的战斗,引起大乾境内多位大能关注。 倘若胜出的人,是五姓八宗的子弟,这些老怪物势必会出山,亲自来保驾护航。 势必要将人安安全全送上帝君之位。 麻烦了... 苏牧婉心头一紧。 “老混蛋,瞧瞧你惹出来的事,若是许知易输了,我看你该怎么收场!”苏牧婉呵斥道。 苏昭烈一副无所吊谓态度,摆摆手道: “安心。” “我做事,你放心,绝无任何意外。” “其实我也没想过许知易能赢,只是想给他一场失败的经历,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输就输了,事后我就解释说,许知易隐藏分数比较高,然后宣布他胜出,不就得了。” “老子女儿的婚事,还轮不到其他人插足干涉。” ... ... 许知易、王敬、顾摧城相继登场。 三人互相打量对方。 “第一场,顾崔对王敬!”洪远道姗姗来迟,一到场直接宣布比武开始。 顾摧城迈步登台,神情冷漠,视旁人如无物。 这场战斗,本就是一场降维打击,胜利对他而言,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唯一值得期待的是,大婚时,亲手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与心心念念的女帝成婚。 “我...认输。”王敬耳朵动了动,正要上台一战,猛的止住步伐,拱手说道。 顾摧城不禁侧目。 这就认输了? 旋即,顾摧城悚然一惊,抬头看向天空。 仿佛见到五姓八宗的老祖宗,位于天地四极,盘踞大乾各处,虎视眈眈围饲靖安城。 其中,有一道熟悉气息隐约浮现,是浩然剑宗的特殊秘法! 老祖宗在隔空观战! “难怪王敬会主动认输,应是收到消息,王家老祖宗瞧出我的真实身份,知道不可能获胜,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老祖宗们都在看着,这是我的表现机会!” 顾摧城振奋起来,激动不能自己。 与此同时。 洪远道继续宣布: “那就直接进行决赛角逐。” “许知易对顾崔。” 话音落下,许知易提着春秋刀,阔步登台。 衣袂飘飘,一身洁白,满头墨发。 气势如虹,血如狼烟。 “散修,许知易!”许知易拱手抱拳。 “散修,顾崔。”顾摧城还礼。 许知易注视着前者,一言不发。 都觉得我会输,是你的光环太重,过往经历过于璀璨。 苏家大小姐直言不讳,说我胜率渺茫。 人们都高呼你的名字。 就连赌坊里面,深耕赌局的家伙们,都一致赌你能赢,高居第一,百分百胜率! “可没办法啊。” “我也想低调,奈何天不遂人愿,不让金子埋没沉土。” 许知易说着,缓缓拔刀。 笑容逐渐灿烂。 第25章 一刀一个绝代天骄 春秋刀出鞘。 寒光迸射,耀盖满堂。 许知易身体微微前倾,闭上眼眸,感受着空气流动变化,让身心与天地融合。 这一刻,他再无忌惮,想要好好宣泄一番。 苏家族人很少,仅有苏家三口,围观者寥寥无几,大多数是奴仆随从,就算暴露一部分实力,也没什么。 “大成刀法,有点天赋。”顾摧城直接拔剑,铮鸣作响。 这是他首次未曾碰撞,迎面就拔剑。 原因无他,无关许知易和苏家,只为稳健夺取胜利,不在老祖宗心里留下高傲自大的印象。 “但只是有点天赋。” “大成功法,我也有!” 顾摧城唤醒沉寂许久的热血,准备全力以赴,争取在三招内解决许知易。 地品——《千丈雪》。 剑意铺洒宣泄,覆盖整座庭院,使得白茫茫一片。 观星楼上,林貂寺眸光深邃,道: “千丈雪,浩然剑宗的功法。” “地品品质,但此法考验修行者对剑道的感悟程度。” “初入者,区区一丈雪就是极限,小成,百丈雪,大成,方有千丈雪!” “只杀不伤,威力极强的一部嗜杀剑术!” 言外之意便是,许知易挡不住,大概率会死。 《千丈雪》在某种程度上,足以排进「天品」,只是想修到大成,难度实在太高太高,哪怕是聚天下剑修的‘浩然剑宗’,几百年来,都很少有人修成‘千丈雪’。 “顾摧城想杀许知易?”苏昭烈凝眸问道。 林貂寺不语,只是点头。 他眼神毒辣,瞧出顾摧城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意。 “顾摧城想在老祖宗面前表现一番,决赛过失杀人,无疑最夺人眼球。”苏牧婉淡然道。 话语说的风轻云淡,苏昭烈却是看出她绷得很紧,随时准备出手。 许知易危矣! ... ... 纷乱剑意,堆满天上地下,犹如满天雪花飘落。 剑意刺骨,又好像是风雪在刮,皮肤表面火辣辣的疼。 “死在这一剑下,你足以自傲。” 顾摧城将剑缓缓插回剑鞘。 剑入一寸。 满天‘风雪’逆流倒卷,呼啸着,极速被剑鞘吸入。 剑意风雪途径许知易时,在他身体上留下无数血痕。 剑入一尺。 白茫茫银光,也就是那‘千丈雪’,在逐渐被拉扯回剑鞘。 “杀意凌冽,功伐足够,但速度太慢!” 忽地。 一道雷霆爆喝,响彻天际。 许知易提刀跃起,兔起鹘落间,仿若雄鹰坠落捕食。 ——「极道、断魄」。 「极道刀意」融合《断魄刀法》,杂糅而成的一式绝招。 但这种融合非常自然,浑然天成。 是许知易突破臻象宗师时,偶然在脑海里闪过的想法,初次使用,没有丝毫破绽。 除非有人擅长使用《断魄刀法》,否则就算是化虹境大能莅临,都很难看出异常。 霸王一刀,从高空劈落。 “这是...?!” 顾摧城情不自禁畏惧颤抖起来,惊恐瞪大眼睛,呆滞的望着天空。 那一刀光景,呈现在他眼中时。 好似有一尊阎罗爬出九幽地狱,挥舞万丈巨刀,宣判他的死刑。 死!!! 断魄刀法的精髓,就在于「惊怖摄魂」,以气势震慑敌人,造成短暂的失神。 配合「极道刀意」加成,让这一刀的效果,足足翻了几十倍。 “醒来!” 顾摧城失神期间,他脑海里有一道嗓音爆发,双眼立刻恢复清明。 回过神来,他不惜逆转经脉,造成不轻的内伤,直接中断「千丈雪」,往后退避数十米。 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好险!”顾摧城额头渗出冷汗,惊魂未定。 “不可能!”许知易一刀落空,皱紧眉头,死死盯着前者。 “你怎么会躲开,这一刀的破解方法有很多,唯独有一个是无解的,那就是彻底中招的人,你刚才明明深陷其中。”许知易冷声说道。 这不合理! 肯定有猫腻,只不过他还推测不出。 顾摧城小心翼翼瞄一眼观星楼上的几道人影,没人喊停,心下稍稍一定。 但也没脸回答。 他有傲气,不屑说谎。 更何况还有许多大人物旁观,大家都不是瞎子,这种节骨眼上胡咧咧,只会徒增笑料。 “严重低估了!” “此人的刀法,已经堪称出神入化的程度,同境界罕有敌手。”顾摧城匆匆服下一颗丹药,重新调息,眼神肃然起来,不复散漫随意。 再敢大意,输家一定是他! 他心里很乱,一想到出师不利,还需要老祖宗作弊帮忙,就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还想着好好表现,结果上来就出丑。 ... ... 观星楼上。 苏昭烈惊出满头大汗,死死扯住苏牧婉袖子,低声喊道: “别急,别急!” “许知易险些打赢了,说明他还有藏拙!说不定能赢。” “先看看再说。” 苏牧婉满目杀意,冥冥中仿佛有一尊神明在苏醒,冷声道: “浩然剑宗号称儒家剑道,最敬重规矩,没想到最先破坏规矩!” “让路,我现在不想杀顾摧城。” 苏昭烈一愣:“那你想杀谁?” 苏牧婉盯着遥远虚空,冰冷道:“想杀一位化虹境的儒剑修。” 闻听此言,苏昭烈立马松开双手。 哦。 杀那头老畜生啊。 那你去吧! 只要别破坏比武招亲大会就行,好闺女,你随意发挥。 “等着,马上就回。”苏牧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要出发。 林貂寺一闪身,挡住去路,低头说道: “陛下。” “大局为重。” “您没有任何证据指控,贸然前往,还容易被倒打一耙,落人口实,给五姓八宗反叛的理由,您这是在逼迫他们造反,不可。” 苏牧婉冷冷盯着林貂寺,一言不发。 林貂寺就一直挡着路,默不吭声。 足足过去半晌。 苏牧婉的满腔怒火才缓缓消退,闭上眼睛,再睁眼,又恢复清澈冷淡。 “继续观战吧。”苏牧婉转过身,望着下方的战斗。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昭烈正兴致勃勃点评:“嚯,没瞧出来呀,这小子隐藏挺深,差点一刀把顾摧城宰了!” “不错,既有热血也挺鸡贼,对我胃口!” “乖女儿,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亲自出马找的夫君,就是猛!” 说着,苏昭烈朝苏牧婉竖起大拇指。 第26章 龙衔珠,起惊雷 “老匹夫,我警告你,再敢干涉比武,无需陛下动手,我先料理了你。”苏昭烈对着虚空,眸光幽深。 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倾注他不少心血。 浩然剑宗老祖宗干预比武,等同触犯他的逆鳞。 ... ... “我承认过于小瞧你了。” “散修里面,你能脱颖而出,殊为不易。” “为此,我愿以全部实力,向你问剑,以表尊重。” 顾摧城两指并拢,轻点眉间。 剑意如虹,长啸山河。 四周空间倏地转化为墨色,缤纷颜色,被水墨泼洒。 这些水墨色里酝酿着滔天剑意。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潜藏胸中的浩然气被催动,汹涌澎湃,令人心生敬畏。 浩然气,乃正大光明! 为儒家修行根基。 浩然剑宗的浩然二字,便来源于此。 观星楼上。 苏昭烈惊叹不已: “层林尽染,山川峥嵘而崔嵬,浩然剑宗的剑道,非同凡响啊。” “这应是天品功法——《浩然剑画》吧。” “观其规模,臻至小成境界了,看来,许小子要迎来一场惨败咯。” 从始至终,都没人觉得许知易能赢。 哪怕先前小胜一筹,但那是顾摧城疏忽大意,把许知易当作杂兵,才会疏于防备。 认真起来的顾摧城,同境界中,当世鲜有敌手。 “泥腿子出身,能逼的顾摧城使出底牌,足够证明许少侠的天赋。”林貂寺适时拍个马屁,语气却相当诚恳。 既是捧场,也发自肺腑。 “让洪远道准备说辞,宣布许知易夺胜吧。”苏昭烈淡然一笑,道:“原本我还心里没底,现在好了,浩然剑宗的老畜生也作弊了,五十步笑百步,他能干涉比武,我就能搞黑幕。” “谁也甭说谁,不然闹大了,谁的脸上都无光。” “嘿嘿。” 这些话,苏昭烈丝毫不加以掩饰,就是说给那些暗中的观战者听的。 苏牧婉微微摇头。 还是输了。 以许知易性格,怕是不会接受这种方式的胜利。 难办。 ... ... 许知易正色起来,颇为肃穆。 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宗,光是感受一下,心境都变得清澈明晰。 “浩然剑画。”顾摧城吐出四个字。 话音落下的瞬间。 水墨色席卷,将许知易和顾摧城卷入其中。 下一瞬间。 许知易和顾摧城出现在一副水墨画里面,周遭是群山,还有一条蜿蜒的玉带河,围绕着群山。 山巅上云雾成海,蔚为壮观。 “以剑为笔,点万物成剑灵。”顾摧城一边默念法诀,手里掐印。 执剑沾染云海作墨,于凭空处笔走龙蛇! 眨眼间。 一尊貔貅兽成型,同样是水墨色,吊睛如灯笼,浑身透着浩然剑意。 浩然剑灵! 此方天地,就是顾摧城的主场,更为简洁明了的解释是——领域! 吼! 水墨貔貅嘶吼,疾行若雷,一晃神功夫就抵近,张大嘴巴就要吞噬许知易。 “有点意思。” 许知易嘴角噙着笑意,收起春秋刀,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柄墨黑大弓。 伪天品风雷弓! “大成箭术,伪天品功法,不知与你的小成天品,孰强孰弱呢。”许知易两指勾住扣住弓弦,拉至满月。 弦上无箭,却有风雷汇聚,凝成箭胎。 “伪天品箭法,臻至大成?!”顾摧城心神险些失守。 伪天品虽说占据一个伪字,但想要修到大成,难度非常大。 再说。 许知易既是烽火境巅峰,亦掌握大成刀法,在二十岁年纪,已如妖孽怪胎的存在,现在又爆出一部大成箭术! 还是伪天品! “风雷箭术第一重...” “衔珠。” 字字珠玑,直戳人心。 嘭! 许知易松开手指,弦崩声响,风雷箭矢流星般划过天际。 “剑意貔貅,转换方位。”顾摧城心里暗道,催动貔貅躲避迎面而来的风雷箭矢。 水墨色貔貅开始疯狂走位,躲避着紧追不舍的风雷箭矢。 足足半分钟,貔貅终于摆脱箭矢,成功从侧面擦着躲过。 “不过如此。”顾摧城松口气,心情顿时轻松。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 余光一瞥,却见远处的许知易,竟莫名笑了起来: “你知道,第一重名称为何称为‘衔珠’吗?” 顾摧城呆愣,茫然不知所以,下意识附和:“为何?” 许知易咧嘴一笑: “龙回头,口衔珠啊。” 此言一出,顾摧城瞳孔骤然紧缩,猛的扭头,看向那根风雷箭矢。 不好!! 就在这时,风雷箭矢显化蛟龙虚影,直升向半空中,却在中途陡然掉头,以s形姿势,回首咬住水墨貔貅。 轰隆! 风雷箭矢透体而过,将水墨貔貅洞穿。 去势不减,继续朝着顾摧城狂飙。 “神乎其技,这就是大成箭术!?”顾摧城头皮发麻,匆忙以剑作画。 甚至,为求保险稳妥,他还逼出心头精血,浇筑在作品上面。 十条恶龙栩栩如生,从画卷上的死物,点化成剑灵。 “杀!”顾摧城怒喝。 恶龙数量太多,封锁四周空间,将风雷箭矢围剿捕杀。 眼看着风雷箭矢烟消云散。 “好强。”顾摧城这才惊魂未定吐出一口浊气,擦拭额头冷汗,喃喃自语:“明明只是一介布衣,实力却如此强悍,真是不可思议。” 同辈分同境界中,竟然有人能打的他抱头鼠窜。 各种窘相频频发生,实在是丢人。 “许知易,你...”顾摧城正要说话,目光看向前方,突然愣住。 “人呢?” 方才许知易站立的方位,此刻不见踪影。 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顾摧城喉结不自觉滚动,精神高度紧绷起来。 “这就是大成箭术的压迫感吗,来无影去无踪,万军从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 “看哪儿呢?” “在你后面。” 一道轻和嗓音从身后传来。 顾摧城不敢动弹,眼神狠辣,背对着许知易,毫无征兆的将剑插进地面。 “《浩然剑画》,给我爆!!”他发出歇斯底里怒吼。 “有点小聪明,可...太晚了。”许知易在他身后,冷声说道。 噗嗤! 顾摧城身躯一僵,从胸口处袭来剧痛,一根箭矢透体而出,沾染着他的鲜血。 同时。 周遭十条水墨恶龙,不知何时被猎杀殆尽。 一箭之威,定下胜局! “怎么会...”顾摧城绝望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许知易放下墨黑大弓,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风雷箭术第二重:惊雷。” “于无声处起惊雷!” “无声且疾如掣电,威能莫测...” 第27章 反派死于话多 同境界搏杀,不止看功法神通的品质,境界高低,决定胜败的因素有很多。 反应能力,战斗经验,博弈技巧等等... 否则修行岂不是太过无聊,更无需厮杀斗法,见面直接展示底蕴,输的人俯首称臣,这不就完事了。 顾摧城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失魂落魄,任由鲜血滴落,望着胸口处的箭孔,还残留一丝雷电灼烧痕迹。 “我...败了?” “同境中,我一直无敌,镇压浩然剑宗年轻一代,攀上当代剑首位置。” “最后没输给皇族后裔,没输给五姓八宗,而是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顾摧城手掌在颤抖,情绪大起大落间,心境在崩溃。 从始至终,他都在被碾压,未曾伤到许知易一根毫毛,这让他无法接受! “不...” “婉儿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顾摧城瞳眸变得猩红,嘴角肆意张开,尽显狰狞。 ... ... 与此同时。 观星楼上。 苏昭烈眼睛都直了,楞楞的望着下方,愕然良久,茫然道: “顾摧城输了?” 林貂寺也被震撼不轻,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嗯,输了。” “更可怕的是,那部蕴含风雷的箭术功法,明显不止区区两招。” “许知易赢得太轻松!” “他绝对还有藏拙,没有完全暴露出来。” 林貂寺眼光毒辣,一眼就瞧出关键症结所在,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要知道,顾摧城是一位臻象大宗师,就算压制了境界,但有些东西,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比如宗师体魄,筋骨坚韧,经脉流畅程度,以及精神识海等等。 压制的只是境界,其他宗师特征,依旧保留着。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并非烽火境巅峰的搏杀,而是一位「伪宗师」和烽火境修士的不对等战斗。 结果许知易轻松获胜,明显还有余力。 多吓人呐! “天方夜谭。”苏昭烈作出评价。 简直是奇迹! “有没有一种可能,许知易并非烽火境修为?”苏昭烈蹙眉道。 不然很难解释。 林貂寺瞳眸深邃,紧盯着许知易的身影: “有可能...” “但可能性微乎其微。” 苏昭烈凭空取出一根烟卷,吧砸吧砸抽着,略显不悦皱眉: “赶紧说,别卖关子。” 林貂寺活了很久,年岁超过五百岁,是一部活着的百科大全,思忖半晌才娓娓道来: “陛下是化虹境,老奴也有臻象巅峰修为,若是我与陛下都瞧不出,这就说明...” “许知易有一部品质极高的敛息功法。” “这种级别的敛息术,世间罕有,大乾王朝的国库里都没见到过,许知易只是一介布衣,应当...不会有。” 苏昭烈吐出一口烟圈,表情沉静: “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你忽略了一点...” “许知易可不简单,不然,他的刀法箭术谁教的?那部风雷箭术、断魄刀法,就连我都闻所未闻。” “但我不在意,这些都能称之为机缘奇遇,有点机缘很正常,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只要他的身份背景没问题。” 闻言。 林貂寺心领神会,道:“老奴明白,这就吩咐下去,继续深挖许知易的来历。” “去吧。”苏昭烈挥挥手。 等人走空。 苏昭烈笑吟吟,恢复老顽童秉性,凑在苏牧婉旁边,腆着脸: “闺女,是不是很惊喜?” 苏牧婉很想绷住表情,可不知为何,一想起许知易意气风发,狠狠打碎顾摧城自尊心的一幕,就有点想笑。 红唇不禁翘起:“他是朕的朋友,打赢顾摧城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话虽如此,眼角弯弯,嫣然浅笑的模样,却出卖了她。 苏昭烈捋着胡须,捏灭烟卷,乐得合不拢嘴。 有戏! 待成婚后,坐等兄弟情变质。 他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苏牧婉笑着笑着,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 “等等...” “许知易打赢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成婚了??” “铁哥们、好兄弟,要处成枕边人了!” 完啦! 高兴的太早了。 就在苏牧婉浮想联翩时。 擂台场地中,顾摧城宛若入魔,怒吼道:“我还没输!!” 旋即。 臻象大宗师的威压,訇然镇压全场! 守护苏家的百名烽火境近卫,都被掀得人仰马翻,附近几颗树木直接连根拔起。 剑意如织,凌乱密集,笼罩整座苏家。 “你只是一个小人物,真以为能打败我?”顾摧城心魔在迅速**,童年记忆在脑海里,犹如魔音在低唱,诱引他走向无底深渊。 父亲被当众斩首,头颅悬挂在午门上。 娘亲吊死家中房梁。 资产被官兵查收,幼小的他,在全京城人唾弃声中,被赶出京畿。 这些记忆,如同梦魇,将顾摧城缓缓吞噬。 “该死的人,是你!” “胜者,只能是我!” 顾摧城握紧剑柄,就要拔出。 观星楼上。 苏昭烈怒吼道:“林貂寺,动手!保护许知易!” 同一时间,苏牧婉和林貂寺准备出手镇压顾摧城。 就在这时。 一道叹息声,在苏牧婉和林貂寺二人耳边响起:“老朽,浩然剑宗太上长老,望请陛下放过顾摧城一条性命,感激不尽。” “所有罪责,浩然剑宗愿意赔偿抵罪。” 看似是在告罪求情。 实则在拖延林貂寺和苏牧婉。 留给顾摧城杀人的时间,只要趁此机会,赶快杀死许知易,第一名就是顾摧城的! 当朝帝君就是顾摧城! 别管合不合规矩,顾摧城是不是隐藏修为了,只要许知易一死,五姓八宗借口威逼。 女帝和太上皇答应的话更好,不答应也行,有这个借口,便是师出有名,直接掀起反叛旗帜。 “老杂种!尔敢!”苏牧婉大怒。 这都明着来了,直接站出来阻拦,一点都不把大乾朝廷放在眼里。 等苏牧婉回过神来,正要前去救人,就见到震撼人心的一幕。 场地中。 许知易趁着顾摧城心智不清醒,还在唠叨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拔刀割断顾摧城的脖颈。 鲜血飙起。 噗通倒地。 顾摧城捂着脖子,像一条死鱼,在地上疯狂抽搐。 光是这样还觉得不够保险,许知易反持刀柄,对着顾摧城丹田腹部,狠狠往下一扎! 噗! 丹田破碎。 “典中典,反派死于话多。”许知易道出一句经典语录。 第28章 谁在占谁的便宜? 这一变故,惊煞全场。 几百双目光齐刷刷汇聚在许知易身上。 “杀...杀人了?” “以烽火境修为,诛杀臻象大宗师,这份战绩,足以笑傲古今,说出去怕是要震撼整座大乾吧。” “寻常人见到臻象宗师,苦胆都要被吓破,他居然能面不改色,趁着顾崔心魔作祟期间,果断出手击杀,可怕!” “真要让这人当我们苏家的姑爷?他好凶狠,我害怕。” 苏家大院里一些侍女仆从,悄声讨论着,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许大魔王。 许知易耳力敏锐,听着府中下人议论声,暗自琢磨: “按理来说,皇亲国戚的仆从,不会这么胆小。” “应该是保密起来了,没让这些下人知晓,有点古怪。” 各种想法浮现。 这些琐碎细节,转眼就被抛之脑后。 都不重要。 “洪管家,该宣布了。”许知易擦拭春秋刀上的血迹,淡声提醒。 洪远道眼睛发直,定定的注视着躺在血泊里挣扎的顾摧城。 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栽了?? 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直到许知易提醒,洪远道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台,高声道: “此次比武招亲获胜者是...许知易!许少侠!!” 说着。 洪远道笑呵呵朝许知易拱手作揖:“提前恭祝驸马爷。” 许知易正要谦虚几句,忽地愣住,一脸茫然: “驸马?” “不是姑爷吗。” 驸马和姑爷的含义天差地别,前者是典型的倒插门,简称入赘,姑爷才是上门娶亲。 合着搞半天,打生打死的,还要入赘啊! “当然。”洪远道笑道:“苏家好歹是皇亲国戚,小姐自然也是一位公主,许少侠布衣之身,总不能让小姐追随于您吧?” “驸马也别灰心,不知有多少人想当苏家的赘婿,挤破头都没机会呢!您这一出,可是鲤鱼跃龙门的戏码!无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大好事!” 许知易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行。” “那我也提前祝福您,希望您的儿子,以后也有机会当驸马。” “孙子跟着亲家姓,你就当外公。” m! 那个大好男儿,堂堂八尺丈夫,愿意当赘婿啊。 “驸马说笑了。”洪远道尴尬一笑。 不过很快。 许知易又恢复平静。 反正是演戏,等收缴完签到奖励,他就要溜溜球了。 爱谁谁,小爷都不伺候! ... ... 观星楼顶层。 苏昭烈扣着耳朵,吊儿郎当的斜着眼,耳边是那位浩然剑宗的太上长老恳求。 希望皇室能帮忙搭救一下顾摧城。 毕竟当初可是你派人来通知我们,才引得顾摧城不远千里赴会,现在出事了,你不搭救一把,说得过去吗! 苏昭烈吹走耳屎,咧嘴就喊: “喂喂喂,别乱泼脏水啊。” “我是通知你们了,可没让你们派一位大宗师过来,破坏规矩,早就该处死了,老夫大人有大量,懒得和晚辈计较,你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把屎盆子扣在老夫头上?” “救人就更别提了,隐瞒修为破坏规矩,这都不是事,可你刚才徇私舞弊,然后坐视顾摧城以强压人,险些杀死当朝帝君!” “这份罪责比天还大,顾摧城以死赔罪,理所应当!” 林貂寺与苏牧婉一言不发。 都知道苏昭烈是个诡辩高手,五姓八宗这些老骨头打包一起上,都说不赢苏昭烈。 林貂寺憋着笑,有些难绷。 太上皇实在太狠了,把浩然剑宗当棋使,事后立马过河拆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愧是深谙帝王心术的前朝皇帝。 浩然剑宗的太上长老也无奈了。 打没打赢,还不占理!输得一塌糊涂。 “顾摧城是剑宗未来的接班人,必须要救,开个价吧!”太上长老直言不讳,懒得再弯弯绕绕。 苏昭烈心情倍棒,差点就哼起小曲。 多久没如此扬眉吐气了? 自从几百年前,五姓八宗逐渐势大,对朝廷各种阴奉阳违,明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双方都清楚,只差一个导火索,内战就要爆发。 一直以来,都是皇室在忍让五姓八宗,被憋成受气包。 “人带走,青冥剑留下。”苏昭烈也不再卖关子。 顾摧城肯定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死在皇室祖宅,面子上抹不开,就容易提前引爆内战。 “不可能!”太上长老断然拒绝。 青冥剑乃是浩然剑宗三柄镇宗之宝之一。 绝不能丢失!更不能落在皇室手里! “借用十年。”苏昭烈退而求其次。 “不行!”太上长老依旧强硬。 青冥剑就是浩然剑宗的命根子,一天落在皇室手里,他们就一天不敢得罪皇室。 相当于主动递出把柄。 “一年。”苏昭烈竖起一根手指,眸光变得凌厉:“再拒绝就甭商量了,等着顾摧城血流干吧。” “顶多三个月。”太上长老沉默几秒,给出答复。 苏昭烈琢磨半晌,侧眸打量躺在血泊中的顾摧城,估算着能拖多久时间,既不丢性命,又尽可能让伤势加重。 最好一离开靖安城,立刻死在路上。 “行吧。”苏昭烈算好时间,见好就收,点点头算是答应。 片刻后。 顾摧城被一群人匆匆抬下去,送去紧急救治,然后转交给浩然剑宗的人。 苏昭烈喜获一柄青冥剑,爱不释手握在手里,盘玩一阵,继而扔给苏牧婉: “据说青冥剑里藏着一部超越天品的剑术神通,是浩然剑宗的不传之秘。” “赶紧参悟,你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超过这个时间,五姓八宗一定会狗急跳墙,提前引爆内战。” 苏牧婉捧着青冥剑,心情无比复杂。 不禁侧眸望着下方那一道身影。 “真是捡到宝了,许知易就是咱们的福星啊。”苏昭烈感慨万千,哑然失笑: “按理说,布衣之身成为帝君,是一步登天的机缘,可怎么看...” “都好像是我们占了便宜。” 成婚之日还没定呢,许知易就间接送来聘礼,而且是皇室眼红很久的宝贝。 第29章 一群失恋的酒蒙子 当天。 苏家府邸大门洞开,洪远道请一众参赛者,包括楚天河、穆薛在内的天骄,设宴款待。 “什么!!” “获胜者是许知易?!” 楚天河和穆薛大脑陷入宕机,刚一走进苏家祖宅,就听闻这则消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得知真相的瞬间。 二人如遭雷击,面色阴晴不定。 “狗屁的皇亲国戚!竟敢蒙骗我。”楚天河眼神狠辣,低声道: “他绝对是故意的,想看我们笑话。” “许知易...必须死!!” 穆薛则显得稳重许多,坐在宴席桌上,借喝酒功夫,掩饰嘴唇开合动作,道: “好深沉的心思,好阴险的小子。” “当初,他肯定是故意拦路,引起你我的注意,然后无形中和你发生矛盾。” “然后不知怎么办到的,让永安酒楼掌柜,在我们面前拍他马屁,引起你我遐想,推测他是皇亲国戚身份。” 楚天河蹙眉,微微摇头: “不对。” “我派人调查过许知易,情报显示,许知易身份被祖宅那边掩盖了。” “否则我岂能轻易上当。” 闻言,穆薛思索半晌,不停喝酒。 祖宅帮忙掩盖... 突然。 旁边桌上,几名五姓家族子弟在讨论: “听说,赌坊胜率榜第一的顾崔,就是浩然剑宗的顾摧城!被许知易险些打死,还赔上了青冥剑!” “什么!青冥剑?那不是浩然剑宗的镇宗之宝吗,据说里面隐藏着一部超越天品的剑术神通!” “许知易居然这么厉害,没瞧出来啊,他是五姓八宗里哪一家成员?” “都不是,区区布衣。” “卧槽??” ... 穆薛偷听到这些话,瞬间豁然开朗,眼睛瞪得老大: “我知道了!” 就坐在他旁边的楚天河,好奇伸出耳朵:“你知道什么了?” “招亲是假!坑害五姓八宗,才是真!”穆薛传音说道: “你想想看,一个泥腿子,凭什么打败顾摧城?” “祖宅凭什么帮许知易掩盖身份,那天,林貂寺为何要卑躬屈膝邀请许知易?” “这些都是做戏给我们看!” “目标就是夺取浩然剑宗的青冥剑,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楚天河挠挠头,还是不太理解: “招亲是假...” “那许知易不会和女帝成婚是吗。” 穆薛坚信不疑,眼神肃穆,颔首道:“包的!” 楚天河长舒一口气: “那还好,舒服多了,若是让女帝被许知易夺走,我下半辈子估计都吃不香睡不好了。” 说着,楚天河还咧嘴笑起来,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以为你小子多厉害呢,合着只是皇室利用的一颗棋子。 嘁!垃圾! 就在这时。 洪远道捧着一封喜**色的卷书,满面春风,笑着道: “苏家大小姐与许知易的婚日,定在三天以后,还请诸位暂留几天,见证这场婚礼!” 全场哗然。 不知情的鼓掌欢呼,吹着口哨。 五姓家族子弟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 楚天河缓缓扭过头,直直盯着穆薛,轻轻挑眉:“这...又是啥意思?” “你不是说招亲是假吗。” 穆薛表情僵硬,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哈?? 还真要成婚?! “三天后大婚,如此匆忙吗...”穆薛一张脸都快扭曲了,死死攥紧杯盏。 宴席上,两个人疯狂灌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唯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减少些许痛苦。 坐在不远处的林拒北,见此情形,走过来拍拍穆薛和楚天河肩膀: “堂堂女帝被一个泥腿子娶走,谁心里都不舒服,我也懂这种滋味,不好受。” “但咱们的前途一片光明,尽管心痛,但不能沉湎其中。” 整座大乾王朝最耀眼的明珠,将要被籍籍无名的布衣抱走。 这消息若是流传出去,起码有三成大乾男儿,会因此癫狂,引起一场大暴乱。 那可是无数男人心里,梦都不敢梦的偶像。 “兄弟们!干杯!”林拒北谆谆教诲着,宛若私塾先生。 楚天河脸色黢黑,有些无语: “滚犊子,谁特么跟你感同身受,你知道许知易是个什么样的鸟人吗?” 林拒北大为好奇: “真不知道,听说他差点把顾摧城打死,如此猛人,正想了解一番呢,赶紧说说。” 楚天河心情很糟糕,懒得搭理。 这场宴席持续到半夜。 其他人都还好,唯独那些五姓家族子弟,丢了魂似的,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 又哭又笑,绕着桌子乱跑。 甚至有人几句口角而大打出手。 这一夜,多出许多伤心人。 ... ... “一群疯子。”许知易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生怕被一群情敌堵住围殴。 这群人都快精神失常了,就别刺激了。 “这苏家大小姐有这么好看吗,让一群世家子弟为之疯狂。”许知易茫然不解。 按理说,出身五姓八宗的人,根本无惧皇室,也无需攀附皇室。 能够吸引他们争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苏家小姐的美貌。 那天晚上依稀见过身姿,的确是个红颜祸水,具体容貌却没见过。 “是挺美的。” “不过有这么夸张吗。”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个洞,瞄着外面疯疯癫癫一群人。 观察一阵。 觉得有些无聊,看一群失恋的酒蒙子有啥意思。 “修炼一会吧。” “抓紧时间提升修为,方便跑路。” 喃喃自语着。 许知易转身点燃火烛,正要脱衣服上床。 烛光摇曳。 照亮卧室,床畔端坐一道婀娜倩影,视野中被朦胧月色笼罩,看不清容貌。 “能解释一下,方便跑路...” “是什么意思吗?” 清脆微冷嗓音,犹如千尺寒潭,令人不禁打个冷颤。 许知易被吓得退后一步,尽管看不见她的面部,但依稀能感受到,有一双灼热目光,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呃。” “见过大小姐。”许知易拱手作揖,立刻恢复镇定,淡然一笑道: “字面意思,你我婚约只是逢场作戏。” “迟早会破裂,届时,老丈人怕是不会饶过我。” “所以得好好修炼,方便跑路呗。” 闻言。 苏牧婉半晌无声。 那道灼热目光,似乎失去一些温度。 许知易微微诧异。 不知为何,他竟感觉到苏家大小姐好像...有些失落? 什么鬼,错觉吧。 “这次过来,不为其他。”苏牧婉取出一柄剑,道:“这是青冥剑,据说里面隐藏着一部超越天品的神通。” “能够从浩然剑宗手里取走,借用三个月,也有你的功劳。” “一起参悟吧。” 第30章 再获仙品刀术! “超越天品...” “在天品之上,是什么品级?” 许知易捧着青冥剑,抚摸剑鞘,篆有古朴铭文,呈古铜色。 竲! 拔出剑刃,月光直射在上面,反射出水银泻地般的光芒,照亮整间房屋。 锋芒剐扯着皮肉生疼。 “好剑!”许知易眼前一亮,不禁感叹。 他一个练刀的都对这柄剑爱不释手,真不知道苏家是怎么逼迫浩然剑宗,舍得将这柄剑,交给苏家保管三个月。 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天品之上,是为仙品。”苏牧婉缓缓说道:“浩然剑宗有三柄镇宗仙剑,皆是仙品。” “分别有:青冥、黄泉、人世。” “据传说三柄仙剑里面,都蕴藏着一部仙品剑术,威能莫测,乃是浩然剑宗的底蕴根基。” “不过,他们敢把青冥剑交出来,说明有一定自信,觉得世间无人可参悟出里面的仙品剑术。” 苏牧婉微微摇头。 来寻找许知易之前,她就已经反复研究过,化虹境顶级强者,倾尽全力都不得要领。 而且她还是一名剑修。 许知易就更没希望了,她也没报多大希望,单纯觉得这份战利品,有许知易一份功劳,理应让他也参悟一番。 “有恃无恐吗,那他们的小心思估计要落空了。” “仙品剑术,虽说我用不上,但可以变卖给其他人。”许知易怀有期许,低声自语。 苏牧婉听的眼角狂跳。 好家伙。 把浩然剑宗的仙品剑术,拿出去变卖?真不怕那一群老腐儒抄起拐杖跟你拼命啊。 还有,你哪来的自信,敢信誓坦坦的,要把青冥剑里的剑术取出?当是你家田地里的大白菜呢。 然而下一刻。 变故突生。 黯淡无光的青冥剑,忽地绽放璀璨光辉,古铜色褪尽,显露出金黄色本体。 篆刻在剑鞘、剑身上的铭文,化作蝌蚪文脱离,悬浮于半空中。 ——【叮!恭喜宿主,成功签到浅红色品质奖励。】 ——【仙品:青冥种莲剑谱。】 许知易眼底酝酿幽芒,在他眼中,青冥剑通体布满浅红色。 属于可签到领域。 “啊这?”苏牧婉惊呆了,瞳眸空洞失神,呆头鹅一样盯着浮空的蝌蚪文。 就这么水灵灵‘取出来’了?? “青冥种莲剑谱...”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吗?”苏牧婉感觉格外荒诞滑稽。 堂堂化虹境剑修出手,都不能奈何这柄青冥剑。 而在许知易手里。 这部仙品剑谱,非常主动、甚至有些急不可耐钻出来。 还特别贴心排列的整整齐齐,生怕你看不懂一样。 一柄破剑,难道还看人下菜碟? 狗眼看人低是吧! “很简单,喊一声它就出来了。”许知易脸不红心不跳,张嘴胡扯一通。 爱信不信,反正明面上事实就是如此。 “真的?”苏牧婉满脸错愕。 还能这样? “难道说,你其实是被剑道眷顾的宠儿?”苏牧婉肃穆起来,口吻严肃: “说真的,我觉得你该改修剑道!” 许知易摆摆手,道: “别了,没那么多精力。” “说说另一件事吧,这部仙品剑术,你想要吗?” 苏牧婉微微颔首,十分坦诚:“想要。” 哪怕是大乾国库里,仙品神通都没多少库存,适合她的仙品剑术就更少。 恰好。 这部《青冥种莲剑谱》与她契合,自然不愿错过。 许知易点点头,道: “那你准备出多少,有两种购买途径,一是买断制,意思就是买断这部剑谱的所有权,我也不能随意外传,所以价格就要略高一些。” “二是享有制,只买这部剑谱的使用权,但你想要传授给其他人的话,就要分一部分利润给我,价格方面就会优惠许多。” “你选择哪种购买方式?” 呃... 苏牧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不是免费赠与?” “凭啥?”许知易摊开手,理所当然道: “这部剑谱是我取出来的,你也说了,缴获青冥剑有我一部分功劳,总不能让我出人出力,还没有一点好处吧。” “至于夫妻情分,昨天咱们说好了,只做假夫妻,有名无分。” “说来说去,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充其量是互相利用的合作者,当然要明算账。” 说着,许知易挥手抚过青冥剑,显化而出的剑谱,重新收入剑中。 苏牧婉莞尔一笑,微微颔首:“是这个理没错。” 其实,凭借化虹境实力,苏牧婉只消一眼,就已经将整篇剑谱牢记在心里。 若是想要赖皮,许知易拿她没一点办法没有。 不过。 苏牧婉从这件事情里,忽然对许知易有不一样的感官。 他能对苏木掏心掏肺,愿倾尽家财,只为苏木配备一柄「地品」灵剑。 可对不熟悉的人,哪怕面前人是名满靖安城的第一美人,也会坚守底线,不贪心、不殷勤。 苏牧婉淡声道: “我选买断制,说个价格区间吧。” “是个聪明人。”许知易竖起大拇指。 这是真心话,没有违心。 穷则享有制,富则买断制,苏牧婉显然属于后者。 享有制的话,许知易往后逢人就卖,届时所有人都学会了,就知道破绽在哪。 买断制就能有效避免这一点,除非碰上浩然剑宗的修士。 “三个选项:” “一、同等品质的刀法或者箭术。” “二、仙品弓箭一把或者仙品灵刀一柄。” “三、带我进苏家祠堂走一趟。” 苏牧婉略微想想。 看似在权衡利弊,其实在思考,那种选项对许知易好处更大。 第三选项直接可以排除。 看起来像是凑数的,没啥用处。 第二个选项也不好,天天揣着一柄仙品重宝,满大街乱跑,万一碰上识货的,那就是怀璧其罪了。 “第一个吧,现在就可以给你。”苏牧婉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部刀术,递给许知易。 这是大乾国库里,为数不多的珍品。 当然,苏牧婉手里这部,只是誊抄版,并非原本。 “不愧是皇亲国戚,财大气粗。”许知易笑呵呵道。 接过一看。 兽皮封面上赫然写着《纵横织刀术》。 其名如雷贯耳! 竟名满天下的「织刀术」! 刀如织网,密不透风,纵横捭阖,无敌刀术! 这玩意是皇室国库独有,世间罕有人掌握。 “合作愉快。”许知易食指轻扣剑鞘,放出《青冥种莲剑谱》。 等苏牧婉点头,示意牢记下来。 许知易将青冥剑归还,正色道: “既是买断制,这部剑谱,无论我学习或者外传,都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倘若有所违背,尽管追究罪责。” “我信你。”苏牧婉轻笑道,随即不甘心劝说一句: “你真不想转修剑道?我可以为你寻一位良师,免费。” 许知易摇头婉拒: “我在刀道天赋更高。” 能破解出《青冥种莲剑谱》,完全靠系统签到,他哪有剑道天赋。 只是不好多说。 第31章 斩草除根,截杀顾摧城! 夜半时分。 苏牧婉悠然离去。 卧室里只剩下许知易一人盘膝而坐。 倏然。 一枚黄纸折成的纸人,从门缝里悄悄钻进来,两条小腿哒哒哒跑的极快,无声无息爬上许知易肩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护送顾摧城出城的是一群晚辈弟子?” “修为最高者不过烽火境。” “白天在城中诊治伤势,于傍晚才出城,目前距离靖安城五十里,正朝着浩然剑宗方向行进。” 许知易微眯起眼睛。 夜黑风高,适合杀人。 遵循前世小说里套路,这些反派杂碎,往往心眼比鸡眼还小。 这顾摧城也不是好东西。 招亲比武屡次作弊,最后还恼羞成怒,暴露全部修为,欲要杀人泄愤。 纯是玩不起的小人! 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出儒家剑道的正大浩然。 对付这种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许知易可没那种被人秋后算账的癖好。 不惹事不怕事,碰上事情,直接快刀斩乱麻,这就是他的做人理念。 至于为何不杀楚天河和穆薛,因为许知易潜意识里,根本没把他们俩当作敌人。 天天跟在后面拍马屁、献殷勤的,能是敌人吗? 肯定不是,只不过这俩人脑袋有点问题,时而热情时而冷漠。 “既已结仇,自然要斩草除根。” 许知易长身而起,检查装备,收拾妥当。 堂堂正正推门而出,根本没有隐藏行踪打算。 越是鬼鬼祟祟,越是引人怀疑。 “是许知易!”李望喝的醉醺醺,觑眼瞥见许知易,立时黑了脸: “真该死啊!竟让他捡了便宜。” 林拒北匆忙拉住,劝慰道:“先别冲动,扪心自问,你打不打得过顾摧城?” 李望翻个白眼,骂道:“尽说废话,当然打不过。” “是啊,顾摧城都打不过许知易,你在这节骨眼上惹他,不怕被胖揍一顿?”林拒北反问道。 闻言,李望瞬间清醒。 回眸就见许知易冷眸望来,漆黑瞳眸,携磅礴威压,直逼人心。 李望如遭雷击,酒醒大半。 不愿低头认错,但也不敢直视许知易。 没法。 这里是皇室祖宅,任凭李望背靠李家,有天大背景,在这里都不管用! 你背景再大,不过万千子嗣其中一个。 大乾帝君可是女帝夫君。 背靠整座皇室! 许知易没功夫搭理,快步走出苏家大院,沿途几次变装。 靖安城夜市热闹,人来人往,许知易钻进人群里,便如一滴水汇入江海,瞬间不见踪影。 等再出现时,他已经偷摸爬上城墙。 晚上没有宵禁,但城门会关闭,只能爬墙。 “半年前系统签到获得「天品神行符」,还剩下三张。” “正好可以使用了。” 许知易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破旧的纸条,贴在脚踝处。 催动灵炁灌入神行符中。 顿时掀起一阵狂风,全身被一道朦胧白色笼罩。 许知易一袭黑袍,站在高逾五十米的城墙,俯身,折腰,迈步。 旋即一个箭步,瞬息千米! 在天品神行符的加持下,他的速度直追臻象巅峰的大宗师。 宗师强者可御空而行,但不能持久,顶多滑翔十里。 臻象巅峰可御空三四十里,唯有化虹境,方能随心所欲遨游天地。 茫茫夜空下。 一道幽影拉扯出残影,如无色彗星在坠落,掀起狂风相随。 许知易前脚刚走。 林貂寺后脚就出现在城墙上,凝眸望着前方:“这个方向不是浩然剑宗吗。” “御空而行,宗师强者。” “是谁?” 林貂寺面色骤变,心脏停拍。 不能吧! 有人想要截杀顾摧城? 杀当代剑首,皇室都不敢贸然行动。 是谁如此大胆? 本来他是跟踪许知易的,半路上跟丢了,正感叹这小子滑溜,就发现城墙上有人矗立。 便跟了过来。 没想到意外发现一名宗师强者,似乎想截杀顾摧城。 “追上去看看。”林貂寺不敢大意,直入深空,隐匿在云层里,紧紧追在那道幽影身后。 ... ... 深邃山林中。 一行人骑着虎形独角异兽,快速疾行。 数十名烽火境弟子,统筹划一穿着白袍,胸口绣剑山图案,浮有一朵祥云。 一朵祥云代表外门弟子,地位不高。 顾摧城盘膝坐在异兽背上,面色红润,伤势已经恢复,缓缓睁开眼睛。 而他也换上浩然剑宗的剑服。 胸口徽章上绣有六朵祥云,代表当代剑首,地位尊崇。 一名外门弟子小心翼翼说道: “顾剑首,太上长老让我给您传话,他老人家很不满意,说是让您回去以后闭关十年,不破化虹,不能出关。” 顾摧城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冷声道: “知道了。” “等回到剑宗,你们就掉头回靖安城,在成婚前,务必将许知易诛杀。” “阻止他成为大乾帝君。” 数十名剑宗子弟,齐声道:“谨遵剑首之命。” 顾摧城蹙眉想想,一掌拍下,恐怖膂力直接将异兽拍趴下。 “就凭你们,还不足以刺杀许知易。” “必须我亲自出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众弟子纷纷大惊失色: “可是太上长老,让剑首您立刻回宗,难道要违抗长老旨意吗。” 顾摧城冷然一笑,尽显霸气。 用一副强者藐视弱者的口吻说道: “呵。” “杀他,还不需要花费我太多功夫,同境界一战,或许要废些力气,可我毕竟是大宗师,差距宛若天堑鸿沟。” “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也敢和我争夺婉儿,他也配?” “卑贱者,就该匍匐在尘埃里,一辈子老老实实当个畜生,可他偏偏不甘心,欲要逆天改命,这就是他的罪过!所以,许知易必须死!” 顾摧城眼眸变得猩红,杀意四溢,道:“他不死,我心难安。” 这番话让一众外门子弟面色苍白,身躯颤抖。 因为他们也是社会最底层,很难认同顾摧城的言辞。 忽然。 撕裂的风声长啸,传入顾摧城耳中。 隔着数十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恐怖气息在飞速逼近。 “警戒!有人在靠近!”顾摧城面色狂变,刚一站起身。 就见到半空中,月光下一道幽影极速而来,身后掀起马赫环与音爆声。 从一颗黑点,逐渐放大。 将近十里距离,瞬息而至! 黑袍猎猎的人影,背对着光,看不清面容。 “宗师强者,裹挟杀意!”顾摧城瞳孔紧缩。 刺啦。 空中黑影取出一柄黑弓,搭弦,瞄准,拉至满月。 黑弓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尖鸣。 没有半句废话,见面就开大! “风雷箭术...” “你是许知易!!”顾摧城惊呼出声。 话音未落。 一根箭矢飙射,沿途扭曲空间,周遭裹挟的劲风。 仅是余波就在森林中犁出一条宽有五六米的沟壑。 碗口大树木拦腰折断,土壤与碎石混在一起被翻开。 顾摧城意识惊醒过来,身体还没反应,来不及躲避,身体便被风雷箭矢射中。 被巨力推着往后甩出几百米。 轰! 堂堂剑首,臻象宗师。 被一箭洞穿肩头,砸进深山中,皮肤表面犹如瓷器般皲裂。 噗... 顾摧城吐出鲜血,难以置信的望着许知易:“你是臻象宗师?怎么可能!” 旋即暴怒起来。 “正想杀你,你就送上门来,也好!省得我跑一趟。” ... “大言不惭。” “浩然剑宗就培养出你这种猪狗不如的杂碎?”许知易冷声道: “是!你祖上是阔过,父亲为朝廷大臣,母亲出身巨富之家。” “可他们的成就,与你何干?而且,你爹娘不是都死了吗,你在这里得意什么?” “老爹被午门斩首,脑袋挂在城墙上暴晒,直到腐烂恶臭,亲娘吊死家中,你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该说你是个大孝子,还是个十足蠢货?” 第32章 零帧起手,大招当平a 顾家遭遇是顾摧城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如今被许知易,当着一众弟子面前,血淋淋将伤疤揭开。 难以承受之痛,像是一条毒蝎子在他心头钻。 “许知易!!!” “你给我死!!” 顾摧城拔剑而起,浩然剑意席卷。 “盛怒之下必破绽百出。” 许知易却是笑了起来,挽弓拉弦,聚集风雷之力凝聚成箭。 风雷箭术第一重:龙衔珠。 箭矢如龙,裹挟雷霆与风暴,撕碎沿途一切阻挡,无论山石树木顷刻间化为齑粉。 无数凶兽被惊醒,以为天塌了,吓得仓皇逃窜。 噗嗤! 血光乍现。 顾摧城身躯剧震,箭矢在他胸膛透体而出,前胸进,后背出。 然后又在半空中陡然扭头。 龙回头,张开血盆大口,狠狠撕咬住顾摧城的脑袋。 “剑首...”一众浩然剑宗弟子,嘴唇褪去血色,眼眶不禁瞪大。 瞳孔倒映着顾摧城踉跄身形,他被一箭穿胸,又被龙衔珠一次回头,命中脑袋。 一箭两伤,招招致人死地。 “我...”顾摧城眼前景象出现重影,鲜血顺着额头滴落,模糊了视线。 “被一个散修秒了??” 许知易持弓悬浮在空中,低头俯瞰,眸中不带丝毫波澜:“这才是我的真正实力,出身寒微又如何,杀你照样如杀猪狗。” 顾摧城噗通坐下,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长气短出,眼看着将不久于人世。 “真没看出来,你竟如此狠辣。”顾摧城忽然变得平静,嗓音沙哑。 谁能想到,许知易有这么大胆子。 得罪了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不想着怎么和解道歉,还敢主动追杀出城,不惜远赴五十里路,一路追杀过来。 最后以雷霆手段,没有任何犹豫,瞬间秒杀了顾摧城! “放我一条性命,我是浩然剑宗的剑首,下一任宗主,杀死我...你将后患无穷。”顾摧城内心深处的求生欲望迸发,祈求着道。 他还不想死。 爹娘大仇未报,还没和婉儿告白,倾诉衷肠,怎能提前落幕。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懂得这个道理,杀你容易惹出麻烦,可不杀你,你就是麻烦本身,冤家宜解,唯有你死了,对我来说,才是解。” “所以,你还是死吧。” 许知易再次拉满弓。 风雷箭术第三重:照破山河。 一道霹雳雷霆訇然飙射,于空中分裂成数十上百道雷霆,直指那十名浩然剑宗弟子。 “诶?不儿!”一众烽火境弟子骇然失色。 谁跟你有仇,你找谁去啊。 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一闪而逝。 随后,上百道雷霆之矛,宛若枪林弹雨似的,将方圆百米笼罩,轰隆隆爆炸不停。 “先清理杂鱼,省的有人跑走。” “再杀大鱼,一锤定音。” 许知易心思转念,拉弓,瞄准。 送出最后一箭。 顾摧城被一阵强光笼罩,他睁大眼睛,好像看见爹娘在前面,正朝他笑吟吟招手。 “爹,娘...” “你们来接城儿啦。” 他笑着,敞开双臂,在迎接爹娘的到来。 巨大冲击波在呼啸,摧枯拉朽毁灭着一切! 顾摧城的身躯犹如风中残烛,从身体边缘地带,一寸寸化为飞灰,先是皮肉分离,内脏成粉,骨骼破碎。 待尘埃落定。 深山中出现一个深坑,方圆数百米寸草不生,地面凹陷进去七八丈。 “不对劲。” “按照小说里面的剧情,身为宗门嫡传,肯定有老祖传授的护身法宝,顾摧城怎么没有。” “难道是分身?” 许知易不死心,取出一些古怪物件,什么黑羊蹄子、香灰散、人血人骨、兽皮阵画等等... 组成一方小祭坛。 “魂兮归来呦...” 许知易提着一根哭丧棒,跳大神一样满地乱蹦跶,嘴里吟唱着:“魂兮归来呦~魂兮归来呦~” “顾摧城~魂兮归来呦~” 若是招不到魂,那就说明这是一具分身。 招到了就另当别论。 蹦跶半天。 就在许知易以为希望落空时,一缕游魂飘荡过来,靠近招魂祭坛,眼里满是迷茫。 “阴风阵阵,难道是招到魂了?”许知易一惊。 连忙开启黄金瞳。 能够破虚妄,通幽冥,见生死。 一眼就瞧见顾摧城的魂魄。 “吓我一跳,合着是只剩下一魂一魄了,怪不得这么难招。”许知易松口气,当即一瞪眼睛。 黄金瞳迸发一道光束,洞穿了顾摧城仅剩的一魂一魄。 游魂顿时发出凄厉惨叫。 如同吸血鬼见到阳光,刹那间冰雪消融。 瞪眼杀! “消魂灭魄,想要追溯都难。” “哪怕化虹境强者,都没有回溯时间的能力,唯有招魂,通过魂魄记忆追查,现在这点隐患也没了。” “妥了。” 许知易这才放下心来,收起一整套招魂工具。 旋即。 之前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 “浩然剑宗的老怪物们,就这么放心顾摧城,没赐予一点宝贝防身?” “怎么和小说里的套路不一样啊,真是奇怪了。” 许知易左右想不通,只能把原因归咎在那些老祖宗太抠搜,舍不得给好东西。 隐匿在云层里的林貂寺。 此刻吓得满头大汗,心脏怦怦狂跳。 “卧槽,卧槽!!” “咋家都看见了什么!臻象宗师,一箭秒杀顾摧城!” “天才?不,完全不足以形容,这尼玛是妖孽!堪比女帝陛下的妖孽!” 大乾女帝有无数资源供养,再加上无敌天赋,从娘胎里开始修行,短短二十年成就化虹境。 许知易不一样。 纯粹的泥腿子、山林草莽、布衣之身,资源全靠自己打拼。 穷的兜比脸干净,这样的人,能秒杀顾摧城,简直是天方夜谭! 最重要的是。 许知易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三下五除二毁尸灭迹,看的林貂寺是头皮直突突。 “谁家好人把毁尸灭迹玩的如此娴熟啊。”林貂寺疯狂吞咽口水。 可当听见许知易在琢磨顾摧城身上,为何没有法宝护身时。 林貂寺不禁撇撇嘴: “废话!” “那群腐儒把青冥剑都清出来了,有这玩意在,除非是化虹强者亲临,不然谁能杀顾摧城?” 可惜,青冥剑被陛下借走了。 不然今天许知易,绝对杀不死顾摧城。 就在这时。 地面上的许知易,突然扭头四处张望,惊疑不定的自言自语:“好像有人在偷窥我!” 说着。 许知易悄悄隐匿起来,眼里酝酿着冰冷杀意。 林貂寺头皮发麻,心里暗惊: “艹!” “他这是在找我!想给我也揪出来一起弄死?” 一瞬间,林貂寺后背被冷汗打湿,竭尽全力将气息收敛,大气不敢喘。 他敢确信。 一旦露出丝毫踪迹,许知易根本不会有半分犹豫,直接零帧起手,大招当平a,先瞬秒再说二话。 迟疑一秒,都是对他刚才那番操作的不尊重。 第33章 女帝成婚,我才是新娘子? 等待半晌。 许知易挠挠头,以为是错觉,趁着夜色偷溜回城,装作没事人一样返回苏家。 一夜无话。 翌日。 许知易清晨起床,在院子里练刀,修行仙品《纵横织刀术》。 顾名思义。 织刀术就是一种范围型杀伤神通。 起源于上古王朝的一位战场小卒,为求取功勋,故而顿悟出织刀术,刀意犹如蛛网般。 自从顿悟出织刀术,这名小卒杀敌愈发勇猛,以极快速度成为少年将军,开创织刀术流派。 岁月变迁,织刀术被广泛应用,由千年前一名修士发扬光大,编写出《纵横织刀术》,而那位修士,据说修为超越了化虹境。 三栋竹林小院,只剩下许知易这间,和隔壁王敬。 ... ... “什么!” “顾摧城死了?”王敬惊呼出声。 他收到家族消息,命他协助浩然剑宗的人,调查这起凶案。 “昨天晚上,浩然剑宗联系其余五姓七宗,说是顾摧城本命玉牌破碎。” “怀疑是皇室出手报复。” “几家派人寻觅,于靖安城在五十里的树林里,发现臻象宗师出手过的痕迹。” “可惜现场毁坏严重,无法窥探细节,只知道凶手擅长使弓箭,从头到尾射出三箭,第一箭秒杀顾摧城,第二箭抹除十几名烽火境弟子,第三箭毁尸灭迹。” 王敬头皮发麻,瞳孔骤缩。 堂堂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被人一箭秒杀,来自皇室报复还好,若是专门截杀五姓八宗的魔头,那可怎么办。 顾摧城身死道消的情报,以极快速度,在五姓八宗圈子里迅速传播。 惊掉无数人下巴。 隔壁院子里。 许知易一边练刀,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嘴角微微上扬。 随后三天。 这则消息引爆整座大乾王朝,当今天骄之一的顾摧城陨落。 凶手手段残忍,不仅杀人,还特别谨慎的没有取走一件随身宝物,甚至将顾摧城三魂七魄抹灭。 因此,哪怕偌大的浩然剑宗,一时间都没半点头绪,无法进一步追查,只能暗自怀疑是皇室报复。 毕竟顾摧城在比武招亲上面作弊,还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等同抚皇室面子,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第三天。 也就是苏家大小姐成婚之日。 如期举行。 在靖安城掀起不小风波,却没引起广泛关注,唯有极少数人知道,苏家大小姐就是当朝女帝。 五姓八宗以及皇室核心高层,都十分重视这场婚礼! 这天上午。 许知易练刀结束,就听见院门被敲响。 敞开门户一看,林貂寺身着一袭喜**袍,带领一行人恭敬站在门外,捧着婚礼服饰,以及各种妆造品。 “驸马,正午成婚,吉时已到,该换衣服了。”林貂寺笑道。 许知易探头打量门外,疑惑道: “怎么还有红盖头,这玩意是给新娘用的吧,男方不该是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吗,马呢?” 林貂寺皮笑肉不笑,眼神极其怪异,犹记得那天晚上见到的一幕幕,毕恭毕敬道: “您才是新娘子。” “骑马的是我家小姐,待会她会骑着马上门迎接,然后您登上八抬大轿,在城中绕行一圈,再三叩九拜,将您送入闺房。” “小姐会在外面接待来宾,等晚上小姐来揭您的红盖头。” 一席话宛若摄魂铃音,震的许知易两眼发直。 卧槽! 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我变成新娘子了!合着我才是大女主! “这婚我能不结了吗?”许知易退后一步,如见虎豹。 八尺大丈夫,岂能盖着红盖头,还要坐在八抬大轿上游街。 我宁愿穿着囚服游街! 林貂寺低声道:“那可不行,苏家好歹贵为皇族,时辰将至,各方来宾纷纷到场,现在反悔...” “为时已晚。” 说着。 几名负责妆造的小娘子,捧着化妆品,笑吟吟上前:“许公子别害羞,第一次结婚,没经验是正常的。” 许知易满脸苦色:“别靠近我。” “滚啊!” 反抗无效。 许知易被摁进房间。 好在妆造师经验丰富,没有给许知易涂成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 反倒让原本就俊朗的许知易,增添几分出尘仙意。 “驸马与我家小姐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配。”林貂寺都被惊艳一把,由衷赞叹起来。 不得不说,许知易的颜值容貌,放眼整座大乾王朝,也是一等一的。 若非皮肤粗糙些,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不多时。 许知易换上驸马红袍。 “来,驸马。”林貂寺掏出一个小本本,驱散下人,神神秘秘凑近过去,道:“为防止没有经验,不懂如何洞房,家主命老奴传授经验。” “您瞧,此为春*图,皇室珍藏。” 一听这名字,许知易就知道里面画的是啥。 当即面不改色打开品鉴。 不出意外,就是想的那种玩意,相比起前世的真人武打电影,这点程度,根本不能让许知易有丝毫波澜。 “我观驸马还是纯阳,肯定是第一次见识,竟然能够做到心如止水、面不改色,这份心境世之罕见,厉害!” 林貂寺惊讶不已,竖起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当年,他的小兄弟健在时,也是血气方刚年纪,当时直接鼻血狂飙。 险些失血过多而亡。 “谬赞。”许知易谦虚的摆摆手。 还是太保守了。 不如阿威十八式。 “驸马,这是家主命我送给您的。”林貂寺见差不多了,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许知易。 “这是?”许知易好奇打量。 林貂寺不敢直视那枚玉佩,微微低头:“苏家祖传,本是一对,另一半在小姐身上。” “您马上就是小姐的夫君,这另一半就提前给您戴上。” 林貂寺心里唏嘘感叹。 这可是象征帝君的玉佩,终于有主了。 “是吗。”许知易翻来覆去的看,也没见特殊地方,平平无奇。 没有被雕刻镶嵌,就是一块不规则状玉牌。 可就在这时。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检测到浅红色品质签到物,是否签到?】 “卧槽?” 许知易满脸懵逼。 但他知道,肯定是玉佩的缘故。 来不及深究,直接在心里回复:“签到。” ——【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可选择一项): 一、逆天悟性:任何功法直接领悟,直接点满熟练度。 二、黄金瞳进化:龙人族的黄金瞳有进化途径,可解锁更多领悟能力。 三、功法进阶:任意选择一种功法提升一个品质。】 许知易心脏漏跳一拍,钛合金狗眼差点被闪瞎。 我嘞个雷啊,这还需要选吗! 必须是逆天悟性口牙! 第34章 令郎的胸大肌略显浮夸 ——【成功获得逆天悟性。】 ——【检测到有尚未圆满的功法神通《纵横织刀术》,直接点满熟练度。】 短短瞬间。 许知易只觉得醍醐灌顶般清爽,精神焕发第二春,宛若婴儿初生的爽快。 修炼三天都难以入门的《纵横织刀术》,眼下直接圆满。 好爽! 许知易不自觉呻吟一声:“喔!爽!” 一旁恭敬侯立的林貂寺,闻声望来,先看一眼许知易手捧的春*图。 当即露出了然神情,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含笑不语。 “驸马,需要给您换裤子吗?”林貂寺问道。 许知易没好气的道: “不需要,我只是在修行上有所顿悟。” “嗯嗯,老奴省的。”林貂寺一副诚恳表情,连连点头。 对牛弹琴。 许知易懒得继续掰扯,起身走到镜子前打量上下。 在生产力微弱,制造业普遍不景气的时代,镜子这玩意属于奢侈品,特别昂贵,因为它不是通过工业或手工打磨,而是利用一种特殊的灵性材料,锻造出来的。 这种材料,可以用来提升修为,穷苦散修可舍不得做镜子,所以说是奢侈品。 许知易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照镜子。 “赛过潘安,帅过彭于晏。”许知易摩挲下巴,自恋的摆造型。 再次获得一项特殊能力,他的心情格外美丽。 之前一点点不愉快,都被抛之脑后,反正是假结婚,没有丁点感情,就当是一场游戏。 带把的当新娘,别说,还挺有一番趣味。 “唔...” “逆天悟性带来的好处还真不少,就连对剑道一窍不通的我,瞬间就学会了《青冥种莲剑谱》。” “还有弓箭和刀法,此前略有不足的地方,现在都弥补完全。” “整体实力起码提升一个档次。” 许知易心里暗想。 现如今的自己到底有多能打?不清楚,只有实战才能检验。 以后杀人就简单了。 直接一手《青冥种莲剑谱》,杀完人,锅让浩然剑宗背。 ... ... 与此同时。 苏家府邸挂上红灯笼,红毯铺地,从城头到城尾,纸包的糖果四处洒。 苏昭烈一身红衣裳,脸上笑意始终没停下来过,朝着城中宾客抱拳: “谢谢各位赏脸,我家女儿可算嫁出来了,老夫高兴,今天全城酒食免费供应,所有消费,老夫来买单!” “哈哈哈...” 苏牧婉骑着一头白马,戴着面具,青丝如瀑倾泄在背上,手提着缰绳,别扭的动来动去。 “怎么我是接亲的啊!” “搞反了吧!” 苏牧婉对白马前面一名侍女传音。 剪清秋微微一笑,传音道:“陛下您是一国之君,主持国策,帝君为扶持者,主要负责协助。” “所以与普通人家嫁娶不同,您才是迎娶一方,帝君需要披着红盖头,等您来接。” 剪清秋是苏牧婉的唯一近卫,臻象后期修为。 同样,她也是陪伴苏牧婉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在外是君臣,在内则是姐妹。 “这样吗?”苏牧婉恍然,了然颔首。 她登基时间不长,大多数时间都在处理国家大事,对于这些习俗文化,接触不是很多。 剪清秋捂嘴偷笑,贼兮兮传音: “对了陛下。” “据说洞房花烛夜时,有让父母偷听墙角的惯例,第二天清晨,母亲一方需检查「贞操布」,察看是否有落红,确认当晚洞房圆满。” 贞操布...落红... 面具之下的苏牧婉,俏脸欻地失去血色。 “那...那那怎么办啊!”苏牧婉罕见的变得慌张。 剪清秋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知道呢,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又没经历过。” “反正陛下和帝君相识已久,兄弟情深厚,不如假戏真做,嘿嘿...” 苏牧婉一颗板栗赏赐给她,传音喝道: “没大没小,小心朕治你的罪!” 剪清秋揉揉脑袋,吐了吐小粉舌:“略!” 距离正午吉时,还有一点时间。 主仆二人和一群抬着聘礼的随从,顶着烈日炎炎,还有围观群众目光,尴尬的无所适从。 好无聊,好想死... “对了陛下,林貂寺前几天传回的消息,您怎么看?”剪清秋意有所指。 闻言,骑在白马上面的苏牧婉,先是沉默,而后回道: “惊讶但不意外。” “他能打败顾摧城时,我就推测出一些,只是不能确认。” “烽火逆伐宗师,不现实...” 嘴上如此说着。 实际上,没人知道苏牧婉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有多震撼。 她可是一路陪着许知易走过来的,二人经历过很多事,作为始终陪伴在身边的兄弟,都不知道许知易何时拥有的宗师实力。 一箭瞬秒顾摧城,散修的臻象初期,秒杀浩然剑宗的臻象中期,活脱脱一头妖孽! “我这兄弟,还隐藏着不少呢。”苏牧婉微微摇头。 剪清秋摇头,肃然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帝君那一手娴熟的毁尸灭迹手段。” “如此熟练,该不会有前科吧,比如说他是某位魔头的子嗣?” 苏牧婉再次一颗板栗赏赐,道: “别乱说!” “再瞎嚷,我真要治你的罪了。” 剪清秋这才悻悻缩头,不敢说话。 没看见苏牧婉藏在面具后的尴尬神情。 她的确一点都不在意,因为许知易杀人灭迹的手段,都是她教的。 “吉时已到,迎接新郎!”洪远道高声朗喝。 苏牧婉一勒缰绳,驾着高头大马,带领一群人和八抬大轿,浩浩荡荡涌入苏家府邸,前去迎接许知易。 城里百姓不清楚情况。 还以为骑马的是许知易呢,都在感叹:“这新郎身材真棒,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 “谁说不是呢,都没几个女人有他身材好。” “就是这胸大肌略显浮夸,马走起来竟然都在颤...” 不多时。 盖着红盖头的许知易,‘羞答答’的踏着豪迈步伐,掀开娇帘,大马金刀就坐了进去。 这副姿态看的众人眼皮子直跳。 这就是传说中艳盖群芳的靖安城第一美人? 怎么如此阳刚? 五姓家族子弟全都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都说陛下美的像仙女,该不会是群臣鼓吹吧,这宽肩窄腰螳螂腿的,胸脯干瘪的一马平川,能好看吗? “幸好没夺冠。”李望心有余悸道:“差点被蒙骗了。” 第35章 新婚夜的门外刀斧手 天色渐晚。 苏家正堂觥筹交错,城中来宾喝的酩酊大醉,脸色酡红着说着醉话。 俗话说:红事酒不留底,白事盏不空杯。 意思就是为表诚意,新婚时客人最好能喝多少喝多少,酒壶里都别剩一滴浆液,白事喝酒,杯子里酒不能空,就是不能多喝,不然容易闹笑话。 苏家在靖安城常年处于隐身状态,但不妨碍苏家的威望。 城中将近过半的资产,背后金主都是苏家,只是罕有人知晓。 楚天河晕乎乎趴在桌子上,大着舌头说道: “穆兄啊,咱们真是被许知易忽悠惨了!” “他本一布衣,如何配与我等相提并论,可他偏偏是最终赢家,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帝君...” “你说搞不搞笑。” 穆薛还算冷静,一滴酒没喝,俗话谚语是针对普通人家,皇室举办的宴席,若是喝多误事,被打一顿都没办法找回场子。 “这些天以来,我忽然想通了。”穆薛摇晃酒盏,眸光深邃: “或许从一开始,这场比武招亲的赢家,就注定是许知易。” “皇室与五姓八宗的分歧,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帝君大位,皇室肯定不愿选择一位五姓八宗的成员,当然资质也不能太差,左右想想,只有许知易符合这个条件。” “哪怕顾摧城最后赢了,皇室也能空口白牙,借口说许知易隐藏分数更高,你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 穆薛洒然一笑,微微摇头。 至于报复什么的,只要许知易当上帝君,短时间内显然不再可能了。 他只是穆家一名晚辈,而像他这样,或者比他更出色晚辈,穆家还有很多很多,根本不缺穆薛。 帝君则不同。 皇室成员与分支也有很多,但帝君只有一位! 硬碰硬的话,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帝君又如何!从老子出生起,就没人敢如此戏耍本少!老子不怕他!”楚天河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 穆薛呵呵笑道: “说得有理,楚兄名声响彻大乾,如今被一小儿戏耍,传出去威名扫地,以后估计没人看得起你。” 他可以不上,但可以当一回操刀人。 教唆别人上。 比如眼前这个大脑明显缺根筋的楚天河。 “是啊。” “必须扳回场子!” 楚天河眼眸冰冷,哂笑道:“成婚可不代表许知易就是帝君了,等祭祀先祖,昭告天下,他才是帝君。” 说着说着。 楚天河头重脚轻,一头撞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呃...”穆薛望着睡的正酣的楚天河,有些无语,伸手推推:“喂喂喂,你不是说要报复吗?” 忽地。 楚天河惊醒过来,拍拍脑袋: “报复?报复谁…?” “咦。” “我这是在哪儿。” 楚天河满脸茫然,扭头见到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穆薛,诧异道: “穆薛?” “咱们这是在哪儿,我记得自己不是在京城探花吗。” 穆薛闻言,不禁为之一愣。 这是...失忆了? 环顾四周。 穆薛惊悚发现,几乎所有五姓八宗子弟,都忘却记忆,一副茫然表情。 “记忆消除,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发现?”穆薛瞪大眼睛,缓缓低头看向酒壶。 与其他宾客酒壶颜色不同,五姓子弟餐桌上酒壶是滇红色,其他人则是沉绿色。 “我没被消除记忆,是因为没喝酒??” “皇室这是想要隐藏祖宅位置信息!” “只允许一部分高层知道,因为祖宅里潜藏着大乾龙脉!” 穆薛瞬间明悟,慌张从茶盏里倒出一点茶水,假装冒充是酒水。 就在这时。 林貂寺无声无息走到他身边,将穆薛杯子里茶水倒掉,重新灌满酒壶里的浆液,递给穆薛: “喜事不喝酒,难道是看不起我苏家?” 嗓音低沉,略显沙哑,犹如幽冥厉鬼。 他眸子里潜藏杀意。 穆薛惊恐地吞咽口水,他知道,今天若是不喝,恐怕很难活着离开。 好死不如赖活着! 喝! “岂敢,岂敢。”穆薛嘴角扯着僵硬笑容,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开心点,别哭丧着脸。”林貂寺意味深长拍拍穆薛肩膀。 通过掌心,化入一股劲力,涌入穆薛身体内,催使酒水里药效快速发挥。 穆薛当即晕倒,转瞬又醒来,变成和楚天河一样的茫然表情。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致命三连。 ... ... 夜半子时。 乌鸦啼叫,微风拂来,吹动满枝花蕊。 闺房内。 许知易一袭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嗑着瓜子,时而从盖头底下吐出瓜子壳。 “据说这个时代的婚嫁,还要偷听墙角,查看贞操布上的落红,该怎么蒙混过关呢。” “啧,难办。” 许知易正在思考。 忽然。 只听见门外一阵错乱脚步声靠近,嘭的一声,闺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戴着面具的苏牧婉,满身酒气撞进房间。 “嚯,好浓的酒气,你这是喝了多少。”许知易嫌弃的掩住口鼻。 苏牧婉像个小流氓似的嘿嘿直笑: “美人儿,乖乖过来陪本大爷睡觉。” 说着,她一把关上房门。 “有病。”许知易翻个白眼,催促道:“别演了,赶紧把我盖头摘了,晚上我出去睡,明儿个回来。” 苏牧婉立刻恢复正形,以内力摧发酒劲,重新恢复冷静。 装了一晚上的许知易,累的想死。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但凡演的不像,就要被苏昭烈一通传音叨逼叨。 哗! 苏牧婉深吸口气,郑重其事走到许知易面前,肃穆庄严揭开红盖头,正满怀期待呢。 就看到许知易嗑着瓜子,斜眼睨视着她,还若无其事翻个白眼: “整个像是真的一样。” “别太代入,咱们只是一场交易,没别的情感。” 苏牧婉有些郁闷,无奈道: “无论真假!婚姻并非儿戏,揭盖头是人生中最庄严肃穆一刻,必须严肃对待。” “就算是假,往后你我也只能是夫妻身份。” 婚姻这种事,一生只能有一次。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婚事一旦礼成,往后余生就是一家人,哪怕其中一方死去,另外一方都需守寡,就算改嫁,也需赡养其家人父母。 这是大乾王朝,绝大多数人的观念,包括苏牧婉。 当然,不包括许知易。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见多了快餐式爱情,心脏堪比铁石。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讲道理,先行告辞。”许知易起身,打开后面的窗户,准备翻窗然后翻墙,偷溜离开苏家,晚上回去找苏木叙叙旧,喝点小酒。 总不能空守一个美人,心怀若谷坐一晚上吧。 他又不是老和尚,哪有这份定力。 “拜拜了您内。” 许知易刚一翻出去。 两侧假山里忽然涌现一队刀斧手,由林貂寺领队,直接将许知易包围住。 苏昭烈站在一侧房梁上,笑吟吟望着他: “乖女婿,新婚之夜不陪着媳妇,准备去哪儿溜达啊?” “沃日。” 许知易眼皮子狂跳,不禁爆出粗口。 眼看着竹林里还有一些影影绰绰。 他沉默半晌,随后扬起笑意: “撒尿,出来找厕所。” “走,我带你去。”苏昭烈像一只老鹰跳下来,笑呵呵搂住许知易肩膀头子: “第一次结婚紧张,尿多也是正常,能理解。” “呵呵,是啊。”许知易面色僵硬,皮笑肉不笑,心里暗骂:狗日的老狐狸! 第36章 新婚之夜 当晚。 门外几百刀斧手巡逻,老丈人苏昭烈躲在门外偷听墙角。 许知易重新盖上红盖头,说是要重新再来一遍。 “娘子,夜深了,该就寝了。”苏牧婉憋着笑,伸手就要一把掀开红盖头。 她没再戴着碍事的面具。 只不过依旧有一抹朦胧月色笼罩,无法被看清真容。 “艹!” “娘子?” 许知易气坏了,当即扯掉盖头,猛的站起身。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家欺人太甚,八尺男儿岂能被如此折辱! “劳资堂堂铮铮铁骨的大丈夫,难道要成为一个小媳妇?” “倒反天罡!” 许知易就要展现男儿雄风,仗刀硬闯出去。 嘭! 房门被踹开,苏昭烈一马当先,数百刀斧手紧随其后。 林貂寺与洪远道静立两侧。 从气息上来看,面前三位大宗师,身后的苏婉儿不知道具体境界,估计也不低于臻象宗师境。 嗯... 一打四,殊为不智。 “开个玩笑。”许知易果断认怂,陪个笑脸。 苏昭烈淡笑着: “是吗,我还以为乖女婿想造反呢!赶紧睡觉吧,岳父我为你守夜。” “好嘞,多谢岳父大人。” 等人退走。 许知易满脸郁闷,病恹恹坐回床上,没忍住瞥一眼苏牧婉,道: “你能把身上那层禁制撤掉吗?都成婚了,我还没见过你的真容。” 苏牧婉摇头:“不行。” 易形术可以改变体型,可改变不了容貌,苏木和苏牧婉眉宇间的相像,许知易一定能瞧得出来。 风险太大,苏牧婉不敢赌。 想想看吧。 当你成婚以后,发现一直陪伴的枕边人,竟是你的好兄弟时,你会不会崩溃。 苏牧婉怕一下子给许知易吓疯过去。 “咋办,门外有人偷听,要不就假戏真做吧。”许知易传音提议。 说着就要脱衣服。 苏牧婉捂着胸口连连退后,匆忙摇头,指了指烛火,传音道: “别别别!” “你听我说,咱们演一出戏,点着烛火别吹灭,利用身形错位的办法,仿照春*图上的姿势,假装在...” 说到这里,苏牧婉俏脸刷的绯红起来。 许知易颇为可惜摇摇头,也没拒绝。 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本就是一场交易,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他又不是下身思考的生物,便欣然同意下来。 门外。 苏昭烈见火候差不多了,挥手驱散刀斧手,包括林貂寺和洪远道,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偷听墙角这种事,不能有外人在场。 哪怕是亲信都不行。 半晌后。 借着灯火光影,苏昭烈看见窗户上映出来的影子... ... “总算成功了,不枉我一番苦心。”苏昭烈欣慰笑了,取出一方阵盘,往地上一扔。 隔绝禁制笼罩闺房。 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包括他自己。 ... ... 第二天一早。 苏昭烈彻夜未眠,洗漱精神,把胡须头发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端坐在正堂,等待女儿和女婿前来奉茶。 还有验落红。 半晌后。 苏牧婉与许知易携手而来,他们俩同样一夜没睡,生怕苏昭烈杀个回马枪,又跑来偷听,一直紧绷着神经。 “岳父请喝茶。”许知易不愿意喊爹,一场交易而已,总不能还认个爹吧。 “好好好!” 苏昭烈哈哈大笑,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旋即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许知易,道: “一份心意,收着吧。” “另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你。” 许知易偷偷掀开锦盒一角,察看里面装着什么。 就见到一颗温润丹药躺在里面。 天品! 许知易瞳孔一缩。 天品破境丹,能够助修士突破一个小境界,当然也有耐药性,只有第一次服用的修士,才能突破一个小境界,多次服用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还会深受丹毒,严重点能致人死地! 好东西啊! “多谢岳父!”许知易趁热打铁,连忙说道:“我想前去祠堂祭拜列祖列宗,不知可否?” 祠堂祭拜? 苏昭烈沉默。 按理来说,帝君新立,的确应该去祠堂祭拜一番。 但最近一段时间不行,除非立下重大功劳,否则轻易不能打开祠堂。 因为苏家祠堂里面,蕴含着大乾王朝的龙脉! 五姓八宗已经有反骨,天天都在琢磨着,寻找机会掀翻苏家的统治。 祠堂龙脉无疑是最好的途径,一旦抹杀龙脉,苏家的王朝气运自然烟消云散。 为防止不测,苏家祠堂轻易不能开启,哪怕是帝君新立。 “可以是可以,符合礼制,但最近皇室与五姓八宗关系紧张,苏家很早就立下规矩,除非有大功劳傍身,轻易不能开启祠堂。”苏昭烈说道。 事关龙脉,必须谨慎。 许知易微微颔首,没再多说,否则就显得目的性太强烈,平白引人怀疑。 见二人聊的差不多了。 苏牧婉也奉上一杯茶,然后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贞操布’,折叠成方块,递给苏昭烈。 “请查验落红。” 苏昭烈没打开看,而是递给林貂寺,吩咐道:“专人查验,你全程盯着,查验人必须是女的,包括你也不能看。” 林貂寺恭敬接过:“是。” 见此情形,苏牧婉一点都不带慌的,自从在剪清秋哪里听说‘贞操布’、‘落红’一事,她就在准备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苏牧婉在一部古法典籍里找到一项秘法,可以熔炼心头精血,以秘法炼制,仿造出落红。 哪怕以大神通检测,都很难发现异常。 “来,坐下喝茶。”苏昭烈笑道。 许知易牵起苏牧婉的手,拉着她坐在次座。 “该说不说,你这小手和我一个兄弟触感挺像的。”许知易传音说道。 苏牧婉撇撇嘴,没有回答。 不多时。 林貂寺悄然回归,道:“回禀家主,经查验,落红真事无误。” “哈哈哈...” “好!” 苏昭烈精神一振,快步走到许知易面前,敞开胸怀一顿猛抱: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快喊爹!” ... ... ... 第37章 你该不会,那方面不行吧 奉茶环节结束。 苏昭烈取走许知易一滴精血,说是供入祠堂,需要给列祖列宗一个见证。 事实上。 这滴精血是作为帝君加冕的材料,赋予许知易帝君之位。 从此以后。 肩负整个大乾王朝气运,利弊皆有。 好处是有王朝气运滋养,无论修行速度、整体战力方面,都会得到提升,就连资质天赋都会缓慢增长。 弊端也很明显。 一国帝君,受四方瞩目,若是和平盛世还好,可在风雨欲来的乱世,这个位置往往是一封催命符。 对于这些。 许知易本人一无所知。 他自顾自回到竹林小院,宣布闭关修行,对外说是尝试突破臻象境。 借助那颗「天品破境丹」,许知易只花费一个时辰,就成功突破臻象中期。 “破境丹价值连城,有钱都没处买,基本都控制在皇室手里,光这一枚丹药的真实价格,恐怕就能买下整座靖安城。” “苏家到底什么官职,王侯将相、六部大臣、柱国?一字并肩王?”许知易摩挲下巴,暗自揣测。 迄今为止。 苏家对他来说,都充满迷雾。 不过也能理解。 都说帝皇家的账最难翻,帝皇家的水最深。 苏家虽只是皇亲国戚,但多少也继承帝皇家的一些传统。 “苏家祠堂的签到品质相当高,必须想办法进去一趟才行。” “老丈人说需要立下功劳,才有资格,破例前往祭拜。” “眼下的靖安城风平浪静,无祸乱,无战争,我上哪捞取功劳?” 许知易皱眉,苦思冥想。 半晌。 他果断起身,踱步离开苏家大院,前往城中去寻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苏木。 苏木有一定家族势力,可以问问他,哪里有立功的途径。 肯定比自己更了解苏家。 而这些事,许知易不能去问岳父或者苏婉儿,不管问谁,都显得别有用心。 ... 永安酒楼。 不出意外,又在这碰见苏木。 “你怎么像个固定刷新的npc一样,这酒楼是你的出生点?”许知易问道。 苏牧婉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没。”许知易摆摆手,顺手从桌上取走一壶酒,边喝边说: “向你打听个事情。” “靖安城苏家,在哪方面短缺,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苏牧婉微微眯起眼眸,瞳眸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知易嗨一声摆摆手,无奈拍桌: “别提了,我想进苏家祠堂祭拜,结果老丈人非说要立功才行,不然甭想进去,繁琐规矩太多,头疼。” “也别问我想进去干嘛,不想跟你说。” 祠堂... 他的目标苏家祠堂! 今天已经两次提起,给苏昭烈奉茶时,还以为是有孝心。 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苏家祠堂里面除了历代祖宗牌位,就只剩下皇朝龙脉了。 苏牧婉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许知易还以为他在回想,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 “财政。”苏牧婉吐出两个字。 “苏家好歹是皇亲国戚,很缺钱吗?”许知易感到纳闷。 苏牧婉解释道: “苏家有钱是不假,但开销同样不小,如果你能想到一条拯救经济的策略,亲自实施验证,并且成功证明是一条正确道路,可以供人效仿。” “想必,你就能立下大功劳。” 拯救经济的策略... 不仅要想出来,还要亲身试验,证明是一条正确道路。 堪称地狱级别难度。 “好家伙,我就想进祠堂祭拜一下,有这么难吗。”许知易咂舌不已。 “咋的。” “苏家祠堂里藏着金山银山啊。” 苏牧婉翻个白眼,将他手里酒壶抢夺回来,冷声道:“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别打扰我偷闲。” 许知易苦着脸道: “有没有更简单一点的途径?” 苏牧婉掰着手指头,逐一数来: “有啊。” “我给你算算哈...收复五姓八宗任意一方,或者全部攻略,扫清太上皇任职期间的弊政,突破化虹...” 许知易赶忙打断:“得得得,别说了!” 一个比一个难,这还玩集贸呢。 “对了,你知道苏家家主,他是什么来历吗?”许知易好奇打听。 苏牧婉淡然道: “无官无职,闲赋在家。” “不过他以前当过一个大的官,后来年纪大了,感觉身体愈发不如从前,就主动卸任回乡。” 嗯,说的句句实话。 苏昭烈空负太上皇名头,无需承担任何职责,可不就是闲赋吗。 以前的确当过很大的官。 没错啊,皇帝也是官! 许知易微微颔首,继续追问:“那他以前当的官,具体有多大?” 苏牧婉瞥一眼前者,道: “二品以上。” 二品以上,那就是一品! 卧槽,的确是好大的官! “我这老丈人牛波一啊,算是抱上大腿了。”许知易打趣一句,扔下一锭银子,对着小二喊道: “这桌酒食我来买单。” 说完,许知易头也不回离去。 只留下苏牧婉一脸茫然。 你买单? 这不是我的产业吗,需要你买什么单。 ... ... 随后几天。 许知易的生活一如既往,就是晚上总会被老丈人偷听墙角。 无奈。 他只能和苏牧婉借着影子错位法,演绎精湛马术... 一日三餐,也都是各种珍贵补品。 把许知易补的鼻血狂飙,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苏家正堂。 一名老医师,借着丝线诊脉,另一头牵着苏牧婉的手腕。 许知易和苏昭烈站在旁边。 “如何,有喜吗?”苏昭烈心情颇为紧张,满怀期待问道。 老医师欲言又止,他是名满大乾的医道圣手,同时也是一位臻象宗师。 此刻无比纠结。 喜脉... 别说喜脉了,甚至还是处子!哪来的喜! “磨磨唧唧的作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苏昭烈见老医圣几次张口,又几次闭嘴,把他心情吊的七上八下,不禁骂道。 老医圣偷看一眼苏牧婉,可惜,见不到她的表情和眼神,只能实话实说: “那个啥...” “还没有喜。” 至于未破处子,他不敢乱说,生怕惹得女帝不悦。 别看苏昭烈在苏家狐假虎威,可老医圣心里跟明镜似的,真正的大权,一直掌握在女帝手里。 宁可招惹苏昭烈,不可惹怒当朝女帝。 “啧,怎么会呢,老夫每天熬制那么多补品,都喂狗身上去了?”苏昭烈无比纳闷,犹疑着看向许知易,道: “你该不会...” “那方面不行吧?” 正在憋笑的许知易,笑容瞬间僵硬。 第38章 现在有兴趣了吗 几天后。 位于城西方位,一条商业街的其中一家鉴玉商铺被许知易占据。 当然,不是许知易掏钱,由老丈人赠送。 靖安城分布明确。 城西多商贾,城北多权贵,城南帮派林立,城东平民区。 许知易一边琢磨如何经营店铺,一边回忆前世的商业大亨手段。 譬如什么饥饿营销、重宣发轻质量之类的。 “不行啊。” “这些玩意根本不足以成为一条拯救整座大乾经济的道路,只能饱一家私囊。” 鉴玉店铺生意寥寥。 许知易无心打理,躺在躺椅上悠闲度日,翘着二郎腿,喝着岳父珍藏的好茶。 “易哥,咱们真不管管店铺生意吗,再这么下去,店都要倒闭了。”秦皖下巴搁在膝盖上,百无聊赖盯着门外行人。 秦皖是这间店铺的雇佣,先前老板被遣散,但他没有留了下来。 帮助许知易搭理生意。 “我在思考。”许知易喝口茶水,漫不经心道。 说着。 许知易忽然起身,走到门口,往外打量着,问道: “你知道最近城西这边的一些外来商贾,都是啥来历吗,许多店铺都被重金购买,手笔挺大啊。” 秦皖抬眼看着门外一些搬运货物的贩夫走卒,道: “听别人说,好像是什么五姓楚家,下派一名了不得大人物,专程过来开辟靖安城业务。” 五姓楚家? 许知易一愣,又是五姓家族! 在搞什么,怎么总是盯着靖安城不放,难道这里有宝贝吗。 他不可不信楚家千里迢迢,下派人手过来,只为争夺靖安城的一亩三分地。 秦皖紧接着说道: “城西的大半生意,都被楚家抢走,不止如此,据说楚家的那位大人物,还准备收复城南的帮派。” “这都不是秘密了,在靖安城传的沸沸扬扬。” 许知易微微蹙眉。 难道是因为在比武招亲失利,所以想要报复? 看起来像是在针对苏家。 “行,我知道了。”许知易放下茶盏。 踱步前往永安酒楼,去找定时刷新的好兄弟苏木。 经掌柜的指点。 许知易步行前往顶楼,敲响一间卧室房门。 苏牧婉匆匆整理好着装,状若寻常似的,还噙着一抹讥讽笑意: “呦,大忙人不在家陪着媳妇,怎么有功夫来看望我。” “少来。”许知易一把搂住苏牧婉肩膀,挤眉弄眼,把脸凑近过去: “听说五姓楚家,空降一名大人物莅临靖安城,有没有兴趣陪我拜访一下?” 苏牧婉万分嫌弃推开,道: “不去。” “莫名其妙见他干嘛。” 许知易眨眨眼:“你知道楚家空降的大人物是谁?” 苏牧婉微微颔首: “知道。” “楚家嫡长子~楚匡稷。” “人家可是大宗师,臻象中期大能,身旁肯定还有随从,你当初和楚天河闹得不愉快,不怕人家找你麻烦?” 闻言,许知易先是一愣。 被这位楚家嫡长子的名字惊住。 匡稷,匡扶社稷! 而后驳斥道: “臻象宗师怎么啦,我还背靠皇亲国戚呢,再说,我和楚天河相见恨晚,他是个挺好的小伙子,哪有不愉快。” 苏牧婉轻蔑不屑的笑笑。 还相见恨晚呢,人家楚天河想杀你的心都有了,硬生生把人家忽悠瘸了。 根据御廷卫情报,据说楚天河前几天回家,一条腿都被打断了,这次跟着嫡长子‘楚匡稷’重返靖安城,多半就是冲着苏家来的。 但这些话,她不能说。 “走吧,见一面无妨。”许知易拖着拽着,将苏牧婉硬拖着走。 ... ... 几经打听。 许知易带着‘苏木’,寻到一家茶叶商铺前,望着楼高数丈的五层楼,不禁咂舌。 短短三天时间,搭建起这么奢华的楼。 真特娘有钱啊。 临进门前,苏牧婉传音问道: “你来找楚匡稷,到底所为何事?” 许知易挠挠头,唉声叹气起来,传音道: “你上次不是说,立功的几条途径吗,我琢磨了下,发现都太难了。” “相比较起来,我觉得收复五姓八宗其中一家,还稍微简单一些。” 五姓八宗底蕴深厚,这点毋庸置疑。 随便挑出一家,都有近百位宗师,数位化虹境大能。 “收复五姓八宗其中一家,还稍微简单点??”苏牧婉挑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是没睡醒吗? 大白天的说梦话... “你不觉得吗?” “为了立功,我制定了一个计划,待会再跟你说。” 许知易神秘莫测的卖个关子。 紧接着。 他敲响茶叶商铺的大门,尽管是敞开的大门。 “打扰一下,麻烦问下,谁是楚匡稷,楚大少爷啊?”许知易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一名正在捏碎茶叶,放在口鼻前轻嗅的青年,微微侧头,随意扫一眼许知易,淡然道: “我是。” “有事吗?” 许知易摇了摇头,领着苏牧婉走进去,笑道: “来交个朋友,俗话说多条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好办事。” 楚匡稷冷漠道: “没兴趣,送客!” 话音落下。 一名麻衣老者无声无息间出现,宛若一片树叶,随风飘散而至,阻挡住去路。 店铺里一些商贾见此情形,不禁骇然失色。 瞬移手段!臻象宗师! “我家少爷拒绝见客,请回吧。”麻衣老者一双浑浊瞳眸,锁定住许知易。 许知易无奈一笑,耸耸肩膀。 回头看向苏牧婉,淡然道:“他们不见客,看来白跑一趟了。” “咱们回去吧。” 说着许知易转身就要出门。 见状,麻衣老者精神也不自觉松懈下来。 谁知下一刻,变故突生! 苏牧婉默契的关上门,而已经转身的许知易,不知何时出现在麻衣老者身后,瞳眸黝黑,宛若黑潭幽森! 噗嗤! 一柄刀刺透麻衣老者心脏。 将其钉在承重木柱上。 许知易缓缓扭头,笑着看向楚匡稷,还有满脸茫然无措的楚天河,道: “现在,有兴趣了吗?” 第39章 死刑,且立刻执行! 粘稠血液滴答滴答,流淌渗透进木质地板缝里。 臻象初期宗师宛若一只小鸡崽,无任何反抗动作,当场气断命绝。 “无关人等,待着别动,别乱叫嚷,就不会有事。” 许知易两指抚过刀刃,淡声说道。 苏牧婉看一眼躺地的尸体,不禁蹙眉,道:“你不是最怕惹麻烦吗,怎么忽然主动招惹楚家。” 杀死五姓家族的族人,势必会引起强烈反扑。 她在担心许知易安危。 “想杀,就杀了。”许知易没有过多解释。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不惹事不怕事,那是针对无关利益冲突,没有必要惹事。 但有关利益,关于修为前程,他就会不择手段,哪怕冒一定风险。 修行道的宗旨就一个字:争! 生灵与天争命,凡人养生拜佛,求缘算命,动物圈定活动范围,相互厮杀搏斗,这些都是在争!争活的更久。 修士也需要争,迈入此道,不争就注定落后,一旦落后就会沦为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岂不闻,圣人都在与天道相争,神仙都要分个三六九等。 你不争,你猥琐、你苟着,机缘还通通是你的,那不扯淡吗?天道是你家开的? “机缘相争无对错,譬如群雄逐鹿,谁赢谁就是天命,死去的败者,也没法张嘴讲道理。” 许知易提刀走向楚匡稷,淡然道: “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机缘。” “别试图反抗,少受点痛苦。” 楚匡稷显得冷静,手里同样持一柄刀,冷声道:“既然你觉得,我是你的机缘,那么原因我也不问了。” “凭借手中刀,定下输赢。” “要知道,楚家世代以刀闻名天下,跟我玩刀,你还太嫩了!” 许知易却是飒然一笑,道: “哦?” “是吗。” 下一刻,他的身形化作鬼魅般幽影。 刀芒如织网。 瞬间覆盖整栋茶楼,并无锋锐之声,一切都非常安静。 可在楚匡稷瞳孔里,却映照出无数纵横交织的刀芒,将他四周空间限制。 楚匡稷稍微动弹一下,胳膊处袖子连根断裂,一条血线环绕着胳肢窝浮现。 啪嗒... 一整条持刀右手,直接连根断落,掉在地上翻滚几圈。 “纵横织刀术?”楚匡稷骇然失色。 传说中仙品刀术! 而且许知易已经修炼至大成! 同样被震撼到的,还有苏牧婉,这部《纵横织刀术》,是她传授给许知易的。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已经大成了?? 怎么可能! 仙品神通功法,最难大成,哪怕天赋妖孽如她,也需要数年磨炼,在一次次生死间感悟真意,才能大成。 当朝女帝苏牧婉,也就掌握六门大成仙品。 从此,同境界中无人能敌,以一己之力,镇压的五姓八宗不敢冒头。 从两三岁大时候,苏昭烈就允许她自由进出藏经阁,允许她随意挑选神通。 苏牧婉野心很大,从小就在朝着女帝方向努力,所以她的第一部功法,就是仙品! 将近二十多年,她勉强将六部仙品修至大成。 反观许知易,短短几天时间,就将一部仙品《纵横织刀术》大成,甚至都无法用妖孽形容,简直是仙人之姿! “臻象宗师!” “该死!谁传的假情报,说你是烽火境?” 楚匡稷捂着血如泉涌的断臂口,点穴功夫止住血液,尽量忍住痛苦,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狼狈。 “死到临头,还想要保持风度呢。” “我偏不如你的意!” 许知易眸光一凝,瞬息至楚匡稷面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犹如惊雷炸响的一巴掌,把楚匡稷满嘴牙齿,打的脱落过半。 原本还有些英俊的脸庞,此刻也变得血肉狰狞。 “说吧,忽然造访靖安城,所为何事啊?”许知易默默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留影石,捏在手里。 楚匡稷失去冷静,满目怒意,死死瞪着前者,咬牙切齿道: “开辟靖安城的商业,怎么就碍着你了?” “皇室之人,就能如此嚣张跋扈,不顾情理法律吗!” “滥杀滥打,皇室带头犯法!哪怕天子犯法,也理应与庶民同罪,你更应如此!” 许知易冷笑。 不说是吧。 那我就打的你说出来! 许知易将刀插回鞘里,看似轻飘飘往下一抡,却瞬间将楚匡稷腿骨砸碎。 “啊...”楚匡稷痛的张嘴就喊。 “闭嘴!”许知易眼疾手快,拍碎一盏茶壶,把瓷器渣子塞进他的嘴里。 而后,一寸寸顺着小腿骨往上砸。 将骨头寸寸砸碎。 不多时,两条小腿骨变得软塌塌的,血肉模糊,骨灰与烂肉融合。 现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我是楚家嫡长子,你敢如此对我!”楚匡稷吐出满嘴碎渣,声嘶力竭呐喊。 刀鞘猛砸大腿骨。 继续往上。 “轻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 许知易不说话,继续猛砸。 几分钟后。 “别,别砸了!我说,我都说!”楚匡稷眼泪哗哗流淌,两条腿彻底报废,剧烈痛苦让灵魂都在颤抖。 起码需要天品疗伤圣药,才能够痊愈。 “开拓靖安城业务是假,企图弄死你才是真,家主没多说原因,只是解释一句,说你戏耍楚天河,导致他失忆...” “所以,让我特地过来,进行针对性报复。” 说着。 楚匡稷指着身后不远处,宛若一个小鹌鹑似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楚天河。 他是彻底看出来了。 许知易是个狠人呐,报仇不隔夜,说干你就干你,甭管你家有啥背景,活脱脱光脚不怕穿鞋的典范。 你越说家庭背景,人家报复的越狠。 楚匡稷才抵达靖安城,这家伙立马就找上门,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毒打,先给你丫的整服再说。 玛德。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早知道许知易是这么一个人,打死他都不来! 俗话说得好,狠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在楚匡稷看来,许知易就是一个不要命的家伙,不然谁敢这么对待楚家嫡长子,太上皇都要掂量掂量轻重。 “好哇!” “你敢刺杀皇室驸马,现在证据确凿,我宣布,将立刻对你执行死刑!”许知易掏出留影石。 记录了楚匡稷说出实情的画面,唯独把他血淋淋的下半身截掉了,看起来就像是主动承认错误。 “你...你玩我?!”楚匡稷这才意识到上当了,瞪大眼睛怒喝。 第40章 许知易,你是个狠人呐 楚家家主根本没跟楚匡稷说明缘由,所以他并不知道苏家就是皇室祖宅。 只以为是某位皇亲国戚。 而且看起来,楚天河失去的记忆,楚家也没有特意恢复。 苏牧婉心里暗暗想道,有些疑惑。 为何? 都试图刺杀报复当朝帝君了,明摆着要撕破脸的程度。 难道楚家误以为许知易只是一个棋子,堵住朝堂群臣悠悠之口的工具人而已,所以没有告知楚匡稷苏家的真实情况? 籍此向皇室透露一个信号:我们报复许知易,并非和皇室作对,只是想找回场子。 我们没派出老一辈以大欺小,都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手底下见真章,咱都别干涉,看谁更胜一筹,输的别埋怨,赢得就此揭过。 看起来,好像是这个理。 可苏牧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五姓八宗底蕴深厚,家族里智者不少,岂能如此小气,还专程为族人找回场子。 再说,楚天河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区区一个纨绔弟子,被教训一顿不是很正常吗。 干嘛要如此大费周章。 苏牧婉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只能认为是在找回面子,想要让年轻人和年轻人进行一场较量。 ... ... “你真要杀他?”苏牧婉传音问道。 楚匡稷身份不一般,乃是嫡长子,未来楚家家主的接班人,和楚天河这种纨绔差别太大。 杀死他,容易惹怒楚家。 “当然要杀,五姓八宗里面,真正和我有冲突的,只有三家,楚家算一个,还有穆家和浩然剑宗。” “浩然剑宗忙着追查杀害顾摧城的真凶,没功夫管我,穆家距离太远,处于西南边境,鞭长莫及。” “唯有楚家,总部坐落在青州,距离靖安城仅有三百里。” “原以为我和楚天河只是口头上不愉快,毕竟我也没怎么着他,可今天忽然收到消息,楚家派人莅临靖安城,我才意识到,他们一家子都是小肚鸡肠的。” “还派出嫡长子,肯定不是开拓业务那么简单,百分百是来针对我的,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许知易传音解释一番。 苏牧婉默默颔首,没再回话。 心里却暗暗撇嘴。 浩然剑宗的顾摧城就是你杀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至于说楚家小肚鸡肠... 若是你知道,你让他们错失了帝君位置,你就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小肚鸡肠了。 不过有一点许知易说的没错。 目前真正和许知易有恩怨冲突的,仅有三家,穆家、楚家和浩然剑宗。 其余几家,根本不在意帝君位置归属,他们也没抱太多信心,能够拿下帝君位置,不然也不会派一些烽火境参赛。 甚至五姓八宗里面,还有七大宗门,压根没派人过来,觉得没意义。 反正最终解释权在太上皇手里,谁赢谁输都是太上皇说了算,这有啥好比的? 就算你打赢了,太上皇反手一句解释:许知易隐藏分比你高,在我们的暗中观察来看,许知易的品德素质比其他人高。 什么? 你问为啥许知易的品德素质比较高? 因为他扶老奶奶过马路!因为他睡觉不打呼噜、吃饭不吧唧嘴! 这才是帝君人选的终极考量! 蒸馍,你不服?不服憋着。 “杀当然要杀,不过不是现在,当然,一人做事一人当,杀楚匡稷和你无关。” 许知易给苏牧婉下一颗定心丸,还以为‘苏木’是畏惧楚家势力。 不过这也正常。 苏木有家人,有产业,自然有牵挂。 许知易赤裸裸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人死鸟朝天,活的通透爽快比啥都重要。 竲! 刀架在楚匡稷脖颈上,许知易冷眸如电,将留影石丢给他,淡然道: “把这个,派人送回楚家,让他们做个选择。” “第一、彻底臣服皇室,第二、你死。” “限十二时辰内给我一个答复,否则后果自负。” 楚匡稷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道: “家族不可能同意的,哪怕我贵为嫡长子,在整个家族面前,同样不值一提。” 别说他楚匡稷区区嫡长子身份。 哪怕楚家家主被擒,楚家也不可能因此臣服。 墙头草下场可是很惨的。 万一投靠皇室后被过河拆桥,再想回头,其余四姓八宗,也不可能再接纳楚家,届时就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这些你别管,做好你该做的事。”许知易说道。 楚匡稷看出前者眼里冰冷的杀意,一颗心彻底凉透。 该死! 这架势不像是作秀,是真有杀心! “楚天河!别傻愣着了,赶紧回去送信。”楚匡稷怒声吼道。 倦缩在角落里的楚天河,再无往日的桀骜不驯,两条腿转筋,全身都在痉挛,颤巍巍起身,接过那枚留影石。 绕着许知易走向门口。 全程一个屁都不敢放,哪还有初到靖安城时的霸气外漏。 “等等。”许知易忽地喊停。 楚天河一个踉跄,没有任何犹豫,噗通跪在地上,泪水哗哗流淌,砰砰砰磕头: “大爷!这位大爷!” “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喽啰啊!” “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绝对不会出现纰漏,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楚天河早已经忘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不记得许知易这一号人。 只知道平日里威风无比的嫡长子,在这位狠人面前,也只能沦为待宰羔羊,欺软怕硬惯了的他,苦胆都快吓破了。 以前,楚天河在楚匡稷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心目中的厉害家伙,被另外一个狠人制的服服帖帖,他哪还有勇气反抗。 “你不记得我了?”许知易有些疑惑。 观察楚天河状态,好像全然忘却了。 “我...我们见过吗?”楚天河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问道,生怕一句话说错,脑袋直接落地。 许知易微微眯起眸子。 真失忆了? 难道回去后,被楚家教训的太狠,直接崩溃失忆? 楚家对待自己的家人还真是狠啊! “没事,赶紧回去报信吧。”许知易摆摆手,丢出一句话: “记得回来,不然,无论你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是是!”楚天河如蒙大赦,又是咣咣咣几个响头,磕的满脸是血,大喜过望的跑步回去报信。 第41章 青州霸主——楚家 青州,地域辽阔,人灵地杰。 境内一共有十二座城池,涵盖百万人口,楚家则是青州的皇帝,无需遵从大乾法律,百姓们信奉的是楚家规矩。 在青州,提当朝女帝的名头,根本吓不到别人。 但若是你说,我家某某远房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在楚家一个子嗣手底下当佣人,县令都要畏惧你三分。 良家姑娘谁能爬上楚家族人的床,哪怕只是一夜情,都能立马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道留下一夜情的楚家公子,以后会不会旧情复燃,再次回去光顾呢?若是得罪了,吹吹枕边风,那可吃不消! 各方势力出于这种考虑,都会给予各种支持。 由此可见,楚家在青州的话语权有多大,堪称天王老子也不为过。 如今。 当街上行人,见到名满青州的楚家三公子——楚天河,狼狈如狗一般,光着满是鲜血的脚丫子,衣衫褴褛,表情惊恐的跑过去,一个个都像是活见鬼了。 “乖乖,那不是楚三少吗?他怎么这副模样呀?” “看样子,像是撞见鬼了...” “鬼?鬼敢吓他吗,在青州,老天爷下不下雨都是楚家说了算,鬼见到他都要绕着走。” “那倒也是,可是谁把他吓成这样。” 百姓不敢大声说,憋着一口槽,躲到没人地方和朋友讨论。 半晌后。 楚天河狂奔回到楚家,担心延误时间,甚至累死一头异兽,然后步行狂奔三十里,气血都枯竭了。 呼吸如刀,生剌嗓子。 口鼻间满是腥味。 “来,来人啊!出大事了!” “楚匡稷被擒,危在旦夕!” 楚天河嗓音沙哑嘶吼。 一石激起千层浪,楚家高层立刻汇聚,揪住楚天河带走审问。 许多同龄晚辈,不知情况,可当听见楚匡稷被擒,纷纷发出惊呼声。 楚匡稷是谁。 年仅二十八的臻象中期宗师,在整座大乾王朝的天才行列中,都称得上佼佼者,因此也被定为楚家下一任家主。 楚家核心青少年一代,足有上百人,可他们都在楚匡稷压制死死的,掀不起一点波澜。 在他们心里,楚匡稷就是天才的顶点,无人能够超越。 可很快,一则消息如潮水般席卷。 “什么!擒住楚匡稷的也是一位后生晚辈,而且是个散修出身?!” “少年宗师,一招秒杀宗师,瞬间制服楚匡稷?” “开什么玩笑,是在讲笑话吗。” 就在楚家一群年轻人感到震撼时。 高层会议厅。 楚家家主——‘楚侍仁’,同样被惊呆了: “你说...” “许知易让我们彻底臣服于皇室,否则就杀死楚匡稷?” 怎么敢的呀? 哪来的狗胆说这种话。 这都不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老虎和牛犊,至少体型上相差不是特别大,楚家和许知易相比,完全是巨龙和蝼蚁、蚍蜉与大树的差别。 “难不成,是皇室那边的意思,指使许知易这么做的?”楚家首席大长老「楚既明」,捋着胡须说道。 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许知易为何整这么一出。 楚侍仁微微颔首: “不无这种可能。” “天河,我问你,许知易动手时候,他身旁有其他人吗?” 楚天河连连点头: “有!” “不过就一个少年,看起来比女人还好看!白白嫩嫩、水灵灵的,感觉一掐能出水...” 楚侍仁眼角抽搐一下,拳头不自觉握紧。 见此情形,楚天河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上嘴。 “他一个人就降服了楚匡稷?”有人提出质疑。 楚匡稷的实力毋庸置疑,曾只身鏖战五位同境界宗师,支撑三个时辰不败!最后还反杀两位!然后成功遁走。 这份战绩堪称恐怖,惊呆世人眼球。 可楚天河说,许知易只出一招,楚匡稷当场落败,还断了一条胳膊? “是的。” “我没说慌!当时匡稷哥还说什么...” “哦对,大成仙品《纵横织刀术》!”楚天河说道。 几位楚家高层对视一眼,心神震荡。 大成仙品神通! 此前还收集到,许知易掌握一门「伪天品」大成箭术,一门「地品」大成刀法。 通过各项剖析,楚家还分析出许知易的根基术,起码也是「天品」,而且多半是大成! 四部大成功法神通! 什么概念啊老铁。 许多活几百岁的老古董,一辈子都没几部大成神通,这小子顶破天二十多岁,还是名散修,难道和当朝女帝一样,在娘胎里就开始修行吗? “匡稷不能死,楚家也不可能臣服皇室。” “两个选项我都不选,不止如此,我还要许知易死!” “籍此警告皇室,别妄想动摇楚家!”楚侍仁眸光森冷。 一众长老纷纷点头。 在他们看来,许知易虽说有点天赋,但肯定是当上帝君以后,变得**了,以为可以纵横无忌,能够拿捏楚家。 那必须给他好好上一课! 让他知道,哪怕是当朝帝君,在楚家面前,最好乖乖收起獠牙,否则就让你断牙丢爪,还丢命! “六长老,劳烦您走一趟吧,将许知易引出靖安城,在城外...” “杀了许知易!”楚侍仁闭上眼睛,冷冷说道。 六长老「楚镜颇」是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值壮年,气血处于巅峰。 同时。 楚镜颇也是一位... 化虹大能! “等会,还不够保险。”楚侍仁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再领十位臻象宗师,确保万无一失。” “另外,我通知浩然剑宗,将杀害「顾摧城」的罪名嫁祸给许知易。” “让浩然剑宗也一起入局!” 众长老叹服。 就连楚天河都一下子扫去颓色,嘴角止不住笑意。 一位化虹,十位宗师,还有浩然剑宗一份子,许知易是吧,我看你怎么活! 天才又如何,在楚家面前,再牛逼也要乖乖受死! 第42章 禁宫第一高手:林貂寺 当楚天河取出留影石,递给高层观看。 会议厅内顿时响起如雷怒吼: “猖狂小儿,胆敢威胁楚家!真以为当上帝君,就能肆无忌惮吗!” 楚天河瑟瑟发抖,充满茫然。 帝君? 什么意思。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宗师是当朝帝君?! 不多时。 楚家数位长老,以及楚镜颇,带领着楚天河,气势汹汹前往靖安城。 与此同时,楚家主「楚侍仁」通过千里通讯符,将这则消息,传递给浩然剑宗。 并且留言告知:许知易就是杀害顾摧城的真凶,他是臻象宗师,擅长使用刀箭,符合真凶的特征。 当然,这只是栽赃陷害,起码在楚家高层眼里,是这么觉得的。 上千里外的大雪山,坐落着浩然剑宗。 在收到消息的一个小时后,一位化虹境太上长老出关,双眸赤红,悲痛长呼:“摧城!为师定替你以血耻恨!” 他是顾摧城的师父,亦夫亦师,从顾摧城少年被驱逐离京,就将其收养在身边,近十年的师徒情分,宛若父子。 眼看着就要成才,将要接任宗主位置,却被人袭杀。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 约定好的十二个时辰未到。 当天晚上,浩然剑宗的太上长老就已经抵达靖安城外。 迎着夜色。 宋长薪身披麻衣,提柄木剑,凌乱头发遮挡不住锐利如剑的瞳眸,好似一位乞丐。 他行走在熙熙攘攘人群里,却如入无人之境。 每个眨眼间,如灯火明灭时的闪烁。 每次迈步,就会行进数百米。 诡异的是。 街道行人竟无一人注意到他的行为,直接无视。 踏雪无痕、天人合一...剑道的高深境界。 “剑宗长老,因何故造访靖安城?”林貂寺无声无息出现,挡住去路。 林貂寺一如既往微躬着身体,双手拢袖,低眉顺眼,嗓音阴柔尖锐。 “滚开,今日前来,是为我那惨死的徒儿报仇,不关皇室的事情!”宋长薪冷声喝道。 放在以往,见到林貂寺拦路,他或许会给几分薄面。 但今天不行! 为首徒雪恨,是他这个当师父的,应尽的义务! “真凶找到了?”林貂寺一愣,继而问道:“是谁?” 宋长薪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许知易。” 闻听此言,林貂寺心脏骤停,呼吸节奏打乱一拍。 什么? 浩然剑宗追查到许知易了?! 这怎么可能! 皇室明明都给许知易擦屁股了,还是林貂寺亲自动的手,不可能有破绽。 浩然剑宗怎么发现的?? “你的呼吸节奏乱了,说明你的心乱了。” “看来这件事和皇室也有干系。” “林貂寺...你的反应告诉我,许知易就是杀害摧城的真凶!” 宋长薪冷冽一笑。 林貂寺匆忙低头,干笑几声:“此事并非帝君所为,他何等尊贵,岂能干这种杂活。” “其实吧,真凶是咋家,胆敢在陛下的比武招亲上面作弊,他就该死,所以咋家刚才有些慌乱。” 闻听此言,宋长薪微微眯起眸子: “哦?” “居然是你,不对吧,我觉得是你和许知易一起联手。” “那老夫先宰了你,再杀许知易!” 他心里清楚,林貂寺肯定不会杀顾摧城,皇室更不会。 但皇室肯定是擦屁股的一方,复仇自然有他们一份。 既然林貂寺主动包揽罪责,那正好一起清算,皇室和女帝都没话说。 “唉,是没得谈了。” “不管是什么理由...想杀帝君,咋家是看你们想造反了!”林貂寺阴柔嗓音忽然变得冰冷,眸光里透露出一抹猩红: “咋家虽只是臻象巅峰...” “但你别忘了,咋家曾三次莅临化虹之境,又三次主动跌境,反反复复三次,奠定前无古人的当世第一根基!” “死在咋家手里的化虹,没有十个,也有五六个。” “奉承一句,就真以为怕你了?咋家看你这老东西,是活腻了。” 说罢。 林貂寺合拢双袖猛地扯开。 无数根血红丝线,宛若张牙舞爪的厉鬼,瞬间将宋长薪包裹。 “这里不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走,去城外陪你玩玩。” ... ... 月光皎洁,荷塘里有蝉鸣蛙叫,分外静谧。 楚家一行人不急不缓赶到靖安城。 他们故意延缓时间,就是想让浩然剑宗先打头阵,有陷阱的话,也是他们踩。 “路上商议的整体布局,都记住了吧。” “楚天河,你来复述一遍。”楚镜颇说道。 楚天河望着近在咫尺的靖安城,还在愣神,脑补着那个猖狂的家伙,匍匐在自己脚底下颤抖的样子,就爽的不行。 闻言,他这才回神,连忙道: “记住了。” “我先进城,告知楚家愿意许诺重金,无论任何条件,都会答应他。” “但要提前商量一下,确定以何种代价交易,引许知易出城。” 楚镜颇满意点点头,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伸手抚摸楚天河脑袋: “你的确是个废物,不过常年混迹在春楼和女人堆里,表演功夫肯定炉火纯青,定能引诱出许知易。” “去吧。”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算了,不管了。 先干活要紧。 楚天河嘿嘿一笑,道:“六长老,您就瞧好吧,到时候让我补一刀出出气,就当是奖励了。” “好,赶紧去吧。”楚镜颇笑了笑。 就在这时。 迎着月光,一道枯瘦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手提不知提着什么物件,滴答滴答的流淌不知名液体。 楚家众人察觉到动静,纷纷回头察看。 “气机紊乱如麻,像是刚动过手,看不清相貌...”楚镜颇凝眸望去,将一通分析娓娓道来: “阳罡缺失,是个太监?” “靖安城里的太监...” “林貂寺!” “是他?” 众人眸光一紧,相互对视,莫名诞生不祥预感。 深更半夜的,林貂寺不在太上皇身边呆着,怎么从城外走回来? 忽然,一道阴冷嗓音传来: “诸位,想进城就赶紧吧,再等一会,就该宵禁了,届时城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楚镜颇有些心神不宁,犹豫半晌,一咬牙道: “走!” “一起进城,先避开他!” 无需多言,一众楚家高层包括楚天河,都能看出楚镜颇的紧张。 区区臻象巅峰的老太监,有这么可怕吗? 没容多想,一行人匆匆进城。 ... “呵呵...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林貂寺唇角勾勒一抹笑意,提起手里的脑袋,面对面,直勾勾盯着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都是活腻歪的,放心,待会全部下去陪你。” 第43章 枭首楚家嫡长子 靖安城,楚氏茶铺。 许知易和苏牧婉坐在隔桌的两把太师椅上,身前跪着一名容貌俊朗的青年,此时已不成人形,脸庞扭曲,浑身血淋淋。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 “进。”许知易抬眸,惜字如金道。 门被推开,楚天河一副尬笑模样,表情十分僵硬:“家族长老经过商议,说是愿意付出一定报酬,具体定价,还需要您亲自走一趟。” “就在靖安城外,敢不敢走一趟?” 许知易长身而起,似笑非笑瞥一眼楚天河,那眼神里似有嘲弄之意。 楚天河心神一紧,不自觉喉结滚动,额头渗出冷汗。 面对许知易深邃目光,他觉得自己好像赤裸裸的,内心一些小心思完全被看穿。 “走吧,带路。”许知易走到跪在地上的楚匡稷身边时。 忽然拔刀! 噗嗤! 利刃刺入楚匡稷心脏,而后再断喉。 没等楚天河反应。 又以剑指,将楚匡稷五脏六腑通通搅碎,隔着一层肉体,透体磨灭。 最后。 拔出刺入心脏的春秋刀,贯穿楚匡稷眉心。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从始至终,楚匡稷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当场暴毙而亡。 全身致命部位全部被照顾一遍,哪怕大罗金仙下凡,都难救活。 “你...”楚天河瞪大眼睛,吓得尖叫出声。 “莫慌张,别露出破绽,不然被你们楚家的长老们发现端倪,我第一次先宰了你。” 许知易笑呵呵搂住楚天河肩膀,宛若许久不见的铁哥们,并肩一起走出茶铺。 “你怎么敢杀楚匡稷的,虽然我也恨他,一直巴不得他死,可楚匡稷毕竟是楚家未来的继承人,你这么做会使自己万劫不复的!” 楚天河简直快疯了。 他完全没预料到许知易会痛下杀手,一点没犹豫,好似一直做好准备。 这也太果决了! 从楚家计划针对许知易,派遣楚匡稷除掉许知易,才过去短短两天,抵达靖安城更是才一天而已。 对方知道消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杀上门来,一通砍瓜切菜,就将楚家谋划打乱。 甚至还让楚匡稷付出性命。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许知易凑在楚天河耳边,轻声细语道: “就算我不幸被杀,至少黄泉路上不孤单,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嗓音温柔。 可在楚天河听来,如同恶魔在低语。 “你会为此后悔的!!”楚天河面无人色,身子抖成糠筛,冷汗如雨哗哗滴落。 现在的他,哪还有先前的幸灾乐祸,内心充满悔恨。 早知如此,拼着被家族惩罚,他也要拒绝回到靖安城的命令。 被家族惩罚,定多痛一阵子,可面对许知易,随时有生命危机! “楚匡稷都被你杀了,还谈什么交易,快放过我离开,我替你打掩护,只求绕过一条性命。”楚天河忙不迭传音道: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杀我。” 许知易呵呵一笑,没有言语,搭着他的肩膀,往城门口缓步前行。 苏牧婉也想跟着一起,却被许知易横臂横刀阻拦: “这是我惹出来的祸,你不该掺和进来,回去吧。” 苏牧婉翻个白眼,一把推开春秋刀,淡然道: “你管不着我。” “再说,一年前初次相遇时,我被数十名化虹境大能追杀三千里,那件事和你有何干系?当时干嘛要插手?” “现在轮到你有危机了,活该你命苦,你该死,让我袖手旁观呗?” “许知易,你以为你是我爹啊。” 许知易气的脸色涨红,怒骂道:“你个孽障!” 无奈,他知道劝不动。 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行。 「苏木」就是这么一个人,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倔驴一头! 说话间,苏牧婉转身跑回茶铺,割下楚匡稷头颅,提在手里。 还戴上一个鬼脸面具。 许知易尝试探查,却惊奇发现,凭借他的神识,居然无法看穿。 “你小子宝贝真不少啊。” “以前天天跟我哭穷,现在懒得装了是吧。”许知易不忿道。 回想以往。 苏木跟他一起流浪江湖时候,还整天为一块馒头,跟他勾心斗角来着。 原以为也是穷苦人家孩子,谁曾想,居然如此狗大户! ... ... 城门口。 楚镜颇与一众臻象宗师,等候在此,不敢继续深入。 其他人不知道,但楚镜颇十分清楚。 靖安城里藏着皇室祖宅,在祖宅附近,有着十分强悍的禁制,但凡有化虹境大能靠近,立刻就会被发现,然后锁定位置,自动示警、反击。 他只好躲在城门口,静候佳音。 不多时。 楚镜颇眼前一亮,望着街道尽头的三道人影,笑道: “来了。” “天河这孩子,虽说顽皮一些,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挺靠谱的。” 十位臻象宗师含笑点头。 “咦?怎么还给匡稷戴着鬼脸面具呢,该不会有诈吧?”一名臻象宗师疑惑道。 拢共三人,抛开许知易和楚天河,剩下那个人,肯定就是楚匡稷了。 这是下意识的思维。 “不对。”楚镜颇微微蹙眉,道:“匡稷和鬼面人身高相差不多,但体型更加健硕,此人...颇为瘦弱,他不是匡稷!” 等人走近。 楚镜颇立刻冷声发问:“匡稷人呢?” 许知易笑吟吟扫视一圈,并不接话,反而轻笑几声: “嚯,阵仗不小。” “一位化虹,十位臻象,都够打一场小规模战争了,就为围剿我这个无名小卒?” “是不是太过兴师动众了,就不怕回不去吗?” 楚镜颇轻蔑哂笑:“就凭你?” “小辈,是不是太盲目自信了。” 许知易淡然一笑,提着楚天河后衣领,一步飞上五十米高的城墙,苏牧婉紧跟其后,二人提着一个小鸡仔,背着对月光,回头望向城下楚镜颇一行人。 只见许知易龇牙轻笑,露出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 “想知道楚匡稷下落是吗?” “那就跟上来,省的吵醒城中百姓。” 楚镜颇眼神愈冷,心里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因为他无意间瞅见那名鬼面人手里,似乎提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裹,隐约像是在...渗血! 第44章 瞬秒十位臻象宗师 城外十里。 百里广袤绿原,楚镜颇耐着性子,一路尾随至此,直到看见许知易停住脚步,不耐烦道: “匡稷人呢,赶紧把他放出来。” “别以为傍上皇室的高枝,我就不敢杀你,区区一个挡箭牌,在皇室眼里,你不过可有可无的棋子,杀你,哪怕女帝都不敢问责于我!” 说话表达向来喜欢弯弯绕的高层,言语间充满误导性。 许知易未曾察觉异样,并未回话。 而站在他身后的苏牧婉,面具下的瞳眸愈发幽深。 哦? 当朝女帝都不敢问责,你哪来的自信? 啪嗒... “诺,给你,楚家嫡长子——楚匡稷。”苏牧婉将手里提着的包裹扔在地上。 咕噜噜翻滚几个圈。 袋口自然松懈,露出里面一颗染血头颅,面目狰狞,依稀能辨认出几分生前真容。 “这是...”楚镜颇瞳孔骤然收缩,愣住几秒,大惊失色: “匡稷!??” 楚镜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明知道楚匡稷身份的前提下,还敢行凶杀人,甚至把头颅扔在他面前。 一众臻象宗师勃然大怒: “竖子尔敢!!” “杀我楚家天骄,必要将你挫骨扬灰!” “匡稷前途不可限量,岂能匆匆落幕,这么早饮恨!” “六长老,匡稷是家主最出色的儿子,我们要为他报仇雪恨呐!” 十位臻象宗师暴发,威压宣泄。 方圆十里天地震颤,绿草成荫的原野,宛若有地龙在泥土里翻滚。 “你只是说要换回人质,可说明要死人还是活人。”许知易笑道:“现在人给你带来了,谈谈报酬吧。” “呵呵...报酬...” 楚镜颇眼睛猩红,眸光黯淡下来,隐现杀机: “告诉我,这是皇室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 许知易粲然一笑: “当然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们大费周章,抢占靖安城业务,不就是想针对我,一步步把我逼进死地吗。” “真以为我瞧不出来?” “既已结仇,恩怨难消,不如先下手为强。” 说着。 许知易拔出春秋刀,同时在心底呼唤: “系统,使用「一次性化虹境修为」。” 这是他第一次签到时,系统额外赠与的奖励,有且仅有一张。 依照系统解释,是为宿主准备的一个保障。 随着他的步伐迈进。 隶属于臻象宗师的威压,在逐步增强,犹如一头史前巨龙,在睡梦中缓缓睁开双眼。 “你果然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是臻象宗师,而且还是臻象中期,能瞬间擒住匡稷,说明你身上的秘密不少。”楚镜颇不再掩饰杀意,冷笑着道:“上吧,我要活捉!” “谨遵六长老之命!”十名臻象宗师迎面上前。 十名臻象宗师,修为最高者,逼近臻象巅峰,最低的也有初期修为。 放在俗世间,随便选出一人,都能够称之为陆地神仙,被凡人敬仰膜拜。 “老规矩,你顶在前面,把两侧和后背交给我。”苏牧婉拇指扣出蝉鸣剑,寒光乍现。 过往一年,二人相伴游历江湖,听起来像是在游玩,实则途中充满惊险,伴随着生命危机。 他们从一次次危机中,早就磨炼出默契。 许知易一手横栏,侧过脸,迎着皎洁月光,明媚轻笑: “今天这件事,我想自己一个人扛。” “已经好久没畅快淋漓的厮杀过了,真是...” “怀念啊。” 随着最后三个字落下,许知易的身形在视野中闪烁明灭,刹那出现在十名臻象宗师近前。 这一刻,他爆发出远超宗师境修为的威压! ——「极道.断魄」! 其中一名臻象宗师望着近在咫尺的许知易,还没反应过来,精神识海便遭受重创。 断魄刀法以势为矛。 赋予极道意境,能够将这一刀的势,攀升至极限! 在那名臻象宗师眼里,这一刀好似是修罗阎王在操持挥动。 “臻象巅峰?怎么可能!”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视野偏移。 看见一具无头身躯直挺挺往后倒去。 看见许知易转身杀向另外一名臻象宗师,手起刀落,《纵横织刀术》瞬间将其剁碎成肉沫。 看见那名少年宗师,宛若神明莅临,如入无人之境,眨眼间斩杀八位楚家臻象。 “我这是...死了吗?”他的念头繁杂,当头颅坠地时,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少年宗师就很夸张了。 宗师巅峰... 只差一步可以和当朝女帝媲美了,这还是人吗? 当他念头熄灭。 十位楚家臻象宗师,只剩下硕果仅存的一位。 “一秒钟,瞬杀九位宗师...”仅剩那人身躯在颤抖,裤裆里渗出液体,散发刺鼻的味道。 “六...” “六长老...” “救我。” 他失去反抗意识,当场精神崩溃,心理防线被打穿,竟然当着许知易的面,扭头朝着楚镜颇呼喊,把后背裸露出来。 全身肌肉绷紧,他不惜燃烧精血寿元,直奔向楚镜颇。 求生欲望使他速度达到极限。 眼看着楚镜颇越来越近,心里不禁燃起一丝希望火苗。 “只要能躲到六长老身边,我就能活下来。”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直到此时,时间在堪堪过去两秒钟。 楚镜颇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几欲疯狂,失去理智的怒吼: “许知易!你在找死!!” 楚镜颇想要拯救仅剩的一位臻象宗师,刚伸出手,就听见‘噗嗤’响动。 一根风雷箭矢从那名奔逃的臻象宗师后脑勺刺过眉心。 “六长老...”他眼里的光在熄灭,人已死去,身体还不自觉往前跑了几步,最后才扑在地上,彻底失去生机。 与此同时。 许知易的气息终于攀升至化虹境! “开胃菜收拾完了,现在该你了。”许知易放下墨黑色风雷大弓,冷眸如电,直视着楚镜颇。 一次性化虹境体验卡具有一定延迟性。 而且顶多让他短暂拥有化虹境初期修为,不过这已经足够。 ——【叮!化虹境修为倒计时:九分五十九秒...】 第45章 镇国级别强者的全部实力 “化虹境?!”楚镜颇大脑陷入宕机,一下子变得茫然。 他在深深地怀疑自我,难道寻错人了? 只是同名同姓,保养十分完好的某位大能,并不是现如今的当朝帝君?? “你到底是谁?”楚镜颇惊疑不定道。 许知易却根本不搭理。 厮杀过程中,任何不必要的分心,都可能会导致局势逆转。 反派死于话多,永远是至理名言。 想嘴炮骗我分心?可笑! 懒得说,你不配听,看箭! ——「风雷箭术第五重:御风掣电。」 风雷箭术拢共五重天,第五重便是这部「伪天品」神通的精髓,集大成的一招! 随着许知易拉弓。 墨黑色弓箭表面,染上紫色雷霆,噼里啪啦响彻不停。 不止如此。 一尊神君虚影,于身后显化,虚影一半由风暴组成一半由雷霆组成,瞳眸一黑一白,祂同样在弯弓搭箭。 天地风云变色。 皎月被雷云覆盖,方圆十里天空,密密麻麻的雷蛇在游走,碧绿色原野上腾升起如龙风暴。 风暴勾动天雷,相互杂糅成一柄直径千米的巨型箭矢,瞄准锁定了楚镜颇。 “去!”许知易叩住弓弦的两根手指松开。 身后的神君虚影也松开弓弦。 千米长的风雷箭矢,掀翻大地土壤,卷起绿草卷入半空中,像是天女散花,落满天地。 “该死,是听不懂人话吗?” “既如此,先擒住你,再仔细逼问缘由。”楚镜颇恼火怒骂。 这小子果决的不像是个凡人,好似嗜杀的修罗。 说干你就干你,绝对不带一点犹豫的,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哪门哪派高手,在干架前不友好互相问候几句,在打斗过程中时不时嘴炮式关心。 谁像他一样,见面起手就是大招,二话不说直接爆种。 尼玛患上超雄了是吗。 “万仞刀山、生境血域、断彻仙凡...” “给我破!” 楚镜颇念念有词,持刀迎击。 仙品灵宝配合仙品神通,再加上他是老牌化虹修士,发挥出的威力,超越世间极限。 人体有限制,所以无法驰骋长空,纵横遨游。 化虹境就是仙凡之别,凡人打破限制,籍此登仙的第一步! 千米刀影宛若日出东方时,天地间迸发的第一缕晨曦,一线天的刀芒,照亮黯夜星空,好似白昼般刺眼夺目。 轰! 刀芒与箭影碰撞冲击。 伴随着轰然巨响,方圆十里的天地瞬间一片狼藉,地面下沉十几丈。 “这就是化虹境,俗称镇国级别强者,真的好强。”许知易莫名震撼,呆愣望着这一次碰撞的威力。 动辄翻天覆地,引起天象,搅弄大地,说是搬山倒海也不为过! 难怪世人都说,臻象可为宗师,能守一方净土,而化虹境则能镇压一座国度!成为镇国级别的守护神。 “还有九分钟,这么说来...” “可以尽情鏖战了。” 许知易不禁兴奋起来,别看只有短短十分钟,可对他的好处是无穷的! 好比前世的竞技游戏。 让你短暂拥有职业选手的实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收获无数经验和宝贵的知识。 哪怕失去这份力量,你的真实水平,也一定会迅猛增长。 毕竟登临高山的人,已经领略过山上风景,从高处俯瞰,知道哪里有捷径,从哪里攀爬,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与同级别强者酣战,能把这份力量的价值最大化! “来!” “今日一战,至死方休!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许知易背弓持刀,欺身而上。 楚镜颇也被彻底激怒,失去冷静,怒声道: “你身上猫腻太多,待我将你生擒活捉,必要仔细盘问。” ... ... “他是化虹境大能?”楚天河喉咙干涩,眼睛瞪成铜铃。 都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差距怎能这么大。 “合着我之前一直在和一位镇国级别强者玩弄小心思?”楚天河额头冷汗哗哗狂飙。 小心脏都快骤停了。 若非有苏牧婉有意无意的护持,楚天河已经死在这场战斗的余波中。 苏牧婉护持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她不清楚许知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也许留着楚天河还有用。 不然以许知易的性格,凡是和他结怨的,基本上都活不过当晚。 这楚天河几次三番作死,许知易都留着他,不太对劲。 “化虹...” “你到底隐藏了多少?”苏牧婉眸光空洞,望着天空中宛若的两道身影。 这一战已经颠覆苏牧婉对许知易的过往认知。 她以为许知易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草根。 等她为期一年的微服私访结束,二人缘分到此为止,往后,她依旧是威震天下的当朝女帝,他依旧是江湖上的逍遥客。 是两条相互平行,永远不会再相交的直线。 可随着苏昭烈一次意外插足,导致二人缘分越缠越紧,并且朝着十分别扭的发展方向狂奔而去。 渐渐地,许知易展现出远超普通人水准的东西。 一次次颠覆苏牧婉的认知。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你。”苏牧婉望着天空,心里喃喃自语。 这一刻,苏牧婉对许知易产生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直到一个微弱带着祈求的声音响起,打破苏牧婉的思绪。 “这位仁兄,您和许大人很熟吗?”楚天河小心翼翼问道,明明在惶恐不安,却在强颜欢笑,一副卑躬屈膝姿态。 苏牧婉微微颔首: “还行,怎么了?” 楚天河心里稍稍一松,毫不犹豫噗通下跪,疯狂磕头: “求您替我说两句好话,替我求求情,我还不想死,只要许大人愿意放过小人一条狗命,哪怕让我当他的狗,我也愿意!” “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楚天河只是个潇洒安逸惯的公子哥,杀过的人也不少,可他杀得都是一些喽啰级别杂碎,甚至从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上嘴皮碰下嘴皮,就会有人替他动手。 哪曾真正面临过生死危机。 可直到楚匡稷被杀,数十名臻象宗师被瞬秒,眼看着楚镜颇亲自出手,也开始落入下风,被许知易一面倒压着打。 他就知道,再不求饶的话,就来不及了! “呵呵。”苏牧婉冷然一笑:“你去问他,我可管不着。” 闻言。 楚天河将信将疑,低声嘀咕: “是吗...难道我看走眼了,明明关系好的不像话,跟一对小夫妻似的。” 面具底下,一张俏脸瞬间涨红。 “滚!” “你以为我听不见吗?” 苏牧婉大怒,当即一脚踹过去,踢的楚天河像个滚葫芦。 第46章 镇杀化虹境大能! 靖安城距离大乾帝京,距离约莫有五百里,二地间有一条笔直相同的京畿道。 夜空天际,两道一前一后长虹,普通人肉眼只能见到惊鸿掠影,两颗追赶的流星般,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一瞬千米,化虹掣空。 短短一两分钟时间,许知易紧追在楚镜颇身后,已经打出去上百里距离。 “楚家坐落在帝京城外围,不足五十里处,现在你我距离帝京城越来越近了,你再敢追下去,必然会被发现,还不滚回去。” 楚镜颇身负重伤,亡命狂奔,头都不敢回。 二人虽同处一个境界,都是化虹境初期,论资质底蕴,无疑是楚镜颇更胜一筹。 而且他能看得出来,许知易似乎初入化虹境没多久,基本的运用手段都不太会使。 明明处于绝对上风,无论怎么看,楚镜颇都不可能输。 可诡异的是,许知易那一手箭术,出奇的准! 甚至能够提前预判走位,《风雷箭术》也奇诡无比,时而悄然无声从侧翼杀出,时而掀起巨大声势、拍案而来,还能龙回头、散布满天流星。 远程打不过,琢磨着近战突破。 结果许知易反手取出春秋刀,一手大成仙品《纵横织刀术》,让楚镜颇叫苦不迭。 大成仙品!什么概念! 别看楚镜颇一副中年人模样,他的真是岁数,足有百岁高龄。 从小踏入修行一道,至今才掌握三门大成「天品」神通,一部「仙品」都没大成。 请报上显示,许知易才多大,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比他还牛逼,不可思议。 “我说过,此战至死方休!” 许知易冷笑,再次搭箭弯弓,「黄金瞳」绽放璀璨光芒。 龙人族黄金瞳,配合箭术神通,能够打出远超预期的效果。 在他视野里,速度若奔雷似的楚镜颇,好似蜗牛在爬,只要看他调转方向,还没跑过去,就一记风雷箭矢射出,在前面等着他撞上去。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有种逮捕猎物的感觉。 “狩猎镇国级别强者,说出去怕是要惊呆天下人,曾几何时,镇国级别在我眼里,宛若天下神仙的存在。” “现在却无比羸弱,只能在我手底下竭力逃生...” 许知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此时此刻,他对突破化虹境的渴望达到顶峰。 他既没有过高的欲望,比如称王称霸,也没有生死危机的逼迫,什么不突破化虹就活不下去那种。 诞生这个想法,单纯是觉得爽。 都带着金手指穿越了,不好好爽一把,还选择平平淡淡活着,那真是一个蠢不可及的罪人了。 “该死,真是难缠。” “不行!伤势越来越重了,再拖下去,根本撑不到家族来援助,我就要死了。” 楚镜颇大脑疯狂运转,思索解脱之法。 心思转念间,又是一道风雷箭矢,从他大腿骨处破出。 碎骨、血肉如烟花爆开。 “糟!” 楚镜颇满心悔意,几次威逼无果,他知道这小子多半油盐不进。 “玛德!皇室和五姓八宗的那些人,都是蠢货吗!” “明明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化虹境,硬生生谣传成烽火境,都是一群猪队友啊!” 他在心里疯狂唾骂。 问为什么不嘴上骂? 因为楚镜颇喉咙已经被割断,精神识海也遭受了「极道.断魄」的震怖变得四分五裂。 从肉体到灵魂,他的伤势都非常严重了。 已是濒临死亡,若非化虹境大能生机绵长,轻易很难死去,这时候楚镜颇早就凉透了。 “放我一马,此前恩怨一笔勾销,此外赠送一条极品灵石矿脉作为补偿。”楚镜颇一边亡命奔逃,一边高声喝道。 许知易收起弓箭,拔出春秋刀,笑呵呵道: “可以,你先停下来咱们好好商量。” 楚镜颇嗓音干涩,满脸郁闷: “我觉得你先停下来,放我离去,待我养好伤,再图报答。” “那怎么行呢,杀你族人,应该是我补偿你,赶紧停下来,我好好为你补偿。” “呵呵,不需要了,你回家睡觉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话虽如此,可两人都没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在不断加速。 许知易默数着时间。 已经过去六分钟了,再拖下去恐生变故,赶紧速战速决了。 尽管提前感受化虹境的滋味很美妙,但有时候要学会见好就收,这次收获足够多,不能贪心。 念及至此,许知易猛的停驻脚步,悬空于天际。 “果真停下来了?”楚镜颇察觉到后,不禁大喜过望:“他还真信了??” 下一刻。 楚镜颇回头就见到,许知易再次掏出墨黑色大弓,双眸金灿灿的,凭空凝聚出风雷箭矢瞄准了他。 “不对!” “他想杀我!”楚镜颇后知后觉,一股致命的死亡威胁萦绕心头,第六感疯狂预警,脑后传来冰凉刺骨的疼痛感。 杀机! 一种没有杂质、无比纯粹的杀意,已经锁定了楚镜颇! 在他心里刚生起这个念头,想要燃烧精血提速时,忽地身躯一颤。 耳畔响起噗嗤声。 红白浆液顺着眉心空洞流淌下来,他看见一抹流星从自己额头处刺透过去,飞向前往无边黑夜... 嘀嗒... 液体顺着额头、鼻梁,然后在下巴处汇聚滴落。 “你...好狠...”楚镜颇僵硬的扭过头,艰难张开嘴巴,道: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果断...” “不愧是...” “大晋帝...” 话还没说完,一道如雷贯耳的呵斥声,在他心灵里响彻。 “闭嘴!!” 噗! 楚镜颇咳出鲜血,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陛下! 刚才那道惊雷呵斥,是当朝女帝的声音! 她一直在附近观战? 可惜,楚镜颇没办法继续深入思索,意识如灯灭,从空中坠落砸在地面上,再无生息。 “我...” “亲手杀死了一尊镇国级别大能?”许知易深吸口气,有些不敢置信。 热血缓缓平息,一种虚脱感如潮水般涌上全身,整个人踉跄退后几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回头望去。 百里京畿道满是狼藉,沿途高山的山巅,全部破碎塌陷,山林尽毁,被风暴与雷霆肆虐过。 甚至有些高山,被刀意切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险些将其对半劈开。 一些湖泊的湖水,被风暴卷走,化作枯竭的河床。 “镇国级别强者,是真的能够翻天覆地,举手投足间有毁城之能!” 直到此时。 许知易终于明白四大境界的定义。 练体:初入武道。 烽火:凡人界的武林盟主级别。 臻象:万人难挡,武道宗师。 化虹:翻江倒海、全力一击可灭城池,是为镇国。 “我有预感,化虹或许才是修行路的起点,唯有迈入化虹,才初步具备追求仙道的资格。” “天下之大,我仅仅见识一隅之地,还有太多风景在等待着我。” 许知易放声大笑,畅快淋漓。 现在的他,心态好似一个玩家,在开放式世界游戏里面自由探索,对不知名地域的风土人情充满好奇,对境界体系充满好奇。 第47章 愿赌服输,让女帝喊爹 许知易原路返回时,趁着化虹境修为还在,顺手将一路上痕迹抹除破坏。 当然也没忘了招魂术,把楚镜颇三魂七魄招回聚齐,随手磨灭。 做完这些,许知易才原路找到苏木。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一次性化虹境修为:剩余时间三、二、一...】 时间归零那一刻,他身上磅礴威压顷刻间退散。 噗通。 许知易身形微微摇晃,脱力般跪在地上,拄着春秋刀缓了好久。 “赶紧回家吧。”苏牧婉走到他面前,伸手拉起前者。 许知易笑了笑,微微颔首: “嗯,回家了。” 一旁呆若木鸡,吓得面无人色的楚天河,并未察觉异样,只是觉得许知易刻意隐藏了修为,又要玩那一套扮猪吃虎的操作。 唯有苏牧婉十分清楚。 许知易的化虹境修为,好像是暂时性的,算算时间,刚好足够十分钟。 也就是说,这不是许知易真正的力量,是他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力量。 感知到这点,苏牧婉心里莫名放松一些。 散修少年宗师,还能用天赋异禀解释,散修少年化虹...是个人都会多想。 比如上古大能秽土转生、仙门高宗的雪藏弟子偷渡入世、觉醒前世宿慧的转修强者、夺舍人身的老妖怪... 诸如此类的例子,在这个世界不算常见,但在记载中也不少有。 幸好... 幸好你还是你。 苏牧婉这样想着,提心吊胆许久的一颗心,渐渐轻松下来,面具下露出嫣然浅笑。 “许大人,求您饶我一命,只要您放过小人狗命,往后余生,我楚天河甘愿当牛做马。” 忽地,楚天河双膝跪地,疯狂磕头。 一边磕头还一边痛哭流涕,他实在被吓坏了。 自从见到许知易安然无恙回归,楚天河再愚蠢,也知道六长老多半凶多吉少。 一夜屠杀十位宗师一位镇国化虹,这是什么概念? 哪怕对于家大业大的楚家,臻象宗师不过百人,化虹大能也就六位。 却被眼前少年,硬生生屠戮将近十分之一,无疑会对楚家造成不可逆转的创伤。 若是不赶紧俯首称臣,表现出诚意,今夜就是他处天河的祭日! “许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宽宏大量一回。”楚天河泪眼婆娑,满怀期待紧张的注视着许知易。 许知易侧过身,斜眼睨视。 半晌。 许知易默默颔首:“起来吧,放你活命,可以。” “但从不信敌人,若想获取我的信任,你得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我来掌握。” “只需要我心念一动,哪怕隔着千里万里,你就会当场死亡。” “如此,我才能放心。” 楚天河笑容一滞。 背脊发凉,疯狂冒冷汗。 好狠! 不光果决狠辣,对待俘虏也如此谨慎。 你特么都化虹了,还时时刻刻防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他在心里暗暗痛骂,同时也涌现深深地忌惮与畏惧。 一个光有力量而无警觉的老虎,注定只能沦为猎物,顶多捕猎难度大一些,但是一个有力量有智谋有果决还非常谨慎的老虎,他就是万兽之王!顶级的掠食者! 许知易就是这样一个人。 “您说笑了,世上哪有这种邪门的禁制神通啊。”楚天河擦着冷汗,干笑道。 许知易皱眉点头: “也是。” “那我只好杀了你了。” 苏牧婉却适时举手,淡然道:“你说的那种禁制神通,我恰好掌握一门。” “但和你描述的略有不同,这部禁制,品质为「伪仙品」。” “需要‘被奴役者’分裂出精神识海一部分出来,交给‘奴役者’来掌握,以血炼化,以因果为线,你只需要心念一动,楚天河必死无疑。” “缺陷是,‘奴役者’一旦死亡,‘被奴役者’也会受到牵连,追随着一起共赴黄泉,反之则不然,‘被奴役者’死亡,对于‘奴役者’来说,不受任何影响。” 这番话一经说出。 就连许知易都呆了呆,旋即大喜过望,抚掌而笑: “这哪里是缺陷,分明是加强版本的奴隶印记嘛!” “对了,楚天河的家族很庞大,若是被楚家大能发现,尝试破解这种禁制,那该怎么办?” 苏牧婉微微摇头,轻蔑道: “发现不了,除非对着楚天河全身上下一寸寸排查,凭借化虹境修为,或许能够发现,但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楚天河主动说出,请求家族帮助。” “一旦有人尝试破解,你这边立刻就会受到警示,那样一来,直接结果楚天河性命不就行了。”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靖安城方向走去。 沿途不断交流,完善这部禁制的利弊。 楚天河两条腿颤抖的跟在身后,越听越惊悚,在他眼里,前面两道身影好似两头羊角横瞳的恶魔。 “那别废话了,赶紧传授给我吧。”许知易兴奋道。 苏牧婉却是犹豫: “可这毕竟是一部「伪仙品」禁制,就算是我,当初也花费几个月功夫,才勉强掌握。” “你现在就想实践,是不是有点太急迫了,不如我先把楚天河打断四肢,关押起来,等你参悟透彻,再来将他奴役?” 许知易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够狠,不愧是我的兄弟,不过你太小瞧我了。” “什么狗屁「伪仙品」,劳资天赋异禀,一秒钟就能学会!你信不信?” 在其他人面前,许知易还会刻意低调伪装,可在性命相交的兄弟面前,他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震掉他的眼球。 闻言。 苏牧婉也生出好胜心,取出一部玉笺,递给他,冷笑道: “打赌敢不敢,我也不需要你一秒钟学会,只要能超过我的战绩,就算你赢。” “当初我是两个月零十三天学会,我看你...” 话还没说完。 许知易将玉笺贴在眉心,然后立刻睁开眼睛,两指点在楚天河额头处,喝道: “别反抗!不然受伤的是你。” 取出一部分精神识海,以特殊禁制,与自己的精血熔炼。 几秒钟后。 许知易身前悬浮着两道印记,偏小的一道汇入楚天河额头,另外一道被许知易掌握。 “诺,这不就成了。” “我赢了,小子!服不服?”许知易得意洋洋道。 苏牧婉沉默良久,以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许知易: “你真是人吗?” 许知易颇为自得,不耐烦催促:“别废话,老规矩,输的喊爹!” 苏牧婉紧紧握拳,几次深呼吸,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爹...” “诶!乖儿,爹带你去买糖葫芦。”许知易哈哈大笑。 第48章 被太上皇发现端倪 当晚。 许知易领着楚天河,与苏木翻过城墙偷溜回城里,在路口分别。 各回各家,苏木前往永安酒楼,许知易前往苏家府邸,楚天河任他去留,反正有奴役禁制在,随时随地能感知距离位置,许知易也不怕他长翅膀飞了。 苏家府邸门前。 一道靓丽如明月的身影,静静地笔直屹立,将偷溜回来的许知易逮个正着,清冷道: “你还知道回来?” “说吧,去哪里鬼混了?” 苏婉儿? 许知易挠挠头,略感诧异。 看一眼天色,天色渐亮,东方有橘黄色晨曦浮现,已是第二天清晨。 苏婉儿难不成一直在等候自己? “我没去鬼混,处理了一些正事,不信你去永安酒楼找我好哥们问一问。”许知易连忙解释,话刚脱口,又觉得不太对劲。 不对,我干嘛要解释,你又不是我老婆。 也不对,咱们又不是真夫妻,就算去鬼混了,与你何干? 一时做贼心虚,差点搞错主次。 许知易态度立刻强硬起来,冷哼道:“和你有关系吗。” 苏牧婉匆匆换装,以化虹境修为,先一步回到苏家,故意等候在门前。 既是想捉弄一下许知易,也是为掩盖。 不论他们是不是真夫妻,同在屋檐下的名义相公,彻夜未归,她若是不理不睬,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难免惹人怀疑。 特别是许知易喜欢揣测琢磨,肯定又要胡思乱想。 “我是说过,哪怕成亲,我也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 “但别忘了,苏家乃皇亲国戚!你是我三拜九叩礼成的真正相公,就算不能行夫妻之实,你我都不能另寻新欢,这是背叛!”苏牧婉冷声道: “背叛者,按照礼法规矩,要被惩罚阉割酷刑!” 哼哼! 让我喊你作爹? 现在攻守易型啦! 许知易裤裆感到凉飕飕的,眉心狂跳,不禁瞪大眼睛,失声道: “是不是太没人性了,既要成婚,又不让行夫妻之实,还不能偷吃,活人能给尿憋死不成。” “那咋办嘛,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苏牧婉还想打趣几句,可看见许知易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回想起这一整夜的鏖战,便打消了念头,淡然道: “那我不管。” “警告已经给到,听不听得进去,是你的事,我有些困了,跟我回家睡觉吧。” 许知易点点头,不再多说。 他也很累,没精力继续干耗。 按照以往的既定路线,他们俩给苏昭烈演完戏,就该分房睡。 许知易回到竹林小院,苏牧婉回她的闺房。 而今天却有些不同。 许知易走进竹林,始终能听见背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直到抵达小院门前,一缕清风吹拂,身后的幽香钻入许知易鼻孔。 “你怎么还跟着?”许知易疑惑回头。 苏牧婉揪着衣角,心里别提多尴尬,脚指头都扣紧了,支支吾吾道: “以后...不用分房睡了。” “为啥?”许知易若有所思的摩挲下巴,眨眨眼睛,笑道:“难不成你对我暗生情愫,想要做一对真夫妻?”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哦。” 苏牧婉呼吸一滞,抬脚就踢,猛踹在他小腿上,脆生生骂道: “去死!口不择言的夯货!” “是我爹发现端倪了,都怪你彻夜不归,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没错,能让苏牧婉改变态度的,其实还是因为苏昭烈。 成婚半月,眼看着苏牧婉小腹一点反应没有,请来多位圣医,都顾左右而言他,诊断结果模模糊糊。 再加上许知易甘愿放着貌美如花的美娇妻不去宠幸,大半夜跑去跟一群老头子干仗,这合理吗? 苏昭烈又不是没年轻过。 他像许知易这么大年纪时,满脑袋被精虫蚕食,恨不得整天搂着美人睡大觉。 苏昭烈甚至怀疑过许知易的那方面功能,是不是有什么障碍,经过明里暗里数次探查,结果表明许知易身体一点毛病没有! 阳罡精元充盈的不像话! 比赤子之身还要精纯! 哪个新郎官阳气这么重? 经过重重过滤、探查,苏昭烈终于推测到苏牧婉身上,觉得他们俩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故而。 在昨天下午,苏昭烈就亲自找到苏牧婉,以太上皇身份威压,三令五申必须同宿一房! 太上皇别的权利没有,却能直接干预皇室血脉问题。 所以哪怕是苏牧婉都必须遵从。 “这老头发现了?真是老奸巨猾啊。”许知易感慨道。 “什么这老头,他是你岳父。” “呵呵,糟老头子而已。” “许知易!” ... 二人拌着嘴,尽管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姿态。 许知易依旧任由苏牧婉跟了进来。 反正卧室够大,不行就让她打地铺。 卧室里面。 “你是不是个男人?让我打地铺?”苏牧婉抱着一床被子,简直不敢置信。 以前只知道他对「苏木」是这副混不吝德行。 可没想到,这家伙竟一视同仁,对待女孩也是这样! “拜托,是你非要赖在我的家,给床被子打地铺,仁至义尽了好吗!” “再说,男人怎么啦,男人就该死呗,不爱睡地铺,就出门右转,我预留了个狗窝,准备养条狗来着,可以提前让你暂住一晚。”许知易毫不留情说道。 苏牧婉气的直跺脚,又无法反驳。 眼睁睁看着许知易洗脚上床,盖上被子,安逸的闭上眼睛,鼾声渐起,已然进入梦乡。 从始至终都没搭理她。 “睡就睡。” 苏牧婉跺跺脚,摸黑在地上打好铺盖,蜷缩进被窝。 自从她登基**以来,数年都未曾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大多数时间要么彻夜处理政务、要么打坐修行、要么参悟练**通。 一闭上眼睛,总会有各种心事浮上心头。 但不知为何,只要在许知易身边,那些繁杂记忆碎片和心事,全都烟消云散。 这一年来,只要在许知易身旁,苏牧婉总会轻易进入梦乡。 今夜也是如此。 ....... ....... 第49章 六七成把握?那就梭哈! 翌日。 一则爆炸性消息如潮水般席卷整座靖安城,乃至邻近的几座州郡都被惊动。 昨夜毗邻靖安城郊外,两位不知名化虹境大能生死搏杀,战斗波及百里京畿道,沿途山河破碎,满地狼藉。 动静非常大。 只不过当时处于半夜,周遭村落的百姓,以为是老天爷放空雷,只闻雷声滚滚,不见一滴雨水,现在得知消息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打雷!是有两位神仙在干架! 经过查探。 楚家主率先发布声明:“昨夜有贼人袭击我族六长老,致使十位臻象宗师暴毙、嫡长子楚匡稷死亡,一位化虹境大能陨落!请皇室与陛下,为我楚家死去的英灵沉冤昭雪!” 浩然剑宗也跟着觐见:“我宗太上长老也于昨夜陨落,请陛下追查凶手,势必要还个公道!” 随后,其余四姓七宗相继发布声明,撰写奏折递交给帝京皇宫。 有五姓八宗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则消息很快引爆半座大乾王朝,轰动不小。 任何一位镇国级别强者陨落,对大乾王朝来说,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一人足以镇一国,这等人物突然陨落,不亚于十八级风暴席卷。 靖安城,永安酒楼。 二楼靠窗位置。 许知易喝着酒,眯眼望着街道来往行人: “许大侠,您算是出尽风头,屠杀楚家一众高层,现在半座大乾都在讨论,是谁造成这一惨案的元凶,作为幕后黑手,您还有心情坐在这喝酒呢。”苏牧婉哂笑道。 直到今日,苏牧婉都没搞懂昨晚许知易诱引楚家一众强者屠杀的真正缘由。 虽然的确对楚家造成不小创伤,为此楚家上下雷霆震怒。 但恶劣影响同样不小。 楚家根本没怀疑过许知易,年仅二十多岁的化虹境,整个大乾唯有当朝女帝一人,况且许知易以前是一名散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闹心的是,五姓八宗集体把怀疑目标,锁定在皇室,乃至当朝女帝身上。 他们联合发布声明讨伐凶手,并且掀起民间舆论,就是在做铺垫,一旦查明真凶和皇室有一丁点关系,他们就会借此由头,正式掀起叛乱的开端。 师出有名能得人心民心,集天时地利人和三位一体。 以楚家元气大伤为代价,寻个借口,为五姓八宗戴上名正言顺的征伐理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种滋味还挺不错。”许知易纯当夸奖,笑呵呵承下。 苏牧婉翻个白眼,重重墩一下酒杯,道: “你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关注,万一被五姓八宗发现是你干的,届时你能往哪儿躲?”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苏牧婉紧盯着许知易,眼里藏着紧张和期待。 若是许知易只为一时意气,而选择戗杀楚家一众高层,那么苏牧婉就要为下一步做打算。 琢磨着该怎么替许知易收拾这场烂摊子。 毕竟许知易是名正言顺的大晋帝君,根正苗红的皇室核心成员,他犯下的杀孽,最后通通会盖在皇室头上。 “我啊...” 许知易举起酒杯,摇晃半盏浆液,黑白分明瞳眸显得深邃,轻笑起来,以一种无所谓口吻说道: “想搞垮楚家。” “让所谓的五姓八宗,减去一个姓氏。” “小时候我看过一部小说,里面男主名叫黄巢,他说过一句特别经典的话: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一群镇在百姓头顶上的铡刀,攀附在皇朝脊背上的吸血鬼,不就是游戏里的经典反派吗,想要生活有滋有味,就得上点难度。” 玩游戏嘛。 普通难度多没意思,一群人机互啄,完全提不起精神。 既然要玩,就得玩一票大的! 直接从新手村跳进boss老巢开杀! “啊?”苏牧婉懵了,水灵灵眼眸发直。 搞垮楚家?? 不止是苏牧婉,躲在隔壁邻座,假装成路人的苏昭烈,一口酒险些没憋住喷出来。 苏昭烈戴着斗笠,林貂寺裹着大衣,藏的严严实实,此刻相互对视,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 干翻楚家? 不是哥们,你哪来的自信啊! 这么多年来,皇室和五姓八宗博弈,明里暗里各种互殴,都没分出个高低胜负,您老人家张嘴就要让五姓八宗,变成四姓八宗? 苏牧婉心里愈发好奇。 她不觉得许知易是在开玩笑,以她对许知易的了解,这家伙尽管有些混不吝,可一旦认真起来,敌人多半要遭殃。 “楚家高手如云,况且有其余四姓八宗作为盟友,难道你还能再入化虹境?”苏牧婉试探性问道。 许知易摇头,道: “不能。” “那你想怎么做?”苏牧婉肃然起来,道:“这可不是儿戏,一旦错漏,恐怕会掀起皇室和五姓八宗的决战!” “到时候天下大乱,战火四起,你背的起这份罪责吗。”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皇室的一份子,是苏家的驸马爷,别乱来。” 许知易尴尬一笑,情不自禁挠挠头。 别说,的确有点心虚。 要说十八九稳,百分百能搞垮楚家,许知易自问没那个信心。 纯粹当是为无聊的生活解闷... “顶多六七成把握吧。”许知易估算一番,谦虚说道。 事未竟前,话不能太满,以防被打脸。 谁知。 苏牧婉拍案而起,惊呼道:“六七成把握?你没在说笑吗?” 隔壁桌的两道身影,终究是没忍住,相互对着对方的老脸喷出一口酒。 一场战争,主帅若有三成把握,就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是有五成把握,就能自由统兵,任凭自己想法布局,六七成把握... 完全可以梭哈了!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谋划?除非是上帝亲自指挥。 “我是喜欢吹牛逼的人吗?”许知易则是一副奇怪的目光望着苏牧婉,道:“你小子是不是魔怔了,这是劳资自己的主线任务,你别想干预。” “简单来说,一句话概括:关你屁事!费那么多话。” 第50章 这厮真不要逼脸 “说说看呗,你打算怎么瓦解楚家,皇室费劲心思这么多年,都成效见微,你?能行吗?”苏牧婉难得拉下身姿,端起酒壶给他添一杯酒。 你?能行吗? 别的没听见,这就四个字,一下子激起许知易的好胜心。 什么意思?瞧不起兄弟是吧。 许知易喝口酒,装腔作势一番,酝酿好措辞,缓缓说道: “五姓八宗,看似利益同盟,这几家谁也离不开谁,合则大乾皇室难挡,一旦分开,任凭一家之力,谁都无法抵挡皇室倾轧。” “可你要知道,血脉同源的一家几口,背地里还有各种矛盾纷争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五姓八宗的同盟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必有矛盾!我想得做的事很简单,放大他们之间的冲突!” “且看这次,楚家损失惨重,却被其他几家当做开战理由,换作你是楚家高层会怎么想?” 苏牧婉设身处地代入,想了想,犹疑道: “觉得不公平?” 你们几家一点损失没有,合着就让我哑巴吃黄连? 这样下去,未来就算斗赢了皇室,分蛋糕时候,拳头不够大,肯定分到份量最少。 奉献最多,收获最小,能乐意才怪了。 “不错。”许知易微微颔首。 苏牧婉蹙眉道: “思路没问题,但不够充分,哪怕楚家高层对此不满,也不会立刻发作。” 许知易神秘莫测一笑: “火候不够,那就再添把柴。” “死一个化虹十个宗师不够,再翻一倍呢,其他几家照样该看戏看戏,到时候纷争一起,楚家必定发狂!” “再让我的老岳父,即刻启程赶赴帝京,让女帝颁布一则讨伐檄文,理由就是:楚家意图谋反,即刻镇压。” 苏牧婉撇撇嘴,满心期待一下子落空。 听起来就不靠谱。 就这份谋划,随便找个二流谋士,一天能给写出八百篇。 “太过天马行空,别说六七成把握了,零点六七成都没有。”苏牧婉轻蔑道。 隔壁桌支起耳朵偷听的苏昭烈和林貂寺,同样有些失望。 就这啊? “事在人为,哪怕再粗糙的谋策,只要是我来做,成功率就有六七成。” “还记得楚天河吗?我已经把他藏了起来,保准没人能够找到,我再去市场上逛一逛,看能不能买本厉害的易容术。” 闻言,苏牧婉失声道: “你想伪装成楚天河,偷摸混进楚家?” “得,就跟你说这么多,反正没打算带上你,听听就行,别多想。”许知易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离桌,推门就走。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比如购买高阶易容术,奈何身上没钱,期盼着能不能赊账。 还要对楚天河严刑拷打,从他嘴里逼问出楚家功法。 反正凭借他的「逆天悟性」,任何功法神通一见即会。 “楚家作为五姓八宗之一,想必家里也有不少签到点。”许知易不禁期待起来,暗暗苍蝇搓手。 ... ... 与此同时。 苏牧婉提前一步回到苏家,从家族藏经阁里翻出几部国库里誊抄的高阶神通。 一部「天品易容术」和一部「天品易形术」。 事实上,易容易形方面的神通功法很少,主要是没人愿意花费力气研究,天品基本上就是顶点了。 对于修士来说,辨别身份的途径有很多,外貌形态只是一部分,稍弱点的,可以通过传承的功法神通辨别,厉害点的,直接追本溯源,探究血脉灵魂。 “恩,装作随意点丢弃在桌上,以许知易的性格,估计会偷看。” “太随意也不行,显得刻意。” “放桌子里,待会让他帮我拿个东西,让他无意中发现。”苏牧婉将两本功法放进抽屉,轻轻点头。 做完这些,苏牧婉神识散开,准备瞧瞧许知易在哪儿,方便提前在路上等他。 结果却在许知易常住的竹林小院,发现一道陌生的气息。 苏牧婉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居然是楚天河! 许知易把楚天河绑架起来,关进自己的房间... 难怪他敢信誓坦坦保证,没人能找得到。 苏家有禁制,哪怕化虹境都很难强闯,的确很聪明。 ... “这些势利眼,竟然一个都不愿意赊账,我都撇下脸皮,把苏家驸马爷身份搬出来都不管用。” “狗屁的皇室身份,一点用处没有。” 一路上许知易都在骂骂咧咧。 走进苏家大院,立刻收敛,默不吭声往竹林小院走去,希冀着楚天河能够掌握一些,直接从他身上薅羊毛。 半道。 他又在荷花塘畔遇见苏家大小姐——苏婉儿。 依旧是那幅朦朦胧胧,半遮半掩的姿态。 “这女人身段是真魔鬼,可为何总是遮着脸,难道是丑的见不得人?”许知易嘀咕着,有些怀疑。 真要美若天仙,当然是肆无忌惮展示啊! 说到这里,他想到一句经典名言:背影迷倒千军万马,转身一看吓退百万雄师。或许苏婉儿就是这样。 正在装模作样,给锦鲤洒饵料的苏牧婉,脸色顿时一黑。 有时候真想把这厮的嘴撕烂。 奈何,苏牧婉还不能发作,装着耳聋,故作淡然道: “你回来啦,帮我个忙,去我房间左边抽屉里,取一些饵料来,不够用了。” “好的,稍等。”许知易点头答应。 举手之劳,能帮就帮,毕竟是名义上妻子。 往后要离婚,起码留点好印象,说不定会给点分手费什么的。 踱步寻进苏婉儿闺房。 打开抽屉,映入眼帘就是两部誊抄版崭新书籍封面。 ——《易形易骨》。 ——《千人千面》。 两部天品! 易容术和易形术! “啊这...”许知易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没忍住好奇心,随意翻阅一遍: “还真是。” “柳暗花明又一村呐,这叫什么?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 “哦不对,这是偷窃,我不能干。” 许知易正气凛然放下两部誊抄典籍,然后大为苦恼起来: “可我已经完全记住了,而且自然而然学会了,这可咋办,总不能废除武功吧,这是比偷窃更可耻的...暴殄天物啊。” “两害相较取其轻,偷窃就偷窃吧,我问心无愧就好。” 许知易痛心疾首之余,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逆天悟性自动触发!】 ——【成功获得「天品易容术」:《千人千面》。】 ——【成功获得「天品易形术」:《易形易骨》。】 门外不远处的假山丛里。 苏昭烈和林貂寺面面相觑,前者忍不住骂道:“这厮真不要逼脸!” 第51章 干掉两个哥哥,我就是家主 竹林小院。 许知易把喂饲饵料送给苏婉儿以后,马不停蹄赶往小院,进门前先检验一番《易形易骨》和《千人千面》。 随着他身体骨骼劈啪作响,根据脑海里对楚天河的印象,体格缩水一分,面部轮廓线条变粗几分。 对照镜子观摩。 许知易啧巴一声:“真难看,不如哥的真容一根。” 然后,他推门而入,轻车熟路来到小院侧边的马厩里,跺跺木质地板,扒拉开稻草垫子,裸露出一块通往下方密室的方形木板。 掀开木板,刺眼阳光照射进入。 里面有个被捆绑成粽子的人影,嘴巴塞满臭袜子,正呜呜咽咽怒吼,头发乱糟糟的。 许知易隔空取物,将楚天河嘴巴里的臭袜子拔出,咧嘴直至耳根,一副鬼魅夸张的笑容,道: “你瞧瞧我长得像谁啊?” 楚天河狼狈不堪,这一天受够了马粪味,上方那人背负着阳光,一时看不清真容,他眯着眼睛打量,琢磨着体型不像许知易,立刻壮起胆子,怒骂道: “小鳖孙,我不管你是谁,赶紧把劳资放开!劳资是楚家三少爷,敢绑我,活腻歪了是吧!” 昨天他在酒楼里呼呼大睡,睡梦中被人敲闷棍,根本没看清是谁绑架的他。 原以为是许知易,现在一看,好像不是。 那还怕啥? 整个靖安城,除了姓许的和姓苏的,楚天河谁都不怂。 “呦呵。” “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脑袋不清醒,认不清形势了。” 许知易当即挑眉,一把将楚天河提出来,揪住衣领子,抡圆臂膀。 对着他的脸颊,啪啪啪就是几十个大耳刮子。 掌声势大力沉,响若霹雳雷霆。 “呜呜呜...”楚天河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叫,一下子又皮开肉绽,委屈的哭了: “这位爷,别打了!别打了!” “您是爷爷,我是孙子,有啥要求尽管提,能办的我尽量办。” 楚天河心态都快崩了。 自从来到靖安城,他好像被种下诅咒,似乎所有人都不怕他楚家三世祖的身份,逮着先来一顿欧拉输出。 本地帮派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民风太过淳朴,比在帝京城时,还要暴力恐怖的多。 “先别急,你先睁大眼睛,看清我的模样。”许知易喝道。 楚天河揉揉眼睛。 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太久,还没习惯日光,等视野恢复。 看清绑匪样貌,整个身躯一阵哆嗦。 “你你你...怎么和我一模一样?”楚天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失声道: “不对,有些地方不太相同,难道你是我爹的私生子?” 许知易一噎,懒得废话,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废话真多。 随后,他把楚天河提进房间,从上到下扒个精光,一条裤衩都没给他留。 “爷...不是,爹!祖宗!您想干嘛?”楚天河一手捂裆,一手捂胸,瑟缩躲在角落,惊恐万分。 该不会遇见死变态了吧。 不求财不求利,只为一曲菊花残? “双手松开,不然砍了。”许知易冷着脸道。 楚天河一边颤抖,一边光溜溜挺直腰杆,满脸绝望与悲痛。 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若是有一天能够逃离此地,这辈子绝不靠近靖安城半步。 玛德!这里的人都是一群魔鬼! “原来如此,有些地方不太相似,普通朋友或许瞧不出,朝夕相处的亲人定然有所察觉。” “得一点点改造模仿才行。”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频频点头。 时不时运转《易形易骨》和《千人千面》对自己的身体进行重塑。 直到这时,楚天河才如梦初醒,惊诧道: “你想改造成我的模样?” “是,待会把你学会的功法,通通背诵给我听。”许知易用一副不容置疑口吻,冷漠答道。 闻听此言,楚天河差点吓出尿,皮笑肉不笑的道: “爷,爹,祖宗...” “您该不会想取代我,成为楚家三少,然后把我杀了吧。” “千万别!我的名声不好听,而且风流成性,为争夺美人,还得罪过不少人,不如我给您一个建议。” “取代我二哥吧!他容貌俊朗,能文能武,不少良家少女芳心暗许,嫡长子楚匡稷已死,若无意外,楚家下任家主就是他了。” 许知易只觉得脑仁疼。 这楚天河,你说他蠢吧,坑起自家人一点不手软,脑袋瓜子转得比谁都快。 你说他聪明吧,他连自家人都坑! “而且你看哈,等您取代了我二哥,生活中有什么破绽,我还能给你打掩护,拿着楚家财产,咱们兄弟二人肆意挥霍,岂不快哉。” “取代我的话,该说不说,得不偿失啊!” “您知道吗,我以前自称是京城四大恶少之一,后来为啥离开帝京城吗,因为仇家太多,要是没有楚家三少爷身份,我早死八百遍了!” “我二哥多好哇,走到哪里都是朋友故交,人人爱戴...” ... 许知易短暂沉默期间,楚天河一张嘴巴像是连珠炮般,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半秒钟不曾停歇。 各种贬低自己,衬托他那光芒万丈的好二哥。 “再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宰了你。”许知易冷声道,满腔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足足一上午。 许知易感觉都快长针眼了,一直在观摩楚天河那细狗身材,终于彻底完善自身。 至于楚天河学会的功法神通,甚至都不用许知易刻意严刑拷打,只消虎目一瞪,他立刻倒背如流,通通交代。 楚天河不学无术,虽然是楚家三少爷,但一直未被传授更高深功法神通。 只有一部「天品刀法」、两部「地品身法」傍身。 实际上只要楚天河愿意,楚家不会吝啬,仙品都愿意教!奈何人懒,根本不愿学习。 这一部「天品刀法」、两部「地品身法」都还是他老爹,用刀架在脖子上硬生生逼会的。 “这段时间你先待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我就不杀你。” “否则,胆敢有一点逃跑心思,无论距离多远,只需要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你暴毙而亡。” 许知易把楚天河留在竹林小院,没再绑着,任由他自己烧火做饭,只是不能出院门一步。 “爷,您忙去,我保证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楚天河点头如捣蒜。 忽地。 他一个激灵。 “不对!一个念头就能让我死的人...” “我操!” “你就是许知易对吧!”楚天河暴跳如雷。 第52章 少爷我要买点美娇妻 苏家内院。 苏昭烈沉眸静坐,阳光透过敞开窗户照射进,洒一半在房间里,他就坐在分界线地带,桌前一杯温热茶水升起袅袅烟雾。 一杆烟枪时不时放进嘴里砸么几口,嗓音沉闷: “选定帝君,是为皇室血脉,我从未期待过帝君能建功立业,也不需要,放他前去楚家涉险,倘若出现意外,就是你这个当皇帝的失职!” “楚家建立已有上千年,岂能说倒就倒,散修少年宗师的名头的确挺唬人,凭借不知什么手段,拔升至化虹境,屠杀楚家一众高层,也挺不可思议...” “但这是在靖安城,许多事情,老夫都能替他收尾善后,任他随意发挥,可在楚家,就如同进入狼窝虎穴,太危险了。” 苏牧婉坐在桌前,手撑着脸颊,静静地听他说完。 从始至终,眼波未曾动摇。 “说完了?”苏牧婉反问一句。 苏昭烈微微颔首:“能说的就这么多,你是女帝,大权在手,身为太上皇无权干涉你的决定,这些只是建议。” “你知道就好。”苏牧婉起身,淡然道: “别瞎操心,安心养老,别胡乱作妖,就是对朕最好的助臂。” “这趟路,我陪他一起去,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闻言,苏昭烈一愣。 就连林貂寺都呆了呆。 五姓八宗意图谋反,已是天下皆知的事,这种节骨眼上,身为当朝女帝陪帝君一起犯险... “糊涂!帝君被发现还好,顶多绑起来,朝皇室多要点利益,你若是被发现,他们一定会装聋作哑,假装不知情,然后将你围困绞杀!”苏昭烈一拍桌子。 苏牧婉却是冷笑,眼里充斥着冷冽狠辣。 这一刻,她浮现出侵吞四野八荒的磅礴霸气。 “能杀死本帝的人,还没出生呢。” “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出现!!” “本帝将会是大乾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皇,没有之一。” 说罢。 苏牧婉转身离去。 良久。 待卧室里烟雾散尽,烟枪里火光熄灭。 苏昭烈才回过神来,低声道: “林貂寺,你告诉我...” “陛下她...是不是已经迈出那一步了。” 林貂寺低下脑袋,模棱两可说道:“或许吧,陛下的境界,微臣看不太透。” ... ... 两天后。 永安酒楼。 ‘楚天河’一袭锦衣华服,手指上戴着三颗储物戒指,手捧一本书。 花费重金购买一群佣人和三头龙血马匹,拉着车辇,浩浩荡荡往城外赶去。 当然了,这些钱都是来源‘楚天河本尊’,指上戴着的三颗储物戒指就是他的。 有钱自然舍得挥霍。 沿途街道上行人,见此情形,纷纷侧目。 “刚才那辆马车上坐的是楚天河,楚家三少爷?我没看错吧。”一人揉着眼睛,惊声道。 “楚家一众高层都在靖安城附近栽了跟头,唯独楚天河还安然无恙活着?” “能理解,人家杀楚家高层,因为那些人有威胁,楚天河纯纯一个蠹虫,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杀他作甚。” “也对。” ... 马车上。 许知易一副无可奈何表情,看向坐在旁边的蒙面侍卫,道: “不是说过,这次行动只有我一个人吗,你干嘛跟过来。” 蒙面侍卫一惊,掀开面罩,露出‘苏木的脸庞’,满脸惊讶道:“我伪装的这么完美,你怎么发现的?” “完美你大爷。”许知易破口大骂:“谁家侍卫,二话不说,比主人还麻溜的登上轿子,像个老爷似的坐着?” “还有!你怀里抱着的剑,不是劳资送给你的蝉鸣剑吗!” “再说,劳资根本就没雇佣侍卫!” 苏牧婉一抹额头,装作非常遗憾的样子,叹道:“诶,我果然不擅长演戏。” 正好叠个甲,给自己树立不善演戏的人设。 不戳!效果完美。 “你怎么还看起书来了,楚天河不像个读书人啊。”苏牧婉好奇问道。 许知易掀开轿帘一看,马车已驶出靖安城。 看来这次又不能独自装逼了。 总不能半道上赶苏木下车,况且以苏木的性格,根本撵不走。 许知易索性不再管,摊开书本,露出里面的内容,无奈道: “不是正经书籍,这两天我让楚天河加班加点,把平时生活里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他的喜好饮食什么的,通通给我记下来,我正在通读背诵呢。” 苏牧婉托着下巴,呆萌眨眼: “你不是号称过眼不忘、悟性逆天吗,还需要熟读通背?” 许知易撇嘴道: “背下来不难,难得是如何模仿,才能浑然天成,我一边看一边思考,灵感更多。” 闻言,苏牧婉富含灵气的眼睛咕噜噜一转,说道: “其实有些细节不必太过刻意,主要把他的精髓掌握住,比如...人们对他的主观印象,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瞬间让许知易豁然开朗。 对啊! 细节什么的,其实都是放屁。 人总是在变化的,没有谁一直都是一套固定不变的模板,比如有些人不喜欢吃辣,可某一天,他偏偏想尝试一回,你就要跳出来怀疑他被掉包了? 顶多觉得这孩子又在胡闹。 有些人一直懒惰,偶尔繁忙起来,收拾家务,还有一些人,今天喜欢看人妻,明天喜欢清纯少女,指不定再过几天,他就喜欢圆脸络腮胡的小胖墩。 但有一点不会变。 那就是大众对他的主观印象,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只要把这两项掌握,基本就不会有破绽。 许知易喃喃自语道: “楚天河的主观印象是...好色、懒惰、喜欢人前显圣,总而言之就是恶少的特征。” “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大概就是颓废中带着清醒,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情况,比如他知道很多人讨厌他,明面上阿谀奉承,背地里指不定就想杀他。” “也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继承家主大位,还有些小聪明。” 很快。 许知易一皱眉,一拍大腿,直呼不对: “那就不对了!” “身为纨绔子弟,我身边怎么能一个美少女都没有呢,尽是一群散发臭味的糙汉子。” “来人呐,赶紧在附近城池停脚,少爷我要买点美娇妻暖床!” 苏牧婉顿时娇躯一震,险些没绷住。 第53章 我不吃牛肉! 青州,坐落在天心城的楚家。 在城中心搭建起一座规模堪比中小型皇宫的殿群,世代楚家的族人就生活在里面。 青州有一套专属于楚家的规章制度。 自从许知易车队进入青州,一路上但凡不断有官吏闻讯赶来,恭敬匍匐,奉送一堆珍宝,更有甚者,拉着自家闺女或极品妖艳佳人,就往许知易马车上塞。 刚开始时,许知易还不太适应,拒绝一两次,被那些官吏投来疑惑目光,他才惊醒。 这不是楚天河生活作风! 他以往在青州地盘,谁敢不主动送礼,是要被秋后算账的,哪有拒绝一说。 直到车队骨碌碌驶进天心城,轿子里已经堆满十几位妖艳佳人,根本没有苏牧婉容身之地。 为此,许知易一脚把她踹下马车,还颇为大气地送一位美人,让她抱着一起骑马。 “没看出来啊,楚天河的私生活这么滋润?”许知易躺在宽敞如小卧室的轿子里,脑袋底下枕着美人的柔软双腿,两侧跪坐着四位洗喂水果的,还有四位在揉捏手腿肩膀,另有三人捧着乐器吹拉弹唱。 这小日子都快比得上皇帝了,快活似神仙啊! 许知易立刻就有些感同身受,稍微能理解楚天河放着充足资源而不修行。 谁说非要潜心修行,才能当神仙?他这生活已经堪比神仙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许知易不禁感叹。 羡慕归羡慕,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配拥有。 况且,这种生活滋润是滋润,但不持久,称不上高枕无忧。 楚家业大又怎样,和皇室对着干,下场指不定会如何呢。 若是五姓八宗败亡,到那时候,楚天河现在有多爽,未来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还是要好好修行,不过现在为扮演好楚天河,被迫无奈啊。”许知易啧啧轻叹,心里暗想。 没错!我是个正直的男孩,都是被逼的! 咚咚咚! 轿子窗户被敲响。 苏牧婉压抑情绪的沙哑嗓音响起:“少...爷,天心城到了,您!该下车了。” 在天心城,哪怕楚天河都要收敛一些性子。 在青州其他城池,随便他霍霍,天心城到处是兄弟姐妹、叔叔婶婶伯伯...起码要注意点形象。 “咦?苏木,少爷赏赐给你的美人呢?”许知易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苏木那一张冷冽至极的双眸。 苏牧婉独自骑在马上,一只手摁着腰间斜挎的剑,充满血丝的瞳眸,冰冷瞥视一眼前者: “扔了!” 扔了? 许知易虎目一瞪,狠狠地在他脑袋一拍,喝骂道:“劳资的玩物,你该随意丢弃?!” “想死是吗!” 竲! 苏牧婉险些就要拔剑,好在理智战胜冲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了许久,将出鞘几寸的蝉鸣剑收回。 这里是天心城,许知易在扮演楚天河,并非出于本心,不怪他,不怪他... 她在不断安慰自己。 “下马!给劳资牵着马,徒步走路!”许知易冷喝道。 苏牧婉眼睛一睁,再次握住剑柄。 不行,忍不住了! 看着这张生厌的脸,听着这副陌生的口吻,以及无比恶劣的态度。 哪怕知道他是许知易,暴怒情绪依旧在涌动。 “好啦好啦,在演戏嘛,配合一下呗,苏大少爷!等完成这项任务,回去后好好陪你大醉一场。”熟悉的嗓音,兀地在耳畔响起。 是许知易在传音。 闻言,苏牧婉内心躁动的情绪,这才缓缓平定,默不作声下马,徒步行走。 忽然。 一道陌生声音响起: “呦!这不是三哥吗?” “区区一个侍卫,胆敢把你赏赐的玩物丢弃,还险些拔剑相向,如此反骨之臣,何不杀了?” 许知易打眼望去,只见一名鹰钩鼻麻子脸的公子哥,摇着折扇,笑呵呵走过来,颇有兴致打量起许知易,眼里充斥着轻蔑。 见到来人,许知易脑海里记忆立刻被唤醒。 家族里一些重要人物,还时常会照面的,楚天河都在画师帮助下,逐一将其描绘出来。 来人名叫‘楚鉴’,人如其名,喜欢犯贱。 约莫在烽火境中期,家族晚辈中排行第十六,和楚天河最不对付。 “小十六,什么时候起,你也敢对三哥指手画脚了?”许知易眯起眸子。 才刚进天心城,这人就找上来,肯定故意等候,就为了装逼呢。 熟悉的剧情上演,小说里龙套找茬。 不过换作楚天河,顶多和他嘴炮几句,谁也伤不得谁。 说罢。 许知易掀开帘子一步下马,照着楚鉴的脸,啪的就是一巴掌,然后一记正蹬踹中胸口。 “你他妈不知道劳资心情不好,还他妈舔着逼脸往上凑?”许知易踩着楚鉴胸口,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你!?”楚鉴惊怒交加,万万没想到,他敢当众打骂自己。 “你什么你,以前打打闹闹,劳资不跟你计较,现在家族出大事了,六长老和一群臻象宗师陨落,劳资差点也丢了命,你还在火上浇油?”许知易得势不饶人骂道。 抬起脚,再次用力往下蹬。 直到肋骨寸寸断裂才肯罢休。 眼看着许知易作势要拔刀,楚鉴终于被吓破胆,哭喊着道: “我错了,我错了!三哥!是我犯贱,您放过我这一回!” 许知易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喝道: “滚!再特么敢惹劳资,三条腿全部给你打断!” 楚鉴一骨碌爬起来,捂着胸口,连连咳血,满怀恐惧,跌跌撞撞地跑了。 刚才那一刻,他是真感受到一股冰冷杀意。 三哥动真火了,想杀人泄愤! 道路两侧路人纷纷侧目,但无一人敢出声,又惊又惧,见许知易转头四顾,又都低下脑袋,生怕被盯上。 执勤的士兵,更是装聋作瞎,驻足行礼,问声好,然后继续巡逻。 许知易忍不住心想: “难怪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眼高于顶,这特么天天生活在皇帝老子一个级别的待遇,能不心高气傲吗?” “换做我...估计直接就要我不吃牛肉了。” 第54章 血淋淋的楚家宫殿 “少爷,家族四长老,请您过去一趟。”街道侧,挤出一名老奴,附耳轻声道。 楚家长老阁六位长老,皆是化虹境大能! 四长老楚兴邦,化虹境初期,同时也是楚天河曾祖父。 六位长老都有各自血脉分支,四长老一脉,属楚天河年龄最大,等同这一脉的嫡长子,故而十分尊贵,备受楚兴邦宠爱。 得知乖孙儿回归,自然是想见一面的,人之常情。 不过,许知易却提起警惕。 “六长老楚镜颇以及嫡长子楚匡稷,以及一众臻象宗师,都栽在靖安城,唯独楚天河安然无恙,多少令人怀疑。” “楚天河曾祖父召见我,恐怕不是简单的嘘寒问暖,更多的...” “为试探真假!” 许知易心中一凛,默默和苏牧婉对视一眼。 “带路吧。”许知易淡然道。 老奴却是含笑退后一步,道:“四长老吩咐过,让您在老地方见他,不准带着旁人。” 老地方... 许知易不动声色,微微点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说罢,径直往天心城的中心殿群走去。 屏退左右奴仆,没跟苏牧婉有一句交流,全程目无旁人。 老奴就吊在他身后不远处,笑吟吟注视着他的后背。 许知易随手拉过一名美娇妾,搂在怀里,轻车熟路走进楚家宫殿群落。 穿过宛若南天门般高大矗立的牌楼,从金碧辉煌的私人宫殿群里穿梭,途径一片花园,在里面七拐八拐。 一路上轻车熟路,仿若走过无数回。 这一刻,许知易无比庆幸当初选择了「逆天悟性」,这项天赋给他附带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那些情报清晰刻画进脑海里,他才能够想起楚天河说过,他和曾祖父楚兴邦有一个经常见面的秘密场所,并且把地图牢牢记住。 不然这时候已经露出马脚,该想着如何亡命逃跑了。 也幸好苏木传授给他的奴役禁制,让楚天河和他性命相连,楚天河不敢有丝毫隐瞒,生怕许知易死在天心城,导致他也跟着送命。 否则,但凡楚天河耍一丁点小心思,都会给许知易带来很多麻烦。 “还要跟着吗,这地方只要我和祖父二人知晓,你也想看看?”许知易回头,冷瞥一眼身后老奴。 “您请,臣告退。”老奴含笑隐退。 自称为臣。 复刻版皇宫殿群。 专属于楚家的法律制度。 这和自立为王有何区别。 女帝也能忍得住,真亏她心性好,熟稔帝王心术。 许知易不顾曾祖父警告,依旧搂着美妾,在一座观景假山前停下,回忆着脑海里的地图。 一比一对照着。 可惜楚天河画功太烂,许多细节都只用名字代替,不然他能更娴熟一些。 好在记忆力强大,脑袋转的灵活,许知易来到一座种有山茶树的假山前,五指扣住其中一颗小石头,打开地底通道机关。 咔嚓,咔嚓... 随着一道道链条拖动的响声,假山缓缓移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台阶。 “美人,你在这等我一会。”许知易手指勾起美妾下巴,笑道。 “官家,那您早去早回,妾有些害怕。”美妾环顾左右,寂静无人,瑟缩颤了颤。 这可是楚家总部,在青州百姓眼里,相当于帝京皇宫般的存在。 在许知易径直下往通道后,机关自行恢复,假山重新归位。 美妾依旧紧张,眼睛四处瞄。 一边害怕,一边在想:“若是能讨好楚家三少,说不定就能凑够钱,给我爹爹治病。” 正想着,一只手无声无息从身后伸来,然后猛的捏碎洁白纤细脖颈。 美妾还来不及反应,当场一命呜呼,气息断绝。 老奴依旧维持着那副诡异的笑容:“拖走,处理干净。” ... ... 地底下。 许知易走过一段很漫长的甬道墙壁,四面墙壁皆由玉石打造,架起的油灯,用的是昂贵鲸油。 尽显奢华。 走进一处主室,足有五六十平方,整个空间里堆满极品灵髓,氤氲灵气凝聚成云雾,宛若人间仙境。 可在这副美妙场景中,却横陈着几十具美人玉体,看起来都像是被榨干而死。 “处子之身,二十岁左右,都是待出阁的少女。”许知易面色不改,心跳却加速几秒。 饶是经过过杀伐的他,见到这种残酷场景,依旧被震撼住。 汲取少女极阴,籍此修行吗。 好残忍。 忽地,一道低沉笑声传来: “乖孙,你好像有些紧张。” 许知易立刻意识到,是心跳加速一瞬,被察觉到了。 抬眼望去,只见主室正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座玉质棺材,里面躺着名少年,看起来年岁不超过十八岁。 一个几百岁的老古董,维持着少年人,想都不用想,这其中需要付出多少条生命,才能够填补。 这几十名待出阁的少女,恐怕只是一天的量! “孙儿是心动了,一路上收的女人,姿色都差些,不如祖父眼光好。”许知易哈哈一笑,肆无忌惮观摩那些横陈玉体。 既然被发现,绝对不能否认,否则等于露馅,必须顺着话茬说下去。 “那简单,待会祖父送你几个珍藏玩物,记得玩过要处理干净,别留着活口,一旦暴露出去,容易给楚家名声带来不好影响。”楚兴邦从棺材里起身,从旁边架子上取一件大氅穿上。 隐约间流露出的恐怖气息,令人心神摇曳。 举手投足间,仿佛有毁天灭地之能。 随时随地都显现出他的强大。 直到此时,许知易才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杀死的楚镜颇,究竟是何等级别的存在。 镇国级强者,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不达化虹,终为蝼蚁,现在的许知易,根本不是楚兴邦一合之敌。 三七开吧,三秒钟内,许知易过头七。 “对了,我记得你腿上有块胎记,只有针眼大小,不容易看见,终归不太美观。” “来,曾祖父替你擦去。” 楚兴邦笑着靠近许知易,隔空一指,震碎满身衣物。 ... ... 第55章 引渡冥河埋骨地 “痣还在...” “境界略有起伏,筋骨似乎比以前夯实许多。” 楚兴邦绕着圈,打量着赤裸身体的许知易,嘴里喃喃自语。 许知易哪忍得了这些,取出一套衣服穿上,破口大骂: “糟老头子,你魔怔了吧!” “玩玩女人得了,怎么还盯上重孙呢!死变态,你就该早死早投胎。” 换作二八年岁的青葱少女,许知易多半还乐意。 眼前少年,实际上都几百岁的老古董了,给他扒光打量,那滋味简直绝了。 “性格也对得上。” “人没问题。” 楚兴邦捋着胡须,微微颔首,从兜里取出锦盒,递给许知易: “好啦好啦,是祖父不对。” “我知道你不喜欢天材地宝,那送你几个极品货色,就当赔罪。” “规矩你懂,盒子里面是号码牌,去找陆管事领取。” 许知易还以为是宝贝。 结果被告知是极品货色,无需多想,这极品货色肯定指的是女人。 m!谁说我不喜欢天材地宝啊!赶紧给劳资换一个。 “另外。” “过两天是百年一度的家主换届大典,你想报名参赛吗。”楚兴邦状若随意问道。 家主换届? 楚家要重新选定家主了!? 许知易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害,我这点修为参赛,纯纯被人当沙包打,没劲,不去。”许知易摆手,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楚兴邦随手将那些横陈在地上的玉体,收进一个储物袋里。 一边收拾着主室,一边轻笑道: “靖安城那边皇室操办的大典,你都有胆子闯一闯,区区家主换届,你就怕了?” 许知易挠挠头,尴尬道: “以前不知天高地厚,但自从在靖安城栽跟头,被许知易吊打暴虐,不知从哪个犄角疙瘩蹦出来的杂碎,都如此厉害,现在我是彻底认清形势了。” “往后吃喝玩乐,躺平等死,逍遥快活一辈子,不失为一件快事,反正有您老庇佑,没人能伤我一根汗毛。” 楚家百年一度的家主换届大典,可不同于其他盛会。 参赛者起步就要臻象水准。 毕竟是选择未来家主,实力和天赋必不能弱了。 楚天河啥鸡儿人设啊,他要是敢扬言报名参赛,楚兴邦马上就要暴起杀人,知道眼前人不是自己的重孙子。 “你倒是和我年轻时候很像啊。”楚兴邦笑着揉揉许知易脑袋,笑容宠溺。 自从见到楚兴邦以后,许知易就理解了,为何这么废物的楚天河,偏偏备受楚兴邦宠爱。 尼玛,这爷孙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估计也就是楚兴邦修行天赋比楚天河强一些。 楚兴邦背过手,悠然道: “其实,我挺想推你上位,家主换届看似拼的是你们这些晚辈的实力境界高低,实际上...” “是六位长老和家主的底蕴之争!” “晚辈中谁强谁弱不要紧,只要直系亲属里,有足够硬朗的背景,往往就能出奇制胜。” “楚匡稷倘若未死,你想参赛,我也不允许,我自认为争不过现任家主楚侍仁,可他唯一的嫡长子死了,六长老楚镜颇也栽了...” “呵呵,机会就来了。” 许知易疯狂挑眉。 啥意思? 合着楚家家主位置的竞争,是靠背景啊? “我只说一句,若是你愿意,老夫有五成把握,让你当上家主,你可愿意?”楚兴邦肃然道。 五成把握... 不等于没说吗。 许知易谨慎思索一番,设身处地代入楚天河视角。 蠢货嘛,总是盲目自信,聪明人才会权衡,楚天河显然不是聪明人,他一定会盲从曾祖父的抉择。 嗯... 不能拒绝。 “您老都这么说了,孙子自然想搏一搏。”许知易龇牙一笑,继而道: “但我区区烽火境中期,报名资格都没有哇,怎么参赛??” 楚兴邦转过身,走到主室左侧墙壁前,五指张开,将一块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砖石,用力推进去。 随着机关链条哗啦啦拖动。 一扇门户豁然洞开。 “跟上来。”楚兴邦阔步走进门户。 许知易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穿过一条漫长甬道,继而进入另一个密室,占地足有两三亩,极其宽阔。 密室里面藏密室? 老家伙真会玩。 许知易不禁暗想,没有任何遮掩,完全将自己的好奇心暴露出来,左右四处打量。 只见这里种植着无数花草树木,还挖出一池小潭,里面填满不知名紫色浆液,缓缓蠕动,看起来十分粘稠。 “这什么地方?”许知易问道。 楚兴邦笑了笑,道: “传功引渡之地,老夫有一法门,名为《移花接木》。” “是我年轻时候,游历四海时,在一位喇嘛僧人手里淘来的。” “这项神通原本是将他人修为,短暂嫁接给自己,然后从中取走一部分,炼化成为自己的修为,将世间修士,变成一个个行走的极品灵髓。” “经过老夫多年改良,开发出一个新的用途,可以将老夫一部分修为,短暂嫁接给你,足以让你短时间停留在臻象境。” 闻言。 许知易不禁瞪大眼睛,一副又惊又喜表情: “这么吊?!” “那还废话什么,赶紧来吧!” 实际上,许知易心里充满警惕,手心里渗出汗水。 说话间,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叮!检测到‘浅金色’品质签到地点:引渡冥河埋骨地。】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逆转(有且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可逆转任何效果,正向效果逆转为负面效果,负面效果逆转为正面效果。) 二:偷窃(任意掠夺一个物品或者他人能力,掠夺来的物品为永久性,掠夺来的能力为暂时性。) 三:治愈(生死人肉白骨,哪怕命悬一线,被轰碎成渣,都能滴血重生,使用机会有且只有一次。)】 许知易眼睛微不可查一凝。 等等! 系统称呼这地方为:‘引渡冥河埋骨地’。 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屠宰场啊?? 引渡冥河,在民间传说里,意思大概是黑白无常接引死去的人,走过能吞噬亡魂的冥河。 埋骨地更别说了,顾名思义就知道不是啥好地方。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传功引渡,更像是蒙骗无知的小猪崽主动趴上绞刑架。 第56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许知易没着急做出选择。 系统奖励,基本上都会有一两分钟考虑时间,先瞧瞧这老梆子打的什么算盘,见招拆招,选择相对应的系统奖励。 只见楚兴邦脱去外衣,赤膊上身,盘膝坐进池子里,任由紫色浓稠粘液,将他脖子以下全身包裹。 “乖孙,进来。” “爷爷为你传功。”楚兴邦含笑招手。 许知易也不磨叽,一把拽掉上衣,一个箭步跳进池子里,道: “废话少说,赶紧开始吧。” 楚兴邦微微颔首:“好,如你所愿。” 说着,他闭上眼睛,两手捏诀,周身散发朦胧气机,注入满池浆液里。 再通过紫色浆液,包裹住许知易,仿若化作无数只油腻触手,钻入毛孔里面。 “不对吧,这是传功?” “怎么像是在汲取我的精元血气。”许知易问道。 直到这时,楚兴邦终于揭开真面目,陡然睁开瞳眸,死死盯着许知易,冷声道: “我的孙儿,是被你杀了对吗!?” “真以为你改换个面貌,通过搜魂,得知我孙儿的喜好,就能蒙骗过我?!” 楚兴邦满腔杀意,这一刻不再掩饰,完全显露出来,目光阴翳: “不得不说,你演的天衣无缝,我甚至找不出一丁点破绽。” “哪怕性格喜恶,都模仿的栩栩如生,令人动容。” 许知易依旧古井无波,双眸仿若一潭万古难化的冰川,淡然道: “哦?” “既然我演的没有破绽,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心里其实也很懵逼。 万万没想到,才一个照面,直接就被现出原形。 靠背,电视剧和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啊,人家身穿过去,哪怕生活几百年都没一个人发现。 怎么轮到自己,剧情就大不相同了。 玩呢! 楚兴邦杀意腾腾,冷笑道: “你演的很像,但也只是像而已,表演的痕迹太重,并非发自本心。” “你的眼神深处,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厌恶!隐隐还有股杀机!” “最重要的是,从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格外别扭,特别生厌,从见到的第一面,我就能笃定,你不是天河!” 楚兴邦宛若一头发狂的狮子,不怒自威。 隶属于化虹境威压,将方圆几十米范围的坚硬地面,镇压成粉末,深深凹陷下去。 灼热体温使得空气在蒸发,呼吸逐渐变得艰难。 “把天河还给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老夫先会将你全身修为榨干,然后圈养起来,日日夜夜折磨,直到你寿终正寝那天!” 犹如厉鬼爬出幽冥的嗓音,在许知易耳边回荡。 许知易不语。 渐渐阖上眸子,静心感受身体的变化。 一缕缕紫色浆液,化作比银针还细微的丝线,从皮肤毛孔渗透进去,像是无数根吸管,遍布他的全身。 汲取着磅礴气血,以及精神识海,修为道果等等... 楚兴邦明明可以一巴掌拍死许知易,却弯弯绕整这么一大圈,为的就是这一刻。 “竟是臻象宗师?好精纯的气血,比一些得道高僧还要纯粹滋补。” “不对...怎么还有股特别的味道,像是兽族,不对与龙有关,龙人族?” “你究竟是谁!” 楚兴邦愈发惊疑不定。 许知易咧嘴一笑,忽地睁开眼睛,双眸始终波澜不惊,冷静的可怕: “真以为大局已定,胜券在握了吗。” “若是你选择一巴掌拍死我,那我只能认栽,可你偏要自作聪明,这座汲取他人性命修为的池子,终将会成为你的坟墓。” “且看好,我是如何将这大局逆转的吧。” 系统! 我选择第一选项。 逆转! 给劳资将大局逆转吧! 楚兴邦先是疑惑,不理解都死到临头了,这小子为何还笑得出来。 但很快,楚兴邦陡然面色剧变,像是遭遇不可名状的恐怖事物反噬,惊恐的嘶吼起来: “怎么会...” “老夫的气血、修为怎么在流逝?” 许知易满脸疯狂,狰狞大笑:“天道好轮回,又会饶过谁!” “老梆子,你残害多少无辜性命,像你这种孽畜,老天不收,劳资替天收!” “汲取修为是吧,汲取气血是吧,攻守易型啦!也该让你尝尝自己的恶果!” 逆转! 疯狂逆转! 汲取! 疯狂汲取! 宛若抽水泵,疯狂攫取楚兴邦的修为气血。 但他没有选择消化,而是拔出春秋刀,恶狠狠一把捅进腹部,划开一道深可见脏腑的口子,将汲取而来的气血通通排出。 “用人命堆砌起来的高台,我可不屑于要。” “尔之珍宝,吾嫌糟粕!” 见此情形。 楚兴邦是真的恐惧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能感受到气血疯狂流逝,上百年来,吞噬数以万计的生命,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高台,在以飞快速度土崩瓦解。 皮肤以肉眼可见速度在衰败苍老。 明明前一秒还是俊朗少年,下一秒转化成青年男子,然后是中年...老年... 直到白发苍苍,紧致细腻的白皙皮肤,化作褶皱黑灰色的鸡皮,两腮耷拉下来,眉眼松弛,瞳眸失去光彩,变得昏暗。 他变成‘被汲取一方’,丝毫无法动弹。 许知易却能自由行动,他取出一面镜子,摁住楚兴邦的脑袋,撑开他的眼皮,冷声道: “给劳资瞪大眼睛好好看,这才是你的真容!” “幻想着活在梦里呢,自诩少年郎?老家伙,真是的你,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楚兴邦嗓音嘶哑的吼叫起来: “别,别给我看,拿开,拿开!!” 他竭力想闭上眼睛,不愿面对现实。 楚兴邦误入歧途,走上一条汲取他人性命的道路,主要因素,就是为永葆青春。 苍老羸弱,永远是他最恐惧、最害怕的。 “老家伙,我再送你一句话。” “杀人者...” “人恒杀之!” 许知易取出春秋刀,抵在楚兴邦眉心,微微一笑:“一路走好。” 说罢。 一刀贯穿眉心。 透过后脑勺,流淌出红白色脑液。 “清算先从你开始,还没完。”许知易从满池浆液中站起身,笑容明媚。 楚兴邦还没死。 身为化虹,生命力无比磅礴,很难死去。 凭借许知易这点修为,当然也不太够。 第57章 穷啊,贫穷使人忧伤 密室内。 许知易蹲在地上,磨刀霍霍,尝试各种方法,都很难将楚兴邦彻底杀死。 甚至割断脑袋,他的眼睛还在眨巴。 “怪了,当初我杀楚镜颇时,也没觉得这么难杀啊。”许知易挠头苦思。 端正摆放在地上的头颅,闻言,骤然瞪大眼睛,嘴巴开合: “六长老,是被你杀死的?!” 这段话宛若惊涛骇浪,疯狂冲着楚兴邦精神识海。 眼前伪装成楚天河的人,就是一举屠灭楚家一众高层的罪魁祸首? 非但不想着跑路,竟敢主动上门。 这是何等胆量! “是啊。” “当初宰杀楚镜颇时,两三箭解决战斗,怎么你就如此难杀。”许知易说道。 楚兴邦瞳孔收缩,不禁骇然,忍住颤抖的嗓音说道: “化虹境不同于臻象宗师。” “迈入臻象,武者会感悟出意境,初步寻明方向,而化虹境则是在意境基础上,正式「入道」,唯有迈入化虹,方是追求永生路的起点。” “六长老走的武道之路,是主司杀生,以刀意入道,我则不同,专修气血,杀伐手段方面偏弱,但胜在肉体强悍,除非同境界武者,凭你还不足以磨灭我。” “放弃吧!” “留我一条生路,我愿为奴为仆,镇国级强者,甘愿任你驱使,不比多一具尸体划算的多。” 建议很好。 但别建议了。 许知易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比拼底蕴、比拼手段智谋,十个许知易叠在一起,都不可能是楚兴邦的对手。 之所以楚兴邦会栽跟头,主要原因是没预料到系统的存在。 谁能想到,在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系统恰好给出相对应的签到奖励呢。 “劝你别白费心思,我这个人吧,别的优点没有,唯有一个...” “那就是干净利落,从不贪心眷恋,在我的家乡,人们一般称呼我为西格玛男人,风一样潇洒的男人。” 许知易自恋的赞美几句,拔出春秋刀。 然后将楚兴邦头颅,端端正正摆放在地上,举起直刀。 ——《纵横织刀术》。 杀不死? 呵呵!劳资还就不信了! 给你脑袋剁成浆糊,看你死不死,搁这儿跟我吹牛逼呢。 “你这个疯子!”楚兴邦万万没想到。 此子不仅手段狠辣果决,还是个油盐不进的茅坑里臭石头。 上来就使仙品大成刀术招呼。 哪怕他肉身再强大,任凭一位宗师全力施为,他也扛不住啊。 一时间,密室里响起疾风骤雨般落刀声。 刀刀劈入头骨。 纵横织刀术讲究个快而密集,最适合干这种事。 “求您,放我一条性命!我愿意为奴为仆,主动放开精神识海,让您种下奴隶印记!可否!” “我还不想死!” “别砍了,别砍了...” 楚兴邦彻底破防,不顾形象的大呼小叫,求生欲望让他清醒过来。 再把持着架子,妥妥的必死无疑。 半小时后。 许知易气喘如牛,瘫坐在地上,侧眸看一眼已经化作浆糊的不明物,隐约还能窥见一些碎骨渣掺杂着脑浆。 剁成这副模样,狗看了都要摇头,大罗金仙下凡都复活不了。 “嘿。” “劳资平生最看不惯装逼仔,还跟我咋咋呼呼,说什么臻象境杀不死你。” “有能耐再蹦起来跟我叫唤一个试试看呢?” 许知易吐口唾沫,满脸鄙夷道。 做完这些,他稍微放心下来,这才有心思琢磨寻找宝贝。 化虹境大能的闭关地,肯定藏着他的傍身之宝。 “栽种的花花草草,都是灵植,可惜品质都在「地品」左右,而且基本都是点缀之用,药用效果不大。” “除了能换点盘缠,基本没啥卵用,况且,为这点蝇头小利,不值得随身携带,万一顺着这条线被人追查出来,得不偿失。” 若是重宝,哪怕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显然,区区一堆「地品」灵植,还不值得冒险。 把整间密室搜索一遍,始终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宝贝,许知易把目光投向楚兴邦的无头尸身上。 上下其手,四处摸索。 终于在袖子夹层里,摸出一枚储物戒指。 “有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哈哈哈!” 许知易精神一振,由于储物戒指的主人已死,上面的禁制已经消散。 神识延伸进去。 映入眼帘的只有三样东西。 一部只有食指厚度的典籍,一颗赤红色药丸,一柄晶体剔透的水晶小剑。 取出三样东西,逐一察看。 “仙品锻体功法《搬血生灶》,想必楚兴邦修炼的邪功,就是这玩意了。” “根据里面描述,修行此法,有两条途径,一条速成法、一条循序渐进法。” “速成法有伤天和,有损气运,但胜在修行速度极快,男人修行需汲取女人的极阴精元,并且要配合一种丹药...” 许知易取出那颗赤红色药丸,放在眼前打量。 速成法提起的丹药,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一颗「熔血丹」,需一千位普通壮年,要么百位炼体境,或者十位烽火境,锻造熔炼而成。” “这老孽畜,究竟杀死多少无辜的人。” “如此轻松上路,真是便宜他了。” 许知易心神激荡,将这枚丹药,收入储物戒指中。 虽然是个邪物,但价值珍贵,说不定能在黑市里卖个好价钱。 人又不是他杀的,况且,这些无辜惨死的人,许知易也替他们报仇了,相当于恩人,作为报答,给他卖点钱也是应该的吧? 这么一想,全然没有负罪感。 反而有种舍我其谁的英雄大义。 恩!我真是个好人! “不过这部《搬血生灶》的确是个厉害神通,丢弃太可惜。” “循序渐进法,条件很苛刻,需要去熬时间,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可一旦修至大成,以肉身之能,便可搏杀蛟龙。” “暂且纳入修行计划中。” 许知易收起《搬血生灶》和「熔血丹」,取出那枚晶莹剔透的透明小剑,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得,认不出。” “待会给苏木帮忙瞧瞧,他见识多,说不定知道。” 许知易左右环顾一圈。 把案发现场重新收拾一遍,清理掉血迹,搬出无头尸身,走出甬道。 来到最初的那间布满极品灵髓的主室,将其端正摆放进棺材里躺着。 然后把棺材板盖上。 “可惜,这些极品灵髓不能动,至少现在还不能,不然有人闯入,立刻就会发现不对。” 许知易万分遗憾的摇摇头。 目前为止,全身上下依旧掏不出一分钱,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倒是收获不少。 “穷啊,贫穷使人忧伤。” 许知易唉声叹息的离开密室。 第58章 女帝苏牧婉的心思 花园假山处。 许知易从密道里走出,面前站着一位老奴。 姓陆,是楚兴邦身边的管事,负责管理四长老一脉诸多事宜。 “您能安然无恙出来,说明身份无疑,老奴为此前种种不敬行为,向您致歉。”陆管事笑着行礼。 许知易微微颔首,吩咐一句: “对了,曾祖父传话,他近期有所感悟,需抓紧时间闭关修行,任何人不得打扰,包括你在内。” “另外,我已经得到祖父传功,暂时拔升至臻象境,准备参与家主换届大典,你替我准备准备。” 闻言,陆管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在楚天河回来之前,四长老曾交代过,若是楚天河身份无疑,那就安排他参加家主换届大典。 竞争下一任楚家家主位置。 另外,他也会前往观礼。 怎么突然变卦,就要闭关修炼了? “哦对了,长老吩咐过,让老奴下去送点东西,我先下去送一送,马上就回来,不会打扰长老闭关。”陆管事笑道。 说着,他就要去打开假山机关。 就在这时。 一记势大力沉巴掌,狠狠扇在陆管事脸颊上。 “少爷,您这是...”陆管事捂着脸,几颗牙齿脱落,满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敢的? 老奴为家族流过血,为家族蹲过牢,四长老都没打过我,你个毛头小子,敢对我动手动脚?! “瞪!再瞪!”许知易指着陆管事眼睛,一脚将其踹翻,怒目圆睁道: “怎么,还是不信我?!” “他妈的,一路上我就觉得不对劲,见祖父时候,他也是各种试探,给我折腾的不轻,劳资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祖父都给我传功了,瞪大你的狗眼瞧瞧,劳资现在是什么境界!祖父都信任我了,你还不信?” “劳资看你这狗奴才,是生出反骨了,想骑在我的头上拉屎撒尿,想和劳资争宠是吧!” “你也配!” 一边骂一边狂踹。 直到将陆管事打的奄奄一息,他才彻底焉了。 “少爷,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陆管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陆管事修为不高,烽火境巅峰。 但一辈子侍奉四长老,眼光出奇毒辣,察觉许知易气息变得磅礴绵长,瞬间意识到,这的的确确是臻象境! 心里疑惑顿时消散大半。 “算了,也不怪你,毕竟前几天爆出那么大的事,家族中人自然都像个惊弓之鸟。”许知易故作大气的摆摆手。 陆管事感激涕淋,跪地砰砰磕头: “多谢少爷谅解!” 许知易气消大半,忽地又蹙起眉头。 见他皱眉,陆管事心里一个咯噔。 小太爷,又咋啦这是。 “我那美妾呢?”许知易冷声问道,眼眸沉凝。 “替您处理干净了,放心,老奴做事,绝对不留手尾。”陆管事拍着胸脯,同时也松口气。 就为这事啊。 反正以少爷性格,那名美妾也活不过三天。 提前处理,有老祖珍藏的极品货色,少爷肯定不会在意的。 果不其然。 许知易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躬身扶起陆管事,拍着他的肩膀: “您老真是贤能,难怪祖父如此器重您。” “赶紧替我报名参加家主换届大典,做完就来找我,重重有赏!” 陆管事心脏砰砰狂跳。 楚三少出了名的阔气,他说重重有赏,肯定不是简单的奖赏。 “是!老奴这就去办。”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陆管事干起活来都虎虎生风,一溜烟跑没影。 目送着前者远去的背影。 许知易笑容逐渐敛去,眸光清澈冷冽,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以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自言自语: “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但没关系,我会替你报仇。” 尽管许知易至今都不知道那名美妾的姓名。 可他清楚知道一点。 勾栏里姑娘,包括被迫委身的女孩,其实都不容易,她们并非真心喜欢干这一行,许多时候,是被大势推动。 “陆管事,你外表光鲜亮丽,可说到底,不一样是个底层吗,奴隶般的货色。” “同为底层,何苦迫害底层。” “畜生...” ... ... 时间退回一刻钟前。 天际。 一道身影立在云端,俯瞰整座皇宫般的楚家殿群,中倒映着许知易的身影。 “陛下,人已救回,送往诊治了。”剪清秋飞回来汇报。 苏牧婉轻轻颔首:“做的不错。” “时刻关注帝君,倘若出现半分差池,你立刻动手,杀了楚兴邦。” “但在意外出现前,先静观其变。” “朕想看看,帝君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剪清秋没有过问缘由,点头称是。 随后,剪清秋取出一面镜子,解释道:“陛下,这是链接帝君玉佩的日月镜,临行前,太上皇交给我的,可以通过这个观察帝君一举一动。” 见此情形,苏牧婉伸手接过,微微蹙眉: “帝君何等尊贵,为何还需要这种东西监视?往后,若无特殊情况,不准动用!否则按律处置!” 剪清秋肃然颔首。 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碍于身份,不敢当着太上皇的面说。 说归说,但眼下许知易将要面对一位化虹境大能,境况危机。 苏牧婉还是开启「日月镜」,观察许知易的一举一动。 “你先跟过去吧,见机行事即可。” “是!” 剪清秋化作一缕清风,钻入假山地底密室。 ... ... 一时间,天际云端,只剩下苏牧婉一人。 当她看见许知易巧舌如簧,硬是蒙混过关,不禁扑哧一笑: “论嘴皮子能力,你还真是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可当见到楚兴邦,领着许知易前往第二层密室。 也就是「引渡冥河埋骨地」。 苏牧婉立刻警醒,有些焦急:“真是个呆子!” “明摆着已经暴露了,还傻乎乎地跟上去!” 随着时间流逝。 日月镜里映照出的景象,牵动着苏牧婉心弦。 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向来以冷漠狠辣着称的大乾女帝,也有如此感性一面。 当许知易扭转败局,于池子里反杀楚兴邦,苏牧婉呆愣在原地,既震惊又费解: “那种境况下,哪怕换作一位化虹境初期大能,都是必死之局,他到底怎么扭转乾坤的?” “朕的这位帝君,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见到许知易脱险,苏牧婉轻轻吐出一口气。 然后。 她就见到许知易疯狂且暴力,将楚兴邦脑袋剁成浆糊,不禁蹙眉:“这也行?” 见他只取几样重宝,其余一概不动,莫名感到一丝欣慰。 手段逐渐成熟。 他已经适应这个世界了。 人是会变的,许知易同样在变,这种变化,是苏牧婉通过一面镜子,都能清晰感知到的。 可当许知易走出地底密室。 目送着陆管事离去,喃喃自语的那番话,让苏牧婉失神。 不知过去多久。 苏牧婉莞尔一笑,心情复杂: “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从来没变,至少你的内心,一直没变过。” “你还是当初那个,哪怕我龙困浅滩,被一群化虹追杀,你都敢挺身而出,背着我数千里逃亡,躲躲藏藏整整一年的那个许知易。” “唯一变化的是,那层裹在体表的外衣。” 第59章 传说中的眯眯眼怪物 天心城,繁华东城商业街。 特色不同的店铺应有尽有,拍卖行、勾栏、酒楼、摊位、生死决斗场、看戏楼等等。 许知易顶着一张楚家三少的面孔,领着苏牧婉四处闲逛。 偶尔看中一些东西,想掏钱买下。 却被告知不用付钱,凡是楚家族人消费,一概分文不取。 这是青州律法明文规定,谁敢收售楚家人的钱财,是要被判刑的! “比当朝女帝规格还高,皇室都没这气派,我身为靖安城苏家驸马爷,想吃个糖葫芦都要掏腰包买,楚家人在青州,干脆划分出个三六九等。”许知易微微摇头。 苏牧婉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清澈瞳眸,此刻她的目光格外冷冽。 游历江湖这一年间,她和许知易刻意避开五姓八宗境地。 知道五姓八宗自立为王,但没想到如此肆无忌惮。 原本她还觉得许知易有点鲁莽,怎能毫无准备,就跑来楚家地盘搅风搅雨呢。 而现在,她的杀心比谁都重! 恨不得掀开面具,以女帝身份,马踏天心城,将楚家族人杀个头颅滚滚。 “许知易。”苏牧婉手里握着一根糖葫芦,忽然喊停前者。 “恩?咋啦。”许知易茫然回首。 苏牧婉深吸口气,道:“这次家主换届大典,我也要参加。” 许知易果断拒绝,笑道: “你不行。” “人家有规定,一你修为不够,未达臻象,甚至够不上门槛,二你不是楚家人。” “再说了,来之前已经提前声明过,这次是我一个人的主场,你别插手,安心当个看客就好。” 苏牧婉将手里吃的只剩下一半的糖葫芦,塞进许知易手里,冷冷丢下一句话: “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怎么合规参加,我自然有办法,大典时再见。” 许知易无奈摇头。 这厮总是喜欢添乱,啥热闹都想掺和一脚。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清楚天心城水底下藏着多大的危险。 “算了,没啥意思。” “回楚家皇宫溜达溜达,寻摸寻摸哪里还有签到地点。” ... ... 楚家殿群。 许知易背着手,四处闲逛,眼底时而有精芒流淌。 “楚家好歹也是上千年的世家,肯定有不少机缘宝地,无论修行修武,都讲究个法财侣地。” 直到在半道上撞上一名温文尔雅的青年。 他正蹲在河边抛洒饵料。 “楚家二公子,楚嵩。” “文能高中状元,武是臻象中期大宗师,背后有大长老撑腰。”许知易脑海里立刻浮现一串信息。 既然碰见,总不能装没看见。 许知易扬起灿烂笑容,抱拳拱手:“二哥,吃饭了没有?” 楚嵩洒完手里最后一把饵料,抬眸看向许知易,翘起温和笑意: “吃过了,三弟。” “咦?” “你的境界...” 许知易没有刻意隐藏境界,坦坦荡荡放开,满脸自豪之色,傲然道: “我祖父给我传功,准备助我参与家主换届大典。” 楚嵩恍然,旋即低声提醒一句: “三弟,传功这种事,和二哥说一说没关系,但千万别对其他人说,若是再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修行得来的成果。” “传功引渡是潜规则,不能挂在嘴边。” 看起来格外温和,而且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许知易紧盯着楚嵩的一张脸。 眯眯眼、笑面虎、脸色惨白、书生卷气... 好家伙,特征全集齐了,眯眯眼怪物! 表面看上去是个老好人,背地里指不定比楚天河玩得还花呢。 “对了,三弟。”楚嵩忽然问道:“二哥问你件事,希望你能从实回答,好吗。” 许知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咧咧道: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跟我客气你妈了个逼呢!” “尽管说!” 楚嵩悬在嗓子眼的话憋住,险些被呛死,笑容有些僵硬道: “三弟,少说脏话。” “我问你,大哥与六长老一众高层,在靖安城被屠戮时,你在场吗?” 说话间,楚嵩眸光闪烁着幽光,紧盯着前者。 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家主‘楚侍仁’提及过,当时在案发现场勘探时,曾发现一丝楚天河的气机。 也就是说,楚匡稷一行人被杀时,楚天河本人也在场。 “我...我不在场。” 许知易脸色唰的失去血色,踉跄退后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喉结不断滚动,双腿不断在颤抖,眼神飘忽不定。 楚嵩蹙眉,依旧扬起温暖人心的笑: “三弟,别怕。” “这是在楚家,没人能伤害你,尽管和二哥说。” “我与大哥情同手足,六长老更是我的挚爱长辈,他们无故惨死,我作为下一任家主,誓要为其报仇雪恨。” “三弟,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许知易依旧惶恐,但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安定下来。 心里则是嗤之以鼻。 换届大典还没开始呢,提前向我说明,你是下一任家主? 合着你小子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啊,想让我赶紧站队,投靠进你的麾下。 不止如此。 打听杀害楚匡稷一行人的元凶,也是楚嵩目的之一。 倘若他成为楚家下一任家主,势必要扬威,巩固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杀害楚匡稷、楚镜颇一行人的真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对... 许知易心思急转。 自从他回归楚家,一直没人前来问询,那夜发生的事情。 本来还有些疑惑。 现在看来,楚嵩就是楚家高层派来的。 必须要吐露出一些东西才行。 “是一位神秘的化虹境大能。”许知易颤抖着嗓音,道: “他很强大,令人不可思议的强!” “手持一柄大弓,一个照面瞬杀十位臻象宗师,三箭钉死六长老,当众割下大哥的脑袋...” “然后...然后我就吓昏过去,醒来后发现完好无损,就一路逃回靖安城,在城里躲了三四天才敢出门。” 闻言。 楚嵩面色一白。 啥? 瞬杀十位宗师,三箭钉死六长老?? 这是什么级别的强者?! “难道是皇室隐藏的高手。”楚嵩凝眸自语。 说着,他瞥一眼许知易,心里暗叹: “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人家根本不屑于杀一个没有威胁的懦夫,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楚嵩看向许知易时,忽地一愣,问道: “三弟,你在看什么呢?” 只见许知易眼睛直勾勾盯着池塘,嘴巴微微张大。 “哦,没什么。”许知易回过神,尴尬一笑:“想起那晚的境况,还有些心有余悸。” 然而,他的余光始终望着眼前池塘。 满塘锦鲤,竟都是气运所化! 大乾龙运! 金色签到地点! 第60章 蛟鱼吞龙,侵蚀大乾龙运 ——【叮!签到金色品质地点:蟒鱼吞龙池!】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龙人族的黄金瞳进阶(从眼部身体局部覆盖,逐渐朝着龙人族方向进化。) 二:《风雷箭术》进阶(进阶为「仙品」《掣雷御风箭术》。) 三:《断魄刀法》进阶(进阶为「天品」《断天堑刀法》。)】 目送着楚嵩离去。 许知易站在原地思忖,龙人族的黄金瞳,与他的箭术相契合,能够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但他还不想放弃人类身份,朝着龙人族方向进化,太扯淡了。 绝对不行! 看似选择题,实则必选题。 “系统,我选择第二个选项。”许知易在心里答道。 随着话音落下。 许知易脑海里浮现一行行蝇篆小字,密密麻麻排列成篇章。 仙品箭术! 他最引以为傲的手段,终于也抵达仙品了。 短短几秒钟,许知易便将《掣电御风箭术》六重箭招,彻底学会,并圆满大成。 “《风雷箭术》和《断魄刀法》沦为过去式,该舍弃掉了。” “目前我掌握五门仙品神通,《纵横织刀术》、《掣电御风箭术》、《搬血生灶》、《青冥种莲剑谱》、《无名奴役禁制》。” “《搬血生灶》门槛太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打熬肉身气血,《青冥种莲剑谱》我又用不上,《无名奴役禁制》只是一种奴役手段。” 也就是说。 许知易目前只有两种生杀手段。 《纵横织刀术》、《掣电御风箭术》。 啧。 太少,太少。 两种大成仙品,完全不足以自保,起码得十几个! 念及至此。 许知易嘴角翘起,回忆着楚家藏经阁位置,一路寻找过去。 他现在的身份是楚家三公子,完全能够翻阅绝大部分典籍,任他取舍阅览。 然而。 等他抵达十几层楼高的藏经阁时。 却被一名守门人告知: “哪怕是家主,每半年也只能借一部典籍。” “贪多嚼不烂,一部足够参悟很长一段时间,倘若一次性借阅太多,难免有人生起歹意,把楚家珍藏典籍,拿出去贩卖贱卖。” 果然。 大家族在方方面面的规矩,都十分严苛。 不过好在楚天河身份不一般,藏经阁拢共十层楼,除顶楼不能前往,其余九层楼,都可以随便逛。 “太麻烦,直接去第九层。”许知易走进一座小型传送阵,取出守门人老爷爷给的令牌,将其放入传送阵阵眼处。 随着一道刺眼光辉闪烁。 再睁眼,已经抵达藏经阁第九层。 不同于下面几层楼那般浩如烟海的典籍,一眼望不见尽头,藏经阁第九层,区区两三个书架,寥寥上百部典籍。 许知易先是粗略闲逛一圈,大致扫过一眼。 “九层楼里有十一部仙品,九十六部天品。” “可惜,每部典籍上都有禁制,令牌只能取走一部。” 不然的话,凭借许知易过目不忘,以及逆天悟性,他分分钟就能全部领悟。 然后通通誊抄下来,自己开个书店。 梦想总是美好,现实往往残酷。 许知易只好遵守规矩,来到摆放着仙品典籍地书架前,逐一扫过简介。 刀枪剑戟、身法、体术、天象神通、唤灵术、阵法一道、禁制神通、杀生法。 拢共十一种类。 经过筛选,许知易定下三部仙品神通。 分别是: 身法《咫尺天涯》。 天象神通《血雨腥风》。 刀术《追星逐月刀术》。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嗓音响起: “我建议你选择身法,因为这是你的短板。” 许知易有些诧异,扭头看去,正好和一双清泓瞳眸对视上。 青年男子,楚家嫡系一脉。 “你把楚家排行第十一的楚乘风杀了?”许知易悄悄传音问道。 苏牧婉微微颔首: “是,现在我就是楚乘风,臻象境初期。” 臻象? 卧槽! 许知易差点一蹦三尺高,瞪大眼睛,压低嗓音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宗师了!” “就前两天的事。”苏牧婉无所谓道。 在她看来,许知易都如此妖孽了,肯定不会在意。 然而,她错估了。 许知易痛心疾首,直锤胸口: “苍天呐,你不公平啊!” 劳资一个开着外挂的穿越者,怎么还被一个土着追上进度呢。 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至于吗,你不比我妖孽太多倍。”苏牧婉翻个白眼。 “你不懂,你不懂。”许知易感觉呼吸都困难。 哪个穿越者没有一个远超同龄人,然后将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一骑绝尘地梦想。 可这苏木不知咋回事,无论许知易怎么修行,他都能闲庭信步追上。 不多时。 苏牧婉取走一部仙品剑术,许知易听劝的选择仙品身法《咫尺天涯》。 二人满载而归,离开藏经阁。 “刚才那个老头不一般。”许知易凝重道。 苏牧婉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那可是楚家的最强底蕴,活了八百年的活化石,化虹境后期大能! 若非追随建国皇帝征战时,受过严重的精神创伤,导致脑子不好使,时常会忘却所有,他肯定能发现许知易是假冒的。 “猜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说里面三大隐世高手,扫地僧、藏经阁守门人、门口保安。”许知易满脸鄙夷道:“你是年轻人嘛,这都不懂。” 苏牧婉懒得跟他打嘴炮。 突然。 一只咸猪蹄子爬上苏牧婉肩膀,她正欲挣脱,再暴揍一顿这个混不吝的玩意。 “别动,我跟你说个秘密。” “我刚才途经一个池塘,看见满塘锦鲤,你猜那都是什么变得?” 苏牧婉一愣,还真就不再挣扎,任由许知易搂住肩膀:“什么?” 许知易嘿嘿一笑:“说出来吓死你。” “蛟龙蜕皮,四爪化五爪,鲤鱼跃龙门,侵吞大乾龙运!” “这座楚家皇宫里,多半藏匿着一座阵法,藉此阵法,侵吞整座大乾龙运。” “难怪这一大家子整天干些天怒人怨的勾当,都没遭天打雷劈,合着是在偷偷薅大乾王朝的羊毛。” 第61章 袖珍飞剑,千里外取人首级 “少爷,老奴已经替您向长老会提交,家主已经同意您有参赛资格,两日后,将会追随家主,一起前往家族秘境,开启第十一任家主换届大典。” “这两天,您好好准备。” 许知易卧室是一栋规模庞大的宫殿,堪比前世别墅,上下三层,附带庭院,面积约莫两千平米。 宫殿里有不少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啪嗒。 许知易从储存柜里取出一根卷烟,质地不凡,颇为昂贵。 引燃火柴点烟,深吸一口。 “咳咳咳...” 许知易剧烈咳嗽起来,无奈将卷烟掐灭:“这副身体不太习惯烟味啊,也好,省点钱。” 陆管事疑惑抬眸,问道: “少爷,您这番话是何意?” 他记得楚天河最喜欢卷烟,从小就偷老爹的卷烟,在孩童面前装模作样。 怎么现在突然不会抽了? 一股不祥预感升起。 “您...你不是少爷!对吗?”陆管事瞪大眼睛,脑海里仿若有雷霆划过,瞬间豁然开朗。 此前种种异常,一下子对上。 若眼前人并非楚天河,那四长老呢,或许凶多吉少。 联想到眼前这人,死活阻拦着,不让他进入密室,这股不祥预感愈发浓烈。 “果然,大家族里最不缺聪明人,抽烟呛着都能察觉端倪。”许知易呵呵一笑。 陆管事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身躯不断在颤抖,手指哆嗦指着他: “你把四长老怎样了?” “死了。”许知易背负着他,冷漠吐出两个字,随后满腔杀意道: “现在送你这位忠心耿耿的狗奴才,下去陪他。” 陆管事瞪大眼睛,瞳孔收缩,几欲撕裂。 死了!? 堂堂镇国级别大能,无声无息死在自家地盘,这是何等恐怖骇人。 陆管事没有怀疑许知易言辞的真实性。 既然眼前人并非楚天河,那么四长老一定能发现,而此人好端端在面前站着,四长老大概率死了。 否则,他不可能活着走出四长老的闭关密室。 “我得将这个消息告诉长老会。” “逃,肯定逃不出去...” 念及至此,陆管事眼眸一狠,卯足力气张嘴就要大喊: “四长...” 喉咙里爆吼声才刚脱口。 许知易头也不回,冷冽道:“死!” 刹那间,无数纵横交织的刀意,早已经埋伏好,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利刃出鞘! 纵横织刀术织成一张大网,将陆管事分割成一颗颗拇指大肉方块。 啪嗒... 陆管事站在原地摇晃一下,然后哗啦瓦解,支离破碎的肉身堆砌成一座小山包。 “杀人者,人恒杀之。” “助纣为虐的狗奴才,死不足惜。” 许知易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端起一杯热茶,轻抿一口,润润喉咙。 清澈瞳眸倒映着楚家殿群。 可他眼里却迸发怒火。 这股火焰与楚家‘皇宫’相互叠层,好似点燃了整座楚家。 视野中,一道身影顺着庭院小道,缓步走来。 是苏木。 “你怎么来了。”许知易眼里情绪收敛,扬起笑意。 苏牧婉站定,侧对着许知易,看着当空明月: “有些烦闷,修行静不下心,睡又睡不着,闲来无事就过来逛逛。”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翕。 她知道发生何事,但她没提。 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许知易,心情同样不好。 许知易和她不同,身为一国帝王,她的眼界在于整座王朝,为达目的,牺牲一些将士,死一些无辜百姓,她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可他不一样,许知易是她平生仅见的有血有肉,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会为了一个跌落凡尘的普通女子,敢于和一群化虹大能对峙。 也会为相交不久的好朋友,甘愿倾尽家财,而他还是个视财如命的抠搜家伙。 他是一个矛盾体,思维方式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有时候显得非常愚蠢...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苏牧婉眼里,却无比耀眼,像个灼热的太阳,想靠近又怕被烫伤。 二人谁都没说话,静静地赏月。 “对了,帮我鉴定一个宝贝,是从楚兴邦身上搜出来的。”许知易取出那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小剑,丢给苏牧婉。 苏牧婉一把接住,放在掌心查看。 “袖珍飞剑?!”苏牧婉惊讶无比,道:“楚兴邦身上居然还有这东西?” 闻言。 许知易好奇心顿起,搓着手,一副财迷模样: “是很了不得的宝贝吗?” 苏牧婉点点头,道: “袖珍飞剑,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普通化虹境中期以下,一旦被锁定,几乎必死无疑。” “在一些古老典籍中有过记载,称呼为飞剑,品质起码在仙品以上。” 说到这里,苏牧婉深深看一眼许知易: “你还真是幸运,要是楚兴邦祭出飞剑,你没有活路。” 不幸的万幸! 许知易都被吓出一后背冷汗。 幸好当时的楚兴邦受到束缚,无法挣脱,不然他必死无疑。 苏牧婉将袖珍飞剑丢还回去,淡然道: “好好收着吧,可以作为底牌,遇见生命危机,想办法取敌人一滴鲜血,滴在这枚袖珍飞剑上,它就会自动索敌,瞬息千里,防不胜防。” 袖珍飞剑,有灵仙宝。 可惜只是一次性消耗品,不然的话,品质绝对不低于仙品。 这种宝贝,哪怕放在大乾国库,都称得上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我兄弟博闻广识,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许知易小心翼翼收好袖珍飞剑,笑嘻嘻竖起大拇指。 以往被称呼兄弟,苏牧婉心里一点涟漪都没有。 可如今。 不知为何,苏牧婉总觉得有些刺耳,顿时觉得呆在这里也很别扭,想了想,转身离去。 “困了,回去睡觉。” “要不要一起睡啊,晚上闲着没事还能斗地主。”许知易喊道。 斗地主这个玩法,还是当初游历(逃亡)江湖时,许知易手把手教给他的。 “滚!” “没兴趣。” ... ... 第62章 细数楚家罪行,记下黑名单 接下来两天,许知易整天在楚家皇宫里闲逛。 八抬大轿,十六位烽火境武者当轿夫,左右尽是莺莺燕燕。 楚家族人视若无睹,对此类情形见怪不怪,相对而言,楚天河的行径不算过分,更骇人的比比皆是。 之所以楚天河被冠以废物纨绔的名声。 主要因素在于他懈怠修行,其他人玩归玩,依旧很刻苦。 连续两天。 许知易拢共签到六次。 品质都不高,蓝、紫色居多(签到奖励品质:白、绿、蓝、紫、金、红...) ——【叮!恭喜签到蓝色品质地点:葬魂荡魄山。】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一次性百里神行符一张。 二:地品治愈丹药一颗。 三:修为增长百分之一。】 闭眼选择。 前面两个都是消耗品,修为增长哪怕再少,也是永久性。 况且,对于臻象境宗师来说,百分之一修为可不算少。 许知易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轿子停在一座宫殿外,抬眸望去,牌匾上赫然写着:「散临府」。 楚家年轻一代排行第十:楚散临。 臻象初期修为。 “葬魂荡魄山...”许知易喃喃自语,任由旁边一位美人往他嘴里递水晶葡萄,眼眸绽放金色光晕。 黄金瞳,洞彻虚妄。 在他视野中,整座「散临府」上空飘荡着无穷无尽的冤魂。 但它们都被一座无形大山镇压,永远无法脱离,不得进入轮回。 “修魂一道,便残害无数生命,将他们的魂魄锁住,充当随时可取的养分吗....” 许知易心里暗想,默默记住楚家排行第十的天骄——楚散临。 记在小本本上,待秋后算账。 “继续走,绕着整座楚家皇宫转一圈。”许知易吩咐轿夫。 走着走着,临近楚家第九位晚辈的宫殿——「空榭」。 排行第九,楚空榭。 臻象初期修为。 果不其然,系统自动检测到适合签到的地点。 ——【叮!恭喜签到蓝色品质地点:万奴煞血阵。】 ——【获得奖励,三选其一: 一:地品灵宝一柄(随机种类)。 二:千年份「地品」灵植一株(随机种类)。 三:地品一次性杀伤符箓(随机种类)。】 许知易心不在焉随便选择一项,将获得「地品」灵戟扔进储物戒中。 万奴血煞阵... 他恰好听说过。 奴役上万名生灵,任意哪种生灵,当然以人族最优,毕竟是天生灵长。 然后将上万名奴隶的生命,与「血煞阵」融合,这些奴隶时时刻刻都在修炼,而诞生的修行成果,通通都会汇聚在主人身上。 这样修行,速度会非常快,可谓事半功倍! 然而那上万名奴隶,一直劳累致死,才能得到解脱。 “死去的奴隶,真的能得到解脱吗?” 许知易眼眸深邃,想起刚才路过「散临府」的葬魂荡魄山。 那些亡魂,会不会来源于「万奴血煞阵」呢。 这座阵法不是说只需要一万名生灵,就足够了,总会有消耗,死去的人,自然需要替代。 一万名生灵昼夜不息供养「血煞阵」,生命周期顶多维持半年。 每半年消耗上万人... ... 许知易闭上眼睛,呼吸在颤抖。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可怕。 “启程,继续。”许知易冷声吩咐。 轿子稳稳起程,继续绕着皇城画圈。 ... ... 按照顺序排列,年轻一代排名第八的楚广袤,宫殿里隐约有婴儿啼哭。 系统提示音如约响起。 ——【叮!恭喜签到蓝色品质地点:死婴啼怨场域。】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飞行翼兽蛋一颗(种类随机,待孵化)。 二:海兽蛋一颗(种类随机,待孵化)。 三:陆兽蛋一颗(种类随机、待孵化)。】 “陆兽蛋吧。” 许知易揉揉眉心,阖上眸子,生怕眼眸里滔天杀意飙发。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排行第八的楚广袤在做什么。 “培育婴儿,然后将初生的婴儿炼化。” “刚刚出生不久的孩童,身体内伴有先天灵韵,随着年龄增长,这份先天灵韵就会被红尘磨灭。” “一份婴儿的先天灵韵,对臻象宗师的裨益或许不大,但成千上万个统一炼化,那就非常可观。” 原来... 大家族的天骄,都是这么来的。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既是比喻,也是描述。 “打道回府吧。” 许知易喊停轿夫,他有点扛不住了。 只感觉心神俱疲,脑袋昏昏沉沉。 再走下去,他怕压抑不住,提前爆发了。 回去途中。 许知易睁开眼睛,看向身旁一名二八年岁的少女,尽量温和: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像是个瑟缩的小白兔,娇躯微微一颤,声若蚊吟: “妾,贱名,陈美娇。” “陈美娇...你的确很美。”许知易坐起身,摆摆手,示意其他美妾别再伺候,看着陈美娇,问道: “你想离开这座魔窟吗?” 陈美娇一惊,美眸微微瞪大,又怕又惧地跪下,不断磕头: “妾从未觉得这里是魔窟,妾不想离开,只愿终生侍奉少爷!” “妾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消耗品,随少爷心意,任意取舍。” “妾永远忠心楚家!” 陈美娇是许知易从楚家侍女里,随意挑选出来的,本意是想让她陪自己演戏而已。 见此情形,许知易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鲁莽了。 “别害怕!” 许知易嗓音变得坚定肃然,双手摁住陈美娇的肩膀,正色道: “别跪着,别低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是真心在问,你...想不想离开这座魔窟!?” 陈美娇以及旁边几名美妾,茫然抬头,直愣愣看着许知易。 尽管不太理解。 可在这一刻,她们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快说出真心话!你想离开! “我...我想...”陈美娇抿住红唇,释然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但又如何呢,我们这种卑贱的人,注定没有未来。” “或许,死亡才是对我的最大恩赐。” 哪怕迎来的结局是死。 能够说出一回真心话,也足够了。 忽然。 那双手离开陈美娇肩膀,并且传来一道声音: “既然想,那就别放弃,总有一天...” “黑夜会被日出的太阳驱散!” 第63章 别动,小心人头落地 两天后,家主换届大典如期举行。 上百名楚家嫡系年轻一代,纷纷聚集在中心广场,等候家主到来。 关系到家主继承权,以防其他势力干扰破坏,历代大典都在一个神秘地带举行。 不会有旁观者,只有参赛者和现任家主。 为期三天,角逐出第一名,谁能获胜,现任家主立刻就会传功册封。 “再然后,新一任家主不会立刻上任,他会在秘境中修炼,以整座楚家资源倾斜供给,何时能突破化虹,何时才会出关。” “在新任家主闭关期间,家族大事依旧由上一任家主把持。”苏牧婉传音为许知易解释。 广场上。 百位楚家天骄人群中,许知易默默颔首,没有回话。 不多时。 现任家主‘楚侍仁’龙行虎步,登天而行,身后拖曳一条长虹,从极其遥远的地方,眨眼间訇然降临。 楚侍仁立在半空中,幽深瞳眸俯瞰下方,道: “吾楚侍仁,暂代楚家第十任家主,任期已过百年,现今再择第十一任家主,我楚家的天骄,倾尽全力一搏。” “多年辛勤,只为今朝!” “决胜者将成为新一任家主,带领楚家百年!成为青州这片土地...新的王者!!”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令人鼓舞振奋。 在场楚家天骄兴奋起来,有些直接宣言:“家主之位,我势在必得!” 有些沉默不语,但眼里璀璨的光,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楚侍仁望着他们,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黯然。 ‘若是匡稷还活着...’ 楚匡稷是他唯一的儿子,寄予非常大的期望。 直到如今,凶手还未找到,哪怕一点踪迹都没有... 不过肯定和皇室脱不开干系! “我的任期将满,在真正退位之前,必须发动对皇室的全面战争!” “为我的稷儿报仇雪恨!!” 找不到元凶是谁没关系,知道他是谁的人就行,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总会揪出来的。 念及至此。 楚侍仁眸光变得坚定,朗声道: “传送阵,起!” 整座广场的地面,传送阵法骤亮,将百位楚家天骄和楚侍仁包裹。 随着光芒一阵闪烁,唰的声,原本站在上面的人,瞬间不见踪影。 ... ... 许知易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微微发昏。 待视野再次恢复清晰,逐渐看见周围景象。 “在地底下?”许知易眉头一皱。 环顾四方。 像是古墓,在底下开凿出宽广的巨大平台,顶端石壁,悬挂着尖锥状的钟乳石,顺着锥刺凝聚水滴。 脚下站着的是一面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巨大圆柱状平台。 在平台周围,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比悬崖还深邃,一眼望不见底,时而有呼呼的风声从黑暗中吹起。 从沟壑里有数十根通天支柱,从下往上,支撑着这座空间。 楚侍仁悬浮在空中,说道: “此次换届大典,以抽签形式,第一轮角逐出前五十名,为期一天时间。” “第二轮角逐出前十强,同样为期一天。” “第三轮在十强里面,争选出第一名,共计三天时间。” 众人摩拳擦掌,相互挑衅似的打量。 当然,没有往许知易这边看。 大家都知道‘楚天河’是怎么陡然攀升至臻象境的,无非四长老帮忙作弊,以传功引渡形式,嫁接一部分修为,暂时给他用一用。 不过这种方式得来的修为,犹如空中楼阁、华而不实。 基本上没多少战斗力。 谁也不会在意。 “苏木,这些天以来,在楚家所见所闻,你有何感想?”许知易轻声说道。 没有传音,没有刻意隐藏。 就这么坦坦荡荡付诸于口。 苏牧婉摇头一叹: “魔窟。” “朕...真是没想到,在天子脚下,大乾境内还有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许知易仰头,闭上眼睛,唏嘘道: “是啊...魔窟。” “有人和我说,他们这种人天生贱命,注定看不见未来,死亡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我觉得她说的不对,人不应该分三六九等,没有谁生来就该当牛做马,更不是消耗品。” 许知易嘴角噙着苦涩的笑,转而眉宇释然,粲然一笑: “苏木...” “左右瞧瞧,这里有百位魔头,其中臻象宗师占据三分之一,足有三十多位。” “嗯...还有一个魔王。” “你觉得这些人配不配活着?” 苏牧婉摇头,满目肃杀,冷声道:“不配!!” 闻言,许知易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瞳眸转化为璀璨金色,隐有猩红杀意一闪而逝,环顾在场群魔,杀心渐起! “是啊。” “他们不配。” 不知是因为老天眷顾,还是有人刻意帮助,他们这番毫不掩饰的对话,没有一个人听见。 许知易哑然失笑: “还真是一群目中无人的魔头。” “该杀!” 说罢。 拔出「春秋刀」。 阔步走向前方,站定在楚侍仁身前,深深看一眼他,然后转身迎向楚家百位天骄。 许知易横臂且横刀,锋芒直指众人,冷声喝道: “别废功夫了,我来制定一个章程。” “要么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我一人承接。” “要么你们一个个上,直到获胜为止!!”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楚侍仁蹙眉呵斥: “捣什么乱,滚下去侯着,换届大典岂容你胡闹。” 许知易侧头,瞥一眼前者,面色冷峻: “我可没开玩笑。” “不是要决胜出最强者吗,我觉得面前的家伙们,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懒得浪费时间慢慢打,想提前终结,这难道不合规矩吗?” “我觉得我就是最强者,不服的,上来一战。” 闻听此言,楚侍仁略微思索。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楚天河不是这种猖狂放肆的人才对。 忽然。 楚侍仁后脖颈一凉,饱含杀意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别动,小心人头落地。” 一柄无形透明的剑意,缭绕在他脖颈处,环绕了一圈。 “这是...剪清秋的剑意。”楚侍仁瞳孔剧烈收缩,内心骇然。 当朝女帝的唯一近卫,实力莫测,从未有人见过她出手。 她怎么在这里?! 第64章 在我刀下,神鬼也要惧我 一枚晶莹剔透的冰晶小剑,掐在手袖里。 许知易侧身位站立,尽量不把后背露给楚侍仁。 “楚家主约莫化虹境中期,袖珍飞剑只有一次机会,毙杀成功率不足三成,重创概率高达六成。” “我还有仙品大成身法「咫尺天涯」傍身,能够拖延一会。” 他在心里盘算。 把能想到的手段,通通准备好,随时应对楚侍仁的暴起发难。 一位镇国级别强者悍然爆发,整座天心城估计都很难抗住。 后悔吗? 许知易毫无感觉,他在这个世界,只为游戏人生。 他不会生存考虑,而因此瞻前顾后,这一世遇见不平事,心里不畅快,那就尽情抒发! 死过一回的人(转世穿越),再无恐惧可言。 “是谁给你的勇气,四长老嫁接给你的修为吗,觉得抵达臻象境,就有资格叫嚣?” 一位青年走上前来,满脸戏谑。 楚家嫡系排行第十二的晚辈——楚枫。 臻象初期修为。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妄想一人挑战我们所有人?”楚枫一边逼近许知易,一边肆无忌惮嘲讽: “来!有种对我出手!” “楚天河,你是什么德行,外人不清楚,咱们还能不清楚吗?” “欺软怕硬的怂包而已,你有啥能耐啊!还在我们面前装逼。” 顿时,现场响起无数笑声。 上百位楚家天骄,皆目露轻蔑之色,嗤笑不已。 楚天河也就仗着年纪稍长一些,在年轻一代排行第三,不然谁愿意鸟他。 噗嗤。 楚枫还想继续嘲弄,忽然感觉心脏位置传来剧烈痛楚,略感茫然低头。 只见半截刀刃没入他的左胸膛,刺破心脏,喷洒出鲜血。 “你...”楚枫满脸不可置信,惊骇欲绝,死死瞪着许知易,随即暴怒: “找死!!!” 他没想到楚天河真敢动手,当即就要还手。 臻象宗师生命力磅礴,哪怕心脏被刺破,只要别耽搁太久,一个小时内得到救治,照样不会有生命危机。 但在之前,必须弄死楚天河! “废话真多。” 许知易眸光无比森冷,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把抽出春秋刀,随手一挥。 倏然刀光乍现! 在楚枫脖颈处连成一条血色丝线。 咔嚓... 咚隆! 一颗脑袋坠落,无头尸体涌起喷泉似的血柱。 “杀...杀人了?”有人蹙眉,不是害怕看见死人,而是不敢相信,楚天河竟有这个胆量! 家主换届大典,只为争胜,不能杀人。 楚天河竟敢冒大不韪,当着家主的面,戗杀同族人。 “下一个。”许知易深邃漆黑的眼眸,扫视一眼面前百位魔头,淡然道: “不敢一战,就跪下等候审判。” 楚家排行第十的「楚散临」,也就是宫殿里有「葬魂荡魄山」的那位,皱着眉头走出,看向楚侍仁: “家主,楚天河公然残害同族,理应受到处罚,请您恩准,让我来结果他的性命。” 楚侍仁一言不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没有表态。 “我就当您默认了。”楚散临说道。 然后,楚散临转身面向许知易,沉声道: “你不是楚天河本人吧。” “他的为人,我很了解,看似愚蠢,实则有点小机灵,楚天河绝对不敢残害同族。” “而你在杀人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太过果决,像是一位复仇者。” “你...到底是谁?” 许知易耸肩一笑,笑意莫测。 “我是谁?” “我是死在你手里万千冤魂的讨债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无数纵横交织成网的刀意,不知何时已经将楚散临包围。 每一道刀意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却又细若游丝。 “万千冤魂的讨债人...?”楚散临一惊,继而冷笑起来: “原来如此,我杀死的那些人里,有你的亲人对吗?” 说着。 楚散临五指张开,凭空凝聚出一柄招魂幡。 轻轻一抖。 数不清的冤魂厉鬼,挣扎咆哮着从幡里冲出,以散魂身躯阻挡那些刀意。 楚散临在万千厉鬼的庇护下,一步步走向许知易,道: “可怜虫,告诉我,你的亲人是谁。” “我送你下去见他。” 四周楚家天骄附和的笑出声。 没人害怕。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沾染太多鲜血,都是魔头。 “是吗?” “谁送谁,还不一定呢。”许知易凝眸,挂着一抹浅笑,视野目光透过万千厉鬼,看向躲在大后方的楚散临。 一只脚抬起停顿。 然后缓缓落下... 《咫尺天涯》第一重:「迅疾如风」。 身化作一缕山野间缥缈微风,转瞬游荡千万里,倏忽间从天南至地北。 同时,春秋刀在蓄势。 堆积刀意。 ——「极道刀意」。 ——《断魄刀法》。 “极道.断魄。” 许知易呢喃着吐出四个字,眨眼穿梭过厉鬼群,与楚散临抵面而对。 “好快!”楚散临吓得退后一步。 仙品大成身法? “「天品」厉鬼——剖腹鬼。” “「天品」厉鬼——链刀鬼。” “「天品」厉鬼——先登鬼。” ... 楚散临吓出应激反应,将全部身家一次性掏出。 足足十五尊天品厉鬼,并排挡住许知易。 “在我刀下,神鬼也要惧我!” “死!!!” 许知易爆喝声如雷霆炸响。 「极道.断魄」一刀,摧枯拉朽。 十五尊天品厉鬼,犹如纸糊的,一个接着一个被搅碎。 厉鬼发出凄厉惨叫,它们都没敢还手,像是遇见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 “怎么可能!?” 楚散临脑海一片空白,呆滞在原地,愣愣的望着宛若彗星坠落的一刀。 裤裆里一阵温热,继而传出刺鼻味道。 杀人无数的他,在面临死亡的这一刻,竟吓得屎尿齐流。 “别...别杀我。” “家主救我!!”楚散临惊恐大吼。 他只修魂道,然而厉鬼对许知易皆无效,面对仙品刀术大成的宗师,他毫无应对方法。 可当楚散临将求助目光投过去时。 却见家主依旧低着头,置若罔闻。 刺啦! 长刀从天灵盖,径直往下贯穿,活生生将楚散临立劈为二。 脑浆、五脏六腑、鲜血、肠道哗啦啦如雨落下。 “下一位。”许知易沐浴鲜血,宛若阎罗点卯,冷眸横扫全场。 第65章 无人申冤,我就是州官 圆柱形宽阔平台上,陷入死般的寂静。 楚散临死了? 所有人望着散落一地的血红,不禁眼睛发直、嘴巴微微张大。 “你到底是谁!?”楚空榭怒吼道。 楚家百位天骄开始骚乱。 尽管他们戗害过很多无辜生命,可当看见族人被杀,极致残暴手段,将楚散临立劈,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在蔓延。 楚家年轻一代排行第九的楚空榭,面色苍白如纸。 他和楚散临关系亲近,主要原因有利益绑定。 楚空榭宫殿里「万奴血煞阵」熬死的奴隶,死后三魂七魄,通通都会输送给楚散临,添进「葬魂荡魄山」。 而楚散临也会支付一笔报酬给楚空榭。 二人时常切磋交流,双方实力相差无几。 眼前这个伪装成‘楚天河’的神秘人,一刀斩杀楚散临,那么就能一刀斩杀自己! “都不愿意主动迎战是吧。” “那我只好挨个点卯,点到谁,谁就上台。”许知易取出小本子,对照着念读: “楚空榭。” “在府邸中搭建「万奴血煞阵」,每半年轮换一万名人族,将他们充当阵法养料,无恶不作、罪无可赦!” “谁是楚空榭?”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楚空榭。 阎王点卯,化作现实。 “他只身一人而已,怕个卵!咱们一起上,难道还打不过吗?”楚空榭吼道。 许知易瞬间锁定说话之人,冷声道: “你就是楚空榭,对吗?” 楚空榭面红耳赤,大有一种外强中干的样子,厉声喝道:“是又如何。” 许知易腰间斜挎春秋刀,一只手扶住刀柄。 缓步走向楚空榭。 众人默然不语,静静地注视着他。 “既然无人替惨死的百姓做主,那我就是他们的州官!”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现我判决如下,楚空榭!凌迟处死!立即执行!!” 许知易朗声喝道,随即陡然拔刀。 刀刃只出鞘三寸,就见刀光如织,立时包裹住楚空榭。 ——《纵横织刀术》第三重:「千刃碎星」。 “啊!!!” 数以万计的刀意,缭绕包裹住楚空榭。 以极其刁钻角度,在他身上切割,每次只割下一片薄如蝉翼的小肉片。 换作凡间,凌迟处死用时起码三天,长则十天半个月都有。 但许知易不需要。 短短几个呼吸功夫,楚空榭惨叫声变得微弱,原本还挺健硕硬朗的身躯,已经丢掉一半肉量。 “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楚家族人呢,你们都是死人吗,帮帮我啊!!” 楚空榭满地打滚,痛苦呼唤着。 终于有人战胜恐惧,怒声道:“住手!你太放肆了!这里是楚家的地盘,容不得你...” 下一刻。 一缕刀光顺着那人喉咙转了一圈。 好大人头咕噜噜滚落。 无头身躯倒下。 “还没轮到你时,就安定些。”许知易冷冷的注视着满地打滚的楚空榭。 看着他血肉剔除干净。 看着他筋骨裸露出来! 看着他只剩下骨头架! 看着他惨死在血泊中.... “如尔这般孽畜,不配入轮回。”许知易取出招魂幡,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方祭坛。 挥手间迎风见长,訇然落地。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他在招魂! 随后有几条游魂,满眼茫然,被吸引过来。 他们正是楚空榭、楚散临,和被斩首的两个无名小卒。 “灭!”许知易一把握住,顷刻将其炼化。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看的百位楚家天骄心神摇曳,如见恶魔,止不住震撼害怕,往后连连退步。 见此情形。 许知易不知该感到悲哀,还是想笑。 “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面对手无寸铁的中下层人族,大举屠戮之刀,面对更强者,又会畏畏缩缩。” “人性竟是如此丑陋。” 许知易再无半分迟疑,继续宣读: “楚广袤!” 一声断喝。 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楚广袤,下意识回答:“到!” 说完就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阎王在点卯,着急答应,是急着送死吗? 许知易冷然一笑,念诵审判: “罪行:豢养初生的婴儿,聚集成千上万!将其全部炼化,取其先天灵韵!犯下罪孽,可谓人神共愤!” “现判决如下:死刑!生生锤杀!!立即执行!” 说罢。 许知易隔空张开五指,然后重重一握,将楚广袤拘禁,往面前狠狠一扯。 “别...别杀我,我知错了!”楚广袤不受控制的脱离人群,朝前摔去。 “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再也不敢犯了。” “您要理解,我是看身边人都在这么玩,修炼速度还特别快,心想着应该不是大事。” “反正人人都这么玩!我要是不同流合污,岂不是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甚至会丢命,我没办法啊!” 楚广袤痛哭流涕,祈求原谅。 他很聪明,亲眼见证几位同族被杀,而家主‘楚侍仁’没有一点表示,他就知道,肯定出问题了! 而且是大问题! 恐怕求助家主也无济于事,必须想办法自保。 求饶,认错,是唯一的生路! 许知易呵呵冷笑: “你没办法?” “呵呵...” “那被你害死的无辜婴儿,他们就该死?!” “楚天河整天游手好闲,修为虽低,可他的生活照样比神仙都潇洒。” “楚家身为五姓八宗,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也能锦衣玉食,富贵一生,为何还要剥夺穷苦百姓生存的权利!” 许知易眼底杀意冰寒,怒喝道: “他们连活着都不配吗!?” “回答我!” 楚广袤汗如雨下,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牛弹琴,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理解。 他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次放过,以后依旧会再犯。 必须杀死,才能一劳永逸。 “死!”许知易解下春秋刀,攥紧拳头,对着楚广袤恶施老拳。 拳如流星,轰砸在楚广袤身上。 每一拳落下,都会让整座地底空间震颤。 轰! 轰!! 轰!!! 一拳又一拳,直到身下魔头,化作一摊肉泥。 许知易才喘息着起身,拳头上粘连着肉酱,此时形象愈发摄人心魄,冷眸如电,直视前方: “一个个审判太费时间,干脆你们一起上吧。” “反正...我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第66章 最甜的笑,说最狠的话 “够了。” 楚侍仁闭上的眸子,缓缓睁开,一股无形威压席卷。 视线锁定许知易。 隔离数十米距离,好似有一座大山,訇然砸在许知易肩头。 身躯关节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剪清秋,给老夫...滚出来。”楚侍仁睁眼镇压许知易,而后洞彻虚空,照破一块空间。 方才受制于剪清秋威胁,楚侍仁尽量抑制冲动,担心这里已经被皇室高手包围。 左等右等,神念探查一遍又一遍。 只发现剪清秋一人,楚侍仁醒悟过来,原来剪清秋是只身赴会。 哪还有什么担心呢? 又不是禁宫第一强者林貂寺亲临,若是那个老变态,楚侍仁肯定会退避三舍。 毕竟此方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里面的人很难出去,外面的人也闯不进来。 “奴婢见过「楚国公」。”剪清秋撕裂空间,一袭白衣似莲,高洁神圣,悬在空中。 楚侍仁眼底酝酿着雷霆风暴,冷声道: “皇室这是准备对我楚家开刀吗?” 剪清秋柔和一笑: “楚国公一脉乃建国功臣,世代忠烈,陛下怎会这么做呢,国公说笑了。” “潜入此处,是奴婢自作主张,与陛下、皇室无关。” 闻言,楚侍仁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扯起嘴皮,僵硬哂笑: “蒙骗三岁小孩呢。” “女帝身旁唯一近卫,亦君臣亦姐妹,没有女帝命令,你敢贸然侵犯楚家疆域?” 说到这里,楚侍仁眼眸一凝: “不对...” “传闻剪清秋和女帝形影不离,你在这里,陛下呢?是不是也来了?” 楚侍仁惊疑不定环顾四方,视线扫过每一寸空间,朗声高喝: “微臣楚侍仁,恭迎陛下圣驾!还请陛下现身一见,好让楚家以表为臣之道。” 剪清秋笑而不语,一副‘看猴子表演猴戏’的架势。 呼唤良久。 无一人回应。 “是我多疑了?”楚侍仁蹙眉,继而盯着剪清秋:“说吧,突然造访楚家,有何贵干?” 剪清秋依旧不语,仿若泥塑。 不动,不说,不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你了。”楚侍仁杀心骤起,道: “我先宰了这个祸乱楚家的贼子。” “再来宴请剪大人光临。” 楚侍仁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对着许知易,隔空慢慢摁下去。 像是要捏死一只蚂蚁。 轻松写意,姿态潇洒。 看似软绵绵一指,却令整座圆柱形平台,都在颤抖皲裂。 噗嗤... 许知易咳出鲜血,脊背骨骼破裂,眼眸格外冷静,死死盯着楚侍仁,脑海里在梳理细节: “拼死全力一击,造成一丝丝外伤,取一滴鲜血,然后发动袖珍飞剑。” “再用「百里神行符」,配合仙品大成《咫尺天涯》,迅速逃离此方空间,回到地面。” “然后破坏楚家建筑,造成祸乱,将那满池锦鲤、化龙之蛟,全部放出。” “如此一来,楚家必乱!我就有了喘息之机。” 这是他很早拟定好的谋划。 逃生成功率高达六成! 唯一的难点,就是取一滴楚侍仁的鲜血。 不过现在情况变化,那名白衣女子,是女帝身边近卫,实力应当不弱,若是她愿意帮忙,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我自称为奴婢,你还真把我丫鬟了?” 剪清秋杏眼一瞪,淡然道:“我来的时候,就警告过你——别动!” “还敢当着本座的面杀人?” “我看你是在藐视本座!!” “区区一个国公,胆敢轻蔑于我,该罚!!” 话音未落。 剪清秋拇指叩出剑刃,遥遥一斩! 剑锋割裂空间,划出一道丝线,这条线逐渐放大,朝着前方蔓延。 宛若黑夜的闪电霹雳,在天空中描绘一副龙蛇电舞。 剑影丝线,恰好触及到楚侍仁落下的那一根手指。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顺着食指根部切断。 啪嗒... 那根手指落下,恰好掉落在许知易面前。 “剪清秋,你...”楚侍仁反应都来不及,顿时惊怒交加,正要发怒,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冷静下来,惊疑不定道: “你是化虹后期?!” 女帝身边一个侍女而已,竟然是化虹境后期大能?! 不对劲!十分里有十一分不对劲!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别动哦~不然下次掉的可不是手指了。”剪清秋眯起眼睛,嫣然浅笑,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还俏皮似的歪了歪脑袋。 最甜美的笑,说最狠的话。 当众威胁朝廷的国公大人! 楚家百位天骄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边惊艳于剪清秋的美貌,又恐惧于她的威名和实力。 楚侍仁气得脑袋嗡嗡响,咬牙切齿道: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贼子随意杀害我楚家天骄,你不闻不问,我想杀他,你就出面阻拦。” “难道他是你们皇室派来的人?” 剪清秋一脸呆萌无辜,可怜巴巴点头:“我没说不是啊,不然我千里迢迢跑来干嘛。” “就这样哈,你站好别动,其他人随便发挥。” 楚侍仁:...... 合着说来说去,这个假扮楚天河的小子,是你们皇室派来的人。 楚家众人顿时凌乱在风中。 这个剪大人,脑袋瓜子怎么不太灵光的样子,说的话都前后矛盾。 剪清秋懒得搭理这些披着人皮的魔头,余光不停瞄向许知易,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帝君好帅啊!” “无人申冤,我就是他们的州官!这句话也只有帝君才能说得出来了。” “陛下眼光真好啊,难怪一直不近男色的陛下,出去溜达一趟,就黏在帝君身边不走了,换成我...我肯定也不走!被扇肿脸都不放手!” 剪清秋修为虽高,可从小就陪伴在女帝身边。 根本没经历过多少杀伐。 顶多就是对朝堂、宫廷一些事情,比其他人了解多一些。 像许知易这种,以少打多,为弱小者发声,在不知道自己身份前提下,为了一些普通百姓向敢于五姓家族发起复仇杀戮,剪清秋这辈子都没见过! ... ... 第67章 杀得楚家一代彻底断层 许知易弯腰捡起断落的手指,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禁张圆嘴:“啊??” 过程虽然曲折滑稽,但眼下情况危险,容不得他过多思考。 将食指断面的鲜血,偷偷滴在袖珍飞剑上。 使其处于随时可以被激活的状态,只需一念,就能飞剑取人首级。 楚侍仁现在被神秘的白衣女子挟制,暂时无需用上杀手锏。 思路明确,路线清晰。 许知易再无顾虑,冷眸横扫前方,淡然道: “来吧,一起上,省得我逐个清算。” 楚嵩挺身而出,儒雅书生气消散殆尽,满眶杀意: “皇室贼子,胆大包天,敢入侵我楚家。” “我看你是活腻了!” 嫡长子楚匡稷身亡,他作为家族排行老二的大哥,实力也是年轻一代最强的,拥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家主被挟制,楚嵩只能充当领头羊。 “先杀贼子,再助家主镇压剪清秋,一定要速战速决。”楚嵩传音道。 其余百位楚家天骄,互相交流眼神,默默颔首。 许知易深吸口气,黑白分明的瞳眸,转化为金光璀璨的竖瞳,黑发如瀑飘扬,身姿挺拔,一人迎面百位天骄。 渊渟岳峙、气势如斯。 “杀!!”楚嵩冷声高喝。 瞬间。 楚家百位天骄同时动手。 三十位宗师境率先围杀,其余六十多位烽火境在旁边侧翼协助。 苏牧婉傲然屹立,没有动弹。 空中,剪清秋心都提起来,有些紧张:“帝君能打过吗,三十位臻象初期,六十多位烽火境,这等阵势围剿,哪怕臻象巅峰的大宗师来了,也要饮恨当场。” “陛下也真是的,干嘛不让我直接大开杀戒,把这些人全部宰了,非要帝君以身涉险。” ... ... 许知易心境如一汪冰冻的湖泊,身体放松,情绪冷静。 在龙人族的黄金瞳加持下。 包抄上来的楚家天骄们速度,变得犹如蜗牛在爬。 “纵横织刀术...” “第六重!” “天下仙人落此人间!” 伴随着一声暴喝,纵横交织的刀意,在许知易身体周围包裹,凝结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茧。 一些人见此情形,立刻麻爪。 还不待他们反应。 包裹许知易的刀意蚕茧,忽然向外极速扩展! 宛若核弹爆炸,一团冲击波疯狂向四周轰炸的场面。 “大成仙品刀术!?”楚嵩眼睛收缩,汗毛倒竖,喝道:“快退!!” 然而,为时已晚。 纵横刀意眨眼间扩张至极限,溅起一团团血花。 不断有人失去生命体征,被纵横刀意切割成碎片,哗啦啦从空中坠落。 正好印证了《纵横织刀术》第六重的招数名称——天上仙人落此人间。 楚嵩受些轻伤,退却几步,回头一看。 不禁倒吸口凉气。 楚家百位天骄,经此一招,起码损失过半! 有四十多位烽火境当场殒命,还有五位臻象,倒在血泊中,濒临死亡境地。 “大成仙品身法,大成仙品刀术...” “这还是人吗。”楚嵩脸皮僵硬,肌肉不断抽搐。 仙品神通对普通人来说,的确十分珍贵,但对于五姓八宗嫡系来说,其实人手一部。 获得不难,想要大成,却难如登天。 许多化虹境大能,终其一生才勉强参悟透一部仙品,唯有当朝女帝天赋无双,掌握六部大成仙品,从此纵横无敌。 “起来。”楚嵩扶起一名重伤垂死的臻象境族人,给他喂下一枚丹药。 忽然。 他耳畔响起破空声。 噗嗤! 刚服下一枚丹药,眼睛还没睁开的族人,脑袋就被一根箭矢爆了,气息彻底断绝,死在楚嵩的怀里。 “不...”楚嵩身躯在颤抖,眼眶通红。 “肆无忌惮的残害楚家族人,你该死啊!” 楚嵩陡然回头,看向许知易。 却见他取出一张墨黑色大弓,对准了这边。 ——《掣电御风箭术》。 第一重:惊鸿贯日。 一枚雷霆组成的箭矢,摩擦着空气,变成赤红色,周遭点燃火焰。 沿途将空气灼燃的扭曲变形。 “给我停下!” 楚嵩目眦欲裂,想要拦下。 可这一箭速度太快。 将他左侧一名臻象境初期族人,直接射杀,半边身体爆碎。 “住手。” “有种和我堂堂正正一战,别残害其他人。”楚嵩怒吼。 许知易冷眸不语,只是一味弯弓搭箭。 像是一名经验老道的猎人,对猎物的啼叫嘶吼不闻不问。 一枚又一枚箭矢飙射而出。 嗖! 嗖!! 嗖!!! 每次箭矢射出,必定会有人陨落。 楚嵩身边的族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人数不断减员。 “怪物,他是个怪物!”有人心神崩溃,扭头想跳下悬崖沟壑,哪怕被摔个半死,总好过陨落死亡。 然而。 许知易岂能如他所愿。 箭无虚发。 就在那人掉落悬崖沟壑的一瞬间,一枚箭矢当空钉在他的后脑勺。 “别怕,狼多咬死虎,此战避无可避,唯有杀死他,才有希望活下去。”楚嵩鼓舞剩余族人。 “没错!必须一战!” 剩余二十多位臻象境初期,追随着楚嵩步伐,燃烧精血,以最快速度杀向许知易。 “呵。” “幼稚。” 许知易飒然一笑。 《咫尺天涯》第二重:踏雪无痕,千里无踪。 他的身形瞬间模糊。 留下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杀!”楚家天骄们逮住一个残影,倾尽全力挥舞刀剑。 却只砍碎一个个残影。 许知易再次弯弓搭箭,唯独错开楚嵩,将其他人锁定。 ——《掣电御风箭术》。 第二重:落叶潇潇。 一如诗句:无边落叶潇潇下。 嗤! 箭矢飞出,立时分裂成无数根,犹如激光武器的集束射击。 顷刻间。 追随在楚嵩身后的一群族人,被恐怖推力震退,无数枚箭矢将他们贯穿。 嘀嗒... 嘀嗒... 整座地底空间,霎时变得死寂。 楚嵩呆愣注视着满地尸体,不禁惨然一笑:“都死了。” “都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知易停住步伐,提着墨黑色大弓,淡然道: “人狂自有天收。” “天不收,就由我来收。” “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杀得楚家一代彻底断层!让恶魔的种子,在根源上断绝。” “笼统概括就是...” “歼灭楚家,让五姓八宗减成四姓八宗。” 说罢。 许知易弯弓,瞄准楚嵩。 “心怀正义,多么可笑,你以为只有楚家这么干吗?”楚嵩噙着冷笑,不躲不避,道:“你太幼稚了。” 话音落下。 一枚箭矢射爆他的脑袋。 至此。 楚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彻底断层! 第68章 抓贼需要证据,平叛只需坐标 “大成仙品箭术,大成仙品刀法...” “有些熟悉。” 楚侍仁蹙眉,尽管异常愤怒,可眼下情形对自己不利。 正分析局势,想着该如何破局。 瞅着许知易的路数,愈发感到有种莫名既视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 “杀害稷儿、六长老的元凶!使的就是一种风雷箭术,和纵横织刀术!” 楚侍仁眼眶撕裂,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唯一的儿子! 倾注全部心血,辛辛苦苦培养二十多年的儿子!好不容易熬到他将要继承家主大位,突然死了。 楚侍仁曾几度崩溃。 “可实力方面对不上,那人三箭射杀化虹境大能...” “难道是师徒关系?” 楚侍仁愤怒情绪冲垮理智,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杀意占据全部意识。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替惨死的楚匡稷报仇雪恨! “小贼,楚匡稷是不是你杀的?或者,是你某位长辈所杀?”楚侍仁残存最后一丝理智,颤声问道。 许知易点点头: “没错,是我。” 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 楚侍仁不禁放声大笑,形若癫狂:“哈哈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苦寻半月,无处寻你踪迹,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 伴随着笑声。 隶属于化虹境威压,如潮水倾泄。 圆柱形平台在崩裂,从悬崖沟壑里支撑穹顶的十几根支柱,在不断颤抖嗡鸣。 这一刻。 整座天心城,都感知到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在蔓延。 镇国级别强者暴怒,动辄覆灭一城! 剪清秋赶紧劝阻,嗓音糯糯的道: “国公息怒,气坏身体不值当,我给您算笔账,他杀了您的儿子,也可把楚家其他人子嗣都杀了啊,算是扯平了。” “是你楚家有错在先,一人打一棒,差不多行了,听我句劝,您干脆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肃杀气氛,顿时一寂。 楚侍仁:“......” 许知易:“......” 苏牧婉:“......” “这位大人,您是陛下派来保护我的吗?”许知易高声道。 剪清秋点头,然后想了想,又摇摇头: “不是!” 眼看楚侍仁处在暴怒边缘,许知易实在搞不懂剪清秋的脑回路,长话短说,语速极快道: “不管怎样,你和我是一个阵营的,楚侍仁暴走,肯定会波及整座天心城,到时候咱们就要面对整个楚家的倾轧。” “我觉得咱们该合作!你拖住楚侍仁,我和我兄弟一起搞破坏,围点打援,并肩作战!怎么样?” 剪清秋左思右想,迟迟没个答复。 “靠!别他妈琢磨了,再琢磨,我就要被打死了!” 许知易高声大喝。 话音刚落。 一记势如破竹、威能恐怖的刀痕,横跨数百米,横扫而来。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一步。” 许知易取出两张「百里神行符」,给自己和苏牧婉脚踝上贴一张。 临走前,催动处于待激活状态的袖珍飞剑。 “去!”许知易袖子里,一枚滴溜溜小剑,倏然飙射而出。 以点破面,从中间戳断刀痕。 径直朝着楚侍仁杀去。 “袖珍飞剑,四长老的底牌?!”楚侍仁先是一愣,而后怒吼:“你把四长老也杀了?” “该死啊!” “我要活剐了你!”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楚家都没人知道四长老遇害。 这家伙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动摇楚家根基。 “风紧扯呼,快溜。” 许知易拉着苏牧婉,运转仙品大成身法《咫尺天涯》。 铆足劲往天上飞。 穹顶坚硬如铁,《纵横织刀术》乱砍上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此处空间距离地面,起码有千米深度,中间加固阵法、特殊矿脉等等,化虹境大能,都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将其轰开,就凭你,还想逃出生天?”楚侍仁哈哈大笑。 苏牧婉望着自己被牵住的手,抿嘴不语。 藏在袖子里的另外一只手,悄然捏起一个法诀。 轰隆! 上方穹顶忽然塌陷,恰好出现可容纳两人通行的洞口,直通地面,隐约可见一点光亮。 楚侍仁:? 沃特发! 什么情况!? 容不得思索,楚侍仁就要追上去,誓死也要把许知易杀了。 “别动。” 白衣身影阻挡前路,一柄仙剑悬浮在身前。 剑已出鞘,如龙吟啸。 剪清秋回首,目送许知易和苏牧婉转瞬离开洞口,回到地面上,轻轻一叹: “楚国公...” “你原本还有一条活路,可现在没了。” 楚侍仁深吸口气,懒得搭理,他只想弄死许知易,冷声喝道: “滚开,再敢阻拦,我连你一起杀!” 剪清秋微微摇头,道: “你若是能杀死我,那是你的本事,不会承担多少罪责,毕竟是我主动闯入楚家领地,但你想杀害帝君...” “无论缘由,等同谋反!抓贼需要证据,平叛只需坐标。” “楚国公,你已罪无可赦。” “陛下临走时,命我...将你就地处决。” 楚侍仁一边应付袖珍飞剑的骚扰突袭,一边倾听着剪清秋的话。 听到帝君二字,他的大脑出现几秒钟的宕机。 满脸愕然:“帝君??” “那个贼子,是当朝帝君?!” “女帝临走前...所以贼子身边的人,是当朝女帝?!” 卧槽! 帝君与女帝同时出现在楚家。 就在楚侍仁愣神之际。 袖珍飞剑瞄准他的后面,聚集蓄力,一下子插个菊花残、满地伤。 “我操!”楚侍仁痛呼一声,撕心裂肺,像是过年杀猪。 袖珍飞剑硬生生从菊部,贯穿至小兄弟。 痛彻心扉,无法言喻的痛! “死!” 剪清秋拔剑,趁机递出一剑。 只一招。 刺破楚侍仁眉心。 “我...不甘...”楚侍仁身躯摇晃,精神识海被搅碎,当场陨落。 从空中坠落无边深渊。 剪清秋幽幽一叹,回眸望一眼正在坍塌的地底空间,然后头也不回的顺着通道离去。 “其实陛下本不想料理你们的。” “内忧外患,大乾经不起折腾消耗啊...” 第69章 封锁天心城,地毯式搜索 天心城。 地动山摇,整座城池都在颤抖! 房屋成片倒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惊慌失措。 楚家殿群,一间养生殿。 大长老‘楚乾坤’,陡然从床上爬起来,驱散身旁躺着的几具娇媚美人,匆匆裹上衣袍。 一步踏空,登上天空,俯瞰整座天心城。 其余三位化虹境长老,从其他地方,化作一天流光,瞬息而至。 “发生了何事?!”二长老楚韶华,肃然问道。 “有化虹境大能在动手,源头是地底下...糟!家主换届大典出意外了!”三长老楚金陵,面色剧变。 五长老楚夷杉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一来到就高声喊道: “出大事了!!” “我刚去内阁殿察看,家主、楚嵩等一众参与换届大典的族人,本命玉牌全都断裂了!哦对!还有四长老楚兴邦。”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神情剧变。 全都死了?! “我的孙儿,楚嵩的本命玉牌也断了?”大长老楚乾坤陡然回头。 楚夷杉点点头,紧握双拳:“是!” “但凡参加家主换届大典的,本命玉牌全部断裂,就只剩下楚天河的依旧完好无损。” 楚天河... 四长老的孙子。 “楚兴邦都死了,他的孙子怎么会安然无恙?”楚乾坤眼眸冰冷,道: “元凶多半是假扮成楚天河,蒙混进楚家,才酿成这场惨剧!” “立刻封锁天心城,抓捕楚天河!” 几名长老纷纷抱拳:“是!” 而后化作数道长虹流光,分散向四方,镇守天心城东西南北城墙。 同时。 一条条命令从上至下,逐一传递。 楚家私募军队鱼贯而出,在大街小巷里地毯式搜索。 “封锁天心城!开启禁制大阵!任何人不能进出!” “元凶假扮成楚天河,或许已经改头换面,强制让百姓们回家,通过户口人数排查,谁家多了人,或者少了人,立刻将其全家抓捕!” “任何在外游荡的人,不问缘由,直接逮捕。” “反抗者格杀勿论!” 仙品禁制大阵訇然展开,悬浮在天心城上空,在边缘处垂落一条幕布,宛若无形的城墙,将整座城池彻底隔绝。 楚家私军,以及族人,以二十人为一编队,浩浩荡荡在城中展开排查。 五六十名臻象宗师,遍布天上地下。 有的当空俯瞰,通过特殊瞳术,扫描住户区域。 有擅使遁术者,潜藏在土壤里,通过震动感知,排查是否有人遁地而行。 ... ... 短短几分钟时间,天心城彻底隔绝,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哪怕化虹境大能深陷城池,都别想悄无声息遁走,一旦强攻禁制大阵,就会迎接整座楚家的围剿。 楚乾坤坐镇东面城墙,冷声喝道: “传我命令,将楚家遇袭一事,通报给其余四姓八宗,就说疑似是皇室发难,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 “另外,请他们援助楚家,尽量多派一些人来,别放走了元凶。” “只要抓住罪魁祸首,搜魂获得情报,一旦证实凶手是皇室之人,立马就能掀起反叛大旗!” 楚乾坤满脸肃杀。 害我孙儿,无论你是谁,都必须要死! 他的神识扩散出去,覆盖整座天心城,一寸寸探查过去。 半晌... 楚乾坤睁开眼睛,长身而起,惊疑不定道: “找到了??” “人还在楚家皇宫里面,他居然没走。” 会不会是障眼法? 楚乾坤有些怀疑,便没有通知其他人,准备亲自前往查看。 毕竟楚家化虹境大能只剩下四位长老,其余人还要封锁全城,腾不出手。 若是障眼法,籍此调虎离山,被贼子逃脱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 ... 楚家殿群。 许知易与苏牧婉匆匆赶到当初发现一池锦鲤的池塘边上。 “就是这里了。” “楚家当真好算计,布置一座阵法,偷偷侵吞大乾国运,籍此国运,平定他们这些年干的脏事。” “只要破坏这个池子,放出里面的锦鲤和蛟龙,就能让阵法不攻自破。” “届时,楚家必定大乱!” 许知易信心满满。 楚家族人,基本上人人手上沾染无数条无辜性命,光是盘旋在楚家殿群上空的冤魂,就已不计其数。 更别提还有相当一部分楚家修士,修为根基都是用别人性命堆砌垒造。 凡事有利就有弊。 这么做固然修行迅速,但容易受到反噬。 楚家之所以能一直保持稳定,就是因为‘大乾国运’在挡灾。 倘若破坏这座侵吞‘大乾国运’的池塘。 那么,积压无数年的反噬,将会顷刻间降临在每一个人楚家族人身上! “得抓紧时间了。” “已经有老梆子发现我了。” 许知易对着苏牧婉招手,道:“把你的剑借我一用。” 直到现在,苏牧婉还有些晕乎乎的。 尽管她什么都没干。 但就是觉得刺激! 好像找回当年和许知易游历江湖时的感觉。 “你是不是又在冒坏水了?”苏牧婉问道,不假思索取出‘蝉鸣剑’,递给他。 许知易接过蝉鸣剑,然后把春秋刀收起,神秘莫测一笑: “待会你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说罢。 许知易举起蝉鸣剑,对准池塘,作势下劈: 就在这时。 一道狂怒吼声响起:“贼子尔敢!!” 人未至,声先至。 楚乾坤已经抵达,想要阻止,可为时已晚。 “吾乃大乾皇室的一名驸马爷,替陛下歼灭叛国贼——楚家!”许知易朗声高喝。 话音落下。 剑意延伸百米,从池塘中间剖开,将其一分为二。 咔嚓... 像是某种禁制被打破。 池塘里的锦鲤和蛟龙,纷纷脱困而出,朝着天空飞去。 禁锢吞噬‘大乾国运’的阵法已破! 此举,震惊了楚乾坤和苏牧婉。 二人瞪大眼睛。 楚乾坤满脸震撼:“不打自招,主动承认?” 苏牧婉心里更为不解:“谁问你了?干嘛把脏水往皇室身上泼?” “嫌皇室麻烦太少,增添一点难度?” 五姓八宗正愁没理由,掀起正义之师的反叛理由呢,你还上赶着送给人家? 第70章 偌大楚家,从今日起除名! “哈哈哈...” “果然是皇室!即日起,楚家反了!” “陛下背信弃义,企图收回权柄,派人杀害楚家一众族人,我们...不得不反!” 楚乾坤放声大笑,眼里盛满恨意,同时又很畅快。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出师有名,便是得道多助! “我改变主意了,先不杀你!” “抓住后,以你口供向天下人宣告,皇室的种种罪行。” 楚乾坤五指张开,隔空一握,然后往后狠狠拉扯。 瞬间。 空间在骤然坍塌,周遭建筑支离破碎,形成漩涡流,拉扯着许知易和苏牧婉,不受控制往后飞去。 “滚开!” “吾乃陛下钦点,岂能受制于人。” 许知易一副惊怒模样,拔出蝉鸣剑,隔空对准楚乾坤往下轻点。 ——《青冥种莲剑谱》。 第六重:青霄生莲、幽冥种画! 天际盛放绽开一朵朵金色莲花,色彩鲜艳,宛若道化而成。 花瓣根茎分明,皆有剑意组成。 “这是...”楚乾坤瞳孔骤然收缩,满脸难以置信表情。 足下一空。 楚乾坤低头望去。 地面化作幽冥酆都,以剑为笔,以锋为触,描绘出万鬼游荡、十大阎罗坐镇深渊的恐怖景象。 此间种种。 无论是天际金莲,地面幽冥绘画,每一道痕迹,全部蕴含着剑意。 儒家剑意! “浩然剑宗的三大镇宗仙品,怎么会在你手里...” “青霄生莲,幽冥种画...第六重,大成境界!?” “哪怕浩然剑宗最厉害的天才,都没能大成,除去那几个上千岁的老怪物...” 楚乾坤心神失守,手里力道不自觉松懈一瞬。 许知易沉心静气,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察觉到霸道恐怖的拉扯力,出现一丝懈怠迟缓,他毫不犹豫运转《咫尺天涯》,将身法攀升至极致! “时间差不多了。” “楚家这些年作孽的反噬...” “也该降临了!” 然而,哪怕楚乾坤处于心神失守状态,许知易依旧难以逃脱。 镇国级强者不是说着玩玩的,一指可捏碎臻象。 “不...” “肯定不是这样的...” 楚乾坤浑身冒黑烟,面部肌肉逐渐狰狞,眼眶赤红充血。 “可又如何解释,侵犯楚家的贼子,掌握大成境界的《青冥种莲剑谱》?!” “大成境界,需多年苦练,短则数十年,长则上百年...” “浩然剑宗为何要这么做,没理由啊,我们是同盟,共同进退的盟友,歃血为盟的朋友啊!” 楚乾坤全身皮肤在龟裂,像是破碎的瓷娃娃!裂痕呈现血色线条,看起来无比诡异。 痛! 好痛... 无法承受之痛! 楚乾坤收回手掌,捂住怦怦狂跳的心脏,有些惊恐的自言自语: “我的根基...在崩坏?” 下一刻! 无数盘旋在楚家上空的冤魂通通浮现! 他们面色苍白,痛苦哀求:“求您,别杀我...” “求您...” 而后,画风陡然转变! 冤魂祈求声消失,他们统一变得愤怒,化作厉鬼,嘶吼道:“为何不肯放过我!” “我从未得罪过楚家,为什么要轻易剥夺我生存的权利!” “孩儿,我的孩儿也死在你们手里...” 亿万厉鬼瞬间将楚家皇城,变成一座彻头彻尾的鬼蜮! 楚乾坤深陷其中,被厉鬼包裹。 根基在崩坏。 修为没怎么跌落,但已逐渐失去理智。 “反噬来了,楚家这些年犯的错,都要偿还,命数如此,命数如此啊...” “楚家难道要亡吗?!” 楚乾坤仰天咆哮,下一刻好似忘却所有,又低头喃喃自语起来: “浩然剑宗,对,浩然剑宗!” “他们是背叛者!背叛五姓八宗的同盟!” “如此丑陋的演技,还想蒙骗老夫,那个贼子一上来就急不可耐的表明皇室身份,不就是想利用楚家一众族人的性命,充当反叛的理由吗?!” “可是为何,偏偏只有我们楚姓一家付出代价?” “哪怕是要泼脏水,也应该一起承担才对,凭什么让我们一家损失惨重?” 楚乾坤瞳眸猩红,披头散发,形如癫狂。 残存不多的理智,容不得深思。 其实漏洞还是有的,如果楚乾坤理智尚存的话,一定能够发现。 比如许知易同样也会《咫尺天涯》,那是楚家的仙品身法,同样是大成境界。 可他已经无法思考。 内心坚信着那名袭击楚家的贼子,就是来自于浩然剑宗。 “该死!该死啊!” “就算要杀死一些楚家族人,老夫也能接受!事后取代皇室,利益划分时,我楚家多占有一些,也能够弥补。” “可为何...要打碎「蛟鱼吞龙的阵眼」啊!你们这是想亡我楚家啊!!” “浩然剑宗...浩然剑宗...” “你们需要付出代价!!” 楚乾坤仰天怒吼。 ... ... 楚家皇宫外面。 天心城无数百姓已经顾不得起初那场地龙翻身,全都直愣愣望着楚家上空,那些密密麻麻的厉鬼冤魂。 百姓惶恐不安,不知道发生何事: “楚家变成鬼蜮了?” “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那些厉鬼从哪里蹦出来了,难道要世界末日了吗!” 人群里面。 许知易和苏牧婉险而又险的,在厉鬼围困的瞬间,逃离出楚家皇城。 “偌大的楚家,就要大厦将倾了?”苏牧婉目光怔怔。 饶是她,在此之前都没想过,堂堂五姓家族,居然真的会在许知易一次演出下落幕。 “自作孽不可活。”许知易淡然道:“其实,我只是点燃他们覆灭的导火索,真正导致楚家坍塌的源头,是他们从不约束族人,致使积压太多怨气和反噬。” “倘若楚家族人,全都稳扎稳打,一步步好好修行,不搞那些歪门邪道,哪怕我再能折腾,也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苏牧婉没说话,眼眸亮晶晶地望着许知易的坚毅侧脸。 不知为何。 她心里莫名蹦出一句话: “或许,这才是一国帝君的真正模样...” 第71章 楚家鬼蜮,神级奖励! ——【叮!检测到浅红色品质签到地点:楚家鬼蜮!】 ——【是否进行签到?】 许知易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 浅红色品质,楚家鬼蜮?! “签到!” 怀着激动的心情,许知易在心里回应。 ——【叮!恭喜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自行领悟一项新的宗师意境(可任意选择意境方向)。 二:百年匆匆只一日(模拟练武百年,现实只过一天,不会增加修为,只能增加功法神通熟练度等)。 三:仙品龙筋圣弓(伪龙筋为弦、龙骨作弓,箭势携带一丝龙威,有震慑心灵的效果)。】 卧槽!? 许知易险些被一口水呛死,小心肝怦怦狂跳。 “怎么办,三项奖励我都想要!!” “新的宗师意境,可遇不可求!模拟百年练武,也挺合适,正好我有一门仙品神通《搬血生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磨炼。” “至于仙品龙筋圣弓,虽然也很珍贵,但比起前面两个,略显逊色。” 谁能想到,系统居然给自己来个大惊喜! 这奖励可谓丰厚。 可惜只能三选一... 头疼,纠结。 ——【叮,选择奖励倒计时,10秒,8秒,7秒...】 “算了,我有选择痛苦症。” “选个外卖,都要躺在床上想半小时,不如就让系统帮我选吧。” 许知易大感头疼。 索性不做选择,纯看命。 ——【时间到!宿主未作出选择,系统将会随机选择一项作为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新的一项宗师意境」。】 “呼...” “还好,和我预期差不多。” 许知易松口气,随即闭上眼睛,选择弓箭一道,感悟新的意境。 世间从未有人在宗师境,感悟出第二意境。 他将会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心心念念已久的弓箭意境,终于来了! 半晌。 许知易徐徐睁开眼睛,瞳眸中有奇异光彩闪烁。 左眼篆刻一枚刀印、右眼篆刻一枚弓印。 “叠浪意境!” “我的弓箭一道意境,名为:叠浪意境!” “如洋流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理论上来说,倘若我一直开启叠浪意境,不断拉弓射箭,足以弑神!” “只不过我目前的实力和意境太过薄弱,顶多叠浪10层。” 意境也分强弱。 当然不是品质的强弱,而是壮硕和瘦弱的区别。 叠浪意境刚刚诞生,宛若初生的婴儿,还在嗷嗷待哺阶段,等它成长起来,才能叠浪更多次数。 若是能成长至完全体,叠浪数百次、数千次,数万次,一次更比一次强,足以在凡人阶段,射杀天上仙人。 何等恐怖! 赚了! 大赚特赚! 在许知易心目中,叠浪意境完全是神级奖励,远比所谓的大成仙法、仙品灵宝更为珍贵。 “现在的我,是否能与化虹境初期大能斡旋,稍微掰一掰手腕呢。” 许知易暗暗期待。 他的构想中,起码要在臻象境巅峰时,越阶战化虹。 毕竟都是携带金手指的穿越者,不整一回越阶而战,岂不白活了。 “你在傻乎乎的乐什么呢?”苏牧婉疑惑问道。 闻言。 许知易赶忙收起笑意,假装严肃,道: “我有傻乐吗?” 苏牧婉诚恳点头,十分笃定:“有!” “满脸猪哥笑,还乐出声了。” 许知易摆摆手,打个哈哈: “我是觉得罪孽滔天的楚家垮台,由衷为天心城,乃至整座青州的百姓高兴。” “咱们也算干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好事,把骑在人民头上的剥削者消灭了,何其光荣伟大。” “就是可惜了,楚家沦为鬼蜮,我们很难闯入,不然一定要把楚家库房通通搬空!” 许知易不禁叹息。 说着,他抚摸食指上三枚储物戒指。 不过好在这些天假扮楚天河,搜刮了一些油水,总算摆脱贫困,相当于一个修仙界的大富翁了。 “诶?” “等会!” “我的储物戒指呢??” 许知易面色剧变,食指上三枚储物戒指不翼而飞,只剩左手上一枚属于自己的储物戒。 苏牧婉摊手,无奈道: “我知道,在和楚乾坤拉扯时,不慎被巨力撕毁。” “里面的东西,估计已经流落在域外空间了。” 许知易大怒: “你看见了怎么不提醒我?” 好不容易赚到一点钱,还没捂热呢,就长翅膀飞走了!? 怎能忍受啊! “当时那种情况,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功夫担心这些事?”苏牧婉反问。 实际上,若非她悄悄庇护,许知易自己的储物戒也要灰飞烟灭。 里面的许多珍贵宝贝,通通都要消散。 哦?要问为啥不把其他三枚装有财富的储物戒都保护下来? 没有理由。 苏牧婉就是不想。 许知易这厮一有钱就满脑子摆烂念头,整天嚷嚷着说,反正劳资天赋高,不需要拼搏厮杀,照样能称王称尊! 没钱的话,至少会因为贫穷而奋斗。 苏牧婉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暗叹:“我都是为你好啊。” “乐其生悲,有得有失,难道我天生就是个穷苦命吗?” “让劳资赚点钱怎么了,难道犯天条吗!” “入宝山而空手归,血亏啊!!” 许知易瘫软跪地,眼眶湿润。 劳资也想阔气一回啊! 苏牧婉于心不忍,心里在想:“是啊,许知易为皇室付出这么多,岂能亏待。” “事后得想办法补偿补偿,嗯...不能给钱,或者能换钱的东西,省得他摆烂颓废。” “不过他都是帝君了,封无可封,功法神通更是不缺...” “似乎少一件仙品弓箭,就这个了!” 半晌。 许知易缓和情绪,恢复平静,站起身,淡然说道: “走吧,打道回府。” “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估计其余四姓八宗,都会前来察看,以防被人堵门,趁机开溜。” 天心城禁制,因为无人维持,楚家族人全都深陷反噬。 禁制大阵已经自动消散。 许知易和苏牧婉悄然离开,马不停蹄赶回靖安城。 ... ... 第72章 精通刀箭的神秘高手 天心城外。 一柄百米巨剑横跨虚空,散发的凌冽剑意,搅碎满天乌云,‘申屠渊’蹙眉俯瞰: “楚家那座侵吞大乾国运大阵,被人破了?” “灾殃反噬,楚家鬼蜮...” “六位长老死去两位,剩余四位深陷反噬,家主楚侍仁被人杀害...” 申屠渊倒吸一口凉气,心境起伏难定。 如此说来,楚家几乎彻底沦陷! 高层尚且如此,楚家中低层更是损失惨重,修为稍弱一些的,根本抵御不住反噬,大多数凄惨死去。 “浩然剑宗!” “申屠渊!!” “你果然是第一个赶到,是为接应你们宗门的人吗?” 忽地。 天心城中响彻一声怒吼。 披头散发,形若癫狂的楚乾坤,一跃至千米高空,虎目燃烧熊熊恨意。 “为何要害我楚家!?” “你们枉称儒家剑道,实在太卑鄙,太狠毒了!!” 申屠渊满头雾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下意识警惕起来:“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收到你楚家的求救讯息,不惜千里赶赴救援。” “怎么就变成浩然剑宗害得你楚家?” 楚乾坤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 随即仰天放声大笑。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还在狡辩吗?”楚乾坤撸起袖子,将手臂上一条浅浅的血痕露出来。 申屠渊望着那道血痕,隐约漂浮出丝丝缕缕的剑意,顿时瞳孔骤缩: “是搅乱楚家元凶留下的剑痕?!” “不然呢?”楚乾坤冷笑连连:“《青冥种莲剑谱》第六重,整座天下,除你浩然剑宗,谁有这份造诣?” “不止如此,那人虽然伪装成楚天河模样,但观其气血根骨,顶多不超过四十岁。” “不到四十岁的小年轻,身负《青冥种莲剑谱》的大成境界。” “呵呵,你还想怎么狡辩?” 闻言。 申屠渊当即喝道:“不可能!” “未满四十岁,身负大成仙品,整个浩然剑宗都没几个,而那些天骄,都在雪藏状态,现如今还没出世呢!” 话虽如此,可见到楚乾坤手臂上的剑痕,这玩意可作不了假。 申屠渊又嘴硬不下去了。 大成境界的《青冥种莲剑谱》,若无名师教导,不耗费个几百年光阴,根本不可能! “难道宗门背着我,偷偷解封某位天骄,派遣来楚家搞破坏?” “图啥呢!” 左思右想。 申屠渊脑海里划过一道惊雷。 反叛理由! 是的,既然皇室严防死守,不给五姓八宗一点反叛借口,那就凭空造一个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楚乾坤取出腰间的刀,冷眸注视着前者,道: “那我判定你为默认了。” “楚家之仇,就由你来偿还!” 申屠渊一脑门冷汗,尽管他也是化虹境大能,从实力方面,并不惧怕前者。 可申屠渊是一个正统儒家剑道,走的是光明正大道路。 背叛盟友,背刺同盟。 自家宗门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申屠渊根本说不服不了内心,去向楚乾坤还手。 “等等!”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身为浩然剑宗的太上长老,宗门大事肯定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执行下去!” “至于说背刺同盟,哪怕浩然剑宗高层有此想法,顶多杀几个人,不可能把楚家重创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啊!” “太不合理了!” 申屠渊经过短暂的怀疑人生后,立马想通其中关键。 五姓八宗是对抗皇室的同盟,覆灭楚家,无异于自断一臂。 浩然剑宗高层再蠢,起码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楚乾坤大脑一片浆糊。 好在能维持一些朦胧理性。 “是啊...” “太不合理了。”楚乾坤头疼欲裂,艰涩道:“那你觉得,是谁干的?” 申屠渊蹙眉道:“毫无疑问,肯定是有人想祸水东引!” “把这场惨剧嫁祸给浩然剑宗,引起五姓八宗的内乱。” “嫌疑最大的便是皇室!” 申屠渊继续说道:“你先别急!等其余几家的人聚集,再仔细探查楚家,现场肯定有凶手遗留的痕迹。” “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说来简单。 可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 那就是楚家这些年作孽的反噬! 失去大乾国运的庇护,楚家族人已经处于生死边界。 哪怕是楚乾坤,他的实力起码锐减四成! 随着时间递增,这份反噬会越来越重,直到将人活活折磨死。 无论怎么看,楚家都已经废了! “好狠毒的手段。”申屠渊难忍心中震撼。 “另外,到底是谁掌握大成境界的《青冥种莲剑谱》,涉及宗门三大至高绝学的流失,影响太大!” “无论是谁,都必须将其诛杀!” “剑宗密传,不能流落在外。” 时间不长。 其余几家高层纷纷莅临。 在见到楚家遭遇,都目露惊骇。 堂堂五姓之一,居然被人干成半废! 经过数位化虹境大能里里外外探查,发现数项端倪。 ‘第一、四长老楚兴邦是被《纵横织刀术》乱刀砍死,凶手为臻象宗师境界。’ ‘第二、凶手擅使箭术,换届大典废墟里,寻出上百位楚家天骄尸体,大部分都被箭术射杀。’ ‘第三、楚家家主「楚侍仁」,是被一道剑意诛杀,而那道剑意...来源于剪清秋!女帝身边的唯一近卫!’ 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和皇室脱不开关系。 但唯一值得深思的是,凶手为何掌握大成境界的《青冥种莲剑谱》?! “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发生在靖安城的惨案,楚家以及浩然剑宗一众高手被杀。” “当时战斗现场的痕迹表明,凶手也是一位刀箭精通的高手。” “而靖安城...” “恰好是皇室祖宅所在!” 申屠渊眸光闪烁,望着几名五姓八宗高层,言辞晦涩,意有所指。 众人相互对视,默默颔首。 经过一番商讨。 由五姓八宗联合统一意见: ——「进驻靖安城,寻找元凶!不计代价杀死那名刀箭精通的神秘高手!」 ... ... 第73章 人屠之名响彻大乾 靖安城。 苏家,竹林小院。 楚天河日常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原本尊贵骄奢的三少爷,现在上能厅堂下能厨房,可谓生活方方面面手拿把掐。 干完活,他还要日常修行。 一天干满二十小时,简单休息一会,继续第二天劳作和修炼。 许知易临走前警告过,不准他迈出竹林小院一步,否则必死无疑。 楚天河牢记心里,就把这里当做监狱劳改。 “诶...” “不知道啥时候能离开这里,等逃离靖安城,回到家里,我就潜心静气,好好生活,好好做人。” 泡上一杯茶。 楚天河躺在躺椅上,生活不算美满,好在悠然自得。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楚家真的会遭遇多大危机。 哪怕亲眼见证过许知易杀死楚镜颇时的场面,他也不信对方能撼动偌大楚家。 之所以事无巨细、毫无隐瞒的交代全部事宜。 完全是「奴役禁制」存在,他怕许知易在楚家丧命,连累他跟着一起共赴黄泉路。 “这间小院,应当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庭院。” “每当午饭时间,就会有一批佣人从院门前路过,这些底层,就喜欢讨论大乾境内发生的大事。” “说不定能探查到楚家情况,希望许知易别轻易死了,或者家族高手,能提前查探出奴役禁制,把他关押起来,再派人来救我。” 楚天河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既忐忑又期待。 不希望许知易死,但也不想让他活蹦乱跳。 不多时。 院门外传来密集步伐声。 仆人们嬉笑声响起,掺杂着低声议论: “真没想到,堂堂五姓八宗,号称国中之国,竟沦为一方鬼蜮,家族中人死的死、疯的疯。” “谁说不是呢,或许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无常吧。” “依我看来,他们活该!据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那些族人,无论高层或者年轻一代,都在肆意豢养生灵,充当修行燃料。” “幸好那位「人屠」大人剿灭他们,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生灵惨死。” “或许其中就有你我,想想就害怕...” ... 楚天河趴在院门上偷听。 起初还略显迷惑:“五姓八宗有谁家出事了?还沦为鬼蜮!” “难道五姓八宗和皇室打响战争了?” 可听到后面,楚天河面色愈发阴沉,眸光晦涩难明。 越听越熟悉。 什么豢养‘人饲’,收集冤魂,以人为燃料... 那不都是楚家族人干的脏事吗! “不会的,不会的...” “肯定是其他某家,五姓八宗都一个德行,不会只有楚家干这些脏事。” 楚天河在心里劝慰自己。 忽然。 又一道声音响起: “据说那位「人屠」大人假扮成楚家三少模样,第一个就把四长老,也就是楚三少的祖父给弄死了。”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呐!” “我辈修士,当以「人屠」大人为楷模!” “生生屠尽楚家年轻一代,杀断层了,导致楚家近乎报废,沦为一方鬼蜮,不愧人屠之名!” “人屠,人屠!屠的就是不忠不义之人,杀的是猪狗不如的人!好好好...” 一门之隔。 外面欢声笑语,抚掌而笑,皆大感欣慰。 里面的楚天河,背靠着院门,缓缓滑落,噗通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失去神采,满脸灰败。 “楚家...” “真的是楚家。” “曾祖父被杀了,楚家沦为鬼蜮。” 楚天河几乎崩溃,瞳孔在剧烈颤抖,嘴巴抖动,眼里酝酿着晶莹泪花: “是我,是我害了楚家。” “许知易!你真的好狠毒,就算楚家有再大的罪过,你也不该全部屠戮啊!” “曾祖,是孙儿不孝,是孙儿害得您陨落啊。” 他无声痛哭,双手抱着脑袋,表情崩溃狰狞。 怎能如此! 怎可如此!! 堂堂五姓家族,居然被许知易一人生生杀尽。 无怪乎世人给他取一个人屠的外号。 “我要为楚家复仇,一定要!”楚天河瞳眸里涌现浓浓烈火,紧紧咬住牙关: “许知易!你必须死!!” 可下一刻。 他又充满茫然。 该怎么报仇? 许知易的强大深入内心,篆刻在灵魂里的恐惧,而现在,他还屠戮一整个楚家,将这份恐惧无限放大。 别说杀许知易,哪怕许知易站在他面前,裸露出脖子让他砍,楚天河都不敢下手。 况且楚天河身体内还有奴役禁制,别说复仇,只怕余生都要受其驱使。 “我果然是个无能的废物。” “家没了,仇没办法报,我活着...还有意义吗。” 念及至此。 许知易踉踉跄跄走到厨房,寻到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眉心。 然后,他对着楚家方向跪地磕头。 “爹娘,祖父,几位长老,以及诸位亲朋...” “楚天河无能,也无力替你们报仇。” “待入黄泉,在路上...任你们随意惩治,我已经没办法再直面许知易了。” 在一番痛苦的心理挣扎后,楚天河最终闭上眼睛,将剪刀刺入眉心,搅碎精神识海以及灵魂。 噗... 鲜血溅射,楚天河轰然倒下。 就此陨命。 而这一切,都被房顶上身影尽收眼底。 “正好省的我动手。”许知易冷眸注视着逐渐冰凉的尸体,内心毫无波澜。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同样适用于大恶、小恶的区分。 楚天河没有把罪恶,用来提高修为,所以没收到反噬,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人。 为一时痛快,横征暴敛了多少无辜女性,每次使用完,就当作垃圾给宰了。 他的罪,是用来娱乐人生。 “你可以潇洒,可以快活,但不能用别人自由与性命,满足你的一时兴趣。” “让他人为你买单,这就是罪!” “有罪就该惩罚,而你的罪恶,只能用命来偿还。” 许知易心中暗道。 一步跳下房梁,随手挥动,掀起纵横交织的刀意,将整具尸体搅成齑粉。 ....... ...... 第74章 为帝君加冕,修建金身庙堂! 苏家府邸,内院。 林貂寺无声无息间,从帷幕阴影处走出,身躯微躬,毕恭毕敬道: “回禀太上皇,老奴一路尾随,目送陛下与帝君进入天心城。” “楚家四长老窥破帝君身份,欲汲取其生命修为,被帝君以特殊手段逆转了!楚兴邦惨死。” “而后两天,帝君巡查楚家各处宫殿,发现深藏的罪孽,以及...侵吞大乾国运的阵法。” “换届大典召开,帝君与陛下潜入其中...” “...” 林貂寺把天心城发生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包括许知易毙杀百位天骄,配合剪清秋,谋算楚侍仁,以《青冥种莲剑谱》干扰大长老楚乾坤等等。 苏昭烈叼着烟卷,良久不语。 半晌。 平复心里激荡的震撼,苏昭烈沉声道: “不可思议。” “整体布局不算厉害,但许多关键点,非常人能办到的。” “比如那池塘里的锦鲤和蛟龙,哪怕陛下都一不定能发现端倪,他却能一眼断定,言之凿凿确认这就是侵吞大乾国运的阵法。” “比如楚兴邦的汲取生命修为血池,饶是同境界化虹境大能,一旦深陷进去,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而帝君却能将其逆转。” “还有帝君的实力,都是臻象宗师,他却能凭一己之力,诛杀百位楚家天骄,同境界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 “再有,就是帝君那诡异莫测的悟性,任何功法神通,放在他手里,长则几个月,短则几天,直接臻至大成。” 太多不合理堆叠在一起,那就是必然! 许知易定非普通凡人。 光凭天骄二字,完全不能比拟! 这是妖孽! 仙神之姿! “原以为是皇室赐予许知易一场天大机缘,直到现在,老夫终于能确定,他才是上天赐给大乾皇室的瑰宝!” 苏昭烈目光灼灼,不禁哈哈大笑。 笑声中饱含畅快之意。 积病已久的大乾王朝,终于迎来天命女帝与天命帝君了吗!? 林貂寺继续说道: “太上皇,还有一事。” “五姓八宗达成协议,准备大举进驻靖安城,搜查毁灭楚家的元凶,其中以浩然剑宗为代表,最为激进。” “若是让他们查出帝君,恐怕会有危险,是否需要老奴干预,将那些胆敢迈入靖安城的人,通通杀干净?” 苏昭烈微微摆手,道: “无需如此,你尽可能在暗中保护即可!” “帝君对皇室依旧心怀抗拒,咱们要让他对皇室产生好感,并且认清五姓八宗的真面目,或许...” “这就是一个机会!” 少年宗师,半个月连续杀死数位化虹境大能,这是什么概念。 传出去怕是要惊动整座天下! “人屠...人屠,好名声!” “哈哈哈...” “我大乾以武立国,身为帝君,当为人屠!” 苏昭烈站起身,朗声道: “林貂寺,立刻吩咐下去,准备开启祖宅祠堂,为帝君...” “加冕!修金身,进驻香火庙堂!” “为帝君赋予大乾国运!承载一国龙气!” “待时机成熟,老夫要亲自昭告天下,他许知易就是我大乾的帝君!无论是谁,胆敢谋害,与叛乱造反同罪论处!” 林貂寺不禁骇然,同时眼里藏不住的欣慰。 当即低声喝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加冕帝君果位,修建金身,供奉于香火庙堂,这等于是彻底认同许知易帝君身份。 从今往后,大乾只有一位帝君,他就是许知易! 无人能够更改! 帝君权威与女帝同等!! ... ... 竹林小院。 许知易小心翼翼取出一枚陆兽蛋,约莫有半人高,白玉色蛋壳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看起来颇为不凡。 签到奖励得来的陆兽蛋。 据描述,大概要半旬时间孵化,具体品种暂不得知。 “希望是老虎狮子,或者霸王龙一类的顶级掠食者,别整些猫猫狗狗。” “无论如何,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兼任坐骑!” “好兄弟,赶紧破壳吧。” 许知易嘴里念念叨叨,把兽蛋放在马厩里,给那几匹汗血宝马通通赶走。 忙活几个小时,用枯草盖住兽蛋,旁边还堆放一些极品灵石,那是他仅剩不多的余粮。 “唉...” “兜里又快见底了。” 许知易愁眉苦脸,有些闷闷不乐。 辛苦打拼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身无分文。 穷啊... 穷的心慌慌。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 “谁啊。” “是我。” 苏牧婉嗓音传进来。 “我那合约媳妇?她来作甚。” 许知易疑惑打开院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副朦朦胧胧月色。 只能观摩魔鬼身材,无缘窥见庐山真面目。 他尝试用黄金瞳,依旧无法照破。 “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修为,怎么我看不透你的真容?”许知易蹙眉问道。 前些天忙忙碌碌,根本无暇他顾,懒得往这方面深思。 现在闲下来了,许知易发觉一丝不对劲。 他都能和一些弱点的化虹境周旋了,为何还是看不透苏婉儿? 按理来说,苏家只是普通的皇亲国戚,不然也不会被分配到偏远的靖安城。 公主招亲,更是采取最低端的比武招亲,面向全社会。 “祖传灵宝的作用,我相貌丑陋,不便见人,反正你我并非真夫妻,无需坦诚相待,你说对吗?”苏牧婉清冷说道。 皇室祖传灵宝么。 勉强解释的通,但不多。 “哦。”许知易表情冷淡下来。 既然你要把账算的那么清楚,我也就懒得跟你客套。 许知易的性格就是这样。 你对我的态度,决定我如何对待你。 谁都不例外。 “有何贵干,没事的话,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许知易说着就要关门送客。 见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苏牧婉尽管能够理解,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可就是内心难免泛起一丝酸楚。 “给你!” “我是看你使用的弓箭略显寒酸,特地来赠送一柄仙品。” “具体如何,自己琢磨吧,我就不打扰了。” 苏牧婉扭头离去。 转身时,还带着情绪,重重的带上关门。 给许知易碰一鼻子灰,怀里则抱着一柄朱红色弓箭。 “呃...” “仙品灵宝??” 许知易瞪大眼睛,略有尴尬的摸摸鼻子。 第75章 小小清秋大人,呵斥帝君 朱红色弓箭直径七尺,通体呈现瑰玉质地,放在阳光下,两面通透无比。 弓弦是采用某种强大兽类的筋打造,轻轻抚摸,隐约听见虎啸龙吟。 除此以外,旁边还附赠一瓶箭筒,装有十二根朱红色箭矢,散发滚烫热能。 箭筒里面还放着一卷竹简。 “赤龙筋、啸煞虎骨、珍羽火翅,以及各种稀世材料打造而成,箭矢附带「煞火」,命中敌人,犹如附骨之疽,被时时刻刻折磨、灼烧。” “十二枚箭矢,以及【嗔煞仙弓】,都需要祭炼,方能达成认主仪式。” “射出去的箭,还能自动导航飞回箭筒里面?!” 许知易通读一遍,愈发欣喜,爱不释手把玩起来。 兴致勃勃拉弓对日。 稍微拉弓,就能感受到【嗔煞仙弓】的强悍威能。 “仙品神弓,配合黄金瞳,还有新领悟出来的【叠浪意境】,灌输全力一击,是否能够逆伐化虹境大能?” “哪怕不能,重创肯定绰绰有余。” “现在的我,已经是镇国以下无敌手!” 许知易振奋无比。 要知道仙品灵宝,基本上都需要在「浅红色签到」地点才能爆出来。 便宜媳妇等于赠送一份浅红色签到奖励! “爽!” 许知易兴奋劲逐渐冷却,回过神思索一番。 “得去赔礼道歉,人家专程跑过来送礼,我还横眉冷对的,不妥!” “正好,让异世界的土包子们,见识见识我的农家乐炒菜。” “感受另一个世界美食的震撼吧。” 说干就干。 许知易撸起袖子,钻进厨房,从手工搭建的冰窖里取出食物。 然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 自制味精、自制细盐、自制酱油、自制花生油、自制调味料等等,应有尽有。 再摆上葱姜蒜末。 一阵忙活,整整齐齐三菜一汤。 装盒,再取出一瓶珍藏的酸梅汁,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许知易收拾完毕,提着餐盒推门出去。 ... ... 苏牧婉闺房。 “陛下,您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帝君为您剿灭楚家这个心腹大患,难道您不高兴吗?”剪清秋小心翼翼问道。 自打苏牧婉抱着【嗔煞仙弓】,迈着欢快步伐,去往帝君住所送礼,回来后就冷着一张脸,见谁都不假颜色。 身为好闺蜜兼贴身近卫的剪清秋,都有些噤若寒蝉。 “哼。” “若没有朕贴身保护,替他收拾首尾,他早就露馅了,被楚家人大卸八块!” “较真起来,覆灭楚家也有朕的一份功劳,朕紧巴巴跑过去送礼,他还横眉冷对的,难道朕不应该生气吗?!”苏牧婉一拍桌子,冷哼道。 剪清秋低眉顺眼,姿态恭敬,嘴巴却很铁: “奴婢当时也在旁边。” “明明是您先划清界限,帝君才转变态度,较真起来,是您有错在先,不怪帝君的。” “那种情况下,帝君若是还要舔着脸讨好你,那就太掉价了,您恐怕也会失望。” 苏牧婉呼吸一滞,被戳中心思,佯装发怒,喝道: “剪清秋!!” 剪清秋置若罔闻,偷偷撇嘴:“您瞧,又急,说实话也不爱听,说假话您还嫌弃,做奴婢的真是太难了,左右不当人。” 其实苏牧婉生气的次数很少。 在朝堂上,她是威严如怖的女帝,但凡态度有微妙变化,衮衮诸公就要开始在脑海里走马灯,回忆这一生是不是有哪些污点,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帝王一怒,流血漂橹。 当朝女帝苏牧婉,在这一点上更甚! 哪怕图谋不轨的五姓八宗,看似张狂无度,可若是女帝发怒,他们也要掂量掂量,需要丢下多少颗脑袋。 不知为何。 自从遇见帝君,陛下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还老是一个人生闷气,然后默默消化完,又会恢复如初,像是普通家的姑娘,一点看出来是个熟稔帝王心术的恐怖王者。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谁啊?”剪清秋下意识回了一句。 话一脱口,剪清秋面色剧变,焦急的低声道:“坏了!是帝君!” 苏牧婉也是一惊,瞪一眼剪清秋,眼神示意对方赶紧藏起来。 当初在楚家时,剪清秋大显神威,那副具有标志性的嗓音,可是被许知易听的一清二楚。 凭这家伙的聪慧程度,肯定还记得! 果不其然。 门外响起一声惊疑:“嗯?!”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闻言。 苏牧婉表情再变,传音道:“别躲了,赶紧出来!待会就说,你是奉女帝命令,特地来靖安城驻守,以防五姓八宗狗急跳墙。” “切记,你的身份比我高,别露出谄媚姿态,不然定会被帝君发觉。” 剪清秋心跳如雷,这才松口气,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模样,吐出粉嫩舌头:“略!” “我才不谄媚!” 说罢。 剪清秋像是要为自己证明,挺直腰背,捏着嗓子,冷声道: “本尊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区区皇室分支的驸马,时刻拎清楚位置!” 门外的许知易,这才放松警惕。 心想,不愧是女帝身边的红人,架子够大。 “好的,剪大人。” “嗯!说吧,突然造访有何贵干?”剪清秋嗓音冰冷,表情却精彩纷呈,眉飞色舞的冲苏牧婉使眼色。 好似在说:陛下您瞧,我现在是不是特威风! 对着帝君呼来喝去,怕是建国以来第一权臣吧! 许知易脸色怪异,道: “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我媳妇的闺房,我过来看看,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要说有何贵干的,不该是我吗? 您老大驾光临,钻进我媳妇房间,有何贵干呐?! “咳咳...” “没事,你先进来再说。”剪清秋闹个大红脸,清咳几声道。 说着,剪清秋余光偷偷瞥一眼苏牧婉。 惊奇的发现,原先还闷闷不乐的女帝陛下,不知怎地,忽然又阴雨转晴了。 “啧。” “真是天威难测。”剪清秋在心里嘀咕。 第76章 陛下生气啦,哄不好那种 “都没吃饭吧,来,尝尝我的手艺。” 许知易推门进去,提起餐盒,端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盛上三碗米饭。 规矩端坐。 剪清秋坐在客厅主位,端着架子,十分威严模样。 她率先动筷,夹起一块东坡肉,以袖遮面,檀口轻启。 肥瘦分明的东坡肉入口即化。 “唔!” “好奇特的味道!”剪清秋美眸明亮,不经意间暴露憨态可掬一面。 下意识正襟危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咳,我是说味道尚可,勉强入喉。” 许知易笑笑没在意。 那天和楚侍仁生死厮杀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位女帝身旁近卫,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屁孩。 “有这么好吃吗?” 苏牧婉难免好奇,辟谷多年的她,罕见拾起玉着,夹起几根文思豆腐。 遮住面部,送入口中。 这一幕看的许知易眼皮狂跳。 文思豆腐乃前世龙国的一道国宴名菜,特别考验刀法,将整块豆腐切成比线还细的条状。 都是用勺子舀,能用筷子夹,且聚而不散,稳稳提起的,必定身怀绝技,或有修为傍身。 普通练体武者,刻意之下,当然也能做到,可像是苏婉儿这般,不经意间随手夹起,绝对是长年累月,对力量把控极其精妙的高手! 起码不低于臻象宗师! “合着我家媳妇是一位宗师高手?” “真是深藏不露啊。” 许知易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皇室水深。 “的确不错,非常独特的味道,以前从未尝过。”苏牧婉给出中肯评价。 常年品尝御膳房大厨,苦心研究的菜肴,她还能给出‘不错’的评价,说明许知易在厨艺方面造诣,起码在御厨水准! “就还行?”许知易蹙眉,有些失望。 小说里面,那些穿越者把前世手艺拿出来,给那些封建时代古人震惊的像是呆头鹅,还以为自己也差不多。 毕竟生产力衰弱的古代,哪有油盐酱醋这些调味料。 剪清秋则是在心里撇嘴。 陛下一个不错的评价,那是许多御厨都没得到的,帝君还不满意。 帝君真是变态!修为高,天赋高,智谋勇气样样不缺,做饭还那么厉害。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几分钟后。 “谢谢,你的手艺很棒,我很喜欢。”苏牧婉取出手帕擦拭,轻笑道。 三菜一汤基本没怎么动。 身为修士,对口腹之欲原本就小,再加上苏牧婉常年辟谷,已成一种习惯。 能吃一点,都算是了不得。 若是让御膳房那群穷经皓首,苦心钻研菜谱的老家伙们知道,怕是要一个个赶着上门,跪地拜其为师了。 剪清秋虽把持着架子。 出于职业操守,明面上装模作样,暗地里还是要遵从苏牧婉,不敢在女帝放碗以后,继续大快朵颐。 见两女都是小鸟胃,许知易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敞开怀吃喝,无奈放下碗筷。 “多谢您的那柄弓,我非常喜欢。” “这份仙品锻体功法,是从楚家四长老,楚兴邦身上搜刮而来,名为《搬血生灶》,权当答谢。” 许知易递出一部书卷。 里面内容他熟记于心,不再需要原本,正好用来偿还人情。 无功不受禄嘛。 平白受恩惠,心里总是不安心。 “不需要。” 苏牧婉蹙眉,望着桌上那部仙品功法,原本开朗明媚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谷底。 鼻梁酸溜溜的,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那把弓,是你应得的。” “是我赠送给你的礼物,并非想在你身上获得一些什么。”苏牧婉说道。 许知易摇摇头,淡然道: “你我只是合约夫妻,作不得真,说起来,顶多算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一柄仙品灵宝太过贵重,但我的确需要,所以只好交换。” “若是你不收下,哪怕忍痛割爱,那把「嗔煞仙弓」,我也会立马取回来,奉还给苏姑娘。” 苏牧婉呼吸沉重,娥眉微蹙: “非要计较的那么清楚?” 许知易笑而不语。 先开始明算账的人,是你才对。 见此情形,苏牧婉也意识到这点,心绪汹涌起伏,闭上眼睛平息情绪。 良久。 她眼眸变得冰冷清澈,道: “好!” “东西我收下,这里是我的闺房,男子不便多待,你可以走了。” 许知易起身,拱手一礼: “苏姑娘,告辞。” 说罢,收拾整齐碗筷,重新归整回餐盒。 提起转身就走。 剪清秋瞪大眼睛,偷偷查探,发现女帝情绪格外低落。 不禁大为苦恼。 帝君!您这是在闹哪样啊! 明明都把陛下哄乖顺了,又一番神操作,给她惹生气了。 您是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奴婢可是要整天陪在身边。 您把火山点燃,留奴婢一人遭罪啊! “我说!”剪清秋心里大急,冷声开口:“你们是不是要好好谈谈?” “哪怕有名无分,既然缔结婚约,你们就是永生永世的伴侣!” “夫妻间总要有点相互理解吧,有什么怨,什么不忿,都说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帝君您老人家行行好,赶紧止步,回来哄哄女帝陛下吧。 别留奴婢独自受罪啊! 苏牧婉杏眼一瞪,传音道:“哪壶不开提哪壶,闭上你的嘴!” 许知易止步,微微侧头道: “剪大人,我记得您是女帝身边红人,怎么不在陛下身边待着,反而滞留在靖安城。” “另外,那天您为何出现在楚家,时机还把握的那么精准,恰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忙杀死楚侍仁,我需要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说还好。 一提起来,许知易内心种种疑问,瞬间浮上心头。 不问个清楚,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总觉得有奸人想害朕! “我...”剪清秋急赤白脸就想解释,转念一想。 不对啊。 我才是上位者,凭啥跟你解释? “你猜?”剪清秋狡黠一笑,眨眨眼睛。 嘿嘿,就不说,急死你。 “您可以选择沉默,但这样一来,我会花费一些宝贵时间,从头到尾调查一遍。” “请别怀疑我的侦查能力。”许知易面色肃然,平静说道。 第77章 苏家祠堂,红色品质! “我奉女帝陛下命令,特来调查靖安城惨案,正好查到你身上,便一路尾随,跟着你进入天心城。” “见楚家为祸一方,本座才大发善心帮你一把。” “至于驻守靖安城,也是陛下旨意,特命我驻守在苏家,以防五姓八宗报复。”剪清秋淡然道。 原来如此。 理由足够了,但有点瑕疵。 许知易不愿深究,提着餐盒悠然离去。 “喂!” “你还真走啊!”剪清秋捧着嘴巴大喊。 ... ... 翌日。 林貂寺恭敬上门,高声呼唤许知易。 “有事?” 大清早的,天蒙蒙亮,许知易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老爷请您过去一趟。”林貂寺躬身行礼,含笑说道。 许知易抬头望天,蹙眉道: “天还没亮,匆忙唤我,是有急事?” 当然有急事。 天大的急事! 新立帝君,修建金身,入香火庙,乃大乾王朝头等大事。 但这些话不能说,许知易对皇室感官不佳,太上皇严令禁止,暂时不能暴露。 “有点急,您为皇室建功立业,有大功劳,老爷决定,替您开一次祠堂,将您的金身,搬入祠堂香火庙,享受皇室气运滋养。” “开启祠堂,对苏家来说,是件大事!需要裁量良辰吉日、观天象、测风水、检生辰等等...” “今年最好的一天,就是今日凌晨时分,在太阳未出前,完成这些仪式,对您来说,会有不小的裨益。” 林貂寺耐心解释。 距离日出,起码还有三个小时。 他提前一个小时,提前过来呼喊许知易,就是在防止他不同意,好空余出时间慢慢劝。 谁知。 许知易满脸欣喜,点头答应: “好!” “赶紧带路吧,宜早不宜迟。” 又一份浅红色奖励,将要到手! 迄今为止,许知易拢共收获两三次浅红色奖励,他的实力就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初入臻象宗师,到现在,甚至能够和化虹境大能周旋。 可谓进步神速! 随着深入苏家内院。 侍奉的奴婢下人,数量就越来越少,但质量相应增高。 不是说有多美貌英俊,而是整体气质,充满优雅端庄的美感,修为大多数在烽火境以上,偶尔还能路过一两位臻象宗师。 “皇室底蕴果然深厚。” “臻象宗师充当奴婢,好大的手笔。” 许知易心里暗暗惊讶。 不禁想起一句话:外界的天上神仙,不过他人府邸一员丫鬟。 引起下界凡人争抢的宝贝,不过上界高人丢弃的一堆垃圾。 无论在哪儿,这种现象永远无法杜绝。 人性。 “许少爷,再往前就快到了。”林貂寺在前领路,提醒道。 穿过一条通幽曲径,前方道路果然开朗。 四周被假山密林包围,隐约可见天空中的恐怖禁制,能够诛杀化虹境大能! 在中间地带,矗立一座通体以黑白色颜色的祠堂。 牌匾上撰写着古文字:「苏家祠堂」。 “乖女婿,你终于来了。”苏昭烈哈哈大笑,上前热情拥抱。 许知易被搂的很紧,有些难受的推开,尴尬笑道: “岳父,在祖宗面前,还是严肃点好。” 余光瞥视。 在旁边还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 分别是苏婉儿、剪清秋两女,以及几位捧着蜡烛纸钱的奴婢。 “也是,说的对。”苏昭烈悻悻松手,赶紧招呼道: “婉儿,愣着干嘛呢,你家相公昨晚又跑去竹林小院睡觉,肯定是你太过冷漠,赶紧过来!” 在苏昭烈满是怀疑、疑问的眼神下,苏牧婉万分不情愿,也不得不挪动脚步。 步履维艰走到许知易身边。 二人谁也不搭理谁,偏过头,看向两侧方向,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小手牵起来呀!怎么回事呢,都洞房花烛过了,还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样扭扭捏捏。”苏昭烈搬出家主威严,轻喝道。 苏牧婉埋头进胸脯,硬是不吭声,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嗯?”苏昭烈眉毛一挑。 不对劲! 哪有新婚夫妻整得像初恋小情侣似的。 难道是腻了? 也不对啊,才成婚不满一个月,这就腻了?? 苏牧婉罕见的有些紧张,不知所措起来。 直到悬垂的小手,被一只温暖大手包裹,苏牧婉才愕然抬头,不解的看向许知易。 昨天闹得那么不愉快,他还愿意牵手? 许知易则是满面笑意: “昨天不慎惹得娘子生气,怪我几天不归家,是我的问题,别责怪婉儿。” 心心念念的浅红色奖励近在眼前,要杜绝一切意外情况! 该忍就得忍! “原来如此,小夫妻间有点矛盾再正常不过,我那死去的老太婆,生前也总是和我吵架。”苏昭烈顿时放下疑心,朗声笑道。 苏牧婉侧头,紧盯着许知易,眉宇间一丝愁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红唇不经意间勾勒起一抹弧度。 哼! 昨天不是硬气得很吗? 还不是要乖乖拜倒在朕的石榴裙下。 然而。 许知易一道传音,却在她耳边响起:“姑娘莫怪,只是权宜之计。” 此言一出,原本心情渐好的苏牧婉,娥眉立刻紧锁。 眼底泛起淡淡的怒意。 又来! 为何总是那么客气!? 尽管没有夫妻之实,好歹有夫妻名分,你就不能顺毛捋吗。 念及至此,苏牧婉就想挣脱。 许知易却紧紧抓住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传音道:“别闹!被你家老爷子看见,肯定要起疑心,你我间这点破事,可经不起查探。” 苏牧婉冷哼一声,再有不忿,眼下只能忍耐。 等待半晌。 天际泛起鱼肚白,太阳将出。 苏昭烈掐稳时间,当即喝道:“吉时已到,开启祠堂!” 林貂寺默默颔首,取出一方阵盘,手指在上面拨弄几下。 封锁祠堂的三重大阵,一层层解开。 直到祠堂大门訇然洞开。 与此同时。 系统提示音在许知易耳边响起: ——【叮!检测到红色签到地点:苏家祠堂!】 红色! 正统红色! 并非是浅红色!! 许知易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要知道,献祭整个楚家变成鬼蜮,才堪堪浅红色品质,这苏家祠堂什么来头,竟是「红色」品质! 第78章 仙品斗战圣体,震惊众人 “签到!” ——【叮!恭喜宿主签到红色品质地点:苏家祠堂!】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仙品天生道体(天生道体,亲近大道,无论修行、练武、百般兵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二:仙品斗战圣体(宛若武曲星下凡,愈战愈勇,血量越低,战力越猛!) 三:仙品厄运难体(厄运难体,身负无数厄运,但杀不死你的,都会使你更加强大,任何人胆敢靠近你,都会被厄运侵蚀!)】 这一刻,机械化系统提示音好似天籁,无比悦耳动听。 如此美妙的乐音,简直是天赐之物! 许知易激动不已,默念数十遍静心诀,再系统倒计时中,回复道: “我选斗战圣体!” 逆天悟性与天生道体有一些重合,作用略弱。 厄运难体更别提了,纯扯淡。 唯有斗战圣体无需犹豫,与齐天大圣同一名头,这不是选择题,而是必选题! ——【叮!恭喜宿主,成功获得「斗战圣体」,天赋根骨已装配。】 一刹那。 许知易瞳孔放大,筋骨噼里啪啦鸣响,个头凭空拔高一截,从一米八拔高至一米九,将近两米! 浓密且根根笔直的黑发,在疯狂增长,披着肩背。 皮肤愈发光洁,散发着莹莹光辉。 远远看去,宛若谪仙神只莅临,整个人充斥神圣凛然气息。 “精神识海扩张数十倍,经脉从原先拇指粗细,增宽起码三四倍。” “不止如此,气血被重新洗涤,比洗筋伐髓更猛烈。” “最重要的是...” “我的刀箭意境焕发无限活力,【叠浪意境】被催熟许多,之前顶多叠浪10次左右,现在的话...少说二十次!” “极道意境也有长足进步。” 许知易自我检查一番,不禁大为惊喜。 整体战力起码飙升三四倍,若是说昨天的他,顶多与化虹境初期大能周旋一会,有希望放大招重创。 现在的他,绝对能够逆伐化虹境大能! “镇国级别,从此刻起,我即为镇国强者!” “手好痒,想宰一个化虹境玩玩。” 许知易心想着,笑容肆意。 当然。 【仙品斗战圣体】带给他的好处,远不止如此。 经系统介绍,【仙品斗战圣体】最大功效,在于:「愈战愈勇、血量越低、伤害越高、杀一人为匪,杀百人为将,杀千人称王,杀万人成皇!」 直到许知易回过神。 环顾四周,发现周遭陷入死寂。 苏昭烈、苏婉儿、剪清秋、林貂寺等一众奴仆目瞪口呆,呆愣望着他。 剪清秋小嘴张成o型,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你们看见没?” “帝...他凭空窜出及腰长发,气息凭空增长一大截,目光炯炯,实力增长数倍,就连相貌、皮肤都变得精致白皙。” “这是什么异象吗?!” 苏昭烈咕咚吞咽唾沫,忍不住捅咕旁边的林貂寺,低声道: “老林,这是啥玩意?” “你有见过吗?” 林貂寺深吸口气,眼里满是茫然,与前者对视,手指着自己脸颊,一副错愕表情。 好像在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乖女儿,你知道吗?”苏昭烈不死心,传音朝苏牧婉问询。 苏牧婉微微摇头。 她也不清楚,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历史上有很多机缘,使籍籍无名小卒,一夜成长为一方巨擘的例子。 但那都是吞服某种奇珍异宝,或者继承某位大能的遗产,或者觉醒前世宿慧,总之一定有前因后果。 哪有许知易这般,走路走半截,虎躯一震,就这么水灵灵的实力飙升。 “虽不知缘由,但能看出一些门道,不止是实力增长那么简单,天赋根骨好似被重塑了。”苏牧婉瞳眸深处有异彩流转。 闻言。 苏昭烈悚然大惊。 什么? 天赋根骨都被重塑了!? 这玩意还能重塑?! “乖女婿,你身上到底发生何事?”苏昭烈心怀忐忑,颇为紧张地问道。 许知易知道瞒不住,但也不慌,装出迷茫的样子: “我也不太清楚。” “此前就有一种冥冥中预感,只要靠近苏家祠堂,我身上就有股暖洋洋的舒适。” “直到祠堂大门洞开、禁制解除,仿佛被醍醐灌顶,全身一阵舒泰...” 含糊其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我不清楚,似乎、好像、可能、冥冥中预感... 全凭各位发挥想象吧! 果不其然。 苏昭烈直接就相信了,激动的浑身颤抖:“你就是我苏家天命之人!” “难怪老夫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倍感亲近。” 林貂寺悄声道: “老爷,您又说谎了,明明第一次见到驸马爷时,你差点操刀子搞暗杀,还说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苏昭烈面色顿时一黑,冷冷道:“滚犊子。” 靠近祠堂,原地顿悟,甚至重塑根骨天赋,岂非命中注定!注定要让帝君兴盛大乾王朝! 譬如一些命格甚伟的天骄,诞生时伴随有天象频频,这些都无法解释。 只能说一句:命中注定! “不愧是帝君,这都行啊。”剪清秋眼睛直冒小星星。 林貂寺默然不语,但那双饱含欣慰的眸子,怎么都掩盖不住。 唯有苏牧婉,始终眯着凤眸,以一种审视目光打量许知易。 别人不知道他的德行。 苏牧婉可是一清二楚! “他说谎时,下意识会挺直胸膛,摸鼻子。” “方才,这些动作他都做了一遍!” “肯定没说实话!” 苏牧婉心中笃定。 在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了解许知易。 “如此再好不过,待会,让老林头(林貂寺)为你仔细检查身体,别留下隐患。” “走吧,咱们先进祠堂,继续未完成的仪式!” 苏昭烈心情倍棒,活力满满。 大手一挥,招呼着众人,率先迈入苏家祠堂。 许知易则是牵着苏牧婉的手,亦步亦趋紧跟而上。 ... ... 第79章 就你是建国皇帝啊! 身为皇室家族。 祭祖仪式格外繁琐,肃穆且庄严。 苏昭烈作为家主,捧着一部祖传家书,念诵降神文书。 点燃拇指粗细的香火,三根成束,跪地三叩首。 等待香火燃烧殆尽。 再小心翼翼掬出香灰,分别装入三个碗中,浸泡祠堂里天然泉水。 苏昭烈、苏牧婉、许知易持碗,仰口一饮而尽。 再然后。 取出帝君玉佩、女帝玉佩,苏牧婉与许知易各自逼出一滴心头血,点缀在玉佩上。 “老林头,启祭祀阵!” “开坛!” “请诸位老祖,赋予气运烙印!”苏昭烈满脸庄严,断喝道。 林貂寺取出一方古朴阵盘,开启后放置在地上。 祭祀阵法自行展开,包裹住许知易与苏牧婉,两位玉佩悬浮于空中。 宛若日月,交相辉映。 “气运烙印?这是在请求得到苏家老祖宗们的认可吗。”许知易心里揣摩。 好家伙,皇亲国戚的礼仪够繁琐的啊。 一套一套的,整得还挺像样。 可很快,许知易呆住了。 只见祠堂上供奉的几十块牌位,忽地绽放金色光辉。 数十道巍峨挺立的身影,由那些还未消散的香火烟气凝聚而成。 苏家历代先贤,真的出现了! “啊这!” “你玩真的啊!”许知易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嗡! 嗡!! ... 轰鸣声不绝于耳。 肉眼可见,有一条五爪金龙,前爪扣住祠堂房梁,约莫几百米,盘旋缠绕在一根盘龙柱上。 须发怒张,金色鳞片栩栩如生。 瞳孔呈竖状,威严俯瞰堂下人们。 “吼!” 龙吟声在许知易耳边响起,振聋发聩,耳膜不住嗡鸣。 “龙...?” “不!这是气运金龙,王朝国运!”许知易心脏险些停拍,大气不敢喘。 真龙啊! 神话传说里的顶级掠食者。 在前世蓝星上都被视为传承图腾。 无关于强大与否,见到真龙,许知易难免沉浸其中,被其狰狞霸气姿态震慑。 “请老祖们赐予气运烙印!!”苏昭烈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掌心,狠狠往外一剌! 鲜血狂飙,溅射一地。 悬浮于空的几十道身影,仿佛收到信息,纷纷投来目光。 注视着苏牧婉和许知易。 “可!”其中一人颔首,对着许知易和苏牧婉遥遥一指。 两枚玉佩被烙印上无形印记。 “可!”又一道人影发出声音。 “可!” “可!” ... 接连十几道烙印,赋予玉佩上。 许知易不禁暗松口气,心想:“还挺轻松,也难怪,劳资天纵神武,除非有不长眼的,才不会认可。” “不可!” 一声断喝,吓醒许知易。 不禁循声望去,是那尊排列最高席位的香火虚影! “嘿!” “你妈的就喜欢打脸劳资是不!”许知易险些没忍住破口大骂。 我在心里逼逼两句,你都能偷听到? “他谁啊?这么不给面子?”许知易看向苏牧婉,悄悄问道。 苏牧婉面色顿时铁青,粉拳紧握,低声怒道: “别说话!虔诚祈求原谅!” 那可是建国皇帝! 大乾历代老祖宗里的number one! “不肖子孙许知易,冒犯老祖,告术原谅,请老祖赐予气运烙印。”许知易深吸口气,暂且忍耐。 然而。 建国皇帝香火虚影,依旧态度顽强: “不可!” “老祖宗,您可能不清楚,我为皇室流过血,为皇室拼过命。” “深入敌后,覆灭五姓家族之一的楚家,还是苏婉儿的相公!与岳父大人打成一片,喜欢惩奸除恶、惩恶扬善...”许知易滔滔不绝诉说起来。 建国皇帝虚影任然态度强硬: “不可!” 就连五爪金龙,都在响应建国皇帝的意志,朝着许知易发出龙吟咆哮! 吼! 这一声吼,险些把许知易心境打碎。 来自大乾国运的一击,试问谁能抗住,若非许知易受过现代化教育,打心里不信神佛,这会儿恐怕已经是个痴呆了。 苏昭烈与苏牧婉、林貂寺、剪清秋都不禁目露异色。 什么情况? 降神仪式千年来从未出现意外。 按理来说,许知易身负天命,一靠近祠堂,直接原地重塑根骨天赋,老祖宗应该争着抢着赐予烙印。 怎么还‘不可’呢。 m!” “什么情况?” 许知易心里有点慌,有些猜测: “是龙人族血脉缘故,还是提前汲取了大乾气运,或是老祖宗们知道我和苏婉儿是假成亲?” “想想...都有可能啊!” “随便露馅一个,就够我喝一壶了。” 暴露龙人族黄金瞳,肯定被人怀疑成异族间谍。 不然你一个人族,怎么有黄金瞳呢! 汲取大乾龙气,那更别提了,直接就是一个叛国罪! 瞧瞧楚家的下场吧,谁敢替他们申冤?其余四姓八宗都不敢说替楚家报仇,顶多在暗地里追查元凶。 暴露与苏婉儿假成亲,定会惹恼在场一群人,包括剪清秋在内。 哪怕苏家是当朝女帝的远房亲戚,好歹也是沾点血缘,假成亲在这个时代,罪名超级大! 剪清秋的实力,许知易有幸见识过。 力压楚侍仁,可谓风华绝代。 杀他... 估计不会太费事。 “乖婿,你...”苏昭烈蹙眉,眼底酝酿别样情绪,怪异的张口欲言。 就在这时。 许知易暴怒,拔出春秋刀,哐当砸在地上,声色俱厉喝道: “你个老东西,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劳资弯个腰、陪个笑脸,你就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废话少说,乖乖把烙印献出来,赶紧让这场仪式结束,不然劳资砍碎你的牌位!” 说着。 许知易一把抓住空中的玉佩,扔在建国皇帝的香火虚影面前,道: “赶紧的!” “三秒钟倒计时,我若是没见到气运烙印,你的牌位就别想要了。” 霎时间。 整座祠堂鸦雀无声,寂静的针落可闻。 所有人眼珠子险些瞪落,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剪清秋小心脏吓得爆炸,红唇褪去血色,悄悄竖起大拇指: “帝君,从今天起,俺彻底服你了!没别的,您比女帝还霸气!” 林貂寺两股战战,腿肚子直转筋,在跪与不跪的边缘来回徘徊: “少年,您这是要逆天啊,吊炸天了简直!” 苏昭烈则是一个激灵,以光速下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咣咣咣一连磕了上百个头,吓得涕泪横流,大喊道:“老祖息怒,老祖息怒啊!!” 良久。 建国皇帝的香火虚影,似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遥遥点出一指,赋予其最后一道气运烙印: “可!” 许知易无甚感觉,没觉得干了一件多么厉害的事,低声嘀咕: “切!” “什么嘛,还以为多牛逼呢,合着是个抖m,非要紧紧皮才肯老实。” 第80章 让岳父替我负荆请罪 祭祀环节匆匆结束,祠堂内,苏昭烈心情颇为复杂。 赶紧把提前修建好的「许知易金身」,搬入里堂的供奉厅。 至此,帝君加冕、修建金身都已完毕。 众人迈着沉重步伐,相继离开祠堂。 剪清秋时不时觑眼望天,生怕被五雷轰顶。 多吓人呐! 当着建国皇帝香火降神面前破口大骂,还提刀威胁,最关键的是,建国皇帝还真被淫威慑服。 简直大逆不道。 “你...” “往后不能对老祖们不敬,知道吗。”苏昭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总算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知易诚恳颔首,致歉道: “不孝儿孙,口出狂言,在这儿向列祖列宗赔个不是!” 下意识想敬礼,好在及时刹车。 恭恭敬敬鞠个躬。 当时情况紧迫,一时昏头才做出那种事,现在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太合适。 死者为大,况且还是合约媳妇的祖宗,怎么都不应该骂人。 苏昭烈满腹牢骚无处发泄,有些憋闷。 按理来说。 哪怕作为帝君,胆敢在祖宗祠堂里发癫,那也要受到严厉惩处。 轻则受皮肉之苦,重则剥去帝君冕位。 但许知易不知道那是供奉大乾历朝历代皇帝、以及直系祖宗们的祠堂。 不知者不怪,权当初犯,先警告一次。 “对了。” “说来,你在靖安城并无职位,肯定有些无聊。” “我在城主面前,替你求一份职位,负责监督市场运作、各方势力的协调,辅佐衙门调查凶案、冤案、悬案调查!” “名为督察官。” “这是身份令牌,既日就能上任,待吃过早饭,可以前去报道了。” 苏昭烈递出一块铜制腰牌,显得随意且兴致缺缺。 原因无他。 冒犯祖宗,必有人承担罪责。 许知易被蒙在鼓中,不好惩罚,苏牧婉贵为一国之君,更不能受处。 其他人都不够格,最佳的替罪羊,便是苏昭烈本人了,心情当然糟糕。 “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吧,老夫有点事处理。” 苏昭烈疲惫挥手,目送众人背影渐远。 然后从旁边灌木丛里砍断几根荆条,脱下上衣,噗通跪下。 将几根束在一起的荆条往林貂寺怀里一塞。 “一步一叩首,每次叩首时,你就在我背上鞭挞三次。” “拢共百步,要留下三百道血痕,只能多打,不能少打,懂了吗?”苏昭烈哭丧着脸,说道。 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整负荆请罪,求恕老祖宗息怒这一出。 林貂寺既心疼又好笑。 ... ... 回去的路上。 许知易摩挲着手里的铜制腰牌,心情颇美: “督察官,看似只是八品芝麻官,实权只比七品县尉、六品县令低一点点。” “还是老岳父体贴人,知道我没啥事干,特意给我找份工作。” 其实最主要的是,八品督察官,工资可不低! 每个月十块上品灵石、五十锭银子! 督察官内部,还有特殊的交易渠道,用功劳换取资源。 “看起来心情不错。”苏牧婉心里暗道,余光打量着许知易。 见他眉飞色舞,爱不释手盘玩督察官令牌地模样。 凭借她对许知易的了解,这是真心高兴,没有半点掺假成分。 走过一条通幽曲径。 前方有两条分叉道路,分别通往苏牧婉闺房、许知易住的竹林小院。 “陛下,太上皇干嘛要给帝君安排一个芝麻小官的活干,帝君何等尊贵,哪能干这种苦活。”剪清秋传闻询问。 苏牧婉淡然一笑: “太上皇是怕帝君又整出幺蛾子,知道帝君太过无聊闲闷,就安排一个有趣、比较忙碌的工作给他。” “帝君是个性情中人,督察官这份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剪清秋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 “太上皇是觉得帝君有一副绝顶根骨,咱们皇室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你去奔命,所以就想帝君安心修行,别四处乱跑。” 闻言,苏牧婉不置可否颔首。 苏昭烈选定帝君人选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许知易能为大乾干多少事,立下多大功劳。 最大的期盼就是为皇室开枝散叶... 然而直到如今,开枝散叶一点没干,却在建功立业的路上一骑绝尘。 苏昭烈岂能不着急嘛。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许知易摁在督察官职位上,让你以后彻底消停,安安心心完成造人大业。 临近道路岔口。 “苏姑娘,告辞。”许知易拱手道。 “哼!” 苏牧婉冷哼,偏头就走。 许知易蹙眉,低声嘀咕:“德行!” 不过眼下心情倍棒,他也懒得计较,反正在苏家薅了不少羊毛。 受点憋屈,就当报酬了。 “先去督察营报道,再去跟苏木这小子报喜去,督察官诶,嘿嘿!羡慕死他。” 许知易兴致勃勃,将令牌悬挂在腰间。 一路飞奔直城南区的督察营。 说是营区,实则人家有着正经的楼层办公部。 五层楼高,楼体呈黝黑色,显得威严霸气,门口矗立两名官兵。 “督察营区,闲人止步。” “退去!” 两名官兵手持长矛,叠成一个叉巴,挡住去路。 “我是新上任的督察官,特地前来报道。”许知易亮出腰间铜牌。 闻言。 两名官兵不禁上下打量许知易,惊诧道: “你就是许知易啊!” “气度不错,便是实力弱些。” 许知易大感好奇,问道:“你们认识我?” 其中一名高瘦官兵,嗤笑道:“整座靖安城,谁没听说过你的大名,夺得苏家驸马头筹,成功迎娶苏家大小姐。” “靠着关系,老岳父亲自前往城主府,替你开后门,求来一个督察官职位。” “都快传遍督察营了,呵呵...” 说着,两名官兵松开长矛,让开道路: “请吧,苏家驸马。” 许知易皱眉。 合着被人当作走后门的了,难怪一来就被冷嘲热讽。 不过这是事实,没啥好争辩的。 “你们俩是啥职位,比我的铜牌督察官还高吗?”许知易客气问道。 两名官兵一愣,坦诚摇头: “那没有,我们就是个看门的。” 谁知下一刻。 原本还如沐春风、和和气气的许知易,突然画风一变,瞪起眼睛,呵斥道: “看门的不好好看门,在岗位上闲聊,身为督察官,有监管之责。” “你们俩个,立马蹲下!鸭子步准备,绕靖安城跑三圈,边跑边喊:我玩忽职守,我不尊上级,我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待会我来检查,若是没有完成,你们这身官服就别穿了,哪来的滚回哪去!” 两名官兵:??! 第81章 新官上任,铜牌督察官 目送两名官兵蹲在地上,像只鸭子一样蹦蹦跳跳,一边高喊:“我玩忽职守,我不尊上级,我有罪,我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就这么一路绕着靖安城鸭子步跑。 许知易尾随一阵子,花费一枚灵石,请人帮忙看管,但凡敢偷懒,就偷偷记录下来。 官兵职位不高,但胜在是个国企单位,没人愿意丢掉乌纱帽。 他们自然得老老实实受罚。 这番举动引起路上行人侧目: “嚯!这不是督察营门前两个蒋门神吗,怎么如此狼狈。” “我方才偶然路过,恰好看见,好像是苏家驸马上任督察官,一来就被他们冷嘲热讽。” “哈哈哈...傻叉!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知道吗?这两缺心眼子。” ... 许知易这才满意,心情舒畅的进入督察营。 督察营一楼。 来来往往不少身穿飞鱼服、马面裙的督察官,从服装上来看,有点类似于前世的锦衣卫,尽显英姿帅气。 “新来的督察官,前来报道。”许知易走到前台位置,亮出铜牌。 负责登记造册的人员,抬眸瞅一眼许知易,接过铜牌仔细查验,确认没问题后,这才提起毛笔: “姓名。” “许知易。” 来往督察官纷纷止步侧目。 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他就是许知易?靠走后门进来的家伙!” “凭什么啊,咱们都是凭借真才实学,一步步考进来的,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无数心血,人比人气死人!” “就是,仗着有个好岳父,就以为能肆无忌惮,殊不知督察官这份工作,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据说那次比武招亲大会,参赛者不能高过臻象宗师,那也就是说,这小子顶破天烽火境。” “修为足够了,就是没经过训练,不懂得流程啊。” ... 登记造册人员对这些议论声置之不理,继续问道: “年龄。” “二十一。” 唰唰唰。 毛笔字写的龙飞凤舞,几下子完事。 “修为。” “臻象境中期。”许知易坦然道。 反正他的修为不再是秘密,五姓八宗、苏家族人基本都知道。 藏着掖着也没啥好处,不如主动暴露,省的以后浪费口舌解释。 可随着他这句话一出。 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什么?”负责登记造册的人员,掏掏耳朵,满脸错愕:“臻象境中期?” “你没跟我说笑吧。” 围观十几名督察官,顿时哄堂大笑: “啊哈哈哈...跟哥们在这儿吹牛逼呢,上个月烽火境中期,这个月臻象境中期,你当坐飞剑呢。” “他要是臻象宗师,我就是化虹大能!” “他要是臻象宗师,我倒立喊爹!” ... 许知易一句废话不多说,直接虎躯一震,隶属于臻象宗师的威严宣泄而出。 轰隆! 宛若巨锤落下,砸在众人脊背,十几名督察官当场跪下,咳血不止。 黑发狂舞飘扬,冷眸如电。 此时的许知易,好似一尊神明。 “真...真是?” “宗师!他居然是宗师!” “冒犯宗师,与死无异...求许大宗师高抬贵手,饶恕我等罪过!” 十几名督察官双膝跪地,咳血不止,顾不上伤势恶化,不断以头抢地。 磕的额头淌血。 许知易这才放开威严,冷声道: “我知道官吏间也有攀比、结党营私这些破事,但别在我面前整这一套,念在初犯,我就不计前嫌了,再有下次...” “定杀不饶!” 一众督察官如蒙大赦,纷纷告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他们眼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全然没有一点仇恨怨念。 冒犯宗师还能不死,已经是大幸! 谁敢图谋报复,真要有报复宗师的能耐,也不至于当个督察官。 “大人,您...真是来上任督察官的?”登记造册的人员,慌忙起身。 这不是质疑,而是疑问。 身为臻象宗师,还只有二十一岁的大宗师,哪怕当个城主都不过分,怎么会跑来当个芝麻小官呢。 “是的。” “赶紧帮我弄好吧。”许知易微微颔首。 当大官多没意思,整天面对那些权斗,全是玩心眼子的老手。 芝麻小官才有趣!想干啥就干啥! “哦,是是是,马上就好。” 一番行云流水操作,登记造册环节结束,工作人员恭恭敬敬递还铜牌。 “这是您的官服,还有几本有关督察官工作的书籍,算是我个人赠送。”工作人员捧着一堆东西,满脸堆笑。 许知易当场脱下外衣,三下五除二裹上飞鱼服、马面裙。 尽显英武。 然后将那几本书籍,随意翻看一遍,便还给工作人员,笑道: “都记下了,不需要了。” 这番操作,给那名工作人员吓得不轻。 还是人吗? 几秒钟翻阅完,难怪能在二十一岁年纪,登临大宗师境界。 或许这就是天骄吧。 没有怀疑,在你身份不够格前,不管说啥,其他人都会下意识质疑,但你地位足够高,哪怕胡乱吹牛逼,人家都会真心诚意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厉害。 慕强就是人性,无论男女。 所以人类社会中才会有英雄,作为英雄最基本特征,就是从不慕强,也不畏强。 ... ... 永安酒楼。 许知易享受着周围人惊艳目光,还有一些少女姑娘们的暗送秋波,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就是那个倍爽!” “待会羡慕死苏木!人靠衣装马靠鞍,以前在颜值方面斗不过他,现在有一身飞鱼服加持,你就乖乖认输吧。” 许知易在暗暗想着。 随即高声大喊: “吾儿苏木,还不速速滚出来觐见为父!” 话音落下。 在众人目光中,一道身影从顶楼,御剑腾空而出,飘然而落。 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烫金边的昂贵材质,搭配上飞剑姿态,顿时把全场人注意力吸引过去。 小姑娘们更是不顾形象的尖叫起来:“啊!!!好帅啊!!” “卧槽!这年轻人,有我当年几分风范!” “赶紧打听打听,有无婚配,我要把我女儿嫁给他!” ... 许知易踉跄退后几步,如遭重创,满脸涨红,紧绷着腮帮子,咬牙切齿怒骂道: “狗日的苏木!” 第82章 上任第一天,殴打直系上级! “督察官其实是个劳碌活,但靖安城相对安宁,所以平常很闲,顶多协调一下城中各方势力,化解一下市场里的矛盾冲突。” “而你现在只是个铜牌,在往上还有「银牌」、「金牌」、「红牌」。” 酒桌上。 苏牧婉为许知易仔细讲解,并且指出靖安城中有哪些势力喜欢搞事情,需要重点关注。 这都是宝贵经验。 “你小子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啥都懂一点。”许知易好奇追问。 苏牧婉笑了笑: “朝廷当大官的,具体不便多说。” 是当大官的,没说谎话。 但是具体多大呢,大概处于金字塔顶点吧。 “嚯!还以为是富二代,原来是官二代,京爷啊!”许知易一副受宠若惊模样,提起酒杯,道: “能和京爷做朋友,是我的荣幸,来来来,小的敬你一杯。” 苏牧婉脸色一黑,骂道: “滚蛋!少跟我贫嘴。” 二人互损几句,许知易便起身离去。 作为兄弟,不需要一直陪伴,只要你喊一声,刀山火海我也能赶来,这就行了。 装逼没成功的许知易,懒不愿继续呆在光芒万丈的苏木旁边,只觉得太刺眼。 左右闲着没事,就溜达着回到督察营。 恰好碰见被罚鸭子步绕城跑三圈回来的两名官兵,旁边还杵着一位稚童。 “大人,您吩咐我的事干完了,他们俩很老实,都没偷懒。”稚童捧着一本记录簿,糯糯说道。 许知易再赏一枚灵石,随手让稚童玩去。 “别怪我没警告你们俩,敢去找那小孩麻烦,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许知易指着两名官兵鼻子,冷声道。 两名官兵点头如捣蒜,一副惊魂未定表情: “是是是,许爷!再给我们俩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他们一回来就得知,许知易是臻象中期大宗师,当场差点吓得尿裤子。 无比庆幸当时没对着来,否则,丢掉官服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丢命。 哪还敢有二心。 “那就好。” 许知易踱步进入督察营。 迎面撞见那名负责登记造册的工作人员,匆忙起身,躬身行礼: “许大人,洪督察喊你过去一趟,他在四楼等您呢。” 洪督察? 许知易蹙眉,道:“他是谁,找我干嘛?” 工作人员低声道: “洪督察名为洪岳,银牌督察,比您官职大一级,臻象初期宗师,修为比您低一级。” “具体何事,我不太清楚,但我猜测吧...” “应当是想敲打敲打您。” 许知易舒展眉宇,淡然一笑。 敲打我? 也难怪,凭空蹦出一个下属,实力还比自己强,肯定会有威胁感。 自然就想着从官职上压迫,让许知易老老实实的。 登上四楼。 顺着旁人指引,来到一扇门户前,许知易规矩的敲门: “我是新上任的铜牌督察,许知易,听说洪督察找我。” “进来。” 门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嗓音。 许知易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阔办公桌后面,端坐一名身材魁梧,眼睛却极其狭小的中年男人。 身穿飞鱼服,腰挂银色令牌。 略微探查,果然是臻象初期修为。 “你就是许知易?”洪岳抬眸,放下手里卷宗。 “是。”许知易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一副任你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姿态。 啪! 洪岳一拍桌案,声色俱厉地喝道: “刚一上任就殴打同僚,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吗?” “在督察营,实力不是第一标准,资历、功劳、职位才是衡量高低的界限。” “你是新人,面对资历老的前辈,理应恭敬,为何要一言不合就伤人?” 他嘴里的伤人,应该指的是那些被他威严创伤的督察官。 呵。 句句指明‘资历’、‘职位’的重要性,从而贬低修为的重要性。 果然是存着敲打心思。 许知易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双手抱胸,静静地望着前者表演。 洪岳蹙眉,见许知易这副姿态,心道:麻烦了,还是个刺头。 靖安城唯一的「金牌督察官」马上就要卸任,这种时候,倘若再冒出一个竞争对手,譬如许知易这样年轻、天赋好、修为高的对手。 那么洪岳自然没希望接任「金牌督察官」。 唯一可行的路子,便是把许知易收入囊中,成为他的忠心耿耿下属。 这样一来,那位即将卸任的「金牌督察官」,肯定不会把许知易纳入考虑范围。 念及至此。 洪岳知道面对刺头不能硬着来,得软硬兼施,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扯起难看的笑容,和煦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和他们计较。” “在督察营需要学会人情世故,不然哪怕修为再高,天赋再好,照样寸步难行。” “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 “我来教你在督察营里的规矩,保准你半年内升任「银牌督察官」,接替我的位置。” 许知易依旧噙着冷笑。 继续表演。 正好闲着发慌,就当免费看场猴戏了。 “喂。” “我在和你掏心掏肺,你这样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了。”洪岳冷下脸庞。 心里则是在暗暗叫苦。 玛德,该不会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吧。 那就麻烦了。 背靠苏家皇室,天赋奇高,少年大宗师,简直是个六边形战士,关键性格还很棘手。 “我说...” 许知易终于张口,并且迈步走向前者。 “你说!”洪岳精神一振。 只要肯交流,那就有办法降服! 还就不信了,他在职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搞不定一个毛头小子吗。 忽然。 只听见一声脆响! 啪!! 洪岳脖颈不受控制偏向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脑袋和耳膜不断嗡鸣。 “你...你敢打我?”洪岳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逆天了! 直系下属殴打直系上级,相思了是不! “打你又如何。” “我还要骂你呢。” 许知易面无表情,一把揪住洪岳衣领,道: “我是新人没错,论资排辈,当敬重诸位,可你也不瞧瞧,你手底下都是什么货色?” “一来就嘲讽,二话不说就开始人身攻击,身为同僚,这是应该的嘛?” 洪岳支支吾吾半天,道: “那你打我作甚!” 许知易黑白分明瞳眸不含半分情感: “我打你,是因为你是非不分,是因为你没有教好下属!” “倘若我把这件事报告上去,你说...” “受到处罚的人会是谁?” 第83章 为个芝麻小官,何故冒险杀镇国? 直到许知易潇洒离去。 洪岳愣在原地,始终没敢轻举妄动。 他有种预感,只要敢还手,下一秒肯定脸先着地。 面对许知易时,好似身前站着一位镇国级别大能! “呼呼...” “猖狂小辈,几十天前还只是烽火境,转眼就臻象宗师,无非仗着皇室背景,倾尽不知多少资源,才有今日成就。” “那些资源,多半是我们这些劳苦大众,辛辛苦苦纳税的份额!” “该死!凭什么敢这么猖狂!” 洪岳怒拍桌子,将桌面都拍成齑粉。 转念一想。 是啊。 人家背后有皇室撑腰,就算告到上级,苏家老丈人稍微运作一下,保准屁事没有。 难怪如此肆无忌惮,上任第一天就敢殴打领导。 简直目无尊长! “别急,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玩。”洪岳喘着粗气,低声自语。 ... ... 许知易走下四楼,琢磨着是不是需要融入大众。 太特立独行也不好。 “嗨。”许知易挂上如沐春风笑意,冲着旁边路过一人招手。 那人抖个哆嗦,惊恐退后,鞠躬九十度: “见过许大人!” 明明他也是铜牌督察官,却胆怯如鼠,吓得面无人色。 “呃...” 许知易悻悻收回手,摸摸鼻子。 什么情况。 我有这么吓人吗。 余光飘向四周,发现督察官都畏畏缩缩,特意避开许知易,生怕迎面撞上。 怀揣重重疑惑,许知易走到前台,敲了敲桌案: “喂...” “哦对,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那名负责登记造册的工作人员,诚惶诚恐起身,道:“回许大人,小人姓涂,单名一个飞。” “土匪?”许知易惊诧,随即哈哈大笑: “就你这害羞劲,还土匪呢。” 涂飞面红耳赤,换作旁人,他肯定要回怼几句。 可在上任第一天就敢暴打领导的狠人面前,涂飞真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好啦,不逗你玩了。” “说说吧,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都像耗子见到猫,唯恐避之不及的躲着我?” 许知易挑眉,眼神示意四周过路的督察官。 涂飞传音道: “大人您不知道?” “咱们身为督察官,当以身作则,所以楼层多为木质材料,根本不隔音!” 闻听此言,许知易瞬间陷入沉默。 哈? 也就是说,和洪岳吵架,并且扇他耳光的事情,已经被整栋楼的人听见了? “坏了!” 许知易一拍手掌。 涂飞还以为许知易是怕得罪死了洪岳,闹到难以收场地步,当即劝慰道: “没事的。” “您有背景,且有理有据,洪督察肯定奈何不得你。” 许知易唉声叹息。 他哪里是担心这个呀。 他是觉得可惜。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一刀宰了洪岳! 至于脱罪办法,那就多了去了,激洪岳还手,然后不小心‘过失杀人’。 现在事情传开,反而不好动手,否则立刻成为头号嫌疑人。 “不行,以防夜长梦多,得赶紧把他从银牌督察官位置踢下去。” “杀官,罪名太大,杀一个籍籍无名小人物,那就无需担忧。”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频频点头。 不错,就是这样。 “我记得督察营规矩是,一座城池配备一名金牌督察官,两名银牌督察官,三十五名铜牌督察官。” “靖安城现役两名银牌,一个洪岳,一个武泰。” “倘若我立功卓着,有资格晋升银牌,那洪岳会下台吗?” 许知易轻声和气,在涂飞耳边问道。 涂飞咕咚吞咽口水,手掌微微有些颤抖:“按理来说,的确是这样。” “但督察营注重资历、功劳两样,您就算能冒险取得大功劳,没有一定资历,那也不行的。” 任何手握重权的职位,都不可能说,凭借功劳就能一路飙升。 许知易淡然微笑: “普通的功劳,或许需要资历方面弥补,但如果...” 嗓音稍顿。 许知易手指向侧面墙壁上一封悬赏榜单,继而说道: “我把悬赏榜第一的人头取回来呢。” 涂飞嘴唇苍白发颤,瞳孔骤然紧缩,额头流淌下冷汗,艰难挪动视线,瞥视悬赏榜。 排榜第一:谢疯。 罪名简介:曾经的浩然剑宗嫡传弟子,三年前潜入帝京城,谋划刺杀当朝‘太上皇后’,联合五位化虹境,其中四人惨死,尸骨无存,无法辨别身份,剩余「谢疯」一人逃脱,事后被浩然剑宗逐出宗门,并配合皇室发布悬赏令。 具体实力:化虹境初期,曾遭受重创,预估计需十年静养,才能勉强恢复,擅长浩然剑宗功法——《苦海渡黄泉》、《形意五行步》、《点苍剑》。 身负三部仙品! 老牌化虹境大能! “据说浩然剑宗有三柄镇宗仙剑,分别是:青冥、黄泉、人世。” “想必这《苦海渡黄泉》便是脱胎于「黄泉仙剑」。” “话说,是谢疯刺杀了当朝女帝的母亲,那位太上皇后吗?”许知易自言自语,眼睛直盯着前者。 涂飞精神紧绷,濒临崩溃边缘,哭丧着脸道: “许爷,您别说了,我害怕!” “那可是悬赏榜排名第一的狠角色,镇国级别强者!您为区区一个银牌督察官身份,居然要冒险刺杀这种级别的存在?” 若非心里畏惧,涂飞都想破口大骂了。 你tm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堂堂化虹境大能,就值一个银牌督察官?值得您这么干吗! 没事去挂个脑科,好让大夫瞧瞧,是不是有哪根筋搭错了! “放心,不会牵扯你,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许知易拍着胸脯。 摄于许知易威压,涂飞无奈开口: “没错,《苦海渡黄泉》便是脱胎于「黄泉仙剑」,谢疯是个毋庸置疑的天骄!” “倘若没有这档子事情,谢疯妥妥的下一任剑宗宗主。” “至于太上皇后...只是被谢疯一剑蹭破点皮,根本没伤及要害,太上皇后的死因,一直都是个谜团,无人知晓。” 闻言。 许知易微微颔首。 如此就解释的通了,如果‘太上皇后’真的死在谢疯剑下,那么浩然剑宗必不可能存活到现在。 谢疯刺杀太上皇后,百分之一万是浩然剑宗,或者五姓八宗的谋划! “那行。” “就选他了!” “悬赏榜第一名:谢疯!”许知易咧嘴一笑。 第84章 数年前的滔天大祸 永安酒楼。 “谢疯隐姓埋名长达五载,皇室四处搜罗,都没寻到一丝踪迹,先别提你能不能打过,能不能找到都是一个问题。” “放弃吧。”苏牧婉劝道。 再怎么说,谢疯好歹是一位镇国级别强者,而且是浩然剑宗百年难得一出的天骄,哪怕曾遭受重创,这么多年过去,天知道他恢复几成实力。 完全恢复如初,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知易灌口酒,拍着旁边坐着的涂飞,笑道: “帮我探查着吧,有消息再说,这事不急。” “先给你介绍一下,土匪!在督察营认识的朋友,就是这名字和性格严重不符。” 涂飞起身朝苏牧婉拱手一礼,然后无奈道: “许大人,我叫涂飞,不是土匪。” 许知易全然不在意,哈哈大笑: “都一样,土匪喊着顺口。”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喝。” 拜托完苏木,许知易不再停留,支付酒钱,踱步回到苏家。 苏牧婉哪有心情和涂飞攀谈,相继离开酒桌。 “诶,不是...”涂飞有些傻眼:“都走了,这一桌子酒菜平白浪费?” ... 苏家 许知易一路深入至内院,敲响苏昭烈卧室房门。 “谁啊。”门内响起询问声。 “是我。”许知易一袭飞鱼服,身姿笔挺。 卧室房门打开。 苏昭烈打眼一看,顿时被惊艳到,颇为满意颔首: “不错!”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衣服再适合不过。” 说着 他不禁幻想起来,许知易身穿帝君龙袍的模样。 啧! 那才是和陛下天作之合! “你小子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说吧,有何要事?”苏昭烈微微佝偻着腰背,姿势有些奇怪。 直到今日,背上还火辣辣的疼。 昨天背上挨了三百鞭,打的皮开肉绽,在祖宗面前受罚,最讲究一个诚心敬意,事后也不能用外力疗愈,只能等伤势一点点恢复。 许知易看便宜岳父时不时抚摸脊背,眼神怪异的往卧室里面窥探。 咱这老丈人,还真是老当益壮。 昨晚奋战至通宵了? “的确有一事相求,我准备猎杀「谢疯」,悬赏榜第一的那个家伙,但不知他藏身何处。” “麻烦岳父帮忙查探一番。” 许知易取出一盒千年份的人参,以及各种滋养补肾的药品,敬献给前者。 谢疯... 这一名字,顿时唤醒苏昭烈久远的记忆。 数年前,他还未退位,依旧是大乾皇帝时,谢疯贼子联合数位化虹境,假意进京恭贺‘太上皇后’生辰。 实则包藏祸心! 五位化虹,其中三人在京城作乱,掀起波澜,吸引一众皇室高手前往驰援。 谢疯与另外一位化虹境,则借口贴身保护,趁其不备,险些一剑将‘太上皇后’杀死! 若非林貂寺及时出手,配合当时的大乾***‘苏牧婉’,将两人逼退,恐怕太上皇后当场就要殒命。 尽管没有伤及要害,只擦破点皮,可谁知「谢疯」剑上淬了无解剧毒! 倘若要分个品质,那种剧毒,可排为「仙品」! 从此以后,太上皇后身体愈发的虚弱,躺在病床上再也起不来... 再往后... 苏昭烈退位,女帝登基。 在位两年,当朝女帝偷偷出宫,开启长达一年的微服私访。 就在那一年。 祸端爆发了! 当朝女帝修行速度太快!堪称匪夷所思,导致根基不太稳固,途中被人暗算,导致修为一度跌落至凡人水准,还有十几位化虹境大能追杀。 若非遇见许知易搭救,大乾女帝早就陨落了。 而那场灾祸,不止针对女帝,帝京同样出事了,‘太上皇后’被毙杀于病榻上。 “漠北帝国...” “二帝临空,同为女帝盛世...” “外患当前,大乾经不起内耗了。”苏昭烈心里苦涩想着。 ... “放弃吧。” “谢疯乃化虹境初期,且掌握三部大成仙品!整体实力远比普通镇国级别强太多!” “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剑宗天骄,可不是空口白话。”苏昭烈叹道。 不然的话。 谢疯怎么可能在帝京城的重重包围下,还可以逃出生天呢。 苏昭烈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许知易哪来的勇气自信,妄想凭借宗师境,去猎杀一位镇国级别大能。 按理来说,许知易也不是个蠢货,怎么突然魔怔了? “那您就甭管了,就说帮不帮忙吧。”许知易笑着说道。 苏昭烈断然摇头: “不帮!” “你是婉儿的夫君,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老夫推举你进入督察营,是想你安安分分,并无建国立业的期盼。” 痛失家人的悲伤,苏昭烈此生都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许知易摇摇头,也不在意,拱手告辞: “小婿告退。” “这些补品效用挺好,您可以试试。” 说着,还特意挤眉弄眼,各种暗示。 苏昭烈满头雾水,捧着一堆补品,还不待问询,许知易就已雷厉风行走了。 低头一看。 好家伙!全是补肾补血的! “林貂寺,他这是啥意思?”苏昭烈疑惑道。 林貂寺悄无声息从旁边出现,低低尖笑: “老奴不知。” “但有关「谢疯」的藏匿地点,经过皇室这么多年搜索,已经基本锁定了。” “既然您不愿帝君冒险,那老奴亲自走一趟,摘回谢疯的脑袋,一为雪耻当年之事,二为防止帝君涉险。” 谢疯。 人如其名,纯纯是个剑疯子。 对剑道的痴迷,已经深入肺腑,甚至把手中剑,当作此生唯一的伴侣。 可见此人的疯魔程度。 一旦帝君敢寻上门,那定然要分个生死出来。 众所周知,镇国级与宗师级,中间相差的不止是一个境界,而是一道不见边界的天堑! 镇国杀宗师,宛若山君杀兔子,反手可灭。 当然,林貂寺这种情况属于例外... “再说吧。” “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起初我也以为谢疯是受五姓八宗的指使,但这么多年下来,许许多多的细节表明...” “浩然剑宗以及五姓八宗,可能真的不知情!” “老夫怀疑,站在谢疯背后的...” “是漠北那边。” 苏昭烈眼眸深邃,说着,他抚摸胸口位置。 那里有一块淤青掌印。 第85章 辖区龙井巷,本土三大帮派 督察营。 “大人,您回来啦。”涂飞见到许知易,立刻起身,匆忙跑到他身边,附耳轻声道: “洪督察给您分配了监管辖区,城南一带,龙井巷。” “那里龙蛇混杂,各大帮派林立,多年来明争暗斗,有几个比较庞大的帮派,甚至有宗师境强者坐镇!甚至不把督察官放在眼里。” “特别不好管理,您千万小心。” 城南区,龙井巷。 许知易微微点头,表示已经记下。 先喝口水,休息会,再去龙井巷考察一番。 说起来,自从游历江湖滞留在靖安城,过去一个半月,许知易都没好好逛过靖安城。 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一楼大厅。 “你先跟我说说,龙井巷有那些帮派,有宗师强者坐镇。”许知易随便拉个板凳,大马金刀坐下,喝着特供茶水。 涂飞觑眼望着许多途径的督察官,都如避蛇蝎般绕着他们走,心里别提多得劲了。 自打和许知易攀上关系,再也没人敢瞧不起他了。 换作往常,谁愿意正眼看他涂飞? 现在呢,咱背后有大靠山!敢和我大小声,不怕被许大人找上门咣咣扇巴掌? 念及至此。 涂飞愈发起劲,说道: “龙井巷有三大帮派。” “四海船帮、天一镖局、胜天武馆。” “顾名思义,这三大帮派经营着各自生意,走水、运货、教徒。” “四海船舱人数最多,帮会成员高达上千人!帮主‘秦走蛟’,臻象中期修为!” “天一镖局人数不多,约莫百来人,但都是精锐,没两把刷子谁敢运镖,镖主名为‘陈四方’,臻象中期修为。” “胜天武馆人数最少,仅有十几人,可胜天武馆整体实力最强!足足有三位宗师坐镇!馆主‘梁邱肃’,臻象巅峰修为!大徒弟臻象中期修为,二徒弟臻象初期修为...” 涂飞说的口干舌燥。 把龙井巷三大顶级帮派的情况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拢共五位宗师,全都窝在一个巷子里,难怪就连督察营都管不了。 “怪了...” 许知易眉头微蹙,诧异道: “臻象宗师不管在哪里,都是能开宗立派的存在,为何偏偏窝在一个龙井巷里面。” “有什么东西,值得五位宗师眷恋不走?” 靖安城油水再大,赚的钱再多,也不可能满足五位大宗师啊! 闻言。 涂飞神神秘秘环顾四周,而后传音道: “据小道消息。” “靖安城有龙脉眷顾!宗师强者在这里修行,可谓事半功倍!您别怀疑,自从靖安城建立以来,起码走出去上百位臻象宗师!” “区区几十万人的城池,在没有刻意栽培的情况下,能诞生上百位本土臻象宗师,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龙脉眷顾... 不知为何,许知易第一时间就想到苏家祠堂里面那条气运金龙。 难道龙脉藏匿地点,就在苏家祠堂?! “是了,定然没错!” “不然怎会是‘红色签到地点’,苏家还常年将祠堂封闭,以三重大阵庇护,非立大功劳者不能进入。” “原来如此,竟是王朝龙脉!” 许知易故意急促。 不过转念一想,多半是大乾龙脉的分支。 区区皇亲国戚,又不是女帝的老家,凭啥占据一整条龙脉主干。 “龙脉分支的效果尚且如此,那么在龙脉主体上签到,该是什么品质呢。”许知易不禁浮想翩翩。 涂飞取出打包好的酒菜,笑嘻嘻道: “大人,剩余的酒菜我都带回来了,要不一起吃点?” 永安酒楼的酒菜可不便宜。 涂飞平时根本舍不得吃,哪里见得惯浪费,就都打包带回来。 “你留着慢慢享受吧,先跟我一起去龙井巷看看。” “走。” 许知易整理好衣服,提上春秋刀 去龙井巷? 涂飞一缩脖子,吞咽口水:“大人,那里可不欢迎督察官,咱们要不换身衣服,偷偷去吧。” 穿着一身飞鱼服,过去指定被重点关注。 官家人钻进匪窝,还能友好吗。 “我是官,他是匪!需要我躲着他?有这样的道理吗!”许知易一瞪眼,道:“少废话,赶紧跟上。” 三大帮派经营生意,谁手里没沾点血,屁股底下没藏点脏。 说是匪一点不为过。 刚一出门。 洪岳就从四楼下来,朗声道:“许督察,你等等!” 顿时,整个督察营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昨天许知易掌掴洪岳的事情,已经在靖安城督察官的圈子里传开了。 这俩人水火不容,指不定闹出啥事呢。 “怎么了?”许知易侧头,凝眸注视着前者。 洪岳淡然一笑,道: “你的辖区,龙井巷!发生一起特大命案,县衙的人都过去了,你需要协助调查。” “涉及十几条人命,限期三天,必须破获此案!” 许知易一挑眉头。 特大命案,涉及十几条人命?! 才刚接任龙井巷辖区,就发生这样的事。 别说里面没有猫腻! “呵~我知道了。”许知易随手挥挥,领着亦步亦趋的涂飞,阔步远去。 这副姿态好似上级面对下属。 洪岳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冰冷,心里哂笑: “嫩头青,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这些年以来,三大帮派杀人越货的勾当不少干,但都做得十分隐晦,从未爆出雷。 许知易才上任,就爆出特大命案。 届时,三大帮派肯定各种阻挠,仅仅三天时间,我看你怎么破! 破不了案,我立刻让你扒掉官服,乖乖滚回去当你的苏家赘婿。 “都看什么看,没事情忙吗!”洪岳目光扫去。 一楼那些督察官顿时作鸟兽散。 第86章 恶徒?当场击杀!装逼仔?直接打脸! 城南,龙井巷。 几十名县衙捕快,封锁临江登陆口。 为首是一名青年,烽火境巅峰修为,领着一票捕快,目光锁定岸口江面上一艘停靠的船只。 “让路!” “我等需要登船查验!”宋术冷声道。 他是靖安城县衙第一捕快,号称神探。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查案他是一把老手,但眼下情况,是作案现场都进不去,再厉害的神探,都没办法。 前方堆积着乌泱泱一群船夫。 统一服装,上身裸露两臂的粗布白衫,下身裤腿宽敞的粗布卷裤,提着刀枪棍棒,一个个凶神恶煞。 死活不让衙门捕快登船。 “宋术!你是第一天来靖安城吗,不知道龙井巷的规矩!?”秦仝瞪着眼,冷声喝道。 宋术拔刀,道: “再说一遍,让路!” “整船十八名船夫丧命,无一活口,沦为一艘死船,这起命案已经惊动城主。” 秦仝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牙齿: “来,你试试看呗。” “别拿狗屁城主压劳资!我爹是四海船帮的帮主,你敢动劳资一下试试!” 秦走蛟唯一的亲生儿子,秦仝可谓备受宠爱。 在城南这一带,像是小皇帝似的存在,坐拥上千帮众,声势浩大至极。 “你...”宋术面色铁青。 他还真不敢拿秦仝怎么样。 命案事小,万一惹得四海船帮作乱,县令都担待不起。 见状。 秦仝放声大笑,猖狂无比,颐指气使道: “哪来的滚回哪去,命案我们四海船帮会调查,不劳你们操心!” “待查明真相,定会禀报上去。” “放心,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严格遵从大乾律法!绝对不敢逾越红线一步。” 说白了。 一个钻律法空子的老鼠而已。 就算秦仝阻挠执法,罪名也不会太大,顶多关进去几天。 笑着笑着。 秦仝只觉得眼前一花,无比狂暴的劲风扑面而来,震得他往后退出几步。 抬眸一看。 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身穿飞鱼服、马面裙的俊朗青年,此刻一双黑白分明的冷眸,看待蝼蚁似的盯着他。 “督察官?”秦仝瞳孔一缩。 还没来得及反应,青年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将其提在空中,冷声道: “动你了,又如何?” 五指用力,深陷血肉,捏的骨骼咯吱作响。 秦仝只觉得一身力量,瞬间被卸得干干净净,半步宗师修为一点发挥不出来。 高手! 绝对是高手! “一起上啊,废了他!”秦仝脸庞涨红,艰难大吼。 数百名船帮成员,立刻纷涌上前。 喊杀声爆发。 “滚!!”许知易冷喝。 威压宣泄。 臻象宗师的气息,顷刻间将数百名船夫震的人仰马翻。 哗啦啦扑倒一片。 “宗...宗师!?”秦仝骇然失色,有些不敢置信。 整个靖安城的督察官,拢共就三位宗师。 一金牌、两银牌。 这三人秦仝都认识,唯独对眼前青年感到陌生。 再者。 如此年轻的少年宗师,必是天骄无疑! 他怎么会干涉这种命案呢。 “阻挠执法,按大乾律法,督察官有先斩后奏之权!” “现判决如下...” 许知易话音微微一顿,继而喝道: “死刑!” 秦仝浑身抖若糠筛,震骇的瞪大眼睛:“什么?” 啥玩意就死刑啊! 咔嚓。 许知易五指狠握。 直接将秦仝脖颈骨骼捏碎,筋脉寸断! 噗通。 许知易随手将秦仝死尸扔在地上,冷眸如电,横扫全场: “继续把路挡着,让我看看,有几个舍生忘死的豪杰,愿意死在我的刀下。” 春秋刀出鞘三寸。 寒光乍现。 一股沁凉冰冷,萦绕在现场每个人脖子边。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几百名船夫,吓得面无人色,有些甚至崩出黄白... “少帮主被杀了?!” “出...出大事了,赶紧走,惹来一尊杀神!” “快跑!回去禀报帮主!不然我们也要死在这里!” 所有人吓得亡魂皆冒,不要命的狂逃。 熙熙攘攘,倍显拥挤的岸口,一下子变得冷静,刀枪剑戟扔了一地。 “大...大人,您把秦仝杀了?他可是四海船帮的少帮主,秦走蛟的心头肉!”涂飞嗓音颤抖,表情僵硬。 方才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全程不超过三秒,就干净利落的把人宰了。 许知易回头,蹙眉道: “记住,我们是官,他们是匪,自古以来只有匪怕官,没有官怕匪的道理!” “阻挠执法,警告不听,那就杀!” 涂飞畏畏缩缩不再说话。 尽管知道许知易很强,是位少年宗师,可龙井巷也有数位大宗师坐镇。 必要时候,这些家伙可是会拧成一股绳。 “你太鲁莽了。”宋术不悦道:“明明有更和谐的办法,何必非要杀人!?” 说话间,宋术看一眼许知易的腰牌。 嗯? 宗师修为的铜牌督察官? 闻言。 许知易投去目光,道:“你是哪根葱?” “被一群乌合之众拦的路都走不通,还有脸在这里放马后炮?” “你真有本事能和谐处理,刚才还至于那么窘迫?” 见到宋术,许知易就知道,这是碰见装逼仔了。 觉得被抢走风头,搁这儿秀存在感呢。 若是其他人可能一笑置之,可惜,碰见的许知易,最不惯着装逼仔。 “呵。”宋术轻蔑一笑:“四肢粗大,头脑简单的莽夫,办案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必要时候需以理服人。” “要不是你动手太快,哪怕秦走蛟来了,我也能说服他!” 一群衙门捕快纷纷投来崇拜目光。 靖安城第一神捕,一个吐沫一个钉,肯定没吹牛! 宋术正享受着下属们的敬意。 忽然。 一道怒吼声响遏云霄:“我的仝儿!!该死!” “是谁杀了我的仝儿!” 隶属于臻象宗师的气息,瞬间弥漫整座临江岸口! 许知易哑然失笑,饶有兴趣看向宋术,笑道: “诺,你的主场来了。” “赶紧表演一下吧,让我瞧瞧,你是怎么以和谐的处理方式,说服秦走蛟的。” 第87章 所谓宗师,不敌一合 巍峨如山峦倾覆的威压,訇然震碎临江岸口,使得怒涛拍天,青石地面寸寸皲裂。 宋术感受到一股致命杀意,隔着很远距离,已经锁定自己。 “秦帮主,您的子嗣并非死于我手,是他!” “这个铜牌督察官动的手!还请明鉴!” 宋术两股战战,踉跄往后退步。 从龙井巷攀升起一道流星,旱地拔葱式飞跃空中,然后以弧形抛物线,朝着城南的临江岸口逼近。 眨眼间。 彗星坠地,掀起狂风。 十几名衙门捕快被余波震的口吐鲜血! “一群鸡毛当令箭的芝麻官,狗胆包天,敢杀我儿!” “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满天尘嚣中,秦走蛟一个瞬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顷刻间就抓住宋术脖子提起。 许知易凝眸打量。 这位四海船帮的帮主,衣着打扮与普通船夫无异,卷着裤腿,裸露臂膀。 身材极其高大,肌肉虬结,青筋隆起布满双拳,眼睛格外有神,恍若两盏灯笼。 一根麻绳绑住凌乱头发,顺着风吹方向,发梢微微扬起。 “我知道你,宋术!号称靖安城第一名捕。” “未来最有希望继承七品县尉的好苗子。”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的儿子,白白葬送大好前程。” 秦走蛟眼眸赤红,狰狞显恶。 宋术艰难呼吸,两条腿不停打摆子,涩声道:“别...别杀我。” “您的儿子是旁边那位督察官杀的,和我没有关系。” “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放我...一条狗命。” 宋术卑微祈求着。 发觉秦走蛟五指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一缕液体顺着裤腿流淌下来。 “废物。”秦走蛟见状,不禁蹙眉。 万分嫌弃地将其一把扔在地上,随后转身望着许知易,道: “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对于前者的质问,许知易像是没听见,看着狼狈如狗的宋术,笑道: “喂,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呢,赶紧收服秦走蛟,让他乖乖退下啊。” “咦?” “吓尿裤子了?就这啊!” 许知易走到瘫坐在地上,满脸失神呆滞的宋术身前,蹲下来,用力拍打着他的脸庞,道: “往后做人做事,记得把嘴巴揣进兜里,别什么事都赶着装大爷。” “嘴贱不仅丢脸,还容易丢命,知道吗?” 说着。 许知易自顾自站起身,伸个懒腰,低声自语: “啧,可惜了。” “秦走蛟这个废物,都留给你足够时间了,怎么不杀了宋术?” 借刀杀人没成功,总不能让许知易动手,亲手弄死宋术吧。 官杀匪有赏,官杀官... 可是会被举国通缉的。 不过无妨,许知易已经提前做好防范手段,方才拍打他的脸,其实是在暗施手段。 提前将一缕剑意,种入他的体内。 没错。 依旧是《青冥种莲剑谱》的剑意。 这缕剑意会缓缓的搅碎宋术全身修为,随着时间推移,神不知鬼不觉,将其经脉摧毁,大概会持续半个月。 周围十几名衙门捕快,纷纷投来鄙夷目光: “玛德,宋术这个废物!光嘴上功夫厉害,真本事一点没有!还害得我遭受无妄之灾!” “瞧瞧他那狼狈样,屎尿齐流!还靖安城第一神捕呢,我呸!” “一点骨气没有!怎么配得上神捕名头!” “枉劳资以前天天上供,各种献殷勤,不曾想,他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以前能屡次破获案件,那是没碰见狠茬,现在原形毕露,往后我看他在靖安城怎么抬得起头!” “丢人现眼!” 以前这些捕快有多崇拜宋术,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就有多嫌弃鄙夷。 捧得越高、期待越高!跌落凡尘时,便会失望越大,觉得从前一番真心都喂了狗。 人性一向如此。 宋术面红耳赤,心神濒临崩溃,捂着耳朵,不敢去听。 将脑袋埋在膝盖里面,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废物。” 许知易轻蔑一笑,不再理会宋术,侧头余光瞥视: “乖乖就范,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向你保证,胆敢反抗督察官执法,过程一定会很痛苦。” 秦走蛟凝眸。 在场其他人难以感知,但他清楚知道。 眼前这位铜牌督察官,其身上散发出来的致命威胁,不比‘胜天武馆’那个馆主差。 “少年宗师,气血旺盛,靖安城何时冒出你这等人物。”秦走蛟不敢大意,提起万分精神。 许知易手按住刀柄,转身,缓步走向前者,取出一副镣铐扔在地上,微抬下巴示意: “自己戴上。” “然后,牢牢记住我的名字——许知易!” “在监狱的余生里,时刻不断地忏悔。” 秦走蛟取出一杆长枪,虎目怒睁:“猖狂小辈,真以为我怕了你?!” 无论如何,杀子之仇必须要报! 军伍出身,历经沙场血战十二载,退役后,又在江湖打滚二十年。 幸遇挚爱,诞下一子,取名秦仝。 创建四海船帮,在妻子病逝后,秦走蛟毕生精力,只为求仙问道、扩张势力、培养与妻子爱情的结晶。 如今。 船帮发生命案,引来皇室的狗,势力有危机临头。 唯一的儿子被杀。 这求仙问道更是失去意义。 一生三大愿望,此刻尽数落空,秦走蛟岂能不恨! “给我死!” 秦走蛟甩起枪杆,弯曲成游龙,訇然破空。 枪势撕裂空气,宛若泰山崩塌。 ——《生杀七式》。 大乾军伍专用的枪法! 天级品质! 侧重伤敌杀人,只为生杀! “拘捕、反抗执法、持械伤人,三大罪名成立。” “依照督察官条例,和大乾律法规定,我有先斩后奏之权!” 许知易一把握住势大力沉的枪杆,狠狠往怀里一拽。 而后左手攥紧成拳。 迎面砸向不受控制向自己飞来的秦走蛟。 轰! 伴随一声巨响。 岸口江面掀起波涛。 秦走蛟面骨破碎,向里凹陷,留下一道清晰拳印。 还有点滴血液在飞溅。 这一幕看呆了一众衙门捕快,宋术不禁张大嘴巴: “他...居然这么强?” 第88章 霸道的斗战圣体! 戗! 许知易解下春秋刀,连带着刀鞘,一柄插入坚硬地面,敞开双臂,招了招手: “来。” “我不用武器,稍微陪你玩一玩。” 仙品斗战圣体还没实战检验过,眼下便是一个机会。 “狂妄。” 秦走蛟随手掰正扭曲的下巴,吐出掺杂着牙齿的血沫子,紧握黑鳞长枪。 ——《杀生七式》。 第二式:断岳! “喝!” 秦走蛟不敢丝毫懈怠大意,筋骨膂力爆发到极致。 拖枪疾行。 枪锋在青石地面拖拽出一条裂痕。 临近时,秦走蛟气息沉凝,猛然发力,长枪甩过头顶,重重砸下! “来的好。” 许知易不惊反喜,两臂交叉相叠,硬抗下这一重砸。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 腕骨当场断裂,许知易从弥漫的灰尘中,脚掌死死扣住地面,犁出两道沟壑。 退出去近百米,才堪堪稳住身形。 “一招崩断我的腕骨,不愧是战场上磨炼出的枪意。”许知易略显惊讶,望着皮开肉绽的手腕,裸露出白森森断裂的骨骼。 他已经看出秦走蛟的意境。 重若泰山的枪意! 以势压人,是为纵横捭阖、大开大合的勇猛枪意! “他大意了!”秦走蛟喜悦之情浮于表面。 修士断腕,无异于自断一臂。 战斗力会削弱许多。 ——《生杀七式》。 第三式:捣海! 秦走蛟横臂且横枪,拧住枪尾,狠狠往前一戳。 宛若蝎子递尾,快且狠辣! 嘭! 然而下一刻,一只手掌稳稳接住,叩住枪头。 隐约可见,那只手腕的血肉在缓缓蠕动,骨骼重新接续,筋脉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秦走蛟骇然不已。 短短几秒钟,断腕当场恢复,化虹境大能也没这份自愈能力啊! 除非是顿悟出特殊意境的修士。 “斗战圣体,果然非同凡响,受伤一次,实力便会增长一成。” “降低上限,回满状态,极限升华...” 许知易喃喃自语,笑容愈发灿烈。 他能感受到身体内有一种磅礴战意在涌动,全身血液宛若江水激流。 每个器官、肌肉、细胞都在爆发! “给我躺下!” 许知易怒吼,拽起枪头,拉扯着秦走蛟,訇然砸在身后地上。 青石道路瞬间坍塌,往下凹陷数米,蛛网般裂缝在疯狂蔓延。 整条长街为之一肃。 “起来,再战。”许知易一脚踢在秦走蛟脑袋,将其在深坑里踢的转个圈。 秦走蛟艰难站起身,嘴角不住的流淌鲜血,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好强...” “令人绝望的强大。” “但在我军伍生涯中,曾遇见过无数必输的战局,我都一次次挺过来了,哪怕你是个天纵妖孽,我...” “也不认输!” 秦走蛟四肢像是发条生锈,动作略显迟缓。 第四式:排山! 枪影映照出异象,群山被一杆长达千米的神枪,摧枯拉朽横扫,群山拦腰而断!此为排山之势! “躲不开,只能硬扛。” 许知易蹙眉。 排山一枪速度虽慢,但却有种被锁定的预感。 无论哪里躲,最终都会被命中。 “祭出《咫尺天涯》必能躲开,不过没那个必要。” 许知易思绪转念。 既然是为了检验「斗战圣体」的功效,那就试试看,赤手空拳能否降服一尊沙场磨炼出来的臻象中期宗师。 轰! 排山枪势,命中许知易,犹如破败稻草人似的横飞出去。 当然,许知易岂是吃亏的主。 电光火石间,鞭腿踢中秦走蛟脑袋,将其太阳穴险些踢爆。 二人受不同程度的伤势。 然而许知易依旧龙精虎猛,战意维持顶点。 “根骨天赋,还是特殊的意境?”秦走蛟捂着脑袋,耳边嗡嗡作响。 每次呼吸,胸腔就像破烂的抽风机,呼哧呼哧响,血腥味充斥口鼻。 “快撑不住了。” “此人明明强悍恐怖如斯,为何是个铜牌督察官,有这份实力,完全能胜任银牌,乃至金牌了吧!” 秦走蛟郁闷至极。 他已经足够高看对方,结果到头来,发现还是低估了。 “血条越低,战力越猛。” “诚不欺我!” 许知易只觉得筋骨膂力,堆积到极限阈值,都快撑爆了。 必须经过一场酣畅淋漓战斗,才能将其抚平。 “四海船帮,持械欲杀督察官,挑衅大乾律法,罪不容赦!” “即刻诛杀!” 许知易身形如掣电,无需任何身法加成,速度直追化虹境。 拳若流星,每次落下,都会让江水翻涌,四通八达地街道像纸糊的脆弱,正成片崩裂! “噗嗤...” 秦走蛟咳出大口血液,混杂着内脏碎片,勉强维持着模糊意识,抓紧黑鳞枪,抵挡着雷霆贯日般攻势。 “太弱,太弱!” “还手啊!” 许知易将全身每一处关节、肢体都化作武器,肘刀如割!鞭腿似炮!拳若流星!正蹬暴击!指像剑刃... 「伪仙品」黑鳞枪硬生生被砸弯曲。 秦走蛟浑身上下不断增添创伤。 轰! 轰!! 轰!!! 长街尽头,二人身影不停闪烁,从地面战至天空。 每次对垒,都会造成导弹洗地的冲击波扩散。 “死!” 街道各处,包括江面上零零散散船只,数千名四海船帮成员注视着,眼睁睁看着号称不败传奇的帮主,从空中坠落。 鲜血抛洒。 在半空中解体,降下一场血雨,淅淅沥沥随风飘散。 “帮主死了?”船夫茫然无措。 四海船帮成员敬畏有加的望着屹立天空的身影,如见神明! 许知易身上充斥着煞气,沐浴血雨。 霸气而凛冽! “四海船帮,从今日起除名!凡是四海船帮成员,自觉前往督察营,接受调查!” “若有作奸犯科、杀人越货之徒,按照大乾律法处置,胆敢不告而逃,我将亲自追杀!” “现在、立刻、马上!排队前往督察营!” 许知易瞳眸绽出冷电,俯瞰横扫那些船夫。 绝大部分船帮成员,失魂落魄丢下武器,耷拉着脑袋,主动去投案自首。 还有一部分心怀侥幸的人,趁着混乱,企图逃跑。 “我说过,敢不告而逃,等同死罪!” 许知易陡然回首,瞬间锁定那些人。 目光所及之处,纵横刀意拔地而起,将那些人隔空斩杀! 足足斩杀四五批,才让绝大部分船帮成员彻底老实。 霎时间。 所有人心神皆惧,再不敢冒险逃跑。 第89章 第三方势力排队入场 天一镖局坐落在龙井巷街道。 装修得金碧辉煌,牌匾都是鎏金过的,两座玉狮子分别门户两侧。 不时有镖师运着货物,骑乘异兽离去。 这些镖师几乎没有一个弱者,气血汪洋浓烈,走路生风,眼如鹰隼锐利。 镖主‘陈四方’照常修炼,熔炼经脉,锻造体魄。 忽然。 陈四方愕然回首,凝望远处,震骇道: “秦走蛟死了?” “来人!去临江岸口查探一下情况,靖安城内居然有两位宗师强者生死搏杀,到底发生何事。” 不多时。 一名镖师赶回,掩饰不住的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道: “是督察营的人!他们出动一位臻象宗师,将秦走蛟毙杀于长街,并且顺手剿灭了四海船帮!” “据说是因为在临江岸口,发现一艘死船,四海船帮的秦仝拦路不让,发生冲突,然后被一名年轻督察官杀死!” “然后秦走蛟暴怒,前来复仇,被那名督察官赤手空拳,活活打死了!” 闻言。 “出大事了...” 陈四方瞳孔骤然收缩,当即喝道: “立刻让在外走镖的兄弟,放下手头活,货物损失由镖局承担,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回来!” 四海船帮和天一镖局差不多。 一个走镖,一个运货,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活。 平时不光要面对路途上的地头蛇拦路索财,还要应对同行的打压,杀人什么的,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四海船帮成立已久,道上规矩都懂,做事从来都很干净。 故而一直没被靖安城官方势力讨伐,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抓不住把柄。 可现在突然爆雷...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四方第一时间想通,肯定有第三方势力入场! 籍此故意打破靖安城的势力平衡。 “快!” “万万不能让祸水殃及到镖局。”陈四方焦急催促。 那名镖师尽管不理解,但见到从来都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大,忽然如此急迫。 无需多想,肯定有大事发生! 当即不做犹豫,取出一张千里传讯符箓,准备通知在外面走镖的兄弟。 可还没等他传讯出去。 一条消息提前传回来... “大事不好了!赶紧通知老大!这几天出任务的镖师,全部失去联系!” 传讯符箓微微闪烁亮光。 陈四方像是一下子被抽光精气神,身形摇晃,眼神空空。 “预感成真,第三方势力已经在排队入场。” “靖安城怕是要乱了...” ... ... 胜天武馆。 距离天一镖局仅有数百米距离,但相较于镖局的奢华显贵,武馆就朴素许多。 简单一个门面,如同普通人家,学徒仅有十二名。 此时。 馆主‘梁邱肃’正提着一根戒尺,严格规训着小徒弟蹲马步,轻声喝道: “气沉丹田、脚掌抓地、身姿如松、其心如钟!” “你学武时间不长,才入门不久,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已登堂入室,最弱的都有烽火境修为。” “作为吊车尾,需勤加努力,以求后来者居上,懂吗!” 唇红齿白,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小师弟,哭丧着脸道: “师父...” “师兄师姐们都追随您修行十几多年了,我才多久呀,未满半年!” “怎么可能赶超呢。” 梁邱肃正色道: “可你的天赋是最高的,你那些师兄师姐叠在一起,都够不上你一根小拇指!” “天幸眷顾,给你极佳的根骨,倘若懈怠修行,不能赶超他们,你这一身资质就浪费了,与暴殄天物无异!” 蹲在练功房角落里一群青年男女,默不作声捧着「天品」羹汤吧唧吧唧喝。 见此情形,纷纷幸灾乐祸的偷笑。 天赋越高,师父就越严苛,受得苦就越多。 嘿嘿。 小师弟你的好日子还长呢。 没办法呀,师兄师姐们都是一群废物,只能喝点「天品羹汤」后天矫正根骨,不能和你一起同甘共苦咯。 就在一群师兄师姐挤眉弄眼时候。 梁邱肃突然转身,深邃瞳眸注视着远空,沉声道:“秦走蛟死了!?” “四海船帮解散...” “杀人者是区区一位铜牌督察官?” 小师弟懵懂挠头:“师父,秦走蛟是谁呀。” “四海船帮的帮主。”梁邱肃沉声道。 顿时。 蹲在角落里一群师兄姐豁然起身。 秦走蛟死了? 被一位铜牌督察官杀死!? 四海船帮彻底剿灭!?? “无妨,别管这些事,我开的是武馆,从不涉及这些腌臜之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梁邱肃经过短暂震惊,恢复淡然。 四海船帮和天一镖局干的工作,不可避免涉及打打杀杀,武馆则不需要。 但梁邱肃总觉得心神不宁,吩咐道: “传讯给你们的大师兄、二师兄,他俩在江湖行走历练,短期内别回靖安城,多半不会平静。” 话音刚落。 武馆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踉跄身影,扑通倒在梁邱肃面前。 待看清来人面貌,梁邱肃以及一众弟子脸色剧变: “老二?” “二师兄!” 掀开裹住全身的披风大氅一看,胸膛处竟有七八处刀剑创伤!血口直入肺腑! “师...父...” “大师兄他...死了,我...咳咳...我想背他回来,途中遭受伏击,疑似...是督察营的人...” “我侥幸逃回,但...没能抢回大师兄尸身...” 断断续续一番话落下,二师兄‘杜谦’歪头昏死过去。 梁邱肃仿若化作泥塑,呆立当场。 良久。 他呵呵低笑,表情狰狞: “督察营...惩奸除恶,惩到我的头上了!?” “好!好的很!!” 一众师兄弟来不及悲伤,各自忙乱,把杜谦背回房间,取出各种名贵药材,进行急救诊治。 忙活好半晌。 堪堪把杜谦从鬼门关拉回来。 直到这时,十几名徒弟才啜泣悲哭。 “我打听到了,不光是四海船帮,还有天一镖局,全部都遭难了!” “肯定是皇室走狗干的!他们想把龙井巷势力连根拔起!”三师兄从外面回来,赤红着双眸低吼道。 第90章 懂不懂通读柯南1200集的含金量! 临江岸口。 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商船,直径约莫二十二丈,同属商船中规格算是比较小的,顶多承载十几吨货物。 一袭飞鱼服青年,单手拉紧缆绳,将庞大货船拉至近前。 在涂飞、以及一众县衙捕快震惊莫名眼神中,许知易大手一挥: “登船!” 宋术依旧瘫坐在地,许是羞愧不敢起身,怕露出身下污秽,也可能是被许知易实力震撼,腿软而站不起身。 总之,根本没人搭理他。 “呦,宋神捕,待会督察营的人就要来接管,你还坐在地上呢,整理下着装,一起上来瞧瞧吧。”许知易站在甲板上,回首笑道。 宋术下意识抬头,与许知易目光碰撞,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不顾形象地一骨碌爬起身,忙不迭点头,舔着脸陪笑道: “好!好!许大人,您稍等一会,我这就来。” “呵。” 许知易淡然笑笑,扭头打量船只。 眼眸暗沉下来。 站在甲板上,可居高临下俯瞰,整艘货船景象尽收眼底。 大概十几分钟后。 宋术重新换身衣服,狂奔回来,心里想着: “许大人年少有为,定然是某位大人物子嗣,派下来镀金的。” “现在他需要办案,肯定没经验,这时候我替许大人办好差事,定能将功补过!” 紧跟在宋术身旁一名捕快,好奇问道: “喂,宋术!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骨气?人家都把你的脸,丢在地上踩了!你还要帮他干活?” 宋术先是一愣,而后嗤笑道: “复仇?” “别扯淡了!现实点好吗,在这世道,能活着不错了,面子值几个钱啊,我算是想明白了,咱这种小人物,就该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 “真以为人人都是王道热血小说主角呢,是不是还要大喊一句:莫欺少年穷!” “那不现实。” 宋术摆摆手,懒得和他叽歪。 一溜烟往商船上赶。 眼睁睁看着许知易生猛锤杀秦走蛟,除非宋术活腻了,不然借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找许知易复仇啊。 等爬上甲板。 宋术正要说话,就见到许知易蹲在尸体前查验,说道: “涂飞,取出记录簿。” “记!死亡人数二十一名,其中正副两名掌舵手,船长一名,护卫八名,其余船员十名。” “凶手持刀,使用的是...” 说到这里,许知易忽地顿住,眸光凝重,徐徐道出五个字:“仙品刀法,《纵横织刀术》...” 巧合吗,还是故意。 涂飞手持一根狼毫笔,在舌头上沾湿,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唰唰唰在记录簿上狂舞。 “许哥,您继续,我跟得上。” 许知易微微颔首,默默将这件事压在心底,继续说道: “凶手应当只有一人,遇害者都只被一刀毙命。” “死亡时间...” 许知易伸出手掐动,闭上眼睛心算,待睁眼时,已经测算出精准时间: “两天前子时一刻。” 商船上拢共二十一具尸体,血液干涸发黑,皮肤呈现褐色尸斑,并且尸僵状态已经缓解,开始软化。 根据前世的一些零星医学知识。 尸僵是在人死后一至三个小时发生,四至六个小时蔓延全身,十二至十六个小时达到顶峰,坚硬如石,二十四个小时后完全缓解。 三至七天以后软化,微生物开始诞生,逐步分解人体。 宋术呆立在一旁,满脸不可思议,喃喃道: “居然还会仵作?” “而且看起来查案还挺有一手。” “天赋又高,又年轻,这是人类吗。” 若是许知易听见,肯定会推推不存在的眼镜,高深莫测来一句: “如果你把柯南一千二百多集全部看完,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没有厨师经验不要紧,如果你日复一日看别人炒菜,多少称得上一把老手。 许知易来回走动,最后停留在甲板中间一带。 蹙眉望着几乎割裂整艘货船的一刀裂痕! “一刀断裂货船。” “而且不是利器切割,仅仅释放出一丝刀意所致。” “凶手修为大概在臻象巅峰左右。” 涂飞满眼冒着小星星,埋头狂写。 太牛逼了! 没遇见许知易以前,涂飞从来不相信世上有完美的人,可现在他相信了! 甭管别人怎么想,在涂飞心目中,许知易就是那个完人! “许大人,在下对查案有一定心得,不妨让我来瞧瞧?”宋术有些焦急。 在这样下去,许知易一个人就要把活全干完了。 哪还有他将功赎罪、卖弄表现的机会。 没忍住主动站出来请缨。 此举顿时收获县衙捕快们的一众鄙夷。 “前倨后恭的死舔狗!” “真是令人不齿!” “还以为他坐在地上发呆是在酝酿仇恨,没想到爬起来后更窝囊了,与他同在一个部门,我都嫌丢人!” “我呸!什么玩意。” 许知易倒是没太在意,淡然笑道: “哦?也对,忘记你是响当当的靖安城第一名捕了。” “来吧,瞧瞧看有没有新发现。” 宋术挠头,嘿嘿陪笑: “岂敢,岂敢,在许大人面前,小的可称不上名捕。” 说罢。 宋术正色起来,四处察看。 来回徘徊十几圈,左看看右瞅瞅,像是在逛街。 半晌。 宋术满脸肃然,道: “许大人,有新发现!” “这艘货船建造于‘司家造船坊’,根据木材年限来看,这艘船还是崭新出炉的,出厂时间不超过一年!” 许知易歪头,疑惑道: “然后呢?” 这算什么新发现。 就当他觉得要失望时。 宋术轻轻摇头,严肃道: “但大人您需要知道,‘司家造船坊’在五年前,就已经宣告倒闭!现如今,遗址就坐落在靖安城。” 五年前倒闭... 货船却是一年前出炉! 许知易呼吸一顿,讶然打量一眼宋术,道:“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果然。 光看不练,永远只是花架子,专业的事,还得让专业的人干。 从木材检验货船年限,再通过样式,以及特殊建造模式,判断是哪个地方建造的,还能够瞬间想起来。 光是这一点,许知易自认为做不到。 第91章 拜堂不是成亲,是拜把子 “宋术,调查‘司家造船厂’的任务,全权交给你负责。” “务必搞清楚,这艘货船的来源,另外,彻查四海船帮!从其余船帮高层嘴里撬出有用信息。” 许知易风轻云淡,娴熟的下达各项指令。 县衙捕快以及宋术都没觉得不妥,哪怕铜牌督察官根本没资格调动县衙的人,他们也照样执行命令。 “是!大人!”宋术挺直身板,霸气侧漏转身,带领一众捕快匆匆离去。 临走前。 许知易偷偷把种在‘宋术’身上的剑意拔除。 随后。 许知易注视着贯穿货船的刀痕,淡然道: “土匪。” 涂飞呆愣望着那些捕快离去背影,这才回过神:“诶,许哥,我在。” “《纵横织刀术》听说过没?”许知易若有所思道:“除皇室以外,还有哪些势力掌握?” 涂飞颔首,道: “知道。” “《纵横织刀术》是在一座古遗迹中发掘出来的,最初藏在羊皮卷夹层里,被一名售卖古玩商人,出售流通进黑市。” “后经多方流转,被一名散修发现里面的《纵横织刀术》,却不慎走漏消息,引起各方高度关注。” “五姓八宗、大乾皇室,乃至一些皇亲国戚,朝堂大臣都纷纷派人抢夺。” “经几番折腾,最终落在皇室手里,但中途有没有被其他势力得到,并且誊抄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以目前情况,《纵横织刀术》除皇室嫡系以外,基本没人修行。” 多方流转,几经折腾...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明确目标。 许知易略有失望,摆摆手道:“你先留在这里吧,等督察营的人过来接手,将调查到的详细报告,递交给他们看。” “天色已晚,我先回家休息了。” 日落黄昏,该打卡下班了。 不工作太闲,可工作起来又头疼,还是按时上下班比较好。 这点就要向某部民工漫里的‘黄猿’老师学习了。 “好嘞,知道许哥您家里有美娇妻,赶紧回去吧。”涂飞哈哈笑道。 和许知易渐渐熟悉以后,涂飞发现他人还是挺不错的,不再那么敬畏恐惧,反而放开许多。 许知易哑然失笑,指点他的额头: “我和苏家大小姐清清白白,拜堂不是成亲,而是拜把子。”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 涂飞却当了真,张大嘴巴:“啊?新婚夫妻还清清白白?” 说着,涂飞眼神怪异,偷偷往许知易裤裆瞄,顾左右而言他: “许哥,其实我认识一些神医,专治男性问题...” “滚犊子。”许知易笑骂道,踢了他一脚。 便懒得再和涂飞鬼扯,踱步往家走。 ... ... 靖安城,城东区域。 矗立一座占地广袤的废弃遗址,高楼林立,大半建筑已腐朽坍塌,铸造船只的器材生锈,四处杂草丛生,丢个人进去都找不到那种。 最高建筑的最顶端! 站着一名相貌普通,手执横刀青年,望着一部卷宗,记录着本次任务具体内容。 青年随手一抖,将卷宗震碎,淡笑道: “皇室,苏家。” “你们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我谢疯又回来了吧。” “三年前未竟之事,以及这些年的追杀搜捕,和当年被重创的耻辱,这一次...” “我要一次性雪耻!让你们苏家付出惨重代价!” 谢疯笑容张狂,气息诡谲。 抬起横刀,指着苏家方向。 “嘭!”谢疯嘴巴模拟声响,眼眸眯起,而后手中横刀訇然爆碎,碎片如流星群落,贯穿霄汉。 五年!他被皇室的走狗,追杀了整整五年! 每次伤势渐好,那群疯狗就会嗅着气味,一路追捕过来,导致伤势在‘恶化’、‘自愈’间来回徘徊。 拖着重伤之躯,一次次游离在生死边缘,若非有人接应,怕是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彻底魂飞魄散了! 忽然。 一串密集脚步声吸引他的注意,隔着数百米远,却能清晰入耳。 谢疯好似一点不担心被发现,静静地俯瞰,望着一群捕快鱼贯进入「司家造船厂」。 “话说,这本就是咱们的活吧,干嘛要听许知..许督察的指挥啊。”一名年轻气盛捕快不忿道。 宋术回头,凶狠瞪眼: “别乱说话!许大人年纪轻轻,已是臻象宗师,更是赤手空拳轻松虐杀秦走蛟,这等人物,定是某位大人物派下来镀金的。” “说不定就是皇室的人。” “他的话就是命令!” 一群捕快纷纷投去鄙夷目光。 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就对许知易冷嘲热讽,然后被惨痛教训,吓得屎尿齐流,现在忽然摇身一变,成为许大人最忠臣的属下了。 真是一点逼脸都不要! “是。”一众捕快没精打采应和。 跟着这种窝囊废干活,谁能有劲才奇怪。 “你去那边,你带一队人去那边...” “重点排查有无人活动的痕迹,还有造船器械是否运行过。” “最后!清点造船器械的数量,查验是否被偷盗。” 宋术一丝不苟吩咐道。 其中一名捕快问道:“干嘛要清点造船器械的数量?” 宋术眼里闪烁着精光,道: “教你们一手,办案第一要义:站在罪犯角度看待问题!” “倘若你是罪犯,会选择在人烟密集的靖安城里,突然开启早已经废弃的造船厂吗?”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 “换做是我,宁愿把这些器械偷走,换个地方重新组装,然后再偷偷造船。” 问话的那名捕快,有些汗颜挠头,默默地不再吭声。 尽管大家都瞧不起宋术。 但说起办案,谁都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句厉害。 真以为靖安城第一神捕的名头是白来的啊。 ... ... 谢疯将这些对话,全部听个清楚,饶有兴趣打量宋术,自言自语道: “不错,有点脑子。” “看来皇室走狗里面,不全是蠢货嘛。” 说到这里,谢疯忽然收敛笑意,变得冷肃: “姓许的督察,疑似大人物子嗣,少年宗师,能够赤手空拳虐杀秦走蛟?” “正好,距离复仇那天还有点时间,先狩猎个天骄玩玩。” “呵呵...” “最好是皇室的子嗣。” 第92章 让女帝侍奉,让帝君陪笑 苏家府邸。 池塘凉亭。 苏牧婉端坐在石上,一袭赤红色长裙,勾勒曼妙身姿,空明而圣洁,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回禀陛下,经‘御廷卫’查探追踪,初步怀疑‘谢疯’潜入靖安城。” “五姓八宗似乎集结一批力量,也偷偷在城中藏匿,不知在谋划什么。” 剪清秋立在身旁,恭敬汇报。 苏牧婉垂眸不语,暗自思量。 谢疯背后疑似是「漠北帝国」... 五姓八宗与谢疯同一时间潜入靖安城,难道是他们和「漠北帝国」达成某种联系? 念及至此。 苏牧婉气场变得霸道而凌冽,道: “传唤「御廷卫」,暗中排查整座靖安城,给朕一寸寸找!挖地三尺,把他们通通揪出来,然后...全部诛杀!” “无需关押监狱审判!” “朕给予他们「奉天生杀之权」!” 剪清秋一惊。 以往陛下对五姓八宗百般放纵,处处忍让。 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自从见识到楚家犯下的种种恶行,陛下对五姓八宗的忍耐界限,似乎快要抵达临界值。 “从前,朕觉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心针对「漠北帝国」,舍不得五姓八宗这一股庞大力量,想尽量以柔和手段,使他们慢慢归顺。” “现在想来...” “帝君曾说过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苏牧婉眼眸里酝酿的杀意愈发深重,冷冽一笑:“既然如此,朕只好把这些乱臣贼子,给一网打尽了。” 闻言,剪清秋当即跪下: “陛下英明!”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五姓八宗必将走向没落。 帝王一怒,流血漂橹。 当朝女帝,为之更甚! “帝君回来了,赶紧起来。”苏牧婉表情一变,赶忙拉着剪清秋起身,摁住她的肩膀,坐在凳子上,自己则乖顺地站立一旁,像个随从。 剪清秋大感新奇,左顾右盼,咳嗽几声道: “陛下,奴婢觉得,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不然以帝君的聪明智慧,肯定一眼洞悉真假。” 苏牧婉眼神不善,凝眸道: “比如呢?” 剪清秋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盘,道:“喂我吃东西。” “得寸进尺,讨打。”苏牧婉正欲教训。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咦?” “你们都在呢。” 正是许知易的嗓音! 苏牧婉慌忙捡起一颗葡萄,恭敬乖顺地往剪清秋嘴边递,皮笑肉不笑道: “大人,请张嘴。” “啊~”剪清秋眼里满是雀跃,仰头微张小嘴。 许知易穿过小道,隔着老远感知到她们的气息,直到现在才见到她们动作,没觉得有任何端倪。 别以为剪清秋是女帝身边奴婢,就觉得她比皇室地位低一等。 恰恰相反。 剪清秋作为亦君臣、亦姐妹的存在,某种程度上,话语权比朝堂上所有尊贵权臣更具有威慑力,隐隐是女帝帐下第一权臣! 哪个不长眼的皇亲国戚敢得罪她? 女帝的亲戚一捞一大把,姐妹就只有剪清秋一个,孰轻孰重高下立判。 “剪大人好雅兴。” 许知易随口拍一记马屁。 这让剪清秋的虚荣心愈发得到满足。 嘿! 瞧瞧咱这待遇,让女帝侍奉,让帝君赔笑脸。 传出去怕是五姓八宗都要不淡定了。 爽! 太爽啦! “你也很不错。”剪清秋拿捏起架子,装模作样道: “刚一上任督察官,就在暴打直属上级,然后马不停蹄前往龙井巷的临江岸口,诛杀臻象宗师秦走蛟,剿灭四海船帮,有本事呐。” 许知易一惊。 才发生的事情,剪清秋这就知道了? 不愧是化虹境巅峰大能。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许知易淡然一笑,道:“剪大人神通盖世,有一事我想请您帮忙。” 剪清秋讶然挑眉,道: “何事?你先说来听听。” 苏牧婉实在看不下去,偷偷传音:“差不多行了!” 剪清秋悄悄扭动腰肢,撒娇卖萌。 “不嘛,不嘛!” “奴婢给陛下干活,一年到头都没一分钱薪水,装装大人物派头,难道都不行嘛,先听听帝君的请求再说呗。” 唉... 苏牧婉无奈。 有时候,在外面的剪清秋是位不折不扣的冷艳刽子手,可谓杀人不眨眼,但在自己人身边,表现得就像是个小孩子。 哪怕是苏牧婉,面对剪清秋的撒娇,也没有多少抵御能力。 “随你吧,别太过分。” “好嘞。” ... 许知易拱手道: “请剪大人告知浩然剑宗叛门之徒——「谢疯」的藏匿地点。” “我相信凭借皇室的能力,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发现没有。” “谢疯此人就交给我来亲自审判!想必剪大人不会拒绝,这不止是为我,更是为皇室颜面,雪耻当年之辱。” 说着,许知易眼眸里透露出锋利之气。 格外自信。 他不觉得剪清秋会拒绝。 同样的,也从不觉得自己会败给谢疯,哪怕他是悬赏榜第一的镇国大能。 剪清秋眨眨眼,陷入两难境地: “啊这...” 说不说呢? 不说吧,容易引起帝君猜疑。 说吧,又容易置帝君于危险境地... 唉,早知道就不装了。 “说吧,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其让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提前告知他有用信息。” “如此,帝君能够掌握一定主动权。”苏牧婉传音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了解许知易。 所以她清楚知道,许知易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干死谢疯。 剪清秋装作高深莫测的表情,道: “谢疯已经潜入靖安城。” “包括五姓八宗一部分成员。”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一点,谢疯背后站着的,可能是另一方势力。” 许知易歪头疑惑: “另一方势力?” 不是浩然剑宗吗。 剪清秋徐徐睁开眼眸,冷声道:“大乾境外!毗邻边界...” “漠北帝国。” 许知易大惊。 卧槽!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大乾一个王朝吗,怎么又蹦出来一个漠北帝国。 剪清秋似是看出他的疑惑,道: “潜龙大陆,分裂两半。” “其中半壁江山被大乾占据,另一半穷苦凋敝、风雪侵扰、数十年不下雨,而那里的人,组建成「漠北帝国」。” “多年以来,始终在觊觎大乾王朝的肥沃土地,而漠北帝国,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第93章 漠北帝国的野望 许知易怀揣着重重心事,回到竹林小院。 他向剪清秋提出几个问题。 第一:漠北帝君强大吗? 回答:比大乾王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因很简单,因为漠北帝国地理位置缘故,那里的人,从出生起都立志报效国家,希冀着有一天打破大乾王朝的国门,占据广袤肥沃的土地。 另一方面,漠北苦寒,天象极端恶劣,孱弱的孩子根本活不下去,能成长起来的,都是最精锐的战士。 举国无一是平民,人人都能披甲上战场。 大乾王朝多年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多少野心,就算有一些例外,他们顶多想着拜入朝堂、成为贵胄之列。 第二个问题:漠北帝国的君主是个怎样的人? 回答:残暴无度、威严如怖!一心想把大乾王朝百姓屠戮殆尽,让整座潜龙大陆,只有漠北一个种族! 剪清秋是个纯粹的人,她不会恶意抹黑别人,而且从她的微表情来看,不像是说谎... 第三个问题:大概什么时候会爆发战争? 回答:顶多十年,双方平衡已经失调,漠北帝国去年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严寒,冻死五十万多人,漠北女帝已经失去耐心。 ... “举国屠戮。” “就算我躲起来,想独善其身都做不到啊。” “得赶紧修行,争取年前突破至化虹境,届时我才有一定自保能力。” 许知易默默想着。 至于远大志向,为国为民,成为顶端强者,阻挡漠北帝国的入侵。 暂时还不配奢望。 做人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不然就是个蠢猪。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先独善其身,有富裕才能兼济天下。 再者。 许知易本身性格,就是游戏人生的态度。 两国交战,与他何干? 战争是高位者的博弈,凭啥要我抛头颅洒热血,给你们这群帝王将相当过河卒? 此时此刻。 许知易对突破化虹的期待,前所未有的强烈。 不入化虹,终为蝼蚁。 “话说漠北帝君的君主,也是女帝吗?” “这个时代难道是母权社会??” 许知易浮想联翩,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漠北女帝,大乾女帝... 还真是两个女人的撕逼。 摇晃脑袋,不再去想。 许知易先前往马厩,看望还在孵化的陆兽蛋,把一些干涸的灵石取走,增添上新的极品灵石。 然后服用下一颗天品丹药,钻进卧室盘膝修炼。 期间。 苏昭烈造访过一次。 询问为何又独自跑到这里睡觉。 许知易随口应付:“前几天吵过架,还在冷战呢。” 闻言,苏昭烈忧心忡忡道: “乖女婿啊。” “女人就是这样,得哄着来,这都多少天没同房了?” “再这样慢悠悠的,老夫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啊。” 苏昭烈决心招揽帝君的最大因素,就是想为皇室增添血脉。 结果快两个月了,眼瞅着年关将至,苏牧婉就要回归朝堂,她这肚子还一点动静没有。 急得他彻夜睡不着觉。 “早晚的事,感情这东西急不来。”许知易摆摆手,打个哈哈。 苏昭烈背着手,摇头晃脑: “那我再去劝劝婉儿,这妮子也真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一副高冷性子。” “不知道跟谁学的...” 临走前,苏昭烈着重打量一眼许知易的裤裆,微微蹙眉。 如此美娇妻,还能坐怀不乱。 该不会身体有啥毛病吧... 不行。 过几天再寻一位神医帮忙看看。 “玛德...” 许知易一脑门黑线。 现在好多人都在怀疑他的那方面能力,这狗屁的合约夫妻,得赶紧结束掉才行。 男人可以穷,可以狼狈,但绝对不能被质疑那方面雄风! 一夜无话。 翌日。 许知易从修炼状态退出,内视身体,这段时间以来,他的修为一直在稳步攀升。 若无其他机缘情况下,顶多两个月,就能突破臻象境后期。 出门匆匆对付口早餐。 便马不停蹄前往督察营,寻到刚来不久的涂飞。 “昨天吩咐宋术的任务,他完成得如何了?”许知易开门见山问道。 涂飞取出一份竹简报告,递过去,道: “许哥,有新发现!” “「司家造船厂」有一部分器械被偷盗,正好能够组成一架完整的造船器械。” “另外,经过盘问四海船帮高层,得知一些情况...” 涂飞拉低声线,道: “根据船帮高层口供,帮主秦走蛟,经常会招待一名神秘来宾,屏退左右,不带任何人前往,有人曾偶然撞见过,那位神秘来宾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观其龙行虎步的走路方式,以及气血浓郁程度,能够判断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神秘来宾,三十岁左右... 许知易蹙眉。 “还有吗?” 涂飞表情变得严肃,道:“有!” “昨天不止是四海船帮出事了,龙井巷其余两家,天一镖局在外走镖的镖师,全都死了!气血干涸、内脏被掏空,杀人者同样使用的是《纵横织刀术》。” “胜天武馆的首席大弟子,被人追杀致死,而二徒弟重伤回归,说是疑似督察官的手笔...” 许知易嘴角微微上扬。 不禁想到剪清秋昨天说的一番话。 【谢疯潜入靖安城。】 【五姓八宗集结一批力量,藏匿在城中。】 再反观这次事件。 【杀人者掌握的《纵横织刀术》,明明不太娴熟,还非要使用。】 【引起龙井巷各大帮派暴动。】 “看来...” “五姓八宗这次是想要揪出覆灭楚家的元凶啊。”许知易自言自语道。 果真是雷厉风行。 说干就干。 前几天才听说五姓八宗通缉擅使刀箭的高手,没过多久,人家直接干到大本营了。 当然。 能寻到靖安城也不奇怪,当初许知易就是在靖安城外,以纵横织刀术和风雷箭术,生生虐杀一批楚家族人。 “许哥,听您的意思,好像知道重创、险些覆灭楚家的元凶是谁。”涂飞大为好奇,道: “许哥,您不知道!那位「人屠」可是我崇拜的偶像。” “杀人只为惨死的无辜生灵申冤,未取楚家一分一毫钱财。” “这等人杰,当为楷模!” 做好事不留名。 掀起滔天巨浪,然后潇洒的事了拂衣去,怎么看,都像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大侠。 可涂飞哪里知道,他口中的大侠,曾经几度悔断肠,只恨没时间搜刮楚家宝库。 许知易笑道: “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人屠。” 闻言。 涂飞先是一呆,而后摇头道: “我不信。” “许哥,虽然你很强,但传闻中那位「人屠」毙杀楚家数位化虹!就连楚家家主都死在他手里。” 许知易无奈摊手: “你瞧,这社会说实话都没人信。” 第94章 两位天骄的互相狩猎 正和涂飞聊天呢。 四楼栏杆上,洪岳拍拍手掌,高声喊道: “都停一下手头工作,欢迎新晋的督察官——枫榭。” 一名相貌普通,笑意平和的青年,站在洪岳身边,居高临下扫视下方的一众督察官。 洪岳笑道: “他是佟督察,亲自引荐,推举过来帮忙调查龙井巷悬案的,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鼓掌声响起。 一众督察官面面相觑。 枫榭? 谁啊,不认识啊。 “佟督察是谁?”许知易向涂飞问道。 涂飞低声道: “佟狩,咱们靖安城唯一的金牌督察官,臻象后期境界的大宗师!” “估计是某位大家族少爷,被派下来镀金的。” 这位新晋督察官,腰间挂着一枚铜牌。 地位和他们相当。 “许哥,你刚上任时候,洪督察可没这般隆重,这个叫枫榭的,多半来头不小。”涂飞小声逼逼。 替许知易鸣不平。 许知易笑笑不说话。 他虽是皇室比武招亲来的一位驸马爷,但在外界眼中,靖安城苏家只是普通商贾家族,自然没人正眼高看。 “好了,大家都散去吧。”洪岳有意无意瞥视一眼许知易,眼底闪过一丝阴翳,道: “许知易,从今天起,枫榭会配合你的任务,务必要友好合作。” 许知易不置可否点点头,懒得接话。 就在大家准备解散,各自忙活事情时候。 枫榭突然开口,道: “等等!” 说着。 他一步踩在四楼栏杆上,飘飘然落下,径直站在许知易面前,目光灼灼注视着他。 “怎么,有事?”许知易眯起眼睛。 枫榭不语,始终保持与许知易对视姿态,然后猛的抬手,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一巴掌就要扇在涂飞脸上。 嘭! 许知易一把抓住枫榭手腕,一瞬不瞬与其对视,冷声道: “无缘无故殴打同僚,是想找死吗?” 围观群众不知道发生何事。 但当听见许知易这番话,一个个眼神不禁诡异起来,在洪岳和许知易身上来回打量。 不是哥们,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啊。 是谁上任第一天,就给了直属上级一个大耳光。 洪岳脸色愈发难看。 抓紧栏杆扶手,将其捏碎成齑粉。 “果然是位少年宗师。”枫榭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轻笑起来,略显冰冷: “你这狗腿子,私底下说我是大家族下来镀金的二世祖,无缘无故污蔑于我,难道不该教训吗。” 谁知。 许知易竟是一歪头,诧异道: “难道不是吗?” 同时,许知易也在心里暗自诧异。 通过一番搭手,他能清晰感知到,潜藏在枫榭体内无穷磅礴的力量。 起码是位大宗师! “二世祖不一定是骂人的意思,但你说涂飞是我的狗腿子,这明摆着就是在侮辱人。” “所以...” 许知易松开他的手腕,翻手握拳。 迅猛如掣电,拳如枪崩。 “好快!”枫榭心里微惊,反应很快,五指张开稳稳接住这一拳。 然而。 许知易却笑了,吐出一个字:“崩!” 嘭! 寸劲似崩雷。 拳锋上喷吐蓄势,好似雪崩天倾。 枫榭猝不及防之下,被震退数十步,每一步落下都将地面踩裂,微微喘着粗气,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远超出预料的强大。” “甚至不比五姓八宗那些天骄差。” “区区臻象中期,爆发出来的冰山一角,堪比臻象巅峰的大宗师。” “此等天骄,为何只是一个铜牌督察官?” 枫榭心里震撼莫名。 但他不知道的是,许知易心里同样不平静。 方才那一拳崩劲,至多三成力,可在没有防备情况下,化虹境以下多少会受点轻伤。 反观枫榭呢。 居然是屁事没有,就退了几步! “不简单...” “枫榭,枫榭...等...等会?” 许知易愕然呆立住,眼神里充满茫然,僵硬的扭头。 榭疯?! 不是哥们,啥年代了,谁家好人隐姓埋名,就把名字的前后顺序颠倒一下啊。 tm当我是蠢货呢。 无需多想,许知易有八成把握,能够确信这位枫榭,就是传说中连一张画像都没有的「谢疯」。 谢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正沉浸在内心世界,感受着久违的热血沸腾。 天骄! 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天骄。 狩猎普通天才,就像是品尝路边摊,味道不错但太过单一,狩猎顶级天骄,就好比国宴大厨,花费无数心血,为你打造出满汉全席。 “涂飞,走吧。” “跟我前去调查天一镖局、胜天武馆的惨案。” 许知易不动声色瞥视谢疯,没有急着声张。 狩猎镇国级别大能,不能太过急迫,需循序渐进,为他编织一张大网。 现在还不是狩猎的时候。 “好嘞,许哥。”涂飞还沉浸在许知易替他出头的场景里,久久无法自拔,听到呼唤,立马屁颠屁颠跟上。 就在刚才那一刻。 涂飞打心里升起一股被认同的感觉。 “许哥不是把他当作属下或者仆人,而是真心实意当作朋友!” “我只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小督察官,许哥为了我,直面教训一位神秘公子哥,还是一位大宗师。” 涂飞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眶微红。 甚至诞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许哥! 从今往后,他就是我土匪一辈子的大哥! ... ... 目送着许知易大摇大摆离去。 整座督察营都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偷偷打量谢疯。 啊这,又来一位宗师境的铜牌督察官?还是一样的年轻?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洪岳。 洪岳表情纠结,满心郁闷: “这两个刺头,好像随便一个都能吊打我啊...” 虽然还没有被架空,但洪岳此时的感受,就跟被职位架空没两样。 就在这时。 谢疯踱步登上四楼,走到洪岳身边,有意无意问道: “洪督察,你可知道这姓许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洪岳掏出一根烟卷点燃,闷闷不乐道: “靖安城苏家新招揽的驸马爷。” “派头可大了,你和他最好和谐相处,不然任务很难进行下去,上头给这项任务的期限就三天。” 苏家驸马? 谢疯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炙热光芒,身躯微微颤抖起来,瞳孔逐渐放大。 帝君?! 居然是当朝帝君!! 钓到大鱼了!!! 第95章 我吃点亏,喊你一声弟 “许兄,此前多有冒犯,万望恕罪。” 半道上。 谢疯追上前来,真诚道歉,尴尬笑着挠挠头,满脸憨厚: “其实吧,我这人爱出风头,最忌讳被人拆台,所以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你放心!为表歉意,我一定尽心尽力,助许兄完成这项任务。” “晚上时候,我会在永安酒楼置办一场酒宴,专程给二位赔礼!” 谢疯抱拳拱手,眼里满是清澈纯真,还极其巧妙的透露出几分紧张情绪。 见此情形,涂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堂堂大宗师,哪怕放在帝京城,都称得上有头有脸。 此刻如此卑微道歉,表现得无比真挚。 “许哥,我看他心肠不坏,就是性格冲动冒失一些。”涂飞说道。 许知易舒展眉宇,粲然一笑: “赔礼就不必了,你能放下架子道歉,说明是个好人。” “都是男人,无需像女人那样婆婆妈妈,一笑泯恩仇,就当是不打不相识吧。” “哈哈哈...” 二人相互拱手见礼。 言笑晏晏,气氛颇为和睦。 这让身后一群追上来准备看热闹的督察官,全都一头雾水。 搞毛呢! 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吗。 天骄见面,不是仇家就是兄弟,你俩差点干起来了,一转眼就哥俩好? “老大这是转性了?”涂飞都感到不可思议。 方才他也只是象征性劝解一句。 谁知道,一向杀伐果断,讲究个报仇不隔夜的许大魔王,竟然真的愿意和解。 “离谱。” “这世界终于癫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涂飞叹息道。 眼看着两兄弟勾肩搭背,开起荤段子玩笑,甚至已经商量好假期去哪里游玩,涂飞真正感觉到一丝危机。 糟糕! 我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许兄,你多大年纪?”谢疯笑着问道。 许知易笑着反问:“你先说。” “我二十九岁。”谢疯坦诚道。 许知易当即肃穆起来:“我正好三十!正好比你大一岁,这样吧,我吃点亏!喊你一声‘枫弟’,你喊我一声‘许哥’。” 谢疯面色怪异起来,将信将疑道: “许兄,你有三十岁?” “诶!那还能有假!不准再称呼许兄了,改口喊哥!”许知易语重心长道。 谢枫满脸黑线。 尼玛。 就你这雏鸡模样,撑死二十岁出头,还tm三十,蒙鬼呢! “哥...”谢疯捏着嗓子,憋屈无比喊出声。 “没吃饭吗,大点声!”许知易一拍他的肩膀。 “哥!”谢疯深吸口气,大喊道。 就当是为刺杀大乾帝君,付出的一点点代价了,待狩猎开始时,再从他身上找回利息! 当初刺杀太上皇后没能成功。 是谢疯心里一大人生遗憾。 现在好了,弥补的机会送到面前,大乾帝君肩负国运,一旦暴毙,对大乾王朝势必造成严重打击! “不能急,不能急。” “身为大乾帝君,自有国运庇佑,为防意外,等几天后的事情爆发,苏家祖宅的龙脉定然受到影响。” “那时候就是最佳时机!” 谢疯在心里酝酿着猎杀计划。 许知易同样在想。 “他突然潜入靖安城,所为何事?” “是为了寻找「人屠」?不对...” “这种活,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干,五姓八宗还不至于调不出一位化虹,干嘛派出目标这么大的谢疯。” “肯定有猫腻!” “五姓八宗就藏在城里,现在动手,容易打草惊蛇,不妨先等等看。” 许知易笑呵呵瞥视前者,心里构想完整狩猎路线。 猎人需要足够耐心。 等待猎物筋疲力尽,一步步走进事先准备好的陷阱里!将风险最大化规避。 涂飞跟在二人身上,不禁打个冷颤: “总觉得阴森森的,这么大太阳,怎么会冷呢。” “难道被脏东西缠身了?” ... ... 天一镖局。 许知易敲响紧闭的镖局门户,目光着重在门口两尊羊脂玉狮子、以及鎏金烫彩的牌匾上剐几眼。 恩! 是个狗大户。 小小镖局,如此财气外露,底气很充足嘛,完全不怕被查。 嘎吱。 大门被打开,一位镖师探出脑袋,蹙眉呵斥: “镖局暂时闭门谢客,门口贴着告示,眼睛瞎吗,再乱敲门,给你妈的腿打断!” 许知易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提前准备好的满腹客套词汇,一个都用不上了。 “枫弟,当哥的受辱被骂,见证咱们友情的机会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许知易拍了拍谢疯肩膀,转过身去,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 谢疯闭上眼睛,呼吸都在颤抖。 骄傲如他,哪怕被皇室走狗追杀整整五年,他都未曾妥协。 如今被一个毛头小子各种占便宜,还要替他当打手。 忍! 我再忍! “许哥,您放心!当弟的知道怎么做。” 谢疯一把扯开半开半掩的门户,腿出如鞭,将骂人拦门的那名镖师,踢成炮弹似的,笔直飞射出去,爆发一阵破空声。 轰!!! 那名镖师甚至来不及反应,撞碎一面面墙壁,从门口砸进四进院。 “敢骂我哥,我看你这破镖局,是想今天就被推平吧!” “管事的人呢!?滚出来!” 谢疯尽力扮演一位愣头青、二世祖的风范,嚷嚷着喝道。 为缓解心里憋闷。 他将整座镖局的镖师,都幻想成许知易的模样。 这样一来就舒服多了。 “是谁胆敢硬闯镖局!” “兄弟们!都出来,有人闹事,抄家伙干他丫的!” “玛德,正在火头上,就有人不知死活来挑衅,必须弄死!” 几十名镖师从镖局各处房屋鱼贯而出,随手从武器架子上抄起刀剑,逐渐汇聚成一条人流!气势汹汹朝着门口杀来。 昨天爆出一桩惨案。 在外走镖的四十多位镖师,通通死个干净,这些躲过一劫的镖师,正愁没处撒火。 一个个满面煞气。 谢疯双手抱臂,眼神轻蔑,如望一堆蝼蚁。 他弯曲手指轻轻挑逗:“来,别客气,刀剑往我脖子上上招呼。” 说话间,宗师气象豁然倾泄。 下一刻。 镖主‘陈四方’一个瞬步,出现在门口,挡住凶神恶煞的一群镖师,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没看出来是两位宗师境的督察官吗?都滚回去!” 第96章 长兄为父,以后你我父子相称 两位宗师,而且都很年轻。 陈四方不动声色打量谢疯、许知易,挥手驱散提刀弄枪的一群镖师。 “不知二位督察造访,所为何事啊?”陈四方礼貌问询。 许知易迈步进入镖局,一进门就嗅见浓郁死气,顺着气味来源,直入五进院。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堆整齐摆放在地上,被白布蒙起来的尸体。 粗略估计有三四十具。 陈四方紧跟其后,说道: “县衙那边派人来催收过,说是要验尸,我准备留在镖局几天,为亡故冤魂超度往生。” “棺材和一些超度祭奠所需的东西,还在加急赶制中,大人若是想验尸,请等三天后再来吧,莫要破坏死者安息。” 话说得圆滑,但态度却很坚决,径直拦住去路。 许知易蹙眉,道: “杀人凶手还没落网,死去的亡魂就能安息吗,配合执法,别多生事端。” 陈四方摇头,笑道: “不劳大人费心,镖局一致决定,不再追究此事,就当一场意外吧。” 话音落下,陈四方从储物戒里取出三个锦盒,分别递给许知易和谢疯、涂飞,压低声音道: “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大人海涵。” 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 言辞办事都滴水不漏。 先捧一手官家,再送出礼物消弭冲突,然后表明态度,不再追究此事,其实是在告诉幕后凶手:别再针对我天一镖局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莫要牵扯无辜。 陈四方是看出这桩惨案背后有大因果,故而不敢深究。 厉害。 许知易不禁惊叹,掀开锦盒一看,讶然道: “嚯!” “天品蕴神丹,蕴养锻炼神识的绝佳宝物,可谓有价无市的稀罕宝物。” “陈镖主好大的手笔,有出息。” 许知易将锦盒扔还给陈四方,觑眼瞥视谢疯。 谢疯心领神会,同样将锦盒还回去。 等反应过来,谢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玛德! 人家屁都没放呢,一个眼神我怎么就乖乖听话了m!被驯化了! 涂飞紧跟着把东西还回去。 见此情形,许知易才似笑非笑说道: “身为督察,收售礼物,罪名很大的,陈镖主这么精明的人,难道不知道吗?又或者说,是想借机陷害我等?” “收礼就得听话,吃干抹净事后反悔,你还能状告我等,好厉害的手腕。” 陈四方先是皱眉,而后倏然朗笑: “岂敢!” “大人多心了!既然不要,那就不勉强,但...” 许知易虎目一瞪。 磨磨唧唧,叨逼叨个没完! “枫弟!” “在!”谢疯脱口而出,旋即硬生生憋回去,道:“许哥,咱们俩是兄弟对吧,怎么搞得像是上下级?” 许知易侧头,伸手抚摸谢疯脑瓜,柔和笑道: “贤弟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我既受你一声好哥哥,那就得履行为父职责。” “作为儿子,该不该替老爹办事?有人阻挠执法,作为儿子是不是该挺身而出?” 谢疯眼睛瞪得老大。 尼玛。 不是哥弟吗,怎么又变成父子了,这地位还能往下降呢! “看你这样子,似乎不是真心实意拜我为哥啊,唉,看来非同路之人,以后咱们还是多些距离吧。”许知易摇摇头,唉声叹气。 闻言。 谢疯急忙道:“兄长哪里的话,贤弟只是一时疑惑。” “兄长且看好,贤弟是如何让这位陈镖主乖乖顺从的。” 这滋味就像是被迫吃下一吨翔,还要腆着脸,竖起大拇指违心夸赞:这翔真绝了,味道顶呱呱。 说着。 谢疯撸起袖子,双眼喷火,拎着一双铁拳就要暴揍陈四方。 “等等!”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既然两位大人非要验尸,那就验吧。”陈四方主动让开道路。 艹! 谢疯险些白眼一翻昏过去。 正憋着一肚鬼火,想狠狠发泄一番,刚到临门一脚,又被人强行止住。 “你是个聪明人。” “枫弟,回来吧,咱们过去验尸。” 许知易拍拍陈四方肩膀。 那一刻,陈四方瞳孔微微张缩,好似意识到什么。 这股气息有点熟悉... 是杀死秦走蛟,覆灭四海船帮那位督察官的气息。 一瞬间。 陈四方只觉得冷汗打湿脊背,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 差点! 差点招惹到一位煞星杀神。 ... ... 许知易随意掀开一面白布,观察死者状态。 只见一具形同枯槁、血肉干瘪、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架子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 把几十具尸体身上白布全部掀开,发现死者状态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陈镖主好大的心。” “人都成这副模样了,魂都不一定在,你还费劲超度呢。” 许知易起身,侧头冷笑道。 旋即对着涂飞说道: “土匪,你去县衙一趟,把宋术喊过来。” 涂飞立刻应是,马不停蹄往县衙赶。 不多时。 行色匆匆的宋术,一路风驰电掣跑步前来。 进入镖局第一件事,就是陪笑向许知易问好,然后谁也不搭理,蹲下身子检查死者状态。 “怎么样,能看出门道吗。”许知易耐心等待,许久才问一句。 宋术眉头皱成川字,面色凝重。 起身把许知易带到一旁,传音道: “大人,这起案件非同一般!” “镖局死者全身上下一点伤害没有,可气血干涸、筋肉不翼而飞,就连五脏六腑都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很像是传说中的...” “邪法祭祀、某种特殊献祭大阵,或者一些不可言说的存在,譬如旱魃出世、鬼将、鬼王诞生等等...” “总之,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 说到这里,明显能看到宋术身体在颤抖。 许知易微微颔首,余光有意无意扫一眼谢疯。 果然不简单。 五姓八宗和谢疯的联袂行动,恐怕不止是针对「人屠」,还有更深层次隐秘。 ...... ...... 第97章 谢疯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初步勘验尸体完毕,临走前。 许知易从怀里掏出一张悬赏榜,指着排名第一的名字: “陈镖主,你知不知道这个人藏在何处?” 陈四方打眼一看。 嚯! 好家伙! 五年前名震大乾王朝的谢疯!镇国级别大能,差点把太上皇后刺杀。 悬赏金额更是高得离谱。 前往国库任何选择一部仙品功法,一柄仙品灵宝!或者官拜六品,相当于金牌督察官了。 “许督察您说笑了,我上哪知道这等人物藏身地点啊。”陈四方笑容僵硬。 许知易哈哈一笑: “随便问问,我准备将他逮捕归案,苦于迟迟无法定位他的藏身地点,见天一镖局常年行走四方,或许有消息呢。” “没有也无所谓。” 陈四方尴尬附和:“大人年少有为,令人钦佩。” 心里则是一万个轻蔑。 就你?逮捕谢疯归案?开什么玩笑呢。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远不清楚镇国级别和臻象宗师差距有多大。 拜别天一镖局。 途中。 谢疯眼神闪烁,故意落后一步,望着许知易的背影。 刚才许知易掏出悬赏榜时,差点把他心脏吓爆炸,险些没忍住暴起杀人、夺路而逃了。 还以为身份暴露。 前往胜天武馆路上,许知易忽然回头: “对了,贤弟。” “你知道这个谢疯吗?” 谢疯心里一突,面色淡然道:“不太清楚。” 啪! 许知易上去就是一巴掌,重重削在他的脑袋上,喝道:“贤弟,下次说话前带上尊称,我可是你的兄长!” “......” 谢疯捂着脑袋,竭尽全力压制杀意。 他妈的,小子!你别让我逮到了,否则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贤弟,你回头帮我查查这龟孙藏在哪儿。”许知易满脸愤慨道。 谢疯有些疑惑: “你和他有仇吗?” 许知易一拍大腿,愤愤道:“当然有!你是不知道啊!这龟孙,尽不干人事!” 闻听此言,谢疯摸摸脑袋,一头雾水。 啊? 有吗。 我咋不记得呢。 许知易大声嚷嚷道:“谢疯此人呐,有恋兽癖,半夜钻猪圈,搞得一片狼藉!第二天一猪圈的母猪筋疲力尽。” “醒来就去乞丐碗里抢点零花钱,骑着老奶奶过马路,他还喜欢吃甜的,专抢小朋友的糖葫芦。” “最主要的是,他长得丑玩得花!瘌痢头、脓疮脚、满脸蛤蟆皮、矮矬无比!两只眼睛还是斗鸡眼!” “光说不行,咱们这样,画点通缉令,在全城张贴!” “势必要把这个穷凶极恶的畜生逮捕归案。” 谢疯如遭雷击,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是儿? 你说的是我吗。 劳资再不济,顶多是犯过一场大案,好歹出身剑宗,出名的气质出众。 “来,我知道城东头有一个画师,请他帮忙画几张通缉令。” 说干就干。 许知易拉着谢疯就往城东头赶。 这一幕看得涂飞心里酸溜溜的,老大都没征求我的意见。 这枫榭严重影响了我的地位!必须想个办法给他撵走。 “我觉得没必要吧,上头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是,彻查龙井巷几桩惨案,何必再节外生枝。”谢疯哪里愿意,死活赖着不走。 许知易瞪眼问道: “难道你不痛恨这样的人渣吗?” 谢疯僵硬一笑: “可我觉得,或许谢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他的确是个罪犯,但...”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削在谢疯脑袋上。 许知易满脸恨铁不成钢:“这么说,你是怀疑兄长的话了?看来咱们不是同路之人,割袍断义吧,以后你别呆在我身边了。” 涂飞见状,立马站出来力挺许知易,道: “作为兄弟,你居然不相信老大说的话。” “割袍吧!” 说着,涂飞迫不及待拔出刀,就要替他们俩举行绝交仪式。 谢疯被整得有些猝不及防,慌忙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识谢疯吗。”许知易厉声逼问。 谢疯一惊,下意识反驳: “当然不认识!画就画!走,兄长,贤弟陪你画通缉令。” 见状,许知易这才露出欣慰笑容:“孺子可教。” “来,喊几声谢疯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就相信你的话。” 谢疯在心里默念几句,‘都是为成就大业!都是为成就大业...’,随后闭着眼睛大喊: “谢疯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谢疯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 ... 与此同时。 几名神秘人隐藏气息、乔装打扮潜入靖安城。 化虹境太上长老申屠渊,身旁几名是浩然剑宗长老。 “一百零八座阵点,其中十二个是我们浩然剑宗负责布置,你们都完成的如何?”申屠渊悄然传音。 他们一行人装扮成外地商队。 拉着马车的马夫,不动声色传音道: “回禀太上长老,已经成功布置八座阵点,剩余四座,大概两天时间就能完成。” “只是最近靖安城风声鹤唳,皇室祖宅那边,似乎察觉到异常,从帝京城调遣一批「御廷卫」,正在靖安城中暗中查探,有些麻烦。” 假扮成装卸工的申屠渊微微点头,道: “不必理会,「御廷卫」再厉害,也会被乱象频出的各种大事件迷惑,短时间内发现不了端倪。” 申屠渊眯着眼睛,远眺苏家祖宅方向。 在他的视线里,隐约可见无形大阵,将整座苏家笼罩,里三层外三层,可谓密不透风。 况且,禁宫第一高手林貂寺,此时就坐镇靖安城。 强攻的话,哪怕搭上十几条化虹境,都很难攻破。 呵呵。 但你们绝对想不到,这次五姓八宗将会以何种方式,彻底覆灭靖安城... 正想着。 突然商队齐刷刷停下来。 “怎么了?”申屠渊下意识警觉起来,左顾右盼:“难道被发现了?” 赶车马夫摇头,呆愣指着前方: “不是。” “怎么说呢,您还是看看吧。” 还没等申屠渊投去目光。 耳畔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谢疯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谢疯是...” 寻着手指方向看过去。 申屠渊瞬间石化,嘴巴微微张大,满脸难以置信: “谢...谢疯?” 第98章 我不懂,真的不懂啊 城东头,街边画摊。 一位老者奋笔疾书,按照许知易要求,画出一张张丑到令人发指的人像,然后递交给旁边的谢疯。 谢疯就负责给通缉令上描绘的人,赋予各种‘罪行’,并且亲手署名‘谢疯’二字。 足足画出三十多份,老者表示身体不支,需要回家休养,精神萎靡的收摊回家。 一天的活,半个小时干完,年过八旬的老头差点昏倒过去。 好在许知易支付足够报酬。 一整锭白银! 瞬间将许知易本不富裕的钱袋子掏空大半。 “贤弟干得不错,走,咱们去城里张贴通缉令,让全城百姓都瞧瞧,这个谢疯到底什么德行!”许知易肃然道。 谢疯憋屈的想发疯,尴尬地陪笑。 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前五年的经历,是如此美好,尽管徘徊在生死边缘,好歹让皇室那群人无法安眠,双方都不好受。 现在呢。 纯他一个人受委屈,关键是还要受着。 愿打愿挨,怎咋办呢。 随后。 许知易领着涂飞、谢疯,专挑人流量密集区域,比如城门口、菜市场、闹市区等等。 吸引来一大批围观群众,对着这张通缉令指指点点。 “督察营的告示,通缉令?哈哈哈...笑死,悬赏榜第一的谢疯就这德行啊,还不如我家狗眉清目秀呢。” “玛德,大中午的,张贴这种恶心玩意,吃不下去饭了,真缺德啊!” “恋兽癖,喜好母猪?当真为大丈夫、真男人也,牛逼!” “原以为我老家的守村人已经足够丑陋了,没想到大城市里还有高手?能长成这副模样,女娲娘娘当年捏泥巴时候,怕不是随手往地上一拍吧。” “呕!不行,再看下去,我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百姓们见到通缉令。 先都是一惊,而后肆意嘲笑起来。 能够上悬赏榜第一能是什么货色,肯定穷凶极恶呗,所以对上面描述的罪行,人们立马就相信了。 然后又被谢疯这副尊容吓了一跳,笑的笑、呕的呕。 “你瞧,民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谢疯此人,简直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扔进五谷轮回之所,蛆虫都要嫌弃。”许知易笑叹道。 涂飞惊叫一声:“咦?枫兄,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许知易望过去,差点没笑出声。 只见谢疯表情僵硬,脸色铁青,隐约还能见到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成拳,在微微颤抖着。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我...我是觉得谢疯此人的确罪大恶极,感到义愤填膺罢了。”谢疯僵硬笑着。 涂飞恍然大悟,道: “原来枫兄也是性情中人,失敬失敬。” 眼看着谢疯处于爆发边缘,像是被点燃的煤气罐,随时就要爆开。 许知易见好就收,也不再挑逗,收敛笑意道: “走吧,去胜天武馆调查一番。” ... ... 胜天武馆。 往日大门敞开,时常见到一群学徒挥洒汗水,腿如鞭、拳如枪的画面不再。 武馆关门谢客。 里面则是一群师兄弟围坐在一张桌前。 桌案上有一个火锅,正咕嘟咕嘟冒着滚烫蒸气,烫菜熟了又熟,都没人率先动筷子。 杜谦伤势渐好,勉强能下地行走,裸露上身,肩膀至胸口缠绕着绑带,他一拍桌子,怒容满面道: “那些追杀者,身穿一袭飞鱼服,使的是朝廷特供给督察营的制式武器,错不了!” “他们说要清剿靖安城内的散乱势力,起初我也怀疑,觉得是不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为之。” “可我今天早上听闻,四海船帮的帮主,被督察营的人端了!秦走蛟、秦仝被杀,完全对得上!” “师父!各位师弟师妹,我就一句话!大师兄的仇,我必须报!你们无需牵扯进去。” “我先把靖安城督察营的狗官,通通杀个干净再说!” 一众师弟师妹沉默不语。 他们只是在靖安城有一定话语权,作为地头蛇,无人敢侵犯打扰。 可若是面对整个朝廷,区区一个武馆,弹指可灭,甚至都掀不起浪花... 谁愿意白白送死。 但大师兄和他们的感情非同一般,像是家人,二师兄同样如此,难道要坐视二师兄送死、大师兄被杀吗。 梁邱肃吐出一口浊气,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淡然道: “先吃饭。” “你大师兄的仇,师父记着呢,你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不一样,百岁高龄,此生无望化虹,寿元无法增进情况下,再有二三十年,就要枯坐老死,与其死在病榻上,不如死在路上。” “所以,关于这件事,你们谁都别提、别想!就当没发生过。” “知道吗?” 徒弟们默然无声。 谁都没说话。 杜谦正要说话:“我...” 梁邱肃忽地暴怒,宛若发狂地老狮子,喝道:“回答我!知不知道!!!” 轰! 气浪如滚滚浪涛席卷。 震碎方圆十米内全部的物件。 一众徒弟这才低声道: “知道了师父。” 杜谦悲愤欲绝,虎目含泪,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里,流淌出血液。 为何! 为何会如此!! “师父,我不懂啊。”杜谦哽咽哭泣,道:“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干。” “龙井巷虽说帮派林立,将胜天武馆、天一镖局、四海船帮并列为三大帮。” “可杀人犯罪的脏事,我们谁都没干过!大师兄为报效国家,还曾参军入伍,直到一年前才退下来,为何会被朝廷卸磨杀驴。” “我真的搞不懂啊!师父。” 一颗颗滚大泪水滴落在火锅汤里。 杜谦哭得像个小孩子,想起大师兄的音容笑貌,心脏都在抽搐发疼。 其余师弟师妹,也都埋下脑袋,默默垂泪。 他们这些人,从小追随师父,梁邱肃不懂怎么带孩子,都是大师兄当爹又当娘,将他们拉扯带大,感情无比浓厚。 梁邱肃眼角皱纹堆砌在一起,颤抖着手,抚摸杜谦脑袋,苦涩道: “是师父没用,搞不懂人情世故,早早从江湖退下来,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其他本事,哪怕你大师兄的死,我都没有一点头绪。” “是师父愧对你们...” 第99章 帧出手,能反应吗 咚咚咚... 突兀敲门声,打破煽情气氛,梁邱肃恢复正色,隔着紧闭的木门,仿若能透视。 “是他...?” “两位宗师,一位烽火,阵仗不小。” “杜谦,你带着师弟师妹从密室离开,别再回靖安城。” 梁邱肃站起身,眼眸沉凝,死死盯着木门。 那道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像是死神在叩门,令人毛骨悚然。 杜谦挣扎爬起来,两指并拢,在身上各处穴位重点,把一些关键穴位封住,勉强能够保持一战之力,与梁邱肃并肩而立。 “师父,您别忘了,徒弟我好歹是一位臻象宗师,舍得一身剐,也能从豺狼虎豹肚子上扯下一块肉。” “师弟师妹们,他们从小在密道里捉迷藏,知道路怎么走,不需要我带领。”杜谦取出一柄金瓜锤,笑容满面。 他同样感知到门外的气息。 两位宗师,还都不弱。 门里门外,足足四位臻象宗师对峙,隔着脆弱的木门,酝酿暴烈之势。 ... ... 门外。 涂飞懒得磨叽,正想推门而入,却被许知易横臂挡住。 “情况不太对,先别进去。”许知易微微摇头。 一股汹涌凌冽杀意,从门缝里犹如寒气般渗透,直扑面门。 隶属于臻象巅峰境的恐怖意境,已经将方圆百米彻底笼罩。 许知易和谢疯对视一眼,旋即明白对方眼里的含义。 门里面的两位宗师,将全身的意境、势,全部推至一个极限阈值。 只要敢打开门,里面蓄势待发的洪水,立刻就会直砸面门。 “谁怕谁。”谢疯冷笑。 随即,他也开始蓄势。 下一瞬,从谢疯周身毛孔里宣泄出赤红色血气,像是烽火狼烟,直飙入半空中。 筋骨齐鸣,宛若天兵擂鼓。 许知易侧眸。 心里颇为惋惜。 “没有释放出宗师意境,否则就能提前获知他的一些底牌。” 念头一闪而逝。 许知易随即取出一柄赤红色弓箭,格外靓丽亮眼,端的是英武霸气。 弓把位置为黑金色,雕刻黑龙盘旋。 弓臂宛若凤凰羽毛,毛羽分明,栉比鳞次。 弓梢两端,无比尖锐,弯曲成钩状。 “嗔煞仙弓,大乾国库里的那柄,他果然是当朝帝君!”谢疯余光瞥见,不禁悚然一惊。 “许哥,你这是...”涂飞茫然。 不是说好友好盘问,决不打打杀杀吗。 这还没见面的,怎么突然掏出家伙什了。 “主不随客,欲拒之门外,那我只好破门而入。”许知易从箭筒里取出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 炽! 黄金瞳陡然绽放。 透过门户,直视里面众人的位置。 ... ... “先别急着动手,或许他们并非出于恶意。”梁邱肃知道无法劝住二徒弟,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理智点。 杜谦满脸煞气,狰狞一笑: “师父放心。” “我会等师弟师妹们出城后,再考虑是否动手。” 梁邱肃闻言轻轻一叹。 就在这时。 他瞳眸骤然收缩,大吼道:“快躲开!” 就在箭矢迸发那一刻,梁邱肃刹那间感知到,可为时已晚。 速度太快! 在一众还没离开的师弟师妹惊恐目光中,一根燃烧火焰,充满血色煞气的箭矢,撕裂门户,掀起木屑纷飞。 “好快...”梁邱肃脑海里仅剩一点思考余地。 但他的肢体却跟不上。 太快! 太狠! 透过刺穿门户的孔洞,他甚至看见一只满是冷意的瞳眸,正与他对视着。 箭镞擦着梁邱肃脸颊,割出一道血痕,然后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嘭! 箭矢嗡嗡作响,震颤不止。 “这...”梁邱肃触摸脸颊,望着手指上一缕鲜血,再往后看,那柄箭矢都未曾将木质柱子击碎,不禁喃喃自语道: “他收力了。” 是的。 若非许知易刻意留情,这一箭能够将整座武馆掀翻,包括梁邱肃的性命,通通都会埋葬。 “师父!?”杜谦这才反应过来,当见到梁邱肃脸颊上的血痕,冷汗簌簌狂飙。 门外。 一道轻和嗓音响起: “现在能开门聊一聊吗?” 杜谦怒从心中起,提起金瓜锤,愤然道:“劳资跟这狗官拼了!” 梁邱肃罕见的暴怒起来,怒吼道: “放肆!” “滚过去开门!请门外的大人进来!” 只有梁邱肃知道,射箭的那名青年,到底有多强大。 毫不夸张的说,光是那一箭,就能将这满屋子人杀个干净。 杜谦吞咽口水,见师父发怒,也不敢违逆,乖乖的邮过去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位执弓青年,噙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 在他身后,还有两名督察官。 “是你?” 杜谦紧握金瓜锤,眼眶张大。 赤手空拳,生生锤杀秦走蛟的猛人,整座靖安城,谁不认识许知易? “朝廷的走狗,覆灭四海船帮还不够,想灭我武馆?” “该死!” “我们本本分分做人,何曾招惹过你们!” 许知易的笑容不减,踱步上前,道: “胜天武馆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清新脱俗,见面就问候一句走狗,都不愿知道我的来意,便是出口成章。” “哈。” “有意思。” 梁邱肃察觉不妙,当即喝道:“杜谦!快给这位大人道歉!!” 许知易却是勾唇一笑: “不必道歉。” 闻言,杜谦直接回怼:“假仁假义...” 话还没说完。 只见许知易出手如闪电,瞬间提臂,一把掐住杜谦的脖颈。 将其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 轰隆!! 地面直接被砸出一个深坑,杜谦双眼翻白,本就重伤未愈的他,立刻陷入昏迷。 许知易依旧噙着笑意,道: “道歉不痛不痒,我一般习惯让喜欢犬吠的人,先乖乖闭嘴。” “梁馆主,您觉得我做得对吗?” 梁邱肃藏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颤抖,扯起勉强的笑: “做...做得对,是该教训。” 他知道。 若是不能友好地送走这位杀神,今天!就是胜天武馆覆灭之忌日! 在他身后,还有一群小徒弟。 梁邱肃只能暂时忍耐,也不管死狗似的杜谦,让一众颤抖瑟缩的小徒弟们,一边忍着恐惧一边收拾出茶水间,招待几位贵客。 第100章 不愿让忠烈寒心 茶水间。 一群徒弟瑟瑟发抖,面色苍白,颇为惊惧的模样。 许知易儒雅随和,一副淡然自若表情,端起茶盏品尝,道: “闲话少说,我今天就一个目的,调查武馆大师兄「袁康」之死。” “据说是在城外被追杀,尸体都未曾寻回,只有二徒弟杜谦重伤遁走,而杀人者...” “是督察营的人?” 梁邱肃微微颔首,眼底藏着悲痛,沉声道: “是。” 许知易放下茶盏,挥挥手。 示意涂飞和谢疯先退出去,在外面等候。 然后顺便把茶水间的门关上。 见此情形,梁邱肃下意识警惕起来,问道:“许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许知易竖起一根手指,比作噤声手势,嘴唇轻启,传音道: “关于令徒被杀一案,凶手另有其人,并非督察营出手。” “大概率是第三方势力入场,企图搅乱靖安城,干一票大事。” “不超过三天,靖安城必将大乱,届时杀人凶手自会现行!” “到时候,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尽管诛敌,别客气!” 许知易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其实这些天的调查,对许知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督察官这份职业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官方办案才讲究证据,他完全不需要! 幕后黑手多半是五姓八宗,其中,牵头人之一的谢疯,现如今就在自己身边。 之所以分别拜访龙井巷三大帮派,实际上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敲打震慑! 往后管理龙井巷,也轻松方便一些。 “什么!?” “第三方势力?” 梁邱肃震骇无比,竲得起身,犹豫半晌又缓缓坐下,迟疑着传音道: “我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 许知易没说话。 刀光乍现。 春秋刀不知何时出鞘,不知何时已经架在梁邱肃脖子上,割破皮肤,渗出一丝血液。 “这个理由够充分吗?”许知易冷然道。 梁邱肃惊出一身冷汗,喉结滚动,身体绷紧。 “够...够了...” 督察营真想清剿龙井巷,何必大费周章,我一个人就能屠尽你们这群虾兵蟹将! 直到此时。 梁邱肃终于回过味来。 察觉整起案件的不合理之处。 是啊,朝廷想灭龙井巷的散乱帮派,根本不需要弯弯绕绕,整那么多戏干嘛啊,随便派个高手下来,不需要半小时就能完活。 甚至,再简单一点,当地官员手书一封讨伐令。 凭借靖安城中的军方势力,瞬间就能淹没龙井巷,还搞什么刺杀? 开玩笑呢! “老夫明白了,多谢许督察提醒,老夫惭愧,诚此敬拜。” 梁邱肃挺直腰杆,双手相叠,躬身九十度,深深作揖。 他知道,许知易完全可以不理会他们。 任由他们一家子胡乱撕咬督察营,然后派点人镇压就完事。 然而,许知易却专程上门,赶过来提醒。 “无需如此。” “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看在死去令徒的份上,他曾出身军伍,在苦寒边境镇守十多年,哪怕是我这种人,也打心底敬佩。” “不愿见到忠烈之家寒心。” 梁邱肃笑了,泪水肆意流淌。 这些话,他从没听外人说过。 “老朽梁邱肃,只要能为徒儿报仇,往后但凭大人差遣!”梁邱肃郑重其事道。 许知易哑然失笑,淡然道: “说这些为时过早,现在局势尚不明朗,到底有多少人潜入靖安城,还需调查。” “所以,你我方才交谈的内容,包括对我、对督察营的态度,都别突兀改变。” “以防打草惊蛇。” ... ... “滚!给老夫滚出去!” “让老夫给你当狗?妄想!” 梁邱肃气势汹汹,暴怒地将许知易、谢疯、涂飞赶出门去。 嘭! 大门訇然关上。 涂飞满脸郁闷,道:“大哥,你到底和这老头说啥了。” 许知易淡笑道: “就让他以后安分守己,别再闹事,他就说徒儿血仇必须报,然后就吵起来了。” 闻言,涂飞愤愤道: “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怎么不长脑子呢,督察营真想清剿龙井巷,需要费劲在城外搞刺杀?四海船帮如何,上千人大帮派!老大你还不是说灭就灭了。” 几人悻悻然走了。 途中。 谢疯眼神闪烁,屡次眯眼瞥视许知易。 他对许知易的话,只信一半,被赶出茶水间以后,谢疯一直在窃听,屋里面完全没动静。 这会说吵架,闹得不愉快?哄鬼呢! “兄长,你和梁邱肃...”谢疯传音询问。 许知易立刻打断,回复道: “当然没有!”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其实告诉梁邱肃,人不是督察营杀的,杀人者另有其人。” “他信了?” “信了啊!为啥不信,那群刺杀者干的活漏洞百出,梁邱肃又不是傻逼。” 谢疯陷入冗长的沉默。 嗯,怎么说,有点奇怪。 他的确想套话,可没想到,许知易立马就全盘托出。 这是真把我当贤弟了? 谢疯挠挠头,继续传音问道:“那他准备怎么办?” 许知易摊了摊手,无奈道: “能咋办,就嚷嚷着要报仇呗,说是等那群贼子现行,他就带领一家老小和贼子们拼命,我想劝,但他不听,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闻言,谢疯眼底闪过一缕杀意。 呵。 报仇是吧,今晚便让尔等见阎罗。 梁邱肃再怎么说,也是一位臻象巅峰的大宗师,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提前清楚干净也好,省的夜长梦多。 “贤弟啊,兄长还有点事,先回家了,你帮着查查。” “再见。” 许知易忽然止步,朝着家的方向远去。 见此情形。 谢疯心中一喜,觑眼瞥视涂飞,道:“那你先回督察营吧,我去案发现场再看看。” 涂飞点点头。 正好,他才懒得和这家伙独处。 等人全都走了,谢疯转身,来到城北,钻进一户人家。 关门前还非常警惕地探查四周,确定无人跟踪,才缓缓紧闭房门。 就在大门关上那一刻。 人群中一道身影显露,面带笑意注视着这间房屋: “原来都藏在这儿了。” 第101章 漠北帝国和五姓八宗的交易 城北一栋并排房屋,其中一间,常年无人居住,暗室无灯火,黑漆漆一片。 谢疯直入客厅,掀开地毯,娴熟掀开一块木板,顺着地道进去。 来到隐秘的地下室。 灯火通明,空间极其宽敞,通道两侧是一扇扇门户,作为修炼闭关场所,最深处则是厅堂。 此时的厅堂内,十几道人影在烛光照耀下摇摆不定。 宛若幢幢鬼影。 “呦呵,这不是谢大少吗。”穆孙仲朗声笑道,眼里满是揶揄。 谢疯蹙眉横瞥,道: “穆孙仲,皮又痒痒了是吧。” 穆孙仲手持一把羽扇,轻轻招风,笑道:“岂敢,您可是当年浩然剑宗的剑首,可谓镇压一个时代。” “可惜被打得重伤遁走,又被皇室走狗追杀五年,若非如此,现在的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说着这里,穆孙仲一拍脑袋,故作懊悔: “抱歉,我忘了。” “浩然剑宗当代剑首,被誉为下一任宗主的顾摧城,也死了,哈哈哈...” 上代剑首、当代剑首相继出事。 在场其余人,同样有些忍俊不禁,纷纷面色怪异起来。 浩然剑宗近些年来,还真是流年不利,啥倒霉事都能撞上。 “穆孙仲!当年的我,能够骑在你头上,现在照样可以!”谢疯怒道,无数剑意铮铮作响,盘旋在身周。 穆孙仲笑意收敛,羽扇一抖,化虹境中期修为瞬间倾泄而出。 将谢疯硬生生逼退一步。 “还沉浸在过去的辉煌里呢,谢大剑首?”穆孙仲冷然道: 化虹境中期? 谢疯面色微变。 他没想到,才短短五年过去,以前的手下败将,如今竟实现弯道超车,先他一步晋入中期! 这一刻,谢疯内心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半晌 他苦笑一声。 一人镇压一个时代的辉煌,已经彻底过去。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却能让江山换代,新生代彻底革新... “好了!” 申屠渊起身,打断这场闹剧。 “哼。”穆仲达见状,也不再刁难。 无论如何,申屠渊还是五姓八宗的一分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谢疯不一样。 现在的谢疯,甚至都不是大乾子民! 何必照顾其颜面? “谢疯,关于那场合作,漠北帝国那边,是什么态度?”申屠渊表情复杂看着前者。 谢疯漠然道: “漠北女帝同意了,特命我带来消息。” “女帝口谕:半年后,漠北边军会倾巢而出,届时就是五姓八宗掀起义旗之日,里应外合,皇室孤木难支,顶多三天,大乾改名易姓。” “事后,大乾需要割让三分之一面积的国土给漠北。” 此言一出。 满堂哗然。 申屠渊面色剧变,脱口而出:“当初不是说好物资交易吗?什么时候说过要割让国土了!” 最初交易方案是,只要漠北襄助五姓八宗,等事成以后,开启一条贸易通道。 漠北帝国急缺的任何物资,大乾王朝都愿意贩卖,当然,国土不行! “漠北女帝说了,五姓八宗减员一位,大乾皇室已经失去耐心,你们随时处于灭亡的边缘,没资格和漠北讨价还价。”谢疯说道。 闻言。 五姓八宗的高层,相继沉默下来。 是啊。 楚家几乎报废,被那位「人屠」生生折腾废了。 多半是皇室手笔,说明大乾女帝将要把屠刀,伸向五姓八宗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焦急,不惜和漠北帝国交涉谈判。 申屠渊颓然坐下,沉声道: “三分之一国土面积太多,决不可能答应,顶多边境十座城。” 谢疯像是早有预料,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座!” 申屠渊回首望向其余人,然后才颔首道:“可以。” 这场看似草率的交易背后。 其实双方提前就有所预料。 漠北女帝知道五姓八宗不可能答应这种离谱的条件,便故意拉高价格,方便对方还价。 五姓八宗也知道漠北女帝是位枭雄霸主,胃口不可能仅限于一个贸易通道,肯定要狮子大张口。 故而。 谈判很顺利,符合双方预期。 “合作愉快。”谢疯轻笑一声。 微微一顿。 谢疯说道: “还有一事,龙井巷的梁邱肃,可能会坏事,你们赶紧把他处理掉,省的徒生变故。” 申屠渊颔首:“这个简单,晚点时候,我亲自走一趟。” 在座的全都是化虹境大能。 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是镇国级别! 处理一个臻象宗师,可谓手到擒来,再容易不过。 谢疯似是想起什么,继续补充道: “胜天武馆下面有秘密通道,记得把梁邱肃的徒弟们,都杀干净,别留有活口。” “另外,待这件事成功以后,我会再赠送你们一份大礼。” 谢疯想起许知易,不禁激动的浑身颤抖。 大乾王朝的帝君! 若是能把他的脑袋带回漠北,女帝定会重重赏赐,说不定就能把妹妹救出来。 “大礼?”申屠渊蹙眉,没有过多追问。 面对曾经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沦为敌国尖刀,尽管过去这么多年,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走了。” 谢疯在这待着也不舒服,转过身,头也不回摆摆手。 就在这时。 一直没啃声的穆仲达,突然开口: “喂,听说你当街大吼,说什么...谢疯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有没有这回事啊?” “还有哇!” “说你称呼一个毛头小子为兄长,被他不停扇巴掌,你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甚至把自己的画像全城张贴。” “啧啧,反正我是不信,你说呢?” 谢疯身躯剧烈一颤,瞳孔訇然涣散,脑袋里仿若有万千雷霆在轰炸。 艹!! 全都被看见了!?? 一时间,谢疯只觉得天旋地转,昏昏沉沉的,肩膀上像是扛着千斤巨石。 重心一个不稳,踉跄退后几步。 穆仲达见到他这种反应,不禁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淌出来: “哈哈哈哈...” “卧槽啊,我以为是申屠渊胡说八道呢,原来是真的啊!” “玛德,笑死我啦!” 穆仲达竖起大拇指,另只手捂着脸:“谢疯,你是这个!佩服佩服!” 第102章 长街血战,直面化虹 长夜寂静。 靖安城过了子时会实行宵禁,相比较其他地区,太阳一落就宵禁,靖安城还是很开放的。 人们陆陆续续回家,搂着媳妇睡觉。 龙井巷。 胜天武馆附近的巷道里,黑漆漆的阴影中,一道身影背靠着墙壁,左腿弯曲蹬墙,右脚支撑着地面,双手环抱一柄刀,头戴斗笠,面带黑巾,只露出一对锋利眼眸。 陈崖是武馆年纪最小的师弟。 而龙井巷地位特殊,常年不受约束,宵禁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陈崖端着一大盆洗澡水,满脸嫌弃地往外泼: “六师姐真是的,每次洗澡水都让我倒,可恶,把我当奴隶使唤呢。” 四师兄‘方裘’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懒洋洋坐在门槛上,嗤笑道: “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嫌弃鄙夷,以后啊,恨不得全喝干净。” “嘿嘿,鸟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陈崖小脸涨红,大声嚷嚷: “方师兄,你好恶心!谁会傻不拉几地喝人家洗澡水!还有,你真的好变态!难怪六师姐总是绕着走。” 两人正互相斗嘴。 忽然。 梁邱肃瞬间闪身至门前,摁住陈崖肩膀,把他往身后藏,同时对着方裘喝道: “赶紧滚回去!” “有点不太对劲...” 身为臻象境巅峰的大宗师,梁邱肃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嗅觉和感知力。 一滴雨飘然而落。 滴在梁邱肃掌心。 他低头,凝眸注视这滴雨水。 哧!! 盘旋在掌心的一滴雨水,凝而不散,突然像是滚烫铁水,烫穿梁邱肃的掌心,留下一个小孔。 “剑意?化虹级别的剑意!”梁邱肃瞳孔骤然收缩。 似是冥冥中有感,他随即抬头望天。 一道人影立身夜空下。 “不是宗师那种滑翔飞行,而是...真正的御空!”梁邱肃骇然失色。 “师父!那是镇国级别大能吗?”陈崖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张望。 方裘吓得赶忙拉住小师弟,就往屋子里带,道: “快走,从地道密室走,我去喊醒其他师兄师姐,快!” 夜半无人前来造访,不是寻仇就是灭口! 行走江湖,这点经验,方裘心知肚明。 梁邱肃脸色平静,拱手道: “敢问阁下突然造访,所为何事,若是有得罪之处,请让老朽赔罪。” 申屠渊狭长瞳眸下移,眼神冷漠,如同注视一只蝼蚁。 他伸出两根手指,吐出一个字: “封!” 剑意如狂潮般宣泄,无数透明剑刃腾空,将方圆百米包裹,形成一方禁域。 仙品灵宝! 须弥剑灵! 能够隔绝外界,哪怕杀得天昏地暗,领悟外的人,都不会有丝毫察觉。 “你是浩然剑宗的人?!”梁邱肃顿时警惕起来。 封锁周围,这是决心杀人,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申屠渊冷然道: “区区蝼蚁,妄图快意恩仇,既如此,先送你们一家老小上路。” “来年春天,待王朝更替,再为尔等上炷香。” 说罢。 申屠渊隔空落下一指,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以天地为棋盘,在人间遥遥落子。 “原来杀我徒儿的人,是你们五姓八宗。”梁邱肃立时想通一切。 面对这一击,梁邱肃提着一杆长斧,灌输全身力量,筋骨鼓胀,胜天武馆顷刻间坍塌大半,地面下沉五六米。 “喝!” 一斧挥出 空气扭曲,撕裂长空。 然而。 任由臻象宗师全力以赴,在化虹大能随手一击下,任像是纸糊的不堪。 轰隆! 仙人落子,剑雨陨落! “噗嗤...” 梁邱肃横飞出去,全身上下留下十几个孔洞,正汩汩淌血。 “太弱。” 申屠渊微微摇头,并拢剑指,继续往下摁压。 嗡! 无形威压宛若泰山,訇然砸在梁邱肃脊背上,地面不断被夯实,然后一节节沉落。 “跪下,领死。” 梁邱肃紧咬牙关,狰狞吼道:“不跪!!” 他撑着长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像是炒豆子般,噼里啪啦作响。 化虹与臻象,差距太大,可谓天地一线,而这一线隔绝的是整个人间! “嗯?” “两成威压下,还能坚持不跪,有点意思。”申屠渊略显惊讶。 继而,他再施加两成威压。 将近半数的化虹威压落下,梁邱肃脊背血肉瞬间化作一滩浆糊,肩胛骨皲裂破碎。 膝盖直接断成两截,不受控制的跪倒下去。 “诚心跪服,再来领死。”申屠渊眼里满是玩味,好像这么做,能够满足他的某种欲望。 武馆坍塌的废墟里。 十几道身影纷涌而出,前赴后继冲到近前,全都泪眼婆娑大喊: “师父!” 见此情形,梁邱肃满是死志的眼眸,一下子涌现惊恐,忍着痛大吼道: “滚啊!” “来送死吗!杜谦!你这二师兄是怎么当的!” 杜谦步伐坚定,不顾伤势,阔步走进威压场域里,替梁邱肃承担一份威压。 其余徒弟实力都不高,基本都在烽火境左右,尽管害怕畏惧,可没有一个人犹豫,纷纷走进威压场域。 “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大师兄死的时候,我落荒而逃,直到今日我都在后悔!就算能够复仇,余生我也只能在痛苦中沉沦。” “五姓八宗又怎样,化虹大能又怎样!大不了一死!!” “去了幽冥地府,咱们再做师徒,还能和大师兄团聚!” 杜谦挺直腰杆,腿脚颤抖着,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飙血。 一众师兄弟围绕在梁邱肃周围,拉扯着他,将其慢慢扶起身。 梁邱肃跛着腿从跪姿,转变成站姿,沙哑笑道: “好!” “好!!一死而已!” “咱们师徒共战化虹,说不定也是一桩佳话。” 见状。 申屠渊立刻暴怒,就要痛下杀手。 忽地。 角落里的巷道中,传出一道低低的叹息声: “原本真不想管啊...” “化虹境,我还真没有堂堂正正一战过,以往都是取巧夺胜。” “真担心玩脱了,给自己整死了。” 众人循声望去,都十分惊讶。 这里还有第三方藏匿? “是谁!给我滚出来!”申屠渊隔空一握。 将那条巷道,以无形大手将其捏碎。 漫天尘埃与喧嚣中,黑衣斗笠的身影逐渐显现,他手持一柄春秋刀,背负一柄赤红色大弓。 第103章 极道纵横,人屠之名暴露 长街两端,黑袍青年衣袍猎猎作响,劲风拂面,吹的落拓长达随意狂舞。 手持春秋刀,背负嗔煞仙弓。 冷眸如电,注视着半空中。 “藏头露尾,猥猥鼠辈。”申屠渊哂笑,他能感受到黑袍青年的境界。 顶多臻象后期,不会超过宗师境。 这类初生牛犊,申屠渊见过太多。 陈崖瞪大眼睛,指着那人:“师父,他不是...” 那柄嗔煞仙弓,师徒一行人都见过,正是下午时候,许知易曾使用的那柄! “噤声!”梁邱肃厉声喝道。 他知道许知易不愿露出真面目,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恩人援救,怎能背刺。 “他居然敢直面化虹,明明藏得很好,可以旁观全局...”杜谦内心很复杂。 他知道自己误会督察营了。 大师兄被杀惨案,肯定是五姓八宗干的,原因更是不用多想。 除了为皇权争斗,还能为啥。 只不过两虎相争、殃及池鱼而已... 其他众师兄弟,却在为许知易担忧,都知道他很强大,远超普通的臻象宗师,可眼前敌人是化虹大能,被誉为一人足以镇一国的强者。 从古至今,都没几例宗师逆伐大能的事迹,许知易能做到吗? ... ... 竲! 刀光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寒光,映照在长街上,犹如水银泼洒。 同时也照耀出许知易那双冰冷眸子。 抬起春秋刀,直至天空,指着申屠渊,道:“以你之血,祭我修为。” 堂堂正正与化虹一战,甚至是逆伐化虹! 人生第一次! 以往要么是智胜,要么靠系统作弊,都不是真正逆伐。 现在,是首例! “有意思,区区宗师,胆敢挥刀指化虹。”申屠渊笑了,笑得极其轻蔑。 “天才我见过太多,哪怕是曾经谢疯,镇压整个新生代一辈,臻象境面对化虹时,照样如同蝼蚁,你还能比他更出色吗?” “心高气傲,注定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申屠渊摊开手掌,五根手指像是在弹钢琴,连续迸射出道道剑芒。 横扫满天乌云。 显化出数十柄百米剑意,如上苍审判,如神明手笔! 此谓:神通! 唯有晋入化虹,才能施展真正的神通,才初步拥有真正的仙人手段。 “来的好!” 许知易不曾畏惧,只觉得热血沸腾,战意汹涌直飙脑海。 嗡! 其中一柄百米剑意虚影,訇然坠落,砸向许知易的头顶。 咔嚓。 刀光乍现,无数条丝线纵横交织。 瞬间将其切割成碎渣。 ——《咫尺天涯》 第二重:惊鸿掠影、刹那逍遥。 许知易倍感轻盈,一下子好似肉身成仙,身如飘絮、转瞬遨游四海。 速度攀升极致。 许知易身形虚化,瞬间抵达天际,躲过破碎的剑意碎片,提刀朝着半空中的申屠渊杀去。 “这是...” “大成境界的《纵横织刀术》?” “还有楚家的《咫尺天涯》!” “持刀负箭...你是...” 申屠渊骇然出声,喝道:“你是人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人屠居然主动现身! “知晓我名,今日,你必须死。” 许知易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寒光洁白的牙齿。 刀出如虹。 隔着数十米,掠向申屠渊。 “所谓人屠,居然只是一个宗师境的小畜生。”申屠渊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 能够只身一人重创楚家,岂能是简单人物。 “聚!破!” 申屠渊手指一招,数十柄倒悬于空的百米剑意,齐刷刷全部立刻调转锋芒,飙射向许知易。 见此情形。 许知易极速退后,与申屠渊拉开身位,将递出去的一刀强行收回。 ——【极道】! ——《纵横织刀术》! 以往,许知易只尝试过将《断魄刀法》和「极道意境」融合。 却迟迟无法将《纵横织刀术》与「极道意境」融合,许是刀法品质不同,一个天品一个仙品,难度自然天差地别。 但在死亡威胁下。 许知易终于迈出这一步! ——【极道:纵横】!! “喝!!!” 许知易瞳眸立时充血,青筋暴涨鼓起,血管因重压而破裂,一刹那间,他就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血淋淋的。 一横一竖。 只有两条线,不再如之前那般,漫天遍地到处都是,惹得人眼花缭乱,比蜘蛛网还密集。 在「极道意境」加持下,《纵横织刀术》迎来崭新蜕变。 化繁为简,仅有一横一竖,是谓纵横! “破!!” 数十柄赋予化虹威能的剑意,居然在颤抖,无法突破那一横一竖。 直到一横一竖逐渐重叠,形成十字架似的交叉。 恐怖威能宣泄。 极限刀意瞬间破灭数十柄化虹剑意。 而「极道:纵横」也失去全部余力,消散一空。 “竟然化解了。”申屠渊满脸震撼。 这一招他稍微动了真格。 起码施加了四成力。 化虹以下,不可能有人抵挡得住。 随即,申屠渊释怀了,轻笑道:“不过,你也消耗殆尽,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待老夫将你抓住,好好审问背后主使者,倘若真是皇室...” “你,就是五姓八宗掀起义旗的借口!” “哈哈哈...” 赚了!大赚特赚! 许知易半跪在地上,身下凝聚出一滩粘稠血泊,喘息不止,皮肤宛若破碎的瓷娃娃,看起来格外恐怖。 他静静地半跪着,一动也不动。 可气场愈发高绝。 梁邱肃吞咽口水,紧握双拳,无法用任何言语能够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震撼?害怕?喜悦?膜拜?尊敬? 都不足以形容。 “许大人,原来...” “您就是传说中的人屠!?”梁邱肃激动得浑身颤抖,那眼神,像是见到朝思夜想的偶像。 人屠之名,半座大乾王朝都知道了。 可谓天下谁人不识君。 杜谦如遭雷击,死死瞪大眼睛:“人屠?他!?” 不可能吧。 人屠竟然这么年轻,而且只是臻象中期境界? “怎么可能呢,倘若他是人屠,那楚家满门都是他被杀得?那些化虹大能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杜谦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太荒谬了! 第104章 从现在起,回合才真正开始 人屠,因目睹发生在楚家的人间惨剧,怒发冲冠凭栏处,掀起腥风血雨如雨歇。 格杀四长老楚兴邦、六长老楚镜颇等一众高层,随后粉碎「蟒鲤吞龙阵」,引发整座楚家罪孽的反噬。 最终导致五姓八宗险些减员一名。 ... 梁邱肃脑海里回想这些,心中一点英雄气不断拔高。 他当年也曾意气风发,十五岁成就烽火境,一柄长斧,为救兄弟,闯进行刑场,杀得狗官胆寒。 二十岁突破烽火境巅峰,成为家乡那一带远近闻名的天才。 三十岁成就臻象宗师,被一座中型宗门请入当长老。 直到六十岁那年,境界卡在臻象中期,迟迟不得寸进,他才生出退隐江湖的念头,决心闭关进阶化虹。 直到如今,百岁高龄,当初那份心气早已经被岁月磨平。 可是今天,他在一位少年宗师的身上,看见那份热血。 一入修行路,注定枯燥寂寞。 只要锐气尚存,遇见不平事,尽情抒发快意,方能迅猛进取! “徒儿们,若今日我们能侥幸不死,我决定重出江湖。” “沉寂这么多年,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梁邱肃开怀笑道。 ... ... 皎月当空,龙井巷内剑意峥峥,响彻龙吟,刀意纵横天地,割裂大地。 许多人吓得魂不守舍。 整条龙井巷,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一些胆大的,壮着胆子靠近。 天一镖局。 陈四方眼眸微眯,喃喃自语道:“化虹大能,浩然剑意,这是浩然剑宗的太上长老。” “闹出这么大动静,靖安城官方为何一点反应没有。” 一名镖师自告奋勇,忍不住好奇,道: “镖主,我过去瞅瞅呗。” 陈四方一瞪眼,骂道: “滚犊子!瞅什么瞅,把你眼眶里两颗鱼泡给我瞪大咯,看看刚才跑过去观战,靠近百米范围的,有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此言一出。 几十位镖师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喉咙里发出咯咯动静,见鬼似的睁大眼睛。 经过陈四方这么一提醒。 众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还真是...”那名镖师秒怂,磕磕绊绊躲到后面。 陈四方仰头望天,眼睛始终眯着,凝重道: “不对劲。” “整座龙井巷都被封锁了,是...” “须弥剑灵!能够将一方区域彻底隔绝。” 说着。 陈四方随手从一名镖师腰间抽出长剑,而后往空中投掷。 臻象一掷,好似雷霆长矛。 轰然炸响。 却在半空中受到无形屏障阻挡,飙射长剑当空解体,化作无数碎刃向四周溅射。 “果然。”陈四方心情瞬间跌落至冰点。 “这副架势,浩然剑宗的太上,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啊,恐怕今夜...” “龙井巷都得死干净了。” 不止如此。 陈四方甚至想到后续剧情。 将这起惨案,伪造成「督察营」干的,反正现场就有一名督察官,正好当作替罪羊。 引起全城百姓民愤,把矛头全部对准靖安城官方势力。 “手段果决狠辣,顺水推舟做得滴水不漏,反正百姓不看证据,他们只相信舆论,督察官和捕快才讲究证据办案呢。” “呵呵,厉害。” 陈四方轻笑几声,微微摇头,眼里充斥杀意。 狗日的五姓八宗,狗日的大乾皇室,你们tmd干仗就干仗,干嘛要殃及池鱼!? 他的一番自言自语,全都被镖师们听得清清楚楚。 毕竟陈四方根本没打算隐瞒。 反正都要死了,怕个卵!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尽情抒发! “镖...镖主,照您的意思,龙井巷要被血洗一通?” “咋办啊,镖主!您的主意多,只要您发话,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您一起干!” “玛德,化虹又如何!督察营又如何!想我们死,老天爷来了,都敢亮亮刀子!” “没错!镖主赶紧发话吧!” 众镖师经过剧烈的恐惧后,升起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人都是怕死的。 但碰上必死局,哪怕上帝下场,老子也要看看你有几个师、几个团! “没办法!” “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智谋或许有奇效,可化虹境是为镇国大能,全力爆发情况下,十分钟内能将一座城毁灭殆尽。” “若非须弥剑灵的效果,将整座龙井巷变得坚硬无比,还能够控制余波扩散程度,否则的话,咱们已经被一阵风轰碎成渣了!” “拿什么拼?” 陈四方非常理智的说道。 闻听此言,镖师们都陷入绝望。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难道只能眼睁睁等死吗? 陈四方深吸口气,依旧保持镇定,道: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在那名督察官身上!” “他是官,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他能赢!” 一名镖师好奇问道: “那名督察官胜算几成?” 陈四方牵扯出一丝苦涩笑意:“没有胜算。” 刚升起希望的镖师们,立刻翻出白眼,险些没破口骂娘。 m!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还有心思说笑逗乐呢。 “镖主,那名督察官好像被打死了,半跪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眼尖的镖师,站在高处,隔着老远极目远眺。 陈四方叹口气,道: “是吗。” “都找点纸笔出来吧。” 小弟们一下子又精神起来,以为陈四方要靠谱起来了,道:“干嘛用?” 陈四方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根毛笔,用舌头沾湿,理所当然道: “废话,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写遗书啊!” 说罢。 陈四方在纸上写下两行字,吹干墨迹,摊开审阅。 不禁满意颔首。 恩,不错!文采依旧牛逼。 上联:五姓八宗我艹你老母! 下联:大乾皇室子孙没屁眼! 横批:老子名叫陈四方! “可惜我的宏图霸业,还没开始呢,就因为一场意外草草落幕,实在令人扼腕啊。” 陈四方叹息摇头,收好遗书,回眸看向战场方向。 恰好瞥见‘申屠渊’一记剑指就要落下,将要终结那名半跪在地上的督察官性命。 “这狗屁的世道,真操蛋啊。”陈四方不忍再看。 仿佛那名年轻督察官,就好像预示着他即将到来的命运。 忽地。 陈四方视线陡然顿住,眉头微微蹙起,吐出两个字: “不对...” “什么不对?”众镖师疑惑。 就在话音落下那一瞬间。 本该尘埃落定的战场,突然飙升起一道狂暴至极的气息。 许知易嗓音宛若幽冥厉鬼,从地狱中爬出,低沉冰冷: “别急啊。” “从现在起,回合才正式开始。” 一柄透明如玉的剑意,悬停在许知易眉心前。 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 许知易抬起头,狰狞浅笑,眸光里透露凶光,五指逐渐用力,将透明剑意寸寸捏碎。 迎着申屠渊莫名惊恐的目光。 许知易缓缓站起身。 而他的气势,还在攀升!!! 第105章 准备就绪,逆伐化虹! 斗战圣体被动激活。 血条越低,战力越猛! 只剩下半条命残存的许知易,气势直逼化虹,掀起的威压甚至能与申屠渊分庭抗礼。 “极其特殊的天赋根骨,明明重伤未愈,濒临半死,居然能够瞬间恢复巅峰,在一定程度上战力飙升。” “属实不可思议,大乾皇室有你这样的怪物,那你必须死。” 申屠渊眸光暗沉,决定动真格。 一柄仙品灵剑倏然浮现在他手里。 ——《青冥种莲剑谱》。 第二重:青霄之下,剑道为尊。 两指捏住剑刃,从锋镝位置,一路往上抚,像是在为剑开光,每经过一寸,剑刃上就会点亮一枚特殊符文。 直至剑锋时,剑身点燃数十枚符文。 “落。” 申屠渊冷眸吐出一个字。 起龙卷。 剑意乱。 杀气作阵云,锋锐不可挡。 一剑横扫,速度极快,许知易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黄金瞳点燃。 许知易这才勉强能看清申屠渊的身形,险而又险躲过这一剑。 可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遍地的剑意龙卷,将他包围在中间,周遭建筑像是豆腐做的,眨眼化为齑粉。 “若非此方天地,被那须弥剑灵覆盖,光凭这一剑,半座靖安城怕是都要毁灭。” “镇国级别,当真恐怖。” 许知易侧眸,瞥见龙井巷里无数人被卷入,直接搅碎成肉泥。 也就天一镖局、胜天武馆有宗师强者庇佑,勉强能够抵御。 其他帮派,只能眼睁睁坐看等死。 “游戏时间结束。” “借用故人的一句话:聆听你的安眠曲吧。” 嗔煞仙弓取下,双臂膂力迸发,拉弓呈满月。 十二根赤红色箭矢,滴溜溜盘旋在许知易身周。 随手捻起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 黄金瞳开启。 「叠浪意境」开启。 「极道意境」附加。 斗战圣体血线控制在濒临死亡边界,战力足足翻了几十倍! 一切准备就绪,逆伐化虹!! 在松开弓弦那一刹,崩鸣如雷响。 一抹赤红色流光瞬息洞穿剑气龙卷,将其通通搅碎。 “箭道才是你的杀手锏。”申屠渊瞳孔收缩。 这一箭完全抵达化虹境标准! 难道眼前这名青年,能够创造史上罕有的神话不成。 宗师逆伐化虹... 真要具现?! 还没等他回过神,第二道箭矢再次飙射而来,这一次瞄准的是申屠渊本人! “比上一箭更迅猛,威力更大了。” 申屠渊嘴唇失去血色,匆忙施展《青冥种莲剑谱》抵挡。 半空中凝聚出一个金色漩涡。 从中降下一柄巨剑,足有五层楼高,挡在申屠渊身前。 他从进攻姿态,转变为防守。 好在巨剑成功抵挡住第二箭,但巨剑本身也四分五裂,坍塌殆尽。 “他已经在濒临死亡边缘,强行射出堪比化虹的两箭,肯定支撑不住了。” “再妖孽的天才,也不可能逾越鸿沟天堑,以宗师逆伐化虹。” 申屠渊冷静思索着。 是的。 「人屠」肯定支撑不住了。 就当申屠渊笃定这个想法时,第三根箭矢再次破空。 远超前两箭的威能,速度更是快得离谱,瞬息抵达近前。 噗嗤!! 这一次,申屠渊没能躲过,只能在危急关头,勉强侧过身子,让箭矢洞穿肩膀,避开喉咙。 啪嗒... 整条臂膀脱落,肩部直接破碎,导致一整条手臂都掉落了。 “这...” “怎么可能。” 申屠渊嗓音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身体传来的剧痛,令他不得不相信。 “难道,你还能继续不成?” “我不信,我不...” 申屠渊抬眸一看,正好对上许知易那双冰冷杀意的瞳眸。 此刻,正捻住第四根箭矢,继续弯弓搭箭。 瞄准! 射出! 轰!!! 伴随在箭矢尾部,有一圈圈类似于前世马赫环的气浪,超越音速! “那箭上附加的是意境!” “不对。” “你在刀箭两道,都有宗师意境?!荒谬,荒谬!怎么可能有人顿悟两种意境!” 申屠渊当场破防。 心里涌现强烈的求生欲。 我不能死! 还有宏图伟业未能实现,岂能草草落幕! “给我破开啊!!” 申屠渊状若疯癫,化虹境初期修为超越极限的爆发,身负两部仙品神通,虽都未能大成,但在镇国大能全力催动下,威力同样不容小觑。 轰! 第四箭被成功化解阻挡。 随之而来,第五道箭矢,再次洞穿申屠渊的身躯,将其一条腿炸碎。 第六道箭矢... 第七道箭矢... ... 直到盘旋在许知易身体周围的十二根箭矢全部使用完。 他也趋于力竭。 叠浪十二层的箭矢,威能已经达到化虹中期水准! 而许知易能感觉到,还能再往上叠加!! “哈哈...哈哈哈!你没箭了。” “该轮到我了!” 申屠渊放声大笑,畅快至极。 可等到他后知后觉低头一看,瞳孔顿时收缩,笑意僵硬在脸上。 只剩下一只胳膊一条腿,躯干被破开碗口大血洞,能看见蠕动的五脏六腑。 脖颈被削掉将近一半的血肉。 手往头上一摸,竟发现半边脑袋不翼而飞。 “我居然要死了。” “不!” “一定还有救!只要我把须弥剑灵撤走,整座靖安城都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届时,人屠就不敢继续杀我。” 申屠渊生命力极其强悍,哪怕不成人形,被十二根箭矢带走大半条命,他依旧顽强。 撤走须弥剑灵那一刻。 整座靖安城立刻哗然,无论实力高低,哪怕是普通百姓,都能感受到龙井巷那边传来的恐怖威压。 “我是浩然剑宗的太上!人屠进城,屠戮龙井巷!犯下无边杀孽,老夫欲阻止,奈何不是对手,陷入绝境!速来救援!!” 申屠渊吼声响彻整座靖安城。 而他,却慌不择路往天空中飞去,想要躲进云层,避开许知易的锁定。 然而。 一抹红色流星,从地面升起,徐徐追上去。 在全城人惊骇目光下,一根箭矢从下而上,径直洞穿了申屠渊的脑袋! 第106章 被赋予英雄之名的人屠 梁邱肃以及一干徒弟们,眼睁睁望着许知易宛若战神附体,连续十二箭,硬生生将一位化虹境大能射成筛子。 待须弥剑灵禁制收回,那十二根箭矢紧跟着飞回箭筒。 最后。 潇洒一箭射杀申屠渊。 至此。 完成一桩宗师逆伐化虹的壮举,堪称神话般传奇。 “身负两种意境,特殊的根骨天赋,以及三四种大成境仙品功法。” “这...还是人吗。”方裘呆若木鸡,被刷新三观。 整座大乾王朝,唯有那位禁宫里的林貂寺,能够臻象杀化虹。 但林貂寺情况不同,他并非纯粹的臻象宗师,曾三次突破化虹,位列镇国级别,又三次自砍根基,跌落臻象,重新再攀登。 这么做,据说是因为林貂寺野望很大,企图无敌同境,铸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强化虹根基! “潜龙在渊,一朝出鞘惊世人,如此人杰,亘古罕见呐。”梁邱肃惊叹不已。 不止是他。 杜谦面色复杂,心情难以评说,叹道: “怪不得大师兄生前总是说,世间英杰无数,他不过在一方泥潭里称王称霸,故而不愿留守在靖安城,从小就不安分,四处漂泊...” “以前我不信,觉得大师兄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顶级天骄,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他的话...” “世间英杰无数,总有人在天外俯瞰。” 杜谦彻底放下对督察营的仇视。 许知易能够豁出性命,只为阻挡申屠渊残害他们,怎么可能是杀害大师兄的人呢,若是其他督察官,那么许知易这番行动,肯定会被制止。 “咳咳...” 忽然。 许知易坚韧挺拔的身躯,脚步踉跄退后,捂着胸口跪地。 刺眼猩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渗透出来。 “逆伐化虹,还是太勉强了,境界差距宛若天堑。”许知易眼前视野在分影重叠。 继而,好似有人把他眼帘的灯熄灭,世界在他眼中彻底失去颜色。 脑袋一歪,身躯往侧边倾倒。 “快,扶住许督察!”梁邱肃焦急道。 师徒几人纷涌上前。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疏忽间出现,稳稳搂住许知易的肩膀,然后横挎住他的双腿,将其一把抱起来。 “你是...?” 梁邱肃不禁晃神。 眼前身影,是位白衣胜雪、身材婀娜,气质高绝如皎月的女子,只是面部被一团朦胧光华阻隔。 尽管看不清真容,但依旧令一众徒弟看直了眼睛。 好美... “苏婉儿,你们口中许督察的...” “妻子。”苏牧婉轻咬红唇,犹豫着说道。 说罢。 空间微不可查扭曲,苏牧婉抱着许知易,当即消失不见。 “瞬移吗?不像...好像比化虹境的飞天御地更加高明。” “可是化虹境,不是大乾王朝的顶端吗...” “错觉吧。” 梁邱肃喃喃自语,有些疑惑。 不过心头还是放松下来。 苏家大小姐来了,许督察肯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 一位提着长剑的清冷女子,踩着月色,当空走来。 御空而行,如履平地! 又一位化虹大能! “您是前来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吗,尽管问老夫吧。”梁邱肃以为是大乾官方的镇守使。 剪清秋微微摇头,淡然道: “我是来警告的。” “凡是亲眼目睹这场战斗的,都不准把许知易姓名透露出去,胆敢违抗者,杀无赦!” “刻意泄露,或者籍此消息换取报酬者,罪加一等,株连同族!” “听懂了吗?” 剪清秋瞳眸横扫,包括躲在废墟里的天一镖局众人。 人屠就是许知易,这件事迟早隐瞒不住。 但在近期,能藏多久就藏多久。 不能破坏了五姓八宗的谋划,省的他们转移目标,把重心放在帝君身上。 “老朽谨记于心,也定会严格要求门人弟子!”梁邱肃正色道。 剪清秋回眸,瞥向某处角落: “你们呢?” 陈四方擦着冷汗,尴尬挪出来,谄媚陪笑道: “我等定谨记于心!” 剪清秋蹙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小手一挥: “罢了!” “以五姓八宗那群人的德行,恐怕懒得威逼利诱,会直接把他们抓回去搜魂。” “先跟我走吧,带你们前往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稍后我会命人多搬来一些尸体,然后对外说龙井巷无一生灵存活。” 陈四方脸色顿时一黑。 m! 家业被毁坏不说,还要装死! 真是倒霉! “大人考虑周到,胜天武馆愿意遵从。” “天一镖局也愿意遵从...” 剪清秋点点头,当是答应。 临走前将彻底沦为废墟的龙井巷,仔仔细细探查一遍,不禁心有余悸。 帝君进步的好快! 初入靖安城时,刺杀个臻象境的顾摧城时,还费老鼻子力气。 没过几天,直接单枪匹马,把楚家险些埋葬。 紧接着,现在都能够正面逆伐化虹大能了。 “仙神之姿。”剪清秋惊叹道。 ... ... 今夜的靖安城注定不安宁。 沉睡中的百姓,全都被申屠渊临死前那一声吼,通通给惊醒。 “人屠?是那位传说中覆灭楚家的英雄吗!他居然在靖安城!??” “卧槽,你们看见没,刚才那一箭,硬生生把化虹大能射杀!就一箭!人屠到底有多强,随便一箭就能杀化虹。” “人屠的真实身份,今夜是否会曝光?好期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据说人屠还顺手把龙井巷给铲除了,无一活口!” “好哇,龙井巷那些帮派,全都是沾满鲜血人命的刽子手,死的好!人屠不愧是人屠,嫉恶如仇,谁敢当着他的面犯罪,一定会受到惩罚。” 渐渐地。 百姓们都在歌颂人屠,完全不害怕,甚至充满兴奋。 引得无数人崇拜。 有人欢呼便有人愤怒。 谢疯匆匆忙忙披上一身衣服,赶到龙井巷现场,此时这里已经聚集着许多督察官和捕快,还有军队封锁现场。 “到底...” “发生了什么!” 谢疯震惊莫名的望着化作废墟的龙井巷。 人屠? 怎么又冒出来个人屠! “等会...” “现场只有一位化虹境道韵残留,其余的都是宗师意境。” “这说明那位人屠,其实是一位臻象宗师!?” 谢疯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险些没一屁股坐倒。 他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臻象...逆伐化虹!?? 第107章 生机塑魂液,二帝隔空对视 苏家府邸。 闺房内散发沁人心脾的芳香,红色帘帐好似瀑布,遍布整个房间。 苏牧婉站在软床边,望着陷入昏迷的许知易,娥眉微蹙,道: “为杀伐战斗而生的特殊天赋?” “是近期才觉醒的吗...” 没有多想。 苏牧婉取出一枚拇指大玉质葫芦,掀开瓶塞,氤氲仙气飘逸,瞬间弥漫至每个角落。 宛若进入天上仙境,凡人深吸口气,少则延年益寿,多则重塑根骨,有机会破凡入道。 “「仙六品质」的生机塑魂液,国库仅剩十瓶,您当年重伤,都舍不得用,帝君体质特殊,明显在自行恢复,是不是...”林貂寺欲言又止。 苏牧婉没有任何犹豫,食指叩开许知易牙齿,将一整瓶的「生机塑魂液」注入口中。 做完这些,她才说道: “你的话有点多了。” 不含任何情绪。 苏牧婉只是侧眸淡然一瞥。 林貂寺当即颤抖,立时双膝跪地,以头抢地,道:“老奴知罪!请陛下责罚!!” “出去,今夜的事情处理干净,别让五姓八宗那些人发现端倪。” “别把朕的猎物惊走了。”苏牧婉冷声道。 林貂寺如蒙大赦,眼里浮现一抹劫后余生的惊悸,连忙道:“是!” 然后伴随一阵风,从窗口离去。 静默半晌。 “没说你是吧?”苏牧婉忽地回头。 飘然抖动的红色帷幕后面,苏昭烈悻悻挠头,主动走出来。 掩饰不住的尴尬。 苏昭烈探头探脑,远眺处于昏迷状态的许知易,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能够逆伐化虹的少年宗师,古今罕见呐,天佑大乾!居然一下子送给咱们两位绝代天骄!” “原以为能够完成此壮举的,大概率只有你一人,没想到啊...” “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苏昭烈捋着胡须,欣喜之色浮于言表。 大乾王朝一下子冒出两位能在臻象境逆伐化虹的妖孽,岂能不兴盛啊! “才不是呢。” 旁边响起嘀咕声。 苏昭烈侧眸望去,只见剪清秋不知何时,来到床畔,眨巴眼睛好奇打量许知易,自顾自说道: “陛下当年可是以一打二,绝境反杀一名化虹。” 苏昭烈顿时不悦,心里郁闷,这小妮子怎么总是喜欢拆台,当即反驳: “婉儿当时只差半步就突破化虹了,许知易才臻象中期,哪有可比性嘛!” 剪清秋作为坚实的女帝党,自然不肯让步。 但她的身份卑微,不好正面和太上皇较劲,故而假装对着空气说话: “唉,陛下当时还没登基,在战场上血战三天三夜,熬得筋疲力尽,被两位化虹大能联袂偷袭,被迫无奈迎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杀一个重创一个,惨呐。” 言外之意就是。 就算有境界差距,帝君是以全盛姿态鏖战一位化虹大能,陛下当年可是在油尽灯枯情况下,硬扛两位化虹,含金量肯定更高! 苏昭烈一愣,捋着胡须,陷入沉默。 好像... 还真是那么回事! 以前咋就没啥感觉呢,现在一听,好像自家闺女,是有些过分逆天了! “真是我的种吗?该不会二十年前有隐情吧,老夫能生出如此妖孽?”苏昭烈嘀咕着,心虚不已。 苏牧婉俏脸一寒,喝道: “出去!!” 苏昭烈一个激灵,缩缩脖子,不敢再火上浇油,赶忙溜走。 “乖女儿,你好好照顾帝君,老夫回去睡回笼觉。” ... ... 剪清秋则没有那个自觉,好奇地伸出食指戳戳许知易脸颊。 极具灵气的眸子眨啊眨。 望着许知易伤势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恢复,破碎的骨骼愈合,移位的五脏六腑重新归位。 不止如此。 许知易躺在床上,从毛孔里渗透出氤氲仙气。 眉心灵台净明澄澈,根骨、筋脉、气血被重塑。 “好像要突破了!?”剪清秋惊疑不定道:“生机塑魂液还有这种效果吗?” 见此情形。 苏牧婉同样疑惑,微微摇头: “没有。” “「仙六品质」的生机塑魂液,只能够将命悬一线的人吊回来,弥补缺失的生命精华,甚至是破碎的神魂都能够修复,唯独无法突破境界。” “除非...使用者的天赋特别好,能够最大程度将「生机塑魂液」完美吸收,才有几分可能性。” 近几乎完美的吸收。 那得多牛逼的根骨天赋啊! 剪清秋羡慕的不行,撅起小嘴,闷闷不乐道:“在世人眼里,奴婢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了,可面对陛下和帝君,奴婢总觉得自己很差劲。” “唉!”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许知易。 一个端庄优雅的屹立,一个慵懒闲散跪坐在地上,下巴枕在床畔。 随着时间推移。 主仆二人就眼睁睁看着许知易,水到渠成,没造成丁点动静的突破臻象后期了! 好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臻象后期,再迈入巅峰,往后就能着手突破化虹了。 霎时间,二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好快啊... 明明年龄相近,她们俩实力远超许知易,可就是觉得许知易修行速度简直非人类! “对了陛下,您明明提前感知到申屠渊的行动,知道他要去杀人灭口,干嘛不让奴婢先一步宰了他?”剪清秋回过头,好奇问道。 苏牧婉淡然道: “一是担心打草惊蛇,二是想看看帝君的全部实力,三...” “是因为有人在盯着我。” 此言一出,剪清秋豁然起身,吓得娇躯一颤。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大眼睛四处张望:“谁!陛下您都这么强了,谁还能盯住您,让您不敢轻举妄动。” “奴婢胆子小,您别吓奴婢啊。” 苏牧婉没说话,瞳眸覆上一层寒霜,默默注视着北边。 隔着数十万里之外。 那里是苦寒的漠北... 一双恍若日月的凤眸,照耀在天空之上,饱含杀意与疯狂的眼睛,与苏牧婉对视。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就连所谓的镇国级别大能,都无法感知。 唯有漠北、大乾,号称二帝临空的两位帝王,能够相互对视。 第108章 臻象后期!谢疯的顾虑 次日清晨。 许知易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费劲睁开眼睛,鼻翕微动,喃喃道: “好香啊...” “这床好软啊...” 不对! 许知易心中警铃大作,翻身起床,春秋刀瞬间在手,待看清眼前景象,当即愣住。 便宜媳妇的闺房? 扭头就看见餐桌前,一袭靓丽拖地的红裙苏婉儿,将几盘菜摆放,搭配稀饭和包子,相得益彰。 “咦,我怎么在这儿?” 许知易挠挠头,不禁问道。 苏牧婉头也不回,道: “昨夜龙井巷发生战斗,浩然剑宗的太上被「人屠」斩杀,在废墟中寻到重伤的你,官府捕快把你送了回来。” 人屠... 看来自家媳妇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许知易稍松口气。 不知道也好,宗师逆伐化虹,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回头把他们给吓到了。 “洗漱吃饭吧。”苏牧婉端庄坐下,率先动筷。 “哦,好。” 许知易颔首,刚一转身,眼角一跳。 嗯? 臻象境后期了!? 伤势也奇迹般痊愈。 整体状态空前的绝妙! 原以为这次受伤,起码要休养大半个月,不曾想一夜过去,不禁打破原先的预期,将突破后期的时间,足足提前大半个月,伤势更是无影无踪。 “难道真像小说里一样,越是濒临死境,突破起来越容易?” “肯定是这样!看来我的天赋根骨,是需要残酷的战斗磨砺啊。” 许知易握拳,大感振奋,像是发现新世界般兴奋。 这番话被苏牧婉偷听见,顿时感到不妙。 坏了! 被那家伙误解了! 哪有挨打还能突破的,修士的身体就像机械工程,打坏就要修,小毛病堆积成山,迟早会崩溃。 不然的话,干嘛需要闭关修行,战场上小兵应该全都是天才。 “咳咳。” “爹让你成为督察官,本意是想让你消停点,别总是以身犯险,昨夜若非人屠施救,你就栽了!” “知道没。” 苏牧婉一拍桌子,嗓音略微严厉。 许知易立马端正起来,下意识道歉:“知道了,下次一定。” 吃完饭。 苏牧婉没久留许知易,让他在家先休养几天。 可许知易哪里闲得住。 这家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顽童似的岳丈,高冷又呆萌地剪大人,不怒自威的便宜媳妇,恪守规矩的老林,都难以相处。 不如出去溜达! ... ... 督察营。 洪岳领着一群铜牌督察官,劳累一夜,忙得后脚跟直打后脑勺,总算将现场事宜处理好,才拖着疲累身躯回到督察营。 “传说中的人屠居然猫在靖安城,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提前知晓五姓八宗的动向,提前在这里守株待兔!”涂飞凑在谢疯边上,兴奋得不行,叭叭说个不停。 谢疯摇头,端起茶盏往嘴里灌,擦去唇角水渍,淡然道: “不可能,别把人屠想得太厉害,昨晚的调查报告没看吗,人屠整体实力明显稍弱于申屠渊!” “根据战斗痕迹判断,前半段一直是申屠渊占据上风,不知为何,或许是人屠有某种底牌,最后绝境逆风反杀。” 不止如此。 谢疯还知道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 人屠并非化虹境大能!顶多是臻象宗师! 其他督察官实力低微,根本看不出名堂,但谢疯却能一眼洞察。 说到这里。 谢疯微眯起眸子,心里泛起涟漪。 这座靖安城里,还真是藏龙卧虎,有太上皇,有禁宫第一高手林貂寺,有当朝帝君,还有传说中的人屠! “群英荟萃啊。”谢疯舔了舔嘴唇,浅笑起来。 正好,待两天后把你们这群人一锅端了,大乾王朝直接重伤! 涂飞不忿反驳道: “就算如此,你怎么解释,人屠偏偏出现在龙井巷,近期一共死去数位化虹,全都都是人屠手笔。” “镇国级别诶!每一位都是国之瑰宝!一个多月整死好几个!肯定是有预谋的。” 在涂飞心里,人屠称得上是偶像般存在。 五姓八宗祸乱大乾已久,在太上皇执政期间,放任他们空前的**成长,造成现在的境况。 尾大不掉! 一次性铲除吧,对于整个大乾王朝来说,无疑会削减太多国力。 不理会吧,人家整天琢磨着怎么掀翻大乾,搞得民不聊生。 简直是个无解难题。 而现在,人屠横空出世,宛若清算者,逐一开始清剿五姓八宗。 瞬间成为无数底层百姓的偶像! 谢疯懒得跟他争论。 心里暗暗思索。 “人屠擅使刀箭,而根据情报,许知易也擅长刀箭,而且都是宗师境界,都在靖安城...” “他们该不会是...” 正想入翩翩时候。 “呦,都在呢。” 忽然。 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精神饱满的许知易,阔步生风走进督察营。 谢疯蹙眉,上下打量许知易,愈发疑惑。 怪了! 难道不是他? 按理来说,宗师逆伐化虹,堪称神话传说的壮举,肯定不会轻松,且根据现场情况判断,人屠百分之一百遭受重创!甚至危及生命! 起码需要几个月时间温养。 而现在,观许知易的气色,像是狂造几吨的补品,脸色无比红润,行路生风。 “兄弟们,忙活一夜都累了吧,来,我给你们带了早餐。”许知易提起两大袋包子油条,嘿嘿笑道。 原本。 一些横眉冷对,觉得许知易昨晚故意龟缩在家不出门,就是为躲避工作。 当见到食物那一刻,心里那点不满立刻烟消云散。 偷懒嘛,人之常情,谁还没有过呢! “多谢,多谢。” “许哥仗义。” “的确饿了,诶,许哥你昨晚没来真是可惜了,你是不知道,龙井巷现场有多惨烈,建筑物都打成粉末了!地面下沉十几米!像是被陨石撞了,想想都瘆人。” 都是一些铜牌督察官,热情打着招呼。 大家都没忘记许知易可是一位少年宗师,该有的礼数不敢忘记。 谢疯斜眸瞥视,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人精。” “看来人屠的确不是他,一个杀伐果断、嫉恶如仇,堪称当世豪杰,这位...呵呵了。” 懒得评价。 就在这时。 一道严厉呵斥声响起:“许知易!昨晚你去哪儿了!” 洪岳满目严肃,从楼上走下来,喝道: “昨晚出那么大事,你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还想不想干了!” “不想干就把这身皮扒了,哪来的滚回哪去!” 第109章 梅开二度,掌掴洪岳 众人面面相觑。 督察营里谁不知道许知易和洪岳的关系,上任第一天掌掴上级,搞得洪岳在督察营都抬不起头。 好不容易抓住把柄,洪岳岂能轻易放过。 许知易打个哈欠,淡然道: “要撤我的职,尽管来,别怪我没提醒你,昨晚我干的活,可你多得多。” “真闹大了,要撤谁的职,还不一定呢。” 闻言。 洪岳冷笑道: “窝在家陪媳妇,就是你的正事?我亲眼看着你从苏家出门,看你的精神状况,昨晚想必睡得很好吧。” “玩忽职守,还冲撞上级,这次必须要给你长个教训。” 说着,洪岳就要前往城主府,前去告状。 银牌督察官没资格撤职,只有当守的金牌督察官,或者靖安城城主才有资格。 刚迈出门没几步,一道身影冷不丁挡在洪岳身前。 “你是何人?”洪岳打眼一看,居然是位清冷绝美的少女,眼眸微亮,面色却冷肃无比。 少女紧盯着洪岳,二话不说,当众甩出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洪岳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嗡嗡... 洪岳耳膜发出颤音,整个人都懵了,旋即勃然大怒,哐当拔出佩刀。 指着眼前清冷少女,怒喝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剪清秋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抵在他面前,冷声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令牌上雕刻五爪金龙,简单撰写一个字:「剪」。 洪岳瞳孔收缩。 朝廷御赐金牌,拢共只颁发出十几枚,赋姓为剪的,大乾王朝仅有一位! 那就是女帝身边近卫:剪清秋。 “您是剪大人!?”洪岳瞬间失去底气,赶忙插回佩刀,单膝跪地: “微臣银牌督察官洪岳,见过大人。” 身后一群铜牌督察官,哗啦啦下跪,齐声道:“见过大人。” 唯有许知易一动不动。 自己好歹是皇亲国戚的驸马爷,无需跪地行礼。 但其他人不知道。 涂飞拉着许知易的腿脚,焦急的低声道:“赶紧跪下!小心惹恼了剪大人。” 谁知。 剪清秋比涂飞更慌张,装作淡然的摆摆手:“许知易有功在身,无需下跪。” 开什么玩笑呢。 让帝君给我下跪?折寿都是小事。 传到陛下耳中,怕不是以为我要叛逆谋反了。 “你瞧,咱是特例。”许知易摊手。 见此情形。 在场督察官,包括洪岳在内,眼神不禁诡异起来。 怎么? 皇室和许知易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谢疯单膝跪地,躲在人群中极不显眼,微微蹙眉,心里暗惊。 剪清秋!?她怎么在这。 传闻剪清秋和当朝女帝形影不离,难道女帝也驾临靖安城。 念及至此。 谢疯把头埋的很低,生怕被发现。 虽说面貌经过易容,可剪清秋实力不明,万一被看破,麻烦就大了。 “你可知道许知易昨晚都做了什么?”剪清秋冷声道。 洪岳诚惶诚恐,道: “微臣不知,想来...是在家睡觉吧。” 剪清秋眼眸一冷: “不知道就问责,还要去城主府告状,朝廷给你权利,是让你随意苛责下属的吗?” 洪岳憋屈得想发疯。 合着是来替许知易出头! nm! 就为这事,当众给我一个耳光!? “可他昨晚的确不在现场。”洪岳低声抗议。 剪清秋呵斥道: “我昨晚领他帮忙办一件事,朝廷特派下来的旨意,怎么,你有意见?还是说需要我给你汇报一下?” 洪岳深吸口气,强忍住怒火,强颜欢笑道: “岂敢。” “是微臣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硬刚下去没好结果。 既然剪清秋非要为许知易站台,那他无话可说。 “好。” “你跟我走一趟吧。”剪清秋说道。 洪岳不解其意,有些茫然:“去哪儿?” 剪清秋冷哼道: “府衙监牢!你的另一位同事,银牌督察官武泰,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此言一出。 在场所有人皆惊。 靖安城两位银牌督察官,一下子全要进监牢? 洪岳嘴角抽搐,遏制不住怒火,咬牙切齿道: “大人,微臣只不过训斥了许知易几句话,您就要这么做,不怕寒了诸位同僚的心吗?” 一些铜牌督察官,纷纷低头,跪地不敢直视,悄悄挪动身体,远离了许知易。 “剪大人,差不多够了,不必如此...”许知易劝道。 就连他也以为剪清秋在替他出气。 觉得可能是在看在皇室驸马面子上,故意为之。 剪清秋轻笑一声,道: “放心吧,本官奉旨前来调查申屠渊、人屠潜入靖安城一案,此次彻查,不是针对任何人,只是我怀疑,有人暗通款曲,替一些乱臣贼子卖命干活!” “凡是七品以上,包括靖安城主、金牌督察官,全部都要受到盘问彻查!” “胆敢有人吃里扒外,陛下旨意就三个字:杀无赦!” 说着。 剪清秋横瞥一眼洪岳,道:“你若心里无鬼,就跟我走一趟。” 洪岳这才松口气。 原来彻查龙井巷一事,这就不奇怪了,两位化虹大能厮杀,已经惊动帝京朝堂,陛下肯定要派人过来彻查。 与此同时。 谢疯也悄悄放松警惕。 如此说来,女帝应该还在帝京,彻查龙井巷一事,也是理所应当。 若是朝廷对这件事不闻不问,那才奇怪呢。 “微臣遵旨。”洪岳起身。 剪清秋挥手离去: “其余铜牌督察官,在这几天需严加防备,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第二回。” 众人齐声道:“是。” 目送着剪清秋与洪岳消失在道路尽头。 众人才敢起身。 涂飞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笑道: “吓死我了,这位剪大人气场真恐怖。” “话说,咱们靖安城居然藏着坐在高位的卖国贼子。” 经过剪清秋一番解释。 没人再觉得许知易和皇室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顶多是借口敲打敲打洪岳。 唯有一人例外。 谢疯噙着冷笑,暗暗想道: “彻查只是其一,为当朝帝君找回颜面,此为其二。” “说起来,剪清秋还是许知易的奴婢呢,能不护主吗。” 一时间,谢疯大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 第110章 仙陨时代,一剑一法 当天下午。 在靖安城全体七品以上官员被彻查期间,谢疯消失了。 许知易没有刻意跟踪,照样待在督察营,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 顶头上司通通被请去喝茶,督察营包括县衙都变得空闲,没人布置工作的时候,有几个精力旺盛的愿意干活。 就这样。 一群铜牌督察官喝茶聊天吹牛逼。 许知易闭眼假寐,实则偷偷修炼。 在官场里打滚,首先学会同流合污,别试图改变他人,要先学会改变自己,然后趁人不备悄悄进步,然后脱离这个圈子,迈入更高处。 这是许知易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道理。 忽然。 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红色品质签到地点:「七曜乌金玄阵图」。】 ——【可签到。】 许知易睁开眼眸,中断修行状态,心里掀起波澜。 为何突然冒出签到点?而且是品质相当高的红色! 通过系统面板查看,这抹红色,甚至能与苏家祖宅相比。 七曜... 日曜、月曜、金木水火土各五曜,拢共为七曜。 想起五姓八宗陷入靖安城的事情,还有谢疯鬼鬼祟祟的消失... 恐怕和他们的谋划有关! “他们在靖安城布置了一座用途不明的阵图,想做什么?” “不行,待会得把消息泄露给剪清秋。” 许知易挺起腰杆,陷入沉思。 靖安城是他目前的根据地,况且他已经被谢疯盯上,视为猎物。 想脚底抹油开溜,肯定行不通,谢疯不会放任他离去。 “不管。” “先签到再说。” 许知易摈弃杂念,心神安定下来。 ——【叮,恭喜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百年模拟练武(模拟练武百年,无法增加修为。) 二、仙八品质灵宝一柄。 三、仙八品质丹药一枚。】 许知易摩挲下巴。 仙八品质? 啥意思。 难道还有仙七、仙六... 仙品也要分等级的? “待会去找剪清秋,正好一并让她解惑。” 不过这个奖励,无需任何犹豫。 ——【获得「百年模拟练武」一次。】 成功收获奖励,许知易这才起身,径直朝着县衙方向走去。 剪清秋说过,她要彻查龙井巷一案,估计这会儿正在县衙监牢里审问呢。 ... 靖安城县衙。 许知易出示令牌,得到许可后,一名捕快前去汇报。 不多时。 剪清秋跟随捕快来到县衙大门,洁白的裙角沾染一抹鲜红,无暇脸颊上残留一丝血迹。 许知易看的眼皮直跳。 由此可见,这场针对靖安城七品以上官员的彻查,到底有多严厉。 不愧是女帝身边唯一近卫。 恐怕替女帝干了不少这些脏活。 “有事吗?”剪清秋掏出手帕,擦拭脸颊,口吻清冷。 许知易拱手,随即环顾左右。 示意有重要情报。 剪清秋微微颔首,随手一挥,不见有任何动静,然后说道: “现在可以了,没人能听见你我聊天内容。” 许知易不疑有他,道: “我刚刚通过一位线人,获取到一项特别重要的情报...” 闻言,剪清秋打断道: “你先等等,线人所指何物?” 许知易拍拍脑袋。 总是搞忘记,把前世一些口头禅顺嘴说出去。 很难改掉,当然,许知易也不想改。 作为穿越者,他就要时刻谨记地球人身份,就是要特立独行。 不然还称什么穿越者。 “就是安插在敌人内部的细作。”许知易解释一句。 剪清秋恍然大悟,难免有些惊讶。 细作? 帝君何时偷摸开发出这种业务了。 怪不得陛下总是想要试探帝君,藏的实在太深!像是千层饼,扒开一层又有一层,总是会给人带来新惊喜。 许知易继续补充道: “五姓八宗疑似搞出一个名为「七曜乌金玄阵图」的玩意,昨天被杀的申屠渊就有参与其中,还有谢疯。” “就这么多,其他情况无法深究。” 剪清秋先是颔首:“哦,我知....” 话音一顿。 她愕然扭头,直勾勾望着许知易,小嘴微微张大。 “啊??” 许知易满脸真诚点头:“是的,消息千真万确。” 剪清秋当场懵逼,两眼泛起圈圈。 五姓八宗的绝密情报,哪怕陛下费尽心机都很难获取,帝君怎么做到的。 什么细作这么牛逼,能把五姓八宗的布置给挖个底朝天? “这...你容我缓缓。”剪清秋揉着太阳穴。 感觉荒谬至极。 简直太离谱,哪怕她再相信帝君为人,此刻都难免对这个情报产生质疑。 五姓八宗难道都是一群大傻逼吗。 若真是如此,也不会壮大到危机国家的程度。 “还有啊,「七曜乌金玄阵图」已经成型,最迟明日就会发动,你们赶紧做好准备,查一查这个「阵图」用途。” 许知易苦口婆心多说几句,然后才扯上正题,问道: “对了,剪大人,容我请教您一个问题。” “仙八品质,是何解?” “难道还有仙七、仙六吗。” 剪清秋强行压下内心震撼,只觉得眼前看起来淳朴的帝君,忽然又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你问的问题,其实已经涉及到化虹境的隐秘知识。” 剪清秋解释道: “仙品为世间最高,在非常久远以前,只在史书中有只言片语记载,那个时代被称呼为「仙陨时代」。” “从那时候,就已经出现【仙天地玄黄】五大品阶。” “起初的修士,并没有把「仙品」精准划分,导致明明都是仙品,却有明显的高低分明,直到后来,人族圣贤「夫子」,将仙品划分为...” “仙九至仙一,也就是从九到一。” “九为最弱,一为最强!” “你修行的「纵横织刀术」,其实就是一部仙九品质的功法,包括你那部特殊的箭术神通,观其威力,也就「仙九」。” 剪清秋颇为细致的解释完。 许知易豁然开朗。 原来仙品里面还有细分! “那有没有仙一品质的宝贝?比如功法、灵宝之类的。”许知易锲而不舍追问。 剪清秋摇头,道: “很遗憾,「仙陨时代」落幕以后,仙一再未曾出现,大乾王朝唯一现存的传世之宝,也是大乾王朝最高品质的,在「仙五」品质。” “一剑一法,是为天子剑、飞仙经。” 第111章 百年模拟练武,搬血生灶大成! 告别许知易。 剪清秋匆匆放下手头工作,以最快速度赶往苏家,亲自面见女帝陛下。 闭关苦修的苏牧婉,被突然造访的剪清秋惊醒。 “何事?” 一身寒气透骨的苏牧婉,缓步走出闭关洞府。 每走一步,青石板地面都会被寒气灼出小坑,花满枝头的桃树,只是稍微沾染一丝,整颗树瞬间化作冰雕。 “陛下,您的旧疾又复发了?”剪清秋一愣。 苏牧婉眉宇间有些许痛楚,颔首道: “是。” “不过无妨,多年来「寒疾」缠身,朕以习惯。” “先说说你的事吧。” 剪清秋忧心忡忡,但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开口道? “是帝君,他送来一则情报,关于五姓八宗在靖安城中的布置。” “其中提及「七曜乌金玄阵图」...” 剪清秋将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 良久。 寂静无声。 苏牧婉美眸愕然。 “啊?” 剪清秋扑哧一笑:“陛下,原来您也有失态的时候,奴婢刚得知时,和您的反应差不多。” “虽然很不可思议,可奴婢觉得,帝君不像是会乱开玩笑的人。” 苏牧婉揉揉眉心,道: “我知道,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 “只是凭借一个细作,就能获取五姓八宗最核心的机密,你相信吗?” 剪清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信。” 二女同时得出一个结论。 帝君还藏着事! 苏牧婉莞尔一笑: “算了,帝君喜欢藏拙,生性使然,不必深究。” “不过这倒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七曜乌金玄阵图嘛...” “朕恰好知道。” 苏牧婉凤眸微眯,酝酿着杀意。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图谋祖宅龙脉,籍此一阵图,将龙脉破坏,使得国运不稳。” “看来,必须做出决断,要将这群祸害一并清理干净。” “若非建国皇帝,曾在「立意碑」上,写明五姓八宗的功劳,【若无叛国之举,无分疆裂土之心,五姓八宗当与大乾同盛同衰】,否则,早在朕登基之日,他们就该死了。” 这么多年来,苏牧婉使用抓不住五姓八宗的把柄。 他们有叛国之心,但很少行叛国之举。 残害百姓是恶行,但不算是叛国,顶多降罪,不能抄家。 残害帝君是叛国,但帝君身份从未公开,五姓八宗大可以规避,说自己不知道许知易是帝君。 至于一年前,苏牧婉遭遇危机,被十几名化虹追杀,怀疑过是五姓八宗,但没有证据。 总体来说,五姓八宗一直在警戒线边缘徘徊,就是仗着有建国皇帝给予的「免死金牌」。 “老祖宗们亲手养的虎,就由朕亲自来杀!” “他们不是要破坏龙脉吗,好!朕等着!他们需要理由举起反叛旗帜,殊不知,朕何尝不需要一个理由,为屠刀开刃!” 苏牧婉眸光愈发冰冷,红唇却勾勒出一抹弧度,噙着凌冽杀意的笑。 剪清秋单膝跪地,道: “陛下英明!大乾万古!” 苏牧婉抬眸望天,淡然道: “去吧。” “让林貂寺准备解封,一日入化虹,让坐镇帝京的尉迟恭将军,率兵埋伏在靖安城周围。” “兵部准备起草讨伐文书,阐明五姓八宗的罪行,一旦他们动手,立刻昭告天下!” “另外。” “命边境严加防备,这次恐怕不止是五姓八宗,朕怀疑...漠北也有戏份。” 剪清秋瞳孔地震,娇躯颤抖。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断声喝道:“是!” “奴婢这就去办!” 女帝背负双手,喃喃自语: “来吧。” “尽情施展,看你们有多大能耐,是否可以逼朕,亲自提起天子剑。” ... ... 竹林小院。 卧房内,许知易盘膝而坐,迫不及待使用「百年模拟练武」。 ——【请宿主选定修行功法: 可供选择有:断魄刀法、纵横织刀术、青冥种莲剑谱、风雷箭术、御风掣电箭术、咫尺天涯、搬血生灶、玄黄根基术。】 “搬血生灶。” 相比较其他功法神通,搬血生灶是一门练体神通,品质同样为「仙九」。 光是知道怎么运用还不够,搬血生灶需要漫长时间打熬身体,或者像楚兴邦那样,以人类为养料。 更重要的是。 练体比练神更难,一个走肉身道,一个专职神通,前者只能用时间打熬,后者只需要悟性足够、资源足够,短时间内是有可能大成的。 练体则必须要漫长时间磨炼。 可一旦将练体神通大成,哪怕是仙品中最低级的「仙九」,威力同样逆天! 随着「百年模拟练武」开启。 系统提示音不断在耳边响彻: 【第一年,你尝试打熬身体,主攻「搬血生灶」,发现进步甚微,仅仅让气血浓郁一些,你坚持不懈,继续修炼。】 【第十年,你在山林间搭建茅草屋居住,硬生生活成一个野人,蓬头垢发、胡须拉碴,但你的修行成果同样微弱,整整十年,「搬血生灶」只是让你气力翻倍,远远未达到小成境界。】 【第三十年,你开始怀疑人生,觉得是不是走错方向了,甚至一度想入魔,想走捷径,以人类为养料修行,好在你意志力坚定,克制住了。】 【第三十一年,你度过心魔,成功将「搬血生灶」推进至小成境界!初步获得惊人膂力,伤势恢复速度远超同境界修士!】 【第五十年,你已经开始疯疯癫癫,和野兽为伍,食野草,枕山根、以天为被,偶尔进山打柴的农夫,见到你都以为撞见山魈,吓得跌跌撞撞,一路滚下山,险些没摔死。】 【第六十年,由于你的根骨天赋足够逆天,终于将「搬血生灶」大成!此刻的你,哪怕濒死,三分钟内既可痊愈,膂力堪比化虹境初期大能!徒手裂山断河,不再是空谈。】 【第六十一年,你踏上肉神双修道路,下山洗漱干净,专以肉身挑战化虹初期大能,半年时间,与五位化虹初期切磋,落败三场,取胜两场!】 第112章 推演排山势,自创仙八神通 【叮!】 【百年模拟练武,还剩余三十八年零五个月,待使用状态。】 【本次模拟练武总耗时:六十一年零七个月,成功将仙九品质「搬血生灶」推进大成境界。】 “居然还能中断,留着下次可以继续使用,挺人性化啊。” 许知易心情大好,待他从模拟状态退出。 只觉得气血如瀑,直贯天灵盖,四肢百骸无一不再蠕动,经脉疯狂扩张,血液流动如奔腾河水! 他的身形,并没有因为炼体而变得粗大,反而整体略微缩水一圈,好在个头没有变矮。 只是从外观上看,身材更加修长匀称。 稍微握拳,筋骨间迸发雷霆虎啸,将一团空气挤压捏碎,发出恐怖爆鸣。 挥动拳头,往凭空处一抡。 轰!! 身前空间扭曲,拳风打碎窗户,将庭院里一颗碗口粗的柳树打断! 嘭! 望着柳树訇然倒下,许知易不禁愣神,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百年模拟练武里的成就,居然是100%返还给现实。” “太逆天了!” “现在的我,肉身之力足以抗衡化虹境初期,倘若配合神通,再来一个申屠渊,我有信心在十招内将其毙杀!” 许知易精神振奋起来,状态前所未有的美妙。 「搬血生灶」大成带来的好处,远远超出想象! 他有些庆幸,好在楚兴邦未曾将「搬血生灶」修炼大成,否则的话,那天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得仔细检验一下。” 许知易兴冲冲起身,取出春秋刀,眼睛一闭,狠下心来。 对着胳膊狠狠一刀。 噗嗤! 刀刃砍碎血肉,插入骨骼,泛着金色光辉的血液汩汩而流。 “不疼?” 拔出春秋刀,等待几秒。 许知易感到手臂一阵酥酥麻麻,像是有无数蚂蚁撕咬,眼睁睁看着骨骼重组拼接,血肉长出嫩芽,相互缠绕,渐渐愈合。 短短几秒钟,甚至连皮肤都光洁如新。 堪称神迹! “这还是人吗。”许知易目瞪口呆。 伤势修复效率,令他十分满意。 随后取出「嗔煞仙弓」,空弦拉弓,直至满月。 「叠浪意境」,开! 连续空弦射箭十几次,许知易才有些疲惫,但还有余力。 粗略估计,起码还能叠二十多次! “叠浪意境推进至三十五次左右,化虹境中期以下,我能如屠鸡杀狗乱砍了。” “哪怕是化虹境中期,我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从现在起,我才终于有了自保之力。” “待过完年,就该离开靖安城,前往大乾帝京,想办法混进皇宫里签到,想必品质和奖励会更好。” 许知易默默规划好接下来路线,彻底心满意足。 宗师逆伐化虹算什么。 以臻象境杀化虹,如砍瓜切菜,那才真是真本事! 看一眼天色,夜幕降临。 许知易回到房间,索性把剩下的「百年模拟练武」时间,通通使用了。 剩下的三十多年,他准备全部用来推演刀法、箭术。 是推演,而非修行。 从很早开始,许知易就在想,能否自己创造一门功法神通,专门契合于本身。 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起初肯定是为自己量身定制,外人固然能用,效果必然不如开创者那般得心应手。 【第六十二年,你改换路线,推演专属于自己的神通功法,身负数部大成仙品的你,已然有足够本钱推演,结合断魄刀法、纵横织刀术,你开始陷入痴狂的推演。】 【第六十九年,你终于琢磨出苗头,找到前进路线,取「断魄刀法」里的势、「纵横织刀术」里的纵横杀伐,相互结合,并成功推演出第一招!将其赋名为:「排山势」。】 【第七十年,你继续磨炼「排山势」,一刀递出,宛若天公横刀,群山尽折!势如苍天在上,令人胆战心惊,可反复试验后,你这才发现,「排山势」威力远不及「仙品」,甚至够不上「仙九」,顶多「天品」。】 【第七十五年,你突发奇想,将「青冥种莲剑谱」里的「意」,融入「排山势」,可难度太大,迟迟不得要领。】 【第八十年,你决定游历江湖,化作一名普通侠客,游山玩水,时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而拜入朝廷,进入战场厮杀,时而加入邪教,与反叛军一起对抗朝廷,逐渐的,你心有感悟,冥冥中好似顿悟。】 【第九十年,你觉得累了,决定退隐江湖,回归深山,在一处偏远山村里当一名教师,当然,不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而是教人学武。】 【第九十五年,在一场雨夜间,你望着群山叠嶂,山风吹拂过去,无尽树木皆俯首,世间万物无不为之倾倒,你豁然开朗!拔刀而出!「排山势」从刚转柔。】 【看似柔和,实则摧枯拉朽,排山势一出,群山如树木排开。】 【于这一夜,你终于将「排山势」推演至「仙九品质」。】 【随后几年时间,你继续留在山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默默感悟,将「排山势」的一些不足之处弥补。】 【第一百年整,也就是除夕夜当晚,你从闭关洞府里走出,仰天畅快大笑。】 【「排山势」推进至「仙八品质」!!】 ... 翌日清晨。 许知易睁开眼睛,瞳眸深处闪过一丝锋锐刀意。 整个人气质彻底转变,由锋芒外露,变成藏锋于鞘,看起来朴实无华,融入人群中都不起眼那种,倘若仔细探查,就会发现,看似普通的他,竟有一股无匹之势! “排山势...” “这将是我的又一大底牌!” “只攻不防,此刀一出,神鬼皆惊。” 许知易长身而起,露出一抹笑意。 破碎的窗户外,照入刺眼阳光。 今日。 五姓八宗大概就要发难。 “人屠之名,将于今日,响彻整座大乾王朝。” “谢疯之流,已经不能满足我,要杀...就杀个痛快!” 许知易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将其佩戴在脸上。 ... ... 第113章 杀我大乾将士,必让你血溅五步 清晨。 夏季蝉鸣聒噪,待太阳升起时,便响彻个不停,一夜潮湿被热浪蒸干,街道上雾霭蒙蒙。 大乾律法规定,百姓工作时间,必须在辰时以后。 所以道路上还没什么人,显得空旷寂寥。 穆孙仲推开门,戴上草帽,披上蓑衣,从侧院里牵出一头牛,提着鞭子往城外赶。 途中,偶遇几名巡街官兵。 经过简单盘问,得知并非上工干活,而是在城里采购商品,趁早赶路回乡下,官兵不疑有他,点点头便放行。 等顺利走出城门。 穆孙仲摘下草帽,随手丢弃,回头望一眼靖安城,低声自语: “龙脉所在,皇姓起源,龙椅坐了几千年,总该享受够了吧...呵呵,苏家命数断绝之日。” 随着一阵风,在草帽啪嗒落地的一瞬间,穆孙仲身影凭空消失。 值守城门的官兵,揉揉眼睛:“眼花了?” 可看到一头老牛在原地哞哞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算了,多事之秋,少惹麻烦,为一头牛禀报上级,怕是又要挨骂。”官兵摇摇头,不再去管。 忽然。 一名身材高大,足有两米长,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眉骨极高,鼻梁高挺,阔步从官兵身旁走过。 青年目视前方,一副旁若无人姿态。 “喂!止步!” “辰时前不能随意进出,回去!” 一柄长戟横栏前路,两名官兵厉声呵斥。 青年面色不改,眼睛都未偏移一下,冷声道:“滚开。” 一名都尉敏锐察觉异常,走了过来,道: “报上姓名,说出出城理由。” 这里的异常,顿时引起一众守城兵的注意,纷纷聚集过来。 青年唇角微掀:“王瑄。” “出城理由嘛...” “你真想听吗?” 都尉不语,挡住前路,一众守城官兵将王瑄包围起来。 王瑄勾勾手指,笑道:“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不必,我现在不想听了。”都尉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眸光愈冷:“王姓,五姓八宗的乱臣贼子吧,龙井巷死去一个申屠渊,现在又来一个王瑄。” “呵!还是团伙作案呢。” 王瑄笑了,颇为无奈的笑。 笑着笑着。 他突然收敛笑意,一根黑色丝线,从地面延伸出来,陡然缠绕住那名都尉的脖子,将其提起。 “既然知道,还敢拦路?”王瑄嗓音冰冷。 都尉拔刀,半步宗师境气息爆发,尽管呼吸不畅,性命存亡在王瑄一念之间,他也毅然决然悍然出刀,猛的砍向王瑄脑袋,艰声喝道: “为将为卒者,当以军令为先!” “尔等贼子,一个都别想出城!!” 王瑄眼皮未曾眨一下,任由刀刃砍在他的脑袋上。 咔嚓。 一声脆响,「地品」级别的灵宝长刀,从中间断成两截。 “有种。”王瑄说道,就要捏死这个蚂蚱。 忽然。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行了,别太过分。” 王瑄无视那些弱小的守城官兵,无视他们一边颤抖,一边坚定不移手持长戟,维持包围阵营的蝼蚁,侧头,余光瞥向城门口。 林貂寺微躬身体,双手拢在袖子里,眉眼微抬,幽幽注视着他,道: “胆敢杀我大乾将士,老奴保证,必让你血溅五步,信吗?” 王瑄蹙眉。 场面僵持半晌,终于,那些从地面延伸出来的黑色丝线,又静悄悄的缩回去。 被勒住脖子的都尉,重重摔倒在地,捂着喉咙咳嗽不止,但他依旧紧握着环首刀,死死盯着前者。 “让路吧,放他离去。”林貂寺淡然道。 都尉倔强的没搭理。 直到林貂寺掏出一面金色令牌,都尉这才起身,恭敬行礼:“原来是宫里来的公公,失敬。” “都让路!放他走。” 一众守城官兵皆长松口气,满是劫后余生的退开,包围圈松懈出一道缺口。 众人目送着王瑄离去。 见他没走几步,忽地足下生梯,竟凭空迈步登天! 速度越来越快,化作一粒小黑点,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化虹境大能!?”都尉瞳眸微。 其余守城官兵也都目瞪口呆,两条腿都在发颤。 搞半天,他们居然胆大包天地在拦一位镇国级别强者的路? 好险!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 林貂寺古井无波,侧头,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说道: “你们呢,还需要老奴一个个请吗。” “再不滚,就都别走了。” 都尉以及一众守城官兵,纷纷回头,满脸茫然望着空旷街道。 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然而,就在下一刻! 不知是不是眼花了,视野画面有一刹那的闪烁,原本寂静街道上,突然出现十几道身影。 高矮胖瘦皆全。 有大腹便便、穿金戴银,俨然一副暴发户模样,笑的像个弥勒佛,完全无视林貂寺的存在,径直从旁擦肩而过,一路往城外走去。 有像侠客的中年男子,仗剑而行。 有似勾栏里失足少女,裸露香肩,尽显丰腴身姿,扭着水蛇腰,媚眼如丝乱抛。 有如丐帮长老,蓬头垢面,头发堆成鸡窝,拄着打狗棒,唉声叹息着。 各色各样都有。 守城官兵和都尉,嘴巴张得老大,僵硬地转动脑袋,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出城。 “都尉,您说这些人该不会都是镇国大能吧。”一名年轻官兵,嗓音颤抖地问。 都尉吞咽口水,深吸口气道: “不知道。”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应该都来自五姓八宗。” 说着,都尉握紧环首刀,冷声道:“归根结底,都是一群祸乱朝纲的贼子!都该杀!!” 待人走空。 都尉正想收队,重新布防城门。 林貂寺却出声打断:“先等等,还有一人。” “还有?”都尉错愕扭头,就见到一名须发皆白,身穿濡袍的盲目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林貂寺身侧。 “儒袍,仗剑,瞎眼...” “他是浩然剑宗十二太上长老的首席!” “化虹境巅峰的存在!?” 都尉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儒袍老者和蔼一笑:“林貂寺,都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在宗师境打熬呢。” “欲铸最强化虹根基,三次登临化虹,三次主动退境,保留化虹根基,现在你已经有「三份」根基,等你将「三份」根基合而为一,再次登临化虹境,怕是真要举世无敌了。” “不愧是苏家的第一走狗。” 第114章 三教合一,林貂寺一日入化虹 “林貂寺啊,百年前,你被誉为大乾第一天才,在老夫初入臻象境时,你就已经抵达半步化虹。” “百年过去,昔年的故人逐一将你超越,而你依旧在原地滞留,为皇室忠心到这份上,真的值得吗。” “你是我少年时的挚友,也是我曾崇拜的偶像,老夫不愿与你为敌,就当事不关己,做一回睁眼瞎,好吗。” “别入化虹,否则你我必须分个生死。” ... 儒袍老者离去了。 临别余音,迟迟盘绕在林貂寺耳边。 半晌。 林貂寺笑了。 “老奴一生鞠躬尽瘁,为的从来不是天下苍生,而是先皇的知遇之恩。” “分生死吗...” “张巢,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百年前,我能力压同一代人抬不起头,如今照样可以。” 林貂寺缓缓闭上眼睛,就地盘膝而坐。 气息在逐渐壮大,巍峨如山巅。 三份化虹根基合而为一,铸就最强化虹境! 他的身躯慢慢浮空,乌云遮蔽,隐隐有雷蛇游走,将林貂寺身躯包裹。 天威降罚! ... ... 苏家庭院。 剪清秋望着远处密布阴云,道:“陛下,林貂寺在入化虹,为何会引来天劫,我记得化虹境无需渡劫吧。” 花园里。 一袭赤红衣裙,在缤纷花草里走过,时而俯首,手持剪刀修理枝丫。 “三份根基合而为一,分别是儒释道三家,林貂寺野望很大,百年时光,他分别以佛入化虹、以道入化虹、以儒入化虹。” “此三教统一,林貂寺就是那逆天之人,自然会引来天劫照顾。” “不然你以为,凭一介臻象宗师,如何能承担起禁宫第一高手的称号。”苏牧婉随口解释道。 三教合一的化虹大能!? 剪清秋一惊,她知道林貂寺厉害,可没想这么厉害。 “那林貂寺和张巢,孰强孰弱?”剪清秋提着水壶,跟在女帝身边,为修剪过的花草浇水。 苏牧婉微微一笑: “不入化虹,张巢强。” “一入化虹,林貂寺立刻就是同境无敌,十个张巢叠在一起,估计都不够看。” 同境无敌! 能从女帝口中说出这个词,含金量毋庸置疑! 剪清秋惊叹不已: “不愧是百年前的大乾第一天骄。” “张巢他们都小瞧了林貂寺,以为只是普通的三份化虹根基,但没想过是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根基。” “倘若知道,怕是五姓八宗的大能,都要出手阻拦林貂寺入化虹吧。” 等林貂寺渡劫结束,一定会给张巢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到这里,剪清秋有些憋笑。 苏牧婉放下剪刀,深邃眸光注视远方,淡然道: “五姓八宗的人,都出城了。” “欲凭借「七曜乌金玄阵图」,活生生把整座城祭炼,然后破开苏家禁制,破坏大乾龙脉...” 闻言。 剪清秋凝重道: “陛下,尉迟恭将军已经率军抵达,埋伏在靖安城附近,要不让奴婢,和尉迟将军一起,先拖延五姓八宗那群人,待林貂寺突破化虹,再一并覆灭他们。” 苏牧婉摇头,淡然道: “不必。” “我需要他们正大光明做出叛国之举,才好违背「立意碑」上的祖训。” 「立意碑」可不只是一块代表象征作用的碑文。 其中涉及到某种特殊巫术,甚至牵扯到一丝因果律道。 “是。”剪清秋答应一声。 原本晴朗天空,瞬间变得黑漆漆的,乌云沉的很低,形成摧城之势。 雷光不停闪烁,光见打雷不下雨。 靖安城百姓大感疑惑。 直到有人大喊一声,手指着天空大喊:“云里有人!!” 路上行人骇然失色,纷纷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 隐约有一道盘膝而坐的身影,在雷光闪烁那一刹,从黑云深处照亮出来。 仿若佛陀在世,虔诚真挚,又好似儒道大圣,古板威严... “渡劫!这是渡劫!” “传说化虹才是修行路的起点,突破化虹之上,才会引来天劫,难道这是证道化虹之上!?” “靖安城居然隐藏着这等人物,该不会是人屠吧。” “我看没跑,肯定是人屠!” 人们议论纷纷,但都不怕。 对于渡劫,百姓大概了解一些,知道只要别故意干预,天劫便不会针对其他人。 就在这时。 靖安城四周忽然点燃一盏盏明灯,像是黑夜里的灯塔,将整座城池团团包围。 从那些光团里,迸射无数根丝线,交织成一副辐射数十里的阵图! 阵图中有七颗曜星无比明亮。 “那是啥,天劫异象吗?” “诶,你瞧!居然显化出一方烘炉,把整座靖安城装了进去!” “等等...烘炉?” 眼看着「七曜乌金玄阵图」映照显化出一座虚空烘炉,将靖安城包裹进去,宛若炉中炼丹。 百姓们这才后知后觉,纷纷惊恐起来。 这不是天劫异象! 因为天劫已经结束了,乌云彻底消散,而那方烘炉和阵图依旧还在! 林貂寺悬浮于空,徐徐睁眼。 他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整个人气场好似一个矛盾体。 既有释道的慈悲祥和与金刚怒目,也有道家的清静无为、和儒道的立宏愿、为苍生的感悟。 三教合一! 一日入化虹巅峰! 百年积累,一朝破茧重生! “七曜乌金玄阵图...” “张巢!你好大的胆子!叛逆谋反,其罪当诛!五姓八宗,行叛国之举,视为叛党!” 林貂寺像是早有准备,取出一封圣旨,摊开念诵: “众卿听令,无论境界高低,地位尊卑,凡大乾在职将士,皆有手刃贼子的权利!” “杀一个赏一功!杀千人赏千功!” “五姓八宗,都在悬赏之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座靖安城陷入空前的寂静。 随即,大街小巷涌出无数官兵、捕快、督察官等等。 谢疯隐入督察官人群中,朝着苏家府邸奔去,嘴角微微上扬:“苏家龙脉,还有...帝君。” “我来了。” 然而。 就在这时! 道路尽头,一名鬼面人缓缓走出,手按腰间横刀,微微抬头,森然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谢疯。 “你是何人?督察营维持秩序,闲杂退让!”领头的是银牌督察官洪岳,见到有不明人物挡路,当即呵斥。 鬼面人嗓音沙哑轻笑起来: “我?” “没有姓名。” “但世人给我起了一个外号。” “好像叫...人屠。” 第115章 人狂自有天收,天不收,就由我来收 渡劫乌云溃散那一刻,落下潇潇雨,浸透青石铺就的地面。 嘀嗒... 水滴顺着斗笠边缘滴落。 鬼面人巍然屹立,一人挡住前路,却好似有千军万马追随,气势凛然。 洪岳面色豁然剧变,警惕退后几步,道: “你...就是人屠?!” 随从的一众铜牌督察官,有的惊恐,有的面带质疑,有的眼里泛起崇拜的光。 涂飞拍了拍旁边的谢疯,激动到难以自持: “居然是人屠!传说中嫉恶如仇的人屠!” “哇塞,你还真别说!身板模样和许哥挺像,就是佩刀挺普通,看起来只是凡俗的精铁横刀。” 说着说着,涂飞又疑惑起来: “嫉恶如仇的人屠,干嘛要挡我们的路?” 谢疯不语,心神高度紧绷。 他能清晰感知到,一股无形气机,已经锁定了他! 人屠... 真是人屠吗,那位杀死申屠渊的家伙。 “敢问阁下,为何要阻拦我等,督察营奉旨办事,您难道没听见吗,五姓八宗的乱臣贼子企图颠覆靖安城,我等收到城主命令,前往苏家守卫,还请阁下让开道路。” 洪岳喉结滚动,艰难吞咽口水,涩声说道。 面对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人屠,洪岳也很犯怵,两条腿直打颤。 哒。 鬼面人迈步。 脚步清脆响彻。 哒哒。 一步步逼近,上百名督察官就节节后退。 “您别逼我。”洪岳握紧刀柄,微俯身体,呈战斗姿态。 雨水湿透衣袍,背脊上凉飕飕的,不知是水渍还是冷汗。 “既然如此,别怪我等无礼。” 洪岳想拔刀,用力往外抽出,可他惊骇发现,刀刃居然死死卡在鞘里。 像是被无形大手,牢牢摁住刀柄。 “喝!” 眼看着鬼面人越来越近,再往后退,军心必乱,洪岳使出吃奶的劲拔刀。 却怎么都拔不出来。 洪岳用余光扫视后面,发现其他督察官都一样,都在竭力抽刀,奈何都被死死固定住。 “这...好强!” “根据龙井巷一案的战斗痕迹报告,不是已经确认,人屠只是一位宗师境高手。” “为何他仅凭一道气息,就能威压整座督察营?!” 洪岳瞳孔不断张缩,呼吸时喉咙、鼻孔仿佛刀刃在割。 口鼻间满是血腥味。 还未动手,洪岳已经受到轻伤! “不可力敌!一旦动手,肯定会死!” 洪岳心里的死亡预警疯狂警告。 脑门发炸。 哒哒哒... 就在洪岳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鬼面人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阁下...”洪岳以为对方是放过自己一马,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转身正要告谢。 忽然发现鬼面人停留在‘枫榭’面前,停住不动。 “督察营悬赏榜上的第一名,谢疯,应该是你吧。”许知易取出一张通缉令,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个丑陋至极的人像,嗓音沙哑道。 谢疯? 洪岳大脑经过一瞬间宕机,下一刻,他眼眶猛的张大。 枫榭...谢疯!! “都退开!!”洪岳当机立断,大声吼道。 一众铜牌督察官纷纷退让,包括洪岳、涂飞在内,都退到几百米开外。 但他们没有离去,而是将周边居民遣散,让他们去其他地方躲避。 直到将方圆千米范围的百姓全部清空,洪岳和一众督察官再次形成包围圈。 “居然被发现了,不愧是专门狩猎五姓八宗的人屠,嗅觉就是敏锐。” 谢疯阴沉着脸,继而转晴,粲然一笑。 伸手抚摸脸庞,缓缓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副清秀俊朗面容。 谢疯冷声道: “规劝你一句,别把我与申屠渊之流相提并论。” “龙井巷现场我看过了,杀一个申屠渊,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还险些同归于尽,就凭你,想拦我的路?” “立刻滚开!否则...” 啪! 话还没说完,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狠狠抽在谢疯脸上。 谢疯歪着脑袋,嘴角渗出鲜血,满脸茫然。 这股该死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好熟悉啊! 力道、扇巴掌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容不得谢疯多想,旋即暴怒起来,一柄仙九品质的灵剑瞬间在手。 点苍剑! 一点寒芒迸发,刺破空间,瞬息既至许知易眼前。 仙九品质神通——《点苍剑》,威能不容小觑。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许知易哐啷拔刀,反持横刀,后发先至,以刀背重重砸在那一剑上。 嗡... 点苍剑直接被打断。 谢疯踉跄退后,虎口裂开,手臂与剑刃不断颤抖,嗡嗡作响。 “好惊人的膂力...” 谢疯还想出剑。 他还有两部大成境界的仙品功法:《形意五行步》、《苦海渡黄泉》。 一旦施展出来,定能够杀死人屠! 饶是他这么想着。 又一记势大力沉刀背,狠狠砍在他的肩膀上。 咔嚓! 肩骨直接粉碎,手臂变得软趴趴。 “谢疯,曾经是浩然剑宗的当代剑首,地位尊崇,后丧心病狂,谋划刺杀当朝太上皇后,行动失败,被追杀数载。” “如今,再次配合五姓八宗,施行大逆不道,欲颠覆整座靖安城,以及几十万无辜百姓。” “实属罪孽滔天,不容宽恕。” 许知易念诵他的罪行,然后将通缉令扔在地上,任由雨水将其分解。 「搬血生灶」疯狂涌动。 一拳递出,破风声大噪! 嘭! 瞬间命中谢疯小腹,将其打成卷虾。 看似小腹毫无异常,没有丝毫伤口,可在谢疯后背,衣袍直接炸开!破开一个血洞! 鲜血如注,在地面上晕染开来。 “炼体大成?!” “怎么会这么强...” 谢疯简直无法相信。 明明感受到,对方的的确确是一位臻象宗师,可不知怎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别狂。” “人狂自有天收,若天不收,就由我来收。” 许知易揪住谢疯头发,随意的将其两条腿踢断,让他不由自主跪下去,瞳眸冷漠的注视着谢疯。 ... ... ... 第116章 苦海渡黄泉,一箭弑圣贤 谢疯眼眸逐渐狰狞赤红。 “不,怎么可以就这么落败!!” “我还没有输!!” 撕拉! 谢疯双手紧握住许知易的手腕,既然挣脱不开,心一狠,脖颈发力,生生撕裂掉头皮与头发。 然后拼着折断双腿,忍着剧痛,发动「形意五行步」。 步踏罡斗,身合五行。 剑意随心而起,胸腔内聚集一口浩然气。 竲! 仙剑笔直升空。 “苦海渡黄泉,幽冥见仙天,浩然一点气,剑随意而动。” “起!!” 谢疯嘶声厉吼,唇齿染血,模样尽显可怖。 一剑撕裂长空,异象油然显化。 天幕被血红色光辉映照,其中无数形销骨立的生灵,空洞骨眼点燃幽冥火,在无边无际海洋里争渡,朝着海的尽头爬去。 海的尽头,有一尊通天石像,隐约可见是位儒家贤者,手捧书卷,背负古剑。 “杀!” 谢疯大吼。 像是口衔天宪。 苦海里争渡的尸骸,统筹划一集体回头,透过天幕异象,幽幽注视着许知易。 咔嚓、咔嚓... 它们朝着许知易方向走去。 “浩然剑宗的三柄镇宗仙剑,青冥、黄泉、人世。” “脱胎于黄泉剑的神通,起码在「仙六」左右,修行至半步大成境。” “果然厉害。” 化虹境之所以被称为:大能。 便是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一招一式皆可化为神通,天地异象随之显化。 哪怕是「仙九」品质的《纵横织刀术》,放在化虹境大能手里,同样能够发挥出与众不同的形态和威力。 许知易抬眸望去。 只消一眼。 苦海里争渡的尸骸,又齐刷刷停下来,无数双点燃鬼火的洞眼,与之对视。 嗡... 画面越来越近,那些尸骸,逐渐在视野里放大。 汪洋血色海水,掀起与天齐平的浪潮,往下拍击,许知易感受到刺骨冰冷的海水,浸透自己的身体,左右环顾一圈。 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立身在苦海中央,身旁都是尸骸,有人类的、也有野兽的,甚至还有人形骨架、脑袋却长满突刺、背脊生出六条骨翼的生物骨骸。 “苦海渡黄泉...” “苦海里争渡,此为黄泉路,渡过去,前路一片坦途,有圣贤等候。” “儒家一大教义:历经千重险,方能见真章。” “又或是特殊立意,苦海尽头有儒家圣贤,脚下尽是争渡骨骸,寓意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的宏大愿景吗。” 许知易喃喃自语,正想迈步,随着尸骸一起争渡。 忽然蹙眉。 “不对,苦海是由磅礴无尽的剑意所化,生灵血肉皆是被这些剑意剔除,生生剔骨成这副模样。” “剑意海洋...” 许知易抬起手,发现浸泡在海里的半截手掌,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鲜血淋漓。 幸好炼体有成,只是造成一些皮外伤,转眼就恢复如初。 “有点意思。” “本想瞧瞧浩然剑宗三大仙品神通的奥妙,但现在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贪多嚼不烂,还是破开此方异象吧。” 许知易取出一柄「地品灵弓」,弯弓搭箭,对准苦海尽头的圣贤雕像。 叠浪意境! 《掣电御风箭术》! 黄金瞳! 筋骨膂力全开! 全部准备就绪,一柄地品灵弓,甚至都无法承受,弓弦发出咯吱咯吱响声,弓弦紧绷如铁。 嗡... 苦海朝着四周排开,被无形威压逼退,无法靠近许知易的身体。 在无边血色海洋中,出现一个空洞,许知易立身其中,衣袍不染滴水。 “既谓圣贤,何必高高在上,不妨下来一起感受苦海的苦!” 许知易轻声说道。 两指松开。 一根箭矢宛若彗星撞击,訇然划开海面,分开几十米宽度,一路风驰电掣飙射向圣贤雕像。 “放肆!” “苦海里争渡的都是罪孽,圣贤给予你们一条生路,万人争渡,褪去前尘者,即可登陆,拜入圣贤座下!” “怎能不知感恩,还要箭指圣贤!” 一声声断喝响彻寰宇。 如雷贯耳,威严令人颤抖。 就在这时。 苦海尽头的圣贤雕像徐徐睁开眼睛,骤然放下书卷,一把握住直指他脑门的箭矢。 就在这一刻,圣贤面孔化作‘谢疯’模样,怒目而视。 “死!!” 整座苦海沸腾起来,宛若被煮滚烫的水。 无数骨骸痛苦嘶吼,揪住许知易的衣服,撕扯他的血肉,还想要摘下他的面具。 万鬼攀附,企图将许知易彻底吞噬,将这个违背圣贤意志,害得它们受罪的家伙提前弄死。 许知易岿然不动,静静屹立,瞳眸透过鬼脸面具,望着圣贤雕像,吐出一个字: “破!” 圣贤雕像上的‘谢疯’面孔不解其意,满脸疑惑。 忽地。 五指间紧攥的箭矢,陡然暴动,二重暗劲! “怎么可能!”谢疯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发出滔天怒吼。 可已经来不及阻止。 眼睁睁看着五指破碎,一柄箭矢携风雷,在他瞳孔里无限放大。 噗嗤! 箭镞刺破额头,割裂头骨,径直穿透过去,洒出红白相间的脑浆。 随之,高逾万丈的圣贤雕像逐步坍塌。 无边苦海开始瓦解,在里面争渡的骨骸,失去力气,再也抓不住许知易,与倒灌入大裂谷的海水,一起坠落深渊。 嘭! 天幕异象訇然瓦解。 许知易眼前视野恢复清晰,血色海洋褪去颜色,变得透明,是晶莹透明的雨水,争渡骨骸重新长满血肉,是被儒家剑意干扰的督察官们,苦海尽头的圣贤,则是...谢疯。 此刻的谢疯,脑袋上钉着一根箭矢,箭镞从后脑勺透出。 整条长街化作粉末,方圆千米建筑物荡然无存。 地面上还留下一道深有数十米的沟壑,那是箭矢刮起劲风留下的痕迹。 “咳咳...” 谢疯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许知易走到他身边,冷眸俯瞰,道: “这是《苦海渡黄泉》的第几式?” 谢疯边咳嗽边笑: “二...” 许知易颔首,问道: “有何感想?” “时间紧迫,最好一次性说完。” 说着,他拔出横刀,一刀贯穿其丹田部位,在将其四肢砍断,彻底断绝谢疯任何挣扎余地。 第117章 漠北谢疯,囚徒谢晚瞳 “回答我几个问题,送你一个痛快,维持体面的死法。” 瓢泼大雨渐渐停了。 水珠在刀背上聚线成珠,缓缓滴落在谢疯脸颊上,混合着血水,从眼角处滚落。 谢疯凄惨一笑,四肢被断,宛若人彘躺在地上,道: “宗师虐杀化虹,放眼天下,唯有林貂寺一人而已,可他情况不同,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纯粹臻象宗师。” “能输给你,不冤。” “问吧,反正都要死了,临死前尽情抒怀一次,倒也无妨。” 许知易没理会他的长篇大论,嗓音沙哑道: “五姓八宗为何要覆灭靖安城,我不信只是为寻找一个人屠。” 尤其是五姓八宗,不惜动员十几位化虹大能,以及「七曜乌金玄阵图」。 对付一个人屠,需要如此大阵仗吗。 难道从天心城战斗痕迹上,五姓八宗的高手,就看不出所谓的「人屠」,其实只是宗师境。 真正令楚家重创的,是他们自作自受,多年来攒下的罪孽吗。 谢疯喉咙里被血液堵住,说起话来磕磕绊绊: “人屠...?” “其实我在来靖安城前,根本不知道什么人屠,只是为辅助五姓八宗完成「七曜乌金玄阵图」,破坏皇室祖宅的龙脉,让大乾元气大伤。” “直到前几天,我发现大乾的帝君,居然隐姓埋名,偷偷隐藏在靖安城,故而今天没有和五姓八宗的人一起离开靖安城,想刺杀这位当朝帝君。” 许知易脑海里仿若有一道雷霆闪过,心神倏然颤抖。 但他不知道缘由,只是第六感预示。 “帝君姓甚名谁!?”许知易连忙追问。 谢疯咧嘴一笑,道: “许...” 口鼻间血液堵塞,令这一个字变得模糊不清。 才吐露一个字而已。 从天外陡然飙射一柄剑刃,径直刺入谢疯眉心。 许知易甚至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谢疯,逐渐走向生命终点。 临死前。 谢疯努力偏移瞳眸,看向剑刃飞来方向,瞥见一道白衣清丽身影,呢喃道: “都说我谢疯是叛国贼子...” “背叛大乾,不忠不义。” “可谁又知道,我...本就是漠北帝国派来的细作,我还有妹妹被囚禁。” “我还没来得及救她出去,我...不甘心呐。” 谢疯眼角滚落一滴血泪,瞳眸里满是追忆与苦涩。 苦苦坚持数年,哪怕被整座大乾王朝的鹰犬追杀,屡次濒临死境,他都没放弃过。 本想着多建立一些功劳,待回漠北觐见女帝时,能多几分底气,向女帝请求,放出他可怜的妹妹。 可... 都晚了。 “人屠,你不是...咳咳,嫉恶如仇吗...” “我...也是可怜人...” “倘若有一天,你...你能杀入漠北...请记住一个名字...她叫「谢晚瞳」...” “一个从十岁就被...关入天牢,从未...见过天日的...可怜孩子...” 说着。 谢疯眼睛缓缓闭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手帕。 许知易掰开他的手指,将手帕摊开一看,上面绣着十分玲珑秀气的‘晚瞳’二字。 翻查尸身,取出一枚储物戒指,里面除了一些灵石、储备粮食,和几件浣洗发白的衣服,再无其他。 许知易握着手帕,陷入久久的沉默。 是啊。 一个被追杀数年的亡命人,身上哪里还留得下宝物呢。 谢疯竟然不是大乾王朝的人,而属于漠北。 因为亲妹妹被漠北女帝挟持,充当人质,是防止谢疯从小进入大乾而变心吗。 “漠北...” 从前一直觉得很遥远,不曾想却近在咫尺。 心思转念。 许知易看着钉在谢疯额头上的冰晶色仙剑抽离,朝着废墟尽头的身影飞去。 正是剪清秋! “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许知易冷声问道,眸光无比森然。 谢疯临死前只吐露出一个字:xu。 嗓音模糊不清。 徐还是许? 原本,许知易只是废除谢疯反抗能力,凭借化虹境生命力,并不至于危及生命。 被剪清秋一剑钉额,感到生命流逝,谢疯顾不上解释,迫不及待交代后事。 此举,在许知易眼里显得太过刻意。 “我...”剪清秋被前者冰冷眸光,吓得心肝一颤,唇色逐渐苍白,神情有些慌乱,好像受惊的麋鹿。 她知道,帝君这次是真的怒了。 继而,剪清秋恢复清冷,淡然道: “乱臣贼子而已,何须浪费口舌,他们这种人,最喜欢蛊惑人心,难道你想被他干扰心志?” “别不识好歹!我是在为你好。” 许知易笑了,喑哑笑道: “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心里有鬼,你自己最清楚。”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都骗了。” 说着,许知易将横刀收回鞘,冷瞥一眼剪清秋,道:“碍于上次在楚家的襄助,这会我不跟你计较,就当扯平。” “再有下次,无故扰乱我的好事,别怪我不客气。” 一丝无形杀意飘逸而出。 剪清秋偷偷往后挪动步子,心虚的不敢与其对视。 那双眼眸酝酿着杀意,在她视野里无限放大,深深烙印在剪清秋心里。 “知...知道了。”剪清秋心里委屈,脸上维持高冷。 明明是陛下的旨意,干嘛凶奴婢。 奴婢整天累死累活,替皇室干各种脏活累活,还要挨骂。 好想哭。 剪清秋拂袖离去,一副气冲冲模样,背过身去时候,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个仓鼠。 哼! 这份委屈不能白受,起码三天不再理会你们了! “怎么有种愧疚的感觉。”许知易摩挲着下巴,无比纳闷。 一回头。 只见洪岳以及涂飞在内一众督察官,都是满脸错愕。 “这...” 锤杀悬赏榜第一的谢疯不算完,还厉声呵斥女帝身边近卫,大名鼎鼎的剪大人。 关键是剪大人还一个屁都没放,气呼呼溜走了。 众人看似在看一场天方夜谭的志怪传说。 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人,您...”洪岳小心翼翼开口。 许知易懒得搭理,径直往城外走去。 第118章 终不似当年模样 城外百里的群山深处。 五姓八宗拢共聚集十三位化虹大能,此刻悉数到场。 张巢取出一方阵盘,测算时间、方位。 巽位光芒大盛,三十六天罡位、七十二地煞位分别有星点闪烁。 七曜主司,位于阵盘正中央,显化为熔炉。 “七曜乌金玄阵图,乃「御宗」秘宝,孔长老,你最为熟悉。” “就交给你来操控,发动时间在半小时以后。” “待到巽位光芒黯淡,一分不能多、一秒不能少,立刻发动「七曜乌金玄阵图」,祭炼靖安城,破坏祖宅龙脉。” 张巢叮咛嘱咐一番,将阵盘递给身旁一名面色黝黑老者——孔乾。 孔乾枯瘦身材披着宽敞白袍,一绺山羊胡须的尾处,还用储物戒指扣住。 “放心吧。”孔乾托住阵盘,笑着颔首。 「御宗」,同属五姓八宗的其中一宗,地位与浩然剑宗相当。 孔乾则是「御宗」一位太上长老,化虹境中期实力。 张巢环顾一圈,目光扫视在场众人。 穆家——穆孙仲,化虹境中期。 王家——王瑄,化虹境初期。 林家——林秋水,化虹境初期。 李家——李承鼎,化虹境中期。 随后便是八宗高手。 分别是「御宗」——孔乾。 「药仙宗」——灵姑。 「水火化煞宗」——赵武极。 「道一宗」——凌霄子。 「五行相宗」——陈实。 「大雷音宗」——空释。 「修罗宗」——司徒寇。 七宗来人,清一色化虹境初期。 张巢眸光略显黯然。 此事是浩然剑宗极力促成,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想揪住那位人屠,搞清楚他为何会使用「青冥种莲剑谱」,还能臻至大成境界。 其余七宗原本不愿答应,但有人提及,能否顺势,将苏家祖宅的龙脉斩断。 这才引起其余七宗的兴趣,可仅仅是一点兴趣而已,所以各宗只派遣了一位化虹境初期,且基本上都是初入化虹境的新人。 浩然剑宗为表诚意,从十二位太上中一下子抽出两人。 排名第十的申屠渊,和首席太上张巢,甚至还搭上一名前任剑首谢疯,可谓大出血。 谁承想,计划还没开始呢,先是申屠渊被人屠狩猎,惨死在龙井巷中。 随身仙宝「须弥剑灵」还被皇室收缴充公。 再加上此前损失的一名太上,还有当代剑首顾摧城,如今的浩然剑宗,只剩下十位太上,剑首之位空缺,称得上是元气大伤。 “诸位,拜托了!” “此役决定着五姓八宗的前途,关系到诸位背后的宗门、家族,以及全家老小!” “哪怕赔上性命,也必须要把苏家龙脉斩杀!!” 张巢深吸口气,躬身作揖,一礼深埋下去。 十二位大能纷纷正色起来,同时拱手,道:“必誓不辱命!” 自从百年前,五姓八宗暗地里组成同盟,决定掀翻皇室,自己来当家做主人时。 今日局面就已经注定! 直到当朝女帝登基,明里暗里各种掣肘五姓八宗的扩张,不加掩饰磨刀霍霍,准备把大乾王朝版图上的毒瘤摘除。 自此,五姓八宗彻底与皇室决裂! 矛盾冲突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甚至是不死不休的程度。 从那时候起,他们就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死! 落败者,不光要死,身后势力以及家人,通通都活不了!没有退路可言。 “张巢。” “出来一战吧。” 远方有一条长虹划过天际,一路驰骋,将满天云海搅乱,空气发出刺耳响彻的轰鸣。 林貂寺登天而行,倏然而至。 以三教合一的全盛姿态,宛若神明莅临,周身散发朦胧光辉。 张巢回眸,微微叹息: “尽管已经预料到你的决定,但当真正见到你根基合一、悍然破入化虹,还是难免心生感慨。” “百年前,你我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敢于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现如今...还是得刀兵相向吗。” 林貂寺无视其他人存在,晦涩眸光低垂,道: “前三十年,受大乾恩惠,有幸迈入修行路。” “后五十年,镇守紫禁城,成为苏家守门人。” “又五十年,隐退祖宅内,孤零零镇守龙脉...” “老奴一生都奉献给了苏家,生而一百三十多载,在苏家消磨去百年,没理由为了你这么一个相伴十多年的挚友,而放弃百年坚守。” 林貂寺旋即轻笑起来,道: “同理,老奴不过是你百年生命里一段短暂追忆,倘若老奴劝你放弃浩然剑宗,回头是岸,主动归降认错,你肯干吗?” 张巢笑了。 笑的十分开怀。 “一番话说进我的心里了,这世上还是你最懂我啊。” “来吧!” 张巢登天而起,剑意去潮涌来,在他脚下堆砌一条万剑桥梁,笔直通向空中。 年迈而遒劲。 须发随风动。 张巢手持一柄三尺剑,眼眸深邃,道:“挚友化作对手,今日只有一个局面,要么我生你死,皇室龙脉斩断,大乾就此走向没落,反之亦然!” “这一次无需留手,就看谁更命硬!!” 林貂寺阴鸷脸上浮现无奈的笑意,道:“浩然剑宗的太上首席,还是一如当年那么不着调。” 他的眼里涌现追忆。 模糊记忆里。 张巢年迈身形,化作一位明眸皓齿的怯懦少年,对外人总是‘夫子长、夫子短’、‘君子动口不动手’之类的屁话。 但对唯一的挚友,稍微不顺心,直接撸起袖子,提起三尺剑,嚷嚷道:“夫子还说了!道理说不通的,就用剑说!” “不然你以为夫子干嘛一手提剑一手捧卷?” “来来来!干一架!” 眼前的少年张巢逐渐变回老年模样,林貂寺眼里的追忆散去,恢复清醒,低声道: “终不似当年模样啊...” “当初那个喜欢窝里斗的少年,如今也会承担起一宗命脉。” 说话间。 林貂寺已经聚起势,杀意盎然。 “可别大意了,老夫执掌太上首席四十载,早已今非昔比。”张巢朗声大笑,剑意拍岸而起! 两位年岁过百的老者,掀起万丈波澜,犹如两道流星,义无反顾悍然相撞。 喊杀声顿起!! 第119章 狩猎人屠,战端初显 正值晌午。 炎热夏季,蝉鸣声刺耳,距离靖安城百里开外的郊野佃户,一位老农担着担子,手搭眼蓬,觑眼望天: “大白天的打雷,不见乌云,没有雨点,这天气越来越古怪了。” ... 林貂寺与张巢战至天上。 其余化虹大能,警惕防备左右。 穆孙仲摇着羽扇,眯眼浅笑:“据说那位大名鼎鼎的人屠,就在靖安城内,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凑热闹。” “倘若有缘,在下颇有兴趣摘下他的脑袋,诸位都别跟我抢。” 李承鼎不苟言笑,道: “人屠?名声大而已,区区臻象宗师,他有几个胆子敢趟这趟浑水。” “敢来,随手拍死就是,别扰乱大事。” 众人皆笑,对于近期名震天下的人屠,充满轻蔑不屑。 所谓‘重创楚家’的名头,看似唬人,可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明镜似的,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先有剪清秋入局,剑斩楚侍仁,再引发楚家罪孽反噬,归根结底,不算真本事。 「水火化煞宗」的赵武极蹙眉,道: “别大意,前几天龙井巷一战,申屠渊被人屠斩杀,说明人屠已经具备化虹战力,可能已经突破了。” 穆孙仲轻蔑一笑,摇摇头道: “都说水火化煞宗的修士,容易被煞气侵蚀脑子,现在看来,传言似乎为真。” 不顾赵武极的怒容,穆孙仲淡然道: “现场战况,我前去观摩过一次,那位人屠依旧是宗师境。” “以臻象宗师逆伐化虹大能,千古罕见,堪称神话传奇,真以为人人都是当朝女帝呢,随便从穷乡僻壤里蹦跶出一个泥腿子,就能完成此等壮举?” 赵武极怒道: “不然呢?有更好的解释吗?” 穆孙仲似笑非笑瞥一眼前者,轻蔑哂笑: “蠢货。” “别忘了,靖安城是谁的地盘!龙井巷那晚,有须弥剑灵阻隔探查,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光是明面上,就有林貂寺、剪清秋、太上皇三位高手坐镇靖安城。” “皇室想抹杀申屠渊,简直轻而易举,无非在为人屠造势,给五姓八宗施压,想籍此令我等投鼠忌器而已。” “你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连这点门道都看不透?” 穆孙仲颇为感慨叹息,用一副怜悯的目光看着赵武极。 赵武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屈半天,最后还是泄了气。 没错。 他忽然觉得穆孙仲说的很有道理。 穆孙仲哈哈大笑道: “待攻破靖安城,斩杀龙脉,我将亲自狩猎那位人屠,到时候,提着他的头颅,当作庆功宴的礼品,如何?” 出身五姓王家的王瑄,摩拳擦掌,咧嘴狞笑: “穆少,共同狩猎如何,比比谁更快杀死那位人屠。” 闻言。 穆孙仲眼眸大亮,拍掌道: “好!这才有意思嘛!” “来来来,还有谁想加入,到时候公平狩猎!” 「修罗宗」的司徒寇,背靠着一颗大树,环抱血修罗刀,冷冰冰道: “只有一个猎物哪里够,靖安城里还有剪清秋、太上皇两条大鱼,以及守护祖宅的几个老骨头,他们都能列入名单。” 眼看着这群人愈发狂妄起来。 孔乾蹙眉喝道: “胜负未分,就商量着如何瓜分战果,你们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御宗」孔乾,在五姓八宗里威望很高,和穆孙仲一样是化虹境中期,可他实力远超穆孙仲,心性更为成熟,所以才会被‘张巢’委以重任。 前来靖安城共参大事的十三位化虹里面。 只有孔乾、张巢,年龄超过百岁。 其余人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再加上出身名门,一路顺风顺水,从未遇见颠簸,棱角锋芒还未被彻底磨平。 显得像是年轻人一样毛毛躁躁。 孔乾有些头疼,感觉带领着一群小屁孩。 “大概还有一刻钟,都谨慎点,注意警惕!皇室手段决不可能只有林貂寺一个。”孔乾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安分下来,将手持阵盘的孔乾,拱卫保护在中间。 就在这时。 一道鹤唳剑鸣响彻天地。 从远处疾驰而来,直指十二位宗师藏匿地点。 “是剪清秋。”孔乾面色波澜不惊,道:“谁去。” 众人犹豫。 剪清秋威名如雷贯耳,疑似是剑斩楚家主的元凶,在场修为最高不过化虹中期,甚至比不上楚家主‘楚侍仁’。 应战不等同于送死吗。 见众人不吭声,孔乾喝道:“方才不是还嚷嚷着要狩猎剪清秋吗,只会打嘴炮?” 穆孙仲挠挠头,呐呐不语。 ... “让我来吧。” 忽地。 一道疯狂且克制的嗓音,宛若幽冥厉鬼,在阴影处响起。 楚家大长老‘楚乾坤’,披头散发,衣袍破烂的迈步走出。 他的面容狰狞,不复往日风雅。 被罪孽反噬,由无数人性命堆砌的修为根基,在吞噬‘王朝国运大阵’被破坏那一刻,就彻底崩坏了。 楚乾坤在五姓八宗高手帮助下,勉强维持一丝理性,状若野兽,散发恐怖威压,令天地失色。 说罢。 楚乾坤一步腾空,迎面对上疾驰而来的滔天剑芒。 “你居然没被反噬而死。”剪清秋止步,冷眸打量。 “呵,呵呵...”楚乾坤嘴角流淌涎水,眼神恍惚疯魔,边嘶吼边说道: “是你,杀死了家主!你和人屠...都是罪魁祸首!!” 剪清秋冷笑: “是我,又如何?” “不止是楚侍仁,今日,你也要死。” 说罢! 蜿蜒清溪似的如水剑芒,横扫向楚乾坤。 就在剪清秋动手那一刻。 千米之外的天空,突然钻出十几艘御空战舰,将翻腾的云海撕裂。 战鼓声响起! 纛旗飘扬,繁文撰写着一个巨大的「乾」字! “是尉迟恭的战舰!” “他不是在帝京城吗,怎么会在这里!?”孔乾面色微变,焦急道: “赶紧!” “所有人都前去阻拦,务必拖延一刻钟!” “穆孙仲,你留下来!贴身护卫着我,在阵盘运转期间,我无法动手!必须要全力维持「七曜乌金玄阵图」。” “在这时间段,不准任何人靠近我!!” 第120章 万人禁军,如帝临尘 整整齐齐十艘战舰破云而出,黑金色铁皮包裹,前段延伸出一条弯钩状竖刺,底部纹着御空阵法,托着战舰飞行。 直径逾越十几丈,上下五层楼高,容纳上千名披坚执锐的将士。 甲板上。 漆黑色钢铁洪流里,从包裹严密的头盔里迸射出一道道锐利目光,沉默无声,令行禁止。 在洪流前方。 一名身着将军铠,外披黑袍的中年男子,没有佩戴头盔,任由凌乱发丝飞扬,眼眸里寂静得仿若一潭死水。 “陛下当真料事如神,提前一步就算到五姓八宗贼子的布置。” “「御宗」秘宝,七曜乌金玄阵图...” “好大的手笔!” 尉迟恭随手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柄重达千斤的长戟,横臂且横戟,指着深山里面,高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 “不臣贼子欲行叛乱,陛下旨意,今日出现在靖安城附近百里以内的五姓八宗之人,通通视为谋反,全部诛杀!” “一个不留!!” 霎时间。 十艘战舰,拢共八千名‘禁军’齐声道:“诺!!” 将近万人,绝大多数是烽火武师,五十位臻象宗师!一位化虹境中期大能领队。 爆发出的军威,使得群山凶兽颤抖匍匐,纷纷仓皇逃窜。 势如烈风洗地,丛林树木成片压倒,像是被抚平的柔嫩小草。 “左翼军,准备《同脉术》、《偕刀法》!负责策应支援。” 此言一出。 「五行相宗」的陈实,脸色陡变,道:“《同脉术》!?号称能够聚集千人修为、千人气力,互通有无的军阵术!?” 已经主动现身的十位化虹,原本还气定神闲,此刻都有些坐不住。 对于化虹大能来说,面对再多的烽火境围剿,都很难被杀死。 相反,化虹随手一击,山崩地裂都不为过,直接能打死成片的蝼蚁。 可世事无常。 总有变数存在! 自古流传下来的《同脉术》、《偕刀法》,便是‘古军阵’里常用的之一。 《同脉术》:唯有多年配合,达到步伐一致、动作统一、心念相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数千人、乃至数万人共通修为、共通性命。 《偕刀法》便由此应运而生,在《同脉术》基础上,施展一模一样的刀法,有甚者,可以做到无缝衔接程度,譬如前面一人出刀,来不及递出第二刀,衔接之人,通过《偕刀术》特殊的同频感应,衔接递刀的人,能够像替身一样,代替他递出第二刀。 不止如此。 倘若面对化虹全力爆发,释放出的强悍神通,一人之力或许很难抵挡,但千人军阵,能够将其彻底消化,平均分摊给每一个人。 然后通过特殊同振效果,将绝大部分威能,向着四周分散,排出军阵范围。 就像是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任你力大无穷,一拳怼上去,力量直接发散,不能集中一点,自然很难造成有效杀伤。 这还只是一千人。 倘若数万人,数十万呢。 根本无法想象! 那简直就是一台杀机机械,像是一张深渊巨口,嘴巴里面布满旋转的刀刃,一旦掉入其中,哪怕是头大象,都会被活活绞碎! “动真格的!?”「修罗宗」的司徒寇,神情极为难看。 「药仙宗」的灵姑,唇色苍白,涩声道: “这还只是左翼军,充其量配置一千人,其他的呢...” 不等回应。 尉迟洪不加掩饰的高喝,已经回答了她: “右翼军!准备「禁空域」!准备「龙龟甲盾」!负责顶住最前方压力!” “中军!准备「圣旨法相」!负责杀死全部敌人!!” 看似很久,实则不过短短十几秒钟。 八千名‘禁军’已经从战舰上列队‘走’下云端,他们的铠甲篆刻着特殊铭文,能够让他们短暂御空。 几个眨眼间。 左翼一千人,右翼两千人,中军五千人全都按照指令,排列布置完毕! 「禁空域」,顾名思义就是‘禁空’的意思。 只见右翼军取出一张幕布,笼罩天穹,恰好盖在群山上方。 顿时。 幕布笼罩下的空间,哪怕是化虹境大能,都不能稳住身形。 十位御空的化虹,通通像是落汤鸡似的,失去重心从高空摔入丛林。 这还没完。 右翼军两千人,所有人都取出一面龟甲盾牌。 相互靠拢,将盾牌拼接搭凑,形成一面完整的龟甲,硕大无比!足有上千米长宽。 “那是...女帝的亲笔手书!是谓...圣旨法相。” “此旨一出,如同女帝亲临!能有女帝一星半点的投影。” 丛林里面。 李家‘李承鼎’面色肃然,仰望着密林上方,那震撼的一幕,喃喃道: “还有‘龙龟甲盾’,据说是建国皇帝,曾在遥远海外,仙人居住过的地方,斩杀一头不知境界的龙龟,将其鳞甲拔出,制作成禁军专用的‘龙龟盾甲’,传言就连化虹境巅峰全力一击,都很难破防。” 越说绝望气氛越重。 十位化虹面面相觑,不禁手脚发颤,肝胆发寒。 拱卫帝京城的禁军,居然偷偷溜出来,跑来靖安城凑热闹,女帝这是提前知道「七曜乌金玄阵图」? 不然怎么会不惜抽调禁军前来镇压。 可是...谁泄密了? 女帝为何知道!? 一股古怪气氛在蔓延。 “别疑神疑鬼了,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我们被反围剿了!”「道一宗」的凌霄子,冷声道: “都该拼命了,否则...” “谁都别想活。” 说话间。 中军已经将‘圣旨法相’布置完成。 一尊百丈巨人拔地而起,龙袍冕冠,长发如瀑,面部是一片模糊,但隐约能看见在一排琉璃珠后面,有双威严霸道、又极其好看的眸子,冷眼俯瞰群山。 群山訇然巨颤! 化虹境巅峰威压宣泄而出! “怎么可能!”「大雷音宗」的空释和尚,吓得退后十几步,骇然道: “只是蕴含一丝道蕴的法相,居然有化虹巅峰的实力!?” 话还没说完。 右翼军已经手持‘龙龟盾甲’,组成一面城墙,从空中俯冲而下,呼喝声聚集成雷啸。 中军主持的‘圣旨法相’,就跟在右翼军身后,宛若帝王出行、大军开道。 “快!防守!!”凌霄子怒吼。 噗嗤! 一抹刀光倏然无声,从旁边割裂,险些划伤凌霄子的脖颈。 侧眸一看。 不知何时,左翼军上千人,已经潜入密林,修为共通的情况下,一千多人竟然没发出一丁点动静! ... ... 隔着老远。 许知易站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枝丫上,极目远眺,不禁感慨: “不愧是拱卫帝京城的禁军啊。” “八千多位烽火,追着十位化虹大能杀,这就是军阵吗。” “这还不足一万人,据说大乾王朝足有百万大军,倘若都会军阵...” 许知易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以前的想法好像出错了。 玄幻世界尽管是个崇拜个人伟力的世界,但也不能忽视王朝的能量! 百万军队统一祭出军阵,化虹大能?呵呵,能给你当路边野狗杀信不信?! 第121章 狩猎,开始! 抵达群山没多久。 许知易差点迎面撞上那群左翼军,险些没给他当成五姓八宗的人歼灭。 好在统筹总领战局的尉迟恭将军,一眼瞥见他,传音下令让左翼军别管许知易,继续围剿十大化虹。 许知易蹲在树干上,偷摸估量一下。 倘若尉迟恭将军没发现他,并且和左翼军正面冲突上,有多大几率生还。 不足一成! 是的,就是这么残酷。 面对常年应对高端战力,围剿敌人,起步都是宗师,常规化训练,都是把假想敌安排在数十位化虹的禁军,一成生还几率,其实相当高了。 别看五姓八宗那十位化虹有多厉害,个顶个的宗门、家族的顶梁柱。 可以目前情况来看,顶多支撑半刻钟,该逮捕的逮捕,该杀的杀,一个逃脱不了。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啊,当科技进步,第一件事肯定要武装部队,当修为进步,第一件事也肯定要武装军队。” 许知易觑眼打量那些禁军装备。 譬如那‘龙龟甲盾’,清一色「伪仙品」品质! 还有左翼军的《同脉术》、《偕刀法》,初步估计,约莫在「仙八」品质。 作为军阵古战术,《同脉术》和《偕刀法》,没有所谓大成、小成一说,这两部战法,需要大量将士,而且是精锐之师,才有资格修行。 关于古战术,许知易曾在书籍里见到过一鳞半爪的记载。 《同脉术》讲究非常多,有主位、次位、末座一说,比例大概是三、三、三。 需要极强的精神力,否则很难承受住,意志力稍弱一点,一旦融入数千、上万人的同频精神场域里,轻则当场发狂,重则直接丧命。 不止如此,还需要经过战场杀伐洗礼过的战士,是为‘百战老兵’,集体意识重,无需任何交流,一瞬间就能读懂战友的想法,以及在混乱战场中,当机立断该做什么等等... 这还只是《同脉术》的一小部分品质素养。 更多的没有记载,可能只掌握在皇室手里。 而古军阵战术,可不止《同脉术》,还有很多很多,比《同脉术》更厉害的也有。 比如‘御廷卫’的《贪狼星》,大乾第一兵团‘潜龙军’所配备的《群龙噬》,根据坊间传言,前者品质在「仙七」,后者更是高达「仙六」! 据说,百人制的‘潜龙军’,就能正面硬刚一位化虹大能,什么概念。 以往,许知易纯当乐子看,以为是撰书人为了卖销量,故意夸大其词。 现在亲眼所见,许知易才知道,何止没夸张,简直太符合了! “难怪这个世界明明有修行路,依旧有那么多人向往皇位,谁不想指挥这样的军队啊!” “百万人同时组成古战阵,神佛来了,照样屠给你看!” “想想就带劲啊。” 心念一闪而逝。 许知易蹲在树干上,居高临下,金色瞳眸点燃,破开虚空,觑眼打量千米以外‘孔乾’、‘穆孙仲’二人。 看见孔乾手里托着的阵盘,以及穆孙仲警惕打量四周的神情。 “想必那老头手里的阵盘,就是用来操控「七曜乌金玄阵图」的,稍显年轻一些的,应该是负责守护,防止被干扰。” “五姓八宗,我本不愿招惹你们,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从比武招亲开始,你们这群家伙便屡次针对我。” “既如此,谁也别想好过。” 许知易取出「嗔煞仙弓」,在粗壮树干上直起身子,脚边放置一个箭筒,从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赤红色箭矢。 搭弓,瞄准。 炼体大成的膂力爆发。 血气蒸腾,宛若烽火狼烟,无比显眼,但在不远处的万人禁军那粗壮如山的血气面前,就完美隐藏了起来。 黄金瞳点燃,沿途山石树木,通通被虚化。 “狩猎,开始。”许知易嘴角浮现一抹冷然笑意。 《掣电御风箭术》。 「叠浪意境」。 通通开启! 数重效果叠加,再加上「嗔煞仙弓」本身附带的效果,这一箭的威力,达到许知易生平最强一击! 甚至超越了曾经使用「一次性化虹体验卡」时候的他。 ... ... 与此同时。 山林深处。 穆孙仲一边警惕防备,时不时凝视远处的禁军围剿战。 见到那十位化虹,如狗似的狼狈抵挡。 才过去一分钟,就有人身上见红,大口剧烈喘息。 而禁军一方,还未有一人伤亡! 完完全全的一面倒的杀戮! “军阵,皇室能够睥睨天下的底气所在,难怪家族老祖,一直提醒我,让我别小瞧皇室。” “原来,这就是战无不胜的军阵战术。” 穆孙仲有些毛骨悚然,同时他心里充满绝望,回想起临出发前,家族老祖那慈爱怜悯的目光。 原以为是担心他的安危,现在想来,家族老祖怕是早就预料到今日情形。 “以十三位化虹性命,换取苏家龙脉断绝,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大赚特赚。” “可现在的局面来看,能不能拖过一刻钟,都是两说呢。” “难怪大部分都是化虹境初期,寥寥三位中期,一位后期,是担心失败以后,面对暴怒的皇室,需要更强的中坚力量来抵挡吧。” “呵呵...” 穆孙仲心里难受。 若是能以死,换取苏家凋敝,也能接受,起码青史留名,族谱单开一页,赢得身前身后名。 可要是失败了呢? 不仅遗臭万年,家族老祖为防止背上骂名,肯定会把责任全部甩锅,说是他穆孙仲,以及其余十二位化虹自作主张。 死后不仅要遭世人唾弃,还要被家族晚辈痛骂万万年。 自诩聪明绝顶的穆孙仲,此时的心情,像是生吞了一坨大便,脸色无比黢黑。 就在这时。 穆孙仲脑后发凉,浑身刺痛。 当即一惊。 第六感示警! 这是被人盯上了!? “皇室还有后手?” 穆孙仲取出羽扇,打起万分精神,神念探查四周,企图寻找出潜藏在暗中的杀手。 嗤! 破空声响起。 穆孙仲骇然回首,眼前一颗脸盆粗细的大树,被一根燃烧着煞火的箭矢轰断,势如破竹,竟将空间都割裂。 “糟!” 穆孙仲面色剧变,拼尽全力抵挡。 却被这一箭轰退百米,险些撞上正在操控阵散的孔乾。 咳咳... 穆孙仲咳出猩红鲜血,手里紧紧攥住嗔煞箭矢,露出得意的笑: “玩偷袭?劳资是你祖宗!” 第122章 你是第二个垫脚石 嗡! 手里箭矢颤抖挣扎,像是滑嫩的鱼儿,从穆孙仲指缝里溜走。 自动飞回去。 穆孙仲顺着那个方向,眯眼望去,目光锁定一位矗立在百米古树枝干上的鬼面人。 原以为被发现踪迹的鬼面人,会选择遁走。 刺客或者杀手,都讲究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说法,再要么重新改换位置,不然容易被敌人锁定反击。 谁知。 鬼面人竟是再次弯弓搭箭,瞄准。 “蠢货,真以为我不敢擒你?”穆孙仲刚迈步,又忽然顿住,眉头紧锁。 在他的视野里。 鬼面人依旧瞄准着他之前站立的方位。 回头一看,正是在操控阵盘的孔乾! “该死!” 穆孙仲暗骂一声。 好狡猾的家伙。 这下子,他只能固定在原地,别想移动分毫,否则孔乾就要受到干扰。 今日局面,他们这些人必死无疑,但怎么死,必须要计较! 胜则万古流芳,败则遗臭万年。 穆孙仲重新走回去,面色凝重起来,挡住孔乾,与那名鬼面人隔空对视,道: “来吧。” “瞧瞧是谁更胜一筹。” 鬼面人没急着放箭,等穆孙仲老老实实,一副认命姿态的站回去,才放出第二箭。 尽管看不见鬼面人的表情,但穆孙仲能够想象到,他肯定在戏谑地笑! 好似在玩弄一个鼓掌中的蝼蚁。 嘭! 二次叠浪地箭矢,威能、速度都远超以往! 穆孙仲眼皮直跳,头皮发麻,心知肯定挡不住,没有任何犹豫取出一枚符箓。 枯黄色符箓迎风见长,化为一方巨鼎。 仙八品质的一次性防御符箓! 轰! 箭矢射在巨鼎上,发出撞钟似的声响,余波扩散,宛若环形刀锋,瞬间将方圆百米的树木拦腰折断。 而巨鼎本身,只留下一个孔洞。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穆孙仲再次取出一枚符箓,随手一抖,凭空散成一团线条。 无形无色线条自动编织成一柄弓。 穆孙仲同样手握弓箭,侧身站立,拉满弓弦,双臂抻的笔直。 而鬼面人,与他同一时间拉弓。 相互隔空瞄准锁定。 谁也没有挪移一步。 就在这时。 穆孙仲有种极其熟悉的既视感,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一场景。 忽然。 他脑海里划过一道惊雷! “申屠渊被当空射杀那晚,就是这一抹红色流光!他是...” “人屠!?” 穆孙仲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怎么都没想到,鬼面人居然是传说中的人屠! “还真是冤家路窄,本想待靖安城破,再去狩猎你,踏你之名,扬我之威。” “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穆孙仲呵呵一笑,传音道。 然而。 鬼面人并未搭理,呼啸射出第三箭,没有任何间隙,再次弯弓射出第四箭! 两根箭矢一前一后,划开空间,排开两道气浪。 “还是个炼体有成的。” 穆孙仲看出门道,略显惊讶。 不容多想。 他也射出一箭。 两根箭矢当空相撞,赤红色箭矢,直接将对撞的箭矢从中间劈开,訇然撞在巨鼎上。 紧跟其后的第二根嗔煞箭矢,继续顺着之前留下的小孔,再次加深深度。 连续三箭。 那颗小孔,已经扩张成荔枝大小,沿边一圈,尽是密密麻麻裂痕。 “他想击穿仙鼎?”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仙九符箓所化的仙鼎,哪怕是我,全力以赴狂攻半小时,才能将其打碎。” “区区宗师...” “等等!他是宗师吗?” 穆孙仲笑容陡然僵硬在脸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份破坏力,岂是宗师能做到的。 可回想他的箭意,的的确确是宗师没错啊! “他是能够逆伐化虹的宗师。”穆孙仲深吸口气,终于意识到这点。 有些难以置信。 靖安城里何时冒出这条过江龙。 皇室刻意培养的? 就在穆孙仲震撼之际,裹挟五重叠浪、以及六重叠浪的两道箭矢,悍然轰在巨鼎表面。 整座巨鼎颤抖,发出嗡嗡声。 一次比一次更强,巨鼎有些难以支撑,全身浮现蛛网般裂痕,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创造神话的宗师人屠,若是能将你杀死,哪怕这次任务失败,我穆孙仲,照样是五姓八宗的英雄!” “看来...” “没必要留手了!” 穆孙仲狰狞浅笑,眼里满是杀意。 就在第七道箭矢,将巨鼎击碎那一刹,他取出一枚破烂不堪的符箓,以心头血浇铸,将其点燃,嘴里念念有词: “生杀符箓!尊吾敕令!” “锚定...” 穆孙仲正想锚定鬼面人,将生杀符箓扔出去,打眼一看。 人呢? 那颗枝丫上的鬼面人,已然不见身影。 愣神半晌。 穆孙仲前所未有的暴怒起来,怒吼道:“卑鄙小儿!你给我滚出来!!” 你他妈不是喜欢正面硬刚吗? 你不是嫉恶如仇的人屠吗? 你怎么能逃跑呢!! 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生杀符箓可是家族老祖,在临行前给他的保命之物,「仙七品质」的顶级秘宝。 一旦点燃,无法再逆转,必须将其扔出去,不然就会反噬宿主。 此符一出,哪怕化虹大能,都要饮恨而亡。 正常来说,基本上都是用来偷袭,或者出其不意间,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是正确用法。 可人屠一直都表现得像是个无脑莽夫。 隔着老远,一动不动跟你对轰,但凡有人招惹他,甚至不隔夜,二话不说上门找你决一死战。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溜! 噗嗤! 穆孙仲怒吼声一顿,耳畔响起肉体被破开的动静,额头处有液体流淌,他茫然伸手去触摸。 恰好摸到尖锐的物体。 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惨然一笑道:“我竟是你宗师逆伐化虹这项成就的第一个垫脚石。” 忽地。 一道近在咫尺的嗓音,在穆孙仲耳畔响起: “不,你是第二个。” “谢疯领先你一步。” 穆孙仲一愣。 谢疯吗? 他也死了?! 不是说好给咱们一个惊喜吗,合着人屠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啊,还真是惊、喜啊。 穆孙仲念头成灰,无力倒下。 许知易将钉在他脑袋上的箭矢拔出,收回箭筒里面,再将他手里点燃的「生杀符箓」捡起来。 走到一旁的孔乾身边,塞进他的怀里。 然后拍拍孔乾的肩膀: “来,孩子,送你一个礼物,赶紧看看吧。” 说罢,许知易迈步闪身离开。 孔乾茫然睁开双眼,刚从「七曜乌金玄阵图」里回过神,还不清楚发生何时,下意识从怀里掏出快要燃烧殆尽的「生杀符箓」,嘴里还念叨着: “谁啊,送什么礼物?” 可当看清手里的物件。 “我操啊!!!” 孔乾瞳孔骤然收缩,眼眶睁得老大,吓得亡魂皆冒,当机立断取出一把刀,从胳膊处把整条臂膀砍断。 然而。 生杀符箓已经燃尽。 灰烬漂浮而起,组成一方生杀阵法,将孔乾裹在里面。 孔乾发出凄厉惨叫: “穆孙仲,我艹你老母!” 直到生杀符箓将孔乾磨灭成渣子,许知易才缓缓迈步回来,道: “瞧给孩子高兴的直骂娘。” 说着。 他从灰烬里挑挑拣拣,不禁叹息:“储物戒都被炼化了吗,这生杀符箓真是暴殄天物,一点不懂得节约。” 幸好穆孙仲的尸体保留完好。 一枚碧绿色储物戒到手。 许知易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当即吓得将储物戒扔出去老远。 眼睁睁看着像个自爆炸弹似的,将方圆百米都炸成灰,不禁跳脚痛骂: “该死啊!你怎么还在储物戒里布置禁制!” 那储物戒里面堆积着无数宝贝,金光璀璨的,令人眼花缭乱,才过几秒钟富豪瘾的许知易,再次沦为穷光蛋,恨得牙痒痒,取出春秋刀给穆孙仲狠狠鞭尸。 “死了都不安生,劳资给你魂都扬了!别tm轮回往生了!” 第123章 胸有波涛,而面如平湖 半空中,身着虎铠的尉迟恭,指挥禁军有条不紊推进,看似云淡风轻,心里却在暗暗焦急。 身经百战的尉迟恭,能够精确测算出一场战争的结束时间。 面对底牌层出不穷,有各种护身宝物的化虹境大能,哪怕是最精锐的禁军,起码需要一刻钟,才能完成围剿。 一刻钟... 「七曜乌金玄阵图」,何时会发动,对他来说是个未知数。 现在人手不够,林貂寺在和张巢缠斗,剪清秋在对付楚乾坤。 而尉迟恭需要总领指挥,同样抽不开身,谁去对付操控阵盘的两位化虹境中期? 没人! 唯一能解困的希望,全在他一人肩膀。 只要禁军在最短时间内,将拖延时间的十位化虹围剿,此次靖安城之危,便可迎刃而解,反之... 皇室龙脉因此被斩,他尉迟恭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随着余光一瞥。 尉迟恭忽地愣在原地,惊奇发现,此前特地命令左翼军放过的那位鬼面人,居然在孤身鏖战‘穆孙仲’。 “区区宗师境,哪来的胆子?” 尉迟恭看人眼光毒辣,之前就是因为瞧出鬼面人实力不高,大概率不是五姓八宗贼子,就算是区区宗师,也左右不了这场战争。 所以没让左翼军耽误时间,从而放过了他。 “裹风衔雷的箭道,倒是和近期闻名大乾的人屠,有些相像。”尉迟恭想起潜藏在靖安城内的人屠。 不过,传闻中人屠擅长刀箭两道,是位化虹境高手。 应当不是一人。 念及至此。 尉迟恭微微摇头,叹道:“多半又是个热血方刚,喜欢行侠仗义的侠客,可惜了,不知化虹与臻象的差距。” 在他看来,那位鬼面人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懒得再关注,全身心投入到指挥围歼战上面。 十位化虹境大能一字排开,中间四人负责阻挡‘龙龟甲盾’的悍然撞击,两侧四人负责与‘圣旨法相’正面硬刚,末端两人,则在防备左翼军的偷袭。 相当理智的应对策略。 其中,以李家的‘李承鼎’最为显眼,综合战力最高,是与圣旨法相对垒的关键人物。 “李家二代中佼佼者,李家真舍得下本钱,居然把李承鼎搭上。” “必须先杀死一人,尤其是李承鼎,只要减员一位,他们必阵脚大乱!” 尉迟恭思绪疯狂运转,思考着破局的最优解。 统帅看似轻松,实际上最累,危险级数低而已,统帅不光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还要将宏伟战场上每一处细节记住,在心里归纳总结,然后把每一项命令,精确传递到相应的人耳边。 凡人间的战争就足够复杂了,更何况是修行界的战争。 情况更加复杂! 因为修士手段太多,需要考虑到的东西太多,比如敌人的优劣分析、观察其使用的神通,用怎样的方法破解等等,都是一门学问。 所有,能够在修行王朝里担任将帅职位的人,必须是全能型人才,在各方面都有深入见解,否则不配担当大任。 “左翼第二支,你们承担的压力过多了,再这样下去,就要累死,集体服用燃血丹!” “右翼前锋,立刻换人!后面的顶上去,前面的回到后面,抓紧时间调息。” “中军听令,把重心放在「药仙宗」的灵姑身上,以她作为突破口!” 随着一项项指令下达。 禁军在悄无声息转变战略,使得十位化虹压力倍增。 同时。 药仙宗的灵姑,正一边跟着‘李承鼎’抵御「圣旨法相」,一边从储物戒里掏出丹药,扔给已经受伤的人。 她像是个多宝鼠,十根手指上佩戴着六枚储物戒,足足掏出上千颗丹药,居然还没见底,依旧在一个劲分发。 效果也千奇百怪,有疗伤、增加耐力、激活精神识海、让断肢重生、内服外用皆有... 可以说,灵姑就是一众化虹大能的移动回血池,使伤亡率递减到最低! 只要她一死,破绽立马暴露! 显化女帝法相的虚影,瞳眸一转,森然注视着模样可爱至极的灵姑,悍然出手,犹如雷霆似的轰向她。 “掩护灵姑,禁军想在她身上寻找突破口!” 李承鼎怒吼,提醒其他人。 一闪身,横栏在灵姑身上,双臂相叠,身体外浮现一团朦胧光团。 轰!!! 女帝法相一掌拍在李承鼎身上,他却只是退后几步,受了点轻伤。 “谢谢承鼎哥。”灵姑美眸魅惑横生,表情却楚楚可怜,令人惋惜。 如此美貌,以及气质和模样的反差感,甚至与剪清秋不相上下。 “不必客气,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李承鼎抽空回以一笑。 哪怕是他,对待灵姑都难以保持高冷。 灵姑点头如捣蒜,小脸微红着,取出一把药粉,散在李承鼎裸露的胸膛处伤口上,道: “你放心,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说着,灵姑鼓起腮帮子,紧握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只是一瞬间。 其余众人都反应过来,知道禁军想要杀死灵姑,断绝几乎无限的灵丹妙药供应。 有意无意的,所有人都在下意识保护灵姑,将其守护在身后。 “怎么办,再拖延下去,待「七曜乌金玄阵图」启动,便再无法挽回了!”尉迟恭面色极其难看。 速战速决谈何容易。 化虹境好歹被称为镇国,十位镇国,甚至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毁灭一个中小型王朝。 围剿不难。 难的是如何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们彻底击溃。 “不知那个鬼面人是否已经被杀了...” 烦恼之余。 尉迟恭隔空投去目光,朝着‘孔乾’的位置看去。 可当视野拉近,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尉迟恭呆立当场。 一具尸体,一摊灰烬。 四周尽是被摧毁的树林,唯独不见那鬼面人身影。 “那是...穆孙仲,穆家二代中的佼佼者,骨灰想必就是...孔乾?” 尉迟恭心里难以平静,微微张嘴,作为将帅,最基本素养便是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方能称之为将帅,可当看见穆孙仲、孔乾被杀,他已经失态,可见心中的震撼程度。 “有刀痕...” “他是人屠!!?” “人屠并非化虹境大能,而是一位...臻象宗师?” 宗师逆伐大能。 本该只在传说中里的神话,如今竟发生在眼前! 而且,看现场战斗痕迹,那位人屠应该没用全力... “此等人杰,居然还是个嫉恶如仇、忠心报国的侠客!!” “实乃我大乾之幸啊!!” 尉迟恭激动得浑身发抖,同时,紧绷着的那一根弦,也彻底放松下来。 孔乾死了,「七曜乌金玄阵图」就无人操控! “有机会必须结交一番,甚至可以尝试拉拢,凭借他的功劳,足以拜为将军!” “待此战结束,我必要礼贤下士,与他好好交心。” 尉迟恭眼神坚定起来。 重创楚家,协助禁军平定五姓叛乱,杀死数位化虹大能,这份泼天功劳,拜为四品将衔,绰绰有余! 第124章 杀化虹如杀鸡 “灵姑,你退至后方!尽力为受伤的人救援!”李承鼎喝道。 禁军给予的压力越来越大。 比拼消耗,十位化虹岂能是万人禁军的对手,哪怕灵姑身上灵药再丰富,吃多了也会有耐药性。 关键是,中军和左翼军明显在针对灵姑,频频对她施以雷霆一击。 屡次险些被其得逞。 众人胆战心惊,他们都是第一次面对禁军围剿,没多少经验,可禁军常年以宗师、大能为狩猎目标,早就积累无数经验,自然显得得心应手。 「水火化煞宗」的赵武极,忽然面色一白,像是发现某种极其恐怖的鬼怪,两眼失去光彩。 恰好被左翼军抓住时机,整整一千人,搭配「同脉术」以及人人标配的「天品神行符」,动作整齐划一,宛若一条蛟龙摆尾,瞬间杀至赵武极身边。 千人举刀。 《偕刀法》将所有人刀意汇聚,形成一条百米长刀痕,朝着赵武极脑袋劈下去。 “小心!!” 「大雷音宗」空释和尚,高声提醒,双掌合十,皮肤化作金黄色,毅然决然挡下这一刀。 咚! 汇聚千人的一刀,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每叠加一位将士的力量,整体效果都是呈几何倍暴涨,千人之力,足以使得大能重创负伤。 然而。 空释只是头皮炸开血口,未曾伤及头骨。 “施主,面对禁军围剿还敢分心,你...”空释还想责备几句。 赵武极却颤声道: “孔乾死了!穆孙仲也死了...” “他们的本命玉牌,留在我这里,现在...全都破碎了。” 赵武极身上携带着其余九位化虹的本命玉牌,随时可以察看他们的状态。 他取出两枚断为两截的长条状玉牌,上面分别刻画着:穆孙仲、孔乾两个名字。 空释见状,瞳孔骤然收缩。 死了?! “怎么可能,禁军被我等拖延,林貂寺和剪清秋都抽不开身,谁能杀死他们?”「修罗宗」司徒寇,状若发狂,难以置信嘶吼。 在禁军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想明白。 此行注定身死,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性,但怎么死,必须有一个衡量。 是被视作反贼,按上屎盆子,死后被唾骂鞭尸,简直连累妻儿老小,还是光明正大、被视为英雄壮烈牺牲,差别可太大了。 可如今,大业未成,负责操控阵盘的孔乾提前死了! 岂能忍受! 这不等于提前宣告结局,说他们注定是会耻辱而死。 一瞬间。 所有人心态都崩了。 “废物!废物!!”李承鼎无法接受,眼睛通红,一边苦苦支撑禁军的围剿,一边怒吼: “孔乾,穆孙仲,你们两个废物!!” “我等还在苦苦挣扎,你们怎能先行死去呢。” 灵姑小脸苍白,眼里再无半分媚色,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凄惶难安。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呀!” 求生念头无限**放大,灵姑彻底失去方寸,心里涌现出一个念头: 逃! 必须要逃!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就有机会逃生!我还不足百年,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岂能就这么香消玉殒。 念头一出,如魔鬼上身。 灵姑两眼呆滞,冷漠瞥一眼正在艰难抵挡禁军围剿的九道背影,毅然决然选择转身,正要迈步离去。 忽地。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刚转过身的灵姑,视线里便兀然出现一根燃烧煞火的通红箭矢,在他眼里不断放大。 “不...” 极致的求生欲望,让灵姑险而又险躲开这一箭。 堪堪擦着脸颊划过。 灵姑惊恐地喘息,一把抓住箭矢,生怕它飞向前方,被其他几人发现,悄无声息抬起美眸,发现出箭之人,就在前方不足一里地的树梢上。 那人一袭黑袍,面部佩戴鬼面,衣角处沾染血迹,面具上隐约露出的瞳眸,不带丝毫情感。 鬼面人正取出第二枚箭矢,再次弯弓,拉至满月,再次瞄准灵姑。 “他是杀死穆孙仲和孔乾的人。”灵姑对气味特别敏感。 从鬼面人身上闻到气味,心里震撼无比。 一位宗师屠了两尊化虹? “求您,放过我!只要您肯留情,婢愿侍奉您为主人,若是您不放心,婢可割出一部分神魂,生死只在您一念之间。” 灵姑满脸楚楚可怜地祈求,回望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没发现,悄悄解开衣领,裸露一抹香肩,以及白嫩沟壑,眼里魅惑之色浮现。 如此美貌,加上这副做派,和求饶的态度。 灵姑坚信,没有人能够拒绝! “呵。”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一道冷笑。 鬼面人瞳眸依旧冷漠,松开弓弦,射出附加九重叠浪意境的一箭。 轰! 箭矢破空。 宛若流星。 “是你逼我的...”灵姑正想反抗。 可随着眼前红色流光一闪,速度远比之前快出数十倍! 噗嗤! 灵姑额头被当场洞穿,磅礴威能,让她的脑袋直接炸成一团血色烟花。 无头娇躯就这么摇摇晃晃跌落,重重摔在地面,死的不能再死。 许知易冷漠扫一眼,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两根嗔煞箭矢滴溜溜飞起,追随着他一起遁走。 ... 听见动静的李承鼎,迫不得已回头察看,却没看见灵姑的身影,茫然四处查探。 却在沦为深坑的群山中央,发现被泥土掩埋的灵姑无头身。 “灵姑!!”李承鼎睚眦欲裂,不敢置信的大吼。 众人一惊,纷纷与禁军拉开距离,回头察看。 当看见灵姑尸体时。 所有人都心神摇曳,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是...何时被杀的?”王瑄吞咽口水,有些绝望的说道。 李承鼎望着灵姑身上残留的一丝箭意,忽然惨笑一声: “居然是他...” “是谁?”王瑄发问。 李承鼎环顾四周,彻底失去反抗力气,颓然道: “人屠...” “被我等视为猎物的那个人屠,他来狩猎我们了。” “我去过龙井巷废墟,曾见到相似的箭意。” ... ... 第125章 自认为蠢材的炼体天骄 连绵数十里的群山坍塌,山林燃起贯日火焰,将半边天映照成深红色。 黄昏下,禁军宛若天兵天将,遍布天上地下,生生将八位化虹彻底逼入绝境。 许知易悄然隐退,收起刀箭,临走前探查一番另外两处战场。 剪清秋与李乾坤战至百里外,已经进入尾声,陷入癫狂的李乾坤,明显力不从心,被剪清秋一面倒压制。 至于张巢和某位神秘化虹大能的战斗,许知易没能发现其踪迹,应该打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眼下大局已定,五姓八宗的图谋彻底落空。 人屠在大乾皇室心里,到底处于何等地位,被视为潜在威胁,或是招安目标,都无法从表面判断。 在不明确状况以前,尽量保持距离,对双方都好。 所以许知易趁乱离开。 ... 许知易偷偷回到靖安城,走进一个无人巷道,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鬼面具和破烂黑袍,通通焚烧干净。 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被守城官兵,遣散到特定的安全区域。 许知易走在无人街道上,显得格外瞩目,引起几名官兵注意。 “来人止步,报上姓名。”一名铜牌督察官快步而来,喊住许知易。 “土匪,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许知易和煦笑着,回过头说道。 涂飞一惊,赶忙上前,拽着许知易胳膊往旁边走,低声道: “许哥诶,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靖安城发生大事,大名鼎鼎的人屠,和悬赏榜第一的谢疯,相继出现在城内,就在半天前,人屠当着咱们的面,将谢疯砍死了。” “城外也不知道发生何事,好似天崩地裂,喊杀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东边天空都被火光照亮了!整座城大乱!” “洪岳在到处找你,看样子气的不轻,说等你回来,一定要扒了你的一身官皮!” 涂飞被吓得不轻,拍着胸脯,直抽凉气。 今天发生的事,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一个个传说级别人物,活生生在他眼前厮杀。 靖安城疑似被反贼入侵,桩桩件件,都能震撼大乾王朝所有人。 “放心吧,洪岳治不了我的罪。”许知易淡笑道:“你许哥我啊,偷摸干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剪清秋知道许知易和人屠就是同一人,回头让他把这两份功劳,通通记在自己头上,板上钉钉的银牌督察官,没得跑! 到时候,洪岳和武泰两位银牌,肯定要滚一个,腾出位置给他坐。 “哥,你不厚道!干大事不带上我。”涂飞没有丝毫怀疑,酸溜溜瘪嘴。 在涂飞心里,许知易是个言行合一、坦坦荡荡真君子,肯定不会骗人。 他说干大事,那肯定是干了的。 许知易放声大笑,用力拍拍涂飞肩膀,道:“我这不是怕你拖后腿吗!好好努力,有朝一日追上我的脚步,哥带你干一票大的!” 涂飞撇嘴,闷闷不乐道: “那没戏,我就没见过几个天赋比哥您还高的,整座靖安城的少年宗师,拢共就两个,一个是老大您,另一个是枫谢,结果枫谢居然是谢疯假扮,真实年龄估计都四五十岁了。” “也就是说,老大您是靖安城唯一的少年宗师,我想突破臻象,都不知何年何月呢。” 许知易上下打量涂飞。 捏了捏涂飞的肩膀、手臂。 “挺结实啊,以前没发现,你小子居然是个炼体的?”许知易颇为惊讶。 涂飞颔首,颓然道: “是啊,没办法呀,修行根基太差,只能走笨拙的炼体,凭时间来硬磨。” 许知易取出「搬血生灶」整部原本,慷慨塞进涂飞怀里,面色肃然,谆谆教导道: “笨鸟先飞,慢有慢的好处,扎实稳健。” “你喊我一声老大,没什么可赠送的,这部炼体法门,恰好契合你小子的性格。” “这部炼体法门有两条道路,一为速成,二为苦修,前者伤天害理,罔顾人伦,容易被反噬,你性格踏实,是个炼体的好苗子。”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超越无数天才,成就自己的传说。” 许知易瞳眸转化为金黄色。 龙人族黄金瞳有很多妙用。 放慢时间倍速、洞彻虚妄、透视等等都只是一部分。 还能窥探他人根骨。 在许知易视野里,涂飞血液呈淡金色,人体秘窍开启两百一十颗! 人体秘窍是炼体武者最看重的东西。 相当于炼气士修士看重的根基,同样重要,都代表一个人的天赋。 天生开启五十颗秘窍属于正常水平,一百为优秀,常被人们称为天才,两百颗极其罕见,含金量丝毫不亚于‘少年宗师’名头。 但炼体武者在踏破宗师境以前,人体秘窍通常隐藏很深,很难被窥探,故而炼体一道基本上有代代相承的根系,基本上都是独自摸索,久而久之便没落了。 若非龙人族黄金瞳的特殊妙用,许知易也不可能发现。 “自认为庸材的炼体天骄。” “土匪亦涂飞。” 许知易哑然失笑,不等涂飞说些什么,转身朝着永安酒楼走去,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待会再找你,我先去找苏木。” 靖安城大乱,不知苏木情况,许知易总放心不下。 当年,苏木曾被数十位化虹联袂追杀,险些命丧黄泉,他的身份很不寻常,许知易担心这次靖安城大乱,也会牵扯到苏木。 无论如何,总要亲眼见到他安然无恙,才能放下心来。 “好嘞,还有半个小时,就有人来替我接班巡逻,我去永安酒楼定酒菜,请你们吃饭哈。”涂飞招招手,粲然一笑。 “好!”许知易摆手。 目送许知易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涂飞悄悄抽出怀里的古卷,打眼一看,映入眼帘四个大字:「搬血生灶」。 翻开书页,楔子第一句话便是:武道仙人,亦能通天!我辈炼体,当拳镇山河、气啸寰宇... 啪! 涂飞猛的合上古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塞进怀里,小心脏怦怦狂跳,满脸呆滞: “这这这...” “这绝对是仙品神通吧!” 仙品!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唯一傍身的「地品」炼体法,都是涂飞辛辛苦苦在督察营打工数年,用省下来的功劳换取的。 光是这样,涂飞都觉得心满意足,远超过大多数修士。 别看五姓八宗那些子弟,一个个身怀仙品,就觉得好像「天品」、「地品」都是烂白菜。 可在中低层修士群体里,一部「地品」法门,是大多数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你好。” “请问...苏家在哪个方向?” 涂飞晃神间,一道粗犷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第126章 敢横刀向更强者的战士 许知易来到永安酒楼门前,却发现已经关门歇业。 黄金瞳透视扫描整座酒楼,空无一人。 想来是被遣散进避难场所。 门户上简单上了把铜锁,许知易随便捡根树枝,两指迸发刀意,将其削成针,钻进锁孔里打开锁扣。 前往二楼,苏木经常居住的房间。 临近门口才发现,四楼厢房始终敞开,进去一看,果然在桌子上发现一张纸条。 上面字迹正是苏木所留: ——【许知易亲启: 靖安城突发灾祸,家族中人担心我受到波及,提前派遣高手护送我返回帝京城,放心,勿念。 我在帝京等你——苏木。】 许知易哑然失笑:“这小子,招呼都不打,留张纸条就跑路,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狠狠痛扁你一顿。” 不过,苏木的家族总部居然建立在帝京城。 果然是位官二代。 许知易丝毫不意外,苏木出身名门,他很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一直心照不宣的没提而已。 能被十几位化虹大能联袂追杀,凡俗货色岂能有这种待遇? “罢了,既然如此,找个机会假死脱身吧,反正我和苏婉儿没有真情实意,一场萍水相逢的合约交易,赶紧摆脱苏家,对我来说,或许是项明智的决定。” 许知易将纸条捏成粉末,放进油灯里,任其燃烧成灰。 悠然走出永安酒楼,将铜锁重新扣上。 正想回到苏家,察看苏昭烈和苏婉儿的情况。 忽地顿住。 许知易拍拍脑袋,啧声道: “靠!” “忘记土匪了,得和他说一声,无需请客吃饭了。” 说着。 他急匆匆往之前相遇的地方闪身遁去。 ... ... 时间退回半刻钟前。 “小兄弟。” “请问...苏家在哪个方向?” 涂飞一转头,没来得及张口说话,眼前只看见一堵墙似的半裸胸膛。 他眼神微微呆滞,缓缓抬起头,发现还是不能看见那人面貌,直到退后几步,才勉强将视线投在那人脸上。 男子背对着阳光,再加上惊人身高差,导致面部被一片阴影笼罩。 唯有一双宛若鹰隼般瞳眸,在黑影里格外清晰。 涂飞立刻警惕起来。 不动声色将手放在刀柄上。 没有急于回答,涂飞先是上下打量一眼此人装扮。 六月炎夏,此人居然披着一袭毛绒绒的兽皮大氅,裸露出好似刀雕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胸膛,腰带上挂着一个兽皮酒袋,一个拇指大小葫芦。 头戴毡帽,发丝卷曲成环,披散在肩头。 背负一柄门框似的阔刀。 初步估算,此人起码有三米多高!关键是恐怖的身高,完全不显比例失调,反而有种骇人威压。 “靖安城里有很多个苏家,我哪里知道你想问的是哪一家?”涂飞从容笑道。 装扮酷似域外人的男子,嗓音粗狂,好似洪钟: “别装傻充愣,身为督察官,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涂飞一副被戳破谎言的尴尬模样,然后恢复正经,肃然道: “是。” “我知道,看你这样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吧,靖安城内发生大乱,你寻找苏家,是为逃难或者寻亲吧。” “我劝你把这事放一放,先跟我一起避难最为重要,城主府指定了一些避难场所,我带你去。” 说着,涂飞毫不见外一把拉住男子粗壮如树桩的胳膊,熟络的道: “走吧。” 然而。 男子岿然不动,镇在原地一动不动,被阴影笼罩的面部上瞳眸,漠然注视着涂飞,淡声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只想去苏家,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只需要为我指明方向。” 涂飞怔然。 半晌才露出笑颜:“好吧,真是拗不过你。” 涂飞满脸无可奈何摇摇头:“苏家地处偏僻,弯弯绕绕地穿行十几条街,光是指明方向,恐怕会让你迷路。” “这样吧,反正督察官的职责是为百姓办事,我带你过去。” 男子沉默几秒,点点头道: “好。” 涂飞识趣的松开手,转过身时,洋溢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不属于大乾境内。 而是...漠北人!!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灾难,一瞬间,涂飞心里便蹦出四个字: “漠北入侵!” 想到这里。 涂飞重新挂上笑容,装作单纯小白纸,哼着歌在前面领路。 一路上还格外热心肠的给男子介绍当地特色。 “看!那里是咱们城有名的勾栏,只要肯花钱,啥样的都有,以你这身板,估计得点十几个才能满足吧!哈哈哈...” “这里有一间清水羊肉铺,那叫一绝!我每天早上必来一大碗!” “看你是第一次来靖安城,悄悄你跟说,别在这家买菜,他家喜欢压秤!黑心的很,督察营警告许多会,硬是不听!” “若是想买衣服,可以去城西边的秀娘阁,有一位温婉可人的美娘子,她会贴身帮你丈量身材,不止如此,做出来的衣服,不仅物美价廉,还特别好看!” “另外哈,千万别在城里闹事,我看你背着一把阔刀,肯定是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吧,咱们城别的都还好,就治安方面,那是一个响当当!” “女帝身边唯一近卫剪清秋知道吧,她就在城里呢!这娘们,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四处乱逛...” 涂飞一路上絮絮叨叨个没完。 望着沿街那些空无一人的店铺,时而露出一抹怀念。 男子始终不语,像是块铁疙瘩。 涂飞倍感无趣的耸耸肩,道:“既然你懒得听,我就不说了。” “瞧你是位豪杰,气概不凡,有机会我把你引荐给我大哥,偷偷告诉你吧,他啊...” “就是传说中的人屠。” “嘿嘿...” “你肯定听说过吧。” 涂飞回头,好像在等待男子回答,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可惜的是。 男子没有丝毫波动,全部无视。 涂飞心里顿时一沉。 无效... 剪清秋、人屠,都不能令此人动容,只能说明,要么他是个村野乡夫,多半是来自漠北的普通人,要么... 实力远超乎想象,甚至足以无视剪清秋、人屠之流。 终于。 男子开口了: “你太啰嗦了。” 涂飞还没扭头,一只巨大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刻意施加力道,却让涂飞身躯猛然下沉。 一道冷肃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另外...” “这不是去苏家的路吧。” “你准备带我去督察营?” 一瞬间。 涂飞瞳孔骤然收缩,背脊狂飙冷汗,额头青筋暴起。 被发现了! “没...没有啊,你多心了,我闲着没事干,带你去督察营作甚。”涂飞默默握紧刀柄,头也不回说道。 “是吗?” 男子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掌微微用力,将涂飞肩胛骨一把握碎,像是成年巨熊与一个孩童的对比,整堵身躯的阴影,尽数覆盖在涂飞身上。 “一路上故意说起那些无所谓的破事,籍此分散我的注意力。” “故意提起剪清秋、人屠,想判断我的实力境界。”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换成漠北王庭上其他的蠢货过来,或许就着了你的道了。” “但可惜,你遇见的是我。” 男子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泄露一抹杀意:“死后在阎罗殿前报道时,记得报出杀你人的名字。” “他叫:拓拔沧海。” “漠北王庭的第九支柱。” 涂飞悍然拔刀,没有任何犹豫,生生将肩膀折断,挣脱对方的大手,猛的挥向拓拔沧海的脑袋。 铛!! 刀刃砍在拓拔沧海太阳穴位置,横刀居然当场崩断!只在他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白痕。 “居然还是个炼体天才。”拓拔沧海讶然道。 在涂飞出刀的刹那,拓拔沧海看到涂飞身体内迸发的两百颗人体秘窍。 “有趣。” 拓拔沧海淡然一笑,食指弯曲,微微一弹。 嘭! 随之,涂飞心脏位置瞬间破开一个碗口大血洞。 噗通... 涂飞摇摇晃晃倒下,身躯下面聚一滩血泊,无力伸手,眼睁睁望着拓拔沧海远去的背影。 “漠北贼子...犯我大乾...” “吾必诛之!!!” 怒吼声响遏云霄。 下一刻。 涂飞摇摇晃晃站起身,周身两百一十二颗秘窍点燃熊熊火光。 眼睛密布血丝,宛若野兽喘息。 失去心脏的他,气势居然在节节攀升! “别想走!!!” 身影好似雄鹰,腾空而起,灌输全部气血、精气神只在一刀。 刀光划过长空,余波割裂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将满地青石砖通通掀飞。 拓拔沧海侧头,余光斜睨,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天才?” “不!” “这是炼体一道的顶级天骄!” 泥潭里也能出真龙吗。 靖安城不愧是大乾王朝的中兴祖地,能够诞生这么多天骄。 能够扼杀一位尚在摇篮里未来炼体大能,倒是不枉耽误一点时间。 “我拓拔沧海,尊重所有不畏生死,敢于横刀向天的战士。” “为表敬意,我愿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拓拔沧海面色肃然起来,缓缓拔出背上的阔刀,重重落在地上,光是阔刀本身的重量,就已撼动整条街! ... 第127章 当哥的替你报仇 炼体一道,天生秘窍是一标准。 意志力、坚韧的精神,同样是极其重要的标准。 炼体枯燥乏味,常年熬煎肉身,需要承受非人的痛苦,以及无比漫长的时间。 修行神通者,只要悟性足够高,完全能做到一天一个变化。 而炼体不同。 或许付出比旁人多出百倍时间,能看到的成效,微乎其微。 收获少,过程痛苦,时间漫长,若非意志顽强之人,很难坚持下去。 涂飞恰好具备以上所有条件。 天赋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能够在心脏被轰碎的前提下,点燃献祭全部秘窍,这份意志比金铁还坚韧! 身为漠北王庭的第九支柱——拓拔沧海都为之动容。 正是因此,拓拔沧海才说涂飞是炼体一道的顶级天骄。 “可惜了。” “若是早点看出你的天赋,我不会杀你,而是会选择清洗你的记忆,带回漠北,留在身边悉心教导,作为我的传承人。” 望着被他一刀拦腰砍断的涂飞,拓拔沧海微微叹息。 真正的战士,真正的炼体天才。 这种人死去,饶是作为敌人的他,难免有些感慨。 “传承者...我..呸...你配...吗...”涂飞躺在血泊里,只剩一口气,艰难出声。 拓拔沧海置若罔闻,漆黑瞳眸注视着他,道: “你是一位值得尊重的战士,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涂...飞。” 拓拔沧海蹙眉:“土匪?” “都说大乾王朝普遍受过教育,都是有学问的人!你爹娘怎么给你起这种名字。” 涂飞险些一口气没呛死过去,然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土匪... 许哥也经常这么称呼我。 屡教不改。 不过现在听起来,怎么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独属于许哥的浪漫吧,不太懂,此时此刻倒是有一丝感悟。 想到许知易,涂飞眯起眼睛,侧头看一眼从肚脐位置横栏砍断的腰身,五脏六腑、肠道血液流淌一地。 “真难看啊。” “许哥,涂飞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你是名震天下的人屠,而我只是一介籍籍无名的铜牌督察...” “在督察营,没人瞧得起我,你是第一个愿意主动和我交朋友的。” “抱歉。” “方才故意和你耍个心眼...因为谢疯暴露身份时,许知易可不在现场啊,我说出枫谢就是谢疯,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涂飞噙着笑意。 似乎在得意自己成功套出许知易的另一重身份。 “就是可惜了,还能请你和苏木兄吃饭呢,认识那么久,都没掏过腰包。” “还有你给我的仙品神通,也没机会修行了...” “好累...” “困了。” 涂飞心里不断浮现各种心思,好似回光返照,念头格外清晰。 无声无息间,他的眼睛轻轻阖上。 眉心灵台处的精神识海陡然崩溃。 不久后。 一道身影迈着沉甸甸步伐,缓缓走了过来,站在涂飞半截尸身面前,迟迟未曾动弹,整个人好似化为泥塑。 半晌。 那道身影蹲下身子,怔怔然望着涂飞。 他没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蹲在他身边,时间忽然变得很漫长。 每一秒,都好似一个春秋。 忽然。 许知易眼眸一凝,在涂飞身侧,发现两个用血写成的扭曲字迹:「漠北」。 不知过去多久。 他踉跄起身,回望那一道贯穿长街的裂谷,残留着凌冽刀意。 “漠北...” “原来,五姓八宗只是吸引火力的工具,谢疯身后的漠北帝国,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许知易眼角不断抽搐,抑制不住的戾气疯狂涌动,指尖刺入血肉,眼眶撕裂,身躯疯狂颤抖,低声自语道: “可是...” “可是皇室在做什么!?!!” 几乎是嘶吼着。 “我明明已经将情报转述给剪清秋,皇室都是干什么吃的!!” “就因为你们的克制隐忍,致使五姓八宗祸害苍生,让漠北肆意践踏大乾!让不该死的人,为此牺牲性命!!” “女帝...皇室,漠北...” “你们才是导致涂飞惨死的罪魁祸首!” 许知易呼吸变得无比粗重,眼前一阵阵发黑。 往昔涂飞的音容笑貌,任犹在眼前。 他是那么淳朴简单的一个人,却成为靖安城惨案的一个缩影。 “土匪,皇室和女帝不作为,别指望他们了。” “许哥来替你报仇。” 许知易扯下裹在外面的官袍,与督察官令牌一起扯下,重重地扔在地上。 “给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室当官,不值!!” “土匪,倘若你在天有灵,就请看好!当哥的是如何替你报仇雪恨!官不管苍生疾苦,那我就是审判的州官!” 他只一身白色亵衣,轻柔丝绸质地的在随风轻轻摇摆。 春秋刀浮现手中。 瞳眸点燃两道金色火焰。 视野里,有两道清晰的脚印浮现在街道上。 许知易紧握刀柄,追着脚印的方向而去。 ... ... 旁边巷子里。 苏牧婉匆匆赶到,但还是晚了一步,全程旁听完许知易的自言自语,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双手攥紧成拳。 娇躯在微微颤抖。 “陛下,帝君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在气头上...”剪清秋杀完楚乾坤,匆匆赶回来驰援,追随苏牧婉,恰好撞上这一幕。 “不。” “他说得对。” 苏牧婉红唇失去血色,涩声道:“当朝女帝和大乾皇室都是一群废物。” “是我无能,无法庇护百姓!没有保护好身边人...” 剪清秋慌乱无比,劝慰道: “陛下,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漠北女帝把持朝政已有三百年,陛下才登基不过短短三年,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苏牧婉闭上眼睛,道: “去吧。” “保护好帝君,不到生死关头,别出手,让他尽情抒发。” 第128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寂静长街上。 拓拔沧海微微侧头,蹙眉道:“烦人的虫子。” 左右探查无人。 悄然传音道:“王女,已经抵达靖安城,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拓拔沧海的影子逐渐扭曲,好似克苏鲁复苏,在夕阳照耀下,歪曲成窈窕女子的身形,慵懒磁性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姐姐常说,大乾土地广袤肥沃,风土人情与漠北截然不同,我此行就是想在大乾玩一玩,所以,拓拔车夫,咱们后会有期吧。” 影子蠕动,居然挣脱开,顺着街道汇入巷道里的黑暗中。 拓拔沧海无奈摇头。 作为漠北女帝孪生姐妹,王女和陛下性格堪称两个极端。 女帝看似稳重,实则胸有韬略,心藏侵吞天下之志,喜欢把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王女则不同,她表面活泼、古灵精怪,被漠北人称为「疯病王女」,她也不在意,可拓拔沧海清楚,王女的真实一面。 只是一个从小被囚禁在王庭,被女帝牢牢掌控在手里的可怜孩子。 王女的心智并没有成熟... 所以才费劲周折,策划了这场叛逆的旅行。 恐怕陛下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跨越几十万里,来到大乾王朝了吧。 “那您万事小心,微臣完成任务后,就要返回漠北,届时您将是孤身一人,切不可暴露身份。”拓拔沧海嘱咐一句。 还未远去的王女,银铃般咯咯清脆笑声,回荡在拓拔沧海脑海里: “拓拔,该小心的人是你,我临走前,特意在房间里留了纸条,待你回归漠北,姐姐肯定不会放过你。” 闻言,拓拔沧海眼睛微微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 不是,我不惜违抗女帝,费老鼻子力气带你来到大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tm居然搞背刺?! 知道王女疯,但不知道这么疯! 看来以前在漠北还是太收敛了... ... ... 隔着一条街。 苏家府邸已遥遥在望。 拓拔沧海没有挪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淡然道:“在自家地盘还躲躲藏藏,大乾人如此胆小如鼠吗。” 在话音落下那一刻。 街道两头,涌现数千名禁军,四周巷道里响起铠甲铁片哗啦啦撞击声,隐有刀光乍现。 空中,云海翻覆。 十艘御空战舰破云而出,几百架「天品」舰弩,装上数米长弩箭,对准了他。 尉迟恭手按横刀,从旁边一间无人居住的屋里推门走出,站到拓拔沧海面前。 以及巷道里气息收敛,拢袖而立的林貂寺。 拓拔沧海余光扫视,道: “阵仗不小,可惜人人带伤,都在强弩之末,大乾为漠北贵客接风洗尘的,就只有你们这群老弱病残?” 尉迟恭直视着拓拔沧海,道: “漠北王庭的第九支柱,隶属于漠北女帝一脉的皇亲国戚,居然孤身一人深入大乾腹地。” “你真以为,能够活着从靖安城走出去?” 拓拔沧海抬眸,吐出两个字:“有趣。” 轰! 于他站立处的地面,訇然炸碎。 身影好似撕裂空间。 在所有人思维、眼睛都没反应过来时,拓拔沧海已经单手将尉迟恭脖子提起来。 “区区化虹,被尔等赋予镇国头衔,可笑。” “你不会真以为,武道尽头,便是化虹而已吧,倘若今天只有尔等这些人,我不仅能任意去留,还能将尔等杀个干净。” “你信吗?” 拓拔沧海低眉看一眼尉迟恭的腰牌,上面刻画有一轮曜日,拱卫四颗亮银色星辰。 四品将衔。 “四品,在大乾称不上将军吧,顶多禁军统领,蝼蚁使似的角色,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拓拔沧海眼神很冷,随时要捏死尉迟恭。 尉迟恭说不出话,周身灵气、力量通通被压制,完全没办法反抗。 “放开他。” 林貂寺无声无息出现在拓拔沧海身后,两指并拢,点在他的背脊上。 仙品杀招在酝酿积蓄。 拓拔沧海轻笑一声,随后,他动了。 在电光火石间,先是将尉迟恭狠狠掼在地上,将方圆千米地面砸的皲裂,再转身,一巴掌重重扇在林貂寺脸上。 啪! 响亮的耳光,将林貂寺抽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半张脸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 八千名禁军同时出刀,城中巷战,不能使用大范围杀伤战术,《同脉术》与《偕刀法》发动。 空中,十艘御空舰船的硕大弩箭,紧随其后爆射。 “雕虫小技,安敢卖弄。” 拓拔沧海横起一条臂膀,五指张开,而后缓缓攥紧。 指间握力聚起磅礴吸力,将几百根弩箭拉扯的失去方向,纷纷如雨坠落。 轰! 五指彻底攥成拳头时,吸力转化为斥力,恐怖余波呈环形扩散,将八千名禁军全部轰飞。 千米内建筑物瞬间化为飞灰,使得靖安城版图上面出现一块空缺。 现场只有拓拔沧海巍然屹立,其他人全都失去战斗力。 “就仅此而已吗。” “令人失望。” 拓拔沧海轻轻摇头,自始至终都显得从容淡定,好似打个哈切那么简单。 能够围剿化虹的禁军,沦为土鸡瓦狗。 三教合一的林貂寺,不堪一击。 禁军统领尉迟恭,甚至被一个照面击溃。 “一个老迈太监,一个统领,一些虾兵蟹将,大乾王朝那些三品以上官员呢。” “游龙将军,太叔国公,御廷卫...这些人都没来吗。” “大乾人还真是傲慢啊。”拓拔沧海哂笑道。 说罢。 拓拔沧海凝眸望着不远处依旧完好无损的苏家大院。 被数重朦胧光团笼罩,没被波及分毫。 在他眼中,苏家大院上空有真龙腾云,气运如织,密不透风。 整座王朝气运,尽数汇聚于此。 一国命脉,镇压一院。 “有龙处斩龙,大乾龙脉从今日起,彻底断绝吧。” 拓拔沧海反手握主背负的阔刀,正要将其拔出,撕开笼罩苏家大院的禁制。 哒... 哒,哒哒。 突兀的! 有脚步声响起,从他身后缓缓逼近过来。 拓拔沧海蹙眉,松开刀柄,道: “好重的杀意。” 空气中霎时弥漫肃杀气氛,像是一尊阎罗拖着锁链,缓缓从地狱里爬出。 那股杀意,裹挟在风里,无比的纯粹,拂过拓拔沧海的弯曲长发。 ... ... “帝,呃...驸马?”林貂寺瘫软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望着许知易满身煞气的背影,不禁愕然。 许知易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林貂寺,也没去看散落一地的禁军以及尉迟恭,视野里只容纳的下拓拔沧海一个人。 迎着众人错愕眼神。 许知易取出嗔煞仙弓,搭箭,瞄准。 黄金瞳点燃,替他增添一抹神圣。 筋骨膂力沸腾,气血如烘炉,映照着空气都在扭曲,像是被火焰灼烧。 叠浪意境附加在箭矢上。 足足十根箭矢,同时上弦,一次性叠浪十重!! “涂飞是你杀的吗?”许知易问道。 拓拔沧海转过身,上下打量许知易,颔首道: “是我。” 话音刚一落下,十根箭矢訇然飙射! 只是一次拉弓。 险些榨干许知易全部气血,他也只是囫囵吞下一大把丹药,再次搭上十根箭矢。 叠浪二十重! 此时,箭筒里已经空空如也。 拓拔沧海眼神第一次有了些许变化,望着迎面而来的二十根箭矢。 每一箭都比上一箭威能叠加数十倍。 叠浪二十重的箭矢,足以令拓拔沧海感到惊讶。 “宗师意境,且极为不俗。” “有意思。” 拓拔沧海没有刻意躲避,能够躲开,但没必要,他想亲身体验一下,这位少年宗师全力爆发的全盛姿态。 他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柄禁军佩刀。 像是拍苍蝇似的。 一次次拍开飞来的箭矢。 直到第十根箭矢时,一刀拍上去,刀口居然崩开豁口。 拓拔沧海微微挑眉,心里暗想: “哪怕是一根木棍,在我手里,都犹如神兵利器般坚韧,这是因为有化虹境以上修炼出的仙气包裹。” “区区宗师,能够崩断我手里的刀...” “也就是说,第十箭就能破开我的护体仙罡。” 领悟到这点以后。 拓拔沧海面色肃然起来,前所未有的凝重。 “又是一个妖孽!不亚于大乾女帝的妖孽!他的威胁性,丝毫不亚于大乾女帝,必须将其扼杀!!” 宗师逆伐已足够神话。 宗师境破开拓拔沧海的护体仙罡,那更是天方夜谭,别说神话,人们想都不敢想。 都有点离谱的程度! 第十一箭,刀身剧烈颤抖,嗡嗡作响,箭矢被拍开,像是数千个火药桶被点燃,在空中掀起巨大浪涛。 第十二箭,刀刃再度崩开豁口,呈现锯齿状,拍飞出去的箭矢又滴溜溜飞回去。 第十三箭,刀尖位置咔嚓断裂,落下一枚碎片,插在土壤里。 第十四箭,拓拔沧海退后一步,没能将箭矢彻底拍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留下一条血痕。 第十五箭,拓拔沧海再次退步,加大力道,将箭矢重重拍进土壤里。 第十六箭... 第十七箭... ... ... 第二十箭... 第129章 散一国龙脉,还于天地民生 呼... 呼... 粗重喘息声,像是鼓风机,不停抽动胸腔,肩背下沉大口喘着。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至下巴滴落,小臂筋骨抽搐。 一次性叠浪二十重。 燃尽许知易的气力,睫毛挂着汗珠,视野里拓拔沧海宛若一尊神像,巍然矗立在废墟中央。 许知易看见地上十二道深入土壤半尺的脚印,扯起嘴角笑了笑。 自嘲的笑。 拼尽全力,未曾重创他,只勉强令拓拔沧海退了六步。 拓拔沧海低头,望着断成两截的制式横刀,伸手触摸脖颈与脸颊,分别割伤一道血痕。 指腹上的猩红鲜血,让拓拔沧海久久无言。 少年宗师,箭发惊鬼神。 横跨数个境界,割破他的皮肤。 “不可思议。”拓拔沧海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道: “这般年纪,达到如此成就,整座漠北,能与你并驾齐驱的少年郎,不超过三人。” “甚至...” “你的潜力比那二人更大。” “小小靖安城,先有炼体天骄,天生两百秘窍,身死魂不屈,后有少年宗师,势破长虹,重创楚家,斩杀数位大能。” “再往前推,有力挽狂澜,拯救大乾于危亡之际的大乾女帝,与她的近卫剪清秋,有融合儒释道三教根基的林貂寺...” “更是为大乾朝堂输送了无数文臣武将。” “靖安城里潜藏的龙脉,远比想象中厉害啊。” 拓拔沧海喃喃自语,杀意已决,五指扣住刀柄,缓缓将阔刀拔出。 咚! 重达数十万斤的阔刀,砸在地面,使得长街颤抖,好似地龙翻身。 许知易面色变了又变。 一番话里包含太多信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 ... 尉迟恭艰难起身,踉跄拄着刀,与许知易并肩而立,笑道: “原来你就是人屠啊。” “厉害!” 他竖起大拇指,由衷敬佩。 此前见证鬼面人屠,帮助禁军完成围剿战,那时候他的确很惊讶,生出爱才之心,想要招揽入麾下。 可现在。 尉迟恭心态变了。 这种人注定会一鸣惊人,非池中之物,他小小的四品禁军统领,根本不配招揽这种人效力。 别说尉迟恭不配。 在他看来,哪怕是当朝女帝,都不一定能驾驭得住许知易。 有些人生来背负仙命,注定要趁势而起,搅弄一个时代的浪潮。 俗称为时代的弄潮儿。 此时此刻,尉迟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哪怕是死,能和如此豪杰埋骨同一片青山下,不枉此生走一遭!” 人屠之名响彻四海。 以嫉恶如仇着称,极具传奇色彩、侠义之风,这类人最受将士的喜爱和崇拜。 “是。”许知易点头承认,屏住呼吸,默默握紧刀柄,与尉迟恭拉开几步距离。 “人屠居然这么年轻,有些不敢置信呐。”一名禁军踉跄起身。 逐渐的,一位又一位禁军艰难爬起来,有些拄着刀,有些相互搀扶,数千人禁军阵型再次组建完成。 全都站在许知易和尉迟恭身后。 许知易心神瞬间紧绷。 大多数人好奇张望许知易,也不藏着掖着,当面就议论起来: “那把红色的弓箭,想必就是射杀‘灵姑’、‘孔乾’‘穆孙仲’的吧,果然英武不凡。” “人屠唉!我以为是个中年大叔,满头白发,老迈而遒劲,充满正气的,怎么是个细皮嫩肉的帅小伙啊,哈哈。” “少年出英雄,不当兵可惜了,不然能追随人屠一起作战,肯定非常刺激。” 将士们像是在膜拜偶像,又好似碰见熟知多年的老友,没有恶意,纯粹的性情所致。 豪迈大气,爽朗直接。 许知易当场愣住,左右环顾那些禁军,下意识眨眨眼。 “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同。”尉迟恭拔出刀警惕着前面的拓拔沧海,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 “觉得我们是官,而你做的那些事,尽管正大光明,但错在无证乱杀,无职乱杀,未经审判而先斩后奏,就擅自把自己定义为贼寇了?” “以为身份暴露那一刻,禁军会群起而攻之?” 许知易反问: “难道不是吗。” 尉迟恭仰头哈哈大笑,道:“在你心里,将与官,到底是何等糟糕的形象啊。” “草木无情,而人有情,律法无情,但它不是死的,灵活制衡的律法,是被人驾驭的,固守死板的遵从,那是律法在驾驭人。” “五姓八宗的恶行昭彰,百姓心知肚明,陛下也心知肚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大多数相同的秤,组合起来就是律法本身,你的做法赢得大多数的人鼓励和崇拜,这难道还能是错的?” 尉迟恭侧头,笑眯眯与许知易对视。 许知易呆若木鸡,微微张大嘴巴,在脑海里不断回想那些话: ——律法无情,而人有情。 ——大多数相同的秤,组合起来就是律法本身。 ——灵活变通的,是人在驾驭,墨守成规的,是律法在驾驭人。 这些道理,哪怕两世为人的许知易,都从未听人说过。 “只要心向一处,哪怕你一身亵衣,没有这身铠甲,我们同样是战友!” “能和人屠一起作战,是我尉迟恭的荣幸。” 尉迟恭笑的坦荡。 许知易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道:“我有名字,许知易,我叫许知易。” “你们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战友吗... 这个糟糕透顶的世道里,还有这么一群纯粹的人。 似乎透露几分光亮呢。 许知易终于能理解,为何一向畏头畏尾,顶着土匪的名字,总是干着窝囊事的涂飞。 为何能在外敌入侵时,明知差距巨大,明知出刀必死,他依然愿意拔刀向更强者,哪怕被打碎心脏,都要拖着已死的身躯,悍然阻挡漠北贼寇。 他不是在守护那些经常欺负他的督察官同僚,不是为了高高在上大人们的高枕无忧生活,而是为了这世道里一些不多的纯粹善良的人。 “多谢,我有一些明悟了。” “但眼前这人,并非能靠人数优势堆赢得,我想想自己试试看。” “就算不能杀他,豁出一条性命,我也要撕下他的血肉,让他痛一辈子!” 许知易眼里戾气横生。 竲! 春秋刀出鞘! 夕阳透过火烧云,覆映在刀面上,泼洒出如血的红色。 拓拔沧海竖起一根食指勾了勾,道: “来。” 拓拔沧海眼里透露凶光,心境被名为‘欣喜’的风吹出褶皱,能够狩猎一名堪比大乾女帝的妖孽,重要程度不比破坏龙脉差。 就在这时。 苏家祖宅方向,响彻龙吟声,嘶吼传遍整座靖安城。 许知易顿住。 所有人纷纷回头,当看见一条宛若实质的气运金龙,腾空万里,好似九曲长河蜿蜒于半空中,正凄厉长鸣。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龙鳞,化作雨点,撒向整座大乾王朝,遍布人间。 像是久旱逢甘霖,万物生灵在贪婪汲取。 “真龙被斩杀了?!”拓拔沧海愕然回首,满脸不可置信。 卧槽? 斩龙任务不是我来执行吗,是谁捷足先登?! 一瞬间,拓拔沧海脑海里浮现王女的身影。 疯病王女。 漠北女帝孪生妹妹。 难道是她? 拓拔沧海扶额叹息。 完犊子了,早知道王女殿下疯成这幅鬼样子,他说什么都不会带她出来。 现在麻烦大了! 身为‘斩龙人’,他都还没进入苏家祖宅呢,龙脉就被斩杀了,傻子都知道斩龙人肯定另有其人。 拓拔沧海有信心全身而退,但王女咋办,可让拓拔沧海拖家带口,领着王女一起跑路,他就没信心了。 “那是大乾龙脉?!”尉迟恭嘴巴张成o型。 龙脉死了?! 原来传闻中的皇室发源地,就在靖安城! 五姓八宗和漠北的图谋,就是想破坏龙脉。 “龙脉...被斩了。” “那么眼前这个漠北人,其实还是一个吸引注意的幌子?” “好大的手笔!以五姓八宗为卒,漠北第九支柱为兵,隐藏真正的幕后黑手,为的就是斩杀大乾龙脉。” 数千名禁军全部红了眼眶,杀意冲霄而起! 宛若数千只豺狼,死死的盯着拓拔沧海。 龙脉被斩的后果,他们再清楚不过,轻则国运衰退,从此一蹶不振,重则引起反噬,就像楚家那样,导致所有大乾百姓遭受灾厄,直接濒临破灭。 这是亡国之仇! 许知易呆呆的望着空中,在他黄金瞳的视野里,能够清晰看见,整座大乾王朝,目之所及都在下一场无形的“雨”。 那是金色的雨滴,滴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渗透进生灵体内。 “龙脉被斩,明明是天大的坏事,为何我觉得...” “有利无弊呢?” 许知易用黄金瞳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那金色雨滴,正徐徐改造着他的身体,将一些暗伤修复,提升资质,甚至修为都有不易察觉的提升。 不止如此。 许知易还有种预感,好似命运都受到一定程度影响。 这个命运,可拆分为两部分:命途、运道。 ... ... 第130章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林貂寺跪地磕头,泪水止不住地流,道: “老奴羞愧,坐镇靖安城数十载,终究没能守住龙脉。” 禁军暴怒,将拓拔沧海包围。 明知此人实力强悍,远超过化虹境,但无一人畏惧害怕。 有国才有家,龙脉被杀,无异于毁家灭国,是为世间头等大仇! 尉迟恭拔出刀,怒吼道: “都劳资上,今天哪怕拼的全军覆灭,也要死死咬住他,绝不能放其安然离去!” 说罢,尉迟恭身先士卒,第一个杀向拓拔沧海。 许知易一脸木然。 回过头注视着林貂寺,再看消散于苏家上空的龙脉。 不知用何词汇描述此刻心情。 尽管五姓八宗掀起叛乱时,他就有所猜测,一直不敢相信。 直到现在,龙脉被斩,林貂寺身份暴露。 经拓拔沧海的话,才知道苏家祖宅,实则是大乾的国运龙脉!并不是什么分支。 大乾龙脉从来只有一条。 而且当朝女帝便是从小在靖安城长大,还有那位剪大人... “苏婉儿...当朝女帝?” “难怪一直遮遮掩掩,不敢把真面目示人,难怪比武招亲会吸引来五姓八宗的重视...” “她是女帝,那我又是谁?” “帝君??” 许知易充满茫然,只感觉天旋地转,短短一天时间,发生太多变故。 五姓八宗叛乱,彻底走向对立面。 涂飞被杀。 漠北入侵。 大乾龙脉被斩。 以及自己的身份真相曝光... “这想必是帝君玉佩吧。”许知易掏出苏昭烈在大婚当日,亲手递交给他的玉佩,自嘲一笑。 又回想起当初在祠堂里,那些气息巍峨的始祖们。 “合着我当初在不知不觉,干了件这么牛逼的大事。”许知易微微摇头。 然而。 他没有感到半点欣喜。 倘若苏婉儿就是女帝,那为何不选择出手!?反而一直在漠视全局! 许知易看着数千名禁军悍不畏死冲上前。 眼睁睁看着有人被一巴掌拍死。 看着尉迟恭筋骨断裂,重伤摔在尘土里。 看着拓拔沧海宛若战神,如入无人之境,纵横捭阖,无人能挡。 许知易出奇的愤怒,死死攥紧帝君玉佩。 “明明都可以阻止的,为何你不愿出手!在自家地盘上,你到底在忌惮谁?!” “涂飞,他本不该死的,这些将士...” “他们都是这狗屁世道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他们有亲朋好友,有一腔热血,可现在都化为冰凉的尸体。” “苏婉儿...” “不!女帝!!” “你难道不觉得有愧吗?” 许知易眸子愈发冰寒,回想起往日种种。 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冷漠了,穿越至今,始终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 得过且过的生活。 但现在,许知易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比自己冷漠的,大有人在!譬如那当朝女帝... “呵。” 许知易看着帝君玉佩,忽然觉得很恶心,作为穿越者,对所谓的王朝统治者,一直都没多少好感度。 天下乌鸦一般黑。 帝王里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基本上不祸害苍生就是明君了,在这基础上,要是听得进去忠臣谏言,那就是圣君! 当朝女帝在许知易心里的形象,经过这件事,彻底崩塌,感到无比嫌恶。 “土匪,你先等等,黄泉路上慢些走,现在的我,还不是此人对手。” “等我实力超越他,再替你雪恨。” 许知易收起帝君玉佩,转身就要离开。 凭禁军那些人,根本不是拓拔沧海对手,哪怕再搭上自己也一样,胜率无限趋近于零。 打下去等同送死。 至于皇室那边,许知易根本不抱希望,他们要是想出手,不会等到现在还没人现身。 尽管不清楚女帝的打算,但结局已经能够预料。 这名漠北王庭第九支柱,多半会顺利脱身... 走到一半。 许知易想了想,转头,拔刀。 灌输全部气力。 ——《排山势》。 刀势隔着数十米,好似仙人推掌,将群山排开。 一群禁军被冲散,刀势重重拍在拓拔沧海身上,割破他的衣袍,割破其胸膛血肉。 “放他走吧。” “别再搭上战士们的性命了,不值得。”许知易冷声道。 拓拔沧海低头看着胸膛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没刻意躲。 但这一刀威能,还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伤口转瞬恢复如初,依旧没能让拓拔沧海受伤。 “他是漠北人!勾结五姓八宗的叛贼,斩了大乾龙脉,怎能放他离去!!”尉迟恭双目赤红,嘶吼道: “哪怕拼至最后一人。” “也要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许知易一刀将双方分开,收刀回鞘,道:“随便你们。” “但我有必要提醒一句,哪怕你们全都死光了,也不见得能让他付出什么代价。” “这里既然是皇室发源地,难道没有厉害角色镇守,为何他们不出手,偏偏要你们这群虾兵蟹将拼杀?” “与其在这里白白送命,不如留着有用之身,未来在战场上多杀一些漠北人,守护家国安危。” 言尽于此。 许知易懒得再劝。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热血过头而失去理智,那就是愚蠢。 对蠢货说再多的道理,他们照样听不进去。 好在尉迟恭不是蠢货。 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出声喝止: “都住手!!” 尉迟恭心潮起伏,呼吸变得粗重。 是啊。 这里是皇室发源地,还是龙脉所在,不该没有高手坐镇,他们人呢?! 意识到这点,尉迟恭主动退让出道路。 禁军尽管愤慨,但军命不可违,全都放下横刀,分开一道口子。 “天赋高,心性稳健,这种人不能留。”拓拔沧海默默走出禁军包围圈,侧头望着许知易离去的背影,眼底有锋芒涌动,杀意如潮水,一层比一层高。 许知易在他心里的威胁性,还在持续攀升。 甚至足以和当朝女帝并驾齐驱。 忽然。 一道倩影出现,挡路拓拔沧海的视线。 “剪大人。”尉迟恭又惊又喜,以为看见曙光,大声呼喊:“请您出手,手刃了这个漠北人!” “他是...” 剪清秋却是置之不理,淡然道: “你可以滚了。” “只给你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你还没离开大乾境内,你就永远别想回去了。” 拓拔沧海犹豫一会,无奈颔首: “好。” 为漠北分忧,提前铲除未来劲敌,还是保全性命,这不是选择题。 说罢,拓拔沧海不再停留,身形一晃,直接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 尉迟恭张口结舌,满脸难以置信。 这...? 放走了??! 回想起许知易那番话,以及临走前留给他的一抹失望眼神。 尉迟恭好像懂了,一下子像是被抽掉气的皮球,颓然地耷拉脑袋,呆呆的注视着地面。 “剪大人,你能告诉我,为何要放走他吗?” 剪清秋瞥视一眼尉迟恭,看见他迷茫困惑的神情,以及数千名浴血奋战,掩藏不住的失落,微微抿唇,有些于心不忍。 “我...我也不知道,是上面的命令。”剪清秋没来由慌了神,含糊其辞说道。 面对这些纯粹将士们的质疑,剪清秋感觉无颜面对,更没办法解释,苦涩的垂头,不敢对上他们的目光。 尉迟恭惨然一笑,道: “上面的人...” “微臣知道了。” 身为陛下亦君臣亦姐妹的唯一近卫,哪怕那些一品大员,都不敢得罪她,谁有资格被剪清秋称为上面的人呢? 女帝... 是她的意思,故意放走了拓拔沧海。 “我想不通啊。”尉迟恭手中刀当啷落在地上,眼眶通红,不禁落泪道:“明明是在自家地盘,明明他有滔天罪责,为何要放人?” “剪大人,你觉得陛下是什么意思。” “将士们在浴血奋战,还在苦苦坚持,为何你们就要提前放弃呢。” 剪清秋一惊,厉声呵斥道: “住嘴!” 这些话私下里说说不要紧,万一被传出去,被仇家用来攻击尉迟恭的手段,那么就是冒犯天威的死罪! 尉迟恭深吸口气,擦拭泪水,道: “好,微臣不说了。” “大人请自便吧,我们还要打扫战场,帮忙恢复靖安城面貌,就不打扰大人逛街赏景的雅致了。” “告辞。” 尉迟恭捡起刀,扭头就走,喝道:“撤!” 几千名禁军相互搀扶,无一人向剪清秋行礼,全部将她视作空气,头也不回的跟着尉迟恭离去。 待人走空。 剪清秋呆立半晌,委屈的瘪嘴: “陛下,您说我们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啊。” 苏牧婉身形无声出现,站在她身后,凝望着破败的战场废物,淡然道: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对错交给后人评说,朕不在乎,也不关心。” “朕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将卧榻之侧的漠北彻底铲除。” “一统潜龙大陆!” 剪清秋眼里含泪,道:“可帝君已经知道真相,而且好像很失望,他和您之间...” “已经产生隔阂,帝君恐怕更讨厌皇室了。” 这一次。 苏牧婉陷入沉默,没再说话。 第131章 透支三千年国运,成就一次盛世 半个月后。 往日热闹繁华的靖安城,变得寂寥,许多人家纷纷搬迁,前往其他城池居住。 短短两个月,靖安城爆发数起惨案。 间接导致楚家濒死、浩然剑宗重创,五姓八宗图谋失败,掀起叛乱大旗,和大乾皇室彻底分裂。 幸好五姓八宗叛乱理由名不正、言不顺,因此没多少人愿意追随响应。 永安酒楼重新开业。 酒楼生意比以前更加火爆,每天开业六个时辰,时时刻刻都处于爆满状态,预约吃饭、住宿的更是排到半年以后。 甚至有一些远道而来的游侠,专程赶到靖安城,只为入住永安酒楼。 原因无他。 只是有小道消息称,名震大乾的人屠,就住在永安酒楼里。 不过,知晓人屠真实容貌的寥寥无几。 因此至今无一人真正见过。 顶楼厢房。 一扇门打开,走出一名英武不凡少年郎,腰挎横刀,阔步走下楼,招呼道: “掌柜的,老规矩。” 前台,掌柜的正五指如飞,噼里啪啦敲打算盘,见到少年郎,当即咧嘴大笑: “呦!许少睡醒啦。” “小二,赶紧的!六两阳春白雪,一只脆皮烤鹅,两盘牛羊肉,一碗特色贡汤!” 见此情形。 一些外乡人纷纷侧目,不禁感到好奇。 “这人谁啊,居然能让永安酒楼的掌柜,上赶着拍马屁,前几天,帝京城来的一群贵族小姐少爷,都没能让他露一个笑脸。” “据传,永安酒楼背后站着的帝京城大势力。” “还有还有,靖安城苏家是隐藏的皇室祖宅!可惜不知道是哪位皇亲国戚,半个月前发生的大事,就因苏家而起!” 肩头搭着白布的小二,为许知易端上酒菜,见少年郎自顾自吃喝,全然不搭理四周目光,便悄悄说道: “外乡人吧。” “许知易,许少都不知道?他可是咱们靖安城第一天才!刚满二十岁的少年宗师!” “而且还是你们口中苏家的驸马爷!身份可显赫着呢。” 闻言。 众人大惊失色。 “他就是许知易?昨天帝京城里传来一则消息,待九月入冬,「三圣学府」将会重新开启!并且放出提前录取的名单,囊括了大乾境内的所有天才!许知易便位列其中,高居第十名!” “就是大乾第一至高学府,「三圣学府」?许知易有什么战绩吗,竟然能够位列第十。” 小二摩挲下巴,犹豫道: “惊人战绩?” “好像还真没有。” “曾在烽火境时,同境界打败顾摧城算吗?” 外乡人纷纷摇头: “不算不算!顾摧城虽说是浩然剑宗的剑首,可他死的骨头渣子都没了,谁知道传言是否夸大。” “说不定浩然剑宗知道当剑首的命不长,所以随便推一个银样镴枪头出来挡灾呢,你看,剑宗历届剑首,有几个活到百岁了?” 小二一摊手,无奈道: “那就没了,许少很低调,喜欢与人为善,从不打打杀杀。” 众人顿时狂翻白眼:“嘁!” 一下子,许知易原本神秘高大的形象,在一众外乡人眼中,变成走背景的关系户。 都感到不齿。 权利、关系、财富这些玩意,尽管人人都在追求,可当大家都没有,就你有的时候,那就很显眼了。 大家都会把你当做异类,从而滋生出各种负面情绪。 独坐一桌的许知易,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 自从帝京城的「三圣学府」放出免考名单,许知易这个名字,便随之响彻大乾王朝。 毕竟榜单一百名,哪怕排名第一百的,大家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唯独高居前十的许知易,就连最厉害的情报组织,都没能挖出一点有用消息。 出道以来,拢共就打过一场比武招亲,而且无论怎么看,那场招亲大比,充满着猫腻。 经一些智慧超群的谋士分析,苏家的那场比武招亲,看似轰轰烈烈,甚至惊动五姓八宗注意,但实际上,驸马人选一早就选定了。 不管许知易打不打得赢,驸马爷位置都非他莫属! 搞来搞去,打听一大圈,结果唯一有记录的战斗,依旧是在走关系。 一瞬间。 许知易的名声简直臭不可闻! 都说他靠着皇室,硬生生疏通关系,用真金白银活活砸上免考前十名。 “皇室在搞什么?” 许知易攥紧酒杯,微微蹙眉,心里想道: “「三圣学府」把我排为第十名,想必是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 “但人屠身份暴露时,只有拓拔沧海、禁军、尉迟恭和苏家知道。” “拓拔沧海远在漠北,吃饱撑着做这些没意义的破事,禁军和尉迟恭临走前,再三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外传,他们应该不是蛇鼠两端的小人。” “那么只有苏家了...” 一想到苏家,许知易心情立刻就变得糟糕。 这半个月以来,他从未回过苏家,一直住在永安酒楼,期间只有剪清秋过来两趟,任然在装高人做派,假模假样把持着上位者姿态,劝许知易回去,和苏婉儿重归于好。 苏昭烈和苏婉儿始终没露面,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经此一事。 许知易更加笃定,苏婉儿便是那当朝女帝,苏昭烈则是太上皇! “他们想带我回帝京城?” “是因为知道我对皇室有成见,不愿低头认错,亲自过来请我,就选择以这种方式,迫使我与他们一起返回帝京?” 许知易暗暗思索。 觉得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身为当朝皇帝,短期内脱离朝政,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国不可无君,女帝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靖安城。 靖安城龙脉被毁。 林貂寺、太上皇也失去坐镇靖安城的意义。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即将启程,返回帝京... 故而以「三圣学府」的由头,把许知易一起打包带走。 “无趣。” “三圣学府吗...” “倒是可以走一趟,拓拔沧海实力不明,肯定超过化虹境,靖安城的价值基本榨干,下一步在帝京城寻找新的签到地点了,不然实力很难迅速提升。” 许知易暗暗思索着。 另外,还有一个疑惑始终困扰着他。 为何女帝和太上皇,要费那么大劲,偏偏把自己选定成帝君。 不惜一大家子围绕着他的演戏作秀。 “肯定有猫腻,但剪清秋守口如瓶,死活不肯泄露半点口风。” “去问女帝,多半也没线索。” 许知易一边喝闷酒,一边在脑海里反复推演,寻找各种可能性。 良久。 还是没半点头绪。 他甚至把苏木怀疑一通,觉得这小子该不会是自己小舅子之类的,自导自演一出戏,把他坑蒙拐骗到靖安城,就是为把自己推上帝君位置,给孤寡的女帝找个好老公。 奈何没有实质性证据。 唯一值得怀疑的点,就是苏木的神秘背景。 家在帝京城,家族势力通天,遍布各大城池。 怎么看都符合皇储身份。 “现在麻烦了,若苏家只是普通的一支皇亲国戚,退婚就退了。” “可偏偏是正统皇室,便宜媳妇还是当朝女帝!” “与世俗王朝不同,大乾王朝承载一国气运,立帝君与立皇帝没俩样,女帝和帝君通共同承载王朝命运,凡人建立的王朝,女帝想罢免帝君,一句话的事情,但大乾王朝不行。” “帝君不止是一个身份,不是说想不当就不当的,所以哪怕我不回苏家住,太上皇和女帝都不着急,因为根本跑不掉!” “要是那次没去祠堂就好了,被大乾列祖列宗承认,赐予气运烙印,而我当时恍然不知,没有拒绝反而欣喜答应,这就等同缔结契约,享受特权与王朝气运滋养的同时,我也要承担大乾王朝的兴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知易颇为苦恼地抓抓头发。 深陷皇室漩涡,一直是他想避免发生的,可没想到,到头来不仅被卷入其中,而且还是漩涡的最中心! 良久。 许知易轻轻叹息,不再去想,将一桌子饭菜吃喝干净,起身拍拍屁股回到顶楼厢房。 反正目前没办法解决,索性不去理会。 帝君的职责就是和女帝诞育孩子,而女帝死活不肯答应,算来算去,就是没有职责! 无事一身轻,通通抛诸脑后。 回到房间。 许知易正想投入修炼。 忽地。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检测到新诞生的签到地点:「黄金盛世」。】 ——【由大乾女帝一手开启,斩杀龙脉,散国运于民生,造就世间人人如龙的黄金盛世。】 ——【从此刻起,大乾王朝将会诞生无数天才,群英荟萃。】 ——【透支未来三千年的国运,孤注一掷成就一次空前盛世!】 ——【提示: 签到奖励品质,将会重新排列计算。 上一版本的红色奖励、签到点,与现版本的“白色奖励”对等,以此类推... 品质:白、绿、蓝,紫、金、红...】 .... 【检测到白色签到点:「龙陨之地」。】 【是\\否进行签到?】 ... ... 第132章 天上掉下来个许妹妹 “什么鬼?” 厢房里侧室的修行洞府里,许知易结跏趺坐,陡然睁开双眸。 系统的迭代更新,还附赠更新理由,信息量大得惊人。 “黄金盛世?女帝亲手开启?” “也就是说,龙脉是被女帝亲手斩杀,将大乾未来三千年国运,一次性释放,造就一场黄金盛世?” 嘶... 许知易倒吸一口凉气,心肝脾肺肾灌入冷意,背脊都飕飕的吹阴风。 好大的魄力! 这是把整座大乾王朝,直接押注在赌桌上,胜则万古仙朝,败则国破家亡。 回想起一直清清冷冷的便宜媳妇,尽管看不见脸,但许知易能够感受到,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万万没想到。 还是个魄力大破天的枭雄! “乃至皇室和五姓八宗,朝堂上的王公大臣,都以为是漠北人斩了龙脉,恐怕拓拔沧海自己都这么以为。” “可谁又能想到,斩龙人竟然是自家皇帝呢...” “好一手引狼入室、暗度陈仓,偷偷干自己的大事,骂名通通丢给漠北。” “难怪大乾人人都说,当朝女帝的心狠程度,远超大乾历代帝皇,其手段之凌厉,丝毫不逊漠北女帝。” “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 一想到自己曾和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人,曾大被同眠、还屡次混不吝,许知易就觉得脖颈冰凉一片,像是被架上一柄刀。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是谁逼得她不惜赌上大乾未来三千年国运,打造一场人人如龙的黄金盛世呢。” “漠北吗?他们有这么厉害?” 许知易眸子里精芒闪烁不止,越想,越觉得恐怖。 想不通。 不可否认的是,女帝手段超出想象的狠辣,狠到全天下人都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 自家皇帝把自家龙脉杀了,就算许知易说出真相,恐怕也会当成傻子,或者定为传谣反贼,直接扣进监牢。 “他奶奶的,皇室果然危险,水太深太浑,绝对要远离。” 许知易打消此前的一些侥幸念头。 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帝君,自然难以避免的想利用这个身份,大摇大摆走进帝京城皇宫,大喊一声:劳资就是帝君,闲人退避,莫要打扰劳资签到领取奖励。 现在嘛。 不敢想了,生怕被卷成渣子。 “听说女帝不过二十岁,和我差不多,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唉。” 许知易叹息一声,摇晃脑袋,把繁杂思绪清空。 “系统更新以后,整体品质都提升了,上限拔高。” “从前红色品质,才能爆出仙品奖励,现在重新规划,白色就相当于上一个版本的红色。” “还不错,起码有个心理安慰,这场仗没白打。” 许知易心情稍稍舒缓。 “领取奖励。” ——【恭喜宿主,签到白色品质地点。】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提升功法品质(已学会并大成的功法、神通里,任意选择一项,将其提升一个品质)。 二、提升灵宝品质(选择一柄随身灵宝,将其提升一个品质)。 三、提升任意属性(在速度、力量、悟性、敏锐等各项属性中,任意选择一项,略微提升一点点)。】 没有任何犹豫。 许知易直接做出选择。 ——【获得奖励:提升功法品质。】 现在的他,可谓满配六神装,全身上下都是仙品起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根基术」,依旧是天品。 「根基术」的优劣,将一定程度上影响修炼速度,以及灵气品质,甚至是完善根基方面,都会有影响。 倘若说各类神通、无论杀伐、防御、身法都只是一栋楼上面的主体,境界则是整座楼房的材料,「根基术」则是搭建地基的图纸。 地基不稳,上面的楼建造得再高大,终有崩塌危险。 奈何「根基术」太过珍贵,各方势力都将其视为不传之秘,绝对不允许泄露,哪怕是五姓八宗的嫡系,从来都是口口相传,并且设置特殊禁制,一旦有人搜魂,立刻就会触发禁制。 ——【叮!】 ——【天品《玄黄根基术》升品为仙品《玄黄根基术》。】 「根基术」名字没有变化。 但整部功法彻底改头换面,总纲未变,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将其升华革新。 许知易迫不及待入定修行,感受一番。 几个小时后。 才徐徐睁开双眼,满是惊叹的感慨: “天品《玄黄根基术》运行一周天,从百会穴一路至涌泉穴,中途只途径三十六个窍穴节点。” “而升品以后的《玄黄根基术》,运行路线未变,但途径的窍穴节点,增多至三百六十个!效率比以前多出整整十倍!” “一次大周天下来,比以前效率高出十倍!!” 许知易惊叹不已。 难怪那些大家子弟修行速度奇快,「根基术」品质占据相当重的比例,其次才是资源。 “不止如此,我的灵力、气血被重新提炼,变得愈发精纯厚重,就连实力都得到增幅。” “而这,还只是「仙九」品质的《玄黄根基术》。” “离谱。” 许知易意犹未尽,正想继续闭关苦修,争取在入冬前突破化虹境。 现在是七月,两个月时间突破化虹,时间非常紧迫。 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神话。 许知易不一样,他身负系统,不逆天一点,都对不起这金手指。 咚咚咚... 就在这时。 急促敲门声打破宁静,将入定的许知易,从修行状态拉回现实。 吱嘎。 开门一看,门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个头不高,胜在眉目清秀,不施一丝胭脂水粉,便隐有倾国之貌。 “你怎么又来了,还需要我再强调多少回,我不是你哥哥,别再打扰我了。”许知易蹙眉道。 约莫十七八岁模样的小丫头,闷闷不乐的瘪嘴道: “骗人!” “你明明和我哥哥长得一模一样!说话口气都如出一辙。” “而且你和我哥哥同你同姓,都叫许知易,我叫许墨瞳,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许墨瞳穿的破破烂烂,脸蛋也脏兮兮的,活像个乞丐。 几天前在路边撞见,许墨瞳从旁边狗窜出来,当街一把抱住许知易的大腿,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眼泪鼻涕通通往他身上擦,一边哭一边大喊: “哥哥啊,墨瞳终于找到你了!” “你当年不告而别,娘思念成疾,病死在床榻上,爹也气成残废,终日不能走路,你一走就是十多年,完全不管咱们一家人死活啊,哥!” “爹快咽气了,墨瞳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跟我回去看一眼吧,爹快死了!” “好歹给爹娘守孝几天吧!” 当时场景,那叫一个尴尬。 路上行人纷纷投来诡异眼神,把许知易团团围住,起初人们还有些迟疑,可一看见许墨瞳的容颜,立刻坚定信念。 这么好看的姑娘,至于冤枉你吗?人家姑娘肯定没撒谎!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纷纷叫嚷起来,让许知易赶紧滚回家去,好事者还请来衙门官兵,要把许知易赶出靖安城,让他赶紧跟着小姑娘一起回家。 幸好许知易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督察官,经过解释,才勉强说服众人。 小姑娘也灰溜溜逃了。 没成想,这才过去三天,许墨瞳又找上门来。 “哥哥,上次是墨瞳不对,不该在大庭广众下嚷嚷,害你丢了面子。” 许墨瞳双手抓着衣角,低眉顺眼不敢看他,轻声嗫嚅着道歉。 许知易冷眸俯瞰,不为所动: “姑娘,仙人跳这套路,小爷我上辈子就司空见惯了,赶紧滚吧,别逼我动粗。” 闻言,小姑娘慌张的像个小兔子,退却几步,瑟缩道: “仙人跳是什么意思?墨瞳不懂。” “但墨瞳没有恶意,也不想图你的财,你是名满大乾的许大天才,墨瞳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害你呀。” “可...可你真是我的哥哥呀!” 许墨瞳记得眼泪直打转,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抽泣哽咽着道: “墨瞳只想带你回去祭拜爹娘。” “哥,你难道失忆了吗?那...那墨瞳是不是没亲人了。” 说着,许墨瞳眼泪不争气的流淌。 旁边两侧包厢里,被这动静吸引出来,都有些不忍心,劝道: “少侠,人心是肉长的,你何至于如此绝情,连亲妹妹都不认呢。” “是啊,人家啥都不图,只想你尽一尽孝道,何错之有!” 旁边人七嘴八舌,说的许知易心烦意乱。 尼玛。 尽狗屁的孝道啊! 劳资堂堂穿越者,打石头里蹦出来的,哪来的爹娘妹妹。 “都滚犊子!再哔哔一句,给你们嘴巴开个缝!”许知易瞪眼直骂。 一群啥都不知道好事者,最几把烦人了,嗡嗡的像是苍蝇。 宗师境气势一发。 这些热心群众立刻清醒,纷纷装起睁眼瞎,古道热肠通通进入冷却。 围观的都直接跑空。 许知易上下打量许墨瞳,冷声道: “跟我进来。” ... ... 第133章 三圣学府的免考榜 永安酒楼顶层厢房,布置极其奢华,足以容纳七八个人居住。 许墨瞳踌躇半晌,探头往里面张望。 低头看一眼脏兮兮的双手,和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摇头退后几步: “我...我就不进去了。” “那个...你陪我回去祭拜爹娘,以后墨瞳就不打扰你了。” 许知易站在门口,侧头凝视着小姑娘自卑又倔强的神情。 心里有些迟疑。 不求财、不为利,只想祭拜爹娘,尽一尽孝道,不像作假啊。 “无妨,进来吧。” “你不是说,我是你失散已久的哥哥吗,那就无需在意繁文缛节。”许知易表情缓和几分。 许墨瞳赶忙用力在衣服上搓手,然后把草鞋底的泥土在地板上擦干净,小心翼翼走进厢房。 她不好意思像个乡巴佬一样左顾右盼,尽量克制住,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住地四处乱瞄。 一直在观察她的许知易,心里疑虑再次打消几分。 “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有和我同名同姓,相貌还一模一样的同龄男子?” 许知易传音给永安酒楼掌柜的,让他吩咐下人,去购买几身干净衣服,给少女穿的,别太便宜,当然也别太贵。 太过便宜容易被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 太贵重又没实力自保,容易被歹徒盯上。 “先去洗漱吧,待会有送来新衣裳。”许知易把少女领到浴间,丢给她毛巾和动物油脂制作成的香皂。 待浴间门关上。 少女呆愣几秒,扑哧一笑:“坏哥哥,还不承认呢。” 随后便哼着乡野小调,开始洗漱起来。 许知易靠在浴间门口,偷听完少女的自言自语,微微蹙眉: “麻烦。” 待许墨瞳洗漱好,酒楼下人送来新衣服,许知易递出一块上品灵石当作报酬,别提有多心痛了。 他现在穷得叮当响,全身上下满打满算,不超过百块灵石。 这拖油瓶还从他肉里扣走一块。 半晌后。 少女换上浅蓝色流仙裙,墨发披散,彻底焕然一新。 端的是一副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杏眼明亮,身材窈窕高挺,五官无比精致,好似女娲引以为傲的杰作。 许知易坐在茶水间里,替少女泡上一杯清茗,推至对面,淡然道: “我需要和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是你的哥哥,可能是相貌相同,恰好名字也一样。” “以后别再找我,懂吗?” 少女捧着茶杯,不安端坐,美眸里闪过一丝失落,轻轻点头: “知道了。” 许知易微微叹息,道: “把手腕伸出来。” 生得如此美貌,又无修为傍身,往后的路,说不定有多难走。 既然遇见就是缘分,能帮就帮一把。 许墨瞳乖乖照做,将胳膊放在许知易手心里,感受着‘哥哥’的温度,少女竟眯起眼睛,像只柔顺的小猫,满脸享受。 许知易:“......” 手如触电般松开,许知易咳嗽几声,道: “还不错。” “根骨奇佳,天生的修行苗子,赠送你一部「根基术」,和一些修行资源,就当是我的一项投资。” “若是你能在十年内突破烽火境,想办法凑齐偿还今日的恩情,并且需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简称为利息。” 说罢。 他取出天品《玄黄根基术》誊抄版,以及几瓶地品灵丹,放在少女面前 许墨瞳瞪大眼睛,雀跃道: “哥...啊,不是...” “前辈,您是要收我为徒吗。” 许知易摇头,淡然道: “我不收徒,只是投资。” “当然,你就算不想回报,我也没办法,全凭良心二字。” 有回报更好,没有就当日行一善。 反正拖油瓶绝对不能带! 很多小说里的主角,就是因为有牵绊,导致束手束脚,被坑得死去活来。 当然,许知易也被坑过一回了。 摇身一变成为大乾帝君,他都不敢想象,一旦身份曝光,会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自己。 “好吧,谢谢前辈。” “墨瞳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待墨瞳修为有成,定会连本带利的报答。” 许墨瞳收起桌上东西,恭敬地躬身一拜,眼里满是坚毅诚恳。 许知易微微颔首,道: “好。” “那么你可以走了,不送。” 许墨瞳失落离开。 待出门离去,许知易轻轻摇头,又是一个可怜人。 无论哪个王朝,其性质都差不多,下面吃得紧,上面紧着吃,只要饿不死达官显贵,穷困与惨剧就不存在。 摒弃杂念。 许知易重新回到小洞府里,重新沉入修行。 想要彻底改换「根基术」,首先要让身体适应过来,把原有的修行路线彻底擦除,烙印上新的修行路线。 好在许知易身负仙九品质的「斗战圣体」,和「逆天悟性」,这对他来说不难。 半天时间足以完成。 换作普通修士,这份工程量,起码需要三四个月。 直到傍晚。 许知易出门觅食,尽管已经辟谷,但对他来说,吃饭可不只是维持生命体征的能量,还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乐趣。 同样,睡觉也是如此,所以许知易一直以来都保持晚睡早起的习惯。 不然的话,修行到最后,容易忘记自己还是个人。 ... ... 永安酒楼的一楼,仍然是人满为患,排队的食客堆起长龙。 许知易走下楼,原本嘈杂的推杯换盏、吹牛打屁声音,一下子荡然无存。 无数道目光,径直落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诡异。 “就是他?” “应该没错,我特意带了画像,是许知易没错。” “啧啧,唯一靠走关系上三圣学府免考,而且还明目张胆,靠着皇室关系,爬上前十...” “说来也怪,这消息明明只在靖安城、帝京城小范围流传,从昨天开始,不知怎地,突然就传遍大乾王朝,吸来无数天才的注意。” “麻烦来咯,那些未能上免考榜的天才们,全都闻讯赶来,一些人甚至放出狠话,要把狠狠挫败许知易。” “天才嘛,都心高气傲,就算他们不需要免考,通过真本事,也能在进入「三圣学府」,但免考榜在他们眼里,无异于是一张天地榜,没上榜的自然低人一等,只要打败许知易,让世人知道,免考榜有水分,三圣学府收受贿赂,替人作弊,学府高层自然顶不住压力,就会把许知易踢出榜单,换上新人,这样一来其他人就有机会了。” “嚯!老李头,你胸无点墨的大老粗,哪里学得这大道理。” “是坊间流传,就是因为这番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话,引起各地天才涌动,纷纷动身赶来靖安城,准备痛扁许知易,狠狠挫败他的锐气。” ... ... 免考榜作弊? 群英荟萃,齐聚靖安城? 许知易将这些话尽收耳底,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似乎是有人故意教唆,勾起怨气,像在针对我。”许知易蹙眉。 听酒楼里食客的意思。 那些天才们昨天才动身,路途远的,需要十天半个月,近一点的,估计明天就能到。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会是谁呢?” 许知易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 苏婉儿! 皇室嫌疑最大! “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想单纯教训我一顿?” “敲打敲打,让我明白,作为帝君不能太过任性?” 许知易暗暗揣测,表情有一瞬的阴翳。 猜测不能当真,但眼下只有皇室一个怀疑目标,反正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该回苏家了。” “我倒要问个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迎着众人怪异视线,许知易目不斜视,阔步离开永安酒楼,直奔苏家方向而去。 沿途。 途经半个月前沦为废墟的居民区,已经重新建造完善。 八千禁军,横推化虹大能都在话下,更遑论基建一些普通建筑。 放在前世,每一位禁军都比挖掘机更能来事,一拳能轰碎数尺深的土坑,直接插入地基,什么巨石,完全不需要机械帮助,一刀下去,直接切割成整整齐齐的砖瓦。 所以,自打穿越以后,许知易就知道,别看这个时代的背景,和前世古代没什么区别。 但人家的生产力,一点不输给前世的科技建设。 只是人人修仙,没工夫专门研究这些破事,不然啥花样都能给整出来。 路过督察营时。 许知易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进去,引起一众铜牌督察官的注意。 “是许督...许知易...” “他怎么来了,半个月直接把官服和令牌扔了,难不成是反悔,想回归督察营?” “呵呵,你想多了,人家好歹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宗师,被三圣学府青睐,何至于恋恋不舍一个破督察官职位,多半是来祭奠涂飞的。” 涂飞父母双亡,家里无亲。 放眼世界,举目无亲,尸首自然无人认领,便依照督察营规矩,安置在督察营最深处的陵园。 冠以英雄称号。 果不其然。 许知易完全没顾得上其他人,甚至擦肩而过的洪岳,都没瞥一眼,一路来到陵园,找到涂飞的墓碑,将腰间悬挂的酒壶取下,半数撒在地上,半数灌进嘴里,道: “自从你下葬,一直都没过来看看,我...心里有愧。” “不敢面对...” “拓拔沧海跑了,我没能留下他的命,不过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孤身入漠北,砍下拓拔沧海的脑袋,带回来祭奠你。” 第134章 一个眼神让高官落马 督察营二楼。 独立办公区,一名铜牌督察官毕恭毕敬敲门进来,道: “洪督察,许知易来了,是为祭奠涂飞。” “您看,该如何处理?” 洪岳合上书卷,听到许知易这三个字,只觉得脑仁疼: “又是他。” “人都辞官了,还闹腾个没完,马上就有无数天才汇聚靖安城,到时候打起来,我们这些人又要给他擦屁股。” “给他两刻钟,然后立刻赶人。” 对于许知易,洪岳其实有些忌惮。 自从他的身份背景曝光,洪岳才知道,靖安城里居然有一个隐藏的皇室! 身为皇室驸马,看似无官无职,可他只要喊一声岳父大人,城主大人都要毕恭毕敬的立正站好。 腾出两刻钟,已经是洪岳忍耐地极限。 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 洪岳不耐烦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进来。 黑袍,鬼面,腰挎横刀。 人屠! 洪岳猛的站起身,骇然失色,道:“人屠阁下!?” 半个月前,人屠虐杀谢疯的一幕幕,常常在洪岳梦中重现。 若论靖安城大战里,名气最大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就是人屠! 根据禁军公布地情报,清楚汇报了人屠在那一战作出的功劳,帮助禁军斩杀数位化虹,大破五姓八宗阴谋。 以宗师境逆伐化虹,如屠鸡杀狗,被誉为大乾第一宗师。 「三圣学府」重新开班,呼声最大的也是人屠。 甚至有人提出,要把许知易踢出免考榜单,把人屠添加进去。 可惜,三圣学府似乎没有理会,人屠也从未现身,便一直搁置了。 “阁下,您请上座。” 洪岳立马让出位置,使个眼色给那名铜牌督察官,传音道:“小马,赶紧把门关上!” 小马曾追随洪岳,亲眼见证人屠虐杀谢疯的全过程,愣在原地半晌,好不容易惊醒,欣喜若狂的瞪大眼睛,像是见到偶像,听到洪岳的传音,才匆匆忙忙把门关上。 然后,小马献殷勤的泡上一杯茶,卑躬屈膝迎上去,舔着脸笑道: “人屠大人,您喝茶。” 许知易瞳眸冰冷,对二人的谄媚置之不理,将普通凡品的精铁横刀取下,一把拍在桌子上。 杀意宣泄。 瞬间将整间屋子彻底笼罩。 一瞬间。 洪岳筋骨关节像是生锈,艰难的挣扎,却无法动弹一步,肌肉好似被冻结,勉强滚动喉结,疯狂吞咽口水,冷汗大颗大颗滚落。 人屠之名,响彻大乾。 常常以嫉恶如仇着称,一旦他拔刀,就代表要杀人。 从未错杀一个无辜好人,刀下冤魂无一不是作恶多端。 洪岳思维极速运转,把生平干的所有事通通回忆一遍,细数自己干过的坏事,甚至把小时候抢夺小姑娘糖葫芦的事都记起来了。 “大...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下官是不是犯过错误,还请明示一二!”洪岳涩声道。 一旁同样动弹不得的小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满脸难以置信,死死瞪着洪岳,心里直骂娘: “卧槽!” “亏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作恶多端,都被人屠当作狩猎目标了!” “玛德,狗官啊!” 人屠杀人狩猎,无需理由证据。 经过那么多次大事件,足以证明,人屠从不滥杀无辜,只要他被盯上,那肯定是作恶多端! 不信瞧瞧他刀箭下的亡魂吧,要么是楚家那种活阎王,要么是五姓八宗叛贼,普通的杀人犯,根本不配入人屠法眼。 竲! 许知易气机一转,摆放在桌子上的横刀陡然出鞘。 一缕刀芒割裂窗柩,将紧闭的房门一分为二。 动静引来营地里所有督察官的注意,纷纷上楼察看。 “有人闯入!警戒!”一名新晋的铜牌督察官刚拔出刀,立功心切的大喊。 却被一名老牌督察官捂住嘴,将他的刀生生按了回去。 并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脑袋上,骂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擅自拔刀相向,找死吗!” 新人不忿道: “管他是谁,胆敢挟持洪督察,肯定不是好人!” “他是人屠!”老牌督察官低声喝道,满脸惶恐,隐隐带着敬畏和崇拜。 新人一愣。 啊? 人屠吗... “那...那这意思,洪督察肯定干过见不得光的恶事吧,不然怎么会被人屠大人盯上。”新人悄声道。 没错,既然是人屠大人,那就无需思考,更无需证据。 咱们的银牌督察——洪岳,肯定干过十恶不赦的坏事!只是一直没被发现而已。 一众督察官围在门口,既不敢进,也不愿退。 几十道目光在鬼面人和洪岳身上来回徘徊。 目光落在人屠身上时,大多是敬畏、崇拜,落在洪岳身上,就立马转变成质疑、审视、怀疑。 “大人,您是要杀我吗。”洪岳腿肚子直转筋,表情丧的都快哭出来了。 尼玛。 这叫什么事啊! 我长这么大,虽然没干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没干过啥十恶不赦的坏事啊。 顶多把持着银牌督察官架子,欺负欺负一下新人而已,满足职场空虚寂寞的内心。 这也不算罪恶滔天吧? 许知易不语,冷冷的注视着洪岳,杀意愈发浓烈。 “呃...”洪岳结巴了,满头大汗淋漓,可他不能动弹,只能任由汗水湿透睫毛。 渐渐地。 他被盯的不自信了。 扪心自问,他和人屠无冤无仇,满打满算就见过一次面,难道自己真的干过很罪恶的坏事? 洪岳开始自我怀疑,分析各种思路。 “难道我干过一些,自认为不是罪恶的事情,实际上,无形中导致很多人付出生命?而我自己都不知道?” “还是我的记忆被篡改过,或者精神分裂,产生其他人格?”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洪岳愈发心虚惶恐,若真是如此,那tmd可太操蛋了! 门外。 一众老牌督察官,眼光极其毒辣,一些人见到洪岳的微表情变幻,纷纷面色剧变,相互对视,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心虚了! 洪督察居然心虚了! “看来真有内幕在里面。”有人传音道,神情凝重。 “老王,你立刻回去,将这件事禀报给城主,以及新来的金牌督察官,请他们联合调查洪岳!” 名叫老王的督察官,点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过去。” 霎时间。 门外那些督察官的眼神,变成痛惜、憎恶、鄙夷等目光。 见此情形,洪岳心里咯噔一下,微微闭上眼睛,哀莫大于心死。 完啦! 这么一搞,好似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呵。”许知易意味不明冷笑一声。 伸手从桌上捡起横刀。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吓得洪岳心脏差点停跳,尿液顺着裤腿直接就飙出来了。 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门外督察官纷纷大喊: “大人还请稍等!无论洪督察干过什么,都要经过三司会审,不能擅自滥杀啊。” “您的前途光明,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小人,耽误自己的前程啊!” 前半句话,还挺令洪岳欣慰,可后半句一出,他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然而。 许知易只是收起横刀,身影原地一闪,直接消失不见。 在他离去以后。 宗师威压解除,小马踉跄退出门外,其余督察官全部走了进去,一副警戒姿态,拔出武器,将洪岳包围起来。 “你们想做什么!?”洪岳愤怒喝道。 一名铜牌督察官满脸冷肃,不苟言笑道: “洪督察,你有很大问题,还请自封修为,等候城主府、督察营、府衙的三司会审吧。” “别逼我们这些老兄弟亲自动手,你知道的,就算你是宗师境强者,胆敢反抗,也只有死路一条。” 洪岳凄惨一笑,闭上眼睛,没再做愚蠢的反抗,将全身经脉封锁,主动戴上枷锁。 这一刻,洪岳忽然觉得,从前那份高傲,在职场里各种圆滑,恭上欺下的破事,都显得无比可笑。 就算马屁拍的再好,威严树立的再高大,只需人屠一个眼神,立马就能让他从云端跌落尘埃。 ... ... 许知易从陵园里出来,故意和楼上的督察官们打个招呼,当然,他们都没搭理就是了。 “回见,有空记得给我兄弟多烧点纸钱。”许知易也不在意,挥挥手,大步流星走出督察营。 他完全可以杀死洪岳。 但洪岳所作所为,还够不上死罪,他是挺恶心,可没犯过大错,没有把许知易得罪死。 “稍微”惩戒一番就好了。 反正经此一事,哪怕最后调查结果证明洪岳是清白的,他往后也别在官场上再进一步,升迁更别想了,能不被贬为庶民就不错了。 ... 一路沿街而行。 夜晚的靖安城不复往日热闹。 街道上人烟稀少,许知易慢悠悠走到苏家大院门前,毫无阻碍穿过禁制,来到大门前。 刚一站定。 院门吱嘎打开。 林貂寺像是早就等候在此,恭敬行礼,道:“老奴见过驸马。” 许知易斜眼,轻蔑道: “不是帝君?” 林貂寺脸皮一僵,尴尬笑道:“驸马爷哪里的话,老奴听不懂。” 许知易笑容收敛,面无表情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隐约响起一句话: “呵,瞎子打灯笼,摸黑讲笑话给聋子听,都在装nm呢。” 第135章 登仙九境,园林学说 夜风萧萧。 许知易背负双手,立于苏家大院门前,目视着林貂寺卑躬屈膝,一点没有踏进去的意思。 “驸马,您既已回家,就赶紧进来吧,外面风大。” “恰好小姐也还没睡。”林貂寺支起笑容。 许知易冷眸盯着他,淡然道: “林貂寺,被世人誉为禁宫第一高手,儒释道三教合一,三次铸就化虹,三次自斩修为,却在苏家为奴为仆,还在嘴硬,是把我当傻子吗?” 苏家以坑蒙拐骗形式,将他架上帝君位置,比赶鸭子上架更可恶! 一想到往日里,苏昭烈、苏婉儿、林貂寺乃至剪清秋都在明里暗里演戏,把他当作傻子逗得团团转。 一股无名怒火就涌上心头。 更别提,许知易对皇室的感官一直不佳,再加上涂飞战死牺牲,放走拓拔沧海几件事,皇室在他心里的印象,便一落千丈,彻底与那五姓八宗别无二致。 现在回来,不止是要质问,还要出口恶气! “老奴...”林貂寺张口结舌,夜风冰凉如霜,冷汗湿透衣背,身上凉飕飕的。 那天拓拔沧海,亲口说出林貂寺的身份,许知易当然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 奈何不是他想隐瞒,把许知易当作傻子,是太上皇一意孤行,非说只要咱们不承认,帝君就没办法。 反正帝君已立,轻易不能换人。 而且,眼下大乾王朝龙脉被斩,正值朝廷动荡,以及域外漠北帝君、五姓八宗正式叛乱,在这节骨眼上,若是再革除帝君,另立他人,无疑会对大乾王朝造成毁灭一击。 许知易迈出一步,紧逼欺上,宗师威压宣泄,重重落在林貂寺肩膀上,道: “无话可说便是默认了。” “我问你,倘若是当朝女帝,或者太上皇站在这儿,你该怎么做?” 林貂寺肩头微沉,面色不经意间变幻。 这份威压,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位化虹境后期大能,帝君的实力,愈发令人惊怖了。 “老奴参见帝...” “驸马。” 林貂寺单膝下跪,垂下脑袋。 “嘴硬是吧。”许知易取出春秋刀,猝不及防往林貂寺肩头一拍。 嘭! 林貂寺一个趔趄,咚的声两只膝盖全部跪下。 “磕头。”许知易不依不饶,冷眸俯瞰。 林貂寺深吸口气,以头抢地,重重地在额头留下一个红印: “老奴,拜见驸马...” 许知易冷笑一声,不再理会,目视前方,阔步往苏婉儿闺房方向走去。 林貂寺长舒一口气,心跳加速,喃喃道:“还真几分帝君威严。” 途径小池河畔。 一袭白衣的剪清秋,假装在散步,见到许知易,满脸惊讶的轻疑一声: “咦!你回心转意啦?” 许知易面无表情,道: “你们喜欢装,就一直装下去,我懒得和你们搭戏台子、唱双簧调,回答我的问题。” “为何放走拓拔沧海!” 剪清秋见势不妙,秀眉一挑,转身就想开溜:“呃,厨房里还炖着一只鸡呢,别糊了。” 装傻充愣她有一套。 “无视当朝帝君的命令,剪清秋,你是胆子肥了,还是觉得我这个帝君羸弱不堪,没办法对你如何?” “或者说,你们费尽心机把我推上帝君位置,实际上是想把我安置成一个傀儡帝君?”许知易喝道。 剪清秋娇躯一颤,僵硬地转过身,惶恐摆手: “不是不是,陛下对你真心实意,太上皇也一直对你颇为看好,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下意识地,剪清秋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捂住嘴。 坏了! 太上皇三令五申,绝对不能承认。 只要不承认,罪名便不会成立,只是被许知易这么一吓唬,剪清秋稚嫩心思哪里经得住这种考验,直接吓出应激反应,想替女帝和太上皇解释。 “哦?”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话,为何不答!若是站在这里的是女帝,你敢装傻充愣,扭头就走吗!” “回答我!”许知易冷声喝道。 剪清秋吓得一个哆嗦,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道: “我...我啥也不知道啊!怎么回答呀。” 许知易轻笑一声。 不知道? 身为女帝的小姐妹,唯一的好闺蜜,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蒙鬼呢! “那我换个说法,拓拔沧海位于什么境界,化虹之上,又是什么?”许知易问道。 剪清秋眼眶红红的,瘪着嘴,有些闹情绪,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登仙境。” “化虹之上,便是登仙。” “仙一至仙九,和功法灵宝的排列基本一致,是因为在很早以前,登仙只是一个大境界,没有细致划分,后来出现同一境界,实力差距太大的情况,儒教圣人——夫子,以及一众登仙大能,将这一境界进行划分,并重新改革登仙境体系。” “仙九又名「脱胎境」、仙八又名「羽化境」、仙七又名「通神境」、仙六又名「凌霄境」、仙五又名「天衢境」...” “再往后我就不清楚了,拓拔沧海是漠北王庭的第九支柱,处于仙七「通神境」。” 登仙境。 划分为九大小境界,仙一至仙九。 原来如此!难怪都说化虹才是大道的起点。 许知易豁然开朗,终于知道拓拔沧海处于何种水平了。 登仙第七境,怪不得如此强大。 “没你的事了。” 许知易点点头,获取到第一个有用信息,不再搭理剪清秋,继续迈步往前走。 穿过一条幽静的小路,抵达烂漫璀璨的花海园林。 各种珍惜植物林立,百花争艳,尽显夺目美艳,奇珍异植,增添别样风采。 一道熟悉身影,正提着小铲子,悉心给灵植松土。 听到脚步声,那人起身。 正是一直未曾露面的苏昭烈,他扭过头,赶忙招手道: “贤婿,过来过来。” 许知易犹豫几秒,面无表情走过去。 “来,你拔出刀,等老夫把土壤里的害虫引出,你直接一刀砍下去,记得别弄死了,打伤即可。” 苏昭烈小心翼翼松开一块土壤,隐约能见到植被下面,隐藏着一条布满鳞片的尾巴。 “该死的土蛭,给老夫栽种一些灵植根系通通糟蹋了,今日必要将它铲除干净!” “不过这土蛭很麻烦,它将那些灵植吞噬,但又消化不掉,若是能让它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还能让那些枯萎的灵植,重新活过来。” 苏昭烈抬眸望着许知易,说道: “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土蛭心甘情愿的吐出那些精华,不然等冬天一到,严寒来袭,一些受伤的灵植,恐怕很难熬过去。” “届时内忧外患,恐怕整片园林都要毁于一旦。” 许知易静静地看着苏昭烈,眼里不起半分波澜。 竲! 他陡然拔刀,锁定藏在土壤里面的‘土蛭’,一刀插进地表,精准无比刺穿土蛭脑袋。 许知易将刀收回鞘,淡然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与其纠结土蛭吃下去的那些灵植精华,不如趁着还有时间,立刻把它弄死,省得它继续残害其他灵植。” “你就是太优柔寡断,若是在土蛭还没成长壮大起来的时候,果断地将其诛杀,就没现在那么多屁事了。” 苏昭烈愣愣地望着死在土壤里的土蛭,忽地笑了,道: “你还是太年轻。” “不懂得如何治理园林,这条土蛭在起初时,对这些灵植做出过莫大贡献,若无它帮忙松土,清理其他害虫,哪还有园林现在的风景。” “恐怕早就死干净咯!过早地把这条土蛭弄死,那么就会滋生其他害虫,与其搞得一团糟,不如任由土蛭成长。” “这样一来,最后只需要清理土蛭这一条害虫,简单还省事。” 许知易蹙眉,陷入沉思。 半晌。 许知易拱手道:“受教了。” 苏昭烈捋着胡须,欣慰而笑。 “但!” 谁知,许知易话锋一转,道:“换做是我来治理园林,绝对不会坐视土蛭肆意祸害,不能过早清理,难道还不能加以限制吗?” “要知道,你才是园林的主人,岂能受制于一条害虫!但你是怎么做的呢?不仅不给限制,反而给予各种便利,甚至把给土蛭划分领地,促使它成为这片园林的霸王。” 苏昭烈呆滞住,捋胡须的手停下来,苦涩一笑道: “老夫哪里能料到,原本好好的益虫,突然转变成害虫呢。” 许知易冷笑道: “呵!” “涂飞,一个小小的铜牌督察官,他曾在拓拔沧海入城时,孤身阻挡在第一线,一直以来都显得懦弱的他,死战到最后一刻,都没有退却。” “就是因为这条害虫,让这株本该长成参天大树的好苗子,提前冻毙于严寒!是因为这条害虫,把严寒引进来!” “而他,只是这场惨剧的一个渺小缩影。” “导致现在害虫的狼子野心暴露,直接走向对立面,杀又难杀,不杀,待冬季到来,整片园林都要遭殃。” “岂是你一句没有料到,就能随意化解的?” “可笑至极!” ... 第136章 你是我选择的帝君! 土蛭比作五姓八宗,冬季比作漠北帝君,园林植物比作大乾王朝。 看似争论一场灵植生长环境。 实则,苏昭烈在倾诉大乾王朝如今境地,皇室有困难,不是他们不想铲除五姓八宗,不是他们不想阻止靖安城灾难。 属实有心办事、无力回天。 许知易则直接攻击要害,指明是苏昭烈执政期间的无能,给五姓八宗划分领土,各种放纵,促使他们在自家地盘树立律法,渐渐地,原本没有反叛之心的五姓八宗,长期以往在自家地盘当皇帝,久而久之就想当大乾的皇帝。 功臣叛乱,这是苏昭烈直接导致的结果,若无他的纵容,岂能铸就如今局面。 苏昭烈沉默着,目送许知易前往苏牧婉闺房,深深叹息。 “是啊。” “都是老夫的错,致使五姓八宗叛乱的真正源头,是他们日益**的内心,以及无法满足的胃口,是我一次性把他们彻底喂饱了。” “坐拥利爪獠牙的猛兽,没有合适的食物喂饲,就会反噬其主。” “是我的错...” 苏昭烈在位期间,一次性把能给的奖励,全都给了。 什么都不缺的五姓八宗,权利几乎和皇帝一样,资源不比皇室少,整体实力相当,能够自主编制律法,想杀谁就杀谁,想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 楚家犯下那么多罪孽,天下皆知又如何,皇室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 人家律法里明文规定了,楚家嫡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生杀夺予,随心所欲。 别说残害上百万无辜生灵,就算把青州近亿人口屠戮殆尽,都和皇室没半毛钱关系,更没资格问责。 林貂寺出现,低声道:“太上皇,您别动怒,帝君只是一时不痛快,想出出气。” 苏昭烈微微摇头,笑道: “该骂。” “骂得好!” “换作几十年前,他敢这么和老夫说话,哪怕是帝君,都要被凌迟处死,经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洗礼,我逐渐清醒了。” “以前无比渴望做出一番功绩,不求超越历代大乾皇帝,只为齐平就好,可我太急功心切了,间接导致婉儿登基以后,四处受到掣肘限制。” “眼下,甚至有亡国之危...逼得婉儿不得不赌上大乾未来的国运,以求置之死地而后生...都是我的错啊。” 苏昭烈眼神黯然,神伤道: “这么多年来,没人愿意骂我,婉儿可怜我,于心不忍,一直都是自己扛着,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你们呢,照顾我的颜面,另一方面,又敬畏害怕我。” “都装作没这回事,其实,老夫多希望有人狠狠骂我一顿,帝君那点程度,老夫甚至觉得...火候不够。” 回想起与许知易第一次谈论国家大事时。 他张口就骂,把太上皇贬得一文不值,比臭水沟里的狗屎还烂。 当时,苏昭烈很想放声大笑,竟觉得非常痛快。 林貂寺低着脑袋,不敢再说了。 帝君能骂,是因为太上皇喜欢这位少年,他只是一个阉人,真若信了太上皇的鬼话,破口大骂一通,肯定会被责罚。 杀头不至于,被冷落一段时间少不了。 ... ... 咚咚咚... 许知易敲响苏牧婉的房间,不知为何,心里竟涌现一丝紧张的情绪。 这个曾进去多次的闺房,再次面对时,有种面对深渊的感觉。 里面坐着的,可是大乾当朝女帝! 那位坐在幕后,将五姓八宗和漠北王朝都当作棋子,敢于将大乾未来三千年的国运,全部押在赌桌上的狠人。 吱嘎。 闺房门户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股幽香扑面,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大红色睡裙的苏婉儿,月光照耀在她曼妙身姿,显得无比神圣,黑发随意披散在背上。 容貌依然被朦胧月色笼罩,无法窥见真容。 以许知易现如今的实力,偷偷探出神识,企图探查她的实力,却发现,神识好似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登仙九境。 这位大乾女帝,处在哪一阶段? “何事?”苏牧婉嗓音清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许知易忍住好奇心,抬起眼眸,注视着苏牧婉,与她隔离着一层朦胧面纱“对视”。 良久。 他缓缓说道: “有几个问题,需要请你为我解惑。” 苏牧婉转过身,坐在正厅椅子上,指了指旁边座位,道:“进来,把门关上。” 许知易没有任何犹豫,阔步走进,一缕劲风顺带着将门嘭然合上,大马金刀坐下,侧头盯着她,说道: “第一个问题。” “为何要放走拓拔沧海。” 苏牧婉泡一杯清茗,自顾自浅尝一口,淡然道:“这个问题,等你何时实力足够,刀架在拓拔沧海脖子上时,自己去问他吧。” 许知易憋着怒火,深吸口气,道: “第二个问题。” “为何故意抹黑我的名声,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闻言,苏牧婉愣了下,疑惑歪头:“什么意思?” 装! 再装! 许知易一拍桌子,喝道:“别装傻,三圣学府的免考榜单!故意将我列为第十名,然后散播我是通过走关系的消息,引起众怒,这难道不是你们干的?” 苏牧婉摇头: “向三圣学府透露你的人屠身份,的确是我的意思,但故意抹黑你,引起众怒,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许知易一呆。 诶,是哦。 女帝何等气魄,岂会干出这种猥琐勾当。 “如此说来,是有第三方在暗中窥伺我。”许知易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会是谁呢? 目前来看,五姓八宗嫌疑最大,他们的高层,都知道许知易是当朝帝君,针对一番,无可厚非。 就怕不是五姓八宗。 许知易食指敲桌,眉头皱起。 “不可能是五姓八宗。”苏牧婉适时开口,道:“眼下他们和皇室间的那层遮羞布被撕破,重心只会放在如何瓦解大乾朝堂,至于你,帝君身份再重要,他们也没功夫搭理。” 整个苏家,人人避之不及的帝君二字。 苏牧婉就这么坦坦荡荡说出口了。 既然被发现,没必要再遮掩,与其弯弯绕绕,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见鬼了,那会是谁。”许知易挠挠头,纳闷不解。 “自己想,还有问题吗?”苏牧婉问道。 许知易颔首,表情肃穆起来,道: “有!” “第三个问题...” “是什么让你不惜赌上大乾国运,亲手斩断龙脉,我想知道,当然,你完全可以选择避而不答,这是你的自由。” 归根结底,龙脉、国运都是女帝私有物,该怎么处置,是人家的自由。 许知易从没把自己真正当作帝君,自然不会有归属感,这个问题,只为满足好奇心。 苏牧婉一瞬陷入沉默。 隐藏在朦胧月色后的眸子,扑闪飘忽,有些难以置信。 这... 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许知易的语气一点没有怀疑,十分的笃定! “谁告诉你的?”苏牧婉嗓音变得冰冷。 隐隐有杀意迸发。 刹那间,使得整座靖安城温度都降低了。 许知易忍住刺骨寒意,尽量装作淡然,道:“没别人,是我自己推测的。” “凭空推测?”苏牧婉不肯相信。 苏牧婉有绝对自信,除非她亲口承认,不然就算是漠北女帝,都不可能推测出真相。 她顶多怀疑是五姓八宗干的。 亲手斩断龙脉,散国运予民生,谁敢相信女帝会如此丧心病狂。 这是比疯子还疯子的行径! 许知易轻笑道: “凭空推测不敢说,只是有点感悟,在龙脉死去那一刻,我能感受到,整座大乾王朝在下一场金色的雨,浸润给每一个生灵。” “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龙脉被斩,王朝就会土崩瓦解,会遍地灾殃,相反,在我眼里,此时的大乾,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机勃勃。” “我称之为...黄金盛世!”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不是一味的坏事,漠北第九支柱又一副超出预料的惊讶表情,说明不是漠北干的,至于五姓八宗,的确有嫌疑,但你同样有嫌疑。” “所以我才有此一问,在这之前,我并不能确认,可当你反问我时,我就能笃定了。” 半真半假,真真假假掺半,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 总不能让许知易说是系统告诉他的吧。 话音落下那一刻。 满堂杀意瞬间消失。 苏牧婉呆滞良久,愣愣地注视着许知易,心里暗想:“是我小瞧了你,还是你从未对我敞开过心扉,露出原本的面目。” “为何我会觉得,你是如此的陌生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了解许知易的人,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至少,苏牧婉完全没想到,许知易能够推测出前因后果,甚至还敢大胆求证,设下圈套,让她吃个哑巴亏。 苏牧婉忍住内心的震惊,深吸口气,说道: “不。” “你有知情权,我也有义务将真相告知。” 一句话。 令许知易懵然。 好像是在变相地说:你的帝君身份名正言顺,也是我承认首肯的!龙脉国运,不是我的独有,而是你我共同的东西! 第137章 云螭还是土老帽 “没错。” “大乾王朝已经濒临国破家亡的境地,这是一个末法时代,漠北女帝执政三百年,她是那片绝望土壤诞生的一个奇迹。” “百年前,大乾前任皇帝刚刚继位时,她就已经臻至仙六「凌霄境」,凭借铁腕手段将整座漠北打造成铁板一块,现如今,无人知道她达到何种境界。” “但她始终不急不缓,逐步发展壮大,如今时局,已经是攻守易型,漠北威盖潜龙大陆,而大乾王朝内忧外患,已是岌岌可危的境况,再不寻求变数,十年内...潜龙大陆将只有漠北一家。” “再无大乾...” 苏牧婉的话,始终萦绕在许知易耳畔。 漠北帝国... 果然是他们。 回到熟悉的竹林小院,许知易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眠,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想法。 “执政三百年,而大乾女帝呢,不过二十岁,相差数个时代。” “若我是她,该承受多么大的压力...” “那么,靖安城灾难背后,是否还有其他隐情,她故意放走拓拔沧海,会不会是被迫无奈。” 许知易在反思。 睁眼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 许知易照常起床修行,在庭院里练刀,赤裸上身,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 呼啸风声好似霹雳,响遏云霄。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尽快突破化虹境,靖安城机缘已经被榨干殆尽,唯有在帝京城,才能寻找到新的签到地点。” 许知易坐下喝口水,粗略估摸一番。 若是按部就班,苦修突破的话,起码需要半年,才能突破化虹。 半年,其实已经很短了,大乾境内那些所谓的化虹天才,大部分年龄都在四五十岁左右。 许知易能在二十岁成就化虹,已是一段神迹。 但他并不满足。 太慢! 漠北倾轧在即,他名义上背负帝君身份,若是大乾国破,许知易肯定是首当其冲要被清算的目标。 再者,许知易可不想让拓拔沧海继续逍遥自在,每每想起那个魁梧身影,死状惨烈的涂飞,总会浮现眼前。 他不能让这家伙活那么久! ‘咔嚓’。 忽地。 破壳声响起。 许知易挑眉,蹭得站起身,一拍脑袋:“靠!忘记陆兽蛋了!” 系统奖励的天品陆兽蛋,一直被他放在马厩里孵化,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诞生了。 近期的烦心事太多,都搞忘记这一茬。 ... 马厩里。 一颗半人高的奶白色蛋,表面蔓延裂痕,一只脑袋钻出来,圆溜溜、黑漆漆的眸子四处打量。 它脑袋上有两颗小鼓包,皮肤上布满稚嫩的浅黑色鳞片,嘴里吐着信子。 当小家伙看见蹲在身前的一个少年时,先是呆愣几秒,低头打量自己修长的身躯,在看少年模样身姿。 歪歪脑袋,眼里写满疑惑。 好像在说:你是我娘吗?怎么长得和我不太一样。 都说灵兽诞生后,第一眼见到的,就会把他当作爹娘,这句话果然不假! “不愧是天品灵兽,灵性十足,一出生就会思考。” 许知易有些兴致缺缺,食指戳戳小家伙地脑袋,呢喃道: “居然是条土老帽。” 土老帽,俗称土蛇。 这玩意看似像蛟龙,但其实是条蛇!陆地上的蛇。 和许知易期待中的剑齿虎、霸王龙、狮子王等差距太大。 “犄角峥嵘,看来有化龙的希望,倒是一个意外惊喜。” 许知易取出一把小刀,割破指腹一滴血,喂进小家伙的嘴里。 根据古籍记载,饲养灵兽,以及认主的方法,刚诞生的灵兽,吞服宿主的鲜血,让它记住主人的气味,深深篆刻进灵魂里。 不出意外。 体型和泥鳅差不多大的小黑蛇,眼睛立马亮晶晶的,透露出一丝欢喜雀跃,显然已经把许知易当作爹娘的存在,一溜烟环上他的手指,蜿蜒缠绕而上,闪电般来到肩膀处,盘成一团,亲昵地拱了拱许知易的脸颊。 “行吧。” “不管怎样,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宠物了。” “从今往后,我会倾尽全力栽培你,咱们同甘共苦。”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犹豫半晌,喃喃自语道: “该取什么名字呢。” “小黑?小蛇?小泥鳅?” “唉,取名字真麻烦,就叫你土老帽吧。” 小蛇眼里人性化浮现一抹嫌弃,偏过脑袋,不搭理许知易。 看来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你取的名字太难听。” 突然,一道柔和嗓音传来。 许知易被吓一跳,扭头看去,苏牧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正弯腰去看小蛇,青丝斜落,搭在许知易胳膊上。 “怎么,要不你给取一个?”许知易惊讶之余,随口胡扯一句。 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没事人模样。 苏牧婉将食指咬破,放在小黑蛇嘴边,任由它汲取一滴鲜血。 “喂!你干嘛呢?”许知易大惊失色,赶忙把肩头的小黑蛇一把夺走,非常护犊子地道: “这是我的蛇,你还想抢不成?” 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小蛇眯起眼睛,彻底消化了那滴鲜血,转瞬间,它原本稚嫩的浅黑色鳞片,变得厚实几分,颜色更深邃一些。 就连身躯都延长十几厘米。 如此异变,看的许知易是目瞪口呆。 一滴再普通不过的鲜血,堪比灵丹妙药,女帝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刚诞生的灵兽,需要补充大量灵气。” “我的血,足以喂饱它,不然再拖个几分钟,它的根基必会受损。”苏牧婉淡然道。 许知易捧着小蛇,见它还在消化那滴血,慵懒闭着眼睡觉,不禁惊疑起来: “是吗?” “说得头头是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在蒙骗我呢,我翻阅过培育灵兽的典籍,里面可没提这一茬。” 苏牧婉一顿,直起身子,冷声道: “你觉得我会骗你?” 威严散发。 许知易却梗着脖子,眯眼打量。 废话! 肯定不信啊! 补充灵气和营养,随便整颗丹药就行,干嘛非用你的血? 苏牧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清咳几声,道: “算了,和你说不通。” “名字我想好了,就叫「云螭」吧。” 许知易死活不肯,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不不不,我是才是他的好大爹,取名只能我来。” “就叫土老帽,你取得不算数!” 靠背。 凭什么听你的? 难道你还想当它的娘不成。 苏牧婉双手环抱,淡然道:“是吗,那你问问「云螭」的意见呢?” 闻言。 许知易低头,就见小黑蛇睁开水灵灵眼睛,冲着苏牧婉疯狂点头。 “喂,土老帽,我可警告你!她只是一个外人,我才是你以后的衣食父母,现在就把胳膊肘往外拐,以后可没你好果子吃。”许知易指着小黑蛇的鼻子,面色肃然。 小黑蛇耷拉着脑袋,眼睛直瞟,一副不悦的表情。 土老帽这名字太难听了! “土老帽,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小黑蛇充耳不闻,白眼狂翻。 苏牧婉扑哧一笑,笑声婉转悦耳,呼唤道:“云螭。” 小黑蛇立马昂扬脑袋,尾巴狂甩,活像一条舔狗。 “卧槽!你个不孝子!”许知易眼前一黑,险些气昏过去。 “不和你说笑了,我过来,只是为提醒你一句,今日已经有大量天才涌入靖安城,矛头直指你,待九月入冬前,尽量少出门。”苏牧婉收敛笑意,提醒道。 说完。 她的身形凭空消失。 许知易顿时沉默下来,继而冷笑一声。 天才?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想要我避他们锋芒?可笑。 第138章 一对一百,还敢制定规则? 这一日。 靖安城巡防兵力暴增,城主府专程调回在外驻扎的府兵。 数十位宗师联袂镇守,化虹境城主破关而出,亲自监督。 并且临时在告示栏发布命令: “你们好,东利,布洛基先生。”犹豫了一会,鸩还是抬起头,看着布洛基和东利说道。 刚开始他还留手,但是渐渐的,发现何勇的‘叔叔’真的没有出现阻止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 还是妄想灭掉整个天风大陆的高手,一统天风大陆当至尊,戴安娜竟然如此之疯狂,这个阴谋实在太吓人。 只是飞机因为无人驾驶,又破损太大,在高空气压下,竟然‘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比起周九那种绝对揍狗的状态,撩拨徐景,至少有二分之一的可能不会挨揍。 那串佛珠在空中迅速变大,佛珠与佛珠之间有光幕相连,瞬间变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鹧鸪队的锋位……托尼帕克年纪大了,赛迪斯杨顶多是全明星替补的水准,其他人没啥存在感。 面对马刺队这种依靠战术和超级巨星的超级强队,秦阳只能用天赋碾压一切。 这种痛楚语言无法形容,李汝鱼只觉头脑轰的一声爆炸,浑身肌肉骤然紧绷。 不等迷雾散去,黑袍先知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在墨绿色的液体笼罩中,一个球体像是划破了空气一般,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轰然坠下。 其次,就是这只丧尸的表情,一般的丧尸是没有表情的,可在只丧尸的脸上,孟起看出了有几分好奇,还有几分渴望,还有一丝迷茫,总之很复杂。 “马上就要上课了,先把他送回飞船吧。”多多说完,利用瞬间转移与众人一起回到飞船。 黑漆漆的实验室内,只靠着长方桌台所散发的光束带给光明。只见桌台上的蓝发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现在在这里,平时高高在上的三大宗门的弟子,只是俘虏而已,是生是死全凭陆游的一句话。 对于罗毅,如果他是真心想要道歉,那么帮他赌石赚点钱也并无不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因为当初的事情死咬着不放,如果真跟罗毅成为朋友,对于以后将会很有帮助。 我紧张的看着秦勇手里的三把神兵,它们血红色的骨身上,竟然凭空多了些脉络,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不是一直都在守护吗"高庆微笑的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黑暗中的老妪! 再加上陆游那菱角分明的俊逸面孔也非常上镜,嗓音充满磁性,而且又有四周天然的青山绿水衬托,整个画面,莫名的异常和谐。 而类似于蓝天的这一幕,在全世界各地都在出现,丧尸的进化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羿云在羿立受伤的一刻,就注视着汤维磊,听看到对方又要动手,身体一闪挡住了羿立穿透的房屋洞口。 “噗,噗!”花衬衫一阵作呕,张嘴将叼嘴上的烟蒂吐了出来。随着烟蒂一起吐出来的,还有半拉没有消化干净的虾仁儿。 第四重攻击阵法又来了,这一次的阵法是暗影吞天阵。但见天在瞬息之间便黑了下来,整个天地一片漆黑,就如要将整个天地吞噬掉一般,可怕的杀阵。阵法还没有完全成型,就已经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第139章 在乱世,心不狠,就会死! 迎着众人目光,顶着近百位宗师的威严。 许知易旁若无人,姿态轻松随意,道: “很惊讶吗,你们想借我的名,攫取利益,那么就得相互征伐,不然的话,若是我因车轮战而疲惫,被你们当中某一位恰好碰上,其他人的付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正因如此,选择你们当中的最强者,站出来与我一战,胜过我,名声全拿,堂堂正正!三圣学府为平息众怒,想必会将打败我的人,列进免考榜单,名利双收。” “你们说对吗?” 清冷寂静如一潭死水的眸子,平静地扫视在场百位天才的面孔。 注视着他们从最初的轻蔑不忿,渐渐蹙眉沉思,其中一些人旁观两侧,不觉地频频点头。 郭奉皱眉,尽管知道许知易故意这么说,想反客为主,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车轮战消耗的不止是气力,还有精神,和专注力。 就算给许知易慢慢恢复,长时间鏖战,而疲惫的精神是很难恢复的,除非服用特别珍贵的精神类丹药。 郭奉作为在场挑战者的最强者,自然不愿意被其他人摘走胜利果实。 “妄想!” 人群中,一名青年呵斥道:“都别听他鬼扯!” “我们千里迢迢赶赴靖安城,难道就是为了相互间争夺,好让他像个领导者一样,在裁判席上坐山观虎斗,等决胜出赢家,他才慢悠悠下场...” “想想那幅场景吧!如此一来,到底成的是谁的名!” 众人悚然心惊。 是啊! 到时候,成百上千位天才像是一群喽啰一样在擂台上厮杀,他许知易坐在高位俯瞰。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群天才不远千里赶来,听从许知易的调遣。 “好深的心思。”郭奉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道: “就连我都差点被你蒙骗,小小年纪,城府比我等还深,一番话里都夹枪带棒,没有一点天骄气度,你果然是背靠着皇室关系,排上免考榜前十的!” 眼前这些人看似年轻,其实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修为高深才保持容颜不衰而已。 修士寿命悠长,四十岁的宗师,其实就相当于凡人的十七八岁,称一声天才不为过。 所以,他们才被许知易深沉的心境吓住。 毕竟此子才二十岁出头,玩弄手段,竟比他们这一群人还厉害。 “那好吧。” “既然如此,我可以与你们一战,但...” “但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从不切磋,只决生死!”许知易龇牙一笑,露出两百森白牙齿。 郭奉冷笑道: “把怯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是我生平仅见的头一个。” “城主府才发的命令,不准械斗杀人,你放这种狠话有意思吗。” 顿时。 在场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原本,是有一部分头脑清醒的人,不相信许知易是靠关系上去的,现在一看,坚定的信念变得动摇。 嘴皮子功夫一套又一套,反正就是不打,这不是懦夫是什么。 啪。 许知易取出一张纸,重重往下一抖,摊开平整,上面写满字迹: “生死状,我已经签字画押,有种的,在上面留下名字,摁下手印!” “然后,在靖安城外一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敢不敢?”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眯眼打量那张纸上的内容。 “还真是生死状。”有人颤声道:“轮战一百位宗师,他怎么敢立生死状啊?” 郭奉和其余挑战者都愣住。 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望着许知易,他到底聪慧近妖,还是个疯子? 许知易主动迈步,走到郭奉面前,道: “看你们一个个犹犹豫豫的,这样吧,我再放宽条件。” “每战一轮,我只出三刀!谁能逼我递出第四刀,我自刎归天,如何?” 他在笑,瞳眸却尽显杀意,无比的森然。 无论背后是谁在搅和,只要够狠,杀得这些被教唆的蠢货胆寒,杀得无人敢冒头,麻烦自然解除! 没错! 许知易做的一切,其实都在事先盘算过。 今天这一战,他就是要杀个血流成河,能被舆论教唆的人,等同幕后黑手的帮凶!无需任何怜悯。 “你玩真的?”郭奉蹙眉,惊疑不定道。 许知易拔出春秋刀,割破小臂,取一滴鲜血,落入一杯酒里,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将生死状,重重地拍在郭奉胸口,道: “签字画押,我陪你们死战到底!” “要么,我一个人杀光你们一百个,要么,你们一百个将我分尸!” “敢不敢?” 声音不大,却像是晨钟暮鼓,敲响在每个人心头,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许知易迈进一步,刀意化成场域,在其身后缭绕。 百位宗师便同时退后一步,竟有人心生畏惧。 咕咚... 有人吞咽口水,惊恐万分道:“我...我不打了,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许知易轻蔑道: “武道一途,锐气争先,懦弱匹夫,未战先怯,你的路就此止步了!” “臻象境就是你的终点!” 这是一场问心局。 退缩者,往后余生,许知易都将成为他的心魔,修为再难寸进。 当然,这也是一场局!无解阳谋! 霎时间,攻守易型,百位臻象宗师作为纷争的开端,却被许知易一人架在火上烤。 众人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郭奉黑着脸,道: “我们只是求名,而你只需要向世人证明清白,双方都无深仇大恨,何必搞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余人也都开口: “是啊,争名夺利不是修行路上的寻常事吗,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我们不愿夺你性命,你背后站着皇室,谁杀了你,他以后都不好过,你...” “玛德,该死啊!是谁谣传许知易无能,如此心狠,岂是池中之物!我们都上套了!!” 他们怕的不是许知易,而是站在他背后的皇室。 避战,等于在问心局上败退,修为止步,应战,就算能够杀死许知易,弊大于利!会被皇室报复。 无论怎么看,都是他们吃亏! 旁观人群全都沉默,那几名师兄弟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里涌现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甚至,他们都忘记被许知易羞辱,好似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脊背都被汗水湿透。 “最后再问一遍,若是不回答,就当你们集体认输。”许知易嗓音拔高几分,杀意成云,厉声喝道: “说话!” “敢不敢!!!” 轰! 宗师威压席卷,掀起尘埃满天。 郭奉手掌在颤抖,眼睛变得赤红,死死咬住牙关:“你狠!够狠!!” “好!战就战!” “是你要送死,就算皇室怪罪下来,法不责众,我就不相信了,皇室还能给我们这一百位宗师定罪!” 许知易设下的局,对于在修行路上顺风顺水的天才们来说,是无解的! 要想更进一步,只能应战,没有第二条可走。 许知易笑了,道: “好!” “那就签字画押吧。” “另外,我的生死和皇室驸马的身份,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的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修士、武者,倘若我死了,未来有一天,你们谁被追责,那就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世人。” 上百位宗师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在纸张上写下名字,咬破手指,留下血手印。 直到最后一人画押完毕。 许知易收起纸张,转身递给人群里一人,道:“帮我转交给城主府,让他们准备场地,就在靖安城外,具体地点随他们定夺。” 那人是督察营的一名铜牌督察官,名不见经传,被许知易提前找来,就为这一刻。 郭奉见状,心头猛地一突,瞳孔微微收缩: “送信人都提前准备好了?” “他这是...早有预谋!??” 如此自信,真的是传言中德不配位的关系户吗。 郭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140章 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 苏家大院。 亭台楼阁,绕水河畔。 “耗费未来国运,搏一次的盛世,将要拉开帷幕,再以「三圣学府」让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 “届时,整座大乾的高手在「三圣学府」内炼蛊,相互吞噬,催生出这个时代的领军人物。” “陛下好手段。”苏昭烈摇晃杯中酒,低头注视着里面的琼浆。 苏牧婉默然不语。 “可为何,陛下要把帝君一起投入三圣学府?”苏昭烈话锋一转,道: “你知道的,许知易身为大乾帝君,龙脉散尽的好处,只有一星半点落在他身上,所以,他必然会被其他天才远远甩在身后。” “难道你想害死他吗?” 苏牧婉微微蹙眉,冷眸横瞥,淡然道: “我相信他能脱颖而出,王朝气运散尽千家万户,唯独不入帝王宫,皇室子嗣、平民百姓、五姓八宗、王侯将相皆有机会汲取大量龙脉余韵,唯独帝君和女帝,没有机会沾染,但...” “许知易不一样,他的刀,终有一天会割裂这场乱世。” 噗... 苏昭烈喷出一口酒,剧烈咳嗽起来,擦去嘴边酒渍,以一种怪异眼神打量前者。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有这种幼稚的幻想? 谁给你的自信啊。 “消耗三千年的龙脉国运,铸就一次的黄金盛世,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从前,百岁化虹便可称天才,往后,五十岁就可称天骄,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二十岁的化虹都不是新鲜事,许知易现在的成就,或许很亮眼,但放眼未来,他只会越来越平庸。” “我的意思是,别让帝君涉险,让他回归帝宫,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他的正经事!” 说到这里。 苏昭烈面色肃然起来,凝重道:“你俩都多久没同房了!老夫还指望你们接班呢,现在可倒好,孩子没见一个,俩夫妻直接打起冷战。” “婉儿啊,你稍微体谅一下为父好吗?” “咱那那些个人老珠黄的三千佳丽,整天以此为借口,非要缠着我生孩子,他妈的!一个个都拉闸了!还生呢,就是想榨干老夫!” “你和帝君再不努努力,老夫迟早死在那些坐地吸土的婆娘手里!” 苏昭烈满脸悲怆,捶胸顿足,好不凄惨。 人人都羡慕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可谁又知道,当激情褪去,这种事情成为固定任务,守着仅存不多的弹药库,每天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婆娘盯着。 那种感受谁懂啊! 凡人家里一个媳妇,就够吓得男人不敢同房睡,更何况上千个! “那你努力。”苏牧婉平静道。 苏昭烈嘿嘿轻笑,苍蝇搓手,试探性道:“要不,你也整个三千佳丽...” 咔嚓! 剑芒乍现! 顺着苏昭烈脖颈处划过,割下一缕胡须。 苏牧婉眼神骤然变得冷冽,道: “这种话,朕不愿听到第二次。” 苏昭烈冷汗狂飙,心惊胆战。 卧槽! 真动杀心了! 果然,咱的陛下对男人还是很排斥的,当然,对女人也没兴趣就是了,唯独共患难的许知易,是个小小的意外。 苏牧婉没再搭理这个越老越不着调的老混蛋,自顾自说道: “王朝气运一朝散,飞入寻常百姓家,恰似百鸟归巢,独独不栖梧桐枝。” “变局已现...” 桌上摆放一部册子,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简介。 苏牧婉掀开,随意一瞥。 ——【林羡仙:十天前觉醒特殊体质,引起天地异象,天降甘霖,大雨数日不息,星斗共鸣,白猿献果,麒麟送祥瑞,疑似为仙品天赋,短短三日,正式迈入仙九「脱胎境」。】 ——【薛无惑:五天前觉醒前世宿慧,疑似某位「登仙境」夺舍重修,疑点如下(身在偏远小城,忽然学会许多断掉传承的仙品大神通,精神力格外强大,远超肉身强度...)。】 ——【江浩渺:道门散修,十一天前于山中顿悟,引发天道垂青,一日破化虹,入登仙,列为重点关注目标。】 ——【张清元:朝廷官吏,铜牌督察官,一介普通修士,前几日忽然发迹,疑似获取某种特殊宝物,伪装成储物戒,佩戴在手指上,根据探查,里面疑似居住着一尊强大的灵魂体。】 ... 数百个名字,每一位都是经「御廷卫」层层筛选过滤,将最显眼的一批人,呈献给女帝。 “他们就是这场盛世的主力军了吧。”苏昭烈看过一眼,不禁唏嘘道: “放在以前,这种级别天才,随便蹦出一位,朝廷都要赶上门拉拢,许诺各种好处,费心费力培养。” “那像现在这么奢侈,一下子冒出数百个,简直离谱,三辈子没打过这种富裕仗。” 这一刻。 苏昭烈很想挤出几滴眼泪,想哭着摆手说:穷怕了!真的穷怕了! 然而。 苏牧婉只是扫视一眼,懒得记住任何一个名字。 知道斩龙一事成功就好,至于这些盛世天骄,到底有多么亮眼,她不在意。 若受朝廷管制,那就相安无事,不受控制,提前摁死即可。 反正这些人都是她一手培育出来的,取得再大的成就,苏牧婉都不会惊讶,事先有所预料的事情。 耗空未来三千年的国运,若是没这种效果,那才见鬼了! “陛下,陛下!” 剪清秋慌慌张张小跑进来,来不及向苏昭烈请安行礼,大声道: “帝君与入城的百位宗师约战!” 苏昭烈轻轻颔首,道:“不意外,帝君性格果决,和陛下一样,不喜欢被麻烦找上门,往往都是提前把麻烦掐灭。” 他曾尝试过让许知易安分下来。 可惜失败了,经此一事,苏昭烈便看清许知易的本性。 剪清秋忙不迭摇头,正想说话。 忽然。 一道嗓音响起:“生死状已经送往城主府,百位宗师已经签字画押,劳烦行个方便,和城主知会一声,别再顾忌我的身份。” 许知易阔步走进来,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苏昭烈愕然抬头,瞪大眼睛,失声惊呼道: “什么??” “生死状!?” 百位宗师... 一人对百!? 苏昭烈顿时感觉脑袋一沉,晕晕乎乎的。 第141章 锦衣卫?御廷卫! 许知易斜睨一眼剪清秋,见她行色匆匆,恭敬禀报姿势还没来得及调整,眼里满是嘲弄。 装。 再装呢? 剪清秋尴尬得手足无措,眼睛瞄着地面,四处找蚂蚁,愣是不敢抬头。 “签生死状?有必要吗。” “那些人只是求名,何必搞得你死我活,你们并无仇怨。”苏昭烈蹙眉。 他倒是不担心许知易。 他都能逆伐化虹,百位宗师很难威胁到许知易的性命。 只是一旦立下生死状,必须有一方彻底败亡,否则战局就不算结束。 苏昭烈的观念和其他人一致,觉得没有必要,争名夺利太正常不过,特别是官场上,谁还不给对手使点绊子? 倘若都像许知易一样,稍微不顺心就和你拼命,大乾人口估计的锐减大半。 作为帝君,当为一国表率,为一国楷模。 岂能如此意气用事。 许知易淡然道: “我有我的想法,无需他人操心,我这次过来,不是为在请求你们的意见。” “生死状已立,不能更改。” “我的意思是,城主府那边,别给他们施压了。” 城主府之所以发布禁令,肯定是皇室这边在施压,不然他们管这档子闲事干嘛,要打滚出城打,别妨碍靖安城治安,任你闹得天翻地覆。 苏昭烈张张嘴,正欲再劝。 苏牧婉却打断道: “好。” “待会我会让清秋向城主府转达,不再限制。” “你的做法没错,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矛头直指着你,若是不杀鸡儆猴,一劳永逸解决麻烦,往后汇聚靖安城的天才越来越多,好似滚雪球,越滚越大,事情便很难收场。” “届时,你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放眼天下,四面楚歌,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 苏牧婉眼界毒辣,立刻洞悉许知易的想法。 没错。 幕后主使者的用心非常险恶,真正目的不是简单地使绊子、找麻烦,而是希望大乾百姓,都站在许知易的对立面。 唯有雷霆手段,一次性震慑住所有人,才能终止这场闹剧,不然的话,许知易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闻言。 苏昭烈陷入沉思,这才反应过来,略显惊讶地道: “是这样吗?” 剪清秋同样后知后觉,在脑海里推演,发现事实正如苏牧婉说的一样。 应战,和这百位宗师逐一切磋,哪怕百战百胜,还有在路上的挑战者,多半还是一门心思觉得,肯定是这帮先行者太废物。 就算打败第二批,还有第三批、第四批。 哪怕许知易同境无敌,能够一直保持全胜,当他踩着这么多人的名头,彻底名动大乾,那些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都会同仇敌忾,共同敌视许知易。 再加上这些挑战者的关系网,影响着周遭的朋友、亲人等等,以此类推,影响范围逐渐扩大。 然后导致舆论风向一面倒。 其余大众多半会听之信之,最后,许知易就会成为大乾百姓的敌人,真正的举世皆敌。 破局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 一次性坑杀百位宗师,一战震慑住所有宵小,如此才能将影响最小化。 “聪明。” “现在明白了吗,不是我毒辣,没有人性,而是这场局只有这一个解法。”许知易淡然道。 幕后主使把人心研究得很透彻。 在前世,这种人被称之为社会心理研究者,他们擅长把握人心,懂得舆论的危害,知道怎么败坏一个人的名声。 更懂得如何操控舆论走向。 抹黑一个人,比树立一个英雄,要简单太多倍。 当英雄需要实打实的功勋,当恶人只需要众口一词,就像羊群,哪怕前面是深渊,只要大家都在往一个方向跑,甭管前面是死是活,跟着跑就对了。 “原来如此,老夫懂了。”苏昭烈点点头。 微微一顿。 苏昭烈冷声喝道:“林貂寺!” “立刻去查,一定要把幕后主使者给我揪出来!” 无人应答,也无林貂寺的身影,只是一阵风拂面,好似有人悠然离去。 许知易侧眸瞥视,隐约察觉到林貂寺那缥缈气息,暗暗心惊: 不对... 林貂寺的实力在飞跃进步,比半月前强大许多倍。 余光无意间扫视桌上的花名册,将上面的人名和简介尽收眼底。 “林羡仙、薛无惑、江浩渺、张元清、宋长薪、陆南北...” “全都是龙脉被斩后,突然发迹的天骄!大部分都在登仙境...” 许知易眼角微跳。 这么多人都受到裨益,为何身为当朝帝君的他,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的身份位格太高,龙脉气运散入大乾,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机缘,唯独你我二人,不会被垂青。”苏牧婉察觉许知易的疑惑,出声解释道。 许知易微微颔首,继而看见花名册上的落款署名。 ——「御廷卫」。 隶属于女帝的特殊组织,类似于锦衣卫的存在,极其神秘,建立于三年前,网罗天下高手,只听从女帝一人命令。 “这么厉害?” “短短半个月,居然将这些盛世弄潮儿的资料,给摸得清清楚楚。” “这比大明锦衣卫牛逼太多倍了。” 许知易不禁咂舌。 前世上历史课的时候,听老师说,锦衣卫遍布朝野,曾有大臣晚上偷偷在家里说老朱坏话,第二天直接被判死刑,还有人在家唉声叹息,第二天,老朱直接把他愁眉苦脸的画像拍在他身前,质问他为何叹气。 而锦衣卫只是监察百官,这御廷卫直接监察天下! 戒指里的老爷爷、转世重修的大能、顿悟的天才...通通探查清楚。 “难怪都说当朝女帝,远比建国皇帝更有报负和手段,这话一点都不假。”许知易暗暗心惊。 随着深入了解,一点点挖掘深入。 女帝那些隐藏在深处的锋芒,愈发让人心惊胆战。 “幸好我的金手指与众不同,很难通过普通的手段查探,不然的话,要是像花名册上那样,怕是不出几日,戒指里老爷爷的家庭住址,姓名履历都要摆上女帝的桌前。”许知易没来由有些庆幸。 第142章 身负诅咒之力的云螭 “城主府的批文下来了,生死战地址定在靖安城外三十里处的军营马场,占地百亩,曾是训练骑兵的地方,如今沦为废弃遗址。” “到时候,会有数位化虹坐镇,以及军队守护。” “生死战时间定在明日,府兵需要提前清理现场,将周边居民迁移。” 剪清秋递出一份批复文书,解释着。 许知易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文字猫腻,才放心的揣进怀里。 正欲离去。 “云螭呢。”苏牧婉冷不丁说道。 “放生了。”许知易随口胡扯。 话刚说完,一条黑色小蛇从他袖子里钻出脑袋,饱含灵动的眸子,四处打量,然后往外一个弹射,径直落入苏牧婉怀里。 “你个孽畜,给我滚回来。”许知易大怒。 云螭缩缩脑袋,依偎在苏牧婉怀里,满眼幽怨。 在它眼里,许知易和苏牧婉都是亲人,吸收过他们的精血,相当于父母。 许知易和苏牧婉的状态,像是离婚分居的夫妻,对它来说,自己和单亲家庭的孩子没区别。 “它的资质不弱,好好培养,有望仙兽之姿,灵兽初生的前三个月,相当于婴儿时期的宝宝,需要每日以宿主精血喂养,你今天好像没喂它吃饭吧。” “真是不合格。” “若是在婴幼儿时期断了营养,容易让根基受损,很严重的。”苏牧婉难得说一堆话,隐隐有些责怪的意思。 说着。 苏牧婉从食指处逼出一滴精血,送进云螭口中。 “喂喂喂,说归说,你干嘛喂血啊!”许知易急道。 然而。 苏牧婉和云螭都选择无视。 “好乖啊。”剪清秋眼眸亮晶晶的,蹲在旁边,想伸手抚摸。 呲! 云螭立马警觉,挺起修长身躯,往后躲了躲。 鳞片乍起,有黑色雾气从鳞片间隙中弥漫,充斥诡异气息。 “诅咒之力...”苏牧婉一把捏住云螭的脑袋,瞳眸绽放奇艺光芒,与小蛇对视,深入它的躯体内部探查。 半晌。 苏牧婉将云螭放在手里盘着,沉思着道: “你这条灵宠,最初是在哪里发现的?” 许知易没看出名堂,也不敢当着女帝的面,动用龙人族黄金瞳,装作懵懂的挠头: “在野外捡到的,起初当鸟养着,没想到孵化出一条蛇。” “咋啦,有问题吗。” 苏牧婉摇摇头,手指放在云螭下巴摩挲,将小蛇挑逗的舒服的眯起眼睛,道: “云螭的毒液里蕴含一种诅咒之力,不光毒性猛烈,其诅咒附带的效果,是能够削减寿命的,随着它的逐渐长大,成年以后,毒性和诅咒能力达到巅峰,威能会很恐怖。” “一旦有人被它咬中,或者被毒液喷到,解决毒性不难,但它的诅咒能力,会一位健康的普通成年男子,半天内寿元枯竭而死。” “化虹境以下,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许知易不惊反喜,道: “那是好事啊,那它的成长周期大概多久,有没有特殊的催生方法。” 闻言,苏牧婉微微摇头: “没有催生途径,常理来说,天品资质的灵兽,从婴幼儿到成年,起码五到六年。”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云螭的诅咒能力,和你是挂钩的,唯一的解药,便是你这位宿主的心头血。” “一旦在战斗过程中,敌人被云螭的毒液波及,稍微聪明点,或者有些见识的,立马就会将你当作狩猎目标,不顾一切先将你杀死,取走心头血解毒。” 剪清秋竖起耳朵在旁偷听半天。 掰着手指头算数。 “诶,不对吧。”剪清秋低声道:“小姐,你也是云螭的宿主,你的心头血也能当解药吧。” 许知易赶紧把土老帽夺回,逼出一滴精血喂养,防贼似的拉开一段距离。 心里奇怪: 这女人干嘛要和我抢云螭的抚养权,按理说,身为女帝不缺灵宠吧,甭说天品,仙品的估计都当鸡鸭圈养。 说罢。 许知易扭头就走。 “不在家住吗,我还盼着抱孙子呢。”苏昭烈幽幽说一句。 尽管没表露任何情绪,但言语中充斥一股子不容置疑味道。 身为太上皇,别的权利没有,监督帝君和女帝为皇室开枝散叶,是苏牧婉都无法反抗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回味,苏昭烈已经渐渐醒悟过来。 帝君和女帝根本就没同房过!俩人合起伙来蒙骗他!难怪同房半个月,迟迟没半点动静。 皇室有特殊的药物辅佐,想要怀孕,其实不难,所以苏昭烈当初才怀疑许知易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 天天念叨着:难道我找了个太监帝君??! “我得准备明天的生死战,暂时没空。”许知易见女帝没说话,当即摆摆手。 奶奶的,问我作甚,是我不愿意吗。 只要女帝肯点头,咱立马提枪上阵,犹豫半秒,我都不是个男人! 目送着许知易匆匆离去。 苏昭烈转过头,注视着苏牧婉,道:“婉儿,为父需要你给一个解释。” 苏牧婉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尴尬,清咳几声: “朕身体抱恙,深感疲惫,清秋,送太上皇回去休息吧。” “让朕一个人静静。” 剪清秋没心没肺的当真,还真就走过去,道:“太...” 苏昭烈一个眼神瞪过去。 “呃...”剪清秋惊醒过来,眼神四处环顾,一副耳聋眼瞎的模样:“嘶...好像该休息的人是奴婢,那奴婢先行告退。” 待人走空。 苏牧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道: “眼下时局,正处大乾风雨飘摇之际,内有五姓八宗合纵连横,组成同盟,彻底与朝廷撕破脸,暗地里和漠北帝国互通有无。” “边境有漠北铁骑枕戈旦待,百万大军横陈。” “如此情形,您让我为皇室开枝散叶?不是不愿,而是不现实!” “怀胎十月,会耽误多少事情,你知道吗?再等等吧...” 苏昭烈不为所动,道:“这些场面话说给朝臣听就行了,别拿来糊弄我。” “以你的境界,就算怀个孩子,能耽误什么事?又需要你上阵杀敌。” 苏牧婉摸摸鼻子,沉默半晌,道: “我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再者,许知易对皇室愈发不满,他不会愿意的。” “我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想办法,如何脱离皇室了。” 是的。 无论许知易伪装的再深,苏牧婉都是最了解他的人。 看似风平浪静,但半月前那场靖安城惨剧,已在许知易心里埋下一颗出走的种子。 他与皇室的分歧越来越重了... 第143章 黄金盛世的三项奖励 竹林小院。 趁着有时间,许知易取出前几天购买的《培育灵兽大全》,里面涵盖灵兽的食物、如何调教、如何培养感情等等。 翻看一圈,找到几种适合蛇类灵兽的食物调配。 宿主实力足够强大,精血里蕴含的灵气、营养其实能满足基本需求,可许知易想尽快缩短周期。 五六年才成年,而成年以后,才堪堪对化虹境以下造成致命威胁。 作用太小... “诅咒之力,听起来是个挺牛逼的属性。”许知易取出一些肉类,再搭配几样有助灵兽成长的丹药,通通放进捣药罐里,用石杵捣碎成泥,然后捏成一颗颗小拇指大小的药丸,心里则在琢磨。 「育兽丸」制作完毕,成品十二颗,每一颗都有「地品」品质。 “来,尝尝看。” 许知易将小蛇放在远处的桌子上,起跳,后仰,一个三分投:“小黑,接住!” 小黑蛇眼里流露出人性化的无语,但为配合主人欢心,它还是一个弹射,张嘴稳稳接住,一口吞下去,险些没吐出来。 好难吃! 苦辣酸甜应有尽有。 含在嘴里几秒,小黑还是没忍住吐出来,满脸嫌弃。 “难吃吗?不应该啊,为了调味,我还特意搭配一些浆果。”许知易疑惑道。 小黑见许知易有些沮丧,斜眼望着黑不溜秋的药丸,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忍着气将其一口吞下。 “这才对嘛!我就说怎么会难吃呢。”许知易顿时满脸欢喜。 小黑甩甩尾巴,有些意外。 效果出奇的好。 就算比不上宿主精血,但精血培育,每天顶多两三滴。 再加上许知易血脉特殊,有龙人族的一缕真血,有斗战圣体的根骨,以及炼体有成的变化等等。 比许多化虹境大能的精血效果都要好。 另外,还有当朝女帝这位境界不明的满级大佬精血供养,小黑蛇的待遇远超世间绝大部分灵兽。 “对了,灵兽应该也需要修行吧。”许知易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天品」只是小黑的天赋,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游戏的品质,决定上限高低、能力的稀缺性... 小黑立马振奋起来。 它和许知易有血脉感应,就算听不懂人类语言,却能通过许知易的情绪波动、精神变化,判断他在说什么。 嗖... 小黑蛇一溜烟窜出去,化作一条黑色闪电,尾如刀,将庭院里一座假山抽碎。 然后再度转变方向,一脑袋扎进土里,瞬间不见踪影。 “速度奇快,能够遁地。” “几乎完美的隐匿天赋...” “这是天生的刺客啊!” 许知易瞪大眼睛,不禁振奋起来。 小黑遁入土壤里,就连他都需要打起精神,才能发觉。 寻常臻象宗师,甚至化虹大能,再不注意的情况下,几乎无人能发现。 许知易看向假山,虽说是假的观景小山,但却是用坚硬如铁的苍云岩打造而成,这一击威力,足以媲美‘半步宗师’。 “好家伙,才出生两三天就有半步宗师境的水准,等你成年,不得化虹境起步?”许知易忽然醒悟过来。 终于明白女帝的意思了。 她说小黑蛇的毒液威力不大,很容易解决,只是诅咒之力有些麻烦,但那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 再者。 小黑蛇不止是毒液厉害,人家速度、敛息都是一等一的。 “小黑,先出来。” “我来试试你的防御力。”许知易呼唤道。 小黑蛇果然就从土壤里钻出,浅黑色鳞片不染尘埃,得意洋洋挺起脑袋,像是在说:“爹,你的好大儿厉害不?” 许知易捡起一颗石子,对准小黑蛇屈指一弹。 嘭! 石子击中小黑蛇的脑袋,直接炸碎成粉,小黑也只是摇摇脑袋,有些迷糊,覆盖在脑袋上的几枚鳞片有一丝划痕,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伤势。 “嚯!” “我刚才一击,足有臻象境初期的力道,居然没对你造成半点伤势?”许知易惊喜不已,一把提起小黑蛇,捧在手心里打量,掩饰不住的欣赏与满意: “不错,不错。” “速度满分,防御优秀,敛息满分,还附带毒液和诅咒之力,以后你就是我麾下第一员大将!” “赐予你黑大帅之职,负责搞刺杀、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古有四勇:先锋夺旗、陷阵斩将,你就是斩将黑大帅。” “哈哈哈...” 小黑蛇的眼睛不似别的蛇类,那种阴森冷漠的竖瞳,而是黑而圆的大眼睛,躯体摸起来也不冷,反而有点热热的感觉。 许是在化蛟边缘,才和蛇类不太相同,毕竟小黑头顶上有一对峥嵘犄角在冒头。 小黑望着主人放声大笑,也跟着乐,眯起眼睛,不停吐蛇信子,这就是它表达欢乐情绪的方式。 笑着,笑着。 许知易忽然停顿下来,默默将小黑蛇放在一边,让它自个去玩,坐下来端起茶杯。 看似在喝茶,若仔细观察,他的手掌在颤抖,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没错!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而这次远超以往! ——【「黄金盛世」已拉开帷幕,签到点为:整座大乾王朝。】 ——【鉴于宿主在这场斩龙大战中有立功表现,帮助女帝成功转移所有人视线,特此判定格外奖励。】 ——【本次签到品质为...】 ——【蓝色。】 蓝色! 比白色高出整整两个台阶! 许知易屏住呼吸,暗自期待着。 ——【选择奖励(三选一): 一、灵宠无限成长(赋予一只灵宠无限进化的可能性,只要疯狂吞噬,就能够不断完成进化)。 二、功法推演(永久生效,消耗寿命)。 三、斗战圣体进化(越战越强,杀敌就能变强,从一场场战斗中蜕变新生,直到战至巅峰)。】 ——【倒计时一分钟,请宿主尽快做出选择,否则系统将随机给予奖励。】 许知易呼心跳差点停止跳动。 嘴巴微微张大,吐出两个字:“卧槽?” 不是哥们,这让我怎么选啊! “能不能都选啊,我都想要啊!!” 第144章 升级版斗战圣体 【倒计时...3...2...1...】 “我选择第三个!斗战圣体升级版!” 许知易坐在凉亭里,咬着拇指,终于在最后几秒钟作出决断。 灵宠无限进化,是挺不错,但更重要的是提升自身实力。 永久推演功法,可这玩意有副作用,耗命! 以臻象宗师的寿元,活个三四百岁没问题,历史上活的最久的宗师,有六百三十岁高寿。 谁知道「推演功法」是按什么比例消耗寿元的,假如是等比例呢,消耗一百年寿元推演一次百年模拟练武,岂不是用个五六次就要嗝屁了。 把三项奖励的利弊拎出来对比,「升级版斗战圣体」无疑更胜一筹。 “正好,明天就有一场生死斗,检验一番效果如何。” “还真是及时雨啊。” 许知易大为满足。 虽说斩龙脉以后的好处,和帝君、女帝无缘,但系统的给予一份安慰奖。 回想起女帝桌前那份花名册,记载着一些获得机缘垂青的幸运儿经历。 什么一日突破登仙境、仙品根骨,戒指里的老爷爷,大能转世、顿悟出无上意境等等... 相比较起来,「升级版斗战圣体」也算差不多。 “希望下次签到奖励,永久性「推演功法」还能再来一次,到时候必将其拿下!”许知易暗暗想着。 与此同时。 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筋骨酥酥麻麻的,像是爬满蚂蚁,在肆无忌惮啃噬。 血液变得粘稠,如汞般厚重。 “人体秘窍在被点燃?”许知易内视身体,看见无数隐藏的窍穴在逐一被点燃。 一眼扫过去,粗略算了算,足有三百多颗! 这是顶级炼体天赋!比‘涂飞’都要多出一百颗,而涂飞资质天赋,甚至得到过拓拔沧海的欣赏与感慨。 “小黑,对不住,下次再补偿你。”许知易赏赐一颗育兽丸,食指勾勾小黑蛇的下巴。 小黑茫然歪头,吐出信子,疑惑不解。 为啥道歉。 你是干啥对我的事了吗。 半晌后。 许知易感受到身体的某种变化,逐渐变得平稳,实力境界倒是没有提升。 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似有股战意,随时准备迸发,那种无惧任何敌人的大勇,使得他好似那气概寰宇的无敌者。 “我的身体在渴望战斗,渴望杀戮...” “不是那种一味地杀戮和战斗,而是面对困境想要挣脱、遇见不平事想要踩碎,想要将世间所有无道,通通摔成粉末,杀个干干净净。” 许知易闭上眼睛,仔细感悟现在的状态,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心里愈发期待明日的战斗。 “如何从杀戮、战斗中变强,敌人的实力高低,还是自身的肉体突破、意境的磨炼?” “或者,全部都有...” “若是如此,百位宗师,最低能让我突破臻象巅峰吧。” 许知易想着,心情渐好。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吃完晚饭,许知易在庭院里练习刀法,继续推演《排山势》往后的第二招。 反正闲着没事干,这里又没互联网打发时间,有家庭的男男女女,晚上就忙活着造人,许知易除了练武,也没别的事干。 期间,剪清秋送来几部典籍,道:“这是苏家小姐,请我赠送给云螭的,适合蛇类灵兽修行的功法,但人族文字,灵兽看不懂,前期需要你在旁辅助,直到它熟练为止。” “另外,灵兽在出生十天以后,才能逐步接触修行。” 一共三部。 都是「仙九」品质。 一部根基术、一部灵兽类身法、一部炼体法门。 许知易大感意外,袖子里小蛇,像是缠绕着的装饰品,眨着眼睛,满是欣喜之色。 “多谢,但无功不受禄,替我谢过苏小姐美意。”许知易摇头拒绝。 他始终没忘记,自己最初和苏婉儿约定的是一场交易,并非真感情。 以前也曾受过苏婉儿恩惠,但那几次,都是许知易应得的。 “苏小姐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她让我转告,说是这些不是赠送给你的,而是给云螭,毕竟她也是云螭的半个主人。”剪清秋说道。 许知易挑眉,表情不悦: “怎么就是半个主人了。” “小黑,以后你不准再喝那个女人的血,不然我可要把你扔了。”许知易低头冲小黑厉声威胁。 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灵宠,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摇身一变成小黑半个主人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剪清秋打心里还有些畏惧许知易,将三部典籍塞进他的怀里,扭头就走:“反正苏家小姐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负责转告。” 嗯。 这妮子还在装‘剪大人’。 明明都被戳穿干净,奈何这伙人谁都不主动承认,寻常生活里,都不会提起外界身份,装的都很严实。 许知易有些无奈,将三部典籍收入储物戒,食指戳戳小黑的鼻子,道:“你还真是讨人喜,当朝女帝和我争夺你的抚养权,面子比天都大。” 小黑不搭理,眼巴巴望着储物戒指,流露出期待神色。 像是在说:我想学!我想修行! “不行,想都别想,这是别人的东西,当朝女帝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的,小心来日让你百倍千倍奉还。”许知易再三警告。 他对女帝格外警惕。 这女人手段太狠,心思太深,许知易自认为玩不过,既然躲不过,那就尽量少接触,少沾因果。 就比如五姓八宗伙同漠北帝国,围剿靖安城,以为胜券在握,当然,事实上最后也成功了,结果谁都不知道,真正的赢家,其实是一直躲在幕后的女帝。 不费吹灰之力把所有人当作棋子。 谁知道这次送典籍,来日会不会以命相抵,不敢赌。 “放心吧,再等一段时日,或许有更好的在等着你。”许知易给小黑画个大饼。 当然,是有可能兑现的大饼。 只要系统再爆出「灵宠无限进化」的奖励,那还需要啥功法呀。 吞吞吞就完事了。 ... 第145章 官场如战场,六王爷的教诲 翌日,清晨。 三圣学府免考榜第十名的许知易,将与百位宗师生死战的消息,彻底在靖安城内发酵,许多人一大清早就起床等候着。 待到辰时,一夜宵禁终于结束,人们迫不及待出门上街。 道路两侧,数千名府兵三十人成一组,披坚执锐在街上巡逻,维护秩序治安。 靖安城城主‘百里渠’,与几位从周边城池特调过来的化虹大能,还有金牌督察官‘佟狩’。 “武泰,这个名叫许知易的,是不是曾在督察营任职过。”佟狩问道。 在他两侧,分别是两位银牌督察官:聂秋、武泰。 洪岳因为被人屠找上门,险些将其杀死,被佟狩撤职调查,这位聂秋是新调来的银牌督察官,暂时顶替一段时间,倘若洪岳的确犯过大错,那么聂秋就能直接转正了。 “回禀大人,是的,据说还是您亲自举荐,您不记得吗?”武泰恭敬的道。 佟狩微微摇头,道: “是我一位远在帝京城的故友,给我写封推荐信,说是要塞一个名叫许知易的进入督察营,恰逢九公主殿下生辰,我前去帝京赴宴,便随意吩咐下去。” “直到前几天才匆匆赶回来,得知靖安城发生惨剧,许知易因朋友战死,悲痛不已,故辞去官职,颇为感慨啊。” 佟狩自顾自说着。 武泰陪着笑脸,不住的点头称是,心里则在暗暗鄙夷。 狗东西。 借和我聊天的名义,向在场其他大人解释,把自己的过失撇的干干净净,不当人子。 “另外,尽快把洪岳身上的问题调查清楚,人屠一向只杀有罪之人,他被人屠找上门,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和靖安城惨剧有关。”佟狩继续说道。 武泰不断点头,魁梧的身躯,比前者还高一个头,硬是把身躯低到佟狩胸口以下。 百里渠正与几位化虹大能攀谈聊天,忽然扭头,瞥一眼佟狩,道: “听说你去帝京城拜见二公主,在她的生辰宴会上,挫败漠北使臣威风,被二公主赏赐一件「仙七」品质的并蒂莲,一路直入化虹境,可喜可贺啊。” “来!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靖安城惨剧和你关系不大,陪几位远道而来的大人说说话。” 佟狩悄悄松口气,扬起笑脸,拱手称是,赶忙上前逐一见礼。 一旁,作为陪衬的武泰、聂秋无奈的相互对视。 官场如战场,一言一行皆有大智慧。 他们这些纯粹的武夫,根本把握不住其中关窍。 “话说这许知易什么来头啊,听说背后站着的是皇室?”一名羽扇经纶青年,眉眼带笑。 青年被一众高官拱卫,好似众星捧月,隐隐是在场身份地位最尊贵的人。 佟狩打量一眼青年,觉得有点眼熟,便向靖安城城主‘百里渠’发问:“敢问这位是...?” 百里渠先是替青年回答问题,道: “是,靖安城内有一皇室分支,常年闭门,不接待任何人,几个月前曾比武招亲,许知易拔得头筹,成为苏家驸马爷。” “然后加入督察营,当了一段时间的铜牌督察官,再然后,就是三圣学府突然复出,发布免考榜单,这个许知易赫然位列第十名。” 说罢,百里渠这才回过头,对着佟狩肃然道: “这位是六王爷,还不赶紧行礼!” 六王爷!? 岂不是当朝女帝的哥哥? 佟狩吓得一个哆嗦,赶忙双膝跪地,道:“微臣见过六王爷。” 苏沛贤笑着摆手: “无需多礼。” “自从陛下登基**,我便追随师父云游四海,多年来,远至东海三仙岛,深入漠北腹地,大乾各地都游历过一遍。” “这次恰好路过靖安城,听师父说想入城见一位故友,还说城中发生变故,龙脉被斩...” “嗯...靖安城有龙脉?还是说龙脉的分支?” 苏沛贤沉思半晌,继而拍拍脑袋:“算了,师父总是会说些神经兮兮的话,估计是胡乱说的。” “走吧,去城外的废弃马场,瞧一瞧那位名动大乾的许少侠。” 大乾六王爷,在三年前,还是六皇子,而当今的女帝陛下,当时是五公主,女帝登基**以后,把同胞兄弟姐妹逐一册封。 所以,苏沛贤名义上是王爷,实际年龄才五六十岁。 百里渠摇摇头,笑道: “许知易名动大乾可不是好名声,都说他背靠皇室,走关系上的免考榜前十。” “相比起王爷,可谓萤火之辉与姣姣皓月。” 为拍马屁,百里渠向诸位同僚,大肆吹捧起来,道:“想必你们还有所不知,几天前,六王爷在梦中被仙人赐法,一路晋入「仙九」脱胎境。” “更是位列三圣学府的免考榜第八名!” “未来必将证道成仙啊!” 众人惊叹唏嘘,纷纷恭喜祝贺。 苏沛贤谦虚的道: “哪里,一点小小成就,不足挂齿。” “师父说现在是个大争之世,机缘遍地,人才辈出,我只是其中一个幸运儿罢了。” “以前,仙路断绝,能成为化虹境,就是当世顶尖战力,由于一些变故,咱们的陛下,使得仙路重新开启,这才使得不断有人突破‘登仙境’。” 此言一出。 百里渠与一众化虹大能陷入沉默。 是啊。 说起来,近期的确有好多‘登仙境’横空出世,换作往常,每一位登仙境,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人存在。 不然的话,被人屠重创,险些覆灭的楚家,怎么可能一个登仙境都没有呢。 “机缘盛会,大争之世吗,这么说来,我们也有机会突破登仙境?”百里渠激动问道。 苏沛贤笑着颔首: “没错。” “不止师父这么说,自从我突破登仙境,我也有这种感觉,冥冥中好似有龙气满天,国运如雨,坠落人间。” “断掉的仙路,被陛下重新接续,登仙境不再是一个禁忌,所有人都有机会。” 说到这里,苏沛贤严肃道: “所以,你们一定要刻苦修行,争取在这个盛世,先人一步突破登仙境,越快越好!好比做生意,越先晋入登仙境,就等于提前占据市场份额,对以后的修行都有莫大好处。” 第146章 狩猎百位宗师 抚山马场。 六十年前,太上皇在位时,曾派游龙将军率军镇压,叛乱造反民间组织,当时正在大兴土木、挖掘运河工程。 原本财政支出就很困难的大乾王朝,陷于内忧外患的战争,太上皇急于做出功绩,不惜掏空人力物力,说是要打通与漠北的贸易往来。 好不容易挖通,漠北帝国反手撕毁条约,拒绝和大乾建立贸易,这条大运河便成为打在太上皇脸上的一个耳光。 为挖通那条长达千里的运河,军队和普通百姓一起出动,付出十几万人性命,导致大半个王朝掀起饥荒灾难,最后却成为烂尾工程。 一瞬间。 三军哗变,大皇子、二皇子、三公主牵头,纠结三十万大军,举起清君侧的名义,说是有奸臣在教唆皇上,得到民间一致响应。 太上皇勃然大怒,派遣当时声名鹊起的游龙将军,前去平定祸乱。 而抚山马场,就是游龙将军当时屯兵的地方,日常训练骑兵,当然骑兵不止是马匹,还有各种异兽,占地四五百亩,极其辽阔广袤。 这场内战,持续四五年之久,最后游龙将军获胜,亲手押送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三公主回归帝京城。 经此一战,游龙将军名震大乾、漠北。 最后的结果是,二皇子和三公主被秘密绞杀,大皇子永久关押在刑部天牢,永生不能见天日。 ... 许知易站在寸草不生的马场上,提前抵达的他,因太过无聊,回想起关于抚山马场的故事。 太上皇...也就是苏昭烈。 无论怎么看,他真的不适合当皇帝,如今大乾王朝内忧外患的局面,他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 直到现在,苏昭烈依旧昏招频出。 女帝都被逼得自斩龙脉了,他还在一个劲催女帝生娃呢,若是女帝再暴躁一些,再不孝一些,就算当场给苏昭烈砍了,后世人估计都不会说什么。 顶多评价一句:苏昭烈咎由自取。 黄沙随风卷起,将许知易身形掩盖,背衬清晨日光,照亮其轮廓。 哒哒哒... 密集脚步声响起。 上百名宗师气势全开,推散满天阴云,逼退满天黄沙,宛若上百尊顶天立地的伟岸巨人,震的抚山马场訇然颤抖。 领头的正是郭奉,手持一杆长枪,鹰隼似的眸子微微眯起,望着被黄沙掩盖身形,却有光芒笼罩轮廓的人影。 拄着横刀,任由狂风拉扯衣袂。 像是那一夫当关的将军。 “还真敢来,活腻歪的疯子。”郭奉冷笑道。 待风沙落定。 许知易面貌渐渐显现,一对黑白分明瞳眸,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双方各自警惕。 “府兵来了,还有城主他们。”一名抡锤的壮汉,侧眸瞥视远处。 数以千计的府兵将整座抚山马场包围封锁。 几名化虹大能悬于空中。 “见过百里城主,敢问是否可以开始了。”郭奉满目杀意,冷冽笑道。 百里渠默然不语,看向旁边的苏沛贤。 “可以。”苏沛贤饶有兴致的打量,道:“我也想看看,这位许姓少年,为何敢立生死状,与百位宗师厮杀。” 百里渠微微摇头,哑然失笑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这种场面,就算传说中那位能够逆伐化虹的人屠来了,都要犯怵吧,遑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家伙。” 与百位同境界开启生死战,这比逆伐化虹还具有含金量。 当然,人屠例外,他杀得化虹可不止一两个。 苏沛贤笑笑,有些无奈。 回想当初,他还是帝京城的四大恶少,和楚天河一起当狐朋狗友。 短短六年,他偶遇现在的师父,一朝顿悟惊醒,从而刻苦修行,逆袭超越无数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成就。 又三年,他追随师父游历四海,见过不知多少人间百态,许知易这种人,苏沛贤也见过不少。 无非是胆气足一些,若是说无知,那不至于,真的无知,可不敢向百位宗师邀战。 但他懒得反驳百里渠。 ... ... 得到准许的郭奉,揭开包裹长枪的红布,抬眸望着许知易,淡然道: “其实吧,我们都知道你不太可能会作弊,且不说靖安城一脉的皇室,只是区区分支,以三圣学府以往的风格,哪怕女帝陛下亲自求情,想要塞进去一个作弊名额,估计都会被婉拒。” “可没办法。” “我们这些人,在小地方被冠以天才头衔,放在群雄荟萃的三圣学府,恐怕连门槛都看不见,唯有借助噱头和舆论,召集所有人,一起前来轮战你,谁运气好,谁捡到你的人头,谁就有机会免试,拜入三圣学府。” “你很聪明,看出这一点,想以杀止杀,终结其他人的幻想...” 郭奉叹口气,摇摇头: “但你实在太小觑天下英雄,百位臻象宗师,哪怕人屠莅临,都要饮恨当场,你赌错了。” “原本,我们没想要你的命,只想要你的免试名额。” “可惜啊,是你自寻死路,别怪我等残忍。” 待长枪上红布彻底揭开,锋芒如水银泻地,照亮上百位宗师冷幽的眸子,宛若暗夜里的豺狼。 充满渴望,将许知易视作战利品。 上百位宗师,中、后期占据五成,还有三成处于巅峰,仅有两成是初期。 毕竟敢幻想拜入三圣学府的,谁还没有一点自信心。 自信的基础来源于实力。 所以这些人质量普遍都很高。 “有趣。” “尔视我为砧板上的鱼肉,殊不知,在我眼中,尔等好似那待宰羔羊。” “以为胜券在握,半场开香槟,怕是提前在靖安城里定好庆功宴的流水席了吧。” 许知易一把将春秋刀,连同刀鞘重重插入地里。 《咫尺天涯》第六重! ——「朝游北海、暮苍梧」。 黄沙掀起百丈高,像是游龙在海里席卷。 远远看去,如同那沙尘暴,将方圆数百亩的抚山马场彻底笼罩。 许知易的身形消失无影无踪。 郭奉握紧长枪,哂笑道:“装神弄鬼,任你百般折腾,在百位宗师面前,亦如土鸡瓦狗...” 噗! 忽然。 一柄赤红色箭矢从沙暴中飙射而出,径直将郭奉身旁一名宗师头颅射穿,当场炸开,无头身躯訇然坠地。 第147章 如神从天外而降 嘀嗒... 粘稠鲜血溅射在郭奉脸颊,眼睁睁看着那根赤红色箭矢,化作红色闪电,倏然飞回满天尘沙里。 无头尸体栽倒在地,逐渐失去温度。 一位宗师就这么死去,半点波澜都没掀起。 “都小心点,不太对劲。”郭奉展开神念,仔细探查,却没发现许知易半点踪迹。 百位宗师相继开口: “都分散开,别集中在一起。” “这是一场狩猎战,他想利用烟尘作为掩体,咱们就把这里当作丛林,他想躲在暗中逐个击破,我们就扫平尘沙,让他无处可躲。” ... 其中一名矮个子侏儒宗师,闭上眼睛,神念如潮汐涌出,覆盖抚山马场每一寸土地。 “我的宗师意境是场域,以精神念力为触手,能够将尘沙清空,排出这片区域。” “他无处可躲!” 说着。 侏儒宗师的精神念力犹如磁力场域,将满天尘沙通通捕捉,像是一张大网,一次性网罗。 随后,排斥出抚山马场。 尘埃清空,重新恢复清明。 郭奉打眼望去,忽地蹙眉,映入眼帘的前往,是空无一人的裸露黄土的马场,再无许知易踪迹:“人呢?” 那名侏儒宗师,嘿嘿一笑: “无妨,任他敛息功夫纵横无敌,在我的场域内,任何生灵都无处可躲!” 侏儒宗师刚一闭上眼睛,就陡然睁开,猛的回头,同时惊呼:“不对!有东西在冲着我来...” 话还没说完。 视线里,一抹黑色流光,速度奇快无比。 甚至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黑色流光就从侏儒老者脖颈处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咯咯...”侏儒老者捂着脖子,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有毒...” 脖颈上流淌出黑色血液。 眨眼间,侏儒老者肤色都变个样,整个人黢黑乌紫,水肿的好像皮球。 嘭! 没过几秒,侏儒老者怦的炸开,血水混杂着毒液四溅。 众人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纷纷被惊得不轻。 “什么鬼东西?我方才一点感知都没有。”有人满脸凝重道。 郭奉深吸口气,道: “果然不简单,能够名列免考榜前十,都不是简单货色。” 众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肃杀,相互点点头。 “必须全力以赴了,不能有半分大意,尽快将他诛杀,迟则生变!” “没错,此人路数诡异,不能拖延,否则会有更多人死去。” 没人畏惧害怕。 当战损率不足一成时,每死一个战友,就会激发其他人的必胜决心,现在才死俩人,不足以让他们产生恐惧。 噗嗤! 兀地,一道利器破入肉体的动静响起。 趁着众人分神时候,一根箭矢又带走一名宗师性命。 郭奉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察觉不对劲。 好像...多出一人。 “等会!”郭奉大声高喝:“许知易躲在我们当中!!” “都分开,三三成组,相互监视身边人!” 在场百位宗师,都是从五湖四海聚集而来,大多数是独行侠,少数三俩成群,互相都不认识,所以只能监视,不能立马揪出陌生面孔。 郭奉额头流淌一滴冷汗,心里暗道:“易容、易形术,他混在我们当中,想逐一击破,这是阳谋,可如何破局呢。” “就这么一直监视下去,只能维持现状,可拖得越久,相互间的猜忌便越重。” “若是贸然打破局面,擅自深入探查,恐会引发内乱,毕竟百位宗师间,都不是熟人,容易引起误会。” 好深沉的心机! 一名气质暴烈的青年,忍不住怒声喝道:“躲在暗中玩刺杀有意思吗,你不是要和我们决一死战吗,有种滚出来!!” 下一刻。 地发杀机!土壤里迸发出一缕刀芒。 从青年胯部一路往上纵劈,直至头顶,将其一分为二。 扑通... 第四位宗师死去。 “这是提前埋伏好的刀意。”郭奉瞳孔骤缩,高声喝道:“都小心点!注意脚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紧张。 不光要监视身边人,还要防备地下,有埋伏的刀意,有诡异的黑色幽光。 “只要维持住现状,他一定忍不住,比拼耐力,百位宗师难道还不如你一个人。”郭奉心里暗道,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默默盘算着,觉得许知易应该黔驴技穷了。 抚山马场这么空旷,施展空间很有限,藏不住多少杀招。 “都放松点,别紧张,许知易不敢直接面对我等,就说明他的确是个银样镴枪头,所以才会玩这些小计俩!” “耐得住性子,所有人都用神念探查,逐一分辨,都不准恪守心神,放开让别人探查,否则就视为许知易!”郭奉喝道。 不得不说,郭奉还是有点脑子的。 转瞬间就想到破局之法,没有被紧张气氛带偏思路。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 是啊。 站着不动,是担心太过混乱,容易被偷袭,可没说神念也不能用啊。 ... ... 半空中。 百里渠和佟狩,以及几位化虹,都在凝眸望着下方。 “许知易躲在哪儿?居然连我都无法察觉。”佟狩蹙眉道。 他可是化虹境初期,被世人称之为镇国级强者。 尽管这个称谓有点夸张嫌疑,但境界差距明晃晃摆在那。 百里渠侧头看向六王爷,道: “王爷,您知道许知易在哪儿躲着吗?” 苏沛贤摇晃羽扇,抬头望着空中更高处,抬手一指,道:“你瞧,不就在那儿吗。” 什么?! 百里渠猛的抬头,在距离地面千米的高空中,隐约有一道黑色米粒,顿时面色剧变: “他才臻象境,为何能飞升千米高空?!” 苏沛贤丝毫不觉得惊讶,淡然道: “旱地拔葱呗,谁说非要御空,凭借肉身膂力,拔升千米不是难事,再用灵气,在脚下形成一个平面,便能实现短暂御空。” “只是这种方法,不仅消耗严重,还吃力不讨好,顶多三五分钟,他就会筋疲力尽,从高空摔落。” “还是太年轻。” 百里渠恍然大悟,笑着摇头,充满不屑意味。 被苏沛贤气机包裹,带上天空的武泰欲言又止,他觉得许知易不是个傻子,从以往表现来看,恰恰相反,他是个十足的聪明人,不会如此犯傻,此举肯定有深意。 可下一刻。 悬于千米高空中的身影,像是失去重心,好似一根铁杵!笔直从空中往下自由坠落! “还真是个愣头青?”武泰想说的话憋回去,有些傻眼。 苏沛贤则是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笑意,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支撑不住了吧...” 话刚脱口,苏沛贤突然止住,手中羽扇不再摇晃,笑容僵硬在脸上:“等等...” 百里渠也察觉不对劲,眼里的轻蔑一扫而空,惊疑不定的看向苏沛贤: “王爷,他的气息好像在攀升。” 苏沛贤变得肃穆,颔首道: “是。” “而且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攀升,隐约能与化虹大能相比肩。” 第148章 名垂千史还是高官厚禄? “许知易...他在空中!” 有人指着半空中极速坠落的身影,大声吼道。 郭奉厉声喝道:“一起动手!全力将他轰杀!!” 来不及思考一位臻象宗师为何能御空,眼下最重要的是速战速决。 上百位宗师同时出手。 符箓法器遍布天地,各类神通宛若烟花坠满天,数之不尽的宗师意境缭绕。 “卦枪。” “六合!” 郭奉宗师境巅峰修为勃发,瞳眸里映照八卦六爻相,两指并拢,拂过枪身,为其开光。 嗡! 枪势瞬息放大百倍,好似擎天一柱,贯穿寰宇。 笔直坠落的许知易,面色不改,拇指叩出春秋刀,在坠地一瞬间。 以自身为中心点,方圆千米,地面寸寸破裂,土石构造成的板块,像是莲花绽开。 轰隆巨响响彻云霄。 “排山势!!” 刀势如惊涛拍岸,似那仙人推掌。 迎面而来的六合枪势,面对排山刀势,变得不堪一击,以卵击石般,从枪头逐步崩碎,直到被彻底拍碎。 而排山势依旧未曾延缓丝毫,去势不减,沿途将各类宗师手段通通镇压。 轰!!! 坠地余波、以及排山势混合,向四周蔓延。 数十位宗师躲避不及,直接被排飞出去,当空飙射鲜血,骨骼不断碎裂,当场被重创。 “什么!?”郭奉被逼退数百步,抬头看清被拍飞的十几位宗师,当即嘴巴张大,难以置信惊呼。 转瞬间。 攻守易型! 现场狼藉一片,百位宗师重创十三人。 “收拢防线,合力于一处!”郭奉歇斯底里吼道。 就在这一刻,不止是郭奉,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严重误判了许知易的真正实力! 一股寒意弥漫众人心头。 “难道,他是真的想以百位宗师性命,籍此震慑天下宵小?”众人不禁同时浮现这个疑问。 剩余九十多位宗师聚拢在一起。 他们从未配合过,但却无比默契,根据实力强弱,依次从前往后排列。 当实力达到一个高度,哪怕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遇见危急情况,只需一个眼神,马上就能明白该怎么做,该怎么配合。 臻象之所以被冠以宗师名号,可不只是实力,各方面都要有宗师建树,才配为宗师二字! ... ... 半空中。 百里渠瞳孔微微紧缩,侧头看向武泰,道:“为何我觉得,他这一招有点熟悉呢?” 武泰身躯在颤抖,疯狂吞咽着口水,喉咙有些干涩: “半月前靖安城,人屠曾现身,配合禁军立下汗马功劳,根据现场痕迹,督察营初步还原当时情形。” “应当是有一位登仙境大能莅临,曾将禁军压制,是人屠出手,以一招极其霸道的刀势,震慑住那位登仙境大能...” “后来禁军统领也曾明言,若非那位人屠,禁军很难全身而退,所以属下在总结汇报中,将这些事记录进去,包括人屠那一刀的具体细节...” 武泰不住的擦拭额头冷汗。 他想起一些事情。 有关人屠的! 那位人屠,好像也擅长使用刀箭,同样的,也会《咫尺天涯》身法。 百里渠面色瞬间苍白,艰难挪移视线,死死盯着地面上那道身影,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他就是...” 苏沛贤蹙眉,道: “人屠吗,他的大名我如雷贯耳,据说人屠身负数种大成仙品,只不过都是「仙九」品质,而他刚才那一刀的威能,却有「仙八」气象。” 说到这里,苏沛贤忽地轻笑起来,饶有兴趣打量许知易,喃喃道: “倘若他真是人屠,那才真有意思。” “百位宗师联手,想必就算是人屠,也无法应对,况且,这百位宗师可都不是普通货色,起码在一些小地方,这些人配得上天才二字。” “如此阵容,就算百里城主以化虹后期修为亲自下场,都只有输得份。” 百里渠心不在焉笑笑,附和着颔首: “当然...” 然而。 苏沛贤下一句话,却让百里渠面色剧变:“若许知易真是人屠,且能够活着走出抚山马场,本王可以考虑收他为门客。” 百里渠一惊。 再怎么说,人屠也是从靖安城的合法居民,是他治下的能人,可谓大乾王朝最耀眼的一颗新星,怎能被六王爷收去当走狗呢。 “不合适吧。”百里渠搓着手,尴尬陪笑:“许知易好歹是皇室驸马,于礼不合啊。” 苏沛贤飒然一笑,道: “本王从未听说过靖安城有劳什子皇室分支,多半是边缘化的小家小户,和皇室有着一丁点微末关系,这种级别,还够不上皇室二字。” “回头本王亲自登门拜访,让那所谓的苏家,乖乖把人放走,最好能解除婚约。” “只要他许知易识相,拜入本王麾下,起码能在帝京城娶一个真正的高门大户,少说得是二品大员的嫡系长女吧!”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沛贤别的没有,就是出名的阔气,对待手底下人特别舍得花钱费力。 毕竟以前是帝京城四大纨绔之一。 想要做好纨绔可不简单,起码得有人拥护吧,往大街上一站,就有无数人纷纷主动当陪衬,想要做到这点,光凭身份,显然太低级,还得有手段,比如收买人心。 如果许知易知道这点,肯定会来一句: “嗨,我以为啥呢,不就是混社会当大哥吗,紧着掏兜,打肿脸充胖子,小弟肯定愿意跟你啊。” 一时间。 百里渠等人讷讷无语。 不知是羡慕许知易,还是该同情许知易。 不过许知易真的是人屠,还成功被苏沛贤收走当小弟,那他以前打拼的名声,通通都要归苏沛贤了。 反正百里渠自己在脑海里想想,那指定不愿意,名垂千史还是高官厚禄,这是个选择题吗? 第149章 杀的人头滚滚,杀的众仙胆寒 “咳咳,好强!他真的是宗师吗,为何我觉得在围剿一尊仙人,举手投足间,能够硬撼百位宗师...”有人喋血,惊恐地道。 排山势一出,百位宗师瞬间折损五分之一。 众人回过味来,终于发觉不对劲,生出怯战之心。 郭奉紧握在嗡嗡颤鸣的长枪,虎口崩裂,流淌鲜血,疼痛感如锥入心扉,背脊被汗水打湿,死死盯着眼前那道屹立的身影。 好似巍峨神山,任你翻越,却是山巅都难以窥见。 人屠... 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 是的。 传说中人屠擅使刀箭,藏匿在靖安城中隐姓埋名,因此有无数人纷纷涌入,希望能见一面这位传说级人物。 可惜,半个月以来,从未有人真正见过,都是一些为图名利者,谎称自己和人屠三拜之交,结为异性兄弟,但无一例外都被残忍揭穿。 难道许知易就是人屠?! 如此说来,三圣学府将他列为免考榜第十名,不仅不算作弊,反而有所保留,许是顾忌许知易在隐藏身份,担心惹其不快... 也就是说... 我们这群人正在胆大包天的围剿人屠!? 郭奉比其他人更快想到这一点,手脚都软了,不禁想开口求饶,可余光一瞥,看见数以千计的府兵,和高悬于天际的几位大能。 顿时心中死灰一片,生出绝望情绪。 念及至此。 郭奉大声吼道: “生死状已立,你我再无退路,害怕等于死亡,诸位在修行路上好不容易挣扎到这一步,甘愿化为尘土吗?” “唯有破釜沉舟,拼死一战,才有生的希望!!” “随我...杀!!!” 六七十位宗师面面相觑,恐惧的神情渐渐褪去,眼神变得坚定。 被郭奉一番话感染。 “是啊,不战则死,那些府兵和大能可不是过来看热闹的。” “我等都被许知易蒙骗了,中了他的奸计,既然如此,那就死战到底!” “对!死战!!” 许知易默默看着,不免觉得滑稽。 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反派。 郭奉化为主角团的热血王道主角,讨伐不败的魔王。 “修为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攀升,远比苦修效率高太多,千日苦修,不如一战。” 「升级版斗战圣体」地效果,已经清晰体现。 若是用数值比喻,一位臻象宗师,约等于1000点修为值。 而许知易想突破臻象巅峰,大概需要10万修为值,刚好一百个宗师,就能达到10万! “无愧斗战圣体之名。” “来吧。” “那就死战不退!!” 许知易龇牙一笑,森白牙齿反射寒光。 竲! 刀意纵横,织成网状,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覆盖半座抚山马场,令人望而生畏。 “纵横织刀术,臻至大成...果然是他!”郭奉被震撼的眼睛发直。 相比较只出现过一次的「排山势」,大成境界的《纵横织刀术》才是人屠成名之作! 喊杀声一起。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六七十位宗师纷纷怒吼,眼眸变得赤红,都像是矫健的猛兽,兔起鹘落间,避开纵横交织的网状刀意。 一路朝着许知易奔袭杀去。 人数太多,没办法进行针对,《纵横织刀术》的威力被削减数十倍。 但好在将他们的速度变慢了。 “狩猎,开始。” 许知易取出嗔煞仙弓,把箭筒放在地上,十二根箭矢依次飞出,滴溜溜在他身周环绕。 随手捻住一枚箭矢,搭在弓弦上。 筋骨膂力寸寸迸发,原本削瘦的臂膀,充血后陡然变得粗壮,将衣服都撑的发涨。 一缕缕血红色煞气从弓箭本身弥漫腾升,好似那烽火狼烟! ——「叠浪意境」,开! ——黄金瞳,开! ——《御风掣电箭术》,开! 嗡,嗡... 箭镞上震颤出一圈圈磁力圈痕,将地面尘土都震的好似沸水。 嘭! 一箭射出。 其中一名正在躲避纵横交织刀意的宗师,直接被轰碎心肺,半截身子当场消失无踪。 没有任何缓冲,扑通摔在地上,彻底失去声息。 郭奉冲锋在最前方,余光看见这一幕,心里逐渐发凉。 箭术! 据说是人屠的底牌。 刀箭两道,箭道才是人屠逆伐化虹,如屠鸡宰狗的真正依仗! 那枚箭矢在射杀成功后,又滴溜溜自动飞回去,许知易眼眸冷冽,没有半分犹豫,再次搭箭弯弓,再次进行瞄准。 “尽量躲避!”郭奉喝声提醒。 一众宗师心领神会,一边躲避纵横刀意,一边夺路狂奔,还要分神预判箭矢的方向,一心三用,特别耗神。 但他们没得选择。 嘭! 崩弦声一响。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元凌,他的目标是你,快躲!”郭奉扭头,对着后方一名靓丽女子吼道。 那名女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猛地停顿脚步,将身法拉到极致,在原地疯狂腾挪漂移,左突右突的,看起来格外滑稽。 嗤! 箭矢擦着女子脸颊堪堪划过,飞往天际。 “我...我躲过去了!”女子兴奋叫喊,紧握粉拳。 郭奉也松口气,露出轻松笑意: “看来,就算是人屠的箭,也有迹可循嘛。” 就在这时。 箭鸣声再起,郭奉下意识扭头,看向许知易,以为他又发出一箭,可当看清许知易的动作时,他的眼里浮现茫然。 只见许知易才弯弓,箭矢还在弓弦上。 盘旋在他身体周围的箭,拢共十根,加上弓弦上那一根,也才十一根。 还有一根呢? 难道还没回去!? 郭奉瞳孔骤然收缩,一转身,身体突然僵住。 在他眼中。 擦着女子脸颊飞出去的那一箭,在半空中环绕一圈,掉头朝着他飙射而来。 在郭奉转身的瞬间,箭矢正好抵达,无缝衔接,恰好命中他的额头。 ... 一众宗师回头,还在疑惑郭奉为何掉队了,就见到一枚箭镞从他脑后透出,沾染着血液和脑浆。 “这...?”所有人骇然失色。 作为百位宗师里面的最强者,居然被轻易射杀了! “龙摆尾、蛇回头...” “原来如此。” “厉害。”郭奉握住箭矢,想要将它折断,尽可能削弱人屠。 但无论怎么用力,箭矢都纹丝不动。 “我不喜欢聪明人,特别作为我的对手。”许知易喃喃自语,感受着实力在疯狂攀升。 好似鲸吞海饮。 他不禁畅快大笑:“哈哈哈...舒服!” 下一刻,弯弓搭箭的效率变快,每一箭的威力和速度都在呈几何倍增长。 前面一箭才脱弦出去,第二箭进行紧随其后,第三箭已蓄势待发,第四箭随时准备上膛。 十二枚箭矢在空中呈现一个圆形,宛若死神的镰刀,每经过一处,都会有一名宗师喋血身死。 箭出,杀人。 箭回,搭弦。 如此往复,几乎没有空档期。 冲在最前面的,距离许知易最近的是必杀目标,紧跟在后面的人,眼睁睁望着前面的人倒下,看得越多,心里那份无畏无惧的勇气,就会被减去一分。 直到战损率接近五成。 终于。 幸存者们都崩溃了,眼里满是恐惧与害怕,全都前进步伐。 “魔鬼!他就是一个魔鬼!” “我还不想死,好不容易成就宗师,苦修几十载的果实还没来得及品尝,怎能提前落幕!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快...快逃!” 仅剩四十多位宗师,再也不敢冲锋,阵型瞬间溃散,像是被猛兽捕猎的羊群,四散而逃。 求生欲望促使下,他们的速度变得非常快,甚至有人不惜动用「神行符」之类的消耗性灵宝。 ... ... 许知易收起嗔煞仙弓,拔出春秋刀,澄澈净明的刀面上映照出他那一双冷若寒潭似的瞳眸,咧嘴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第150章 臻象巅峰!宝刀配英雄 “这...” “啊?” “我没看错吧。” 苏沛贤眼神发直,嘴巴不由自主微微张开。 佟狩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 两名银牌督察官,和几位化虹都如遭雷击。 就连封锁抚山马场的数以千计的府兵,也在疯狂吞咽唾沫。 眼睁睁望着几十名宗师丢盔弃甲,惶惶如丧家之犬,不要命地夺路狂奔,胆子小的女修士甚至被吓得哭出声。 在他们身后。 一道宛若幽灵鬼魅般身影,拖刀而行。 有一名模样看起来娇小软萌、保养得当的女修,哭着喊着求饶,落在逃命队伍最后方,眼看着许知易迅速接近,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边跑一边求饶: “求你放我一马,我愿意给你当炉鼎。” 可回应她的是一道泼墨般刀光,径直将她拦腰砍断。 再次收割一条宗师性命。 许知易感受着距离臻象巅峰愈发接近,《咫尺天涯》运转至极致。 “好残忍,怎么和传说中伟光正的形象不太符合?”苏沛贤像愣头鹅一样,不禁问道。 如此貌美如花的女修,甘愿当炉鼎,他都不放过。 说杀就杀啊。 佟狩同样心有余悸,满脸凝重: “下官从未接触过人屠,但从这起事出发点来看,这些人虽是被利用,却和人屠没有死仇,更没有犯过大错。” “何至于一死,求饶都不放过,此子太过心狠手辣。” 苏沛贤舒展眉宇,浅笑道: “本王只是觉得惊讶,和预想中伟岸、光明正大的人屠不太相同,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一点缺陷都没有的人,本王会敬佩他,但也会杀了他。” 物极必反。 王朝不需要极端主义的臣子。 正的发邪,和邪的发正,本质上都是破坏社会稳定的因素,二者没什么不同。 你可以小恶,贪点小钱,稍微过度行使权利,都没事,正是有这些缺点,才容易被掌控。 如果太过正直,见到恶人就想杀,那朝廷上官员,九成九都要被杀光,这种人就和罪恶之徒没有区别。 许知易此时的表现,恰好打消了苏沛贤的顾虑。 “人才啊。” “这种人倘若能被我掌控,无疑会成为一柄最利的刀。”苏沛贤眼里浮现一抹欣赏之色。 随着时间推移。 一名又一名宗师惨死,被手起刀落的收割。 有人试图反抗,燃烧性命施展出全盛一招,依旧无法改变死亡的结局。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明明已经气血干涸、灵力枯竭,势头任然勇猛,而且他的气息还在攀升!隐隐有突破的征兆。”百里渠肃然道。 是的。 在「排山势」递出那一刻,许知易基本上就彻底燃尽了。 凭借升级过后的斗战圣体,才能一直勇猛无前。 不止如此,许知易还发现,血线越低,他的攻击力越猛! “我认输了!何必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不怕我的兄弟朋友报复吗。”有人临死前发出呐喊。 许知易冷眸如电,哂笑道: “签下生死状,你我就已是敌人,杀敌还需要心慈手软吗。” “今日放过你,他日就会有人觉得我人善可欺,继续登门挑战,欲借我之名,拜入三圣学府。” “所以,你明白了吗。” 刀起,刀落。 硕大人头咕噜噜在地上滚。 百位宗师减员至最后一名。 是位年迈老者,瘫坐在地上,两条腿磨蹭着地面,不停往后退,身前屹立着一道全身是血的人影,大部分都是死去宗师的血。 春秋刀被血浸透,粘稠的浆液在刀尖拉丝滴落。 “老朽贾叁淳,在臻象境苦苦煎熬两百多年,眼看着寿元将近,迫不得已才萌生出借你名声,进入三圣学府寻求生机的想法。” “我有很多厉害的仇敌,若是我死了,儿孙们一定会遭受报复,老朽只有一条命,背后却是数百条子孙的命...”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顶多是提前几个月送我入土,与其如此,不如放我回去,寻那些仇敌同归于尽,好庇护家族安危。” “一次善举,拯救数百条性命,这个买卖值得做。” 贾叁淳神情镇定,言辞流利。 他没有选择像别人一样卖惨,博得同情。 面对许知易这样的人,唯有阐明利弊关系,打消他的顾虑。 许知易漠然俯瞰,眸光未有丝毫波澜,淡然道: “谁知道是真是假,嘴长在你身上,怎么说都行。” “就算是真的,假使你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家伙,我放过你,岂不是错害其他好人。” “变数太多,各种可能性也太多...” “与其徒生烦恼,杀了你,对我来说才是最优解。” 说着。 春秋刀钉入贾叁淳的脑袋。 然后紧握刀柄,用力拔出,扬起一片血雾。 当贾叁淳身躯无力倒下那一刻,许知易身躯微微一振,距离臻象巅峰那层薄薄的膜,被直接撕开。 臻象境巅峰! 整体实力再次向前跃进一大步! “可以着手准备进阶化虹了。”许知易嘴角泛起笑意,扭头望去。 辽阔的抚山马场狼藉一片,上百具宗师尸体四散抛落。 他们当中每一位,都曾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如今都沦为一具不起眼的点缀。 将许知易身影衬托得好似一尊阎罗... 这一幕,深深烙印进所有人心中,围观的府兵,高空中的几位高手,心里都翻涌波涛,久久难以平静。 杀人如麻,雷厉风行,狠辣果决... “哈哈哈...” “人屠风采,今日有幸得见,深感敬佩,大乾有阁下这等人物,是大乾的荣耀。” “我名苏沛贤,是陛下册封的乾盛王爷,曾是皇储中的六皇子,如今被人称为六王爷。” 苏沛贤落下云端,和煦地笑着,阔步走来,在他身后追随着一批高手,甘愿作为衬托的绿叶。 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 比如武泰。 “六王爷?”许知易蹙眉,掏出手帕将春秋刀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这种级别的刀,当然有杀人无痕的效果。 但宗师境气血磅礴粘稠,有些炼体宗师的一滴血,甚至能灼烧可燃物。 上百位宗师,自然会令春秋刀染血。 “阁下这等人物,区区天品佩刀实在屈才,小王恰好有一柄「仙品」,苦于无合适的英雄相赠。” “甚至就连小王的儿子都曾讨要过,奈何我觉得他不配此等好刀,就一直留在身上。”苏沛贤取出一个长条状礼盒,双手捧着放在许知易面前,笑容和蔼。 第151章 堂堂王侯,命令女帝退婚 苏沛贤揭开礼盒,取出一柄配有华丽宝石点缀刀鞘的横刀。 那些宝石自然不是华而不实的装饰物,而是一颗颗被打磨成不规则棱形的‘仙品灵髓’,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竲! 抽刀离鞘。 顿时,如水光般潋滟的光,刺得在场众人都睁不开眼。 刀身整体呈透明,像是截取一条泉水打造而成,可谓巧夺天工,令人惊艳。 一位化虹高手,见到此刀,都不免羡慕得红了眼睛,狂咽着口水。 “啧,还是配不上阁下的英姿,只能说是勉强够用。”苏沛贤笑道。 许知易扫过一眼,道:“品质不低吧。” 苏沛贤脸上挂着笑:“「仙七」而已。”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仙七」,还而已??? 尼玛。 大乾王朝的镇国灵宝,也才堪堪仙五,至于「仙七」,恐怕是六王爷身上能拿得出手的,最高品质了! 这真是狠下血本啊。 不惜代价要将许知易收入麾下。 “无功不受禄,王爷美意,我心领了。”许知易微微颔首,心知苏沛贤别有用心,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苏沛贤收刀入鞘,再次往前递进,道: “还请许少侠收下。” 说着,身躯微躬。 堂堂王侯,向许知易鞠躬,可见其求贤若渴的诚心。 百里渠和几位化虹眼皮狂跳不止,暗暗咂舌。 “直说吧,想做什么。”许知易看也不看那柄价值连城的「仙七」品质灵宝。 苏沛贤诚恳真挚的道: “只是敬佩许少侠,人屠大名,如雷贯耳。” “有缘得见,实在想结交一番。” “收下此刀,往后你就是我苏沛贤的挚友!” 原来是收小弟啊。 许知易翻个白眼,满腹国粹蠢蠢欲动,翻个白眼,张嘴就要骂人。 这群狗日的皇室子孙,尼玛整天惦记劳资作甚! 苏昭烈和女帝如此,你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苏沛仙也是如此,咋的?劳资是你们的盘中餐,都想来尝一口。 话还没说出,一个白眼翻出去,特别丝滑的闭上眸子,直挺挺的往后一倒。 筋疲力竭,晕厥过去了。 “诶!” 苏沛贤一惊,赶忙将刀扔在地上,几步上前。 忽地。 一道绝世倩影出现在许知易身侧,轻飘飘将他搂住,皓白素手抚过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 “你是?”苏沛贤抬眸,却发现此女容貌被某种仙宝阻隔,朦朦胧胧的无法辨别真容。 但不知为何,苏沛贤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苏牧婉嗓音清冷,好似泉音叮咚:“许知易的娘子。” 苏沛贤眉宇立时舒开,再次挂上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原来你就是靖安城里,那个皇室的分支。” “幸会,我名苏沛贤,想必你也听说吧。” 闻听此言,苏牧婉螓首微抬:“六王爷。” “知道就好,敢问你这个苏家的源头祖宗是谁?”苏沛贤谨慎提问一句。 苏牧婉不语,冷眸注视着他。 不好意思说,还是不知道?苏沛贤暗暗思考,无论是哪种,都说明地位不高,旁系中的旁系! 得罪也没事。 “许知易是本王看中的人,听说他是你用比武招亲方式招来的夫婿,想必没什么感情,顶多是应付家中长辈催婚的挡箭牌。”苏沛贤摇晃羽扇,笑道。 苏牧婉依旧不说话,静静地看他表演。 苏沛贤见她像个木头人,逐渐收敛笑意,王侯的架子显现,威严无比,道: “主动和许知易解除婚约,别说是我的意思,事成以后,你这一支苏家旁系,可入本王一脉,迁移至帝京城定居。” “表现好的话,本王甚至可以让你们帮忙搭理本王的家业。” “好了,你退下吧。” 许知易不答应不要紧,像他这种旷世奇才,肯定有所傲气。 但没关系。 等苏家抛弃他,失去遮风挡雨的保护伞,苏沛贤再站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肯定能俘获许知易的心。 想到这里。 苏沛贤一下子愉悦起来。 快哉快哉,闲来无事出门逛一逛,就能网中一只潜渊之龙。 再联想到前几天梦中遇仙人,得到仙人指点赐法,顺利突破「仙九」脱胎境。 苏沛贤觉得自己是被天命眷顾,有些飘飘然,根本没想过许知易的娘子会拒绝。 他太清楚皇室的尿性,大多数皇室子孙成亲,都不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上,要么联姻促进发展,要么拉拢贤能天才。 想必是这靖安城的皇室分支,有一位能辨别天才的能人,不惜以比武招亲方式,拉拢许知易。 “‘乾盛一脉’竟有你这等蠢货。”苏牧婉冷声道。 霎时间。 场面一度变得很安静。 百里渠、佟狩等人吓得背脊飙汗,封闭五感,瑟瑟发抖不敢出一点动静。 苏沛贤艰难转过脑袋,脖子里像是有一条生锈的发条,直勾勾注视着前者,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 「乾盛」便是六王爷这一脉的老祖宗。 曾经和建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同胞兄弟,功成以后,一直是建国皇帝的左膀右臂。 而「乾盛」的名号,作为爵位世袭尊称,永久保留下来。 “怎么?” “想定我的死罪?!”苏牧婉反问道。 她非常平静,但却有股不怒自威的霸道威严,隐隐将苏沛贤气场压制。 苏沛贤大脑陷入宕机,一时没能转过弯。 这女人怎么回事?! 天生的疯婆娘,神经比金箍棒还粗,还是有某些依仗? 对了。 据说皇室祖宅就在‘牧州’,该不会这个旁系分支和祖宅有联系吧... 镇守龙脉分支的一个旁系家族? 有这个可能性。 只是凭借这点依仗,怎敢和他大呼小叫,肯定不止如此。 “剪清秋!”苏沛贤脑海里浮现一个名字。 根据传闻,半月前靖安城惨案时,剪清秋全程坐镇靖安城,若无她坐镇,靖安城伤亡率还会成倍上升。 难道这个皇室旁系,和剪清秋有关系。 一瞬间,苏沛贤不断推翻、建立各种推测,作为深耕宫廷多年的王侯,对待旁人辱骂,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愤怒,而会是整理前后因果、权衡利弊。 “明天带上你的那把剑,亲自来一趟苏家,我把退婚书给你。”苏牧婉突然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罢,以公主抱姿势搂着许知易袅娜离去。 苏沛贤不禁挠头: “好耳熟的态度和声音,嘶,怎么想不起来呢。” “难道以前见过?” “哎,离开帝京城六年多,好多记忆都褪色了,不过她好像同意了,那明天就亲自走一趟吧,瞧瞧这苏家到底有何来头。” 第152章 娘们师兄,豪迈师妹 抚山马场生死战备受靖安城百姓关注。 而今日又有几十位宗师涌入,欲要挑战许知易,当他们听见这位关系户,主动与百位宗师立下生死状,于今日决一生死,都被吓得不轻,静待消息传回。 某地下赌场。 落雪宗一行师兄弟,前来凑凑热闹。 赌场里不乏浑人烂鬼,五位师兄都怕宗门唯一的独苗师妹被人在混乱中占走便宜,呈环形包在中间。 “果然,赌坊里牌九、骰子、猜花等档口通通关闭,只有许知易和百位宗师约战。” “小师妹,你觉得谁会赢?” 孟甄瞅瞅几位师兄期盼眼神,知道他们还在介意昨天自己对许知易过于关注,故意借此事探底,扭过头去,佯装不悦道: “我哪里知道。” “就算我赌许知易会输,师兄们也不信我,是觉得我被一个赘婿牵走芳心。” 几位师兄讪笑。 “哪有,师兄岂会这么小气,只是那许知易轻狂自大,估计这会儿都被碾碎成灰了。” “少年宗师说起来,的确有几分含金量,无论放在哪儿,都是一块金镶玉,但修行路上,天赋不是唯一的致胜关键,还要有脑子。” “你看,赌坊里百位宗师和许知易的赔率,高达惊人的1000比1!” “那一个1,估计还是有钱烧得慌的阔少爷,随意扔进去当乐子玩的。” “可惜喽,空有一副好皮囊、一身好根骨,方才二十岁就要死了,所以说啊,有时候人吧,不能光看外在条件,你得看他的内在。” 孟甄听着几位师兄七嘴八舌的讨论,回想起昨日那位少年明媚和煦的笑,心里顿时涌起不忿,道: “啊对对对。” “不看相貌不看天赋,师妹我呀,吃饱撑的,逮住一只癞蛤蟆,就好好和它交交心,看它是不是内在美。” “如果是的话,立马和这只癞蛤蟆拜堂成亲。” 别看孟甄年纪小,她可不是白纸一张,很多道理都懂,心里跟明镜似的。 只是受限于一个和尚庙宗门,身边尽是些歪瓜裂枣,或者叔叔伯伯辈的大人,至今没感受过爱情滋味。 因此,市面上那些小说,她时常就会买几本,书上道理汲取个七七八八,知道几位师兄是故意贬低许知易,从而抬高自己。 “小师妹,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几位师兄脸色涨红,憋的面红耳赤。 孟甄叉着小蛮腰,撅起小嘴,道: “不然怎么说,你们昨晚不睡觉,拉着我熬一个通宵,叭嗒叭嗒说许知易坏话,细数他的不是,早上天一亮,立马带着我走街串巷,哪里在讨论许知易,你们就带着我往哪里跑。” 孟甄捂住鼻子,故作嫌弃道:“师兄呀,醋味太大,熏鼻子啦!” 原本充当吉祥物的小师妹,愣是被一群绿茶男逼成泼妇骂街。 这下子,几位师兄都尴尬的不知所措,恨不得找块地缝把脑袋埋进去。 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孟甄见他们满脸愧疚,便满意点头,逐一拍拍肩膀,道:“不过小师妹我呀,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们这帮醋坛子计较啦,以后不准再这么小家子气,知道吗!很惹女孩子讨厌的,怪不得一个个娶不到媳妇,哼。” 闻言。 几位师兄立刻喜笑颜开,纷纷说道: “师妹人美心善,待会请你吃饭。” “对了对了,我刚才买了百位宗师赢!足足下注一千枚上品灵石,把家底一次性掏空,这次肯定赚,虽说赔率不高吧,起码能赚五六十个上品灵石吧!这次我请客。” “呵!你才下注一千枚上品灵石,我可是把祖传的天品灵宝扔进去了,少说赚你的全部身家,我请客,我请客!都别抢!” “卧槽,你们都偷偷下注了?不行,我也要投...” 孟甄无可奈何,失望摇头。 其实,她不喜欢这些师兄的真正原因,不是外在因素,而是他们这种争风吃醋的娘们劲。 她把都话挑明了,结果还在拿许知易说事... 一想起昨日那位少年,面对百位宗师威逼,不仅寸步不退,还敢立下生死状,展开一场问心局,将百位宗师逼的进退两难。 无论最后成功与否,在她心中,这才是一位大丈夫应有的风范! 豪迈、无畏、心中宽阔豁达。 “师妹你呢,赌一把吗?”一位师兄满脸堆笑地问,活脱脱猪哥样。 孟甄捂脸,叹道: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押的许知易赢。” 此言一出。 几位师兄皆面色剧变,大呼小叫起来: “糊涂!这小子打肿脸充胖子,能留全尸就不错了!还赢呢?就他一个关系户,拿头赢吗。” “你押多少,别赔的底朝天。” “都怪许知易那厮,害得小师妹赔钱,哪怕他没死,我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孟甄闭上眼睛,憋着怒火,道: “没多少,就一百枚极品灵石。” 听到这话,他们才松口气。 小师妹是出名的小富婆,宗门老祖宗们都把她当宝捧着,一百枚极品灵石对几位师兄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对孟甄而言,顶多算半年生活费。 孟甄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道: “你们就不能豪迈一点吗,赔率那么高,随便扔俩个钱进去,万一赢了呢,摇身一变成为大富翁。” “心胸没有,脑子也没吗。” 几位师兄都笑着摇头:“哎,还是太年轻,不知世道深浅,必输的呀。” “没关系,回头再磨炼磨炼就知道了。” “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懂得,皮囊越好的男人,越会玩弄女人心,不像师兄们古道热肠。” 孟甄一拂袖,赌气的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 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仓皇闯进赌坊,扯着嗓子像是过年杀猪似的大喊: “出...出出大事了!!!” “坊主,咱们要破产啦!!赶紧收拾细软跑路吧!!” 赌坊坊主猛的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趴在地上,满脸死灰,绝望哀嚎:“许,许,许知易赢了!!” “在抚山马场一次性将那百位宗师杀的干干净净,别说活人了,他妈的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啊!!” 瞬间。 整座赌场鸦雀无声,变得针落可闻。 坊主难以置信大吼:“放屁!!哪来的谣言,怎么可能!!” 传信伙计绝望喊道: “真的!是真的!” “府兵已经将那百位宗师的尸体运回靖安城,全城百姓都过去围观了!!全是碎尸!” “城主府也贴出告示,说许知易大获全胜,一战屠戮百位宗师!!” 第153章 是谁让赌徒们哭泣,是谁让全城狂欢 有人情绪激昂高亢地冲进赌坊,一蹦三尺高,吼道: “劳资要发财了!1比1000的赔率!!许知易居然赢了!哈哈哈...” “只投进去几个月俸禄,狂赚一辈子衣食无忧,许知易就是陈建业的再生父母,劳资要给他建香火庙!!” “许知易!!我爱你!!” 随着一位又一位狂热的赌徒,兴奋的险些晕厥过去,拉着拽着赌坊坊主,让他立刻兑换赌钱。 赌徒们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真的! “怎么可能呢...”坊主的衣服被拉扯损坏,眼神呆滞,喃喃自语道:“一个人杀光百位宗师,黑幕,一定有黑幕。” 一比一千的赔率,他得把赌场给卖了,才能配得起。 多年来在赌徒身上赚的盆满钵满,使无数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今日要连本带利全部吐出,他日因、今日果!赌徒们的惨剧,终究要在他身上重新复现。 孟甄美眸瞪得圆溜,呆愣扭头,满脸茫然: “师兄,我是幻听了吗,许...许知易大获全胜,一战屠杀百位宗师?” 可当她回头一看。 此前还意气风发、在做发财美梦的师兄们,都瘫坐在地上。 最惶恐的莫过于把祖传天品灵宝押出去的,还有把宗门老祖借给他的「伪仙宝」押在赌局上的两人,裤裆逐渐湿透。 “黑幕!一定有黑幕!肯定是赌场老板和许知易合谋,就想一次性赚波大的!!”大师兄站起身,红着眼睛,拔出剑就要拼命。 同境界约战一百位宗师,还能全杀,古今历史都没发生几例。 怎么随便碰见个人,就能完成这种壮举。 “没错!一定是这样,许知易能让三圣学府给他开后门,走关系上免考榜前十,当然也能和赌坊合作赚钱!”二师兄相继拔剑,想起赔出去的祖传灵宝,心都在滴血。 三师兄一脸生无可恋,状若癫狂,吼道: “还钱!必须让赌坊还钱,把赌注通通吐出来!!” 他们或多或少都把身家押注进去,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彻底失去理智,一心只想把赌注拿回来。 孟甄失神发呆,眼里涌现浓浓的失望,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再劝说什么。 敢赌,就要做好赔光的准备。 世间赌局,哪有必胜的局呢。 “别再发疯了!”孟甄终究不忍心,嗔怒喝道:“赌坊老板再厉害,许知易背景再大,能让一百位宗师甘愿送死吗?” “就算可以,凭你们这群人的钱,能买来一百位宗师的性命吗?!” “而且有城主大人,以及数位化虹督战,你们觉得有作弊的可能性吗?!!” 一番话如警钟长鸣,在几位师兄耳边回荡,瞬间将他们惊醒。 是啊。 怎么可能呢。 以往表现得勉强算是男子汉的大师兄,此刻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的流淌眼泪,哭的泣不成声: “那该怎么办呀!” “我把老祖宗的仙宝当作赌注赔进去了,我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一死!” 几位师兄见状,顿时哭成一团。 被这种情绪感染,赌场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真是...窝囊废!!” 孟甄一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道:“老祖宗的仙宝,没了就没了!回去受顿责罚,认真反省就好啦!” “祖传灵宝丢失,想办法赚钱,以后再赎回来呀。” “全部身家赔进去,就当没这个钱嘛!” 可几个男子汉根本不为所动,哭的更猛了。 孟甄彻底失望,满是鄙夷的瞥一眼几人,扭头就走:“哭吧哭吧,懒得管你们,要死赶紧死,就这还修行呢,还向道呢。” “丢人现眼!” “我先出去凑凑热闹,待会再回来瞧瞧你们的死活。” ... ... 城门口聚集着海量人群,熙熙攘攘的如江河,黑压压的涌动,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 人群里夹杂着看热闹的百姓、外来的修士,以及准备挑战许知易的‘天才们’。 当看见一具具被蒙上白布的尸体,放在担架上,被排着长龙府兵抬进城。 偶尔有风吹过,不知是有人故意施法,还是天象如此,将白布一角掀开,裸露出拦腰而断的半截身躯,五脏六腑和肠道混乱堆叠在一起。 每个担架下面都在渗透鲜血,将城门口一条街道浸成血色长街。 见此情形。 哗然声响彻。 “真死了...”有人颤声道:“整整一百位宗师啊,而且不是等闲之辈,都是各个地方的天才,被许知易一人杀干净了!?” “天呐!这等于让我和一百个同龄打架有啥区别,一人脚都快给我踩成肉饼了。” “区别大了,你是个毫无修为的匹夫,同等境界的宗师里面,一点差距能拉开无数人,门道说法可太多了。” “该不会是皇室故意营造声势,替许知易助威吧。” ... 人群中一名老者面对质疑声,捋着胡须,凝重肃穆,断然道: “不是!” “每具尸体上的伤痕如出一辙,死于同一种刀法和箭术,不止如此,这一百位宗师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小时以内!” “就是说,许知易在半小时内杀光百位宗师!不是顶级天骄,如传说中人屠那般,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 “若是皇室作弊,必须找来人屠那样的天骄,试问,如此人物,岂能甘愿作为他人陪衬?” 一开始还有反对的声音。 直到有人说出老者身份,乃是一家中小宗门的宗主!半步化虹境大能,质疑声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群中徒留一声声惊叹。 有一些刚进城的挑战者,不禁破口大骂: “这还打集贸啊!tmd是谁谣传许知易走关系,劳资打不死他!就这实力,第十名我看都屈才了!” “幸好前几天在路上不慎坠落山崖,花费好久才爬上来,不然,我怕是也要成为这阵亡名单里的一员了。” “太凶残了!一点委屈都不能忍受啊,直接把登门拜访的挑战者杀个干干净净,赶紧跑,跑慢了,说不定又要被逼着签那生死状。” “风紧扯呼,快快溜之大吉!小心被许大魔王上门邀战,我还年轻,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几十位刚进城的挑战者,匆匆忙忙收拾起细软,背起行囊就要跑路。 光是看百位宗师的死亡惨状,他们就能想象许知易的恐怖。 怕是三头六臂,吹口气就要宗师性命。 一时间,整座靖安城陷入空前的狂潮。 崇拜者有之,畏惧者有之,惊疑者有之... 第154章 洪岳的恐慌,人屠身份暴露 人群中。 孟甄捂着嘴,美眸亮晶晶的,小心脏怦怦狂跳。 回想起昨日那位春风似的少年,面对百位宗师无一丝畏惧,掷地有声,言明要与他们生死决战。 都说他疯了,是狗急跳墙、急着自证清白,是送死的举动。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全体失声沉默。 对比自己那些师兄,简直一个天一个的。 “可惜,被选为皇室驸马,不然还能试一试,嘻嘻...” “呀,坏了,忘记和赌坊老板讨回赌金了。” 一道亭亭玉立身影,就在孟甄不远处,望着她离去,然后看一眼那些排成长龙的宗师屍体,红唇勾起笑意: “真有趣。” “真不愧是人屠,居然用这种方法破局,不过你的人屠身份,怕是很难隐藏得住了,届时五姓八宗针对,我看你怎么办。” 许墨瞳回眸看一眼苏家方向,悄悄隐入人群深处,消失无踪。 ... ... 随着消息逐渐在靖安城发酵,一传十,十传百,像是一颗炸弹落入水里,掀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 已经入城的挑战者,和在路上的,收到许知易一战戗杀百位宗师的消息,先是质疑,等他们再三求证,发现确有其事后,纷纷面色剧变,入城的收拾细软跑路,路上的直接转头回家。 特别是在靖安城以外,周边几座相邻的城池,掀起一波热潮。 市井民间,百姓生活乏味,最爱聚集三五人,围坐一起讨论近期趣事。 “你是不知道,那许知易三头六臂,眼如铜铃,嘴巴比脸盆还大,长满一百零八颗獠牙,每天十顿饭,人肉拌饭!把活人剁碎成酱料,拌着饭吃。” “你那都过时啦,我听说呀,许知易其实是修罗转世,眼睛能发光呢,稍微不顺心,就要屠戮几百人泄愤!” “吃人算啥,常人生来有七窍,许知易只有六窍,脑袋不灵光,在路上碰见,千万别和他对视,不然晚上就会去敲你家房门,敢答应或者开门,他就把你制作成人皮娃娃。” 舆论传播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麻烦解除,挑战者纷纷原路返回,不敢再去靖安城。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可他们只是求名利,不是为生死搏杀。 万一走进靖安城,就被许知易拎着一张生死状找上门,直接开启一场问心局,问你敢不敢打,不敢乖乖从裤裆里钻过去道歉,打就签生死状,咋办? 不敢赌。 坏处也很明显,形象彻底崩坏。 百姓都快把许知易妖魔化了,形容得像是魔头,鬼见了都要吓出尿来。 ... ... 督察营。 历时数天的调查结束,经过府兵、衙门、督察营三司会审,以及周密调查。 基本确认洪岳没有大问题,顶多一些作风问题需要批评,比如玩忽职守、收受贿赂、以权谋私。 好在都不是特别过分,在容忍限度之内。 洪岳拖着疲惫身子,像是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在督察营一众铜牌督察官注视下,他一瘸一拐往四楼走。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吗。”洪岳蹙眉喝道。 回望之下。 往日那些崇拜他的督察官,此刻面无表情,还有的在低声讨论: “果然查出问题了,虽然不是大事,可以后甭想着晋升了,一辈子挂着铜牌,直到退休为止。” “还退休?许知易那么强悍,他愣是把人逼走了,若是有他在,咱们靖安城督察营,都能傲视整座牧州了。” “是啊,但谁能想到,一向低调的许知易,居然一战戗杀百位宗师,若非亲眼见证那些尸体被抬进城,打死我都不信。” “他的履历上,肯定要添一笔‘眼光极差’、‘不能知贤善用’,愣是把一条过江龙,从官身逼成白衣。” 洪岳顿住脚步,本不欲计较。 可当听见许知易一战戗杀百位宗师,顿时紧锁眉头,转过身,正色道: “你们说许知易杀了百位宗师,是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沉默。 直到有一名刺头,噙着哂笑,道:“您还不知道吧,前几日,许知易被百位宗师联袂上门邀战,他反手拍出一张生死状,逼着一百多位宗师签署,于今日决一死战。” “结果是许知易大获全胜,百位宗师死得一具全尸都没有。” 洪岳呼吸止住,心脏骤停,急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知易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吗。 真有能耐,半月前靖安城大案,他怎么没出现呢。 等好兄弟涂飞惨死,他还耍性子摘官袍。 “信不信的,去后院瞅瞅不就知道了吗,尸体都摆在咱们督察营,准备送回各自家乡安葬。”刺头双手抱胸,轻笑道。 当领导失去公信力,刺头就会找存在感。 这种事很常见。 洪岳懒得搭理,匆匆赶到后院,映入眼帘的是数十排被白布蒙起来的尸体,顿时呆愣在原地: “这...” 如此壮观一幕,饶是身经百战,在督察营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他,都难免感觉不真实。 怀着忐忑心情。 洪岳上前几步,掀开其中一面白布,看清死者是被乱刀分尸,头盖骨都被掀开,流淌出红白浆液。 “刀法...” “等等!” 洪岳瞪大眼睛,手指颤抖,指着刀伤:“纵...纵横织刀术?” “而且是大成境界!?” 身为宗师,他一眼就能辨别。 特别是半月前亲眼目睹人屠虐杀谢疯,对纵横织刀术有极其深厚的印象。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就连那名刺头都愣住了。 洪岳魔怔似的,不信邪的掀开一个又一个白布,直到上百具尸体全部暴露在眼前,他瞳孔地震,逐一扫视过去,口中喃喃: “不对啊。” “这明明是人屠擅长的路数...” “大成刀法、大成箭术,箭孔上残留特殊的煞气、风绞痕迹、雷霆灼伤。” “他许知易为何与那人屠如此相似?” 说到这里。 洪岳扭头,眼眸猩红,死死瞪着身后那些督察官,喝道: “谁来告诉我,情报是否属实,这些人当真为许知易所杀?!” 一众铜牌督察官见洪岳处于暴怒边缘,一个个又龟缩下去,支支吾吾半晌不敢说话。 “你说!”洪岳指着那名刺头。 刺头吞咽口水,眼神飘忽: “我...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战况我们没有亲眼目睹,但当时有城主、金牌督察、以及周边调遣的几位化虹,和数千名府兵都在场,应当不会有错。” 洪岳踉跄退后几步,身形摇摇晃晃,耳膜处嗡鸣不止,脑袋一团浆糊,低声道: “若许知易真是人屠,那我就是用人不察,为严重失职,还会被全城百姓嘲笑,说我是无能之辈。” “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那我这几天以来,遭受的刑讯逼供,各种惨无人道的审问,岂非都白费了!那我咬牙苦苦硬抗,又算什么!?” 回想起前几日。 许知易登门拜访,祭奠涂飞墓碑,然后人屠立马到场。 当时没觉得不妥,主要原因是整个督察营,都被忽然出现的人屠吓得不轻,根本顾不上许知易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现在回想起来。 好像有些巧合了... “人屠发迹,第一次成名战,是截杀顾摧城,杀死一位浩然剑宗的太上,而那时候,和顾摧城结仇的...只有许知易!” 扑通! 洪岳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完了! 仕途走到头了! “城里忽然掀起一阵热潮,一名府兵酒后泄露消息,说那许知易其实就是人屠!当时在抚山马场,已经被几位大人证实,甚至有皇室高层不惜出面拉拢!” “城主府命令我等,立刻镇压封锁,切断消息来源,不能让舆论进一步发酵。”一名铜牌督察官慌忙冲进督察营。 洪岳一下子闭上眼睛,直挺挺晕厥过去。 完蛋,彻底没救了。 第155章 斩龙盛宴,天命九子 苏家府邸。 花园庭院里,聚集着数道人影。 梁邱肃以及几位弟子,都在此处,身前石凳上一位耄耋老者端坐如松,劲风吹拂白须,两指点在梁邱肃眉心,道: “不错,以雷霆铸造化虹根基,勉强算是中上资质。”耄耋老者说道。 此时的梁邱肃容貌身材,都蜕变成青年时期模样,黑发茂密,眼眸炯炯有神,背负一柄长斧,拱手道: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有机会一定报答。” 耄耋老者摆摆手,含笑道:“萍水相逢,兴之所至而已,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俗套。” 梁邱肃的几位徒弟,都乖乖站在身后,不敢吭声。 唯独年龄最小的陈崖,递上一根糖葫芦,道:“前辈为我师父传道受业解惑,我请你吃最爱的糖葫芦,怎么样?” “小师弟!”二师兄杜谦一惊,赶忙拉住陈崖,道:“前辈岂会要你的糖葫芦,不知礼数!” 四师兄方裘向老者行礼:“前辈莫怪,我家小师弟从小被师父宠坏了,顽劣成性,您大人有大量...” 谁知。 耄耋老者挥手,示意几位碍事的师兄让路,笑吟吟接过陈崖手里的糖葫芦,道: “好。” “这一根糖葫芦就当报酬,咱们两清。” 说着,老者伸出一根小拇指。 陈崖心领神会,也伸出小拇指勾上,嘴里唱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众人呆愣。 梁邱肃眨眨眼,疑惑眼神回头看向一旁的剪清秋。 “别看我,老人家一向如此,爱才如命,见到可塑之才就会格外慷慨。”剪清秋解释道。 梁邱肃恍然大悟,惊疑不定打量陈崖。 自己收的这小徒弟,天赋居然如此高,能入这位老人家法眼。 别看梁邱肃对这位老者一无所知,但凭老者三言两语,点拨一位臻象入化虹,可见其境界深厚。 哪怕他已是人们口中的镇国级别大能,在面对神秘老者时,依然觉得犹如一粒蚍蜉见江海,深不可测。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笑呵呵问道。 “陈崖,耳东陈的陈,大道无涯的涯去掉三点水。”陈崖说道。 老者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那么陈崖,你有兴趣改换师门,另投别家吗。” 此言一出。 梁邱肃以及一众徒弟都面色微变。 这是要抢徒弟? 一次点拨机缘,拉拢一位疑似潜龙徒儿,真是划算的买卖。 但他们不敢拒绝,紧张的注视着陈崖。 这么年相处,他们这些人亦师徒亦家人,哪能愿意分离。 “不愿意。”陈崖果断摇头,坚定道:“老人家你很厉害,是比我师父高出几百座山的高手,但我很挑食,只吃师父做的饭菜,别人家的我吃不惯。” 老者捋着胡须,笑声不止,侧眸瞥一眼梁邱肃,意味深长道: “你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不是遇见老夫,受到一次言语点拨,更不是被什么人屠救过性命,而是这个小家伙啊。” “千万别埋没好苗子,尽心尽力培养,要是让他长歪了,老夫亲自寻你算账。” “知道没?” 梁邱肃郑重其事颔首:“前辈告诫,晚辈铭记于心。” 剪清秋忽然说道: “梁邱肃,你带着徒弟先回别院休息吧。” “好。”梁邱肃向老者告退,领着一大票徒弟离去。 在退出这座庭院前。 梁邱肃恰好看见苏家大小姐的闺房门被打开,一位穿着亵衣的青年,伸着懒腰走出来。 是他? 许知易! 那位名震天下的人屠,同时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 ... 许知易随手将桌上茶杯牵引至手里,仰头一饮而尽,擦拭着嘴角,自顾自检查起伤势。 还好,基本都痊愈了,没留下明显暗伤。 咔嚓。 骨骼关节摩擦,捏紧拳头,感受潮水般涌动的力量: 许知易不禁感叹:“臻象巅峰,距离化虹只差一步,整体实力起码翻了三倍。” “现在的我,再去逆伐化虹初期、中期,应当不需要三招。” 老者眯着眸子,静静地看着前者。 许知易侧头,冷冷的盯着他,道:“喂,老头,没见过帅哥吗。” “春心萌动了?” 老者面皮一僵,险些将手里的糖葫芦签子捏断。 “驸马爷,不可无礼,这位是当朝国师!盖无缺!”剪清秋急忙低声提醒。 闻言,许知易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道: “国师嘎,挺大的官。” “比我这帝君如何啊?” 盖无缺眉眼微皱,随即舒展开,笑道:“自然比不得,帝君好歹沾个君,国师在大,终究是臣。” 许知易点头,疑惑的看向剪清秋,道: “既然如此,干嘛叫我不可无礼,这老头端坐如松,见我到来,动也不动一下,谁没礼数啊?” 剪清秋不语。 陛下吩咐过,在许知易面前,绝对不能承认他是帝君。 至少嘴上不能这么说,容易激发他的叛逆情绪。 盖无敌站起身,噗通跪地,规规矩矩行臣子大礼,上半身埋在地面,朗声道: “微臣盖无缺,参见帝君!” “愿帝君与陛下永结同心,携手共创大乾万古伟业,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知易冷眸俯瞰着老者,从果盘里捡起一颗葡萄,直接扔进嘴里,咀嚼两口,囫囵吞下。 然后将果核吐到盖无缺面前。 “捡起来。”冷冰冰的三个字。 盖无缺额头青筋暴跳,盯着距离他的额头不足几厘米的葡萄果核,终于是没忍住。 蹭的站起身,指着许知易的鼻子就骂:“老夫乃三朝元老,陛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你个毛头小子,相见不足三分钟,各种苛责刁难,以为老头子我没脾气是吧!?” 盖无缺一把撸起袖子,攥紧沙包大的拳头,喝道: “来来来!” “和老夫干一仗,打赢我,给你磕一百个响头都可以,打不过,你就给我放尊重一点!” “劳资让你知道,为何我的名字是‘盖无缺’!无缺既无漏,无漏既为圆满,圆满就是无敌!” “盖无缺就是盖无敌!” 剪清秋一惊,双手摁住盖无缺的拳头,陪笑道:“国师大人,您别见怪,帝君登基不久,不知道您的威望,故而放肆一些,您消消气。” 此时此刻,盖无缺哪还有之前半分儒雅,满身匪气,站起身才发现,足够九尺身高!肌肉能把儒袍撑的发涨,看起来格外彪悍。 “哈哈哈...” 许知易忽地大笑几声,随后收敛笑容,在前者疑惑目光下,肃穆的叠手,躬身行礼: “晚辈许知易,见过国师大人。” “帝君尊讳,只是笑言,晚辈从没当真过,方才只是一点测验。” “您别见怪。” 盖无缺火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头雾水的放下拳头,急忙扶起许知易,道: “是帝君莫怪小老儿胆大包天才对。” 直到这时。 二人才重新坐下来。 盖无缺余光扫视着这位新晋帝君,心里暗暗惊讶。 ‘故意装作愣头青,观察我的反应,判断我这位国师,到底对大乾新晋的帝君,抱有何种态度。’ ‘若是我方才捡起那颗葡萄籽,说明心里有鬼,在刻意隐忍不发,等我真要捡起葡萄籽,他一定会出来阻止,说是玩笑话,但事后...一定会把我列为敌对目标。’ 出身市井凡俗的帝君,能有这份心机,不简单呐。 “刚才我在房间里,听见国师大人说,那位梁邱肃的小徒弟,资质颇为不凡,有何讲究?”许知易好奇问道。 盖无缺捋着胡须,啧啧称奇道: “何止是不凡,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 “大乾龙脉被斩,散国运入生灵,这个久居在靖安城的小陈崖,成为本次斩龙大会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说着,盖无缺瞥一眼许知易。 见他波澜不惊,情绪丝毫未变。 ‘斩龙脉一事,陛下亲力亲为,剪清秋辅佐递刀,太上皇掌控祖宅,一举一动尽在眼中,他们知道不奇怪。’ ‘所以陛下不说,他们也知道情况。’ ‘可帝君是怎么知道的?主观推测?’ 以盖无缺对陛下的了解,她是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其他人,哪怕最亲近的家人,也不会说。 并非担忧泄密,或者疑心病太重之类,苏牧婉背负的责任太重,大乾王朝能替她分忧的人寥寥无几。 说了,徒劳无益,还凭空给身边人增添烦恼。 盖无缺继续说道: “以老夫看来,拢共在这场斩龙盛宴上,瓜分收获最多的受益者,不会超过九人,九为极!代表天地限制。” “而那个小陈崖,便是那九人当中的一个!” 说到这里,盖无缺捋着胡须,眯起眼睛,轻声道:“过俩天回一趟三圣学府,重新编排免考榜,得把陈崖添进去。” “那个梁邱肃,自己的修行路都走歪了,还想教导别人呢,万一给老夫的好苗子教坏了,将会是整个大乾的损失!” 许知易眉毛一挑,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追问道: “你是三圣学府的高层?” “不才,担任三圣学府副府长一职,帝君能上免考榜第十名,便是老夫的功劳。”盖无缺昂起下巴,傲然道。 许知易攥紧拳头,忍住想打人的心,道: “为何把我排的那么高,据我所知,前一百名中,有四五十位,已经突破登仙境!他们的实力远超过我。” “我能逆伐化虹,可没信心逆伐登仙。” 盖无缺轻蔑一笑: “那些人不过是占尽便宜的幸运儿,苦修五六十载,卡在化虹境迟迟不得入,若非陛下狠下心,石破天惊的一刀杀死龙脉,免考榜上的家伙,九点九九成都无法突破登仙,一辈子就卡在化虹,直到老死吧!” “换做老夫以前的脾气,免考榜一大半都要滚下去,老老实实经过三轮笔试,九次试炼,硬生生打进三圣学府,还想免试呢,哼!一群庸才。” “免考榜不看实力和境界,只看天赋!” “帝君能够先后数次创造奇迹,少年宗师,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该是少年镇国了,而且有逆伐更强者的实力,免考榜第十名都屈才啦。” 闻听此言。 许知易有些震惊。 没有女帝斩龙脉,免考榜上的顶级天骄,99%都无法突破登仙境??! 登仙境的含金量如此高吗。 更重要的是,女帝斩龙脉的意义,似乎远比想象的更重大! 一刀下去,打破众生枷锁,使得人人都有化凡登仙的机会。 相当于葬送一朝国运,使得大乾王朝凭空拉高一个位格,从凡人界拉升至仙界! 卧槽! 许知易嘴巴不自觉张大。 “我家这便宜媳妇,好像有点过分牛逼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 就听见盖无缺继续补充道: “斩龙盛宴上受益最多的九人,老夫给他们命名为「天命九子」。” “他们是背负天命的执剑者,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大乾王朝的最强者!哪怕女帝,都会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这些人必须尽快找出来,逐一送进三圣学府培养,势必要将他们的爱国之心唤醒,日后才会守护大乾。” “毕竟,三圣学府重新招生,就是为了「天命九子」啊。” 沉寂上百年的三圣学府,重新招生,居然是为了「天命九子」? 这九位背负天命的人,必将成为最强者,远超女帝的存在? 许知易拍拍脑袋,感觉在听一场奇幻故事。 “天命九子真有这么厉害?”许知易诚恳发问。 盖无缺瞥一眼前者,咳嗽几声,意识到什么,道: “的确挺厉害,毕竟献祭数千年国运,造就出的顶尖九人,不厉害那才奇怪。” “不过帝君也别气馁,您是君王,和陛下同起同坐,他们再厉害,终究是臣子,就算有朝一日,你会被他们逐一超越,也别灰心,人家背负天命,争不过的。” 盖无缺这才想起来。 眼前端坐的帝君,同样是一位意气少年郎,已经取得很高的成就。 正该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之时。 陡然听闻有劳什子「天命九子」,未来会实现弯道超车,将远远甩在身后,难以望其项背,这如何能接受。 “大势如此,没办法呀,可惜这场散布整座大乾的机缘,没有陛下和帝君的份,不然凭借帝君您的资质,肯定是那「天命九子」之一。”盖无缺真挚说道。 他还真没说谎。 在得知许知易就是人屠的时候,盖无缺为此大发雷霆,掏出万里传音符,给苏昭烈劈头盖脸狠狠痛骂一顿,就差问候十八辈祖宗了。 急着立帝君作甚!就不能等等吗! 等陛下斩龙结束,机缘必会有帝君一份,届时便如虎添翼,根本无法想象帝君未来的成就。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156章 聂老先生抱过太上皇 “咦,聊着呢。” “没破坏二位雅兴吧。”苏昭烈走进庭院,瞅见一老一少相见甚欢,朗声笑道。 盖无缺冷哼一声,偏过脑袋,不愿搭理苏昭烈。 他是个嗜才如命的性子,最见不得天才被埋没,许知易的天赋,足以傲视大乾王朝。 却因为苏昭烈的急性子,匆匆忙忙立下帝君,甚至没通知文武百官,朝堂众臣此时都被蒙在鼓里呢,害得许知易错失一场千古难遇的天大机缘。 从今往后,许知易将会逐渐泯然众人,本该贵为一国的中流砥柱,被苏昭烈亲手埋葬。 碍于太上皇身份,盖无缺早就撸起袖子,好好和他聊一聊儒家圣人的结实硬道理。 “六七百岁的老古董了,还动不动耍孩子脾气,丢不丢人呐!”苏昭烈骂道。 盖无缺斜睨一只眼,嗤笑不语。 许知易瞠目结舌,打断道:“等等...盖老国师,高寿六七百岁?” “岳父,我记得您才一百多高龄吧。” 苏昭烈哼哼唧唧道: “那咋啦!” “老夫当年还是他的直系上级呢,见面就得给老夫下跪磕头,有好几次,老夫看他不爽,当着一群人的面,愣是让这龟儿子,他一个人趴在地上,给我连续磕满一百个响头!” 说到兴处,苏昭烈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快哉呀!” “可惜咯,现在成功身退,退休至幕后,没有权利再让这老不死的磕头了。” “早知如此,当年宣布退任时,应该让他磕满一千个响头!那才得劲嘛。” 盖无缺虎目圆睁,从怀里取出一只王八,朝着苏昭烈脸上砸去: “你还有脸提!” 乌龟在空中滴溜溜的转,茫然钻出脑袋,四肢扑腾几下,竟在半空中划水,好似在海水里遨游,又往盖无缺方向游荡回去。 苏昭烈见状,立马挺起胸膛,眼睛一闭: “来来来,打死我来!今天谁怂谁是孙子。” 许知易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左右环顾,有些摸不着头脑。 嘶。 不都说皇室的水很深,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拿捏分寸,说错一句话,第二天立马脑袋搬家吗。 这俩老头咋回事,身份地位严重不对等,却活像一对欢喜冤家。 “啥情况?”许知易看向正在努力憋笑的剪清秋,问道。 剪清秋憋着笑,贴身过去,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习惯就好啦!” “他们俩见面就掐,盖老先生以前辅佐过老爷,经常被老爷捉弄,而且呢,奴婢跟你说个秘密,别传出去哈!” “老爷出生的时候,盖老先生还抱过,结果被老爷一泡尿飙在脸上,口鼻里灌的满满当当。” “嘻嘻...” 许知易哭笑不得,道: “还真是挺令人羡慕的兄弟情。” 俩个加起来能有一个王朝历程的老头,掐闹半天,总算消停下来。 “诺。” 苏昭烈丢出一部名册,道:“你要的人员名单,全国境内的御廷卫,花费小半个月,将一些突然发迹的天才姓名和经历,皆记载详细。” “你需要的天命九子,或许就在里面。” 盖无缺将名单册子小心翼翼收入储物戒,冷哼道:“还算有点用处。” 不多时。 苏牧婉也来了,手里捧着一碗汤药,碗口边缘还有药物残渣,手袖处沾染几滴汁液。 看样子是亲手调制而成。 在许知易疑惑目光中,苏牧婉走到他面前,冷声吩咐道:“张嘴。” “干啥?”许知易下意识挠头,没来由生出几分紧张情绪。 该不会是给我调制的吧? 堂堂女帝,整天忙着各种大事,居然有功夫替自己熬制汤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嘴。”苏牧婉再次重复。 无奈。 许知易只好仰头张嘴。 就被一满碗汤药灌的结结实实,囫囵一下吞入腹中。 “事先提醒过你,轻易别出门,只要呆在苏家,哪怕来再多人,都奈何不得你,为何不听劝,非要去犯险?”苏牧婉质问道。 “呃...”许知易倍感受宠若惊,原本铁嘴铜牙的本事,一下子好像水猴子掉进炼丹炉,失去全部方寸,机械化一板一眼的道: “就想一劳永逸,不愿龟缩,躲避不是解决麻烦的正确途径。” 苏牧婉眸光愈冷,道: “那你可知,后果如何。” 许知易眨眨眼,有些心虚:“什么后果?我没病没伤,还因祸得福,修为更进一步...” 啪! 盛汤药的碗拍在桌上。 苏牧婉平静的道:“已经有人在怀疑你和人屠的关联了。” “以前的你明面上实力太弱,没人会把你和人屠相提并论,现在的你却和人屠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许多漏洞再也无法掩盖。” “根据御廷卫传回来的最新情报,五姓八宗联盟的内部,已经基本认定,你就是人屠!” “并列在内部发布悬赏,列为重点必杀目标之一。” 许知易摆烂似地摊手,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种就来杀,杀不死我的,只会令我更强大。” 五姓八宗的反应,和人屠身份,其实根本不在许知易考虑范围。 等两个月后入冬,前往帝京城,他的实力必定会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暴涨。 说不定能一举登仙! 女帝没斩龙脉前,五姓八宗顶多只能凑出一两个登仙,斩龙脉以后,任他们再牛逼,撑死十几个登仙,还是「仙九」脱胎境那种,根本不足为惧。 苏牧婉冷不冷说道: “别高兴太早,据我所知,「天命九子」有一位,便是五姓八宗的子弟,目前正在闭关冲刺「仙八」。” 许知易微微惊诧。 天命九子? 好家伙,这怎么还资敌呢!这王朝龙脉不分黑白善恶啊。 许知易没忍住道: “五姓八宗如此猖狂,以大乾国力,想剿灭他们,轻而易举吧,以前说是化虹境大能珍贵,能不滥杀就不滥杀,现在举国境内皆有仙人资质,黄金盛世已经降临,五姓八宗那点底蕴不够看了吧,赶紧铲除啊。” “你说建国皇帝整的劳什子石碑,五姓八宗已经反叛,理由也足够。” “还在等什么呢?” 苏牧婉悠然一叹:“谁说五姓八宗没有底蕴的,只是恰好你针对的楚家没有而已。” “有两三家,一直有登仙境存活...” 第157章 两桩机缘,黑岩城池莓 小蛇钻出袖口,吐着猩红信子,椭圆状黑色眸子眼巴巴望着许知易。 “害,忘记给你喂食了。”许知易逼出一滴精血,喂进小蛇嘴里。 苏牧婉不说话,只是一味抛出一滴精血,隔空投喂。 对于她的这种行为,许知易习以为常,正欲离去。 却被盖无缺喊住。 “帝君!留步!” “小老儿有两件事相求。” 许知易驻足回首,道:“你先说来听听。” 盖无缺从怀里掏出一只乌龟,腆着脸笑道:“老夫得回帝京城一趟,不方便带着「大陆」,麻烦帝君收留一阵。” 收养小动物? “收下吧。” “这是一只仙兽,蕴含一丝龙血血脉。”苏牧婉忽然出声。 仙兽! 许知易颇为惊讶,打量着巴掌大的墨绿色小乌龟,完全看不出别致之处。 “行,说第二件事吧。”许知易颔首,接过小乌龟,盘在手里把玩。 别说,手感还挺好,滑溜圆润。 就是稍微有点重,好似拖着一尊山岳,肩膀微微下沉。 盖无缺含笑道: “距靖安城五百里以外,位于西南方的一座名为「黑岩」的城池,有一位散修,疑似是天命九子的其中一员。” “劳请帝君帮忙,说服他加入三圣学府。” 西南方向,五百里开外... “那不是五姓八宗联盟大本营的驻扎地吗?”许知易蹙眉问道。 合着你想我去送死啊。 盖无缺摇摇头,笑道: “非也,「黑岩城」是夹在五姓八宗联盟,和大乾王朝分界线的交汇处,现在两方撕破脸皮,黑岩城主那边都不敢得罪,那边都不敢投靠,现在处于自立为王的状态。” “俨然成为三不管地区,有头有脸的大乾官员前往,容易被黑岩城主拒之门外,无名无姓、地位低下的,话语又很难有说服力,唯有帝君您最为合适。” “知道您第三重身份:帝君的,寥寥无几,五姓八宗联盟里面,只有那些掌握大权的核心高层,才有资格知道。” “但他们现在没空管你,咱们的游龙将军,率领十万铁骑,正驻扎包围着他们。” 许知易颔首。 大致明了情况。 “不过,苏小姐能同意吗?”许知易侧眸瞥向苏牧婉。 他溜出去打个架,回来都能被批评一顿,贸然前去黑岩城犯险,指不定被训成什么样。 苏牧婉却一改常态,随意说道: “去吧,此行...或许收获不小。” 言辞隐晦。 许知易能够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不止是拉拢人那么简单。 但他们都不说,就算问了,估计也不会答。 左右想想,许知易点点头道:“好,两件事我都答应。” 盖无缺顿时喜笑颜开,递出一张手绘图,道: “这是拉拢目标的姓名、画像,九成九几率是天命九子一员,对大乾未来意义重大,万不可失。” 画像上描绘着一名模样俏丽的少女,眸子透露一丝狠辣,锦衣华裙,绫罗丝带,及腰长发束成两根辫子。 在人像下方,有一行蝇篆小字: ——【池莓:黑岩城主唯一嫡女,二十五岁,十天前修为突飞猛进,从臻象境巅峰一路升至化虹境中期!根据御廷卫探查,此女未曾觉醒特殊天赋根骨,也无其他机缘,状态古怪。】 ——【性格:家庭原因,生性多疑,喜怒无常,行为离奇,常常做出旁人看不懂的举动。】 ——【另外,黑岩城主特别宠爱此女,大概率不会放女儿离去,拉拢难度极高,建议采取暴力手段。】 “好详细啊。”许知易倒吸一口凉气。 这都把人家底细摸的底朝天了,干嘛还需要我亲自跑一趟? 古怪。 “御廷卫负责的事情,完成度必须接近90%。”苏昭烈得意地笑。 又是御廷卫。 犹如前世古代锦衣卫的存在,神秘、严格、强大。 有机会一定要接触接触。 “行,过俩天我就出发,走一趟黑岩城。”许知易贴身收起画像。 盖无缺拱手一礼:“多谢。” “行,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许知易看得出这几人有话要说,也不继续留下来碍眼,主动起身离去。 ... ... 盖无缺目送着许知易的背影渐行渐远。 “喂,咋样?老夫眼光不错吧。”苏昭烈手肘拱拱前者。 唉... 一声长叹。 盖无缺叹息摇头。 “怎么,你觉得他不合适?不配当帝君?”苏昭烈挑眉,眼里涌现不善。 身为当朝国师,有资格代表全体朝臣,检察帝君品行,如果不合适,国师有资格联合群臣一起上书,废除帝君制,包括废除皇帝,另立新皇。 盖无缺此行有三个目的: 一是为天才名单,寻找「天命九子」,二是为考察帝君,三则是...送机缘。 “好,特别好。” “品质素养,心机城府,天赋实力样样都好,属于是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一根毛。”盖无缺说道。 苏昭烈松开拳头,一把搂住其肩膀,绷紧的脸放松下来:“那你还愁眉苦脸。” 盖无缺僵硬的扭过头,冷冷注视着苏昭烈,道: “你还有脸说?” “若不是因为你心急,匆匆忙忙立下帝君,以许知易的资质,只要在这场斩龙盛宴上夺取最大份额的机缘,成为「天命九子」,他将会是「天命九子」里的领军人物!” “现在全白费了!任凭帝君先天条件再好,在这场黄金盛世里争渡,人人都有机缘傍身,唯独帝君两手空空,注定要泯然众人矣。” “往后,天命九子一个个打破限制,追求那更高的登仙之境,帝君却只能落后,眼睁睁望着他们飞升,陛下起步很高,有资格和天命九子一起登仙,在这黄金盛世成为弄潮儿。” “可...” “诶,你真是个搅屎棍,干啥啥不行,捣乱你是第一名。” 盖无缺唉声叹息,眉头皱成川字。 闻言。 苏昭烈讪讪一笑,偷看一眼苏牧婉反应,见她无动于衷,心里愈发愧疚。 “不过我额外多赠送一桩机缘弥补帝君了,就当是一点点补偿吧。”盖无缺说道。 苏牧婉适时开口:“多谢。” 请许知易做两件事,其实就是两桩机缘,苏牧婉才没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剪清秋凑上前,好奇问道:“哪两桩机缘啊?奴婢咋没看见。” 盖无缺见到呆萌可爱的剪清秋,郁闷心情才稍微缓解一些,道: “老夫那只乌龟,名为「大陆」,蕴含一丝赑屃血脉,是为龙相,而帝君身上有一条小蛇,两者在一起,就会形成特殊的气运场域,是为「龙蛇起陆」,能够给两只灵兽,还有帝君都带来不小获益。” “这是一桩机缘。” “让帝君前往黑岩城,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拉拢「池莓」,其二嘛,据我所知,五姓八宗联盟的那位「天命九子」之一,也会前往黑岩城。” “天命九子的命格,是可以被掠夺的,只要帝君能够杀死那人,气运命格自然而然落在他身上。” “不过这第二桩机缘,得看帝君是否能把握住机会...” 剪清秋恍然大悟,又道: “那干嘛不明说呢。” 盖无缺摇头: “太刻意的话,反而容易失败,命数一说,扑朔迷离,不能强行干预,若是帝君命中注定无仙运,就算把天命九子绑过来,让他杀,「天命九子」的命格,照样不会落在他身上,说不说的,有用吗。” 剪清秋似懂非懂的点头:“我懂了。” 两桩机缘,能不能为帝君逆天改命,全看黑岩城一行,顺利与否。 就在这时。 一名仆人前来禀报,道:“老爷,小姐,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六王爷。” “沛贤那小子?他来作甚。”苏昭烈疑惑道。 盖无缺摆摆手,道:“肯定是来找我的,让他在外面等候着。” 忽然。 苏牧婉开口道:“请他进来吧。” 两个老头茫然回头,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不多时。 苏沛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龙行虎步一路走进庭院,嘴里还念念叨叨: “规模还真不小,小小皇室旁系,居然如此奢侈,平日里肯定没少压榨百姓,捞取不少的油水。” “还敢主动邀请我过来,这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吗,待会我必须好好拿捏一番架子!” “给这旁系一点颜色瞧瞧!” 苏昭烈竖起耳朵倾听,面色逐渐古怪起来,不动声色朝盖无缺挤眉弄眼,好像在说:这就是你那个宝贝徒弟啊?真有本事啊,专程过来兴师问罪的? 盖无缺已经有所预感,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我来...”苏沛贤张嘴就喊,余光惊鸿一瞥,发现自家师父端坐在庭院凉亭里,眸光冰冷的注视着他。 “师...师父?您怎么在这儿!?”苏沛贤一惊。 “奥!我知道了!” “这个旁系心生胆怯,故而把你老人家请过来坐镇,有点本事哈。” 苏沛贤慷慨大方的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了,赶紧把退婚文书取出来。” 退婚文书?? 苏昭烈和盖无缺愣住。 只见苏牧婉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道:“这是我和许知易的退婚文书,来!取走吧。” “我操!!!” 盖无缺拍案而起,整张石桌瞬间化为齑粉,声若雷霆怒吼: “你个混账东西!立刻,马上!给劳资跪下去磕头!!!” 第158章 被小弟收作小弟 凉风习习,杨柳依依。 当苏沛贤看见太上皇,也就是自己的亲爹,还有剪清秋时,大脑明显宕机了。 “爹...” 嘴巴刚张开,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苏沛贤,就发现剪清秋,居然没有侍奉在太上皇左右,而是乖乖陪在许知易媳妇背后。 而现场站位,也极其微妙。 凉亭主位,被苏家大小姐一人独占,苏昭烈和盖无缺坐在次席,屁股只敢沾半边凳子。 “她是...”苏沛贤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脑海里响起滚滚天雷,好似在渡劫,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手指颤抖的指着苏牧婉。 “老夫让你跪下!!” 盖无缺忍无可忍,登仙境磅礴威压宣泄,宛若不周山砸在苏沛贤肩膀,硬生生将其压塌下去。 扑通。 苏沛贤跪在地上,双目空空。 “你不是想收许知易当随从吗,还说只要我愿意退婚,主动放开许知易,你就允许让靖安城苏家,成为你的附庸。” “现在东西放在这里,拿走吧。”苏牧婉食指敲击退婚文书。 盖无缺慌忙起身,直接跪地磕头: “是微臣教导无方,请陛下责罚!” 苏昭烈脸色同样变得很难看,像是吃了大便,冷声道:“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劳资的英明神武,你是一点都没继承啊!” 说着。 苏昭烈赶忙起身,道:“陛下,六王爷从小愚钝,您是知道的...” 苏牧婉将退婚文书一把扔在地上,凤眸酝酿雷霆,盯着苏昭烈,道: “我问你,倘若今日我不是女帝,不是大乾的帝王,结局会如何?”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儿子的行为,和那五姓八宗贼寇有何区别!” 苏昭烈讷讷无言,默默闭上嘴巴,眼神狠厉怒剐一眼苏沛贤。 “我...”苏沛贤嘴唇颤抖,整张脸皱皱巴巴挤在一起,想哭又哭不出来,生前记忆好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 ‘我居然命令女帝退婚。’ ‘许知易居然是帝君!?’ ‘昨天,我还趾高气昂怼了陛下...’ 帝君,许知易,人屠... 三重身份!千层饼是吧! 完啦! 苏沛贤回过神来,哐哐哐的疯狂磕头,悲鸣道:“请陛下开恩!饶恕微臣的无礼。” 苏牧婉闭上眼睛,不说话。 剪清秋取出一封圣旨,摊开,朗声念诵: “帝曰:念在国师和太上皇为六王爷求情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罚俸三年,家中财产由御廷卫负责清点,上缴八成,剩余两成为府中仆从、下人发放俸禄,节衣缩食,过普通人的日子。” “这三年内,不准以任何不正当手段获取资源,不准不劳而获,不准凭借二品王侯身份,攫取资源钱财,任何收获,将由御廷卫专人监督。” 简而言之。 保留王侯职位,削掉王侯权利,和平民百姓无异。 衣食住行、修行资源都必须用汗水、努力换取,不准不劳而获。 苏沛贤如遭雷击,呆愣几秒,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 以往骄奢淫逸的生活,如长江东奔大海,一去不复返咯。 苏沛贤眼前一阵阵发黑,胸腔疼痛难忍,险些一口老血狂喷。 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还不赶紧滚!”盖无缺瞪眼怒斥。 苏沛贤踉跄起身,苦着脸拱手:“微臣告退...” “等会。”苏牧婉忽然开口。 苏沛贤身躯一抖。 还没完?! 盖无缺和苏昭烈狂咽口水,相互对视,陛下好像真的动怒了,触及龙之逆鳞,如此重的惩罚居然还不够。 “那天你说,许知易的春秋刀,不过破铜烂铁...” “我记得没错吧。”苏牧婉嗓音清冷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苏沛贤腿一软,哭丧着脸跪下,眼泪不争气的流淌,哀嚎道: “请陛下明鉴,微臣那日只是想拉拢帝君,但不知道他的身份,说话做事才过激一些,开恩啊!” 苏牧婉置之不理,自顾自道: “你身上那柄,准备用来拉拢许知易的「仙七」品质仙宝,取出来,放在地上。” “然后就可以退下了。” 苏沛贤冷汗涔涔,颤颤巍巍把那柄刀取出,放在地上,不禁问道:“陛下,您这是要...?” “熔了!”苏牧婉淡然道:“化入春秋刀,提升其品质。” 苏沛贤眼睛发直,身躯僵硬。 报复!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许知易身上的天品春秋刀,多半就是陛下赠送,不然没理由解释。 苏牧婉抬手一招,地上躺着的仙刀,随着一阵风消失: “你们慢慢聊,朕还有事,不陪众卿了。” ... ... 匍匐在地上的苏沛贤,紧绷僵硬的身躯放松,彻底瘫软,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旱鸭子,浑身湿漉漉的,喃喃低语道:“捡回一条命,还好,还好...” 不止是他,苏昭烈和盖无缺同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当女帝取出退婚文书那一刻,俩个老头感觉天都塌了。 好在结局还算不错,小六子的性命保全下来,那就是好消息。 盖无缺瞥一眼死狗般趴在地上的苏沛贤,懒得再费口舌教训,而是侧头看向苏昭烈,脸色有些凝重: “陛下对帝君,好像格外重视啊。” 苏昭烈得意一笑,道: “不然呢,你真以为光凭老夫撮合,陛下就会愿意妥协吗。” “若是没有感情基础,今天立下帝君,当天晚上就要驾崩,你信不信。” 闻言,盖无缺深吸口气,道: “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如此说来,咱们这位新晋的帝君,比我预料的更厉害啊。” 念及至此。 盖无缺看向苏沛贤,喝道: “起来!” “你给我听好,现在你空有王侯头衔,而无实权,此前老夫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前往三圣学府进修,如今你没得选择。” “今日过后,老夫把你的名字,添入免考榜单,待九月入冬,学府开学,你就给我滚进去!” “切记,一定要和帝君打好关系,从今往后你就是帝君的左膀右臂,懂吗!?” 苏沛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怎么,事已至此,还不愿意?”盖无缺瞪眼。 苏沛贤欲哭无泪,道:“愿意,徒儿愿意,不愿意也没辙啊。” 拉拢不成,反倒赔上全部家财。 收小弟不成,反而成为许知易的小弟。 世上还有比他更凄惨的人吗。 第159章 四肢撑天,背负天罡 回到竹林小院。 取出巴掌大墨绿色小乌龟,记得盖无缺曾称呼它为「大陆」。 想必大陆就是它的名字。 “真难听,还不如土老帽有别致。”许知易在院子里的空旷土壤里,用锄头开凿出一方坑洞,约莫两三个立方。 然后用无杂质的黏土,灌入适量清水搅合,待到粘稠的能拉能拽,徒手贴在正方形坑洞的五个面。 最后,点燃一根火把,放在还未晾干的黏土附近炙烤。 出现干裂的情况,立马备用黏土重新填补,如此往复,一个简易版本蓄水池就算完工。 再从水井里打上清水,灌进蓄水池,扔进几块石头和草木作为搭配,便彻底大功告成。 “来,大陆,瞧瞧你的新家。”许知易握住小乌龟,随手一抛,精准掉入池水里。 大陆从龟壳里钻出脑袋,四肢疯狂扑腾。 “糟!不会是陆龟吧。”许知易一惊,正想搭救,就发现小乌龟的小绿豆眼,望着许知易,张大嘴巴嘎嘎笑。 许知易额头拉下三条黑线。 忘记这厮是仙兽了,就算是陆龟,也不可能被水淹死。 嘶,嘶嘶... 小黑从袖子里钻出,挺直上躯,朝着小乌龟吐信,椭圆状黑瞳竖成针,从鳞片里弥漫黑色雾气。 自幼把许知易当作爹娘的小黑,岂能忍受外来的小绿豆龟,骑在它头上戏耍许知易,当即就要教训这头王八一顿。 然而。 小乌龟只是欢快的在池水里扑腾,漫不经心随意瞥一眼小黑。 没有任何异常。 小黑蛇如临大敌,吓得直接窜回许知易身边,紧张的注视着大陆。 “仙兽,不知是仙几,有没有修为。”许知易摩挲着下巴,走近过去,伸手一把捞起大陆,放在掌心察看。 大陆也不挣扎,一副任你施为的模样,慵懒打个哈欠,半眯起眸子,进入假寐状态。 “咦?” “乾坤八卦,六爻术数。” 许知易翻开大陆身躯,在平整的腹部龟壳上面,发现一面特殊图案,浑然天成,不似人为雕刻。 腹部镇压乾坤八卦! 翻过来再看,背部龟壳拢共有由三十六颗小壳组成,寓意三十六天罡位。 背驼天罡! “四肢如柱,腿部有天然的盘龙纹,撑天四柱吗。”许知易掰开大陆的腿脚。 发现它的四肢非常笔直,呈圆柱形,哪怕用尺子量,都没有半点偏移弯曲。 腿部皮肤上隐约有盘龙纹似的图案,缠绕在上面。 “气象小成,不知是公是母。” 许知易将小乌龟颠倒过来,手指掰开它的尾巴,正要望隐私部位看去。 大陆猛的挣扎起来,一个老迈嗓音响起: “无耻小儿!龟爷爷寿达千年,岂可侮辱,放吾下去。” 许知易一惊,道: “你会说话?” 大陆鄙夷道:“废话,我可是仙兽,人族语言都不会说,那还当仙兽吗。” “立刻放吾下去,别逼老人家生气,后果很严重,龟爷爷喜静不喜动,换作年轻时候脾气,早就一腿踹死你了,哼哼。” 许知易没跟他计较,重新放回池水,蹲在旁边,好奇问道: “你具体是什么品种?巴西龟吗。” 大陆懒洋洋道: “什么八西、七西的,吾乃赑屃,龙生九子知道吗,吾就是其一。” 赑屃。 许知易不禁感到诧异,这玩意居然是条龙。 “我记得传说中,赑屃是龟身,龙头,蛇尾,你长得和王八一模一样,哪有一点真龙气象。”许知易说道。 大陆生气的用前肢拍打池水,怒道: “无知小儿,吾有赑屃血脉,不是真正的赑屃,非要吾把话说明白吗!” “切,原来只是杂血。”许知易翻个白眼,立刻失去兴趣。 无论前世今生,对于龙这种传说级别神话生物,他的兴趣不是一般的大。 可惜,不是真龙。 唯一称得上真龙的,大概就是苏家祠堂里,那条曾经出现过的王朝龙脉。 “人族小辈,你莫不是在瞧不起吾?”大陆很生气。 它最痛恨别人质疑自己,特别是在龙和乌龟的物种问题。 “岂敢,岂敢。” “您老人家是仙兽,我知道的,但我现在要给小黑搭建新窝,没空陪你聊天,您自己个溜达吧。” 许知易拱手。 然后储物戒里取出一些物件,有市面上金贵的‘陨泥土壤’,‘观景假山’,‘池塘摆件’,以及各种水生灵植。 吭哧吭哧埋头苦干几个时辰。 再次打造出一座美轮美奂的小池塘,当然,只是对比大陆的简陋蓄水池,小黑的新家堪称精美绝伦。 “来,小黑,进去感受感受。” 许知易伸出手,小黑蛇从袖子里钻出,一溜烟冲进池塘。 小黑明显不太适应,它是陆地的蛇,怎么新家偏偏是搭建在水里。 呛水呛个不停,许知易仍在鼓励: “适应适应。” “你得想着,现在吃点苦,以后就有希望从蛇化龙,毕竟龙都是兴云吐雾,翻江倒海的,哪有龙不善水的,你说对吧。” 小黑这才醒悟,沉入水底,让自己尽可能适应。 不远处。 大陆伸长脖子偷看,有些嫉妒,满是吃味的道: “不公平!不公平!” 凭什么他的窝棚,就是几块烂泥巴、几块烂石头随意搭建的难民窟。 “一边呆着去,你的主人可没给我交生活费,有的住就不错了。”许知易瞪眼斥道。 小黑从水里钻出脑袋,含住一口水,朝大陆喷过去,眼里满是揶揄: 略略略,气死你! 第160章 点蛇化龙,三姓家奴龟 忙碌一晌午的许知易,从自制冰鉴里取出酸梅汁,满满一口灌入口腹,从身心到灵魂都通透了。 冰鉴制作起来很简单,两个陶桶,一大一小,大的套小的,然后在中间空隙处填充细沙和水。 在用棉包裹桶盖,严严实实堵住口,在冰鉴里面放入一些冰块,相当于削弱版小冰箱,冰鉴放在阴凉处,能存很长时间凉气。 总算可以歇会。 许知易心里在琢磨如何突破化虹境,他还没有明确的方向。 ——【检测到宿主正在架构福地洞天:「龙蛇起陆,风云汇聚」,签到品质为白色。】 ——【是否进行签到?】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许知易一口酸梅汁喷出,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 我什么时候架构福地洞天了。 修行一道讲究个财侣法地,简单解释就是:有钱、有老婆、有法门、有洞府。 目前来说,许知易财侣法俱全,唯独缺少契合的洞天福地。 谁曾想,给乌龟和小黑搭建窝棚的功夫,洞府自己个建成了。 “龙蛇起陆...” “龙。”许知易眯着眼睛,犹疑盯着大陆,再瞥一眼小黑:“蛇。” “应该不是巧合吧。” “大乾国师不简单呐,随意一个举动,竟在无形当中赠送一桩不小的机缘。” 别看系统判定为白色品质,换作上个版本,那就是妥妥的红色仙品! ——【是\\否签到?】 “签到。” ——【获得奖励(三选一): 一、初级灵宠血脉提纯(为契约灵宠提纯血脉,进化返祖,累计三次初级血脉提纯,可使灵宠品质提升一个档次)。 二、初级灵宠能力提升(将契约灵宠的任意一项天赋能力,全面提升威力,累计三次初级能力提升,可使灵宠天赋能力产生质变)。 三、打造灵宠专属功法(系统将会为灵宠量身定制一套专属于它的功法,功法品质为天品)。】 许知易当即做出选择,心里默念:“我选第一个奖励。” 提升血脉是当务之急。 小黑现在的战斗力,只能给许知易带来一点小小的帮助,就算给它的能力提升,或者打造专属功法,增益其实都不大。 “小黑,出来。” 许知易蹲在池子边,轻声呼唤。 小黑蛇顶开挡阳的荷叶,探出小脑袋,疑惑地望着他。 相隔不远的烂泥塘里,大陆正在仰泳,听见动静,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瞄着那一对主仆。 “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给你点奖励。” “助你早日化龙,笨鸟先飞,赶超某只倚老卖老的王八。”许知易食指点在小黑的鼻尖。 其实不需要这些动作,系统已经在给小黑的血脉进行初级提纯。 但谁让某只老王八心高气傲,在别人屋檐下还嫌弃这嫌弃那。 哼哼,酸不死你。 “切~”大陆翻个白眼,差点笑出声。 还一点奖励,助小黑化龙。 且不说一条蛇化龙,需要经历多少难关,难度有多大。 许知易凭啥点蛇成龙? ... ... 约莫半分钟。 小黑蛇脖子都挺酸了,愣是没半点感觉,正想发表抗议。 忽地! 池水沸腾起来,哗啦啦的冒出密集气泡。 小黑蛇修长身躯在发生异变,鳞片簌簌抖动,从浅黑色转化为墨黑色,头顶隆起的两颗鼓包,钻出两点尖锐硬物,像是犄角锋。 动静越来越大,一缕缕黑色烟雾弥漫,笼罩半座庭院。 小黑蛇仰天嘶鸣,痛苦凄厉,而它的气息逐渐变得磅礴。 隔壁烂泥塘。 大陆翻过龟壳,绿豆眼定定的看着,惊呼道:“倒反天罡!凡人给灵蛇点化了!?” “这小蛇的血脉在觉醒返祖。” “好像还在突破!半步臻象境,突破至臻象境。” 大陆的眼珠子鼓出,作为长寿仙兽,它已经一千多岁,和大乾王朝的年龄差不多,见过数不清的天才,见过太多奇人异事。 但真没见过这种怪事! 三观险些炸碎一地。 足足一刻钟过去,浓郁的黑雾,被小黑蛇全部吸收,异变宣告结束。 “嘶...” 小黑蛇兴奋不已,低头打量自己的身躯,从筷子长短,延长至擀面杖的长度,鳞片呈墨黑色,整体实力飙升数十倍不止! 宗师境的小黑! “不错,勉强合格,还需再接再厉,争取最短时间超越某只王八。”许知易拇指一弹,抛出一颗育兽丸。 小黑化作黑色闪电,眨眼时间,重新回到原地,喉咙一抻,丹药顺着滚落入腹,然后一溜烟窜到许知易肩膀上,亲昵的拱拱脸颊。 “人类...哦不,尊贵的大乾帝君,您是怎么办到的,点化这种事,据吾所知,唯有古籍中记载的真仙,才具备的能力。”大陆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 面子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狗屁的仙兽节操,在化龙机缘面前,算个球! “你猜。”许知易神秘莫测一笑。 大陆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掀桌子,狂骂一通:猜个屁啊!你以为吾跟你调情呢。 灵兽一生,想要争渡成仙,远比人族困难千倍万倍,亿兆兽族,能入登仙境的,稀少无比,生来就是「仙品」的,更是寥寥无几。 大陆本是江淮霸主,自由自在,醒了吃,吃完睡,悠哉悠哉度过千年,直到破入登仙境,各种天劫层出不穷,数次差点把它给弄死。 这才不得不向人族低头,主动求见当时的人族帝王(苏昭烈),结果这厮瞪着两个鱼眼泡一看,嚯!是个王八!那不要! 劳资堂堂九五之尊,养个王八在身边,多不像话! 没办法,大陆只好退而求其次,转投大乾国师盖无缺,这俩一碰见,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一个人族老不死,一个兽族长寿龟,盖无缺当即拍板,把大陆收养在身边,天天生活在大乾帝京,被海量的王朝龙脉滋养,勉强能硬抗天劫。 如今,大乾龙脉被斩,庇护它的保护伞一下子没了,大陆正愁没办法呢。 陡然发现,大乾新晋帝君,居然有点化之能!! 一瞬间,大陆心里泛起小心思... “如果吾抛弃盖无缺,转投许知易,会不会被人族鄙视,说成三姓家奴?最后全都不要吾?” 第161章 盛世天骄如雨后春笋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许知易打开一看,竟是苏牧婉站在门口。 “有事吗?”许知易问道。 他正想感受一下新建成的福地洞天,对修行的增益如何,就被打扰。 再者。 对于当朝女帝,许知易心情很复杂,不知该怎么面对,一方面厌恶皇室的尔虞我诈,和涂飞之死,叠加的负面印象。 另一方面,他能清晰感受到,女帝其实对他不薄,其实是偏袒。 各种交织的心情,使得许知易不太想见到女帝。 苏牧婉似乎不太在意,淡然道:“把你的春秋刀给我。” 许知易蹙眉,道:“为何?” “黑岩城一行,凶险难料,毕竟是为大乾效力办事,总不能亏待,苏沛贤刚刚来过一趟,主动上缴他那柄「仙七」品质的灵宝,我替你熔入春秋刀,提升品质。”苏牧婉解释道。 许知易拒绝的话悬在嘴边,想婉拒女帝好意,可她的理由十分中肯,不是平白无故的赐予嘉奖,只是一桩交易买卖。 精准拿捏住许知易七寸。 “那就多谢了。”许知易取出春秋刀递过去。 苏牧婉颔首,正欲离去。 “稍等,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些修行方面问题。”许知易出声挽留。 苏牧婉转身,犹豫几秒,微微颔首: “好。” 随即,她迈步走进竹林小院,侧眸瞥见庭院里两口相邻的池水,装潢的风格,更是一个天一个地,难民灾祸风,和豪华雅致风。 隐藏在朦胧月色后的俏颜,浮现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对待自己人无比慷慨大方,对待外人,可谓抠搜的不像话,根本不隐藏自己的差别待遇,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你,劳资就是不喜欢你,咋滴! “坐。” 许知易泡上一杯茶,从桌上推过去,旋即说道: “我如今是臻象巅峰,想寻突破化虹的道路,但不知该怎么走,铸就化虹的条件又是什么?” “你能替我解惑吗?” 姿态放的很低,求人办事,自然需要诚恳一点。 苏牧婉抿口茶,道: “根基。” “想突破化虹境,必须铸造根基,想必你听说过林貂寺一身容纳三份根基,以儒释道三教合一,打造无敌根基。” 许知易点点头,道:“那根基怎么铸造呢。” 苏牧婉轻笑道: “世间修行路,其实都有迹可循,参考林貂寺的案例,仔细想想看。” “林貂寺为何三次退境,三次从化虹跌落臻象,想明白这点,你就知道化虹根基的真面目。” 许知易不假思索,几乎瞬间脱口而出: “宗师意境!” 闻言,苏牧婉欣慰一笑。 你还是那么聪明,任何难题,只需要轻轻一点,立马能大彻大悟。 “没错。” “化虹根基其实就是宗师意境的衍变,林貂寺三次退境,就是因为每一位臻象境宗师,只能顿悟一种意境,导致世间大多数化虹大能,只有一种根基,想要铸造更多的化虹根基,奠定无敌基础,那就要寻找漏洞。” “林貂寺找到的方法,便是退境!将一份宗师意境铸造成化虹根基,保留在体内,然后再退至宗师境,就能再次顿悟新的意境,如此往复。” “如何将宗师意境,铸造成化虹根基,说起来简单,其实就是把散布在全身的意境种子,全部汇聚在一起,聚沙成塔、积少成多,于丹田位置聚合,打造成一方根基。” “但实行起来很复杂,这样吧,我把自己当初突破化虹的经验送给你,你可以对照参考。” 说着。 苏牧婉从储物戒里取出一部小册子,轻轻放在桌上。 女帝的修行感悟! 许知易也不矫情,当着她的面,捡起来翻开阅览。 各种难点疑惑,随着这部修行感悟中事无巨细的陈述,一点点解开。 直到翻看至最后一页,所有难题迎刃而解,前路变得清晰。 “多谢!”许知易将书册还回去,没忍住好奇,问道: “敢问陛下,您是以几份根基,正式突破化虹境的?” 名震寰宇,年仅二十岁的女帝,以震古烁今的速度,成就登仙境,使得漠北执政三百年的女帝,都忌惮不已,想必她的化虹根基,不会比林貂寺少。 估摸着三个以上,五个以下。 “九份。”苏牧婉吐出两个字。 噗! 许知易一口茶水喷出,骇然失色,瞪大眼睛:“九...九份化虹根基?!” 也就是说,女帝身负九份宗师意境,然后铸造九份化虹根基。 尼玛,这还是人类吗!吊打古往今来所有英杰啊! 天才?天才甚至不能入女帝的门槛。 以往,许知易觉得自己身负两份宗师意境,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信心爆棚,可现在一看,好像有点井底之蛙的嫌疑。 苏牧婉看出他的心事,淡然道: “我的九份根基,其实和林貂寺一样,都是取巧,并非像你一样,在宗师境容纳超过两个以上的意境。” “你的体质非常特殊,能够同时容纳两种意境,我从未见过,古籍上都未曾有过记载。” “再者。” “你的两种宗师意境,我曾观摩过,很厉害,非同寻常。” 许知易微微颔首,拱手谢过。 目送苏牧婉推门离去。 许知易摩挲着下巴,两份宗师意境是不是太少了,林貂寺三份,女帝九份! “不行,两份太少!起码得三份以上。” ... ... 与此同时。 剪清秋亦步亦趋跟在苏牧婉身后,道:“陛下,您明明是五份化虹根基,九份的是漠北女帝,陛下您怎么能说谎呢。” 苏牧婉俏脸一红,斥道:“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本来就是嘛,知道您好强,爱面子。”剪清秋偷偷嘀咕,道:“不愿在帝君面前落了下乘,但也不能信口胡说呀,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懂什么,朕是在激励帝君!现在强一分,以后才能有机会和那些盛世催生出来的天骄同台竞技。”苏牧婉嘴硬道。 剪清秋满脸不信,嘀咕道: “切,鬼才信。” 说着说着,剪清秋耳朵忽然被提起来,吃通的大呼:“疼疼疼,陛下陛下,奴婢错啦。” 苏牧婉耳垂都红透了,银牙紧咬:“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学着忤逆朕的话,是时候给你紧紧皮了。” ... ... 随后几天时间。 许知易一边等待春秋刀重新锻造,一边感悟第三份宗师意境,整天在靖安城里闲逛。 当然,他现在的名声太响亮,靖安城里谁人不识许知易,只能易容出门。 勾栏听曲,体验人生百态,或许对感悟宗师意境,有莫大帮助。 靖安城花巷里最鼎盛的「百花坊」。 许知易坐在一楼最便宜的位置,摇晃杯中酒,醉眼欣赏台上百花齐放,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时不时有人欢呼叫好,一掷千金,扔上戏台。 还有捧着花篓四处寻求打赏的小二,每每走到许知易跟前,摇晃着花篓,明着暗示。 许知易都会装作耳聋眼瞎,要么等人走近,脑袋一歪,直接昏睡过去,等人一走,立马清醒。 久而久之,百花坊都知道,店里有个抠搜的家伙,整天坐在一枚灵石的位置上,喝着白嫖的酒水,看着免费的花舞,店里老鸨、龟公都嫌弃的不行。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许知易摇晃脑袋,自言自语:“修行修行,修的就是豁达自由,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 “勾栏听曲,同样是人生一部分。” 小二提着花篓走过,许知易醉眼迷离,脑袋一沉,当场昏死过去。 见此情形,小二只是撇嘴,一脸不屑的径直走过,根本没前去讨赏的打算。 等人一走。 许知易又醉醺醺醒来,轻叹道: “第三份宗师意境该去哪里寻找,没有头绪啊。” “再有一两天,春秋刀该锻造完成了,届时必须得上路去黑岩城,就没时间感悟咯。” 心情烦闷之下,许知易没心情欣赏,端着一杯免费酒水,起身摇摇晃晃离去。 穿过熙熙攘攘花巷,临近苏家大院时,许知易重新变回原本面貌。 气血鼓荡,逼出酒精,随着汗水挥发。 立时恢复清醒。 忽然,一道熟悉嗓音响起: “哥!” 许知易扭头一看,竟然是许墨瞳,此前嚷嚷着寻亲的那个小姑娘。 “你怎么又来了。”许知易蹙眉,道:“之前可是说好了,不能再来烦扰我,难道你要违背诺言?” 许墨瞳换上干净衣裳,青丝柔顺,明眸皓齿,颇为娇美。 “不是的哥,我在苏府蹲守,不是想缠着你!而是想给你报喜讯!”少女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满是雀跃兴奋。 许知易疑惑道:“喜讯?” 少女抚摸着小腹,眼里尽是柔和之色,低声道:“是啊,喜讯。” “呃...”许知易吓一跳,悄悄退后几步。 玛德,喜讯就喜讯,你一脸母爱的抚摸肚子干嘛呢。 怎么有种莫名熟悉的既视感。 别待会来一句:“哥,我怀孕了。”,然后死缠烂打,各种碰瓷吧。 “哥!我突破啦!”许墨瞳欣喜道:“半步宗师境!多亏你给我的修行功法,明明一直不得要领,就在前几天,像是醍醐灌顶,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天地灵气倒灌,汇聚于一身,吃饭睡觉都在修行,短短一个星期,我从凡人,一路破炼体、入烽火,直到现在已经是半步宗师啦!” 闻言。 许知易先是松口气,然后猛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道: “一个星期,半步宗师?!” 许墨瞳认真颔首:“对呀!我感觉自己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开什么国际玩笑! 许知易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肃然道:“你全力对我打一拳。” 许墨瞳紧张摇头: “不不不,我怕给你打坏了。” “放心吧,能伤到我,算你有本事。”许知易淡然一笑。 许墨瞳这才犹犹豫豫攥紧拳头,闭上眼睛,一拳锤在许知易胸口上。 嘭!! 气浪顺着衣袍鼓荡,卸力卸出一圈无形波纹。 感受着力道,许知易再也无法平静,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以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上下审视许墨瞳: “你...该不会是「天命九子」中的一员吧。” 无论是不是。 许知易都觉得,自己错误的估计了这场黄金盛世的激烈程度,低估了所谓的「天命九子」,以及自己错过的一场天大机缘。 一个星期从凡人蜕变为半步宗师,何其骇人。 难怪盖无缺说,错过这场机缘,许知易注定会泯然众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