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泥尘》 第1章 淮生怀疑人生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天空中电闪雷鸣。 季淮生坐在床上泪眼模糊的看着窗外,他打开了一扇窗,大雨如同浇下来一般淋在脸上。 他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已经被雨水打湿,那张纸软塌塌的贴在自己手上,季淮生满脸地湿润,在这个雷电交加的晚上,迎着暴风雨,两眼模糊的看着手上的那张纸。 季淮生的哭声犹如雷声入耳,融进这风雨交加的夜色里。 “淮生,爸对不起你,爸能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就是不让你父债子偿,以后的生活要靠你自己了,爸会在天上看着你。” 半张纸,一张遗书,短短的几句话,打破了季淮生对未来生活所有的念想。 一个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纨绔子弟公子哥,突然在一瞬间变的一无所有。 一瞬间,从天上云,变成脚底泥,季淮生措手不及。 季家的公司,一个月前突然宣布破产,父亲在公司破产半个月的时候,跳楼身亡,名下的各处房产生意全部被查封。 季淮生被赶出别墅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高级的真丝睡衣,他站在别墅的大门口,满脸的茫然失措。 距离父亲去世已经半个多月了,一个星期前,法院的人就已经来过了。 通知季淮生要尽快搬出去,这里他已经不能住了。 但是季淮生无处可去,又伤心欲绝悲痛万分,他根本没有心情想这件事情,季淮生伤心吗?谈不上伤心,季淮生只是懵。 直到今天,他被人强行从别墅里赶出来,季淮生才彻底从那种发懵地状态中清醒过来。 季淮生看着大铁门上被贴上的封条,和丢在自己身边歪七扭八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的几个大包裹,他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大铁门中间那个白色的x,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季淮生彻底明白了,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一个月前季淮生还是灯红酒绿场所里面的高级宠儿,人人见了季淮生都得主动贴上来叫一声季少,多少男男女女都往他身边凑想往他床上爬,而现在的季淮生却宛如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季淮生无比骄傲,他看不起这些巴结他的人,把自己凌驾于这些社交玩物之上。 原本季淮生就是一个纨绔,他爱自由爱潇洒,爱美酒爱佳人,但是他不爱交心,他也不相信真心,也不想对任何人付出所谓的真心。 那些主动贴上来跟季淮生称兄道弟的人,季淮生看的清楚也看的明白。 不过都是看在季淮生家里的背景,才凑上来哈巴狗一样的巴结他。 在此之前,那些哈巴狗每天左一句淮生哥,右一句好兄弟的叫,恨不得两条腿攀在季淮生的身上,现在都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季淮生差点以为他们这些哈巴狗突然一夜之间被孙悟空附体了,然后一个筋斗云嗖得翻出了自己的世界,从此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仿佛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地消失在了季淮生的世界里。 不过季淮生并不会为此伤心,更不会为此难过,他本来也没把这些人当朋友,他也知道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的。 有些人为了跟着季淮生能喝几场免费的酒,认识些一些漂亮的姑娘,或者认识一些体面的人,有些人是纯为了跟着季淮生潇洒吃香的喝辣的倒也自在。 还有有些人,是为了能从季淮生这里得到一些他随手不要,但是很值钱的东西,比如奢侈品的衣服,他喜新厌旧的钱包和鞋子,还有那些买了就不喜欢的电子产品等等。 稍微有上进心有野心一点的人巴结季淮生,是想去李淮生他爸的公司求个一官半职,季淮生能答应的基本都会答应,反正是举手之劳而已,反正也不用自己花心思,就一句话的事情。 季淮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靠着父亲给的股份,每天潇洒度日,闲云野鹤一辈子,安心做一辈子的潇洒纨绔公子哥。 可没想到季家的公司,早已经亏空成了空壳子,季淮生的父亲最后接受不了祖上几代人打拼下来的产业毁在自己手里,想不开的直接抬脚去见了阎王,留下一个孤寡,又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独生子在人间苟活。 他想不明白那位父亲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一个商业帝国给弄破产的,季淮生也不关心,与季淮生而言,这位父亲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季淮生茫然地站在原地,拼命得揉了揉眼睛,看着手机里最后那十万块钱的余额,心都已经凉到了谷底。 这半个月里,季淮生寻死也寻过了,割腕太痛了呛水太难受了,上吊勒的脖子难受,跳河水又太脏了,想去撞车又觉得车祸会死的很难看,尝试了好几种,想了几百种死法,季淮生最后还是都放弃了。 季淮生恨自己没出息,是个窝囊废,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父亲那样的勇气,抬脚就能从三十五楼跳下来。 他才二十七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他不想就这么窝囊的去下面见外婆,外婆是唯一疼爱他的亲人,他没脸面这么去见外婆,他必须得坚强地活下去。 不过季淮生还是有一点庆幸的,因为有个人说把他当成朋友。 所以季淮生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一个‘朋友’的,至少这个人在知道他变成穷光蛋以后并没有远离他,还在第一时间给他发了微信,跟季淮生说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这位季淮生所谓的“朋友”,竟然是季淮生在半夜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在路边随便加的一个在酒吧做营销的黄毛小伙子。 季淮生那天半夜从酒吧出来,喝了太多酒打算走一走散散步,结果在一个岔路口被这个黄毛小子拦住了,跟他做起了推销,季淮生看他大半夜也挺不容易的,态度又很诚恳就留了联系方式。 后来有一次,狐朋狗友刚好过生日,季淮生打电话就联系黄毛,跟他定了酒吧的位置,那一晚,季淮生给黄毛贡献了几十万的业绩。 没想到在季淮生的人生跌落谷底绝望之际,这个黄毛却在这时候像救命稻草般的跳出来,成为了第一个伸出手救赎季淮生的人。 第2章 两万八的衣服,八千都卖不到? 季淮生气喘吁吁的拎着一小包终于爬上了六楼,他站在这个破旧的掉了漆的绿色防盗门面前大口大口的呼吸。 “生哥,你等下,我找找钥匙。”宁可笑着在口袋里扭着上半身掏钥匙。 季淮生蹙着眉看着他,掏了大半天都没有掏出来:“怎么了?” 宁可拧着一张脸,抱歉的说:“钥匙好像落家里了。” “什么?”季淮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宁可突然用力得拍了拍脑袋,蹲下去翻开脚下的垫子,拿出了一把钥匙看着季淮生:“生哥,嘿嘿,有备用钥匙。” 宁可用备用钥匙快速的把门打开,把门口的大包小包一个一个的拖进客厅里。 季淮生拎着手上那个不大不小的包跨过门口的包裹走进客厅,他双手发麻得甩了甩胳膊。 他站在客厅里,抬眼看着这个破破旧旧的老房子。 一看就是那种会动不动就跳闸断电,下雨漏风又漏雨的房子。 说不定半夜还会跑出来蟑螂或者老鼠的那种破旧老小区。 是一套面积差不多五六十平的一居室,客厅里的木头沙发感觉屁股坐上去就能散架。 墙上的线路歪七扭八破旧的在墙上爬着,还是灰色的水泥地,厨房也一副随时都能着火的简陋模样。 季淮生鼻子用力得嗅了嗅,还有一股很难闻的霉味。 季淮生拧着脸看着这个地方,又想起了自己家之前的大别墅。 宁可住的这个房子还没有他们家路口那个收垃圾的大爷住的地方条件好。 他一想想自己要住在这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晚上不会被老鼠咬破脸,蟑螂会不会往自己身上爬。 “你这地方,多少钱一个月?”季淮生皱着眉问拆包裹的宁可。 宁可给他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沙发上:“这是一个老奶奶租给我的,5000一年。” “多少?五千一年?”季淮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可。 五千一年的房子,季淮生平时在酒吧开一瓶酒贵一点的都要小一万,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住这种五千一年的破烂危房。 季淮生在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过段时间等自己整理好心情重新生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租一套看得上的房子,才不住在这里喂老鼠喂蟑螂。 “生哥,你坐,别站在那。”宁可笑着给季淮生指了指对面空着的沙发。 季淮生蹙着眉抬脚跨过自己的那几个包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他看着地下这五六个大包裹,感觉这里根本没地方放他这些东西。 “宁可,我这些东西能卖钱吗?”季淮生淡淡地问。 宁可惊讶地看着季淮生,顿了顿说:“生哥,你这些东西卖了不划算。” 季淮生抬了抬下巴:“怎么个不划算?” 宁可随手拿起一件奢侈品的冲锋衣:“生哥,你这件多少钱买的?” “两万八。”季淮生说。 宁可皱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淮生,开口说:“两万八?可能八千都卖不到。” 季淮生拧着眉,一脸难看地表情,他声调略高地说:“什么?八千?这么不值钱?” 宁可点了点头:“嗯,大牌衣服是最不值钱的,生哥你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宁可把那件衣服轻轻的折好放在沙发上。 季淮生笑笑:“那我这基本都是衣服,现在就是一堆垃圾咯。” “也不算嘿,你穿就是值钱的。”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站起来拿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我现在都是穷光蛋了,还穿这些,显假吧?” 宁可摇了摇头:“生哥,你气质穿啥都显贵。” “行了,我现在也给你充不了卡,别夸了。”季淮生随手把衣服丢在一边对宁可说。 宁可爬进袋子里扯出最后一件衣服:“我说的实话,我们酒吧最帅的都比你差远了。” “宁可,你那个酒吧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季淮生好奇的问。 宁可想了想:“平时五六千吧,好的时候一万多都有。” 季淮生皱着眉:“这么少?还要大半夜出去拉客?” 宁可把地下的几个包裹袋子叠起来,笑着说:“我们是按业绩拿工资的,不去拉就没业绩。” 季淮生看着宁可稚嫩的脸,住在这种地方做着那种工作,脸上依然是一种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态度。 季淮生瞬间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真的孬透了。 “宁可,你多大了?”季淮生问。 宁可抬头笑笑说:“十九。”季淮生怔愣了几秒:“这么小就出来了?” “我都出来三年了,生哥。”宁可把那几个叠好的袋子放在客厅的小破木头柜子里。 季淮生彻底愣住了,宁可十六岁就出来了。 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在家里的别墅里过生日,他爸还请了一堆同学来给自己过生日。 那天他爸还带着他和那天请来的同学去出海玩,还特意租了一个很大的游艇。 那个生日,季淮生的爸,豪掷千金给儿子过了一个体面的生日。 而眼前这个看着还稚嫩的小孩已经出来赚钱了。 如果季淮生这辈子都高高的站在云端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人。 也永远不会知道人跟人之间的三六九等,会划分的这么清楚。 “生哥,你要吃什么?我去楼下买一点,我等下就要去上班了。”宁可看着季淮生问。 季淮生疑惑得转了转眼珠子,吃什么这个东西还要自己想吗。 以前在家里都是到时间了上桌吃就可以了,从来不需要他去考虑吃什么,他只负责吃。 好吃就多吃几口,不好吃就放着不吃,那些基本没动过的菜,下一次餐桌上就不会再出现。 “随便吧,都行。”季淮生淡淡地说。 宁可点了点头:“行,生哥你坐会,我下楼去买。” “行,你去吧。” 季淮生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余额,打开宁可的对话框准备转账一万元,顿了顿又改成了五千又顿了顿改成了两千五。 最后咬着牙转了五百块钱给宁可,还备注了‘房租’两个字。 季淮生捂着脸,他觉得真的是丢面子丢到地底下了。 以前出去玩,小费都是一万一万的给,现在住在人家家里了,一万块钱这么难给出去。 最后只给了五百,真的是又羞愧又尴尬,五百块钱对于以前的季淮生来说最多能吃一顿像样的早餐,或者一双大牌的袜子。 第3章 洗个澡还要我自己烧水? 季淮生看着沙发上叠好的那一摞一摞的衣服,无聊的掰着数了数,八十八件衣服,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当时不买这些衣服,现在身上最起码还能多几十万上百万吧。 季淮生起身抬脚走进那一间所谓的卧室看了看,一个很小的木头床,看起来晃晃悠悠的很不结实。 床的正前方还有一个老式的大头电视,挂的这么高季淮生总觉得这个大脑袋电视某天会掉下来。 他打开衣柜看了看,宁可零零散散的几件衣服挂在里面,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灰色,牛仔裤休闲裤,一眼就能看完,有两件黑色的卫衣洗的都泛白了。 自己的那些衣服大概是没办法放进来了,柜子很小,还有一股很重的味道,不知道是潮湿的味道还是柜子的味道,很陌生季淮生不喜欢这个味道。 季淮生叹了口气,关上柜门,坐在卧室这个脏兮兮的海绵沙发上发起了呆。 “生哥,出来吃饭吧。”宁可回来了,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季淮生没吭声抬脚走去客厅,看到宁可把买回来的饭已经打开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季淮生看着那一坨黑乎乎的炒饭。 宁可笑笑:“鸭腿饭,可香了。” 季淮生脸皱了皱:“鸭腿?腿呢?” 宁可把筷子掰开递给季淮生:“炒在饭里面了,你翻一翻说不定能看见。” 季淮生接过筷子,坐在那个硬死人的沙发上,拿筷子翻了翻:“呕!什么味道。” “啊?什么味道?”宁可看到季淮生的表情,凑过来闻了闻:“没味道啊?” 季淮生还在那里打着嗝犯恶心:“你闻不出来吗?”他又凑近闻了闻“呕~” “生哥,要么你吃这一个?”宁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碗蛋炒饭。 季淮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行吧,你那个看着没这么恶心。” “嘿,那行。”宁可说着就把蛋炒饭换到了季淮生那边,自己端着鸭腿饭吃了起来。 季淮生看着宁可一副吃山珍海味的表情,都开始怀疑起来,那份什么鸭腿饭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他弯着腰尝了一口刚刚换过来的蛋炒饭,他点了点头,嗯真难吃。 但是季淮生没说出来,总不能让宁可再出去给自己买吧。 万一买回来还是不好吃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季淮生,可以说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矫情什么呢,季淮生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劝告自己,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季淮生了。 他必须马上认清现实,把自己跟过去最快的做切割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生哥,我吃完饭就去上班了,我这就一个卧室,那床单被套我新换的,干净着呢,你晚上困了你就早点睡。” 宁可边扒拉着饭边跟季淮生说。 季淮生看了一眼那个黑的像是能蹦出来鬼的卫生间问了一句:“我洗澡可以洗吧?” 宁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能,等下我教你。” “还用教?”季淮生疑惑的看着宁可。 宁可吃完饭朝季淮生挥了挥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现在是十月份了,你看到地下那个桶了没?还有墙上挂着的那个热得快,你等下把这个桶里接满水,然后把墙上那个热得快放进去,然后插上电等水咕嘟了,拔掉电再兑点冷水就可以洗了,你可以站在那个浴缸里洗。” 季淮生绝望的听着宁可说了一堆他似懂非懂的话:“你说什么!洗个澡还我要自己烧水?” “啊对啊,房东奶奶不给装热水器,我想着装了以后也带不走,所以就夏天就冷水洗,冬天就自己烧水洗。” 宁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此刻真的想哭,说好的跟过去分割呢,但是这待遇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他绝望的看着那个红色发旧的水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要跟人用一个桶洗澡!! 宁可看季淮生站在那里,想着季淮生应该是没有听明白怎么用,干脆就上手给他示范一次。 他走到卫生间拎着红色的桶打开水龙头,接了一半的凉水,又把墙上的热得快拿下来,放在桶里,把墙上的吹风机插头拔掉,把热得快的另一头插上去。 “看懂了吗?生哥。”宁可指着那桶水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刚刚看着宁可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已经懵了:“知道了。” 宁可点了点头去厨房拿了一把圆凳放在卫生间门口:“你可以坐在这等,水开了把插头拔掉就行了。” “什么?我还得看着?”季淮生惊讶的看着宁可。 宁可点点头:“当然啊,它又不是智能的,不会叫的。” 季淮生说:“那我给你钱,你去买个智能的。” 宁可笑了:“生哥,热得快没有智能的。” “我去上班了,洗漱的里面都有,毛巾牙刷那些都给你买了新的。”宁可嘱咐完季淮生就去上班了。 第4章 十万块花完了又该怎么办? 季淮生像吃了迟钝药似的缓缓地坐在宁可拿来的凳子上,这破凳子晃晃悠悠的,季淮生差点没坐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看着那一桶水,还有这个鬼屋一样黑的卫生间。 他起身烦躁得拍开墙上的灯,灯亮了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季淮生抬眼看了看这出死动静的灯泡。 他怀疑这个灯都没有五瓦,黄色的灯光雾蒙蒙的外面还挂着厚厚的灰,开比没开差不了多少。 季淮生走去洗手池打算照照镜子,结果刚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差点被自己吓一跳。 这灯光下面镜子里的季淮生像个鬼一样,他的额角止不住地跳动着,很怕自己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真鬼,他赶紧一屁股重新坐回凳子上。 他无聊的拿出手机,打算玩会手机打发打发时间。 他刷着自己的朋友圈,那些哈巴狗依然每天灯红酒绿的玩。 并没有因为他家破产了就没人巴结没地方玩了。 看来这个地球离了谁都会转,没有了季淮生还有张淮生李淮生王淮生。 季淮生现在突然庆幸自己没把这些人当朋友。 否则他现在这一无所有的境地下,再被所谓的朋友疏远,那一定也会很难受的吧。 季淮生嗤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新的可以巴结的人,那他作为哈巴狗们的前巴结对象,点个赞不过分吧。 于是季淮生把那几个人的朋友圈都挨个点了个赞。 换个人可能觉得自己破产了,一无所有了就该躲起来了,也不想去面对以前认识的那些人了。 可季淮生不这样认为,他只是破产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了,凭什么要躲起来。 他才二十七岁,总不能因为家里破产了自己没钱了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吧。 如果有朝一日季淮生在大街上遇到了这群人,他也要雄赳赳气昂昂的跟那些巴结过他的哈巴狗们打招呼。 钱虽然没了不能连志气也没了吧,季淮生的志气从来也不是靠那些撑着的。 在他十五岁之前,他一直都是跟外婆住在一起的。 那十几年里,他每日穿梭在那个破旧的筒子楼里,靠着一身志气和较硬的脾气,混成了筒子楼那群小孩堆里的老大。 季淮生的志气和气势在筒子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红色的桶,水开了,咕嘟咕嘟的冒起来,他站起来把插头拔掉,把那个热得快拎出来用大拇指和十指捏着挂在墙上,龇牙咧嘴的嫌弃的不得了。 以前跟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候,条件都没这么艰苦过。 没想到快而立之年了还破产了。 他现在庆幸他那个陌生的爹没给他留下一屁股债,要不然他现在就真没法活了。 他拎着那桶水放进那个发黄攒满污垢的浴缸里,打开了花洒把冷水兑进去手摸了摸,感觉水的温度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睡衣拿来放在刚刚坐着的凳子上。 他抬眼看了看这个不怎么亮的灯光,又看了看宁可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廉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还有用了一半的硫磺皂,发黄的搓澡巾,季淮生整张脸都嫌弃得拧在一起了。 他伸手拿了一瓶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在浴缸边上。 拿着宁可给他买的毛巾扔进桶里,脱了衣服进跨进了浴缸,一个不注意差点滑倒,气的他在浴缸里狠狠得跺了两脚。 他拿着毛巾沾着水给身上打湿,笨拙的拿着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水把身体打湿后,他又挤了一坨沐浴露打在身上。 结果沐浴露好像挤得太多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桶水,想着完蛋了,肯定冲不干净,头发都还没有洗。 不出所料就是这么倒霉,季淮生不仅沐浴露挤多了,洗发水也挤多了,身上头发上都是泡沫,那点水根本没用,真不知道宁可是怎么洗的。 季淮生最后没办法只能打开花洒用冷水洗了个澡,差点把他冻死在十月份。 他哆哆嗦嗦的穿上睡衣,站在原地发抖,他手抖着插上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刚打开吹风机,吹风机里就发出破锣一般得声音,还伴着一股子糊味。 这风小的,季淮生差点以为吹风机是坏的,吹出来的风,跟路边发的廉价扇子扇出来的风差不多。 操!季淮生实在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自从回到季家以后,已经十多年没说过脏话了。 但是现在季淮生的肚子里脑子里装的都是各种各样不重样的脏话。 一次性说出来都无法表达他现在烦躁的心情。 吹了几分钟头发一点反应也没有,季淮生本来还打算用这个吹风机给身体取取暖,结果一股火上来,人都给吹热了。 季淮生觉得自己现在要是鞭炮的话,不用人点都能自燃。 他在客厅里倒腾了半天衣服,把宁可给他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又给弄乱了。 衣服翻了个遍,才勉强找出来他明天想穿的一套,头发这会也干了,他把衣服拿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季淮生躺在床上,抓着被边闻了闻,被子上一股廉价的洗衣粉味道,陌生又熟悉的一种味道。 他想起来了,是洗衣粉的味道,很小的时候闻到过,跟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外婆以前就喜欢用洗衣粉洗衣服。 季淮生闻着这个味道,莫名的还有一点安心。 他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那个大头电视,想看看能不能打开,床头柜上刚好放了个遥控器。 季淮生按开遥控器,发现这个老古董居然可以看,不过都是电视频道。 他把台调到了一个普法栏目,随手把遥控器扔在了一边。 季淮生觉得这会家里得有点声音,不然显的太孤独了。 他看了看这张床,最多一米五,两个大男人睡肯定会挤的。 季淮生的睡相不好,家里买的床都有两米大,他一晚上都要滚个无数次,有时候睡着睡着就睡到另一头去了。 他想了想宁可的身高也大概有一米八,自己有一米八几,这床睡着真的太小了。 算了,看看明天能不能出去买一个大一点的床,他叹了口气,眯着眼睛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慢慢地出了神。 为什么自己这些年要跟季老头置气呢,为什么不好好的去公司学点东西。 毕业三年,玩了三年,就是为了跟季老头置气,结果把自己赔了进去。 公司破产了,季老头抬脚见了阎王,留下废物一般的他。 自己现在什么都不会,一天班没有上过,一分钱没有挣过,等这十万块钱花完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季淮生想想这些,心里满是绝望。 第5章 生哥你是好人。 季淮生看着电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迷迷糊糊被一阵动静吵醒了,他慢慢的睁开眼,迟钝的看了一圈这个简陋的破房子,抬眼就看到宁可走了进来。 “生哥,怎么醒了?”宁可擦着头发问。 季淮生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几点了。” 宁可拿起手机看了看:“两点四十,我把你吵醒了?”宁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季淮生摇了摇头:“没有,我睡眠浅,你这么晚下班?” “嗯,晚上六点到两点。”宁可打了个哈欠。 “你睡哪边?”季淮生问,宁可指了指:“我睡里面吧。” 季淮生往外挪了挪:“你喜欢睡里面?我看你东西都放在外面的床头柜上。” “哥喜欢睡外面,我睡哪都行,一个人睡外面方便所以就睡外面了。”宁可无所谓的说。 季淮生哦了一声:“我睡相不好,你可能得多担待点。” 宁可走过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没事儿,我睡得死,掉地下都醒不来。” “那你赶紧睡吧,明天几点上班?”季淮生问。 宁可说:“还是下午六点,生哥你要出去的话,白天我可以陪你去逛逛。” 季淮生摇了摇头,他现在哪有什么逛街的心情,这几年去的最多的就是酒吧和各个大酒店。 这三年身边除了美酒就是美人,每天闭眼就睡觉,睁眼就是各种找他出去玩的消息。 这一个月季淮生的手机突然安静了,他都有点不习惯了,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手机没信号。 “宁可,你困不?”季淮生看着宁可问。 宁可眨了眨眼:“刚刚困,这会不困了。” 季淮生转了个身看着他:“你为什么帮我?” “啊?”宁可张着嘴巴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皱了皱眉:“我问你为什么肯帮我。” 宁可低着脑袋笑了一声:“因为生哥在我最难的时候帮了我。” “什么意思?”季淮生略有疑惑的问。 宁可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开口说:“生哥你找我定台的那一天,那天你消费了七八十万,那次我拿了六万多的提成,发提成的那天,刚好赶上我爸手术需要钱,如果没有那笔钱,我爸可能就没了,我感激你。” 季淮生听完宁可说的这些话,他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随便的一次消费,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 他更没有想过,有些人会因为区区几万块钱会失去生命。 他更没有想过自己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消费,会让一个人在心里种下感恩的种子。 在季淮生穷途末路一无所的时候,这颗种子急速发芽变成救命稻草拽住自己。 “宁可,其实你不用这样,那天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找别人定的。”季淮生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笑着说:“生哥,你是好人,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我不相信你这样经常去酒吧的人,那时候只能找我定。” 季淮生又顿住了,他那天本来打算找之前一直找的那个人定位置的。 但是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宁可那张脸,在大半夜拦着他,那张满脸的胆怯和真诚共存的脸。 所以季淮生最后就找宁可定了位置。 宁可工作的那个酒吧离季淮生是比较远的,但是他还是去了,去那边给狐朋狗友过了个生日。 那一晚,季淮生花了将近一百万。 “我只是觉得你很真诚,所以想着找你定一次。”季淮生词穷又不善于表达,他不知道该对宁可说什么。 宁可乐了:“所以我说,生哥是好人,所以生哥你在我这放心住,你不嫌弃就行,我赚的钱可以养活我们两个人。” 季淮生笑了:“小孩子一个,你还想养活我呢?” “嗯,生哥如果不难养活的话,我应该养得起,在生哥没想清楚自己要干嘛之前,我可以养活生哥。” 宁可认真的看着季淮生,说的无比的认真。 季淮生笑了笑,淡淡地说:“行了吧,哥还有点钱,你这滴水之恩准备涌泉相报吗?” “嗯,有恩必报是我做人的原则。”宁可淡淡地笑了笑。 “那你爸,现在怎么样了?”季淮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蹙了蹙眉:“走了。” “什么?”季淮生平静的脸突然难看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的无意之举救了人,结果现在人还走了。 季淮生觉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的他透心凉。 “生哥,你别这样,我爸是肝癌晚期,迟早的,但是你那笔钱,我爸多活了大半年呢。”宁可笑着安慰着季淮生。 季淮生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睡吧,生哥,明天再聊。”宁可钻进了被子里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看了宁可一眼,也躺下去钻了进了被窝。 他觉得宁可这个小孩,年纪不大心里装的东西却很多。 看着活泼开朗但是总觉得日子过的不是那么如意。 季淮生无奈的嗤笑了一声,自己现在都惨的需要别人收留,还有闲心思想别人过的如不如意。 人家宁可最起码还能自力更生,而自己连个自力更生的本事都还没有。 第6章 太脏了,真的好脏。 他打开手机的微信,打算把微信里之前那些哈巴狗的聊天记录删一下。 既然决定要重新开始,那就全部清干净吧。 季淮生手指不停的往左滑不知道滑了多少次,滑到最后都快手指抽筋了。 他的指尖停在一个人的名字上面,陆瑾安,这个陆瑾安是谁。 季淮生想着这三个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看了下时间,是三年前加进来的。 仔细的想了想,名字听着似乎是有一些耳熟,但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聊过天。 季淮生点开陆瑾安的朋友圈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杠。 他更好奇了,点开对话框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在季淮生以为这条信息要石沉大海的时候,这个陆瑾安给他回信息了。 【陆瑾安:什么事?】 季淮生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个人主动加的自己微信,结果一句话没聊过,现在还问自己什么事。 他心里疑惑的不得了,怎么会加这么拽的一个人进来。 【季淮:你谁?】 【陆瑾安:不知道我是谁就发信息?】 季淮生看到这条信息更窝火了,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坐直身体,准备好好的跟这个陆瑾安掰扯掰扯。 【季淮:拜托,你加的我。】 【陆瑾安:所以我没问你,你是谁,而是问你,我是谁。】 【季淮:那你是谁。】 【陆瑾安:我是你男人。】 【季淮:放屁!我是你爹。】 这个人是精神病吧,季淮生把手机丢在被子上。 他使劲费力的转动着他有限的大脑和小脑,拼命的在想这个陆瑾安是谁。 找出来非把他的嘴给撕了,他堂堂一个直男,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给调戏了。 季淮生气不过,拿起手机又给这个陆瑾安发了一条信息。 【季淮:敢不敢位置发一个,我们明天见一面。】 【陆瑾安: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 【季淮:你不是我男人吗?你不敢?】 【陆瑾安:时候不到。】 【季淮:去你妈的吧。】 【陆瑾安:这句话给你记账上。】 季淮生这下彻底的被气笑了,这绝对是个精神病。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打算把这个神经病的微信删掉,结果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陆瑾安:季淮生,删了我微信你就完了。】 这他妈到底是谁!季淮生已经被气出了a罩杯。 他气的胸腔不断的起伏,仿佛这忍了一个月的怒气都要在此刻爆发了。 到底什么时候加的这么一个奇葩? 季淮生暗暗决定,有一天一定要把这个人当面揍一顿,不然今天他受的这顿气这辈子都消不了了。 季淮生在过去的二十七年来,从来没被人这么挑衅过调戏过,居然在这个时候被人愚弄。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破旧出租屋睡觉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带着满腔的怒气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季淮生是被硬床板给硌醒的,一晚上不知道翻身发了多少次。 现在全身都疼,他转过身看见宁可还在睡,半个人已经快掉下去了。 季淮生看到自己的睡相有些尴尬,掰着宁可的胳膊往里拽了拽。 宁可感觉有人拽自己,顺便翻了个身,一睁眼就吓了一跳,大声喊了一句:“我去。” “你去哪?”季淮生被这一声喊得有些懵。 宁可揉了揉眼睛:“哦,生哥吓死我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季淮生无奈的笑了:“忘记我在是吧。” “嗯,这么早就醒了?”宁可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半。” “是挺早的。”季淮生躺平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灯泡还挂着厚厚的灰,他看着又嫌弃又难受,干脆脑袋转到一边去。 宁可伸了个懒腰就起床了,他低头看着季淮生:“吃面不,生哥。” “面?什么面?”季淮生问了一句。 宁可说:“青菜挂面,再加一个荷包蛋。” 季淮生点了点头:“那行吧。” 宁可看了季淮生一眼,就掀开被子去洗漱了,洗漱完直接去了厨房。 季淮生听到了好几声打煤气的声音,打了好几次都没打着。 宁可走进卧室拉开抽屉拿了个打火机出去,点了一下才把煤气灶打开。 “你这煤气安不安全啊?”季淮生听着这动静有点害怕,朝厨房喊了一句。 宁可应了一声喊道:“没事的,生哥,我常年开窗呢。” 季淮生蹙着眉摇了摇头也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他径直走去卫生间,打算先洗漱,开灯的时候啪的一声,那个诡异的破灯泡居然爆掉了。 “宁可,这卫生间的灯爆了。”季淮生喊了一声。 宁可转过身笑了笑:“没事,我一会换一个,经常这样。” 经常这样,季淮生蹙着眉拿起昨天那个刷到自己牙龈出血的劣质牙刷挤了点牙膏。 他黑灯瞎火的在卫生间里刷牙,正弯着腰认真的刷着牙,脑子里想着一些事情,宁可突然站在了身后。 “我靠!你干嘛呢,吓我一跳。”季淮生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宁可站在后面。 宁可笑笑:“生哥你胆子这么小啊,我进来换灯泡,我以为你听见了呢。” 季淮生一嘴的牙膏沫子:“你走路没动静,我压根没听见。” “你走神了吧。”宁可踩在浴缸上面拧着灯泡。 灯泡上面的灰落下来,季淮生嫌弃的扇了扇:“太脏了,宁可,真的好脏。” “你不是还没洗脸么。”宁可换上灯泡啪的一声跳下来。 季淮生漱着口抽空看了宁可一眼:“这上天入地的,挺厉害你。” 宁可嗤笑了一声:“生哥,是你太不沾人间烟火了。” “你面煮好了?”季淮生刷完牙在手心哈了一口气。 “煮着呢。”宁可把换下来的灯泡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第7章 宁可不要,所以我就叫宁可 季淮生瞅了一眼那个破破烂烂的厨房:“煮着你不用看着吗?” 宁可拿着抹布擦了擦刚刚踩过的浴缸:“合理运用时间,打工人的生存本能,煮着又没事,好几分钟呢,我换个灯泡也就两分钟。” “厉害。”季淮生抬脚走去客厅,又看到了沙发上的那一堆衣服,发愁的皱了皱眉,放又没有地方放,扔掉又不可能。 “我刚刚网上买了两个架子,到时候把你这些宝贵都挂起来。”宁可看了一眼沙发上那堆死贵死贵的衣服。 “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季淮生有些不好意思。 宁可摆了摆手:“不用,生哥,就几十块钱。” 顿了顿又说:“就是委屈你这些奢侈品衣服了。” 季淮生笑了:“宁可啊,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替这些衣服委屈。” “说笑的,逗逗你。”宁可打开柜子拿了两个碗,把面盛出来端到茶几上。 季淮生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碗面,颔首点了点头:“看着还不错。” “我就青菜面和荷包蛋煮的好吃。”宁可递给季淮生一双筷子。 宁可看了看季淮生问:“生哥,你多大了?” “二十七,怎么了。”季淮生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说:“溏心蛋,我喜欢。” “看着不像,像二十三四岁。”宁可吸溜着面条淡淡的说。 季淮生笑了笑:“怎么,你打算给我介绍工作。” “哎不是呢。”宁可摇了摇头:“我就是猜猜年龄,猜着玩。” 季淮生抬眼看着宁可问:“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工作。” “生哥,这得问你自己,你肯定上过大学吧。”宁可问。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国外上的。” “那你还是海归呢。”宁可笑着说。 “海龟屁!我现在就是河蟹。”季淮生无奈的嘲讽自己:“海什么都没用,我没上过一天班,现在也不怕你笑话。” 宁可端着碗喝了一口汤,看着季淮生:“生哥,万事开头难,别着急。” 季淮生看了宁可一眼:“你为什么叫宁可?” 宁可放下碗擦了擦嘴:“想知道?” “不想知道问你干嘛。”季淮生啧了一声,重重得弹了一下宁可的脑瓜子。 宁可抿着唇歪着脑袋,笑着说:“就是,我爸妈想生闺女,结果一直生儿子,最后我生出来还是儿子,我妈问取什么名字,我爸就说又是儿子,宁可不要,就叫宁可吧,就这样来的。” 季淮生面色复杂的看着宁可:“你家几个兄弟?” “六个儿子,我大哥已经四十几了。”宁可用筷子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 “你爸生你这么晚?”季淮生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家庭为了生儿子想破脑袋,宁可家居然为了生女儿生了这么多儿子。 宁可点了点头:“嗯,不提这些了。”他看了一眼季淮生:“生哥面怎么样?”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不错,你这鸡蛋怎么最后才吃。” “习惯了。”宁可站起来把自己的碗收起来放进了洗水池:“生哥,你吃不完就剩着,别不好意思。” 季淮生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面:“吃的完,刚刚光顾着跟你聊了。”说罢就端着碗三下五除二的把那碗面吃完了。 他站起来把碗放在水池子里,宁可低垂着脑袋洗碗,季淮生客气的说了一句:“要么我来洗?” 宁可转过脑袋看着季淮生:“以后再说,慢慢来,生哥你在我这别拘谨。” “行吧,辛苦你了。”季淮生拍了拍宁可的肩膀,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第8章 热水器有必要买旧的吗? 宁可洗完碗坐在沙发上看着季淮生:生哥,你今天想出去走走吗? 季淮生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余额,看着宁可问了一句:“你还打算在这住多久?” 宁可看着他:“啥意思?” 季淮生说:“就是字面意思。” 宁可想了想说:“一直住着吧,只要房东奶奶不卖房子。” 季淮生蹙了蹙眉,意味不明地看着宁可:“你就没打算换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吗?” “为什么要换,我在这住习惯了,好几年啦。”宁可起身拿起被季淮生翻乱的衣服,准备再重新给他叠好。 季淮生心生郁闷:“你现在十九岁,你到时候得谈恋爱吧?你到时候准备让女朋友跟你住这种地方?” 宁可尴尬了一瞬,顿了顿道:“生哥,我还没考虑过这些,到时候再说吧,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着,你要住的久的话,我们出去买个热水器。”季淮生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 “不要不要,浪费钱!烧水洗挺好的。”宁可连忙摆摆手拒绝。 季淮生蹙了蹙眉:“我觉得不好,我昨天水都不够用,最后凉水洗的。” 宁可啊了一声说:“那我可以再买一个更大的水桶。” 季淮生听着这话无语的要死,他嗤笑一声:“就你那个屁大的地方,能放得下吗?” “我花钱买,你别管。”季淮生顿了顿又说了一句。 宁可脸拧在一起,吞吞吐吐的说:“那到时候不住了,我们要拆走。” “行啊,拆!那你准备准备我们出去吧。”季淮生扯过宁可手里拿着的衣服:“我自己来,你去换衣服。” 宁可点了点头起身回了卧室。 季淮生学着宁可的样子叠衣服,叠了半天都没叠好,最后干脆不叠了又丢在沙发上。 他抬头看着这间看似摇摇晃晃危房一般的房子,心中万分感慨,季淮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进比筒子楼还烂的房子里,感觉随时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满地的老鼠和蟑螂,房子里还时不时地散发着一股子发霉的气味。 季淮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无意中又瞥到了昨天那个精神病陆瑾安,他打开对话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傻逼。’ 傻逼陆瑾安大概是手机没有信号,一直也没有回季淮生的消息,季淮生连着发泄一般的发了几十条傻逼过去骂陆瑾安。 “走吧,生哥。”宁可换好衣服,站在季淮生的身侧轻声说。 “好,你带路。”季淮生合上手机跟着宁可下了楼。 季淮生下楼的时候看着这台阶上发灰的地面,还有乱扔的烟头,还有没素质的人随地乱吐的口水,季淮生生理不适的闭着气下了楼。 两个人走到小区门口,季淮生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宁可打开车门看着季淮生:“生哥,你先进。” 季淮生看了宁可一眼抬脚跨进后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直身体,他皱了皱鼻子,抬眼看了看,感觉这个出租车很不干净还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我们去哪?”季淮生问。 宁可看着季淮生说:“去买热水器的地方,不远。” 季淮生点了点头,翘着三指用大拇指和十指摇开了窗户,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出租车怕是比村里那耕地的牛年纪都大了吧,车窗还得摇。 出租车大概开了有二十几分钟,季淮生跟着宁可下车,走到了一个空旷又偏僻的地方。 他抬头打量着这里,刚想问宁可这是什么地方,抬眼就看到了几个掉漆的红色大字‘n城旧货批发市场。’ “宁可!”季淮生大喊一声,宁可打了个激灵:“啊?生哥怎么了?” 季淮生皱着眉,抬手指着那个掉漆的大铁牌子:“你带我来这买热水器?” 宁可点了点头说:“对啊,这便宜。”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热水器有必要买旧的吗?” 宁可凑过来认真的说:“生哥,这有好多都是几乎全新的,都是买来没怎么用就低价卖掉了。” “真的?”季淮生歪着脑袋看着宁可。 宁可用力的点头嗯了一声,又道:“而且这里也有新的,咱先去看看呗。” 季淮生点了点头将信将疑的跟着宁可走进了旧货市场,这辈子都没想过买个热水器还能来旧货市场,这日子还能过的更差吗?季淮生觉得应该不会再差了吧。 第9章 眼睛进灰了? 宁可领着季淮生看了一圈,季淮生都拧着眉摇头,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在市场里来来回回绕了两三圈,宁可都有点走累了。 突然宁可眼睛一亮,看到旁边那家店有一个看着比较新的热水器,他快速走进去绕到那个热水器旁边,看着季淮生。 “生哥,这个不错,看着新,好像没用多久。”宁可笑着说,又伸手拍了拍:“还挺结实的。” “这个杂牌,听都没听过,不要。”季淮生嫌弃得摇摇头。 宁可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一家卖新货的一家店,抬脚走了进去。 季淮生看了一眼,蹙了蹙眉跟着宁可走进店里,他绕着那一个个白花花的热水器看了半天。 “哥,你看这个怎么样?牌子的。”宁可拍着一个热水器,眼巴巴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看了宁可一眼,叹了口气:“随你吧,你问问老板多少钱。” 宁可高兴的说:“好,我现在去问。”宁转过身看了一圈没看到老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老板!来生意啦。” 老板听到来生意了,一下闪现出来,从一个夹缝里钻出来,钻出来的时候肚子还弹了一下,季淮生看着挺着啤酒肚出来的老板嫌弃得扯了扯嘴角。 “要哪个?小伙子?”老板摸了摸肚子,一脸开心地问宁可。 宁可拍了拍跟前那个热水器开口问:“我们要这个,这个多少钱?” “真有眼光,这个是我店里最好的,六千八。”老板乐着说。 “多少?六千八?太贵了吧?”宁可瞪着眼睛看着大肚子老板。 老板皱着脸摆了摆手:“欸?这还贵呢,新的要一万多呢,我这可是工厂专门拿的,批发价呢。” “是么?能便宜点吗?”宁可疑惑的看了看那个热水器。 老板看了看宁可,笑着说:“可以,看你小年轻,挺不容易的,本来我这是不还价的,给你便宜一百块。” 宁可转过头失落的看着老板:“才便宜一百呀。” “六千...”宁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季淮生直接说:“可以,就它吧。” 宁可瞪着大眼睛看着季淮生,拼命得挤眉弄眼,季淮生走过来看着他:“怎么了?眼睛进灰了?” “好嘞,爽快人,来来来这边扫码付钱,我今天送你们个免费上门安装服务。”老板朝季淮生挥挥手,手上已经拿好了二维码。 宁可扯着季淮生的胳膊:“别哥。”季淮生看了看宁可说:“你等会,我先去买单,等我买完单再说。” 季淮生说完话就朝着老板走过去了,宁可伸着一只手还没放下来,嘴巴张着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宁可本来是想还到六千块钱的,他觉得老板应该会卖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季淮生就爽快的答应了。 宁可一下子觉得损失了将近一千块钱,此时心疼的不得了。 季淮生在那边付完钱转身走过来,老板跟在殷勤的跟在屁股后面看着宁可:“来来来,小伙子,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加个微信。” 宁可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扫了老板的二维码加上了微信,给老板发了个地址过去,老板高兴的目送俩人离开:“慢走啊,下午师傅会去给你们装热水器的,电话记得接。” 第10章 为什么给我使眼色? 季淮生拉着宁可走到市场门口才停下来,他已经被那里面的味道快熏死了,一股破烂旧家电的味道,难闻的不得了。 “来,我看看你眼睛怎么了?”季淮生抬着下巴说。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说:“我眼睛没事。” “没事你刚刚眨什么眼?”季淮生一脸郁闷。 宁可一脸郁闷地看着季淮生:“我在给你使眼色啊。” 季淮生疑惑地看着宁可:“为什么给我使眼色?” 宁可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我刚刚本来是想跟那个老板还价的,我想还他6000,结果你就答应了。” “还能这么还?人家不会同意吧。”季淮生垂着眼睛淡淡地说。 宁可没说话了,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也不说话,季淮生郁闷的不得了,他以前没买过这些东西,就算出去买东西消费,也从来没有想过还可以还价这件事情,所以刚刚那个老板主动说便宜一百块钱,季淮生觉得这个老板还挺爽气的,人家爽气季淮生当然也要爽气一些,就答应了。 “买贵了?”季淮生问了一句。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买贵了也没办法了,不会给你退钱的。” “不退你在这难过什么,浪费时间。”季淮生把人拽起来。 顿了顿又问宁可:“这是不是还有卖床垫的?”宁可点了点头:“有,旧的新的都有。” “不要旧的,走去买个新的。”季淮生想也没想的快速决定。 宁可又带着季淮生去了一家卖床的店里挑了一张床垫,一张床垫两千块,季淮生觉得便宜死了,宁可又心疼死了。 “生哥,你花钱不眨眼的习惯现在得改改。”宁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季淮生错愕了一瞬,又突然反应过来,嗤笑着说:“嗯,我觉得你说得对。” 两个人从旧货市场出来就打了个车回小区。 回去的路上,季淮生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偶尔骑车路过的中年人,费力踩着三轮车的大爷,从对向一闪而过的小汽车,路边卖菜卖水果的农户,地里还在翻土的农民,这些人间百态,季淮生以前从来没有看过一眼。 “你好,两位,梅花小区到了。”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提醒了一句。 季淮生出神了没注意到已经到地方了,他转过头看了看宁可,宁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宁可,到了,下车了。”季淮生推了推宁可。 宁可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到了?好好好。”宁可瞬间清醒打开车门抬脚下了车。 季淮生给宁可这惊人的反应吓了一跳,缓了两秒才跟着下了车,他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梅花小区’那几个字皱了皱眉。 什么吐了吧唧的名字,还没筒子楼好听,季淮生看着红钻上那几个字满脸嫌弃。 “生哥,你在看什么?”宁可看着季淮生的侧脸轻声问。 季淮生淡淡地说:“看看我掉落凡尘的地方。”季淮生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可笑了笑追上季淮生的脚步,季淮生径直走进了小区门口的超市。 他在超市里面来回转悠了几圈,宁可就跟在身后跟着转。 季淮生转头问:“洗漱用品在哪?” 宁可抬头差点撞上季淮生的下巴,他退了一步说:“这里没有洗漱用品。” “什么?那你不早说?”季淮生转身潇洒的离开了超市。 第11章 真烦,电梯也没有。 宁可跟着季淮生走出去,季淮生站在小区门口眼神四处看着。 “马路对面那家有。”宁可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那一家连锁超市。 宁可大概是明白了,季淮生应该是嫌自己给他买的洗漱用品质量差,其实宁可不是故意买质量差的给季淮生用,只是宁可习惯了,买什么东西都买价格最便宜的那个,所以当时是出于他自己的购物习惯不小心给季淮生买了劣质的洗漱用品,宁可心里有一些尴尬也有一丝愧疚。 季淮生点了点头就朝马路对面走去,宁可拉着季淮生:“生哥!要走斑马线,要看红绿灯。” “哦不好意思,忘了。”季淮生跟着宁可的走到红路灯路口,等了一会红绿灯,才跟着宁可去了对面的那家连锁超市。 季淮生不是忘了怎么过马路,他是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以前出门不是自己开车就是司机开车,自己又从来不出来逛街,别说过马路了,连车门都没怎么自己关过。 他在超市里逛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自己以前用的那个牌子的牙膏,也没有电动牙刷,季淮生只好拿价格最贵的,他觉得价格贵肯定比价格便宜好,昨天晚上用那个劣质牙刷刷牙,给他刷出一嘴血,刷完牙季淮生都觉得有劣质牙刷毛残留在牙缝里。 季淮生拿了超市里最贵的牙刷,最贵的毛巾,最贵的洗发水沐浴露,但凡是觉得自己能用到的季淮生通通都买了。 宁可给他拎着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生哥,这一堆东西又好几百。” “这些东西用好点,我把你的也买了,我看你卫生间那一把牙刷,那毛都快分家了。”季淮生双手插着口袋淡淡地说。 “你还给我买了?那多不好意思。”宁可把一大包东西抱在怀里不好意思地说。 季淮生勾着唇笑了笑,当他跟着宁可走到单元楼的时候,脸又不自觉地变臭了,六楼没有电梯又要爬上去。 宁可上了几步台阶转过身看着季淮生:“怎么了,哥?” “真烦,电梯也没有。”季淮生蹙着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宁可笑笑走下来朝季淮生伸出手:“来,哥,我拉你上去。” 季淮生抬眼看了看宁可,又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阴着脸把胳膊伸过去。 “你稍微用点劲,万一我拉不住你就摔了。”宁可一只手拎着东西,一只手抓着季淮生的手腕。 “嗯,知道了。”季淮生嘴都没张地应了一声,就被宁可拽着一步一步走上了楼。 宁可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的,把东西抱在怀里蹲在地下大喘气。 “钥匙给我,我来开。”季淮生看着宁可的脑瓜顶说。 宁可歪了歪身子掏出了钥匙递给季淮生:“最大的那一把就是。” 季淮生接过钥匙看了一眼准备开门,他把钥匙插进去拧了半天结果门一直打不开,季淮生拧了好几次手都拧疼了都没打开, 宁可这会恢复过来了,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站起来,说:“哥,我来我来。” “你觉得我开不了这破门?”季淮生拧钥匙拧的一肚子火,又被人质疑连门都开不了,正一股子憋在心里。 “不是不是,这个门得有技巧,不好开。”宁可把手里的东西强行塞给季淮生。 季淮生抱着那一包东西看着宁可,宁可用身子顶着那个木头门,一只手拧着钥匙一只手握住那个圆形的门把手往上一拎一拧,门开了。 “要这么开?你不早说。”季淮生看门开了,直接挤开宁可抬脚走进去,宁可跟着进来把门带上。 宁可笑着说:“我给忘了,哥别生气。” 第12章 我记你大爷。 季淮生把手里的东西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那个木头沙发上,沙发跟着咯吱咯吱叫了两声。 “这沙发,不会再坐几次就散架了吧?”季淮生拍了拍这个快散架的沙发。 宁可拎着季淮生丢在沙发上的袋子走进了浴室,准备把洗漱用品都替换下来:“有那个可能,我平时不坐沙发。” 季淮生转过身问:“那你坐什么?” “茶几下面有两个小凳子,我都做凳子,高度刚好。”宁可在浴室大声的说。 季淮生伸手勾了勾,勾出了一把圆形小板凳,他拿出小板凳试着坐了一下,发现是比这个木头沙发坐着舒服,干脆就直接坐在了小板凳上。 跟宁可出去逛了一圈,一上午就过去了,季淮生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宁可从浴室走出来站在沙发边上看着他。 “饿了吗?”宁可问。 季淮生抬眼看着宁可:“饿了,你那碗面已经消化完了。” “想吃什么,我下去买?”宁可坐在沙发上又拿着衣服叠起来。 季淮生一把拽过衣服,不耐烦的说:“你属老黄牛的?歇一会行不行。” 宁可笑笑说:“行,哥你要吃啥,我去买。” “你看着买吧,跌落凡尘的人还挑什么呢。”季淮生坐在小板凳上一脸的萎靡。 “行,那你等着吧,去卧室等吧。”宁可说完就拿着钥匙起身出门了。 季淮生看了一眼关上的木头门,又没忍住蹙了蹙眉,转身走进了卧室脱掉了外套,坐在卧室的另一个海绵沙发上。 他拍了拍这个蓝色的廉价海绵沙发,上面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星星点点的看着着实有点恶心。 季淮生干脆去客厅从那堆衣服里面随便翻了一件不喜欢的拿进来垫在了屁股下面。 他拿着那个缺了盖子的破遥控器,打开头顶的大头电视,滋滋滋的声音从电视里发出来,季淮生随便调了个音乐频道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 季淮生拿起手机又想起了手机里的那个神经病,又打开对话框发了十几句傻逼过去,就在季淮生以为那边依然毫无动静的时候,那边的神经病发来了消息。 【陆瑾安:?你有病?】 【季淮:你才有病。】 【陆瑾安:别惹我。】 【季淮:你不是我男人?惹惹你怎么了?】 【陆瑾安:你最好记住你这句话。】 【季淮:我记你大爷。】 【陆瑾安:走着瞧。】 【季淮:大傻逼。】 对面的神经病没有再回了,季淮生又连着发了十几条,这个陆瑾安都没有再回过信息,季淮生靠着廉价沙发自嘲地笑了。 他都沦落到要跟一个神经病去聊天了吗?以前一堆人天天给他发一大堆信息,他看都不爱看,现在手机安静的像一块砖,身边除了这个黄毛宁可一个人都没有,活了二十七年落魄成这样子,季淮生真的很想笑。 大头电视里正放着红了几十年的情歌王子,季淮生看着这个红了二三十年的歌手,想着人家怎么就可以一帆风顺呢,季淮生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孽,才要来让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还债。 别人的人生,先苦后甜越来越好,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的大脑走上人生巅峰,实现人生理想。 而季淮生的人生,那可就有意思多了堪称一场曲折离奇的大戏,先是过了十几年没爹没妈的日子,在季淮生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的时候,一辆豪车几个保镖架着他坐上豪车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筒子楼。 那时候外婆刚去世没多久,季淮生那时以为自己变成孤儿了,季淮生在筒子楼里哭了好几天,正当季淮生在为了以后生计发愁的时候,就被人接盘一样的接走了。 第13章 季淮生的那些过去。 季淮生的外婆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每次季淮生问外婆的时候,外婆都说季淮生是外面马路边那个垃圾桶里捡来的。 那辆豪车把季淮生带到一栋豪宅面前,告诉季淮生这是你家,然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和一个威严冷冽的男人走过来告诉季淮生,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从今天以后你就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 从此以后季淮生的人生可谓是达到了质的飞跃,像那个中了头彩的土包子一般,突然过上了纸醉金迷的日子,每天睁眼就可以吃到保姆做的饭,上着最好的贵族学校,强迫季淮生跟以前筒子楼里那些不入流的朋友全部断了关系。 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珠光宝气的母亲豪车名表的父亲,就跟外面租来的一样,一个月甚至一年都出现不了几次,见了季淮生也只是象征性的问问季淮生学习怎么样,跟学校里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然后再给季淮生买一大堆好看的衣服,玩具鞋子,游戏机。 那是季淮生在筒子楼里跟外婆住在一起时候,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他从小到大都跟筒子楼里那些小脏孩混在一起玩,在外面玩石子,在沙子里打滚,去湖里摸蝌蚪摸鱼,要么就几个人去免费的公园里看别人钓鱼,再大一点就聚在一起打扑克,或者从外婆抽屉里抓一把硬币去玩游戏机,回来再被外婆揪着打一顿。 季淮生那段时间常常都是发懵的,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从一个没人要的穷小子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呢。 就那样浑浑噩噩的在那个家里呆了好几年,被安排上学交朋友,送出国留学,对那亲生父母的印象依然是少之又少,更别说什么感情了,季淮生把他们当做施舍自己过好日子的救世主,感恩戴德的在那个家活着。 但是后来季淮生发现,自己有一个妹妹,比自己小两岁,她从小却被父母带在身边,养的如花似玉像一朵温室里的白莲花。 从那时候季淮生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感恩戴德变成了怨恨与不甘,尤其是看着那个女生挽着所谓的父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季淮再也忍不隹了,那些感激之情一点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满满的恨意。 凭什么父母要这么对自己,从那以后季淮生开始叛逆,不再做那个乖巧顺从懂事的孩子,不再像一个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乖小孩一般,变成了一个骄纵傲慢目中无人的人,季淮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相信任何人会对他好,不去对任何人交心,亲生父母都对他这样,其他人更是扯淡。 而父母对于季淮生这样的转变,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什么大概的态度转变,骂都没怎么骂过季淮生,只是默默的帮季淮生安排好要走的路,去哪里上学,过生日要请什么人来开派对,想要什么都一一满足,送季淮生出国留学。 季淮生在国外不好好学,整天不好好上课就混日子,季淮生的父母知道了也只是无奈的叹口气,然后给把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转在季淮生名下,避免他以后饿死流浪街头。 可是季淮生大学生没毕业的时候,那对恩爱的父母居然离婚了,为什么离婚了季淮生不知道也不想问,只知道要母亲带着那个花朵一样的妹妹走了,走的时候告诉季淮生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自己,给季淮生留下了一张名片,季淮生当天就把那个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第14章 今天的扬州炒饭好吃。 “哥,出来吃饭吧。”宁可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季淮生思绪乱飞,都没有听到宁可回家开门的声音,他起身走去客厅。 宁可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季淮生:“哥,来吃。” 季淮生看了看宁可,宁可的嘴唇好像破了,他坐下来看着宁可问:“你嘴怎么了?” “啊?哦,没事刚刚上楼磕了一下。”宁可尴尬的摸了摸嘴唇笑着说。 季淮生疑惑的哦一声没说什么,他看着桌子上给他打开的那碗饭炒饭,看着还挺色香味俱全的。 “这是?扬州炒饭?”季淮生拿着勺子挖了点尝了尝。 宁可点点头:“嗯,我走了两条巷子去买的,这家扬州炒饭特好吃,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不过比我外婆做的还差点。”季淮生难得不嫌弃的点了点头。 宁可抿着唇笑笑:“好吃就行,我害怕你嫌弃。” “我没你想的那么挑剔。”季淮生端着那碗扬州炒饭大口大口吃起来,他是真饿了,觉得今天这份炒饭特别的好吃。 宁可把另一个盒子打开,看着季淮生:“哥,吃这个,我给你买的汤圆。” “汤圆?”季淮生看了眼碗里那几个白花花的汤圆。 宁可把碗推过来,笑着说:“你们n城的特产不就是汤圆吗?” “我都吃腻了,我外婆小时候总给我煮,你吃。”季淮生淡淡地说,把汤圆又推给宁可。 “你老家是哪里的?”季淮生问。 宁可用勺子舀了一个汤圆吃进嘴里,声音含糊的说:“北方的,h城,听过吗?” 季淮生摇了摇:“没听过,你们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宁可笑着说:“那可多了,等我过完年回来时候给你带一点。” “嗯,行。”季淮生点了点头,一份扬州炒饭很快就吃完了。 宁可看着那一碗汤圆很是喜欢,季淮生看的一脸郁闷,季淮生从小都不喜欢吃汤圆,觉得这个东西又甜又腻又吃不饱,小时候外婆每次煮,季淮生只能吃七八个,剩下几个外婆会逼着季淮生吃完,每次吃完汤圆季淮生都会犯恶心,然后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看到汤圆。 “宁可,你这汤圆是给你自己买的吧?”季淮生问。 宁可喝了一口甜汤,抿着唇说:“哥,你看出来了,真聪明。” 季淮生偏过头无语了一瞬:“我又不是傻子,你汤都喝完了。” 宁可看了看季淮生,感觉季淮生吃饱了好像有点犯困,宁可把吃完饭的垃圾收好起身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哥,你去睡会吧。”宁可淡淡地说。 季淮生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起身回到了卧室,他直接把外衣脱掉钻进了被窝打算睡一会。 他刚钻进被窝躺下来,就被宁可的尖叫声给吓一跳。 “哎呀,哥!你怎么拿这衣服垫屁股。”宁可指着沙发上那件冲锋衣大声的说。 季淮生烦躁的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件衣服,又烦躁的看着宁可,说:“垫一垫又没事,你别咋呼吓我一跳。” “哥,我发现你胆子贼小。”宁可把沙发上的衣服拿起来,小心翼翼得拍了拍。 “是你太一惊一乍了。”季淮生闭上眼睛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宁可掀开被子准备上床,季淮生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也要睡?” “啊?对啊,怎么了?我,不能睡吗?”宁可站在床边诧异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伸出手指了指:“你把你这身衣服脱了再睡,外面细菌太多了。” 宁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笑:“哦!行,我知道了。” 季淮生刚准备重新闭上眼睛,宁可就在跟前张牙舞爪地开始脱衣服,脱下来的衣服直接扔在被子上。 “宁可!衣服别放被子上,拿走赶紧。”季淮生嫌弃的拍了拍被子。 宁可一脸懵,裤子脱到一半,还在膝盖处挂着,就着急忙慌得拎着床上的毛衣蹦着走去了沙发那边,宁可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又把裤子脱下来,这才又走过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季淮生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腿不小心碰到了宁可的腿。 “啊啊啊,哥!”宁可又是一嗓子。 季淮生烦躁的啧了一声:“宁可,你又喊什么?让不让我睡了。” 宁可往边上蹿了蹿,低声说:“哥,你睡觉怎么脱裤子啊?” 季淮生皱着一张脸不解地看着宁可:“什么?睡觉不脱裤子什么时候脱?” 第15章 老子是直男。 宁可蹙了蹙眉,认真不地思考了下,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冷,你怎么不穿秋裤睡觉。” “你不是北方人么?十月份就冷的穿秋裤了?”季淮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 宁可缩了缩脖子笑着说:“你们南方,湿冷,比我们那边冷多了。” “我从来不穿秋衣秋裤。”季淮生淡淡地说。 宁可咧着嘴问:“你不冷吗?” 季淮生点了点头:“我不怕,怕也不穿。” “哦,我知道啦,哥怕鬼。”宁可笑着说了一句,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季淮生啧了一声:“我不怕鬼,我怕那种突然出现的东西,和突然出现的声音。” 宁可明白地点了点头,抿着唇说:“睡吧,一会师傅装热水器的师傅该来了。” “嗯。”季淮生刚说完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宁可看了季淮生一眼,身体往外挪了一点,给季淮生留出了很大的空间,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季淮生睡了不知道有多久,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正在睡着与没睡着之间挣扎,被宁可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宁可,电话来了。”季淮生开口喊了一声。 宁可没有一点反应,季淮生又声音稍微大些喊了一声:“宁可!有电话。” 季淮生看着那个亮起的屏幕和叫不醒的人,打算爬起来替他去接一下电话,应该是安装师傅已经来了。 “啊!哥,你干嘛。”宁可突然睁开眼睛,推了季淮生一把。 季淮生被宁可一把推倒在床尾,先是一脸懵地看着宁可,突然开口骂道:“宁可你有病啊,推我干嘛?” 宁可看了看季淮生,又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响的电话,他皱着脸看着季淮生,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喂,你好,哦,好好好,马上开门,您稍等下。” “哥,师傅来了。”宁可尴尬地准备起身下床去给师傅开门,季淮生一把拽住他:“你还没跟我解释,你推我干嘛?” 宁可皱着眉看着季淮生,有一些尴尬地说:“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了半天宁可也没我以为出来,就挣开季淮生的手跑出去给师傅开门了。 季淮生怔愣在原地,什么意思?他以为什么?他在以为什么?他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他做什么吧?真是绝了! “宁可!你个兔崽子,老子是直男。”季淮生这一声喊得无比地大声。 师傅刚准备搬着热水器进门,就听到了这一句难以理解的话瞬时动作顿在那里,师傅看着宁可问:“指南是啥?谁叫指南?你朋友在家吗?” 宁可连忙笑笑尴尬地说:“没事,我哥在家,你进来吧。” 师傅大声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搬着热水器走进客厅:“吓我一跳,你哥喊那大动静,俺以为咋了。” “师傅,我去给你找个剪刀吧?”宁可看着这个大纸箱说了一句。 师傅头也没抬地说:“不用,我有工具。”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刀片。 “卫生间在那,您去装吧,有事喊我就行。”宁可顺手把门关上对师傅说。 师傅点了点头:“你忙你的。” 宁可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卧室把,转身回到了卧室,他随手关上卧室的吱呀老木门。 季淮生眯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宁可,宁可畏首畏尾地看着季淮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可!我是直男。”季淮生看着宁可淡淡地说。 宁可眼珠子乱转地点了点头:“嗯,哥,我知道了。” 季淮生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宁可挪着步子慢慢地走到床边。 “坐,别紧张。”季淮生示意宁可坐下来。 宁可怯怯地坐在床沿,抬着眼皮看着季淮生:“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季淮生抬着下巴审视着宁可,顿了顿淡淡地说:“你喜欢男的?” 宁可皱着眉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地说:“嗯。” “所以,该害怕也应该是我害怕吧?”季淮生嗤笑一声。 宁可此时更尴尬了,皱着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哥!我对你是单纯的感恩。” 季淮生笑着点了点头:“行,逗你玩呢,有想法也没用,哥笔直。” 顿了顿又说:“行了,别紧张了。” 宁可看季淮生不生气了,表情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刚刚宁可都紧张地出了一后背的汗。 第16章 装新热水器了。 季淮生看着宁可这副模样,感觉自己挺不应该的,寄人篱下还趾高气昂。 “师傅在外面装热水器了?”季淮生问。 宁可点了点头:“嗯,装着呢。” 季淮生抬手指了指门:“你把门打开,两个男人在屋里关门不适合。” “哦是是。”宁可起身拧开门把手,把门打打开顺便走了出去。 宁可走到卫生间看着踩在浴缸边上的师傅,问:“师傅,快好了吗?” “哎小伙子,快好了,再有几分钟俺就装好了。” 宁可听着这大叔的口音耳熟,好奇地问:“师傅,你哪里人啊?” 师傅转过身笑着说:“俺是h城哩。” “你是h城的呀,我也是h城的,我就说你口音听着熟呢。”宁可听到师傅是老乡,瞬间觉得亲切的不得了。 宁可笑了笑转身走去厨房打开那个老旧的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放在旁边。 季淮生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那个白花花的热水器,才勉强满意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宁可,以后我们就不会再烧水了。”季淮生得意的跟宁可说。 宁可看着那个热水器耸了耸肩:“是呀,我还没用过热水器呢。” “什么?你在家不洗澡?”季淮生眼神复杂地看着宁可。 宁可笑笑说:“不是不洗澡,也是得烧水洗。” “哦。说清楚。”季淮生放松地说了一句。 “哥,我看起来很不爱干净吗?”认真地看着季淮生。 师傅这时候突然从浴缸上跳下来:“好嘞!!!” 重重得落地声还伴随着巨大的嗓音,季淮生又被惊的一激灵,季淮生瞬间心头一紧,差点对师傅飚出了一句脏话。 “又吓着了吧?”宁可歪着脑袋问。 季淮生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你们h城人,是不是都这习惯。” “啥习惯?”师傅弯腰收拾着地下的工具好奇地问。 季淮生说:“嗓门大的习惯。” “嗯,俺们那边的人,性格比较豪爽,嘿嘿嘿。。”师傅傻笑着说,眼角纹都挤在一起,整张脸写满了沧桑。 “师傅你装这一个有多少钱拿?”季淮生好奇地问了一句。 师傅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这没几块钱勒,三四十块,遇上你们这没电梯我还得背上来哩。” 季淮生一双眼睛瞪得贼大:“三四十?这么少?” “是哩,嘿嘿。”师傅说着就背着自己的工具包,打算离开。 宁可追上去,拿着刚刚拿出来的那瓶矿泉水递给师傅:“叔,拿着喝,您辛苦了。” “哎呀,谢谢你啊,娃,走了,再见。”师傅感动地对宁可道了谢就下楼了。 宁可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鼻子瞬间有些酸酸的。 关上门宁可就弯着腰在客厅开始收拾,他找了一把剪刀把纸箱拆开,然后在折起来用原来捆在箱子外面的绳子重新打了个结,把纸壳箱捆在一起。 季淮生从卫生间那边走过来,停在宁可身边看着他问:“捆这么整齐干嘛,直接扔了不就行了。” 宁可抬眼看了看季淮生,笑着说:“一楼有一个婆婆,经常会去垃圾桶旁边捡纸箱子,我看她年纪很大了,每次有就都习惯给她捆起来,拿下去放在她家门口。” “这东西能卖多少钱?”季淮生打量着这捆破纸箱。 宁可想了想,说:“几毛钱一斤吧。” 季淮生拧着脸说:“拿着些岂不是只能卖一两块钱?” “嗯,差不多吧。”宁可把纸壳箱抱起来放在门口,打算一会拿下去。 第17章 床垫要我自己搬? “你冰箱里有矿泉水?”季淮生看了一眼那个老旧发黄的冰箱。 宁可点了点头:“嗯,哥,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拿。” “你看我有手不?”季淮生说往冰箱那边走去。 季淮生打开冰箱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宁可,宁可站在纸箱旁边一脸懵地看着季淮生。 “怎么了?哥?”宁可问。 季淮生笑着说:“你这冰箱怎么不通电?” “哦,是坏的。”宁可说。 “坏的?我真他妈的服了。”季淮生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拧开喝了一口。 宁可点了点头:“嗯,太老了估计,我就拿来当柜子用了。” 季淮生又怔住了,这也可以? 他没情绪地点了点,又两眼环视了一圈这个破屋子,想着如果给家里这些破烂玩意,摇摇晃晃得烂家具烂电器都换掉的话,钱应该很快就会没有了吧。 “哥,这个热水器出热水好快呀。”宁可在卫生间朝季淮生喊。 季淮生转身看了一眼那个鬼屋门口,也喊了一句:“你要不要洗个澡试试?” 宁可笑着走过来,他摇了摇头说:“晚上再洗,我晚上还去上班呢,到时候还是一身烟味酒味的。” “你们这还要喝酒?”季淮生好奇地看着宁可。 宁可抬着下巴点了点头:“当然要,找我们这些营销订台的客人,如果要求的话是要过去跟客人喝几杯的。” “你这工作,天天熬夜,也不是长久之计。”季淮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宁可叹了口气:“有啥办法呢,我没学历,也没啥技术,刚出来的时候还在饭店当了两年服务员。” “哦,你这个算销售吧?”季淮生问。 宁可说:“嗯,靠业绩吃饭的都是销售。” “你觉得我能干什么?”季淮生又问。 宁可看着季淮生,皱着眉似乎认真地想了想:“想不出来。” “你随便想一个。”季淮生有些烦躁,语气里也有一些不耐烦。 “哥,你受得了气吗?”宁可认真地问季淮生。 季淮生错愕地看着宁可:“受气?为什么要受气?” “打工都是要受气的,我哩哥。”宁可无奈的看着季淮生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季淮生微蹙着眉看着宁可,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喉头上下滚了滚问宁可:“就没有,不受气的工作?” “有啊,你自己当老板,给别人气受!”宁可笑笑说。 “我自己当老板?你感觉我手里这八万块钱能干什么?”季淮生语气试探的问宁可。 宁可没忍住笑出了声:“哥,做小生意是够了,但是你要没经验的话,会赔的。” “那我什么经验都没有,只有吃喝玩乐的经验。”季淮生有些丧气,靠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宁可歪着脑袋问:“哥,你大学学什么的?” 季淮生说:“商管。”宁可又问:“商管是什么?出来能干嘛?” “继承家业,管理公司。”季淮生淡淡地说。 宁可哦了一声,又啧了一声道:“那哥你可能没机会了,你家不都破产了么?” “好孩子,谢谢你提醒我。”季淮生坐起来拍了拍宁可,起身走回卧室,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宁可一脸懵的坐在凳子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那个差点散架的黄色木门,这下完蛋了,又说错话了,这有钱人家的少爷落魄了也还是很有脾气的,宁可觉得以后还是得注意一点。 季淮生穿着睡衣倒在床上,看着那个似乎要摇摇欲坠的大头电视,心情又烦躁的不得了,打开手机找到神经病陆瑾安的对话框,又连着发了好几十个大傻逼。 他看了看余额,还有九万一千多,一个热水器一个床垫就花了快一万块,这钱怎么比卫生纸还用得快,那个冰箱可能要换一个,煤气也要换个安全一点的。 现在这个看着像随时能爆炸,季淮生每次听到宁可打火的声音就害怕,就想着万一真炸了自己来不来记得及顺窗户跳下去,这六楼跳下去能摔死吧。 房间里的线路也要重新换过,还有客厅那两个摇摇欲坠的木头沙发,卫生间那个漏水的洗手池,还有那个公鸭嗓没什么风的吹风机,还有头顶这个大头电视,卧室里这个廉价的海绵沙发,地板也要重新弄一下,还有这发黄又发臭的窗帘。 季淮生刚刚拉开窗帘时候,窗帘带着一股风,还散发着无比难闻的气味,怎么形容那种味道呢,季淮生没有闻到过,他形容不出来,他只觉得一瞬间胃里翻江倒海得想吐。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换,那这十万块钱还能撑多久,季淮生心里开始着急了,他必须得开始好好的打算打算了、 “哥!”宁可站在门口喊了季淮生一声。 季淮生回过神抬眼看了看他:“又怎么了?” 宁可神色尴尬的看着季淮生,磕磕巴巴地说:“刚刚我接到电话了,那个床垫到了。” “所以呢?送来了吗?”季淮生问。 宁可摇摇头,抿着嘴说:“放在楼下了,要我们自己去搬。” “什么?!!”季淮生眼睛瞪得大的像是见了鬼一般。 宁可扯着嘴角尴尬的笑着,抓了抓脑袋低声说:“那个送货的说,没电梯他们不负责送上楼的,所以要我们自己搬。” “why?why?oh,my gog!你在开玩笑?”季淮生无语出洋鬼子语言。 宁可看季淮生这副模样大概是不会跟他下楼去搬了:“没事,那我自己去吧。”宁可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季淮生看着宁可转身的背影,我才不会去搬呢,六楼我自己都走不上来,还想让我去搬床垫,我才不搬,谁爱搬谁搬去,老子都花钱了还要自己搬,什么服务态度。 他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的骂了半天,又想起宁可刚刚那个落寞转身的背影,叹了口气起身下床气呼呼的走出去。 算了,看在你收留我的面子上,看在你脾气这么好无私奉献的面子上,我就辛苦一回。 第18章 所以我又被坑了? 季淮生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宁可一个人扶着一个白色厚厚的床垫晃来晃去,人还没有床垫高,季淮生烦死了,这怎么可能搬得上去。 “哥?你怎么下来了。”宁可抵着床垫扭来扭去,回头就看见季淮生站在门口一脸阴霾地看着自己。 季淮生双臂交叠在一起看着宁可:“我不下来,你明天都搬不上去。” “啊!!哥!!”宁可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靠,要我说几次,一惊一乍干嘛。”季淮生又被这一声尖叫吓得打了个激灵。 宁可眼巴巴的看着季淮生,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哥~钥匙你拿了吗?” “钥匙?你没拿吗?”季淮生放开手疑惑的看着宁可。 “你看我这样子,你觉得我拿了吗?”宁可一脸无奈又委屈,哼唧了几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拿,你说你下来干嘛。你不是说你不下来嘛?” 季淮生走到宁可旁边,垂眼看着他:“那我现在已经下来了,再飞回去?” “手机拿了吗?”宁可问,季淮生摇了摇头:“没拿。” 宁可彻底无语了,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没拿手机,连个电话都打不了了,宁可难得嫌弃的皱了皱眉,瞥了季淮生一眼。 “哥,你来扶着,我去找人借手机。”宁可两只手推着床垫,抬了抬下巴示意季淮生过来接手。 季淮生嫌弃的看了一眼床垫,不情愿的伸出手撑住床垫,语气不耐烦地说:“那你赶紧的,快点回来。” 宁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季淮生像个推墙的二傻子似的,一脚向前一脚在后,双手推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床垫,他穿着自己单薄的真丝睡衣,靠着一身怒气带来的热气抵御着寒风,威风凛凛的站在寒风里,骄傲的气势看着反增不减。 季淮生抵着床垫大概等了十几分钟,路过一个同单元住的男人,男人看他一个人,好心询问季淮生需不需要帮,季淮生刚说了句六楼,还没说没钥匙这几个字,那个人就像没开口问过似的抬脚上楼了。 装什么假好心,季淮生看着那个背影狠狠地剜了一眼。 等了大概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宁可才随着风顶着大脑门气喘吁吁得跑回来。 宁可自然而然的跟季淮生一模一样的姿势伸出脚抬起胳膊抵住床垫,笑着说:“再等等,一会开锁的就来了。”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季淮生不满的看着宁可。 宁可叹了口气说:“别提了,问了好几个人不肯借给我手机,怕我是骗子,还有一个说怕我跟电话那边的人对暗号,然后他手机里的钱就会被转走。” 季淮生没忍住笑了:“这防范意识高过头了吧。” “谁说不是呢,说的那些搞诈骗的会仙法似的。”宁可抬着下巴呼了一口气。 季淮生问:“那你最后找谁借的手机?” 宁可说:“北门那个保安大爷,那个大爷跟我熟,他晚上不锁门,我下班回来都走那边,就是太远了,不然我也不用这么久才回来。” 季淮生看着宁可,沉声说:“你扶好,我歇会,累死了。”说罢就松开了手。 “哥,你下来怎么也不穿个外套呢,多冷。”宁可费力得把床垫挪了挪挡住风口。 季淮生瞥了宁可一眼,声音淡淡地说:“退回到半个小时以前,我肯定不会下来。” “我也不会下来。”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笑了:“让床垫自己飞上去?” “我宁可花一百块钱找人搬上去。”宁可垂头丧气地说。 “可以花钱找人?”季淮生问。 “当然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宁可歪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昨天宁可觉得自己都没怎么睡好,想着今天晚上肯定得困。 两个人又等了十几分钟,开锁师傅来了,季淮生领着人去楼上开了锁,拿了钥匙出门,又问开锁师傅想不想赚点外快,帮他们搬一下床垫,开锁师傅很高兴的答应了。 三个人像蚂蚁抬饼干一样,歪歪扭扭,摇摇晃晃得把这个床垫搬到了六楼。 季淮生站在客厅里扶着床垫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口长气伴随着声音,嗓音都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像僵尸醒来的吼叫声一般。 宁可靠在墙上抬手擦了擦汗,也差点累得喘不过气,幸亏花钱找人了,不然这床垫今天他跟季淮生两个人肯定是搬不上来的。 宁可咽了咽口水,开口问:“哥,你给了那个开锁师傅多少钱?” “五百。”季淮生淡淡地说。 “什么!!!五百!!!”宁可惊住,又声音超级大的喊了一句。 季淮生无语了,狠狠得翻了个白眼:“宁可,求你!能不能别再一惊一乍了。” “五百!哥,你真是人傻钱多啊你。”宁可压根没心情管季淮生有没有吓着,他已经被这个五百块钱吓着了。 季淮生随便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一百,他抬脚就要走,我问他说多,他说五百,我说能便宜不,他说不行,我说那行吧,我这个处理方法有问题?” 宁可拧着脸,神色复杂,摇了摇头说:“你没问题,他有问题。” “?”季淮生看着宁可。 宁可一字一句地说:“他,黑,心,肝。”顿了顿又问:“开锁呢?多少钱?” “五百。”季淮生说,宁可正准备大声吼,被季淮生的眼神给震住了。 “他这来一趟,怒赚1000,哇,哥,我真的,你真是,我,你真绝了。”宁可已经无语死了,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季淮生了。 万一又说点什么不好听的,季淮生八成就又生气了,一想想毕竟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刚落入凡间被坑几次那也是难免的。 “所以我又被坑了?”季淮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宁可。 宁可嘴角向下用力得点了点头:“嗯,没事,吃一堑长一智。” 季淮生看着那个乌漆嘛黑的卫生间,人心险恶啊真是,照这样下去,这小破房子家里一堆东西要换,那岂不是要被人家赚一半骗一半。 第19章 不怕我拿钱跑了? 季淮生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感觉到地恐惧感,不行他就只剩九万块钱了,怎么能都让人给骗走了呢,他掏出手机点开宁可的对话框,留了一千块钱,九万块钱转给了宁可。 宁可听到手机响了,掏出来眯着眼睛慢悠悠得打开手机,一瞬间宁可的眼睛瞪地像见了鬼似的。 “这是,干嘛啊,哥?你把家底,转给我了?”宁可磕磕巴巴地问。 季淮生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声音沮丧地说:“你管着吧,在我手里放着估计很快就没了。” “你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宁可问。 季淮生嗤笑一声:“法治社会你想跑去哪,就这点钱还值得你亡命天涯?” “嘿嘿,那行,哥你要用钱跟我说,我再转你。”宁可傻笑着把手机装回口袋。 季淮生点点头,看了看小破房子说:“我一会给你列个清单,你把清单上的东西抽空都买了。” 他用手指了指客厅里这些嫌弃的破烂家具,还有墙上歪歪扭扭的电线:“把这些都给我抓紧换了。” 宁可的眼珠子跟着季淮生的手指看了一圈,惊讶地说:“这都要买吗?都要弄吗?” “你说呢。”季淮生眼神深沉地看着他。 宁可迟缓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看来我得再住十年才能回本。” “那你得保证人家老太太还能租给你。”季淮生一屁股重重得坐在沙发上,沙发又发出几声咯吱咯吱地声音。 季淮生烦躁的看了一眼这个总是发出难听动静的破沙发:“这破沙发先换。” “哦,知道了,我抽空看。”宁可皱着眉看了看季淮生,低声说。 季淮生站起来扶着床垫,又警告了宁可一句:“不许买旧的,不管是什么,我不要旧的。” “知道了,哥你等等,我去把被子那些弄下来,我们再把床垫放上去。”宁可说完就转身去了卧室,麻溜的把铺盖卷起来扔在卧室的海绵沙发上。 季淮生拍了拍新买的床垫,弹性好挺好的,睡着应该不会腰疼了,昨晚睡的季淮生跟打了一夜架似的,少爷当久了席梦思睡久了,哪能一下子适应睡回硬床板呢。 “走,哥。”宁可笑呵呵得走过来。 季淮生点点头,宁可扶着床垫的一边,季淮生推着另一边,两个人慢慢的把床垫推进卧室,又费气白咧的把床垫抬上那个木头床。 宁可爬上去把床垫去撕床垫外面裹着的塑料膜,季淮生看着宁可问:“撕掉干嘛?这样多耐脏。” “哥,不撕掉,打出溜。”宁可一边撕着膜一边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疑惑地看着宁可,询问道:“打出溜是什么?” “噢,我忘了,你听不懂,就是会打滑的意思,不撕掉褥子会滑下来。”宁可耐心的跟季淮生解释。 季淮生点了点头,想着要不要帮忙过去,宁可笑着说:“不用你,我来就行。” 宁可麻溜的把床铺好,季淮生就站在旁边傻傻的看着,想着自己笨手笨脚应该也帮不了什么忙,倒忙宁可大概也不需要。 “怎么样?哥。”宁可笑着问。 季淮生点了点头:“干活真利索。” 宁可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铺好的床说了一句:“你知道我看着这个床垫跟床是啥感觉吗?” “什么感觉?”季淮生歪着脑袋问。 宁可抿着嘴笑了笑:“有种屎盆子镶金边的感觉。” “你这个比喻,真倒胃口。”季淮生蹙着眉说了一句,顿了顿又道:“不过比喻的很恰当。” 季淮生一屁股坐下去感受了感受这个新床垫,然后拍着床说:“这个床也给换了,我都怕哪天半夜散架了。” “这床确实挺老了,翻个身都响半天。”宁可笑笑说。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是啊,这床自己都会叫。” 宁可咳了一声,尴尬地看着季淮生:“哥,你这话听着不正经。” “本来就不是正经话。”季淮生躺在床上说了一句。 宁可坐在床沿看着季淮生问道:“哥,你谈过恋爱吗?” “什么叫谈过?什么叫没谈过?”季淮生认真地问。 宁可想了想,说:“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吗?” “喜欢?什么叫喜欢?”季淮生感觉自己很难理解喜欢这两个字,他真的很认真地在问宁可。 宁可蹙着眉,心里也疑惑的不得了,他感觉季淮生都二十七岁了,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看季淮生的表情,又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就是你总想看到一个人,想跟他时时刻刻在一起,看到他就开心,这样吧。”宁可出神的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季淮生枕着胳膊想了想,他这些年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都是挤着抢着见他的,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见的人,季淮生从来没有这个概念,他前几年的脑子里只有八个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没有。”季淮生认真地说。 宁可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淮生:“我很惊讶,那你有跟什么人那什么过吗?” “有啊,你以为我是个老处男?”季淮生笑了笑不屑地说。 “哦。男的女的。”宁可问。 季淮生坐起来看着宁可,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女的,我是直男,比你厨房的筷子还笔直。” “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宁可尴尬地笑了笑。 宁可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起身把地下的垃圾捡起来,转过头对季淮生说:“哥,我出去买点菜,你在家等着吧。” 说完宁可就起身走去客厅,抱起门口的纸壳箱准备出门,季淮生跟出来站在客厅看着宁可问了一句:“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今天怪累的,休息吧。”宁可说完就抱着纸壳箱出了门。 第20章 知恩图报的宁可 季淮生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余额,还有一千多一点,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真丝睡衣,想着马上天凉了,也快穿不着了。 这破房子那个空调看着起码跟房子的年龄一般大了,能不能用还不知道,季淮生决定给自己上网买一套睡衣,他打开购物app,搜索秋冬款睡衣,跳出来的页面都是好几百一套的,睡衣这么贵吗? 那自己身上这套要多少钱?季淮生根本不知道身上这套睡衣多少钱。 都是以前家里给置办的,如果季淮生知道自己身上的睡衣多少钱,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值多少钱,就不会被人坑钱了,全身都写满了四个字,快来骗我快来骗我快来骗我。 季淮生又想起手机上那个傻逼了,又打开手机点开对话框给大傻逼陆瑾安发了几十条信息,依旧是大傻逼三个字,大傻逼依旧没有搭理他。 他点开备忘录,沙发,冰箱,床,煤气罩,卧室沙发,窗帘,吹风机,灯,马桶,电视机,洗手池,等等等列了一大堆,截了个图发给宁可,附上几个圣旨一般的字‘尽快安排’。 宁可在打开手机的时候,手上的土豆悬在半空中,,看着那一堆清单他愣住了。 又不让买旧的,季淮生这是打算把自己这些钱全部花完,给老奶奶做免费的房屋升级吗?万一以后老太太不租给自己了,这些东西可怎么办。 万一老太太哪天无意中来了,看见了给他涨房租怎么办?宁可又不是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还要不小伙子。”卖菜的阿姨打断了宁可的思绪。 宁可胡乱点了点头笑着说:“要的,阿姨,称一下。” 买完菜宁可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一堆让他头疼的清单,突然想起了自己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养活季淮生。 季淮生哪是他能养得起的,就是把他血抽干五脏六腑都卖了也赶不上季淮生乱花钱的速度。 这些东西换完以后,季淮生肯定又会看其他东西不顺眼,到时候肯定又要七七八八的换一遍,到时候万一季淮生这些钱都花完了,那不就得自己拿钱了吗。 宁可汗毛竖起,都想把卡里那仅有的两万块钱去存个五十年不能取的死期。 “哥,我回来了。”宁可打开门朝卧室喊了一声。 卧室里的人没出声,宁可放下手里的菜,走到卧室里发现季淮生握着手机睡着了,宁可给季淮生盖了盖被子就离开了,顺便关上了卧室的门。 季淮生听到一声咯吱声瞬间醒了,看到紧闭上的门,反应过来宁可应该是买菜回来了,看到他在睡觉所以关上了门。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勾着唇笑了笑,小孩还挺贴心的,怎么喜欢男人呢,喜欢女孩多好,以后得是个好老公。 季淮生起身拧开门走去客厅,就看到宁可清瘦的背影,正低着头在弄什么东西,季淮生抬脚走了过去。 “削土豆皮呢。”季淮生站在宁可身边看着他。 宁可抬眼看了季淮生一点,点了点头:“嗯,土豆丝吃吧?或者土豆块土豆片,土豆条,你吃哪个我做哪个。” “我喜欢吃土豆炖排骨。”季淮生看着那个削好的土豆淡淡地说。 宁可怔愣了两秒,笑着说:“那下次,今天没买肉。” “没肉?”季淮生皱着眉说。 宁可点点头:“嗯,下午的肉不新鲜了。” “哦,我以为你舍不得买呢。”季淮生放心得点了点头。 “哥,你有什么忌口或者过敏吗?”宁可认真的问。 季淮生说:“我山药过敏,不吃蒜,其他没了。” “哦,那我记住了。”宁可从柜子里拿出案板打算切土豆丝。 季淮生就站在旁边看着,想帮忙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压根什么都不会,但是等着吃又有点不好意思。 “哥,你去卧室等吧,一会油烟大。”宁可拿着土豆切了一刀,头也没抬的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笑笑:“那多不好意思。”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哥,我说了你在我这不要拘谨,也别不好意思。” “行吧,那辛苦你了。”季淮生拍了拍宁可的肩膀就转身进了卧室。 宁可今天打算做一个酸辣土豆丝,再多一个干煸四季豆,再来一个青菜豆腐汤,刚好不放蒜都可以吃。 七八岁的时候,宁可不知道自己花生过敏,宁可的妈妈炸了一大盘的花生给宁可爸爸下酒,结果宁可爸爸一颗还没吃,就被宁可偷偷的吃完了,结果过敏了全身起疹子还呼吸不上来,看着跟马上要咽气了似的。 宁可的爸妈又连夜开着家里的拖拉机把宁可送到镇上的医院。 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再多等半个小时这孩子就没命了,那天顺便给宁可做了个过敏原检查,结果宁可对种子类的东西差不多都过敏,花生瓜子这种类型的压根碰都不能碰。 那一次也给宁可吓的够呛,连着难受了好几天,从那以后看到花生都会躲得远远的。 所以宁可在生活中特别注意这一点,有时候出去请同事吃饭都会提前问一下有没有什么过敏和忌口的。 季淮生又是这么矫情的大少爷,万一有什么过敏的食物不小心给他吃了,又没发现或者来不及救他,总不能自己报个恩还把恩人给报死了吧。 季淮生正躺在新床垫上面两腿交叉惬意地看着电视,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季淮生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他勾了勾唇,是大傻逼发来的微信。 【陆瑾安:记住你骂了多少次吗?】 【季淮:怎么?不服气?】 【陆瑾安:出来混是要还的。】 【季淮:那你骂回来?】 【陆瑾安:不急,我不要这种还法。】 【季淮:那你要哪种?】 【陆瑾安:你。】 【季淮:傻逼。】 【陆瑾安:你没多少时间了。】 季淮生看到这条微信差点被口水呛住,这个傻逼到底是不是有精神病,怎么这人是想弄死自己吗,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会是什么变态吧,季淮生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害怕。 穷的一无所有,都穷途末路快过不下去了,居然还怕死,季淮生你是真怂。 第21章 出来混是要还的。 你真的是季振远的儿子?季淮生表示很怀疑,季振远可是敢从三十五楼跳下来的人,季淮生呢,连别人大声说话都能吓一跳,简直太怂了,季淮生直接不敢回信息了。 “哥,吃饭了。”宁可朝着卧室喊了一嗓子。 宁可把做好的菜端到茶几上,把茶几下面的两个小板凳拿出来,刚放好碗筷,抬眼就看到季淮生紧皱着眉走过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怎么了?”宁可问。 季淮生蹙着眉摇摇头:“没事。” 宁可笑笑说:“你没事哪会这个表情。” “真没事,我就是遇到个奇葩。”季淮生一屁股坐下来,看着面前的米饭淡淡地说。 顿了顿又说:“这凳子也重新买两个,面积太小了。” 宁可抿着唇点了点头,对季淮生说:“快吃吧,哥,我一会上班去了。” 季淮生看了看桌子上这两菜一汤,有模有样的:“你这手艺看着可以。” “都是家常菜,委屈你了。”宁可说的无比真诚,好像季淮生马上要吃的是什么糟糠食物一般。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宁可,不悦地说:“换个人这么说,我肯定觉得他在嘲讽我。” “为啥这么说?”宁可扒着米饭抬眼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舀了点汤泡在饭里,抬眼看着宁可说:“你真诚,不虚伪。” 宁可开心的笑了:“谢谢哥,这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优点?”季淮生问。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努力地想了想,认真地说:“你善良,虽然有点矫情。” 季淮生眯着眼睛看着宁可,这个小孩真的是太实诚了,这么多年他身边这么多人,狐朋狗友也好,男男女女也罢,背后应该多多少少也会议论自己。 但是从来没有人当着季淮生的面对季淮生说你真矫情,季淮生其实知道自己矫情。 他知道自己身上没什么优点,除了长得帅点有钱点,一无是处,现在倒好,连钱都没有了。 宁可还能夸出他善良,这么高的评价季淮生还觉得挺意外的。 季淮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是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就是那种性格也好品性也罢,很一般的人,看到烦的人也想上去揍一顿,看到不顺眼的人也会眯着眼睛抬着下巴看对方,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他也会阴着脸看着对方。 虽然对方挂着笑脸说了对不起,季淮生冷着脸说了没关系,但是季淮生心里还是觉得讨厌,这么笨的人走路都走不好,只会傻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三个字最不值钱也最无力。 季振远遗书上面的那对不起,那三个字是季淮生最不想看到的,虚伪又无用,且没任何意义。 好像说了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到原谅,好像说了对不起所有的前尘往事就能一笔勾销,说了对不起季淮生就要原谅所有的不平。 无论做的多过分,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好像都可以用这三个字来获取原谅。 可是凭什么呢,他的人生是这三个字就可以弥补的吗?那也太廉价了一些。 季淮生前十五年没有父母疼爱的人生,和后来这些看似什么都不缺但是依然缺失家庭温暖的人生,又给季淮生带来什么了,只给季淮生带来了满心的嫉妒,不甘,埋怨,愤恨,还有脑子里装的那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过这样的人生,十五岁之前也好十五岁之后也罢,都是别人随意安排的。 安排你过穷日子,你就住在筒子楼里,安排你过好日子,你就住在大别墅里。 季淮生就像那游戏里面的工具人一般,玩游戏的人让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 只有季淮生不学无术,自甘堕落,灯红酒绿的这几年,是他自己选择的,选择堕落又如何,那也是自己选择的,那为什么要选择让别人如愿呢,为什么要一定要变的优秀又强大,让那两个人没有一丝的愧疚感呢。 但是他觉得宁可的对自己说的那一声声对不起,他不会有那种很厌恶的感觉。 因为宁可总是在为了根本没必要的事情在对自己说对不起。 但是季振宇和叶臻这么多年这样对自己,连一句歉意都没有表露出来过。 最后叶臻跟季振宇离婚,分了财产带着女儿一走了之,季振远毁了公司一分没剩下的见了阎王,在季淮生二十七年的人生里,都没有听到过季振远和叶臻的一句对不起,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季振远的遗书上。 在很多年前,哪怕是季振远和叶臻亲口对季淮生说一句,儿子,之前的十几年辛苦你了,爸爸妈妈错了,季淮生都不会只有满腔的埋怨和不甘。 “宁可,我没你说的那么善良。”季淮生想着想着,一碗饭不知不觉吃完了,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 宁可抬头看着季淮生,笑着说:“哥,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 “别把我当什么好人。”季淮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宁可眨着眼睛看了看季淮生,低声说:“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以跟你去你上班的地方吗?”季淮生问了一句。 宁可惊讶住,怔愣地看着季淮生:“去我上班的地方?” “嗯,想去看看。”季淮生正经地说。 宁可尴尬地说:“哥,你去了我可能没时间顾得上你。” 顿了顿又说:“我虽然是营销,但是我还兼职做服务员,要去送酒端盘子什么的,你会很无聊的。” “为什么还要做服务员?”季淮生好奇地问。 宁可抿着唇说:“多给一千块钱,就是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做服务员。” 季淮生冷哼了一声,嘲讽地说:“一千块?你可真是廉价劳动力。” “哎呀,蚊子再小也是肉。”宁可无所谓的笑着说,没理会季淮生的讽刺。 “我要去,带我去。”季淮生又说了一遍。 宁可看季淮生态度坚决,只能同意:“行,那哥你换身衣服吧,我收拾收拾厨房。” 季淮生点了点头,转过身在沙发上翻了起来,他在一堆衣服里面,胡乱翻了一通,扯出了一件棒球服,又扯出了一条直通牛仔裤,麻溜的回卧室换上,又穿了一双高帮球鞋。 全身一套装备加起来好几万,再加上脖子里那一条项链就十几万了,简直是行走的人民币。 季淮生站在小破房子的客厅,冲洗碗的宁可喊了一声。 “宁可,怎么样?” 宁可闻声转过身看了季淮生一眼,铺满印花的棒球服外套,浅色直筒牛仔裤,一双高价限量版球鞋,里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还带着一条晃眼睛的o字奢侈品项链。 “行吧。”宁可淡淡地说。 季淮生蹙着眉看着他:“什么叫行吧?我已经挑了最低调的。” “我知道,所以我说行吧,你总不能穿我的吧。”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看着宁可那个比自己矮几厘米的身高,又想了想他柜子里那几件洗的发旧的t恤和外套,想想还是算了,还是穿自己的吧。 宁可洗碗欣赏地看着季淮生说:“哥,你真帅,这样去,估计会有很多人跟你搭讪。” “搭讪?那我就带回家,你就可以出去了。”季淮生开玩笑地说。 宁可抿着嘴憋着笑说:“那估计都到不了家里,到小区门口就得跑。” “也是,带回来这些衣服真的也就变成假的了,走吧。”季淮生拉上拉链对宁可说。 宁可点了点头,擦了擦手拎着垃圾桶里的垃圾带着季淮生出门了。 第22章 季淮生再次来酒吧。 季淮生跟着宁可下了楼,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去了宁可上班的那一家酒吧。 宁可的家里离这个酒吧不远,出租车十五分钟就到了,下车后,季淮生站在酒吧的门口抬头看着那个酒吧闪着灯光的招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上次来酒吧的时候,身边还有一群狐朋狗友,左边挂一个右边挂一个,他还是所有人的焦点,身边的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季淮生的人生大起大落,现在再来这个酒吧,居然是跟着一个在酒吧上班的朋友,来酒吧陪人家上班,说出来也真的是滑稽又搞笑。 宁可站在季淮生的身边转过头看着他:“不想进去吗?要么还是回家吧。” 季淮生转过脑袋看着宁可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 “那我们进去吧。”宁可说着就抬脚往里走,季淮生蹙了蹙眉跟着走了进去。 宁可带着季淮生去了后面员工休息的地方,有好几排柜子,应该是酒吧员工的私人物品的,里面有很多把凳子,还有饮水机,还有两个试衣间。 “哥,你先坐着,我去换衣服。”宁可扶着季淮生走到一把椅子面前,示意季淮生坐下。 季淮生点了点头,宁可转身去打开存放个人用品的柜子,拿出了今天晚上要穿的制服,手指了指试衣间,然后就进去换衣服了。 很不巧今天是周五的晚上,酒吧很忙,今天宁可要简直做服务生,宁可快速的换好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 季淮生正转着眼睛四处乱看,好像在打量这个像温泉会馆更衣室的地方,宁可朝季淮生走过来。 “今天要做服务生?”季淮生抬眼看到宁可穿着紧巴巴的制服,白衬衫黑色马甲,裤子紧紧的贴在腿上。 “嗯,今天周五客人很多。”宁可抬手整理了整理衬衫上的那个廉价领结。 季淮生问:“那我等下去哪里等你?” 宁可笑笑:“我等下带你去找个位置坐着,酒吧一会台上有表演,你也可以看看。” 季淮生点了点头:“我跟着你来,你们领导不会说什么吧?” “不会的,我跟王经理打过招呼了,我说我哥今天来。”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上下打量了宁可一番,开口说:“我觉得你染个黑头发会更好看。” “嗯,我正打算过几天染回来,黄毛难看哈。”宁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季淮生撇撇嘴说:“不是难看,就是不太适合你的长相,你看你长的挺乖的,染黄头发太违和了。” 宁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他上班的时间了,上班前他还要开会,就先准备先带着季淮生去内场找个地方坐下来。 “哥,走吧,我带你去内场。” 季淮生点了点头跟着宁可的脚步转了好几个弯,才从一个侧门进了内场。 宁可带着季淮生坐在一个舞台中心的位置上,是那种高脚凳的座位,面前有一个小桌子,上面还放了一些糖果和饼干。 季淮生闲来无事,转着脑袋眼睛四处乱看,现在还是饭点,来酒吧的人不是很多。 季淮生曾经也是酒吧里的常客,这种地方,九点到凌晨的时候才最热闹。 他无聊的看着手机,刷着无聊的朋友圈,又刷到了那些哈巴狗的朋友圈,好像组团去看一个歌手的演唱会了,有两个人还连发了好几条歌手唱歌的视频。 季淮生嘲讽的切了一声,没见过世面似的,看个演唱会发这么多朋友圈,女孩子发他还能理解,几个男人发也是真滑稽,之前自己身边围着的都是一群这些玩意? 他打开相机,给桌上的那一盘糖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免费的糖果还挺好吃的。’发完季淮生就合上了手机不想再看了。 底层的人巴结着上层的人,发着精装修的朋友圈,没意思,没意思透了,季淮生偏偏要光明磊落,穷困潦倒也要光明磊落的穷,人可以在谷底,但是志气不能丢。 此时酒吧里放着的音乐声音还不算大,随机的放着当下最流行的摇滚歌曲,有几首季淮生还能跟着唱几句。 季淮生坐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宁可端着一杯调好的酒走过来,把饮料放在桌上。 “哥,请你喝的,我自己调的。”宁可傻笑的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垂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杯酒,抿着唇笑了笑:“怎么调的?” “洋酒配饮料,随便调的,哥,你先喝着,我得去忙了,酒吧慢慢上人了。”宁可看了一眼时间,跟季淮生交待完就离开了。 第23章 说了是你男人。 季淮生端起那杯酒,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颔首点了点头,味道还可以,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种酒,季淮生喝的好酒太多了,什么档次喝一口就差不多知道了。 但是这杯酒比那些酒珍贵,是宁可特地调的,任何东西一旦牵扯上心意,就会显的特别珍贵,尤其是宁可这样知恩图报,又善良真诚的人,季淮生觉得这杯酒是他这些年喝的最贵的一杯酒。 他无聊的坐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偶尔吃吃糖,偶尔喝一口酒,酒吧慢慢的人开始多起来,灯光也开始跳动起来,音乐逐渐变大了,从流行摇滚歌曲换成了英文慢摇舞曲。 季淮生身体随着音乐坐在高脚凳幅度不大的晃着,季淮生不是故意晃悠,是惯性动作,之前来酒吧玩的时候,他都是坐在后面最中间的沙发那里,音乐响起的时候他就会跟着音乐一起动起来。 穿着花里胡哨的大牌衣服,戴着亮闪闪的铂金项链,再随着音乐摇摇晃晃,看起来又浪荡又帅气,像极了季淮生想成为的纨绔公子哥。 身边再围着一群男男女女俊男靓女,季淮生像极了新时代的东宫太子,他坐在那里左手搭一个右手搭一个,偶尔被人投喂点水果,偶尔被美女凑上来亲一口,偶尔再喝一杯哈巴狗递过来的酒,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 季淮生突然想起今天宁可问他的,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没有,还真没有,季淮生好像不具备这种喜欢人的能力,也不具备被人喜欢的能力,也不是说他笨或者在这方面木讷,是他没有这些东西。 即使是被女生拉去酒店开房,季淮生也像完成别人的爬床任务一般,只觉得很累又很吵。 季淮生像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机器人一般。 结束了机器人任务,还要给服务对象买包包,陪吃饭,发红包,季淮生常常想到底是这些女人在巴结他,还是他在被迫巴结这些女人?哦也没有这些,也就那么两三个,一个最多也没超过十次。 因为季淮生真的觉得太烦了,总是要来找他,每次来找他,他都得又出钱又出力,那感觉简直比喝一晚上酒还累,最后这一年干脆就想不找了,但是总是有人贴上来找季淮生,季淮生就有了新准则,花钱可以睡觉想都别想,季淮生才不想当一个有钱的老黄牛。 想买什么买,想吃什么吃,想要钱,只要不是太过分,给就是了,但是吃完买完拿完钱乖乖回家就行。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亮了,季淮生诡异的看着手机,想了想谁会给他发信息,想了半天想不出来,难道是哈巴狗们被自己给嘲讽到了,发信息来骂自己了。 季淮生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到那个神经病陆瑾安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季淮生点开,是一张照片。 靠!什么鬼,为什么是自己的照片,为什么是自己坐在这里的照片,是从后面拍的,季淮生立马转身看向后面,后面空无一人,那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他放大图片看了看,是宁可刚转身离开那时候拍的,还拍到了宁可半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拍的,季淮生的汗毛竖起来了。 这人不会真是什么精神病吧,不会真的是要弄死自己吧,季淮生看了看周边的人,感觉各个都像偷拍嫌疑人。 季淮生打开对话框给陆瑾安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季淮:你到底是谁?你在哪?为什么偷拍我?】 【陆瑾安:我是你男人,关注你动态很正常。】 【季淮:大哥!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的。】 【陆瑾安:现在道歉晚了吧。】 妈的!季淮生心里狠狠的咒骂这个神经病,要不是因为你是神经病,谁会给你说我错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神经病,谁知道神经病会干出什么事情。 【季淮:我跟你没过节吧?】 【陆瑾安:没有。】 【季淮:?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陆瑾安:说了是你男人。】 【季淮:你有病就去看,老子是直男,再说一遍。】 【陆瑾安:哦?与我无关。】 季淮生心扑通扑通的跳,仿佛像被狩猎者盯上的猎物一般,狩猎者就躲在某个角落,会趁季淮生不注意的时候,一针麻醉枪打过来,然后把自己扛回去,剥皮抽筋吃肉吸骨髓,再把自己的皮做成衣服挂在柜子里。 “哥?”宁可混在嘈杂的音乐中大声喊了一句。 季淮生正在想着那个恐怖的画面,被宁可这一声又吓的一激灵直接啊了一声:“我操,你想吓死我吗?” 宁可端着一个果盘怔怔的看着他:“哥,你真的,胆子太小了。” “吃吧,给你准备的果盘,一会表演开始了。”宁可把果盘放在桌子上。 季淮生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这个季节的西瓜一点也不甜。” “凑合吃,其他的更难吃。”宁可放下果盘准备离开,被季淮生拉住了胳膊。 “宁可,我想回家。”季淮生转着脑袋四处看看,强装淡定的对宁可说。 宁可皱了皱眉,顿了顿说:“可以,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钥匙。” “我跟你去拿。”季淮生拽着宁可的胳膊站起来。 宁可一脸懵的看着季淮生,点了点头就带着季淮生去了休息室。 第24章 宾利车主,安瑾。 季淮生坐在椅子上发呆,眼神看着这些走来走去的员工,觉得这个人也很有嫌疑,眉头紧紧的蹙着。 “哥,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这么紧张?”宁可歪着头问。 季淮生摇了摇头:“没事,你送我去门口吧。” 宁可点了点头,带着季淮生离开了酒吧,宁可把人送到酒吧门口就转身回去了。 季淮生站在马路边才松了口气。在那种黑暗封闭的地方,季淮生感觉自己像一只笼子里的猎物,那里昏暗的光线又让季淮生想起了斗兽场,那种环境太可怕太压抑了。 他站在马路边缓了几分钟,打算招手拦个车回家,结果一辆白色的宾利停在季淮生的跟前。 季淮生拿着手机怔愣在原地,隔着黑漆漆的车窗想看看里面的人,结果这车贴了膜看不见。 正打算转身离开,宾利车的车主直接打开门下了车,绕到季淮生的面前。 季淮生一脸懵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高一两公分,穿着英式风格的正装,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是谁?”季淮生问。 “我叫安瑾,你好啊,季淮生。”宾利车主微笑着跟季淮生打招呼。 季淮生费力地思考了下,安瑾是谁,他认识一个叫安瑾的人吗?好像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这个人看着有一些眼熟。 “抱歉,我没印象。”季淮生说罢打算拦下后面那辆空车。 安瑾站在堵住季淮生的视线,笑了笑:“贺林记得吧?” 季淮怔愣了几秒,贺林这不是他哈巴狗队伍中的一员么。 确切的来说是季淮生哈巴狗队伍里的首狗,在他还没破产之前巴结自己最紧的一个人,就差挂在自己身上了。 “哦,记得,不过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季淮生淡淡地说。 安瑾抿唇笑笑:“嗯,我前几年,常常跟着他和你玩。” “你跟着贺林跟我玩?我怎么没印象?”季淮生对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印象,面熟是有那么一点点面熟,但是没有一点有接触过的印象。 “嗯,你比较忙,身边都是人,我都坐在角落里。”安瑾说。 季淮生啊一声明白似的点了点头,跟着他混吃混喝混玩的人太多了,不是谁都能挤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排不上号的人基本都坐在边上。 一晚上季淮生可能都不会给一个眼神,第一不想给,第二也是真的看不见,视线都是被人遮住的,身上常常挂着人。 “哦,所以呢。”季淮生问。 安瑾笑笑说:“刚刚开车过来,看着面熟像你,所以来打招呼。” “哦,打完了,你走吧。”季淮生淡淡地说。 安瑾客气礼貌的笑了笑:“是要回家吗?我可以送你。” 季淮生皱着脸看着他,又看了看身后的白色宾利,不以为然地说:“你为什么送我?你不知道我已经破产了?” “知道,有什么关系吗?”安瑾天真的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拍了拍安瑾的宾利车,然后抬着下巴说:“你现在接近我,捞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还得接济我。” 他顿了顿又说:“何况你现在,看着好像也不像需要什么好处。” 安瑾抿着唇浅笑:“我接近你不是为那些。” 季淮生偏过头嗤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跟着贺林?” “因为那两年比较无聊。”安瑾认真地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但是季淮生还是不明白这跟他要接近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接近我是?”季淮生好奇的问了一句。 安瑾笑笑说:“做朋友。” “我没听错吧,现在还有人跟我做朋友?”季淮生笑了。 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他都落魄至此了,结果当初混吃混喝的人都开上宾利了,还说要跟自己做朋友,是来笑话自己的,还是来刺激自己的。 安瑾也笑了:“嗯,没听错。” “有意思。”季淮生看了安瑾一眼,勾着唇笑了笑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安瑾看季淮生上了车,也坐进了驾驶位,安瑾看着季淮生,季淮生顺其自然的调了座椅舒服的躺在椅背上。 “你家现在地址在哪里?”安瑾问。 季淮生瞥了他一眼:“梅花小区。” 安瑾点了点头:“好。”随后打开了车里的导航,就把车开了出去。 季淮生眯着眼睛审视着这个安瑾,安瑾专注的开着车,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晚上这会路上畅通无阻,开了十分钟就到小区门口了,安瑾在季淮生下车之前开口了。 “淮生,可以加个微信吗?”安瑾微笑着问。 季淮生转过身看着安瑾,安瑾一脸真诚,他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安瑾笑了笑拿出手机加了季淮生的微信。 季淮生看了一眼加进来的人,名字就一个安,头像还是一个小白兔,看着像个小学生的微信似的。 “加好了,走了。”季淮生说完就抬脚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梅花小区。 安瑾看着季淮生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季淮生大摇大摆的走在小区里,这老小区楼下的灯泡都在一闪一闪的,也在等着随时爆掉,走过一条小岔路的时候,季淮生又被突然蹿出来的流浪猫吓了一跳。 我靠吓死我了,宁可一惊一乍的就算了,流浪猫也一惊一乍的,还是一只黑色的猫,季淮生真的很怕这种一惊一乍的动静。 他走到单元楼的时候,看着这黑乎乎的单元楼,咬了咬牙抬脚上楼,刚上到三楼就有点爬不动了,季淮生攀着那都是灰尘的掉漆栏杆,忍着恶心和嫌弃费劲地爬上了六楼。 季淮生掏出钥匙,先打开那个已经没什么用的掉漆绿铁门,再用钥匙打开里面的木头门,学着宁可开门的样子,愣是开了好几遍,出了一身汗手都拧痛了,才把这扇门打开。 这破门禁不禁得住我一脚都不一定,拿钥匙开个门还这么费劲,今天还花了五百块钱开锁真是晦气的要命,这木头门怕是都不值二百块了吧。 第25章 落魄的金丝雀,能嚣张到哪去? 贺林坐在陆瑾安的车里抽着烟,时不时的转过脑袋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一声不吭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色。 “啧,发什么呆呢你。”贺林忍不住了,郁闷的问了一句。 陆瑾安挑了挑眉:“没事,觉得有意思。” 贺林嘲讽似地笑了一声:“有屁的意思,你找季淮生干嘛?” “玩。”陆瑾安说。 贺林扬着下巴看着陆瑾安,问:“之前怎么不找他玩?” 陆瑾安看着贺林冷冷地说:“之前离得太远了。” “什么意思?”贺林疑惑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眼神深邃的看着贺林,脸上有一丝不悦:“你们那群人太烦了。” 贺林惊诧的看着陆瑾安:“所以,你那两年,非让我带着你去酒吧玩,是因为你想见季淮生?” “嗯。”陆瑾安一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贺林瞪着眼睛看着他:“你不是吧?你看上季淮生了?” “嗯。”陆瑾安面不改色地说。 “你不是吧,兄弟,他直男。”贺林弹了一节烟灰,惊讶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看着贺林说:“我知道。” “我知道了,之前是因为他家背景硬,你他妈的不敢是吧,现在看他落魄了,所以想出手了?” 贺林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瑾安,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陆瑾安勾了勾唇:“可以这么说。” 贺林用手指点了点陆瑾安:“陆瑾安啊陆瑾安,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人。” 陆瑾安淡淡地瞪了贺林一眼,沉声说:“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 “什么?你已经开始行动了?”贺林胳膊撑着车窗,语速快得跟两倍速似的。 陆瑾安点燃了一根烟,吐了几个好看的烟圈:“嗯。” 贺林太好奇了,他都不知道陆瑾安什么时候看上季淮生的。 三年前他几乎天天跟季淮生在一起玩,后来有一天,陆瑾安刚好来找自己,他就带着陆瑾安一起去了。 结果陆瑾安去了也没有跟季淮生说话,跟个透明人似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之后的每一次,陆瑾安都会跟着去,依然是每次去了都当透明人,就这样跟着贺林玩了两年,两年来都没跟季淮生说过话。 去年陆瑾安因为家里的酒店事业比较忙,经常要出去出差,陆瑾安和陆瑾年两兄弟就都被陆绍阳指派出去了。 结果两兄弟,这一年基本都没在n城,每天跟着天上的飞机飞来飞去,也是最近这次碰面才跟贺林说已经忙完了,以后不跑了。 “你什么时候看上他的?”贺林不死心还是想问问。 “很早。”陆瑾安惜字如金,跟牙膏似的,贺林问一句答一句。 “有多早?”贺林不死心又问一句。 陆瑾安瞥他一眼:“很早很早。” 贺林感觉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陆瑾安这个人藏的可真深。 他叹了口气,:“哎,我们都不敢找季淮生了,怕他觉得我们是去看他笑话的,没想到你还去找人家了,我很好奇你以什么理由去找他的?” “偶遇。”陆瑾安淡淡地说。 贺林怼了陆瑾安一拳:“你他妈的多说几个字能死是不是?” 陆瑾安看了贺林一眼:“懒得说废话。” “啧,什么叫废话,我这是关心你。”贺林被揶揄脸色难看的看着陆瑾安。 “我跟他说要跟他做朋友,加了微信。”陆瑾安吸了口烟嗤笑着说。 贺林点了点头:“哦,准备循序渐进呢?” 陆瑾安点点头道:“不过他对我没印象,我用了假名字。” “假名字?叫什么?”贺林问。 “安瑾。”陆瑾安说。 贺林笑了:“请问你这假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陆瑾安蹙了蹙眉:“是的,草率了。” 陆瑾安确实是草率了,不知道季淮生回到家会不会反应过来。 瑾安倒过来念就是安瑾,如果他反应过来,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据陆瑾安那两年的观察,季淮生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 不应该说不聪明,季淮生应该是聪明的,只是他觉得季淮生不喜欢动脑子。 总感觉他这个人很恍惚,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你看季淮生好像美人在怀,佳酿在手,但是他的思绪总是游离之外的。 陆瑾安经常会坐在角落里看着季淮生,季淮生的眼神时常是涣散的,你看他好像人是在热闹的环境里,但是心却早已经飘出去了。 季淮生机械的张嘴吃着别人递过来的东西,机械的喝着那群人递过来的酒。 陆瑾安那时觉得季淮生运气还算是好的,那些年身边都没遇到一个真正坏心眼的人。 不然就以他那个状态和死德行,被人卖了怕是都不知道。 直男,陆瑾安才不相信季淮生是什么直男,哪个直男看到美女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哪个直男会在美女坐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人还一直躲着,美女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季淮生都要拧着脸马上拿下来。 陆瑾安可没有见过这样的直男,不是去跟女人上过床了,他就是直男了,那只能证明他功能没问题,对女人连基本的欲望都没有,算什么直男。 “瑾安,我听说季淮生还有个妈和妹妹呢。”贺林提醒了一句。 陆瑾安看着贺林,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提醒你一句,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你别太过分了。”贺林靠在椅背上好心的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看着贺林,问了一句:“你觉得我看着像什么人?” “完美的皮囊下有一个阴险狡诈的灵魂。”贺林认真地说。 陆瑾安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贺林:“阴险狡诈?” “嗯,你哥朋友那里听来的评价,你觉得真实不?。”贺林啧啧地说。 陆瑾安深沉地看着贺林:“看来我的传闻很离谱,还很让人信服。” “那是,都说陆氏集团的小少爷,手段狠戾不给人留活路呢,连酒店干了二十几年的保安说开就开了,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哭着抱你的大腿求你都没用呢。”贺林说。 “嗯,那件事情,你知道怎么回事。”陆瑾安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沉默了。 “我知道有什么用,现在的人听风就是雨。”贺林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 过了一会,贺林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加油吧,不过,那个季淮生可没那么好弄,又傲娇又跋扈的。”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看着贺林说:“落魄的金丝雀,能嚣张到哪里去?” “金丝雀落魄了,也不会变成麻雀的。”贺林直起身,拍了拍陆瑾安的肩膀:“我上楼了,你回家吧。” 陆瑾安点了点头,贺林打开车门麻溜得下了车。 贺林站在车旁,看了看陆瑾安,最后无奈地得摇了摇头转身上楼了。 陆瑾安没看到贺林这个动作,目视着前方发了几分钟呆,又在车里待了几分钟就开着车回到家了。 第25章 给神经病改备注‘鬼。\’ 季淮生晚上洗了热水澡,这会正舒服的躺在被窝里看大头电视,他点开微信给晚上那个发照片的神经病改了个备注‘鬼。’季淮生是真的觉得这个人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地可怕。 他打开微信点开刚加进来那个人的微信,点开他的朋友圈看了看,朋友圈只有一条,是一张图片,生日蛋糕里面的那种纸质的生日帽,果然像个小学生一样,朋友圈都这么幼稚。 【安:睡觉了吗?】 嗯?发来微信了,这么巧,这个安瑾是真的打算跟他做朋友吗,季淮生内心觉得很古怪,但是又觉得没什么骗他的必要,毕竟他现在穷光蛋一个。 【季淮:还没。】 【安:怎么还不睡?】 【季淮:睡了。】 【安:晚安,淮生。】 季淮生合上手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淮生淮生淮生个屁,季振远才叫他淮生,名字土的要命,季淮生是真的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听起来像七八十年代的名字,所以季淮生才给自己的微信昵称改成了季淮。 他把手机扔在床上,双手枕着手臂看着大头电视,电视里正在演一个悬疑破案的电视剧,季淮生看的没头没尾的,背景音又阴森森的。 窗外刚好刮起了一阵风,白天季淮生开了一些窗户,这会窗帘被风吹得动了动,季淮生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拿起遥控器快速的换了个台,又换到了那个天天唱美声的音乐频道。 结果这美声唱起来,妖风刮起来感觉更恐怖了,烦躁的干脆把电视关掉了,钻进被窝里蒙着脑袋准备睡觉。 突然季淮生听到门口有声音,他伸出半个脑袋,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又是一声,好像是铁门发出的声音,季淮生小心翼翼的光着脚丫子起身下床。 他蹑手蹑脚得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然后弯着腰俯身把耳朵贴在木头门上听,突然大铁门猛的又是重重的一声,给季淮生的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季淮生捂着胸口无声地大口大口的呼吸,到底是什么动静,难道那个神经病跟踪自己到家里了?应该不可能吧,自己是被那个叫安瑾的送回来的,再说都回家这么久了,神经病不可能蹲在门口等这么久吧。 他光着脚丫子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确定门外没动静了才拧开了门,季淮生脑袋探出去咳了一声,楼道里的灯亮了,他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 季淮生抬眼就看到楼道里的窗户大开着,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窗户开着,所以外面这个大铁门才会响。 肯定是那个窗户开着,再加上这个绿色的铁门锁坏掉了,风刮起来所以门才会响,季淮生在心里想着,等宁可回来,两个人一定要去把楼道里那扇窗户关起来。 季淮生关上门走去卫生间洗脚,这会才反应过来脚被冻的冰冰凉,洗完脚还是凉的。 他干脆拿之前那个红色的洗澡桶装了半桶有点烫的水拎进卧室泡起了脚。 他打开电视机,随便放了个台,看着电视泡起了脚,结果泡着泡着给自己泡困了,直接靠在卧室的那个海绵沙发上睡着了。 第26章 你脸怎么了? 宁可下班回来,轻手轻脚的进门,季淮生睡眠浅,他怕吵到季淮生睡觉。 刚打开卧室的门,宁可就看到季淮生一双腿踩在桶里,人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还伴随着浅浅地呼吸声。 嘴和半张脸都被挤的嘟起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 他蹲在季淮生的旁边轻轻得拍了拍季淮生:“哥,哥,醒醒。” 季淮生眼睛动了动,嘴里嘟囔了个什么,宁可没听清楚:“哥,起来了,不能睡在这。” 宁可伸手摸了摸桶,水已经凉透了,这相当于季淮生泡着凉水脚睡着了,这样会感冒的,宁可把季淮生扶起来。 季淮生皱了皱脸,慢慢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宁可:“你下班了?” 宁可点了点头,扶着季淮生坐稳,弯下腰把他的双腿慢慢的从桶里拿出来,搭在客厅的茶几上,拎着水桶去了卫生间。 季淮生这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泡脚泡着泡着睡着了,这会才感觉脚冷得要命,都被冻的发红了,宁可拿了一块不用的毛巾进来。 他坐在沙发上,抬起季淮生的腿架在自己膝盖上,抓着季淮生的腿给他擦脚,季淮生觉得尴尬,动了动想把脚挣开。 “哥,别动,你睡麻了肯定,现在血液不循环,我给你擦擦,不然太凉了。”宁可淡淡地说。 季淮生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多不好意思,还让你给我擦脚。” 宁可笑着说:“没事,朋友嘛,下次我有需要可能也得麻烦哥。” 听了宁可说的话季淮生尴尬的表情才有所缓解,他看了看宁可的侧脸,右边侧脸好像破皮了。 “你脸怎么了?”季淮生问。 宁可放下毛巾,慢慢地把季淮生的腿放下来给他捏了捏:“没事,不小心被指甲划了。” 季淮生眯着眼睛看着宁可,沉声说:“你转过来我看看。” 宁可转过脸看着季淮生,季淮生刚刚微眯着的眼瞬间睁大了。 “你这嘴又怎么了?”季淮生歪着脑袋询问道。 宁可把脑袋歪在一边不让季淮生看。 季淮生揪着宁可的后颈把他脑袋转回来:“说,怎么回事?” 宁可心里很难受,鼻腔也酸涩地要死,眼睛里慢慢的泛起泪水,低声说:“被人咬的。” “谁咬的,好好说,别哭。”季淮生坐直身体看着宁可。 宁可听到季淮生这句别哭,眼泪就滴落下来,落在宁可的手背上。 “说,快点。”季淮生有些烦,他耐心不好,看到宁可这样磕磕巴巴的更烦。 “我,前男友咬的。”宁可有些抖的说。 季淮生皱着眉问:“他为什么咬你?不是前男友吗?” “嗯,他找我复合,我不同意。”宁可低垂着脑袋,声音都快要低到听不见了。 季淮生吸了口气,看着宁可的眼泪一滴一滴不间断的落下来,心里烦闷的不得了。 “他为什么纠缠你,说明白。”季淮生没耐心了。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突然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他拍了我的照片.....威胁我..” “照片?哪种照片?那种???”季淮生一脸懵,他根本没想到宁可这么小会有过男朋友,还被人拍了照片。 “嗯,趁我不注意时候拍的。”宁可有些羞愧,头都不敢抬起来,怕季淮生觉得自己没出息。 “下次他再来找你,你给我打电话。”季淮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宁可哭的伤心,心里不禁有一些难受。 “我知道了哥,我先去洗澡了,你先睡觉吧。”宁可抹了抹眼泪就起身打开柜子拿了睡衣去了卫生间。 “嗯,热水别开到底,会很烫的。”季淮生好心提醒了一下,宁可没用过热水器,他把这个小孩傻了吧唧得再把自己烫伤了。 第27章 宁可受伤了。 宁可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就抱着睡衣去了卫生间。 季淮生一脸懵得坐在床上,没过多久他就听见卫生间传来了水声。 季淮生坐在床上苦思冥想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宁可这个前男友是个什么人物,怎么会对宁可做这样的事情。 宁可性格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善良的一个小孩,又是怎么认识这样的男人的,又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做男朋友呢。 宁可站在卫生间里,把身上的睡衣慢慢脱掉,身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他艰难得抬脚跨进浴缸里,拿着浴缸边沿放着的一块小毛巾,费力地弯着腰把浴缸好好的擦了一遍。 他站在花洒下面简单无力得洗了个澡,洗完澡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他扶着浴缸的边沿缓缓得坐下去,抱着膝盖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宁可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膝盖从小腿落下,他不敢哭出声音,怕被季淮生听到,紧紧得咬着自己的嘴唇,无声地哭泣,眼泪簌簌地落下。 他只觉得疼,哪哪都疼,心也疼身体也疼,为什么这么累,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都过了大半个小时,季淮生发现宁可还没出来。 按照宁可的洗澡习惯,最多十五分钟就出来了,季淮生有些担心,掀开被子下了床,打算去卫生间看看情况。 他走到卫生间的门口,轻轻的叫了一声:“宁可?”里面的人没说话,只听到水的声音,季淮生咬了咬牙,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 抬眼就看到宁可光着个背坐在浴缸里,整个人好像在发抖,后背上都是咬痕掐痕,肩膀处还有牙印,季淮生看的胆战心惊。 他慢慢的走到宁可的身边:“宁可?还好吗?” 季淮生难得这么语气温柔的说话。 宁可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不说话,季淮生觉得宁可的状态很不对,也顾不了小孩子是不是光屁股没穿衣服这件事情了。 他蹲下来架着宁可的胳膊把人慢慢的扶起来,宁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季淮生怕宁可摔倒,眼睛无意中瞟了一眼宁可的脚底,看见浴缸里有些让他看了极度愤怒的东西。 他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宁可这是宁可这哪是只被人咬了,这是都被人弄伤了,他发懵的扯下门上挂着的浴巾,把宁可裹起来。 季淮生看着宁可,他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宁可。 他喊了一声宁可一声,宁可没有应,只是一动不动,他又喊了一声,宁可依然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季淮生蹙着眉轻声问:“你介意我抱你进去吗?” 宁可摇了摇头不说话,季淮生恍然的点了点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他把宁可从浴缸里抱出来,抱着他回到卧室,把人放在床上,给宁可盖上被子,又把手伸进被窝里把浴巾慢慢的扯出来。 宁可就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没有哭也没有闹也不说话。 季淮生有些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拿着浴巾走到了卫生间,看着浴缸里的那一滩东西,心里只觉得无比愤怒。 他打开花洒把浴缸冲干净,站在镜子面前调整了半天的面部表情,才重新回到卧室,等季淮生回到卧室的时候,宁可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28章 季淮生心疼宁可。 季淮生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他转过脑袋看了看宁可,宁可的整张脸微微的皱在一起,看起来很难过。 但是季淮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宁可,也不知道宁可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为怕他觉得尴尬故意闭上眼睛装睡的。 季淮生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也不懂别人的恋爱是怎么样的,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处的,季淮生只知道那个男人这样对宁可,用这种不要脸且粗暴的行为对宁可做这样的事情,是相当恶劣的。 这要放在一个女孩身上那个男人就是个强奸犯。 季淮生闭上眼睛胡乱想着,打算宁天抽时间再好好的跟宁可聊一聊。 然而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半夜里季淮生就被宁可嘟嘟囔囔的声音吵醒了。 季淮生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抬手把灯打开,突如其来亮起来的光线,照的季淮生有一些不适应,他抬手遮住缓了缓。 季淮生放下手,转过脑袋看了看宁可,他以为宁可在说梦话,但是宁可好像并没有醒,还在睡梦中,嘴巴微张的嘟囔着什么。 他看到宁可的眉头皱在一起,季淮生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宁可,宁可的额头出了很多的汗。 做噩梦了难道,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季淮生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宁可的脸很红,他缓缓得抬手摸了摸宁可的额头。 完蛋了,宁可发烧了,额头烫的不得了,季淮生蹙着眉推了推宁可的肩膀。 “宁可?醒醒?”季淮生叫了一声。 宁可没有反应,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嘴里还在呢喃,看起来特别难受。 季淮生又稍微大声了点:“宁可,醒醒,宁可。”季淮生坐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宁可的脸:“宁可,醒醒,赶紧醒醒。” 最后这一句季淮生说的大声,他直觉宁可不能再睡下去了,再睡下去容易出事,季淮生正准备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宁可慢慢得睁开了眼睛。 “哥。”宁可的嗓子哑,发出来的声音很低很无力。 季淮生有些紧张地看着宁可:“你发烧了,是不是得去医院?” 宁可没什么力气得摇了摇头:“不用,哥,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退烧药。” “哦,好,你等等,别睡。”季淮嘱咐了一声,就起身去那个破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 季淮生拉开抽屉,一眼就看到了抽屉里放着的退烧药,里面还有几个已经吃完的药片壳子,怎么会吃这么多退烧药。 他拿起一片还剩几颗的退烧药看了看,想看看一次要吃几颗,但是上面的字很小,又被抠的乱七八糟季淮生看不清。 “两颗,哥。”宁可转过脑袋看着季淮生低声无力地说。 季淮生蹙着眉点了点头,把那两颗药抠出来,把矿泉水打开,看着宁可问:“能坐起来么?” 宁可轻轻的咳了一声,季淮生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感觉宁可咳了一声像是快挂了一样。 “你别动,我扶你起来。”季淮生决定还是自己把人扶起来,他把药片放在床头柜上,扶着宁可的肩膀把人慢慢扶起来。 季淮生把人放好,把药片拿在手里递在宁可面前,宁可无力得抬起手把那两颗药拿起来放进嘴里。 “来,喝水。”季淮生拿过床头柜的矿泉水递给宁可,宁可拿掉盖子小小得喝了一口,费力得喉咙滚动了好几次才把药片咽下去。 “再多喝几口。”季淮生怕宁可药片卡在喉咙里,又推了推矿泉水瓶,宁可很听话的又喝了几口,把矿泉水放在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 宁可微微睁着眼睛看着季淮生,用低哑又虚弱的声音说了两个字:“谢谢。” 季淮生看着宁可这副德行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呢,看来性格好果然是会被人欺负的,人善被人欺不是没道理的。 季淮生是真的很想问宁可,抽屉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退烧药片的空壳子,但是他看宁可现在这副样子,怕是想说也没精力说。 “要躺下吗?”季淮生轻声地问。 宁可看了一眼客厅,又看向季淮生:“哥,你能再帮我拿个东西吗?” 季淮生懵了一瞬,问宁可:“行,拿什么?” 宁可皱了皱眉,看起来好像有点难以启齿,顿了顿才缓缓地说:“客厅茶几下面,有一个小篮筐,里面有一管药,你帮我拿一下。” 季淮生点了点头,起身去客厅,他弯着腰看了一眼,看见了宁可说的那个篮筐,他伸手拿出那个编制的小篮筐,那管药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和几个安全套躺在一起。 消炎药,已经用了一大半的一管消炎药,还有一个尖嘴的塑胶管子,季淮生皱着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这个药是用在哪里的。 季淮生出了一口闷得要死的气,转身回到卧室,慢悠悠得走到床边,垂着眼睛看着宁可,神情复杂的不得了。 “给我吧,哥。”宁可出伸手,季淮生抬手把药膏递给宁可。 宁可接过药膏,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是宁可根本没什么力气,全身疼那里又疼的要命,又发烧高,此刻只觉得举步艰难。 第29章 季淮生给宁可上药。 季淮生看着宁可这个状态,还想下床,是想下床去上药吗?他现在这种状态能自己上得了药吗?季淮生看着那个纤瘦背重重的叹了口气。 “给我,我帮你上药。”季淮生走了几步走到宁可身边,宁可抬着头眼睛幽幽地看着季淮生,有些尴尬又有些抗拒。 季淮生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行了,我这惨样你都看见了,别扭什么劲。” 宁可蹙了蹙眉,顿了顿缓缓得把腿重新放回床上,慢慢得躺下来,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眨着眼睛看着宁可,挑了挑眉:“你这样躺着我怎么上药?” 宁可抿着唇皱着眉,神色复杂满脸纠结,顿了顿慢腾腾得转了个身,又等了十几秒才慢慢得把裤子脱下来。 季淮生看到宁可臀肉紧张得收在一起,季淮生掀了掀碍事的被子,坐在床沿,他看着这个屁股也觉得很陌生很郁闷。 但是没办法,总不能不管吧,答应了给人家上药,不能现在反悔吧,季淮生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怎么下手。 宁可转过脸看了一眼季淮生,低声说:“要么还是我自己来吧。” 季淮生看了宁可一眼,眼睛瞪大了些:“转回去。” 宁可没什么声音的哦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 季淮生手有些发抖,慢慢的把手放上去,然后咬着牙准备给宁可上药。 “操,狗逼。”季淮生没忍住骂了一句。 宁可身体抖了一下,又把脑袋转过来眼神怯怯地看着季淮生,宁可尴尬又怕季淮生嫌弃自己,毕竟季淮生是个直男,让直男给自己的屁股上药,宁可觉得无比的尴尬又羞耻。 “怎么,了?哥。”宁可怯怯地问。 季淮生有些心疼,是来自于人本性的那种心疼,他心疼的看着宁可说:“你这前男友是个畜生吧。” 宁可脸上的表情松了手,庆幸还好不是嫌弃自己,宁可轻声说:“嗯,大概吧。” “这都肿成这样了,不用去医院么?光上药有用吗?”季淮生担心的问。 宁可点点头:“没事,哥,不用去。” 季淮生看出来了,这个小家伙看着好说话,其实很倔,季淮生没再说什么了,忍着心里的不适和心疼,小心翼翼又笨拙得给宁可上了药。 药拿出来的时候,管子上面还带着血,季淮生的脸都难看的不成样子了,这他妈的是在玩命吗?男人干这种事情是都这样吗?那也太可怕了吧。 “你们做这种事,经常会这样?”季淮生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宁可拉上裤子费力得翻了个身躺平,看着季淮生,勉强得扯了扯嘴角笑着说:“不是,一般不会受伤的。” “所以,你这个畜生前男友真的是个畜生。”季淮生说。 宁可点了点头没说话,闭上了眼睛,季淮生把那管药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用纸巾包着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季淮生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洗完手回到卧室的时候,宁可睡着了,季淮生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三点半,吃了药应该可以退烧吧。 季淮生摇了摇头,掀开被子钻进去,关掉灯躺平盖好被子闭着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季淮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转过脑袋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晒进来了。 宁可已经没在床上了,病好了吗?这么快就好了吗?季淮生拿起手机看了看,十一点半了。 季淮生起身下床,顺手把被子胡乱铺了一下,离开卧室去了客厅。 他在客厅厨房卫生间到处都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宁可的身影。人去哪了?季淮生有些郁闷,他准备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出来再给宁可发个信息问一下。 第30章 我就要学。 季淮生正在卫生间里刷牙,刚刷到一半,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抬眼看了下,是宁可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些菜。 “哥,你起来了?”宁可笑呵呵地跟季淮生打招呼。 季淮生嘴里都是牙膏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快速的刷完牙洗完脸,转身去了厨房。 “怎么买菜去了,你烧退了?”季淮生站在沙发旁问。 宁可把手里的菜摊开放在台面上,转过身笑着说:“嗯,退了,没事了。” “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季淮生佩服的竖了大拇指。 季淮生打量了打量宁可,又问:“你那?还好吗?” “嗯,还好,不要吃太辛辣的问题不大。”宁可淡淡地说。 季淮生拧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宁可转回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宁可的屁股,人家这屁股还痛着,还要给自己做饭吃,季淮生瞬间觉得自己跟那个畜生没什么区别了。 “我来吧。”季淮生站起来走到宁可的身边淡淡地说。 宁可歪着脑袋看着季淮生疑惑地问:“哥,你会做饭吗?” “我不会你可以教。”季淮生一副要好好学的样子。 宁可蹙着眉说:“其实我教你比我做要累,还是我做吧。” 季淮生听了这话不高兴,啧了一声:“什么意思?我看起来很笨?” “不是,哥这跟笨聪明没关系,你没做过肯定会手忙脚乱,到时候这个午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得上,万一再做的不好吃,你又一口都不会吃,更麻烦。”宁可耐心地劝说着季淮生,想让他放弃要做饭的念头。 季淮生执拗地脾气上来,抢过宁可手里的土豆,把人挤到一边,宁可差点被他挤的摔倒。 “我就要学。”季淮生沉声地说。 宁可站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季淮生,轻轻地叹了口气:“哥,我今天买了排骨,准备给你做土豆炖排骨的,你确定你要自己做吗?” 季淮生正在削土豆皮,听到土豆炖排骨激动了一瞬,不小心把手割了:“我靠!” 宁可看到季淮生把手削了,马上凑上去抓着季淮生的手看了一眼,大声地喊道:“哥!你看,割破了。” “大惊小怪什么?看来你是好透了,声音这么洪亮。”季淮生甩了甩手上的血,嫌弃的看着宁可。 宁可皱着眉想了想,眼珠子又转了转,季淮生看着宁可问:“创可贴有吗?” 宁可摇了摇头说:“有点话我就不会在这发呆了,你这个口子有点大。” “算了,没有就...”季淮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宁可就抓着季淮生的手指含在嘴里。 季淮生身体怔住,头皮发麻的看着宁可,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完全没想到宁可会突然来这一出。 宁可专心的含着季淮生的手指,给他伤口的血吸出来又吐出去,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次。 季淮生被宁可的软舌弄的有些奇奇怪怪地感觉,怎么会有人把别人的手指随便放在嘴里,季淮生看着宁可,动作做的有些奇怪还显的很不正经,脸看起来却是一脸单纯。 “你这是在干嘛?”季淮生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宁可含着季淮生的手指一下一下吸着,顿了顿松开嘴看着季淮生说:“止血,消炎呀,我小时候弄破了,都这样的。” “哦,别人破了你也都这么消炎?”季淮生淡淡地说。 宁可摇了摇头:“没有,就给你这样过,家里没创可贴,现在出去买又要耽误做饭时间,所以随便给你处理下。” 季淮生放下被宁可弄的湿哒哒的手指,他看了看那个伤口,果然已经不出血了,就是刚刚割破时候没感觉疼,这会突然反应过来了,还挺疼的,割得还挺深的。 非要做什么饭,连个土豆都削不好,这下还把手割破了,这晚上洗澡洗头怎么办,季淮生想想又烦死了。 宁可把季淮生推到沙发边按着他坐下来,笑着对季淮生说:“等着吃吧,哥,你想学以后慢慢来。” 季淮生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幸亏不是右手不然多麻烦。 第31章 别叫淮生,难听死了。 他坐了一会又觉得待着无聊。宁可自己在哪里洗菜切菜一句话也不说,家里连个动静都没有,季淮生起身去卧室把手机拿出来,坐在沙发上玩起来。 刚准备打一会游戏,一条微信发来了。 【安:起床了没?淮生。】 季淮生看到这两个淮生,脾气立马来了,翻了个白眼随手回了一条信息。 【季淮:别叫淮生,难听死了。】 【安:那叫什么?】 【季淮:季淮。】 【安:好,季淮,吃饭了吗?】 【季淮:吃了。】 【安:还说请你吃饭呢,看来晚了。】 【季淮:你请吃饭我掏钱那种?】 【安:当然是我掏。】 季淮生撇了撇嘴没再回信息了,他觉得这安瑾大抵也他妈有病,以前有钱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身边有这么多不正常的人呢。 难道是发现季淮生现在落魄了,没靠山了,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之前看他不顺眼的那些人要开始报复他了? 之前没惹过什么人吧,季淮生费力得转着脑袋想着,都是一些跟着他吃吃喝喝的男人,一群要钱要礼物的女人,应该没跟谁结仇吧,可能是单纯看自己不爽? “哥,你口味重吗?”宁可转身问。 季淮生摇了摇头:“别太咸就行,容易骨质疏松。” “行,知道了。”宁可笑笑又转回身,拿出电饭煲的内胆倒进去一些大米,准备蒸米饭。 季淮生好奇,菜不会做,蒸饭应该没什么难度吧,他起身打算看看宁可怎么蒸饭。 “宁可,这米不能吃了。”季淮生指着电饭煲里的大米严肃地说。 宁可疑惑得转过脑袋看着季淮生:“为什么?” 季淮生看傻子一般地看着宁可:“长虫了。” 宁可哦了一声,淡淡地说:“米虫没事的,可以吃的,等下会用水投掉得。” “长虫了还能吃?”季淮生愣住了,季淮生从来没吃过长虫的米,别说没吃过了,连生米都没怎么注意过。 宁可接了点凉水在锅里,推给季淮生:“是想学吗?” “不想了,抱歉。”季淮生嫌弃得看了一眼那些飘上来的黑色虫子,刚刚想蒸米饭的热情已经没有了。 他转身离开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打开手机胡乱看着视频,打算老老实实的等着吃饭。 但是一想想要吃长虫的大米,季淮生突然有些犯恶心,他看着宁可的后背说了一句:“等会给我煮点挂面吧,我不要吃这个米,你拿钱去买点。” 宁可回头无奈地看了季淮生一眼,轻声的应了一声:“好的,哥。” 季淮生趴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这个破沙发硌的季淮生骨头疼,他又坐起来用脚勾出茶几下面的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季淮生又听见宁可打煤气的声音了,依然是打不着,季淮生听着这个声音,还有鼻子里闻到的煤气味,真是害怕这个煤气炸掉。 宁可转身弯了个腰,从茶几上拿起之前那个塑料廉价打火机,无比顺手的点燃了煤气灶。 他看着锅里刚放进去的土豆和排骨开始发呆,果然季大少爷还是把嫌弃挪到其他东西上面了。 季淮生发的那些清单上面的东西,宁可都还没开始买,大少爷就又开始嫌弃吃的东西了。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跟底层人之间的差距吧,有钱人吃自己想吃的,嫌弃自己嫌弃的,嫌弃的就丢之弃之,想吃的心情好多吃两口,不想吃顺手扔了。 第32章 宁可的十六岁,背起行囊远离家乡 宁可不知道季淮生什么时候可以适应现在的生活,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心甘情愿的过这样的生活,毕竟季淮生还没有真正的去工作过,尝试过过这样的日子。 他不禁的为季淮生担忧起来,自己又没什么本事,说出养季淮生那样的话是发自肺腑,但是现实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如果长时间这么继续下去,卡里那两万块钱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宁可现在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又不稳定,少的时候三四千,多的时候好几万都有。 当然,宁可拿好几万的那一次,就是去年季淮生大手笔消费的那一次,宁可拿了他上班以来最高的一次工资,他看着发下来的那六万多块工资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宁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自己的工资,每个月发下来都要给家里转过去,那次那六万块钱,在宁可的账户里都没呆过一个小时,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爸爸突然病情恶化了,要送去市里的医院抢救,宁可颤抖着双手把那六万块钱赶紧给家里转了过去,宁可本来想请假回去看看的,结果家里人不让他回去,说回去也没用。 宁可每个月发下来的工资,只留两千块钱,剩下的钱都要转给家人,他每个月会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个几百块钱存起来。 卡里那两万块钱,是宁可攒了两三年才攒下的,房租每个月差不多五百块,水电费宁可也很省,电视不看,夏天空调也不开。 洗澡的时候,宁可会把浴缸里的塞子堵上,等洗完澡以后再把水重新拿个小盆舀回桶里,用来冲马桶。 他每天吃得也很省,基本就是最便宜的青菜,最便宜的挂面,唯一算荤菜的东西就是鸡蛋,他把水电费每个月控制在五十块以内,手机充电都是在上班的地方充。 柜子里那几件衣服,穿了好几年了,宁可四季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件,内裤都洗变形了,也舍不得换,每天洗的干干净净。 宁可真的有在努努力力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的生活,在他知道自己性向的那一天起,宁可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他觉得没有人会喜欢他这样的人,他家,那个村里那种地方,从市里要坐一个小时的车先去镇上,再从镇上坐那种挡风玻璃前面贴着目的地的大面包车,一路上颠颠簸簸,七拐八拐的才能开到自己家那个村里。 那个村里,年长的人,中年人,大概一辈子最远都没离开过那个村里,村里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早早的就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基本上完初中就外出打工了。 宁可只是众多从无数个从那样的村里走出来的小孩,在他懵懵懂懂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 爸妈就拉着他语重心长的说,小可啊,你已经长大了,要出去赚钱了,你看爸妈年纪都大了,供不起你上学了,你学习再好也没用。 说了一大堆话,宁可什么都没听进去几句,他只知道自己不能上学了。 宁可在他们那个小破镇上面,学习是全校第一,老师天天夸他努力好学又聪明,肯定能上个好高中。 宁可最后中考成绩到底是多少,宁可也不知道,他上学比别人晚一年,初中毕业时候已经十六岁了。 他还没等到通知书寄到村里,就被迫背着比他人还大的行李,拿了一千块钱离开家乡出去打工了。 宁可坐上了在村口拎着大包裹坐上了那一辆摇摇晃晃的银色大巴车,旁边坐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女生。 女生怀里抱着一个麻布袋,女生长的眉清目秀,身上却散发着土气,跟自己一样,一看就知道是村里出来的。 她对着宁可礼貌的笑笑,说着家乡口音,问宁可去哪里,宁可说自己要出去打工,女孩说自己也是出去打工的,问他要去哪里。 宁可当时并没有目的地,只是听人说打工要去南方,南方经济好,宁可就跟女生说去南方,还不知道去哪,女生就说不如作伴去n城,她说她同村有很多人都在n城,所以宁可就跟着女生一起来了n城。 两个人到了n城以后,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女生去了老乡的家里,宁可背着大包裹茫然的走在这个经济繁华的大城市。 宁可站在一栋大楼下面,抬着头看着这栋高耸的大楼,有几十层高,一层一层的玻璃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一个像玉米一样的大楼,迎着太阳折射出光,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机械玉米一般,大楼威严而立,宁可渺小的宛如一粒尘埃。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楼,在村里的十六年里,宁可见过最好的房子就是村里那些有钱人家盖的小二楼,再高,那就是围着村庄的那一座一座的山。 宁可也没有见过这样蓝的天空,南方的天空跟北方的天空是不一样的,南方的天空蓝白分明,天空的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而北方的天空就算是晴天有时候也会有点蓝中带灰的感觉,总觉得雾蒙蒙的。 原来这就是大城市,宁可眼睛认真的看着这座繁华的都市,这座大都市将来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第33章 季淮生的十六岁生日,做炮灰。 季淮生手机玩的有点累了,他看着宁可一动不动的背影,喊了一声:“宁可?” 宁可猛的收回思绪,看了一眼煤气灶上面的锅,盖子都快溢出来了,他忙打开盖子拿着铲子翻了翻,把盖子放在一边。 “怎么了?哥。”宁可转过身问季淮生。 季淮生侧躺在沙发上看着宁可:“看你发呆呢,叫叫你,走神了吧。” 宁可点了点头:“嗯,想了一些事。” 季淮生坐起来,鼻子嗅了嗅,闻到了锅里的排骨香味:“闻着挺香的。” “嗯,再过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宁可淡淡地说。 “宁可,你还在想你那个前男友?”季淮生问。 宁可摇摇头:“没,想别的事。” “他再找你,记得找哥,哥打架还是很厉害的。”季淮生拍着胸脯认真地说。 季淮生觉得今天的宁可心情一定是很不好,一点也不活泼,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宁可不说话,季淮生都觉得家里安静的要命,季淮生不喜欢这么安静的环境。 他习惯了吵闹的环境,以前即使是住在大别墅里,他只要在楼下,都会打开家里的音响,声音开的巨大,保姆常常被季淮生吵的头又疼,又不敢有意见,只能关上厨房的门,最后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副耳塞。 季淮生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喊了半天阿姨,阿姨都没听见,直到季淮生走进了厨房,才发现阿姨戴上了耳塞。 他从小到大的生活里,好像从来不缺乏热闹,前十五年有筒子楼里的小孩们围着自己跟着自己玩。 那些小孩跟着自己玩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他们的老大,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面拿主意,说白了就是一群不爱动脑子的人。 后来回到了季家,上学学校里的人围着他,是因为家世背景差不多,有些孩子的父母每年求着跟季家合作,所以就拿自己的儿子来哄季淮生。 那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天天跟在季淮生身边给季淮生背书包,跑腿买东西,都是一个贵族学校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却还是分三六九等。 季淮生享受着这些,不,不应该说是享受,他只是被迫顺其自然的接受身边的一切。 从天而降的有钱父母,豪华大别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如果季淮生愿意,估计连上厕所都有人给他扶。 他就从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摇身一变变成了豪门公子哥。 季淮生在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之后,心生怨念,那时候突然觉得季振远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能生了,所以才派人把自己这个流落在贫民窟的儿子给接回家里。 接回来后,季淮生的人生就变成了,被人安排,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让穿什么穿什么,让吃什么吃什么,让去哪上学去哪上学,连过个生日,自己的同学都是父母给邀请来的,结果季淮生连一个名字都叫不上来。 十六岁生日会那天,季振远叶臻叫来的都是季淮生不熟悉的同学,那几个围着他转的同学一个都没叫来,以前季淮生不明白为什么没叫他们。 后来季淮生明白了,那些人的父母是求着跟季家合作的,是季家赏饭吃的,所以没必要去叫,叫来的那些,都是季振远和叶臻要去巴结的人。 所以那天季振远花了好大的手笔,带着那些同学出海去玩,游艇还是临时买的,季淮生本来以为那是自己体面的一次生日,是季振远和叶臻为了弥补自己前十五年没有好好过过生日的遗憾。 季淮生没想到自己只是个炮灰,他只是季振远和叶臻的一颗棋子,季振远要通过这件事,让那些孩子的父母知道季家的实力,这样别人跟季家合作的时候才会放心,才会优先考虑跟季家合作。 怪不得这么大的家业会被季振远搞破产,格局这么小,所以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最后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 季振远的一生失败至极。 “哥,吃饭吧。”宁可把菜端到茶几上,饭都已经盛好了,还给季淮生煮了一碗挂面,还有一个荷包蛋。 季淮生看着天花板发呆,听到宁可的声音转过脑袋看了看茶几上的菜,鼻子嗅了嗅,挺香的,他翻了个身坐起来。 “土豆排骨,这个是豆腐?”季淮生指着那盘白花花绿油油的豆腐问。 宁可点点头:“嗯,小葱拌豆腐。” “一清二白。”季淮生接了一句,宁可难得笑了:“哥,你还挺幽默。” 季淮生看着宁可说:“我这不是看你今天情绪不高涨,出来卖个艺。” “哥,我没不高兴。”宁可笑着说,顿了顿又说:“大概是还有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季淮生关心地问了一句。 宁可抿着唇说:“还有点疼,昨天你上药时候好像戳到伤口了。” “啊?什么?”季淮生有些懵逼,几根面条挂在嘴里没反应过来。 宁可笑了笑:“现在就不说这个了吧。” “那吃完饭,我跟你好好聊聊,昨天就想问你了。”季淮生大口大口的吃着宁可炖的排骨,味道是真不错。 宁可看着季淮生吃西东的表情觉得搞笑,公子哥什么没吃过,吃个排骨还能吃出一副饿狼的感觉。 “哥,你慢点吃,这一锅都是你的。”宁可扒了一点豆腐跟米饭拌在一起,又起身拿了酱油倒了一些在饭里。 季淮生看到他这个动作,感觉奇怪,脸都拧在一起,撇着嘴问:“豆腐酱油拌饭?” “嗯,小时候经常吃酱油拌饭,好吃。”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问:“为什么吃酱油拌饭。” “好吃,”宁可简单回答。 突然季淮生刚刚发呆时候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天花板上面的那块墙皮掉下来了,刚好掉在季淮生的碗里。 “操。”季淮生看着碗里的墙皮,还有墙皮下面那一块排骨,还没来得及吃。 宁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有一块墙皮马上又要掉下来了,宁可立马站起来,抓着衣服刚好兜住了。 “幸好,接住了。”宁可自言自语的扯着衣服走到垃圾桶旁边抖了抖。 季淮生生气的看着那碗面,又生气的看了看那个开裂掉皮的天花板。 “宁可!这个墙也找人刷一下,烦死了,我的排骨还没吃。”季淮生对墙皮的气都撒到了宁可身上。 宁可皱着眉,吞了吞口水,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幸亏这锅排骨没弄到。”季淮生看着那一锅排骨,端起来往边上挪了挪,避开天花板掉皮的那个地方。 “哥,我再给你煮碗面。”宁可说罢就转身准备再去煮一碗面。 季淮生伸手阻拦,阴着脸说:“不用了,我就吃菜吧。” “嗯?不吃面了吗?”宁可好奇地问。 “太麻烦了,还得煮,一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季淮生看着那锅排骨说。 宁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去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和筷子递给季淮生:“好吧,那你把肉都吃掉。” 季淮生皱着眉点点头:“知道了。”顿了顿又继续说:“你那些清单上的抓紧安排上,看着就烦,这些垃圾。” “好,吃完饭我就看,我争取上班之前买好,电线师傅,和煤气罩要过几天,等我休息时候我去找人来弄,可以吗?”宁可认真地说,跟向领导汇报工作一般。 季淮生老板似的阴着脸点了点头,啃着骨头,时不时的看着那一碗闹心的墙皮挂面,结果阴着的脸变的更黑了。 俩人各怀心事的吃完饭,宁可依然自然的去收拾了碗筷,季淮生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回到了卧室。 第34章 你发什么呆?看不见我摔了? 吃饱必犯困,季淮生每次吃完午饭都这样,吃完饭就喜欢去躺一会或者眯一会。 季淮生走进卧室,看着那张一米五的床,想试试新床垫的弹性怎么样,直接整个人蹦起来摔在床上。 人声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坍塌声:“我操。。。。” 宁可听见动静立马扔下碗冲进卧室,结果看到卧室的场景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这位大少爷,把宁可睡了快三年的床给弄塌了,连人带床板的整个人摔在地下,大少爷看着倒是没什么大碍,这床却是已经废了,废的彻彻底底的。 季淮生龇牙咧嘴了半天,胸腔被砸的有点痛,刚刚又扯到手上的伤口了,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他正准备转过脑袋叫人,结果刚转过脑袋,就看见宁可戴着手套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你发什么呆?看不见我摔了?”季淮生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宁可反应过来,哦哦哦了几声摘掉手套立马跑过去扶季淮生:“来,慢点,没事吧?” “没事,我又不是纸扎人。”季淮生心里有气,没人撒只能跟宁可撒气。 宁可笑了笑:“纸扎人可不兴说。”宁可慢慢的把季淮生扶起来,季淮生力气很大的拽着他,宁可本来昨天折腾成那样,又发烧病还没好全。 被季淮生这样一拽,整个人就倒在了季淮生的身上,季淮生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宁可。 “不好意思,哥,你太用力拽我了,我没什么劲儿。”宁可赶忙从季淮生身上离开,害怕这个暴躁矫情的大直男生气。 季淮生自己翻了个身起来,顺势坐在床垫上,看着宁可问:“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宁可也坐在床垫上看着季淮生,有些尴尬,宁可知道季淮生今天肯定会问他,他昨天就看出来季淮生想问了,没想到现在来问他了。 “说话。”季淮生不耐烦的说。 宁可耸了耸肩:“昨天我下班时候他来找我了。” 宁可说了一句又停下了,季淮生瞪着眼抬了抬下巴,宁可又继续说:“然后他就把我带进了厕所,然后就是哥你看到的那样了。” 季淮生拧着脸,满脸不可思议,他死死盯着宁可问:“你没拒绝?” “我拒绝了,我没办法,如果我不跟他走,他会在任何地方那样。”宁可说完垂下了脑袋。 季淮生转了个身正对着宁可,沉声地问:“他?有背景?” “算吧,算我的客人,找我定过几次台,经常会叫我跟他喝酒。”宁可轻声说。 季淮生拍了宁可的脑袋一巴掌:“你谈恋爱不看人吗?” “我,我是被迫的,我那次喝醉了,他把我带走了。”宁可有些委屈地说。 季淮生气笑了,还有这种无耻的人,这是看宁可不是个女生,法律无法制裁他是吧,所以才敢对宁可做这样的事情,又是灌醉带走,又强上了宁可,又是拍照片,还暴力纠缠,这真他妈的是女人中的人渣,男人中的败类。 “他是干嘛的,你知道吗?”季淮生问。 宁可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家里很有钱,酒吧里的老板也不敢惹他。” “行,下次找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会会他,哥现在孤身一人没什么怕的。”季淮生按了按宁可的肩膀安慰道。 宁可笑了笑朝季淮生感激得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收拾好心情,打算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一下,两个人把床垫搬出来,又把这个散架的破床收拾好,这木头床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破木头,宁可找了一根没用的绳子,剪成好几段,把这些破木头捆在一起,和季淮生两个人抱着这堆破木头一趟一趟的扔下了楼。 季淮生来回爬了几趟,人已经快废了,宁可现在虚弱的很,也没力气拉着他上楼,他只能自己慢慢得往上爬。 宁可就站在上面几个台阶一直等他,有时候实在看季淮生累,就朝季淮生伸出手,季淮生都摆摆手拒绝了,有骨气的要做一个不拖累病人的人。 最后一趟搬完,两个人已经都累瘫了,宁可难得的见累,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俩人都缓过劲后,宁可提议,两个人今天晚上先在床垫上面睡,这个床垫有三十公分,直接睡地下也没什么问题,有些矮床也就大概这个高度。 第35章 宁可觉得季淮生像一条懒蛇。 宁可答应在网上买一个好一点的床,所以季淮生勉强同意了,才没拉着他现在就出去买,他怕极了,这一会要是出去,他今天这班怕是都不用上了。 收拾好后,宁可和季淮生两个人就躺在了床上,季淮生准备眯一会,宁可准备上网按照清单买东西。 宁可顺便看了看前两天买的落地架,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拿上来了,放在驿站宁可打算下班自己去拿,季淮生找不到地方,他大概也不会去拿的,又远又累还要爬楼梯。 他觉定季淮生很像一种动物,季淮生就像一条蛇一样,又懒又矫情的一条蛇,你以为他咬发火咬人了,他却只是站起来吓唬吓唬你。 宁可觉得季淮生像一条没有毒,甚至还有一些温度的蛇,虽然难伺候又矫情,但是宁可感觉自己还能对付,不咬人就行。 季淮生躺在床垫上睡了两个小时,中途翻了个身,还蹭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烦躁的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宁可就躺在床上买了两个小时的东西,等东西全部买完,宁可的眼睛都已经花了,他看了看那九万块钱的余额,已经去了四万块钱,他心疼的厉害。 他两三年才攒了两万块钱,买了这些东西就花了四万,季淮生还不让买太差的,宁可抬眼看了看这套房子,这套房子真得配得上季淮生买的这些东西吗。 以后搬家直接去租个毛坯房,然后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宁可看着这破房子,开始为以后做好了打算。 宁可买完东西,看了看三点多,他还可以睡一会,其实宁可还有点发烧,据他的经验来看,应该还有个三十八度差不多,他打算睡一会,合上手机就闭上了眼睛。 季淮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钟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睡着的时候宁可还在床上,这会已经不在了。 “宁可!宁可!”季淮生叫了两声没有人应,他拿起手机想给宁可发个信息,看到有四条未读信息。 【可:哥,给你炒了饭热在电饭煲里,架子到了,我晚上拿上来。】 【安:晚饭吃了吗?】 【安:想请你吃饭。】 【安:可以吗?】 季淮生给宁可回了一条信息,问宁可快递放在哪里,他可以自己下去取,宁可给他发了一个位置,还有一个取件码过来,告诉季淮生门口有备用钥匙,记得拿钥匙出门。 他打算自己去取快递,宁可回来都大半夜了,还生着病,毕竟自己也不是个真废物,怎么能让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天天照顾他这个穷光蛋老男人。 季淮生看着这个安发来的几条信息,觉得这个人奇怪的不得了,请自己吃饭,看来真是来看自己笑话的,还说什么做朋友,发了几次信息不是吃了没就是睡了没,真无趣。 想看笑话就来家里看吧,季淮生觉得无所谓,想看就让他看看自己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然后看够了以后就不要再来烦他了,季淮生没有兴趣天天跟他扯淡,聊那几句没营养的话题。 【季淮:没吃,你买点来我家里。】 季淮生随手回了一句,就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中午那锅排骨都被他吃完了,还喝了很多面汤,刚刚也是被尿憋醒的。 上完厕所回来,季淮生拿着手机下楼去拿快递,安的信息发过来了。 【安:可以,具体地址给我发一个,有什么忌口。】 季淮生勾着唇笑了笑,转身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给他回了信息。 【季淮:8幢8单元六楼,601,没忌口。】 【季淮:顺便给我取个快递,取件码。】 信息发完季淮生把宁可发给他的那个位置转发给了安瑾。 【安:好的,季淮,等我。】 第36章 笑话看完了,滚吧。 他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不是要跟我做朋友么,看看你受不受得了来自于我这个穷酸朋友的使唤,这个世界上的神经病可真多。 季淮生躺在沙发上,玩了几把游戏,他翘着腿两手拿着手机,动不动的骂几句蠢队友,心里还觉得挺轻松的。 难怪那些人动不动要骂人,骂出来人舒服多了,季淮生发现这些年他都是在让别人舒服,自己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痛快的时候,此刻他骂几句人竟然觉得有一丝的痛快。 游戏大概打了四十分钟,家里的铁门被人敲响了,季淮生勾了勾唇,还真来了,真有意思,季淮生起身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整齐的英伦风精英帅哥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高端的打包餐盒,旁边还立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盒里。 季淮生打量了一下那个纸盒子反应过来了,应该是自己让他去取的快递,他又上下打量下英伦风帅哥,帅哥对着他微笑,那微笑看着着实有点帅,能让小姑娘沦陷的那种帅。 但是季淮生却觉得他很装,这个人站在门口格格不入,一看就不像是能出现在这个小区的人,个子都快有门框高了,穿西装这么显高么。 “季淮,不让我进吗?”安瑾站在门口笑着开口。 季淮生点了点头,扬着下巴说:“进来吧,快递拿进来。” 安瑾拿起门口立着的快递抬脚走进门,他站在客厅里抬眼环视了一圈,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平淡如水。 “先吃饭吧,饿了吧?”安瑾把快递立在墙面,拎着外面走了几步把买来的饭放在茶几上。 季淮生靠坐在沙发上,腿一下一下的晃着,沙发跟着他咯吱咯吱得发出响声。 “嗯~买了什么?”季淮生懒洋洋地问。 安瑾把买来的饭打开推到季淮生的面前,季淮生转过脑袋看了一眼。 “土豆炖排骨?”季淮生疑惑地看着安瑾。 安瑾点了点头:“嗯,随便买的,应该会吃吧?” 季淮生勾着唇笑了笑,今天还真是跟土豆排骨杠上了,他看了看一眼另一个菜。 “西湖醋鱼?”季淮生抬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笑着。 安瑾看着他:“这个不吃?” 季淮生凑到他眼前看了看:“你真会买,买了两个我最爱吃的菜。” “是么,那太巧了。”安瑾低着头笑笑,把饭推到季淮生跟前。 季淮生拿起筷子尝了尝那条西湖醋鱼,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嗯,味道还不错。” “嗯,多吃点。”安瑾声音温柔地说。 季淮生笑着问:“你不吃?” “嗯,我吃过了。”安瑾淡淡地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拿筷子指了指刚拿上来的快递:“那你去帮我把那个架子拆一下,给我组装一下。” 安瑾看了一眼那个快递,说“好。”季淮生惊诧了一秒,顿了顿又笑着说:“剪刀就在门口那个柜子上。” 安瑾看了季淮生一眼,就起身走过去,麻利的拿着剪刀快速的拆开,把里面那一根一根的白色铁棍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看了一眼图纸,就蹲在地上开始组起来。 季淮生吃着饭,时不时的转过脑袋看着安瑾,心里郁闷的不得了。 这个安瑾难道真是来跟自己做朋友的,这么使唤都没脾气,是真的那就真是见鬼了。 安瑾认真的安装着这个廉价的落地架,花了十几分钟就组好了,他把组好的架子扶起来,伸手晃了晃,摇摇晃晃的,看着不是很稳。 安瑾又看了看沙发的那一堆衣服,看了看季淮生,开口问:“你是要挂你那些衣服吗?” “不然呢?我是要玩单杠?”季淮生抬眼看了看安瑾,揶揄了一句。 安瑾笑笑:“那这个不够结实。”顿了顿又问:“衣架有吗?” 季淮生用筷子指了指身后的卧室:“卧室柜子里,自己去拿。” 安瑾颔首点头没说话,径直走去卧室,过了几秒拿了几十个衣架过来,是那种铁衣架,外面裹着塑料的那种衣架,跟这个房子很般配。 安瑾走去客厅没有跟季淮生说话,把季淮生身边的衣服拿到另一个沙发上,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统一挂好然后给季淮生挂到新买的落地架上。 “你这看着挺熟练。”季淮生用筷子扒拉着鱼尾的肉,扒了一点放进嘴里。 安瑾垂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只剩鱼头的西湖醋鱼,勾了勾唇:“挂衣服有什么难的。” 安瑾默默地给季淮生挂着衣服没再说话了,季淮生也默默的吃饭,在安瑾挂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季淮生开口了。 “说吧。”季淮生突然说。 安瑾挂完最后一件衣服,转过身看着季淮生问:“说什么?” “说你接近我的目的。”季淮生靠坐着看着安瑾。 安瑾笑笑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季淮生说:“做朋友。”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这种话就别说了。” “实话怎么不能说。”安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轻蔑地说:“笑话看完了,滚吧。” “滚?”安瑾脸色有一些沉,看着像是有些不高兴了。 季淮生下巴扬的高高的,点点头说:“对,听不懂中国话?” 安瑾抿着唇笑着说:“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滚我就滚吗?” 这人是不是有病,季淮生看着安瑾阴沉的脸色,跟刚刚在门口那副模样简直天差地别,他紧紧得蹙着眉,不会引狼入室了吧。 第37章 我真的不是gay。 季淮生没理安瑾了,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吃起来,季淮生终究还是怂了,又穷又怂季淮生都佩服自己怎么做到的,人家一无所有都是滚刀肉,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倒好,反而怂了。 安瑾一声不吭,坐在对面怔怔的看着季淮生吃饭,季淮生被安瑾盯的发毛,眼看着排骨也吃完了,饭也见底了,还能干点什么来呢。 季淮生突然想起了手机上的那个神经病,他自然得拿起手机,打开‘鬼’的对话框,连续发了十几条大傻逼。 结果季淮生就听到对面坐着的人,手机连着响了十几声,季淮生心里有些发毛,不会吧我操,他又连着发了十几声,结果对面人的手机又响了十几声。 季淮生头已经不敢抬起来了,他控制住自己的手别去发抖,打开鬼的资料看了一眼,陆瑾安,安瑾,操!这他妈的不是一个人吗? 对面坐着的人,是那个大傻逼,怎么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的想一想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这下怎么把?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所以这个人昨天是跟着他出酒吧的,我操,服了,昨天在马路边也不是偶遇,是故意拦他的,季淮生此刻觉得自己像个无敌蠢货大傻逼。 把骂了好几天的男人叫到了家里,还使唤这个人家去给他拿快递拆快递装架子,服了服了简直是,这下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跑的话能不能跑出去。 季淮生用余光看着门口,测量了下门口跟自己之间的距离,万一跑的时候被对面那个变态站起来拦住了,那就完蛋了,这个人看着真的不是很正常,变脸又变的快,身上不会是裹着麻袋来的吧,不会把自己敲晕了装在麻袋里带走吧。 “季淮生。”陆瑾安沉声开口。 季淮生头皮一紧,紧紧的蹙着眉不抬头,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该怎么办。 “季淮生。”陆瑾安声音这次更阴沉了。 季淮生心跳加速,肩膀收的紧紧的,他慢慢得抬头看着陆瑾安:“你就是....” 陆瑾安嗤笑一声:“是,我是。” 季淮生头皮彻底拎起来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举在半空中,他尽量平稳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问:“你想干什么。”季淮生说出的话还是发虚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声音里满是胆怯。 陆瑾安凑近季淮生看着他:“你。” “什么你。”季淮生发懵的问。 陆瑾安突然伸手捏住季淮生的下巴:“干你。” 季淮生瞪大眼睛看着他,伸手把他的手打开:“你有病吧,我是直男!” “那要试试才知道是不是。”陆瑾安话说的低沉又严厉。 季淮生抱着沙发上那个发旧的抱枕,怔怔的看着陆瑾安:“你敢,你赶紧走。” “我可没那么好打发。”陆瑾安眼神深邃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这下彻底气笑了,原来不是变态,不是变态那季淮生放心多了,他观察了下陆瑾安的身高,打架应该是打得过的。 “我不想动手,你赶紧走。”季淮生打算还是先劝一下,毕竟打架这种事情两败俱伤,还有一半的几率打不过,季淮生可不想平白挨揍,他怕疼的要命。 陆瑾安站起来,倾身走过来,坐在季淮生的身边,看着季淮生笑着说:“季淮生,你即使现在把我赶走了,你也躲不掉我的。”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心里十万个为什么,他对这个人都没怎么接触过,为什么这个人会看上自己呢,以他这种条件,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找一个落魄的穷光蛋直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上我,但是,我真的不是gay。”季淮生声音里透着无奈。 “我说了,试试才知道。”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认真地说。 季淮生拼命的摇摇头:“我不行,我试不了我试不了。” 陆瑾安看季淮生满脸的恐惧,他顿了顿又说:“你跟我试一次,我可以放过你。” “真的?”季淮生突然看到希望一般地看着陆瑾安,又反应过来得摇摇头:“不行不行,我真的接受不了。” 陆瑾安阴沉地笑了笑,声音邪魅地说:“哦?那我可得天天来找你了。” “大傻逼!”季淮生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又急忙喊:“不对,陆瑾安,你别逼我。” “我跟你无冤无仇,别这样逼我。”季淮生看着陆瑾安,怀里的枕头抱得紧紧的。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说:“可是怎么办呢,我就看上你了。” “你看上我了,你为什么以前不说,现在来说,你是看我现在落魄了是吧,看我现在落魄了没有反击能力是吧,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季淮生皱着眉生气的对陆瑾安喊了一通。 “你知道就行,还算你有自知之明。”陆瑾安不理他的言语刺激,大方的承认。 季淮生看着这个男人,感觉是真的说不通了,如果不答应他的话,他要天天来找自己怎么办,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还会影响到宁可,万一又看上宁可了怎么办,自己不同意转移目标去祸害宁可。 不能让他祸害宁可,宁可日子过的已经很辛苦了,还有一个畜生前男友缠着他,不能陆瑾安祸害宁可,答应他一次应该没事吧,答应他一次为了宁可,为了以后别来烦自己,反正也改变不了自己是直男的事实。 “你说的一次是吧,不会反悔吧。”季淮生问了一句。 陆瑾安笑笑点了点头:“嗯,就一次。” 季淮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悄悄的吐出去,滚了滚喉结艰难的说:“我答应你。” 陆瑾安勾着唇挑着眉看着季淮生,靠近了些,凑在他面前说:“那我们是出去,还是在这里?” “我不出去!”季淮生说。 “好,那就在这里,是在这个沙发上还是里面那张床上?”陆瑾安笑着问。 季淮生皱着眉看了看这个沙发,又看了看眼前的人:“这里不结实。” “嗯,那我们去房间,你要不要去准备一下。”陆瑾安凑在季淮生耳边说。 季淮生耳边感觉到热气,全身发麻,身体紧绷着问,沉声问:“怎么准备?” “我可以帮你。”陆瑾安嗤笑着说。 季淮生忍着男人身体靠近的不适,想了想自己不能受伤,万一跟宁可一样伤成那样,其实不是还得宁可帮自己上药,那自己是直男被人上了的事情不就被人知道了,不行,不能被宁可发现。 “随你,反正你记得你说的话。”季淮生泄气一般得松开怀里的枕头。 陆瑾安弯腰把季淮生扛在肩上走进去了浴室。 季淮生视死如归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披着人皮的男人一件一件扒掉了自己的衣服,他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猎物呢,这么快就被猎人扒光了,马上都要被吃掉了。 他皱着眉带着拯救宁可的决心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季淮生欲哭无泪,只觉得有点崩溃。 “好了,可以抱你进去了。”陆安瑾抱着季淮生走进了卧室。 第38章 不要动,给我抱一下。 季淮生就那样被陆瑾安抱进了卧室,陆瑾安的力气很大,抱着他仿佛像是在抱一个小孩子走路一般。 陆瑾安轻轻的把季淮生扔在床上。 季淮生指了指沙发上那件自己的外套:“麻烦拿那件衣服过来垫一下,这是别人的床。” 不对是自己斥巨资刚买的新床垫。 季淮生你可真牛,刚买了个新床垫引狼入室,找了个人来上自己。 陆瑾安把那件衣服拿过来,抬了抬季淮生的腿放在下面,笑着说:“这么贵的衣服也舍得?” “你在搞笑吗?我现在还有心情管那件衣服吗?我连自己都管不了了。” 季淮生丢脸不丢志气,抬着下巴依然骄傲地说。 陆安瑾走了两步把窗帘拉上,看了一圈准备伸手去开灯,季淮生出声出阻拦:“别开灯了。” “可以。”陆瑾安摸着黑把自己的衣服快速的脱掉。 季淮生听到了一声皮带扣的声音,忍不住紧了紧,恐惧感油然而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瑾安倾身凑过来,季淮生感觉到来自于同性的热气凑过来贴着他,瞬间身体绷的更紧了。 季淮生转过脑袋不对着陆瑾安,陆瑾安扶着季淮生的后颈,在黑暗中幽幽的看着他:“季淮,做好准备了吧,我来了。” “别废话!速战速决,然后出门右转。”季淮生声音低沉地说。 陆瑾安笑了笑没说话,低头含住了季淮生的唇。 季淮生整个人已经懵了,我操什么情况,怎么还上嘴亲了,陆瑾安为什么要亲自己? “你。”季淮生一个字刚发出来,陆瑾安就狠狠得堵住了季淮生的嘴。 季淮生被迫得接受来自于男生的吻,陌生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他拳头紧紧的捏着像是随时随地的能挥拳揍陆瑾安一拳。 陆瑾安有技巧得亲吻着季淮生,季淮生牙关咬的紧紧的,陆瑾安也不着急,反正今天过后他有很多的时间慢慢来。 他要让季淮生有一天求着自己亲他求着自己要他。 “转过来看着我。”陆瑾安松开季淮生的唇,声音压的很低。 季淮生抬手擦了擦嘴,皱着眉不情愿得翻了个身,陆瑾安靠过来吻着他的脸颊。 “别紧张,放松点。”陆瑾安捏了一把季淮生的腰,季淮生慢慢的放松了一些。 陆瑾安摩挲着季淮生的后颈说:“别害怕,感觉会很不错的。” 季淮生起着一身鸡皮疙瘩,不错个屁,他在黑暗中剜了陆瑾安一眼,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季淮生突然咳了一声,眼泪没忍住掉下来,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这下比刚刚在卫生间那种感觉还让人感受,那种不适感很强烈,虽然没有很痛但是很别扭。 “季淮,我劝你识趣一点。”陆瑾安嗓音低沉,听着像是不高兴。 季淮生故意不听他的,整个人还是紧紧绷着,双眼幽幽地在黑暗中看着陆瑾安。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此刻有多少的愤怒,只是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无法反抗的无力感。 陆瑾安突然抓着季淮生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凑在季淮生耳边说:“你非要让俩人都不痛快吗?听话点,可以么?你会很喜欢的。” 季淮生这样确实是自己也不痛快,但是他就是不想让陆瑾安痛快,自己都这样了,还让他痛快。 他看不清陆瑾安,陆瑾安也看不清楚季淮生,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要不是因为季淮生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又怕连累身边唯一的朋友,季淮生才不会搭理陆瑾安。 陆瑾安看季淮生毫无反应又不听话,忍不住拍了季淮生一下,季淮生哼哧了几声才听话一点慢慢放松。 季淮生怕疼怕的要死,手上的伤还没好,这会又紧紧得抓着床单,感觉伤口裂的更开了,刚刚又因为没有理陆瑾安,被凶了,此时感觉哪里都痛。 原来,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是真的。 过了一会,季淮生突然不想跟陆瑾安较劲了。 遭罪的是自己,只想让陆瑾安赶紧结束,以后放自己一条生路。 …… 过了很久很久,这场战役才结束。 “季淮。”陆瑾安贴着季淮生的脸喊了一声。 陆瑾安忍不住动情得喊了一声。 季淮生觉得陆瑾安这一声喊得无比奇怪,明明不是那么熟的人,陆瑾安这一声却像喊爱人一般,声音里都是温柔和情动。 “别喊我。”季淮生挪了挪脑袋跟陆瑾安离远了一些。 陆瑾安凑过来:“别动,感觉如何。” “不如何。”季淮生没什么力气说话,随便答了一句。 陆瑾安嗤笑一声:“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季淮生声音平淡地说。 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透着微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是有感觉的?” “你滚吧,不要言而无信。”季淮生挣开陆瑾安的手声音冷冷地说。 “不想跟我聊聊?”陆瑾安看着他。 季淮生觉得可笑,“请问我跟你有什么聊的必要?” 陆瑾安准备凑过来抱他,被他一把推开,“能不能滚啊,神经病!” “不要动,给我抱一下。”陆瑾安抓住他的手腕双眸沉沉地看着他,眼里都是压迫感。 季淮生简直想哭,为什么会惹上这样的混蛋大傻逼,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马上滚蛋,还要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他抽了抽鼻子,似乎有些委屈,“你走吧,算我拜托你。” 旁边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得抱着他。 过了很久…… 陆瑾安贴在季淮生的耳边,吻住季淮生的耳垂说:“好,我走了,别太想我。” 季淮生头皮紧了紧,声音低哑地说:“陆瑾安,滚吧,赶紧滚。” 陆瑾安留下一声轻蔑地笑,摸着黑穿上衣服就离开了。 第39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直到听见门口传来的关门得声音,季淮生才确定人是真的走了,他艰难地爬起来把灯拍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季淮生摸了摸自己某个地方,也没什么太大的不适,好像也没有肿,突然想到陆瑾安这畜生没戴套,他不会有什么病吧。 季淮生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才爬起来去洗了个澡,全身酸痛骨头像散架了一般,果然是年纪大了。 真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了,以前天天熬夜喝大酒,跟姑娘出去,被拉着折腾一夜都没什么事,现在这么一会就觉得人都快断气了。 季淮生蹲在马桶上,准备好好的上个厕所,顺便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落魄至此,能落魄到这种无力自保的地步,还真是物是人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蹭吃蹭喝的小跟班都开宾利了,自己居然轮到到这个境地。 从此耻辱柱上再添一员。 季淮生在卫生间洗了个澡,火速的回到了卧室哆哆嗦嗦的穿上睡衣,准备打开窗户通通风,他觉得这个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万一晚上宁可回来发现,那自己才是真的没法见人了。 他把自己那件垫在下面的外套直接卷起来扔进了垃圾桶,一番折腾过后,季淮生竟然饿了,他打开客厅的灯,看了看茶几上的剩菜已经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季淮生看了门口一眼,陆瑾安那个小畜生把快递的垃圾还带下去了,这个陆瑾安真分裂,人鬼共存体似的,一会是人一会不是人,还真是个变态。 猛的回过神,季淮生突然想起来,宁可走之前给他做了蛋炒饭热在锅里,季淮生起身打开电饭煲把那碗好看的蛋炒饭端出来。 盘子烫到伤口,痛的季淮生差点把盘子摔了,他饿的前胸贴后背,想着摔了就没得吃了,硬是忍着烫把那一盘蛋炒饭端到了茶几上。 满满的一盘蛋炒饭都被季淮生吃完了,吃饱了季淮生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已经完全忘了刚刚自己怎么被摊煎饼了。 季淮生看了看落地架上那些挂好的衣服,陆瑾安这个畜生还是个强迫症,挂衣服还按照颜色薄厚挂,这小畜生买个菜居然还能买来他最爱吃的两个菜。 吃饱了喝足了,季淮生又像一条懒蛇一样躺回了床上,打开了自己嫌弃的大头电视,下午睡了那么久这会应该是睡不着了,今天说不定能熬到宁可到家。 不知道宁可那个畜生前男友有没有去找宁可,昨天行找过,今天应该不会找了吧,这种事情也没那么难受,为什么那个小畜生要把宁可折腾成那样,季淮生心里又生出了郁闷,打算找个时间还是要跟宁可聊一聊。 宁可今天应该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吧,季淮生看着家里这些破烂 真是一天也看不下去了,打算到时候花钱找个人来帮忙扔一下垃圾。 今天季淮生和宁可俩个人扔那一张破木板床就已经累的够呛了,这些东西要都得两个人扔的话,季淮生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条件,季淮生觉得自己都得累死在楼下。 第40章 陆瑾安是私生子。 季淮生站在客厅里发了一小会呆,转身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脑袋里突然回想起陆瑾安的声音,‘你会有感觉的,你会有感觉的,’季淮生的耳边一直被这几个字重复缠绕。 季淮生紧紧皱着眉,身体居然发生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变化,季淮生伸手去摸了摸,被自己吓了一跳,操不会吧,怎么会想着陆瑾安那个小畜生有反应,怎么会想着刚刚的感觉有反应,老子是直男。 他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闭上眼睛准备硬睡,虽然下午睡过了,但是他现在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乱七八糟的。 本来生活就已经乱七八糟了,再想这种乱七八糟不正常的事情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陆瑾安到家的时候,陆绍阳正在客厅里跟陆瑾年聊天。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抬脚走进客厅。 陆瑾年看到陆瑾安回来了,立马勾着唇笑了笑,热情地跟陆瑾安打招呼:“瑾安回来了?” 陆瑾安淡淡地瞥了陆瑾年一眼,没理陆瑾年。 他径直走到陆绍阳身边打了一声招呼:“爸。” 陆绍阳抬眼看着陆瑾安笑着说:“嗯,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陆瑾安说。 陆绍阳还准备说什么,就被陆瑾安打断了。 陆瑾安说:“爸,我先上楼了。” 陆绍阳脸上地笑容瞬间消失了:“站住,没大没小的,跟你哥打招呼了吗?”陆绍阳阴着脸语气不悦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勾着唇,转了个身看着陆瑾年:“哥。”说罢就转身上楼了。 “兔崽子,你给我下来。”陆绍阳朝着陆瑾安的背影喊了一声,陆瑾安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陆瑾年看到陆绍阳气红了脸,忙安慰:“行了爸,瑾安就这个脾气,我已经习惯了。” “你就惯着他吧,惯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陆绍阳皱着眉满脸地黑青。 陆瑾安上了楼,给自己快速的洗了个澡,就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高级水晶流苏吊灯,又转着脑袋看了看这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房间,看着繁琐又复杂,深色的暗纹墙纸,刺绣的高级窗帘,欧式装修都是欧式风格,处处透露着奢华。 陆瑾安觉得这个别墅,特别像自己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国外电影里那种房子,那种高级吸血鬼家族住的房子,处处透露着诡异。 看着陆瑾年,陆瑾安就觉得陆瑾年就像那个吸血鬼,笑着吸干你的血那种。 他这间卧室的墙上,挂着的画都是百万起步的,就连头顶这一盏灯都要好几十万,还有角落里摆着的大喇叭留声机,也是上百万的价格。 陆瑾安常常想,这昂贵的流苏灯,如果哪天大地震,砸下来的话,可以把他直接砸死吧。 他耸了耸肩,闭上眼睛陷入了思绪中。 陆瑾安是八岁的时候被带回陆家的,陆瑾安是陆绍阳的是私生子。 是陆瑾安的妈妈在死前才联系了陆绍阳,告诉陆绍阳陆瑾安的存在的。 陆绍阳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立马派人去那个小镇上接回了陆瑾安。 如果不是因为陆瑾安的妈妈去世,陆绍阳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世上还有陆瑾安的存在。 第41章 陆瑾安的有骨气妈妈‘林萧然\’ 陆绍阳当年跟陆瑾安的妈妈是自由恋爱在一起的,从大学到工作,再到陆绍阳接手家里的公司,俩人在一起长达十二年。 陆瑾安的妈妈每天都盼着自己有一天将来有一天能穿上婚纱嫁给陆绍阳,可是在两人在一起的第八年,陆绍阳居然背着陆瑾安的妈妈结婚了。 陆绍阳娶了祁薇,跟陆家几乎门当户对的祁家大小姐,而陆瑾安的妈妈林萧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家里的优秀孩子,一个在陆家眼里普通又平凡的律师。 陆绍阳的父亲,看不上林萧然,觉得这么普通的一个女人,这种背景怎么配进陆家,每年赚的钱还没有陆家公司的律师五分之一的薪水多,陆绍阳的父亲自然是看不上的。 陆绍阳的父亲以公司为由,强迫陆绍阳娶祁薇,如果不娶,公司以后不会让陆绍阳接手,等他百年之后直接把公司捐出去,陆绍阳自然是怕的。 他爱林萧然,但是他更爱自己的万贯家财,所以陆绍阳同意了,他打算先跟祁薇结婚,等父亲把公司给自己之后,先想办法跟祁薇离婚,再把林萧然娶进门。 就这样,陆绍阳有了两个家,一个被法律保护的家,和一个不被认可的家,正牌女友的林萧然一时间变成了第三者,林萧然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三年的小三。 直到林萧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跟陆绍阳说了自己怀孕的这件事,陆绍阳当时的反应让林萧然产生了怀疑,林萧然发现,陆绍阳这几年在家里住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说是公司很忙,一个星期有三四天都会出差,很多时候出差了连电话都不会接。 正当林萧然心里疑惑,打算好好的找陆绍阳聊一聊的时候,祁薇找到了林萧然,祁薇告诉林萧然自己也刚知道有林萧然这个人,把陆绍阳跟自己结婚三年的事情告诉了林萧然。 她劝林萧然打掉孩子,好好生活,给了林萧然一张两千万的支票,林萧然当时震怒,把一杯咖啡泼在了祁薇的脸上。 祁薇却没有生气,抬手抹掉了脸上的咖啡,笑着说她理解林萧然,说自己将来也会跟陆绍阳离婚,这些钱她希望林萧然可以拿着去过好日子,不要为了一个人渣浪费了自己大好的青春,又一分钱没捞着。 祁薇这这些话是设身处地的站在女人的角度考虑的,她虽然身为祁家的大小姐,但是祁薇身上却没有那些大小姐的坏毛病,她善良慷慨,果断潇洒。 林萧然就那样看着祁薇,她作为一个律师看得出祁薇那些话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真的为自己觉得不值得。 她一向高傲,自诩人穷志不穷,从来没有占过任何人的便宜,就连跟陆绍阳在一起这么多年,她都没怎么花过陆绍阳的钱。 但是那一刻,林萧然竟然觉得祁薇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她想了想这些年的付出,还有陆绍阳对自己的欺骗,林萧然突然不想持续自己那没有意义的骄傲了。 陆绍阳配不上骄傲的林萧然,他的欺骗和伤害,只配得上一个拿钱就撤退的物质女人。 林萧然接下了祁薇给的那一张两千万的支票,也祝祁薇早日解脱,趁着陆绍阳所谓‘出差’实则是回真正的家的一个夜晚,林萧然潇洒地宛如一阵风,背着一个巴掌大的包离开了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家。 她什么也没有带走,从此就从陆绍阳的世界里消失了。 林萧然最后没有选择打掉孩子,她找了一个江南的小镇开始重新生活,那个骄傲的律师林萧然已经死了,死了的那个林萧然,留在了陆绍阳跟她住的那个房子里。 林萧然在那个小镇生下来了陆瑾安,陆瑾安是在接回陆家后才改的名字,在此之前陆瑾安叫‘林诚’林萧然希望她的儿子做一个真诚的人,希望她的儿子做一个诚实的人。 第42章 宁可习惯照顾人。 宁可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想着回家后先给季淮生把买来的落地架先组起来,再把季淮生的衣服挂好,省的每天放在沙发上上乱七八糟的,让季淮生看着碍眼,心情不好了还要发点脾气。 结果宁可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已经组好的落地架,和挂好的衣服,居然连衣服都挂好了,季淮生叠衣服都不会,平时都是随手乱扔的,今天怎么还挂起来了,还挂了这么多。 宁可疑惑的不得了,季淮生怎么突然这么勤快,居然自己动手了,这太让宁可震惊了。 他带着疑惑走进卧室,打开门抬眼就看到季淮生露着个脑袋,把自己紧紧得裹在被窝里,人已经睡着了。 宁可蹑手蹑脚的拿着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洗了个澡,进去之前又疑惑的看了看客厅里的落地架,衣服挂的整整齐齐就算了,连颜色都挂的很统一,同一个颜色挂在一起,薄的厚的还分开挂了,这有点太不符合季淮生平时懒散地生活习惯了。 他带着一脑袋的疑惑在卫生间快速的洗了个澡。 宁可洗完澡出来,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缓缓地爬上床垫,小心翼翼得掀开被子。 季淮生睡觉都睡到他这边了,没给宁可留多少位置,宁可看了看,侧着睡勉强够,他紧紧得挨着床边躺下来。 季淮生感觉到了动静,微微得动了动,缓缓得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干瘪的后背。 “宁可,你回来了。”季淮生声音哑哑地说。 宁可转过身看着季淮生:“吵醒你了?” 季淮生摇摇头:“没,我睡觉轻,容易醒。” “哥,你嗓子怎么哑了?是不是渴了?”宁可听着季淮生的嗓子哑哑的像个破风箱。 季淮生哑哑的啊了一声,顿了顿说:“可能上火了吧。” 宁可准备起身,季淮生拉住他:“你干嘛去?” “给你拿一瓶水。”宁可说罢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季淮生躺平靠坐起来,先前没感觉,现在有一点点不适,倒也不是难受,就是因为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生出了一些异样,季淮生觉得有点奇怪。 “喝点吧,哥。”宁可把水拧开递给季淮生,季淮生接过来喝了几口。 季淮生笑笑:“宁可,你对谁都这么贴心的照顾吗?” “习惯了。”宁可淡淡地说。 季淮生看着宁可,宁可这句话说的平淡自然,他好像真的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习惯对人好,为什么会有对人好这种习惯呢?这种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季淮生不是很懂。 但是他这时候是真看出来了,宁可是真的只把他当恩人在感激的,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你那个前男友没来找你吧?”季淮生垂着脑袋看着宁可问道。 宁可摇了摇头:“没有,他来一次会消停一段时间。” 季淮生抬手指了指,示意宁可上床睡觉,宁可起身关了灯摸着黑爬上了床。 两人灯关了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都先后睡着了,整个房间里只有微微起伏的呼吸声。 第43章 只有五万了?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宁可买的东西慢慢的一件一件的送到家里,大件都是直接送到家里的。 宁可这段时间白天的时间,每天负责盯着各种师傅,把家里的东西一一换成全新的,然后等师傅走后,如果有时间宁可就会一趟一趟的下楼丢垃圾。 他还是没让季淮生乱花钱,没答应季淮生花钱找人丢垃圾,他宁愿自己一趟一趟的慢慢扔,拆下来的破电视,破冰箱破空调,还有洗衣机,宁可都直接送给了收废品的。 收废品的会自己上来搬走,剩下的宁可就会慢慢扔,季淮生偶尔会帮忙丢个小垃圾。 季淮生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给宁可转了五百块钱,宁可没收,让他一千块钱留着慢慢花,告诉季淮生自己手里还有他的五万块钱。 “多少?只有五万了?”季淮生瞪着大眼睛看着宁可。 宁可看着墙上刚换好的线路,走的整整齐齐的白色电线比墙都白,还有新换的煤气罩,比灶台都新,还有这全新的科技皮沙发,占了大半个客厅,地板上铺了地板革,看着不像毛坯房了,单看这个区域,不抬头看房间的话,倒也还看的下去。 但是只要抬头看一眼,就会产生一种巨大的割裂感,宁可瞬时间还有点心疼这些新家具。 有种清白人被流浪汉玷污的感觉。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季淮生啧了一声,看宁可还在发呆。 宁可看着季淮生:“哥,你知道你让我买了多少东西吗?” 顿了顿又说:“便宜的又不要,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好大的一笔。”宁可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些不满的表情。 “我可没说你撒谎,我只是惊讶。”季淮生看着宁可蹙着眉的样子,怕他误会,声音稍微低的解释了下。 “聚少成多啊,哥,不当家哪知道柴米油盐贵呢?”宁可坐在新沙发上笑着说。 他朝季淮生挥挥手:“哥,来坐坐新沙发,可软了,这布料还防猫抓的。” 季淮生瞥了他一眼,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扬着下巴说:“又不养猫,买什么防猫抓的。” “不买白不买,就差一百块,换个说法它比较结实。”宁可用手按了按,又拿指甲抠了抠。 季淮生看着宁可已经长出来一半的黑头发,对宁可说:“宁可,一会去染个头发吧,你这看着太别扭了。” “行啊,现在就去吧,才三点,还有时间呢。”宁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也觉得该染了,黄色的部分都变的很干燥,吹头发时候都感觉在吹狗毛。 “哥,那个新吹风机真好用,两分钟就吹完了,声音还小。”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几千块呢,能不好用吗?” 宁可当时其实是想买个几百块钱的吹风机的,但是季淮生不同意,非要用他用的那个牌子的吹风机。 季淮生又矫情,每天都要洗澡洗头,不给他买的话,估计每天都要念叨,宁可最后就咬咬牙买了,没想到自己爱的不得了,本来两天一洗的头发,现在都得天天洗,宁可觉得那个吹风机的声音很好听,他每次吹头发听着都觉得很舒服,很解压。 “哥,你前段时间把一件衣服扔在垃圾桶里,是不要了么?”宁可突然问了一句。 季淮生先是懵了一下,又突然尴尬的想起来之前那件事情,淡淡地说:“嗯,不要了。” 宁可笑笑:“那行,你不要那我就拿去穿了,那么贵扔了多可惜。” 季淮生怔住,直勾勾地看着宁可说:“你捡回来了?” “对呀,我都洗了,一两万的衣服你都扔,太任性了也。”宁可撇着嘴说。 季淮生一口老气卡在胸口,他皱着眉看着宁可,尴尬地说:“你喜欢,再去架子上挑一件,哥送你,这件还是扔了吧。” “为什么?这件挺好看的呀。”宁可疑惑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蹙着眉,过了几秒,大声地说:“那件脏了,被我垫过屁股了。” 宁可疑惑不解地看着季淮生,又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磕磕巴巴地开口说:“垫过屁股?哥你没憋住?” “操,宁可你说什么呢?”季淮生都被宁可离谱的言语给惊到了。 季淮生脸黑青地看着宁可,宁可有些怂的看着季淮生,小声地问:“那是?” “我就是放了个屁而已。”季淮生躺在沙发上双臂交叉看着宁可不满地说。 宁可抿着唇笑出了声:“哦,这样啊,那没事。” “赶紧收拾收拾出门。”季淮生不耐烦地催促,那件衣服怕是暂时扔不掉了,季淮生想想都闹心。 “穿新衣服我得去洗个澡。”宁可说罢就起身去卧室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第44章 大小姐又生气了。 季淮生看着天花板上刚刷好的白漆,还有房顶那条遮不住的裂缝,穿个新衣服都要洗澡,这么有仪式感吗?还是被自己垫过屁股的衣服。 这件衣服上现在只写了三个字,陆瑾安,季淮生看到这件衣服,就会想起那个捏着他不让他舒服的陆瑾安。 想想这个陆瑾安还真的挺言而有信的,说了干一次就真的只干一次,这半个多月都没有在联系过季淮生。 一个变态觉悟高的都不像个变态了,难道是已经有新目标了?这个陆瑾安不会真的有病吧,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呢。 “走吧,哥。”宁可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了,正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抬眼上下打量了宁可一番,整张脸瞬间拧到了一起。 他皱着眉说对宁可说:“你照镜子了吗?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宁可穿着洗的领口发白的黑色卫衣,下面一条浅色发旧洗的变形的牛仔裤,穿了一双看着就不是真皮的板鞋,鞋头的褶子看着都快裂了,外面又穿着那件满是印花的冲锋衣棉外套。 “我,很难看吗?”宁可拳手微微缩起来,有一些自卑又有些尴尬,脑袋低着不说话了。 季淮生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去落地架上,翻了翻,扯下来一件米色的衬衫,还有一条裤型很好的休闲裤。 “去换上,你比我低不了多少,裤子应该能穿。”季淮生把这两件衣服塞进宁可的怀里。 宁可呆呆得拿在手里,头也不抬,季淮生烦躁的看着宁可:“别这模样,我又没欺负你。” 季淮生推着宁可去了卧室,给他带上门。 他又从客厅地下的那一堆鞋里面,找了一双简单一些的球鞋拎出来,放在沙发边上。 宁可换好衣服出来后,脸色看着好多了,也没有刚刚那副受气模样了。 “鞋,试试,你多大的脚?”季淮生问。 宁可说:“42码。”季淮生点了点头指了指那双鞋:“问题不大,大一码。” “哥,这不好吧,鞋子也借给我穿吗?”宁可看了一眼那双昂贵的大牌球鞋,又看了看季淮生。 季淮生烦躁得摆了摆手:“别烦,都送你了,别问别拒绝。” 季淮生看着宁可这种小心翼翼的表情会莫名的心烦,自己又是粗线条的人,说话经常也不会想那么多,以前那些人都是天天巴结着自己的,所以他说什么,那些人都不会生气,都会对他笑脸相迎的。 他发现宁可就是在有些话上面,特别的敏感,季淮生觉得宁可是在自卑,但是为什么要自卑呢,这么善良可爱的男孩子,难道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太普通了吗?但是自己现在也是一无所有,还寄住在宁可这里。 越想季淮生就越觉得郁闷,忍不住的脸又拧在了一起。 宁可站在旁边,看着季淮生一张臭着的脸,知道他这脾气是又上来了,这大小姐又不高兴了,他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换上了那一双球鞋。 这样的衣服,这样的鞋子,宁可想都没想过自己能穿上,宁可更没想过还是别人送给自己穿的,一套衣服加起来两三万,宁可两三年才存了两万块钱。 宁可换好鞋子后,站在客厅等了季淮生几分钟,季淮生也去换了一身衣服,俩人才一起出了门。 第45章 笼络人心的陆瑾安。 陆瑾安西装革履得跨着大步子在前面走,旁边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稍微矮一些的男人。 男人手里推着一个行李箱,时不时地颔首跟陆瑾安说话,陆瑾安时不时得点点头。 “说完了?”陆瑾安问。 “嗯。”男人点了点头。 陆瑾安转过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沉声说:“我这个哥哥,只会用这种谄媚地手段来谈合作,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秦远,继续盯着陆瑾年,有什么动静及时跟我汇报。”陆瑾安沉默了几秒后对秦远说。 秦远点了点头:“好的,陆总。” 两个精英模样,皮相好看的男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机场。 陆瑾安和陆瑾年两兄弟,从进公司开始就是针锋相对的竞争关系,大学毕业后,陆绍阳把两个接班人弄进了公司,让两个人一南一北的管着陆家的生意,准备在几年内挑选出陆家最合适的继承人。 陆绍阳在心里其实是更偏爱陆瑾安的,他在心里是想让陆瑾安做陆家的接班人的。 因为陆绍阳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林萧然,所以陆绍阳爱屋及乌,他并不爱祁薇。 所以在陆绍阳知道林萧然为自己生下儿子的时候,他是很高兴很激动的,陆绍阳也因为林萧然的离开伤怀过一段时间,伤怀过后,就将那些对林萧然的愧疚和遗憾都补偿到了陆瑾安的身上。 但是陆绍阳要顾忌公司里那些股东的颜面,还有祁家,他不能太明显的偏爱陆瑾安,所以只能让两个儿子公平竞争。 陆家是做酒店起家的,全国有几百上千家酒店,光五星级酒店就有五百多家,剩下的则是四星级以下,还有快捷酒店为主。 陆绍阳划分了南北方两个区域,陆瑾安负责南方华东区域,陆瑾年则负责华北地区的,这些年,陆瑾安和陆瑾年兄弟两人争先恐后的追着彼此。 陆瑾年开一家,陆瑾年就会开一家,管理方面也好,创新这块也好,两个人都要比较,陆瑾安则是明面上的跟陆瑾年竞争,而陆瑾年则是表面表现的很无所谓,但是私底下为了跟陆瑾安较劲了花费了很多的功夫,用了很多的手段。 这段时间俩人因为抢一个南北交接的地皮又开始明争暗斗的较劲,陆瑾安觉得这个地方离华东地区更近,所以他觉得这块地皮该是自己的,这家酒店将来是要归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 而陆瑾年觉得翻个身就是华北地区了,凭什么要让给陆瑾安,还找陆瑾安好言相劝过。 陆瑾年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陆瑾安都不松口,就是要各凭本事跟自己争到底。 但是陆瑾年没有陆瑾安的格局,在之前他已经输给陆瑾安好几次了,现在陆瑾安手里的酒店比陆瑾年多好几十家。 不管是从酒店营业额看也好,还是开新率,入住率,包括员工这块流失这一块,陆瑾安都比陆瑾年做的好。 陆瑾年觉得那都是陆瑾安下三滥的手段,但是陆瑾年不知道,那只是陆瑾安笼络人心的方式。 陆瑾安大方,他舍得掏自己的腰包去收买人心,他可以大大方方得送建筑工地的老板一间房,老板随时可以来住,永远给他留着。 老板没见过这样大气的老总,高兴之余又感激,工地一开就给陆瑾安尽心尽力,什么都不敢含糊,规规矩矩的把酒店盖好。 陆瑾安有些酒店是开在学校附近的,有时候面临中考高考的时候,陆瑾安都会让学校附近的那些酒店在考试那几天,房间全部半价,好让来陪考的家长和学生可以好好休息。 毕竟那个时候小旅馆和小的酒店都人满为患,在所有的人都在默默涨价的时候,只有陆瑾安在降价,酒店的服务也好,消防也罢,陆瑾安都很用心的在做。 凡是陆瑾安所管辖的酒店,app平台上面都是清一色的好评,没有一个好评是讨来的,好多的长评都是入住的客人真心评价的。 几百家酒店的员工,每年的流失率不超过5%。 而陆瑾年的酒店员工流失率高达28%,陆瑾年觉得陆瑾安就是天生运气好,父亲又偏爱。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陆瑾安做的这些事情在悄悄地收买人心。 陆瑾安对自己的员工从来不含糊,逢年过节,在别的老板发水果发超市卡的时候,陆瑾安直接都是发在工资里的。 清明节这种节日都会多发一千块钱给员工,说是给员工的扫墓买香火钱。 中秋节端午节这种节日,都是随着工资发给员工的,3000-5000元不等,上夜班的员工有多白班一倍的补助,所以酒店里的员工轮着上夜班也不会打瞌睡,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的。 即使是客人凌晨三四点入住,迎接客人的也是收银台员工的全妆微笑服务,给足了每一位入住客人极高的体验感。 陆瑾安还做了很多很多在自己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是在员工心里,在客人心里,都足以记一辈子的事情。 比如陆瑾安会给酒店里大学以下学历的员工,每个月给这些员工父母的账户里打一千块钱。 这些员工虽然可能没有太大的能力,他们学历有限能力更有限。 但是他们勤勤恳恳认真工作,没有这些员工,酒店里很多的工作没有办法好好的完成。 这些基层的员工是酒店最重要的一环,他们看似无足轻重,实则非常重要。 酒店门口的门童也好,门内的迎宾也好,还有餐厅的服务员,住宿部的服务员,客房服务,清洁工,他们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他们是最能接触到客人的,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工作状态,精神面貌,都代表着整个酒店的形象。 陆瑾安对员工慷慨大方,员工当然也会以最好的状态回报陆瑾安,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工作,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决心留在这里。 陆瑾安酒店里的员工,从陆瑾安接手以后,就很少会有离职的,除了一些必须要离开的,剩下的都会选择留在酒店,一副打算干到退休气势。 要说怕倒闭,这些员工比陆瑾安更怕陆家的生意变差,遇到入住率不好业绩低迷的时候,酒店的员工会聚在一起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出问题了,认真的复盘着自己的工作。 陆瑾安这半个月都在出差,每天都忙着跑好几个工地和酒店,每天都会去好几家不同的酒店去感受一下,以客人的身份去感受下。 员工们也习惯了陆瑾安这个习惯,也不会觉得拘谨,只会偶尔过来询问一声需不需要加水,询问下几点吃饭,陆瑾安都会拒绝,到了饭点会跟着客人一起去餐厅吃饭,听一听客人对餐厅的一些评价。 如果有不好的评价,陆瑾安会记下来,然后找餐厅的负责人去沟通,及时进行调整。 这半个月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作状态,所以都没有去联系季淮生。 第46章 宁可染回黑发,更好看了。 陆瑾安坐在办公室里,端着一杯咖啡,浅浅得抿了一口,勾着唇笑了笑。 拿出手机,给季淮生发了个信息。 【陆瑾安:想我了吗?】 季淮生正坐在楼下小区的阿珍理发店,坐在这个又窄还有些脏的黑色收纳凳上面玩手机,老板看他爱干净,还给季淮生屁股底下垫了一个包头发的毛巾。 季淮生看到这个动作的时候,发誓绝对不会来这种小理发店来洗头,说不定头上包的毛巾也是哪个人垫过屁股的。 他看着满地的碎头发,忍不住的嫌弃,装修很简陋,有两个镜子上面的灰尘都积攒的很厚了,也没有擦过,就连刚刚老板给季淮生倒得这杯水里面,上面都漂浮着灰尘和碎发。 这个理发店的环境让季淮生整个人都不舒服,但是宁可非要来这里,他说他在这里染头染才八十块钱一次,季淮生没染过头发,他不喜欢除了黑色之外的其他颜色。 只是他觉得这八十块钱的头发,染了真得不会变成光头吗?宁可说他每一次的头发都是在阿珍理发店染的,剪头发十五块,染头发八十,烫加染才一百五十块。 季淮生嫌弃着这个嫌弃着那个,结果正在看一个无聊的视频,手机消息就蹦出来了。 他看着陆瑾安这三个字,还有他发来的那几个字,脑子都快抽起来了,脸也开始难看。 回还是不回,还是不回来了吧,季淮生决定不回了。 【陆瑾安:不回消息有什么用?】 操!季淮生骂了一句,宁可听到动静,看着镜子里的季淮生问了一句。 “怎么了?哥。” 季淮生抬眼看了看那个脑袋上还烤着个大光圈的宁可,淡淡地说:“没事。” 他拿起手机,吐了口气,用力的打出几个字。 【季淮:你别出尔反尔。】 陆瑾安很快就回了消息。 【陆瑾安:我说我只干你一次,又没说不找你。】 季淮生气笑了,这个陆瑾安跟自己玩文字套路是吧,半个月没找自,季淮生差点已经自己已经逃离虎穴了,原来猎人那根绳子还揪着呢。 【季淮:你到底想干嘛?】 【陆瑾安:追你。】 季淮生是真的气笑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时代了,怎么能遇上这种人,先跟踪自己又连威胁带骗的强上了自己。 上完了晾了一段时间,跟自己来说,要追自己,陆瑾安这种脑袋,怎么没被抓去精神病院关起来。 【季淮:老子不用你追。】 【陆瑾安:我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季淮:滚。】 【陆瑾安:晚上带你去吃饭,拒绝我,我就会去梅花小区找你。】 【季淮:你有病就去治。】 【陆瑾安:这病,得你治。】 季淮生发出了一声嚎叫,老板从那个破破烂烂的收银台看过来,宁可也转过脑袋看着他。 “怎么了哥?还发出狗叫声了。”宁可一脸懵地问。 季淮生嫌弃地看了宁可一眼:“这叫凶狼哀嚎~” 宁可笑了:“哥你真幽默,那你嚎什么呢?” “宁可,能不能搬个家。”季淮生丧气地问了一句。 宁可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搬家?你开什么玩笑,刚买那么多东西。” 季淮生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对啊刚买了四万多的东西,搬哪去呢,再说那个开宾利的傻逼。 都开宾利了,会找不到他这只流浪狗? 季淮生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一面模糊的镜子,想着镜子里有没有鬼,有的话赶紧把他拉进去吧,季淮生现在觉得这个陆瑾安大傻逼比鬼可怕多了。 鬼只吓人,这大傻逼陆瑾安又吓人又吃人又烦人,还捅人,操! 怀着惴惴不安地心情,季淮生又坐在这里发呆发了半个多小时,宁可头发都吹完了,季淮生都没反应过来。 宁可站在季淮生的身边,看着季淮生发呆,站了两分钟季淮生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发什么呆呢?”宁可轻轻地喊了一声。 季淮生回过神,满眼疲惫地看着宁可,无力地说:“染好了?” “嗯,好看吗?”宁可摸了摸刚染好的头发。 季淮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歪着脑袋仔细地看了几眼,诚恳得点点头说:“好看,就是看着更嫩了,跟个未成年似的,奶呼呼的。” 季淮生没忍住揉了揉宁可,宁可黑色头发比黄色好看太多了,就是看着一副好欺负地模样,如果不是这个身高在这撑着,真的看起来像一个刚上大学地学生。 也难得宁可都出来这么多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有那种不好的事情,眼睛里还满是光亮和清澈,太难得了。 “哥,回家吧。”宁可打开理发店的推拉门,示意季淮生先出去。 季淮生看了宁可一眼,抬脚走出理发店,宁可跟在季淮生的身后。 “欸?你不是去上班吗?回家干嘛?”季淮生突然停下来转了个身,宁可差点一脸撞过来。 “我回去换衣服,哥,我不能穿这样去上班。”宁可眼巴巴地看着季淮生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了。 宁可看着季淮生,又奇怪起来了,季淮生又怎么了,看着心情好像又不是很好,每次这种时候,就是有心事,但是问他也不说,宁可也没有办法。 “哥,等下你叫个外卖吧,钱还有吗?”宁可看着季淮生高挺地背影说。 季淮生转过身看了宁可一眼,声音强装淡定地说:“哦,知道了。” 宁可看了一眼时间,有点快来不及了,就小跑了两步追上季淮生,拉着季淮生走快了一点。 “干嘛?进走啊?”季淮生被宁可扯着,步子也快了起来。 宁可看着火急火燎,头发被风吹的一颤一颤:“我上班快来不及了。” “你来不及你先去呗,扯着我干嘛?”季淮生挣了挣,把宁可挣开了。 宁可皱了皱脸又扯住季淮生,着急地说:“哎呀,你不是上楼累吗?我可以拉着你上去,不然你又要叫累。” 季淮生这才恍然得点了点头,跟着宁可得脚步快步走起来。 宁可像拉牛一样把季淮生拉上了六楼,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哥,你是一点劲不使。” “我这是饿了。”季淮生摸着肚子,一脸烦躁地说了一句。 “那你赶紧点外卖。”宁可说完就快速的回到了卧室,快速的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第47章 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 宁可出门时候还提醒了季淮生一句,出门的话记得带钥匙,说完就风风火火得走了。 季淮生看着宁可每天小蜜蜂一样,白天晚上不停歇,这段时间宁可白天也没怎么休息过,家里这些东西给宁可折腾够呛,晚上又回来这么晚,季淮生瞬间愧疚感又上来了。 但是愧疚只是一瞬间,季淮生马上没心情内疚了,他开始心烦了,因为陆瑾安给他发来了消息。 【陆瑾安:我已经在梅花小区门口了,你看你是下来,还是我上去接你?】 季淮生看着这条信息生气的骂了一句,大傻逼请你妈,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 【季淮:不要,门口等着。】 季淮生心里万分郁闷,这个大傻逼到底看上自己哪里了?难道是看上自己这张脸了,喜欢帅哥不会他妈的去照镜子吗? 自己不也长的人模狗样的,偏偏不干人事,非干直男,操! 心生一计,季淮生去卧室里找了一套宁可的衣服,穿了一件领口被洗的泛白变形的黑色卫衣,又找了一条破洞牛仔裤,上面还有几滴洗不掉的油点子。 打开客厅的破旧鞋柜,找了宁可一双白的发黑的帆布鞋,使出了吃奶劲把脚挤了进去,他走回卧室照了照镜子。 简直太好了,果然一副穷酸样,但是还不够,脸太干净了,季淮生走去窗边,打开窗户,从窗户缝里抠了一把灰,嫌弃又艰难得抹在自己的脸上。 觉得还不够,去阳台的水泥地下打了个滚,沾了一身灰,又去照了照镜子,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季淮生鼓着脸带着气走到梅花小区门口的时候,那辆白色的宾利车就停在门口。 真是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让老子这只流浪狗去给你染指染指。 陆瑾安坐在车里,眼睛一直看着小区门口。 在他第n次抬眼后,陆瑾安看到了迎面从小区门口走过来的季淮生。 季淮生一脸灰,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破破旧旧的衣服,鼓着一张河豚脸朝自己的车走过来。 陆瑾安勾着唇忍不住笑了,这个季淮生为了恶心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觉得好玩死了,心里的喜欢莫名的又加了十分。 季淮生用力得来开副驾驶的门,抬脚就上了车,然后用吃奶劲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车门发出巨响,车身跟着震下一下。 陆瑾安歪着脑袋看着季淮生,问:“季淮?心情不好吗?” 季淮生翻了个白眼:“好啊,好的很,要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陆瑾安问。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贵的,什么贵吃什么。” “哦,那只能去我家吃了。”陆瑾安点了点头,把车开出去,声音淡淡地对季淮生说。 “我不去你家,你是不是有病。”季淮生转身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认真地看着路,笑着说:“是有病,所以你要吃什么。” 季淮生坐在座位上狠狠得扭了扭身体,他要把身上的灰全部蹭在陆瑾安的车上。 “随便你,好吃就行。”季淮生饿了,他一饿就心烦,既然只是去吃饭就不能委屈着自己。 陆瑾安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把季淮生带到了一家很高级的餐厅。 下车后,陆瑾安上下打量着季淮生,季淮生眯着眼睛,眼神不善地看着陆瑾安。 “怎么?”季淮生扬着下巴问。 陆瑾安抿着唇笑笑说:“没事,你脏脏的样子,挺可爱,进去吧。” 季淮生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陆瑾安,陆瑾安拉着季淮生的手就走,季淮生用力得挣了半天挣不开也就放弃了。 反正丢人的应该是他,不是自己,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什么人好丢的。 今天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就是出来让陆瑾安丢人的吗,别扭个屁呢。 季淮生看着这个假正经的背影,真的很想照着他的屁股来一脚,让他在高级餐厅门口来个狗吃屎。 第48章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季淮生被陆瑾安拉着脏兮兮的手走进了餐厅,陆瑾安把季淮生按在座位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瑾安坐在季淮生对面,服务员很快过来了,用很奇怪地眼神打量了季淮生一眼,又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了一下陆瑾安。 陆瑾安看着毫无反应,抬眼看了一眼季淮生,季淮生一脸得意的表情,他没忍住笑了笑。 陆瑾安快速的点完了餐,服务员就离开了,离开前还看了两人一眼,一副死都想不明白的表情。 “这家的东星斑很好吃,你爱吃鱼等下尝尝看。”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认真地说。 季淮生嘲讽地笑了一声,歪着脑袋看着陆瑾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 陆瑾安说:“上次那条西湖醋鱼不是都吃完了?” “万一我只喜欢吃西湖醋鱼呢?”季淮生问。 “那吃完这里,再带你去吃。”陆瑾安给季淮生倒了一杯水推去季淮生的面前。 季淮生难以理解地看着陆瑾安。 他是真的难以理解,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陆瑾安为什么要缠上自己。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季淮生皱着眉问。 陆瑾安双手自然得搭在桌上,他的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又白皙,指甲剪的短短的。 这双手那一次握着自己控制着自己的欲望。 季淮生看着精致的陆瑾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甲里的灰,是他刚刚故意在窗户里抠灰尘的时候嵌进去的,季淮生条件反射的抠了抠指甲盖里的灰。 他其实是有洁癖的,但是为了恶心陆瑾安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结果没让陆瑾安恶心到,把自己恶心到了。 “我说的是认真的。”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看了好几秒才开口回答他刚刚问的问题。 季淮生没有抬头,认真的处理着自己手指甲里的灰,随便接了一句:“什么真的。” “追你。”陆瑾安认真说。 “有病就去看,我是直男。”季淮生弹了弹指甲里的灰,本来想去洗个手的,但是洗了气势就下去了,所以季淮生决定不洗了。 陆瑾安敲着桌面笑着说:“话别说的太早。” 季淮生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让它们故意翘起来,看着陆瑾安说:“那你就看着,只要你别强迫我。” “不会,说了就一次。”陆瑾安说,季淮生点了点头,陆瑾安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会等着你求我。” “求什么?”季淮生双手扶在桌上,身体前倾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挑着眉看着季淮生,勾着唇说:“你说呢?” “求你上我吗?”季淮生扬着下巴声音轻蔑地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聪明。” 季淮生咬着牙看着陆瑾安,狠狠地说:“那你得等到进棺材那天。” “那也行,只要我还能动。”陆瑾安伸手摸了摸季淮生脸上的灰。 季淮生瞬间眉头紧皱着,拍掉陆瑾安的手,压低声音说:“别他妈碰我。” “我只说不上你,没说不碰你。”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抬着下巴仔细看了看这张脸。 季淮生看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用力掰掉陆瑾安的手,不想再继续跟陆瑾安说话了。 第49章 陆瑾安的暗恋。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生气,又没办法的样子,觉得太有趣了,这才是真正的季淮生。 灯红酒绿场所那个慷慨大度好脾气的季淮生,只是戴着一张八面玲珑的假面具。 季淮生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脾气还像十年前那样,还是这样,又凶又胆小,又可爱又有趣,是这样的季淮生点燃了陆瑾安那颗悸动的心。 是季淮生让陆瑾安知道,心跳加速的原因是什么,是季淮生让陆瑾安在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陆瑾安曾经有过两个恋人,两个恋人都没有超过三个月,两个恋人都结束在正要发生关系那天。 陆瑾安在结束两次短暂的恋情之后才发现,自己找的那两个男生,身上都有季淮生的影子,他不自觉得在寻找季淮生的影子。 他以为自己对季淮生只是少年时候懵懂得悸动,但是没想到会深刻到连自己都不知道。 两次都是一样,每次在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陆瑾安的脑子里就会出现季淮生脸。 然后那些来自于生理的反应就无端消失了,他从来没想过,季淮生对自己的影响居然可以这么大。 连他本身的欲念都可以因为这个人戛然而止。 陆瑾安是想忘记季淮生的,因为那时候的陆瑾安看不出季淮生喜欢男生,他好像谁都不喜欢。 他觉得季淮生只是开窍晚,因为季淮生对所有的男生都是一副不屑地模样。 所以陆瑾安当时只是暗恋季淮生,他觉得暗恋就是不去打扰。 他会在季淮生的桌兜里放一些零食,或者饮料,会在季淮生放学后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走到住的地方,直到房间亮起灯,陆瑾安才会离开。 陆瑾安暗恋了季淮生三年,他以为只有那三年,但是后来才知道其实从那时候起,季淮生就已经深深的扎根在陆瑾安的心里了。 他像埋种子一样,把季淮生埋在心里,把他冰封在心里,不让他生根发芽,更不让自己去肖想。 陆瑾安以为季淮生喜欢女生,所以陆瑾安并不想让季淮生走这一条路,这条路多艰难,他太知道了,尤其是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 以后要继承家业,要结婚生孩子,要把家族延续下去,陆家还有陆瑾年,就算陆瑾安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陆家的香火也可以得以延续。 但是季淮生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如果季淮生喜欢女生,被自己强行带歪了,陆瑾安怕季淮生会恨自己会埋怨自己。 高中过后,陆瑾安再也没有见过季淮生,他出国了也没有再听到过季淮生的消息,大学以后陆瑾安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季淮生。 梦里睡着的时候会梦见季淮生,穿着校服懒洋洋的模样,醒着的时候会想起季淮生第一次见自己时候,对自己微笑的模样。 那时候陆瑾安觉得自己应该是想谈恋爱了,所以才谈了后面那两次短暂的恋爱,但是那两次失败的恋爱结果告诉他,他爱季淮生。 陆瑾安那时候很痛苦,他很疑惑,为什么会爱季淮生呢?暗恋怎么会变成爱呢? 季淮生三年里没跟自己说过几次话,他也没有走进过季淮生的生活,每天看着他身边围着一群人。 这样怎么会爱呢,陆瑾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后来每一次想到这件事,陆瑾安就感觉头痛又心烦,就干脆不想了,爱就爱吧,不管了。 结果陆瑾安三年前,无意中跟着贺林去喝了一次酒,那一次刚好是季淮生的生日,三年前季淮生的生日。 他跟着贺林去了酒吧,贺林热情的跟季淮生打招呼,季淮生扬着下巴懒洋洋的招呼了贺林一声,没有看到身后的陆安瑾。 陆安瑾看着季淮生身边如同高中时期一样,围了一群人,跟高中不同的是,现在季淮生的身边还围了很多好看的女生。 每次见季淮生,身边都会有妙容较好的女生,陆瑾安那两年厚着脸皮跟着贺林去蹭饭蹭酒。 有时候白天在办公室里拼命工作,就是为了晚上能跟着贺林去见季淮生。 陆瑾安每次都坐在角落里看着季淮生被包围,陆瑾安的心里隐隐作痛,有时候贺林会开着车送季淮生和女生去酒店。 季淮生搂着女生坐在后排,陆瑾安坐在贺林的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着季淮生,他心痛难忍,又无法言喻。 什么时候发现季淮生不对劲的呢,跟着贺林的最后两个月。 陆安瑾会时不时的往边上挤一挤,靠坐在椅背上,这样可以看到季淮生偶尔转过来的眼神和侧脸。 季淮生喜欢双手搭着沙发,靠着沙发椅背,看着中间的舞台出神。 陆安瑾没有错过季淮生每一次转过来的眼神,但是季淮生没给过陆瑾安一个眼神,季淮生是转过脸跟旁边的女生说话的。 但是陆瑾安从季淮生的眼睛里,看不到对女生的喜欢,他甚至看出了呆滞,季淮生的眼睛里是空洞的,仿佛像没有灵魂一般,人在这里心思却不在这里。 他觉得季淮生身在热闹中,灵魂却早已出窍了,就这么麻木着每天灯红酒绿的过着日子。 季淮生麻木的喝酒麻木的朝舞台鼓掌,麻木的应对着身边的人,来者不拒的喝酒,别人要什么就给什么,麻木的搂着美女去开房。 那时起陆瑾安觉得季淮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陆瑾安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事情的人,察觉到季淮生这种状态后,陆瑾安就找人去打听了季淮生家里的详细情况。 第50章 你真是有病。 原来季淮生是十几岁才被接回季家的,那就是陆瑾安去参加季淮生生日宴的那一年。 季淮生刚被接回来一年,季淮生的爸妈还有一个女儿。 听说那个女儿活泼开朗被养的很好,只比季淮生小三岁,那季淮生这种状态是不是因为家里的关系。 陆瑾安那时候刚进集团没多久,后来的那一年陆瑾安基本每个月都在到处跑,就没时间再跟着贺林去找季淮生了。 他想等自己稳定一点,重新计划计划,再去接近季淮生。 但是没想到的是季淮生家里突然破产了,这个消息让陆瑾安觉得措手不及,打破了陆瑾安所有的计划。 陆瑾安突然不敢找季淮生了,那段时间陆瑾安怕季淮生想不开,自己有时间就自己跟着季淮生,自己没时间就找人跟着季淮生。 陆瑾安看到季淮生有几次想寻死,正准备冲出去阻拦的时候,季淮生自己怂了。 陆瑾安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切入点,去接近季淮生,正在心烦的时候,季淮生就给自己发来了自信。 “你点这么多菜,不吃看着我干什么?”季淮生被陆瑾安盯得烦,忍不住烦躁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收回眼神,看了看桌上的菜,什么时候端上来的都没反应过来,才不到半个小时菜就都上齐了。 “看你吃。”陆瑾安说。 季淮生翻了个白眼:“你是真有病。”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又在啃排骨,脸上还挂着灰,拿筷子的手也都是灰,但是吃饭的人一脸无所谓,这种样子有趣极了。 当年季淮生16周岁生日那天,家里的保姆也做了一锅排骨,季淮生其他的菜都没怎么吃,一个人吃了大半盆的排骨,陆瑾安就坐在离季淮生很远的地方看着季淮生。 “你觉得我喜欢男的是病?”陆瑾安驴头不对马嘴地问。 季淮生头也不抬,语气很不好地说:“喜欢直男是病。” “嘴硬也是病。”陆瑾安语气淡淡地说。 季淮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假正经。” “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瑾安勾着唇笑了笑。 对面的人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一双发怒的眼睛似乎要变成一把刀把他捅死。 陆瑾安不再说话,拿了一双新筷子,把那条东星斑背上最嫩的肉夹在碗里,把鱼刺处理了下,放进了季淮生的碗里。 季淮生看着碗里放进来的鱼肉,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他妈烦,我会吃。” “别跟我闹脾气。”陆瑾安眼神幽深地看着季淮生。 “我他妈...”季淮生刚抬眼准备再骂一句,看到陆瑾安眼神有点阴森,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这大傻逼万一给他惹怒了,再干自己一次得不偿失。 算了。 “知道了,你自己吃。”季淮生敷衍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这才收回略凶的眼神,勾着唇笑了笑,继续给季淮生剔着鱼刺。 季淮生看着碗里接二连三放进来的鱼肉,感觉这饭还没吃就已经快饱了。 季淮生从来不知道,有钱人还能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这么无耻变态。 自己有钱的时候他妈的跟扶贫似的,天天不是带人吃喝玩乐,就是陪人睡觉,睡完还要给人转钱送礼物。 结果现在穷了,还被人硬缠硬上硬追,季淮生烦都快烦死了。 一顿饭吃下来,季淮生都快撑死了,这会正坐在陆瑾安的副驾驶一下一下得打嗝。 嘴里还散着一股东星斑的味道,跟吃了一条生鱼似的,恶心的不得了,季淮生发誓再也不想吃东星斑了。 “吃完饭了,该,送我回,家了吧?”季淮生打着嗝断断续续地说。 陆瑾安凑近季淮生,看着他的眼睛:“再坐一会。” “坐个屁呀,我要回去睡觉。”季淮生身体躲开了一些,不耐烦地说。 车里没开灯,但是季淮生看了陆瑾安一眼,陆瑾安的眼神幽深又有些冷冽,季淮生还有一些怕。 怕陆瑾安这个大傻逼直接给他弄后排去。 “那去你家坐一会。”陆瑾安死死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皱着眉目视着前方,看着空旷的马路:“就坐这。” 陆瑾安点点头问:“你跟一个男生一起住?” “你怎么知道?”季淮生惊讶地看着他。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笑了:“跟着你看到了。” “你是变态吗?”季淮生身体都快躲到车窗上去了。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没说话,顿了顿说:“嗯,所以你乖点。” 季淮生手偷偷的想打开车门,结果发现自己安全带还系着,突然泄气的耸了耸肩,跑了又怎么样呢,还是会被追上被抓回来的。 “行,你别搞我就行。”季淮生认命似得点了点头。 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声音低而沉地说:“那我现在,要亲你了,乖点。” 季淮生艰难的滚了滚喉结,咽了一口夹杂着东星斑味道的口水,眉毛拧的紧紧的。 “我能拒绝吗?”季淮生还是想荒野求生一下。 陆瑾安面无表情得摇摇头,季淮生服了,季淮生没眼看得闭上了眼睛。 第51章 我提醒你,保护好自己。 陆瑾安凑近季淮生的唇,慢慢地用自己的唇吻住了季淮生的唇,他感觉到季淮生的嘴唇颤抖了一瞬。 他吻着季淮生的唇,一下一下轻轻的吻着,像亲吻一件珍宝似的。 季淮生牙关紧咬着,一点也不想配合他。 季淮生感觉自己的唇被陆瑾安含住,他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跟女人接吻的感觉不一样,很奇怪又有一些酥麻。 陆瑾安嘴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季淮生觉得不难闻,尼古丁的味道,好像还有些上头。 “你好了没?”季淮生不耐烦地问。 陆瑾安睁开眼看了看他,“没有……” 季淮生被陆瑾安按住脖子,力道很温柔,他此时竟然没有那么抗拒。 男人大概都喜欢尼古丁的味道吧,尼古丁会让人的大脑产生多巴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抽烟。 陆瑾安像是没有耐心了,眼前的人紧紧的咬着牙齿,跟个誓死守城的将士一般。 “松。”陆瑾安沉声道。 季淮生不理会,牙齿咬的更紧。 突然陆瑾安用力得咬了季淮生一下,季淮生骨头硬,在心里痛叫了一声,忍着没出声牙关依然紧紧得咬着。 他的双手紧紧得抓着自己的裤子,像是在极力地忍耐一般。 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能亲完真他妈烦死了,就这么两片肉有什么好吃的,来来回回亲有病似的。 “张嘴!”陆瑾安捏着季淮生得后颈沉声地说。 季淮生木讷地看着陆瑾安,陆瑾安蹭着季淮生的嘴唇,声音低而严厉地说:“嗯?” 这句嗯吓到季淮生了,满满的威胁意味。 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沉的可怕。 季淮生听出来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再不听话干死你。 他脑子突然一震,汗毛都立马竖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晕目眩眼前都是五彩斑斓的万花筒。 陆瑾安用力的按着季淮生的脑袋重重得亲吻他,像是要把季淮生吃掉一般。 “季淮~” “季淮生~” 陆瑾安一声声地喊他,声音钻入季淮生的耳朵。 他像个傀儡一般,任由眼前的男人亲吻。 头有点晕,车里太闷了很想开一点窗子,他觉得自己要呼吸不上来。 接吻怎么还会缺氧,陆瑾安太凶了,季淮生用眩晕无比的大脑想着。 陆瑾安吻够了松开季淮生,大拇指摸了摸季淮生的嘴唇,勾着唇说:“脸上灰这么多。” 季淮生拍掉陆瑾安的手:“说灰你摸嘴干什么。” 陆瑾安抿着唇说:“本来想沾点口水,给你擦擦脸的。” 季淮生笑出了声,无语地说:“你是真恶心。” “跟你住那个男孩子,他不是直男。”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说。 “你瞎说什么!”季淮生蹙着眉心虚地说。 陆瑾安笑笑:“我看到过,有个男人找他。” “所以呢?”季淮生不示弱地看着陆瑾安。 “所以我提醒你,保护好自己。”陆瑾安说地很认真。 季淮生离谱地看着陆瑾安,保护好自己这个人真好意思说,他自己才是最危险的人。 “你才是最危险的。”季淮生淡淡地说。 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脸:“越危险越迷人。” “你可少自恋了。”季淮生掰开陆瑾安的手。 “未来有什么计划吗?”陆瑾安问。 季淮生脱口而出:“混吃等死。” “可以,那恐怕得好几十年。”陆瑾安说。 季淮生抬着双脚踩在陆瑾安的车上:“不用,你忘记我现在破产了?”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踩在车上的脚,蹙了蹙眉,这个人又在故意找事情了。 “你准备给我洗车?”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脏兮兮的帆布鞋问。 季淮生脚上用了用力,转过头说:“可以啊,有钱吗?” 陆瑾安看到季淮生大脚趾蜷缩着都顶出来了,这鞋子怕是小了,大概是酒吧那个服务生的。 他打开驾驶室的门,走到副驾驶,弯腰把季淮生单手抱出来。 季淮生突然被人抱住,条件反射得搂住陆瑾安的脖子,还没开口问陆瑾安要干什么。 陆瑾安就打开了后排的门,他弯腰把季淮生放进后排,自己也挤进去。 季淮生半躺在车座上,惊恐得看着陆瑾安,都快吓尿了,这大傻逼不会临时起意要干自己吧。 季淮生忍不住得紧紧夹着屁股,双手垫在身下捂住自己的屁股。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这个迅速得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 “捂着干什么?”陆瑾安问。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你,你要干嘛?” 陆瑾安凑近季淮生,季淮生手捂的更紧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声音急色地说:“你别,你说了就一次。” “你想多了。”陆瑾安亲了亲季淮生的嘴唇,坐直了身体。 季淮生还没反应过来陆瑾安要干什么,陆瑾安就抓着季淮生的腿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打开了后排的灯,快速得解开了季淮生的鞋带,把那双帆布鞋脱下来。 季淮生靠坐着双手撑在座椅上,无比惊诧地看着陆瑾安,疑惑地问:“你?脚控?” 陆瑾安敲了敲季淮生地脑袋:“脑子坏了?” “啊?”季淮生还没反应过来,陆瑾安又脱掉了自己的袜子,一只大手握住了季淮生的脚。 季淮生条件反射想抽回脚,被陆瑾安死死捏住:“别动。”陆瑾安沉声道。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给个痛快话。”季淮生疑惑难以消除,暴躁脾气又上来了。 他这段时间发现自己脾气特别的容易暴躁,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脾气这么差。 季淮生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挺和善的,这几年都没跟一个人发生过什么争执,怎么现在跟宁可也好跟陆瑾安也好,总是忍不住就来了脾气。 做人上人的时候都没什么坏脾气,现在变成底层无业人员脾气还见长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给你看看脚。”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说。 季淮生一脸问号:“看脚干嘛?” 陆瑾安皱着眉看着季淮生:“你没必要这样。” “啊?”季淮生顶着一脸问号蹦出一个字。 “不管你穿什么,对于我而言都一样,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还穿小鞋,不疼?”陆瑾安蹙着眉看着季淮生,语气不悦地说。 “噢你说这个,没事。”季淮生这才反应过来,陆瑾安说的是什么。 宁可这双鞋确实是小了,但是就这种情况下,季淮生哪还顾得上脚挤不挤鞋小不小,这会反应过来了,才感觉脚趾头有点疼。 这个陆瑾安怎么知道他穿的鞋小一码的,又没拿鞋底对着他。 这人不是鬼变的吧?太可怕了,不然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说之前天天跟着贺林,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会跟港片鬼片里那种鬼一样吧,只有自己能看的到的那种鬼。 陆瑾安面无表情的给季淮生揉着脚,一声不吭的看着前挡风玻璃,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淮生就像看鬼一样看着陆瑾安,一个男人突然冒出来,突然要缠住自己,还把自己干了,又说追自己。 现在还给自己捏脚,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捏脚,这不嫌脏吗?宁可这双鞋还挺脏的,这也太诡异太恐怖了。 季淮生想着自己的生辰八字不会是拿去被人给自己死去的儿子配了阴婚,不会是这人生前是gay家里不同意然后想不开自杀了,天天给家里托梦,家人没办法所以给他配了阴婚吧。 一定是自己突然破产了变的孤家寡人,所以生辰八字也被人知道了,一看这个人没家没口的,就把自己这个活人给人配了阴婚。 “这双鞋不要穿了。”陆瑾安按完脚给季淮生把袜子穿上,看着季淮生冷冷地说。 季淮生皱着眉说:“哦,也不想再穿了。” 陆瑾安打开车门下了车,手上拎着那双帆布鞋,朝前面那个垃圾桶走过去,直接把鞋子丢进了垃圾桶。 第52章 柔韧性还挺好。 季淮生伸着脑袋看着陆瑾安离去的背影,我操这大傻逼,把我的鞋子给扔了,等下怎么回去,真他妈的是缺根筋的玩意。 对了看看陆瑾安有没有影子,都说鬼没有影子。 季淮生挪了挪屁股坐在靠门的位置,伸出脑袋看着陆瑾安,看了两眼他放心得耸了耸肩,有影子不是鬼,不是鬼就行。 陆瑾安一句话没有说,直接弯下腰把季淮生抱起来,重新放回了副驾驶,自己也回到了驾驶位。 “陆瑾安,你是不是傻逼?”季淮生看着陆瑾安问了一句。 陆瑾安没理会他,点了去梅花小区的导航就把车开了出去。 “问你话呢?你把我鞋扔了,我等下光着脚走回去?”季淮生见陆瑾安不理人,怒气上来,抬脚踹了陆瑾安一脚。 陆瑾安顺势捏住季淮生的脚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柔韧性还挺好。” “装聋是吧。”季淮生挣不开,又蹬了一脚。 陆瑾安用了一点力,季淮生被捏的生疼,陆瑾安又摸了摸刚刚用力捏过的地方。 “我会抱你上去。”陆瑾安这时才回答了季淮生的问题。 季淮生坐起来用吃奶劲把脚收回来,惊讶地看着陆瑾安:“你有病别害我,我不想丢人。” “你可以把脸埋起来,听话。”陆瑾安话说的温柔,声音却阴沉地厉害。 季淮生叹了口气,又在威胁自己,每次说这个听话就是在给季淮生下最后通牒,季淮生无力挣扎,说不听讲不明白,谁让自己是被饿狼盯上的猎物呢。 捕猎者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季淮生现在没有一点反驳的能力。 难怪人人都想往上爬,难怪没钱的人想有钱,有钱的人想有权,有权有钱的就想统治别人,站在最高的金字塔顶端,俯瞰众生,决定众生的生死。 这该死的世道,季淮生第一次感觉到普通人有多难,第一次感觉到反抗和拒绝可以这么地无力。 陆瑾安直接把车开到了季淮生住的单元楼下,他停好车打开车门把季淮生抱下来,轻松自如的把季淮生抱上了六楼。 季淮生紧紧的搂着陆瑾安的脖子,生怕这个人把自己摔地下,就这种又脏又窄的楼道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到时候残了这个陆瑾安肯定拍拍屁股就走了,还追个鬼。 到时候自己万一摔个半身不遂或者高位截瘫,连个推自己上厕所地人都没有。 “发什么呆?钥匙。”陆瑾安用脚勾开坏掉的防盗门,看着木头门沉声地说。 季淮生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掏钥匙,陆瑾安把他抱紧了一些。 “你开。”陆瑾安把季淮生抱在门前,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说:“这个门不好开。” “怎么不好开?”陆瑾安垂眼看着季淮生问。 季淮生说:“要两个手,一个握着门把手,一个拧钥匙,还要往上抬一抬才开的开。” 陆瑾安蹙着眉看着季淮生说:“我放你下来,你抱着脖子,踩在我鞋子上面。” 季淮生点了点头,陆瑾安慢慢得把季淮生放下来,季淮生伸着脚找了几次,慢慢得踩在陆瑾安的皮鞋上面。 陆瑾安带着他往前挪了两步,手上拿着钥匙,按照季淮生说的方法快速得打开了门。 “这就开了?”季淮生有些佩服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嗤笑一声:“很难开?”陆瑾安把人抱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半个多月没来,这里大变样了。”陆瑾安抬眼看了一圈,感慨道。 季淮生得意的扬起下巴说:“那当然,都是我斥巨资买的。” “小男孩很辛苦吧。”陆瑾安插着口袋淡淡地说。 季淮生尴尬了一瞬,又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也干活了,你知道什么。” “看着不像会干活地样子。”陆瑾安走了两步坐在季淮生身边。 季淮生往边上挪了挪:“你可以滚了。” “嗯。”陆瑾安起身拿了一双拖鞋给季淮生放在地下,没看季淮生一眼就离开了。 季淮生看着那个被关上的木头门,脸瞬间变得又黑又青,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大傻逼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陆瑾安下了楼抬眼看了看那个亮着的客厅,上了车开着车就离开了梅花小区。 季淮生这个人住在这种地方能住习惯吗?他住在这里应该很麻烦别人吧。 脾气又差,又懒又矫情,那个小男孩看着又有点唯唯诺诺很好欺负的样子,肯定天天会被季淮生指使,呼来喝去的。 季淮生住在这里每天都吃什么,他开车进来的时候看了看小区门口的饭店,都是一些很小的餐馆,看着也不是很卫生,这种东西季淮生应该不会吃吧。 那年生日时候,好几个保姆一起做了几十个菜,季淮生每个都尝了一口,不好吃的都直接吐掉了,那些专业的阿姨做的饭他都这么挑剔,这里这些饭他能吃得惯吗。 陆瑾安今天抱着季淮生的时候,感觉季淮生很瘦,腰上都没有什么肉,轻飘飘的,以前看着也没这么瘦,脸也瘦了很多。 必须尽快的让季淮生接受自己,这样才好安排,可是季淮生这个人真的很倔。 第53章 老子叫,陆,瑾,安。 季淮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呆,就起身去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他刚洗完澡吹完头发,正准备上床,手机铃声响起,是宁可打开的。 季淮生怔愣了两秒,宁可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干嘛,他接起电话:“宁可。” “哥,哥,他又来了,他又来了。”宁可的声音急切又害怕的在电话那边响起。 季淮生瞬间身体发毛,他语气镇定地对宁可说:“你去厕所先躲起来,关上门,我马上去。” “好,哥,哥,我现在就在厕所,他在外面敲门,”宁可说完在电话那边恐惧地叫了一声。 “宁可电话别挂,找个地方放起来,等我。”季淮生也有些着急,他顾不上换衣服,在客厅的落地架上随手扯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季淮生点开了对话录音,手机紧紧得贴在耳朵上,宁可在电话那边不说话,听着声音哆哆嗦嗦的,他又听到了有人踹门的声音,还伴随着辱骂声。 他在路边随手拦了个出租车就去了宁可上班的酒吧,进酒吧的时候还因为穿着被酒吧的保安拦下来。 保安看季淮生风风火火一脸着急得跑进来,以为他是来找事情的,就把他拦住了,他告诉保安自己是宁可的哥哥,保安才把人放进去。 季淮生跑得飞快,一路问了两三个人才找到那个厕所,刚跑到厕所门口,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厕所里面,抬脚踹厕所隔间的门。 “宁可,你在里面吗?”季淮生走进厕所问了一句。 宁可的声音怯怯地从隔间内传来:“哥,我在这,我在这里。” 那个男人听到宁可的声音,转过身看着季淮生拦住他:“你谁啊?” 季淮生没给他一个眼神,走过去把人推开,站在隔间门口看着门板说:“出来吧,哥来了。” 那男人听到季淮生自称是宁可的哥,嘲笑了一声走过来,掰着季淮生的肩膀问:“你他妈是他哥?” 宁可这时候打开隔间的门从隔间里出来,躲在季淮生的身后,红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到宁可躲在季淮生身后,脸气得又黑又青,走过来就要拉宁可,被季淮生拦住了。 “小子,你想干嘛?”季淮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畜生。 小畜生抬着下巴一副嚣张模样:“你身后那个,是我的人。” “高铭阳,我们已经分手了!!!”宁可在季淮生身后大声喊道。 “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句?”高铭阳指着宁可狠狠地说。 季淮生一巴掌拍掉高铭阳不礼貌的手,沉声道:“别逼我跟你动手,兔崽子。” 高铭阳眼神移到季淮生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快十一月的天气了,这个男人穿着高级真丝睡衣,还穿着一个大牌的外套。 他嗤笑一声,看着宁可说:“我说呢,怎么不跟我好了,原来是傍上新大款了?” 宁可眼睛红的像一只发怒的小兔子:“高铭阳你别侮辱人,他是我哥。” 季淮生抬手拦住宁可想要蹿出去的身体,低声说:“你别说话。” “你这哥哥还挺贴心的?什么哥哥啊?宁可?是你干哥哥?还是被哥哥干?”高铭阳污言秽语地说,脸上一副轻蔑地表情。 季淮生眯着眼睛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掐住高铭阳的脖子,把他拎的脚离地,咬着牙说:“我警告你,以后别来找宁可,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我都能对付你。” 高铭阳抬脚想去踹季淮生,被季淮生一膝盖肘狠狠的撞了一下,高铭阳咳嗽几声脸憋的通红,眼睛泛红地看着季淮生:“你他妈到底是谁?你敢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是谁?你听好了,老子叫,陆,瑾,安,去查一查背景,看看你惹不惹得起我。”季淮生一字一句咬着牙看着高铭阳说。 高铭阳被季淮生的气势吓的胆子都快没了,季淮生手上的力气无比的大,高铭阳突然松了,眼神缓和下来,声音颤颤地说:“我错了,别掐了,掐死我你还得偿命。” 季淮生看到这小畜生吓怂了,才缓缓地松开手,眼睛深沉的看着他:“记住你说的话,否则我会让你这辈子下不了床。” 高铭阳看着季淮生,心里又气又怕,不敢惹季淮生,又觉得丢面子,把眼神转到宁可身上指着宁可说:“宁可,我就看这个陆瑾安能玩你多久,等他不要你了,我还是会来找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高铭阳说完就转身甩了甩胳膊离开了。 “滚!滚!你个王八蛋。”宁可朝着高铭阳的背影大声的骂。 骂完后宁可突然蹲在地下哭了,大声的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缠着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季淮生蹲下来摸着宁可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安慰着他,轻声说:“宁可,别怕,有哥在,哥保护你。” 宁可哭的更大声了,有人想进卫生间上厕所,刚踏进来看到这幕场景都吓的退出去了。 季淮生转过头看了一眼,对宁可说:“我们出去。” 宁可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季淮生离开了卫生间。 季淮生拉着宁可在洗手池旁边洗了个脸,他看着宁可说:“还能上班吗?” “嗯,能。”宁可洗完脸扯了一张纸擦了擦手、 季淮生看着宁可哭红的眼睛,满是心疼,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 “你去上班吧,我去你换衣服那里等你。”季淮生拍了拍宁可的肩膀。 宁可抬眼看着季淮生,眼里都是感激,他点了点头,把季淮生领到了员工休息室。 季淮生被宁可带到员工休息室,宁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还找了一件自己留在这里的厚外套,他盖在腿上,就转身离开去工作了。 他看着宁可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心酸,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每天过的这么辛苦,还要被人渣纠缠,自己又没有反击的能力。 今天对那个高铭阳撒了个谎,用了陆瑾安的名字,但是这个陆瑾安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季淮生也不知道,如果高铭阳真的去查,万一查到陆瑾安的背景还没有他大,会不会马上回过头来找宁可麻烦。 如果陆瑾安知道自己用他的名字去当挡箭牌,会不会生气也来找自己的麻烦,真的是烦死了,为什么底层的人连自保都这么地无力。 第54章 季淮生还是适合打光棍。 季淮生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烦恼,世界上是不是会有很多像宁可这样的人,被无赖纠缠又无力抵抗,那人生过的该多么地绝望和艰难。 他又想想陆瑾安对自己的纠缠,瞬间更烦了,有钱人真他妈的混蛋,季振远是,高铭阳是,陆瑾安也是。 难道身在底层就要任人鱼肉吗? 宁可晚上哭的那么伤心,整个人都在发抖,那个高铭阳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宁可才会这么害怕他。 那么坚强乐观宁可,对人的容忍度那么的高,高铭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宁可才能那样愤恨的让他滚,承认他是畜生。 凌晨两点,宁可下班了,准备换了衣服跟季淮生一起回家。 他走到休息室的时候,看到季淮生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个休息室一般没有人来,大家基本都是上班的时候来换个衣服,下班就直接回去了,只有宁可每天晚上下班必须换上自己的衣服,才会回家。 如果那晚宁可不是穿着这套制服,就不会被高铭阳盯上,宁可讨厌这套衣服,但是又为了那一千块钱妥协。 每次做服务生的时候,宁可去给客人上酒的时候,看到那些盯着自己看的客人,都会莫名的害怕,总会想起高铭阳。 宁可轻轻得走进试衣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站在季淮生的身边,轻轻得拍了拍季淮生的肩膀。 “哥,回家了。”宁可轻轻地喊了一声。 季淮生埋着的脑袋动了动,缓缓得抬起头看着他:“嗯,走吧。” 他慢慢坐直身体,两条胳膊都已经麻痹了,手指也麻了,季淮生坐在凳子上缓了缓才起身。 宁可把掉在地下的那件衣服捡起来,季淮生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抱歉,忘记这件衣服了。” “没事哥,这个衣服已经不穿了,就是放在这里偶尔盖盖。”宁可把衣服卷了卷放进自己那个柜子里。 “走吧,哥。”宁可锁好柜子就拎着季淮生离开了酒吧。 他发现季淮生的方向感特别不好,两个弯以上的地方他就找不到了,这个人胆子又小,方向感又差。 宁可觉得如果季淮生去玩密室的话,一定会把自己吓死在那里面。 两个人在酒吧门口打了个车就回到了梅花小区,宁可一路上都有好几个疑问,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季淮生,怕他又大晚上炸毛,就忍住了没问。 上楼的时候,宁可走了几步发现季淮生没有跟上来,还站在楼下看着他。 宁可有些疑惑,他看着季淮生问:“怎么了,不上来?” 季淮生蹙着眉看着宁可,耸了耸肩说:“你不拽我上去?” 宁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懒蛇又不想爬了,他走下台阶朝季淮生伸出手,季淮生拽住他的手腕。 这才乖乖的跟着宁可上了楼,宁可发现了,季淮生的手腕力气是真的大,但是人也是真的懒,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上个楼拽的他摇摇欲坠。 季淮生好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宁可一样,一点力都不出,他怕摔着季淮生,只能使出吃奶劲拎着他往上走。 上了六楼以后,宁可累死了,蹲在地下大口大口的喘气。 季淮生盯着宁可的后脑勺问:“这就没劲了?一趟一趟扔垃圾时候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宁可双臂垂落抬头看着季淮生:“哥,我那时睡了一觉,第二天白天精神了,我这刚下班,今天周六,我还哭了很久很累的,又拖着你,你一点劲都不舍得出。” 季淮生不高兴啧了一声,蹲下来准备好好跟宁可掰扯掰扯:“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刚刚的劲都找你的时候用完了,我都是跑着下楼,跑着去小区,跑着进酒吧的,你个没良心的。” “啊?哦、噢、不好意思哥,误会你了。”宁可尴尬地看着季淮生,这运动量跟速度对于季淮生来说,算逃命的速度了吧。 季淮生都用逃命的速度来救自己了,自己还说季淮生没舍得用劲,一时间又开始愧疚了。 “对不起,哥。”宁可认真地跟季淮生道歉。 季淮生脸上的表情从有些难看变成了无比难看,他拍了宁可的脑袋一巴掌:“你的对不起是捡来的?动不动就说。” “赶紧开门,冻死了。”季淮生烦躁得起身催促了一句。 宁可哦了一声,立马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季淮生一进门就胡乱把衣服鞋子脱掉扔在沙发上,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他觉得身上脏死了,还穿着睡衣去公共卫生间。 还跟那个小畜生近距离接触,太晦气了,得好好的洗洗这人渣味。 宁可看着丢在沙发上的衣服,他走过去拎起来摸了摸季淮生这套睡衣,这个应该不能机洗。 他准备等季淮生洗完澡,自己洗内裤的时候顺便把这套高级的真丝睡衣手洗掉,不然季淮生肯定会把它丢进洗衣机洗。 宁可又把季淮生踢的这一只那一只的球鞋捡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好,他叹了口气,为季淮生以后的生活惆怅起来。 他觉得以季淮生这脾气和性格,还有生活习惯,得找个什么样的老婆才能过下去? 那多少得有点自虐倾向,或者冲着季淮生这张脸才能过下去吧?万一他以后没办法自力更生,说不定还得靠老婆养,那那个女人也太惨了吧。 宁可觉得,季淮生还是适合打光棍。 “宁可,去我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给我拿条内裤。”季淮生在卫生间里喊了一声。 宁可哦了一声,走进卧室打开季淮生床头的抽屉,里面跟垃圾堆一样,好几条内裤扔在里面,爱干净的懒蛇还给抽屉里铺了厚厚的纸巾。 他随手拿了一条,把门推开个缝儿,给季淮生递了进去。 季淮生穿好内裤就打开门出来了,身上冒着热气,跟从锅里爬出来似的,宁可没反应过来还站在门口。 一个没注意季淮生的胸膛就撞上了自己。 “我靠,你怎么没走?没撞着你吧?”季淮生歪着脑袋看了看宁可。 宁可低着头没说话,垂着眼睛看着季淮生的腰线,居然还有人鱼线,这懒蛇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身材怎么这么好。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在?”季淮生推了推宁可的脑袋。 “哦哦,我没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宁可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笑笑:“我洗完澡不出来,住里面?” “行了,赶紧洗澡吧,早点睡。”季淮生说完就侧身走出去进了卧室。 第55章 你觉得我这么帅,能靠脸吃饭吗? 宁可傻傻的站在卫生间门口又愣了几秒,才回到卧室拿了换洗衣物,进去的时候把季淮生的高级真丝睡衣一道拿进了卫生间。 季淮生洗完澡这会一点都不困,看了看时间,两点半左右,他打开新买的电视打算看看,随手按开遥控器就把遥控器扔在了一边。 他突然想起了陆瑾安,好奇的想查查这个陆瑾安到底是干嘛的,于是打开手机搜索了下陆瑾安三个字。 陆氏集团,旗下有一千多家酒店,是一家上市公司,季淮生嘴里念叨了半天,整个人怔愣住。 陆瑾安的家世背景这么硬?陆氏集团的二公子?我操? 这他妈不是变态啊?这是个金龟婿!!!! 季淮生整个人已经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遭遇是福还是祸,自己现在穷困潦倒,居然被这么一个36k金龟婿缠上了。 要不要去抱陆瑾安的大腿,现在抱大腿还来不来得及,跟了陆瑾安人生岂不是重新回到巅峰? 季淮生你有没有出息,你是个直男,怎么能为了过好日子把屁股端给别人呢。 不行要坚守底线,坚守原则,我是直男我要有尊严,不可以为了过好日子送去给人上。 万一哪天这个陆瑾安腻了一脚把自己蹬了,自己到时候岂不是腚财两空。 底线底线,季淮生你是直男,你的底线就是你的屁股,绝对不能为了金钱低头。 不然等到老了,一把年纪的时候,屁股岂不是会噗噗噗,成为别人最讨厌的那种浑身散发臭味的老头子。 既然这个陆瑾安这个有背景,那个高铭阳应该暂时不会来找宁可的麻烦了吧,只要我一直住在宁可这里,他就不会来找宁可的麻烦。 宁可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看着季淮生坐在床上皱着眉看着电视发呆,他发现季淮生现在总是动不动就要发呆。 他走到窗户边上拉上窗帘,宁可看着这个新买的窗帘,米色的新窗帘有些云卷纹的突然,摸着也很舒服。 宁可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侧过头看着季淮生的侧脸,好精致的一张侧脸,他觉得季淮生这样淡雅的样子,比穿的花里胡哨要帅很多。 季淮生长的帅,是根本不需要多加修饰的那种帅,他裹一块烂布你也会觉得他很帅,他穿的高调又奢华反而会觉得有些奇怪,虽然那些衣服很贵,但是依然觉得那些衣服配不上季淮生。 “哥,你真帅。”宁可没忍住夸了一句。 季淮生回过神看着宁可,笑着说:“我知道。” 宁可笑了:“哥,你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我这叫真诚。”季淮生淡淡地说。 季淮生从小被夸到帅,这话他都快听麻木了,帅是他唯一可以大方承认的优点了,宁可夸他善良他不敢当,说他是好人他不敢当,但是这个帅季淮生受得起。 “宁可,你觉得我这么帅,能靠脸吃饭吗?”季淮生问了一句。 宁可蹙着眉看着季淮生:“哥,靠脸吃饭有很多种,你说的是哪种?” “别太累的。”季淮生眨着眼睛淡淡地说。 宁可认真的想了想,别太累的长得帅的到底可以干什么,他的圈子太小了,都是一些普通人底层人,高层的圈子宁可没有接触过,他只能在自己有限的圈子里给季淮生提供参考意见。 季淮生现在没上过班,就算是出去上班,他也得从头开始,从小喽喽做起。 但是季淮生这个人服务员肯定是做不了的,又累又受气,有时候还要被客人摸屁股,男客人女客人都有。 以他这个脾气,万一生气了把客人揍了,或者把东西砸了,应该赚的钱都不够自己怕赔,到时候自己又不能不管他,说不定还要拿出自己那两万块钱。 “哥,就拿我们酒吧来说吧,最轻松的就是男模。”宁可淡淡地说。 季淮生眼睛亮了,看着宁可有些兴奋的问:“男模?真的?” 宁可点点头:“真的,我说过的,你比我们酒吧那些男模帅太多了,他们还化妆,不像你,你洗完澡更帅。” 季淮生凑过来一点,问宁可:“那我能去你们酒吧上班吗?” 宁可皱了皱脸,表情十分古怪地看着季淮生:“你确定你要做男模?” “对啊,我试试。”季淮生认真得点了点头。 季淮生大概是不了解男模的意思,他玩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叫过什么男模女模,只是一群人喝喝酒,看看表演,身边围着一大群人,哪还需要什么男模女模。 宁可以为季淮生混迹酒吧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男模是做什么的,可以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季淮生不会做那些事情,只跟客人喝喝酒唱唱歌就可以了。 “那明天我带你去跟王经理聊聊吧。”宁可看着季淮生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就伸手关掉了灯,拿起遥控器按掉了电视,闭上眼准备睡了。 宁可看着季淮生,生出了一丝担心,他真的能去上班吗,但是这个人总要踏出第一步的吧,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也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宁可钻进被窝里转过身,在黑夜里看着季淮生,闭上眼睛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56章 季淮生只能是陆瑾安的。 周末一大早,贺林就给陆瑾安打了个电话,约陆瑾安去打保龄球,两个人打了一个多小时,贺林喊累了,两个人就坐在休息区休息了一会。 贺林看着陆瑾安,陆瑾安看着别人打保龄球。 “瑾安,你最近怎么样?”贺林问。 陆瑾安没看他,淡淡地说:“想问什么就问。” 贺林笑了,乐着说:“明知故问,季淮生呗。” “嗯,还好。”陆瑾安转过脑袋看着贺林说。 贺林皱着眉,不满意地说:“我发现跟你说话是真费劲,我问一句你答几个字。” “怎么,你没听明白?”陆瑾安眼神淡淡地看着贺林。 贺林凑近,手指比划着说:“我想知道更多,懂吗?” “一个男人,别这么八卦。”陆瑾安依旧是表情淡淡地。 “说说你吧,你刚刚哭着离开的那个男生怎么回事?”陆瑾安抬眼看着贺林问。 贺林撇了撇嘴:“结束了,在一起时候我就说了,只在一起三个月,时间到了非不同意分手,我跟他说再不同意,钱就还回来,然后就哭着走了。” 陆瑾安摇了摇头,看着贺林,不以为然地说:“你没打算谈一个稳定的吗?总换来换去有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也想跟你一样啊,能惦记一个人这么多年,可我发现,我好像那个爱无能?”贺林无奈地说,满脸地烦躁。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那是你还没遇到,会遇到的,遇到之前悠着点吧,别早早废了。” “但愿如此,赶紧来个人收我吧,哥不想流浪了。”贺林靠着沙发仰天说了一句。 突然贺林往陆瑾安身前一凑,笑着说:“今天去酒吧么?好久没去了。” “可以,给你个面子。”陆瑾安笑了笑,又说:“去蓝星吧。” 贺林疑惑的看着陆瑾安:“为什么去蓝星,蓝星离的远。” “换个环境。”陆瑾安面无表情地说。 “那行吧,听陆总的,陆总请客吧。”贺林叹了口气。 陆瑾安摇了摇头:“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请。” “为什么?”贺林问。 陆瑾安说:“你不是以抠出名吗?” “行吧,你说的对。”贺林笑笑没再说话了。 贺林其实不抠门,只是那两年跟季淮生混迹在一起,季淮生大方所以就显得贺林抠,季淮生每次去什么地方玩,都习惯先充卡,根本没给过别人掏钱的机会。 贺林每次有几次想去买单,都失败了,季大少爷走哪都是会员,卡里都有钱,他又常常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对季淮生很热情。 他想过跟季淮生做朋友的,贺林觉得季淮生这个人慷慨又大方,心眼也不坏,交个朋友也没事,但是季淮生身上却总有一种距离感,仿佛对谁都淡淡地。 对谁都毫不在乎,你看季淮生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其实内心都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季淮生总是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贺林还因为这件事情郁闷了一段时间。 贺林那时候跟着季淮生玩了一段时间后,其实不想继续跟季淮生一起玩了,但是就在他打算不找季淮生玩的时候,陆瑾安出现了,就带着他去了一次。 之后,陆瑾安就天天催贺林像催命似的,贺林没办法,只能每天给季淮生发信息,约季淮生出来玩,给季淮生组局,陆瑾安就天天跟在贺林的身后当透明人。 贺林也放弃了跟季淮生交朋友的想法,既然人家不愿意,只需要狐朋狗友那就做狐朋狗友好了,从此贺林心安理得的跟着季淮生吃喝玩乐。 没想到季淮生最后破产了,贺林那时候还想问问季淮生需不需要帮忙,借点钱给季淮生,但是贺林又觉得季淮生心高气傲,一定觉得自己是去笑话他的,一直没敢去联系季淮生,默默地一声不吭的躺在季淮生的微信里。 前段时间之前混在季淮生身边那些人去看了一个明星的演唱会,季淮生还给他们点赞了,自己还发了一条朋友圈。 贺林当时看到那条朋友圈,庆幸自己没去找季淮生,那些人去看个演唱会都把季淮生刺激到了,自己要是把钱捧在季淮生的跟前,会被季淮生摔一脸吧。 没想到陆安瑾还看上季淮生了,陆安瑾这个人藏的可真深,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贺林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陆瑾安想去那个酒吧,看看能不能看见宁可,想观察观察那个小男孩呆在季淮生的身边,危险不危险,会不会对季淮生有想法,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他不会给任何人接近季淮生的机会,任何人都不行,季淮生只能是陆安瑾的。 第57章 我想靠脸吃饭。 “哥,你好了没啊?”宁可坐在沙发上催促季淮生。 “好了好了,催什么!”季淮生一脸不耐烦地从卧室走出来。 季淮生为了今天的面试,穿上了唯一的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一件大牌的休闲西装,还有一件衬衫,西装裤,配上了那双意大利纯手工的高端头层牛皮鞋。 宁可看着笔挺的季淮生,跟个王子一样站在这里,想着王子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卖笑讨生活,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地不忍心。 “哥,你考虑好了吗?”宁可皱着眉又问了一句。 季淮生双手插着口袋点了点头:“好了,走吧。” “你知道男模是干嘛的吗?”宁可再次询问了一句。 季淮生又不耐烦了,啧了一声,黑着脸看着宁可:“你看我像傻子吗,赶紧走吧。” 宁可看季淮生脾气又上来了,也不继续说了,蹙着眉跟在季淮生的屁股后面就出门了。 季淮生此时对生活满怀希望,他抬着潇洒的步子,扬着下巴,帅气逼人地跟着宁可走进了蓝星酒吧。 宁可把季淮生带到王经理的办公室,白天宁可给王经理打过电话了,说他哥哥想来这里上班,王经理就让宁可晚上上班的时候把人带过来面试一下。 王经理坐在办公桌内看着季淮生,脸上都是不解和不可思议,他看着宁可问:“你什么哥?” “认的哥哥。”宁可说。 王经理点了点头,对宁可说:“你先去上班好了,我跟你哥聊一会。” 宁可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季淮生一眼就离开了办公室。 “坐吧,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王经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问季淮生。 季淮生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看着王经理淡淡地说:“季淮生,二十七。” “二十七,年纪是有点大了,不过你看不出来,不碍事。”王经理看着季淮生,像打量商品一样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面无表情地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秃顶男人,我是看不出来,你这脸看着四十多,头顶看着倒是像六十几,综合起来也有五十多了。 王经理看着季淮生这张脸,是心生喜欢,他们酒吧还没有这么帅又这么有气质的男模,但是这个人看着气质不像是什么普通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自己贵好几倍,难道是假货?因为人帅所以穿着像真的。 “你为什么想来做男模?”王经理问。 季淮生答:“想上班。” “那为什么不选择做别的?”王经理又问。 季淮生眯着眼想了想说:“别的不会,我想靠脸吃饭。” 王经理笑了,这么自恋又实诚怎么做到的,他抿着唇问:“看你好像并不缺钱。” “缺,家里破产了。”季淮生面无表情地说。 王经理瞪大了眼睛,现在的富二代心理素质都这么强大了吗,破产了这么快就能适应,还能下海做男模,这心理强大王经理差点一口气呛在气管。 他咳了一声问季淮生:“会喝酒吧?脾气怎么样?” 季淮生认真的想了想,喝酒,喝酒的时候脾气还是挺好的,他觉得自己可能矫情但是脾气应该还挺好的。 “会喝酒,脾气可以。”季淮生抿着唇笑了笑回道。 王经理被这个笑给怔住了,真假不明地一个笑,话说的很肯定,但是王经理却觉得季淮生说的话有点不可信。 这个人看着脾气就不怎么样,但是冲着这张绝美绝伦的脸,他还是打算给季淮生一个机会。 “那你今天可以上班吗?”王经理问。 季淮生点点头:“可以,有钱吗?” 王经理笑了笑,俯身凑近说:“有,选了你就有。” “好,那安排吧。”季淮生一个面试男模的人,口气却像老板一样。 王经理觉得新鲜好玩,也没有生气,换酒吧里其他的人,要是敢跟他这么说话,高低不得被这个中年就地中海的男人骂一顿。 季淮生被王经理领进了一个房间里,那个房间里坐了好几十个男生,看起来年龄都不大,据季淮生观察年龄应该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有好几个沙发,这些人挨着坐在一起玩手机,看到王经理领着人进来,都抬眼看过来。 “来来来,儿子们,今天新来了一位小伙伴,叫季淮生,大家欢迎下。”王经理朝在坐着的男生们喊了几句。 那些男人有些热情,有些不热情,有些头都没抬,一起鼓了鼓掌,好像这是一个经常做的动作,季淮生觉得应该每一个人来做男模的人都是这样被带进来的。 季淮生看了一眼秃顶老王,还叫儿子,老子才不要你这样的爸爸呢。 王经理眼睛看了一圈,看到左边的沙发上有个空位,手指了指对季淮生说:“你坐那去吧,然后在这等着就行了,晚上会有人来带你们出去的。” 季淮生看了一眼那个空位,点了点头就径直走了过去。 王经理看了看季淮生走过去的背影,真有型,应该会很受欢迎,有变成头牌的潜力。 他看了一眼这个粉色的沙发,有点脏,忍了忍还是坐下去了。 第58章 季淮生上岗了。 季淮生无意中瞟了一眼旁边坐着那个男生脚上的鞋,那底厚的得有十公分左右。 旁边的男生看到季淮生在看自己,笑了笑主动跟季淮生打了招呼。 “你好呀,季淮生。”男孩歪着脑袋打招呼。 季淮生转过脑袋看了看他,戴着一只银色的耳环,脸上还擦了粉底,好像还涂了点口红,眉毛画的很黑,看的季淮生很别扭。 他没仔细看过男人化妆的样子,这冷不丁的怼在自己脸跟前,还是挺震撼的,尤其这个男孩还对着自己笑,脸上看着干巴巴的,纹路都皱在一起。 五官长的挺精致的,为什么要化成这样子,男模得化妆? 自己不会也要化成这样吧,我不要!太难看了。 “你好。”季淮生过了几秒才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叫宋冉。”宋冉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宋冉,记住了。” “你刚刚在看我的鞋子。”宋冉笑着说。 季淮生又看了一眼那双黑色的厚底鞋:“嗯,没见过。” “个子不够,鞋子来凑。”宋冉笑了笑又说:“我只有一米七四,男模身高要一米八以上。” 季淮生觉得有些奇怪,要一米八以上的直接找一米八的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为难的让身高不够的人穿这样的鞋子。 “直接招身高达标的不就行了。”季淮生说。 “哪有那么多身高又高长的又帅的,你以为都像你呀。”宋冉笑着说。 季淮生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哦原来还要看脸。” “那当然,男模本来就是看脸的。”宋冉翘着二郎腿说。 季淮生看着那双二郎腿空中的晃悠的厚底鞋,想着这么厚的鞋子,走台子时候不会摔跤吗? 万一摔了,这脚脖子不得骨折,这也太为难人了,季淮生又陷入了难以理解的思绪中。 陆瑾安跟贺林两个人吃完晚饭就来了蓝星酒吧,此时正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聊天。 “瑾安,这酒吧还没上人呢,来这么早干嘛?”贺林靠坐在椅背上双腿自然的岔开。 陆瑾安目视着前方点点地说:“人多时候来,好位置就没了。” 贺林点了点头想想陆瑾安说的也有道理,刚刚两个人去点了一堆酒,两个人今天为了喝酒,特意都没开车。 陆瑾安看到一个服务生推着推车走过来了,是那个小男生,跟季淮生住在一起的小男生。 小男生染了黑色的头发,看起来更精神更好看了,一身廉价的服务生制服都遮不住脸上的精致,小男孩朝他们这桌走过来。 “您好,您二位点的啤酒。”宁可笑眯眯地对陆瑾安和贺林说。 贺林抬着下巴,顺着灯光看着这个长相精致的服务生,唇红齿白看着年纪不大。 “你成年了吗?”贺林离开靠背,倾身往前看着宁可问道。 宁可抬头露出了标志性地笑容:“成年了,十九岁了。” 宁可认真的一瓶酒一瓶酒拿起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 “十九岁就出来上班了?”贺林问。 “嗯,出来两三年了。”宁可微笑着回答,宁可老实,人家客人问他就随口答了。 陆瑾安看着这个小男生,小男生有点讨喜,他转过头看着贺林,贺林好像都对这个小男生产生兴趣了,那季淮生会不会也对这个男生有兴趣。 “你做服务员多浪费。”贺林说了一句。 宁可弯着腰蹲在地下问:“两位客人,酒需要帮您开吗?” 陆瑾安点了点头:“开吧。” “我是做营销的,服务员周末才会做。”宁可一边用起子开酒,一边笑着回答贺林的问题。 贺林o着嘴巴点了点头,笑着说:“那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找你订台。” 宁可眼睛亮了,点了点头说:“好呀,那谢谢你啦。”他赶忙从紧绷绷的裤子里掏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贺林扬着下巴加上了宁可的微信,宁可开完酒就礼貌的离开了。 陆瑾安看着贺林那副模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是真闲不住。” “说什么呢,别误会,真打算找他订台,之前那个营销坑我钱,骗我充卡说打折八折,结果只有一第一次打八折,我看他比较老实。” 贺林一下一下点着手机,认真的对陆瑾安说,随手给宁可改了个备注‘蓝星营销’ “嗯,但愿如此。”陆瑾安拿起一瓶啤酒灌了大半瓶。 贺林抬手拦住,不悦地说:“现在就喝上了,一会再喝,果盘零食还没上来呢。” “贺林,你多大了,每天还吵着吃水果零食。”陆瑾安嫌弃得瞥了贺林一眼。 贺林切的发出一声嘲讽:“某些人二十六了还处男呢。” 陆瑾安差点被贺林一句话掖着,陆瑾安淡淡地目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第59章 你好,我叫宋冉。 陆瑾安和贺林坐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陆瑾安感觉自己吃水果都快吃饱了,贺林还是不让他喝酒,说氛围没到,愣是不让喝,拿起来就被抢下去,他没办法只好放弃挣扎了。 酒吧的人才慢慢多起来,前面的散座,和后面的卡座也慢慢地坐满了人,贺林吃着水果零食,西瓜参着话梅一起吃,偶尔还啃啃鸡爪。 陆瑾安被贺林这个吃法恶心到,嫌弃地说了一句:“你就不能一样一样吃?” 贺林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你懂什么,这样会有吃出新的味道。” “可以,你继续,往你那边坐坐,味道恶心到我了。”陆瑾安手指了指,让贺林坐过去一点。 贺林无奈得挪了挪屁股,嫌弃地看了陆陆瑾安一眼:“事真多。” 顿了顿又道:“瑾安,就我们喝酒多没意思,找两个人来喝吧?” 陆瑾安说:“找什么人?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寒暄。” 贺林摆摆手:“不找别人,找俩男模。” “男模?”陆瑾安疑惑地看着贺林。 贺林点了点头:“嗯,就是陪喝酒,陪玩骰子,你要想,还可以带出去。” “带出去?那不就是小姐?”陆瑾安蹙着眉说。 “你不带出去,他就是喝酒的,哎呀别烦了,叫不叫?” 贺林不想跟陆瑾安这个榆木脑袋解释这些。 陆瑾安眨了眨眼,说:“那你叫吧,别叫太多,吵。” “行。”贺林抽了纸巾擦了擦手和嘴,就起身去点人了。 没一会贺林就回来了,笑着对陆瑾安说:“点了两个安静点的。” 陆瑾安没情绪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人就过来了。 两个男生,一个个子比较高,一个看着比较高,但是比例却有点奇怪,朝陆瑾安和贺林走过来。 贺林看到人过来了,让出了座位,拉着一个男生坐在自己身边,手指了指另一个男生,让人坐在陆瑾安身边。 陆瑾安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男生,坐的有一些近,他挪开了一些,男人对着陆瑾安笑了笑。 “你好呀,帅哥,我叫宋冉。”宋冉笑着朝陆瑾安伸出手。 陆瑾安瞥了一眼男生伸出的手,又想起贺林说的,这些人可以带出去,感觉有些介意,并没有伸手去跟对方握手,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你好。” 宋冉感觉到客人不想跟自己握手,自然的收回手,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看了看贺林,已经跟身边那个男生聊起来了,还拿着酒喝起来了。 “要聊些什么吗?还是玩骰子喝酒?”宋冉看着陆瑾安的侧脸问了一句。 陆瑾安转过脸看着这个脸白的吓人的男生,淡淡地说:“喝酒吧,骰子就不玩了。” 宋冉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他觉得今天这钱赚得很容易,不用陪玩游戏,也不用被人占便宜,也不用拍马屁,这个客人看着又高冷,好像还很嫌弃自己,大概是两个人酒喝不完了,所以才找了人来喝。 宋冉知道,这些有钱的客人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做男模的人的,在他们的概念里,他们这些人,给钱就能玩,给钱就能跟着走,跟鸭子没什么区别,说好听点是男模,说难听点就是鸭子。 但是宋冉从来不陪人出去,他只负责陪喝酒陪聊天陪玩游戏,有一次有个客人摸了宋冉的屁股,还被宋冉甩了一巴掌,结果宋冉被那个客人按在沙发上狠狠的揍了一顿,还把宋冉骂的一文不值。 要不是生活所迫,要不是因为宋冉白天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宋冉才不会选择来酒吧上班。 生活中本来就充满各种无奈,人跟人初次见面也难免会带着有色的眼镜,尤其还是酒吧这种场合,这种悬殊的身份。 “帅哥,请问怎么称呼?”宋冉问了一句。 陆瑾安看了他一眼说:“安瑾。” “那我叫你安哥吧,看着应该比我大。”宋冉举着啤酒单方面敬了陆瑾安酒。 陆瑾安礼貌的拿起啤酒回敬了宋冉:“我二十六。” 宋冉笑笑:“那是要叫哥,我二十三。” “嗯,在这多久了?”陆瑾安随便问了一句,他觉得应该聊点什么,不然彼此都尴尬。 “不到半年。”宋冉看着陆瑾安淡淡地说。 陆瑾安抿了抿唇,难怪看着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虽然化着妆但是却没有其他桌那些人看着游刃有余,经验老道。 “为什么选择做这个?”陆瑾安问。 宋冉笑笑,抬着下巴看了一眼头顶那一盏聚光灯,垂着眼睛说:“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你可以做其他工作。”陆瑾安想劝解一下,想让这个看起来还青涩的年轻人回头是岸。 宋冉抿着唇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没有选择,我妈白天需要人照顾,我要待在医院。” 陆瑾安蹙了蹙眉,问道:“你妈?生病了?” “嗯,肾衰竭,每周都要透析好几次,干脆就让她住在医院了。”宋冉仰着头,好像是想憋回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上过大学吗?”陆瑾安问。 宋冉点了点头:“今年刚毕业。” 陆瑾安觉得眼前这个男生有点可惜,大学毕业就来了这种地方工作,时间久了也会慢慢的变成那些男人那样子吧。 “瑾安,聊啥呢跟帅哥?”贺林勾着旁边男生的脖子问。 陆瑾安瞥了贺林这个浪荡子一眼,沉声说:“跟你无关,聊你的。” “得,知道了。”贺林知道陆瑾安嫌自己烦了,跟旁边的男生耳语了几句,两个人起身离开了。 陆瑾安看着贺林离开的背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跟你朋友一点都不一样。”宋冉看着陆瑾安认真地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你跟你那些同事也不一样。” 宋冉无奈地笑笑:“他们已经适应了,我可能还在挣扎吧,难得遇见跟我聊这些的客人。” 宋冉看着陆瑾安,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60章 你长得可真带劲。 季淮生这在个房间里坐了两个多小时,有一个女人进来点了四个人的名字,其中包括季淮生。 四个人跟着那个浓妆艳抹穿的很少的女人,来到一个沙发卡座跟前,那里坐着四五个男人,女人示意季淮生他们几个每人坐到一个人身边。 那三个男生很自然的找到了位置坐下去,季淮生一脸懵地看着那几个人,有些理解不了,正要转头问那个女人,女人跟沙发上的客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季淮生看着女人的背影,又把眼神移回沙发上,这么多人,怎么坐?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男模不是等下要走台子吗? 正在季淮生疑惑之际,一个肚子有些大的男人站起来直接拉着季淮生坐下来。 男人看着季淮生笑着说:“你长得可真带劲。” “你长得可真不带劲。”季淮生把男人的手拿下来,他心里有点犯恶心,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坐在这里,就被这个人拉着坐下,还勾住了脖子。 嘴里一股酒气夹杂着烟味钻到季淮生的鼻腔,他觉得恶心的不得了。 正在季淮生脑子胡乱想的时候,大肚子男人抓了季淮生一把,他猛的吓了一跳,站起来就骂:“我操!你他妈摸老子干嘛?” 大肚子男人被吼了一句,一脸懵的看着季淮生,身边的朋友眼睛都看过来,大肚子男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你他妈不让摸干什么男模?老子摸你是给你面子,说明你还能入老子的眼。”大肚子男人站起来指着季淮生大声的骂。 季淮生无语的消化着大肚子男人说的话,什么男模就是给人摸的?男模不是走台子的吗? “你放屁!老子是男模,是要去那上面走台子的,你也配摸。”季淮生指着大肚子男人呵斥道。 大肚子男人突然笑了,像发现了什么奇葩似的,凑过来看着季淮生说:“小子,谁跟你说的?你不知道男模就是鸭吗?是出来卖屁股的,还当自己是走台子的,哈哈哈,你真的笑死我了。” 说罢大肚子男人就跟沙发上的朋友哈哈大笑起来,另外三个男生不敢惹客人,被人骂了卖屁股的也没办法,跟着尴尬的笑起来。 季淮生一个没忍住,抄起了桌上的啤酒瓶照着大肚子男人头上就砸过去。 宁可刚好来给陆瑾安这桌开新酒,抬眼就看到了季淮生在五米开外,站在那里手上还拿着啤酒瓶,一个男人倒在沙发上捂着脑袋,正准备爬起来跟季淮生打架。 宁可丢下起子,都没来得及跟陆瑾安打招呼就跑了过去。 陆瑾安感觉奇怪,刚刚跟宋冉喝了好几瓶啤酒,这会有一点晕,他顺着宁可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陆瑾安的眼睛就瞬间睁大了,他站起来快速的朝那边跑去,宋冉看到陆瑾安突然起身,也跟着走了过去。 大肚子男人从沙发上爬起来,拿了一瓶啤酒正准备砸季淮生,宁可伸手拉了一把季淮生,季淮生才没有被砸到。 “哥,哥,你没事吧?”宁可上下打量了季淮生一遍。 季淮生摇摇头:“我没事,他有事。” 宁可看了那个大肚子男人一眼,又看着季淮生:“啊,哥,你砸了客人,完蛋了,完蛋了。” 季淮生看着宁可一脸着急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自己闯大祸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松开手,啤酒瓶掉在地下。 大肚子男人趁着两人不注意,准备过来砸季淮生的脑袋。 陆瑾安跨了两步拦在季淮生面前,重重的踢了大肚子男人一脚。 男人头上带着血,手里的啤酒掉在地下瞬间摔碎,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看着陆瑾安。 “你他妈的谁啊。”大肚子男人嘴里惨叫着问陆瑾安。 陆瑾安转身看了季淮生和宁可一眼,俩人都怔怔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把季淮生和宁可护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你惹的这个人,是我的人。” “你他妈是谁啊,他一个鸭子。”大肚子男人不甘示弱,他那几个朋友已经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陆瑾安走到跟前,一脚踩在他肚子上,阴沉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他是什么?” 男人看着自己拱起来的肚子上那一只脚,吓的魂飞魄散,这个人脸色看着又阴险又可怕,把他激怒了,自己的肚子就是那爆开的西瓜。 男人双手合在一起求饶,声音瞬间抖的凑不成一句话:“我,我,我我我错了,他不是他不是,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需要多少医药费,打我电话,会一分不差的给你。”陆瑾安放下脚,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男人颤颤巍巍得坐起来,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起名片看了一眼‘陆瑾安’ 宋冉站在沙发旁边看着陆瑾安这模样,瞬间都惊住了,这跟刚刚那个坐在那里喝酒聊天的人反差也太大了。 那个季淮生,是陆瑾安的人?那为什么要来做男模?背着陆瑾安来的难道是。 陆瑾安转过身看着季淮生,季淮生呆呆的看着陆瑾安,宁可紧紧得抓着季淮生的胳膊。 “松开他。”陆瑾安对宁可说。 宁可看了一眼陆瑾安,慢慢得松开季淮生的胳膊。 季淮生有些怯怯地看着陆瑾安:“陆,陆瑾安,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你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了。”陆瑾安阴沉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双手垂在身侧,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穿着自己的大牌衣服,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跟人打起来,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打人?你在这做什么?”陆瑾安盯着季淮生的眼睛问。 季淮生滚了滚喉结,觉得此刻开口无比的艰难,嘴巴像是被封住一般,张都张不开。 “说话。”陆瑾安声音更沉了。 季淮生胸腔起伏的看着陆瑾安,突然又有一些生气,关他屁事,凭什么质问自己。 “跟你有什么关系。”季淮生说。 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看着他:“听话,告诉我。” 季淮生的恐惧感又来了,又是这个听话,他缓缓地张开唇说:“在这上班,他摸我。” 陆瑾安头皮炸裂,怒气如同天火降下来一般,烧的他现在一身是火,他松开季淮生转身看向那个男人,声音阴沉地说:“他摸了你哪里?” 季淮生看陆瑾安这个样子怕极了,生怕等下陆瑾安一脚把那个男人给断子绝孙了,他朝着那个男人喊了一声:“还不快滚。” 男人屁滚尿流得爬起来朝那几个怂包朋友挥了挥手,几个人面色惶恐的弯着腰一溜烟得跑不见了。 第61章 你跟我回去。 “你,跟我回去。”陆瑾安收回眼神,看着季淮生的眼睛,命令似的说。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问:“回哪?” 陆瑾安说:“回家。” “我下班会自己回去。”季淮生撇开陆瑾安的视线,声音冷冷地说。 宋冉走过来想解解围,对陆瑾安说:“上班不能离岗的。” 陆瑾安盯着季淮生对宋冉说:“告诉你们领导,他不上了。”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陆瑾安看着季淮生问。 宁可挡在季淮生的面前,皱着眉说:“你要带我哥去哪里?” 陆瑾安看着宁可,声音稍微温和地说:“你让开。” “我不让,你别想带我哥走。”宁可死死地护着季淮生。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脸上一副不死不休地表情,他把宁可拽到一边:“宁可,你别管,我认识他。” 宁可眼睛怔怔地看着季淮生,这时候贺林回来了,贺林一脸懵的走到陆瑾安身边,看了看陆瑾安,又看了看季淮生。 “淮生,好久不见啊。”贺林又尴尬又无奈地在这种场合跟季淮生打了个招呼。 季淮生看了贺林一眼,嗤笑了一声:“也没多久。” “瑾安,怎么回事?”贺林感觉季淮生揶揄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 陆瑾安看了贺林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先离开,你看着他。”他指了指宁可,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能晚到凌晨,把他平安送回家。” 宁可看着陆瑾安,又看了看贺林,又看了看季淮生:“我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家,你不能带我哥走。” “他不是你哥。”陆瑾安看着宁可淡淡地说。 贺林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三个人奇奇怪怪的氛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说。 季淮生站着不动,脚步沉的一点都挪不动,他不知道陆瑾安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又要带自己去做什么。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这副倔强的脾气,心里更闷了,他半蹲下来就把季淮生扛在了肩膀上。 季淮生吓了一跳,人不停的挣扎,嘴里开始胡乱骂:“陆瑾安,你他妈放我下来,老子是男人。” 陆瑾安看着贺林:“今晚的消费,你先付,明天给你。” 贺林看着陆瑾安还有肩膀上的季淮生,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悠着点,别太过分。” 季淮生不停的挣扎,陆瑾安臂力强的可怕,他本来身上就没什么力气,这会被扛着根本下不去。 陆瑾安看人不老实,狠狠的照着季淮生的屁股来了一巴掌,季淮生自觉羞愧一声不吭了。 宁可急了,看着季淮生的样子,又看着陆瑾安,大声地喊:“我哥是直男,你不能这么对他。” 陆瑾安没给宁可一个眼神,扛着季淮生就走了,宁可要去追,被贺林拉住。 “没事,瑾安不会伤害淮生的。”贺林拉着宁可的胳膊安慰道。 宁可转过身看着贺林:“你们认识我哥?” “认识的,以前总在一起玩,你别担心。”贺林看宁可额头上都急出汗了。 宁可皱着脸看着陆瑾安消失的方向,都快哭出来了:“他要对我哥做什么,我哥是直男。” 话刚说完宁可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贺林看到宁可哭了,着急的不得了,站在宁可身边,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哎哟我的乖,别哭啊。” 宁可不管只管自己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贺林抬起手给他擦眼泪:“瑾安真不会对淮生怎么样的,你别哭了呀。” “你这哭的,我都难受了。”贺林抓着宁可的手腕就离开了,宁可的眼睛还在看着那个季淮生消失的地方。 宋冉站在这里一直看着,那个陆瑾安那么喜欢季淮生,可是那个季淮生看起来那么讨厌陆瑾安。 宋冉的心里一阵酸涩,为什么自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自己遇不到满眼是他的男人。 命运总是如此的不公。 陆瑾安扛着季淮生上了一辆出租车,把人带回了他之前买的房子里,一个大平层,他有时候不想回家就会回自己买的地方住。 他扛着季淮生进了门,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把人扔在床上,站在床边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被陆瑾安抗的肋骨疼,都快被他弄的快吐出来了,此时也没心情骂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季淮,从今天开始,梅花小区你就不用回去了。”陆瑾安依然站着,声音冷冷地说。 “为什么?你凭什么?”季淮生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死死的盯着陆瑾安。 陆瑾安眯着眼看着季淮生:“凭我是你男人。” “你放屁!”季淮生破口大骂。 陆瑾安站在季淮生的跟前,垂眼看着他:“要我帮你好好想想?” 季淮生用力的推了陆瑾安一把,陆瑾安纹丝不动:“你最好省点力气。” “陆瑾安,你他妈属水泥的是吧。”季淮生推不动不想白费力气了,只能嘲讽一次。 “陆瑾安,你到底要干嘛?”季淮生抬着眼睛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说:“我本来是想给你时间的,但是我现在不想给了。” “所以你是要出尔反尔?”季淮生无力地看着陆瑾安。 “你可以这么理解。”陆瑾安阴沉地看着季淮生,声音里满是坚决。 季淮生心里有气,打不过推不动,就掐着陆瑾安的腰,狠狠地说:“陆瑾安,你他妈的就是个小人。” 陆瑾安嗤笑一声:“我不是人都可以。” “你说过就一次的。”季淮生眼里满是求生欲,但是声音却还是带着倔强与不妥协。 陆瑾安把季淮生的脑袋抱住,声音淡淡地说:“我不会对你做那件事,但是其他的我说了算。” “其他的?”季淮生皱着眉有些疑问。 陆瑾安要做什么,其他的,陆瑾安不会是要自己上他吧?怎么可能,那自己肯定会痿的。 “你不会,想让我来上你吧?”季淮生怯怯地问。 陆瑾安突然笑出了声,他不知道季淮生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他捏起季淮生的下巴,抿着唇看着他:“这个你这辈子都别想。” “我下辈子都不想,还这辈子,那你要干嘛?”季淮生满脸烦躁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俯身下来,唇划过季淮生的嘴角,声音低很轻地说:“惩罚你。” “惩罚我什么?”季淮生抓着陆瑾安的手腕,想掰下来结果没掰得动。 陆瑾安面色恢复了阴沉,沉声地说:“对你今天去上那个班的惩罚。” 季淮生本来想开口解释的,解释自己根本不知道男模是要做那种事情的。 他以为男模只是走台子的,但是看着陆瑾安的脸,瞬间不想解释了。 凭什么要跟陆瑾安解释,陆瑾安算自己什么人,一个有钱的王八蛋而已。 “那是我的自由。”季淮生说。 陆瑾安眯着眼睛,眼神深沉地可怕:“你再说一遍。” “那是我的自由,关你屁事。”季淮生声音更大的说了一句。 陆瑾安被他激怒了,忍着最后一句理智沉声说:“所以你是准备今晚跟人出去吗?” 准备你妈!季淮生在心里狠狠地骂陆瑾安,明明知道自己是直男还说这种话,明显的在侮辱自己。 “那也是我的自由。”季淮生顺势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挑衅地说。 陆瑾安眯着眼睛看着季淮生,他坐在床上,倾身靠近季淮生对他说:“好,那你就做好接受惩罚吧。” 第62章 我不会伤害你。 季淮生转过脸看着他:“你想干嘛?” “不要想跑,你知道自己跑不掉的。”陆瑾安怔怔地看着他。 “你,要伤害我吗?”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的眼神有些害怕。 这个人不会要把自己捆起来打一顿吧,季淮生怕疼,如果要让他挨一顿打,他宁可让陆瑾安再来一次。 “我不会伤害你。”陆瑾安凑在季淮生的耳边低声说。 陆瑾安解开了季淮生衬衣的扣子,一只手伸进去抚上他的腰。 他眼神深沉又复杂地看着季淮生,季淮生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只觉得有些懵,有些恐惧。 “季淮,以后要乖乖听话。”陆瑾安用气音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激灵。 “你。”季淮生全身有些发麻,手指蜷缩着,眼睛情绪不明地看着陆瑾安。 他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一定很难看很丢人。 “闭上眼,好好感受。”陆瑾安咬着季淮生的耳朵。 ..... “你干嘛?”季淮生突然看着陆瑾安恼怒得喊了一声。 就在季淮生意识混沌的时候,陆瑾安停下来了,他的脾气瞬间上来了。 “怎么?生气了?”陆瑾安嗤笑了一声,看着气急败坏的季淮生。 季淮生离谱地看着陆瑾安,一副你在问废话地神情:“你在说什么废话?” 陆瑾安按住了季淮生想要伸过去的手,沉声说:“说了是惩罚,你不会以为是奖励吧?” “陆瑾安,你有病吧,拿这种事情罚人。”季淮生胸腔起伏满脸黑青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笑了笑蹭着季淮生的脸颊说:“对,你说对了,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放开。”季淮生伸手去抓陆瑾安的手腕,陆瑾安死死的抓着季淮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季淮生无语了,他无力地看着陆瑾安:“陆瑾安,别这样,好不好?” “不好,不要动。”陆瑾安咬着季淮生的下巴声音低沉的传来。 季淮生挣扎挣扎不开,他只能抓着陆瑾安的拳手。 陆瑾安低头看了一眼,抿着唇笑笑:“这样好像没什么用。” “陆瑾安,我错了,行不行。”季淮生声音里带了一丝的着急和妥协。 陆瑾安眼神幽幽地看着季淮生。 他感觉整个人被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抓心挠肝地难受。 “陆瑾安,我错了好不好。”季淮生换了温和一些的语气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摇了摇头:“说是惩罚就是惩罚,你以为只有这一次吗?” 季淮生瞪大眼睛无奈地看着陆瑾安:“你想一直这样吊着我?” “聪明。”陆瑾安勾了勾唇,季淮生突然闷哼了一声,音调带着谄媚。 他要让季淮生连人带灵魂都属于自己,他要把季淮生整个人控制在自己手里,就像现在这样。 季淮生不知道被陆瑾安这样吊着吊了多久。 “陆瑾安,你混蛋。”季淮生骂了一句。 陆瑾安瞪了他一眼,“还要骂人是吗?” 季淮生只觉得人像犯了毒瘾似的,身心都是求而不得的感觉。 “陆瑾安,陆瑾安,求你了。”季淮生声音颤颤地说。 陆瑾安吻着季淮生的唇,一下一下轻轻的咬着:“求我什么?” “求你,放了我。”季淮生言语含糊不清地说。 陆瑾安摇了摇头:“回答错误。” 季淮生无力地看着陆瑾安,下巴抬的高高的:“什么不对,怎么才对。” “自己想。”陆瑾安还是不停的吊着季淮生。 季淮生的脑子里现在根本想不出其他东西,只想马上结束这场所谓的惩罚。 “陆瑾安,求你了。”季淮生声音有些着急,还带着一丝撒娇和请求。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问:“求我什么?” “陆瑾安,别这样。”季淮生咬着牙泄气般地说出了这几个羞耻的字。 “别哪样??”陆瑾安沉声地问。 季淮生摇摇头,呼吸急促地说:“放了我吧,陆瑾安放过我吧。” 陆瑾安说:“我可以放过你,说你喜欢我,我就放过你。” 他把脸埋在季淮生的脖子里,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些请求。 季淮生疑惑了一瞬,喜欢你?我喜欢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喜欢你。”季淮生声音黏黏糊糊。 陆瑾安在季淮生的颈窝里嗤笑了一声,狠狠的咬住季淮生的脖子:“再说一次。” “喜欢你。”季淮生红着脸有气无力地说。 陆安瑾吸着季淮生的脖子:“喜欢谁。” 季淮生说:“喜欢陆安瑾。” “好,那我就放了你。”陆瑾安吻着季淮生的唇低声说。 陆安瑾终究还是为了这句虚假的喜欢你,放过了季淮生。 季淮生的意识好像飘远了,飘到一个他没去过的地方。 陆瑾安微眯着眼睛看着季淮生,季淮生仰着下巴。 季淮生的呼吸变得有些不平稳,他缓缓的呼吸,眼睛看起来也雾蒙蒙的。 那个宁可,陆瑾安今天看着宁可的表情就看出来了,这个小男孩肯定喜欢季淮生,可是他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季淮生这个人,那么耀眼,站在那里就要招惹别人的目光,还敢去酒吧那种地方上班,还想跟人出去,看来自己真的是等的太久了。 早就该链子把他锁起来,锁在家里哪里都不可以去。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出现在蓝星,那季淮生是不是就要被那个男人伤害了,如果自己今天没能及时拦住那个男人。 那个啤酒瓶一定会砸在季淮生的脑袋上,如果不慎被砸伤了砸死了,陆瑾安觉得自己一定会把那个男人当场弄死。 可是季淮生这个家伙,不听话又闹腾,现在都变成这样了,还不收收自己的脾气。 一身公子哥臭脾气,冲动莽撞又容易急躁,张嘴闭嘴就要人滚。 一点都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怎么能让季淮生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放任他跟那个根本无力自保的小男生住在一起。 “季淮,别跑了,待在我身边。”陆瑾安抱着季淮生轻声说。 季淮生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出神,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他欲哭无泪更无法理解。 第63章 你会稀罕的。 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直男,直男会因为欲望就忍不住哀求另一个男人么。 季淮生此刻才真的开始怀疑人生。 “陆瑾安,滚起来。”季淮生朝着埋在脖子里的陆瑾安骂了一声。 陆瑾安埋在季淮生的脖子一动不动,他今晚喝酒喝的有点多,又把季淮生扛来扛去的,刚刚还用了很多的精力和力气,此时又困又头晕,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季淮生感觉陆瑾安一动不动,就用力推了一下,结果看到陆瑾安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我靠什么情况?累死了?不是吧! “陆瑾安,醒醒。”季淮生坐起来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自己,也顾不上管了。 他拿起床上的枕头随便擦了擦快速的把衣服裤子穿好。 “陆瑾安,你死了?”季淮生用力的拍着陆瑾安的脸,像是扇巴掌似的。 陆瑾安脑袋微微得动了一下,眼珠子一颤一颤的,突然睁开眼抓住季淮生的手腕:“季淮,伺机报复吗?” “我还以为给你累死了呢。”季淮生坐在床上瞥着陆瑾安。 陆瑾安慢慢坐起来,低着脑袋看着季淮生:“只是喝多了而已,我的实力你应该知道。”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试探的开门问:“我可以回去了吧?” 陆瑾安突然抬头阴沉地看着他:“我说过,从今天开始,你得住在这。” “你有病吧,你这连个人都没有,又这么大,你想吓死我吗?”季淮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瑾安大声的喊起来。 陆瑾安笑笑:“我等下会打电话安排。” “陆瑾安,你要把我关起来?”季淮生一脸懵地看着陆瑾安。 “嗯。”陆瑾安说。 季淮生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病?为什么?” “季淮,别闹,没用的。”陆瑾安双眼幽深的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陆瑾安的表情无比的认真,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不知道陆瑾安背景的时候他都没办法,知道了陆瑾安之后更没办法了。 肉咬在嘴里,怎么可能松口呢,陆瑾安现在就是一头饿狼,紧紧的咬着季淮生不放。 他只能选择在狼嘴里,或者选择在狼肚子里,除非饿狼嫌他难吃,主动松口放下季淮生这块烂肉。 “我刚花了好几万把那里那些垃圾换掉。”季淮生看着陆瑾安,找了个没有一点用的借口。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我们家不缺这些钱。” “谁跟你我们家,真他妈绝了。”季淮生真的都无力反驳了。 季淮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陆瑾安,我真的不能住在这里,人命关天。” “什么意思?”陆瑾安问。 “宁可有个渣男前男友,总来找他,每次都会弄伤他,可惨了你没看见。”季淮生脸上浮现出急色,他是真的担心高铭阳那个小畜生再来找宁可。 “所以你是关心他。”陆瑾安死死的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你说的是废话吧,他是我朋友。” “你还有朋友,你不是不交朋友?”陆瑾安抬着下巴瞥着季淮生。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嗤笑着说:“患难见真情,落魄遇畜生。” “所以他是真情,我是畜生。”陆瑾安勾着唇低着脑袋笑了笑。 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我会派人保护他,但是你,只能在这。” 他死死的盯着季淮生,顿了顿又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季淮,听话点。”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狼一样狠厉地眼神,被怔住了,怎么会有人说这种话的时候会出现这样恐怖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自己要重新去找幼儿园老师学学,听话,听话点这几个字怎么写了,怎么会有人把听话两个字说的这么变态可怕。 陆瑾安最终当然是没让季淮生离开家里,洗澡之前陆瑾安吃了两粒解酒药,他每次喝完酒必须吃解酒药,不然第二天睡起来整个人会难受一整天。 洗完澡后,陆瑾安就给秦远打了电话,让他安排了保姆和管家明天来家里上班。 季淮生这一晚上骂也骂了闹也闹了,踹也踹了,但是陆瑾安都没打算让他回去,后来他也就彻底放弃抵抗了。 晚上季淮生在这个陌生又宽敞的卫生间洗了澡,陆瑾安给他拿了新的睡衣,一时间季淮生还有些不习惯。 他最近这一个月跟宁可住在一起,已经习惯了那个小小的卫生间,虽然一开始嫌弃那里又小又黑像鬼屋子。 但是后来装了热水器,卫生间里的东西都差不多换了新的,他就开始喜欢那个小小的卫生间了。 小小的方寸之地,但是让季淮生很有安全感,不像陆瑾安家里这个浴室,又大又空旷,虽然浴霸很暖和,灯光也很亮,但是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连咳嗽都会有回声,这里太空了,太没有家的感觉了,季淮生觉得这里很冷,跟陆瑾安这个人一样冰冷可怕。 季淮生又想到了宁可,今天自己没有回去,宁可会怎么样,会不会很担心他,会不会躲在那个家里哭,那个高铭阳会不会一直跟着他,会不会一直找人盯着宁可,今天刚好看到自己被陆瑾安带走了,然后去宁可家敲门。 他想想都觉得害怕,那个高铭阳是一个真正的无赖人渣,宁可那种小白兔,落在高铭阳手里,最后会连骨头都剩不下吧。 季淮生转过脑袋看着旁边正在看手机的陆瑾安,满心都是无奈。 “陆瑾安,跟你商量个事。”季淮生说。 陆瑾安转过脸看着他,淡淡地说:“你说。” “宁可真的很危险,他那个前男友是个渣男,总伤害他,弄伤他。”季淮生看着陆瑾安顿了顿又继续说:“上次又把宁可堵在了蓝星的厕所,如果他没有及时给我打电话,他肯定又被那个小小畜生给强上了。” 陆瑾安眯着眼看着季淮生,季淮生立刻解释道:“你别误会,你跟他比不算畜生,那个是真畜生,那天差点打起来了,我最后,最后。” “最后什么?”陆瑾安问。 季淮生磕磕巴巴,有点不好意思说,顿了顿说:“我告诉他,我叫陆瑾安,让他以后别来找宁可,因为那个人家里有点钱,我想着你也有钱应该可以震慑震慑他。” “毕竟我是个穷光蛋,你?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季淮生观察着陆瑾安的面部表情。 陆瑾安转过身看着季淮生,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季淮生被他盯得发毛,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所以,你用我的名字去保护别人。”陆瑾安说。 季淮生尴尬的假笑着说:“当时我也没办法,反正你又没什么损失。” “仅此一次,我的名字只有你能用。”陆瑾安声音很淡,听真没什么情绪。 季淮生咽了咽口水,蹙着眉看着陆瑾安,他说出口还不算他用的吗? “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说,陆瑾安是你男人就可以了。”陆瑾安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才不稀罕。”季淮生撇着嘴说。 陆瑾安说:“你会稀罕的。” 第64章 有人来找小可爱的麻烦了。 季淮生说不过陆瑾安,不想跟他掰扯了。 想跟他继续聊宁可的事情,都差点被陆瑾安带跑偏了。 “我不回去,宁可要有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他是我落魄时期唯一帮助我的人,所以我把他当朋友,我不知道你理解不理解,但是我必须帮他。” 季淮生很认真的看着陆瑾安说完了这几句话。 陆瑾安放下手机,直起身子看着季淮生,开口说:“你只要保证你听话,我可以把宁可也接来这里。” “他不会来的,那里刚买了一大堆东西,他房租都是交一整年的。”季淮生怔愣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这个大傻逼是把自己家里当可怜人收容所了吧。 “他会来的。”陆瑾安淡淡地说。 季淮生一句话卡在喉间还没说出来,陆瑾安的电话就响了。 陆瑾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贺林打来的。 “瑾安,有人来找小可爱的麻烦了。”贺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陆瑾安看了看季淮生,微蹙着眉对电话那头的贺林说:“细说,该说的时候一次性说完。” “一个男人,带了三四个人来喝酒,然后就给小可爱缠住了,那个带头的还要拉着小可爱出去。”贺林的声音听着有一丝地着急。 “那些人看着来者不善,好像是专门来找小可爱的。”贺林又说了一句。 “好,你在蓝星等着,看好他。”陆瑾安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准备起身下床,发现季淮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要去蓝星?宁可有事?” “嗯,我去看看。”陆瑾安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柜子换了一身衣服。 季淮生也从床上下来,看着正在穿衣服的陆瑾安说:“我也要去。” “你在家里。”陆瑾安不想带着季淮生出去,酒吧那种地方,今晚又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季淮生说:“我就要去,那是我弟!!” “你弟?你不是只有妹妹?”陆瑾安扣着扣子淡淡地说。 “你调查我?”季淮生过来抓着陆瑾安的领子质问。 陆瑾安笑笑:“你还需要调查吗?网络上查一下就知道了。” 季淮生一脸不悦地松开陆瑾安,换了一副态度,开口说:“带我去吧,我不惹麻烦,听你话。” “真的听话?”陆瑾安歪着脑袋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 “好,那现在吻我。”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 季淮生滚了滚喉结,他皱着眉看着陆瑾安,手指微微蜷缩着,觉得眼前的这一步无比艰难。 “做不到就在家里待着。”陆瑾安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季淮生突然勾住陆瑾安的脖子,看着他的唇,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他就将唇放在陆瑾安的唇上一动不动。 陆瑾安有些懵,他没想到季淮生真的会来亲他,季淮生居然为了这个所谓的朋友,可以做出这样的让步。 他心里觉得又疼又窒息,难道季淮生喜欢这个宁可?陆瑾安满心的嫉妒油然而生。 他看着季淮生的眼睛,唇挨着唇沉声说:“这不够。” 季淮生的嘴唇发麻,听到陆瑾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着陆瑾安,陆瑾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咬了咬牙,按住陆瑾安的后脑勺,吻住他。 陆瑾安生气的咬了他一口。 “你他妈属狗的吗?”季淮生离开陆瑾安的唇狠狠骂了一句。 “嗯。”陆瑾安又重新按住季淮生的后脑勺吻了下去,结果尝到了满嘴铁锈味。 季淮生气不过也狠狠的咬了陆瑾安一口,陆瑾安一声不吭地受着,两个人就这样你推我躲你追我赶的吻了一会。 陆瑾安松开季淮生,季淮生满脸怒气,嫌弃的擦了擦嘴,陆瑾安见状又吻过来,吻的季淮生嘴巴挂着水光,红润的嘴唇上面挂着刚咬破的伤口。 “你擦一次我吻一次。”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 季淮生抬到一半的手放下去,生气的看着陆瑾安:“给我找套衣服。” 陆瑾安勾了勾唇,打开柜子给季淮生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扔在床上。 “你让我穿衬衣西装裤?”季淮生怔愣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点点头:“我这里没有其他的衣服,要走就赶紧换。” 季淮生无奈地吐了口气,脱掉睡衣换上了陆瑾安拿下来的衬衫西裤,陆瑾安又去给他找了一双鞋,43码的皮鞋,大小刚好。 之前季淮生看陆瑾安觉得陆瑾安比自己高,穿着拖鞋站在这里俩人看起来又差不多高,季淮生看了看脚上的皮鞋,有两三厘米的跟,难怪第一次看到陆瑾安的时候觉得陆瑾安比自己高几厘米呢。 “发什么呆。”陆瑾安给季淮生找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 季淮生看了一眼中长款的大衣,看着很有年龄感,他以前都是穿一些大牌的衣服,不是很大的logo刺绣,就是整件的印花,这种简单又素色的衣服,基本没有穿过。 “你多大啊,衣服跟老头似的。”季淮生嫌弃的问了一句。 陆瑾安给他扯了扯衣服,牵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去:“二十六。” 季淮生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也不行挣扎了,白费力气,他看着陆瑾安的后脑勺说:“还比我小一岁呢。” 陆瑾安头也没回的说:“心里比你成熟十岁。” “切,装的吧。”季淮生就想揶揄揶揄陆瑾安,为自己出口气。 其实季淮生觉得陆瑾安是比自己成熟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幼稚,就连宁可都比自己成熟很多。 尤其家里破产这两个月,季淮生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的幼稚,之前都没有感觉到,直到现在独自面对生活,面对陌生的人,才发现自己既没有生活的能力,也没有应对人的本事。 难怪自己当时说想找工作的时候,宁可问自己能不能受得了气,果然是受不了气,上班第一天就把客人砸了,说到底那个人也没做什么,是自己没搞清楚这个工作的性质。 被摸了一把就把人砸了,又不是姑娘,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了,连这些事情都忍不了,脾气上来都顾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地,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会不会连累到宁可的工作。 第65章 你对贺林的了解,太浅薄了。 如果今天不是陆瑾安突然出现,最终结果要么就是季淮生被别人打的一身伤,要么就是他把别人打得半死不活,然后再给高额的医药费,然而就自己现在这情况,万一把人打严重了,钱都拿不出来。 万一自己被人打残了,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难道还要连累宁可吗?季淮生你还真是又没本事又幼稚。 “进来,发什么呆。”陆瑾安打开副驾驶的门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反应过来的看了陆瑾安一眼,抬脚坐进了副驾驶。 座位前面被季淮生踩过的地方已经干净了,车里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陆瑾安应该是去精洗过了,看看你自己吧,都在做什么幼稚的事情。 陆瑾安转过脸看到季淮生又在发呆了,他蹙了蹙眉,倾身过去给季淮生系上了安全带。 季淮生看着凑过来的陆瑾安,贴心的给自己系安全带,一时间觉得这个人还挺好的,挺细心的一个男人,怎么非要喜欢男人呢。 “看我做什么。”陆瑾安抬眼就看到季淮生一脸问号的看着自己。 季淮生把头转向正前方,看着黑漆漆的挡风玻璃:“赶紧走吧。” “急什么,有贺林在。”陆瑾安慢慢的把车开出去,淡淡地说。 “贺林很厉害?哈巴狗一个。”季淮生撇着嘴说。 陆瑾安笑了:“看来你对贺林的了解,太浅薄了。” “我并不想了解。”季淮生说。 季淮生说完又不解地看着陆瑾安,他当然不了解,他也确实不想了解,那些跟着自己混吃混喝的人,了解他们做什么。 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路上的车辆很少,陆瑾安开车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蓝星酒吧。 陆瑾安大摇大摆的牵着季淮生走进了蓝星酒吧,走到内场的时候,贺林正坐在晚上喝酒的那张沙发上喝酒,旁边还坐着宋冉,另一个男生已经没在了。 贺林正吃着鸡爪,抬眼就看见陆瑾安拉着季淮生走进来,陆瑾安面无表情,季淮生一张臭脸,这画面简直是违和极了,贺林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瑾安,淮生,你们来了。”贺林笑着打招呼,宋冉见状往贺林身边坐了坐,给陆瑾安和季淮生挪开位置。 陆瑾安坐下来,把季淮生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季淮生的脸黑的像从煤堆里刚爬出来似的。 “陆先生,又见面了。”宋冉笑着跟陆瑾安打招呼。 陆瑾安抿抿唇礼貌地回答:“嗯。” “宁可呢?”季淮生看了一圈问贺林。 贺林抬手指了指:“在那,舞台旁边那个门口站着呢。” “那几个人呢?”季淮生又问。 贺林指了指隔壁桌:“就在那,四个人,头发短一点那个就是拉着宁可的人。” 季淮生转过身看了一眼隔壁桌对面沙发上的那个人,果然是高铭阳,高铭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宁可。 “这个人,就是高铭阳?”陆瑾安看着高铭阳,转过头问季淮生。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那就是宁可那个畜生前男友。” 宋冉叹了口气:“宁可是真的倒霉。” “怎么说?”陆瑾安和季淮生都看着宁可,陆瑾安提前问出了口。 宋冉看着宁可的方向皱了皱眉:“就那个高铭阳,家里有点复杂背景吧,刺头一个,有一次看上宁可了,故意让人家陪喝酒,把人灌醉了就带走了,宁可第二天就请假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上班了以后人气色很差,一个星期就瘦了一圈,我们就才想着肯定是这个高铭阳对他做什么了。” 宋冉转过头看了一眼高铭阳,顿了顿又说:“后来有一次我在隔壁座,高铭阳那天在隔壁坐着,我才知道,那晚高铭阳把宁可带走了,他们有三个人,三个人把宁可...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操!这畜生老子要弄死他。”季淮生听的怒火冲天,瞬间就要起身站起来,陆瑾安蹙着眉拉着他坐下。 宋冉蹙着眉轻声说:“你别急,这种东西没证据没办法验证真假的,男人在这方面,吃亏了就是吃亏了,万一高铭阳说他吹牛你也没办法。” “这还不是最惨的,宁可好像还被他拍了照片,后来高铭阳就用这个威胁宁可跟他谈恋爱,谈了有大半年吧,宁可身上经常带着伤,我们能看到的都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就不清楚了,后来宁可好像是跟他分手了,但是这个人不依不饶的总来,隔几天就来一次,以前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半个月,再后来就一个星期。” 宋冉说完这些话,心里也觉得万分的沉重,满脸地同情。 贺林听完这些话,脸都难看的变形了,那个小男孩看着那么单纯可爱,居然被这样的畜生给糟蹋了。 “宁可家里情况又很复杂,他没办法辞职,辞了也没有用,去哪里都会被这个高铭阳找到,除非他玩腻了,这些有钱的无赖,对于我们这些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冉自嘲地笑了笑,又突然想起了自己被占过的那些便宜,那些跟宁可的事情比起来,那可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季淮生此时一言不发,心里只剩下心疼,难怪宁可家里会放那么多吃完的退烧药片壳子,难怪宁可客厅里放着消炎药,还有安全套,那些安全套怕也是高铭阳去宁可家里的时候带过去的。 难怪宁可身上会被高铭阳弄成那个样子,季淮生那晚还在宁可的臀上看到了一个类似烟疤的疤痕,那时候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谁会在自己的屁股上留烟疤。 现在听到这些,季淮生反应过来了,肯定是高铭阳那个畜生,真他妈的是个畜生,别等老子有天翻身,否则一定要这个畜生血债血偿。 “别担心,我来处理。”陆瑾安握住季淮生捏紧的拳头对他说。 季淮生抬眼看着陆瑾安,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现在真的不想去利用陆瑾安,但是他现在好像也只能靠陆瑾安来解决眼下的困境。 第66章 我又不是你爸,不干涉你交友。 “哦。”季淮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笑了笑没说话,贺林生气的把刚刚啃剩的鸡爪放在嘴里,狠狠的撕咬着,仿佛那个鸡爪是高铭阳。 贺林看着站在那里的宁可,突然心里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是同情还是可怜,贺林分不清楚,但是那种感觉让贺林很触动,又很难受。 宋冉看着陆瑾安说:“陆先生,能加你个微信吗?” 陆瑾安闻言顿了顿,转过头看了季淮生一眼。 季淮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宁可,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手:“可以加么?” “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你爸,不干涉你交友。”季淮生嫌弃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笑笑,松开季淮生的手,掏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宋冉笑着加了陆瑾安的微信。 “谢谢陆先生给面子。”宋冉说的礼貌又真诚。 季淮生转过脑袋撇了撇嘴,这个宋冉看着可真虚伪。 一看就是想来抱陆瑾安大腿的,抱吧,这可是个死变态,你最好抱紧了。 “宁可几点下班。”陆瑾安转过脑袋看着季淮生问。 季淮生冷声回答:“两点,等不及,你就先滚。” “季淮,说话注意场合。”陆瑾安声音阴沉地警告。 季淮生烦躁得转过脑袋看着陆瑾安:“怎么会有你这么烦的人?你是太平洋警察还是玉皇大帝?” “嗯?”陆瑾安带着威胁地音调看着季淮生,季淮生的气焰瞬间下去一大半。 贺林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宁可,淡淡地开口对陆瑾安说:“你说宁可在这上班一个月挣多少钱?” “你想干什么?”陆瑾安双眼幽深地看着贺林。 贺林皱着眉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想着要是一个月就挣个几千块,还不如去你家的酒店上班。” 季淮生突然眼睛亮了,对啊可以让宁可去陆瑾安的酒店上班,宁可这么勤劳能干,在陆瑾安的酒店上班,这个高铭阳应该就不敢去找宁可麻烦了吧。 “可以,酒店刚好缺人,但是要遵从宁可的意愿。”陆瑾安淡淡地说。 宋冉也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居然是酒店的老总,果然是年轻有为,宋冉之前上大学学的都是这一块的专业。 本来大学毕业后打算去做酒店管理的,没想到妈妈突然生病了,打破了宋冉所有的计划,他白天又得照顾妈妈,晚上还得出来赚钱,不赚钱就负担不了妈妈高额的医药费和治疗费用。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理想和现实也背道而驰,终究是败给了生活。 “你去把宁可给我叫过来。”高铭阳吩咐身边的一个男人,朝那个男人指了指宁可站着的方向。 男人说:“他这上班呢,不好吧?” 高铭阳嗤笑着大声说:“怕个屁啊,这酒吧老板也得给我爸三分薄面。” “还是等他下班再说吧,也不急这一会。”男人劝说着。 高铭阳挥了挥手,嘴里还骂着国粹:“老子自己去,小东西一点也不听话。” 说完高铭阳就起身站起来,摇摇晃晃得朝宁可站着的门口走去。 季淮生气的胸腔起伏,起身着准备跟上去,被陆瑾安拉住了。 “你他妈干嘛拉我。”季淮生看着陆瑾安声音不悦地说。 陆瑾安抬了抬下巴示意季淮生,季淮生抬眼看了看,贺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跟上去了,就紧紧地跟在高铭阳的身后。 “他一个人行吗?”季淮生担忧地看着贺林的背影说。 陆瑾安点点头:“贺林小时候在少林寺呆过几年。” “少林寺?真的假的?”季淮生一脸懵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拉着季淮生坐下:“真的,先静观其变。” 季淮生半信半疑得坐下来,看着那边,高铭阳扯着宁可的手腕把宁可拽走了。 贺林紧紧的跟在身后,季淮生的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你放开我,高铭阳。”宁可挣扎着对高铭阳大声喊。 高铭阳拉着宁可从一个侧门离开了酒吧,把宁可拉到一个窄巷里。 “宁可,你那个哥哥走了吧?”高铭阳把宁可抵在墙上笑着问。 宁可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高铭阳:“我哥没走,你别乱说。” “我都知道了,他被人扛走了,你他妈骗我是吧,那个臭小子根本不叫陆瑾安,我查过了,那就是个落魄小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坏我的事情。” 高铭阳一手掐着宁可的脖子,一手抓着宁可的头发声音阴冷地说。 “给老子放开。”贺林插着口袋站在两米开外喊道。 高铭阳嗤笑一声,疑惑地看着宁可:“你可以啊宁可,又有人为你出头了?你屁股就这么闲不住吗?” 贺林跳起来一个无影脚就把高铭阳踹了好几米远。 贺林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高铭阳说:“让你不听话,狗东西。” 高铭阳被一脚踹飞,整个人摔的生疼,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飞在几米外了,他抬手指着贺林骂道:“你他妈的是个练家子。” 贺林抬着下巴呸了一声,狠狠道:“老子是真不想拿中国功夫对付你这小畜生。” 高铭阳费力地坐起来,看着贺林说:“你他妈的又是哪里跑来的野人,会两脚功夫了不起啊?” “老子可不是只会两脚功夫,一拳能打爆你的头,你要不要试试?”贺林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高铭阳。 宁可站在贺林的身后,看着贺林的背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此时好像个超人,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来拯救自己。 高铭阳捂着肚子,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眼前这个人踹出来了,他龇牙咧嘴的看着贺林:“你等着,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你几岁?小畜生,还把爸爸挂在嘴边?”贺林弯下腰看着高铭阳。 高铭阳嗤笑着看着贺林:“你管老子,老子爹牛逼要你管!” 贺林晃着脑袋笑笑,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对着高铭阳:“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的爸爸是不是比你爸爸牛。” 高铭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怔愣住了,他抬眼看着贺林,又看着贺林身后的宁可,突然笑了。 “宁可,你可真有本事。”高铭阳看着宁可嗤笑着说。 顿了顿又说:“你是用你的床上功夫勾搭男人的吗?” 宁可冲到前面,一脸生气的看着高铭阳:“你不要诬陷我。” “你说,他要看到你的那些照片,还能跟你睡的下去吗?你知道你在床上那样子,多放荡吗?”高铭阳抬着下巴看着宁可。 第67章 宁可,你在怕我吗? 贺林突然想起刚刚宋冉说的话,怒气蔓延到全身,直接照着高铭阳又踹了一脚,跨在他身上接二连三的打了十几拳。 高铭阳又被突然踹过来的脚蹬懵,被连着揍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两眼模糊的看到自己一颗牙飞出去了,脸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林揍累了,站起来看着地下那个满嘴血的人,照片找出来删掉。 高铭阳摇摇头:“删了也没用,我有备份。”他一嘴血的躺在地下傻笑,没有被揍成这样还服软的道理,他要让宁可一辈子活在照片的阴影里。 宁可气得脸红脖子粗,眼泪接二连三的掉落在地面上,贺林听到宁可的抽泣声,心里莫名的心烦。 “你转过身去。”贺林掰着宁可的肩膀,转了个身:“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别转过来。” 宁可一脸茫然的侧着脑袋看着贺林,贺林又把宁可的脑袋掰正:“看前面。” 贺林转身跨了一步走向高铭阳,高铭阳双手撑着身体往后躲:“你要干嘛?你敢动我,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了你的。” “你爸算老几,老子会放在眼里。”贺林边骂着边蹲下身来扒高铭阳的衣服裤子。 高铭阳拼死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衣服裤子,嘴里带着血漏着风说:“别,别,你他妈敢,你敢动老子。” “你想多了,你这种杂种,哥嫌恶心。”贺林不理会高铭阳的反抗,继续扯着他裤子,高铭阳蹬了贺林一脚。 贺林重重的甩了高铭阳一个巴掌:“再动一拳打爆你的头。” 高铭阳不敢动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会功夫的人,背景又很强大,他怕了,颤抖着看着贺林。 贺林三下五除二嫌弃又急躁的把高铭阳的衣服扒了。 高铭阳瞬间一览无余的躺在脏兮兮的地上,他用手捂着自己,贺林啧了一声举了举拳头,高铭阳惊恐得手拿开。 贺林拿出手机了打开闪光灯拍了十几张照片,每一张都清清楚楚,拍好以后揪着高铭阳的头发给他看了一遍:“记住这些照片,如果宁可那些照片被人看到,你这些照片我就会寄给你爸,包括你朋友你爸的公司你所有认识的人。” “你,你,你删掉,我删我删。”高铭阳双手合十的求贺林。 贺林起身指着高铭阳阴冷地说:“哪天拿着备份来找我,不要跟我耍花样,让我知道你留底的话,后果好好想想。” 他转身走到宁可身边,揽着宁可的肩膀,贺林发现宁可的肩膀在瑟瑟发抖。 “走吧。”贺林搂着宁可的肩膀离开了巷子,把他带到了酒吧的后门,他觉得宁可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这样回去。 宁可靠在墙边垂着脑袋不说话,贺林看到宁可的肩膀还在发抖,双手也在发抖。 贺林知道一定是自己刚刚的行为,吓到宁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怔愣了几秒后贺林开口了。 “宁可?你在怕我吗?” 宁可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他确实是被吓着了,刚刚的贺林跟几个小时之前的贺林简直是两个人,宁可害怕所有暴躁凶狠的人,看到就会不自觉的发抖害怕。 害怕那些拳头那些伤害会接二连三的落在自己身上,宁可被高铭阳折磨了大半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每次跑了都会被抓回去打到半死,到最后宁可就不敢跑了。 但是高铭阳还会在床上折腾他,他那时觉得自己哪天不是被高铭阳打死就是被高铭阳折腾死,他能活到现在真的纯属是命硬了。 “宁可,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别怕,只是他这样的人,必须用这样的方法,他才会害怕,你知道吗?不然他以后还是会来纠缠你的。” 贺林一脸着急地看着宁可低垂的脑袋说。 宁可慢慢得抬起头看着贺林,眼睛里雾蒙蒙的,一滴眼泪是顺着眼角滑落:“谢谢你。” 贺林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宁可流眼泪突然觉得很难过,他好像能感知到宁可的难过。 他抬起手不自觉得擦掉宁可掉下来的眼泪:“你别哭,对不起啊,真的不是故意吓你的。” 宁可点了点头,声音颤颤的:“嗯,谢谢你。” “我真的很谢谢你,你是第二个保护我的人,而且我们并不认识。”宁可眼睛真诚地看着贺林认真的说。 贺林笑了笑说:“第二个?我以为第一个呢。” “第一个是淮生哥。”宁可说。 贺林点了点头,摸了摸宁可的头发:“嗯,别哭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宁可鼻子里涩涩的,心里突然感觉暖暖的,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感受过来自于同龄人或者兄长的疼爱和保护。 他的哥哥们都比他大很多,平时也不会跟他聊天,大哥都已经42岁了,最小的哥哥也35岁了,小时候他们都嫌宁可小,不会带着宁可玩,更别说对宁可好。 爸爸妈妈也只是勉强能保证宁可的生活让他长大,宁可十几岁就出来了。 在外面打工这些年,父亲生病到去世一直需要宁可赚钱来维持,父亲去世了妈妈身体也不好,因为年轻时候生了太多孩子,身体很差,年纪也大了,也要天天吃药。 宁可还要顺便养活42岁没有结婚的光棍大哥,大哥天天就是在村里游手好闲的打牌,喝酒,其他几个弟兄都不管他,也不理他。 所以他大哥总给宁可打电话,一打电话就哭,说自己小时候像带儿子一样带宁可,说他现在到大城市发展了就不管长兄如父的大哥了,说今天要去上吊明天要去投河。 宁可心软没办法,只能养活着大哥,他安慰自己,就当是在给爸爸养老了,就当自己是有一个游手好闲的爸爸了,每个月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就为了多挤出一两千块钱给大哥花,给妈妈买药生活。 “我可以,抱抱你吗?”宁可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贺林。 贺林懵了一瞬,笑着说:“可以。”贺林朝宁可张开双臂。 第68章 宁可新工作。 宁可心头一紧,抿着唇流着眼泪埋在了贺林的怀里,他有些哽咽,低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被人抱一抱。” 贺林低着头笑笑,摸了摸宁可的脑袋:“好,哥哥的怀抱温暖吗?” “嗯。”宁可鼻子一抽一抽的对贺林说。 贺林比宁可高四五公分,宁可的头低下来刚好下巴抵在贺林的肩膀上,耳朵紧紧的跟贺林的耳朵挨在一起。 “你愿意换个工作吗?”贺林摸着宁可的头发,一下一下安慰着他的情绪问。 宁可抽着鼻子顿了顿,开口问:“换工作?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 “去瑾安家里的酒店,去吗?”贺林轻声地问。 宁可松开贺林的拥抱,抬手蹭了蹭鼻子,低声说:“陆瑾安的酒店?他家里是开酒店的吗?” “嗯,很多酒店,发展也很好,不过你可能要从服务员或者迎宾做起。”贺林认真地说。 “可以,工资有多少呢?”宁可眼巴巴地看着贺林。 贺林看宁可已经没事了,还恢复了一副财迷的样子:“几千块吧,包吃包住呢。” “包吃包住,可是我房租要到明年三月份才到期,而且我哥花了好几万在家里买了好多的东西,我不可以搬家!”宁可眨着眼睛说。 贺林笑出了声:“那你把房子租给我吧,刚好我不想回家时候去外面,我爸有时候烦得很。” 宁可摆摆手:“不行,我那里很旧的。” “季淮生都住得下,我比他适应能力强多了。”贺林挑着眉认真地说。 宁可低着脑袋,似乎在认真的想这个问题,季淮生这么矫情都可以住,这个贺林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自己要收贺林的房租,他是收不下去的。 今天贺林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怎么能去收人家的房租呢。 “那你可以去住,房租就算了,没多少钱的。”宁可抿着唇认真地说。 贺林歪着脑袋看着宁可,笑着说:“小财迷还挺慷慨的,走吧,我们进去吧。” 宁可笑了笑跟着贺林并排走着,回到了酒吧。 “下班前找领导去辞职吧。”贺林说。 “好的。”宁可点点头:“我到这就可以了,你过去吧。” 贺林点了点头,拍了拍宁可的肩膀,径直朝沙发那边走了过去。 贺林抬眼看了看隔壁桌,那几个人已经不在了,他坐下来,靠坐在沙发上。 “瑾安,宁可同意了。”贺林得意的看着陆瑾安说。 陆瑾安刚刚就看到贺林一脸得意的走过来,淡淡地说:“下手还挺重。” 季淮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瑾安:“那种畜生,没打残废都是轻的。” “不过贺林,你为什么要帮宁可?”季淮生问贺林。 贺林凑过来笑着说:“我心疼他呗。” “你离他远一点,他不适合你。”季淮生冷冷地说。 季淮生太知道贺林是什么人了,跟着他一起玩那几年,身边的人换来换去的,没见过他谈过一次长久的恋爱,这种心眼不坏但是没有定性的人在他眼里同样渣。 “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放心吧,我就是单纯心疼他。”贺林说完就抓了一只鸡爪啃起来。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瑾安,你给宁可安排一下吧,我让他去下班就去辞职了。”贺林没理季淮生,眼神移向陆瑾安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好,我会打电话安排的。” “离我近点,谢谢。”季淮生眼神都没给陆瑾安,声音平淡的说了一句。 陆瑾安转过脑袋看着季淮生:“你要去我酒店上班吗?” “你是来搞笑的吧?我就是捡垃圾都不用你来发工资。”季淮生用不理解地眼神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没说话,只是勾着唇笑了笑。 那天晚上过后宁可就辞职了,酒吧的老板那晚听了员工的一些风言风语,都没让宁可再干一个月。 那天过后宁可又干了一天,下班时候王经理就通知宁可不用来了,说工资会在下个月发薪日发到宁可的卡里。 季淮生跟陆瑾安吵着要回去拿衣服,陆瑾安被闹的没办法,宁可没上班的那一天,他开着车带着季淮生去把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鞋子又搬到了陆瑾的大平层里。 宁可紧迫感十足,才在家休息了两天,就说要去上班。 陆瑾安亲自去了一趟酒店,去了离家里最近的那一家酒店,找了酒店的负责人,给宁可安排了工作还有宿舍。 宁可去酒店那天是季淮生陪着去的,陆瑾安已经提前跟张经理打好了招呼。 季淮生带着宁可走进酒店的时候,他都懵了,原来这个五星级酒店是陆瑾安家的,他以前带着姑娘都是来这个酒店的‘漫亚国际酒店’只是不是这是一家。 “哥,这是五星级吧?”宁可怔怔地看着这个几十层高的酒店。 季淮生抬眼看着那几个字,点了点头:“嗯,五星级。” “走吧,别紧张。”季淮生拍了拍宁可的肩膀带着他进了旋转门走了进去。 俩人刚一进去,门口的迎宾就弯着腰面带微笑的对俩人鞠躬‘您好!欢迎光临漫亚国际酒店。’ 季淮生礼貌得点点头,宁可也弯着腰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跟着季淮生走去了前台。 “你好,我找你们张经理。”季淮生对前台说。 前台热情看着季淮生,笑着说:“好的,您稍等,那边可以坐一会,我给张经理打电话。” “坐就不用了,我带他来面试的,你们张经理知道。”季淮生靠在收银台说。 前台笑着说:“没关系的,面试也是坐在那边面试的。”前台示意另一个前台姑娘。 姑娘笑着从服务台走出来朝两人伸手示意:“我带二位过去。” 季淮生拒绝不了这么热情的服务,抬手阻拦,表示自己可以过去,随后带着宁可走去了大堂的沙发等待区。 “坐吧,等你上班了这里可就不能坐了。”季淮生坐下来靠在沙发上。 宁可看了看这真皮大沙发,又看了看季淮生一副懒蛇样,真是走哪里都一样。 “这沙发坐着真舒服,又宽又大。”宁可坐在沙发上摸着沙发的表皮。 没两分钟,前台的小姐姐给俩人倒了两杯水过来,微笑着把水放在茶几上,俩人也礼貌的跟前台微笑。 第69章 季淮生住进陆瑾安家。 宁可好奇的抬眼看着这家五星级酒店,他没有太多的语言来形容这里的高端和奢华,但是就是让他觉得非常的震撼,天花板很高,上面挂着高级的吊灯,整个酒店大厅都看起来高端大气有档次。 他觉得这里像城堡,一座奢华的城堡,看起来富丽堂皇,大厅墙上的画是刺绣的,看起来像是人工绣的,一看就知道特别的昂贵,很能代表这家酒店的档次。 还有眼前这几个很有造型的承重柱,上面雕刻着花纹,满是高级的艺术感,发着光的高级地砖。 宁可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到这样的地方上班,这一瞬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开始走运了,他的苦难是不是终于要结束了。 是不是因为自己帮助了季淮生,老天爷给自己的福报,宁可收回眼神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此时正瘫在沙发上看手机,宁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的余光察觉到宁可看自己的眼神,他看着宁可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哥,你是我的福星。”宁可说。 季淮生笑了,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能是别人的福星,他笑着说:“怎么,你要给我磕一个?” “可以的。”宁可说完挪了挪身子,季淮生坐起来伸手阻拦:“哎哎?你干嘛?真磕啊,有病吧。” 宁可一脸懵地看着季淮生说:“啊?哥,我只是换个姿势。” “哦,吓我一跳。”季淮生又重新靠回去。 张经理风风火火面带笑容的过来了,一过来就弯着腰抱歉。 “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事情处理,耽误了。”张经理笑着说。 “没事,我们也刚到。”宁可站起来笑着说。 季淮生坐直身体抬眼看着张经理,奇怪的不得了,这经理怎么这么热情,面试个服务员而已。 “你坐,我们坐下聊。”张经理示意宁可坐下,他自己也坐在了季淮生旁边。 张经理笑着对宁可说:“你的情况,陆总跟我说过了,陆总说你是他爱人的弟弟,但是呢因为你没什么经验,所以要从底层做起,陆总有跟你说过吧。” 季淮生刚喝了一口水进去,直接喷出来了。 宁可脸色很尴尬地看着季淮生,爱人,季淮生不是直男么,怎么成了陆瑾安的爱人了。 “宁可是吧?”张经理又问了一句。 宁可反应过来笑笑:“是的,我知道的,我做服务员就可以。” 季淮生看着这个张经理,想着陆瑾安那个大傻逼,居然跟自己的员工这样介绍自己,还爱人,怎么不直接说我是他老婆,傻逼玩意。 张经理摆摆手:“我看你形象很好,可以先做迎宾。” “迎宾?就刚刚门口那样的吗?”宁可问了一句。 张经理点点头:“嗯,就是门口的迎宾。”顿了顿又道:“你身高知道吗?穿什么号的衣服?” 宁可抿着唇说:“身高一米七八,穿xl码。” 张经理笑笑说:“行,个子挺高,穿鞋一米八往上了,你今天是来面试的还是今天就可以上班?” “我今天就可以上班。”宁可坐直了身体笑着说。 季淮生瞥了宁可一眼,这个小孩真是一天都闲不住,赚钱这么拼命,赚了又不花,守财奴似的。 张经理转过脸对季淮生笑着说:“季先生是吧,你好你好。”张经理朝季淮生伸出手打招呼。 季淮生看着这个张经理,一脸谄媚样,现在才打招呼也真绝了,他伸出手随意握了个手。 “你怎么知道我姓季。”季淮生随口问了一句,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你不是陆总爱人吗?”张经理说。 噗!季淮生一口水这次没忍住,直接喷出来,喷的茶几上都是,还有几滴喷在了宁可的脸上。 宁可抬手抹了抹脸,面色复杂又尴尬地看着季淮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季淮生一口怒气憋在心里,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这两个无辜的人,一个都没法让自己撒气。 “你要上班是吧?那我先回去了。”季淮生站起来看着宁可说了一句。 宁可看着季淮生询问道:“哥,你以后不回家了是吧?” “你不都把房子给贺林住了?”季淮生淡淡地说,顿了顿又说:“不想住宿舍就来找我,陆瑾安家里可大了,在找十个爱人都住的下。” 季淮生瞥了张经理一眼,张经理满脸尴尬,他看着这人觉得非常无语。 这是什么嘴上不把门的老板,和嘴上不把门的员工,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好好上班,有事打电话,我回去睡觉了。”季淮生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经理看着季淮生的背影,脸皱的看不出情绪,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这陆瑾安脾气古怪就算了。 这人看起来比陆瑾安还古怪,而且看着脾气应该不怎么样。 “张经理?”宁可歪着脑袋看着张经理,张经理一脸地惆怅。 张经理回过神来,看着宁可说:“好好好,我现在带你去换衣服,走吧。” 宁可点了点头,跟着张经理离开了大堂,准备开始迎接自己的新工作。 季淮生在酒店门口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带着一肚子怒气,回到了陆瑾安的家里。 保姆看到季淮生气呼呼的走进来,忙上去招呼:“季先生,你回来啦。” “嗯,阿姨有事吗?”季淮生站在客厅看着保姆问了一句。 保姆笑笑说:“早上你早饭没吃就出去了,陆先生嘱咐我一定要盯着你按时吃饭。” 季淮生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不吃会怎样?” “哎呀使不得,不吃我就得被开除啦。”保姆着急得摆摆手。 “行吧,我吃。”季淮生径直走到餐桌边上一屁股坐下来。 保姆感激涕零到地看着季淮生,满脸笑意的把锅里的东西端出来,一一放在餐桌上。 “阿姨,这么多怎么吃?”季淮生蹙着眉看着这一大堆东西。 保姆笑笑:“没事,季先生,吃你爱吃的。” 季淮生撑着胳膊看了半天:“有奶黄包吗?豆沙包?” “有有,这一盘是奶黄包,那一盘是豆沙包。”保姆给季淮生指了指。 季淮生嗤笑了声:“行吧,那我就吃这俩个吧,再给我来一杯甜豆浆。” 保姆笑笑,从豆浆机里倒出了早上刚炸好的豆浆,给季淮生加了一勺绵糖。 “来,季先生。”保姆站在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着季淮生。 第70章 季淮生捡垃圾去了。 季淮生拿筷子夹了一个奶黄包吃了两口,抬眼看着保姆:“阿姨?你还真看着?” “嗯,陆先生吩咐的。”保姆笑着说。 “我会吃的阿姨,你别站着了,我怪别扭的。”季淮生叹了一口气,吃饭被看着怎么能吃得下去。 保姆还是一动不动,季淮生皱着眉说:“阿姨,你站在这里,我吃不下去,你等下来看看我吃了多少不就行了。” “好好,季先生,那你慢慢吃。”保姆抿了抿嘴,笑着转身离开了。 季淮生看着桌上的早餐,想着陆瑾安,这个大傻逼,这是把自己当成金丝雀养? 关在这大笼子里就算了,吃饭还得找人盯着吃,还想让我去他酒店上班。 想的倒是美,家里关完外面关是吧,准备掌控我季淮生的自由,才不会让他如愿呢。 既然你让我在你的员工面前丢面子,老子就让你丢面子。 季淮生一个傲娇的人,什么都不怕,丢人破产都没有怕过,除了怕鬼怕变态怕一惊一乍什么都不怕。 这一顿早饭,季淮生吃的撑死了,吃了四个奶黄包,三个豆沙包,还吃了两个水煮蛋。 这会打嗝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季淮生差点把自己给吃恶心了。 他去卫生间刷了个牙,又换掉衣服躺在了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下午出去赚钱。 陆瑾安晚上非要跟季淮生挤在一起睡觉,还非要搂着他,推了几次都没用,跟一块磁铁一样,睡着了手还要到处乱摸。 季淮生本来睡眠就浅,一晚上被他动手动脚弄醒好几次,他气不过扇了陆瑾安几个巴掌人都没醒。 睡眠不好的人,看到这种睡眠好的人难免会嫉妒,季淮生昨晚都想掐死陆瑾安。 陆瑾安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季淮生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被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觉得还是宁可身上暖和,跟宁可睡在一个被窝里,被窝都是热的,陆瑾安这个人一晚上脚都是冷的。 回笼觉睡的很不舒服,等季淮生睁眼的时候已经快日晒三竿了,他迷迷糊糊得睁开眼,起身下床走出了卧室。 保姆又把饭做好了,看到季淮生出来,又是满脸精神抖擞的笑意:“季先生,来吃饭吧。” 季淮生突然觉得大家好像都很上进,宁可无缝衔接的上了班,陆瑾安一个家财万贯的老总都早早的爬起来上班去了。 就是自己是一头猪,吃了睡睡了吃,人家五十多岁的阿姨看着精神抖擞的伺候雇主。 自己一副要死不活看破红尘的样子,一天天除了发脾气吃饭睡觉好像都没有别的事情了。 季淮生味如嚼蜡的吃着饭,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直到看到那一锅土豆炖排骨眼睛才亮起来。 “有排骨。”季淮生伸着筷子夹了一块放在碗里。 保姆笑笑说:“那当然有,陆先生选中我,就是因为我排骨做得好。” 季淮生扯着嘴:“阿姨,你会做鱼吗?” “那必须的,我做肉跟海鲜最拿手,陆先生说你爱吃排骨和鱼,我换着给你做。”保姆拿了一个小碗给季淮生盛了一碗汤。 “牛肉丸子汤,季先生尝尝。”保姆笑得如慈母一般。 季淮生点了点头,舀了一勺:“嗯,好吃!这个以后可以做。” 自从这锅排骨上来,季淮生吃饭都来劲了,足足吃了两碗饭,毕竟一会要出去赚钱,赚了钱还要去宁可上班的地方看看宁可,他想想都觉得兴奋的不得了。 季淮生又吃多了,早上吃了那么多包子,中午又吃了这么多的饭和菜,感觉自己又困了,但是今天他不打算睡觉了。 “阿姨,家里有蛇皮袋吗?”季淮生问。 保姆愣住了,转过身看着季淮生问:“要蛇皮袋干嘛?” “把陆瑾安装进去,丢海里。”季淮生撑得出了一大口气。 “好像有一个,就在柜子里面,本来打算扔的。”保姆突然想起来了,踮着脚打开橱柜上面的门,拿出了一个很大的蛇皮袋。 季淮生看着那个格纹的蛇皮袋扯了扯嘴角:“这附近都是住的有钱人吧?” “是的,季先生,这边的大平层都是有钱人,都是一些别墅住腻了,买大平层来住的,有院子又不用楼上楼下的跑。”保姆笑着比划着。 “行,我出门了阿姨,陆瑾安要回来,你让他去离家最近的漫亚酒店接我。”季淮生说完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让保姆摘下了手里正在洗碗的手套,自己戴上手套,就拎着蛇皮袋出门了。 他打算在这片区域内,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的去捡瓶子,照顾到每一个垃圾桶,捡满了就打个车去漫亚国际酒店的大厅坐着等陆瑾安。 季淮生手里拎着蛇皮袋,来到了第一个垃圾桶的跟前,这里都是有钱人,垃圾桶看着也比较干净,垃圾桶外面都没有放垃圾。 他艰难的看着那个垃圾桶,抿着嘴嫌弃的不得了,然后咬咬牙走过去,侧弯着身体,一只手伸进垃圾桶里四处摸,摸了几秒才摸到一个矿泉水瓶子。 季淮生勾着唇把矿泉水瓶子拧开,把水倒掉,把瓶子扔进蛇皮袋里,又把旁边的垃圾桶盖子掀开,找到七八个瓶子,他一一把水倒掉扔在蛇皮袋里。 此时刚好过来一个扔垃圾的阿姨,阿姨看着季淮生说:“小伙子,你怎么进来捡了?我们这里不可以进来的哦。” 季淮生笑了笑:“阿姨,我住这里的,就那个房子,你看见没。”他用手指了指陆瑾安的家。 阿姨顺着季淮生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瞪得大的不得了:“哎哟哟,那不是那个做酒店的大老板家里吗?你四他森摸人啊?” 季淮生看着口音重的阿姨好奇地看着他,他笑了笑跟阿姨说:“哎呀,阿姨,窝四他弟弟勒....” “噢哟噢哟不得了勒,弟弟怎摸都粗来捡垃圾了勒?这大老板有点黑人喔...” 阿姨说完话就不可思议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同情的看了看季淮生。 第71章 让陆瑾安丢人。 季淮生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他陆瑾安不是要把自己关起来,不是要控制自己吗?自己不是没办法对付他吗。 那就只能让陆瑾安丢人了,反正他自己又不怕丢人。 他拎着蛇皮袋继续往前走,又在第二个垃圾桶里捡了十几个瓶子。 在第二个垃圾桶里掏瓶子时候,碰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季淮生依然大方的告诉小姑娘自己是陆瑾安的弟弟。 姑娘看到掏垃圾还主动搭话的季淮生,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恐的转身就跑了。 看这姑娘惊慌失措逃跑的表情,季淮生觉得姑娘大概觉得自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穿着中长款大衣,白衬衫西裤,带着橡胶手套,拎着蛇皮袋,脖子里还戴着一根亮闪闪的大牌项链。 整整一个下午,季淮生光顾了周边的二十几个垃圾桶,走的脚底板都痛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幸亏没穿陆瑾安的皮鞋,穿了自己的球鞋,不然今天这双脚肯定得废。 最后季淮生捡了差不多半个蛇皮袋的塑料瓶子。 在掏一个垃圾桶的过程中,季淮生还摸到了粘鼠板上的死老鼠,给他吓了一大跳,还摸到了沾着屎的儿童纸尿裤,差点把季淮生恶心死。 又摸到了碎掉的玻璃杯,幸亏戴了手套,不然手肯定又得割破了。 出门的时候因为嫌脏,还特意问阿姨要了手套,这才没受伤,自己可真是太明智了。 季淮生现在一点都不畏惧别人的眼光,他拎着蛇皮袋往路口走的时候,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他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还让出租车司机打开了后备箱,把那半袋塑料瓶子放进了后备箱。 季淮生上车之前扔掉了手里的橡胶手套,丢在了路口的垃圾桶里。 “走吧,师傅,漫亚国际酒店,离这最近的那个。”季淮生靠坐在后排勾着唇说。 师傅看了看季淮生,把车开出去,好奇地问:“你那个蛇皮袋是?” “没事,别担心,矿泉水瓶。”季淮生笑笑说。 司机怔愣住了,两只眼睛框在后视镜里,都快把后视镜撑满了:“你穿成这样捡垃圾啊,帅哥。” “嗯,临时想体验下生活。”季淮生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说。 司机后视镜里看了看季淮生就没再说话了。 到了地方看着季淮生从后备箱拉着蛇皮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漫亚国际酒店。 宁可正在酒店门口迎宾,认真的工作,今天他已经迎接了无数位客人,不知道微笑了多少次,只觉得脸都快笑僵了。 结果看到季淮生从旋转门拉着蛇皮袋进来的时候,宁可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季淮生手里那个蛇皮袋,还有脏兮兮的季淮生。 季淮生拉着蛇皮袋走到宁可身边:“宁可,你怎么不对我微笑服务呢?” 宁可瞪着眼睛,指着季淮生手里的蛇皮袋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我捡垃圾去了。”季淮生抬着下巴说。 宁可的嘴巴变成一个大大的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上班吧,我去沙发上休息一会。”说罢季淮生就拉着蛇皮袋,径直走去了大厅的真皮沙发那里。 他一屁股坐下来,把蛇皮袋放在一边,季淮生此刻脚痛的不得了,正准备解开鞋带脱掉鞋子,看看脚是不是起泡了。 这时一个保安跑过来,客气的对季淮生说:“先生,酒店大厅不能脱鞋子。” 保安看了看旁边的蛇皮袋又继续说:“还有您这个袋子也不能……” 季淮生动作停住,正准备说什么,张经理跑过来了,挥了挥手示意保安离开。 保安不解地看了季淮生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张经理看着穿着黑色外套白衬衣,一双球鞋的季淮生,外套上面有些灰,衬衫也有点脏兮兮的,又看了看沙发旁边的蛇皮袋。 “季先生?你这个麻袋,要么我先替你保管,你看怎么样?”张经理试探性的问。 季淮生摇了摇头:“不用,谢谢了,我在这等陆瑾安。” “陆总今天刚好来这视察,现在估计还在楼上呢,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下来。”张经理语速不快耐心地说。 张经理看着这个蛇皮袋真的头疼的不得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厅怎么能出现蛇皮袋呢,这是陆瑾安的爱人,这要换个人坐在这,他的乌纱帽直接可以摘了。 “你忙你的吧,我自己看着。”季淮生无情的拒绝了张经理。 张经理看这是个硬脾气,也不敢惹,只能等陆瑾安自己来处理了。 他一声没吭,转身去了前台,吩咐了前台,让前台给季淮生倒了杯水,看了季淮生一眼,摇了摇头离开了。 季淮生瞥了那个背影一眼,低头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情,他这会脚疼的要死,他把鞋子脱下来又把袜子脱掉。 妈的!果然起泡了,起了两三个泡,怪不得最后那几个垃圾桶他觉得寸步难行呢,以为自己是累了,结果是脚起泡了。 季淮生生气的不想管了,把袜子穿上随便把脚穿进鞋子里,昂贵的球鞋后跟被他踩下去了。 走来走去的客人路过的时候都会被身边的蛇皮袋吸引,有几个客人还投来嫌弃的眼神。 当然这些季淮生是没注意到的,他连别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在乎,这些更无所谓了。 宁可郁闷的时不时回头转头看向季淮生,头都快转完一整个圈了,这大少爷又怎么了? 季淮生坐了大概半个小时,有点坐不住了,后面就直接瘫在沙发上了。 陆瑾安插着口袋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张经理就脸色尴尬的迎上来了。 “陆总,您爱人来了。”张经理尴尬地说。 陆瑾安问:“在哪里?” 张经理指了指沙发那边:“就在那边休息区的沙发上。” 陆瑾安望过去,人已经看不见了,只看见旁边放着一个格纹的蛇皮袋,还有一双脚耷拉在沙发外面,鞋子都没有穿好,十一月份的天气,脚脖子还露在外面。 秦远站在陆瑾安的身边,转过脸看着季淮生,脸上出现了一丝担忧的神情。 “秦远,你直接回家吧,这里打外勤卡就可以。”陆瑾安对秦远说。 秦远点了点头,陆瑾安就径直往季淮生那边走了过去。 张经理看着陆瑾安高挺的背影,跟秦远说:“陆总这位爱人,很是有个性。” 第72章 陆瑾安,老子脚起泡了。 秦远眼睛怔怔地看着陆瑾安淡淡地说:“我都从来不知道陆总身边有人。” 陆瑾安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季淮生,季淮生倒在沙发上睡觉,脸都挤在一起了。 他弯下腰摸了摸季淮生的脚脖子,凉的不得了,陆瑾安的脸色无比的难看。 “季淮,起来了。”陆瑾安拍了拍季淮生的脚脖子。 季淮生有点冷,刚刚抱着手臂睡着了,听到有人叫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陆瑾安。 “大傻逼。”季淮生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骂了陆瑾安一句。 陆瑾安抓着他的脚脖子把人拖出来一点,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季淮生被这么一扯,才彻底清醒了,我操这他妈怎么把心里话骂出来了。 “陆瑾安,你下班了啊?”季淮生试图岔开话题。 陆瑾安蹲下来给他把鞋子穿好,淡淡地说:“再乱叫,又该惩罚你了。” 季淮生的泡被鞋子挤到了,他啧了一声:“别穿了,陆瑾安,老子脚起泡了。” “陆瑾安用力的捏住他的脚腕:“看来今晚是非罚不可了。” “我没骂你。”季淮生怔怔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蹲在地上看着季淮生的眼睛:“你给我自称老子,不该罚么?” “我那是口头禅。”季淮生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大,连宁可都听见了。 宁可一转过脑袋,就看到陆瑾安在抓着季淮生的脚脖子,跟季淮生说话,季淮生满脸的委屈和急色。 他收回眼神,看到前台的小姐姐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陆瑾安,两个人还在聊着什么。 “季淮,别狡辩,没用的。”陆瑾安去前台给季淮生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五星级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是可以外穿的,质量也非常好。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这一顿操作,怎么没生气呢这大傻逼,我都把垃圾拉倒酒店大厅了,怎么这都不生气,不嫌丢人?这都不嫌丢人? 陆瑾安这脸皮也太厚了。 陆瑾安把季淮生的袜子塞在鞋子里,看了看沙发边上的蛇皮袋问:“这是什么?” “我捡的,卖钱。”季淮生淡淡地说。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有进步,骨气很大。” 季淮生打量着陆瑾安,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陆瑾安,你不生气?也不觉得丢人?” 陆瑾安眼神深邃地看着季淮生:“嗯,所以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顿了顿又说:“你做这些,只会更勾起我对你的兴趣。” 季淮生脑袋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这个陆瑾安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他不会是喜欢脑子不正常的男人吧,但是自己是哪里让陆瑾安觉得脑子不正常,然后被盯上了。 这太可怕了,季淮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这应付正常人的手段在陆瑾安这里完全不受用。 “走吧。”陆瑾安起身拽着季淮生的胳膊,把人拉起来。 季淮生站起来才发现脚底的泡也疼,大拇指二拇指上面的泡也疼。 陆瑾安垂眼看了看季淮生的脚,问:“能走么?” “怎么,不能走你还要抱我吗?你敢吗?这是你的酒店。”季淮生没忍住激了陆瑾安一句。 陆瑾安勾着唇笑笑,直接把人单手抱起来。 季淮生一脸懵地看着陆瑾安,皱着脸说:“你他妈放我下来,赶紧。” “你是要我抱着出去,还是扛着出去?”陆瑾安声音沉沉地说。 季淮生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丢脸了。 他把脸埋在陆瑾安的胸前,尽量别把脸露出来吧,赶紧离开这里吧。 咬着牙对陆瑾安说:“走吧,赶紧的。” 陆瑾安说:“你的瓶子自己拿着。” 季淮生抬起头问:“我两只手得搂着脖子,我怎么拿?” “不管自己想办法,你看我还有手吗?”陆瑾安眼神示意了下。 季淮生看了一眼,陆瑾安一手抱着他,一手拎着自己的那双球鞋。 算了,陆瑾安都能单手抱自己,自己单手挂个脖子怎么了:“你弯腰,我自己拎。” 陆瑾安蹲下来一点,季淮生抓着蛇皮袋的一个角,单手勾着陆瑾安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宁可刚好转过脑袋就看到了这一幕,苍天这是什么场景,这辈子都没看见过。 只见陆瑾安单手抱着季淮生,季淮生单手勾着陆瑾安,脸都看不见一只手还拎着蛇皮袋。 陆瑾安手上拎着鞋子抱着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越走越近,蛇皮袋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宁可,工作怎么样?”陆瑾安站在宁可身边问了一句。 宁可是万万没想到啊,老板这种情况还能顺便询问一句自己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陆总。”宁可都不敢问季淮生一句。 季淮生已经在心里无语死了,能不能赶紧走,这个大傻逼真的是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陆瑾安示意了一下宁可,让宁可帮忙拉下侧门,他抱着人,人又拖着蛇皮袋,万一等下卡住了,季淮生必定摔个人仰马翻。 宁可收到眼神,连忙把门拉到最大,让两个人出去:“陆总慢走。” 陆瑾安没有回头,只是背影朝宁可点了点头,宁可看着陆瑾安抱着季淮生走向那一辆宾利车。 他打开车门,把季淮生放进副驾驶,然后又把季淮生手里的蛇皮袋拎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蛇皮袋跟矿泉水瓶,这辈子都没想过,一个作为垃圾袋,一个作为垃圾,还能坐上宾利。 “我要去卖瓶子。”季淮生坐在副驾驶眼睛看着前方说。 陆瑾安给季淮生系上安全带,笑着说:“明天再卖。” “我今天就要卖。”季淮生不依不饶地说。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这个性格和脾气,真是觉得好玩死了,原来之前的那十几年,季淮生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 难怪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一点生气,原来那不是真正的季淮生,这个矫情闹腾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想法的人才是季淮生。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季淮生这么可爱呢,如果早点发现他这么可爱,是不是自己早就已经跟季淮生在一起了。 第73章 真他妈有病,开着宾利捡垃圾。 二十七岁的季淮生,是这个样子的,可是陆瑾安却无比的遗憾,他的少年,在那个少年时期都没有真正的在做自己。 天天被一群同龄人围在一起,戴着面具一日一日的过日子,那十几年,季淮生有开心过吗,开心过几次呢,还是一次都没有开心过。 十七八岁的季淮生,晚上回到家以后,会躺在床上难过吗?会躺在被窝里哭吗?会羡慕别人父母疼爱自己的小孩吗?会后悔回来季家么。 “今天开心吗?”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侧脸认真地问。 季淮生转过脑袋抬着下巴笑着说:“开心啊,在门口捡垃圾还遇见了认识你的阿姨。” “嗯,开心就好。”陆瑾安抿着唇说。 季淮生凑到陆安瑾的面前,歪着脑袋说:“你看着可不开心。”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捏住他的下巴,凑到他唇边:“你开心我就不开心。” “那我就开心了。”季淮生说完想坐回去,陆瑾安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陆瑾安大拇指摩挲着季淮生的嘴唇,慢慢的吻住了他。 季淮生眼睛突然睁大发出了一声不明显的嗯哼。 突然窗前走过去一个人,把季淮生吓的一激灵,陆瑾安差点被他的牙齿磕到,用力的捏了他一把沉声地说:“别动,外面看不到。” “陆瑾安,不要在这里。”季淮生被吻的连声音都断断续续。 陆瑾安吻的更用力了,他把座椅调下去一些,把季淮生的安全带解开。 他解开季淮生衬衣的扣子手伸进去掐着季淮生的腰。 季淮生脸上开始逐渐变的温热,耳尖也开始泛红。 陆瑾安吻住他的唇,季淮生的唇很冷,跟他的人一样冰冷。 他常常想,怎么会有人的唇是这么冰这么冷,都不像一个活人的温度。 咔哒一声响起,季淮生知道自己今天又要被陆瑾安操控,他认命的闭上眼。 陆瑾安吻了好几分钟,按着季淮生的后脑勺:“睁开眼。” 季淮生沉迷其中没反应过来,听话的睁开了眼睛,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让自己羞耻的画面。 他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我不,我不看。”季淮生出声拒绝。 陆瑾安用力的按着他的后脑勺,在他耳边严厉地说:“看着,听话。” 季淮生突然崩溃,他愤怒的抬起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陆瑾安正眯着眼睛看着他,被他的举动吓到,扯着他的胳膊:“你干什么?松开。” 季淮生像一只发怒的兔子,眼底赤红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陆瑾安看到他在用力,心疼的不得了:“松开,你有病吗?” “嗯。”季淮生勾出一个笑,还是没有松开自己,有一丝自虐的快感,伤害自己原来可以触动陆瑾安的情绪。 原来这个假正经的男人,也有表情失控的时候。 陆瑾安皱着脸眼睛怔怔地看着季淮生,而眼前这个咬着自己的人,像是在跟自己置气似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能伸手去扯:“季淮,松开好吗?别咬自己。” 季淮生哼笑出声又用了一点力,笑的像一个中了邪的人似的。 陆瑾安没有办法,凑到耳边咬着他的耳垂,他狠狠心用了一点力,季淮生吃痛才松开自己。 “你他妈的咬我干嘛?”季淮生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陆瑾安捏着他的下颌吻住他的唇,声音低哑地说:“那你又咬自己干什么?是在报复我吗?” 季淮生愤怒地大口呼吸,声音有些不稳地说:“我何德何能,咬自己能报复你?” 陆瑾安的声音从唇缝传来,声音有些发颤:“不要这样,你可以咬我。” 季淮生抓着陆瑾安的头发拎住他的脑袋:“那我可以也可以操你?” 陆瑾安嗤笑一声,捏了捏季淮生的下巴,语言轻佻地说:“这个不行。” “为什么你行我不行?”季淮生眼睛幽幽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掰开他的手,笑着说:“因为我是天生的,你不行的。” “操,你他妈的。”季淮生恼怒了又骂人:“你又没让我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陆瑾安捏着他的下巴沉声说:“这个字,以后求我的时候再说。” 季淮生气呼呼的躺在座椅上不想说话了,陆瑾安松开他,给他整理好衣服系上安全带,点了个导航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季淮生跟收垃圾的老板面对而立。 老板穿的年代感发旧的棉外套,裤子已经分不清楚是黑色还是灰色,脸上的岁月的痕迹十分明显,已经布满了皱纹,还长了一大圈络腮胡子,胡子有一半已经变态了,两鬓也已经变白。 此时嘴里叼着一根烟,眼角夹着鱼尾纹,抬着下巴对季淮生说:“小伙子,你这些就只能卖三块多。”老板说话的时候烟灰还随着声音一起掉下来。 季淮生嫌弃得扇了扇,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说:“我这大半麻袋就值三块多?我捡了一下午。” “你知道这玩意多少钱一斤吗?八毛钱一斤,你知道矿泉水瓶子一个多多少分量?很轻的,你拉这半麻袋应该没觉得累吧?你以为垃圾这么值钱啊,值钱都去捡垃圾了。”老板有些没耐心了,这个穿得得体的男人站在这因为这些瓶子已经跟他掰扯了好几分钟。 老板顿了顿又说:“这也是今天,我脑子有病,才收你这个,我平时这玩意都是按车收的,谁要你这几个,你卖不卖,卖就拿了钱走,不卖就拎回家吧。” 陆瑾安双腿交叠得靠在宾利车上,看着几米开外的季淮生和垃圾站老板对峙。 只见季淮生生气的踢了一脚那个蛇皮袋,转身鼓着脸朝陆瑾安走过来。 “怎么了?”陆瑾安明知故问地问季淮生。 季淮生鼓着腮胸腔起伏地看着陆瑾安说:“我那些瓶子,只能卖三块六!” “你以为你这一下午能挣多少钱?”陆瑾安抿着唇憋着笑看着季淮生。 “你很得意吧?”季淮生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说:“我得意什么?我让你去捡的吗?” “妈的!回家。”季淮生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本来就被陆瑾安弄的心情很差,现在直接差到顶点了。 他说完就气呼呼地打开宾利车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陆瑾安也转身打开门进了驾驶位,开着车扬长而去。 垃圾站老板看着那辆火速离开的宾利车,呸了一口唾沫:“真他妈有病,开着宾利捡垃圾。” 第74章 如果季淮生不爱他,那一辈子把季淮生关起来 季淮生坐在车里,郁闷的不得了,他以为自己捡的这些瓶子起码能卖个好几十,结果整整捡了一个下午,脚都起泡了,才只能卖三块六,最后气得连那三块六都没有要,直接送给老板了。 那那些以捡瓶子为生的人,一天要捡多少个瓶子翻多少个垃圾桶才能生存,那岂不是要捡好几千个上万个瓶子,才能维持基本的生计么。 钱原来这么难挣,这是季淮生二十七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他瞬间知道宁可为什么那么的拼命了。 自己这些年挥霍在酒吧的那些钱,那一瓶瓶昂贵的酒,那些随意打赏出去的钱,那一顿顿高级餐厅的饭。 还有那几个女人,自己做免费打桩机又陪睡又给钱给礼物,光是这些都有两三百万了。 季淮生你可真作孽,你到底挥霍了多少钱,那些钱可以糊多少家庭的口。 以前的季淮生从来不会注意到那些不在自己圈子里的人。 他是天上的云,自然看不到混在尘埃里的泥土。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季淮生有时候独自走在路上,才看到了自己以前从来看不到的群体。 满头大汗搬货的工人,速度骑的飞快的外卖员,还有穿梭在各个小区的送快递的快递员。 还有路边看到的拉着厚厚的纸壳箱的三轮车,还是用脚踩的,皮肤晒的黢黑,满脸都是褶子,年纪都有七八十岁了。 还有在街边休息着馒头就着水吃的环卫工人,街边摆摊左看右看提防城管的小摊贩,高空中作业的建筑工人。 路边卖水果卖菜的老太太老大爷,他们个个身形佝偻,骨瘦如柴,看着都是一副吃不饱饭的样子。 他们的子女是不是也过的很艰难,否则怎么会让自己如此年迈的父母出来卖菜卖水果。 这么大的年纪本来都应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 季淮生以前下巴抬的比天高,他从来看不见这些人,从来看不见蝼蚁般的芸芸众生。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趾高气扬的做人。 可眼前的现实告诉他,你不珍惜自己的福报,好生活就会离你而去,让你也去过过那些你看不见的人过的日子。 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吧,季淮生想,是老天爷对自己这几年不好好生活的报应,是对自己胡乱挥霍金钱的报应。 “怎么不说话?”陆瑾安看着发呆的季淮生问。 季淮生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有些酸涩,低声说:“不想说。” “心情不好。”陆瑾安淡淡地说。 “你觉得我有什么心情好的事情?” 季淮生现在心里不舒坦的很,所以也不想管是不是会惹怒陆瑾安这个大傻逼。 要惩罚就惩罚随便吧,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既然已经变成了蝼蚁,抵抗不了受着好了,就当这大傻逼也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报应好了。 “赚钱不容易吧。”陆瑾安开着车声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季淮生转过脑袋看了看陆瑾安,点了点头:“嗯。” “别难过了。”陆瑾安抓着季淮生的手按了按。 季淮生转过脑袋眼睛怔怔地看着陆瑾安,有些意外,又有一些郁闷,这个人居然没有生气,还安慰自己。 “陆瑾安,我真的看不懂你。”季淮生说。 陆瑾安勾了勾唇说:“以后你就懂了。” “陆瑾安,如果我一直不喜欢你怎么办?”季淮生问。 陆瑾安说:“那我就关你一辈子。” 季淮生瞬间把陆瑾安的手甩开,骂道:“你他妈的是真畜生。” “那也是你的畜生。”陆瑾安头也不回得说,重新抓着季淮生的手。 季淮生转过脸不解地看着陆瑾安,语气古怪地说:“陆瑾安,其实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呢。” 陆瑾安勾了勾唇,转过头看了季淮生一眼,认真地说:“我不是gay,我只是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试过。”季淮生说。 “谁说我没试过,我...”陆瑾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淮生打断了。 “你闭嘴吧,直男表示不想听。”季淮生连忙不耐烦的阻止,把陆瑾安的话呛了回去。 陆瑾安摇了摇头,也没打算继续说了。 季淮生今天的情绪大概是真的是不怎么样。 有很多次他都想跟季淮生说小时候参加过他生日会的事情。 他想问问季淮生记不记得那天有一个叫陆瑾安的人,还记不记得倒数第二排那个给他递过胶带的同学。 想问问季淮生还记不记得自己桌兜里的那些零食。 想着想着陆瑾安就不想问了,怎么会记得呢,跟他有那么多交集的人,天天围在他身边的人,季淮生都不记得。 会记得自己这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吗,那么多年仅仅说过几句话的人,值得季淮生记住吗。 陆瑾安常常陷在这种情绪中走不出来,他到现在都依然想不明白,他对季淮生这样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只是看着一个人几年,暗恋几年,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和相处就能产生这样浓烈的感情。 陆瑾安觉得自己心理肯定有一点问题,或者是大脑有问题。 好像是有某种偏执在身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季淮生的渴求就越来越明显,以前只要看着他就可以了。 后来就总是忍不住的想他,看不到就会万般难受,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季淮生。 联系不到季淮生的那几年,陆瑾安好多次都几近癫狂,每每到夜晚的时候就不睡觉,拼命的想季淮生,因为他好像要忘记季淮生的长什么样子了。 陆瑾安以为自己只是该恋爱了,那时候有很多人都喜欢他,他就挑了一个看着还算顺眼的人谈了恋爱。 每次跟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的脸就莫名的变成了少年时期季淮生的模样。 陆瑾安经常在思绪混乱中将自己强行叫醒,在心中默念无数次,不要想,忘了他,他不属于你,你跟季淮生是不可能的。 直到那两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他居然在最后的关键萎了,陆瑾安那时候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觉得自己真的完了。 可是要去哪里找季淮生呢,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他会不会已经结婚了,会不会已经生孩子了。 直到跟着贺林去酒吧的那一次,多年之后再看到季淮生。 只是一眼,陆瑾安的心再次翻涌,掀起波澜。 如同狂风巨浪袭来一般地猛烈,他的心脏开始拼命的跳动,变的无比强劲有力。 那颗心,因为季淮生的再次出现,想要破笼而出,快速的飞到季淮生的身边,与他融为一体。 它不断在陆瑾安耳边叫嚣,就是他,就是他,我要的就是他,你赶紧去,赶紧去到他身边,如果再让他消失不见了,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陆瑾安的心在耳边狠狠的警告他。 可就是这样,陆瑾安仍然安安静静的守在季淮生的身边长达两年,只是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亦如当年一样透明,没有任何存在感,就那样看着他。 他不忍心打破季淮生安稳潇洒的人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暗恋和喜欢,把季淮生拉到这条脱离正常选择的路上。 一直到季家破产,陆瑾安知道后,十分心疼季淮生,但是同时,陆瑾安心里却泛起难掩的的高兴。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又恶劣又卑鄙,怎么会有高兴的情绪,后来在长达几天的情绪反复挣扎中他明白了。 高兴是因为,他终于可以走近季淮生了。 陆瑾安小心翼翼胆小了这么多年,那一刻他突然变得无比大胆,不管是霸道还是无耻还是强抢豪夺,他都要走到季淮生的身边去。 他要为季淮生担起那个叫做一生的责任。 他陆瑾安要做季淮生往后余生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谁也取代不了的存在,不管是谁,都阻阻止不了他想要季淮生决心。 陆瑾安用了那么多年,才下了那么大的决心,遇到了这样的时机,他才有机会走近季淮生,他绝对不会放弃季淮生。 如果季淮生不喜欢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他,那他就做个无耻小人,把季淮生一辈子都关在自己身边。 第75章 大小姐脾气,哪像个二十七岁的人。 季淮生一到家就马不停蹄的去洗了个澡。 他感觉自己今天真的脏死了,还受了一肚子气,进去之前还把换下来的衣服打开门全部扔在了地下。 陆瑾安蹙着眉看着卫生间门口的那一摊衣服,叹了一口气弯着腰捡起来丢进了客厅的篮筐里,到时候让管家拿去干洗,他的衣服都是需要送去干洗的。 但是季淮生这个家伙,今天居然穿着自己一两万的衬衣去捡垃圾,弄脏衣服就算了,还带着一肚子气回来。 大小姐脾气,哪里像个二十七岁的人,像七岁小孩。 陆瑾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王经理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季淮生在酒店大厅睡觉时候,被人拍了照片,有个客人发了一个差评。 说酒店管理有问题,让捡垃圾的人进到大厅,还在沙发上睡觉等等的百字长评控诉。 他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陆瑾安管理公司的这些年,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个差评,季淮生第一次去酒店就送了自己一个好大的礼物。 他给王经理发了一条信息,让王经理亲自去联系客人,跟客人好好解释下。 就说季淮生脑子有毛病,在外面差点出事,所以先安排进酒店大厅暂时待了一会,再送客人两次免费入住,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的话,你再想其他办法。 王经理那边安静了许久回了个‘好’就没再说话了。 陆瑾安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卫生间的门口出了神。 季淮生这个大小姐毛病得好好给他治一治,不然以后都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又不能真的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门。 怎么去磨磨他的性子呢,自己的酒店季淮生肯定是不会去的。 那就得让季淮生去外面体验体验普通人的辛苦,和其他人相处相处,磨炼磨炼他这善变古怪的脾气,说不定这莽撞的性格和暴躁的脾气能有所改善。 季淮生洗完澡吹完头发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抬眼就对上了陆瑾安的眼神,吓的他原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带着一身的热气和刚洗完澡的香味走到陆瑾安身边。 垂眼看着沙发上的陆瑾安,开口问:“你一直盯着浴室的门看?” 陆瑾安抬眼淡淡地看着季淮生:“嗯。” “你有病吧?陆瑾安。”季淮生剜了陆瑾安一眼。 这个人一直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不会是想把他关在卫生间里吧?不会还想着给他弄个大铁笼子吧,虽然空间够大,但是也太变态了吧。 陆瑾安拉着季淮生的手,坐在自己腿上。 季淮生懵了一下,脸就立刻皱起来了,第一次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他觉得陌生又别扭,扭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别动。”陆瑾安死死得按住季淮生的腰沉声地说。 季淮生皱着眉烦躁地说:“老子跟你差不多高,你这样抱有意思?” “那我坐你腿上。”陆瑾安说。 季淮生嗤笑一声说:“可以,来来。” 陆瑾安点点头双手叉着腰把季淮生放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季淮生的大腿上,坐的笔直,老总气势依然不减。 季淮生一脸懵,随后震惊地看着陆瑾安:“你的行为,是真他妈的反人类。” 陆瑾安垂眼看着季淮生,双手搭在自己腿上,语气平常地说:“跟你比还差远了。” “说吧,想说什么?”季淮生大腿被坐的生疼,陆瑾安又刚好坐在他那里挨着他,他此时觉得大腿骨又疼,人又别扭。 也不知道这大傻逼又怎么了,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是不是很想离开我?”陆瑾安问。 季淮生心头一震,瞬间有些发懵,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高兴好像也不是,难过好像也不是,只是懵,陆瑾安为什么这么问,才这几天就嫌弃自己了。 “当然想。”季淮生抬着下巴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低头抿着唇浅笑:“可以,给你个机会。” 季淮生蹙着眉说:“求之不得,那我明天就能走了?” “不能,我有要求。”陆瑾安眼神淡淡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目视着前方,喉结滚动了下,问:“什么要求,那个想都别想。” “不是那个,我需要你出去上班。”陆瑾安说。 季淮生惊得人动了一下,差点把陆瑾安掀下去,又伸手搂住陆瑾安的腰:“你他妈这么有钱的资本家,要我出去赚钱?” “怎么,就算不是我,你就不出去赚钱了?”陆瑾安幽深地看着他。 季淮生轻咳了一声,提高了嗓音说:“我当然会去上班,给我自己赚钱,跟给你赚钱区别很大好不好。” 陆瑾安说:“我不要你的钱,我会给你钱,但是你每一份工作不能低于一个月。” “什么?什么每一份工作?还有数量要求?”季淮生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勾着唇说:“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离开吗?” “也是,我还是把你想的太善良了,说吧,我要打几份工。”季淮生一脸不悦地说。 陆瑾安说:“十二个月,你一个工作能做十二个月更好,总之一份工作不能低于一个月。” 季淮生离谱地看着陆瑾安,这人真是太变态了,什么人才能想出这种变态的办法,除了陆瑾安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人家包养人也都是带回来享福的吧,这大傻逼居然让老子出去打工。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一本正经地说:“一年后,如果你做到了,我会给你两千万,你拿着钱就可以离开。” 两千万,季淮生脑子里只有两千万,两千万如果自己不乱花的话,应该可以过一辈子吧,以后就可以不用上班了吧。 “好啊,我答应你。”季淮生爽快地答应了。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严肃地说:“娱乐场所,不可以去。” “还有工种要求?”季淮生满怀希望地脸色,瞬间又黯淡了。 陆瑾安捏了季淮生一把,季淮生吃痛叽歪一声:“你他妈的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吗?” “怎么,你家有什么万贯家财需要后代继承吗?”陆瑾安看着季淮生,季淮生一脸怒气。 “照你这么说,穷人别生孩子了。”季淮生语气揶揄,不想理陆瑾安了。 陆瑾安点点头:“按道理是这样,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那你家这钱准备捐出去?”季淮生瞥了陆瑾安一眼。 “我家还有我哥,我没有孩子也没事。”陆瑾安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 “你想有你也生不了。”季淮生膝盖动了动:“滚起来,重死了。” 陆瑾安起身坐在季淮生的身边,看着季淮生:“你能生?” “我当然能生,老子是直男。”季淮生声音无比大,喊得无比心虚。 “哦,直男,对男人有需求的直男。”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下巴。 季淮生用力晃了晃脑袋挣脱陆瑾安的手:“我说了那是本能的反应,换谁来都一样。” 陆瑾安眸色瞬间阴沉:“换谁来?你想谁来?” “你他妈鬼上身啊,突然这么看着我,我就随口说说。”季淮生恐惧地看着陆瑾安。 这个陆瑾安怎么刚刚还眼神平静,瞬间就跟被什么妖魔附体似的,凶成这样,这人不是有什么人格分裂的精神病吧。 第76章 季淮生找工作。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陆瑾安收回眼神,声音平静地说。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心里真觉得这人有病,我提谁了我提哪个男人了,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黑脸。 “你刚刚说的娱乐场所,指哪些。”季淮生问。 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低声说:“酒吧,ktv,会所,洗浴中心,这些都不能去。” “我还不想去呢,都是我以前消费的地方,碰见熟人多尴尬。” 季淮生眼睛看着陆瑾安,两个人离的太近了,他的眼神都无法聚焦。 他发现陆瑾安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眼珠子像黑色的珍珠一样,睫毛好像也很长,眉骨很高,眉形也很好看,鼻梁高挺,鼻尖还有一颗小小的痣,这样近距离才可以看到。 季淮生眼神移到陆瑾安唇边,嘴唇也很红,就是有时候亲人的时候太凶了,这么好看的嘴巴怎么这么凶。 这个人不发神经的时候,模样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就像现在这样,没伸出兽爪獠牙的时候,还是没那么讨厌的。 他不经意得抬手抚摸着陆瑾安的下唇,缓缓地凑过去,贴着陆瑾安的唇,两片冰凉的唇瞬间触碰。 季淮生突然被自己的行为怔住,反应过来想离开陆瑾安的唇,被陆瑾安按住后脑勺。 陆瑾安轻轻得贴着他的唇,声音动情的从唇缝中传来:“你吻我?” 季淮生滚了滚喉结道:“没有。” “你刚刚吻我了。”陆瑾安眼神迷离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偏过脑袋,快速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那些地方我不会去的,你放心,钱先准备好。” 陆瑾安摇了摇头,抿着唇笑了笑,季淮生这个嘴硬的家伙明明刚刚就来亲自己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季淮生离去的背影,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想离开我,季淮生你想别想,还想离开我身边,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季淮生走进卧室踢掉鞋子上了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刚刚几乎是仓皇而逃,因为季淮生感觉到自己身上起了一丝反常的反应,陆瑾安刚刚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呢,只是看了陆瑾安的眼睛几秒钟,怎么会有那种反应呢,这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陆瑾安的眼睛里绝对有能勾人魂魄的东西,不能看他,不能盯着他看太久,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开他的视线。 陆瑾安这一晚洗完澡,出奇的去了另一个房间睡觉,没有去季淮生睡的房间里。 季淮生那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两三点都没有睡着。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陆瑾安好像很忙,每天早上早早的就去公司了,晚上好像也在加班,回来的都很晚,有两天晚上都没有回来。 季淮生听到了陆瑾安打电话,好像是去外地出差了,工地什么的,他也没听的太清楚。 陆瑾安只是每晚回来的时候,打开季淮生的房门,看看季淮生有没有睡着,没睡着的话会跟季淮生聊几句,偶尔亲一亲季淮生,抱着他出一会神。 如果季淮生睡着了,陆瑾安就会弯下腰轻轻的吻一吻季淮生的唇,给他掖好被子悄悄的离开,去另一个房间睡觉。 早上离开的时候,每天都会问保姆,前一天季淮生的饮食情况,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出去,或者去哪里了。 因为陆瑾安就算是给季淮生发微信,很多时候季淮生都不会回,但是他在家吃饭的时候却会跟保姆聊一聊天。 陆瑾安只能每天通过保姆的叙述,知道季淮生每天的动向和生活情况。 有时候回来会抱着他,掀开衣服看看他今天出去有没有受伤或者其他的。 季淮生这半个月天天吃完饭就出去找工作,找了一大圈,找了很多地方,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先是按照自己的专业给好多个公司都投了简历,结果人家看他都二十七岁了,还一天的工作经验都没有,初选的时候就被人刷下来了。 没有一个公司肯要季淮生,季淮生还因为这件事情伤怀了好几天。 一会又在心里吐槽,海归也没什么用,连工作也找不到,一会又气自己那些年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毕业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公司,为什么要不务正业的玩了那么多年。 在对社会的吐槽中,和对自己的悔恨中,他烦躁了好几天。 最后季淮生决定降低门槛,去一些小公司面试。 结果小公司的领导看了他一眼,连敷衍的话都没说一句,就说他不合适,直接把人给拒绝了。 季淮生几乎是一脸懵的走出那个公司的,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拒绝了。 那些小公司的领导也好老板也罢,个个都是靠自己本事创业的人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就季淮生这样的,看一眼就大概知道了,看着体面又骄傲,一看就吃不了苦,脾气也不怎么样,招来也是大爷一个。 这种公司可以招牛马,廉价劳动力,但是绝对不会招一个大爷性格的人来混工资的。 季淮生那天去了六家小公司,无一例外,没有一个公司肯要他,他从这里打车到那里,六七个地方,来回打车费都花了一百多块钱。 他带着一身怒气,一屁股坐在马路边沿,他怀疑人生怀疑自己。 季淮生此刻才明白自己这名字的意义,这可不就是怀疑人生吗? 路边扫大街的大爷看他一脸伤怀,还坐在旁边安慰了季淮生一番。 季淮生无人诉说,宁可天天又很忙,他就顺便跟大爷闲聊了几句。 大爷告诉他,一开始要脚踏实地,不要还没学会走就想学会飞,找工作要从底层开始慢慢做起。 还说一看他就知道他没吃过苦,得先去历练历练。 季淮生看着马路对面那个发传单的人偶狐狸,问大爷那个工作他可不可以去做,大爷点了点头鼓励了季淮生几句。 于是季淮生鼓起勇气,去了对面跟那个人偶里的半百老人聊了几句,他以为那里面是个年轻人,没想到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 既然大爷都可以做,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做。 于是他问狐狸大爷要了联系方式,联系了发传单的负责人。 他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发传单的人偶。 宁可这天正站在门口迎宾,张经理走过来拍了拍宁可的肩膀。 第77章 二十六能当你哥么? “宁可啊,这段时间工作还适应吗?”张经理问。 宁可笑了笑:“适应,经理,挺好的。” 宁可是真的觉得酒店迎宾的工作比酒吧的工作好多了,不需要黑白颠倒,每天也不需要应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客人。 漫亚国际的客人整体素质都比较高,宁可每次热情欢迎的时候,客人基本都会也会朝他礼貌的笑笑,宁可每次得到客人的一个微笑,心里都特别的开心。 “下个月开始,就可以评迎宾部的微笑服务冠军了,我期待在公告栏上看到你的名字。” 张经理朝宁可点了点头就欣慰的离开了。 张经理没想到,陆瑾安走后门带进来的这个弟弟,工作这么努力,这大半个月,每天都勤勤恳恳的,又勤快,还会帮打扫卫生的阿姨顺手扔垃圾。 保安有时候去上厕所了,宁可还热心的帮忙兼职做下保安工作。 就连门口的门童要去吃饭或者上厕所,宁可也会热心的去替一下,酒店里的人都很喜欢宁可。 宁可在这里得到了以前在酒吧从没得到的善意,酒吧的人都是自己顾着自己,营销之间有时候还会因为抢客人背后使绊子,针锋相对。 也多亏宁可不是那样爱计较的人,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只凭着满腔的热情和一脸的真诚工作。 他没有过多的手段,也没有很会说话,一直以来就是中规中矩勤勤恳恳,所以业绩也很一般。 经理不喜欢他这种性格,觉得他没什么野心,人也不够圆滑,也不会拍客人的马屁。 但是又欣赏他身上那副热情认真肯吃苦的劲,所以也就一直让宁可留在酒吧了。 毕竟多招一个服务员要多花几千块的工资,宁可只需要一个月多发一千块钱的薪水,就可以解决周末服务生短缺的情况。 服务生的工作量大,但是多招一个又没必要,少招一个又有些忙不过来,所以经理当时就去找宁可提了一嘴,没想到宁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宁可一个人能抵两个人,这样的人在整个酒吧也就这么一个。 所以即使老板说了好几次不想要宁可了,或者提议降下去做服务生,都被张经理保住了他营销的职位。 “您好,欢迎光临漫亚国际酒店。”宁可热情的跟进来的客人打招呼。 贺林搂着一个男人的肩膀走进了酒店,看到宁可的时候还惊喜了一瞬。 “宁可啊?你在这家酒店呢?”贺林松开搂着得男人,插着口袋站在宁可身边问。 贺林打量了宁可一番,现在的宁可跟上次见到的时候又不一样了,看着精神更好了,脸上也有气色多了,看起来更加精致了。 穿着酒店的正装西服,阳光帅气的样子,整个人笔挺的像个稚嫩的精英,一点都不像个迎宾。 脸上也多了些自信,看着人也开朗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日子过的还不错。 “贺林?你来住宿吗?”宁可看了贺林一眼,脸上有些喜色,又将眼神移到旁边的男人身上,笑容不经意的消失了。 “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呢?”贺林看着宁可的眼睛问。 宁可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那天看过忘了,工作群太多了,被挤下去了,所以也就忘记回了。” 贺林明白得点了点头:“那行,你忙吧,有空请你吃饭。”贺林揉了揉宁可的脑袋就往前台去了。 宁可看着贺林的背影,渐渐地出了神,原来贺林也喜欢男生。 旁边那个很好看的男生,是贺林的男朋友么,可真好看像个大学生。 “贺总来啦。”前台小妹热情的打招呼。 贺林笑笑:“是啊,想我了?” “那是,很久没看到贺总了,有点稀奇。”前台小妹抿着唇打趣。 贺林歪着脑袋抬着下巴说:“这话说的,说的我像个浪荡子。” 旁边的男人看了一眼前台小妹,又看了看贺林,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刚刚那个迎宾,那个迎宾刚好在看服务台这边。 “贺总,您的房卡,老位置,1688房。”前台小妹把房卡递给贺林。 贺林接过房卡点了点头,领着小男生就上了楼。 前台小妹看着贺林的背影摇了摇头,对另外一个前台说:“哎,贺总真帅,就是太花心了。” “嗯,还是咱们陆总好。”另一个前台笑着说。 宁可看着拐角处消失的背影,贺林经常来这家酒店吧,看着跟前台的姐姐很熟悉的样子。 “贺哥,你经常来这里。”男人问贺林。 贺林点点头:“嗯,我从来不带人回家。” “从来?”男人疑惑地问。 贺林转过脑袋看着他:“对啊,你不会想跟我回家吧?我们可是说好的。” “不会的,贺哥,我知道你什么人。”男人垂着眼睛低声的说了一句。 进了酒店房间后,贺林就把人快速得推进了卫生间:“好好准备下,里面都有东西。” 男人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低声的说:“好。” 贺林打开了暖空调,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他拿出手机,给宁可发了一条信息。 “给哥置顶,这样以后就能看见信息了。” 宁可这会刚好在员工休息室休息,他们迎宾每站一个小时,可以来休息十分钟。 他看着贺林这条信息,有些奇怪,为什么要给他置顶。 【置顶?别人说最重要的人才可以置顶。】 贺林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想到宁可这么快就回了信息,看到信息贺林猛的坐起来。 他看着信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赫赫:那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可:目前是我哥。】 【赫赫:季淮生?你可真敢,那可是你老板的人。】 【可:我把生哥当哥哥。】 【赫赫:那怎么不把我当哥哥?】 【可:额,我不知道你多大。】 【赫赫:二十六能当你哥么?】 【可:按年龄可以的。】 【赫赫:那记住了,我以后就是你哥。】 【可:哦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享受吧。】 【赫赫:置顶。】 宁可没有再回复了,贺林合上手机想了想宁可发这些信息时候的表情,肯定可爱极了。 他在沙发上坐着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视,男人洗完澡出来了,很有觉悟的什么都没穿。 贺林抬手指了指床,示意他先上去,男人很听话的上去了,他起身就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 几分钟后贺林擦着头发出来了,贺林不喜欢吹头发,小时候被吹风机卷过一次头发,就再也不想用了。 除非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是不敢用,就是单纯的不想用。 听见那个吹风机的声音贺林就全身发毛。 第78章 贺林: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贺林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站在床边,勾了勾手示意男人过来。 男人听话的挪过来,双腿垂在床沿,抬眼看着贺林。 贺林由上往下的看着他,开口问:“会吗?” 男人垂着脑袋看了一眼,抬眼看着贺林点了点头:“会。” “好,那你开始吧。”贺林闭上眼睛,仰着下巴。 他微微仰着头,觉得感觉还不错。 贺林垂眼看着这个懂事的男人,技术又好嘴巴又甜,大概能多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可以了,上去吧。”贺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贺林抬脚跪在床上,倾身往摸了摸,笑着说:“准备的很充足嘛。” “嗯。~”男人脑袋埋在枕头上尾音谄媚的说了一个字。 贺林贴近他的身体,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颗小痣。 他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多之前,暴打渣男那一次,那晚,宁可过来抱着他,他的脖子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痣。 当时贺林找这个男人,就是觉得他长的乖巧,有些眼熟,然后一眼看到了他脖子上这颗痣,觉得很喜欢,所以才找人去联系,问他有没有兴趣跟自己的。 他不经意的想到了宁可,结果就不行了,贺林一脸懵的看了一眼,他怔怔地顿住了动作。 男人感觉到贺林半天没有反应,转过头看着他:“贺哥,怎么了?” 贺林的蹙着眉看着男人的脸,没说话,男人翻了个身坐起来看了贺林一眼,一眼就看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贺林穿上内裤坐在沙发上,给男人转了五万块钱,示意他拿着钱先回家。 此时贺林只想自己呆一会,他已经沉浸在自己可能是不行了这件事情里。 男人看贺林没了兴致,还给自己转了钱,穿好衣服就识趣的离开了,离开时候脸上说不出来的难看表情。 有种金主大腿还没抱紧,金主就要跑了的感觉。 贺林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玩意,抬手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他可是自称n城猛top1,怎么关键时候不行了。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是因为刚刚想起宁可了,可是为什么想起宁可就不行了呢。 贺林这一晚躺在酒店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 第二天早上退房的时候眼下都是黑青,都把前台的小姑娘吓着了。 差点以为贺林昨晚是被人榨干了,但是昨晚明明看到那个男人离开了。 前台两个姑娘一脸的懵,平时都要时间差不多到了才来退房,这次居然七点钟就走了。 贺林从漫亚国际离开后,就开车去了宁可租的房子那里。 他已经住在那个房子里一个星期了,他发现睡在那张床上,睡的特别舒服。 贺林昨晚上硬生生睁着眼睛熬了一整夜,现在打算好好回去睡个觉,已经萎了再睡不好,以后好不了可怎么办。 这天早上,季淮生难得起的早,洗漱完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陆瑾安正在餐桌上吃早饭。 他径直走去坐下来,季淮生坐在陆瑾安的对面,打了个哈欠看着他说:“陆总,好久不见啊。” 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说:“不是天天都见吗?” 季淮生拿筷子插了个水煮蛋,胳膊撑在餐桌上,淡淡地说:“哦,那可能是之前你太烦了。” “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陆瑾安问。 “上班去。”季淮生咬了一口水煮蛋,吃了一口就扔在盘子里不吃了。 “怎么了?”陆瑾安看着那个咬了一口的水煮蛋。 季淮生牙齿动了动,瘫在椅背上皱着脸说:“突然觉得很难吃,很腥。” 陆瑾安敲了敲季淮生的手,沉声说:“坐好,吃别的。” 顿了顿又问:“去哪里上班?” “找了个兼职,去一个公园发传单。” 陆瑾安笑笑没说话,发传单,这半个月都没动静,大概是出去找工作碰壁了吧。 不然以季淮生这骄傲的性格,穷成这样了还拿下巴看人的人,怎么可能去发传单。 肯定那些公司都不要他,又不甘认输,想着有一天拿着两千万离开自己,所以才去做这样的工作吧。 “衣服多穿一点,马上十二月了。”陆瑾安给季淮生碗里放进去一个奶黄包。 季淮生顺手拿起来塞在嘴里说:“不行,今天我要穿人偶服,穿多了会很不舒服的。” 陆瑾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开口问:“去哪个公园?几点结束。” “十二个小时,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日湖公园。”季淮生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早饭多吃点,不然饿了可没东西吃。” 顿了顿又问:“做多久这个工作?” 季淮生撇了撇嘴:“这是兼职,你不用算进去,哥先迈出第一步。” “嗯,好。”陆瑾安吃完早饭,摸了摸季淮生的脑袋就转身离开了。 季淮生甩了甩脑袋,烦躁地骂了一句:“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一岁,天天摸我头发,像有病似的。” “你智商只有七岁。”陆瑾安留下一句话就直接出门了。 第79章 贺林:男科医院?靠谱么? 陆瑾安这个小兔崽子一天天狗仗钱势,嚣张的不得了,等老子拿到两千万一定离你十万八千里远。 季淮生吃完早饭跟阿姨打了一声招呼就打了个车出门了。 这半个月打车费都花了好几百了,微信里马上就没钱了。 之前跟宁可在一起住都没用过钱,住进陆瑾安家里更没花过钱。 这些钱都是打车花掉的,想想自己捡了大半天瓶子才只能卖三块六,这些天打车就花了七八百块钱。 今天要去做的这个兼职,一天十二个小时才两百块钱。 但是季淮生觉得已经很多了,比捡瓶子赚的多,还不用恶心的去掏垃圾桶,也不会摸到死老鼠。 陆瑾安最近公司很忙,每到年底的时候,他家里的酒店就会很忙,事情也很多,有很多会要他亲自去开。 他最近都在市里的各个酒店巡查,白天还要抽时间开会,晚上还要跟一些老板跟合作伙伴去应酬。 最近人也觉得非常累,对季淮生最近的关注度少了一些。 早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季淮生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忙了没陪他不高兴,还是因为找工作不顺利所以不高兴。 陆瑾安想,大概是因为找工作受挫了,所以才不开心吧。 季淮生今天穿了一个大熊猫的人偶服,此时正站在人偶服里面发传单。 负责人给了他很厚很厚的一叠传单,告诉他今天必须发完,不能扔掉,有人监督的。 从早上站在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季淮生才发出去五张传单,此时正站在里面心烦。 人偶服的脑袋很沉,压的季淮生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里面又很闷,他庆幸自己没有多穿衣服,不然他现在已经在大冬天被热中暑了。 这个陆瑾安最近这么忙,这么忙把自己抓回来干什么,就算是一只金丝雀,抓回来也要逗一逗陪一陪吧。 自己倒也不是希望他陪,就是陆瑾安这个态度让他很不爽。 有钱人赚钱就好了,什么都要,又要钱又要人,还要男人,还要直男,大傻逼! 季淮生拿起手上的传单看了看,男科医院专为男人,什么垃圾医院还找人发传单,一看就是骗钱的。 他突然看到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好像有点熟悉。 那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湖边发了一会呆,就转过身朝自己走了过来。 我操!这不是贺林吗。 贺林大白天的怎么会来逛公园,朝自己走过来干嘛,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不可能,穿着人偶服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只见贺林坐在了季淮生旁边的长椅上,抬眼看了季淮生一眼。 季淮生看了贺林一眼,感觉贺林的眼睛里都是迷茫,正疑惑这个人怎么了,贺林就开口了。 “熊猫兄弟,你不累吗?我看你站挺久了。”贺林抬眼看着季淮生问。 季淮生费力地晃着脑袋摇了摇头没说话。 贺林皱着眉好奇地看着季淮生,突然睁大了眼睛说:“你不会说话是吗?” 季淮生点点头,怎么这么怂,说好的有一天在大街上看到哈巴狗要大大方方打招呼的,怎么现在又怂了。 贺林好像确实挺无聊的,非要跟季淮生说话,即使是个哑巴。 “听得见就行,来坐一会。”贺林说。 季淮生又摇摇头,坐你妹,谁要跟你一起坐。 再说我才刚上班,哪能跟你一样闲着逛公园,季淮生心里吐槽贺林。 贺林见季淮生没反应,又问了一句:“你发的什么传单,给我一张。” 季淮生顿了顿,递给贺林一张传单,贺林接过传单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 “男科医院,这里靠谱吗?”贺林问。 季淮生摆了摆大手,摇了摇头,他想告诉贺林这种地方可能不太靠谱。 贺林却点了点头,把那张传单折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不会吧,贺林这么年轻就性功能有问题了?他不是跟陆瑾安差不多年纪么。 贺林坐在长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帮季淮生发了十几张传单,这人还挺吸人的。 季淮生站了一个多小时才发出去几张,他坐过来这一会季淮生发出去将近二十张传单。 他还好心的跟接传单的人说季淮生是哑巴,很可怜的,为了糊口出来发传单。 那些人听了贺林的话,大概是有些同情季淮生,都没好意思当着季淮生的面把传单扔进前面的垃圾桶。 季淮生目视着前方,这个大脑袋带着他侧头或者低头人都很费力,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贺林?你怎么在这?”陆瑾安看着长椅上的贺林问了一句。 贺林看到陆瑾安也万分吃惊,他磕磕巴巴地说:“瑾,瑾安?你怎么来这了?你不是公司忙么?” 陆瑾安季淮生一眼,季淮生躲在人偶里,尴尬却掩饰不住。 “再忙也有午休时间。”陆瑾安看着季淮生对贺林说。 贺林看了一眼陆瑾安手上拎着的东西,问:“拎的什么?饭盒?” “嗯。”陆瑾安说。 贺林扯着嘴角,嫌弃地眼神看着陆瑾安:“你没吃午饭?来公园吃?一个老总搞这么寒酸干什么。” “送饭。”陆瑾安淡淡地说,他转过脑袋看着那个熊猫人偶。 “你老看人家干嘛,人家不会说话。”贺林看到陆瑾安总是看那个熊猫人偶,以为陆瑾安好奇,想搭话。 陆瑾安笑了笑,把饭盒放在椅子上,起身走到季淮生的跟前,看着他:“不会说话么?” 季淮生低垂着脑袋,尴尬的要命,他倒不是尴尬陆瑾安出现,他是尴尬自己知道了贺林功能有问题这件事。 “小熊猫,你不会说话么?”陆瑾安又问了一句。 季淮生费力地抬起头,从眼眶里看着陆瑾安,低声说:“老子会。” 贺林眼睛瞪大了,也起身过来看着他,他看到贺林歪着脑袋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 陆瑾安把贺林推到一边:“晃什么。” “这谁啊?你认识啊?”贺林手指着季淮生好奇的问陆瑾安。 顿了顿突然声音变大了:“不是吧,大哥,这不会是淮生吧?” 陆瑾安阴沉地看着贺林,叹了口气说:“你觉得我会给别人送饭吗?” “我靠我靠,淮生啊,我靠,怎么不早说。” 贺林捂着脸,瞬间尴尬到想钻进地缝里,去土地公家里做做客,还得是不回来那种。 陆瑾安端着季淮生的熊猫脑袋慢慢摘下来。 第80章 没想到是个智商不高脾气暴躁的二傻子。 季淮生抬眼看着陆瑾安,他皱着眉又看了看贺林,贺林脑袋已经转过去了,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俩人。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脸,头发被头套压的扁扁的,脸都热红了,额头上还出了一些汗,他抬手给季淮生擦了擦汗。 “饿不饿?”陆瑾安问。 季淮生摸了摸肚子,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两声,给季淮生揶揄陆瑾安增加了点底气:“你觉得呢?” 陆瑾安勾了勾唇,转到他身后把他人偶的拉链拉开:“出来。” 季淮生哦了一声,举着人偶服从后面抬脚退了出去。 “这个可以放地下吗?”陆瑾安看着已经坐在长椅上的季淮生问。 季淮生乏力得点了点头:“放吧,我今天看到它的时候,它就扔在地下。” 陆瑾安把人偶服放下,也走过去坐下来,他看着贺林的后脑勺说:“贺林,你在干嘛?” 贺林眨了眨眼睛,转过身看着陆瑾安说:“看看风景而已。” “这都是给我带的?”季淮生打开饭盒看了看里面的菜。 有红烧排骨,还有一条东星斑,还有一份青菜一份饭。 “嗯,快吃吧。”陆瑾安说着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瓶饮料,顺手打开放在季淮生身边。 季淮生看了一眼,啃着排骨说:“这么贴心,谁身上练出来的。” “你身上。”陆瑾安看着面前的湖面淡淡地说。 “切。”季淮生嫌弃地看了陆瑾安一眼。 贺林坐在陆瑾安的身边看着季淮生说:“淮生啊,你别误会。” “与我无关。”季淮生说。 贺林吃了瘪,也不说话了,他觉得季淮生还不如是哑巴呢,至少刚刚还是不讨人厌的,现在又是一副傲娇脾气差的德行。 “你不是很忙?还给我送饭。”季淮生嘴里吃着,嘟嘟囔囔地说。 “有午休时间。”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说:“这排骨味道跟阿姨做的差不多。” “就是阿姨做的,你以为是买的?”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脸。 季淮生烦躁得打掉陆瑾安的手,又看了贺林一眼:“手不想要了直说。” 贺林看了看俩人,起身准备离开了。 他本来就心烦,看着这两个人更心烦了。 “我走了,二位继续。”贺林起身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陆瑾安看着贺林离开的背影,感觉有一丝奇怪。 贺林很少有这种烦躁的情绪,但是他不太喜欢去问别人的事情,除非贺林告诉他,他才会捡着想听的听一些。 他抬手摸了摸季淮生的脖子,脖子有些凉,季淮生烦躁的又瞪了他一眼。 “冷么?”陆瑾安问。 季淮生瞥了陆瑾安一眼:“不冷,看到你就一肚子火了。” 陆瑾安笑笑没再说话了,他想让季淮生赶紧趁热把饭吃完。 季淮生这个人,饿肚子了就要发脾气,看不顺眼了要发脾气,无聊了也要发脾气,像个气球一样,容易炸又容易瘪,随时随地都要来骂你几句。 陆瑾安却觉得季淮生这样,可爱的不得了。 以前跟在季淮生身边玩的那两年,从来没看到过季淮生对人发脾气。 本来还以为他是八面玲珑的高情商公子哥,没想到是个智商不高脾气暴躁的二傻子。 没什么防备心又没什么心眼,做事全凭着一股莽劲。 季淮生吃完饭把饭盒放旁边一扔就瘫在座椅上了。 陆瑾安默默地把碗筷饭盒收起来。 “我走了,晚上来接你。”陆瑾安起身看着季淮生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双臂搭在长椅上,抬眼看着陆瑾安说:“滚吧。” 陆瑾安弯下腰,捏着季淮生的下巴亲了亲:“乖一点,累了就休息一会。” “陆瑾安,你恶不恶心,我刚吃完饭,满嘴油。”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摸了摸季淮生的脑袋,笑着说:“不恶心,我走了。”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的背影,勾着唇笑了。 什么老总,拎着个蓝色的饭盒大中午来给人送饭,还要挨骂受气,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宁可这会正在门口站着,酒店门口的同事去吃饭了,他这会出来替一会。 这会一辆保时捷停在了门口,宁可过去正想询问客人需不需要泊车,只见驾驶位下来的人是贺林。 贺林抬着下巴面带微笑的走过来,看到宁可在门口还有些惊喜。 “怎么站门口了?”贺林看着瑟瑟发抖的宁可问了一句。 宁可笑了笑说:“同事去吃饭了,帮他看一会。” “哦,你还挺好心的。”贺林双手插着口袋笑着说。 宁可站在里面迎宾,衣服穿的少,这会站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 贺林看宁可脸都冻红了,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脸:“冷不冷。” 宁可突然被温热的手背触碰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还好。” “脸都冻红了,他们门童不是有大衣么?你怎么不穿。”贺林问。 宁可说:“人家自己要穿的,一会就回来了,没事。” 顿了顿又问:“贺林哥,你来这干嘛?” “没事,就来看看你。”贺林抿着唇说。 贺林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的就把车开来这里了,快开到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朝着漫亚国际开过来的。 这两天贺林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宁可的脸,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欢宁可,但是,是什么契机导致自己喜欢宁可的呢,贺林不知道。 他虽然谈过这么多次短暂的恋爱,但是那些男生最多也只算个伴,自己有需求的时候,或者是那些男生想见面的时候,贺林才会跟那些男生联系。 最多去偶尔吃个饭什么的,去的最多的就是酒店。 但是宁可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从酒吧第一次见宁可那一次,贺林主动加过的微信很多,都是有兴趣才加进来。 简而言之就是,贺林有兴趣睡的,才会加进来,三个月过后分开,贺林又会亲手删掉微信。 但是贺林加宁可微信进来的时候,对宁可是没有任何邪念的,就是单纯的想加他,想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 第81章 贺林:你考虑考虑,跟我谈个恋爱。 可是贺林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那晚看到那个高铭阳那样欺负宁可,他就莫名的心疼,就想安慰他,保护他,看到宁可流眼泪,就想为宁可擦去眼泪。 那半个月宁可没回他微信,他偶尔会想起宁可这个人,但是想一会也就过去了。 后来住去了宁可租的那个房子,想到他的次数就开始频繁了,晚上会闻着宁可盖过的被子睡着,而且还会睡的很安稳。 但是贺林觉得也没什么,毕竟住在人家的房子里,想起房子的主人也很正常。 那天来这个酒店,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宁可在不在这个酒店上班。 刚好碰到他在这里上班,上楼了还在想着给宁可发信息。 结果在关键时候,想到了宁可居然萎了。 贺林那天回去梅花小区,躺在床上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宁可了。 不然贺林找不到任何可以让他痿的原因。 他的大脑感知到了自己喜欢宁可,然后快速的通知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身体就开始有了保护机制,所以他萎了。 “宁可,谢谢你啊。”同事跑着回来对宁可说。 宁可笑着说:“没事,这么快就吃完了。” 同事看到贺林,顺便礼貌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贺总好。” “好。”贺林礼貌回应。 宁可看了看同事,又看了看贺林。 贺林拉着宁可的胳膊往回走,朝门童礼貌的挥了挥手。 “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贺林问宁可。 宁可摇摇头:“没吃,贺林哥,我们管吃的,我去食堂吃。” “哥带你吃好吃的。”贺林示意宁可去招呼同事来接班。 宁可一动不动,表情急色地说:“贺林哥,我只有半个小时,不能出去吃的。” “半个小时?”贺林一脸懵地看着宁可,顿了顿又道:“我也没吃,那我也去你们食堂吃吧。” 宁可点了点头:“好,但是食堂的饭菜,你可能...” “哥没这么矫情,别叫贺林哥,怪生疏的。”贺林动作催促宁可带他去食堂。 宁可在贺林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下,带着贺林来到了员工食堂。 食堂阿姨认识贺林,给两个人打了很多的菜。 贺林跟宁可面对面的坐着,贺林看着宁可,宁可正在一口一口认真的吃饭。 “宁可,你考虑谈恋爱吗?”贺林问。 宁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的咳了好几声,眼睛都咳红了,他抬眼看着贺林。 “啊,什么意思?我现在每天上班,没想过那些。”宁可说。 贺林点点头,说:“那你现在想想。” “我不想,没时间呢。”宁可随口回答了一句。 宁可没有理解贺林这句话的意思,当然贺林也没有说清楚他那句话的意思。 贺林抿了抿唇,蹙着眉严肃认真地看着宁可说:“你考虑考虑,跟我谈个恋爱。” 宁可又被贺林的话惊的咳了几声,刚消下去的红血丝又泛起来:“你说什么?” “我普通话不够标准吗?”贺林看着宁可。 宁可看着贺林,说:“清楚,但是,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哦,那个啊,那个不是,那只是个伴。”贺林笑着说。 宁可看着贺林,满脸的不理解,顿了顿他拒绝了:“我不想和你谈。” “为什么?你看不上我?”贺林身体坐直了,他没想到宁可会拒绝他。 宁可认真地看着贺林说:“你很优秀,是我般配不上,还有就是,我不想做任何人的伴,虽然我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不是一个人形工具。” “你说什么呢,宁可!”贺林有些不高兴了,他觉得他无比认真的在跟宁可说这件事,宁可居然觉得自己把他当床伴。 小白兔看着好脾气,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噎人,贺林都没想到宁可拒绝的这么坚决。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怕我欺骗你感情?”贺林收了收脸上的表情问。 宁可喝了一口蛋花汤,看着贺林:“我们不合适,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如果宁可在之前,对贺林有些喜欢的话,在今天看到贺林那一辆保时捷的时候,那点喜欢就决定藏起来了,那不是他能去够到的高度。 那是宁可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圈子,更没想过自己将来的另一半是那个高级圈里的人,他没有自信也没有底气,应该说他并没有那个能力去到那个世界。 如果仅凭一副皮囊就可以接触到贺林陆瑾安这类人的话,那好看的皮囊太多了,宁可以后只会被取代被遗弃,最后变成陌生人,或许还会心生怨恨和不甘。 宁可不想给自己那样遥不可及的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如果贺林和陆瑾安是站在顶端的人,那宁可就是地上的蝼蚁,就算爬到一半,对方只要抖抖腿,自己就可以快速得掉落在地上。 他不想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未来,一辈子活在自己的仰望里,对好生活的仰望已经消耗了宁可所有的精力。 在另一半的选择上,宁可想找一个跟自己一样平凡的人,彼此谁也不要嫌弃谁平庸,可以长长久久的过一辈子。 如果遇不到,那就多存一点钱,以后一个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这才是宁可对未来人生的规划。 宁可的人生规划,谨慎务实,小心翼翼。 他默默的计划着自己的未来,他不想出意外,不想打破自己的计划,那样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的人生出现了高铭阳,一个高铭阳差点让宁可对生活失去希望,差点让宁可在某一个夜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要不是因为年迈生病的母亲,和无法生活的大哥,宁可现在说不定已经见阎王了。 他现在新生活刚刚开始,宁可很满足现在的状态,没有高铭阳的纠缠,做着有前发展前景的工作,他不想做任何冒险的选择。 “宁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是高铭阳,我也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之前那些,也没几个,我都是跟他们说清楚的,不是谈恋爱,我并没有欺骗过任何人的感情,我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什么,肯定是要去做的,我不想自己的人生留遗憾。” 第82章 贺林的性取向过往。 贺林看着宁可低垂的脑袋认真地说出了这些话。 顿了顿又说:“你现在不答应我可以,但是可以给我个机会追你吗?” 宁可抬起头看着贺林,贺林的眼里都是认真,有种宁可无法拒绝的认真。 他犹豫了一瞬,开口说:“那你追吧,我不会同意的。” “我会努力的,宁可,以后可以不叫我贺林哥吗?”贺林问。 宁可眨了眨眼问贺林:“那你想让我叫什么?” “叫哥哥,可以吗?”贺林说,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没让任何人叫过我哥哥。”他的眼神依然很真诚。 贺林在很多年前就想过,将来如果自己要谈恋爱,一定要找个比自己小的男生,一定要让对方叫自己哥哥,然后一定要好好的宠他。 “可以。”宁可想了想同意了。 宁可想了想还是同意了,称呼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反正也都是无所谓的。 他叫季淮生,一开始是叫生哥,后来觉得麻烦,就直接叫哥了,叫哥和哥哥也没多大区别,更何况贺林还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那我可以叫你小可吗?”贺林问。 宁可点了点头笑着说:“可以的。” 贺林笑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小可,我追你,但是我没什么经验,如果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你及时告诉我。” “好。”宁可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 他看着贺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也很陌生,他并没有被人追过,还没来得及谈一次恋爱,没来得及知道什么是喜欢,就被高铭阳盯上了。 贺林看着有点吊儿郎当,又有点不着调。 但是今天感觉贺林和平时那一副模样又不太一样,至少今天看着好像还挺成熟的,没有那么的不着调。 宁可饭吃完就继续去上班了,贺林临走前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宁可看着贺林潇洒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经意的泛起一丝涟漪。 贺林家里开工厂的,跟陆瑾安家里是合作伙伴。 陆家全国各地所有的酒店,房间里用的东西,都是贺林家的工厂做的。 贺林的爷爷是做酒店用品起家的,从一开始的小工厂到后面越开越大,到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工厂。 只要是有漫亚国际酒店的地方,就有贺林家的工厂,两家已经形成了环环相扣的关系。 贺家刚起家那时候,最早是跟小旅馆合作,随着工厂越做越大,口碑越来越好,价格也很良心,逐渐得到了很多酒店的认可,最后都是酒店老板找上门来跟贺家主动合作的。 直到现在,自贺林的爸爸接手公司后,就达成了跟陆家五星级酒店的合作,不知不觉已经合作了十几年了。 贺父给贺林铺了一条阳关大道,贺林这一生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疼爱他,爷爷奶奶疼爱他,还有一个小十岁的弟弟,现在才刚初中毕业。 贺林的父亲叫贺威,贺威一直很疼爱这个儿子,但是从来不溺爱他,这二十几年也没让贺林长歪。 贺林是作为贺家的接班人在培养的,但是贺威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儿子却在性取向上面出了问题。 发现贺林性取向有问题,是在高三的时候,贺威无意中在贺林的电脑里发现了贺林存的小电影,还在他房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很多用过的卫生纸。 为此贺威还把贺林关了一段时间,关了多久,贺林就哭了多久。 趁着大学还没开学,贺威还把贺林送去那种青年机构教育中心,说是可以戒网瘾戒暴躁的那种学校。 呆了大概两个多月,有一天贺威突然接到了贺林的电话,贺林说他改了,他以后不喜欢男的了,贺威才派人把贺林接回来。 结果接回来以后,贺林天天做噩梦,一整晚一整晚的哭,半夜说梦话都是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有时候还会抽搐。 连续好几天,贺威一句话都问不出来,那天贺林又开始哭,还发疯似的叫起来,嘴里又在说着我错了,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说着这些剜贺威心的话。 贺威看着心疼得不得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咬咬牙狠狠心脱掉了贺林身上的衣服,结果发现贺林身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痕迹,还有一些针眼淤青,居然还有烟疤。 那天贺威也顾不上贺林发疯,也顾不上他嚎啕大哭,紧紧的捏着贺林的肩膀,逼着贺林说清楚怎么回事。 贺林闹了很久,平静了一些后,才哭着告诉贺威,那些人天天都打他们,不听话就要电棍打他们,男孩女孩都打,还让他学狗一样趴在地下吃饭,还拿烟头烫他。 贺林不停的哭着说,说了一堆什么,贺威没有都听清楚,但是前面那些已经足够贺威愤怒了,同时又万分的自责,他那天老泪纵横的哭了,心疼的抱着贺林哭了一场。 平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地震怒,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没舍得打过一个巴掌,都是被父母长辈呵护在手心里长大的,连委屈都没怎么让贺林受过。 那个机构收了他那么的多钱,结果还敢虐待自己的儿子,贺威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后来贺威联系了很多其他孩子的家长,结果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遭遇,他最后跟那些家长一起联名跟孩子们配合,采集了很多那个学校的虐待人还骗钱的证据,把那个机构给一锅端了,把那几个人全部送进了监狱。 那时候贺林精神上还出了一些问题,贺威找了很权威的医生才把贺林看好,中途贺林还差点割腕。 那时候贺威心里是又后悔,又庆幸,幸亏贺林只在那里呆了两个多月,贺威都不敢想,如果再多呆几个月,他这个儿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贺林的妈妈心疼儿子心疼的要死,为了这件事情,跟贺威闹了好几个月,还吵着要跟贺威离婚,说要带着儿子走。 最后还是贺林抱着他妈的大腿哭着替他爸说话,贺林的妈妈才原谅这件事的。 从那件事以后,贺威再也没有问过贺林性取向的事情,贺林也配合的没跟自己的父亲再提过自己性取向的事情。 直到几年前,贺威语重心长的问贺林,现在还是喜欢男人吗,贺林点了点头,疼爱儿子的老父亲最终妥协了。 老父亲最终还是心疼儿子的,看着贺林这些年,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父母提过任何人,贺威就觉得该找贺林好好的聊一聊了。 贺威对贺林说,他不会再拦着了,如果有将来有喜欢的就带回来给父母看看,但是不能因为不需要负责任,就玩弄别人的感情。 那时候贺林感动的抱着他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贺林坐在自己的驾驶位,拿出手机给宁可改了个备注‘哥哥的宝宝’,改好就得意洋洋的开着自己的豪车去了公司。 第83章 嗯,高兴极了。 陆瑾安晚上加了会班,下班后就直接开着车去了季淮生兼职的公园。 季淮生手上拿着还剩几十张的传单,怔怔的站在原地发呆,他已经发不动了。 下午不知道被人拒绝了多少次,可能也是因为季淮生发传单发的太死板了,一开始他还会走一走动一动,学着那个狐狸大叔的动作扭一扭。 后面他是真的累了,站都快站不住了,别说扭了,季淮生从来没想过,十二个小时这么漫长,时间好像静止了似的。 他肚子又有点饿了,虽然中午陆瑾安带的那些饭菜挺多的,但是他站了这么久,还托着这么重的装备,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季淮生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正在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听着好像有八九岁。 “你们看这个笨蛋熊猫,站着一动不动哈哈。”一个男孩说。 一个女人说:“怎么说话呢,不要去弄人家。” 季淮生看到小男孩伸着舌头跟女人说话:“我就弄,我就弄。” 小男孩又抬脚踢了季淮生一脚,刚好踢到了季淮生的膝盖,季淮生吃痛骂了一句操。 结果外面的女人听到生气了:“怎么说话呢,怎么还说脏话呢?” 季淮生刚想说什么,又被小男孩踹了一脚:“踹死你,你哥个蠢熊猫。” 这一脚直接把季淮生给踹倒了,季淮生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季淮生一肚子火,正准备把头套摘下来骂人,就听到了陆瑾安的声音。 “跟他道歉。”陆瑾安声音阴沉的对那个小男孩说。 他转身走过来把季淮生扶起来:“伤着没?” 季淮生隔着头套说:“没事,就是磕了一下。” “跟他道歉。”陆瑾安又沉沉地说了一句话。 女人这时说话了:“道歉什么啊,小孩懂什么啊?” 陆瑾安倾身凑近,声音冷冷的说:“小孩吗?半个人高了还是小孩吗?你们父母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我,我我们怎么教育跟你有什么关系?”女人气急败坏磕磕巴巴地说。 陆瑾安声音又重了一些:“道歉,我在半个他大的时候,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羞耻吗?” 陆瑾安死死的盯着那个女人,季淮生把头套摘下来,烦躁的扯着陆瑾安说:“算了,让他们走吧。” 陆瑾安给了季淮生一个眼神,季淮生吓的退了两步。 “小朋友,你看你是道歉还是我也踢你两脚,赔你妈妈一点钱?”陆瑾安把眼神移向小男孩。 小男孩胆战心惊的看着陆安瑾,磕磕巴巴地说:“我道歉,不要打我。”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小男孩看着季淮生怯怯地说。 季淮生皱了皱眉说:“你们走吧。” 女人这才扯着自己的儿子离开,时不时的回头看俩人一眼。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笨不笨,还被小孩子欺负。” “我是不想跟他计较。”季淮生露着个脑袋嘟着嘴说。 ‘妈妈那两个人是同性恋’小男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女人拉着小男孩就跑,还捂着小男孩的嘴巴。 季淮生冲出去跑了两步,大声的骂了一句:“再给老子说一句,同性恋吃你家大米了。” 他是想追出去的,但是季淮生已经没有力气了,跑了两步就感觉自己要摔个狗吃屎了,只能站在原地骂两句。 陆瑾安站在身后看着季淮生,抿着唇笑了笑,季淮生转身就看到了陆瑾安偷笑。 “你有病吧,人家骂你同性恋,你有这么高兴吗?”季淮生一脸烦躁地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嗯,高兴极了。” 陆瑾安当然高兴了,因为季淮生刚刚没直接喊那句‘老子是直男’。 季淮生重新带回熊猫头套,拿起长椅上放着的传单,打算把手里这十几张发完。 陆安瑾扯过他手里的传单,把他按在长椅上,对他说:“你坐一会,这些我给你去发。” 季淮生坐在长椅上,把头套摘下来,陆瑾安转身走去了前面湖边的位置。 那里有一段路是木桥,很多人散步会走去那边,季淮生下午也是想过去的,但是那里太累了,没有凳子,他没地方坐。 他只能守在长椅这里,站累了就坐着发,坐累了就站着发,偶尔翘个二郎腿也不会违和,说不定人家看他有趣,还能过来扯一张传单走,就这样他都累的要死。 不到十分钟,陆瑾安就把传单发完了,转身朝着季淮生走过来。 “你还挺适合干这个的。”季淮生抬眼看着跟前站着的陆瑾安说。 陆瑾安撩了撩季淮生的刘海,下午应该又出过汗了:“可以提前走吗?” “可以,八点以后发完就可以走。”季淮生说。 陆瑾安拉着季淮生站起来,给他从后面打开拉链,把人从人偶里面拽出来,把人偶服放在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季淮生套上。 “你干嘛?”季淮生明知故地看着陆瑾安问道。 陆瑾安说:“我太热了,辛苦你穿一下。” “去哪里还?”陆瑾安指了指地下的人偶服。 季淮生抬了抬下巴:“就那里停着的那辆车那。” 陆瑾安点点头,抱着地下的人偶服说:“走吧。” 季淮生跟着陆瑾安径直走了过去,陆瑾安客气得把人偶服还给了负责人:“你好,你们的衣服。” 负责人看着陆瑾安,笑着接过来说:“哎呀,提前发完啦。” 转过头问季淮生:“帅哥明天还来吗?” “不来了。”陆瑾安说。 季淮生看了看陆瑾安,看着那个负责人摇了摇头:“不来了,差点工伤了。” 负责人笑笑也没说什么:“那行吧,来我把工钱转给你。” 季淮生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支付宝到账200元’ 两百块,季淮生今天一天的工钱,以前开一瓶酒好几千,一万的时候都有。 他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了,钱难挣屎难吃这句话的含金量简直他妈的都超标了。 第83章 季淮生:别他妈惦记我的钱。 刚收完钱季淮生的肚子就又在咕咕叫了,陆瑾安看着季淮生问:“去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别他妈惦记我的钱。”季淮生把手机揣起来转身就走了。 陆瑾安跟在季淮生的身后,揽着他的肩膀,凑在季淮生耳边说:“不花你的钱。” “不想去,我现在太累了。”季淮生歪着脑袋一脸的疲惫。 刚刚精神还是紧绷着的,想着传单没发完,也没感觉有多累。 这会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下来了,此刻瞬间感觉有点寸步难行了。 “要我抱你吗?”陆瑾安问。 季淮生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可以背么?抱我还得使劲。” 陆瑾安笑笑,弯腰蹲下,季淮生想也没想的用吃奶劲一蹦,跳上了陆瑾安的背。 “抱紧。”陆瑾安勾着季淮生的大腿往上颠了颠,把人背稳了一些。 季淮生懒懒的趴在陆瑾安的背上,此时才觉得人舒服一点。 陆瑾安停车的地方大约还有一百米,刚好此时有点冷,背着季淮生走一走刚好可以发发热,人趴在背上多少也能算半件衣服。 季淮生微睁着眼睛看着地下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高挺的背影,背上背着一个发型差不多的男人,背上的自己,双腿在陆瑾安的身影两侧垂落。 好像看着也没有那么别扭,陆瑾安像个老父亲背好大儿似的,把季淮生背到了宾利车跟前。 “下来吧,季淮。”陆瑾安半蹲着把人放下来。 季淮生懒洋洋的趴在他的背上,他能感觉到今天季淮生是真的累了,不然这么饿的情况下,怎么会一点脾气都没有,话都不想说。 陆瑾安转过身拿出钥匙给车开了锁,打开副驾驶的门,转了个身把季淮生半推半抱的弄进了副驾驶。 他坐到驾驶位给季淮生系上安全带,座椅放下去让季淮生躺的舒服一些,才开着车往家里去。 季淮生到家了也不想动,是陆瑾安抱着下车的,进客厅的时候,保姆刚好在厨房。 “陆先生,季先生,你们回来了?吃饭吗?”保姆问。 陆瑾安点点头,保姆看看了怀里的季淮生,拉开了餐厅的一把椅子,陆瑾安把人抱过去放在椅子上。 保姆见状火速的把菜端上桌,又盛了两碗米饭。 陆瑾安扯了桌上的湿巾给季淮生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脸。 “吃饭了,季淮。”陆瑾安拍着季淮生的脸说。 季淮生吸了吸鼻子,闻到菜的味道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牛肉丸子汤。” 他看着桌上那碗牛肉丸子汤嘟囔了一句。 陆瑾安把汤推到季淮生跟前说:“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那你喂我吧。”季淮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以,那我嚼碎了喂给你。”陆瑾安说。 季淮生顿时精神了,嫌弃的看着陆瑾安:“你真恶心,我自己吃。” 陆瑾安看着突然精神的人,才勾着唇笑了笑,他当然没打算喂季淮生,等他喂完天都亮了,只想让季淮生赶紧吃完饭,好好洗个澡去睡觉。 季淮生今天是真的太累了,只吃了一碗饭就怎么都不肯吃了,眼皮一直打架。 陆瑾安怎么劝都劝不进去,吃完饭又一步都不肯走。 最后还是陆瑾安抱着他去了卫生间。 陆瑾安找来了季淮生的睡衣内裤,打开浴霸让他靠着墙站好,又给季淮生把衣服脱掉,打开花洒放了一会,把人推在花洒下面。 “赶紧洗。”陆瑾安催促道。 季淮生头发淋湿贴在脸上,抬着下巴一动不动:“你帮我洗吧,我真的不想动了。” “你敢让我给你洗?”陆瑾安勾着唇笑笑。 季淮生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我都这样了,你要还想干嘛,那你就真的太畜生了。” 陆瑾安眯着眼看着季淮生,打量了他一番说:“你这德行,抱歉,我也没什么兴致。” “那好,那我天天这德行,大菊必保。”季淮生乏力地浇着头顶落下来的水笑了笑。 陆瑾安抿了抿唇,没再理季淮生。 他自己也脱了衣服,走过去给季淮生快速的洗了个澡,又给人把头发吹干。 然后逼着他打着瞌睡刷了个牙,这才把人弄进了被窝,自己才又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等陆瑾安上床钻进被窝的时候,季淮生已经睡着了,已经发出了浅浅的呼吸声。 陆瑾安从身后抱着季淮生,吻了吻他的背后,季淮生哼唧了两声。 转了个身过来,抬起胳膊抱住了陆瑾安,腿还挂在了陆瑾安的腰上,人不停的往陆瑾安的怀里钻。 陆瑾安看着怀里的季淮生,垂着脑袋笑了笑,谁家直男这个样子呢,就这样还天天喊着自己是直男。 宁可这天下班了,要去梅花小区找找银行卡,张经理问他要一张银行卡,说是发工资要用。 他的银行卡都放在家里,他只搬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在宿舍,反正也只是在宿舍睡个觉,因为离的比较近。 他上班的那家酒店,离梅花小区还是有点远的,坐公交要一个多小时,打车也要半个多小时,宁可今天是骑着共享单车回来的,骑了大概四十分钟。 宁可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电视的声音,他轻轻的走进客厅,难道贺林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 他走到卧室门口,卧室的门没关,贺林果然躺在床上睡觉,背对着门口。 宁可有些好奇,他轻轻的抬脚走进去,这时候刚好贺林翻了个身,差点给宁可吓一跳。 他看到贺林转身过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贺林睡觉有抱东西的习惯吗。 宁可看那团黑色的东西,有些眼熟,他走近仔细的看了看,是自己那件洗的领口发白的卫衣。 这个贺林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的旧衣服睡觉,这是有钱人的什么癖好吗? 贺林突然睁开了眼,把宁可吓了一跳,宁可有些尴尬地说:“你怎么醒了?”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就醒了。”贺林眨了眨眼睛慢慢坐起来。 “有人看你?”宁可好奇贺林是怎么感觉到有人看他的。 第84章 贺林迟来的少年悸动。 “嗯,我之前是闻着你被子睡的,后来被子味道很淡了,闻不到了,所以就找了一件你的衣服,你别误会,我没拿他干别的。”贺林认真地解释。 宁可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贺林为什么要闻着他的衣服才能睡着。 “你以前睡觉呢?”宁可问。 贺林拍了拍床沿示意宁可坐下来,宁可坐下来看着贺林。 “我睡眠不好,一晚上基本睡不实的,以前就那样睡,也是住在你这才发现的,能睡的好。” 贺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自从被送去那个机构以后,睡眠就很差了。 晚上睡觉时候,贺林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有一个教官,有几次半夜闯进他们睡觉的寝室,就是这样站在贺林的床边看着贺林。 有一天晚上,贺林睡觉时候感觉有人摸自己的脸,他直接吓醒了,猛的睁开了眼睛,结果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脸。 女人手上拿着电棍,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才离开寝室。 后来那个女人还是总来,就站在贺林的床边,看着贺林,也不干别的,就是偶尔摸摸贺林的脸。 贺林睡眠差的毛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一直到那个机构被他爸解决了,贺林才知道,那个女人天天到贺林的床边看,是因为贺林长的像她出意外死掉的儿子。 “好吧,那这件衣服就送给你吧。”宁可笑着说。 贺林面露喜色,眼睛亮了又暗了下去:“但是衣服的味道总会散去的。”贺林眼神期盼的看着宁可。 宁可皱着脸说:“我不会跟你住在一起的。”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把自己的衣服换着给我。”贺林说。 “你这个听着有点变态呢。”宁可抓起自己那件衣服闻了闻,其实没什么味道。 贺林也笑了笑:“你介意吗?” 宁可摇摇头,露着牙齿笑着说:“哥哥,我不介意。” 贺林高兴的抓着宁可的肩膀,开心地说:“你叫我哥哥,你再叫一遍。” 宁可看着贺林高兴的样子,瞬时间也有一些开心:“哥哥。” “真好听,我第一次听有人叫我哥哥。”贺林激动的不得了。 贺林虽然有一个弟弟,但是年龄相差比较大。 弟弟生出来的时候,正是贺林爱玩的时候,天天和同学都是打球,上网玩游戏。 所以跟弟弟感情也并没有那么深厚,弟弟又觉得父母比较偏爱自己,跟自己也不怎么亲。 贺林的弟弟,从会叫人开始,都是叫哥,从来没叫过贺林哥哥。 后来贺林就有一个执念,以后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让他叫自己哥哥,叫一辈子哥哥。 “我有五个哥哥呢。”宁可笑着说:“不差你这一个。” 贺林凑在宁可眼前,看着他:“我想做能爱你,保护你的哥哥,你现在不需要回答我。” 宁可点了点头,问:“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吗?” “我还有个弟弟,比我小十岁。”贺林说。 “那你家里人知道你是gay么?”宁可试探地问贺林。 贺林用力的点点头:“当然知道了,我爸说我有喜欢的可以带回家见父母。” “你爸妈,很开明。”宁可羡慕地说。 贺林耸了耸肩:“以前也是闹过的,出了点事,所以他们看开了,只要我开心就行。” “出了事?什么事?”宁可小心翼翼的问。 贺林刮了刮宁可的鼻子笑着说:“你还挺八卦,以后再告诉你。” “你回来干嘛的?”贺林问。 宁可说:“我回来拿银行卡的,拿了就回宿舍里了。” “这么晚了,睡这里也可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贺林伸出手指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 宁可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他犹豫了一瞬,说:“好吧。” 贺林开心的笑了笑,给宁可让了位置。 宁可点点头,拿了两件衣服,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 宁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贺林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小心翼翼得爬上床钻进被窝里躺好。 抬手关掉灯,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了会神就闭上了眼睛。 贺林听到宁可的呼吸声,转过脑袋,顺着黑暗里的微光看着宁可的鼻尖,勾着唇露出了一个不经意地笑容。 他转了个身跟宁可面对面,凑近了些,感受着宁可的呼吸,慢慢的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这一晚宁可睡的很安稳也很沉,贺林没有对他做什么。 宁可觉得贺林身上有一种让他莫名信任的感觉。 他就是打心眼里信任,觉得贺林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是这种信任怎么来的,宁可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一晚贺林也是睡的很香很踏实,贺林从来都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 贺林这样开朗的性格,是有原因的,温暖的家庭氛围给他做了很好的榜样。 贺威尊重母亲,爱护母亲,贺威从小看在眼里。 所以贺林也尊重任何人,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做别人不想做的事情。 就是因为贺林这么好,所以他那些床伴到最后都会喜欢上贺林。 而贺林那些年的无动于衷,毫无悸动,好像都是在为了等一个宁可。 宁可的出现,快速的点燃了贺林那把叫做喜欢的烈火。 从表白那天过后,贺林就跟上次那个男人说清楚了,给对方转了些钱,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其实那个男人,贺林碰都还没碰过,给钱也纯属是为了买个清静。 他把之前的那些人的微信都删了个干净。 贺林就是这样一个人,玩的时候绝对不认真,说认真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再继续玩下去。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贺林真的在很认真的追宁可。 每天中午下班,都会找宁可去食堂吃饭,晚上等宁可下班了,就会去带他去吃好吃的。 贺林发现宁可跟他之前认识的那些男孩子都不一样。 宁可不要他的钱,不收他的礼物,请他吃饭,他也不吃贵的,总是带着贺林去各种小吃街,还有路边摊去吃。 刚开始,贺林还很嫌弃,觉得路边摊不干净,有些抗拒。 但是后来慢慢的也开始接受了,他开始觉得小吃街的这些东西很好吃。 那种好吃,是贺林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的。 在他猛烈追求半个月后,宁可还是没有答应他。 但是偶然一次,贺林想给宁可暖手,他介不介意,宁可没有拒绝。 贺林那天害羞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把脸缩在围巾里偷偷的开心。 虽然宁可还没有答应自己在一起,但是他却已经找到了和宁可谈恋爱的感觉。 贺林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 他那没有经历过的少年时期的悸动,好像突然就有了。 原来悸动是这样的感觉,原来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第85章 我喜欢你,没有权衡利弊。 晚上洗完澡季淮生躺在床上发呆。 自从前段时间发传单那次过后,他又找了一个便利店的工作。 但是干了才不到一个星期,就跟送货的人吵起来了,他还把人给打了。 那个送货的非要告季淮生故意伤害,他把人家肋骨踢断两根,牙也打掉一颗。 陆瑾安晚上来接他下班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给他拦下来了,才没让他下手更严重。 陆瑾安那天赔了人家五万块钱,人家才答应不起诉季淮生。 自然他那个便利店的班也就上不成了。 老板都被季淮生吓死了,生怕下次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晚上火速给他结了工资就告诉他第二天不用来了。 回到家洗漱完,陆瑾安才开口,他问季淮生因为什么原因跟别人动手。 结果只是因为季淮生搬货时候动作慢,只能一次搬一点,人家说了他一句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季淮生就把人家给踹了,后来送货的被打当然也生气就反击了。 没想到,没能打过季淮生,最后就被季淮生打成那样子。 当然,陆瑾安听完这个之后是生气的,当晚又对季淮生进行了惩罚,并且不止一次。 那次过后季淮生气的三四天没跟陆瑾安说一句话,晚上睡觉也不让抱。 “季淮,发什么呆。”陆瑾安看着出神地季淮生问。 季淮生看他一眼没说话。 “今天还是打算不理我?”陆瑾安又问。 季淮生低声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理的。” 陆瑾安掀开被子上床,转过身看着季淮生,问:“你觉得你不该罚?你觉得自己没错?” “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季淮生气焰突然嚣张起来,下巴抬的高高的。 陆瑾安蹙着眉,说:“因为一句话,就动手打人,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他说我娘们!!”季淮生生气地喊了一句。 “所以,他说你是娘们,你就是娘们吗?”陆瑾安阴沉地看着他。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不知道怎么反驳这句话。 他知道那天是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他也后悔动手了。 但是陆瑾安那样惩罚他,他就是忍不住生气,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让他舒坦。 季淮生生气了就想胡搅蛮缠,惩罚他就算了,都不好好来哄哄他。 “季淮生,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一个成年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遇到事情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那你将来会吃很多亏,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赶到。”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认真地说。 季淮生蹙着眉看着陆瑾安,满脸的不服气:“谁要你管了。” “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陆瑾安声音阴沉,眼神冷厉地看着他。 他知道,陆瑾安说的是对的,他不可能每次闯了祸都让陆瑾安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如果将来自己离开了陆瑾安去独自生活了呢,以他这样的脾气和冲动的性格,两千万很快就会赔没有吧。 以前巴结他的人巴结太久了,以至于季淮生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难听的话,每天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他的话。 所以季淮生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正视过自己的脾气和性格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自己的脾气真的好,又怎么会倔强的跟季振远较劲。 怎么会在心里生出那么多的不甘和怨恨,然后让自己堕落这么多年呢。 原来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性格好,脾气好的人,只是习惯了被人围着被人惯着,这种习惯让他变的目中无人。 长时间的被人捧在高处,让他忘记了,人人都是有脾气的,也不是人人都会让着他的。 尤其是这些身在底层生活的人,都已经快被生活的压力压垮了。 言语上粗俗一些,行为上过激一些,也都是正常的,都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 但是季淮生却容易被这些语言和行为激怒,从而激化矛盾,最后小事变大,伤人又伤己。 要不是凭着身上有一股莽劲,又运气好没遇到很坏的人,他怎么可能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季淮生常常想,如果现在的自己,遇到的不是陆瑾安,是高铭阳,那自己又能做的比宁可好吗。 答案是,肯定是不能的,如果是他,他一定会选择跟高铭阳同归于尽。 陆瑾安凑近季淮生,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以后你要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我这里,怎么撒泼都无所谓,但是出去要保护好自己,懂吗?” 季淮生眨着眼睛没有说话,假装挣了挣,想挣开陆瑾安的手。 顿了顿才说:“我知道了。” 陆瑾安低头嗤笑了一声,捏了捏季淮生地肩膀:“好了,睡觉吧。” 陆瑾安松开季淮生,平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季淮生转过脑袋看着陆瑾安的脸,蹙了蹙眉说:“我明天去上班了。” “嗯,到地方了,把位置发给我。”陆瑾安闭上眼睛淡淡地说。 “知道了。”季淮生冷着脸不情愿的钻进被窝里,眼睛死死地看着陆瑾安。 这个大傻逼都不来抱自己了,不就几天没让他抱。 还装什么深情,也就这么一点耐心,看来还是早点拿了钱走人才是正确的。 陆瑾安往边季淮生身边挪了挪,转了个身抱住了季淮生低声说:“不许再闹了。” 季淮生抿着唇看着陆瑾安,头稍微往陆瑾安这边偏了一些。 陆瑾安顺势埋在季淮生的颈窝里。 “陆瑾安,你困了?”季淮生问。 陆瑾安蹭了蹭季淮生,说:“怎么了?想聊什么?” “你是喜欢我吗?”季淮生问。 陆瑾安闭着眼点点头:“嗯,喜欢你。” “你为什么喜欢我?”季淮生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问地问题。 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肚子,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季淮生啧了一声不满地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理由。” “有理由的喜欢都是在权衡利弊,我喜欢你没有权衡利弊。” 陆瑾安声音不大,却说的无比认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季淮生疑惑地看着他。 季淮生内心真的很不理解,他不知道陆瑾安对自己的喜欢是怎么产生的。 陆瑾安慢慢得睁开眼睛,看着季淮生的侧脸,凑过去吻了吻他,笑着说:“因为你把你的愿望送给我了。” 季淮生瞬时有些懵,他转过脸看着陆瑾安问:“什么愿望?” 第86章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终归要离开的。 “你肯定不记得了。”陆瑾安紧紧地搂着季淮生。 季淮生转过身面对着陆瑾安,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烦躁地说:“你说,别他妈说话也说一半。” 陆瑾安勾着唇笑了笑,吻了吻季淮生的唇:“是你开生日派对那年的生日愿望。” 季淮生瞪大了眼睛,生日愿望那不是就是回季家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那天来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同学,他都没有什么印象,那天陆瑾安也在吗。 “那天你来了?”季淮生皱着眉问。 陆瑾安点点头:“嗯,你可能对我没有印象。” “我们说过话吗?”季淮生好奇地问。 “嗯,说过三句话。”陆瑾安说。 季淮生看着他,顿了顿问:“哪三句?” 陆瑾安眨着眼睛,眼里泛起水雾,说:“你是不是不开心,我的生日愿望送给你,好了不要不开心了,这三句。” 季淮生转着眼珠子努力的回忆着当年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在院子里坐着看星星的男生。 那个脸上带着伤还来参加自己生日宴的男生。 那天,季淮生看到那个男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他当时刚切完蛋糕,头上还戴着生日帽。 其他同学都在客厅里玩,只有那个男生坐在院子里,他看到了,所以就走去了那个男生身边。 季淮生记得那天他还把自己头上的那个金色的纸质生日帽摘下来送给了那个男生。 “你,就是那个脸上带着伤的男生。”季淮生淡淡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就是。” 季淮生震惊之余,他有些发懵,难道陆瑾安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 “你,那时候喜欢我的?”季淮生问。 陆瑾安摇摇头,说:“更早,我坐在你后排的后排,你肯定没有印象。” 季淮生已经懵了,他那时候身边每天都有很多同学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有陆瑾安这个人。 陆瑾安也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话,那三年的时间里,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喜欢自己。 难道陆瑾安暗恋了自己三年,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都没有任何的交集,陆瑾安怎么可能还会喜欢自己。 他一定是当初没有得到自己,觉得很遗憾,所以现在只是来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的。 所以陆瑾安才跟自己说一年以后可以离开他的事情。 原来这个人是打算把自己留在自己身边一年,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这个大傻逼还说的自己多深情似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喜欢自己。 “睡吧,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终归是要离开的。”季淮生躺平闭上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蹙着眉,刚刚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 他凑近季淮生,咬着他的耳朵沉声说:“答应我的先做到再说,你上次的便利店任务已经失败了,时间要往后延期一个月,你让我损失的钱,也要在那两千万里面扣。” “你,你这是霸王条款。”季淮生转过脸不悦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抓了季淮生一把,紧紧的箍着季淮生,嗤笑说:“那你也得受着。” “陆瑾安,你真无耻。”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用力得挣扎。 陆瑾安在他耳边吹热气说:“不要招惹我,我没这么多耐心,我是个正常男人。” “怎么?憋出内伤了?”季淮生揶揄陆瑾安。 陆瑾安拱了拱季淮生,咬着他的耳朵说:“怎么你要帮我?” 季淮生一把推开陆瑾安,沉声说:“你想得美,老子是直男。”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这个季淮生变脸变的这么快,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要好好的跟自己聊天,突然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他真是的很欠收拾。 “那就让我来帮帮你。”陆瑾安翻了个身压住季淮生。 季淮生双眼怒瞪着陆瑾安,大声地说:“陆瑾安,你给我下去。” 陆瑾安按住季淮生的后颈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季淮生用手用力得推陆瑾安,陆瑾安死死得攥着他的手腕。 季淮生力气没有陆瑾安大,陆瑾安突然吻的又凶又狠。 这个神经病到底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开始折腾自己了。 他死死的咬着牙齿,任由陆瑾安撩拨啃咬着他的唇。 陆瑾安撬不开季淮生的唇,心里有些怒气,他的声音从唇缝中阴冷地传来:“张嘴。” 季淮生心里憋着一股气不认输,他死死地咬着嘴唇。 陆瑾安用力咬着他的唇又阴沉地说了一句:“张嘴,如果你不张嘴,我会撬开你的嘴巴,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听话。” 季淮生认输了。 他觉得陆瑾安就像是一瓶烈酒,喝一口会头晕,多喝几口就会醉。 就像现在这样,季淮生觉得自己好像要醉死在这浓烈的酒香里。 第87章 你想都别想。 这副模样的季淮生只有自己能看到,还想离开自己,他想去哪里,哪里都不会让他去。 陆瑾安要让季淮生爱上这样的感觉,他要让季淮生爱上自己给他的所有感觉,他要让季淮生像吸毒一样迷恋自己带给他的快感。 季淮生这个人为了这种事情都可以求自己,可以违心的说喜欢自己,那就让季淮生因为这个永远留在他身边。 此时的季淮生像个刚打完仗的战士,还在着懵还没缓过神来。 结果陆瑾安这个王八蛋就又找事情。 他居然... 我操!季淮生看着陆瑾安,吼道:“你他妈在干嘛?”他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陆瑾安按住季淮生的手,看着季淮生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抬手轻轻的抚了抚季淮生的脸,季淮生惊恐的坐起来。 “陆瑾安,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季淮生手胡乱擦又抬脚踹陆瑾安。 陆瑾安笑着,抓住季淮生的脚腕捏了捏:“你这样,特别好看。” 季淮生一脚蹬开他,起身站在床上指着陆瑾安的鼻子骂:“好看你大爷,你个死变态滚远点。” 陆瑾安拉着季淮生坐在自己身上,季淮生一屁股坐下来差点没坐稳。 “你他妈的是驴吗?还没下去?”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脸臭的不得了。 陆瑾安拍了拍季淮生的脸,勾着唇问:“感觉不好吗?” “好你大爷。”季淮生又嫌弃的擦了擦。 陆瑾安掐着季淮生的腰拱了拱,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刚刚。” 季淮生突然想起了刚刚陆瑾安为自己做的那件事,脾气才收了一些,淡淡地说:“还行吧。” “喜欢吗?”陆瑾安抬着眼睛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嗤笑着说:“怎么,我喜欢你愿意天天伺候我?” “可以,不过你准备好了吗?”陆瑾安捏了捏他的腰,露出一个戏谑地笑容。 “你想都别想。”季淮生撇着嘴声音不重地说。 陆瑾安抱着他翻了个身,把季淮生搂进怀里,吻着他的唇跟他接吻。 “你这样还挺可爱。”陆瑾安嗤笑了一声。 季淮生嫌弃地看着他:“你受虐狂吧,喜欢别人骂你是吗?” “不是,别人骂我不行的。”陆瑾安又吻了吻季淮生。 “别人也不敢骂你,陆总谁敢惹啊,动不动就把人关起来。”季淮生臭着脸说。 陆瑾安咬着季淮生的下巴,说:“谁说的,我只关你,没有关过别人。”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起开,我要去 洗澡。”季淮生推开陆瑾安。 又狠狠得瞥了陆瑾安一眼,就起身下床去卫生间火速的洗了个澡。 陆瑾安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笑出了声,等季淮生洗完澡出来,自己也去快速的洗了个澡。 等他再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季淮生已经睡着了,还发出了浅浅的呼吸声。 他钻进被子里,抱着季淮生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季淮生早早的起床了,和陆瑾安一起在家里吃了个早饭,陆瑾安把季淮生送到了他上班的地方。 陆瑾安看着那一个正在动工的建筑工地,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季淮生居然找了个工地的工作,那么多的工作不去做,为什么非要来工地,看来是作精病又犯了。 这上一天班回去,肯定又要喊累喊不舒服,说不定还要发一通脾气,会不会跟别人打起来,如果打起来,季淮生肯定打不过这些干工地的工人。 再说工地上,他能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最多给人家做做小工,搬搬砖头,推推推水泥灰,他连个水泥都搅不动。 季淮生潇洒的下了宾利车,昂首挺胸头也不回的往上班的工地径直走了过去。 为了来这个工地上班,他还去找宁可拿了一身旧衣服,要了半天,宁可才舍得把这两件衣服淘汰下来。 季淮生为了来工地干活,还去买了一双舒服一点的运动鞋。 到了工地后,工头给季淮生发了一个头盔,一双手套,头盔又脏又旧,手套看着也是,用了没有一个月也有半个月了。 季淮生看着这个脏了吧唧的头盔和黑不溜秋的手套,觉得无比恶心。 “大哥,这手套和头盔没有新的吗?”季淮生问。 工头叼着一根烟,说:“工地刚开时候都是新的,现在哪还有新的。” 顿了顿笑着说:“怕脏啊?怕脏还干什么工地。” 季淮生瞥了工头一眼,没再说话了,很不情愿的把头盔和手套嫌弃的戴上。 工头看了看季淮生,摇了摇头,烟灰随着风差点飘在季淮生脸上。 十二月中旬的天气,风吹来像刀子似的,工地上尤其冷,季淮生已经有点瑟瑟发抖了。 “跟我走吧,跟你说说你今天要干的活。”工头挥了挥胳膊示意季淮生跟上。 第88章 季淮生工地搬砖。 季淮生看着周边的环境,空气中飘浮着密密麻麻的灰尘。 他嫌弃的扇了扇,又正了正头上的头盔。 安全头盔,在工地上是必须要戴的。 就连来视察的老板来了工地也得戴头盔。 手套是防止干活的时候弄伤手,工地有很多坚硬的碎石,木头,钢筋一类的。 万一不小心受伤了,说不定还得去打破伤风。 工头插着口袋,一身衣服上全是灰。 他领着季淮生来到一大堆砖头面前,对他说:“地下这些砖头,旁边有个小推车,你把这边的砖头装到推车里,然后从这条小路,推过去给那边楼下的工人就行了。” 季淮生怔愣地看着这堆成山的砖头。 他感觉这些砖头,现在好像已经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沉的不得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还能来工地上搬砖。 工头给季淮生安排完工作就离开了。 季淮生看着那一堆砖头愣是出神了好一会,才挪动了身体。 他弯腰把那个推车推得离砖块堆近了一些。 这个破旧又恶心的独轮推车,真他妈绝了。 一点都不稳,砖头都还没放,他就觉得这车要倒了。 季淮生慢慢得把车放稳,弯腰开始拾地下的砖头。 他两个两个的拿起来往车里放,放了差不多几十块,感觉差不多了,就抬起推车准备往建筑楼那边推去。 刚把推车的把手扶起来,推车一歪,差点翻车了,幸亏眼疾手快。 这他妈的也太重了吧,季淮生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这推车给拽下去了。 他费力的使出吃奶劲,推着独轮推车歪歪扭扭样往那边走。 在这条又泥泞又磕巴的小路上,费力的前行,两边都是各种建筑垃圾。 还有一个捣碎的电线杆,里面还有翘起来的钢筋。 季淮生看了一眼,吓的缩了缩肩膀。 这要是一屁股摔下去,都能把人给捅穿吧。 那到时候就不是打破伤风了,估计可以直接拉去火化了。 这条小路上都是这辆独轮推车来来回回反复碾压,压出来的痕迹。 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推着这辆晃晃悠悠的独轮车,推了十几分钟才推到楼下。 楼下接应的大哥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了季淮生,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又看了看他推车里那几十个砖头,叹了一大口气。 “小伙子,你就装这么几个过来啊?这哪赶得上上面用的速度啊?” 季淮生费力得弯腰,把推车放在地下,抬手擦了擦汗,看着推车说:“这不是有几十个吗?” “你这几十个,我两三次就放完了,你这转头放的时候要放整齐勒,这样才能多弄点过来。”大哥指了指身边那个篮筐。 季淮生看了一眼,篮筐是有一根很粗的绳子。 只见大哥把砖头从推车上拿了几十块放进篮筐里。 抬头朝楼上粗狂地喊了一嗓子:“喂,拉!” 上面的工人拽着绳子晃晃悠悠的把那个篮筐拽上去了。 季淮生抬眼看了看,都惊呆了,原来砖头都是这样拉上去的。 “砖头都是这样拉上去啊?”季淮生问。 大哥摆摆手:“楼层低的时候都这样拉,盖到上面就不是了,有专门的吊车往上拉。” “你抓紧小伙子,你看你这一扯,我一篮筐就去了一半。” 大哥说着把推车里剩下的砖块拿下来,摆摆手示意季淮生赶紧去搬砖。 季淮生皱着脸,满脸的烦躁。 不情愿的推着推车,顺着原路返回到了砖块堆。 他弯着腰阴着脸,捡起地下的砖块,学着刚刚那个大哥把砖块放在篮子里的摆法,一层一层的把砖头摞在推车里。 等他这一车砖块放完才发现,比刚刚起码多放了两三倍。 季淮生看着这满满一推车的砖块吗,内心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他自己怎么可能推得动,但是他又不想被人家看不起,硬着头皮咬紧牙关,把推车扶起来。 刚把推车扶起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这次真的要被拽断了。 车还没有推出去,他就觉得自己要倒了。 季淮生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不蒸馒头争口气,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自信满满得耸了耸肩,脚上腿上都用了十分的力,慢慢的咬着牙齿,把推车推了出去。 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季淮生从来没觉得十几米的路这么难走。 他一点一点的全身使劲,让自己能站稳,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推着推车往楼下走去。 路过那个翘起来的钢筋时候,季淮生瞬间提高了警惕。 生怕摔倒了被那个钢筋给贯穿了,到时候别说两千万了,给他两亿说不定都没命花了。 事实证明人只有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能激发出自己的潜能。 季淮生有没有潜能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此刻激发出来的,是他无穷尽的蛮力。 此时的季淮生,看起来瞬间变得力大如牛,弯着腰曲着膝盖,咬着牙皱着眉,耸了耸肩膀,一鼓作气推着推车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季淮生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一般。 小破车好像也没有那么重了,也没有那么摇摇晃晃歪歪扭扭了。 他士气大增,又加快了脚步,把这一推车砖头停在了那个大哥跟前。 大哥听到动静,抬眼惊讶地静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双手扶着推车把手,大口大口的呼吸,上半身一颤一颤得。 整个人跟注入了洪荒之力一般,眼神坚定的看着大哥。 “小伙子!潜力无限啊。”大哥看了一眼推车里堆的满满的砖头,对这个刚刚还看不起的年轻人竖起了大拇指。 季淮生听到大哥的夸奖,有些得意,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推车把手一个没抓紧,他被推车拽倒在地。 推车翻倒在地,砖头哐啷哐啷得都掉出来,有一个还砸到了季淮生的手腕上。 “砖头,砖头,翻了。”季淮生伸手指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砖头。 大哥蹲下来看着季淮生,说:“哎呀,现在还管什么砖头啊,我等会捡起来就行了。 你这手没事儿吧?” 季淮生这会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有些痛:“有点疼,啊,怎么这么疼,我操。” 大哥把季淮生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都怪我。” “大哥,不怪你,我自己没扶好。”季淮生嘶牙咧嘴的拧着脸说。 大哥捏着季淮生的手腕,拽下手套看了一眼。 皱着眉说:“你这红了,会不会伤到骨头了啊,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干这个的。” 季淮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隔着手套都被砖头砸破皮了,血都出来了,有一块都红了。 他轻轻的捏了捏手腕:“我靠,疼死了,我不会是骨折了吧。” “应该不会是骨折了,骨折了你这手腕现在就不是这样了,要么跟工头去说一声,先去看看吧。”大哥指了指季淮生的手说。 季淮生试着转了转手腕,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是砸破了点皮,又砸到骨头了所以这会才这么疼。 他可不想现在去请假,不然等晚上到家,又要被陆瑾安笑话,还要再训他几句。 跟个爹似的,烦都烦死了。 “不用,大哥,我能干。”季淮生忍着疼,把推车重新扶起来,笑着说:“辛苦大哥捡一下砖头了。” 季淮生有骨气的推着推车转身走了,他依然坚定自己要不蒸馒头争口气。 第89章 什么人这么有吸引力? 陆瑾安今天在公司开了个会。 会议结束后,顺便去贺林的公司跟贺林谈了谈来年的合作。 陆瑾安开着车,贺林悠哉惬意得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 俩人开着车正准备去吃饭的地方。 贺林时不时的拿着手机发信息,手指一下一下点着。 陆瑾安看贺林从上车到现在,脑袋就没抬起来过,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以前也没看你这么能聊。”陆瑾安双手扶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 贺林抬眼看了陆瑾安一眼,说:“我这不是要跟你去吃饭,报备一下。” “还会报备了,你谈恋爱了?”陆瑾安难得看到贺林这么认真,止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追着呢,还没答应。”贺林说。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你还会追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说话呢,就允许你暗恋,不允许我追人?”贺林勾着唇,怼了陆瑾安一拳。 陆瑾安歪着脑袋看了贺林一眼:“什么人这么有吸引力?” “宁可。”贺林自然地回答。 陆瑾安瞬间怔愣住了,他微蹙着眉思索了一会。 顿了顿说:“你在追宁可?这段时间难道都是?” “嗯,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去找他。”贺林笑着说。 贺林又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可没耽误他工作,我中午去你酒店陪他吃食堂,晚上下班了才带他出去玩。” 陆瑾安勾着唇摇了摇:“我还真没想到。” 贺林白了陆瑾安一眼,声音揶揄地说:“我还没想到你暗恋季淮生呢。” “让季淮生知道了,他估计对你意见会更大了。”陆瑾安说。 贺林蹙着眉看着陆瑾安,有些无语地说:“你能不能跟你们家季淮生说下,不要对我有这么大意见,毕竟以前一起玩了这么久呢,我不会伤害宁可的。” 陆瑾安抬着下巴想了想,说:“他的脑回路我可劝不了,对我都是翻脸只需要一瞬间。” 他顿了顿又对贺林说:“你知道你那几年在季淮生眼里是什么吗?” “能是什么?狐朋狗友呗?”贺林歪着脑袋无所谓地说。 陆瑾安摇了摇头笑着说:“你高估自己了,哈巴狗。” 贺林突然坐直身体喊了一声:“什么?什么玩意?哈巴狗?他说我是哈巴狗?” 贺林简此刻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亏得自己当时还想去跟季淮生做朋友,还想在季淮生破产的时候去帮帮他。 结果季淮生一直拿他当一条哈巴狗。 陆瑾安看了贺林一眼,安慰说:“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们那时候混吃混喝,自然就变成哈巴狗了。” “切,我还用你安慰,那你不也是哈巴狗里面的一员?” 贺林靠坐在椅背上不以为然地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点点头:“那我比你们高级。” “什么意思?”贺林好奇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有些憋着笑,他摸了摸鼻子,说:“他说我是畜生,变态。” “畜生?你个处男还畜生?”贺林说完又感觉不对劲:“我操,你等等,你?你不会是已经把季淮生给?上了吧?” 陆瑾安目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贺林盯着他看了几秒,他余光扫到贺林的眼睛变的越来越大。 “我靠,陆瑾安,你是真他妈畜生啊,搞强迫这一出啊?我真是要重新认识你了。” 贺林一脸震惊,瑟瑟发抖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转过脑袋看着贺林淡淡地说:“只有那一次,也是意外。” “意外?以季淮生的那个性格,能有那种意外,肯定是你威胁他了。”贺林撇着嘴说。 “嗯,我开玩笑的,但是他当真了,所以我何不顺水推舟。”陆瑾安淡淡地说。 贺林嘴里啧啧地感慨着,不可置信地说:“季淮生现在都敢拿啤酒瓶抡人,居然怕你威胁,你到底干嘛了你?” “他其实胆子特别小。”陆瑾安说。 贺林拍了拍陆瑾安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人家真是直男,真掰不弯,那咱就算了吧,堂堂陆总何必强人所难呢。” “直男?弯而不自知,弯而不承认罢了。”陆瑾安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了。 俩人去了一家生意很好炒菜馆,里面几乎坐满了人。 陆瑾安随便点了几个菜,他打算跟贺林吃完饭后,再打包一些菜给季淮生送过去。 工地上其实是有饭吃的,也有专门卖盒饭的人。 但是季淮生这个人又挑嘴,虽然邋遢但是又爱干净。 不想吃的一口都不会吃,工地都是体力活,他不吃饭的话肯定又要饿肚子。 一饿肚子又会乱发脾气,惹陆瑾安心烦。 “你对宁可,是认真的吗?”陆瑾安看着桌上的菜问贺林。 贺林抿了一口水,认真地说:“认真的,瑾安,你应该懂我。” “宁可身世背景,你都知道吗?”陆瑾安问。 贺林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上次酒吧那个宋冉说的那些,其他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宁可之前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嗯,你要考虑下你父母那边能不能接受,你要长远考虑,否则以后还是会伤害到宁可。”陆瑾安的筷子顿了顿,认真地对贺林说。 他是真心觉得宁可是个很好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上班,都已经上了两三年了。 一般这种年纪出来上班的,基本家里条件都比较困难。 看宁可上班那么拼,那个拼劲应该是每个月还要给家里钱。 季淮生那次吃饭穿着宁可的衣服和鞋子,那些衣服鞋子一看就是最起码穿了好几年了,才会穿成那个样子。 “这点没事,我爸妈已经不管我这事情了,他们疼我,再说我妈当年条件也很差,我爸也是照样把我妈娶进门了。”贺林敲了敲盘子认真地说。 陆瑾安眼神不明地看着贺林。 贺林突然抬头看着陆瑾安,认真地说:“倒是你,如果季淮生接受你了吗,你家里又该怎么去处理?” “到时候再看吧,我会处理的,不是还有陆瑾年么。”陆瑾安蹙着眉淡淡地说了一句。 贺林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爸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你爸知道你的性取向么?” “知道,大学就知道了。”陆瑾安说。 贺林凑过来问:“你爸什么反应?” 陆瑾安放下筷子,坐直身体看着贺林,说:“他说,不管我现在怎么样,但是三十岁必须结婚。” “得嘞!兄弟,你这路可比我难走,不管是季淮生这条路,还是你爸这条路,你都挺难的,加油吧。” 贺林举起杯子跟陆瑾安的水杯碰了碰以示鼓励。 第90章 我不来,你吃什么? 陆瑾安跟贺林吃完饭打包了两个菜,就开着车去了季淮生上班的工地。 贺林看着这个正在动工的工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是?瑾安,什么意思?季淮生在这里上班?” 陆瑾安瞥了贺林一眼问道:“嗯,怎么了?” “陆瑾安啊,我真的是服了,你怎么让他来这种地方上班呢!”贺林用手指着地上的垃圾和土堆,一脸嫌弃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脸上神情淡淡的,声色如常地说:“他自己找的。” “什么?不会吧,季淮生这么自虐吗?”贺林皱着眉一脸的不理解。 季淮生在贺林的眼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跟天上的云一般,又骄傲又自负,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即使是现在落魄了,也还是一副公子哥的德行,他实在是没想到,季淮生能来工地上班。 如果不是陆瑾安告诉自己,自己大概就算是在工地遇见了季淮生,他也会觉得那是跟季淮生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而不是季淮生。 贺林觉得这简直是太离谱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能把自己逼到这份上,放着清福不享,来工地受苦?”贺林一脸疑惑地看着陆瑾安。 “你不想过去就在这等。”陆瑾安看了贺林一眼,就拎着打包好的饭朝工地走去。 贺林走了两步追上去:“哎呀,别呀,我就是好奇,工地我又不是没来过。” 陆瑾安在工地找了一圈问了两个人,才找到季淮生干活的地方。 季淮生此时正坐在地上吃盒饭,脸拧在一起,表情难看的不得了。 看的出来,季淮生很嫌弃这份盒饭,筷子不停的扒来扒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他站在五米开外看了两分钟,只见季淮生生气的把盒饭扔在了一边,垂头丧气的看着地下那半块砖发呆。 陆瑾安皱着眉摇了摇头,径直朝季淮生走了过去。 “盒饭不好吃?”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后脑勺问。 季淮生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太阳有些大,晒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抬起胳膊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微眯着眼看着站着的陆瑾安:“你怎么来了?” 陆瑾安看着他的眼睛,蹲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不来,你吃什么?” 季淮生咽了咽口水,他接过陆瑾安手里的东西,看了他一眼,把地面上的石子扒了扒放在地上。 “海带炖排骨,油焖茄子,香菇青菜,怎么没有东星斑啊?”季淮生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 贺林从陆瑾安的身后跨过来,看着季淮生说:“今天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那家饭店没有东星斑,嘴还这么挑呢?” 季淮生闻声抬眼看着贺林,表情嫌弃地说:“你怎么也来了。” “淮生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玩过好几年的,怎么这么不待见我呢。”贺林问。 “我又没让你跟着我玩。”季淮生扒了一口饭淡淡地说。 “好吃吗?”陆瑾安问。 季淮生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还行吧,没有家里阿姨做的好吃。” 贺林歪着脑袋撇了撇嘴笑着说:“瑾安家那阿姨,你知道一个月多少工资吗?” “关我屁事。”季淮生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贺林都被季淮生这模样气笑了。 他本来还不相信陆瑾安说的那句话,现在他是真信了那句季淮生把自己当哈巴狗了。 连着被揶揄几句,贺林也就不想自讨没趣了。 贺林转身离开,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打算给宁可发个微信聊一会。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狼吞虎咽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急的又不是我,嘴巴急跟我人有什么关系?”季淮生面无表情地说。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突然看到了季淮生受伤的手腕。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沉声地问:“手怎么回事?” 季淮生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经结痂的地方:“没事,就是被砖头砸了一下。” “明天别来了。”陆瑾安冷着声音说。 “为什么不来了?我能坚持下来的。”季淮生筷子扒拉着,声音拒绝地说。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他非常的不理解季淮生为什么一定要来工地,明明可以有其他的工作可以做,为什么非要来工地。 他虽然想让季淮生锻炼锻炼,让他学一些为人处世,去跟别人相处一下,磨磨他的性子,却也没有真的想让季淮生去受苦。 但是季淮生好像是在跟他较劲一般,什么工作辛苦就做什么,上次的超市也是,非要去做什么仓库管理员,每天不是搬货就是拿货。 下班回来虽然没有叫累,但是却满脸的情绪和不满,又发脾气又闹情绪,那几天陆瑾安工作又忙。 季淮生现在又是那种,问他什么都要来呛你几句的性格,陆瑾安也没有办法,哄几句哄不好只能由着他的性子去。 晚上睡觉还不让抱,每次陆瑾安转身过去抱他,季淮生都用力的把他的手掰开,还大声的呵斥他。 他觉得被季淮生吵的头疼,就只能爬起来去隔壁的卧室睡。 “你打算在这里干多久?”陆瑾安问。 季淮生说:“一个月。” “能坚持得了一个月吗?”陆瑾安又问。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勾着唇说:“那陆总且看着,我离开的决心大的不得了。” 顿了顿又说:“再说,想着那两千万,我当然干的下去。” “可以,那你可要努力了。”陆瑾安眯着眼睛阴沉地看着他。 陆瑾安的心里瞬间泛起了怒气,每次听到季淮生说这样的话就会窜火。 原来季淮生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拿到那两千万离开自己,为了拿到那两千万,连这种苦都来吃,还把自己弄伤了。 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就这么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 离开自己身边要去哪里?要去找女人谈恋爱吗?还是打算拿着自己的钱去娶老婆生孩子。 想的倒是美,就季淮生这样的臭脾气,哪个女人会愿意嫁给他。 下次他如果再说这样的话,就把他关起来,还上班,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吧。 “下次别再说这样的话了。”陆瑾安说。 季淮生有些懵的看着陆瑾安:“什么话?你在说什么?” “离开我这样的话。”陆瑾安声音冷厉,带着警告的意味。 “怎么你想出尔反尔啊?”季淮生夹了一块茄子塞进嘴里抬着下巴说。 陆瑾安看着他说:“离开之前不许再说。”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他看出来了,这个人这个表情,又开始恐怖了,这是陆瑾安生气的前兆。 自己要是再跟他犟下去,这人肯定马上就要生气了。 生气了晚上肯定又要用那种无聊的手段惩罚自己,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今天累的要命,可不想陪陆瑾安玩那种无聊的惩罚游戏。 陆瑾安这个人还真是善变又变态。 “知道了。”季淮生淡淡得点了点头。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吃完饭,就跟贺林离开了工地,直接去了公司。 第91章 今天平安夜,带你出去玩。 宁可快下班了,他今天上的是早班,五点钟下班,他抬眼看了看大厅的钟表,还有十五分钟。 他看到那辆熟悉的保时捷又来了。 只见贺林挂着满脸笑容,打开车门潇洒的朝自己走过来。 “欢迎光临,漫亚国际酒店。”宁可用最标准的笑容把贺林迎了进来。 贺林站在宁可身边,歪着脑袋插着口袋看着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宁可仔细的打量了贺林一番,今天穿了一件砖红色的羽绒服,一条休闲牛仔裤,一双球鞋。 “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喜庆?”宁可问。 贺林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搭说:“今天平安夜,带你出去玩玩。” 宁可点了点头,下午贺林是有跟自己说过下班了带他去玩。 他从来没有过过这些节日,自从出来上班开始,每个节假日,不管是中国的节日还是外国的节日,他永远都在加班,加不完的班 酒吧每个月有两天休息,不休息的话,每天可以补一百五十块钱,宁可为了那三百块钱,几乎一整年都没有休息过。 除了跟高铭阳在一起时候,第一次被高铭阳带出去那次,他受了很大的伤,第二天就病倒了,结果没想到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星期。 就这一个星期,工资发下来的时候,少了将近两千块钱,当时把宁可心疼坏了。 从那之后,即使被高铭阳弄伤,宁可半夜也会爬起来回到自己的住处,主动吃退烧药,消炎药,就怕第二天影响上班。 第一次跑回家的时候,还被高铭阳追回来了。 高铭阳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整盒安全套,上来就疯狂敲宁可的门,他只能拖着本就快生病又刚被折腾过的身体去给高铭阳开门。 结果高铭阳进来一句话没说,就把宁可按在沙发又折腾了两次,无论宁可怎么求怎么哭,他都没有放过宁可。 那时候的宁可简直绝望到顶点。 宁可就躺在那个破旧摇晃的木头沙发上流眼泪,高铭阳结束后指着宁可的鼻子说,下次再一声不吭跑掉,就打断他的腿。 “嗯,谢谢你。”宁可看着贺林的眼睛说。 贺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你就下班了。” 宁可笑笑点点头:“要么你还是去车里等我吧,我一会换了衣服就出来。” 贺林对宁可说:“你等等,我给你买了衣服,我去拿。” 宁可还没说话,贺林就打开侧门往车那里走去了。 宁可看到贺林从后备箱拿出了四五个手拎袋,看着有点高级的袋子,他觉得这些衣服一定很贵。 贺林把几袋衣服拎在手里,看着宁可真诚地说笑:“小可,这是哥哥给你买的衣服,不贵,你不要拒绝。” 宁可其实刚刚是打算在贺林进来的时候拒绝的,他打算让贺林把这些衣服拿去退掉。 他还不起,可能这些钱对贺林而言微不足道,但是对于宁可来说,那可能会是他省吃俭用一两年才能存下来的。 但是贺林满脸的真诚,一副如果宁可拒绝了,他就会很难过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心看到贺林难过。 他发现贺林跟其他公子哥不一样,跟季淮生不一样,季淮生身上有很明显的公子哥气质,脾气又急躁,又像大小姐又矫情。 贺林跟陆瑾安也不一样,陆瑾安一看就是那种被养的很好得有钱人家的少爷,行为举止都成熟稳重,一看就知道以后是做集团掌舵人的。 可是贺林给宁可的第一印象,就是贺林是那种看着比较有钱,长的比较帅,然后也很爱玩,身边人永远不会断的那种,对谁会很热情,但是对谁都不会认真。 这大半个月以来,宁可才感觉到贺林不是初印象里的那个样子,其实他很真诚又很小心翼翼,也很尊重人。 他会很礼貌很真诚的询问宁可的意见,不管是出去吃饭,还是逛街,不管去的是大商场,还是小夜市,贺林从来都没有对身边的一切人和环境,事物,出现过不满或者嫌弃。 宁可觉得贺林的家庭氛围一定很好,父母一定很注重对他的教育,不然贺林的性格怎么会这么好,家庭如此优越,身上却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毛病,完美的仿佛没有一丝缺点。 “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宁可还是想拒绝,如果贺林还是坚持要给他,那他再收下。 贺林眼睛突然睁大了,脸上还看出了委屈:“小可,不贵的,真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收我会很难过的。” “可是,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我刚上班也没多久,就算我送你礼物,你也拿不出手的。”宁可蹙着眉低声说。 贺林看了看时间到了,笑着催促宁可:“赶紧打卡,然后去换一套,你把你的旧衣服都送给我就行了,送我好睡眠,比什么都强。” 宁可掏出手机打了个下班卡,人还没站稳就被贺林强行把装着衣服的袋子塞进怀里,把他朝员工休息室的方向推过去。 贺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宁可,张经理突然路过看到了贺林,朝贺林的方向走过来。 “贺总又来了?”张经理问。 贺林抬着下巴笑了笑:“张经理啊,好久不见。” 张经理一副营业性的笑容:“那可不是嘛,贺总好久都没来酒店住了。” “这话说的,想问什么问呗。”贺林勾着唇指了指他。 张经理好奇的弯着腰凑近了些,眼神四处瞟了瞟,说:“你用来找我们宁可,贺总不会是看上宁可了吧?” 贺林抬眼看着他说:“怎么?是我来的还不够勤吗?” 张经理仰着下巴笑出了声:“不愧是贺总,够直白够坦荡。”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贺总可别伤害我们宁可,宁可这孩子太单纯了。” 贺林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说:“别一口一个你们宁可,那是我的宁可。” 顿了顿又问:“宁可上班这段时间怎么样?跟大家相处怎么样?” “好着呢,客人都喜欢他,给他好评,宁可要是能连续三个月当上迎宾微笑冠军,就能参加迎宾部的领班考核了。”张经理自豪的说。 贺林听的眼睛亮亮的,他点了点头笑着说:“嗯,不愧是我们家小可。” 宁可这时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正朝贺林的方向走去。 他把另外的两袋衣服放在休息室的柜子里了,准备明天下班回宿舍的时候再带回去。 张经理看到宁可走过来了,就识趣的跟贺林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不管是张经理也好,酒店的其他员工也罢,这段时间总看到贺林来找宁可,自己的老板都喜欢男的,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开始大家还奇怪贺林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宁可,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大家跟宁可的相处,慢慢的都喜欢上了宁可。 宁可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真诚,他发自内心的热情,善良,让人没办法不喜欢他。 “怎么还拎了一袋出来?”贺林看着宁可手里的袋子问。 宁可尴尬地笑了笑:“这是我早上从宿舍穿来的衣服,穿之前是干净的,你上次那件,抱着还睡得着吗?” 贺林高兴的站起来,接过手里的袋子,笑着说:“小可,你太好了,我刚准备跟你说呢,那件都没你的味道了。” 宁可看着贺林这副表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件破衣服穿了好几年了,还能被一个家财万贯的大少爷这么宝贝。 就这衣服发旧的程度,扔在垃圾桶都不会有人捡的,却还能治疗贺林的失眠症,宁可一时间都怀疑已经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了。 “走吧,小可,哥哥带你去过节。”贺林牵着宁可的手朝门口走去。 宁可抬眼看了看服务台,和周边的客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才没挣扎。 贺林把宁可给他的衣服打开车门放在了后排,宁可看到车门上有一个图案。 他凑近看了看,着急的喊了一声:“哥哥!你的车!被划了?” 贺林关上门看了一下,笑着说:“嗯,好几天了,你才看到?没发现挺好看的吗?” “先上车。”贺林打开副驾驶的门,宁可皱着眉钻进去。 “你这车这么贵,被划了都不生气吗?”宁可看着刚钻进驾驶座的贺林问。 第92章 小可,你很好,不要自卑可以吗? 贺林打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淡淡地说:“这一看就是小孩儿画的,找出来的话,他爸妈肯定会骂他,这万一泯灭了小孩子的天赋,耽误了人家的未来,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而且梅花小区住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都不容易,我哪天去修一修就好了,没多少钱的。” 宁可看着贺林的侧脸,觉得他的脸上散发着耀眼的来自于善良的光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常常在想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好的人呢。 他真的配拥有这样完美善良的贺林吗? “哥哥,你真的很好。”宁可这句话说的无比地真诚认真。 贺林伸手过来摸了摸宁可的脑袋,笑着说:“那就早点喜欢上我,可以吗?” 宁可看着贺林没有说话,他目视着前方,鼻子有些酸涩,缓缓得垂下了脑袋。 “小可,抬起头来,不要总低着头。”贺林低声温柔地说。 宁可缓缓得抬起头,转过去重新看着贺林,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只是呆呆的看着贺林。 “小可,你很好!不要自卑可以吗?”贺林抓着宁可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宁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感,瞬间觉得心里又酸又暖。 这半个月贺林对宁可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他能感觉到贺林很认真,很喜欢他。 每天来陪宁可吃员工餐,每天接他下班,带他去吃东西,在散步的时候会把宁可冰凉的手牵起来放进口袋里。 贺林很尊重宁可,从来没有对宁可做过逾越的行为,就连牵手也是询问过宁可意愿的。 这样的男人,宁可怎么会不喜欢,其他人也会很喜欢贺林吧,这样优秀完美的伴侣,对宁可这样的人而言,就是人间妄想。 如果宁可从来没有接受或者拥有过,他或许只会遗憾,可是如果一旦拥有了,再失去,宁可可以接受这样的后果吗,他可以接受照亮自己的光突然从自己生活中消失吗? 没有光亮的时候,宁可可以在黑暗里摸索着,艰难的前行,他不知道前面的路是怎么样的,但是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往前走。 但是这束光出现了,照亮了前方的路,终点是宁可梦里的美好未来,路上又有好风景,这一束光会带着他走向那美好的未来。 可是如果光突然灭了,美好的未来,宁可就看不见了。 那到时候他的路该怎么走,重新摸黑艰难前行吗,那宁可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美好的未来,从来没有见过那一束光。 贺林眼神温柔的看着宁可,小心翼翼的握着宁可的手,说:“小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急,我们慢慢来,但是可不要把我熬老了。” “哥哥,你这么多年,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宁可问。 贺林勾着唇笑笑说:“认识你之前,没有,认识你之后,就有了。” “你之前那些。”宁可有些问不下去了,他看着高架桥上面你追我赶的车辆,透过玻璃窗,看着夕阳的余晖,突然害怕听到贺林讨论那些男人。 贺林目视着前方,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贺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温柔了。 他微微的张开唇,声音认真地说:“那些,也就三四个而已,真正有过接触的,其他的都只是喝喝酒吃吃饭。 我一直没遇到过所谓喜欢的人,我跟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说好的,在一起不谈感情只图开心,我活了二十六年,从来不知道对一个人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是你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心跳加速?对我吗?什么时候?”宁可觉得无比的好奇,他这样的人酒吧那种地方太多了,怎么会让贺林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贺林思索了几秒说:“就是看到你哭的时候,我的心跳突然就剧烈的跳动了,那一刻我没反应过来,我以为是单纯的心疼你。” 他顿了顿又说:“你还记得我在漫亚第一次看到你那次吗?” “嗯,记得,你带着一个男人来开房那次。”宁可看着贺林的侧脸说。 贺林笑笑:“对就那次,你很难想象吧,那天我没跟他睡成。” “为什么?”宁可疑惑地问。 “说了你可别笑话我,我都觉得很离谱。”贺林勾着唇摇了摇头,每每想起来那件事他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宁可点点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贺林扯着嘴角笑着说:“我在关键时刻,看到了他脖子里那颗痣,突然想到了你,然后我就光速般的萎了。” 宁可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林,疑问地说:“想到我?萎了?” “对,就是这样,很难理解吧,我都很难理解。”贺林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顿了顿又说:“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出问题了,还差点去看医生了,我没有思想侵犯你的意思,真的就是突然出现了你的脸所以就那样了。 后来我想了两天,我觉得一定是我的大脑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所以告诉了我的身体,然后它就开始要为你守身如玉了。” 宁可都怔愣住了,他一时间根本消化不了贺林说的这些。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更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他知道贺林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撒谎。 毕竟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是宁可依然为之感觉到震惊。 “你确定不是身体问题吗??”宁可问。 贺林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不是,后来我自己试过,功能正常,完好无损。” 他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宁可看了贺林一眼,他觉得脸突然有些热,大概是脸红了。 贺林看着宁可低垂的脑袋,还有泛起红润的脸颊,红晕都已经蔓延到耳朵了,双手不自在的抠着自己的手背。 “这就脸红了?我都没不好意思。”贺林抓着宁可的手按了按。 宁可垂着脑袋眨眨眼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贺林淡淡地说:“嗯,我也觉得超级不可思议。”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开到了吃饭的地方,贺林带着宁可来了一家吃西北菜的餐厅。 他知道宁可是北方人,这段时间贺林天天带着宁可吃东西,发现宁可吃的都是一些北方小吃。 贺林也带宁可吃过两次n城的特色菜,但是宁可都没怎么动筷子。 他不爱吃海鲜,也不喜欢吃口味很淡的菜,两次都是没吃多少,他觉得宁可都没有吃饱,又带宁可去了夜市吃了些小吃。 直到宁可看到各种小吃,眼睛才亮起来,拉着贺林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他小时候在少林寺待过几年,偶尔也会跟着师傅或者师兄们下山去吃饭。 贺林还挺喜欢吃北方菜的,他爱吃面条,也爱吃馒头,北方菜虽然不清淡但是很却下饭, 他在少林寺待了三年,那三年天天早起练功,个子疯一样得长,回到了n城后,身高都比同龄人高了十公分左右。 第93章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季淮生正坐在餐桌前犯懒,他一下一下揉着肚子,晚上又吃撑了。 下午搬砖属实是累着了,中午吃的那点饭,下班之前就消化完了。 陆瑾安侧着身子观察着季淮生。 他下班去接人的时候,看到季淮生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个人,每次饿肚子都是这样,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坐一会可以去洗澡了。”陆瑾安淡淡地说了一句,顺便给季淮生倒了一杯茶。 季淮生瞥了一眼那杯茶,翻了个白眼:“你想让我失眠?喝什么茶。” “现在喝不会失眠,你吃太多了。”陆瑾安说。 “我不喝,洗澡去了。”季淮生语气慵懒的说了一句。 伸了个懒腰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圆滚滚的肚子去洗澡了。 陆瑾安端着杯子跟着季淮生走进了卧室,他把水放在床头柜上。 季淮生正在打开衣柜胡乱翻,翻了半天都找不到,不高兴的啧了几声。 “我的睡衣呢?”他转过身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站在他身侧,神情不明地看着他:“洗了,晾在客厅。” “哦,那下次记得拿进来。”季淮生随口说了一句就去了客厅阳台拿衣服。 陆瑾安叹了口气,走到卫生间把浴霸跟花洒都打开。 季淮生拿着睡衣走进来的时候,陆瑾安正在浴缸旁边弯着腰,不知道在干嘛。 “你在干嘛?”季淮生问。 陆瑾安说:“给你放点水,泡泡澡。” “我不想泡,累死了。”季淮生一脸烦躁地说。 他随手把睡衣放在一边,就准备开始脱衣服。 陆瑾安起身关掉淋浴,看着他沉声说:“泡个澡明晚上睡觉会舒服点。” 季淮生不理陆瑾安,自顾自的脱衣服,脱衣服时候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不小心碰到了手腕。 “我靠,疼死了。”季淮生又凶又矫情得喊了一句。 陆瑾安走过来抓着季淮生的手腕看了一下,蹙着眉看着他:“跟你说了泡个澡,手上有伤不知道吗?” 季淮生垂眼看着手腕上的伤,虽然结痂了,但是洗澡的话肯定又会重新出血,手腕处也开始淤青了。 他抬眼看着陆瑾安,陆瑾安臭着一张脸看着他的手腕。 “伤的又不是你,你这副表情干嘛?”季淮生眼神古怪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抬眼看了看季淮生,给他脱掉了剩下的衣服,拉着他的胳膊,把人半推半就得撵进了浴缸。 “那只手别沾到水,洗完澡我再来给你洗头发。”陆瑾安跟季淮生说完话就起身离开了卫生间。 他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给贺林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贺林回信息说,今天刚好跟宁可在一起过平安夜,贺林还说宁可想季淮生了。 问陆瑾安要不要带着季淮生出来玩玩,今天刚好是平安夜,可以出去凑凑热闹。 陆瑾安本来是想直接拒绝的,他感觉季淮生今天很累,不然脾气也不会这么急躁。 后来还是没直接拒绝贺林,打算一会亲口问问季淮生。 他在卧室里看了一会工作群里的消息,合上手机,起身准备去给季淮生洗头发,刚推开门走进浴室,就看到了季淮生正在单手洗头。 季淮生坐在浴缸里,弯着腰一下一下脑袋往浴缸里钻,像一只蠢鸭子似的。 陆瑾安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季淮生头上挂着水,抹了抹脸朝陆瑾安这边看过来。 “你笑个屁啊,不是帮我洗头吗?”季淮生语气不悦地说。 陆瑾安走过来,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发,上面全部是洗发水,头发跟脑袋贴在一起看,又都是泡沫,起来十分滑稽。 “你怎么不叫我?”陆瑾安笑着问。 季淮生揉了揉眼睛,说:“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呢,谁知道是耍嘴皮子的。” “刚刚在看工作群,有点耽误了,以为你还没洗完澡。”陆瑾安耐心地解释。 “做不到就别说。”季淮生的声音小了一点。 听着气大概是消了不少,眼睛一眨一眨的,应该是洗发水弄进去了有些不舒服。 “洗完澡的水都是泡泡,怎么洗头发。”陆瑾安说着就拉着季淮生的胳膊把人拽出来。 季淮生眼睛里进了洗发水,刚刚又揉了一会,这会觉得又涩又痛,睁也睁不开,只能闭着眼睛跟着陆瑾安走。 陆瑾安把季淮生人扶到淋浴头下面,抓着他受伤的那只手避开撒下来的水:“眼睛闭上。” “哦!”季淮生哦了一声就乖乖得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陆瑾安的手在给他一下一下的搓着头发。 陆瑾安的手掌很大,仿佛能覆盖住季淮生的整个脑袋,他的手指又修长,骨节分明,这只手那时候就是那样攥着自己的。 这只手第一次在宁可那个小破出租屋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握住了他的脖子。 这种感觉很微妙。 季淮生不自觉的仰着下巴,看似是让落下来的水将他脸上残留的泡沫冲干净,实际却是他不经意的动作,他有反应了。 “季淮?”陆瑾安喊了一声。 季淮生慢慢的收回仰着的脑袋,看着陆瑾安的脸,眼神努力的对焦,他声音懒懒地问:“怎么了?” 陆瑾安眼神向下瞥了一眼,看着季淮生说:“你这是?” 季淮生一脸懵的低垂着脑袋看了自己一眼,瞬间羞愧的用那只空着的手遮住脸。 “怎么还挡脸?”陆瑾安关掉花洒,找了条浴巾递给季淮生。 季淮生此刻是真的不想伸手去接那一条浴巾,只想尴尬把这张脸遮住,他总不能真的说自己是因为洗头所以有反应吧。 陆瑾安看季淮生一动不动,只好亲手把浴巾给他围在身上,遮住那让季淮生羞耻的反正。 “好了,我先出去了。”陆瑾安凑过来吻了吻季淮生遮在脸上的手心就转身离开了浴室。 季淮生在听到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后,才慢慢的放下手。 他缓慢又有些懵的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隔着浴巾摸了摸还没有下去。 季淮生你是不是有病啊! 镜子里那个头发湿漉漉的人,并没有给他任何答案,他看起来比外面站着的那个人还震惊,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 那是季淮生二十七年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表情。 震惊,茫然,无措,怀疑,恐惧,难堪,无奈,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在一瞬间聚集在这张脸上。 如果只是是因为人与人接触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这次陆瑾安并没有碰自己,只是给自己洗个头而已。 季淮生你怎么这样,你的脑子真的好脏。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老子是直男! 第94章 季淮,我不允许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陆瑾安坐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没看到季淮生过来,就关掉了电视去了卧室。 一进卧室,就看到季淮生缩在被窝里,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被子盖起来的人,有种很不吉利的感觉。 “季淮?蒙起来做什么?”陆瑾安问。 被子里的人没反应,陆瑾安一把将被子扯下来,看见季淮生睁着眼睛发呆。 “你今天累吗?”陆瑾安看着季淮生问。 季淮生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转过脑袋看着陆瑾安,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你又想干嘛?” “你想出去逛逛吗?”陆瑾安淡淡地说。 季淮生白了陆瑾安一眼,说:“我跟你有什么好逛的?” “那如果宁可在呢?”陆瑾安试探地问。 “宁可?你约了宁可?”季淮生刚刚还没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他麻溜得坐起来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勾着唇说:“让你失望了,是贺林,他跟宁可在一起。” “贺林?他是不是在打宁可的主意?你帮我警告他,给我离宁可远一点。” 季淮生的脸色突然又变得难看了,笑容一秒消失不见,整张脸皱在一起看着陆瑾安,一脸的不悦。 陆瑾安眯着眼睛看着季淮生,顿了顿,沉声说:“所以,你要不要出去?” “去啊,怎么不去,我很久都没见宁可了。”季淮生撇着嘴说。 他一脸高兴得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换身衣服。 “见他这么高兴?你还是别出去了。”陆瑾安凑近季淮生,看着他一副要见心上人的表情,瞬间生出了满腔的妒忌。 季淮生看到陆瑾安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快贴着自己了,他有一些紧张心跳也有些快。 不会吧,这大傻逼不会又要生气吧? 怎么脸突然又这么臭,自己不过就是想见见朋友而已,怎么又突然出尔反尔了。 “你有病吧,我见朋友当然高兴。”季淮生一把推开陆瑾安。 陆瑾安被重重的推了一把,胸腔里那些难掩的怒气仿佛直接被推到了喉咙里。 “想出去?可以,吻我。”陆瑾安双眼阴沉地看着他。 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人是有病吧,为什么每次出去见宁可都要搞这一出,难道以后每次都要先亲他,才能出门见宁可吗? “陆瑾安,你有病吧。”季淮生阴着脸说。 陆瑾安勾了勾唇:“你喜欢宁可吗?” “我操,陆瑾安你是不是有病,老子是直男!他是我弟!” 季淮生无语地都笑出了声,他实在是理解不了陆瑾安的脑回路,他怀疑这个人简直就是小肠裹大脑,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智障的问题。 陆瑾安不接季淮生的话,只是看着他,顿了顿说:“贺林在追他。” 季淮生无语的表情立马瞬间转变成震惊与愤怒。 他拳头捏的紧紧得,脸色也变的很深阴沉,冷冷道:“让他离宁可远一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陆瑾安抬手用力捏着季淮生的后颈,凑在他唇边贴着他的唇:“季淮,你都已经是折翼的金丝雀了,还管别人?你管得了吗?” 顿了顿又冷哼了一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 季淮生各种情绪夹杂,有些恼怒,又有些担心,又重重得推了陆瑾安一把,走去衣柜旁边准备找衣服穿,突然被陆瑾安用力的抓住手腕拉到怀里。 “季淮,我不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我。”陆瑾安一手箍着季淮生的腰,一手死死的掐着他的后颈,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季淮生拼命得挣扎,他累了一天根本没什么力气,掰了几次都掰不动陆瑾安的手,陆瑾安又掐的他的腰生疼。 他气急败坏地呵斥道:“我他妈是第一天这么对你的吗?你想要什么态度?你的行为配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薄唇,听他说出这么冰冷伤人的话,心脏像被千军万马踩过一般。 他看着季淮生一脸怒气的脸,还有眼底泛红的眼睛,心脏拧得生疼,喉咙也像被人扼住,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 季淮生你的好脸色为什么永远不给我,哪怕就是一次,一次都没有。 “是,你说的对,所以你今天就不用出去了。”陆瑾安的声音冷冷的,听着却十分地哀伤。 他不想再跟季淮生继续说下去了,每多说一句话,都会被他的言语刺得千疮百孔。 陆瑾安在心里止不住地嘲笑自己,陆瑾安你看看,你的喜欢在季淮生眼里是一文不值的。 在季淮生眼里,你只是一个强取豪夺的土匪而已,所以终究还是晚了。 如果当初收留他的是自己不是宁可,那季淮生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稍微好一点,或者不用太好。 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仿佛自己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就像对宁可那样就可以。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陆瑾安,为什么不早一点勇敢的站在季淮生的面前。 陆瑾安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季淮生本来想开口大骂陆瑾安一顿的,骂他出尔反尔骂他言而无信。 但是此刻,他好像在陆瑾安脸上看到了很难过的表情,好像还有一些伤心,陆瑾安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所以难过伤心吗? 季淮生一直觉得,陆瑾安要是不开心,那他一定会很痛快很开心的。 毕竟陆瑾安那个小畜生对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还不顾自己的意愿,把自己强行带回了家里。 可是心里为什么一点也不痛快呢,为什么心里还有点难过呢。 季淮生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复杂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低着头慢慢的转了个身,坐在床沿,他垂着脑袋双手撑在床上,指节一下一下的摩挲床单,像是在极力的隐忍。 瞬时间,房间里安静无比,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季淮生看到陆瑾安的肩膀好像在微微得颤抖。 陆瑾安怎么了,季淮生感觉此时的陆瑾安好像一只丧气的豹子,耷拉着尾巴低着脑袋坐在那里无助的伤怀。 季淮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陆瑾安。 陆瑾安的脸上有过很多情绪,阴沉,冷漠,冰冷,嘲讽,不屑,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哀伤难过的情绪。 他慢慢挪着步子走到陆瑾安的跟前,蹙了蹙眉捧起他的脑袋,闭着眼睛吻了下去,他现在不敢看陆瑾安的眼睛。 陆瑾安睁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微微蹙着的眉,和紧紧闭上的眼睛,还有他贴过来那笨拙又敷衍的吻。 又是这样为了出去见他想见的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上次也是,为了欲望可以得到满足,可以违心地说喜欢自己。 季淮生给的所有反应所有的回应,都不是为了自己,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 “季淮,不用这样做了,我带你出去。”陆瑾安轻轻得推开季淮生。 “去换衣服吧。”陆瑾安没看季淮生,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卧室带上了门。 季淮生怔愣在原地,陆瑾安居然推开了他,刚刚也没有回应他,他觉得陆瑾安今天的唇很冷,没有像之前那样温热,冷的他有些望而却步不敢再吻下去。 他恍惚的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套衣服换上,离开卧室去了客厅。 陆瑾安抬眼看到季淮生,就起身转过身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第95章 我单方面喜欢他,他并不喜欢我。 季淮生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上了陆瑾安的脚步,看来是真的不高兴了都不来牵自己了。 他走到院子里时候,陆瑾安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他走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等了一会陆瑾安没有帮他系安全带,他只能自己动手。 季淮生郁闷之余,又在心里燃起了一丝怒气。 陆瑾安看他系好了安全带,就把车开了出去。 贺林先前给陆瑾安发了个定位,说是带着宁可去了蓝星,说今天要让宁可在蓝星体验一次当客人的感觉。 季淮生看着车里导航的目的地,开口说:“去蓝星?” “嗯。”陆瑾安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还是这副表情,没忍住说了一句:“摆什么臭脸。” “嗯。”陆瑾安没情绪似的只说了一个字。 季淮生气的想发疯,很想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不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是他不敢,他怕看到陆瑾安那个哀伤的眼神。 车里安静了,只有偶尔打转向灯发出的吱吱声,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陆瑾安怕再继续跟季淮生说下去,会做出对他不好的事情,面对季淮生,陆瑾安的情绪总是极难控制。 季淮生的心情也很郁闷,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和陆瑾安这糟糕的心情,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应对过这样的事情。 他不知道生气是怎么样的,他更不知道怎么去让别人不生气,他不会哄人也不愿意去哄人。 毕竟以前也从来没有人哄过季淮生,他有任何的情绪,都是自己在心里消化,所以久而久之才积攒成了不甘和怨气。 到了蓝星酒吧,陆瑾安跟季淮生俩人一前一后的相继走了进去。 贺林已经把酒都点好了,还点了宋冉。 “陆先生,好久不见。”宋冉跟陆瑾安打了个招呼。 “哥,你来啦,来坐我这边。”宁可朝季淮生挥了挥手。 季淮生眯着眼睛看了宋冉一眼,走到宁可身边坐下去。 贺林看着季淮生笑了笑,挪了挪屁股想着给他让一点位置,却得到了季淮生的一个白眼和警告。 季淮生坐在宁可旁边,勾着宁可的脖子笑着问:“想哥了没?哎哟?今天穿了新衣服?” “嗯,想了。”宁可笑着点了点头,季淮生揉了揉宁可的脑袋。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阴着脸坐在了宋冉的身边,还伸手摸宁可的脑袋,脸色瞬间变得更阴沉了。 宋冉看了季淮生一眼,又看向陆瑾安,问:“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陆瑾安看了宋冉一眼,说:“很明显么?” 宋冉笑了笑,凑近陆瑾安捂着嘴巴说:“那可太明显了,季淮生最明显。” “嗯。”陆瑾安应了一声,贺林给他递了一瓶啤酒笑着说:“开车了没?” 陆瑾安说:“开了。” 贺林说:“开了那就算了,让宋冉替你喝。” 季淮生看着宋冉,宋冉礼貌地朝他笑了笑,他收回眼神看着宁可:“我们去后门,我跟你聊聊。” 宁可点了点头转过脑袋对贺林说:“哥哥,我跟我哥出去聊聊,你们先喝。” “哥哥?你叫他哥哥?”季淮生疑惑又古怪的看着宁可。 “怎么了?我二十六他叫我哥哥不是很正常吗。”贺林靠在椅背上看着季淮生懒洋洋地说。 季淮生瞥了贺林一眼没说话,他眯着眼睛看着宁可,像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哎呀,哥,出去再跟你解释。”宁可说着就拉着季淮生起身了。 陆瑾安正低着头听宋冉说话,季淮生起身时候看了一眼聊的忘乎所以的两个人,故意没跟陆瑾安打招呼,直接跟着宁可离开了。 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和宁可离开的背影,宁可拉着季淮生的手腕,季淮生跟着宁可的脚步,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宁可出去了。”陆瑾安看着贺林说。 贺林正靠着椅背喝酒,听到陆瑾安的声音回过神来看着他:“知道,怎么了?” “你不跟出去吗?”陆瑾安问。 贺林表情复杂的看着陆瑾安:“请问?我跟出去干嘛?” 顿了顿又说:“你想跟出去你就去,我又不是你。” 陆瑾安没再说话了,贺林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鸡爪,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他看着季淮生刚刚出去的那个门口出了神。 宋冉看着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想不到陆先生占有欲还挺强的。” “有吗?”陆瑾安道。 “你从坐在这里开始就心神不宁,脸色除了难看就是巨难看。”宋冉淡淡地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嗯,是我自己的问题。” “方便说说吗?”宋冉看着陆瑾安,礼貌的询问道。 陆瑾安顿了顿:“我单方面喜欢他,他并不喜欢我。” 宋冉瞬时惊诧,眼睛瞪得大了些,他怔愣的看着陆瑾安。 宋冉疑惑,他有些难以理解,陆瑾安这个样的人,这么优秀耀眼的人,怎么会眼神卑微的追着那样一个人跑。 脸上那自卑又不自信的表情,虽然很短暂,虽然陆瑾安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宋冉看到了。 宋冉八面玲珑,心思细腻,很擅长观察别人。 陆瑾安这细微又短暂的神情瞬间就被宋冉捕捉到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宋冉说。 陆瑾安意味不明地看着宋冉:“什么意思?” 宋冉笑了笑挑着眉对陆瑾安说:“我觉得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在乎你。” “为什么这么说?”陆瑾安看着宋冉,像是想要从这个旁观者的嘴里听到一些让自己可以高兴一点的话。 “你敢试试吗?我帮你试试他。”宋冉认真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蹙着眉看着宋冉:“怎么试?” “当然是做一些有可能让他吃醋的事情,你敢吗?”宋冉眨着眼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冉的眼睛。 要试么,如果试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怎么办,如果季淮生真的不喜欢自己,不会为了自己吃醋,那该怎么办,真的要一年以后放他走吗? 宁可跟季淮生站在酒吧的后门,深巷中透露着微光,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工作说完了,该说说我刚刚问你的了。”季淮生看着宁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宁可今天穿了一套新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会买的衣服。 “哦,他让我叫他哥哥我就叫了。”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弹了宁可的脑瓜子一下,不争气地看着他:“他让你叫你就叫,让你叫老公你也叫吗?” “哥,你说什么呢,反正他比我大嘛,我叫你哥,不能也叫他哥吧,多一个字少一个字无所谓的。”宁可认真的跟季淮生解释。 季淮生歪着脑袋对上宁可的眼神:“他在追你是吧?” “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你对他有些误解。”宁可说。 “兔崽子,你才认识他多久,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我认识他多久你知道吗?”季淮生抱着胸满脸不悦地看着宁可。 “我都知道,你们都一样,都是戴着面具的人。”巷子口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宁可缩了缩脖子。 宁可顿了顿又说:“我以前以为你是那种脾气很好的的人,结果你看你,脾气多差,我以为贺林是那种吊儿郎当的的人,其实他也并不是那样的,他以前的事情都跟我说了,我知道的,哥,我不是傻子你别太担心我。” 季淮生气笑了,指着宁可说:“你这小兔崽子夸他还顺带拉踩我是吧?踩一捧一可被你玩明白了。” 宁可嘿嘿笑了一声:“我就是打个比喻,哥,我的意思就是,人不能光看表面。” “你以后可以多观察观察他,哥,反正他说他不逼我,我也还没有接受他,你就别担心我了。” 宁可扯着季淮生的胳膊甩了甩,像是在撒娇也像是在哄他,季淮生拧着一张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第96章 陆瑾安你他妈的就这么缺男人吗? 季淮生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朝宁可打了个嘘的手势,慢慢的抬脚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走去。 他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脑袋慢慢的探出去,结果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 陆瑾安贴墙而立,宋冉站在陆瑾安的面前,双手勾着陆瑾安的脖子。 “陆先生,给我个机会可以吗?”宋冉看着陆瑾安的眼睛说。 陆瑾安双臂自然垂落在身侧笔挺的站着,他垂眼看着宋冉勾了勾唇:“你要什么机会?” “当然是在一起的机会,实在不行,那你跟我睡一觉也可以。”宋冉抬着下巴笑着说。 顿了顿又道:“陆先生,我还没有跟人做过,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把我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你。” 陆瑾安笑了笑,勾着宋冉的下巴说:“我身边有人,你不知道吗?” “你说那个季淮生吗?我知道啊,可是我看他好像并不喜欢你,你这么优秀,何必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呢?”宋冉抬着下巴动了动想吻陆瑾安的唇。 陆瑾安捏着宋冉的下巴不让他动:“你真的喜欢我?” “当然,你这样的男人我最喜欢了。”宋冉将双手搂在陆瑾安的腰上。 宋冉歪过脑袋,找了个角度慢慢的凑近陆瑾安,地上倒映出两个人接吻的身影。 “哥!亲上了都,哥!”宁可捂着嘴在季淮生耳边说。 季淮生此刻气的整个人都怔愣住了,听到宁可的话才反应过来。 他怒气腾升抬脚跑出去,冲过去很用力的把宋冉推倒了。 “宋冉,你他妈的在干嘛?”季淮生气急败坏的指着地下的宋冉质问。 宋冉被推的有点懵,撑着地面坐起来,勾着唇看着季淮生:“季淮生,你是他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干什么?” 季淮生气的气息都不稳了,胸腔起伏,面色复杂地看着宋冉。 陆瑾安沉沉地出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宋冉扶起来,宋冉顺势抓住了陆瑾安的手。 “你给我放开!”季淮生指着宋冉大声说。 陆瑾安抽回手看着季淮生,季淮生也看着他朝他走过来。 “陆瑾安,你他妈的就这么缺男人吗?吃不到,所以送上门的就打算要是吗?”季淮生阴阳怪气的揶揄陆瑾安。 陆瑾安眯着眼睛,只是阴沉的看着他不说话。 宋冉嗤笑了一声不屑地说:“季淮生,我可不是是个男人就往上凑,别把我说的一文不值,也别把陆先生说的那么不堪。” 季淮生逼近宋冉沉声地说:“你装什么纯洁白莲花?” “呵呵,我不需要装,我就是。”宋冉气势不减抬眼看着季淮生。 “你喜欢他吗?你这么生气?”宋冉又问。 季淮生嗤笑一声,轻蔑地说:“老子是直男,喜欢他干什么?只是见不得你这种人而已。” “哦,那你就别管,你管不着。”宋冉笑着点了点头。 宋冉转了个身对陆瑾安说:“你听见了吧,他确实不喜欢你,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宋冉说着就要拉着陆瑾安离开,陆瑾安一声不吭的被宋冉扯着走。 季淮生冲过来掰开两个人,把陆瑾安护在自己身后,抬手就揍了宋冉一拳:“你他妈的贱不贱?这么想被人上?” 宋冉被季淮生突如其来的拳头砸懵,嘴角瞬间溢出了血,他抬手擦了擦,脸色无比地难看。 “还有你,陆瑾安,你他妈的贱不贱啊,是个屁股就能干是不是?” 季淮生已经气疯了,什么理智素质都不要了,看着这两个人难听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陆瑾安看了看宋冉的脸皱着眉说:“抱歉,宋冉你先回去,我们改天联系。” “改天,搞笑,陆瑾安,你是狗吗?这屎是非吃是吗?”季淮生走到陆瑾安面前,看着陆瑾安阴阳怪气又大声地说。 宋冉没有理季淮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朝陆瑾安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陆瑾安转过脑袋,冷冷的看着季淮生,阴沉的眸色里满是愤怒。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的眼睛,身体突然控制不住的有点发软。 他感觉到陆瑾安此时地眼神似刺刀一般,又阴冷又锋利,看着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可怕。 “看来我真的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了。”陆瑾安弯着腰就把人扛在了肩上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季淮生在肩膀上扭来扭去,勒的肋骨痛又反胃话也说不出几句,止不住的咳嗽,断断续续的骂着陆瑾安。 “你个大傻逼,畜生,野狗,发情的公狗,放老子下来,赶紧放老子下来。”季淮生骂的难听,陆瑾安听的火冒三丈都想原地收拾他。 路过拐角处的时候,陆瑾安看到了满脸惊恐的宁可,他停下脚步对宁可说:“告诉贺林,我先走了,你们玩好。” 说罢陆瑾安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宁可。 宁可看着季淮生第二次,骂骂咧咧的被陆瑾安扛走心情瞬时复杂的不得了, 幸亏贺林不是陆瑾安这样的性格,幸亏自己也不是季淮生这样的性格。 陆瑾安把后排车门打开,把季淮生塞进了车里,季淮生两只脚没轻没重的用力乱踹,踹的陆瑾安吃痛闷哼了一声。 他钻进后排扯下了自己腰间的皮带,把季淮生压在身下,把他的手捆了起来。 “畜生,傻逼,狗东西,陆瑾安,你就是个畜生,野狗,一个只会发情的野狗。” 季淮生人被暴力塞进车里,摔得他后背生疼,现在又被粗鲁的捆住双手,气不打一处来,反抗又反抗不过,只能骂人,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陆瑾安咬着牙,控制着情绪不理季淮生,紧紧的箍着他的两条腿。 季淮生嘴里还在骂着,陆瑾安快速的把自己的领带扯下来揉作一团,直接掰开他的嘴塞进去。 满嘴污言秽语的季淮生,瞬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季淮生的腿又开始不老实的乱踢,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脖子狠狠道:“你如果再乱动,我会把你的脚也捆起来。” 季淮生这才老实了,之前眼睛凶狠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离开后排,回到驾驶位火速的开车离开了酒吧。 想收拾人的心情一秒都等不了。 陆瑾安阴沉着脸,在后视镜里时不时的看着后面那个不老实一直扭来扭去的人,闹了好一会才安分下来。 他刚刚真的是差点被季淮生言语刺激到失控,要不是因为这些年生意场上的磨炼,练就了他超强的自控能力,他一定当时就会把季淮生好好收拾一顿。 这是季淮生一个月内第三次动手打人了,一点进步都没有,还是这么的暴躁冲动。 酒吧拿啤酒瓶把人砸了,被那个男人狮子大开口要了十万。 第二次是便利店,把人打那么重又赔了五万块。 这次更过分,都没有跟人发生任何冲突,只是因为几句对话,就能冲上来打人,还骂的那么难听的话,一点自控力都没有,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这次不给他一次狠狠的教训,以后还不知道要惹什么麻烦。 陆瑾安都害怕未来有一天接到警察的电话,告诉自己让他去认领季淮生的尸体,或者是告诉自己季淮生杀人了。 季淮生这样的性格和脾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形成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 到家后陆瑾安就把季淮生直接扛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第97章 错在哪了? 季淮生惊慌又害怕地看着陆瑾安。 手被捆着嘴也被塞住,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陆瑾安,拼命得摇头。 “你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陆瑾安站在床边阴沉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摇了摇头,陆瑾安发出了一声警告的声音,眼神又凶了一些,季淮生立马用力得点了点头。 陆瑾安把季淮生嘴里的领带拿出来,领带已经被他的口水浸透。 “错在哪了?”陆瑾安把领带放在一边沉声地问。 “我不该跟你出门,我就应该在家睡大觉。”季淮生费劲地呼了一口气。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抽了一张抽纸擦了擦手指:“那看来你还是不知错,今天不让你长记性是不行了。” “又要吊着我是吧?来吧!老子才不怕。”季淮生平躺在床上视死如归地说。 陆瑾安倾身凑近季淮生冷冷地说:“今天得换个惩罚。” “什么意思?”季淮生瞬间顿住,眼睛死死地盯着陆瑾安。 “惩罚,自然是要用你害怕的事情,你怕疼,是吧?”陆瑾安抿着唇,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陆瑾安,你要干什么?”季淮生皱着眉惊恐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把季淮生抱起来翻过来放在腿上:‘’你觉得呢? 季淮生全身绷的紧紧的,他不会是想要做那种事情吧,他不会是想对自己做高铭阳做的那种畜生事吧,他不会想生劈了自己吧。 “你要是跟高铭阳做了一样的事情,那你就是畜生,我会弄死你。”季淮生大声地喊。 陆瑾安蹙着眉看着季淮生语气平常地说:“当然不会,为了跟你感同身受一起痛,我亲自动手。” “陆瑾安,你他妈的!”季淮生瞬间知道陆瑾安要做什么了,他没忍住骂了一句,结果就被重重得打了一巴掌。 “下次再这么不礼貌,随口骂人,多加十个。”陆瑾安冷声说。 陆瑾安:“知错了吗?” “陆瑾安,你混蛋。”季淮生用力得挣扎。 “知错了吗?”陆瑾安问。 “陆瑾安,你个王八蛋。”季淮生瞪着他咬着牙大声骂,果不其然。 陆瑾安问:“知错了吗?” “错了错了,我错了啊。”季淮生大口呼吸,又觉得无比羞愧。 现在这种情景,简直像极了不听话的儿子被爸爸拎起来揍。 “哪里错了?”陆瑾安问。 季淮生决定大包大揽,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哪都错了,行吧。” 陆瑾安沉声道:“这不是认错的态度。” 顿了顿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季淮生转过脑袋,抬眼梗着脖子看着陆瑾安,一百个他不得肿成蜜桃臀,老子他妈的才不需要他手动丰臀。 这陆瑾安他妈的是个傻逼吧,想生儿子自己去,把自己当儿子收拾真是他妈的病的不轻。 “我不该动手打人。”季淮生低声地说。 陆瑾安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后脑勺:“还有。” “不该骂人。”季淮生嘟囔着说。 “但是那个宋冉,他就是对你有想法啊。”季淮生突然转过脑袋,脸上都是委屈。 陆瑾安勾着唇,冷眼看着他:“他对我有想法,所以就该被你骂被你打吗?” “那倒也不是,我就是不爽。”季淮生稍微挪了挪身体,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为什么不爽?我能看上他你不就可以解脱了。”陆瑾安说。 季淮生歪着脑袋看着窗外:“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不爽。” “你喜欢我?”陆瑾安问。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转过脸阴阳怪气地看着陆瑾安:“你没事吧,我这顶多算狗占地盘,虽然这块地盘不是我的,但是我尿过了,那就是我的,被别的狗惦记,就是不爽,理解吗?” “哦,那也应该是你被我尿过,不是吗?”陆瑾安啪的一巴掌。 陆瑾安不想再跟他聊这件事了。 他发现季淮生这个人情商极低,跟他聊这些根本聊不明白,还会被他气死,还要听他找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喻。 今天不管季淮生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动手的,起码不是无动于衷吧,只要不是无动于衷,那对于陆瑾安来说就够了。 占有欲好,什么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毫无波澜就可以。 “我要开始了,你自己报数,报错了重来,我提醒你,不要反抗,反抗没有用。”陆瑾安地声音里满是警告。 季淮生紧紧得绷着,他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想着绷紧一些等下会不会好点。 “那你刚刚几个要给我减掉,谢谢。”季淮生埋着脑袋,声音闷闷地传来。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可以,那就从6开始报吧。” “6” “7” “8” “9” “10” “陆瑾安,下手这么黑,你他妈比锦衣卫下手还毒!”季淮生扯着嗓子骂。 但是惩罚他的人似乎聋了,并不打算理他,也并没有手下留情。 “30” “31” “32” 到后面陆瑾安的手也疼的厉害,整只手已经麻了,季淮生也开始哭了起来,报数的声音变得呜呜咽咽。 报到最后十几个的时候,季淮生嗓子已经哑了,喊不出声也哭不出声了,屁股也好像没有任何知觉了。 季淮生突然在想,以前古代那些被杖毙的人,到最后是不是也就麻木了,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一样,感觉不到痛了。 惩罚终于结束了,陆瑾安看了看季淮生,还有自己泛红的掌心,耸了耸肩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其实这场惩罚,不管从身还是从心,最痛的是陆瑾安,从身而论,手上的肉很薄一掌一掌下去,疼痛都加倍的反弹到自己的手上,从心而论,每落一巴掌,他的心也会跟着刺痛一下。 陆瑾安到底是心疼季淮生的,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来惩罚季淮生,他就像是一块赖皮滚刀肉,天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德行。 老人们常用一句话形容一个人,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句话放在季淮生身上可太贴切了。 他又不能真的对季淮生做什么,又不能真的去伤害到他,又不可能去强上他,陆瑾安觉得无力又无奈。 他拿季淮生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又不能纵着他,他这鲁莽冲动的脾气再不改改,迟早要惹出事情。 如果季淮生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是可以好好地看着季淮生。 但是这个季淮生又不是什么老实听话的人,有事没事都要闹一下作一作,陆瑾安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的要命。 “陆瑾安,你真的很讨厌。”季淮生吸溜着鼻子抽泣地说。 “嗯,我讨厌。”陆瑾安把皮带解开,把人翻过来抱在怀里哄着说。 季淮生眼角挂着疼出来的生理泪水,他眨了眨眼睛,眼泪就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陆瑾安垂着脑袋吻去季淮生的眼泪,又吻了吻他的眼睛低声说:“以后可以乖点吗?” 季淮生哭着笑出了声:“什么叫乖点?是任由你宰割吗?” 陆瑾安捏了捏他的鼻子:“不用,控制下自己的脾气就可以?”他一下一下得晃着季淮生,抚摸着他的脸。 陆瑾安看季淮生只是傻傻地望着天花板不应他,顿了顿又说:“冲动会给你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你现在有解决麻烦的能力吗?” 季淮生收回眼神,抬眼看着陆瑾安,撇着向下的嘴角,流着两行泪声音呜呜咽咽地说:“陆瑾安,你怎么可以又好又坏。” 陆瑾安听到这句话,眼睛鼻腔瞬间泛起酸涩,视线也开始模糊,他的心都要化了。 一滴眼泪不经意的滑落下来,刚好滴落在季淮生的脸上。 季淮生抬起手摸了摸陆瑾安的眼睛说,打了个嗝:“你打我你还好意思哭。” “对不起,季淮,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陆瑾安把季淮生紧紧得搂在怀里,整张脸埋在他脖子里。 他凑在季淮生的耳边低声说:“我急于想要你的喜欢,急于想要你的在意,来支撑我继续走下去。” 季淮生懵了,他怎么突然又这样了,跟刚刚打人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陆瑾安,你别这样,我不会安慰人啊。”季淮生看到陆瑾安这个样子,他一时间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季淮生扭了扭身体,嘶了一声转过身看着陆瑾安。 看着看着越看越生气,猛得抓起陆瑾安的手,想狠狠得咬一口,却发现他的手红的可怕,像被一百度的开水烫过一般。 “手疼么?”季淮生声音淡淡地问。 “嗯,疼,好疼的。”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 季淮生突然笑出了声说:“你可真活该!知道什么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说的就是你这种大傻……” 陆瑾安一个眼神,就把季淮生没有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给吓回了肚子里。 “骂人的毛病不改也照样挨打。”陆瑾安说。 季淮生皱着眉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活了整整二十七年,二十七年都没被人打过屁股,没想到爹都死了,还要被个比我小的兔崽子连环扇,让别人知道我都没脸出门了。” “我搬砖搬了一天,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晚上还被你打,我可真的是太惨了。”季淮生抱怨着还打了个奶嗝。 “对此我很抱歉,但是必须这么做,”陆瑾安一脸认真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陆瑾安,没有反驳也没有吭声。 陆瑾安把季淮生抱着扶起来,把他的衣服脱掉,给他把睡衣换上。 季淮生就像个木偶人似的,任由陆瑾安摆弄,他现在又累又痛根本没精力挣扎。 他看着陆瑾安突然问了一句:“你说我明天还能去搬砖吗?” “不去了,不算你延期。”陆瑾安把给季淮生换下来的衣服拿出去搭在客厅的篮筐上。 陆瑾安的这些衣服,都不能手洗的,都必须要送到干洗店去干洗,他每次都把换下来的衣服搭在客厅的篮筐上,管家看到了就会送去干洗店,洗好了会再拿回来给陆瑾安挂在柜子里。 上次季淮生穿着陆瑾安一件近两万块钱的衬衣去捡垃圾,结果弄到了污渍,送去干洗都没洗掉。 季淮生耗费了一下午时间,给自己磨出了几个泡,废了一件高价衬衣,捡来的瓶子却只能卖三块六。 季淮生还一身傲骨没有要,只是踹了蛇皮袋一脚,就把辛苦一下午捡来的瓶子送给了收垃圾的老板。 这就是季淮生这个笨蛋脑袋每天能想出的事情,简直是劳民又伤。 陆瑾安都不敢想,如果季淮生没有遇到自己,自己没有来找他,他指不定得傻成什么德行,疯成什么样子,说不定哪天会在大马路上看到他流浪乞讨。 陆瑾安给宋冉打电话道了歉,还给宋冉转了两万块,说是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 他还对宋冉说,如果他将来不想在酒吧上班了,可以联系自己,他会帮宋冉安排工作。 陆瑾安是打心里觉得,宋冉不应该在那种地方待下去,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第98章 陆瑾安,你真是跟你妈一个德行。 陆瑾安第二天没有让季淮生去那个工地上班。 昨天一晚上季淮生都是侧着睡的,陆瑾安一晚上都把人搂在怀里。 早上醒来的时候,季淮生的屁股已经肿了,大早上翻了个身疼醒了,又把陆瑾安劈头盖脸,连蹬带踹的骂了一顿。 早饭都是保姆给季淮生端进房间里吃的。 陆瑾安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陆绍阳的电话,说他好久没回家了,让他晚上必须回家吃晚饭。 下班后陆瑾安给季淮生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晚上不回去吃饭,还叮嘱他要好好吃饭。 离开公司,陆瑾安就开着车往家里去了。 陆瑾安进门的时候,陆绍阳和陆瑾年已经坐在餐桌前了,菜也已经端上来了。 他抬眼看了看,保姆也被支走了,看来陆绍阳今天有话交代。 他径直走到餐桌前,跟陆绍阳打了一声招呼:“爸。” 陆瑾年依旧是笑容满面地看着陆瑾安:“瑾安啊,快坐,来坐哥这边。” 陆瑾安瞥了陆瑾年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用了,谢谢哥。” 陆瑾安真的是每次看到陆瑾年这副虚伪的样子,就觉得无比的反胃。 “坐下来,先吃饭。”陆绍阳示意陆瑾安坐下来。 陆瑾安在陆瑾年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陆绍阳看到陆瑾安坐下来了,才拿起筷子准备开饭,父子三人先是静默的吃了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 陆瑾安吃饭时候本来就不喜欢说话,陆瑾年总时不时的看看陆瑾安,想搭话说些什么,但是陆瑾安没给他一个眼神。 陆绍阳看陆瑾安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轻轻的咳了一声打算开口。 “瑾安,你身边现在是不是有人了?”陆绍阳问。 陆瑾安顿了顿,看着陆绍阳说:“嗯。” 陆瑾年假模假样的高兴的笑着说:“哎呀,我们瑾安谈恋爱了?终于开窍了。” 陆瑾安低着头勾着唇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个哥哥,还在这里装,陆瑾安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件事绝对是他告诉陆绍阳的。 每次自己有什么动向,陆瑾年就会找个吃饭的借口回来告诉陆绍阳。 上次南北交界那家酒店的事情也是一样,话里话外都是在跟陆绍阳告状,说他用一些手段把那家酒店划分到了自己的华东区。 别人听着还以为是他这个哥哥在夸奖自己的弟弟,陆瑾年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笑面虎一个。 陆瑾年跟他的妈妈祈薇真的是天壤之别,他更像陆绍阳一些,只不过陆绍阳不会把笑面虎虚伪的这一面表现的这么淋漓尽致。 当年陆瑾安刚接回陆家的时候,这个大三岁的哥哥就是这样一副笑脸迎接他的。 陆绍阳还很欣慰,哥哥才第一次见弟弟就这么热情,对弟弟这么喜欢。 但是那时候的陆瑾年已经懂事了,十一岁的男孩子,已经知道了这个弟弟是回来分自己家产的。 陆瑾年表面上对弟弟很好,但是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把他绊倒,无意中撞他摔下楼,无意中把他锁在储藏室里,然后每每会表现得很愧疚,还会流着眼泪跟陆瑾安说对不起。 那七年间,陆瑾安真的相信,相信陆瑾年只是粗心大意,以为他那一系列的冒失,伤害到自己都是纯属巧合。 直到十五岁那一年,陆瑾年跟同学打架,陆瑾安看到哥哥被人打。 陆瑾安过去拉架,结果陆瑾年挥过来那一拳。 却打在了陆瑾安的脸上,拳头收回的时候手指甲还用力刮破了陆瑾安的脸。 那种刮不像是无意的,像是有意识的,就像是野兽突然伸出爪牙一般,用了无比大的力气。 陆瑾安瞬间感觉脸就像是被利刃割了一般得痛,他捂着脸抬头间,却无意中看到了陆瑾年那个邪魅的笑容。 那个笑容,阴险又可怕,陌生又阴冷,十五岁的陆瑾安抬眼间被那个笑容吓到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陆瑾年那样笑。 那一天,陆瑾安突然就豁然开朗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七年间发生的很多很多的事情。 原来都不是无心之失,原来都是陆瑾年的有意为之,如果不是自己命大,或许他就会交代在陆瑾年的某一次无心之失中。 怎么会有人真心对一个从外面接回来同父异母的兄弟好呢,这个人以后可是要跟自己分家产的。 他就这么傻傻的相信了陆瑾年七年。 陆瑾安那天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原来这七年间哥哥的关心都是假的,哥哥的好也是假的,只有那一次次蓄意为之的意外才是真的。 那晚陆绍阳回来看到陆瑾安脸上的伤,还没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陆瑾年就主动谦虚的去承认了错误。 当时陆瑾安挂着受伤的脸颊,就站在陆瑾年的身后,看他哭哭啼啼的演戏。 陆绍阳看到陆瑾年自责的模样,最后也没忍心责怪。 还通知陆瑾安晚上要去季淮生家里吃饭,说今天季淮生生日,季振远给陆家发了请帖。 陆绍阳在家里随便给陆瑾安处理了一下伤口。 陆瑾安就挂着受伤的脸,和沉重的心情,去参加了季淮生的十六岁生日宴。 那一天,季淮生看出了他不开心,还把生日帽和生日愿望都送给了陆瑾安。 陆瑾安最难过的那一天,只有季淮生看出了他不开心。 后来的那几年,陆瑾安就是靠每日看着季淮生,才能忍着恶心在陆家度过了这么多年。 每次看到陆瑾年那张依然虚伪热情的脸,陆瑾安就觉得窒息的要命。 但是想到季淮生,想那个曾经给过自己一束光的人,陆瑾安又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哥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都快三十了。”陆瑾安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陆瑾年给陆瑾安夹了一块鱼,笑着说:“哥不急,缘分还没到。” 陆瑾安把那一块鱼夹出来放在一边,陆瑾年看了一眼,表情尴尬了一瞬,却也没说什么。 陆瑾年知道,陆瑾安已经长大了,自己那些假把式已经瞒不过陆瑾安了。 但是陆瑾年演习惯了,演了十几年了,即使是演给陆绍阳看,他也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他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年龄越来越大,能力越来越强,手段越来越多,陆瑾年终究是心急的。 他从以前的财产绝对不能分给陆瑾安,变成了分给他一点也可以,再变成分一半也勉强可以接受。 直到去年他开始害怕了,害怕陆瑾安把他手里的财产也拿走,他怕陆氏集团最终会落在陆瑾安的手里。 陆瑾年这些年已经看出来了,陆绍阳对陆瑾安偏爱,虽然极力掩饰,但是陆瑾年从公司的种种安排,已经看出来了。 父亲是有意把陆氏集团交给陆瑾安的。 虽然陆瑾安跟父亲并不亲近,但是这并不影响父亲对陆瑾安的偏爱。 “听说你身边的是个男人?”陆绍阳看着各怀心思的两个儿子,看着陆瑾安问了一句。 陆瑾安点了点头:“这么快就传到爸的耳朵里了。” “我听说这个人还是季振远的儿子。”陆绍阳说。 陆瑾安嗤笑一声:“嗯。” “你这孩子,真是,怎么能去碰季家的儿子,幸亏季家现在破产了,否则你到时候怎么全身而退。”陆绍阳一脸沉重的表情。 陆瑾安放下筷子,看着陆绍阳说:“爸,我是认真的。” “你放肆!你跟个男人谈什么认真?”陆绍阳的脸都气黑了。 陆瑾年看陆绍阳生气了,连忙站起来安慰,他一下一下拍着老父亲的背:“爸,您不能这么说,瑾安性取向这种事,天生的,你不能逼他的。” “你就惯着他,什么天生的,我们陆家没有过这种情况,哪里来的天生的?”陆绍阳气的仿佛眼角纹都多了几条。 陆瑾安看着父慈子孝的两个人,笑着说:“爸,你看,陆家不是还有我哥吗?” “别跟我打岔,我话给你撂在这,最晚三十岁,你必须给我结婚。”陆绍阳阴沉着脸看着陆瑾安,声音阴沉又冰冷。 “我妈跟我说过,让我做一个诚实的人,我不会结婚的,我不会去欺骗任何一个女人的感情的。” 陆瑾安声音也变得冷冷的,他看着陆绍阳,这句话更像是在说给陆绍阳听。 陆绍阳听到陆瑾安这句话,气势瞬间没有刚刚强了,他知道陆瑾安这句话是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怪我,当年辜负了你妈,还有我也辜负了瑾年的妈,但是这事情不能相提并论。” 陆绍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本质而言,并无区别,都是欺骗别人感情,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我叫林诚,我是林萧然的儿子。”陆瑾安的声音冷厉而坚决。 陆绍阳看着陆瑾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怒气横生,他站起来指着陆瑾安,呵斥道:“你如果执意如此,以后陆家的产业你就别想了。” 陆瑾安抬着眼看着陆绍阳,勾着唇说:“可以,我有我妈留给我的遗产,我这些年为公司创造的利益,还请陆董按照上市集团ceo的工资发放给我,然后你就可以马上任命陆瑾年接手我这边的工作。” “陆瑾安,你真的是跟你妈一个德行,这么倔到底有什么好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陆绍阳差点被陆瑾安那段话气的心脏病复发,冷冷的丢下几句话就上楼了。 陆瑾年看着陆绍阳上楼颤颤巍巍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瑾安,你怎么这样跟爸说话呢,明知道爸……” “陆瑾年,你不累吗?观众都走了,没必要演了吧?”陆瑾安双眸阴沉地看着陆瑾年。 陆瑾年表情瞬间僵住,从来没有捅破窗户纸的弟弟,今天却直接把窗子都卸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用真面目去跟陆瑾安相处。 “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告诉爸的,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再有下次了,公司里随便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手要是伸到我的个人隐私里,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的那些私生活可是比我有趣多了。” 陆瑾安看着陆瑾年的眼睛再次沉声地警告。 “你调查我?”陆瑾年怔愣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抬着下巴点了点头:“礼尚往来而已,大哥,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你傻乎乎骗的小男孩了,好自为之吧,真用手段,输的不会是我,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做你的陆氏集团大少爷。” 陆瑾安说完话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了站在客厅里一脸懵的陆瑾年。 陆瑾年看着陆瑾安离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丝害怕。 这个十几年间沉默寡言的小狼,什么时候偷偷的长出了瘆人的獠牙。 第99章 我最喜欢草莓味 宁可这天刚好休息,白天他出去办了点事,去买了一些妈妈要吃的药,还买了一些吃的。 又骑着共享单车去市场,给妈妈和大哥买了两套保暖内衣寄回去。 办完事以后,他看了看时间还早,他想去看看季淮生怎么样了,昨天晚上看到季淮生被陆瑾安扛走,他有点担心,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现在有没有和好。 他正准备给季淮生发信息,贺林的电话就打来了。 宁可接通了贺林的电话:“哥哥,嗯。” “小可在干嘛呀?晚上有什么安排吗?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贺林在电话那头问,听起来人精神头十足。 宁可顿了顿说:“我想去看看我哥,昨天突然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贺林在电话那头说。 宁可顺势答应了,刚好不需要问季淮生了,大少爷回信息看心情的,心情好回一条,心情不好几天都没动静。 贺林挂了电话以后就出门了,下楼开着他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就去接宁可了。 梅花小区的保安大爷虽然这段时间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每次看到这个笑嘻嘻的帅哥开着豪车离开小区,心里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保安大爷总觉得贺林的保时捷是租来泡妞的,大概是钱都拿去租车了,身上没钱了所以只能住在这个破小区。 贺林一溜烟的就来到了宁可的宿舍楼下。 宁可已经在楼下站着等了,看到贺林笑着走过来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这车还挺窄的。”宁可手扯着安全带随口说了一句。 贺林摸了摸宁可的脑袋,笑着说:“那下次换一辆宽敞的来接你。” 宁可尴尬地笑了笑:“我就随口说说的哥哥。” 贺林看了他一眼把车开出去,声音温和地说:“你说的话我都当真。” 他伸手摸到后排的东西,拎起来递给宁可:“来,尝尝,给你买的。” 宁可看了看贺林,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草莓蛋糕?” “嗯,喜欢吃这个口味吗?”贺林问。 宁可用力得点了点头:“喜欢,我最喜欢草莓味。” “上次在食堂,看到你一直盯着隔壁桌的草莓,就知道你喜欢,不过现在草莓是反季水果,不太好吃,先吃蛋糕吧,等过完年到季节了,哥哥带你去摘草莓。” 贺林说完抬着下巴示意,让宁可赶紧吃。 宁可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四四方方的草莓蛋糕,草莓的香味瞬间飘出来,甜味直接钻进了宁可的心里。 粉色的草莓蛋糕,上面还放了几块小饼干,很可爱,看着就很可口。 “好漂亮,都不舍得吃了。”宁可捧着那个草莓蛋糕勾着唇浅浅地笑。 贺林抬手捏了捏宁可的后颈,嗤笑了一声:“快吃吧,有最佳食用时间的,一会该影响口感了。” 宁可点了点头用勺子挖了一块,问贺林:“哥哥,你吃吗?” 贺林怔了两秒,转过脑袋笑着说:“就一个勺子你不嫌弃我吗?” “不嫌弃。”宁可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贺林。 “好,那你喂我,我开车不方便拿。”贺林说完就凑过脑袋把嘴张开。 宁可抿着唇笑了笑,把勺子放进了贺林嘴里,贺林把那一口草莓蛋糕吃了个干净。 贺林点点头,声调提高了些:“嗯,今天的草莓蛋糕可真甜。” 宁可自己也挖了一块放在嘴里:“是好甜,平时不甜吗?” “也甜,但是你喂的所以特别甜。”贺林笑了笑,说的自然又真诚。 贺林从来不会跟别人共用一个勺子的,用别人的不可能,他用过再让别人用更不可能。 就连在家里,父母吃过的东西再给贺林吃,他都不会吃,他吃过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吃。 所以家里的餐桌上永远都是用公筷的,去外面吃饭也是,别人给贺林夹的菜,不是公筷贺林从来不会动。 只是有礼貌的笑着说,他吃着过敏所以不吃。 但是贺林却想跟宁可有什么关系,想亲近他,想闻他的味道,想尝尝宁可是什么样的味道。 宁可身上有一种让贺林近乎着迷的味道,那种味道好像只有贺林可以闻得到。 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抱着宁可的衣服入睡,每天晚上都睡的特别的踏实,每天醒来都是清神气爽的。 贺林有好多次,看到宁可真的很想吻他,但是他怕把宁可吓着,所以每次都忍住了。 不要急,慢慢来,贺林这样劝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追,那就不能急于一时,他要让宁可真正的喜欢他,接受他。 “哥哥,谢谢你。”宁可看着贺林的侧脸笑着说。 贺林勾着唇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抓了抓宁可的手捏了捏。 宁可看着那个紧紧抓着自己的大手,还有被路灯透过车窗照在脸上的英俊的侧脸,整个人尽显温柔,绅士。 这个男人,真的很完美很好,真的可以属于自己吗? 昨天在酒吧里,贺林带自己体会了一次被别人服务的感觉,给他点了喝的,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喝贵的离谱的饮料。 那些对于贺林而言或许九牛一毛,但是对宁可来说,却是他以前不可企及的。 那晚,贺林握着宁可的手对他说,我知道我的条件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以至于你把我隔离在不被你选择的范围内。 但是我想说的是,即使我不是现在的贺林,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人,我也会尽全力对你好的。 可是比起在没能力的时候遇到喜欢的人,那种被生活困境阻碍的无力感里,我更庆幸自己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出现在你身边。 这样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有能力可以去保护你,照顾你, 优越的条件不是用来把自己凌驾在他人之上的,而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可以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也能让自己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可以不用因为现实和生活的苦难而让彼此的感情变得艰难或者不纯粹。 贺林还说自己的妈妈,之前也只是贺家工厂里的一名流水线员工,贺威那时候是一个厂的厂长,然后慢慢的喜欢上了贺林的妈妈。 贺林的妈妈工作认真负责,从流水线干到质检员,最后升到车间的组长。 贺威慢慢的开始关注到这个开朗热情又积极生活的姑娘,最后两个人就慢慢的在一起了。 贺林的妈妈成了大家口中,野鸡变凤凰的典范,都说她是高嫁了贺威。 贺威给了贺林妈妈最大的体面,在订婚之前拉了一车的现金去贺林妈妈家里下聘。 在那个八九十年代,开着豪华的婚车队伍,驱车七八个小时,一路高速开去贺林的妈妈家,把他妈妈体面又张扬的从那个小城市娶到了n城。 婚后的贺威对妻子更是无微不至,有时间就带着妻子出去旅游,去香港澳门买包包买珠宝。 贺威就是典型的那种,你即使是不要,别的女人有,我也要给你。 她会在厂里蹲下来给妻子穿鞋子,会在妻子累的时候,背着妻子大大方方的从厂里离开,会在办公室里抱着妻子哄,总是眼睛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就在大家都以为,贺林的妈妈有一天一定会被贺威抛弃的时候,贺威却用实际行动狠狠的打了这些人的脸。 他宠了妻子好几十年,把妻子从明媚少女,宠成了两鬓长出白发的中年女人。 即使现在容颜逐渐老去,身材也已然走形,逐渐发福,但是贺威对妻子的感情却在日积月累中更加的深厚。 有时候出去应酬,只要妻子一个电话,就会变成耙耳朵在众老板合伙人一声一声的妻管严中,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 贺威对妻子的宠爱,从少年时期,就给贺林树立了很好的感情观。 “小可?发什么呆呢?”贺林把车停在陆瑾安家门口,看到宁可正在发呆。 宁可正在看着陆瑾安的大平层出神,单独的大别院,又豪华又气派,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房子。 “这是陆总的房子。”宁可感慨的说了一句。 贺林歪着脑袋看着宁可:“走吧,下车去看看瑾安家的大房子。” 宁可点了点头下了车,贺林下车走到宁可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朝院子里走去。 陆瑾安家的大门敞开,贺林转过头看着宁可问:“紧张吗?” “有一点点。”宁可有些紧张的回答,贺林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宁可蹙了蹙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舍得挣开贺林的手,跟着他走进了陆瑾安家的院子里。 第100章 你趴在床底干什么? 贺林和宁可走进客厅的时候,只看到保姆一个人,现在是傍晚五点多,保姆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阿姨你好,瑾安在家吗?”贺林礼貌的跟保姆打了一声招呼。 保姆听到贺林的声音,转过脑袋看着他热情地招呼:“贺先生来了,陆先生还没有回来呢,要么你们在客厅等等?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了,阿姨你忙你的。”贺林笑了笑。 保姆笑笑应了一声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个保姆是贺林介绍给陆瑾安的,所以认识贺林,他家有一段时间保姆请了长假,这个阿姨就在贺林家做过一段时间。 她的厨艺很好,人又很老实本分,贺林在她走的那天主动要了联系方式,想着以后自己单独出去住的时候可以找这个阿姨来家里做饭,没想到最后介绍给了陆瑾安。 “嗯,阿姨,季淮生在吗?”贺林问。 宁可从进了客厅就抬着眼睛,环视着这个宽敞的大平层客厅,客厅厨房是连在一起的,很大很大大概有两三百平米。 保姆笑着说:“在呢,在呢,在卧室,要我去叫下季先生吗?” 贺林摆了摆手阻止,笑着说:“阿姨您忙,我们自己进去。” 保姆笑着点了点头就继续忙了,贺林抚着宁可的背朝陆瑾安的卧室走去。 季淮生一个人窝在卧室,下半身都没穿裤子,就穿了一件长一点的体恤,光着屁股趴在床上打游戏。 “哥,你在房间吗?”宁可在门外敲了敲门。 季淮生听到敲门声,有点激动,手上刚好开着一把游戏又不能停,已经忘了自己没穿裤子的事情。 “我在,宁可,你直接进来门没锁。”季淮生大声喊了一句。 宁可听到声音看了贺林一眼,贺林点了点头,他就拧开门把手打开了门。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卧室,刚走进卧室两人就怔住了。 “哟,贺林也来了,你俩沙发上坐会,我打完这把游戏。”季淮生回头看了俩人一眼,抽空还骂了一句队友:“傻逼,你会不会玩。” 贺林神色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了个身,眼睛不看季淮生了。 宁可看着季淮生那一块的颜色,跟腿上形成鲜明的对比,还肿起来了,房间里还散发着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他皱着眉,心疼的走到季淮生的身边,无意识得伸手摸了摸:“哥,你,疼不疼啊。” 贺林伸着手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出去,宁可的手就摸了上去,他瞬间尴尬的想抠脚趾,只能转过身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肩膀忍不住的颤抖,实在是憋不住了。 季淮生感觉到触感,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裤子。 他猛的表情一怔,头皮一紧,扔掉手机迅速的站起来爬到了床底下。 宁可看着自己悬空的手,还有突然爬到床底下,只进去个上半身把整个下半身露在外面的季淮生。 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眨了眨眼睛,挥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啊好痛啊。 贺林听到动静赶紧走到宁可身边,他把宁可转了个方向,余光看到了从床上闪现到床底的季淮生,藏就藏吧藏半个人进去。 脑子还真是不怎么样! 他朝宁可走过去,视线尴尬的特意避开了突然跑到床底下的季淮生。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宁可:“怎么了?刚刚干嘛呢?” 宁可抬头怔怔地看着贺林说:“我刚刚打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在做梦,我哥他,他。”他手指着床底下的季淮生磕磕巴巴地说。 贺林皱着脸拉着宁可往外走,走出卧室顺手把门带上。 “我们在外面待会,让他缓缓。”贺林拉着宁可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处,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他看着宁可傻愣愣的表情,又说:“你刚刚怎么还上手摸呢?我都没来得及拦住你。” 宁可一脸懵地摇了摇头说:“我当时都懵了,当时只有心疼,我看着我哥那样,当时只觉得心疼所以忘了,我哥一定吓着了。” 宁可的手有些发抖,贺林抓着他的手低声说:“别怕,宁可,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我,我知道,陆总,他难道……”宁可惊恐地看着贺林。 贺林搓了搓他的手,忙安慰道:“不是,不是,瑾安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事出有因,就能打人么?”宁可满脸的不理解,只是疑惑地看着贺林。 季淮生趴在床底下一动不动,他把人埋在臂弯里,羞愧的都想直接地掰开个缝钻进去原地消失。 你是脑残吗季淮生,没有穿裤子不知道么,还让人家进来,宁可看见就算了贺林也看见了,真是还有什么脸见人。 季淮生气的在床底下蹬了蹬腿,扯的全身隐隐作痛,他欲哭无泪简直想死。 还不如昨天就让陆瑾安打死呢,今天也不用丢这个人,真的是太他妈的丢人了,季淮生你快笨死算了,蠢死算了。 宁可这个小兔崽子还上手摸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应该默默的退出房间,维护下哥哥的面子吗? 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让他们看的吧?真是他妈的绝。 季淮生你肯定是n城最蠢的大傻逼。 陆瑾安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贺林和宁可坐在沙发上,他怔愣了两秒就恢复了表情。 两个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复杂,尤其是宁可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此时看起来跟六神无主似的。 他径直走到俩人身旁,开口问:“你们怎么来了?” 贺林和宁可都没有注意到陆瑾安回来,贺林抬起头看着陆瑾安:“哦,宁可想来看看淮生。” 宁可也抬眼怯怯地看了陆瑾安一眼,低声地说:“陆总好。” 陆瑾安朝宁可点了点头,问俩人:“那他人呢?怎么不出来?” 贺林尴尬地笑了笑说:“在卧室呢,要么你去喊一下。” 陆瑾安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去了卧室。 他刚走进卧室,抬眼就看到钻在床底下的那半个人。 陆瑾安差点以为看见了什么分尸现场,这场景看着属实诡异。 他皱着眉走过去蹲下来,掀开床单看着床底下的季淮生问:“你趴在床底干什么?” 季淮生一动不动,也不吭声,陆瑾安叹了口气扯着脚踝把人拖出来。 “床底下藏了什么宝贝?”陆瑾安把人抄起来抱在床上,翻过来看着季淮生问道。 季淮生抬着胳膊捂着脸,脸上耳朵都泛着红,陆瑾安抬手摸了摸,脸热热的,还有些发烫。 “说话。”陆瑾安掰开季淮生遮住眼睛的胳膊。 “陆瑾安你怎么不去死。”季淮生声音有些哽咽。 陆瑾安不解地看着季淮生,语气沉沉地说:“你又怎么了?” 第101章 让你们见笑了。 季淮生眼泪夺眶而出,大声骂:“你说怎么了,都怪你这个死变态,我刚刚这副德行,都被宁可他们看到了。” 陆瑾安突然嗤笑了一声,他捧着季淮生的脑袋,擦了擦他的眼泪:“所以你刚刚是不好意思?所以蹲在床底下?” “你问的是什么狗屁废话,不然呢,我躲在床底下玩鸟吗?”季淮生打掉陆瑾安的手愤愤不平地说。 陆瑾安伸手摸了摸季淮生的臀:“那为什么不把人全部藏进去?只把上半身藏起来?你的下半身不要面子吗?” 季淮生突然惊恐地看着陆瑾安,拧着眉夹着嗓子说:“什么?我刚刚..露在外面吗?不会吧,我操!” “嗯,有点恐怖,像被人分尸了似的。”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鼻子哄着说。 季淮生长嚎一声,像是要用自己鬼哭狼嚎的声音划破天际:“啊啊啊,陆瑾安,你快拿你的领带勒死我吧。”他双手捂着脸,瞬间觉得更丢人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脑子这么废,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蠢,以后在宁可和贺林面前还怎么见人。 “别闹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宁可专门来看你的,你要一直躲着吗。” 陆瑾安把季淮生的双手拿下来,凑近他唇边吻了吻他的唇。 “陆瑾安,你晚上睡觉最好别太死,我每一次的丢人都是拜你所赐。”季淮生眼神冷冷又凶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起身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套睡衣,把季淮生翻过来,给他把裤子穿上:“你不穿裤子怪谁呢。” “谁他妈让你把我揍成这样的?”季淮生转过脑袋满脸恼怒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给他穿好裤子把人翻过来,抱在怀里晃了晃:“赏罚分明,好了出去了。” 他把季淮生抱下床,季淮生气不过,过来攀住陆瑾安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得咬了一口:“送你的吻,不用客气。” “啊,好痛,王八蛋。”季淮生咬了陆瑾安,被陆瑾安用力的拍了一巴掌,本就隐隐作痛的地方,他没忍住直接叫了出来。 “让你不听话!”陆瑾安抬手摸了摸嘴唇,摸到了一手血。 季淮生这个家伙,小心眼的不得了,有仇必报,没仇也要硬报,小白眼狼一个,真是还没好透就又欠收拾了。 陆瑾安拉着一脸拧巴又得意的季淮生走出了卧室。 宁可和贺林听到脚步声,两个人都有一丝尴尬,四目相对的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互相鼓励一般。 季淮生直接在对面的沙发上侧躺了下来,眼睛看都看没看俩人地说了一句:“不真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 陆瑾安坐在季淮生旁边,掰着季淮生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季淮生也没拒绝,扭了扭身子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就没再动了。 “哥,你还好吧?”宁可蹙着眉担忧地问。 贺林把手放在宁可的背后点了点他,宁可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触感就往边上挪了挪。 “蹿什么呢?别再问那件事了。”贺林搂着宁可的腰往自己身边带,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宁可有些尴尬得挣了挣。 他眼睛怔怔地看着季淮生,季淮生听到动静转过脑袋指着贺林:“你松开他,没看见他不乐意吗?” 贺林嗤笑一声,松开手朝季淮生示意了下:“松开了松开了,淮生你没事吧?” 贺林心里有一丝不悦,他突然觉得这个季淮生好像是长了一个榆木脑袋,自己帮他解围他都不知道,还看仇敌似的眼神看自己。 看来他在季淮生心里这哈巴狗的标签是去不掉了。 “我好的很。”季淮生胡乱拨弄着手指,缓解着自己想要隐身的尴尬。 陆瑾安看着这三个人,无奈地抿着唇摇了摇头。 “贺林,上次给你的合同看了吗?”陆瑾安问。 贺林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已经签好了,你改天找秦远来拿就行。” 陆瑾安嗤笑着说:“可以,回去得跟你爸商量商量,下次合同要签五年了,这次我爸都有意见了。” “没问题,交给我,老贺玩心思呢。”贺林摆了摆手,顺带调侃了自己老爹一句。 “贺林跟你家有合作?”季淮生随口问了一句。 陆瑾安点点头:“嗯,陆家酒店的所有用品都是贺家工厂做的。” 季淮生顿住了,他情绪不明的看着贺林。 宁可眼珠子瞪得老大,也转过脑袋怔怔地看着贺林。 “你家里这么有钱,还出来混吃混喝。”季淮生突然眯着眼睛揶揄贺林。 陆瑾安摇了摇脑袋,揉了揉季淮生的头发。 贺林嗤笑一声,倾身往前,看着季淮生认真地说:“淮生,看来你对我误解很大啊,我可没有打算跟着你混吃混喝,是我没机会慷慨买单。” 顿了顿又道:“你季大少爷,走哪都是超级vip卡,我去买个单,人家收银员都是牛逼哄哄的说,季少是我们这里的超级vip,今晚的消费已经直接从季少的卡里划了。” 贺林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撇着嘴,笑的古怪:“是么?那还真是我误会你了。” 贺林无奈地看了陆瑾安一眼,陆瑾安勾着唇,表示不参与。 “季淮生,你这个人太装了,其实我早就不想跟着你玩了,要不是因为陆瑾安,谁受得了你这副目中无人的臭德行。”贺林看着季淮生那副死不相信的表情,决定今天好好的跟他掰扯掰扯。 季淮生看到贺林一改往日的哈巴狗模样,脸上还挂上了些许阴霾。 他坐起来,忍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翘了个二郎腿,坐的直直的看着贺林。 “来,你展开说说。”季淮生气焰拔高,抬着下巴看着贺林。 贺林蹙着眉指着季淮生,无语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就你这个熊德行,知道你前边的人为什么都跟你相处不久吗?” “要说赶紧说,别他妈废话。”季淮生一脸烦躁,没工夫听他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说。 贺林摇着脑袋,腮帮子都跟着晃动起来:“你看看,就是因为你,目中无人,骄傲自负,好赖不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不管别人是对你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你都统统不放在眼里,我那时候跟你玩了两三个月,就不想再跟你玩了,本来是想跟你做朋友的,结果我发现你这个人,油盐不进,又以我为中心的要命。” 贺林缓了口气,又继续说:“要不是因为那次陆瑾安跟去了,后面天天催着我来找你玩,我早就不理你了,你还以为我愿意巴着你啊? 还说我是哈巴狗,我家那条件,我用得着给你去当哈巴狗吗?亏我当初看你破产还想着要不要帮帮你,结果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就陆瑾安,没有陆瑾安,你现在已经去大马路上流浪了。” 季淮生脸色阴沉,情绪不明的听着贺林说完了这些话。 他瞬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原来他在别人眼里,是这么差劲的一个人,季淮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风评这么差。 难怪那些人在季家破产以后就都消失不见了,原来都在心里讨厌自己,现在看来,还会经常聚在一起笑话自己吧。 目中无人,骄傲自负,以自我为中心,油盐不进好歹不分,这难道就是他。 第102章 陆瑾安,你不行换个人吧。 想想确实说的是自己,是目中无人,因为觉得所有人都不是真心的跟自己相处,当然目中无人。 季淮生认为,自己的父母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都可以利用的生日自己来巴结合作伙伴,他又怎么能相信其他人对自己是真心的呢。 “但是,我这些年,他们想去哪里玩想喝什么酒吃什么饭,我都从来是随便他们的。”季淮生没头绪的说了一句。 贺林摆了摆手:“季淮生,你那是把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上,你不觉得你那种行为像施舍吗?就是好像你有钱你就可以赏大家一些好酒喝喝好饭吃吃。 好像我们这群人是你随便喂的一些流浪猫流浪狗,我承认,是有一些人是冲着这些巴结你的,但是不是全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看人不要带着偏见去看别人。” 贺林看了宁可一眼,宁可低垂着脑袋,看不到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贺林知道宁可心里肯定有一些难掩的情绪,因为害怕被看出来,所以就把脸藏起来。 他搂住宁可的肩膀,对季淮生说:“我对宁可,很认真,你可能理解不了,我有多认真,连我都没想到的那种认真。” 宁可缓缓得抬起头看着贺林,贺林捏了捏他的肩膀,继续对季淮生说:“只要宁可答应我,我会马上带他去见我爸妈,如果宁可担心我以后会去结婚,我可以立马去结扎。 如果宁可怕我喜欢上别人,我可以在全身纹满宁可的名字包括脸上,我知道你关心他,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多鼓励宁可,试着接受我,我有耐心我可以等他,但是我不希望他这么自卑。” 贺林从来没想过,他对宁可说这些发自肺腑的承诺,会是当着季淮生和陆瑾安的面说。 但是他觉得,宁可把季淮生看的很重要,他想要得到季淮生的认可和鼓励。 他跟宁可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听宁可说起季淮生。 虽然说的不像不是什么好话,说季淮生懒又矫情,脾气又差,还挑食,胆子还很小,但是宁可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洋溢的都是灿烂的笑容。 一口一个我哥我哥的挂着,宁可是真的把季淮生当哥哥。 反之,每当贺林问到宁可家里的亲人,他都是一脸愁容,面露难色,会流露出很复杂又很难过的表情,他虽然有五个哥哥,但是没有一个人对他好。 只有季淮生,在落魄之际,在住在宁可家里的那段时间,给了宁可兄长一般的温暖,虽然可能少之又少,但是在宁可的心里,那点温暖却变得无限大。 贺林从来也没想过,季淮生那样自我的人,还能温暖宁可,两个可怜的人还能在窘境之下抱团取暖。 所以贺林想要得解除季淮生对自己的误解,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他觉得懂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去费口舌解释,不懂你的人,你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会相信你。 季淮生这个榆木脑袋,贺林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几句,会不会只听进去自己控诉他的那些,但是无所谓。 在决定说出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这个骄傲的二傻子季淮生如果听不懂,那他就还是慢慢来吧。 他不相信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不了宁可那颗小心翼翼的心。 季淮生看着贺林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感天动地的话,真他妈的是口才惊人,缅甸的讲师就应该聘请你去才对。 话说的那么漂亮,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样,把我说的那么一文不值,会真的这么值钱宁可,鬼才信。 他眼神移向宁可,眯着眼睛对宁可说:“这个人花言巧语,你小心一点。” 贺林一口老血呛在胸口,直接咳了出来,宁可无奈地看着季淮生,给他一下一下的拍着背。 “陆瑾安,你不行换个人吧。”贺林咳红着脸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看了季淮生一眼,微微的蹙了蹙眉,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情商低,还是耳朵背,还是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贺林说了这么多,他居然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连陆瑾安都有些感触了,他从来没见过贺林这么认真的模样,以他对贺林多年的了解来看,贺林这次真的很认真。 可季淮生这个人,居然能面无表情的听着贺林说完,然后转头跟宁可说出那样的话。 脑子怕是真的不太好,要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四个人正处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个个都各怀心思,不知道怎么聊下去,刚刚保姆做好了饭, 陆瑾安带着三人入座,岔开了话题,有的没得的聊着天。 “这个鱼不错,小可你尝尝。”贺林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宁可的碗里。 宁可抿着唇笑了笑:“谢谢哥哥。” 季淮生也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宁可碗里:“这个可是东星斑,多吃点。” “谢谢哥,你也吃。”宁可有些尴尬地说。 陆瑾安脸色阴沉的剔着鱼刺,剔好了把鱼肉丢进季淮生碗里:“吃。” “你故意的吧?都摔碎了。”季淮生看了一眼碗里的鱼肉,陆瑾安刚刚用力得丢进来,肉都散开了。 陆瑾安歪着脑袋看着他,顿了顿问:“为什么不给我夹?” 季淮生嫌弃地看着他:“人家是客人,你没事吧?” 贺林见状不对,他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看俩人吵架,忙给陆瑾安夹了一块肉:“来,瑾安,我给你夹!我给你夹!” “中央空调啊你。”季淮生打掉贺林筷子里的鱼肉。 陆瑾安皱着眉看着季淮生沉声说:“你懂不懂礼貌?刚刚还说别人是客人。” “哥哥,我饱了,我们先走吧。”宁可在桌子下面扯了扯贺林。 贺林点了点头,跟陆瑾安说:“瑾安,我们俩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 宁可拼命得点点头,看着季淮生说:“哥,我先回去了,改天来看你。” 宁可话刚说完,就被贺林拉着离开了陆瑾安家,那速度堪称逃难一般。 季淮生一脸无所谓的吃着菜,陆瑾安眼神幽幽地看着他:“吃完了,我跟你聊聊。” “聊个屁,不聊。”季淮生吐了一根鱼刺,不悦地说。 陆瑾安看了他一会,起身离开了,径直走去了卧室。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离去的背影,哼哧了一声,挪了挪屁股,瞬间疼的他嘶了一声。 陆瑾安吃饭时候还贴心的给他往椅子上放了一个抱枕。 这陆瑾安大傻逼,打一巴掌揉三揉,谁稀罕你这马后炮的体贴。 陆瑾安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出神,他弯着腰扶着额,满脸的惆怅。 季淮生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行为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是不是得重新送他去上上小学才行,学学人与人之间的基本礼仪。 他以后不可能总遇到宁可这样好脾气又让着他的人,如果他这个小孩子暴脾气德行出门的话,会不会每天带着伤回来,什么时候惹到人都不知道。 或者要不要送季淮生去医院做个检查,检查一下智力发育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智商停在了小时候。 陆瑾安想了半天,最终决定明天去公司,安排秦远去给季淮生做一个全身检查,再带他去精神科看一看。 “阿姨我吃完了。”季淮生喝完了最后一碗牛肉丸子汤,顺便打了个奶嗝。 保姆转过身来看着那几样爱吃的菜,都被季淮生吃的差不多了,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季先生,胃口可真好,比我孙子听话多了。” “哈?孙子?阿姨你拿我跟你孙子比。”季淮生摸着肚子,抬着下巴懒懒地说。 保姆端着盘子笑着说:“是的呀,季先生比我孙子可爱多了。” 季淮生尴尬地笑了笑:“那谢谢阿姨夸奖了,我去洗澡了。” “刚吃完饭不能洗澡,等等再洗啊,季先生。”保姆朝季淮生担忧地喊了一句。 季淮生吃多了,想上厕所,准备去卧室拿手机,他发现陆瑾安不在卧室。 转身离开房间,去卫生间,发现陆瑾安在里面洗澡,他拍了拍门:“陆瑾安,我要拉屎!” 卫生间里传来强大的水流声,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身影,季淮生凑在玻璃块处仔细的看了看,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个马赛克虚影。 “我要拉屎!我就要拉屎!陆瑾安!”季淮生还在用力的拍着门。 陆瑾安皱着眉,把水关掉,对门外的季淮生说:“转身,走到底,对面也有卫生间。” 季淮生不依不饶的敲门,扯着嗓子说:“我不去,我要上这个!” 第103章 陆瑾安,你给我揉揉肚子好不好。 陆瑾安无语地愣在原地,季淮生整个人歪歪扭扭得瘫在门上。 “我还没洗好。”陆瑾安无奈地说。 “我拉屎又不影响你洗澡。”季淮生一根筋根本不听,还在一下一下用力得拍门。 陆瑾安已经无语了,果然是油盐不进又耳朵背。 他扯了浴巾围在自己身上,给季淮生打开了门,门外的人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摔在自己身上。 季淮生抬眼看着眼前的胸肌和腹肌,他滚了滚喉结,陆瑾安身散发出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一种冷冷又清爽的冰川沐浴露的味道,季淮生凑近吸了吸鼻子。 “这个味道好好闻呀。”季淮生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晚上陆瑾安抱着他睡觉的时候,身上就是这个味道,他有时候睡着了半夜会不自觉得往陆瑾安脖子里钻。 “你是狗吗?闻什么?不是要拉屎?”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这个人吃个饭又像吃醉了一般。 每次吃饭就要吃很多,吃多了就是一副醉了的模样,跌跌撞撞眼神迷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顿顿喝大酒。 而且季淮生每次吃完饭必须要上厕所,陆瑾安经常在想这个人是不是直肠子,不然怎么会吃完就要拉,拉完过两个小时就要喊饿。 季淮生这个人简直太奇葩了,陆瑾安常常在怀疑,他大概是产出时候出bug了。 大脑没褶皱,肠子不转弯,不然怎么会听不懂别人说什么,要么就是脑子顺着五谷杂粮都被他拉出去了。 跟他沟通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常常语出惊人,翻脸的速度简直比过山车还快。 “哦对,我是来拉屎的,你也是来拉屎的吗?嘿嘿,不,你是来洗澡的。” 季淮生摇摇晃晃胡言乱语得推开陆瑾安,径直朝马桶那里走过去。 陆瑾安关上门转过头看着季淮生,这人直接把睡裤脱到了脚踝的位置。 抬着下巴脑袋还晃来晃去的,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你裤子脱这么下面干什么?”陆瑾安好奇地问了一句。 季淮生低垂着脑袋看了一眼笑着说:“小时候有一次拉裤子上了,有一条秋裤没脱下来,外婆就教我要这样上,养成习惯了,就一直这样了。” 陆瑾安尝试着想象了一下季淮生拉在裤子里那个画面,脸瞬间全部拧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快速得挤了牙膏,准备赶紧刷完牙出去,把卫生间就给季淮生。 陆瑾安刷完牙正准备出去,就被季淮生喊住了:“陆瑾安~你先别出去。” “做什么?”陆瑾安捏着门把手转过脑袋看着他。 季淮生傻乐了一声,朝陆瑾安挥了挥胳膊:“你过来让我靠一会,我头有点晕。” 陆瑾安怔愣在原地,满脸不理解地看着他:“你拉屎,还让我去给你靠着?” “那你走吧,还喜欢我,喜欢个屁呀。”季淮生的声音听着有些委屈:“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又嘟囔了一句,满脸烦躁得挥了挥手撵人。 陆瑾安看着摇摇晃晃坐在马桶上的季淮生,叹了口气松开手转身朝他走去。 他站在季淮生跟前,季淮生把脸靠在陆瑾安的肚子上:“陆瑾安…你肚子里有声音,不会是怀孕了吧,哈哈。” 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后颈说:“那是肠胃蠕动的声音。” “你再过来点,我这样好累的。”季淮生把陆瑾安往前搂了搂。 陆瑾安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想过,他一个堂堂的总裁,被人拉在厕所当人形靠柱,这个靠他的人,还在拉屎。 说出去简直是会成为陆氏集团的笑柄,被陆瑾年知道了,这笑话估计都能传到他死去的妈耳朵里。 “你还要多久?”陆瑾安问。 季淮生贴在肚子上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在酝酿。” 陆瑾安掰着他的脑袋看着自己,低声说:“那先起来,洗完澡再上。” 季淮生拼命摇头,嘟囔着说:“洗完澡拉屎等于没洗澡,我不要。” 陆瑾安简直无语了,催促道:“那你快一点。” 季淮生皱了皱眉,语气烦躁:“我也想快啊,可是我肚子不舒服,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真是绝了。”陆瑾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季淮生吸了口气使了使劲,泄气地说:“还是拉不出,陆瑾安……你给我揉揉肚子好不好…” 陆瑾安瞳孔瞬间放大,被季淮生话惊得退了两步,他蹙着眉看着季淮生:“你,你自己揉。” “你摸摸,我手很冰的,揉了会着凉的。”季淮生朝陆瑾安伸出手。 陆瑾安抓住他的手握了握确实很冰。 他知道季淮生手脚冰凉,所以每天晚上才抱着他睡,握着他的手,紧紧得搂着他,脚也裹着他冰冷得脚。 就这样,一晚上都热不起来,第二天早上人依然是凉的。 “你的手好热,给我揉揉吧,我肚子真的很难受。”季淮生的脸上一副可怜相。 陆瑾安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蹲下来,拍了拍季淮生的背:“坐直。” “哦,好的。”季淮生瞬间听话得坐直了身体,脑袋还是摇摇晃晃的。 陆瑾安温暖的手放在季淮生的肚子上,顺时针一圈一圈得给他揉肚子。 季淮生感觉挺舒服的,忍不住的哼唧了几声。 “不要发出这种声音。”陆瑾安揉着肚子嫌弃地看着他。 “陆瑾安,你是第一个看我拉屎的人。”季淮生转过头说笑着说。 陆瑾安难得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我很荣幸吗?” 季淮生摇摇头,笑笑说:“你给别人这样揉过肚子吗?”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那我真是病得不轻。” 季淮生正想说什么,突然噗的一声,他有些尴尬,伸手捏住了陆瑾安的鼻子。 陆瑾安微眯着眼无语地看着他,季淮生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他是真的吃饭吃醉了吧,不然怎么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贺林安静的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可看着贺林的侧脸问:“哥哥,你怎么了?” 贺林转过脑袋笑了笑:“没事,想点事情,要听音乐么?” “不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宁可问。 贺林说:“送你回宿舍,也快十点了,你明天要上早班吧。” 宁可点了点头说:“嗯,早班。”他犹豫了一瞬,顿了顿又说:“我今天可以去梅花小区住么?” 贺林愣了愣,笑着说:“当然可以,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没有,去陪你。”宁可低垂着脑袋说。 贺林侧过脸看了看宁可,他微微蹙着眉,捏了捏宁可放在腿上的手,认真地说:“小可,我不需要你这样,你不要这样,我要的……” “我们在一起吧。”宁可突然打断了贺林没说完的话。 “你说什么?”贺林怔愣的看着宁可,他有点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宁可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们在一起,我想勇敢一次。” 贺林心跳加速,内心开始澎湃起来,他紧紧得抓着宁可的手,声音激动的说:“我路边停一下。” “哥哥,直接回家吧。”宁可反抓住贺林的手,勇敢的捏了捏他。 贺林激动得点了点头,声音不稳地说:“好,我们回家,回家。” 贺林内心激动,晚上路上车少,他一路快速的超车带着宁可快速的回到了家。 第104章 小可,我可以亲你吗? 回到小区刚停好车,一下车贺林就拉着宁可一路小跑到单元楼下,两人对视一秒手牵手快速得跑上了六楼。 两个人都莫名地激动。 刚打开门,贺林就把宁可拽进了客厅。 他胸腔起伏得看着宁可,捧着他的脸,眼睛里满是星光,他声音不稳地说:“小可,我,我可以亲你吗?” 宁可眼睛黑黝黝地看着贺林,他双手颤抖得抬起来,指尖微颤得放在贺林的腰上,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可以亲,哥哥。” 贺林听到宁可的回答,激动的重重的吻住了宁可的唇。 两个人冰凉的唇触碰在一起,瞬间像触电一般,贺林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速的流动起来,都往心脏里面涌。 他的心跳止不住得跳动,湿热的吻都压不住这剧烈的跳动。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原来这就是跟喜欢的人亲吻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美好太奇妙了。 他觉得宁可的唇像甜甜的果冻一般,浅浅的尝一尝就甜到了贺林的心里。 宁可有些紧张,全身都紧绷着,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发麻,贺林的吻如烈酒一般浓烈,他有一些想醉。 像葡萄酒的味道,他觉得贺林身上,嘴唇都散发着葡萄酒的甜香味。 后脑勺被贺林紧紧的捧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头皮,宁可觉得葡萄酒变成了龙卷风,似要从他的嘴里刮进他的心里。 贺林看着他:“可以亲亲吗?”宁可点点头。 贺林的葡萄酒味道狂风骤雨般袭来,像是要把他吃掉,他觉得如果贺林现在是个大嘴怪的话,他一定已经被吃进肚子里了。 他的舌野蛮粗鲁得勾着宁可,与他的舌在唇腔内互相交缠,宁可偶尔也学着他粗鲁的回应一下。 宁可似乎有些紧张。 他慢慢的离开宁可唇,把他抱在怀里:“小乖,别怕,我没有那么急,抱歉。” “我,我没有怕,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洗澡。”宁可把脑袋靠在贺林的肩膀上,他被吻的有些发晕。 贺林拍着宁可的背,轻轻抚摸着他,低声说:“我们可以再等等的,我真的不急。” “可是我急。”宁可用力得抱着贺林:“我已经犹豫了很久,我急我急可以么?别不要我……” 宁可的声音有些委屈,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不要难过,小乖,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怕你受委屈。”贺林吻了吻宁可的耳朵,温柔地说。 宁可摇了摇头,磕磕巴巴地说:“哥哥,我不脏的,我不是他们传的那样,我没有被好多人同时……”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不说了乖。”贺林捧着宁可的脸,焦急地看着他说。 宁可拼命得摇着头说:“我要说,我一定要说,那天他们是想对我那样,但是,但是我拼命抵抗了,他们觉得没意思,所以放弃了,我那么多天没有上班,只是因为被高铭阳打了,不是那些人玩了,我真的没有,哥哥……你信我吗?” 宁可小心翼翼又怯怯的看着贺林,声音一抽一抽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贺林心疼极了,他慌乱得帮宁可擦去眼泪,但是宁可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他凑近吻住宁可的眼泪,将那些泪水全部含进了嘴里,他吻着宁可的眼睛说:“小乖,乖乖,哥哥信你,你说什么哥哥都信,不哭了好么?以后都不哭了好么?对不起,我出现太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哥哥,我真的没有那么脏的,如果没有高铭阳,我还是干净的,但是……”宁可哭的停不下来,肩膀都在颤抖。 “不哭了好么,你哭,我要痛死了。”贺林按住宁可的脑袋,紧紧的搂在怀里。 “那你去洗澡好么?我想要你,很早就想了。”贺林捏着宁可的后颈声音温柔地说。 宁可点了点头,搂紧了贺林,过了很久他才稳定好情绪,转身去了卫生间。 贺林去卧室打开了空调,十二月份的天气,他怕宁可着凉,又给宁可拿了一条自己的内裤放在卫生间。 他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下就要跟宁可那个了,他有些紧张,又怕自己表现不好。 东西也没有,贺林着急忙慌的打开手机下了个单,选了一盒草莓味的安全套,还买了一些其他的必需品。 贺林脱了上衣站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还好还好没有长胖,还好腹肌还在,看来以后要开始锻炼了,他对着镜子晃了晃腰,力道也还行,应该不会让宁可失望吧。 宁可站在花洒下面,胸腔起伏,紧张的要命,这次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跟自己喜欢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上,没有什么肉,只有一层皮,又环了环自己的腰,有点干巴巴的,贺林会不会觉得手感差。 他摸了摸自己的臀,应该还算翘吧,如果是后背位的话,应该还能看。 宁可在卫生间待了将近四十分钟,他给自己做足了准备,他要给自己和贺林,最好的体验感,他不可以输给贺林之前找过的那些男人。 他呼了一口气,穿上贺林刚刚拿进来的内裤,有点大,大概是自己太瘦了。 顿了顿拧开门把手走出了浴室,抬着有些沉的脚步走进了卧室。 贺林抬眼看着宁可,内心的激动情绪已经快掩盖不住了。 刚洗完澡的宁可,像一块看着很甜的奶油蛋糕,大概是常年常穿着长袖的原因,他身上的皮肤,比脸还要白,像一个糯叽叽的糯米糍。 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清澈又明亮的看着自己,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温柔无辜又可爱。 让人忍不住,很想去疼爱他,也很想欺负。 “哥哥,我洗好了。”宁可握着小拳头走到贺林身边低声说。 贺林扯着嘴角,抬手拨了拨宁可的刘海,摸了摸他的眼睛,温柔地说:“等我。” 第105章 只要是你,就都是好的。 宁可有些害羞得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同手同脚一溜烟消失的背影,抿着唇不经意的笑了笑。 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盒安全套,草莓味的安全套,宁可脸有些热,这个人居然买草莓味的安全套。 宁可想了想,他打算自己提前准备好,他想贺林之前睡过的那些男人应该不会这么贴心吧。 今天他在陆瑾安家里,听到了贺林一腔热血满脸认真说出那些话,突然就决定不再犹豫。 贺林都可以在季淮生面前把话说到那个份上,那自己又在怕什么呢,他一个穷小子,除了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贺林想一直跟他在一起,那就当做是自己的福气,如果贺林最后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了,那他也是曾经被贺林爱过的人,被他爱过,那自己就是幸福过。 就算最后没有跟贺林在一起,他抱着这些美好的回忆,也可以过很久很久吧,或许他以后会爱上别人,或许不会,那至少还可以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过一辈子。 被贺林追求的这段时间,宁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想的都是贺林。 想着他的脸他的笑他的温柔,想着想着就慢慢的沉睡过去。 每天一睁眼想到的也是贺林,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贺林发给他的早安短信。 贺林每天还会给他报备自己的行程,去工厂会给宁可拍照片,去谈合作也会给他拍照片,穿的西装革履也要给他拍照片,问自己他帅不帅。 应酬时候也要给宁可拍照片,宁可也会嘱咐他少喝一些。 贺林就会很听话的真的少喝,还会早早的回家,会给他拍一个到家的自拍照。 吃饭时候也要给他拍照片,顺便问问他喜欢吃什么,他知道贺林在打听自己的喜好,还是如实告诉他了。 其实宁可觉得自己对贺林的喜欢,应该是从巷子里的那天开始。 那个像超人一样,从天而降保护自己的贺林。 像战神一般的为了自己跟恶魔战斗的无敌战士,帮他打走恶魔,为他擦去眼泪,献上拥抱。 这样的男人,宁可怎么会不喜欢呢,是谁都会喜欢吧,幸运的是,这样的男人,说喜欢自己。 贺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宁可已经躺在床上了,躺的板板正正的,乖巧的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他摸了摸后脑勺,掀开被子上床,躺在宁可的身边,然后转了个身抱着宁可。 心里突然有点发怵,贺林你可别怂,怎么说也是个老手,怎么能表现的这么紧张没经验呢,你都紧张了宁可怎么办。 他亲了亲宁可的耳朵:“小乖,要关灯吗?” 宁可转过脸看着他说:“你想关吗?” “我想看着你。”贺林眼神温柔地看着宁可。 “那就不关。”宁可笑着说,转了个身往贺林身边凑了凑。 贺林滚了滚喉咙,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紧张吗?” 宁可摇了摇头,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贺林,贺林想伸手去拿东西,被宁可拦住。 过了几秒宁可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用这个,我已经准备好了。” 贺林两眼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可,突然勾着唇笑了笑:“小乖怎么这么贴心?” “嗯。”宁可乖巧得点了点头:“我想给你好的体验感。” “傻瓜,只要是你,就都是好的。”贺林说完重重的吻了下去。 ............... 贺林的额头上都是汗,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转过身抱着宁可:“小乖,还好么?” 宁可转过脸,微笑着看着他:“我很好。” 他抬手给贺林擦了擦汗,体贴地说:“辛苦你了,哥哥。” “这种事怎么能说辛苦呢?”贺林抓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宁可凑近吻了吻他:“我的表现还及格吗?” 贺林点了点头,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宝宝的表现太好了,九十九分。” “呃!那,一分扣在哪里呢,我下次改。”宁可眨着眼睛看着贺林。 贺林捏了捏宁可的下巴说:“扣在你抢我的功劳,自己提前做准备。” 宁可羞愧得嘟囔了一声,尴尬得垂下脑袋埋进了贺林的怀里。 第106章 你又闹什么? “走吧,我们去洗澡,洗完澡早点睡觉,明天我带你去。”贺林起身下床把宁可抱到床边。 宁可眨着眼睛一动不动,贺林挑了挑眉:“是不舒服吗?还是犯懒了?” “不想动。”宁可朝贺林张开双臂。 贺林宠溺地看着他,弯腰把人抱起来直接去了卫生间。 俩人洗完澡后,贺林又把人抱回来,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他把宁可搂在怀里拼命的嗅,宁可笑了笑:“你属小狗吗?” “嗯,闻你的味道,好香。”贺林嗅着宁可的脖子说。 宁可抬起胳膊闻了一下,只有沐浴露的味道,他好奇地看着贺林:“好像只有沐浴露的味道。” “不,我能闻得到,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闻着很舒服,很想睡。”贺林摸着宁可的脸,轻轻得捏了一下。 宁可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腰,凑上来伸着舌头亲了亲他:“你也有种味道,红酒味。” “甜甜的,你亲我的时候,我有点想醉。”宁可笑着说。 贺林挑着眉捧着他的脸用力得亲了一下:“好,小乖,那就醉在哥哥的怀里睡觉吧。” “嗯,哥哥,晚安。”宁可钻进贺林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贺林抬手拍掉了灯,搂着宁可闻着他的味道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淮生躺在床上,黑着一张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陆瑾安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在处理工作,时不时的偶尔看看他。 年底了陆瑾安其实很忙的,每天都要去各个酒店巡查,每天都是抽时间来陪季淮生的。 回到办公室,等着他的是一堆报告,还有很多合同等着陆瑾安签。 有时候下班之前没处理完,陆瑾安就会把笔记本带回家里,等吃完饭洗漱完以后再接着处理。 就是为了能早点回家陪季淮生,虽然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还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但是他怕季淮生孤单,毕竟他现在除了找宁可,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找。 宁可又每天上班,现在又天天跟贺林在一起,所以只能他抽时间多陪陪季淮生。 他转过脑袋看着鼓着腮发呆的季淮生:“又怎么了?” 季淮生转过脸,眯着眼睛看着他,哼了一声:“没怎么,这不是怕打扰到陆总工作么。” “你做你的事,不碍事,”陆瑾安转回脑袋继续看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 “看你碍眼。”季淮生嘟着嘴翻了个白眼。 他看着陆瑾安坐在床上忙活了快两个小时了,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他制造出了好多动静,陆瑾安都无动于衷没搭理他,所以季淮生就莫名的又不高兴了。 大概是陆瑾安太纵着他了,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总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已经忘了在厕所时候是怎么求着人家给靠靠,求着人家揉肚子了。 虽然陆瑾安是带着一脸不情愿给他揉的,但是还是帮他解决了他当时巨想拉屎却拉不出的烦恼。 “我想拉屎。”季淮生说。 陆瑾安转过脸看着他,顿了顿说:“你不是洗完澡不上厕所吗?” 季淮生平躺在床上,掀开被子露出肚子:“我可以拉完再洗洗,你给我揉揉。” “自己揉。”陆瑾安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我的屁股被你打的好痛,我每次上厕所都很痛苦,现在躺在这里都很痛,今天还被宁可和贺林看到了屁股,就是因为你打的原因,所以我上厕所都费劲,我的手又……” “闭嘴。”陆瑾安沉声说了两个字,合上电脑放在一边,他转了个身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眼巴巴的看着他,陆瑾安嗤笑了一声,小孩子心思,全部放在脸上。 他撑着脑袋侧过身,闭上眼睛给季淮生开始揉肚子。 陆瑾安刚刚看电脑看的有些久了,眼睛有一些酸涩,家里又没有眼药水,只能闭目养神一会。 季淮生侧着脑袋看着陆瑾安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闭着眼睛,眼珠子时不时的微微震颤。 还有那突出的喉结,想亲怎么办,这个人闭上眼也会勾人么,他可是直男。 他回过神被自己脑子里污秽的想法惊到,他用力的拍了一下陆瑾安的手背:“不用你揉了,手这么重,你滚去忙工作吧。” 陆瑾安猛的睁开眼,他正在想着南北交界处那个工地的事情。 突然被季淮生一巴掌拍到血管,有些吃痛的嘶了一声:“你又闹什么?” “不想拉了,睡觉了。”季淮生说了一句就转过身背对着陆瑾安。 陆瑾安看着那个背,怒意瞬间就来了,他掰着季淮生转过来,把人搂在怀里,沉声说:“不许拿背对着我。” “我不是一直都拿背对着你,矫情什么。”季淮生用力挣开陆瑾安,又转身背对着他。 陆瑾安把人翻过来压上去,看着他的眼睛警告道:“看你还没好,我不想收拾你,给我乖一点。”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啊?”季淮生恼羞成怒的朝陆瑾安喊了一句。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是这样做人的吗?”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问。 季淮生甩了甩脑袋,一脸烦躁地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知道吗?” 陆瑾安又被他激怒,气的一肚子火,捏着他的下巴就重重的吻下去,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 季淮生嘴巴被咬的生疼,下颌也被陆瑾安捏的生疼。 他抬手握着陆瑾安的手腕用力的把他的手移到自己的喉结处,亲吻间声音含糊不清地从唇间传来:“陆瑾安,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那你掐死我吧。” 陆瑾安的心尖一颤,动作瞬间顿住,手不自觉的抖了抖,他睁开眼睛看着季淮生迷离的眼神里,他的眼里仿佛带着哀怨和怒气。 “季淮,你,你睡觉吧。”陆瑾安起身离开他,下床离开了卧室,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什么情况我说什么了,怎么大傻逼又生气了,这就走了么,不管我了么。 季淮生抬手摸了摸自己水淋淋湿润的唇,这嘴巴亲人还真的挺带劲,但是按照节奏下来,不是应该要惩罚我么,怎么突然翻脸就走了。 陆瑾安这大傻逼的情绪还真是善变。 他伸手摸了摸咒骂了一句,怎么还起反应了,肯定是刚刚那个吻太热烈了。 不会吧,原来自己喜欢这么暴力的亲法。 陆瑾安离开卧室,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季淮生并没有喊他。 他蹙着眉,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他快速走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打开了对面那间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季淮生刚刚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他是受不了自己了吗。 可是他有时候明明能感觉到季淮生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对自己还是有一些感觉的,是错觉吗? 季淮生的情绪这么反复,是因为逆反心理吗,刚刚是不是自己太凶了,都让他产生了想要跟自己同归于尽的想法。 如果自己再这么逼迫他,他会不会哪天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不行不可以,要给季淮生一些空间,不能逼的这么紧了。 要么最近还是在公司里加班吧,这样自己可以减少自己对季淮生的渴望,他也不会那么烦自己,说不定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陆瑾安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就闭着眼睛皱着眉,怀着不安的心情,胡思乱想的睡着了。 季淮生这一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悔恨的不得了。 陆瑾安没有回来,等到大半夜他也没有进来,季淮生一晚上都没等到那环过来搂他的手。 气的季淮生大半夜坐起来数了1288只羊,凌晨四点才强迫自己睡过去。 第107章 我是二十六,又不是六十二。 梅花小区,一辆红色保时捷扬长而去,保安看着那辆消失的红色豪车怔愣了好几秒。 这辆红色保时捷,刚刚在保安室这里直接办了包年的停车费。 “哥哥!你慢点!”宁可大声喊了一句。 贺林笑着说:“没事,你怕啊?” 宁可点点头说:“你怎么不走大路,七拐八拐的走哪里啦这是?” 贺林握着宁可的手,勾着唇:“这不是看你快迟到了嘛,抄个近路。” 宁可蹙了蹙眉:“都怪你,非要办什么卡。” “好好好,怪我怪我,赶紧先吃早餐。”贺林催促道。 刚刚办完包年,贺林把车停在路口,去给宁可买了点早餐。 本来打算早上早一点起床去给宁可买早饭的,结果一晚上搂着他睡的太香了。 闹钟响了好几次都被贺林按掉了,最后一次响起的时候,还是宁可突然猛的坐起来说要迟到了,贺林才精神抖擞的跟着起床。 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下就出门了,下楼的时候贺林还问了问宁可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背他下去。 结果宁可一溜烟撒腿就跑下了楼,站在贺林的车旁等贺林。 贺林瞬间觉得,昨天是不是太温柔了,这小家伙今天精神头这么足。 之前那些小男孩第二天早上下床时候腿都是抖的。 “你也吃。”宁可傻笑着咬了一口包子,顺手给贺林嘴里塞了一个。 贺林怔了两秒,咬住包子边开着车边吃着包子。 坐在豪车里吃包子,宁可是可是第一次,当然贺林也是第一次,他以前从不允许别人在他车里吃东西。 果然,规矩都是给不喜欢的人定的,同时规矩也是为喜欢的人打破的。 吃完包子,贺林感觉自己嘴上满嘴油,瞥了一眼宁可面前的那包餐巾纸。 还没开口,宁可就反应很快的抽了一张,凑过去给贺林擦了擦嘴。 “小乖,以后可以回梅花小区住吗?”贺林擦了擦嘴问宁可。 宁可重重得点了点头:“可以,哥哥。” “真乖,看来哥哥以后天天有好觉可以睡了。”贺林抓着宁可的手紧紧得握住。 宁可侧过脸看着贺林说:“我下班了要回宿舍拿东西,你今天就别来接我了。” 贺林啧了一声:“说的什么话,我给你搬。” 宁可眼睛又圆又弯的看着贺林傻傻的笑出了声。 原来这就是跟喜欢的人谈恋爱的感觉,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就好了,折寿二十年都愿意。 贺林在离上班还有五分钟之前,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他给宁可解开了安全带,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去吧,小乖,下班来接你,累了就去休息会,中午吃饭不要不舍得吃,吃点好的菜。” 宁可尴尬的看了一眼窗外,门口的同事正垂着脑袋,好像没注意到车里。 他凑近贺林蜻蜓点水般得亲了亲:“知道了,哥哥,那我去上班了。” 贺林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宁可打开车门下了车,抬脚上台阶之前转过身朝贺林挥了挥手,就拐了个弯小跑着去了员工通道。 贺林看了看宁可走过去的方向,突然想起来员工上班的时候不能从大门进,下次要直接把宁可送到员工入口那里。 他勾着唇开心的笑了笑,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一副花痴模样。 贺林帅气得打着方向盘驱车去了公司,到公司以后,都没敲门,就直接进了贺威的办公室。 他大摇大摆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贺威蹙着眉看着他,一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样子,似乎心情很不错,但是这个坐姿简直是没眼看。 “贺林,二十六了,还是坐没坐相。”贺威严肃地说。 贺林笑了笑,撑着膝盖看着贺威:“爸,我今天特开心。” 贺威推了推眼镜,抬着下巴看着他:“有什么喜事?” “你猜,爸爸,你猜啊。”贺林扯着嘴角眨巴着眼睛。 贺威冷哼了一声,道:“中彩票了?” 贺林切了一声,撇着嘴语气古怪地说:“谁稀罕那些俗物。” “你有话就说,我一个董事长没工夫跟你玩猜迷游戏。”贺威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贺林起身走到贺威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拍了拍昂贵的红木办公桌说:“我恋爱了。” 贺威被茶呛了一口,咳了几声,老脸都咳红了,眼睛瞪的老大,鱼尾纹都快撑开了。 “什么?你谈恋爱了?”贺威第一次听儿子说谈恋爱这三个字,觉得陌生又好奇。 贺林敲了敲桌子,垂着脑袋看着贺威:“嗯,我谈恋爱了,来告诉你一声。” 贺威看着贺林,贺林脸上一脸的认真,这种表情他几乎没怎么看到过。 他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十指交叉的放在腿上,抬着下巴看着贺林:“多大了,哪里人?做什么的?” “爸,你干嘛,上来就查户口?”贺林皱着眉看着贺威。 贺威皱着眉看着贺林:“说的什么话,我不得了解下吗?” “你可别搞那一套门当户对的把式。”贺林整个人坐上去。 “你爸我是那样的人吗?就问问你,看你护犊子护成什么样,要说赶紧说,不说滚出去,改天带回来我自己问。”贺威蹙着眉指了指贺林,让他下去。 贺林起身站在旁边,插着口袋看着贺威,淡淡地说:“普通人家,十九岁岁,在陆瑾安的酒店上班。” “什么玩意?十九岁?人家还是个孩子,你知道你多大吗?”贺威一脸震惊地看着贺林,声音里都是责怪。 贺林急着解释:“我是二十六,又不是六十二,不也就大几岁?” 贺威苦笑了一声,抬手上下指了指贺林,语气嘲讽地说:“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有一副成熟的样子,你挑个比你大十岁的我都能接受,你找个十九岁的,你能照顾好别人吗?你还想让人家照顾你这个快三十的人吗?” “爸,你对我有偏见,你别管,我就喜欢他,我会照顾好他的。”贺林转身重新坐回沙发上,本来打算瘫下去的,想到他爸刚刚说的话,挪了挪身体坐的笔直。 贺威起身走出来,走到贺林身边看着他,无奈地说:“哎,我是管不了你,你别欺骗人家感情就行。” 贺威从当年那件事是过后,就答应了妻子不再管儿子性取向和谈恋爱的事情了,那件事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阴影。 但是他又怕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欺骗,或者欺骗别人,忍不住还是要叨叨几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贺威坐在贺林对面淡淡地问了一句。 贺林抬眼看了看一脸愁容的老父亲:“昨晚刚在一起。” 第108章 这么快就好了,可真适合挨板子。 贺威亏的这会没喝茶,不然肯定得一口铁观音把自己呛死,他弯着腰用力的点了点贺林的脑袋:“你个兔崽子你可真行,才在一起一天就来跟我说这么多。” “那怎么了?我认定他了。”贺林摸了摸脑门笑着说。 贺威白了他一眼,不屑的沉声道:“你认定人家,人家才十九岁,也认定了吗?” “哈哈,那当然,不跟我就绑回来。”贺林坐到贺威的身边歪在老父亲身上。 贺威拍了贺林的脑袋一巴掌,劝告道:“别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要尊重别人,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贺林脑袋蹭了蹭贺威,赖唧唧地说:“知道了爸,你晚上回去跟妈妈说一下,我到时候问问他的意见,带他回去吃饭。” 贺威无奈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知道了,出去工作,一堆文件等着我给你签吗?” “得嘞,父亲大人,孩儿这就退下了。”贺林做了个鬼脸,站起来雄赳赳的离开了办公室。 季淮生早上起床的时候,旁边没有人,门也还是紧紧的关着。 他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陆瑾安大概已经去公司了。 他起身下床,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简单洗漱了下,去了客厅。 “季先生醒啦。”保姆看到季淮生走出来热情的打招呼。 “嗯,陆瑾安走了吗?”季淮生明知故问道。 保姆往桌上端着早餐,笑着说:“走了,陆先生出差了,看你还在睡,让我等你醒来,跟你说一声。” 季淮生缓慢得点了点头,出差,赶紧去出差吧,眼不见心不烦。 他拉开椅子,就看到了那个新换上的垫子,毛茸茸的。 他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了一句:“他出差多久?” 保姆剥着一个水煮蛋,想了想说:“好像要一两个星期,哎呀我有点记不清了,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来着。” 一两个星期,陆瑾安为什么突然要出差那么久,是早就安排好的出差,还是昨天临时决定的。 “阿姨,你知道他去哪里出差了吗?”季淮生夹了一个奶黄包咬了一口。 保姆把剥好的水煮蛋沾了点酱料,放在季淮生的盘子里:“好像是去c城。” 季淮生点了点头,c城不就是前段时间,陆瑾安说的那个南北交界处的工地吗。 他要去那边的工地,去工地干什么,那边工地才没开始多久吧,视察的话也不用那么久吧。 季淮生这一顿早餐吃的索然无味,陆瑾安这么久不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岂不是只有自己了。 “阿姨,你晚上做完饭是不是就回家了。”季淮生问。 “不是啊,季先生,我是住家保姆,你还不知道啊。”保姆笑了笑,疑惑的看着季淮生。 保姆顿了顿又说:“不过季先生不知道也正常啦,季先生眼睛天天都看着陆先生。” “嗯?看着陆瑾安?我有吗?”季淮生把胳膊耷拉在座椅上,疑惑地看着保姆。 保姆笑的无比慈祥,开心地说:“怎么没有啊,你那个小眼睛眨巴眨巴啊,一天天追着陆先生呢。” 季淮生尴尬地笑了笑:“阿姨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 “好好好,午饭做好我叫你。”保姆朝季淮生挥了挥手。 季淮生拉着一张脸,心烦又郁闷的回了卧室。 他用力把自己摔在床上,双腿用力的胡乱蹬着。 我哪里老是看着陆瑾安了,哪里眼珠子跟着他走了,再说我不看他,看谁,这家里就他一个人。 总不能盯着阿姨和管家看吧,一定是家里没人,也没个活物所以才一直盯着陆瑾安的。 季淮生拿起手机,给宁可发了一条消息,让宁可下班了陪他去找工作。 宁可回信息说今天晚上有事情,明天上中班,早上可以陪他去找工作,季淮生心里咒骂了一句,还是同意了。 陆瑾安跟秦远落地之后就直接去了工地。 他跟秦远两个人穿着西装革履,发光的皮鞋,站在建筑工地工地大楼下面。 “陆总,怎么突然来了,都没提前给我打招呼,我去接您多好。”项目经理笑着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颔首点了点头:“不碍事,临时决定来的,过来看看。” “工地一切都顺利,有我在这边给您看着,陆总可以放心。”项目经理认真地说。 陆瑾安抬眼看了看高空作业的工人:“人员安全要特别注意,现场维护这块每天都要检查,不能疏忽。” “陆总,明白,您放心。”经理用力的点了点头。 “秦远,打电话给工人们订盒饭,定好一点的。”陆瑾安转过头看着秦远。 秦远点了点头,转了个身就去打电话安排了。 “李经理,质量管控这方面,要特别注意,虽然我跟这个工程的老板已经很熟了,但是他下面还有很多的人,以免中间出什么纰漏,需要你去好好盯一下。”陆瑾安看着这座高耸的工地沉声地说。 陆瑾安对酒店的质量管控特别的严格,现在很多的工地在盖大楼的时候,会偷工减料的去吃一些回扣做假账以次充好。 陆瑾年之前负责的一家酒店,就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就是因为工地在开工的时候,他没有去跟进,也不去视察,把整个工地都交给手下人去处理。 结果手下那个人,跟工地的一个管采购的负责人,合伙做了假账,吃了回扣,用了劣质材料,酒店新开业才没几个月,高层的墙皮就坠落下来,差点砸到了路人。 陆氏集团因为这件事情,股票跌了很久,公司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陆瑾年当时被陆绍阳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给他撤了职,丢去北方的一个工地待了三个月,天天让他盯着,让他受了几个月苦,才让他回来。 “陆总放心,所有的采购,都是我亲自跟着去的,陆总到时候等着验收就可以了。”李经理拍着胸脯保证。 这个李经理也是陆瑾安当时找猎头去别的公司挖来的,这个人能力很强但是很执拗,所以在原来的公司总是被打压。 陆瑾安看了他的一些成绩跟履历,就高薪找人挖过来,直接让他做了项目经理。 整个华东区域,只要有工地开工,都会交给他去负责,而这个人也尽心尽力的从未让陆瑾安失望过。 其实有他在,陆瑾安来不来都无所谓,只是这次确实也是借着来视察特意躲出来的。 他不想回陆瑾年在的那个家,又想给季淮生一些空间,但是呆在n城就忍不住想要回家,干脆就坐着飞机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中午陆瑾安带着秦远和李经理去吃了一顿饭,下午就带着秦远跟着李经理去了工地。 季淮生晚上在家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他翻来翻去孤枕难眠。 陆瑾安这个大傻逼一天都没给自己发一个信息,打一个电话。 他拿着手机,趴在床上,点开跟陆瑾安的对话框,点开关掉好几十次。 最后鼓足了勇气给陆瑾安发了一条信息。 【季淮:大傻逼。】 那边很久很久都没有回信息,季淮生等的心烦,就干脆打开了游戏,准备打一会王者荣耀。 在他骂了半个小时队友以后,信息来了,季淮生直接不负责任的退掉了游戏。 【陆瑾安:?】 操!问号是个什么意思,他一肚子气拿起手机就噼里啪啦骂了一堆。 【季淮:你手断了吗?发个问号打发谁呢?出差这么久,把老子一个人丢在这个大牢里,也不知道给我找个美女帅哥来陪老子。】 【陆瑾安:欠收拾是吗?你再说一次,你要找什么?】 季淮生勾着唇,想象着陆瑾安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觉得解气的不得了。 【季淮:找帅哥,找美女,怎么了?】 【陆瑾安:屁股痒了是不是?】 【季淮:这都被你知道了,怎么?你要给我挠挠?】 【陆瑾安:别发神经,赶紧睡觉。】 【陆瑾安:再提别的男人女人,回去干死你。】 【季淮:滚吧!大傻逼!就你那两下嘚瑟个屁。】 【陆瑾安:盖好被子,赶紧睡。】 季淮生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好像都不怎么疼了,怎么恢复的这么迅速。 这么快就好了,可真适合挨板子。 第100章 季傻子再不开窍怎么办? 季淮生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着,闭上眼睛想着陆瑾安的样子,脑海里逐渐出现一些画面。 他想着陆瑾安居然…… 季淮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安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心中有万千地疑惑。 为什么会想着陆瑾安,难道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还是习惯了他粗鲁的对待。 可两个人做那种事情,真正意义上也只有两三个月前的那一次。 怎么会这么想要陆瑾安,怎么会想要他的占有。 怎么会,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太空虚了,不能让自己再这么闲着。 闲着就要想一些不正经的事情,我可是直男,我是笔直的男人,怎么可以想男人, 不可以想男人,上班上班,必须马上出去上班。 季淮生想了半天,一根筋还是绕在自己是直男那个事情上。 陆瑾安从未遇见过,这么执拗又这么嘴硬的人。 他当晚安排秦远定了餐厅,带着几个人去吃了一顿饭。 李经理,秦远,还有工程队老板,还有他的几个得力手下。 一整个晚上陆瑾安都被轮番灌酒。 秦远一开始帮他挡了很多杯酒,但是那几个人太热情了,陆瑾安盛情难却,只能接过来,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很多。 结束的时候还是李经理找了代驾,把陆瑾安跟秦远送回了离工地最近的漫亚酒店。 回到酒店房间,刚倒在床上就收到了季淮生发来的骂人信息。 陆瑾安醉醺醺的回了几句,回的什么他都已经记不清了,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季淮生洗漱完就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姆喊住。 “季先生啊,来来来,快,吃完早饭再出门。”保姆跑过来拉着季淮生坐到了餐桌旁。 “我给你做了牛肉丸子汤,来喝一碗,再吃两个包子再出去。” 保姆说着就麻溜的拿出一个碗,给季淮生盛了一碗牛肉丸子汤放在跟前。 “阿姨,你真是尽心尽力。”季淮生说了一句。 伯母咧着嘴笑了笑,没说话,看傻孙子一样看着他。 自从陆瑾安吩咐保姆必须每天盯着季淮生吃饭,保姆就真的认真负责任的每天盯着他。 只要他在家,一天三顿饭必须得吃够,还不能吃得太少。 结果这个阿姨做饭很好吃,导致季淮生每天吃饭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每顿饭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 陆瑾安在的时候,会看着他一点,不让他吃太饱,陆瑾安要是不在,季淮生就会憨吃,吃到嗓子眼为止,打饱嗝了才会停。 有一次季淮生因为陆瑾安拦着他吃肉,还闹了情绪,一晚上气的没怎么睡好,动不动踹陆瑾安一脚,推陆瑾安一把。 陆瑾安没有办法,第二天还有会要开,只能大半夜起身去了对面的卧室。 季淮生又不依不饶的在外面敲门,一副我睡不好你也睡不好的架势。 那晚自然是又被陆瑾安收拾了,最后又没骨气的求饶求放过。 “阿姨我吃完了,我出门了。”季淮生扯了一张餐巾纸随便擦了擦扔在桌上就离开了。 保姆看着那碗喝的干干净净的牛肉丸子汤,还吃了三个奶黄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即拿起手机,给陆瑾安报备了一下季淮生早上的饮食情况。 她这段时间天天看着陆瑾安和季淮生,真的觉得陆瑾安像是在养孩子一样,她也一天天感觉像是在带孙子一般。 “宁可,我在这。”季淮生朝路口的宁可喊了一声, 宁可笑眯眯的跑过来看着季淮生:“哥,哇,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你倒是红光满面的嘛。”季淮生勾着宁可的脖子。 宁可挣了挣把他的手拿下来,尴尬地说:“哥,以后别勾着我啦。” 季淮生歪着脑袋看着他:“什么意思?疏远了这就?” “不是的哥,我,现在谈恋爱了,这样不好。”宁可着急的解释。 “谈恋爱了?跟谁?贺林?”季淮生眯着眼睛看着宁可。 宁可笑着点了点头:“嗯,嘿嘿。” 季淮生指了指宁可,咬着牙说:“我就知道你个兔崽子没出息。” 他刚抬手准备拦车,宁可把他的手按下来:“哥,我们走着去吧,前面有一片区域很热闹,应该有很多招人的。” “前面?有什么?”季淮生问。 “水果批发市场,还有海鲜市场,那里常年招人。”宁可想了想说道。 宁可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哥,你那五万块我转给你吧。” “别!我现在还有点,还有好几百,这两个月都没花钱,当你那,我放心。”季淮生顺着前面走去。 宁可追上了季淮生的脚步,季淮生转过脑袋看了他一眼:“宁可,你谈恋爱没问题,但是要悠着点,别被人家那么快占便宜了。” “啊,哦,哥,已经占了。”宁可先是一怔,然后又淡淡地说。 “我操,你说什么?贺林强迫你的是不是?”季淮生停下来,皱着眉看着他。 宁可摇了摇脑袋,解释说:“不不不,不是他,是我要求的。” “宁可你是不是傻叉?求人上你?你不怕他提起裤子就走人吗?”季淮生没忍住打了宁可的脑瓜子一巴掌。 “他不是那样的人,哥你别这么说。”宁可揉了揉脑袋,怯怯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剜了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宁可走在后面跟着,季淮生气不过又突然转身,差点撞到宁可。 “你他妈跟这么近干嘛?并排走不行吗?”季淮生声音不悦地说了一句。 顿了顿又说:“所以,你他妈刚刚不让我勾你脖子,是因为他?我还是不是你哥了。” “啊,是我哥啊,这不是奇怪么,你以前是直男,现在不是跟我一样么,我一时有点尴尬。” 宁可声音说的极小,怕踩了季淮生的大地雷。 季淮生一脸离谱的问号,怔怔地看着他:“我和你一样?我他妈是直男!” “昂,你不是跟陆总……”宁可话说了一半,后面几个字没敢说出来。 “老子是直男。”季淮生说罢就转身又气呼呼的走了。 这一路上,季淮生都没有再跟宁可说话,自己走在前面,几条巷子里转来转去的。 宁可就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追上去,怕季淮生等下更生气。 季淮生走着走着就穿过了水果批发市场,走到了一个很大的海鲜市场。 整个市场都充斥着浓烈的腥臭味,季淮生差点恶心吐了,在这种地方上一天班,人不会变臭么? “哥,你看这家招人。”宁可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声。 季淮生顺着他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家卖鱼的店,看着挺干净的,好像是新开的,玻璃门上贴着招工启事。 杀鱼工每天五个小时,日薪200元,五个小时就有两百块。 他上次发了十二个小时的传单才两百块。 这个好像还可以坐着,季淮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招工启事,眼睛一眨一眨的。 “杀鱼,哥,你干得了吗?你这个好像干不了呢。”宁可表示怀疑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瞥了他一眼:“我垃圾都捡的了,工地都干得了,杀个鱼算什么?” 宁可茫然的看着他,被季淮生凶巴巴的眼神和揶揄的言语呛住。 季淮生直接去那家敲了门,宁可就傻傻的站在外面等,过了不到五分钟,季淮生一脸得意的从里面推开门走出来。 “妥了,他们招一个下午班,两点到六点,时间正合适。”季淮生插着口袋,看着开心的不得了。 第111章 那我真该谢谢他,没让我流浪。 宁可看着季淮生身上的衣服:“哥,你那些衣服,多久没穿了?我看你现在都穿陆总的衣服,我听张经理说陆总的衣服很贵的。” “是么?能有我那些贵?”季淮生不以为然地说。 “当然啊,你那只是奢侈品,陆总的衣服都是正儿八经的高定,你上次穿去捡垃圾那件白衬衣,张经理说那件衬衣将近两万。” 宁可拉着季淮生往前走,他看季淮生一直在吸鼻子,大概是嫌弃这里臭。 “两万?那他怎么不说。”季淮生扬着下巴一脸无所谓。 宁可蹙了蹙眉,突然觉得季淮生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陆总太惯着你了,哥你真的很矫情。” 季淮生啧了一声:“宁可,你现在是彻底叛变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没有陆总,你可能真的会去捡垃圾,还吃不饱那种。” 一股寒风吹来,宁可把拉链拉上去,缩了缩下巴。 “那我真该谢谢他,没让我流浪。”季淮生看着发抖的宁可,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他觉得陆瑾安的黑色大衣穿着还挺暖和的,就是都是扣子的,如果是拉链的就更好了。 最近穿陆瑾安的老头外套穿习惯了,自己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反而想穿了。 “哥,你真的不喜欢陆总吗?”宁可突然问了季淮生一句。 季淮生冷的刚好牙齿打了个寒颤:“喜欢?什么叫喜欢?” “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宁可蹙着眉转过脑袋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声音发颤地说:“那你再说一遍,我忘了。” 宁可叹了一口气,双手插着口袋,目视着前方说:“就是,老想着他,做什么都会想到他,想跟他时时刻刻在一起,包括,想跟他上床,我觉得这就是喜欢吧。” “那要是想到他就很烦呢?”季淮生淡淡地说。 宁可惊诧地看着他:“烦?什么意思?” 季淮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烦,也不知道为什么烦,就是烦。” “那,看到他烦吗?”宁可疑惑地问了一句。 季淮生吸了一口气:“有时候也烦吧。”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自己留个心眼吧,既然恋爱了就好好享受谈恋爱吧,别把自己全部搭进去就行。” 季淮生看着宁可这副陷入爱河的模样,也不想再做什么挑拨离间的人了。 两个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走到陆瑾安家路口的时候,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跟前。 贺林从里面探出脑袋,到手撑在车窗上:“小乖。” 宁可雀跃地看着贺林:“哥哥,你来了,不是说了我坐公交回去嘛。” 季淮生嫌弃的看着两个人,宁可弯着腰跟贺林说话,贺林捏了捏宁可的脸。 “滚吧,太恶心了,看不下去。”季淮生踹了宁可的屁股一脚,转身就走了。 “喂,淮生,下次再踢我家小可,我不客气了。”贺林冲着季淮生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宁可看着季淮生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一些落寞:“哥哥,我告诉我哥了。” “先上车,怪冷的。”贺林拍了拍宁可的胳膊,宁可绕了一圈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冷吗,小乖,老公给你暖暖。”贺林握着宁可的手,嘴里给他哈着热气。 宁可尴尬地看着贺林:“老公?我,我不是你老婆,我不是女生。” 贺林笑笑,用手搓着他的手:“好,那你是我老公,好不好。” 宁可听到有人在按喇叭,抽出手低声地说:“先走吧,后面在催了。” “好,听老公的。”贺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宁可的手,把车开了出去。 宁可侧着脑袋看着贺林,贺林抬着下巴微笑的看着前面的路。 过了一会贺林突然说:“小乖,过段时间跟我去我家吃饭,可以么?” “去你家?会,会不会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宁可突然紧张的抓了抓贺林的手,手心立马出了汗。 贺林勾了勾宁可的手指,用力的捏了捏:“不要害怕,我爸妈很好的,我跟我爸说了你的情况。” 宁可太阳穴突突得跳动,面色有些复杂,他低声问:“那,你爸,有没有说什么?” 宁可其实是害怕的,贺林这样的家庭,他的父母,能接受他的性取向,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他再找一个条件很一般,甚至很差的,他爸妈会接受吗。 他只是万千蝼蚁中,最渺小的存在,最最最普通不过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这样的贺林呢,怎么有资格走到他的家里去。 “说了,我爸说,不能欺骗人家的感情,人家这么小,你可不能让人家照顾你。”贺林捏着嗓子调侃地说。 宁可面无表情得眨着眼睛,贺林转过脑袋,认真地说:“真的是这样说的,骗你我阳痿一辈子。” “瞎说什么呢,我又没说不信你。”宁可着急的捂着贺林的嘴巴,惊讶地看着他。 贺林顺势含着他的指节咬了咬,宁可抽回手说了一句:“你怎么喜欢咬手指。” “我喜欢咬的地方可多了。”贺林一脸坏地看着宁可。 宁可耳朵瞬间红了,不再说话了,转过脑袋看向了窗外。 贺林终于带着宁可去吃了一顿法餐,吃完饭后就把宁可送去了酒店上班。 第112章 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贺林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公司有一大堆的文件等着他签字。 本来打算昨天晚上加一会班签完的,但是昨晚宁可去宿舍搬东西了,所以就拖到了今天。 估计等下又免不了他爸的一顿臭骂。 陆瑾安第二天在c城的工地待了一天,秦远也跟着他待了一天,两个人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该交代的陆瑾安昨天早就交代完了,此刻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工人们看着他俩干活都变的不自在了,两个人跟监工似的走来走去。 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冷风吹的陆瑾安脸生疼。 陆瑾安皱着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秦远冻的在一旁打哆嗦,两个人西装革履,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又无所事事,只能走来走去的吹冷风。 吹了很久的冷风,秦远冻的实在不行了,他看陆瑾安也冻的直打哆嗦,终于忍不住开口。 “陆总,我们这几天真的要在这里待着吗?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陆总做决定,不需要再耗在这里了吧?”秦远牙齿发颤的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就是在等一个台阶给他下。 他目视着前方,点了点头,声音微冷地说:“也是,那订机票吧,定最早一班的。” 秦远瞬间面露喜色,皱着的脸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好的陆总,我这就定。” 李经理从远处朝着陆瑾安他们走来,快走到俩人跟前的时候,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陆总啊,你们站这多冷啊,回酒店待着吧,工人们看到你在这,都有点紧张了。”李经理苦口婆心的试图劝说一下陆瑾安。 陆瑾安眯着眼睛点点头:“我已经让秦远订了机票,等会就离开。” “哎哎哎,陆总这就对了,你日理万机的老总,年底公司肯定一堆事等着你呢。” 李经理也从刚刚的愁容满面变成了眉开眼笑。 秦远挂了电话走过来:“陆总,两个小时后的飞机,现在就可以出发。” “嗯,那去酒店收拾东西吧。”陆瑾安淡淡地说了一句:“李经理,这交给你了。” 李经理低头哈腰得点了点头:“陆总放心,要我送你们吗?”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秦远说。 陆瑾安看了李经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工地,秦远紧跟其后。 两个人去酒店收拾了行李,就直接打了车去了机场。 季淮生吃完午饭后,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 家里有地暖,他穿着一套棉质的睡衣,双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惬意。 像一个岁月静好的俊美青年,阳光晒在他乌黑亮丽的头发上和身上,整个像是散发着温热的光,看起来暖暖的。 他只要不开口说话,给人就是这样美好的感觉。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切好的水果,已经被吃掉了一半。 陆瑾安落地后就直接打车回到了家里,他拉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季淮生正趴在沙发上戴着耳机打游戏。 很专注很认真,看起来没有平时那副不讨喜又暴躁的模样。 他看的心里热热的,他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勾着唇朝季淮生身边走去。 季淮生游戏打的很专注,没有注意到旁边站了人,陆瑾安顺势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脚腕亲了亲。 “我靠,什么鬼?老鼠吗?”季淮生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打了个激灵,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他迅速得转过身看了看。 “陆瑾安?”季淮生看到是陆瑾安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声调都变高了,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 瞬间又收回表情,挂上满脸的嫌弃,鼓着腮说:“你回来干嘛?不是要走半个月吗?” 陆瑾安把人拽起来抄在手里,把他抱在自己腿上,看着他温柔道:“想你了。” 季淮生双手推着陆瑾安,不让他抱紧,不耐烦地说:“谁用你想,你不在的这两天,我日子不要太舒服。” 陆瑾安歪着脑袋看了看,笑着说:“是么?那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季淮生抬手摸了摸眼下,抬着下巴说:“这个啊,这个是跟游戏里的小哥哥打游戏熬夜熬的,跟你又没关系。” “季淮,我上次说什么你忘了吗?”陆瑾安掐着季淮生的腰,声音阴沉地说。 “陆瑾安,今天别打我,我明天要去上班。”季淮生可怜巴巴眼睛怔怔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抱着季淮生,低垂着脑袋蹭了蹭他的脸,低声说:“你不要总是气我,我心眼很小。” 季淮生皱了皱眉,看着陆瑾安的表情,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脏有些难受,是什么感觉?他很陌生。 他看着陆瑾安的唇,伸手摸了摸,很冰冷,又摸了摸他的手也很冷。 “刚下飞机就回来了?”季淮生问。 陆瑾安点了点头:“嗯,想见到你。” 季淮生眨了眨眼睛,抓着陆瑾安的手放进自己衣服里。 陆瑾安抽出手看着他:“等我手暖和一点。” “我他妈的不是要你摸我,是给你暖手,傻逼吗?”季淮生变脸变的快,又抓着陆瑾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陆瑾安又把手挣开,把睡衣扯下来给季淮生把肚子盖好:“你肠胃不好,我一会就好了。” “那放这里,不许动!”季淮生皱了皱眉,又拉着陆瑾安的手,放在自己颈窝里用脸夹着他的手。 “今天怎么这么贴心?”陆瑾安温暖的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季淮生用手勾着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你的嘴巴也很冷,我给你暖暖。”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从唇缝中传出。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果断的吻住季淮生温热的唇温柔的亲吻他。 季淮生今天好像很热情,嘴唇也特别的热,他在回应自己,虽然回应的笨拙又鲁莽,但是陆瑾安感受到了他的热情。 第113章 卸磨杀驴。 陆瑾安垂着眼看了季淮生一眼,他抿着唇嗤笑了一声:“季淮,你?” 季淮生把脸埋在陆瑾安的西装里,有一股工地的土渣子味道。 陆瑾安抱着季淮生起身去了卧室,季淮生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的很深。 他把季淮生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脸:“我去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季淮生蹙了蹙眉,滚了滚喉咙没说话,转过脑袋悄悄得蒙上了被子。 等陆瑾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季淮生拉上了窗帘。 他走到床头开了一盏床头灯,黄色的暖光灯,看起来很有情调也很有氛围感。 正适合此情此景,陆瑾安勾唇一笑。 “装睡吗?”陆瑾安钻进被窝里抱着季淮生的腰,凑在他的耳边说。 季淮生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往后拱了拱紧紧贴着陆瑾安。 陆瑾安含着季淮生的耳廓:“这个样子,想让我做什么?” “没想什么。”季淮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是么?不说的话我就睡觉了。”陆瑾安咬了咬季淮生的耳朵,季淮生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睡。”季淮生抓着陆瑾安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陆瑾安顺势而为,低声说:“只要这个就够了吗?” 季淮生还是不说话,微微得摇了摇头,又抓着陆瑾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臀上。 “嗯?什么意思?”陆瑾安声音低哑的问。 季淮生抓着陆瑾安的手捏了捏。 陆瑾安笑了笑,拍了拍他:“是这样吗?” “不是……”季淮生突然闷闷地说了两个字。 “那是什么?说出来。”陆瑾安一下一下的揉着他。 季淮生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陆瑾安听不清。 他凑近了季淮生唇边,沉声地说:“好好说,说清楚。” 季淮生呼吸不稳,用蚊子叫一般地声音贴着陆瑾安的耳边说:“我想。” “想什么?”陆瑾安咬了咬季淮生的下巴。 “想,你。”季淮生垂下脑袋低声说。 陆瑾安掐着季淮生的脖子,咬了咬他的下唇说:“说,你要我做什么?” 季淮生情绪复杂的看着陆瑾安,他觉得自己要被那团火烧死了,急需要眼前这个人来救自己。 但是眼前这个人,就是要存心逼问他,要他难堪要他羞耻。 “要我做什么?季淮。”陆瑾安吻住季淮生的喉结。 季淮生抬手环着陆瑾安的脖子,仰着下巴颤颤地说:“上我。” “嗯?谁上你?”陆瑾安问。 “要你,上我。”季淮生气息不稳地说。 陆瑾安摩挲着季淮生的脸颊,眼睛迷离地看着他:“求我。” 又是这样,季淮生早就猜到陆瑾安一定会这样,他就喜欢看自己这副模样。 季淮生挺着身子仰着下巴,咬着牙齿说:“陆瑾安,求你上我。” “你现在好像一只撒娇求爱的小猫咪。”陆瑾安用力的揉搓了他一把,低头重重得吻住了他。 “陆瑾安,不要磨蹭,干正经事。”季淮生接吻的席间含含糊糊不耐烦的催促。 “好,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陆瑾安翻身压住他,捏着他的下巴吻下去。 季淮生在心里探索许久的那种感觉终于来了,就是这样的感觉,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让他在心里悄悄的埋下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 他还是狠狠得打了自己的脸,最终还是他求着陆瑾安上自己。 陆瑾安果然是一语成谶。 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智,成为了最后主宰季淮生大脑的人。 …… 陆瑾安趴在季淮生的身上,呼吸不稳的看着他。 季淮生的额头上都是汗,陆瑾安抬手抹去了他头上的汗,吻了吻他的唇:“还好吗?累吗?” “你好重,下去。”季淮生声音哑哑地说。 陆瑾安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我好累的,让我趴会。” “热死了,滚下去。”季淮生用力得推了陆瑾安一把。 陆瑾安皱着眉,紧紧捏着季淮生的下巴,低哑阴沉地说:“季淮,你卸磨杀驴是吗?” “你又生不了孩子,最多算个杂交的骡子。”季淮生勾着唇,声音又虚脱又无力。 “说话这么难听,还没够是吧?想被罚是吗?”陆瑾安倾身压住他,狠狠道。 季淮生捏着陆瑾安的手腕笑着说:“够了,开个玩笑而已,当真干什么。” 陆瑾安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季淮,你应该庆幸我喜欢你,不然就你这样唯利是图的人早被人丢海里喂鱼了。” “陆瑾安,你眼光差,这不能怪我。”季淮生转过脑袋淡淡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他点了点头道:“是,不过不怪你,我只当自己脑子有病,所以喜欢你。” 季淮生突然皱着眉用力得咬了陆瑾安的肩膀一口:“你是有病,病入膏肓了,早点清醒吧。” 咬完人季淮生就准备起身下床去洗澡,结果被陆瑾安抓回来又惩罚了一通。 季淮生躺在床上流下了后悔的眼泪,为什么嘴欠要去招惹陆瑾安。 为什么不对卖力的骡子好一点,还要激怒他咬他,明明知道这个人在床上又凶又狠。 季淮生你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陆瑾安被季淮生先前那句话激起了怒意,没办法收拾他但是又气的心痛憋闷,所以又按着人折腾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他抱着季淮生去卫生间洗的澡。 这个嘴巴说话不把门的家伙,总是要激怒他,陆瑾安都怕自己哪天忍不住会给他整废。 偏偏这个季淮生,身上一股子生死不惧又贪生怕死的德性。 胆子又小脾气又大,又经不起折腾,还爱招惹人。 他把季淮生抱回卧室的时候,人已经像没骨头一般,眼睛闭着双臂双腿耷拉着。 他把人塞进被窝,给俩人盖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14章 我看鱼杀你还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季淮生睁眼就闻到一股烟味。 他转过头看到陆瑾安坐在沙发上,一手划拉着笔记本一手夹着一根烟。 这是他第一次看的陆瑾安抽烟。 “陆瑾安?”季淮生低哑的喊了一声,嗓音如破锣一般。 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顺手灭掉烟:“醒了?还好吗?” 季淮生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你怎么还抽烟?” “偶尔抽一根,呛到你了吗?”陆瑾安看着电脑,手指快速划拉着。 “没有。”季淮生微眯着眼看着很疲累,声音也很虚脱无力。 陆瑾安合上电脑,起身坐在床边,他摸了摸季淮生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我又没有七老八十。”季淮生嗓子虽然哑了,但是嚣张的气焰可一点没减。 他一脸烦躁得打掉陆瑾安的手,又像是居然在跟陆瑾安置气。 陆瑾安笑笑,把季淮生抱在怀里:“昨晚有点没洗干净,有没有不舒服?” “嗯,我想吐。”季淮生嗅了嗅陆瑾安身上的烟草味。 陆瑾安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吻了吻他:“这么快就怀孕了?” 季淮生张着嘴叹了一口气:“别扯淡,我又不会生。” “饿不饿?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陆瑾安揉了揉季淮生的肚子。 季淮生肚子里一堆话想骂陆瑾安,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昨天喊破嗓子求了半天,陆瑾安都没有放过自己。 他感觉自己昨天就像是那竹签上的肉,被人一直放在架子上翻来覆去的烤,烤熟了就被人吃掉。 今天还要去上班,想想都烦死了,这散架一般的身体,能吃得消么。 为什么昨天要招惹陆瑾安,明明知道他的体力像个畜生一般,而且还又凶又狠又听不懂人话。 “我自己去吃。”季淮生双手撑着,他想坐起来结果发现全身又酸又痛。 陆瑾安拿起沙发上的睡衣,给季淮生穿上,直接把人抱去了餐桌旁。 他给季淮生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嗓子会舒服一些。” 季淮生没说话,端起那杯水咕噜咕噜灌了大半杯。 他是真渴了,准确来说他就是被渴醒的。 陆瑾安宠溺得揉了揉他的脑袋,季淮生不情愿得啧了一声。 他今天早上很早就醒了,起床后就吩咐了保姆,让保姆熬一锅鸡汤,给季淮生补补身子。 他看着桌上那一锅鸡汤,里面放了枸杞红枣,还有各种补气的食材。 陆瑾安发现季淮生的体力很差,肺活量也不行,接吻有时候都要大喘气。 亲热的时候也喘的厉害,陆瑾安都怕自己用力的时候,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把他送走。 “季先生,来喝鸡汤。”保姆舀了一碗鸡汤放在季淮生面前。 陆瑾安抚着季淮生的后腰,一下一下得给他揉着:“鸡汤多喝点,补气血。” “谢谢阿姨。”季淮生礼貌道谢。 保姆笑了笑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季淮生看着那锅鸡汤皱了皱眉,嘟囔道:“好多油。” “油啊,你等等,我给你弄弄。”保姆听到立马拿了一个小勺子过来,给他把飘在上面的油都蒯掉。 “我的手腕没有力气。”季淮生微微抬起手腕,却发现酸的厉害。 昨晚被陆瑾安反绞在身后,还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捏着他的手腕,发狠的折腾他,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他卸下来了,这小畜生真不是个东西。 “来,喝。”陆瑾安端着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季淮生唇边。 季淮生看了陆瑾安一眼,他皱了皱眉随口说了句:“你怎么跟个爹似的。” 陆瑾安看他半天不张嘴,直接捏开下颌强行灌进去:“那要好好听爸爸的话。”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给个棍子还顺杆爬。” 陆瑾安笑了笑没说话,他想让季淮生的嗓子休息一会。 喂他喝完鸡汤,陆瑾安又让他吃了一碗面条,面条好消化对肠胃会好一些。 昨天晚上陆瑾安一直没睡实,他自觉昨天做的太狠了,怕季淮生昨天晚上发烧,时不时的醒来摸摸他。 一直到早上起床,他还特意检查了下昨天有没有弄伤季淮生,仔细看了看幸好没有,还好他年纪还不算太大。 “我今天去上班了。”季淮生说。 陆瑾安顿了顿问:“去哪里上班?” “海鲜市场。”季淮生把碗推在一边。 陆瑾安皱着眉心里发愁的要命。 为什么季淮生总是找一些奇奇怪怪的工作,对于别人而言这些工作或许很简单,但是对他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捡垃圾把自己弄一脚水泡,发传单人偶被小孩欺负推倒,便利店仓管跟人家打架赔钱,工地搬砖弄伤手,这是又是海鲜市场。 看来他这脑子是真的要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 “海鲜市场做什么?搬货?”陆瑾安认真地看着他。 季淮生在陆瑾安脖子上抹了一下:“杀鱼。” 陆瑾安惊讶了一瞬,冷哼一声:“我看鱼杀你还差不多,不许去。”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翻了个白眼给他:“你管我,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第115章 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呢? 陆瑾安叹了口气,蹙着眉说:“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工作吗。” “陆瑾安,你搞什么职业歧视?”季淮生生气的摔了一根筷子,筷子从餐桌掉落在地上。 “捡起来。”陆瑾安冷声说。 季淮生蹙着眉看着他。 陆瑾安又重复了一遍:“捡起来,我数到三。” 3.2…… “你有病吧?”季淮生用破锣嗓子喊了一句,发出了公鸭嗓一般的声音。 “我捡我捡嘛。”保姆看到氛围不对,准备走过去把筷子捡起来。 “阿姨你别动,让他自己捡。”陆瑾安死死的盯着季淮生对保姆说。 “如果你还想去上班,就给我捡起来。”陆瑾安声音很冷。 季淮生狠狠的剜了陆瑾安一眼,弯腰去捡,陆瑾安从身后搂着他,怕他摔下去。 季淮生用力掰开他的手,喊道:“你他妈装什么好人,捡起来了,你可以滚了吧。” 陆瑾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季淮生气呼呼的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卧室。 保姆叹了口气说:“陆先生,季先生就这样脾气,你别跟他计较。” 陆瑾安皱着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拳头捏的紧紧得:“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起身径直走到卧室,想开门进去,结果季淮生把门反锁了。 “季淮,开门。”陆瑾安敲了敲门。 等了几秒屋里没有任何动静,陆瑾安沉声说:“你不开门,我拿钥匙开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听到了慢悠悠的脚步声。 季淮生刚打开门,陆瑾安就快速挤进去。 他搂着季淮生的腰把人按在墙上:“又闹什么脾气?” “你走开。”季淮生偏着脑袋不看他。 陆瑾安把人掰回来,看着他低沉地说:“你要好好学学规矩,饭桌上摔筷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几岁的小孩子都不会这样做,你多大了?” “季淮,你都二十七岁了,不能再孩子气了。” 季淮生情绪反常竟然哭了,他抬手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说:“受不了就滚。” 陆瑾安用力抵着他:“季淮,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他被季淮生的话又刺的心痛胸闷,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反复。 “哦,呵呵,不对,要滚也应该是我滚。”季淮生嗤笑着说,眼里还含着泪花。 陆瑾安看到季淮生落泪,瞬间心疼的不得了,他紧紧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得摩挲着他的后脑勺。 陆瑾安低声温柔说:“我是为了你好,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这样暴躁又喜欢闹脾气,我怎么放心你出去。” 季淮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的越来越矫情了,为什么在陆瑾安面前会变的这么矫情。 变的这么的讨人厌,比他以前好过的那些女人还矫情,那些女人都不会像他这样子作。 可他就是忍不住的作,变本加厉的作,控制不住的作。 “宝宝,我最近真的很累,公司很忙很忙,但是我每天又放心不下你,我不需要你很乖,你就脾气稍微的收一点点,就一点点,可以吗?” 陆瑾安蹭着他的脑袋,语气里满是无奈和请求。 他今天看到陆瑾安抽烟的时候,就明白了,他一定很忙,因为这段时间他总是抱着笔记本在家里处理工作。 今天都在抽烟了,平时都没看到过他抽烟,陆瑾安的克制力一直都是很好的,想必最近压力肯定很大,否则他是不会抽烟的吧。 何况陆瑾安那么爱干净,又讨厌奇奇怪怪的味道,还是在他睡觉的卧室。 他之前从来没有在陆瑾安的身上闻到过一点点的烟味。 “陆瑾安,你去上班吧。”季淮生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 陆瑾安顿了顿松开他,吻了吻他的唇:“告诉我在哪里上班,几点下班,我下班去接你。” “就附近那个最大的海鲜市场,一家新店,不记得名字了,不用来接,我自己可以回来。”季淮生声音淡淡地。 陆瑾安把他抱起来放进被窝里,给他掖好被子,温柔地说:“你再睡会,我先去公司了。” 季淮生恍然得点了点头,陆瑾安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开。 他想陆瑾安一定是累极了吧,一定是拿他没有办法了,才会跟自己说他很累很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叫累的人。 陆瑾安在季淮生的眼里,成熟稳重,强大坚韧,有责任心又善良。 二十六岁的人有着四十六岁的灵魂,他说的很累很累,应该是自己让他很累吧。 可是这么累为什么都不放弃呢? 陆瑾安真的有这么喜欢自己吗? 那如果自己将来离开的话,陆瑾安该怎么办。 陆瑾安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目视着前方,没忍住流了几滴眼泪,他已经不知道该拿季淮生怎么办了。 管理几百家酒店,面对那么多竞争对手,都没让他觉得这么无力过。 一个季淮生竟让陆瑾安产生了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陆瑾安为什么一定要非他不可呢。 陆瑾安你真的非季淮生不可吗,即使他永远反复无常永远若即若离,永远长不大也,永远不会爱你。 你也可以一直这么爱他,这么守护他么,你真的可以吗?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陆瑾安你是真的很贱,季淮生给你一个好脸色你就可以高兴好几天。 可是他不喜欢你也不爱你,他即使那般苦苦哀求的要你,也只是欲望驱使而已,并不是因为喜欢你。 陆瑾安觉得自己突然跌入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旋涡,那个旋涡搅的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呢? 第116章 啥玩意?你不会杀鱼? 季淮生睡了一个回笼觉,睡的腰酸背痛。 十一点半,他起床又去洗漱了一番。 几分钟的洗漱时间,他都觉得站的累,整个人腰酸背痛的。 陆瑾安这个小畜生。 保姆已经把午饭做好了,两三个看着清淡的菜,中午又是面条,看着十分的没胃口,肯定又是陆瑾安交代的。 季淮生想着今天还要杀鱼,就硬着头皮吃完了,还喝了点面汤。 吃完饭跟保姆打了一声招呼就出门了。 他打算省一点打车费,吃饱了刚好消消食,不然等下杀鱼怕是都坐不下去。 季淮生今天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一件满印花的羽绒服,一条牛仔裤,穿了那双上次去捡垃圾穿的球鞋。 他可不想到时候离开陆瑾安的时候,还要被扣钱跟他算账,比如自己穿废了他几件衣服几条裤子。 按照陆瑾安的消费习惯,起码不得扣个几百万,几百万对于现在的季淮生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他双手插着口袋走在路上,冬天的寒风吹来,他冷的直打哆嗦,有点忽冷忽热的感觉。 马上就是元旦了,今年的n城比往年都要冷,似乎有下雪的迹象。 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戴着帽子。 只有季淮生,羽绒服里面穿着低圆领的卫衣。 季淮生是个路痴,穿过水果批发市场,找了很大一圈才找到昨天面试的那一家店。 他牙齿发颤的抬脚打开门走进去,老板抬眼就看到了穿的花里胡哨的季淮生。 “小伙子你来了。”老板正穿着防水的围裙抓鱼。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老板。” 老板蹙着眉看了看他这一身穿搭:“你怎么没穿一身旧衣服来。” 季淮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就去旧衣服。” “那行吧,你跟我来吧。”老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朝季淮生挥了挥手。 他跟着老板走到一块杀鱼的区域。 “你坐这里就行。”老板指了指那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板凳。 季淮生看着那个板凳,觉得本来就有点疼的屁股,此刻更疼了。 这跟上刑有什么区别。 “好的老板。”季淮生准备跨进去。 老板忙阻拦:“你要么外套脱掉?我给你拿围裙,你这样不好穿围裙。” 季淮生瞪着眼睛说:“脱外套?我不脱,我很冷的。” “哎呀,不会冷的,你干起活来就热了,你看看我。”老板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短袖。 季淮生表情怀疑,却还是乖乖得脱掉了外套,老板接过去给他找了个地方挂起来。 “来穿上吧。”老板拿了一条防水的围裙递给他。 他有些嫌弃的接过来,又嫌弃的套在头上,在身后像绑鞋带一样打了个结。 老板撇着嘴笑了笑,突然有点后悔招他进来,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没干过什么活,但是临时也找不到人,就打算先看看情况。 “好了,你坐那就行。”老板指了指凳子。 季淮生抬脚跨进去,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嗅觉肯定是出问题了。 昨天进来面试的时候,还能闻到很重的鱼腥味,今天却闻不到了。 难道是昨晚被陆瑾安干到嗅觉神经了。 老板推了两个大盆过来,一个大红色的,一个蓝色的。 大红色的里面堆满了挤在一起扭来扭去的黑鱼,蓝色的盆是空的。 “红色盆里,是你要杀的鱼,蓝色的用来放内脏。”老板拍了拍盆边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看着眼前的鱼,还有带血的案板,还有那一把杀鱼刀,对老板说:“老板,你可以教我一下怎么杀吗?” “啥玩意?你不会杀鱼?”老板怔愣地看着季淮生。 “嗯,但是我可以学。”季淮生说。 老板无奈地看着他,真想把他现在就撵出去,但是看着季淮生一脸真诚,人又长的好看,还是没狠心撵人。 “你看看着,我给你示范一次。” 老板从红色大盆里抓了一条黑鱼,用力捏着,用刀背狠狠的在鱼头上敲了一下,那条鱼就不动了。 只见他动作麻利的破开鱼腹,掏出内脏,打了几个花刀,一条鱼就杀完了,全程不到一分钟。 季淮生看着老板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这五个小时要杀多少条鱼,一分钟一条,他今天要杀三百条鱼。 “学会了吗?”老板问。 季淮生点点头:“嗯,会了。” 老板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那这交给你了,这黑鱼有点凶,你小心别被咬了,我去忙别的了。” 季淮生呆呆得点了点头,老板就转身去了门口,这家店也是做海产做批发的,有好多品种的鱼。 门口已经来了客人,老板正拿着网兜往车上的筐里捞鱼,动作干净又利落。 然而屋里的季淮生还是高估自己了,杀第一条鱼的时候,抓鱼就抓了好几分钟。 那个黑鱼一蹦一跳,一惊一乍的,吓的季淮生也一惊一乍。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第一条鱼紧紧抓在手里,结果他敲了好几次,那条黑鱼都没死,身子一直摆来摆去,鱼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季淮生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虐杀黑鱼,拍这么多下都没死,这鱼应该也会疼吧。 他滚了滚喉咙,拿起刀背用力的拍了一下,这鱼才奄奄一息的没了动静。 他按着鱼笨拙的划开捂肚子,有点恶心,感觉有点残忍,又伸手进去掏鱼内脏。 又软热乎乎的,季淮生觉得无比的别扭,这鱼要是成精的话,这不得回来找他报仇。 忍着恶心跟反胃掏完了内脏,又看着老板杀好的那条鱼照着打了几个花刀,差点割到手指。 季淮生突然庆幸自己今天闻不到,不然肯定吐了。 第一条鱼,他就折腾了将近十分钟。 整整一个下午,老板进来好几次,每次都是无奈地看着季淮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出去了。 将近五个小时,季淮生才杀了一百二十条鱼,快到下班的时候,盆里还有一条。 他有种要解放的感觉,原来快下班是这样的心情。 季淮生抓起盆里那条黑鱼,黑鱼挣扎掉在盆里,游了好几圈,他抓了好几次都抓不到。 最后他很用力的捏住了鱼尾,想把它拎起来,结果还没有拎起来,那条黑鱼突然转着鱼脑袋,季淮生的手指咬破了。 “啊啊,我靠。”季淮生惨叫一声。 老板闻声掀开帘子走进来,看着他出了血的大拇指:“哎呀,被咬了啊?” 季淮生看着流血的手指,疼的不得了,感觉要马上止住血才行。 “快帮我止止血,老板。”季淮生把手指伸过去。 老板看着他,思索了一会:“我店里没有创可贴,要么你拿纸先包一包。” 季淮生摇了摇头:“纸巾不干净,细菌很多的。” 老板皱着眉看着季淮生,看着那些鱼,心里都烦躁的不得了,干活不行就算了,最后一条了,还被咬伤了。 “那你说怎么办。”老板语气有些不好了。 “你快给我止止血。”季淮生把手伸到老板嘴跟前。 老板瞪着眼睛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脑子不正常的,正准备开口帘子被人掀开了。 第117章 陆瑾安,放手吧。 老板抬眼看了看,一个高大帅气西装革履的男人掀开帘子走进店里。 陆瑾安看着一脸懵的老板,和伸着手并没看到自己走进来的季淮生。 他走到季淮生跟前,看了一眼季淮生受伤的手指,瞬间火冒三丈。 “季淮,你这又是怎么了?”陆瑾安抓着季淮生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心疼又愤怒地看着流血的大拇指。 “陆,陆瑾安,你怎么来了?”季淮生这才回过神来,说话磕磕巴巴。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伤口,沉声说:“接你下班,你这个要去打针。” 他解掉了季淮生身上的围裙,动作里都是怒气,老板识趣的把季淮生的外套拿来。 陆瑾安给季淮生把外套穿好,拉着人就要离开。 “工钱还没给呢。”季淮生坚如磐石一动不动。 陆瑾安蹙着眉看着他一脸无语。 老板见状连忙抽屉里拿出两百现金,塞在季淮生口袋里,想马上送走这尊大佛。 季淮生拿了钱才跟着陆瑾安离开,上车之前还听到了老板说,他明天不用来了。 这是又又失业了,季淮生心里想。 老板看着那一辆开走的白色宾利,出了一身的虚汗。 陆瑾安一路上阴着脸不说话,季淮生也没有说话。 他腰酸背痛累的不得了,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假眯,受伤的手搭在腿上。 陆瑾安带着季淮生去打了一针破伤风,一肚子气发都发不出来。 每次上班都要受点伤,赚了两百块的窝囊钱,打针花了将近一千块,人又累成这样。 还弄的满身都是浓烈呛人的鱼腥味。 陆瑾安真的是连车都想当街扔掉。 季淮生这个家伙,当金丝雀养在家要啄人,放他出去又每次带着伤回来。 就这样还想要自己的两千万,还想着离开。 他刚刚把手递在老板面前是想干什么。 “你刚刚把手递过去想做什么。”陆瑾安问。 季淮生微微得睁开眼,模糊地看了看他:“止血。” 陆瑾安怔住,顿了顿问:“怎么止血?” “想让他用口水给我消消毒。”季淮生说的平常,好像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陆瑾安顿时感觉到离谱至极。 他用力的捏着季淮生的脸沉声说:“你脑子是不是不好?让别人用口水给你止血,你不怕别人把你当神经病。” 季淮生被捏的吃痛,烦躁得掰开陆瑾安的手:“你才脑子有病,宁可之前就这样给我止血的。”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打了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怔怔地看着他。 “停车干嘛?”季淮生蹙着眉看着他。 “宁可为什么这样给你止血?”陆瑾安阴沉的看着他。 季淮生现在饿的很手又疼,只想着马上回去吃饭。 顿了顿说:“就我削土豆把手割了,家里没创可贴,就这样啊!” “只是这样?”陆瑾安依然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盯穿。 “不然呢?你不会怀疑我跟宁可有什么吧?你有病吧,老子是直男。”季淮生烦躁的推开陆瑾安。 陆瑾安听到直男这两个字,气的简直都要原地爆炸。 他捏着季淮生的下颌,狠狠吻了一下,声音阴冷地说:“昨天是谁紧紧抱着我,不让我走的,是谁嘴里一直叫我的名字,不让我离开的?” 季淮生喘息着看着陆瑾安,陆瑾安看着无比的愤怒,还死死的捏着他的下颌。 他被捏的生疼,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他收了收脾气:“陆瑾安,我好饿……” 陆瑾安皱了皱眉慢慢松开他,呼了一口气才重新把车开出去。 这个点又有点堵车,陆瑾安本就心里烦躁此时更加的心烦。 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一定会被季淮生气死,或者被季淮生激怒上头直接把他掐死。 季淮生这个人总是知道怎么激怒自己,总是知道往他哪里捅刀子,知道捅哪里会让他痛。 算了吧陆瑾安,放过他吧,也放了自己吧,爱又怎样呢。 都到这一步了,季淮生还在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直男。 陆瑾安想起昨天那样主动的季淮生,那样性感情动的季淮生,他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以为季淮生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季淮生不是一块冰,他在火热也化不了他,他是一块铁,冻的他生疼又砸的他满身伤痕。 陆瑾安,你只是他想泄欲时候的工具而已。 他讨厌你他讨厌你关着他,讨厌你管着他,所以他只有对你才会这样的暴躁不可理喻。 季淮生对宁可,从来都不会这样。 俩人到家前后各自下了车,陆瑾安没有理会季淮生。 季淮生刚进门就看到保姆已经做好菜了,很丰盛他爱吃的几样都有。 他火速的去洗了个手,一屁股坐在餐桌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 陆瑾安默默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了一会,全程一句话没说,随后起身离开回到卧室。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的背影撇了撇嘴。 等陆瑾安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陆瑾安手上拎了行李箱。 季淮生心头一震,他又要出差吗,明天就是元旦了,元旦也要出差么。 他起身走到陆瑾安的身边,捏着拳头看着他:“你,又要出差了么?” 陆瑾安没有看他,心里觉得酸涩又抽的心疼:“卧室的床柜头上,有一张卡,里面有两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如果你想继续住在这里,就住着,阿姨和管家会一直都在,如果你不想住这里,可以去找个自己喜欢的房子住。” 季淮生突然心头一紧,瞬间有些呼吸不上来,心跳很快又特别难受,喉咙也被堵住似的。 他看着陆瑾安的眼睛,磕磕巴巴的说:“什么,什么意思?你,你意思是,我可以提前拿钱离开?” “嗯。”陆瑾安咽了咽口水,把眼睛里那股酸涩也一并吞进肚子里。 “但是,我的工作并没有做完。”季淮生声音变得有些虚,蹙着眉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看着门口的方向,他从卧室出来就没有看过季淮生一眼。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不需要了,已经够了。” 季淮生怔愣住心好像空了,此刻他好像身处冰窟,整个人都已经被冻住。 “我放过你了,季淮。”陆瑾安说完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得往门口走去。 季淮生倾身往前,想伸手抓陆瑾安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个落寞又坚决的背影,停在了原地,他不敢追出去。 陆瑾安的步子走的很快,像是逃离一般的离开了这个家,没有回头看季淮生一眼。 他走了?陆瑾安走了,他就这样走了,他说放过自己了。 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季淮生,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两千万不是也给你了,这里还可以让你继续住,你如愿了你终于解脱了,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季淮生颤颤巍巍的走回卧室,他看到了床头柜上面的那一张卡,那张深蓝色的银行卡。 他打开衣柜的门,衣服都带走了,只留下一件他穿过好几次的那件黑色中长款大衣。 他抓着那件衣服的袖子嗅了嗅,没有一点点陆瑾安的味道。 为什么什么味道都没有,是真的什么都闻不到了么。 陆瑾安坐在驾驶座,胳膊撑在方向盘上,他把头埋进臂弯里,眼泪不住的滑落下来,掉在他的裤子上。 哭什么陆瑾安,是你自己要离开的,你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既然决定不再纠缠他了,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潇洒一点。 虽然他不喜欢你,但是说到底,陆瑾安,你还是得到了他不是吗,除了他的心没有得到,其他的不都一一得到了吗。 得到了季淮生的人,也得到了他给的所有伤害。 他让你知道爱与痛的感觉,他让你懂了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让你懂了,感情不是只有一厢情愿的付出就可以的。 陆瑾安放手吧,远远的看着他就好。 如果自己的离开能让季淮生开心,能让他不要每天都那么烦躁,那就放下吧。 你想给他的爱,从来不是痛苦的枷锁。 陆瑾安抹了抹眼泪,开车回到了那个很久没回去的家。 第118章 季淮生发烧。 到家的时候,陆绍阳正在客厅看电视。 “爸。”陆瑾安拉着行李箱跟陆绍阳打了个招呼。 陆绍阳看了一眼陆瑾安的行李箱:“怎么,吵架了,所以回来了?” 陆瑾安没说话,顿了顿说:“我先上楼了。” “明天去你徐伯伯家吃饭吧。”陆绍阳说。 “什么意思?”陆瑾安问。 陆绍阳抬眼看了看他:“你徐伯伯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你们小时候不是关系挺好的,还是那么多年的同学,去吃个饭。” “徐鸢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陆瑾安淡淡地说。 “昨天刚下飞机,本来打算一会给你打电话的,刚好你这不是回来了。”陆绍阳看着电视,语速平常的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知道了,明天下班会过去,到时候酒店位置发我一个。” “已经定好了,去我们家的酒店吃饭,离你房子最近的那个。”陆绍阳关掉了电视,站起来拍了拍陆瑾安的肩膀。 “好了,早点去睡觉吧,眼睛这么红,最近工作很辛苦吧。”陆绍阳关切地看着陆瑾安。 “我上楼了,爸,你也早点休息吧。”陆瑾安说罢就上了楼,行李箱直接放在了楼下的客厅。 徐鸢是陆瑾安小学时期,和初中时期关系最好的朋友。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青梅竹马,但是在陆瑾安和徐鸢的眼里,他们只是互相取暖的好朋友。 高中以后两个人就不在一个学校了,但是会经常见面,聊聊天,偶尔去吃个饭, 还有人拿他们俩人调侃过,说他们郎才女貌特别般配。 徐鸢是第一个站出来否认的,徐鸢喜欢女生。 也是因为徐鸢喜欢女生,陆瑾安才在高中时候发现了自己对季淮生的感情。 徐鸢那时候还鼓励陆瑾安去表白。 但是陆瑾安那时候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也挤不进季淮生的生活。 那时候还被徐鸢嘲笑自己是胆小鬼,她在高二的时候就勇敢跟自己的学姐表白了。 尽管那个学姐不喜欢女生,把徐鸢拒绝了,但是徐鸢还是成为了那个学姐的好朋友。 如果自己当时也能勇敢的跟季淮生表白,那会不会现在也可以变成他的好朋友,而不是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洗完澡躺在床上,陆瑾安给保姆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关注一下季淮生的状态。 保姆在电话里说季淮生的状态很不好,晚上去敲门也没反应,说正准备第二天给陆瑾安打电话。 陆瑾安挂完电话,穿着睡衣开着车就离开了家里。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他走到卧室门口拧了拧门把手,拧不开,被反锁了。 他去对面的房间拿来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关灯,他走到床边,季淮生皱着眉躺在床上,脸有些红扑扑的。 他坐在床沿摸了摸季淮生的额头,发烧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发烧了,白天都没事。 季淮生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应该是洗澡的时候弄的,他拉开抽屉找了一个创可贴给他贴上。 又去倒了一杯水,去医药箱拿了退烧药,准备喂季淮生吃药。 他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季淮生病的迷迷糊糊不肯张嘴。 陆瑾安只能捏他开他的下颌,他把药放在季淮生的舌头最深处。 自己喝了一口水给季淮生渡喂进嘴里,抬了抬他的下巴:“咽下去。” “嗯……”季淮生意识不清醒的嗯了一声,把药吞下去。 陆瑾安把人放平,钻进被窝里抱着他,身上烫的不得了。 这是季淮生身上最热乎的一次,却是人在发烧。 他吻着季淮生的耳朵呢喃:“怎么病了呢。” 季淮生转了个身抱着他,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人依然还没有醒。 是自己做的太狠了,所以季淮生发烧了么,为什么会现在才发烧呢。 陆瑾安……陆瑾安……季淮生含糊不清的呢喃。 陆瑾安摸了摸他的脸:“我在,我在这里。” 过了很久陆瑾安才发现季淮生是在说梦话。 为什么会在梦里喊自己的名字呢? 是在梦里也讨厌自己吗,所以在梦里也要骂自己。 他不停的摸着季淮生的脸颊,突然摸到一股温热,他掰着季淮生的脑袋看了看。 季淮生哭了,怎么流泪了,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流泪。 原来梦里的自己也会让季淮生伤心流泪。 陆瑾安你看看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别哭,不要哭。” 陆瑾安一下一下吻着他的眼睛,把他搂的紧紧的。 过了很久,季淮生没有再哭了,眉头也皱的没那么厉害了。 陆瑾安守了他一夜,一晚上给季淮生量了好几次温度。 直到天快亮了,他的温度才降到37.8度,陆瑾安在季淮生醒来之前提前离开了。 离开前吩咐了保姆,告诉保姆季淮生生病了,让保姆督促他按时吃药,量体温,做点有营养的,隔两个小时要给自己报备情况。 陆瑾安临走前,又提醒保姆不要告诉季淮生,自己回来过。 保姆看着陆瑾安穿着睡衣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119章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爪? 贺林早上醒来的时候,伸手摸了摸旁边,没有人。 今天元旦,贺林公司放假了,他自然也跟着放假了。 “老公,老公!!!”贺林扯着嗓子朝门口大声的喊。 宁可拿着铲子走进卧室,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贺林:“哥哥,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我老公。” 贺林笑了笑,朝宁可张开双臂:“来,老公抱抱。” 宁可皱着眉,叹了口气走过去。 贺林两手环住他的腰,嗅了嗅他的味道。 “就是这个味道,闻一闻神清气爽。”贺林用力的吸着鼻子。 他抬眼看着宁可,笑着说:“小乖大早上在做什么好吃的?” “你猜。”宁可垂眼看着贺林,笑的满脸温柔。 “等我起来,我给你一起做。”贺林起身穿上鞋,弯着腰抱起宁可,亲了亲他的脸。 宁可突然被抱起来,差点没反应过来,赶紧搂住他:“刚起床劲都这么大啊。” 贺林抱着宁可朝客厅走去,勾着唇说:“我力气大不大,你不是最应该知道么?” 宁可咬了贺林的脸一口:“你还好意思说么,那么粗鲁。” “那我下次温柔点,好不好?”贺林坏笑着吻了吻宁可的唇。 “别闹了,赶紧把我放下来。”宁可挣了挣。 贺林把人抱在灶台前,看着锅里冒着咕嘟咕嘟的热气。 “哟,这是给老公做鸡爪呢。”贺林看着那一锅的鸡爪,眼睛都亮了。 “嗯,我看你每次去食堂,只要有鸡爪,你都要吃。”宁可搂着贺林的脖子笑着说。 贺林闻了闻说:“快,小乖,赶紧翻翻,等下糊了。” “那你放我下来。”宁可说。 贺林搂紧人:“就这样翻。” 宁可嗤笑了一声:“那你可得抱紧我了,不要把我掉锅里。” “那怎么会,老公可是少林寺练过的。”贺林得意的说,宁可拿着铲子把锅里的鸡爪翻了翻。 “对了,高铭阳,找过你吗?”宁可突然问。 贺林点了点头:“找过了,照片都删了,备份也拿回来了,别担心。” 宁可皱了皱眉:“那……照片。” “我没看,连u盘一起销毁了。”贺林亲了亲宁可的脸,用脸安抚似的蹭了蹭他。 宁可鼻子有点酸,眼睛有些模糊,泪水慢慢的泛起。 “憋回去!不许哭出来,留着该哭的时候哭。”贺林蹙着眉亲了亲宁可。 宁可眼泪还没掉出来,就被他气笑了:“你不正经。” 贺林把他往上颠了颠:“就我们俩在家,怎么还要假正经吗?家是用来放松的,小乖别害臊。” “累不累,哥哥,放我下来吧。”宁可埋在贺林的脖子里说。 贺林嗤笑着说:“不累,你这点分量,我可以抱一天。” “你再抱下去,鸡爪就要熬化啦。”宁可挣了挣要下来。 贺林听到鸡爪要化了,才把人慢慢的放下来。 宁可刚站稳,贺林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陆瑾安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跟宁可说,今天让宁可陪季淮生吃晚饭,说今天是元旦。 贺林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陆瑾安。 “瑾安,什么意思?你今天不跟季淮生一起吃饭吗。” “我今天有事,要跟我爸去吃饭,我,搬回家了。”陆瑾安在电话那头说,声音听着沉沉的。 “搬回去了?分手了你们?”贺林惊讶地问。 陆瑾安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不算分手,其他就不说了,晚上你跟宁可,陪他吃饭就可以了,他的刚发过烧,不要带他吃太辣或者太咸的。” 贺林看了宁可一眼,宁可正转过身看着贺林打电话。 “行,我知道了。”贺林刚说完,陆瑾安就挂掉了电话。 “陆瑾安从大平层搬走了。”贺林对宁可说。 宁可拿铲子的手抖了抖,面色着急地看着贺林:“他们,怎么了?” 贺林摇了摇头:“不太清楚,瑾安让我们今天陪季淮生吃饭。” 宁可心不在焉得点了点头:“今天是元旦,我哥没有亲人了,陆瑾安不在的话,我是要陪我哥吃饭的。” “哥哥,你把鸡爪盛出来,我去给我哥打个电话,碗在下面的柜子里。”宁可放下铲子,去卧室里拿手机。 贺林摇了摇头,拿了个大碗,把火关掉,把鸡爪盛到了碗里。 他看着那一碗鸡爪出了神,陆瑾安怎么突然想通了,这么多年都想不通,怎么突然舍得放手了。 既然都放手了,还要操心人家一个人过节孤单不孤单,也不知道季淮生晚上要给自己什么窝囊气受。 他本来打算晚一点给家里打个电话,带宁可回家吃晚饭的。 昨天晚上情到浓时连哄带骗的,宁可才答应他跟自己回家,结果陆瑾安一个电话就打破了他的计划。 第120章 都山路十八弯了,还直男。 宁可打完电话从卧室出来,一脸的愁容。 “怎么了?他不愿意?”贺林坐在沙发上问。 “没有,同意了,来家里吃,听着不是很开心。”宁可坐在贺林的身边,满脸的担忧。 宁可靠在贺林的身上,贺林顺势搂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说我哥,真的是不喜欢陆总吗?”宁可垂着脑袋问。 贺林抿了抿了唇:“得了吧,我看他不要太喜欢。” “我哥说他是直男。”宁可抬眼看着贺林。 贺林捏了捏宁可的鼻子笑着说:“都山路十八弯了,还直男。” 宁可怔愣不解地看着贺林:“你怎么知道?” 贺林嗤笑着说:“你还记得上次在瑾安家吃饭吧?我不过就是给瑾安夹了个菜,你看看他气成什么样了。” 顿了顿又说:“还有他故意给你加菜,不就是为了气瑾安吗?大小姐脾气,作罢了,现在好了,把瑾安作走了,能开心吗?” 宁可推了贺林一把:“你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贺林重新搂住宁可,哄着说:“哪有幸灾乐祸,我这是在说事实,你晚上好好劝劝他,别再老揪着自己是直男这件事了,不然瑾安这么优秀的男人,可就真被人抢走了。” “知道了,哥哥,那我也要看紧你。”宁可笑着说,紧紧得勒着贺林。 贺林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我跑不了,绳子在你手里,你扯一下我就回来了。” “绳子……你是狗吗?”宁可笑的开心的不得了。 “是啊,你的狗,汪汪汪……”贺林叫了几声,还学着狗似的拱了拱宁可的脖子。 宁可的笑声充满整个房间:“别,哥哥,太痒了走开啊。” 贺林不管不顾的拱着宁可,鼻子使劲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哥哥,你不吃鸡爪吗?晚上我哥来了,你可就吃不到了。”宁可被拱的晃来晃去,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 贺林突然反应过来,才老老实实的把宁可抱下来放在沙发上,伸手就拎了一只鸡爪。 “嗯嗯呜~好好吃。”贺林竖着大拇指眼睛亮亮的看着宁可。 宁可抿着唇笑的甜蜜:“这是我最拿手的菜。” 贺林怔了怔:“真的假的?” 宁可用力点点头:“真的,就是鸡爪太贵了,以前舍不得买,偶尔吃吃,然后啃鸡爪又费时间,我休息的时候才会做来吃。” “小乖,以后想吃什么,跟哥哥说,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贺林抓着宁可的手亲了亲。 宁可蹙着眉嫌弃的看了看:“都是油。” “嫌弃我啊?那我得来亲亲了。”贺林说着人就凑过来了。 宁可双手捂住一整张脸,拼命的摇摇头,声音从指缝中传来:“不要,真的不要。” 贺林看到他的巴掌脸忍不住笑了:“逗你呢,我还没刷牙呢,不亲你嘴嘴。” “不过你这手艺跟谁学的呢?”贺林吃着也不耽误说话。 宁可说:“我刚出来时候在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板家做服务员,跟着学的,后来自己改良了一下,就是你现在吃到的这个味道啦。” 贺林听到服务员时候,心里疼了一下,那时候的宁可才十六岁。 十六岁他的小乖就在为生活奔波了。 “小乖,真能干,比我优秀多了,我十几岁时候还在跟人打架呢。” 贺林低着脑袋扯过垃圾桶把骨头吐进去。 “哥哥,不用安慰我,我没觉得苦过,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宁可摸了摸贺林的头发。 贺林转过脑袋看着宁可,勾着唇说:“哟,还学会撸狗了。” “出去别这么说,狗啊狗的,好歹是贺总呢。”宁可打趣了他一句。 贺林歪着脑袋看着宁可:“那有什么,我爸是出了名的老婆奴。” “你妈妈是女的,我是男的,你这样宠我别人会笑话你的。”宁可一本正经的说。 “扯什么蛋,我喜欢谁宠谁,是头驴那也是我愿意,管什么男女,以后再这样说话我可要收拾你了。”贺林捏了宁可的屁股一把。 宁可看着贺林,贺林真的是一个很温暖,很热烈的人。 他看起来好像毫无保留的在对宁可,贺林也确实是毫无保留的在对宁可好。 宁可晚上睡着的时候,贺林偷偷的打开了他的手机,加了他大哥的微信。 他让宁可的大哥以后有什么事,或者家里有什么事,直接跟自己联系。 当天宁可的大哥就狮子大开口问贺林要了钱,贺林直接转了十万块钱过去。 那天贺林才知道,宁可家里这个大哥是吸附在他身上的吸血鬼。 他那天鬼使神差的翻了宁可跟他大哥的聊天记录,两三年的时间,除了隔一段时间发来的要钱微信,什么话都没有。 就连宁可有一次生病,说去医院花了不少钱,让他大哥等一等,那个吸血鬼都只是烦躁的催他快一点,没有问过一句宁可身体怎么样,为什么生病了。 那段时间,应该是宁可跟高铭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宁可肯定经常会去医院,那时候的宁可是靠着什么坚持下去的,是什么支撑他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勇敢的活着。 在那样一个恶魔的手里被伤害,被长时间殴打,他的宁可这么乖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那种畜生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贺林没有告诉宁可,高铭阳来找贺林换照片的那天,贺林踢断了高铭阳一条小腿骨,折了他一只手腕,让他去住了一段时间医院。 没有废了高铭阳,纯属是法律不允许,不然贺林真的想让他断子绝孙,这种劣质基因,也没什么延续的必要。 “小乖,我们再去睡会,晚点起来我们一起去买菜,然后再叫你哥过来。” 贺林摸了摸宁可的脸,把碗里的鸡爪端起来放进了冰箱里。 等贺林去洗漱的席间,宁可稍微收拾了下厨房,收拾完两个人就又回卧室睡了个回笼觉。 第121章 别作了,大少爷。 季淮生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外面晒进来的太阳出神。 保姆给他切了点水果放在茶几上,两三个小时了愣是一口都没有吃。 “季先生,该吃药了。”保姆手上拿着药,端着一杯水递在季淮生眼前。 季淮生抬眼看了看她:“阿姨,我昨天真的是自己吃药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烧糊涂了,我给你拿进去,你自己爬起来吃的。”保姆笑了笑尴尬地说。 季淮生茫然得点了点头:“阿姨,你今晚回去跟家人过节吧,我去朋友家吃晚饭,不用看着我了。” 保姆叹了口气说:“那你让朋友来接你吧,我看难有人接你,才能放心。” 季淮生嗤笑了一声:“阿姨,你说陆瑾安真是个大善人,他人都走了还让你这样照顾我。” “先吃药,孩子。”保姆把杯子放在季淮生的手里,顿了顿又说:“陆先生,很在乎你。” “哦,是吗?还不是走了。”季淮生抬起头,滚了滚喉咙吞了药。 保姆又叹了一口气:“季先生,你拿对我这个老婆子的态度对陆先生,陆先生也不会伤心离开。” 季淮生不解地看着保姆,蹙着眉:“伤心?他很伤心吗?” “季先生啊,陆先生昨天走的时候,看着很是难过,他平时的背都是挺得直直的,昨天看着垂头丧气的,你没看出来吗?” 保姆一脸地无奈,她看不懂季淮生对陆瑾安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季淮生呆呆的没说话,昨天晚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躺在床上就止不住的流泪。 不知道流了多久,他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人也很没力气,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他觉得睡的很热,又感觉像是被人抱着,他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但是早上睁眼醒来的时候只是他一个人。 然后保姆就告诉他,昨天晚上自己发烧了,她来敲门没反应,所以拿钥匙开了门,还说他自己爬起来吃了药,但是季淮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瑾安从昨天离开到现在,一个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打开微信聊天记录,手指来回划拉,满满的都是白底黑字,偶尔有几句绿色的字,还都是他骂陆瑾安的,不是骂他大傻逼就是说他烦死了。 这下好了,陆瑾安彻底安静了,不烦自己了,季淮生你怎么还不走呢。 拿着你的两千万走,为什么还赖在这里呢,有骨气的话昨天陆瑾安前脚走,你后脚就应该离开了。 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陆瑾安,都是陆瑾安对自己的好,都是陆瑾安的一颦一笑。 季淮生给宁可发了一条信息,让宁可来接自己,说保姆看到有人来接才肯让他出去。 宁可正在厨房里倒腾买回来的菜。 手机响了他打开就看到两条信息,一条是同事发来的,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他点开照片看了下,是一个女生的背影,挽着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个人是陆瑾安。 宁可心头一紧,又看了一眼季淮生的消息。 “哥哥,你开车去陆总大房子家接下我哥。”宁可转过身对摘菜的贺林说。 贺林看他一脸奇怪的表情问:“怎么这个表情?” “同事发了一张照片,是陆总和一个美女挽着手的照片。”宁可脸上的表情难看的不得了。 “不可能,瑾安不会找女朋友的。”贺林摆了摆手笑着说。 宁可把手机里那张照片点开递给贺林,贺林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我靠了,真的是瑾安,这谁啊。”贺林疑惑不得了。 宁可摇了摇头,催促道:“你赶紧先去接我哥。” 贺林点了点头,起身亲了亲宁可:“乖,别着急,我晚上抽空去问问瑾安。” 贺林安抚完宁可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他开着车在去陆瑾安家的路上,越想越郁闷,就忍不住给陆瑾安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一会才接通,陆瑾安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贺林,什么事?” “瑾安,你那边什么情况?你跟女人去吃饭了?”贺林问。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陆瑾安声音低沉的说。 “我操,你不是吧,你这不地道啊,让我们陪季淮生吃饭,你去跟女人吃饭。”贺林语气不悦地说。 陆瑾安语气冰冷地说:“别瞎说,徐伯伯的女儿,算我的发小,我爸跟他爸今天也在。” 贺林更急了:“这更过分了,你这是相亲局啊。” “贺林,听得懂人话吗?她喜欢女生。”陆瑾安压低声音说。 “那也不妨碍你们组相亲局,你们没这想法,很明显你爸和他爸有,兄弟你自求多福吧,宁可已经知道了,季淮生说不定也知道了。” 贺林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陆瑾安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道:“无所谓,他不会在乎的。” “行吧,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看到季淮生了,难得一副衰样,看着可真解气。”贺林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他朝季淮生按了按喇叭。 季淮生看到那辆跟贺林一样扎眼的红色保时捷,拧着眉走过来,打开副驾驶上了车。 贺林抬着下巴瞥了季淮生一眼,季淮生系上安全带一言不发。 “看见了吧,小乖专属座位。”贺林指了指季淮生面前的贴纸。 季淮生看了一眼,嫌弃地说:“恶不恶心,你这副驾驶都坐过多少人了。” “瞎说什么呢,之前我都不让人坐副驾驶的,都坐后排的,按道理你也得坐后面去,看你是宁可他哥才让你坐的。” 贺林转着方向盘掉了个头,都没看季淮生一眼。 “我还不想坐呢,你停车我坐后面。”季淮生说。 贺林啧了一声:“别作了,大少爷,大小姐,我可不是陆瑾安。” “是你自己提的。”季淮生靠坐在椅背上。 贺林看了看他泛白的嘴唇,和没气色的脸:“你这模样还真是千年见一回。” 季淮生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丧呗,破产了都没见过你这么丧,现在看着魂不附体似的,怎么灵魂跟着陆瑾安回家了?”贺林勾着唇笑着说。 “跟他没关系。”季淮生有点心虚地说。 贺林摇着脑袋:“行吧,你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呗,他跑了就跑了。” 季淮生目视着前方一言不发,他无力反驳,好像魂魄真的像是跟着陆瑾安离开了一般。 第122章 人家陆瑾安今天都去相亲了。 贺林看着发呆的季淮生又道:“人家陆瑾安今天都去相亲了。” “什么?”季淮生心尖突然猛的刺痛,他怔怔地看着贺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贺林转过脑袋看着他:“又跟你没关系,激动什么劲,他相亲不正好,成了家就再也不会来烦你了,瑾安是很有责任心的人,即使结了婚不爱人家,也会对人家很好的,肯定不会再来烦你的,” 季淮生的心里,像是被一万根针同时刺穿,喉咙也像吞了几百根针一样痛,痛的他瞬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陆瑾安去相亲了,什么时候决定的,是因为决定了相亲所以才回去的么。 他说他不是gay,他只喜欢自己,所以如果自己不接受他,他还是会喜欢别的女人的,是这个意思吧。 贺林说,他还会对别人很负责,对别人很好,会比对自己还好那种好吗? 他也会抱着别人睡觉吗,会给别人暖手,给别人暖脚,会吻去别人的眼泪吗? 会喂别人吃饭,会给别人送饭,会把别人抱在怀里哄。 也会给别人撑腰,保护别人,也会在别人脚起泡的时候抱着别人上车。 陆瑾安,也会把自己整个人也交给别人,也会在那时候深情的搂着别人,一声一声的喊吗? 也会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给别人揉肚子吗?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陆瑾安跟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有对自己的那些好,是不是都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原来陆瑾安对他这么好,原来陆瑾安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所以自己喜欢陆瑾安吗?还是只是习惯陆瑾安了对自己好? “嘿?发什么呆呢,到了。”贺林在季淮生眼前挥了挥手。 “又灵魂出窍了?”贺林看着慢慢转过来脑袋的季淮生说。 季淮生一脸懵,然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先上楼,我去停车。”贺林说完就开着车去找停车位了。 季淮生看着这个破烂小区,快两个月没来了。 小区没什么变化,只是季淮生此刻的心境变了。 第一次进梅花小区的时候,满身嫌弃和满腔抱怨,这一次进来却是一脸茫然。 贺林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季淮生还站在楼下。 “怎么不上去?”贺林问。 季淮生说:“太高了,我爬不动。” 贺林嗤笑一声:“你之前怎么爬的?” “之前都是宁可拉我上去的。”季淮生看着贺林说。 贺林呲着牙摇了摇头:“啧,大小姐你真是,别指望我拉你。” “那你叫宁可下来。”季淮生淡淡地说。 贺林凑近季淮生,歪着脑袋看了看他:“那现在是我宝贝儿,还给你当牛马呢?” 贺林脱下了外套,递过去一个角:“拉着。” “拉着衣服?不会断吗?”季淮生怀疑的捏住衣服。 贺林拉着季淮生往上走:“又不是纸糊的,使点劲。” 季淮生皱着眉抬眼看着他:“我没劲,我还在发烧。” “发烧?行吧,早说啊。”贺林拿衣服裹住季淮生的手腕,把人拉上去。 季淮生看到这个行为忍不住揶揄贺林:“这么守身如玉,当初睡那么多干嘛,现在装什么干净。” “你懂个屁,这叫边界感。”贺林拉着季淮生往上走,他发现季淮生真的是一点劲不出。 宁可那么瘦,天天还得拖着季淮生上楼,还得天天伺候他照顾他。 幸亏他被陆瑾安弄走了,不然不得天天让宁可伺候他。 这陆瑾安现在又跑了,季淮生不会返回来再赖上宁可和自己吧。 这个季淮生,明明就喜欢陆瑾安,怎么就死不承认呢。 这直男包袱是非背不可吗?一根筋的玩意。 贺林使出了牛劲才把季淮生拉上六楼。 他看了季淮生一眼,真想再给他一脚踹下去,拉他上来还一副臭表情。 陆瑾安该不会是被季淮生这张臭脸给吓走的吧。 贺林麻溜的拿钥匙打开了门,季淮生抬眼看了看,里面那个破木头门居然换掉了。 “进吧,少爷。”贺林做了个手势,请季淮生进屋。 季淮生面无表情,面色苍白的抬脚走进了客厅,没给贺林一个眼神。 贺林剜了一眼季淮生的背影,走进来轻轻的带上门。 宁可听到关门声,转过身就看到了毫无生气的季淮生。 “哥,你来了,快坐。”宁可放下手里的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着季淮生的胳膊坐在沙发上。 季淮生抬眼环顾了一圈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老房子,感觉这个房子里充满了人气。 “你又住回这里了。”季淮生收回眼神看着宁可淡淡地说。 宁可点了点头:“嗯,哥,我住回来了。” 贺林一进门就去了洗手间,这会刚出来就看到季淮生意味不明的看着宁可。 “住回来伺候贺林?给他做饭洗衣服吗?”季淮生说。 “季淮生,你瞎说什么?你当我是你吗?”贺林站在沙发后面看着季淮生的后脑勺说。 宁可看了贺林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又对季淮生解释说:“哥,你误会了,他照顾我的,平时做饭也是一起的,今天是因为你要来,所以我让他接你的。” 季淮生怀疑的眼神看着宁可,似乎有些不相信。 贺林走到沙发边上解掉宁可的围裙:“别跟他解释了,他谁都不信。” 宁可蹙着眉看着贺林,贺林把围裙系到自己身上就去择菜了。 “演的真像。”季淮生看着贺林的背影说。 宁可有些无语,季淮生有时候就是很执拗,他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观。 “哥,你觉得我会撒谎吗?我没骗你,真的都是他在照顾我,每天给我买早饭,接送我下班,给我买好吃的,有时候我上班累了他会背我上来,还会给我捏脚,帮我洗澡,吹头发,我只是偶尔给他做一次他爱吃的菜,真的。” 季淮生眨着眼睛看着宁可,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行吧,我信你,别被他欺负就行。” 宁可看季淮生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笑脸,想着怎么能逗他笑一下。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宁可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点开。 第123章 我,我喜欢陆瑾安吗? 同事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在酒店餐厅包厢里的照片,陆瑾安和陆瑾安的爸爸坐在一起,还有两个背影,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披肩发的女生。 宁可正在发懵,转过头就看到季淮生死死的盯着那一张照片。 季淮生立马把头偏过去不让宁可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的心彻底跌落到谷底,如果刚刚听贺林说那些话,只是心痛难忍的话,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心痛的快死掉了。 宁可抓着季淮生的肩膀转过来,声音着急又带着安慰:“哥,你别乱想,可能只是跟朋友吃个饭。” 季淮生的头始终不肯转过来,死死的看着那面墙。 宁可捧着他的脑袋转过脸:“哥,你转过来,我跟你聊聊,你不能再这样躲着了。” 季淮生抬手抹了一下,缓缓得转回脑袋,低垂着不对上宁可的视线。 贺林转过身,看了宁可一眼:“小乖。” 宁可抬眼看着贺林,贺林朝宁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季淮生去卧室聊。 宁可冲贺林点了点头,对季淮生说:“哥,我们进房间聊会,这一会油烟大。” 说罢他就拉着季淮生的胳膊起来,把人拉进了卧室带上门。 他让季淮生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顿了顿说:“哥,晚上吃完饭,去找陆总吧。” 季淮生摇摇头不说话。 “哥,你喜欢陆总,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宁可抓着季淮生的手用力的握着他。 季淮生慢慢得抬起头,看着宁可,眼睛湿润声音低哑地说:“我,喜欢陆瑾安吗?” 宁可用力点了点头:“当然啊,”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你喜欢他的话,那肯定是你疯了。” “可是,我是直男,我怎么可能喜欢陆瑾安呢。”季淮生皱着眉说。 “哥,你能不能醒醒,你真的喜欢过哪个女人吗?你有患得患失过吗?你因为哪个女人失魂落魄过吗?不是你跟女人上过床,你就是直男,很多时候,对自己的性取向都是模糊的,但是生理反应,和情绪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你知道吗?”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丢了魂一样,你最难过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为什么陆总走了,你就跟失了魂一样,你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要钻钻牛角尖?” “你看看我,就我这样的人,我都敢去妄想那天上的月亮,你难道比我还胆小吗?陆总那么爱你,你知不知道,你上次捡垃圾那次,酒店被差评了。 他管理公司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一个差评,他那天还抱着你出去,都被家里被公司知道了,回去肯定被他爸骂了,公司里都风言风语的,都传到我们这些小喽啰耳朵里了,你知道陆总在公司每天面对什么吗?” “现在是年底,是漫亚酒店的旺季,最忙的时候,他每天真的很忙,有时候他一天要跑十来家酒店,陆总很累的,他一个大老板,又要开会,跑工地,签合同,应酬,可是他还是尽量的抽时间陪你,他对你那么好,那么纵容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真的看不到吗?” “这些我都是听酒店的人说的,光听我都觉得很累了,陆总有跟你说过累吗?你对他的那个态度,我看着都替陆总难受,实在因为你是我哥,不然你真的配不上陆总这份喜欢,都这样了,他都不值得你为他勇敢一次吗?” 宁可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都红了眼眶,他是真的很想叫醒季淮生。 因为他觉得季淮生是很在乎陆瑾安的,并且他以后再也遇不到比陆瑾安对他更好的人了。 脾气又这么差,又这么矫情,一天脸色可以变百八十次,说白了就是一身臭毛病,宁可真心的希望季淮生可以幸福。 虽然以前他觉得季淮生还是适合打光棍,别去祸害姑娘,但是现在宁可觉得,他要是真去打光棍,估计都不是被饿死就是因为脾气差被人打死或者打死别人。 季淮生听着宁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想起昨天陆瑾安早上走的时候,抱着他说他很累很累,那时候他是真的很累吧。 下班又马不停蹄的去那个腥臭的地方接自己下班,他并没告诉陆瑾安自己在哪一家,他肯定是一家一家找的。 但是他又把陆瑾安热生气了,说了什么把他生气了,是止血那件事吗? 还是说自己是直男那件事情,陆瑾安生气了。 或许是都有吧,他说了太多难听的话,他不知道陆瑾安到底是因为哪句话生气的。 或许那些话都让陆瑾安很生气,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在强忍着,终于在昨天爆发了,是这样吧。 “宁可,你说他爱我吗?”季淮生抬眼看着宁可,眼里都是泪水。 宁可心疼的不得了,蹙着眉看着他,抬手给他擦眼泪:“爱你,哥,他很爱你的,真的,没有人比他更爱你了。” “但是他昨天头也不回的走了。”季淮生的眼泪擦都擦不完。 宁可从来没见过季淮生流这么多眼泪,他都快急死了,手不停胡乱擦着:“哥,你别哭,别哭啊,你怎么知道,陆总不是等着你叫他呢,他主动那么多次,是个人都会累的吧,他也是人啊。” “你是说他在等我叫他,但是他今天去跟别人吃饭了。”季淮生开始哽咽了,鼻子也开始抽抽。 “哥,别哭了,吃完饭去找他,问清楚不就好了吗?”宁可抱住季淮生安慰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季淮生的鼻子都塞住了:“万一他,不理我呢,不喜欢我了呢。” “哥,爱这东西,哪能说给就给,说收回就收回,今天元旦,这么哭可不好。”宁可松开季淮生,看着季淮生赤红的眼睛说。 “嗯,让你看笑话了。”季淮生揉了揉眼睛,声音哑哑地说。 宁可笑了笑:“哥,咱俩之间哪说这些,咱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笑话谁。” “你看,眼睛都要肿了。”宁可歪着脑袋看了看季淮生的眼睛。 季淮生扯了个很牵强的笑:“谢谢你,宁可。” “我哥真是有长进了,都会说谢谢了。”宁可从抽屉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摸了摸不是很冰,他打开水递给季淮生:“来,哥,喝点水。” “抽屉里还放水呢。”季淮生嘟囔了一句。 宁可笑了笑:“嗯,贺林放的,晚上开空调睡觉有点干,他怕我渴,就备着了。” 季淮生又突然想起,陆瑾安也是这样的,半夜他渴了只要喊一声,他就会去给自己倒水。 自己人都不用睁眼不用起来,陆瑾安会把他扶起来,把水递在嘴边喂给他喝。 “哥,你坐会,吃饭再喊你,我跟贺林去做菜,这样我们可以早点吃饭。”宁可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宁可走到贺林身后搂住他:“哥哥,我来了。” 贺林转过脑袋看着他:“榆木脑袋沟通好了?” “不许这么说我哥,应该听进去一些吧,我已经尽力了。”宁可蹭了蹭贺林的后颈。 “这么护犊子,会这么护着我么?”贺林转着脑袋亲了亲宁可的唇。 宁可把下巴放在贺林的肩膀上:“那当然,我哥很顽固的,但是他刚刚说,他相信我说的,你对我好的事实。” “本来就是事实,他不信也是事实。”贺林低着头给鸡翅划了几个花刀。 “手艺见长啦,哥哥。”宁可低头看了看那几个鸡翅。 贺林把切好的鸡翅放进盘子里,笑着说:“本来也会,就是太久没做,生疏了,我妈特别爱做菜,但是嫁给我爸,就没什么机会做了,家里都有保姆。” “你妈妈真幸福。”宁可嘟着嘴说。 贺林也嘟着嘴:“我会比我爸做的还好的,你看着。” “清蒸鲈鱼,红烧鸡翅,红烧鸡爪,土豆炖排骨,蒜薹炒腊肉,还有一个青菜,一个汤,三个人吃够丰富了。”宁可看着备好的菜笑着说。 贺林转过身搂着宁可,委屈地说:“只有一个是我爱吃的,鱼跟排骨是季淮生爱吃的,那鸡翅是小乖爱吃的吗?” “嗯,鸡翅是我爱吃的,青菜我也爱吃,委屈你啦。”宁可主动吻了吻贺林。 贺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小乖,我最爱吃的就是鸡爪,剩下的菜我都可以吃,以后我们都做你爱吃的,可以吗?” “知道啦,我们快做菜吧,我答应了我哥,吃完饭带他去找陆总。” 宁可笑着催促贺林,两个人就开始分工在厨房忙活起来。 季淮生缓了一会,刚走出卧室,就看到两个和谐的身影站在厨房。 两个人时不时的凑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偶尔对视,俩人都露出甜蜜幸福笑容。 宁可比贺林矮五六公分,这样看着还挺般配的,贺林看起来确实很喜欢宁可。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贺林,或许之前的那个贺林,也是戴着面具的吧,或许他真的是误解贺林了。 一个连自己感情和心意都看不清的人,怎么能去对别人的为人评头论足呢。 怪不得陆瑾安之前说自己对贺林的了解太浅薄了。 跟陆瑾安那样的人做好朋友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呢。 第124章 朋友。 三个人这顿元旦晚饭吃的安静,吃的悄无声息。 宁可跟贺林默契的不得了,生怕两个人的互动刺激到季淮生。 季淮生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索然无味,此时正在垂着眼睛看贺林。 宁可看了季淮生一眼,又看着啃鸡爪停不下来的贺林。 “哥哥,别吃了,留一点给我。”宁可说。 贺林抬眼看了看宁可,吐掉了骨头:“行,那准备出发吧。” 他起身去洗了个手,贺林知道宁可的意思,季淮生大概是如坐针毡,一分钟也不想再等了。 “哥,吃饱了吗?”宁可看着季淮生问。 季淮生点了点头:“饱了,走吧。” 贺林拿着车钥匙晃了晃,季淮生起身时候差点没站稳,宁可扶着他一起往门口走去。 三个人下楼后,贺林就开着车带着两个人去了陆瑾安家的老宅。 路上有点堵,宁可坐在副驾驶,在后视镜里看着后排的季淮生。 季淮生有气无力得靠在椅背上,宁可有些心疼。 “他发烧了,晚上应该温度又高了。”贺林对宁可说。 宁可愣住:“我哥发烧了?” “嗯,不过我看他精神还行,没事,你别担心。”贺林抓着宁可的手捏了捏。 车里瞬时间又安静了,贺林今天看季淮生情绪不高,也就没太烦人说太多的话。 开了大概半个小时,贺林把车停在了陆瑾安老宅门口。 后面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哥,到了。”宁可转过脑袋对季淮生说。 季淮生缓缓的抬起眼皮:“哦,到了?” 贺林从后视镜里看着季淮生:“我问过瑾安,他说吃完饭就回家,这个点,要么就还没回来,要么就已经在家了。” “呵,说的什么废话。”季淮生嘲讽地说了一声。 “下去,下去,烦人。”贺林摆了摆手,撵季淮生下车。 季淮生坐起来扭了扭身体,吸了一口气:“宁可,你们去过节吧。” 话说完季淮生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宁可打开车窗伸出脑袋看着季淮生落寞的背影,和迟缓犹豫的脚步。 贺林眯着眼睛看着季淮生,问宁可:“要等他吗。” “等等吧,我们去路口等。”宁可想给季淮生留一点空间,也给他留一些体面。 贺林点了点头,就把车开去前面绕了一圈,停在了路口。 季淮生站在那个大铁门外面,大铁门锁着,里面的灯好像亮着,但是很昏暗,人大概是还没有回来。 住别墅的人,一般都会在客厅里留一盏灯,一般都是保姆留的,以免主家回来的时候一片黑。 毕竟这么大的空间,乌漆嘛黑的还是有些吓人的。 季淮生胆子小,有一次回家,客厅的灯没留,就抬眼被客厅里反光的落地钟吓了一跳。 他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手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脚也没知觉了,脸都已经冻得开始发烫了。 陆瑾安怎么还没有回家,都快九点钟了,难道是吃完饭去约会了。 正胡乱想着,他听到一个声调很高的女声,还有类似于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夹带着男人皮鞋走路的声音。 季淮生猛的跑进墙里的绿植躲起来,紧紧得贴着院子外面的墙面。 一男一女,两人对话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瑾安,干嘛非要这么早下车,我脚都走的痛死了。”徐鸢声音里满是娇嗔的责怪。 陆瑾安笑了笑:“你不是也想早点下车吗?” 徐鸢笑笑,两颗虎牙露出来:“那是,很久没跟瑾安哥哥走在一起了。” “又开始了么这是?”陆瑾安的笑着说。 徐鸢抬着头看着陆瑾安:“瑾安哥哥真是越来越帅了。” 季淮生听着俩人的对话,顿时感觉心在痛火在烧,怎么会这么难受。 陆瑾安跟这个女人说话,为什么可以这么的温柔。 为什么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温柔的说过话。 季淮生听到铁门的声音,陆瑾安马上要带这个女人进去了。 他咬咬牙两步跨出草丛,抬眼就看到那个女人拉着陆瑾安的胳膊。 没有人发现突然钻出来的季淮生。 女人弯着腰,一只手正在摆弄自己的高跟鞋。 陆瑾安低头看着那个女人。 好一副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的模样。 季淮生捏着拳头小跑过去,站在陆瑾安的面前。 陆瑾安感受到一股阴风随之而来,他抬眼就看季淮生站在了自己面前。 耳朵鼻子脸颊,都冻的通红,眼睛有些肿,还泛着一片赤红。 “季淮?你怎么来了?”陆瑾安淡淡地问。 季淮生只是死死地盯着陆瑾安,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徐鸢穿好鞋子,挽住陆瑾安,她感觉陆瑾安挣了挣,就自觉得松开了手。 “这位是?”徐鸢看了看陆瑾安,看着季淮生问。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说:“朋友。” 季淮生突然侧过脑袋嗤笑了一声:“朋友?” “嗯?不然是什么?”陆瑾安沉沉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挤开徐鸢,凑近陆瑾安,看着他的眼睛说:“多好的朋友啊,得多慷慨的朋友啊,把屁股都送给你?” 徐鸢被季淮生粗俗的言语惊住,忍不住干咳起来,眼睛都咳红了。 陆瑾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季淮生,笑意不明显的勾了勾唇:“那不是你求我的吗?”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毫无表情的冷脸,心里被刺的生疼,刚刚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突然都不想说了。 “哦,对,是我求着你的。”季淮生眼中含着尽量憋着的眼泪笑着说。 陆瑾安蹙了蹙眉,抬手摸了摸季淮生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别动手动脚了,这位朋友。”季淮生打掉陆瑾安的手。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陆瑾安问。 季淮生用力的推了陆瑾安一把,咬着牙说:“来问银行卡密码啊,你光给卡不告诉我密码,想白嫖吗?” “密码是你生日,告诉过你的。”陆瑾安自然是面无表情,季淮生胸腔里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猛的扑上去咬住陆瑾安的嘴唇,狠狠的把他咬破,又照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退了几步指着陆瑾安,红着眼睛骂道:“你这个人渣,畜生,专搞直男的垃圾,搞完就跑,你就是个大垃圾,去死吧你。” 季淮生骂完转身就跑,像一只野兔子一样消失在黑夜里。 第125章 少林寺了不起啊。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消失的背影,心里疼痛难忍,他看起来很难过,是愤怒还是难过。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都是血,季淮生的眼睛那么红,是发烧了还是哭过了。 “瑾安啊,这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一位?觊觎已久的,人?”徐鸢皱着眉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茫然得点了点头:“嗯。” 徐鸢惊住,大晚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你,原来你喜欢这款啊?这也太粗鲁了吧?” “嗯?还好吧,没有很粗鲁。”陆瑾安推开大铁门走进院子里。 徐鸢看着陆瑾安的背影,打了个寒颤,时隔多年不见,这人怎么变的这么喜欢受虐了。 季淮生喘着气,哽咽的走在路上,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 就这短短的这一段路,他回头看了好几次,陆瑾安都没有追上来。 季淮生你还记得你是来干什么的么,为什么又要说那样的话。 在来的路上不是想好了,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吗?为什么又说那样的话来气他。 陆瑾安已经离开了,你凭什么觉得他还会像之前那样纵容你。 不是来求和的吗,不是来告诉他自己也喜欢他的吗。 季淮生你完蛋了,你骂了陆瑾安那么难听的话,他不会再来找你了,他不会再要你了。 贺林正在车里吐着烟圈,就看到季淮生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唉,小乖,你哥看来失败了。”贺林对宁可说。 宁可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季淮生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缩着肩膀,弓着身体,垂着脑袋,漫无目的得走着。 “难道是,陆总真的不喜欢他了。”宁可皱着眉低声说。 贺林笑了一声:“小乖,你对你哥的滤镜太大了,瑾安才不是那样的人,八成是季淮生又发神经了。” 贺林按了好几声喇叭,外面发呆的季淮生打了好几个激灵。 “哥哥,你别这样按,我哥胆子小。”宁可皱着脸说了一句,打开车门下了车。 季淮生被几声喇叭怔在原地,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宁可正朝他面色担忧的走过来,季淮生抬手扒拉开宁可。 阴着脸,朝着保时捷的方向走去,他直接走到驾驶座门口,用力的拉开门,把贺林从车里拽下来。 贺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淮生拽到了马路牙子边上,正准备开口说话。 “按你妈的喇叭,你个傻逼。”季淮生照着贺林的脸就是一拳。 “我操,季淮生你他妈有病吧?”贺林抬手抹了一嘴血。 宁可站在季淮生的身后一脸懵,正准备过来拉架,贺林皱着脸看着宁可说:“小乖,站着别动。” 贺林看着气喘吁吁一脸怒气的季淮生,他揪着季淮生的领子把人重重得扔在地下。 “想打架是吧,你他妈自作自受,拿老子撒气是吧?”贺林指着季淮生大声地骂。 季淮生爬起来又冲过去,挥过去的拳头被贺林一把握住:“还来是吧?别逼我动手,老子少林寺出来的。” “少林寺了不起?有本事打一架。”季淮生抬脚踹贺林,贺林晃着屁股一下一下躲着。 “季淮生,你个憨逼,你自己找不回陆瑾安拿别人撒气是吧?”贺林捏着他的拳头,抬着下巴生气的骂道。 季淮生气红了眼,大声回骂:“放屁!老子才不稀罕他,揍你纯属看你不爽。” 贺林拧着季淮生的手腕:“你个怂货,连个真话你都不敢说,老子看不起你。” “你给我闭嘴,老子才不像你这么轻浮。”季淮生胡乱踹着空气。 贺林笑笑,指着他咬着牙说:“轻浮也比你装逼强,怪不得陆瑾安不要你了,你他妈的活该,我早说他眼瞎了他不信,看来还算明白的不是太晚,就你这种人,谁他妈受得了。” 季淮生气急败坏,一肚子脏话骂不出来,被贺林的话刺的心又痛又气。 “是我不要他,是他缠着我的。”季淮生咬着贺林的胳膊不松口。 “操,你他妈属狗的,松开,季淮生,给我松开。”贺林大声的说。 他不想跟季淮生动手,这个人现在还发着烧,肯定是刚刚在陆瑾安那里受了气,没地方撒气才跟自己发神经的。 宁可跑过来,掰着季淮生的脑袋:“哥,哥,你别咬他,快松开,快点。” 季淮生死死的咬着就是不松口,宁可用力掰的时候,贺林又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没办法,也抓着季淮生的胳膊咬起来。 季淮生感觉到疼痛,松开贺林,看着宁可咬着自己的胳膊,眼泪流哗啦啦流下来。 “宁可,你咬我?你为了他咬我?” 宁可闻声赶紧松开他,给他揉了揉手臂:“对不起啊哥,我没办法,我不要咬你,你把他咬疼了,他要还手,给你一脚,你就直接去马路对面了。” “你别哭啊,我没有咬的很重啊。”宁可季淮生擦着眼泪。 贺林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把袖子拉上去,一大圈牙印,咬痕深的不得了,这么厚的衣服都咬这么重,真是属狗的。 “你是真奇葩,你有本事去咬陆瑾安啊,怎么咬我有什么用?”贺林吹着胳膊翻着白眼看着他。 季淮生梗着脖子,带着哽咽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咬,老子他妈的把他嘴咬烂了。” “啊!咬烂了?哥,我让你去表明心意,你去干嘛了啊。”宁可急的直跺脚。 “表明个屁,他都带女人回家了,他就是个垃圾渣男。”季淮生指着陆瑾安家的方向大声喊。 贺林扯着一个轻蔑的笑:“就你这种脑子,搞砸可太正常了,你问了吗?你问那是谁了吗?” 季淮生收回一丝气焰,摇了摇头,顿了顿又喊:“那个女人,问他我是谁,陆瑾安他妈的说我是他朋友。” 宁可站在路边冻的瑟瑟发抖,贺林把宁可拉过来,拉开衣服把他包在衣服里。 “怎么,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答应他了吗?”贺林搂着宁可说。 宁可也冲着季淮生点了点头:“对啊哥,你问陆总了吗?问他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季淮生看到两个抱在一起取暖的人,觉得心更冷了,也更疼了。 “没有。”季淮生低声说。 “你什么话没说就走了?”宁可看着季淮生,满脸老母亲一般的操心。 季淮生皱了皱眉:“说了,我骂他了,骂完才走的。” “骂什么了?”贺林眯着眼睛问。 “我骂他,垃圾,畜生,还让他去死。”季淮生摸了摸手腕,刚刚被宁可咬了一口,有些隐隐的痛。 贺林嗤笑了一声,搂着宁可就往副驾驶走去:“行,你牛,趁早收拾东西离开吧。” 贺林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宁可塞进去,转过头看着季淮生:“少爷?还不上车?” 季淮生瞥了他一眼,才慢悠悠挪着步子打开车门上了车。 第126章 醒悟 一路上三个人谁都没说话,贺林已经不想跟季淮生多说一句话了。 真不知道陆瑾安到底喜欢季淮生什么。 他一路上车开的飞快,十几分钟就把季淮生送到了家门口。 季淮生一个眼神都没给俩人,打开门就下了车。 宁可打开车窗:“哥,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淮生回头看了宁可一眼,宁可满脸的为难和担忧,他又瞥了贺林一眼,淡淡地说:“不用了,” 贺林看着季淮生头也不回的背影,摇了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奇葩,真是太可怕了。” “还是小乖好,让他就打光棍吧,别出来祸害人。”贺林亲了亲宁可的嘴巴,就快速的驱车而去。 宁可皱着眉看着贺林:“你对他说的那些话,太重了。” “你觉得季淮生正常话能听得进去吗?不刺激刺激他,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你看着吧,他还得再去找陆瑾安。” 宁可眨了眨眼睛,惆怅得目视着前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季淮生一进门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保姆走时候把客厅的空调打开了。 他看到旁边茶几上放着的温度计,坐起来脱掉外套,把温度计夹在腋窝里,又倒下去躺在沙发上。 他怔愣的看着天花板,想着晚上的事情,苦笑了一声。 季淮生你就是没用,贺林骂的简直太对了。 平时陆瑾安惯着你,所以你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今天听到贺林嘴里说出的那些真心话,那些如刀子一般的话,那些对自己最真实的评价,季淮生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样的一个人很差劲吧,有什么值得陆瑾安喜欢的呢,连活着都遭人嫌弃吧。 温度计响了,季淮生拿出来看了一眼,37.5。 季淮生骂了一句脏话,怎么不烧了,高烧的话就可以厚着脸皮给陆瑾安打电话。 连温度计都这么讨人厌。 陆瑾安现在在干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现在还在陆瑾安家里么。 她为什么要挽着陆瑾安,她怎么可以挽着陆瑾安。 他越想越烦,越想越难过,干脆就不想了。 这两天的时间,他把一辈子没流的泪都流完了。 他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这么伤心,这个男人还是被自己气走的。 季淮生浑浑噩噩的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 陆瑾安依旧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期间宁可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 给他发了很多微信,也只回了两三条。 保姆每天依然是饭做好,叫他起床吃,吃了就继续回房间待着,从天亮待到天黑。 从陆瑾安走以后,季淮生觉得吃饭都没有味道,睡眠也变的很差,一夜一夜的失眠。 有时候发呆发着发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下来,每天抱着手机打开陆瑾安的对话框,几百次想发出去的消息,都被他删除了。 信息的内容,从他卑微简洁的道歉认错,变成一大片请求陆瑾安回来的文字,到最后噼里啪啦骂陆瑾安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信息,最终都没有发出去。 短短一个星期,季淮生瘦了一大圈,眼下的黑青跟肤色黑白分明,活像一个被吸干了阳气的活死人。 胡子也长出来了,季淮生也不想刮,每天蓬头垢面的像一个混吃等死的人。 陆瑾安留给他的银行卡,走时候放在哪里现在还放在哪里,连分毫动都没有移动过。 陆瑾安那次跟徐鸢吃完饭,在家里聊了一会,徐鸢就回家了,离开之前还略表同情的安慰了他几句。 那晚,确实是陆绍阳给他和徐鸢安排的相亲局。 陆绍阳到家后,便询问陆瑾安感觉怎么样,跟徐鸢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陆瑾安觉得陆绍阳听不懂人话,明明自己早就表过态的,所以他的回答自然是让陆绍阳不满意的。 于是父子两人又吵了一架,依旧是陆绍阳单方面发火,陆瑾安冷静的听着,偶尔反驳几句。 陆绍阳再一次说出了,如果陆瑾安不结婚,就把公司都给陆瑾年这样的话。 态度坚决的陆瑾安依然是一副我无所谓随便你安排。 满脸都是一副准备随时气死他爹的德行。 当晚陆瑾安就给保姆打了电话,询问了季淮生的身体情况,问他还有没发烧什么的。 保姆那天晚上吃完饭就回到了陆瑾安家里,回去的时候季淮生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打开门走进去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烫了,就去给陆瑾安打了电话。 之后的几天,陆瑾安又飞去外省出差了,有几个回还有合同需要他亲自去签。 保姆依旧每天给他报告季淮生的情况,当他在外面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又烦又窝火。 什么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又瘦了很多,精神看着也很差,胡子邋遢的也不说话也不出门。 保姆每次打来的电话,没有一个好消息。 季淮生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胡子每天都是刮的干干净净的,现在每天这样要死不活的,又是在闹什么。 陆瑾安烦躁的不得了,他经验匮乏,只能凭着本心对季淮生。 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对他好,但是季淮生不高兴。 现在自己忍着心痛难过和不舍,离他远一点,他还是要闹。 他摸不透季淮生到底要怎么样。 谈恋爱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什么经验,之前那两次短暂又懵懂的相处,根本都不算什么恋爱。 所以他在喜欢季淮生这件事情,他很多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 季淮生这个人又变脸快,陆瑾安经常跟不上他的节奏。 处理公司的事情,陆瑾安处理的游刃有余,但是一遇到季淮生就乱了方寸,就总是如同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他爱季淮生,可是他也想让季淮生开心的,心甘情愿的被他爱。 有时候他也想要那么一点点季淮生的回应,一点点都得不到的时候,他也难免会丧气会难过。 陆瑾安会因为季淮生一句温柔的话,一个开心的笑容,愉悦一整天。 也会因为季淮生的某一句话一个行为,刺的痛好几天。 但是他依然会选择自己躲起来,慢慢把那些被季淮生刺破的窟窿补好,继续对他好爱他。 包括这一次的离开,也是因为他感觉到季淮生跟他在一起不开心。 他想让季淮生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他到底想要什么。 离开不代表陆瑾安放弃,虽然他当时或者有心有不甘或者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放弃,也想过算了不纠缠了这样的情绪出来。 第127章 主动 他无坚不摧,刀枪不入,只为了拿下那座觊觎很久的城池堡垒。 陆瑾安爱季淮生,怎么会甘愿放弃呢。 爱如饮毒,他甘之如饴。 宁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同事们在聊天,说是陆瑾安今天要来酒店开会,说陆瑾安刚从外面出差回来。 他怔愣了几秒,想着季淮生已经好几天没回自己消息了,就给季淮生发了一条信息。 【可:哥,陆总最近出差,刚回来n城,今天要来酒店,你要不要来。】 季淮生正坐在餐桌旁食之无味的吃饭,整个人耷拉在椅子上,像个身患绝症的人一般。 手机响了,他以为是什么公众号的微信。 他有强迫症,有信息就一定要点掉,他打开手机,眯着眼睛手指随便划拉着。 刚看到信息,他整个人怔住了,宁可告诉他陆瑾安今天要回来,问他要不要去酒店。 季淮生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回了信息。 【季淮:我一会去。】 他快速的扒了几口饭,心里想着,今天去了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绝对不能再骂陆瑾安了。 吃完饭,他就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去卫生间洗漱。 一照镜子他被自己吓了一跳,镜子里那个丑逼是谁? 眼下黑青明显,脸又惨又白,胡子邋遢的,下巴尖的不得了,他拿手掌比了一下,真的变成干瘪的巴掌脸了。 尖尖的下巴上面,还长满了胡子,看着真的无比恶心,季淮生第一次被自己丑到。 他嫌弃的拧着脸,挤了泡沫抹在下巴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胡子刮了。 有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他觉得应该洗个澡,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去见陆瑾安。 季淮生又麻溜的脱了衣服,好好的洗漱收拾了一番。 他还在卫生间好好的做了一番准备,倒腾了好半天。 万一他跟陆瑾安今天能重归于好,那是不是情到深处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表示一下。 所以他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能不能找回陆瑾安,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洗完澡季淮生在自己那堆花里胡哨的衣服里,挑了一套还算简单的换上。 刺绣英文字母logo的黑色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衣,一条深棕色的休闲裤,又穿了一双简单一些的靴子。 他站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还算看得过去,脖子里的项链有些多余。 他笨拙又有些烦躁的摘掉了那个大牌项链。 出门之前,季淮生难得有心事的浅笑着跟保姆打了一声招呼。 他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漫亚国际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季淮生付了钱下了车。 站在酒店门口站了很久,他都没勇气抬脚进去。 宁可在里面迎宾,看到门外的季淮生,打开侧门出去把季淮生领进了大厅。 “来多久了?怎么不进来?”宁可把季淮生拉到身侧问。 季淮生难得的有些紧张,他心跳的有些厉害。 上次进来还大摇大摆的拎着一蛇皮袋的垃圾,这次却变的唯唯诺诺的。 “我有点紧张。”季淮生揣着衣服口袋低声说。 宁可抿着唇笑了笑:“哥,这可不像你,拿出你平时的架势来。” 季淮生一脸懵的左顾右看:“我平时什么架势?” “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架势。”宁可笑着说。 季淮生皱着眉,泄气地说:“那陆瑾安肯定不会理我。” “哥,你去沙发上那等,陆总还没来,估计马上来了。”宁可拍了拍季淮生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沙发那里。 季淮生心不在焉得点了点头,抬脚朝沙发那边走过去。 他刚坐下来没多久,前台的小姐姐就倒了一杯水过来。 “季先生,给您倒的水。”前台笑着说。 季淮生尴尬地笑笑:“麻烦你了。” “您说笑了,陆总马上就来了,您坐着等会。”前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他坐在沙发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过了一会,有一个六十多岁老头的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老头伸着脑袋四处张望,前台倒了杯水给他,他都没注意,只是四处看着。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着有些紧张。 季淮生闲来无事,正好分分心,就打量了老头一会。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珠子也浑浊不清,嘴巴上都是翘起来的干皮,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满是烟渍的黄牙。 还有一颗银色发亮的假牙,跟一口黑黄的牙齿形成对比,戴着一个包着脑袋的毛线帽。 身上穿着迷彩色的棉袄,穿着一条厚厚的棉裤,一双迷彩胶鞋,满是灰尘。 这样一个邋遢的老年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厅,他神色慌张的伸着脑袋,到底在等什么人。 手一直揣在口袋里动来动去,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季淮生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苍老又窘迫的老年人。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张经理笑脸相迎的朝门口走去。 他顺着张经理的目光看过去,转过脑袋就看到了陆瑾安。 陆瑾安西装革履,英俊笔挺的走进大厅,身边同样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季淮生被怔住了,陆瑾安在他身边这么久,天天在他的身边晃悠,每天抱着他睡觉。 他从来没觉得陆瑾安有多么的,精致,英俊,耀眼。 直到此刻,他认真的站在远处,看着陆瑾安,才感受到陆瑾安身上那远超于普通人的气质,和优越的长相。 陆瑾安站在那里,宛如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的风景,周围的所有全部都黯然失色。 张经理面带笑容的跟陆瑾安攀谈,陆瑾安时而颔首点头,时而微微蹙眉。 季淮生不经意的余光瞥到对面的老头。 老头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有激动,有愤怒,身体开始发颤。 他突然意识到老头看着的方向是陆瑾安。 季淮生顿时感觉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老头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 一只手背在身后,季淮生愣住了,是一把水果刀。 老头的步子越来越快,颤颤巍巍的跑着往陆瑾安跑过去。 第128章 幸好你没事…… 季淮生脚底抹油一般的冲过去:“陆瑾安,让开。” “让开,让开,陆瑾安。”季淮生扯着嗓子喊。 他好几天没有开嗓子说话了,陆瑾安离他起码还有十个米远。 陆瑾安并没有听到有人喊他,旁边的几人都背对着这边,也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秦远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陆瑾安被一个人突然抱住,抱住他的人闷哼叫了一声。 陆瑾安被这突如其来犹如巨石砸过来一般的拥抱给砸懵,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了一声穿耳的尖叫。 “啊,保安,保安,杀人啦,杀人啦。”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大厅里的人一瞬间都往这边看过来,宁可闻声快步冲过来。 “哥,哥。”宁可站在旁边看着陆瑾安怀里的人大声喊。 季淮生刚刚跑的太猛,这会脑子有点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捅过头了,怎么都没感觉到热血在流呢。 老头也懵了,但是几乎一秒就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用力得推了一把抱在一起的两人。 宁可见状不妙,这老头还准备上脚,他用力的拽住老头的衣服。 张经理也抓着老头的胳膊往后拽,保安也过来了,几个人迅速的把老头固定住。 陆瑾安被人一推,身体没反应过来,带着怀里的人就直直的摔下去。 眼看就要撞到后面刚好路过的清洁车。 直接撞下去的话会撞到季淮生的脑袋,他想用点力尝试站起来,结果力气不够还是摔了下去。 身体一歪陆瑾安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 陆瑾安条件反射的用手护着季淮生的脑袋,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轰隆一声! 几人朝这边看过来。 陆瑾安痛的闷哼了两声,刚刚身体本能一只胳膊拽住了清洁车。 随着一声脆响和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胳膊大概是脱臼或者骨折了。 “陆瑾安,陆瑾安,你没事吧?”季淮生紧紧的把手垫在陆瑾安的后脑勺,摸来摸去着急的询问。 “姓陆的,老子今天捅不死你,我以后还会来的。”老头被压在地上,朝陆瑾安大声喊。 “老实点,我们已经报警了。”张经理大声的呵斥他。 陆瑾安手着急的胡乱在季淮生身上摸,脸紧紧的皱在一起,秦远过来把两个人扶着坐起来。 他这会才反应过来,季淮生刚刚给他挡了一刀:“季淮?季淮,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他捅到你哪里了?”他着急慌乱的用手在季淮生身上胡乱摸。 摸了好几秒都没有摸到受伤的地方。 秦远蹙着眉看着陆瑾安:“陆总,季先生没受伤。” 陆瑾安看了秦远一眼,脸上似乎有些疑惑,“没受伤?”先是疑惑随之而来的是庆幸。 他想掰开季淮生,结果眼前这人把他搂得很紧。 季淮生嘴唇发颤紧紧的抱着陆瑾安,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捂着他的脑袋。 “陆瑾安……陆瑾安……”季淮生自言自语地喃喃,“你没事就好……” 季淮生在想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痛,是不是回光返照要死掉了。 “季淮?我没事,我没事。”陆瑾安在他耳畔低声说。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陆瑾安拍了拍季淮生,语气温柔又小声地说。 季淮生还是一声不吭,还沉浸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的情绪中。 他都不敢想万一陆瑾安出事了,那还怎么办,还好他没事,“幸好你没事……” “我们都没事,乖没事,我们都没事。”陆瑾安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 众人都时不时的看着地下这两个抱在一起的人,也不敢上上前打扰。 宁可也有些懵,他松开老头,一脸懵得捡起地下那把水果刀看了看,用手按了按。 原来是一把弹簧刀,幸好是一把弹簧刀。 他走过去蹲下来把手里的刀递给陆瑾安:“陆总,这只是一把弹簧刀。” 陆瑾安听到弹簧刀才松了口气:“弹簧刀?幸好是弹簧刀。” 他紧紧的搂住季淮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指尖颤抖着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 宁可蹙着眉看着季淮生,想着他应该是吓坏了,季淮生这个人胆子这么小,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陆瑾安的情绪突然忍不住,想到他刚刚义无反顾的冲过来,此时那种恐惧感才涌上心头。 他声音颤抖地说:“幸好你没事,你吓死我了,你冲过来干什么,冲过来干什么?万一是一把真的刀怎么办?” 季淮生懵了一下,笑了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把弹簧刀。 他紧紧得抱着陆瑾安,吸着鼻子抽抽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得抱着他,像是要把陆瑾安嵌进身体里。 陆瑾安掰了几次都没掰开。 “陆瑾安,你差点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过了很久季淮生带着含糊不清的哽咽开了口。 陆瑾安听到季淮生说的这几句话,心里又震惊,又开心又心疼。 他哭了,陆瑾安的心里在下雨,但是却是开水一般的瓢泼大雨。 烫的他又热又痛,看到季淮生哭泣,他万分心痛,但是看到他在乎自己,又全身都觉得热了起来。 季淮生是喜欢他的,会在危险的时候冲过来救他。 幸好季淮生没事,否则陆瑾安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疯。 他抬手擦了擦季淮生的眼泪,“别哭,宝贝。” “陆总,我扶你们起来,地下凉。”秦远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地下又冷大厅里走来走去的人又多。 秦远弯腰打算把两人扶起来,结果他刚碰到陆瑾安的手臂,陆瑾安就痛叫了一声。 “怎么了?陆瑾安?”季淮生着急的看着陆瑾安询问,眼睛里都是心疼。 陆瑾安嘶了一声,声音有点委屈地说:“疼,胳膊疼。” 季淮生一个咕噜爬起来,麻溜得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架着陆瑾安着急地说:“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秦远抬起胳膊护着他,怕他把陆瑾安摔了。 刚刚季淮生站起来时候晃了两下,把秦远吓得不轻。 陆瑾安呼了口气努力站稳,脚好像也有点扭到了,但是应该不太严重。 他拍了拍季淮生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开。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走过去的背影,颤颤巍巍腿还瘸一瘸的。 陆瑾安走到老头跟前,示意保安把人扶起来。 “是你。”陆瑾安眼睛沉沉地看着他。 保安架着人站起来,老头露着一嘴黑黄牙大喘气,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陆瑾安。 “姓陆的,我还会来的,今天是我倒霉,拿错了工具,我还会来找你的。” 陆瑾安阴沉地看着他:“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老头睁大眼睛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开除你?你去年做过什么事你还记得吗?去年的十月底。” 老头瞬间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陆瑾安:“你,你们都知道。” “我念你年迈,且并没铸成大错,才没报警,但是你今天的行为,如果那一把刀是真的,你今天就是故意杀人,所以今天我会把那天的监控交给警察,你没机会了。” “不,不,我错了,别交给警察,我以后不来了。”老头惊慌失措的求饶。 陆瑾安不理会他,示意保安把人带下去,不要影响酒店的形象。 “陆瑾安,我们去医院吧。”季淮生走过来拉着陆瑾安的手。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好,那要你开车了。” “嗯,我开,我来开。”季淮生皱着眉爽快的答应。 秦远看了陆瑾安一眼:“那陆总,今天的会议就先取消了,我等下跟张经理去视察就可以了。” 陆瑾安满意得点了点头,就跟着季淮生离开了。 宁可刚刚看到人没事,就回到岗位认真工作了。 他打开侧门,笑着目送陆瑾安和季淮生俩人出去。 宁可看着那两个英俊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笑容。 原来陆总这么好哄,季淮生却愣是折腾了这么久。 第129章 和好 季淮生带着陆瑾安去了最近的医院。 他一脸茫然又慌乱的给陆瑾安挂了号,又扶着他进了诊室。 等陆瑾安再次坐在副驾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差不多不能动的人了。 是季淮生把陆瑾安抱进副驾驶的。 他是真没想到,陆瑾安的左手手臂和右脚脚踝都骨折了。 医生对季淮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照顾。 还说陆瑾安这个本来是要打石膏的,但是陆瑾安不肯,非说自己会小心不会乱动,还要去公司开会,影响形象,死活都不打石膏,医生也没办法就只能同意了。 “陆瑾安,你是什么做的?怎么这就骨折了?”季淮生双手扶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也不妨碍他埋怨地吐槽这个残疾人。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这次是意外。” 季淮生蹙着眉目视着前方:“还真是意外,倒霉又幸运的意外。” “嗯,幸好你没事。”陆瑾安勾着唇笑着说。 季淮生皱着眉啧了一声:“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又不怕,我说的是你。” 从医院出来,刚好赶上下班的点,路上堵车堵的厉害。 季淮生急躁的情绪又上来了,车只能一点一点挪,回到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陆瑾安现在路都走不了。 自己出门前想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还做了那种准备,看来现在是用不上了。 真是太奇葩了,为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有我,怎么是一个人?”过了许久,陆瑾安才开口。 季淮生怔住了,眨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鼻子里有些酸酸的,憋了半天就挤出一个字:“哦。”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情话羞耻症,为什么就说不出陆瑾安对自己说的那些腻歪话。 “怎么突然过来了?”陆瑾安问。 “你说呢,明知故问。”季淮生话说的难听,声音却带着委屈。 “密码又忘了吗?”陆瑾安抿着唇问。 季淮生瞬间变脸,又被已经压下去,他恢复了表情声音含糊不清嘟囔着说:“来叫你回家。” 陆瑾安勾了勾唇:“什么?听不清呢。” “来叫你回家。”季淮生又嘟囔了一句,依然不清不楚。 “哦,来见宁可的?”陆瑾安明了似的点点头。 刚好红绿灯,季淮生踩着刹车转过头看着陆瑾安,大声又委屈地喊:“你故意装聋是吧,来求你回家,听见了没,求你别扔下我一个人,你听懂了没。” 陆瑾安怔怔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话刚说完,眼泪就瞬间模糊了眼眶,他仰着头抽了抽鼻子。 陆瑾安费力得转了转身,用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掰下来。 “好,我们这就回家,别哭。”陆瑾安吻了吻季淮生有些颤抖的唇。 季淮生抿着唇,力气不大得拍掉陆瑾安的手:“你就是故意的,你很得意吧。” 他松开刹车继续往前开,指节紧紧得捏着方向盘,关节被他捏到泛白。 眼睛死死的看着前车的车屁股,心里五味杂陈。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泛白的关节,爆起的血管和青筋,还有棱角分明的侧脸,瞬时间心疼得不得了。 季淮生怎么瘦了这么多,才这么几天就瘦成这样。 “你总是不听话。”陆瑾安声音有些沉,带着些埋怨。 季淮生瞥了他一眼:“我又怎么了?” 他心里有些慌,不知道陆瑾安又怎么了,又哪里让他看着不顺眼了。 等下不会一个指令,让自己送他回老宅吧。 他倒是想得美,现在手脚都废了,下车都得自己抱,还想回去,想都不要想。 “瘦了这么多,气色也很差,一点也不乖。”陆瑾安叹了口气。 季淮生惊诧了几秒,才松了口气,顿了顿说:“我每顿都吃,你请的阿姨,敬业的不得了,你都走了,还那么尽心的天天催我吃饭。” 陆瑾安看着恢复了往日状态的季淮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这段时间,基本都没什么心情,每天就是重复的工作,签不完的文件,看不完的合同,巡不完的酒店。 “这几天,有想我吗?”陆瑾安问。 季淮生斜睨了他一眼,“才不想你,你又不想我。” 看人没事季淮生又变成了那一只傲娇的野猫。 陆瑾安最近这几天,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出差的那几天又天天挂记着季淮生。 每天就想着给保姆打电话了解情况。 秦远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丝看不争气儿子的眼神。 “可是,我天天都在想你。”陆瑾安看着那张气呼呼的侧脸,声音温柔的说。 季淮生这才抿着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哦,那我也就想过你那么一两次吧……” 陆瑾安欣慰得勾出一个笑。 谁能想到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小陆总,私底下却被一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作精折腾的心神不宁。 这一次,季淮生应该不会再说自己是直男了吧。 如果季淮生还敢再对自己说那一句话,就直接把他关在家里再不允许他出门。 给他在床边打个金色的笼子,让他好好的当一只金丝雀。 “以后再闹,真的会把你关起来。”陆瑾安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是陆瑾安的心里话,季淮生这个家伙,关在家里才最省心。 关起来,每天除了陪自己翻云覆雨,就只能好好的在笼子里待着等他回家。 最好把他的嘴巴也封起来,以后就不会听到他再说一些气人的话。 “再栓个链子吧,万一我发疯了拆笼子呢。”季淮生阴着脸揶揄道。 “好主意,我看行。”陆瑾安呢喃了一句。 闭上眼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陆瑾安这几天太累了,又每天神经紧绷着,只有季淮生在身边,他才能睡的安心。 第130章 我可守身如玉了。 贺林下班后,就直接开着车来接宁可了。 他叼着一根烟惬意的靠坐在椅背上,抬眼就看到宁可走出来了。 他迅速的打开车门灭了烟,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打开车门散了散味道。 宁可看到熟悉的红色小车,打开车门自然的钻进来。 刚坐下就闻到一股烟味,他侧过脑袋,贺林正对着他傻笑。 “小乖,下班啦。”贺林歪着脑袋看着宁可。 宁可鼻子很用力的嗅了嗅:“又抽烟了。” 贺林凑过来搂住宁可:“乖乖,我已经在戒了,给我点时间嘛。” “没说不让你抽,你抽吧。”宁可系上安全带淡淡地说。 贺林松开他把车开出去,一只手牵着他:“不抽,要戒掉,二手烟对你不好。” “我本来烟瘾也不大,以前无聊就是抽着玩的。”贺林言语中透露着很大的决心。 “我哥今天来找陆总了。”宁可说。 贺林笑了笑,抬着下巴说:“我也就知道,他肯定憋不了多久。” 宁可点点头:“不过是我给他发信息的,说陆总今天要来,他才来的。” “你就算不说,他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和好了是吧?”贺林打着方向盘拐进一条小路。 “嗯,陆总受伤了。”宁可淡淡地说。 贺林惊讶得瞪着眼睛:“什么?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为什么会受伤?”贺林又问。 “有个老头拿刀进了酒店,要捅陆总,被我哥挡住了。”宁可蹙着眉看着贺林。 贺林一脸懵的转过脑袋看了他一眼,又疑惑的问:那?季淮生也受伤了? 宁可摇摇头:“没有,那个人拿的是一把弹簧刀。” “哦,吓死我了,那个老头为什么捅陆瑾安。”贺林松了口气,又问道。 宁可回忆了下陆瑾安跟那个人的对话,开口说:“好像那个人之前就酒店的保安,干了二十多年了,被陆总开除了,来报复的。” 贺林微微得点了点头:“哦,原来是那个人,我那时候就说了,得报警,瑾安还非不听,说他可怜上有生病的老母亲下有残疾的儿子,把人辞了还给多发了一年的工资,你说哪有这么傻逼的老板?” 宁可有些疑惑:“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啊?” 贺林看了他一眼:“猥亵了一个女孩,虽然没很过分,没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触犯了瑾安的大忌,刚好又被酒店的监控拍到了,瑾安那天刚好在监控室,无意中看到了,就把人开除了,那老头当时抱着瑾安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原来如此,陆总很善良。”宁可垂着脑袋说。 贺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啊,就是看着不近人情,不然怎么老被他哥算计,都不不知道反击呢,不然就陆瑾年那脑子,再长十个都斗不过瑾安。” “乖,你一会给季淮生打个电话,问问瑾安怎么样,要受伤了,我还得拎着果篮上门看呢。” 贺林开着车进了梅花小区,门口的门卫还朝贺林挥了挥手。 宁可点了点头:“嗯,吃完晚饭再打,我早上买了菜,有鸡爪。” 贺林乐了:“我们家小乖,可真疼老公。” “那还是你疼我多一点。”宁可抿着唇傻笑着。 贺林牵着宁可的手走在小区里,小区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开始还会好奇的看着他们。 有些老人还会指指点点,后来看到了贺林开的红色保时捷,那些人就再也不敢用手指俩人了。 原来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震慑人。 到了楼下,贺林直接双手抱起宁可,大步抬脚上了楼。 “哥哥,你别抱我,我自己走,很累的。”宁可搂住贺林的脖子说。 贺林亲了亲宁可的脸:“你又不重,拉着季淮生才累呢,他跟个水泥似的。” “你拉过他?”宁可眼睛幽幽地看着贺林,“什么时候拉的?” 贺林忙解释:“我可是隔着外套的,没碰着他,我可守身如玉了。” 贺林上台阶的步子轻盈又快捷,仿佛抱着的是一只小猫小狗,宁可抬眼抿着唇看着他,整个人热流涌动。 贺林使了使劲,提着嗓子说:“就当我运动了,最近都没好好运动,腹肌都没之前大了。” 宁可埋在贺林的脖子里,伸手捏了捏笑着说:“那还是很大的。” “哪里大?小乖?”贺林凑在宁可耳边说。 “哪里都大。”宁可伸贺林的脖子轻轻的吻了吻,贺林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小东西,还没进屋就拱火呢?”贺林加快了脚步,快速上了六楼。 他单手抱着宁可打开了门,抬脚踢上门,就把宁可压在沙发上。 “想哥哥疼你了?”贺林捧着宁可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宁可被他头发蹭的有点像,推了推:“别闹,还没有吃饭呢。” 贺林把手伸进宁可的衣服里,摸着他的腰:“饭哪有你好吃。” “别闹,哥哥,我还没洗澡呢。”宁可抓住贺林不老实的手腕。 贺林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朦胧:“那我们一起去洗澡,可以吗?” “洗完澡先做饭,可以吗?”宁可搂着他的脖子问。 贺林眨了眨眼睛,笑着点点头:“可以,宝贝,我可以在你做饭的时候上你吗?” 宁可怔住了,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贺林,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不可思议。 “可以么,小乖?”贺林拱着宁可的脖子撒娇。 “不可以,不可以,别闹了。”宁可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贺林一边抓着他一边给他挠痒痒,宁可整个人都想逃走。 他脑子里构建了下那个画面,瞬间脸就红了。 贺林抬起头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耳朵,嗤笑了一声:“我们小乖怎么这么保守吗?可是脸都红了呢?连耳朵都红了。” “都怪你,是你,是你太开放了,我都替你羞耻了。”宁可磕磕巴巴地说。 “嘿嘿,就喜欢看你这害羞的模样。”贺林说完就抱着宁可去了卫生间。 两个人在里面嬉戏打闹了好久,整个房子都充斥着俩人的笑声,一个死皮赖脸,一个欲拒还迎。 第131章 三菜一汤。 贺林拉着宁可把他按在墙上,亲了亲他的脸。 贺林先离开了卫生间,他把客厅的空调,卧室的空调全部打开,又把窗帘都拉起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才让宁可出来。 宁可光着身子准备去卧室,贺林拦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件白衬衣。 他把白衬衣给宁可穿上,就推着人去了厨房。 宁可直接轻车熟路得打开了冰箱,把早上买的菜拿出来。 贺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抱着胸眯着眼睛看着宁可。 这个房子的厨房客厅是连着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可以看到做饭的人的背影。 贺林最近经常坐在沙发上,看着宁可纤瘦的背影,修长的双腿还有那饱满的臀。 他是真的想跟宁可在这个厨房来一次,没办法小孩太保守。 宁可在这方面是很青涩的,也很保守,也很容易害羞,但是他越这样,贺林就越沸腾。 宁可也会很配合自己的一些要求,虽然有技术很生硬很笨拙。 但是看着他那张清纯的脸做那样的事情,贺林觉得全身都在烧。 宁可有时候又会发出那种情不自禁的声音。 贺林感觉自己的身心随时都会被牵动。 那种满脸都是既想要又觉得羞耻的表情,贺林觉得可爱极了。 在贺林的眼里,宁可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尤物。 也是让他着迷,让他沉沦,让他疯狂的缪斯。 在真爱面前,任何人都无需自卑。 再高傲的人,也会为爱低头,低到尘埃里去亲吻爱人。 贺林回过神来,看着宁可若隐若现的臀,还有修长笔直的双腿。 身上的洪荒之力似乎要压制不住了他,他起身站起来走到宁可身后。 宁可的菜已经备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开火了。 贺林搂住宁可的腰,他只穿了一条藏青色的内裤。 他有着让人羡慕的身材,宽肩窄腰,线条完美,结实性感的胸肌和腹肌,是常年不间断锻炼的成果。 “宝贝。”贺林轻轻喊了宁可一声。 宁可还没来得及回应,贺林就环住了他的腰。 “小乖,你要开始炒菜了吗?”贺林凑在他耳边问。 宁可点了点头低声说:“嗯,马上开始炒了,三菜一汤,可以么?” “当然可以了,你这样真的很美,很有家庭煮夫的模样。”贺林吻着宁可后颈上的痣低哑的说。 宁可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紧绷的。 “别闹。”宁可滚了滚喉结。 贺林钳着他的细腰:“不弄你,别怕,我就抱抱你。” “那你别乱动,不然我要生气的。”宁可感觉他手附在了自己身上。 宁可打开油烟机,给锅里烧了油,油烧热了,他把葱姜蒜算进去,翻了几下,蒜香味溢出来。 菜倒进锅里的一瞬间,宁可大叫了一声:“啊!菜放太多了,溢出来了。” “炒多点才吃得饱。”贺林轻轻得咬着宁可的耳朵。 宁可的手一颤一颤的翻着锅里的菜,锅里发出滋滋的爆炒声,铁铲跟铁锅发出刺耳敲击声。 “哥哥,我炒的好吗,学会了吗?”宁可声音碎碎的,看着锅里的菜问贺林。 贺林闻到了菜香味,宁可第一道菜炒的是腊肠四季豆,腊肠的味道很香,直接钻进他的鼻子里。 “小乖,炒的真香,你觉得哥哥炒菜的手艺怎么样?”贺林钳着他嗓音低哑又迷人。 宁可被油烟呛得有些呼吸困难,“好,好的不得了,你天赋异禀。” 宁可瞪大了眼睛:“菜快都要熟了,哥哥快拿个盘子。” 贺林握着宁可的手,跟他一起炒菜:“那要多炒一会,炒软了才好吃。”他亲了亲宁可,“盘子等下再拿。” “哥哥,四季豆炒软了会化掉的,赶紧拿盘子去。”宁可转过头眼睛模糊地看着贺林,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贺林吻了吻他的唇:“化掉好,炒的越软越下饭。” 宁可被他抱的有些站不稳,这个人言而无信。 …… 宁可的三个菜都炒完了,贺林的菜也炒完了。 “四季豆真的炒软了。”宁可看着那一盘个头缩的小小的四季豆说道。 贺林把下巴挂在宁可的肩膀上:“嘿,没事,下饭。” “以后不许这样了,累死了。”宁可挣了挣,不悦地说。 贺林捏了他一把,笑着说:“那下次这里放一把凳子,脚不在地面上就不累了。” 宁可推了贺林一把,贺林又拱过来:“小乖,乖乖,老婆,老公,别这样嘛。” “这些菜味道都不知道怎么样,你就会耍无赖。”宁可翻了翻锅里的豆腐,嫌弃地说。 “小乖,我们以后去我那里住,在前面放一面镜子好不好?”贺林指着灶台面前的位置说。 宁可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不要!你个大变态!” 贺林拍了拍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巴:“怎么,刚刚不是你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吗?” 宁可转回身看了看那一锅皮蛋豆腐汤,他顺手关掉火,声音淡淡地说:“这些事情,你以前经常做吗?” 贺林一下子就急了,他把宁可转过来,满脸不高兴:“说什么呢,从来没有,你以为我把你当什么,我爱你才不停的摸索这些的,你怎么能这样想。” 宁可看贺林一脸的不高兴,满脸认真的跟自己解释,像个被冤枉的小孩一般。 “知道啦,以后不会啦,别不高兴了。”宁可捧住他的脑袋吻了吻他的唇。 贺林这才高兴起来,搂着宁可的腰捏了捏:“下次再误会我,肯定好好收拾你,让你第二天不能去上班。” “知道啦,癞皮狗。”宁可挣开他想去盛汤,贺林箍着他不让动。 贺林嗤笑着凑过来:“汪汪汪,我就是你的癞皮狗。” “下次把你学狗叫录下来。”宁可掰开他的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大碗。 贺林走过去端起锅,把汤慢慢得倒进碗里:“可以啊,设置成来电铃声。” 宁可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你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贺林把拿了个毛巾,把大碗端去茶几上,笑着说:“要脸怎么疼老婆。” 宁可无语的不得了,说了好多次不让他乱叫,总是不听,现在也就不想跟他掰扯了。 “小乖,今天辛苦你了,未来一个星期,晚饭都老公来做。”贺林盛好饭放在宁可面前,给他递了一双筷子。 宁可笑笑:“好呀,那我就当甩手掌柜了。” “那我要同时炒两种菜。”贺林坏笑着说。 宁可扒了一口饭,鼓着腮说:“随你,你忙得过来就行。” 贺林意味不明的看着宁可,这小白兔似乎没听明白自己说什么。 “我跟我爸妈说好了,下周末带你回家吃饭。”贺林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宁可筷子顿了顿,开口说:“好,我知道啦。” 虽然说贺林跟自己说过很多次,他的父母很开明,人也很好,不会看那些须有的外在条件。 可是从小就有的自卑感,怎么可能因为别人不在意,就可以消失不见呢。 宁可心里开始止不住的紧张,害怕自己到时候表现不好,害怕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够妥帖,让贺林的父母不满意。 如果贺林的父母对自己不满意的话,那该怎么办? 他们会逼着贺林跟自己分手吗?还是会直接来找自己。 就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如果宁可拒绝了,他的父母会不会说,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让你全家都不好过。 在想什么啊宁可,偶像剧都没看过几集,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么离谱的剧情。 真是被洗脑了,被短视频洗脑了,不能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视频了。 上个月宁可刚被评了迎宾部的微笑冠军,张经理在早上开会的时候,还给他别了一朵小红花。 过几天发工资,会多发一千块钱的奖金。 他打算拿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去给贺林买一个小礼物。 贺林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他就是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送贺林一个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最近两个月他的大哥和妈妈居然都没有问他要钱,宁可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问。 难得手头有一些闲钱,宁可还是留了一丝私心的。 第132章 没有装。 保姆今天看见陆瑾安和季淮生一起回了家,心里别提多高兴,晚上又做了好几个俩人平时爱吃的菜,准确的说是季淮生爱吃的,陆瑾安其实并不怎么他挑食。 季淮生阴着一张脸,拿着勺子递在陆瑾安的唇边:“喝啊。” 陆瑾安勾着唇笑了笑,季淮生顺着唇缝粗鲁得喂进去。 保姆看着他这架势,生怕他给陆瑾安弄伤,笑着走过来:“季先生,要么我来喂。” “不用,阿姨,他装呢。”季淮生瞥了陆瑾安一眼。 这个陆瑾安右手明明是好的,非说自己抱他下车的时候拉到手腕筋,还假模假样的演戏,非让自己喂他吃饭。 “没有装,真的疼。”陆瑾安抿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黑着脸,随后嗤笑了一声:“行,那你可别好太快了,让我多喂你几天,陆老爹。” “叫爸爸比较省事。”陆瑾安笑着说。 “啧,你他妈。”季淮生尴尬地看了一眼保姆,夹了一块排骨粗鲁得塞进他嘴里:“你把我放户口里,再让我来叫。” 陆瑾安嘴里嚼着肉,看着气呼呼的季淮生心里觉得热热的。 这样的季淮生,这样炸毛又在乎自己的季淮生,他头一次真真实实的看到。 一顿饭愣是吃了一个多小时,季淮生皱着眉臭着一张脸,一边嫌弃一边喂他,时不时地跟他恶龙咆哮一声。 保姆在厨房忙活,看着这和好的两个人欣慰极了,出了一口欣慰的气,这家里终于恢复了热闹。 这里的管家是老宅那边的管家,一般都不怎么来,偶尔来一次也是干完活就会离开。 有时候过来会修修院子里的绿植,有时候来拿陆瑾安要送去干洗的衣服,都是匆匆来匆匆去。 平时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 前几天陆瑾安离开,季淮生又心情不好,出来吃饭也一声不吭,像个没有灵魂的哑巴似的。 保姆那几天都跟着郁闷的不得了,要不是拿了陆瑾安一年的工资,估计都会干不下去直接辞职回老家。 陆瑾安出手大方,事情又少也不挑剔,是个很好的雇主,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好相处的雇主。 所以她打心眼里也希望他们两个人好好的。 虽然一开始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两个男人要在一起,这是她这个年纪大的老古板无法理解的行为。 中途其实也想过要么辞了算了,这两个人又天天针锋相对,她有时候也很别扭。 但是经过这两三个月的相处,她居然无意中被感染到,陆瑾安真的对季淮生很好,是她想不到的那种好,她对自己的儿子都不会那么操心,那种认真和深情,连她这个半老徐娘都为之感动。 季淮生就像那种口是心非的小孩子,明明也很在乎对方,还非要去每天瞎折腾,就是为了得到陆瑾安的注意。 有很多次,她都看到季淮生看着陆瑾安出门的背影,脸上都会露出那种不经意的笑容,还有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喜欢。 “你还吃不吃了,不吃就回卧室了。”季淮生放下勺子,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摇摇头:“吃饱了,回卧室吧。” 季淮生起身踢掉椅子,把陆瑾安的椅子拽出来一些,弯腰把人抱起来。 他呲牙咧嘴得抱着陆瑾安,嘴里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的怎么这么重。” 陆瑾安眨着眼睛,假模假样的问:“重吗?会不会是你太瘦了。” “哥一米八五,一百四,瘦吗?”季淮生嫌弃又费力得抱着他往卧室去。 “把我放沙发上就可以,我还没洗澡。”陆瑾安说。 季淮生皱着眉剜了他一眼:“知道了。” 他把陆瑾安轻轻的放在沙发上,直起身缓了缓,累的不得了,但是季淮生不想让他看出来。 “季淮,我要换鞋子。”陆瑾安看着脚上的皮鞋说。 季淮生没吭声,转身去把陆瑾安的拖鞋拿过来扔在地上。 正想开口让他脱,才反应过来陆瑾安现在是个残疾人。 他抓了抓裤腿,蹲下去,解开陆瑾安的鞋带,慢慢的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嘶。”陆瑾安痛叫了一声。 “疼?我没用劲啊。”季淮生疑惑地看着陆瑾安。 他没看出来,陆瑾安其实是故意的。 “嗯,有点疼,不过就一点点。”陆瑾安又说。 季淮生抓了抓脑袋,伤的这么重,这样都疼,晚上睡觉怎么办,他睡觉又不老实。 他轻轻的抓着陆瑾安的脚踝,把他的袜子脱掉。 “嗯,还行,明天还能穿一天。”季淮生拿着袜子闻了闻。 陆瑾安震惊地看着他,饶有嫌弃地说:“不要闻袜子,有很多细菌的。” “空气中都是细菌,你不活的好好的,再说你这袜子,没味道,跟新的似的。”季淮生甩了甩脱下来的袜子放在一边。 “就是新的。”陆瑾安淡淡地说。 季淮生把另一只也脱掉:“新的?难怪。” 陆瑾安动了动那只能动的脚:“我每个月要穿三十双袜子。” “我靠,你真绝了。”季淮生一脸震惊,“怪不得我在家里从来没看见过你的袜子,你真奢侈。”季淮生把那两只袜子揉成一团塞进鞋里,拎起陆瑾安的皮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背影,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季淮,我渴了。”陆瑾安朝门口喊了一声。 果不其然,没有理他。 过了一会季淮生才阴沉着脸端了一杯水进来。 “喝吧。”季淮生把水递到陆瑾安嘴边。 陆瑾安的嘴唇刚碰到杯子,往后躲了躲:“烫。” 季淮生喝了一口,滚了滚喉咙瞪着他说:“你就编,哪里烫了?” “哦,可能是我感知出问题了。”陆瑾安抿着唇,无辜地看着他。 “装什么,别把我当傻子。”季淮生重新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扣着他的后脑勺,陆瑾安这才乖乖的喝了几口。 “下一步,准备干嘛?”季淮生把水杯在茶几上。 陆瑾安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季淮生:“我想洗澡。” “好,好好好,洗澡是吧,要我给洗对吧。”季淮生翻了个白眼,开始慢慢的帮他脱衣服。 “你动作小心一点,没打石膏现在嘎嘣脆,再严重,你就全身打石膏做木乃伊吧。”季淮生小心翼翼的给他把西装脱下来,生怕碰到他的胳膊。 他把西装搭在沙发上,又去解陆瑾安衬衣的扣子。 第133章 你看我像不像二百五。 季淮生弯着腰给陆瑾安解颗扣子,他开始觉得喉咙干渴小腹发热。 陆瑾安的锁骨胸肌直接暴露在自己眼前,手停在扣子上一动不动,他滚了滚喉咙继续动作。 “发什么呆?”陆瑾安低头问。 季淮生抬眼刚好对上陆瑾安的视线,看着他红润的嘴唇,一个没忍住就吻了上去。 陆瑾安怔愣住了,这个吻来的太意外了,也太不合时宜了。 “季淮,我现在可能满足不了你。”陆瑾安的声音从唇缝传来。 他现在不敢回应季淮生的吻,容易擦枪走火。 “我就是亲一下,你想多了。”季淮生咬了他一口离开他的唇瓣。 他继续刚才没做完的动作,心跳加速的厉害,感觉这么轰鸣的心跳声陆瑾安应该都能听到。 “你脸红了。”陆瑾安歪着脑袋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把衬衣慢慢的袖口解开,慢慢的帮他脱下来,跟西装放在一起。 “那是因为屋里太热了。”季淮生头也不抬,一句话说的磕巴又心虚。 他蹲下来帮陆瑾安解皮带,打算给他脱裤子。 咔哒一声皮带解开,他拽着皮带头把皮带扯下来放在一旁。 心脏砰砰跳的更厉害了,怎么会这么紧张呢,又不是没见过给换个衣服而已,季淮生你可真是个禽兽,这人现在还是个残的呢。 季淮生咬紧牙关,快速野蛮又有些小心翼翼得帮他脱掉了西装裤。 他蹲在地上看着陆瑾安那幽深如潭的眼神,“陆瑾安,你想吗?” 眼神漂浮,意有所指。 陆瑾安弯腰看着他,嗤笑一声:“季公子,要给我吹一曲吗?” 季淮生滚了滚喉咙,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上次光是看到陆瑾安那样就已经是巨大的视觉冲击。 “我,我不会。”季淮生有些磕巴也有些紧张。 陆瑾安低头吻了吻季淮生的唇:“我跟你在床上做的那些事,也都是第一次。” 季淮生有些意外,“什么?你,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他抬着眼看着陆瑾安,心里十分困惑,陆瑾安那轻车熟路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毫无经验。 陆瑾安勾唇浅笑:“没做过那样的事。” “我操,那你....岂不是个雏?”季淮生瞬时惊诧,有种赚了的感觉。 陆瑾安被他逗乐了:“已经不是了。” “哦。”季淮生抿着唇笑,心里还真有种占了陆瑾安便宜的感觉。 陆瑾安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给了自己,按道理来说,那自己得负责吧? 如果他走了,那不就是始乱终弃了么,始乱终弃这种事情季淮生可干不出来。 陆瑾安看着他脸上在几秒之前来回切换的小表情觉得很有趣。 “你不会要我负责吧?”季淮生抓着陆瑾安的腰,扯下他的内裤。 陆瑾安低头看了一眼,可真精神。 “你难道想始乱终弃么?”陆瑾安凑近季淮生,蹭了蹭他的鼻尖。 季淮生啄了他一口:“我季淮生不做那种负心汉的事情,我来了。” 陆瑾安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泛起一丝酸涩。 他的那一只骄傲的金丝雀,终于自己飞回来了,现在还会这样回应自己。 陆瑾安眼里不禁泛起酸涩的泪水,他按着季淮生的后颈一下一下的捏着他。 他看着季淮生后脑勺那几个根翘起来的头发晃来晃去真的很可爱。 季淮生野蛮的想表现自己的在乎,想表现他对陆瑾安的喜欢,难免行为有些激进。 陆瑾安拎着季淮生的脖子把他拽起来,亲了亲他的唇。 “好了,够了。”陆瑾安捧着季淮生的脑袋摸了摸他的唇。 季淮生蹙着眉,红着脸看着陆瑾安,声音又低又哑:“我是不是很差劲?” 对陆瑾安来说,季淮生肯接受他,肯回到他身边,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只要季淮生朝他走一步,陆瑾安可以朝他走一万步,现在季淮生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那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没有,你很棒。”陆瑾安亲了亲他的唇。 “真的么。”季淮生鼻子抽了抽,陆瑾安笑笑,“真的,你很...” 陆瑾安话还没说完打了一个激灵,身上有种被小刀划肉的感觉。 他吃痛没忍住,一滴眼泪直接掉落在季淮生的脑袋上。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季淮生突然抬眼郁闷地看着陆瑾安。 “靠,怎么...蔫了”季淮生一脸懵地抬眼看着陆瑾安,陆瑾安尴尬地笑了笑:“可能,不是很吃痛。” 他摸了摸季淮生的唇角,抿着唇笑了笑:“没事,以后再说。” 季淮生满脸的挫败感,他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又翻开陆瑾安的嘴巴看了看,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也没什么区别,你怎么...”季淮生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陆瑾安突然冷的发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季淮生见状马上从柜子里拿出睡衣给他套上。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陆瑾安,你的手刚刚是不是捏我了?”季淮生眯着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江湖骗子似的。 陆瑾安抬起自己的右手,笑着说:“嗯,刚刚突然好了,可能是被你那几下治好了。” 季淮生怒瞪着他:“你不止是大尾巴狼,还是狐狸。”这个人居然骗他,演技那么拙劣自己居然还信了。 “那你是什么呢?”陆瑾安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是收狐狸皮的,改天就把你扒了。”季淮生起身差点没站稳,腿都有点蹲麻了。“等我缓缓,再抱你进去。”他揉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 陆瑾安看着他皱了皱眉,看来季淮生应该锻炼锻炼身体,这个体质看着是真不怎么样。 “走吧,烧水剥狐狸皮去。”季淮生叹了一口气,弯腰把陆瑾安抱起来。 陆瑾安右手捞着他的脖子:“悠着点,万一自己也摔了,就得阿姨来给我们洗澡了。”季淮生冷哼了一声:“真到那时候,你洗吧,我宁愿臭着。” “臭着不要,我会把你扔出去的。”陆瑾安吻了吻季淮生的下巴。 季淮生抱他抱的十分费力,陆瑾安一身肌肉,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放进浴缸里。 “抬一下,你要穿着裤衩子洗澡吗?”季淮生拍了拍陆瑾安的胯。 陆瑾安勾着唇抬了抬屁股,季淮生一把扯掉他的内裤。 “你打算给我冷水泡吗?”陆瑾安问。 季淮生打开柜门找了个盆,打开花洒的水龙头:“你看我像不像二百五。” “还挺聪明的。”陆瑾安看着蹲在地下的季淮生夸了一句。 季淮生把第一盆凉水倒掉,把盆重新放在水龙头下面。 “不是聪明,那是我走过的路。”季淮生头也没抬地说。 在宁可那里住的时候,他都是这么泡澡的,浴缸那里的水龙头是坏的,花洒接水又慢,他有时候想泡个澡,就只能拿盆在洗手池一盆一盆的接。 第134章 每天想我多久? 他以前享福享惯了,时不时的就想泡个澡放松下,穷了之后就再没去泡过温泉。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背出了神,季淮生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泡过冷水澡,为什么要泡冷水澡,他不会是因为想不开所以。 “以后,不许泡冷水澡。”陆瑾安说了一句。 季淮生垂眸看着他,“我又没病,泡冷水澡干嘛?” “我倒了,烫的话就说。”季淮生端着一盆水悬在空中。 陆瑾安点了点头:“倒吧。” 季淮生慢慢的把盆里的水倒在浴缸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倒了好几十盆。 陆瑾安就坐在浴缸里看着他一趟一趟的折腾,又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了很久。 直到水漫过陆瑾安的腰,季淮生才把盆扔在地下。 “客厅阳台那里有一个矮凳。”陆瑾安看着气喘吁吁的季淮生说。 季淮生抬腕擦了擦汗:“知道了,我不会扔下你的。” 陆瑾安抬手摸了摸他额前的汗,给他拂去渗出来的汗,“我知道。” 季淮生把矮凳拿过来放在浴缸旁边,又去把沐浴露和你洗发水拿过来。 “先洗头吧。”季淮生看了看那一桶洗发水,挤了一坨在手心里。 卫生间里的浴霸开着很暖很暖和,暖黄色的灯光照的陆瑾安特别的温柔,没有了往日那副高冷冷冽的模样,看着更像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青年。 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眼里湿润又朦胧。 季淮生把洗发水抹在他的头上,他用手捞了点水打湿陆瑾安的头发,揉出泡沫十指没入发根给他温柔抓着头皮。 陆瑾安的头发很软,他歪着脑袋看着陆瑾安,陆瑾安闭着眼睛抬着下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季淮生勾出一抹微笑:“你倒是挺会享受的。” 陆瑾安闻声微微睁开眼看着他:“机会难得,不得好好享受一下。” “那你一直残着吧,我天天给你洗。”季淮生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陆瑾安笑了笑,摇着头说:“不行,你会饿死的。” 前额发上的泡沫掉下来,差点掉在陆瑾安的眼皮上,季淮生抬手小心翼翼的抹掉泡沫。 “饿不死,两千万够我花一辈子。”季淮生凑近看着陆瑾安的唇。 陆瑾安的嘴唇好红,灯光下显得更加红润,季淮生忍不住的想亲上去。 怎么了这是!真他妈的是上脑,淡定淡定季淮生你是个人! 不会是因为认清了心意,所以体内的洪荒之力蠢蠢欲动吧? 但是陆瑾安现在手也不能动,腿也不能动,这伤筋动骨一百天,那自己岂不是要等一百天? 腰应该没事吧?什么姿势可以避免碰到胳膊和腿? “季淮,又发什么呆。”陆瑾安感觉到季淮生的动作停住很久都没动,睁开了眼睛问了一句。 刚一睁眼就看到季淮生盯着自己出神。 “哦,没事,闭上眼。”季淮生有些尴尬地说。 “你在想什么?”陆瑾安眯着眼睛低声问。 季淮生用力的揉着头发,不满地说:“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你猜我猜不猜得到你想什么?” “我不想猜。”季淮生被陆瑾安这绕来绕去的话弄的烦躁,“装什么。” “哪里装了?”陆瑾安抬起手揉了季淮生一把。 季淮生躲了躲:“我穿着衣服呢,别乱摸。” 陆瑾安拽着他的裤子:“脱了吧,一会都得弄湿的。”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季淮生弯腰在浴缸里涮了涮手上的泡沫,麻溜的把衣服都脱掉。 陆瑾安说的对,反正等下也要洗澡,衣服弄湿了也很麻烦。 陆瑾安看了一眼花洒,对季淮生说:“打开水,把头上的泡沫冲掉,马上要流进眼睛了。” 季淮生拿下花洒在地下放了放凉水,给陆瑾安冲掉头发上的泡沫。 陆瑾安往后拢了拢头发,呼了一口气,胸腔一阵阵起伏,锁骨上还有一颗明显的痣。 真性感,季淮生怀疑自己今天肯定是淫虫附体了。 陆瑾安家里这个浴缸特别的大,看着应该有两米。 两个人躺应该也挺舒服的,是不是可以进去给他洗澡。 “季淮,进来吧,在外面洗你会很累的。”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看了他一眼,把花洒卡回墙上,抬脚跨进了浴缸。 他打了满手的沐浴露,抹在陆瑾安的身上。 拿起旁边挂的浴球湿了湿水,给陆瑾安一下一下搓起来,上半身给他事无巨细的搓了个遍,搓起了满身的泡泡。 “下面你自己洗吧。”季淮生把浴球递给陆瑾安。 陆瑾安抿着唇抬手接过来,他仰着头靠在浴缸里,自己搓着浴球。 整个人像是浮在水面一般,白皙的肌肤,水时不时的漫过胸膛,泛起涟漪拍打着他的下巴。 季淮生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是浴缸里的水太热了,还是他太热了,全身的血液激流勇进的冲到身体各个角落。 “还是我来吧。”季淮生一把抢过浴球,垂眼却看到陆瑾安起了反应。 季淮生蹙着眉,压制着自己不平稳的呼吸:“陆瑾安,你他妈的又不能干,升旗干嘛?” 陆瑾安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它又没有残,你这样坐在我身边,它比较激动,跟我没关系。” “那还是我的错了。。”季淮生一脸不高兴,用力拍打着水面像个发脾气的小孩,他本来就憋着一股火,看到他这样火气更盛。 陆瑾安突然痛叫了一声:“季淮,我的脚好痛,能给我揉揉么?” 季淮生一脸问号,又想着是不是骨折的脚泡了热水所以才疼:“骨折了能揉吗?” “能,你就轻轻的揉一揉。”陆瑾安低声说。 “哦,行吧,按疼了就说。”季淮生将信将疑的爬过去,伸手进去摸着他的脚踝,顺着水晃动的频率,轻轻得给他按摩。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背上那一条明显的脊椎骨。 一颗一颗链接在一起,突出的这么明显,这样看着更加瘦了。 他坐起来一些,抬手抚摸着季淮生突出的骨头,慢慢将手移到尾巴骨的位置。 季淮生怔住一动不动,陆瑾安贴上他的背,凑在他耳边:“这几天真的只是偶尔想我么?” “不是。”季淮生转过脸雾蒙蒙地看着他。 陆瑾安吻上他的唇:“有每天想我么?” “有。”季淮生含糊地回答。 陆瑾安手指用力压了压:“每天想我多久?” 季淮生回吻着陆瑾安:“很久很久。” 陆瑾安用力的吻他,撕咬他的唇,声音低沉又沙哑:“很久是多久,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具体点。?” 季淮生怔了怔,用力的撞过来吻着他,含糊不清地说:“二十四小时都在想,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吻,纤细有劲的十指移到他修长的脖颈处,“还说自己是直男么?” 季淮生看着他没说话,陆瑾安嗯了一声,用力捏了捏他的下颌,“说话。” “不是直男了。”季淮生低声说,陆瑾安凑近看着他,像是在审问一般,“为什么不是了?” “被你干弯了。”这句话一说出来,季淮生觉得一身轻松,像是背了很久的包袱终于放下。 那个包袱或许早就不该背着了,因为自己的执拗硬是背了这么久才放下。 “季淮,想我干你么?”陆瑾安凑近季淮生的耳边问。 “想,想疯了。”季淮生仰着脖子似乎在迎合陆瑾安。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唇角上扬,手上的力气加了一些,原来他喜欢这个。 “求我,好好求我。”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脸,时不时的捏紧他的脖子,再微微松开一些。 季淮生攀上陆瑾安脖子,声音有些娇嗔:“陆瑾安,求你了。” “以后会乖吗?”陆瑾安问。 季淮生喘着气说:“会乖。” “不乖怎么办?”陆瑾安又问。 季淮生往陆瑾安脖子里蹭:“不乖,随你处置。” 这一刻陆瑾安捏着他的脖子,季淮生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他属于陆瑾安,陆瑾安也在掌控着他,他很享受这种被陆瑾安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第135章 我叫生生.. 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为他发疯为他发狂,他不是被抛弃的人,至少还有陆瑾安会把他紧紧的攥在自己手里。 陆瑾安嗤笑一声:“再不听话,把你关起来。” “嗯~嗯,我会听话。”季淮生难得的乖巧,看起来像个几岁的孩子一般。 “你把我扶起来,坐在那里。”陆瑾安拍了拍季淮生的背,指了指浴缸边上那个放东西的区域。 季淮生看了一眼,起身慢慢的把陆瑾安扶起来挪过去。 陆瑾安坐在边上,季淮生垂眼站在他身侧。 “来,过来我抱着你。”陆瑾安拍了拍他的大腿。 季淮生点了点头,坐在陆瑾安腿上,搂着陆瑾安的脖子嗅着他的味道。 “季淮,以后真的不能在跑了。”陆瑾安钳着季淮生的腰低声说。 季淮生低头呢喃,“不跑了,我,也没有跑。” “可是,你都不挽留我。”陆瑾安声音有些委屈,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那天的场景。 “我,我想拉住你的,可是你走的,很坚决,我没拉住。”季淮生声音有些哽咽,像是也陷入了那天的回忆中。 陆瑾安能感觉到季淮生的声音都蹿进了自己嗓子眼,他又心疼又酸涩,“为什么不追出来?” 季淮生死死的搂着陆瑾安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锁骨上,“我怕,我怕你甩开我,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继续赖在这里了。” “傻瓜,我怎么会甩开你,”陆瑾安心疼又无奈地笑了一声,“我在外面,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出来。” 季淮生听到陆瑾安这句话,眼泪都绷不住了,瞬间翻涌而出,原来那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叫他回家。 而自己却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硬是让两个人都难受了这么多天,只是过了一个星期季淮生就觉得自己像是丢掉了半条命一般。 还有半条苟延残喘的在原地等着陆瑾安回来,如果他不去找陆瑾安,陆瑾安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来找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季淮生心里的防线就彻底崩塌了,原来他这么害怕失去陆瑾安。 “陆瑾安,你这个混蛋。”季淮生轻轻的咬着陆瑾安的肩膀,声音里都是哽咽,“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是不是就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没有,没有。”陆瑾安一下一下吻着他,吻去他眼角的泪,眼泪又热又苦,却是季淮生充满爱意的泪水。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不要我我都会要你,怎么会不要你。”陆瑾安紧紧得搂着季淮生,季淮生哭的大声,几乎哭到哽咽。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季淮生这么伤心,他心疼的要命,又束手无策,高兴和痛苦的情绪夹杂在一起,燃起一把烈火马上就要把陆瑾安烧成灰烬。 陆瑾安一下一下摸着季淮生的脑袋,安慰他:“我混蛋,我是混蛋,别哭,宝贝别哭。” “生生~”陆瑾安闭着眼睛吻着季淮生温柔地喊了一声,“生生不哭好吗?” 这一声生生叫的季淮生全身颤栗,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叫过他,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好听的小名。 小时候他就羡慕别人家的父母,会把自家小孩的最后一个字叠起来喊,他觉得特别温柔,特别的亲切,满是宠溺的称呼,可是从小到大活了二十七年,没有一个人叫过季淮生小名。 奶奶从小到大都叫他淮生,包括有钱的爸妈,难得见面,见面了也是客气又有距离的称呼,也是叫他淮生,可是他们却叫自己的女儿贝贝。 只有陆瑾安,叫他生生,也是第一个这样叫他的人。 “嗯,嗯~”季淮生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叫生生...” “嗯,生生,你叫生生。”陆瑾安一下一下吻着他,“我好爱你,生生,真的好爱你。”陆瑾安一只手掐着季淮生的后颈一声一声地喊。 一声比一声温柔,像是要让季淮生从沉溺在这温柔里。 季淮生缓缓得睁开眼,眼神失焦地看着陆瑾安,喃喃道:“陆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陆瑾安捧着季淮生的脑袋,垂眸看着他:“再叫一声。” “陆爸爸。季淮生声音低哑又哽咽,像一个在外流浪多年,终于被寻回的孩子一般。 “以后乖乖的,听我的话好么?”陆瑾安掐着季淮生的下颌吻了吻。 季淮生用力得点点头,鼻子都因为哭的太久塞住:“嗯,我听话,陆爸爸我一定听话,不要离开我....” 陆瑾安两手抹去季淮生的眼泪,吻着他的眼睛:“好。” 季淮生不记得自己流了多少眼泪,不记得陆瑾安亲吻了自己多少次,只记得他骂了陆瑾安很多话,陆瑾安就一遍遍的亲吻他安慰他抱着他哄。 两个人在卫生间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了一个小时,陆瑾安最后看到季淮生都冷的发颤,都不肯松开他,哄了半天才肯听话,俩人快速的洗了澡就回到了卧室。 这个落魄的金丝雀,终于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了,从身到心完完全全的,只属于陆瑾安。 十一年的肖想,终于在今天,梦想成真。 季淮生趴在陆瑾安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只能听到他贴在耳畔传来的呼吸声。 陆瑾安摸了摸他的下巴:“生生,辛苦你了,照顾我。” “嗯……不辛苦,我怕伤着你。”季淮生拉着长音懒洋洋地说。 “喜欢这个称呼吗?”陆瑾安吻着他的耳朵问。 季淮生点了点头:“喜欢,不是淮生就行,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陆瑾安捏着他的后颈看着他的眼睛:“那只有我可以叫这个称呼。” “嗯,随你,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别人。”季淮生无奈地笑笑。 “有我在,你就有家。”陆瑾安认真地注视着季淮生,把他搂进怀里。 季淮生低垂着脑袋,苦笑了一声:“你哪天不要我了呢?” “我不会不要你,刚刚对你说的,都是耳旁风吗。”陆瑾安认真说。 季淮生眨了眨眼睛:“两千万都给我了。”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那个卡里,没有钱。” “什么?没钱?我操。”季淮生突然睁大眼睛看着陆瑾安。 “你骗我的?你准备用空卡把我撵出去?”季淮生皱着眉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哄道:“没有,我赌你不会走,如果走了,我会立马把你抓回来。” 季淮生眯着眼睛审视着他:“好啊,原来是一只老狐狸。” “嗯,老狐狸抓金丝雀,一抓一个准。”陆瑾安拍了拍他的脸蛋。 “睡吧,生生。”陆瑾安把人搂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 季淮生顺势钻进他怀里,紧紧箍着他的腰,“嗯,晚安,陆爸爸。” 陆瑾安看着他笑了笑,按灭了房间里的灯,一下一下拍着他沉沉地闭上了眼。 睡吧我的宝贝,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再让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觉,季淮生睡的无比的安稳,他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他梦到自己站在筒子楼的长廊里。 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男孩慢慢的走向自己。 男孩面容清秀,站在自己的跟前,朝自己伸出手。 他说:“生生,跟我走吧。” 少年季淮生看着他:“你是谁?跟你去哪里?” 他说:“我是最爱你的人,我是来带你走的。” 少年季淮生问他:“那你会像外婆一样离开我吗?” 他说:“我永远不会比你先离开。”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少年季淮生不确定地看着他。 他说:“永远,不会。” 少年季淮生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灿烂幸福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得伸手抓住了男孩的手。 男孩唇角勾着难掩的笑容,紧紧得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跑,带着他离开了那个昏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筒子楼,带他奔向那个阳光明媚的童话世界。 这是季淮生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做的最美的一个梦。 第136章 幸福。 宁可正弯着腰系鞋带,贺林站在身后拍了他一巴掌。 “哇哦,弹性真好。” 宁可蹲在地上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赶紧换鞋啦,我们等下在门口的水果店买一些水果。” 贺林蹲下来搂着宁可蹭了蹭:“我已经买好啦,昨天打电话送过来的。” “你看,就在沙发边。”贺林抱着宁可转了个身,给他指了指地下。 “买好了?”宁可顺着贺林的目光看过去,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你还没醒呢。”贺林亲了亲宁可的脸。 宁可不由得还有些心疼,这么早就起床,也不叫自己一起,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跟他在一起待遇变得这么差。 “你怎么每天都要醒这么早,你可以叫醒我,我们一起去。” 贺林笑了笑,把宁可抱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以为我说的让你每天都能吃到早饭这种话是打嘴炮的么?” 贺林向来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不轻易做承诺,承诺了就会认真履行。 “其实我以前都是自己起来煮面条的。”宁可搂着他的脖子,“不需要每天下去买的,我想你多睡一会。” 他知道贺林睡眠不好,虽然这段时间睡的还算香,但是他还是想让贺林能多睡一会,毕竟以前有那些年…… 贺林把他放下来,给他扯了扯衣服:“我们只有以后,不提以前。”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心疼我,我没事,我习惯早起的。” 贺林摸摸宁可的脑袋,走到门口把鞋子换好摆放整齐,“走吧,小乖。” 他给宁可衣服的拉链拉到顶,走去沙发边上拎起了地下那两箱水果。 n城冬天的早上特别冷,刚打开门就一股凉意袭来,但是宁可的心里却暖洋洋的,谈恋爱真幸福。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敢妄想过,他有朝一日可以被人这样捧在手心疼爱。 他以前觉得即使以后谈恋爱了,他也会是照顾别人的那一个人。 因为他出身寒苦,也因为他能吃苦,所以他就自动把自己带到那个照顾他人的角色里,并且会没有任何怨言的照顾别人。 是贺林的出现让他知道,他也是可以被人疼爱的,也是可以被别人照顾的。 贺林牵着他的手慢慢下楼,狭隘昏暗的楼道散发着潮湿难闻的味道。 “慢点,别发呆。”贺林抬眼看着宁可,宁可哦了一声,“知道啦。” 俩人路过楼下某一户的门口,还闻到了臭鞋子的味道,还有垃圾散发出来的浓烈臭味。 这家人经常这样,鞋子每天脱在外面,垃圾每天堆在门口,物业来过好几次都没什么用。 宁可每天路过的时候都会瞥一眼,有时候会嫌弃的皱皱眉,有时候干脆闭着气不呼吸。 但是贺林却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的嫌弃和不满,在他的眼里,好像人从来没有高贵低贱之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爱上这样平凡的自己吧。 除了对季淮生以外,贺林对生活中的所有,都充满了善意和理解。 “哥哥,你很讨厌我哥么?”宁可问。 贺林疑惑地嗯了一声,给宁可系上安全带,亲了亲他:“不讨厌,我讨厌他干嘛呢。” “那你为什么对他说话就会那样呢,对别人都很礼貌。”宁可看着贺林的侧脸问。 贺林看着前挡风玻璃,勾出一抹笑:“因为他身边缺一个说真话的人,而有些真话并不好听,你跟瑾安都说不出口,那就只能我说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跟着他玩了三年,怎么会讨厌他呢,就是他这个人又犟又榆木脑袋,跟他好好说话,他跟瑾安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宁可神色淡然,忽然垂眼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哥哥是为他好,我又误会你了。” “这不算误会,顶多算不理解,哥哥跟你说了,你这不就明白了,别总自责。”贺林捏了捏宁可的后颈安慰着他。 十点钟的太阳升的半高,阳光很大也很耀眼,已经晒进了客厅。 陆瑾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他刚刚跟秦远打完电话,交代了一些工作,说自己要休假一个星期。 秦远主动跟他报告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还说了一些公司目前比较棘手的情况,以及提供了不错的解决方案。 秦远挂电话前还跟陆瑾安说,让他好好养伤,让他不用担心公司的情况。 这个陆瑾安亲手带出来的助理,做事情跟他一样的有条不紊,雷厉风行,事无巨细,安排妥当,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靠谱两个字。 有秦远在,他可以省一半的心。 反之,陆瑾年的助理就不一样了,只会给陆瑾年出馊主意。 像极了宫斗剧里争宠的妃子身边的恶嬷嬷。 “陆瑾安,来。”季淮生拍了拍手上的轮椅。 陆瑾安惊讶的看着他:“轮椅?哪来的?” 季淮生抬着下巴,一副要夸奖的模样:“网上叫的啊,现在网上什么叫不到。” 陆瑾安勾勾手:“生生,过来。”季淮生推开轮椅坐在陆瑾安身边。 “生生现在怎么这么贴心?”陆瑾安摸了摸他的腰,笑着说。 “陆瑾安,你要死啊,乱摸什么。”季淮生抓住陆瑾安的手腕,咬了一口。 陆瑾安反手挣开捏住他的下巴:“不摸你摸别人么?” 季淮生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说:“那你以后就在轮椅上过吧。” “我没问题,你可以么?那你得永远自己动了。”陆瑾安吻着他的唇笑着说。 季淮生揪着他的头发:“别烦了,老子打算推你去院子里晒太阳的。” “客厅不也可以晒,你怕冷,今天风大,不去院子里了。”陆瑾安握了握季淮生的手,还是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的手:“昨天睡觉没碰着你吧?我睡相差。” 陆瑾安勾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没有,昨天特别安分。” 季淮生转过头看着那个轮椅,眼睛亮亮地看着陆瑾安:“陆瑾安,走,你坐轮椅上,我推着你在客厅玩,好不好?” “好,小阿生。”陆瑾安宠溺地看着季淮生。 “走吧,陆老爹。”季淮生一把抱起陆瑾安,把他放在轮椅上面。 他站在轮椅后面抓着把手,凑在陆瑾安耳旁:“抓稳了,陆老爹。” 陆瑾安点点头勾了勾唇,抓紧了轮椅的扶手。 季淮生嗖的推着轮椅就冲了出去。 第137章 探望伤者。 保姆阿姨听到地板发出的动静,吓的眼睛都睁大了:“哎哟,哎哟喂,陆先生,季先生,你们小心点,别摔了,轮椅怎么能拿来玩呢。” 陆瑾安笑着朝保姆使了个眼色,保姆笑笑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季淮生就推着陆瑾安在客厅里一趟一趟的来回跑。 看来季淮生很喜欢这样玩,刚好准备让他运动运动,这样也可以,每天让他推着跑个个把小时,也算是强身健体了。 陆瑾安这个客厅,起码有三十米长,别说玩轮椅了,就是在家里溜冰都不成问题。 他又没有在家里放太多的家具,只放了一些必需品,客厅里只有一套真皮沙发,和一个电视。 他之所以没有准备,就是想着以后如果这个家有另一位主人的时候,再慢慢的添置。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得这样空着了,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了。 “生生。”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喊道。 季淮生停下垂眼看着他,呼吸不平稳地问:“怎么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或者什么风格的装修?”陆瑾安勾了勾他的下巴。 季淮生有些惊诧,不明所以地看着陆瑾安:“什么意思?” “我想把这里,弄成你喜欢的样子。”陆瑾安认真地说。 季淮生蹲在地下,他有点累了,刚刚还没感觉,停下来就特别的累。 “我对这个没什么概念的,从小到大就是让我住哪里我就住哪里,谈不了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季淮生双臂搭着膝盖缓缓地说。 陆瑾安朝他伸出手,季淮生拉住他,他看着季淮生的眼睛:“那以后想想,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想想自己想做什么,以前没有想过的,以后都想想,然后告诉我,可以吗?” “行啊,那你有什么喜欢的啊?”季淮生挪到陆瑾安身边,把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 “我喜欢的,已经得到了,就是你。”陆瑾安弯着腰,与他鼻尖相抵。 季淮生抬了抬下巴亲了陆瑾安一口:“那我喜欢的也只有你,我也得到了。” 他抬眼看着陆瑾安,眼睛里都是星光:“我从小到大,不怕失去任何东西,以前穷也好,后来富也罢,再后来我妈带着妹妹走了,我爸跳楼死了,我都没有怕过,但是,你走的那段时间,我就怕疯了,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你应该是我过了快三十年里,最喜欢的东西了吧。” 陆瑾安嗤笑一声:“我不是东西。” “谁说你不是东西了。”季淮生顿了顿又说:“我那是骂着玩的,你怎么还记仇。” “我说的是,你刚刚最后那一句话,应该是,我是你近三十年里,最喜欢的人,不是东西,这是病句。”陆瑾安笑着对季淮生说。 “唉,他妈的,真无语,你怎么扫我兴。”季淮生照着陆瑾安的膝盖就咬了一口。 陆瑾安揪着他的后颈,握着他的脖领:“跟你学的。” 季淮生搂住陆瑾安的脖子与他对视,嘴唇慢慢得挪过去。 “哎哟,干嘛呢两位这是。”贺林牵着宁可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陆瑾安坐在轮椅上搂着季淮生的脖子,季淮生搂住陆瑾安的脖子,两个人深情对望,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 贺林拎着水果,看了宁可一眼,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他把水果放在一边,随手摘了个香蕉,撕开递给了宁可。 季淮生被扫了兴,满脸不悦,他起身把陆瑾安推过去。 “买东西来看人,自己吃起来了。”季淮生垂眼看着贺林又掰了一根香蕉,打开就吃起来,跟在自己家一般。 “哥,陆总。”宁可笑着朝俩人打招呼。 “宁可,你气色真不错。”季淮生走到宁可身边凑近看了看。 “啧,离我家宁可远点。”贺林把宁可搂在怀里。 陆瑾安淡淡地看着宁可:“听说你上个月是迎宾部的微笑冠军,恭喜你。” “啊,谢谢陆总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宁可看着陆瑾安认真道。 贺林啧了一声:“下班了他就不是陆总了,是你哥的男人,你该叫什么?” “叫嫂子。”季淮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瘫下去。 “嫂子?你不是跟宁可一样的吗?”贺林疑惑地看着他。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他又想起了昨天在浴室的场景。 “关你屁事。”季淮生感觉丢了面子,忍不住又骂了贺林一句。 宁可看着季淮生安慰道:“没事的哥,我们这个型号,天生被人照顾的,不吃亏的。” 贺林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捏着宁可的鼻子说:“小乖,你觉悟怎么这么高呀?” “即是事实,也没什么好争论的。”宁可浅笑着说。 季淮生歪歪扭扭坐起来,突然觉得宁可这话有道理的不得了。 但是总不能让宁可叫自己姐,叫陆瑾安姐夫吧。 “叫陆哥就好了,反正也比你大不少。”陆瑾安突然开口说。 宁可忙应道:“好,陆哥好,嘿嘿。” 贺林看了陆瑾安一眼:“你这轮椅都坐上了,这么严重?”宁可也点了点头:“是啊,陆哥,这要多久才能好呢。” 陆瑾安笑笑:“看恢复情况。”说罢又转头看了看季淮生。 季淮生对上他的眼神,嗓音提高说:“看我干嘛?我又没干嘛?” “嗯,看你的照顾情况。”陆瑾安说,季淮生这才反应过来:“哦,知道了。” “季淮生,悠着点,别给他整废了,以后你就没得用了。”贺林抬着下巴笑着说。 宁可掐了贺林一把:“哥哥,你说话也悠着点。” 季淮生白了贺林一眼:“陆瑾安又不是你,起码现在还不会去接男科医院的传单。” “啧,季淮生,我那个是意外。”贺林被挖了丢人的老底,有一丝尴尬。 季淮生掰了个香蕉,剥开递给了陆瑾安:“你也看到了是吧,就我发传单那天,从我手上拽走的。” “没问题你问我靠不靠谱干嘛?”季淮生又揶揄了贺林一句。 贺林皱着脸,瞬间被他一句话噎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那是,因为有一次想到宁可突然萎了,我以为我有毛病了,才看那个传单的,我后来好了。” 贺林不管了,作为男人怎么能背这样有伤尊严的锅呢。 第138章 互怼。 陆瑾安没忍住咳了一声,差点把香蕉卡在喉咙里。 说过临阵萎,那陆瑾安可是太有发言权了,他还连续两次都是这样。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同样的发生在贺林身上,他觉得离谱又可笑。 “你激动什么呢。”季淮生站起来走过去,给陆瑾安顺了顺气。 陆瑾安扯着季淮生的衣领把他拉近了一些:“我也是,那时候想到你就……两次都是。” 季淮生惊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贺林。 这两个人神他妈同步,这种概率几乎为零的事,能出现在这两个人身上,他只觉得震惊又离谱至极。 “太离谱了,我可以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吗。”季淮生抱着手臂说。 陆瑾安抬眼看着他:“可以,我可以让那两个人给你作证。” “你他妈还想跟前任纠缠啊?”季淮生不悦地说。 贺林撇了撇嘴看着宁可,严肃认真地说:“老婆,我也有证人。” 宁可浅笑道:“我相信你的。” 贺林看着那两个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季淮生应该不会再作妖了吧。 “小乖,你看他们好的很,我们走吧,不想待了。”贺林蹭了蹭宁可的脖子,撒娇地说。 宁可转过脸看了贺林一眼,又看了看那边两个腻歪的人,转过脸对贺林说:“那我们走吧。” “哥,我们准备回去了,我一点要上班。”宁可看着季淮生说。 季淮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我要带老婆去吃他爱吃的。”贺林说完就抓着宁可的胳膊起身。 “好,等我好了再约。”陆瑾安对贺林说。 贺林走过来拍了拍陆瑾安的肩膀:“好慢点,让他好好照顾照顾你,不然他闲着就得找事。” “宁可,你可别让贺林太闲了,闲着就要嘴贱。”季淮生搂着宁可的脖子说。 “拿开你的手。”贺林把宁可捞出来。 “切,我俩以前还睡一个被窝呢,老醋要不要吃点?”季淮生瞥了贺林一眼,用力的翻了个白眼。 陆瑾安重重的拍了季淮生的屁股一巴掌:“生生。” 两个字说的阴沉,季淮生屁股瞬间绷紧了,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板子。 “滚吧,赶紧的。”季淮生推着贺林往外走。 “回见啊瑾安。”贺林转着脑袋说,“陆哥再见。”宁可朝陆瑾安挥了挥手。 “哥,我走了,你跟陆哥好好的,别闹脾气。”宁可被贺林拉着走,还不忘嘱咐下季淮生。 季淮生满脸烦躁得挥了挥手,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个贺林简直就是他的冤家,多一秒都不想看见。 他转回身走到陆瑾安身边,垂眼看着他:“就是单纯的睡觉,离的可远了。” “以后不可以说这样的话了,贺林跟宁可现在在一起,说这些万一引起误会呢。”陆瑾安钳着季淮生的腰坐在他腿上。 季淮生嘟囔着嘴:“谁让他总是嘴欠。” “怎么,只允许你嘴欠吗?”陆瑾安抬眼看着他。 季淮生眨了眨眼,低声说:“那我一下子,改不了嘛。” 陆瑾安抬手摸了摸季淮生的唇:“那看来要制定惩罚制度了,这样你可以改的快一点。” “不要,你这是明摆着欺负我。”季淮生阴着脸拒绝。 “改改嘴欠的毛病,顺便练练嘴上的功夫不好么?”陆瑾安挑着眉看着他。 季淮生看到陆瑾安这副不正经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不要总是拱火,你现在又不行,别想着让我自己来,我不喜欢。” 陆瑾安捏了捏他:“怎么不喜欢?” “不爽。”季淮生诚实地回答。 “好,那你这几天得好好照顾我,等我好了,好好让你爽,可以么?”陆瑾安搂着季淮生的腰笑着说。 季淮生叹了一口气:“唉,我以前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觉的,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淫虫附体一样,感觉自己好欠啊。” 陆瑾安被他逗笑了,之前嘴硬的要死,死活不肯承认,现在又什么话都往外说,脑回路果然是跟别人一样。 “是很欠。”陆瑾安吻着他的耳朵低声说。 季淮生仰着脖子抓着陆瑾安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总想让你摸,让你上,感觉自己要完蛋了,有一天会不会死在床上。” “不会的,我不会弄坏你的。”陆瑾安轻轻的抚摸着他。 季淮生勾了勾唇:“那你也得拦着我一点,我现在这个情况,太他妈危险了,没被你玩死,别被自己玩死了。” “好,下次再闹直接把你绑起来。”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屁股。 “拍一下。”季淮生说。 陆瑾安怔了一秒:“拍什么?” “你说呢。”季淮生扭了扭,一脸不害臊的表情,“赶紧的呀。” 陆瑾安抿着唇像是憋着笑:“别闹了,你羞不羞?还在客厅呢。” “别闹了,好了陪你玩。”陆瑾安摸了摸季淮生的脸。 季淮生不情愿得点了点头,他被太阳晒的有些困。 他抬起脑袋睁开眼:“我们去睡会吧,我好困。” “好,去睡会。”陆瑾安捏了捏他的下巴。 季淮生起身抱着他就往卧室走去:“抱了这么多次,感觉你都不沉了。” 说是睡一会,季淮生把人弄到床上没多久,就开始不安分,一会摸摸他,一会亲亲他,觉得不尽兴又胡乱折腾了一番。 陆瑾安就躺在床上看着他瞎胡闹。 直到保姆来敲门叫俩人吃饭,季淮生这才又把你抱出去。 吃完午饭后,陆瑾安死都不肯回卧室了,非叫着要去院子里晒太阳。 季淮生噘着嘴臭着脸把他推到院子里,拿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陪他晒太阳聊天。 时不时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陆瑾安都无语了,暗暗发誓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季淮生一顿,让他第二天下不了床。 他现在脚伤着,本来就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欲望,结果这个人不老实的非要在这种时候来撩拨他。 陆瑾安满身的欲望,和一腔怒火都没办法发泄出去。 之后的几天,依然是如此。 季淮生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除了照顾他之余就是调戏他,或者研究新玩法,变着法的折腾他折腾自己。 有一晚陆瑾安的胯骨差点被他坐碎了。 第139章 礼物。 季淮生就像是一个打开魔法盒子的小朋友,对这件事情突然充满了好奇。 他还看了好多小电影,说是要好好学习下。 还说等陆瑾安好了,要一个一个挨着尝试。 陆瑾安突然有种寿命减半的预感。 季淮生最近心情好,饭吃的也多,这几天居然胖了两三斤,每天还抱着陆瑾安在客厅里撒欢。 好几次保姆都怕他给陆瑾安摔了,想上前来阻止,都被陆瑾安给阻止了。 陆瑾安就像个老父亲一样,不想打破孩子愉快的心情。 每天纵着季淮生在家里胡闹,还带着自己胡闹。 脾气好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不暴躁了,反而多了一丝孩子气的温柔。 陆瑾安觉得,季淮生之前那么暴躁,大概是因为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意,一直在讨厌自己跟喜欢自己之间做纠结,所以才会那么暴躁吧。 自己也是如此,季淮生没有再说过自己是直男,也没有再说过自己要离开。 所以他就再也没有过那种烦躁的情绪,和邪恶的念想。 不会再有那种想要把他关起来的念头,反而很想带他去做很多事情。 想尽力的帮季淮生弥补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些。 季淮生的内心深处藏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影响了他十几年。 他一定会亲手把那些腐烂在季淮生心里的坏东西全部挖出来。 宁可在发工资的那一天,没让贺林来接自己,说要陪同事去办事。 他独自去了一家定制西服的店。 他打算买一对袖扣送给贺林,店里导购很有耐心的跟他介绍了几款。 宁可最后挑了一对宝石蓝的袖口,方形的铂金托面,上面是一颗多面切割的蓝宝石。 他觉得很精致也很漂亮,就果断买了。 对于贺林来说,很便宜,才一万多块钱。 但是对于宁可来说,却已经是最大能力范围内了,他一年才能攒到一万多。 虽然知道这个袖扣一定会是贺林那些昂贵袖扣里最便宜的。 但是他知道,贺林一定会很喜欢。 导购给他认真的包了礼盒,他礼貌的道谢。 离开店铺后,他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迎着冬天刺骨的风,蹬回了梅花小区。 他把自行车停在小区门口的共享单车那里。 宁可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他走进客厅就看见贺林在做饭。 “哥哥,好香。”宁可换上拖鞋,把礼物放在茶几上,走去贺林身边。 贺林转过身抱住宁可,亲了亲他的唇:“小乖,嘴巴怎么这么冰?” “怎么回来的?手也这么冷。”贺林又抓着宁可的手搓了搓。 宁可抿着唇浅笑:“骑车回来的。” 贺林揉了揉他的脸:“怎么不给哥哥打电话,我去接你。” 宁可蜷了蜷手笑着说:“没事,不用这么麻烦,也不远。” 贺林抓着宁可的手塞在自己衣服里,被冰的嘶了一声。 宁可皱着眉心疼的要把手抽走,被贺林按住:“不许动。” “我手太凉了,怕冻着你。”宁可看着他。 贺林搓了搓宁可冻红的脸颊,哄着说:“哥哥不怕这些,只怕你委屈自己,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他拍了拍胸脯对宁可说:“有哥哥在,哥哥随时为你待命,你不使唤我,我都觉得你不在乎我。” 最后一句话还带着一丝委屈。 宁可点了点头,靠在他身上:“哥哥,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贺林拿起锅盖看了看,锅里的鸡翅已经快好了,已经在收汁了。 “嗯?礼物?什么礼物?”贺林翻了翻鸡翅,问了一句。 宁可松开贺林,走去茶几边上,从袋子里拿出了那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喏,你看看喜不喜欢。”宁可把小盒子放在手心里递给贺林。 贺林惊讶了一瞬,顺手把火关掉。 他怔怔地看着这个精致小巧的宝蓝色盒子,缓缓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拉开那个蝴蝶结。 一打开盒子,贺林的眼神都定住了,他认真的看着里面放着的那一对袖扣。 “乖乖,这是你挑的?真的好漂亮。”贺林眼睛湿润地看着宁可。 宁可会心一笑:“喜欢吗?” “我喜欢死了,我真的喜欢死了。”贺林开心的不得了。 直接按着宁可后脑勺就吻起来:“你怎么这么好呢,小乖,一定很贵吧,让你破费了。” 宁可迎着他热烈的吻摇了摇头:“不贵,我现在没有钱,以后再给你买也更好的。” “不需要,你送的多少钱我都喜欢,这个我就可以戴一辈子。”贺林将吻移到宁可的眼睛。 宁可推着他的脑袋:“戴一辈子呢还,你不退休了?” “退休了也戴着。”贺林抱着宁可坐在沙发上:“你坐着,我给你盛饭。” 贺林把礼物轻轻的放在一旁,去把锅里热着的菜端出来放在茶几上,又把锅里的鸡翅盛出来。 “老公的手艺,快尝尝。”贺林把筷子递给宁可。 宁可笑着接过来,夹了一个鸡翅,咬了一口:“好吃,哥哥。” 贺林被夸了高兴的更厉害了,坐在宁可身边不停的给他夹菜。 宁可的碗都快堆满了,他夹了一只虾放进贺林碗里:“哥哥,你再夹我都要饱了,你也吃。” “好,不夹了,吃完饭抓紧去洗澡,晚上早点睡觉。”贺林一顿饭吃的狼吞虎咽。 宁可不紧不慢的吃着菜:“这种话我信你都不信。” “今天不折腾你,明天回家吃饭呢。”贺林捏了捏宁可的后颈。 宁可蹙了蹙眉没再说话了。 贺林放下碗筷吩咐了一声就去洗澡了:“小乖,碗筷放着,我洗完澡来收拾。” 宁可看着贺林猴急的背影哦了一声。 当然宁可是不会把碗筷留着等他出来洗的。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做事情不喜欢拖拉,因为拖到最后还是他自己做,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好习惯。 贺林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宁可已经收拾完了。 他看着干净的茶几和厨房,不高兴地说:“怎么又收拾干净了。” 宁可洗了个手转身看向他:“你洗我洗有什么区别吗?” “我先去洗澡啦,哥哥,睡衣帮我拿进来。”宁可吩咐完径直走去了卫生间。 贺林看着卫生间的半开的门勾着唇也挤了进去。 “啊,你干嘛呀?”宁可大喊一声。 贺林把浴巾扯掉:“来陪你洗澡呀。” 宁可看着光溜溜的贺林,皱着脸说:“你都洗过了,又洗一遍,有病。” “哎呀,小乖乖,乖,老婆,我想跟你一起洗嘛。”贺林抱着宁可纤细的腰撒娇。 宁可头发刚打湿,还没来得及洗澡,贺林就钻进来了。 “卫生间太挤了,你这么高杵在这里,很碍事的。”宁可抬眼看了看他。 第140章 贺林癞皮狗。 贺林嗤笑了一声:“那你又不玩,我只能自己玩了。” 宁可叹了一口气,眼睛水蒙蒙地看着他:“那你说吧,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小乖怎么会不知道呢。”贺林凑近宁可的耳朵舔了舔。 宁可无语的翻了他一个白眼,他打开门去客厅拿了个小板凳进来坐在上面。 贺林垂眼看着他全身发胀,他抬手拍了拍宁可的脸:“乖,来。” 宁可闭上眼睛,抓着贺林吻上去,他仰着下巴感受着花洒的水流拍打带来的触感。 温热的水温热的触感,让贺林全身激灵。 …… 贺林不老实一双手依然在宁可身上游走,宁可挣了半天挣不开。 “别动,宝贝。”贺林凑在他耳边,“我想……” “不要,太挤了这里。”宁可躲着他凑过来的唇,他现在只想洗澡,洗完澡赶紧去被窝。 偏偏贺林像癞皮狗一样贴着自己。 “小乖……”贺林像小狗似的撒娇,脑袋不停的蹭宁可,“宝贝……” 宁可抬眼看了看热水器,这家伙再不出去热水都该没了,“别闹了!” “不。”贺林耍赖搂的更紧了。 “你出去!热水要没了,我要洗澡了。”宁可掰开贺林把人推出去,用力得关上门。 贺林推开门,脑袋又钻进来:“嘿,我等下好好伺候你。” “出去,不用你伺候。”宁可莽着劲推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出去,迅速关门反锁。 宁可真的觉得贺林像一只癞皮狗,还是一个巨大的狗皮膏药,嘴碎话密又缠人。 贺林嗤笑了一声,回到卧室把空调打开。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刚刚怎么就没控制住呢,怎么没有及时停下来呢,宁可又不是之前那些男人,怎么能让他做这样的事情呢。 宁可不会生气吧,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尊重他。 他生气了不开心了都不会说,都会自己藏在心里,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给自己偷偷减分。 贺林躺在床上焦急万分,悔恨万分。 宁可站在浴缸里,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其实贺林并没有那么粗鲁,只是他技术不好所以才会这样。 他看到贺林那时候看他的眼神,眼里充满爱又充满欲望,好像要吃掉他一般。 他猛的发现,贺林对他的占有欲很强烈。 他感觉贺林总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他惹自己不高兴。 其实宁可并不讨厌贺林抽烟,可是贺林就总认为自己会嫌弃他抽烟,说戒烟就真的戒掉了。 平时也是总是怕他不开心,怕他生气。 明明该患得患失的是自己,为什么贺林却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患得患失。 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坚定或者不够在意么。 还是贺林觉得自己的年龄太小了,怕他没有定性,怕自己再过两年就会认清彼此之间的差距,然后离他而去。 这么完美优秀的男人,怎么也会患得患失呢。 宁可澡洗的心不在焉,一颗心七上八下,想着等下出去怎么跟他聊一下。 他洗完澡回到卧室,贺林正在看着电视出神。 屋里很暖和,贺林又打开了空调。 贺林是一个很贴心的人,洗澡会进去先洗,因为卫生间里会暖和一些。 洗完澡他又会马上进卧室打开空调,钻进被窝,让宁可进来时候,房间是暖的,被窝里也是暖的。 床头柜的抽屉里永远有一瓶水,以防宁可半夜被空调干醒,喉咙不舒服。 那一瓶水永远都是打开的。 宁可掀开被子钻进去,侧过身搂着贺林,贺林顺势搂紧他:“怎么洗这么久。” “哪有很久,才二十分钟。”宁可脑袋拱了拱。 贺林吸了吸鼻子,吻了吻宁可的太阳穴:“小乖,你刚刚真的没有生气吗?” “没有,怎么又问,不相信我吗?”宁可抬着眼睛看着他。 贺林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怕你不高兴也不告诉我,这样我永远都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我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我没有说,就是你做的很好。” 贺林紧紧搂着宁可,他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宁可摸了摸贺林的脑袋,像安抚小狗一样反复安慰他。 过了一会。贺林才抬眼看着他,“真的吗?”宁可摸着他的脑袋他心里热热的,此刻才感觉到宁可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宁可笑笑真诚地说:“当然是真的,哥哥,我最大的优点可就是诚实。” “你真好。”贺林傻乐着,像一条大狗似的蹭他。 头发刺的宁可有些痒痒:“狗病又犯了。” “汪汪汪……是又犯了啦。”贺林调皮地喊了几声,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啊,哥哥,你……”宁可的眼睛瞬间瞪大。 … 第141章 见家长。 翌日清晨,宁可在一阵动静和温热中醒了。 他把手伸进被窝把人拎出来,垂眼看着头发炸起来的贺林。 “哥哥,你又在干嘛。”宁可发出的声音沙哑地不得了。 贺林眨眨眼笑了笑:“叫醒服务。” 宁可叹了一口气:“你看我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我知道,所以我没把你翻过来嘛。”贺林蹿上来压在宁可身上。 宁可摸了摸贺林的脸:“你是不是有性瘾?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乱说什么呢?我这叫对你欲罢不能。”贺林抓着宁可的手,用牙齿咬住他的指尖。 “几点了?”宁可揉了揉眼睛。 贺林伸手按亮手机:“七点。” 宁可把他推下去:“烦,才七点就把我弄醒了。” “嘿?什么叫我把你弄醒了,它自己醒的,我只是去跟它接了个吻而已。” 宁可拍了贺林的肩膀一巴掌:“胡搅蛮缠。” 贺林掰过来强吻了宁可一口:“老婆你再睡会,老公去给你做早饭。” “嗯。”宁可翻了个身黏糊糊的应了一声。 贺林拍了拍他的屁股就下床了。 他今天打算给宁可做一碗爱心早餐面。 前两天回了趟老宅,拉着他妈求了半天,才答应教他。 他妈看他满脸认真,还夸他,说他长大了会疼人,就是可惜了,不喜欢女人不结婚,不然一定是一个好老公。 结果还被贺林警告了,说以后都不能再说那样的话,还说自己现在也是好老公,把他妈给惊的蹦出了三尺远。 他妈拎着贺林的耳朵警告他平时要悠着一点,不能把在少林寺学的那一身功夫用在人家身上。 贺林自然是边求饶边答应了,哪舍得打,骂都不舍得骂一句。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为了一个人洗手作羹汤。 但是贺林为宁可做这些,他心甘情愿,并且发自内心的觉得又开心又幸福。 贺林现在才懂,家里为什么有保姆,他老妈还天天愿意跟保姆挤在一起做饭。 就是为了他爹回家时候能吃一口她做的饭,然后他爹高兴的夸两句,他妈能高兴好几天。 贺林不一会就把面煮好了,还煎了两个很漂亮的荷包蛋,他盛了两碗放在茶几上。 走进卧室,爬上床凑在宁可的耳边:“小乖乖,起床啦,老公做好饭了。” 宁可被他嘴里传出来的热气弄的痒痒,甩了甩脑袋。 “小可,可可,小乖,醒来啦。”贺林亲了亲宁可的脸又宠溺地叫了几声。 宁可皱着眉慢慢得睁开眼:“哥哥,我真的好困,全身都很累。” 贺林蹭蹭他笑着说:“那老公端进来喂你好不好?” “哦,不要,还没去刷牙。”宁可闭上眼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那抱你去刷牙吧?”贺林双手抄着他,准备把他抱起来。 宁可轻轻得推了他一把:“不要这么惯着我,我自己去。” 贺林不高兴了,拦住要下床的宁可,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惯着你,惯着谁呢?” 宁可呼了一口气,微张着唇说:“惯坏了,我会离不开你的。” “嘿,就是要你离不开,走咯。”贺林直接熊抱着宁可往卫生间去。 “我的鞋,鞋啊。”宁可搂着他的脖子,眼睛怔怔地看着地下的拖鞋。 贺林把宁可放在马桶上,又去拿了拖鞋过来,给他把牙膏挤好递给他。 “你真的把我当女人一样。”宁可语气平淡,听不出高兴不高兴。 贺林嗤笑了一声,看着门边看着他:“小乖,你这话,有歧义,我不是把你当女人,我是把你当老婆,老婆是一种身份,不是性别,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他顿了顿又说:“你让我别这样惯着你,不就是怕我变心么,我家的家教严,如果是别人离开我,我爸妈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是我辜负了别人,估计能把我撵出去,让我永远别进门。 我爸今年快六十了,还抱着我妈上楼呢,两个人还在卧室里面打情骂俏呢,我爸给我妈吹了几十年的头发,你觉得我是他儿子,我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宁可刷着牙蹙着眉一嘴泡沫的看贺林。 贺林抱着胸靠在门口,喋喋不休地说着,生怕少说一个字宁可会不相信他。 宁可刷完牙漱了漱口,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巴:“哥哥,我相信你,我是怕自己变矫情。” 宁可推着他往外走:“你话真的好多,上了床多下了床也多。” “啧,怎么这就嫌弃上了?”贺林掐了宁可一把。 “哇,这个面,闻着好香啊。”宁可坐在沙发上,眼睛亮亮地看着那碗面,忍不住凑近闻了闻。 贺林坐在身边得意地说:“那当然,李女士独家秘方,只有我爸和我老婆才能吃到的配方。” “真的吗?真的好好吃,青菜怎么这么入味呀。”宁可吸溜了一大口面条,又吃了一片青菜。 贺林得意洋洋得挑了挑眉:“不告诉你,我会做就行。” 贺林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面,宁可拿着筷子小口小口的吃,时不时还把挂面绕在筷子上。 “小乖,我跟妈妈已经打好招呼了,我们一会吃完就可以出发了。”贺林一碗面两分钟就吃完了。 宁可惊讶地看着他:“你刚放出来啊?吃这么快。” “吃面特别快,少林寺练出来的,那早晨吃饭时间只有五分钟。”贺林起身把碗和锅顺手洗掉。 宁可看着贺林干活麻溜的背影,想来在少林寺也吃了不少苦,难怪性格这么脱俗。 贺林趁着宁可吃饭的时间去换了衣服。 他穿了件休闲一些的白色衬衣还特意带上了宁可送自己的袖扣。 准备在吃午饭的时候,在饭桌前秀一秀。 天天看他爸妈那老两口秀恩爱,这会终于轮到他了。 宁可吃完饭,也去找了一身衣服,穿了一件天蓝色的毛衣和牛仔裤。 是上次贺林给他买的,一直没舍得穿。 这一身穿着看起来不会那么幼稚,又比较干净清爽,还配了一双干净的休闲鞋,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贺林牵着他的手看了一圈:“精神,好看,小乖真帅。” “哪有你帅?一副高富帅的模样。”宁可抬眼看了看他:“哥哥,你到底有多高呀?” 贺林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一米八六左右吧。” “怪不得,你一穿鞋,我都得抬着下巴看你。”宁可抬眼看着贺林说。 贺林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不也有一米八么?差不多啦。” “一米七八,没有一米八。”宁可严谨的纠正。 “人家都四舍五入呢,傻瓜,走吧。”贺林宠溺地看着他,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宁可心情紧张又激动得跟着贺林下了楼。 从坐上车开始,他就心跳加速,怎么都慢不下来,感觉自己不是去见男朋友的家人,更像是要赴鸿门宴一般。 贺林一路上都紧紧的握着他,时不时的安慰他鼓励他几句。 贺林家的老宅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区,整体的风格比较偏中式,里面的绿化做的特别好,各种造型都有,修剪的整整齐齐,还有一条长廊,好几个凉亭,路面干净的每天像是每天都刷洗过一般。 门口的保安毕恭毕敬,穿戴整齐,穿着一套中山领的改良版制服,而且看着只有二十几岁,长相也很优越。 这里有一百多户住户,都是很有钱的一些老板,基本都是开大公司的。 宁可环顾着这个地方,心里万分震撼,这是他这个山路十八弯村里出来的土包子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更没有敢想过,他将来跟能住在这里的人谈恋爱,连睡十年都做不到的梦。 贺林直接把车开到门口,大门自动打开,车开进院内。 宁可坐在车里整个人紧紧得绷着,捏着拳头更紧了。 “小乖,到了。”贺林解开安全带看着宁可。 “我我,我紧张。”宁可皱着脸看着贺林。 贺林抬眼就看到了他妈已经站在了大门口,挂着满脸期盼的笑容。 “我妈出来了,别紧张,下车吧。”贺林看了他妈一眼,捏了捏宁可的手。 宁可咽了咽口水,打开车门下了车,贺林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往家门口走去。 他感觉到宁可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他有节奏的握了握,安慰他别紧张。 贺林妈妈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李美丽。 但是李美丽不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又显眼又土气,但是当年李美丽的夫妻就是看女儿生出来时候就又干净又漂亮,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李美丽不负众望,长大后却是亭亭玉立,美丽又优雅,不然怎么会被贺威注意到呢。 努力的人有很多,但是既漂亮又美丽的人努力,就显得特别迷人出众,她有先天的优势,却不屑于用自己的优势攀附权贵,而是选择勤勤恳恳认真负责的工作,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就是这样的李美丽,把当时的贺威迷的神魂颠倒。 所有人都漂亮女孩都巴结贺威,都上赶子找贺威,只有李美丽,对他除了礼貌的招呼时候会看他,其他时候不会多看他一眼。 李美丽朝两人走过去,笑脸盈盈地看着俩人。 第142章 见面。 她微笑仔细的的看了宁可几秒,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你就是宁可吧?哎呀,长的可真可爱。” 宁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谢谢阿姨,您也很美。” 李美丽虽然已经差不多年过半百,身材也不如以前苗条纤细,腰间也有了一些赘肉,但是看着依然很漂亮,气质也很好。 面色红润,身上戴着整套的高级翡翠,白皙的皮肤,梳的干净利落的头发,尽显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一看就是过的很幸福的富太太。 “好,乖乖,嘴巴真甜,来,阿姨带你进去。”李美丽看着宁可着实喜欢,搂着宁可的肩膀就往客厅走去。 贺林被亲妈无视就算了,还把他扔在原地,还顺手带走了他手里的人,心里瞬间有了孩子脾气:“妈,那是我的乖乖,你不许乱叫。” 李美丽拉着宁可坐到沙发上,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宁可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老妈,你烦不烦,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他,他会害羞的。”贺林坐在宁可身边,把李美丽握着的手掰开,自己握在手里。 李美丽拍了贺林的膝盖一巴掌:“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王姨,我刚刚切好的水果端上来。”李美丽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保姆应了一声,没几秒就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了,保姆把水果轻轻得放在茶几上,还朝宁可笑了笑。 李美丽重新拾起好看的笑容看着宁可:“小可啊,贺林平时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阿姨,贺林对我很好。”宁可浅笑着回答。 李美丽摸了摸宁可的头发:“你这孩子,看着性格太好了,他要欺负你,你给阿姨发信息,阿姨拿着棍子连夜上门揍他。” 宁可抿了抿应了一声,李美丽拿出了手机:“来,加阿姨的微信,有事就给阿姨打电话。” “呃,好的,阿姨。”宁可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加了贺林妈妈的微信。 贺林已经提前把宁可家里的情况,还有宁可这些年工作的事情都告诉了李美丽。 李美丽听完那些事情以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疼的不得了,说以后要把宁可当亲儿子疼。 她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了,家里也有好几个弟弟妹妹要养,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对宁可的经历就特别能共情,也特别的有感触。 如果她没有遇到贺威,说不定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过苦日子,万一找一个赌鬼或者家暴的,她的一生都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 在知道自己儿子性取向的时候,她是崩溃过,不解过,绝望过,但是在贺林经历过那件事以后,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自己的儿子余生能平安开心。 喜欢男的女的都无所谓了,能开心幸福的过完一生就够了。 所以她对儿子的要求一直都是,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不要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都随他去了。 贺林在成长过程中,并没有让她失望,他没有其他人家公子哥的臭毛病,也不会因为自己家里有钱就嚣张跋扈,他谦虚善良,对人包容,不会欺负弱小,也不会惧怕强者,这一点是遗传了李美丽的。 “小可,贺林有时候有些幼稚,就麻烦你多担待了,阿姨老了,管不了他了,以后就交给你了。”李美丽想到宁可以前过的日子,眼眶突然就模糊了。 宁可抬眼看着这个优雅的女人,说着把儿子交付给他的话,眼睛鼻子瞬间也有点酸涩:“阿姨,我会的,您放心,贺林很好。” “你先坐呢,先吃点水果,阿姨去一下就来。”李美丽拍了拍宁可的肩膀,起身往楼上走去。 贺林戳着一块哈密瓜递在宁可的唇边:“来,尝尝,进口产品买的,可甜了。” 宁可张开嘴把哈密瓜咬住卷进嘴里:“嗯,好甜,真的好甜。” 贺林凑在宁可耳边:“你知道我妈去干嘛了吗?” “嗯?干嘛去啦?”宁可侧过脸问。 贺林亲了亲他的脸:“拿传家宝去了,送儿媳妇了要。” 宁可差点惊掉下巴:“啊?我不能要吧,我,又不是儿媳妇。” “你不要,我妈会伤心的。”贺林捏着他的手看着他。 宁可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以男人的身份,接受贺林妈妈的儿媳妇礼物。 李美丽踩着高跟鞋满脸高兴的从楼上下来。 她重新坐回宁可身边,打开盒子放在宁可的手上,扶着他的手握了握:“小可,这个是贺林奶奶当时送我的镯子,当时送了我一对,这一只阿姨送给你,另一只将来送给贺淼的媳妇。 她看着宁可的表情,顿了顿又说:“阿姨没把你当儿媳妇,把你当儿子,贺林前几天回来,跟我认真的说,他这辈子认定你了,我就知道他是认真的,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认定了就不会变心的,所以这是阿姨送给你这个儿子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宁可莫名地感动,心里感觉又酸又涩,眼泪没忍住掉在了盒子里,他小心翼翼的抹点盒子上的眼泪。 他缓缓得抬眼看着贺林的妈妈:“阿姨,我,这太贵重了,我的家庭,其实我……” “孩子,不许说这些,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阿姨跟你一样,也是那样的地方出来的,贺林的爸爸不照样把我娶回来了吗?不要因为那些自卑,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很好,贺林很爱你,这就够了,不考虑那些,可以吗,乖孩子?” “嗯,谢谢阿姨,我也会对他好的。”宁可词穷善于表达,他终于知道贺林噼里啪啦说一堆的功夫是跟谁学的了。 难怪贺林会被养的这么好,生在这样的家庭,面对这样温暖又热情的妈妈,他可以开开心心的做自己。 “这就对了,等一会叔叔跟弟弟回来,我们就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李美丽抓着宁可的手拍了拍。 贺林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宁可,手放在他身后时不时的抚摸着他安抚着他。 “就没了啊?妈?”贺林靠在椅背上问。 李美丽剜了贺林一眼:“财迷啊你?着什么急,不是还有你爸呢。” “哎哟,这么麻烦,那还得我们小可再紧张一次。”贺林搂着宁可吧唧亲了一口。 宁可尴尬的蹙着眉,李美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拿你妈当空气呢。” “怎么,就允许你们老夫老妻把我当空气?”贺林笑着揶揄他妈。 宁可坐在中间看着母子两个人开玩笑似的怼来怼去,慢慢的也放松了很多。 第143章 认可。 等中午贺淼跟贺威回来以后,宁可就被李美丽拽着去了餐桌前坐下。 贺林挨着宁可坐下,跟他妈两个人像是抢人一般,吃饭的时候还故意显摆他的袖口。 贺淼在李美丽的威逼利诱下,喊了宁可一声哥哥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 贺威坐在李美丽旁边,给自己的妻子夹菜倒水,严肃的脸时不时的朝宁可露出尴尬又热情的笑容。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某一天要在家里见这位男儿媳,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别扭。 没什么话可以问,问多了又怕宁可紧张,但是又不能冷着见,只能冷不丁的偶尔笑笑。 李美丽一顿饭拉着宁可侃天侃地,从抱怨老公再到抱怨贺林,再到抱怨贺淼不听话,桌上的人挨个被审判了一遍。 宁可就像个倾听者一样,时不时的嗯一下哦一下的,偶尔还得认同一下,一顿饭吃的又热闹又胆战心惊。 贺林在旁边不停的给宁可夹菜倒水剥螃蟹,行为举止简直跟对面的贺威如出一辙。 果然贺家的人,个个都是老婆奴,不管是男老婆还是女老婆。 贺淼快速的吃完饭就跟父母打了一声招呼上楼了,说是要去跟同学打球, 临上楼之前还跟宁可说了一声哥哥再见。 贺林为此震惊了好几秒,贺淼十六年间,从来没有见叫过自己一声哥哥,现在居然愿意开口叫宁可哥哥。 看来宁可是小妖精转世,怪不得把自己迷的五迷三道。 贺威吃完饭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宁可,说是见面红包。 宁可看着贺威那一张威严的脸,委婉拒绝的话都没说出来,接过来礼貌的道了谢。 贺威回应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妻子就起身上楼了。 这是贺威几十年来第一次坐不住,他觉得再坐下去,这小孩都要开始害怕他了,就识趣的离开了。 贺威一走,贺林从李美丽的身边拽起了宁可,说还有事要先走了,说改天再来看他们。 宁可被贺林拽着往院子里走,李美丽在后面追着:“小可啊,镯子拿好了吧?” “拿好了,阿姨再见。”宁可摸了摸口袋,回头跟李美丽挥手告别。 贺林把人塞进车里,朝李美丽挥了挥手,坐进驾驶座就带着宁可离开了家。 李美丽看着那个红色的车屁股忍不住骂了一句。 兔崽子,这么护犊子。 “老婆~”贺林开着车转过脸大声地喊。 宁可捂着耳朵看着他:“哥哥你疯了,吵死了。” 贺林抬着下巴看着他:“怎么,我妈比我吵多了,你怎么不嫌弃啊。” “你妈又不会天天吵,你每天都很吵。”宁可放下手,搓了搓耳朵。 “你看,我爸妈多喜欢你。”贺林勾着唇笑着说。 宁可怔怔地看着他:“我感觉你爸不是很喜欢我。” “扯淡,我爸要不喜欢你,还会那么难看的对着你笑?就是怕你觉得他严肃,我爸平时对我都是黑着脸的,但是心里疼我的,他就那样。” 贺林勾了勾宁可的下巴:“我爸只对我妈傻笑,就跟我一样,只对你傻笑。” “我,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还拿你家的传家宝。”宁可有些愧疚地说。 贺林嗤笑了一声:“我家不是还有贺淼吗?断不了香火,万一贺淼也弯的,那以后就把钱都捐了,为社会做贡献。” 宁可剜了贺林一眼:“说什么胡话呢,盼点好行不行。” “哥哥,你说我要么去变个性吧。”宁可抿着唇对贺林说。 贺林惊住了:“小乖,你对我的性取向是不是有误解?我喜欢带把的。” 宁可哦了一声:“所以我要是女的你就不喜欢了。” “你这问题,比你和我妈掉河里,我该救谁还难回答,我说喜欢吧,显得我虚伪,说不喜欢吧,你肯定说我不爱你。”贺林挑着眉看着宁可。 宁可抓着贺林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逗你玩呢,哥哥。” 贺林顺手捏了捏他的脸:“真把我当狗逗呢。”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狗吗。”宁可笑的一脸灿烂。 “是是是,你的大狼狗,嗷呜~把你吃掉。”贺林牵住宁可的手,十指与他扣在一起。 贺林从未想过,在感情这条道路上,他可以如此的顺畅,一瞬间他觉得以前遭遇到的那些事情,一点也不重要了。 贺林当年对父母隐瞒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是这辈子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要是没有当年机构那件事,他爸妈肯定不会轻易的接受他喜欢男人这件事,都不知道要在这件事情上周旋多少年。 他的爱人出现的晚,却在最对的时间出现了。 早一步,宁可或许还被高铭阳困在身边,晚一步或许彼此身边都有人了。 他突然感谢季淮生,感谢陆瑾安,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恨纠葛,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把宁可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遇到宁可,贺林就此变的鲜活,他的心从此都不用再流浪了。 缘分使然,让他们在对的时间遇见相爱。 他跟宁可一定有前世的情缘,前世他们一定经历万般苦难,今生才能这么顺利的在一起修成正果。 “哥哥,我爱你。”宁可看着贺林的眼睛认真地说。 贺林深情与他对望,认真坚定道:“宝贝,我也爱你,下辈子还爱你。” 宁可溢出了感动的泪水,直到今天他才终于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很爱他。 这束光,他终于独有了。 贺林是老天爷派来救赎他的,救他脱离苦难,远离苦海。 带着他去往那只有幸福的童话世界。 原来丑小鸭真的会爱上白天鹅,原来白天鹅真的会低头亲吻丑小鸭。 贺林的爱给了他巨大的勇气和自信。 宁可二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受到活着真好,活着真幸福。 第144章 挨揍。 陆瑾安这天早上,早早的就被季淮生折腾醒了,在被窝里捣鼓来捣鼓去。 两个人起来吃了个早饭,秦远给陆瑾安打了个电话,有一些文件需要他看一看。 季淮生一脸不情愿的把人抱回了卧室,结果陆瑾安这一忙活就忙活了两三个小时。 他在陆瑾安跟前晃了十几次,都没有理他,季淮生赌气,就去客厅的沙发上打了一会游戏。 结果屋里的人还是一直没动静,季淮生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他让阿姨洗了一些葡萄,然后臭着一张脸,端着洗好的葡萄走进卧室。 “吃,补补眼睛。”他把盘子放在床柜柜上。 陆瑾安正靠坐在床上看秦远发来的文件,他合上手机,看了看那一盘洗好的葡萄:“我不近视。” 季淮生拿起一颗,捏着他的下巴塞进嘴里:“不近视,怎么总看不见我?” “在看公司的文件,没有故意不理你。”陆瑾安拉着他坐下来。 “陆瑾安,我都快要憋疯了。”季淮生撇着嘴抱怨。 “再等两天,忍忍。”陆瑾安摸了摸他的唇。 季淮生烦躁得撇过脑袋:“我说的是,在家里憋疯了。” “哦?这样,我以为小淫虫又犯病了。”陆瑾安拽着他倒在自己身上,扶着他的后颈低头跟他接了个吻。 “葡萄味的亲吻,喜欢吗?”陆瑾安垂眼看着他。 季淮生眨着眼睛:“喜欢,再亲一会。” “不了,你自控力太差了。”陆瑾安刮了刮他的鼻子。 季淮生黑着脸坐起来,瞪着他:“我要出门。” 陆瑾安点了点头:“可以,想去哪里?” 他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我要去柳叶湖去看风景,那里有个湖边餐厅,很有感觉的。” “可以,那要多穿一些,保暖裤要穿一条。”陆瑾安说。 季淮生摇摇头:“我从来不穿秋裤,不习惯。” “不穿就别出去。”陆瑾安声音坚决,不容商量。 “我操,你他妈的,老子就不穿。”季淮生看到陆瑾安反悔瞬间怒了。 陆瑾安抬眸冷着脸看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腿:“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了嘛又!”季淮生秒怂,怯怯地抿着唇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眯着眼睛看着他:“我操?你他妈的?老子?三句脏话,上次说好怎么罚的?” 季淮生瞳孔震颤了一瞬,眼神闪烁地想了想,磕磕巴巴地说:“说一句脏话,就加倍罚。” “拿东西,过来爬好。”陆瑾安手拍了拍被子,阴沉严肃地看着他。 “哦,知道了。”季淮生滚了滚喉咙,打开抽屉把东西递给陆瑾安,乖乖的脱裤子趴在被子上。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脑袋,几根头发垂落在空中:“准备好了吧?” 季淮生埋在被子里点了点应了一声。 我操!季淮生痛叫了一声。 “又说脏话?”陆瑾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啊,哦忘记了。”季淮生转过脸看了陆瑾安一眼。 陆瑾安抬手又一下,季淮生哼着报数,嘴里叽叽歪歪都是怨气。 “现在知道乖了。”陆瑾安瞥了他一眼。 我只是不想跟你掰扯,又没用。”季淮生吃痛之余还不忘记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瑾安勾了勾唇:“你难道觉得自己骂人是对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你能不能快点,别浪费时间。”季淮生疼着催促道。 陆瑾安冷冷道:“听着不像是真心认错。” 季淮生长嚎一声:“啊!知道了!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哪里错了?”陆瑾安问。 “不该说脏话。”季淮生吸了吸鼻子。 陆瑾安嗤笑一声:“下次再说这些词,“还要再加倍罚。” “呃……为什么?那我也得慢慢改啊。”季淮生又在做没必要的反抗了。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陆瑾安说。 “知道了,知道了,季淮生往前蹿了蹿哼哼唧唧的说。 他抬手准备遮一下,陆瑾安拍了拍他的手掌心,季淮生的手立马又收回去。 “不要做没意义的挣扎”陆瑾安的声音里都是警告 “嘛哩嘛哩哄。”季淮生不想说了:“嘛哩嘛哩哄。”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心里数吧。” 陆瑾安在这方面一点都没有手软,暴脾气这件事得慢慢来,但是说脏话这个事情,当下就得解决。 出去外面张口闭嘴脏话骂人,遇到个比他脾气暴躁的,不得把他揍得全身开花,到时候哪里是屁股开花这么简单。 高中那三年,都没听到过季淮生骂人,年纪大了开始学小年轻骂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季淮生怕疼,所以只能拿这个办法来惩罚他。 陆瑾安小时候不听话,林萧然就是这样惩罚他的,从来不会打他巴掌或者其他地方,不听话犯错了,就拿藤条打他屁股。 藤条可比手掌板子疼多了,如果拿藤条打季淮生,他半夜能爬起来离家出走吧。 “陆瑾安,手下留情啊!最后十个了,能放放水么?”季淮生有气无力,眼里含泪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没有理他,火辣辣的感觉却弱了很多。 季淮生抽着鼻子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你可真是傻逼,被人揍还感恩别人手下留情。 季淮生,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这哪里是找了个男人,就是找了个爹。 想上就上想揍就揍。 陆瑾安啊陆瑾安,角色扮演可是被你玩明白了。 “够了!陆瑾安。”季淮生大声呵斥道。 陆瑾安摸了摸他的脸:“看来精神头还是很好,嗓门这么响亮?” 季淮生慢慢得翻了个身,呲牙咧嘴地看着他:“你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啊。” “你行么?你不是天生被我干的吗?你不会舒服的。”陆瑾安弯下腰捏着他的下颌亲了亲:“再说,接个吻都站不稳要发抖,你还是乖乖躺平比较好。” 季淮生心虚地转过脸不看他:“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你真的想试吗?我给你个机会。”陆瑾安捏着他的下颌让他转过来。 “算了,你这样的人,干着肯定很没劲。”季淮生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陆瑾安嗤笑道,“是了,生生,这样都会……还是你这种干着比较带劲。” 第145章 放风。 季淮生闷哼了一声,躲开陆瑾安:“不要惹我,又不行,赶紧起来,我要出门。” “可以,给我穿衣服。”陆瑾安坐直身体。 季淮生离谱的笑了一声:“哎,苍天,我命真苦,被揍了还得伺候你穿衣服。” 说罢季淮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准备下床,刚坐直就痛的鬼叫了一声,他穿上拖鞋,揉着屁股,打开柜门去给陆瑾安找衣服。 他找了一套自己的大牌衣服,准备给陆瑾安换上。 “抬手。”季淮生拿了一件刺绣logo的卫衣给陆瑾安套上。 陆瑾安看着这一套衣服嫌弃的看了好几眼,但是想着他刚刚挨了板子,也就不打算拒绝了。 季淮生这几天伺候人伺候习惯了,动作都麻溜了很多,没几下就给陆瑾安把衣服穿好了。 他把给陆瑾安穿上外套,拉上拉链,把人抱起来放在客厅的轮椅上。 保姆听到动静在这边看了一眼,瞬间乐了:“哎呀,陆先生今天穿的真年轻啊。” “帅吧,阿姨。”季淮生笑着说了一句。 “帅,怎么穿都帅。”保姆笑的一脸慈祥,陆瑾安脸黑的像一块炭。 “阿姨,我们出去了,晚上再回来吃饭。”保姆应了一声,季淮生打完招呼就推着陆瑾安去院子里了。 这几天季淮生就跟陆瑾安的贴身男保姆似的,洗澡喂饭穿衣服脱衣服,抱进来抱出去的。 一天天不厌其烦的被他喊无数次,居然也习惯了,一会不喊还全身不得劲。 季淮生把陆瑾安抱进副驾驶,打开门跨进驾驶位,系上安全带,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就把车开出了院子。 “这衣服,不是做包包的吗?”陆瑾安系上安全带随口问了一句。 季淮生讥笑了一声:“这你都知道。” “嗯,看朋友背过。”陆瑾安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上次那个女朋友?”季淮生假模假样的问。 陆瑾安转过脑袋看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没跟他解释过,他既然问了刚好可以解释一下。 “上次那个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她喜欢女生,你别多想。”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侧脸。 季淮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手却紧紧的捏着方向盘,过了一会才开口:“哦,知道了。” 其实季淮生很早就想问陆瑾安了,但是最近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又怕陆瑾安的回答不是自己想听到的,以他这狗脾气,万一冲动一气之下走了,陆瑾安岂不是没人管了。 再怎么说,陆瑾安也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他怎么能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呢。 听到陆瑾安跟自己解释,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但是自身性格原因,他又不想让陆瑾安看出来他太开心。 这几天的和谐相处,季淮生觉得很高兴,他不想破坏这种相处,这种相处模式,对于他们俩来说太难得了。 应该是对于他来说,太难得了,难得不暴躁,难得不发脾气,难得听话。 季淮生觉得应该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害怕陆瑾安会受不了自己再次离开,所以不经意的就收敛了很多。 柳叶湖位于n城的城乡交界处,这里有很多的大酒店,旁边还有一个大型的野生动物园,每到周六周日动物园就会挤满了人。 n城是旅游荒漠城市,大家周末都没有什么好去处,基本就会分散到这几个地方,动物园,柳叶湖,樱花公园,天亚广场。 柳叶湖附近也有一家漫亚酒店,陆瑾安以前时不时的会住两天。 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柳叶湖,还有湖面上来往的船只,还会看到成群结队的野鸭子。 这家漫亚酒店的顶层陆瑾安租给了一个开餐厅的老板,那个老板在顶层做了一个空中餐厅,很多年轻人,网红,以及来n城旅游的人,都会慕名而来,还给陆瑾安顺便带来了不少生意。 陆瑾安伸手改了导航的目的地:“开去酒店的停车吧,那里有一条长廊可以穿过去。” 季淮生看了陆瑾安一眼应了一声,就跟着导航进了酒店的停车场。 停好车后,季淮生把轮椅拿下来,又把陆瑾安抱下来放在轮椅上,推着轮椅跟着陆瑾安的指示走出去。 他们走到了柳叶湖边上的一个咖啡店门口,这家咖啡店看着格外有腔调,外面的大露台直接到湖边。 深红色的原木露台,露台旁边还摆了一排各种各样的盆栽,各种花都有,被养的很好。 离咖啡店门口的位置,有六桌座位,每一桌有四个椅子,每个座位头顶都有一把米白色的大遮阳伞,有四桌已经坐满了。 靠在外面的两桌空着,大概是离湖边太冷了,所以没有人坐,刚好季淮生就是来看湖的,正满意这个位置。 季淮生把陆瑾安推到能晒到太阳的那一桌:“你要喝什么?我去点。” “拿铁。”陆瑾安淡淡地回答。 “等着,轮椅给你锁了,别乱动。”季淮生转身走进了咖啡店点单。 陆瑾安目视着前方的湖面,今天的阳光很好,他已经好几天没晒太阳了。 季淮生这个懒蛋喜欢摸着黑待在家里,房间里的窗帘从来不肯拉开,拉开了就要又吵又闹的。 他伸手抓了一把阳光,阳光下的手更加白皙修长,这个手每天都在抓着季淮生,终于被他抓在手里了。 一个女生走过来遮住了阳光:“帅哥,你好呀?” 陆瑾安抬眼看着她:“你好,有什么事吗?” 女生笑笑,亮出自己的二维码:“想加你个微信,可以吗?” “不好意思,可能不行。”陆瑾安礼貌拒绝。 女孩声音里多了一些娇嗔:“为什么呀,加一个呗,我不会打扰你的。” 季淮生端着一个盘子刚推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阴着脸走过去,把盘子放在桌上,看着女孩手上的手机二维码,醋坛子瞬间打翻。 “要加他微信啊要?”季淮生问。 女生闻声转过身才看到身后的季淮生,她不解地看着季淮生:“嗯,想加。” 季淮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女生:“上次就是有个女生要加他微信,我把他给打残了,你觉得他还敢加么?” 女生看着季淮生从略有笑意的脸变得逐渐阴沉,像是被吓着了,磕磕巴巴的没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第146章 真相。 “残了还能招蜂引蝶呢。”季淮生坐下把拿铁放在陆瑾安面前。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你倒是挺会自己背锅的,屁股还痛吗?” 陆瑾安看着这个木头椅子问了一句,季淮生摇了摇头:“不痛,穿了秋裤。” “来这个垫上。”陆瑾安把屁股底下的垫子抽出来给季淮生。 季淮生嫌弃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陆瑾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季淮生把垫子放在屁股下面:“还能是什么,误会被你干狠了啊,出门还得带屁垫。”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凑近季淮生捏着他的下巴:“怎么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呢?” “干啊操啊上啊,有什么区别吗?干都干了纠结这干嘛。”季淮生嘟着嘴看着陆瑾安说。 陆瑾安松开手,勾着唇笑了笑:“那下次换你没说过的那个字来求我。” “你真的是,臭流氓,小畜生。”季淮生不想理他,拿着勺子搅了搅咖啡。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脸,很想问问他家里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好像也从来没有提过。 那他这十多年在家里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跟父母相处的,有没有受过委屈,有没有享受过来自于父母的爱,他在季淮生的身上,看不到一点被爱的影子。 所以季淮生才不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季淮生仿佛是那个家里的局外人一般。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季家到底发生过什么。 “生生,在季家那些年,过的好吗?”陆瑾安还是打算问问。 季淮生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陆瑾安会问这些问题,他垂着脑袋看着杯子里的咖啡:“什么叫好?不愁吃穿有钱花叫好的话,那我很好。” “过的开心吗?”陆瑾安蹙着眉看着他。 季淮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开心是什么。” 陆瑾安心痛了一瞬,他滚了滚喉结问:“那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虽然也很烦,但是开心。”季淮生表情淡淡地。 “烦?烦我吗?”陆瑾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是,烦我自己,我知道我挺烦的,让你也挺心烦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季淮生鼻腔有一些酸涩,第一次有人问他在那个家里过得开不开心。 “辛苦了,生生,以后有我,我不能保证让你天天开心,我尽量让你不难过,好吗?”陆瑾安摸到了季淮生眼角的湿润,心疼的不得了。 季淮生抓着他的手腕,盖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哽咽得点了点头:“嗯,你给我点时间,我知道我很差劲,你不要走,等等我,我会改,可能会很慢,但是不要扔下我,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么好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神经了,但是这是我心里的真心话,我一直以来,羞于说这种话,我只说这一次,可能以后也不会再说了,不要离开我,也别,不要我。” 陆瑾安感受到手心越来越湿热,眼泪越来越多,季淮生的身体也在跟着颤抖。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季淮生这样,他不敢让自己看他的眼睛,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此刻一定无比难过。 那个家真的让季淮生这么难过,这么痛苦么。 陆瑾安本来还想仔细问问,现在觉得一点必要也没有了。 从此以后,他就把季淮生当成一个孤儿,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疼爱他照顾他,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了,就当他是一个逆子好了。 他青春时期少年时期的那些遗憾,陆瑾安会亲自帮他弥补回来。 季淮生抽泣了很久,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他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在此刻想了个遍。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个家而难过,最后一次埋怨季振远和叶臻。 从此以后,他季淮生的生活里,只有陆瑾安,和宁可。 一个爱人一个朋友,他这一生也够了。 “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陆瑾安牵着季淮生的手温柔地说。 季淮生噗嗤一声笑了,慢慢的把他的手放下来,抬起胳膊给他的手心擦了擦。 “一会就干了。”陆瑾安笑笑。 季淮生垂着脑袋擦的很认真,声音闷闷地说:“有鼻涕。” 陆瑾安捏捏他鼻子:“好~鼻涕也不嫌弃你。” “我嫌弃自己。”季淮生吸了吸鼻子,像个孩子似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着,突然听到两个人的聊天声,里面还有陆瑾安的名字。 季淮生扭头看了一眼,最里面那桌,有两个人背对着他们,一个穿着灰色大衣,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正在抽着烟聊天。 “你说那个陆瑾安啊,你不知道吧,他是个私生子,他妈是小三,他妈死了,他才接回陆家的,那时候陆家那个大儿子都三岁了,听说天天欺负他。”灰色大衣的男人说。 黑色羽绒服男人摇了摇头:“你不懂,听说是那个陆绍阳背对着陆瑾安他妈结婚了,他妈才变成小三的,俩人好像好了十几年呢,后来陆瑾安他妈知道了,就自己走了没跟陆绍阳打招呼,偷偷生下了陆瑾安。” “陆家那大儿子,坏的不得了,老欺负那个陆瑾安,有一次把人推下楼了,陆瑾安都受伤了,好像还被他爸逼着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呢,医院都没带他去,真不是个东西。” 灰色大衣的男人哼了一声:“陆绍阳出了名的爱钱,不然儿子都那样了,听说他还很疼陆瑾安呢,还是送去了,不就是为了当时跟季家那个合作,太不是东西了。” “唉?你跟陆瑾安高中不是做过同桌吗?他没跟你聊过啥家里的豪门恩怨?” “得了吧,他眼睛一天天都长在那个季淮生身上,那个季淮生那时候多风光,还天天往人家桌兜里塞吃的,放饮料,估计季淮生都以为那些是他身边那些人给的,还总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送人回家,看着还挺吓人的。” 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愣了愣:“这么个回事,那个季淮生家不是破产了么?我前段时间听了些闲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你说来听听。”灰色大衣的男人说。 “我听说那个季振远,是因为生不出来了,才把季淮生接回季家的,好像十几岁才去接的,季淮生之前都在北方一个小城市跟外婆生活的。” 男人顿了顿又继续:“还有一个更震惊的,季淮生他妈当时是不同意去接的,后来季振远答应给她公司一半的股份,她才答应的,但是要到季淮生成年后,才会把股份给她,后来就接回去了,然后好像后来因为公司手续问题又拖了一段时间,股份才转过去,结果后脚他妈就跟他爸离婚了,带着女儿出国了,留下了季淮生,是真可怜啊。 我听我爸说,我爸跟季淮生他妈以前是同学,他妈好像叫叶臻还什么记不清了,叶臻当时是背着季振远生孩子的,在她妈家生的,听说还给扔垃圾桶了,是老婆子捡回来的,月子都没让做就把女儿赶走了,后来老婆子就带着孩子搬家了,不知道藏哪去了,再没跟叶臻联系过,后来老婆子死了,季淮生才被接回去的,你说这季淮生多可怜啊。” 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说完满脸都是同情。 灰大衣的男人灭了烟叹了口气:“这两口子还真不是东西,也不知道季淮生现在怎么样了,确实是挺惨的。” 陆瑾安听完这些心痛的已经快要死掉了,他看着季淮生,眼前的人好像已经是傻了。 没有生气也没有发脾气,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呆呆的望着湖面,唇间还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陆瑾安紧紧得抓着他的手,他害怕极了。 这样冷静的季淮生,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仿佛此刻任何语言都安慰不了他。 “生生,不要听这些,真假有待论证。”陆瑾安抓着他的手,希望季淮生看着他。 季淮生一动不动像个已经被冻住只会眨眼睛的冰雕,他声音弱弱地呢喃道:“原来是这样。” 第147章 心疼。 “生生,你看看我,好吗?”陆瑾安牵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 陆瑾安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生生,小生,我好冷。” 季淮生转过脑袋,把陆瑾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用自己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冷啊,陆瑾安,我给你暖暖,但是,你看,我的手比你还冷呢?怎么温暖你啊。” 季淮生这话说的磕磕巴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陆瑾安听着这几句话,心里一颤一颤的,如剜心一般地痛。 他仿佛听到季淮生在说,陆瑾安你看我比你还可怜,我怎么拯救你,我怎么温暖你,你看你还有妈妈疼爱过,爸爸偏爱过,我没有的。 我一生下来就被扔进垃圾桶了,我是被扔掉的孩子,我是妈妈不要的孩子,虽然后来把我接回去了,却是为了分财产,还是我爸生不出来了,我妈为了分钱,才接我回去的。 我从小都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可是我没有,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啊。 陆瑾安感觉到季淮生在心里痛苦绝望的哭泣呐喊,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肯喊出来。 他越不喊疼,陆瑾安就觉得他心里肯定更疼。 难怪季淮生那些年会是那样子,难怪他总是恍惚恍惚魂不附体,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体。 原来他自甘堕落背后,藏了这么残酷的真相。 如果季振远和叶臻给过季淮生一点点的爱,他一定不会选择再回国之后还继续花天酒地,他一定很会做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他的季淮生,他的生生,只是想要父母的一点点在乎,所以才会通过那样的方式来求得一点关注。 而他的父母,却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天,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爱他,这是何其残忍又血淋淋的事实。 唯一爱他的外婆,也在他十五岁时候离开了他,那外婆去世的时候,他该多么无助,多么地沮丧。 他的父母派人去接他时候,他又是多么高兴的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而当希望再次破灭的时候,他心里那些希望又瞬间变成怨恨和不甘,如巨浪猛兽般得向他袭来。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折磨着季淮生。 在那个豪宅里的无数个夜晚,他有没有反复的问过老天爷,他的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要来接他,为什么接回家又不爱他。 季淮生一直以来的这些行为,只是在寻求关注而已,只是在通过胡闹的方式,证明自己被人在乎被人爱罢了。 就像摔倒在地上的孩童,向妈妈哭着张开双臂,等妈妈抱自己起来。 而季淮生就是那个在地下哭泣了很久,却都没有人抱他的孩子,最后他只能擦干眼泪自己重新爬起来。 而事到如今,听到的真相却更加残酷,不要他就算了,可以为什么还要把他当成一个棋子, 季淮生的这三个字还真是讽刺。 淮生,让他怀疑人生,怀疑他生下来的意义,怀疑他生的意义,怀疑他活着的意义,怀疑他二十七年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该多痛,他该多痛,陆瑾安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他心里的那轮明月,挂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地方,过着那么冰冷的日子。 陆瑾安的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掉落下来,他摸着季淮生的脸安慰他:“生生,都过去了,没关系的,你有我就够了。” “陆瑾安,以前我问外婆,我是哪里来的,外婆说我是垃圾桶里捡的,居然是真的。”季淮生眼中含泪带着一抹笑,声音低哑又淡然。 陆瑾安的心里像是在下刀子雨一般,刺的他又冷又冷。 他把季淮生猛得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周围的人投来了好奇的眼神,他一下一下的抚着季淮生的背,他心疼的要命,心疼的想替他去承受这些。 陆瑾安刀枪不入,他铜墙铁壁,他无坚不摧,他什么都可以替季淮生受,如果苦难可以转移,他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些不幸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原来就连季淮生十六岁的生日宴,也是季淮生被利用的一天,那可是他回到那个家的第一次生日,他们怎么忍心那样对他。 他当时一定以为,那是父母给他准备的惊喜,是为了弥补他之前没有好好过过生日,特意为他准备的惊喜,却没想到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 那季淮生在之后的某一天突然知道这件事,知道自己连生日那天都在做棋子他该多绝望多崩溃。 当年的季淮生,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被父母利用的棋子,还在被当成棋子的那一天,还变成了一束光照亮了陆瑾安。 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高中毕业以后吗?还是在回国以后?还是在更早?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自私自利的父母。 陆瑾安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他跟季淮生,到底谁更可悲谁更可怜。 “你不需要爸爸,不需要妈妈,你不是叫我陆爸爸吗?这些我都可以代替,你不要想,也不要回头,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你现在只是我的生生,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去改掉,好不好?” 陆瑾安捧着他的脑袋吻了吻他冰冷的唇,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季淮生抿着唇眼中带笑地看着陆瑾安:“陆爸爸,我没事的。” “宝贝,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很担心。”陆瑾安眼睛幽幽地看着他,眼里都是心疼。 “陆爸爸,我真的没事。”季淮生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陆瑾安的眼睛。 季淮生对陆瑾安说完话就起身了,他径直快步得朝湖边走去。 陆瑾安心尖一颤,太阳穴猛的跳动起来,他整个人都怔愣住了,眼看季淮生离湖边越来越近。 他快速从轮椅上起身,跑了几步飞奔过去一把从身后紧紧得勒住季淮生,声音里都是害怕跟着急:“生生,宝贝,不要,不要这样,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季淮生突然被陆瑾安勒住,差点被勒的吐出来,整个人一脸懵地呆在原地。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身后惊慌失措紧紧抱着自己的陆瑾安。 怔了好几秒突然破口大骂:“陆瑾安???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怎么能站起来了?” 陆瑾安额角突跳,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跑过来的,糟糕了露馅了。 “生生,宝贝,这个是应激反应,不行了,痛死了。”陆瑾安装腔作势的坐在地下捏着脚脖子演起戏来。 季淮生转过身站在湖边,疑惑地看着他:“你还装,还有一个能信的人吗?” 陆瑾安拉着季淮生的手,一双无辜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真的,是应激反应,身体出现了保护你的机能,所以就这样了,你不信的话,你陪我去医院。” 第148章 好骗。 “真的?”季淮生眯着眼睛看着他。 陆瑾安用力得点了点头:“真的,宝贝。” 季淮生蹙着眉蹲下来,他轻轻得捏了捏陆瑾安的脚腕:“痛不痛?” “痛,刚刚没感觉,现在痛死了。”陆瑾安皱着眉说。 “你跑过来干嘛?有病啊,差点把我甩湖里。”季淮生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 陆瑾安眨了眨眼,也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 季淮生突然笑了:“陆瑾安,你不是吧?你以为我要自杀?” “嗯,难道,不是吗?”陆瑾安一脸问号,心里又疑惑又庆幸。 “我只是过来醒醒鼻涕,快掉进嘴里了,顺便洗个手,陆瑾安,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会因为那种垃圾父母去自杀吗?” 季淮生无语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表情复杂怔怔地看着季淮生,果然如此,果然他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 也幸亏他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否则陆瑾安光是想着怎么安慰他这件事就能想破脑袋。 并且还有点傻,季淮生他居然真的相信自己的脚是身体的应激反应。 看来以后得重新送他回去上上学,这么傻出去,岂不是会被人骗的一根头发都不剩。 “等下,我洗个手抱你过去。”季淮生弯着腰去洗了个手,洗了洗鼻子。 哎哟我操!这湖水真他妈的又冰又腥,活像啃了一条生鱼似的。 季淮生洗完手就从地下抄起陆瑾安,把他重新抱回了轮椅上。 几桌投来异样的眼光,季淮生眯着眼看了看这些个八卦的人,冷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带把的两口子吗?” 众人自觉尴尬,忙收回了眼神。 陆瑾安抿着唇拽着季淮生的领子重重的亲了一口:“儿子,你真凶。” “什么味道?”陆瑾安吸了吸鼻子。 季淮生皱了皱鼻子,指了指湖面:“湖里啊,谁让你亲的,说不定都有人往里撒尿。” 陆瑾安难得嫌弃的咽了咽口水,整张脸脸拧在一起:“好了,别说了。” 那两个长舌男人噼里啪啦说完就消失不见了,季淮生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咖啡冷掉了,季淮生又端着两杯咖啡去店里让店员热了热。 陆瑾安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林萧然从来没有跟陆瑾安说过这些事情。 陆瑾安一直不明白,他妈妈林萧然跟陆绍阳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妈妈很恨陆绍阳,而陆绍阳对他妈又很愧疚,别的再详细的他就不清楚了。 因为糊里糊涂不明其中的由头,陆瑾安因为这件事在陆瑾年的面前总是觉得矮一头,又觉得有些理亏。 原来始作俑者是陆绍阳,难怪陆绍阳会对自己这么偏爱,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而他的妈妈林萧然,到死都没有骂过这个辜负她的人一句,没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说过一句有关于父亲的事情。 陆绍阳和陆瑾年才是如出一辙的一家人。 “喝吧,喝完回去吧,冷死了。”季淮生把热好的咖啡重新推到陆瑾安面前。 陆瑾安抬眼看着季淮生,竟然生出一丝佩服。 听到这么残酷的真相,他居然能够做到这么平静,陆瑾安好奇的不得了:“生生,你听到他们说的这些,不难过吗?” 季淮生摇了摇头:“我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开始很震惊,但是刚刚一瞬间就明白了,心里的不甘和埋怨突然就没了。” “其实我早就该想明白了,十五年都不来见自己儿子一面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居然还对他们心存幻想,我可真是个超级无敌大傻逼。” 季淮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张囧脸,十分滑稽。 “早看明白,我就肯定好好学习,好好存钱,还是怪自己蠢,季振远注定是要在我这断子绝孙的,想想也痛快。”季淮生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陆瑾安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的内核是导弹吧。 自己刚刚还担心了半天,怕他回去闹,怕他回去要死要活,还真是杞人忧天了。 “我桌兜里那些原来都是你放的,怎么不告诉我?”季淮生转过头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轻轻咳了一声:“暗恋而已,告诉你干嘛,那时,并没想让你走断子绝孙的路。” “暗恋辛苦吗?”季淮生问。 陆瑾安蹙了蹙眉,笑着说:“苦中作乐吧。” “如果我当时跟你表白你会怎么样?”陆瑾安反问。 季淮生想了想,嗤笑着说:“我应该会让那些狗腿子把你揍的你爹都不认识你。” “哦,那幸亏没表白。”陆瑾安明了似的点了点头。 陆瑾安把季淮生的拉链拉上去,摸了摸他的手:“我们回去吧,生生。” 季淮生点点头应了一声,起身推着轮椅往原路返回:“陆爸爸,儿子带你回家。” 陆瑾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爸爸送你去上学吧。” 季淮生低头亲了他一口:“我都二十七了,马上三十了,上什么学。” “陆瑾安,你生日什么时候?”季淮生突然问了一句。 “后天,一月十六号。”陆瑾安说。 季淮生顿了顿:“巧了,我八月十六号。” “咱俩以后并一起过好了。”季淮生说。 陆瑾安摇了摇头:“不可以,你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要给你好好过。” “那我也给你过,你想要什么礼物?宁可那还有我五万块,我去要回来给你买礼物。”季淮生弯着腰推快了一些。 陆瑾安勾着唇浅笑:“要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哦,那我可能不行,你这腿还伤着呢。”季淮生抓了抓陆瑾安。 陆瑾安啧了一声:“外面都是人。” “怕个屁,我摸自己男人,又没摸别人。”停车场内空旷,季淮生又喊的大声。 “停车场有保安24小时看监控的。”陆瑾安指了指那些摄像头。 季淮生抬头环顾了一圈:“怕什么,反正是你家的酒店,烦不烦啊你,嘴这么碎。” “就烦你,我在外话很少。”陆瑾安淡淡地说。 “嗯,装逼呗,我懂,高冷霸总嘛。”季淮生按开锁,打开车门把陆瑾安抱进去。 “你看我现在抱你一点不费劲了,胳膊都长肌肉了。”季淮生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转身去把轮椅放进后备箱。 陆瑾安系上安全带,把椅背放下去,打算眯一会。 季淮生打开车门上来就看到陆瑾安,英俊的侧脸和凸起的喉结。 真他妈绝了,又开始了。 “坐起来,陆瑾安。”季淮生系上安全带声音沉沉地说。 陆瑾安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躺会。” 季淮生插上车钥匙看着他:“你躺那我就想跨上去,赶紧坐起来。” “看来你不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肉体也主宰不了。”陆瑾安把座椅调好,看了他一眼:“可以了吧?” 季淮生点了点头扯了扯裤子,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开到出口的时候,季淮生抬眼看了看漫亚酒店:“陆瑾安,我们能不能……” “不能,回家。”陆瑾安直接拒绝了季淮生。 季淮生翻了个白眼,鼓着脸声音里都是埋怨:“我还没说完,你急个屁。” 陆瑾安揉了他一把,淡淡地说:“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你可真粗俗,回家就回家。”季淮生一脚油门开出去,宾利车快速的汇入车流中。 俩人到家时候刚好五点半,保姆应该还没做好饭。 季淮生把陆瑾安抱下来,推进客厅就不管他了,自顾自的拿了睡衣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陆瑾安看到卫生间的门关上以后,从轮椅上下来,拉着轮椅走到前桌前又重新坐回轮椅上。 “陆先生,你叫我,我推你,别给季先生看到了,要跟你闹的。”保姆小心翼翼的对陆瑾安说。 陆瑾安笑了笑:“阿姨,不会的,他好哄。” 保姆手里拿着一把青菜,笑着说:“季先生这几天还是挺听话的。” “嗯,他就是个孩子。”陆瑾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几口。 “阿姨,拿个垫子帮我在椅子上放一个。”陆瑾安看了看身边的凳子说了一句。 保姆应了一声,立马去拿了个垫子放在椅子上:“好了,陆先生,这个可软了。” “谢谢。”陆瑾安点了点头:“后天我生日,我打算叫朋友来家里吃饭,阿姨你多备几个菜吧,也不用太铺张,比平时多几个就行,他爱吃的那几个还是要有,其他您看着弄。” “好的,行,陆先生,交给我你放心。”保姆欣慰地笑了笑满脸的慈爱。 陆瑾安给贺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后天带着宁可一起来家里吃饭。 季淮生也洗好了澡,湿着个脑袋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第149章 晋升。 宁可最近精神气爽,整个人状态好得不得了,进来酒店的客人都会被的笑容感染到。 张经理欣慰的点了点头,朝宁可走过去:“宁可啊,今天看着也很精神啊。” 宁可看着张经理露出了八颗牙齿:“经理,您也超级精神,今天还很帅。” “哎哟,我们宁可太会说话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还帅呢。”张经理被夸的有点高兴,嘴角弯得压都压不下去。 宁可站的笔直,笑脸盈盈地看着他:“您这个年龄才更有味道。” “好了好了,别夸了,再夸我得得意了。”张经理拍了拍宁可的肩膀。 “小张,你来替一下,我跟宁可聊点事儿。”张经理朝里面站着的员工挥了挥手,里面的人点了点头立马跑过来。 “走,宁可,咱们去聊聊。”张经理动作示意了一下。 “经理,您要跟我聊什么?”宁可跟张经理并排走在一起。 张经理把宁可带到自己办公室,示意他坐下来聊。 宁可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坐下来,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张经理看了宁可一会开口说:“宁可啊,你有没有打算在酒店长期发展呢?” “有的,经理。”宁可认真用力得点点头。 张经理扯着嘴里笑了笑,似有些尴尬难以开口,顿了顿才说:“你跟贺总的事情,我知道,那公司其他人也肯定知道。” “酒店不要同性恋员工吗?”宁可问。 张经理忙摆手解释:“这话说的,陆总都是,怎么会呢,你想哪去了。” 宁可眨着眼睛有些不理解:“那是?” “哦,是这样,你看哈,你跟贺总在一起,贺总会不会以后不让你上班,辞职什么的?” 宁可点了点头,瞬间明白了:“经理,您放心,他不会干涉我的工作的,我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我对自己的未来也有规划的。” 张经理看宁可一脸认真,还挺严肃的,他笑着说:“那就行。”顿了顿又说:“是这样的,因为你这两个月工作比较突出,然后客人反馈也很好,几个老客人还专门跟酒店提意见,说你做迎宾太大材小用了,本来呢,我也是打算三个月后晋升你为迎宾部领班的,现在呢综合考量,打算提给你提前晋升。” “酒店培养人才不容易,所以我刚刚才问你,你对未来的规划,还有贺总那边,听到你这么说呢我就放心了。”张经理欣慰得搓了搓手。 宁可蹙了蹙眉,神情不明的地看着张经理:“破格晋升,大家不会有意见吗?” 张经理笑了笑:“大家一致同意过的,他们都很喜欢你的,都说你是我们酒店的吉祥物,上个月因为你,酒店多了好几条好评呢。” 这个中年领导看宁可像看自己争气的孩子一般。 宁可心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有些懵。 “好了,宁可,去工作吧,好好珍惜自己站门的最后几天,下周一晨会,会正式宣布你晋升为迎宾部领班的。”张经理开心的朝宁可挥了挥手,转了转椅子。 “那我去工作了,谢谢您。”宁可的喜悦感此刻才慢慢的蹦出来。 他高兴的拿出手机给贺林发了一条消息。 【可:哥哥,我升职啦。】 【赫赫:真的?小乖,你怎么这么棒。】 【可:真的,下周起我就是迎宾部的领班了,我好开心啊。】 【赫赫:“哇,哥哥也为你高兴,我们小乖当领导了。”】 【赫赫:我正在去酒店的路上,等我。】 【可:好的,哥哥。】 宁可又给季淮生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了他自己升职的事情。 但是季淮生没有马上回,大概又在睡回笼觉了,估计等下睡醒了才会回他信息。 “宁可,恭喜你。”小张微笑着悄悄对宁可说。 宁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声问:“小张哥,你怎么知道呀。” 小张歪着身子凑在他耳边说:“我们都比你早知道。” “小张哥,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我才来两个月。”宁可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这位小张,已经在酒店做了三年的迎宾了,都没有升,他才来两个月自然是有些尴尬的。 “你值得,别多想,你的努力我们大家看在眼里,我们很佩服你,也很欣赏你。”小张看了看时间:“我先去吃饭,一会贺总该来了。” 宁可点了点头,小张笑了笑就转身去食堂吃饭了。 原来季淮生真的是自己的福星,宁可都想给他做个雕像供起来了。 遇到季淮生以后,身边都是好事,身边的人也都是满满的善意。 这种不真实感,总让宁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做美梦。 直到转身看见旁边睡着的贺林,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宁可觉得自己一定是走了天底下最大的狗屎运。 以前他总是在苦难的生活里寻找那么一点点快乐,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拥有这么多的快乐和幸福。 季淮生也好贺林也好包括陆瑾安,一个是第一次冲出来保护自己的,一个是走到自己身边来爱自己的,一个给了自己体面的工作,他们都是宁可生命中出现的幸运之星。 宁可常想,自己何其幸运,才能遇到生命中的贵人,还是一次性遇到了三个贵人。 贺林捧着一束花从保时捷上面下来,门口的门童热情的跟贺林打招呼:“贺总好。” “你好,小王。”贺林挥了挥手,在宁可拉开门之前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宁可看着贺林抱了一大束玫瑰花站在自己跟前,尴尬的不得了:“哥哥,啊,你快,你快走,你快去那边坐着。” 贺林跟个水泥似的,推都推不动:“怎么了嘛,还害羞呢。” “你快去!我要生气了。”宁可皱着脸催促。 “好好好,我去我去,看你胆小的。”贺林笑了笑抱着玫瑰花去了沙发那边。 宁可看他坐在沙发上了才松了一口气,贺林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太张扬了,让他几度陷入尴尬。 第150章 出门。 而贺林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宁可发现贺林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随心随性洒脱自如。 那是从小就察言观色的宁可身上没有的东西, 小张小跑着站在宁可身边,还喘着气:“宁可,去吃饭吧。” “小张哥,吃完饭不能跑的,容易肠痉挛。”宁可看着小张说。 小张捂着肚子笑了笑:“没事儿,我这不是看贺总来了,别让他久等,你快去吃饭吧。” 宁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朝贺林走去。 “走吧,哥哥,去吃饭。”宁可垂眼看着贺林。 贺林看了看茶几上的玫瑰花没有动,宁可瞥了他一眼,把花抱在怀里:“可以了不?” 贺林这才笑着起身,跟着宁可去了食堂。 酒店里的人碰到贺林都会点点头打个招呼,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已经把贺林当酒店优秀员工的家属了。 宁可和贺林拿着餐盘打菜,打菜的阿姨看到贺林,豪掷一大勺鸡爪:“贺总,又来陪我们可可吃饭啦。” 贺林笑笑:“是啊,阿姨,给我打这么多,别人都该有意见了。” “那不能,哈哈,还有这么多呢,吃完不够再来。”打菜的阿姨笑的大声又豪爽。 宁可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把花放在桌上,贺林端着两个餐盘坐在他对面,把宁可的饭推到他跟前。 “花好看吗?老婆。”贺林咬着鸡爪问。 宁可瞥了瞥旁边,又看了玫瑰花一眼:“好看好看,以后在外面不许这么叫。” 贺林含糊不清得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婆。” “啧。”宁可看着他,贺林勾着唇笑:“知道啦,小乖。” 宁可看着贺林狼吞虎咽的啃鸡爪:“你说你一个总经理,天天来我们食堂吃饭,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我充了卡的,又没白吃,我觉得挺好吃的,瑾安从来不亏待员工的,你看看这菜多新鲜多健康啊,再说了,我陪你吃饭我开心。” 贺林吃着鸡爪都不耽误他噼里啪啦说一大堆。 宁可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贺林笑了笑宠溺地说:“瑾安明天过生日,叫我们去他家吃晚饭。” “可是我明天晚班呢。”宁可说,贺林摆摆手:“换个班呗,多大点事。” 宁可点了点头,他们每个职位的员工每个月都有两次换班的机会,他还从来没换过班,问题应该不大。 季淮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院子里的盆栽发呆。 陆瑾安明天过生日,到底要送他个什么礼物呢,他虽然说不要,但是不送的话会显得自己很小气。 虽然他没什么钱了,但是也没有穷酸到连个生日礼物都买不起,必须得买点让他天天能想到自己的礼物。 他拿起手机给宁可发了一条信息,刚拿起手机就发现宁可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升职了。 好家伙宁可都升职了,他咬着嘴唇点开对话框。 【季淮:恭喜你,宁可,把我的五万块转过来。】 宁可很快就回了,麻溜速度的把那五万块转了过来,像丢一块烫手山芋一般神速。 这小兔崽子真是太过分了! 季淮生眯着眼睛思考了半天,终于知道该买什么了,瞬间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陆瑾安刚刚嫌季淮生太吵了,就把他赶出来了,因为他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他在房间里晃悠的陆瑾安没办法集中精力。 临近年关,各个酒店的年终财务报表以及流水,他这边都要亲自过一遍,还有一些续约合同他也要自己过目才能放心。 虽然手底下的人都尽心尽力,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偶尔会有失误的时候,所以陆瑾安这里就是最后的关卡,他必须每一步都做到严谨负责,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之前公司的一个会计因为小数点的问题,导致账目对不上,整个财务部的人拉了一整年的报表,足足对了一个星期都没找出来原因。 最后还是财务经理亲手去办了这件事情,才发现是一个小数点用错了。 从那件事过后,陆瑾安就要求手底下所有的管理岗位的负责人,都要认真的审查下面员工交上来的报表以及文件,出了问题直接由部门负责人承担后果。 管理者从来都不只是负责管理,发号施令,还要要负责督察检查以及复审,确保下面的员工交上来的东西没问题,最后再准确无误的从自己手里递交上去。 公司所有部门的文件,递交给陆瑾安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低级错误的。 陆瑾安在基层员工的眼里是慷慨大度的老板,但是在高层管理的眼里却是铁面无私毫不留情。 在整个陆氏集团那也是瞪个眼,就能让那些高管,领导闻风丧胆一般的存在。 季淮生冷着脸轻轻得推开门进来:“陆爸爸,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么?”陆瑾安看着电脑,蹙着眉头也没抬得问了一句。 季淮生低声说:“我要去找宁可出去逛逛,我快闷死了。” 陆瑾安抬眼看了看他:“可以,六点前要回家。” “六点?哪有这么早的门禁时间啊。”季淮生急了,嗓音都变亮了。 陆瑾安垂眼继续看电脑,鼠标挪来挪去:“就六点,必须回来吃饭。” 季淮生叹了一口气:“知道了,陆老爹,那我走了。” “过来。”陆瑾安勾了勾手。 “干嘛?”季淮生慢悠悠得走过来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翻开他的裤腰看了看:“保暖裤没穿。” 季淮生捧着陆瑾安的脑袋,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烦呢,我又不怕冷。” “跟条蛇一样冰,就是常年冻的,听话,快去。”陆瑾安亲了亲他,拍了拍他的屁股。 “知道了,陆爸爸,给我摸一下我就去。”季淮生说着就要伸手。 陆瑾安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声音严厉地说:“我在工作,不许闹。” “好吧,放你一马。”季淮生抽出手,转身打开柜子找了保暖裤麻溜的穿上。 留了个飞吻给陆瑾安就出门了。 陆瑾安看着他欣慰的笑了笑,有种儿子终于懂事的感觉。 季淮生从客厅拿了车钥匙,他打算开着陆瑾安的宾利出去。 这天气打车太冷了,万一打到臭车,季淮生一天的好心情又得没有了。 他直接开车去了他之前买衣服的那家品牌店。 第151章 买礼物。 导购看一辆宾利停在店门口眼睛都亮了,立马开门迎上来。 “你好,欢迎光临。”导购热情得打开门。 季淮生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店里:“我以前常穿的袜子还有吗?” 导购一听是来买袜子的,微笑都变得尴尬起来,另一个认识季淮生的导购立马迎上来。 “季帅啊,好久没来啦,袜子有的有的。”导购热情的跟季淮生打招呼,朝季淮生指了指路。 季淮生笑着走过去:“你还认识我呢。” “那必须的,季帅这么帅,要黑色还是白色啊?”导购问。 “一双多少来着?”季淮生有些忘了,问了一句。 “一双199。”导购热情回答。 季淮生点了点头:“给我白色来130双,黑色来130双。” 导购怔愣地瞪大了双眼:“多少?各一百三十双?” “嗯,怎么?没货吗?”季淮生蹙了蹙眉。 导购殷勤地笑笑:“有有有,不过季帅你要等等,我得去仓库拿。” 另外一个导购也傻了,一副到嘴的鸭子飞走的表情。 谁能想到这位宾利哥一次性买260双袜子啊。 “没事,你去拿,我在这等你。”季淮生说着就走去沙发那坐下来。 导购给他倒了一杯水就拿着钥匙骑着小毛驴去了仓库。 季淮生打开微信看了看约,还剩,他打开计算机算了算,还差将近一千五才够。 他立马给宁可打了个电话,问宁可借了两千块钱,说等以后上班了再还他。 门口的导购表情更震惊了,花五万多买袜子,还要问人借钱,天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 季淮生在店里等了二十几分钟,水都喝了好几杯,导购才风风火火的回来,拎着两个很大的手提袋。 “季帅,你运气太好了,再多要一双都没有。”导购呼着寒气,气喘吁吁地说。 季淮生点了点头:“买单吧。” 导购麻溜得走到收银台,快速的算了算账:“季帅,打完折,您怎么支付。” 他都已经忘了卡能打折这件事了:“扫码。” 快速的付完钱,季淮生就拎着两大袋袜子往出走,导购热心的给他拉开门,还帮他打开了后备箱,笑脸相送的看着他开着豪车离开,留下了一股车洒脱的车尾气。 飞了鸭子的导购站在做了大单的导购跟前感慨了一句:“这真是活久见了。” 季淮生开车着去了一家评分很高的花店,拎着两大袋袜子推开门挤进去。 老板眨眨眼看着他:“你好,买花吗?” 季淮生摇了摇头,把袋子放在地下:“加工,我这有两百六十双袜子,一共五百二十只,黑白相间的玫瑰花,能做吗?” “袜子?”老板脑袋不灵光的接收着这个不可思议的讯息。 “嗯,全新的,能不能做给句话,我赶时间,明天晚上要送到家里。”季淮生有些没耐心了。 老板点点头:“哦噢!可以的,不过手工费可能会有点高。” “要多少?”季淮生蹙着眉看着老板。 老板比了个数:“八百,比较麻烦,还有外包装,还得……” “行,我付。”季淮生扫了码麻溜的付了钱:“我给你发个地址,明天六点前必须送到,上面要写生日祝福。” 季淮生说着加了老板的微信,老板立马通过,他麻溜的把陆瑾安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请问是送什么人的?”老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季淮生想了想:“爱人。” 老板笑的无比谄媚,忙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帅哥,你放心,一定不让你爱人失望。” 季淮生点了点头,满意的离开了花店,看了看余额还有一千多,又看了一眼时间,离门禁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他又开着车去找了一家蛋糕店,打算去学一下,给陆瑾安亲手做个蛋糕。 这还是他以前哄姑娘时候的把式,不过哄姑娘直接打电话去跟花店和蛋糕店定就可以了,商家自己会送上门,哪需要季淮生亲自去买亲自动手。 陆瑾安你看我对你多好对你多上心。 季淮生用了两个半小时时间,作废了五个蛋糕胚,才做出了一个丑的不是很明显的水果蛋糕。 他本来还想做那种图案款式的,结果被蛋糕师双手合十求着放弃了,说要做那种,就以他这手艺,再来十个蛋糕胚都不够用。 手脚又笨要求又高,蛋糕师已经怕了,只想让他做个简单的,赶紧把人送走,最后季淮生没办法,就选择做了一个水果蛋糕。 他把店里能用上的水果乱七八糟都放上去了,也不讲究什么美感了,反正已经丑的不能看了,那就只能主打一个心意到位,食材丰富了。 季淮生拎着蛋糕离开蛋糕店的时候,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最后剩的钱一分不剩的都给了蛋糕店,还差了别人五块八毛四。 一回到家,季淮生就蹑手蹑脚的跟保姆打了个嘘,然后把蛋糕偷偷的放进了冰箱里,告诉保姆明天吃饭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他闻到了海带炖排骨的味道,看了看桌上的几个菜,差不多可以吃饭了,就打算进卧室叫陆瑾安吃饭。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陆瑾安靠在床上睡着了,腿上还放着笔记本,手指还耷拉在电脑上。 他走到床边抬起膝盖爬上床,双手撑在床上看着陆瑾安,睡的很老实,还有浅浅的呼吸声,眼珠子还时不时的一颤一颤的。 这样的陆瑾安看着有点可爱,这几天在家里休息,他的头发都是这样散下来的,刘海遮住眉眼看着稚嫩了不少,像个二十六岁的人。 陆瑾安平时上班的时候,头发都是梳上去的,额头会露出来,梳一个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还会喷一些发胶来固定一下,看起来就是一个人模狗样的精英老板模。 他倾身往前,忍不住的亲了亲陆瑾安的嘴唇,人居然没有醒。 季淮生生了捉弄人的心思,伸手去抚摸他,过了几秒他感觉人有反应了,但是还是没醒。 第152章 躁动。 他正打算解陆瑾安的裤子,就被陆瑾安抓住了手腕。 “哈?你醒了啊!”季淮生抬眼尴尬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慵懒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回来了?回来就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来叫你吃饭的,谁让你睡着了,我不得叫醒你吗?”季淮生爬起来把陆瑾安的电脑扒拉到一边,靠在陆瑾安的胸前。 “我的电脑,唉!”陆瑾安赶紧抓住电脑,桌面上有一个文件还没有保存,幸亏没被他碰到。 季淮生蹭着陆瑾安的脖子:“陆爸爸,你这几大半天有没有想我啊?” “还没来得及想,工作还没处理完。”陆瑾安抱着他闭着眼睛假糜。 陆瑾安今天工作强度有些大,连着看了一天的电脑,眼睛痛头也很痛,都是一些棘手的表格和文件,今天必须要处理完,却是还没来得及想季淮生。 “生生,去哪里逛了?”陆瑾安闭着眼睛亲了亲季淮生的耳朵。 季淮生懒洋洋得瘫在陆瑾安的身上:“跟帅哥约会去了。” “嗯?怎么不带回来?”陆瑾安淡淡地说。 “陆瑾安,你怎么都不吃醋了。”季淮生爬起来看着陆瑾安的眼睛。 陆瑾安勾着唇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无中生有,还值得我吃醋吗?”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季淮生重新靠回去,摸了摸陆瑾安的腹肌。 陆瑾安轻轻揪着他的头发,把人拎起来:“是真的,你就死定了。” 季淮生抬着下巴看着陆瑾安,嘟囔着说:“陆瑾安,我好饿啊。” “走,我们去吃饭。”陆瑾安拍了拍季淮生的屁股。 “我说的不是那个饿,是这个。”季淮生指了指陆瑾安那里。 陆瑾安按住他的后颈,用力吻了吻他的唇,声音从唇缝沙哑地传来:“等我好了,天天喂饱你,好吗?” 季淮生喘了几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骗我终身不举。” “走,抱你去吃饭了,突然饿死了。”季淮生下床熟练得抄起陆瑾安就往客厅走去。 保姆刚好把小炖锅放在桌上,抬眼就看到俩人走过来,她赶忙拉开椅子,还尴尬地看了陆瑾安一眼。 季淮生把陆瑾安抱在凳子上,眼睛就开始盯着那一锅排骨看了:“好香啊,阿姨。” “脸别凑那么近。”陆瑾安抓着他的衣服让他坐下。 “今天还放了枸杞,陆瑾安,枸杞肯定是给你放的,你等下把这锅汤都喝了。”季淮生拿起勺子,给陆瑾安舀了一碗枸杞汤。 陆瑾安冷哼了一声:“你对我可太好了,你吃肉,我喝汤。” “你要补肾,肉少吃点,不运动,腹肌都快不明显了。”季淮生往自己碗里放了好几块排骨肉,都没看陆瑾安一眼。 陆瑾安摇了摇头:“我肾不肾虚你不知道吗?。” “咳,陆瑾安,这里不是无人区。”季淮生呛了一口,看了一眼保姆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句。 “别吃太撑,对胃不好,肉不好消化,青菜多吃点,要吃膳食纤维。”陆瑾安看着大口啃肉的季淮生认真地说。 季淮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回应:“知道了,陆老爹。” 俩人这顿晚饭吃的很快,季淮生是真的饿了,吃的急,结果一不小心又吃撑了,又被陆瑾安耳提面命叨叨了半天。 季淮生被他吵的烦,就把他抱回卧室让他继续工作了,自己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打了一会游戏。 他倒是想跟陆瑾安在一个房间,但是陆瑾安不让他留在卧室。 季淮生总是要动手动脚,要么就是挂在他身上,弄的他的工作根本没办法好好的完成,最后只能连凶带瞪的把人撵出去。 烦人精被赶出去的时候,还在门缝里对陆瑾安说晚上不回来跟他一起睡觉了。 季淮生在客厅里打了两三个小时的游戏,就哑着嗓子骂了两三个小时的队友,听到陆瑾安喊人,才退了游戏麻溜的回到卧室。 “生生,一起去泡澡吗?”陆瑾安捏了捏太阳穴问。 季淮生滚了滚喉咙:“不,你自己洗,我不想在那里面做。” “谁说要做了?只是泡澡,每天在想什么?”陆瑾安无语了,季淮生开窍以后就像触碰了什么机关一样,总是往那方面想。 陆瑾安突然生出了一种以后会不会满足不了季淮生的想法。 季淮生没理他,过来帮他把衣服脱掉,又去卫生间放了水,才回到卧室把他抱进去。 他没选择跟陆瑾安一起泡澡,而是跟之前一样,给他洗完头洗完澡,穿好衣服,又架着他让他刷了牙,就把人抱回卧室了。 他觉得陆瑾安身上有钩子,勾的他浑身难受,吃又吃不到只能干看着,所以他就干脆连看都不看了。 洗完澡后,季淮生难得乖巧的没有闹腾,搂着陆瑾安没有五分钟就睡着了。 想来是下午做蛋糕累着了,站在那弯着腰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洗完澡以后下午的疲惫感才出来。 一上床陆瑾安亲了一会,就搂着人睡过去了,睡着的时候嘴唇还在陆瑾安的嘴里。 陆瑾安看着他,佩服的不得了,怎么接吻接着接着还能睡着呢,下午到底去哪里瞎逛了,把自己弄的这么累。 他今天看了一天的电脑,眼睛酸胀的不得了,搂着季淮生拍了拍也闭上眼沉沉的睡过去。 宁可拿着吹风机站在床沿看着贺林,贺林扯着嘴角眼巴巴地看着他。 “老婆,能不吹吗?”贺林一副可怜样。 宁可摇了摇头:“现在快一月底了,不吹会感冒的,万一倒霉会中风的。” 贺林爬过来搂着宁可的腰:“可是我不喜欢吹头发,我有点怕吹风机。” “试试这个,我给你吹行吗?这个声音很治愈的。”宁可垂眼看着贺林,贺林抬眼看着宁可,顿了顿知道躲不过,才点了点头。 宁可笑了笑,插上电对贺林说:“哥哥,这个吹风机是我哥买的,好几千呢,超级好用,你别怕,声音很小的。” 他慢慢的打开吹风机,温柔的给贺林吹着头发。 第153章 过往。 贺林感受着宁可温柔的动作,吹风机的声音确实很小,搭配上宁可轻柔的动作,竟然还有一些舒服。 他一直想给宁可吹头发,但是宁可不让,每次都是洗完澡吹完头发才出来,宁可说他吹头发时候全身特别舒服,有种放松又治愈的感觉。 贺林还觉得奇怪,但是此刻却真的觉得挺治愈的。 “老婆~”贺林拉着长音喊了一声。 宁可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妈知道你的性取向吗?”贺林搂着宁可的腰,贴着他的肚子问。 宁可摇了摇头:“不知道,不敢告诉她。” 贺林点了点头没说话,想了想说:“我陪你回趟家,可以吗?” “回家?”宁可的动作顿了顿,他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已经六十岁的妈妈说这件事。 在那个偏僻又落后的村里,没有同性恋这种说法。 以前村里有一个男人,二十多岁时候被人发现跟男人做那种事情,后来这件事就传出去了。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他跟男人做那种事,到处说他有传染病,还说谁跟他走得近也会变成走后门的,再后来全村的人见了他都朝他扔石头,骂他二椅子。 过了好多年,那个男人就变傻了,到现在已经三十好几了,天天在村里蹲在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房子里。 宁可在八九岁的时候,这个男人还给过他一把糖果,那时候宁可在自己家大门口玩,在地下拿着树枝练习写字。 刚好这个男人从外面回来,还夸宁可字写的好看,给了他一把糖果说是奖励,还教宁可写了几个其他的字。 那是宁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大人的善意。 那个男人那时二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又精神,宁可觉得他是他们村里长的最好看的人。 没过几个月,宁可就听见村口的那些阿姨聊他的事情,把他说的像是妖魔鬼怪,细菌病毒一般。 宁可现在都不理解,他当时为什么不走,一定要留在那个村里被人诟病,被人戳脊梁骨。 后来在宁可上初中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还是镇上的老师,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却放弃好前途回到家乡工作的人。 那时候他已经疯了,疯了好几年了,宁可再次见到他时候,他已经不认识宁可了。 当年出了那件事之后,父母嫌他丢人现眼,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就扔下他一个人,带着小儿子连夜摸着黑开着拖拉机走了,至今也没再出现过。 宁可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还看到他在村口跟狗吵架,嘴里汪汪汪的跟狗对骂,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都破了好几个洞,棉花都漏在外面,头发留的长长的都打结了。 他那天狠了狠心,从包里拿出了自己新买的过年棉衣送给了他,还亲自帮他穿上,男人穿着新衣服还高兴的转了好几圈。 男人眼里似乎含着泪水,又像是被西北风迷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他就靠着村里的一些好心人给吃食活着,偶尔给他个馒头包子,或者给他端点剩菜剩饭出来,他还会咧着一嘴大白牙做出类似感谢的动作。 “你妈妈是不是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把她接来n城看病。”贺林抬眼看着宁可,头发早就干了但是宁可还在不停的吹。 宁可收回思绪怔了几秒,看病,他一直想做的就是带妈妈去看病,以前没有条件也没有钱,他不上班就没有收入,会连基本的医药费都不够,更别说看病了。 现在他有贺林了,他真的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贺林对他的付出么。 “小乖,我爱你,我想为你做任何事情,不要把我关在你的生活之外,可以吗?”贺林站起来捧着他的脑袋,声音委屈地说。 宁可鼻腔骤缩,酸涩的不得了:“哥哥,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你,却要一直向你索取。” “傻瓜,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你是我的缪斯,你还不允许你的信徒对你虔诚的奉献吗?”贺林摸了摸宁可的眼睛,认真地说。 “可是我害怕,我们那种地方,穷山恶水的,我怕你被指指点点。”宁可低垂着脑袋说。 贺林把宁可搂进怀里:“我才不怕那些人指指点点,一群认知低的人而已,跟他们计较做什么。” “别担心,有我,你在我身后就可以。”贺林揉了揉宁可的头发,声音无比温柔。 宁可搂住贺林的脖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贺林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说:“过年好不好,上门提亲,顺便接你妈妈来。” “嗯,过年我们可以调休,我到时候安排一下时间。”宁可笑着吸了吸鼻子。 贺林把人抱在自己腿上,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开车去好不好?” 宁可惊诧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行的,哥哥,路很难走,有山路,而且灰特别大,你的保时捷会坏掉的。” “谁说老公只有保时捷,咱们开家里的迈巴赫回去,座位宽敞,到时候你妈妈坐后面可以睡觉。”贺林搂着宁可的腰捏了一把。 宁可把脸埋在他肩上,喃喃说:“好,都听你的。” 贺林把宁可放在床上,倾身压住他:“老公这么疼你,你是不是应该疼疼老公呢。” “嗯,哥哥想怎么玩?”宁可眨着眼睛看着贺林。 “今天蒙着眼睛可以吗?”贺林抓着宁可的手放在头顶。 他吻住宁可的喉结嘬了嘬,宁可仰着下巴呢喃了一声:“可以……” 贺林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他运动时候戴的黑色宽边发带给宁可带上。 宁可被蒙住眼睛,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 “哥哥。”宁可呢喃了一声,似乎没有人回应他。 他听到一阵开门声,又听到一阵关门声,然后就是随之而来的呼吸声。 “宝贝,我来了。”贺林凑到宁可身前,在他耳畔亲轻声说。 宁可的唇微微张合,“哥哥……”贺林轻声一笑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 …… 第154章 生日。 到了陆瑾安生日这天,寿星本人还在卧室里跟公司的高管开视频会议。 季淮生站在地下走来走去看了他半天,又不能生气,就转身去了客厅。 他走到保姆身边,伸着脑袋看了看:“阿姨,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我看今天你活很多啊,得让陆瑾安给你发双倍工资。” 保姆撇着嘴笑了笑,一脸慈祥地说:“说什么呢季先生,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哈哈,没事,陆老爹有钱,快点,阿姨给我找点事,我快无聊死了。”季淮生现在干活心切,语气像跟长辈撒娇似的。 保姆笑了笑,拿过旁边青菜递给季淮生:“那你帮阿姨洗洗青菜吧,把菜叶子一片一片掰下来,然后把菜洗干净,洗好放那个篮筐里就行。” 厨房的台面很大,同时站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季淮生笑着接过小青菜,站在保姆身边,按照刚刚的方法,笨手笨脚的先把青菜一片一片掰下来。 “对,就这样,季先生真聪明。”保姆忍不住笑着夸奖,这种事对季淮生来说太难得了,进步简直太大了。 这段时间,季淮生的变化很大,她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想着想着眼睛还有些湿润,那种心情就像是逆子突然变乖了,心里难免欣慰又开心。 “真的么阿姨?我有天赋不?”季淮生被夸奖了,心里又开始得意了。 保姆笑着说:“有,季先生很有天赋。” 季淮生张着嘴巴嘟囔:“那我不用去工地那些地方了,我还可以去餐馆洗菜。” “季先生,陆先生不会让你去的,太辛苦啦。”保姆摘着四季豆笑着说。 “我管他让不让呢,我得赚钱,不能让他看不起。”季淮生打开水龙头一片一片洗着菜,水开的很大,滋的处到处都是。 他大概是太无聊了,这两天陆瑾安忙的不得了,都没时间理他,他一肚子话又没地方说。 愣着杵在厨房跟保姆聊了两个多小时,保姆炒菜他就站在旁边看着。 偶尔还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的极其认真,像是在认真求学一般,偶尔鼻子凑过去闻一闻,时不时的夸几句,夸的保姆干劲十足,一顿饭做的又开心又有趣。 一大桌饭菜都快做好了,陆瑾安还没有出来,他洗了洗手打算进去看看。 刚打开卧室的门,陆瑾安就给他打了个嘘的手势,季淮生不耐烦的坐在沙发上。 听着陆瑾安时不时的嗯一声,时不时的蹦几个字,一脸的严肃,满脸的专注。 这样居家工作的陆瑾安还挺难看见的,像一个身居高位的大学生在对一群看老匹夫指点江山,反差感还挺带劲的。 他在沙发上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用了十八种以上的姿势看着陆瑾安,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爱。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之前看他怎么就那么烦呢,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生生,过来。”陆瑾安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合上笔记本,朝他张开双臂。 季淮生起身差点被自己一脚绊倒,直接摔进了陆瑾安怀里。 陆瑾安表情微变立马搂住他,低声说:“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鼻子嗅了嗅:“身上什么味道?” “哦油烟味吧,我刚刚在厨房看阿姨炒菜。”季淮生抬起胳膊闻了闻。 陆瑾安掰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阿姨炒菜?你想学手艺?” “什么啊,我无聊,你都两天没怎么理我了。”季淮生不高兴地嘟囔。 陆瑾安按着他的后颈抱在怀里:“抱歉,这些工作必须我亲自完成,已经弄完了。” 季淮生把手伸进陆瑾安的睡衣里,陆瑾安被冰了一下,他反应过来自己手凉,准备手拿出来。 陆瑾安抓着他的手腕按住他的手:“别跑,我给你暖暖,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先前摘了点青菜,可能是那个菜有点凉。”季淮生把脑袋靠在陆瑾安的肩膀上。 “陆瑾安,我抱你出去吧,饭快好了。”季淮生抬起头看着他,结果看到了陆瑾安满眼的红血丝。 他皱着眉伸手摸了摸陆瑾安的眼睛:“怎么眼睛这么红啊?是不是昨晚没睡?” 陆瑾安勾着唇笑了笑:“我们生生变聪明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你眼睛从来没这么红过的,一看就是熬大夜了,看来你这总裁也没这么舒服。”季淮生不悦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搂着他的腰,吻了吻他的唇:“身居高位,责任重大,哪有这么容易呢,习惯了,只是年关时候会忙几天。” 季淮生双眸闪过出一丝心疼,他抚摸着陆瑾安的脸,低声说:“你去参加我生日宴那天,心里很难过吧?” 陆瑾安怔了怔,笑着说:“本来是有一点难过,但是你把愿望送给我了,我就不难过了。” 季淮生低头含着他的唇:“陆瑾安,这么多年,辛苦了。” “不辛苦,爱你是我最不后悔的事。”陆瑾安吻住他用力的回应。 季淮生被他吻的呜呜咽咽,呼吸都不平稳了:“陆爸爸,生日快乐。” “谢谢宝贝,谢谢你来到我身边。”陆瑾安咬着他的唇含糊地说。 “哟哟哟,哎哎哎,又撞见了。”贺林跟宁可站在门口,贺林又忍不住嘴欠的毛病。 季淮生打了个激灵,转过身看着贺林:“贺林你是不是有病,谁让你进来的。” 贺林摊摊手撇着嘴说:“我没进啊,再说你们又没关门,我哪知道你们俩连晚上都等不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出去出去。”季淮生起身不耐烦得撵人。 宁可拉着贺林往外走:“哥哥,你别总欺负我哥。” 贺林搂了搂宁可:“哪欺负他了?是他暴脾气。” 宁可拧了贺林一把,贺林蹭着躲了几步:“老婆,你怎么还掐人呢?跟谁学的啊,我得去找他算账了。” “打你手疼,只能掐了。”宁可坐在沙发上,看着俩人拎来的那个三层大蛋糕。 “老公眼光怎么样?这蛋糕气派吧。”贺林满脸得意。 宁可点了点头:“真浪费,太浪费了,这么大几天都吃不完。” 贺林凑近宁可:“吃完饭咱们临走之前,拿一层盖在瑾安脸上,怎么样?” “啊?陆总会生气吧?”宁可瞪着眼睛看着贺林。 “不会的,寿星不能生气,他那副表情肯定会很搞笑。”贺林啃了啃手指甲,想想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了。 季淮生这会抱着陆瑾安从卧室出来了,路过俩人直接去了餐桌那边。 他用脚把椅子拉开,把陆瑾安放在椅子上,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俩人:“坐过来啊,想在那边开小灶啊?” 俩人闻声起身走过来,宁可笑着打招呼:“哥。”又看了看陆瑾安:“陆哥,看你恢复的不错。” “不错个鬼呢,还不是得我抱进抱出。”季淮生拉开椅子坐下。 贺林给宁可拉开椅子扶着他坐下。 “瑾安,你这气色不太好啊,又熬夜工作了吧。”贺林靠着椅背笑着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嗯,已经弄完了。” “还是你好,潇洒自如的。”陆瑾安淡淡地说了一句。 贺林挑了挑眉:“老爷子爱操心,就让他再多操心几年吧。” 第155章 生日礼物。 季淮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大蛋糕,转过脸满脸仇怨地看着贺林:“你买的蛋糕?” “不然呢?我捡的?”贺林一脸懵地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鼓着腮看着他,实在是很想把那个蛋糕扔出去,但是想想今天陆瑾安生日,就打算吃个小瘪不跟他计较了。 保姆看着桌上的四个人,感觉家里热闹的不得了,她麻溜的把菜都端上桌。 今天除了平时季淮生爱吃的那几个菜,保姆又做了几个海鲜,有帝王蟹,澳洲龙虾,卤牛肉,可乐鸡翅,还炒了两个青菜,炖了一锅猪肚鸡。 宁可看着这一大桌的菜,眼睛都直了,四个人怎么吃得了,上次见一大桌菜还是去贺林家吃饭那次。 那天宁可心里紧张,又一直被贺林妈妈拉着聊天,都没怎么吃出来,那一大桌子美味佳肴是什么味道。 “嚯?排骨,东星斑,牛肉,龙虾,这不都是淮生还吃的嘛,这到底谁过生日啊。”贺林看着一桌子菜忍不住感慨。 陆瑾安笑了笑:“我又不挑食。”他又看向宁可:“”宁可,这些菜还算爱吃吗?” “嗯,爱吃的,嘿嘿,以前都没吃过。”宁可谦虚认真得点了点头。 贺林不乐意了,把胳膊搭在宁可肩上:“你说这话,伤老公心了,上次咱们回家吃饭,比这丰盛多了啊。” 季淮生被贺林那个自恋的自称无语到,还自称老公怎么有这么脸皮厚的人。 宁可眨了眨眼睛,勾着唇看着贺林:“哦,嘿嘿,那天妈妈不是一直拉着我聊天嘛,我没吃到味道。” “咳,咳咳咳,我靠,绝了。”季淮生正抿着一口水,直接被呛到了。 陆瑾安抬手给他抚了抚背:“慢点,别呛着气管了。” 季淮生没理陆瑾安,抬着下巴看着宁可:“宁可啊,你去他贺狗家吃饭了?” 贺林皱了皱眉看着陆瑾安,一副看好你家孩子的表情。 宁可蹙了蹙眉,不知道怎么接季淮生这句话,这突如其来的绰号让他无言以对。 陆瑾安用力捏了捏季淮生:“不要给人瞎起绰号,尤其是这种不礼貌的。” 季淮生抬着眼睛看了看陆瑾安,垂着脑袋说:“哦!知道了。” 又抬起眼睛重复了一句:“你去贺林家吃饭了?什么时候?” 宁可笑笑,这才开口:“就前两天,嘿嘿。” “嘿嘿个屁呀,去了一趟就妈妈了,这么快就入赘了啊。”季淮生刚刚咳得有点头晕,靠在陆瑾安肩上阴阳怪气地说。 贺林搂过宁可,得意地说:“那必须,我妈对小乖,比对我还好呢,传家翡翠镯子都拿出来了。” “好啦,最后一个牛肉丸子汤,齐了,你们吃着。”保姆看着自己的成果,咧着嘴笑的十分开心。 她眼神移到陆瑾安身上,认真地说:“陆先生,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您,跟我们一起吃饭吧。”陆瑾安道。 季淮生也忙点头:“对啊,阿姨,来坐我这边。”他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 保姆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不饿,你们吃着,我上楼给孙子打个视频聊会天。” 陆瑾安点点头:“那行,你去忙,到时候给您留蛋糕。” 保姆高兴得点了点头,解开围裙洗了洗手就离开了,把场子留给了他们四个人。 季淮生抬眼看了看客厅的落地钟,五点四十五,礼物应该在路上了,不知道陆瑾安看到会不会喜欢。 “贺林,我今天看在陆瑾安和宁可的面子上,跟你握手言和,但是,你要敢辜负宁可,我绝对把你拧成麻花扔进油锅炸个外酥里嫩,再扔出去喂狗。”季淮生抬着下巴看着贺林,一副老丈人架势, 贺林笑了,勾着唇点了点头,朝季淮生伸出手:“你放心,不会让你有犯法的机会的,你也要好好对我们瑾安,我们瑾安可是极品好男人。” 季淮生用力得跟贺林握手,有点较劲的意思:“你放心,极品男人当然得看好了,贺总还得帮我多盯着一点了。” “怎么,这么快就化敌为友了。”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下巴。 “那是当然,你最好老实点。”季淮生咬着牙说。 “一个你,我都伺候不够,再找别人不得英年早逝。”陆瑾安凑在季淮生耳边说。 宁可看着那一大桌菜,口水已经咽了好几次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三个人还在那里聊。 贺林嗤笑了一声,摸了摸宁可的脑袋:“想吃就吃,都是自己人,别想那么多。” 陆瑾安笑了笑:“宁可吃吧,不好意思,来这就当自己家。” “陆哥,哥,你们也吃。”宁可缓缓得拿起筷子。 贺林起身去拿了一双新的筷子,给宁可夹了一块鸡翅:“吃吧,这都是你的。” “贺林没看出来呢,你这么讲究,这意思是,我们也得用这双筷子夹菜吧?上次没用公筷把你难受死了吧。”季淮生看着贺林这瞎讲究的臭毛病不屑地说。 陆瑾安点了点头:“他习惯这样,其实挺好的,减少多人唾液接触。” “咿~陆瑾安你恶不恶心?”季淮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贺林瞥了他一眼:“赶紧吃吧,大少爷。” 宁可安静的埋着头哼哧哼哧吃,贺林跟老父亲似的一直给他夹菜盛汤,生怕自家孩子吃席吃不饱似的。 陆瑾安夹了一块鱼肉,麻利地给就季淮生剔了刺放进他碗里:“乖乖吃饭,别光看别人。” 季淮生随口应了一声,眼睛看着门口,还有五分钟,花怎么还没送来呢,他正准备拿出手机发信息,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瑾安看着他接了个电话说了几个字就挂掉了,好奇地问:“怎么了?” “你的礼物送来了。”季淮生勾着唇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配送员就露着两条腿走进了客厅,还伴随着一声洪亮的嗓音:“季先生,您定的花。” 贺林和宁可转过身子,看着那一束巨大的黑白色手捧花,挡住了配送员的半个身子,到现在都看不见配送员长什么样。 陆瑾安已经懵了,他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季淮生居然给他定了这么大一束花。 他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有收到过花,还以为要等到以后死了,有人来墓园看自己时候才能收到花,结果好大的一个惊喜。 更让陆瑾安郁闷的是,居然是一大束黑白色的花,外面包着黑色的油皮纸,连蝴蝶结的绳子都是白色,看着很是不吉利。 陆瑾安一时分不清,自己今天是过生日还是什么。 简直离谱又诡异,这种事情,除了季淮生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了,幸亏了解他,知道他是没脑子,换个人陆瑾安直接把花摔那人脸上。 “来来来,往这走,慢点,别把我花摔了。”季淮生扶着配送员走到沙发那边,慢慢的跟外卖员一起,把花放在茶几上。 “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配送员尴尬的祝福了一句就离开了。 贺林看着陆瑾安,笑着说:“你们家季淮生,这是想换老公啊。” 陆瑾安怔怔地看着贺林,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可此时又在替季淮生尴尬担心了,陆瑾安晚上不会因为这束花,再揍季淮生一顿吧,不过还真是有点该打。 季淮生满意的看着这520朵袜子玫瑰花,觉得漂亮的不得了。 就刚刚这一会他已经给这束花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暗夜王子的冷酷玫瑰。” 暗夜王子当然是陆瑾安,冷酷玫瑰是他自己,陆瑾安一定会感动死的,晚上一定会跟已经痛哭流涕,不得抱着自己亲个不停。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几个人还站在那边看着他,他朝三人挥挥手:“过来啊,看看我给陆瑾安买的花。”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扯出尴尬的笑容,往季淮生那边走去。 贺林拉着宁可走在前面,陆瑾安跟在俩人后面。 “欸?淮生啊,这不是鲜花啊?”贺林歪着脑袋看了看。 宁可也凑过来加入好奇队伍:“真的不是,这是什么啊,一朵黑一朵白的。” 第156章 袜子。 陆瑾安走过来眯着眼睛看着那束花,也没看出来是什么,季淮生嫌弃地看着三人。 “笨,看不出来吧,是袜子啊,哈哈,是不是很有创意啊。”季淮生勾着陆瑾安的脖子:“陆瑾安,你喜欢吗?够你穿大半年呢,260双袜子,一共五百二十朵袜子玫瑰。” 三人同时惊诧地看着季淮生。 “什么?袜子,我靠。”贺林眼睛瞪得像见了鬼似的。 宁可耸了耸肩出了一口气长气:“哥,你,一次性买了两百六十双袜子?天啊。” “对啊,陆瑾安每天一双,很费的。”季淮生认真说。 陆瑾安意味不明,神情复杂地看着季淮生:“这袜子,多少钱一双?” 季淮生笑了笑:“一百九十九一双。” “啊!什么!什么?”宁可激动地叫起来,把季淮生又吓了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呀,魂都要给我叫出来了。”季淮生剜了宁可一眼。 贺林看着陆瑾安突然乐了:“瑾安啊,你老婆买了五万多块钱的袜子,给你当生日礼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贺林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宁可被他影响到了,也止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哥,你昨天问我把家底要走了,都花光去买了袜子啊?哈哈哈……” “哥哥,我哥还问我借了两千块呢,哈哈笑死我了。”宁可笑出眼泪,看着贺林说。 陆瑾安也忍不住笑了,这家伙真的是炸裂到出天际了,他平时穿的那些袜子都是十来块一双,所以扔了也不心疼。 季淮生居然花光了家当,给自己买了两百六十双袜子,还打算让自己穿一天就扔。 他怕是已经忘了自己赚两百块有多辛苦了,简直是太可爱了。 “所以,你现在已经没钱了,还欠了宁可两千块钱?”陆瑾安转过身捧着季淮生的脑袋问。 季淮生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会去打工的,我自己还。” “你喜欢吗?我拎它们可累了。”季淮生眼巴巴地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抿着唇说:“喜欢,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惊喜。” 季淮生眼睛亮了,声调都变高了:“真的吗?我也是第一次送人这么用心的礼物呢。” “真的,送的很好,以后别送了,你就是最好的礼物。”陆瑾安搂着他的肩膀往餐桌走去。 贺林搂着宁可跟在后面,笑着说:“老婆,这辈子除了瑾安,没人能受得了季淮生。” 宁可认可得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我真是为他担心。” “不用担心,什么锅配什么盖,瑾安喜欢着呢。”贺林看着陆瑾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四人重新回到餐桌,继续开始吃饭,刚刚季淮生一直想着那束花,都没感觉怎么饿,这会坐下来肚子就咕咕叫了。 陆瑾安惆怅地看着那束花,给他剔着刺,那两百多双袜子,够他穿十几年了吧。 他不喜欢洗袜子怎么办呢,得去跟季淮生商量下,问问他愿不愿意给自己洗。 两个模范男人,爹似的给旁边的人夹菜剔刺剥螃蟹,两个儿子一样的人,跟仓鼠似的嘴巴不停地吃。 陆瑾安把一条东星斑都给季淮生吃了,贺林跟宁可识趣的一口没动。 可乐鸡翅和牛肉都被贺林夹进了宁可的碗里。 他跟陆瑾安两个人就这里捡一口吃,那里捡一口吃,不知不觉桌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季淮生跟宁可这两个人饭量还真是大。 两个人比赛似的憨吃,季淮生打了个嗝,筷子却还不停,被陆瑾安拦下了。 “不能再吃了,等下还要吃蛋糕。”陆瑾安按住他的手腕。 季淮生嘟了嘟嘴,听话的放下了筷子。 宁可也吃多了,这会人看着都迟钝起来了,眼睛时不时的眯着,懒洋洋得靠在贺林肩上。 “好饱,哥哥,吃多了。”宁可傻笑着看着贺林。 贺林揉了揉宁可的脑袋,宠溺的说:“跟我在家虐待你似的,吃这么多干嘛。” 宁可摇了摇头:“哥哥最好了,才不会虐待我,我怕浪费。” 季淮生跟着宁可学舌:“哥哥最好了才不会虐待我呢。”“宁可,你怎么娇滴滴的啊,把以前的宁可还给我。” 贺林啧一声:“你想得美,还想让我老婆给你当牛做马呢?我们贺家的媳妇是负责享福的。” “老婆老婆的,宁可答应你了吗?”季淮生笑着揶揄贺林。 贺林转过脑袋问宁可:“老婆,你告诉他,你答应我了没?” 宁可的脸瞬间红了,快速的蔓延到耳朵跟耳后,他又想起了昨晚那让他羞耻的事情。 还有自己说出的那些羞耻的话,还有昨天在贺林翻来覆去的折腾下,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嗯,答应了。”宁可怯怯的,声音很低的说。 贺林啧啧两声:“听到了吧,我很尊重我老婆的。” 陆瑾安转过脸看着季淮生。 “你想着都别想。”季淮生尴尬地快速开口。 “我想什么?我没想说话。”陆瑾安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季淮生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好饱,我要喝茶。” 陆瑾安笑了笑:“好,我给你泡。” “哎哎哎,不行,寿星不能干活,不然要操劳一年的。”贺林连忙出声阻止。 “这样啊?哦,那你快坐下,我自己去”季淮生赶紧拉住陆瑾安。 他可不想陆瑾安来年忙成狗,到时候又没什么时间陪自己,弄的他遇见又烦躁,指不定又要找由头跟陆瑾安吵架。 万一他那时候腻了,先自己烦再出去出差了几天,那更得不偿失了,一杯水而已,自己又不是倒不了。 季淮生起身去厨房,打开柜子拿出茶叶,泡了一壶茶端到桌上,勤快懂事的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喝吧,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泡茶。”季淮生抬了抬下巴。 三个人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季淮生,宁可还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季淮生感觉到自己的小尾巴又翘起来了,他按住得意的小尾巴,轻咳了一声:“别这种表情,显得我以前很废物。” 贺林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难得你有觉悟,那必须夸奖下,淮生,你真的变了很多。” 季淮生难得感受到贺林的真诚,突然这么真诚还让他有点别扭:“哦,谢谢夸奖了。” 陆瑾安在桌下捏了捏季淮生的手:“有进步,该奖励。” “陆爸爸,要怎么奖励我?”季淮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陆瑾安。 陆瑾安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有意识无意识得摸了摸他。 第157章 愿望? 几个人喝了点茶,又七嘴八舌的聊了一会。 宁可感觉肚子没那么撑了,他起身把桌上的两个盘子拿到厨房台面上,贺林把宁可按在凳子上,大包大揽的没几下就收拾好了。 贺林把大蛋糕拎过来,打开放在桌上,三层的蛋糕,奶白色简单又高级,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有“瑾安,生日快乐。”几个字,中间还放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小王子,拉着小提琴站在最顶端。 季淮生看着那个小王子笑了笑:“陆瑾安,跟你好像啊。” “本来就是他,这个人偶是我提前做的。”贺林把蜡烛拆出来,宁可把生日帽卡好递给季淮生。 季淮生接过生日帽,戴在陆瑾安头上:“你还会拉小提琴呢?” “嗯,小时候学过几年。”陆瑾安笑着点了点头。 宁可跟贺林小心翼翼的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第一层插了十根,第二层也插了十根,第三层六根。 “瑾安,等会要一口气都吹掉,不然生日愿望就不灵了。”贺林手里拿着打火机晃了晃。 宁可看了他一眼:“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嗯,特意拿来的,怕他家里没有。”贺林看着陆瑾安:“我点了啊,气先攒着,憋好了啊。” “快点!别墨叽。”季淮生催促道。 贺林笑了笑,挨个把蜡烛点上,宁可清了清嗓子。 等很贺林点完蜡烛,起了个头:“咳,1.2.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贺林也加入生日歌队伍,还打着拍子,季淮生被感染到了也跟着唱起来。 祝你健康,祝你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三个人齐刷刷的对陆瑾安说:“生日快乐,赶紧许愿。” 陆瑾安道了一声谢谢,就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许愿。 季淮生在旁边鼓着腮,已经做好了帮忙吹蜡烛的准备。 “快快快,陆哥,吹蜡烛。”宁可看陆瑾安睁开了眼。 陆瑾安倾身往前,用力的攒了一口气准备一次性吹灭,季淮生在陆瑾安张嘴之际,五秒之内吹灭了26根蜡烛。 “这……他那也行?”贺林准备鼓掌的手顿住。 宁可我僵在原地,陆瑾安一口气慢慢的吐出去,侧过脸看着季淮生。 季淮生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个人:“怎么了?不能家属帮忙吹吗?” “你这叫帮吹吗?你这叫替吹。”贺林尴尬地笑了笑。 “啊?那愿望是不是不灵了?”季淮生一脸茫然地问。 宁可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没关系吧。” 贺林笑了笑打趣道:“嗯大概是不灵了。” 季淮生郁闷地看着陆瑾安:“你许了什么愿?” 陆瑾安眨了眨眼说:“跟你有关。” “什么?说啊,墨叽啥。”季淮生拍了陆瑾安一下。 陆瑾安说:“许你可以变聪明点。” 贺林噗嗤一声笑了:“哦哈哈,那没事,小事儿。” 宁可看着季淮生,季淮生一脸难看地看着陆瑾安。 完蛋了这俩人晚上不会吵架吧,感觉他哥的自尊又被重创了。 “是小事,他聪明就行。”季淮生把上面的蜡烛和小王子拿掉。 宁可拿着刀切蛋糕,贺林把蛋糕碟打开递给宁可,宁可切了四块蛋糕,递给对面的俩人。 四块蛋糕刚好切掉了最上面的那一层,还剩下下面两层,宁可看着这蛋糕属实心疼。 四个人各自吃着蛋糕,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几个人饭吃的饱,这会吃着蛋糕也吃不出好吃还是难吃,其实也就是走一个形式,代表生日过过了。 贺林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钟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礼物送给陆瑾安:“送你的,生日礼物。” 宁可也忙弹出来递给陆瑾安:“陆哥,这是我送你的。” 陆瑾安笑着说:“谢谢。”他打开贺林的盒子,贺林送给他一个限量款的领带夹。 宁可送给他一支钢笔,陆瑾安觉得礼物都很用心也很实用:“你们费心了,我很喜欢。” 陆瑾安把礼物收好,季淮生看着陆瑾安的表情,不高兴地说:“我送你的花,你都没这么开心。” “哪有,我都开心傻了。”陆瑾安笑着安慰。 贺林看了宁可一眼,宁可眨了眨眼睛。 他切了一块蛋糕站起来,照着陆瑾安的脸就拍过去:“瑾安,多吃点蛋糕。” 恶作剧弄完贺林拉着宁可就跑了,两个人留下一阵由近至远的声音。 季淮生看着满脸奶油一动不动的陆瑾安,莫名生出了一股气,追出门口冲着那个红色的车屁股骂了一句:“贺林,我操你大爷,你他妈的大傻逼,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声音喊的巨大,连陆瑾安都听到了,看来今晚又得挨板子了。 季淮生气呼呼进来的时候,陆瑾安正在拿纸巾慢慢的擦脸。 “太他妈畜生了,贺林这狗东西。”季淮生心疼地看着陆瑾安。 眼睛里弄进了奶油,陆瑾安的红血丝都上来了,他拿着湿巾慢慢得给他擦脸。 陆瑾安皱了皱眉:“又说脏话了,怎么办?” “你打呗,我不说气不过。”季淮生满脸无所谓地说。 陆瑾安笑了笑:“你刚刚外面骂的我也听到了。” 季淮生哦了一声,淡淡地说:“知道了,一百六十个,能分期么?” “不能分期,分期利息好,双倍。”陆瑾安捏了捏他的脸。 “那我觉得我的屁股都不会有好的时候了。”季淮生紧了紧身体。 陆瑾安一脸奶油味的凑过来:“屁股打不坏的,是最结实的地方。” 季淮生舔了舔他脸上的奶油:“那能在惩罚的时候,奖励我么,那样应该不会很疼,我能忍。” “可以,不过要下次了,你看我还动不了呢,今晚只能先罚了。”陆瑾安捏着季淮生的下巴。 “好吧,我抱你去洗澡吧,头发上也都是奶油,贺林这个大……” “嗯?”陆瑾安出声警告,季淮生才没有喜提320个板子。 季淮生弯腰把陆瑾安抱起来:“下次贺林来,麻烦把我嘴封住。” “好啊,下次来你就躲在桌子下面,练练技术。”陆瑾安不正经地调侃他。 季淮生咬了咬他的耳朵:“陆瑾安,你还真挺变态的。” 陆瑾安捏着他的下颌吻了吻:“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变态。” “咿~走开,我可不要这么变态的。”季淮生嫌弃得皱了皱眉。 “开玩笑的,你那个样子,只有我可以看。”陆瑾安松开他的下巴笑着说。 季淮生把陆瑾安放在浴缸上,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我什么样子?陆爸爸。” 陆瑾安冷哼了一声,抓着他的领子拽到自己眼前:“那副,浪荡的风骚模样~” “喔,那也是因为你喜欢我才那样,我是不是那个让你想到就会硬的人呢?”季淮生凑在他耳边低声说。 “不,你是让我想到就会颅内高潮的人。”陆瑾安揉了他一把。 季淮生拍开他的手:“待着,我给你拿睡衣去。” 第158章 捉弄。 陆瑾安看着季淮生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坏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又这么勾人的笨蛋小兔子。 没有自己在他身边守着,季淮生肯定会被人骗以高薪工作骗到东南亚卖掉的。 季淮生翻箱倒柜的找了两套睡衣就去了浴室。 这几天伺候陆瑾安都快伺候习惯了,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还要伺候人洗澡,他再瘸一段时间,季淮生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干护工了。 他可以专门去伺候那些身体不方便,半身不遂的人,不过那种是不是还要伺候别人上厕所,那不行,那太难以接受了,如果是陆瑾安的话,他还可以勉强接受,不过陆瑾安怎么从来没让自己帮过忙,他到底是怎么上厕所的。 脚骨折了站不稳,他能自己擦屁股吗?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上厕所的。 季淮生带着疑问走进了浴室,他把睡衣放在一旁,看着陆瑾安疑惑地问:“陆瑾安,你这段时间没上厕所吗?” “咳,怎么可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陆瑾安时不时的还是会被季淮生的脑回路惊到。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擦屁股。”季淮生抓了抓脑袋,满脸的不理解。 陆瑾安笑了笑宠溺道:“不要讨论这种问题了,很破坏美好氛围。” 季淮生哦了一声:“破坏氛围的是你,话痨子。” 陆瑾安笑了笑,“嫌我话多了?这才到哪?” “抬手,赶紧洗完澡就睡觉,我都困了。”季淮生看着陆瑾安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陆瑾安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忘了什么事吧。” “没忘,所以我催你啊,一百六十下,打打停停,也得半个小时吧。”季淮生像在说什么平常的事情似的。 陆瑾安笑了笑,乖巧听话的配合季淮生的节奏快速洗了澡。 季淮生把陆瑾安抱在床上,跟之前一样轻车熟路的趴了上去。 “开始吧,要报数吗?”季淮生垂着脑袋问了问。 陆瑾安嗤笑了一声:“心里报,我也会记数的。”季淮生哦了一声。 其实陆瑾安今天没用什么力气,比上次力道减轻了很多,季淮生一声都没吭。 陆瑾安突然听到了季淮生的呼吸声。 居然睡着了,还来确实是下手太轻了,陆瑾安加了一些力气,季淮生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动了动。 陆瑾安抚了抚他,季淮生起了些不明显的鸡皮疙瘩。 陆瑾安拧了他一把,季淮生瞬间疼醒,他沉声说:“谁让你睡着的?想重新计数吗?” 季淮生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啊?我睡着了,好像七八个睡着了,那你重新开始吧,我还是喊出来吧,心里喊跟数羊似的,容易犯困啊。” “行,你喊。”陆瑾安声音沉了些。 “靠,下手轻点痛死了。”季淮生嘟囔了一句。 陆瑾安勾了勾唇,摸了摸他的头发,季淮生的头发很软,他感觉自己像在撸猫。 不听话的小孩打一顿就会老实。 他伸手抚着季淮生的腰腹,季淮生嘟嘟囔囔机械般地报数,其实还是挺好管的,至少怎么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陆瑾安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这一招可以治他可以驯化他,都不用浪费之前那么多时间了。 季淮生就是个欠收拾的熊孩子,不听话的时候这样放在腿上好好教训一顿就可以了。 “嘛哩嘛哩哄…”季淮生嘴里胡乱说,偶尔想跑偶尔蹬蹬脚,都被陆瑾安紧紧按住。 等到正数的时候,陆瑾安停了,他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东西挤了一坨抹在他身上。 “陆,陆瑾安?”季淮生感觉到他熟悉的动作。 陆瑾安弯腰亲了亲他:“我要来亲自打开我的生日礼物了。” 季淮生转过脑袋看着他:“嗯呃……你想?” 陆瑾安抿着唇笑了笑:“我要把我的礼物打开,怎么系这么紧呢?” “这不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拆吗?咱们我自己拆?”季淮生抓着陆瑾安的放在自己脖子上。 陆瑾安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我会更开心的,小心点,别把我的礼物拆坏了,它很娇弱的。” “不会的,我有经验。”季淮生撑着胳膊想起来。 陆瑾安扶着他的肚子把他扶起来,让他胳膊撑着双膝贴着床,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把腰挺直。 “拆吧,拆给我看。”陆瑾安拍了拍他示意他开始。 季淮生梗着脖子,喉结被陆瑾安大手固定住,他耐心细心的拆着陆瑾安的生日礼物,嗓音里时不时地发出奇怪又魅惑地声音。 “看到了吗?礼物喜欢吗?。”季淮生低声沙哑地问。 陆瑾安看的浑身发紧:“喜欢,喜欢,拆快点,生生。”他凑在季淮生耳边呢喃。 “嗯…马上好了,马上。”季淮生呼吸有些不平稳。 季淮生拆自己拆的浑身发热,出了一身汗,正当他准备加把劲的时候,陆瑾安一个翻身压住他。 “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陆瑾安掐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 他低头看到了陆瑾安那只脚,居然好好的踩在床上,他转过脑袋发懵地看着陆瑾安:“你好了?” 陆瑾安吻住他的唇:“得谢谢生生的悉心照顾,今天才能好。” 季淮生回吻着他,呼吸声急促地说:“好了你还让我抱来抱去,混蛋。” “宝贝,别生气,这不是为了留着力气开我的小钢炮么?”陆瑾安摸了摸他的喉结。 “谁是小钢炮,我不是车。”季淮生梗着脖子咬着陆瑾安的唇。 “哦?那你是什么呢?”陆瑾安趁他不注意锁住他。 季淮生打了个激灵:“陆瑾安,大坏蛋,你骗我。” 陆瑾安似给非给的撩拨他:“骗你什么?”他停下问。 “不想理你。”季淮生闭着眼睛不说话,陆瑾安给了一点,季淮生不高兴地扭了扭身子。 “那你要理谁?”陆瑾安捏着他的下巴问,季淮生的眼睛湿漉漉地。 陆瑾安用了些力,紧紧捏着他的下颌:“说话。” 季淮生微微张着唇:“理你,理你。” “想要么?”陆瑾安咬着他的耳朵,其他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想要,想。”季淮生断断续续地说。 陆瑾安摇了摇头:“嗯?想要什么?总要我提醒吗?” “想要你,特别想要你。”季淮生音调谄媚,气喘吁吁的。 陆瑾安满意地笑了笑:“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陆瑾安像挠痒痒一般,他像是抓心挠肝一般地难受总觉得还差一点,陆瑾安像是故意吊着他。 “求求你了,陆瑾安,给我。”季淮生大声说。 陆瑾安重重落了一板:“叫我。” “陆瑾安……。”季淮生呢喃。 陆瑾安给了狠狠一记:“不对,不是这个。” “瑾安,瑾安。”季淮生哀求。 “也不是这个。”陆瑾安特别重的给了他一板子。 季淮生微微睁开眼,不解又迷离地看着他:“那叫什么?” “叫老公。”陆瑾安咬了咬季淮生的耳朵:“我并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听那两个字。” “老公?我是男的啊。”季淮生惊诧地看着他,嘴里嘟囔了一句。 陆瑾安凶得不得了:“你现在是在被我怎么对待?” “不是你苦苦哀求我干你吗?为什么不叫老公?”陆瑾安特别凶声音也特别凶,手也很重。 季淮生感觉天灵盖被人掀起来一般,他看着陆瑾安断断续续地说:“老,老,老公……” 羞耻的称呼让他的血液更加膨胀,季淮生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叫别人一声老公。 “乖,喜欢老公吗?”陆瑾安头皮发麻,感觉瞬间被一百度的开水浇的沸腾起来。 “喜欢,喜欢,老公。”季淮生这辈子哪能想到有一天还得叫别人老公,想过后宫三千也没想到自己是后宫。 陆瑾安眼睛幽幽地盯着他,想把眼前的猎物吃干净:“爱不爱老公,说。” 季淮生感觉到眼花缭乱,视线模糊:“爱,老公,爱老公。”他被陆瑾安弄的头晕眼花意识都胡乱飞,偏偏陆瑾安这个人总喜欢说话。 “谁爱老公,你是谁?你老公是谁?”陆瑾安凶得像一个惩罚者,又像一个审判者。 “我爱老公,我……我是季淮生,我老……公是,陆,瑾安……”季淮生一句话说得细细碎碎。 他现在只想陆瑾安能别再吊着他,叫什么都好,可是陆瑾安做足了准备捉弄他。 陆瑾安满意的奖励了一板子:“以后会给别人干吗?” 季淮生已经迷迷糊糊了,没听清陆瑾安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陆瑾安拍了他一巴掌,季淮生瞬间清醒:“怎么了……不要这么用力打我,痛痛。” “认真审题,以后会给别人干吗?”陆瑾安沉声问。 季淮生用力摇摇头:“不会,不会。”回个屁啊老子有你一个就已经够自己受的,他在心里暗骂。 陆瑾安搂着他的腰狠狠勒住,呼吸重重地说:“但是你长的这么招人怎么办呢?老公要你给锁起来。” “不要,不要。”季淮生撒娇般地拒绝。 “把你锁在家里好不好?你喜欢吗?”陆瑾安钳着他的脖子声音低哑地说。 他从未想过自己对季淮生会有这样强烈到变态的占有欲。 季淮生单手勾住陆瑾安的脖子,按着他跟自己接吻:“好,随便你吧。” “生生,不让你出门,好不好?”陆瑾安吻着他的喉结低声说。 “好好好,能不能不要问了。”季淮生攀着陆瑾安,撒了个娇,陆瑾安这种时候嘴碎的不得了,有时候吊的他整个人十分难受。 陆瑾安躲了躲:“不让你出去,哪都不能去。” 季淮生就这么看着他听着他嘟囔,也不再开口回应他。 “生生,好不好,你就每天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吗?”陆瑾安拍了拍他:“出声。” 季淮生点了点头:“好。”他已经沉溺在了这浓烈的酒香里,只能时不时的接收到陆瑾安的声音。 “吻我,陆瑾安……”季淮生渴求的寻找陆瑾安的唇,他已经被吵得烦了,在啰嗦下去他又要忍不住骂人。 陆瑾安低头浅笑吻住了他。 …… 第159章 过年。 那天过后,季淮生在床上躺了两天。 第三天,陆瑾安就把那束袜子玫瑰抱在了季淮生跟前,两个人拆了很久才把那一束袜子鲜花拆下来。 陆瑾安把那260双袜子,整整齐齐得放在柜子里,还跟季淮生说这些袜子他要留一辈子,不会扔掉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季淮生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动承担起了给陆瑾安洗一辈子袜子的工作。 还说他反正每天也要给自己洗,多洗一双少洗一双都一样,觉悟高的陆瑾安都有些诧异。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公司也快放假了。 陆瑾安就干脆给自己提前放假不去公司了,这时候就能体会到做老板的好处。 过年的前两天,陆瑾安开车带着季淮生四处晃悠去凑热闹,两个人还买了很多年货。 季淮生还拉着陆瑾安买了好几对春联,说要给家里贴。 又听宁可说他们老家过年家家都会挂红灯笼,非要去买红灯笼。 陆瑾安又陪着季淮生去买了红灯笼,一小串一小串的那种南瓜灯笼,季淮生说要挂在客厅的大窗户那里。 还给卧室的落地窗那里也挂了一小串,整个大平层包括卧室里,看着热闹很多,没有一开始刚住进来时候那么冷清。 季淮生这几天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也不再乱发脾气,偶尔想胡闹的时候,陆瑾安一个眼神就能把他怔住。 “陆瑾安,快点来刷浆糊。”季淮生在大门口按着对联朝陆瑾安大声喊。 陆瑾安正拿着一个碗搅浆糊,听到季淮生叫他,小跑着朝大门口去。 “你呀,有那种可以直接贴的,非要买这种,也不嫌麻烦。”陆瑾安宠溺地看着他。 季淮生笑着说:“这个是那个老爷爷自己写的,我看他年纪大了,支持一下老人家。”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陆瑾安捏了捏他的下巴。 这时有一个阿姨从门口路过,看到贴春联的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哎哟,陆老板啊,跟弟弟在贴春联呀?” 陆瑾安回过头,笑着打招呼:“张姐,嗯,在贴春联呢,您家贴了吗?” “哎哟喂,我等儿子贴,陆老板以后可不能再让弟弟出去捡垃圾了,我们这边都知道了,人家都在说你虐待兄弟的啦。”阿姨一脸认真地劝说陆瑾安。 季淮生尴尬地笑了笑,又一脸委屈的看着陆瑾安。 陆瑾安摸了摸他的脑袋,对她说:“张姐没事,不是我让他去的,是前段时间脑子没治好,自己跑出去了。” 阿姨一脸惊讶又带着一丝同情:“介样子啊?那现在有没有治好的啦?现在看着还蛮正常嘞。” “治好了,提前祝您新年快乐。”陆瑾安看季淮生冻的牙齿发颤,礼貌结束了对话。 “好好好,陆老板也新年快乐。”阿姨说完就往自己家走去。 季淮生看着陆瑾安,语气揶揄:“你还真是有仇必报。” 陆瑾安笑了笑没接话,抬手往墙上刷了点浆糊,季淮生马上把春联贴上。 “没事,丢就丢了,刚好长个新的。”陆瑾安把春联抚了抚。 “贴完赶紧进去吧,脸这么凉。”陆瑾安摸了摸他的脸和冻红的耳朵。 季淮生冻的哆哆嗦嗦,贴完上联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陆瑾安用大衣裹住他搂着他往客厅走去。 陆瑾安昨天给家里的阿姨放假了,让老人家回去跟家人过年,临走前还给保姆阿姨包了大红包。 陆绍阳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给陆瑾安打过电话,让他过年回去吃年夜饭。 他当然不可能放季淮生一个人在家里,就在电话里跟陆绍阳说除非陆绍阳答应他带季淮生回去,否则自己不会回去过年的。 陆绍阳在电话里气的大骂了陆瑾安十几分钟,挂电话之前还是同意了他带季淮生家吃年夜饭。 大年二十九,一晚上宁可就开始打扫房间,贺林跟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一起帮他收拾。 宁可扫地他就拖地,宁可擦灰他就洗抹布,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上午,把角角落落打扫了个遍。 贺林以为活中午干完了,结果宁可居然踩了个凳子,站在阳台边上要去擦玻璃,把贺林吓了一跳,他赶紧一手捞住宁可的腰把人抱下来。 “这个我来擦,小乖,你给我洗抹布就可以。”贺林自己踩在凳子上,把宁可手里的抹布拽过来。 宁可担心地看着他:“哥哥,你小心点。”他紧紧得抓着贺林的小腿。 “老公是练过的,别怕。”贺林摸了摸宁可的脑袋:“妈妈让我们明天早上就回去,她说要带你去置办过年的新衣服。” “呃?过年新衣服?你给我买的新衣服还很新呢。”宁可抬眼看着贺林。 贺林笑了笑,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那不一样,妈妈买的是妈妈买的,我也给你买了新年礼物。” 宁可的眼睛里满是星光,深情地看着他:“我也给哥哥准备了新年礼物,嘿嘿。” 贺林弯腰下来捧着宁可的脑袋吻了吻他:“你就是我最珍贵的珍宝。” 大年三十那天,李美丽趁着商场还没有关门,大早上就开着车带着宁可出去买了好几身衣服,又带着他去买了一块大牌的手表,说是给宁可的新年礼物。 宁可推脱半天都没能拒绝,那块手表太贵重,二十几万,导购说价格的时候吓的他心尖一颤,连忙拒绝。 李美丽拉着宁可的手腕两个人扯了半天的拉锯战,最后在李美丽女士撒娇装可怜的攻势下,宁可才没在反抗。 贺林果然是随他妈的,这磨人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五十岁的人性格还像少女一般,连宁可都被她的热情感染到。 贺林睡到快中午才醒,醒来时候转身看见旁边没人,起床去问家里的阿姨,结果阿姨说他妈把人带出去逛街了。 他看不到人心里不高兴,又打电话跟李美丽抱怨了大半天,让她妈赶紧把人带回来,还被他妈说他是老婆奴,贺林反手把自己爹拉下去,说老婆奴那也是遗传他爸的。 第160章 吃醋。 李美丽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吵的头疼,本来打算中午带宁可出去吃顿好的,最后都没吃成,买完东西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小兔崽子,催命呢?”李美丽拎着几包东西气喘吁吁得走进来,指着贺林就抱怨了一句。 宁可也拎着几包东西紧紧得跟在身后,因为走的太快,额前的刘海都被风掀起。 贺林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抱胸看着李美丽:“李女士,你还好意思说,大早上就把我老婆带出去,我醒来都没看到人。” “宝贝儿,你先坐。”李美丽招呼宁可坐下。 她走到贺林身边坐下,抬手照着他腿上重重打了一巴掌:“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睡的跟猪一样,叫得醒吗?等你起来商场都快关门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贺林揉了揉大腿,顺势搂着宁可的脖子。 宁可把他的手拿下来:“注意点形象。” “啧,我在我家搂我老婆,注意什么形象。”贺林又把手重新搂回去。 李美丽拧着他的耳朵:“松开,小可都累了,你还压着他干嘛,你跟个精瘦的猪似的,多沉。” “哎哎哎,别拧,妈……我错了。”贺林松开宁可两只手去护自己的耳朵。 贺淼从外面抱着篮球进门,抬眼就看到这一幕。 他走到宁可旁边打招呼:“哥哥好。” 宁可笑着应了一声:“贺淼你好。” 贺淼浅笑着点点头,转身跟贺林打招呼:“哥。” 贺林揉着耳朵看着他嗯了一声。 “妈。”贺淼礼貌又形式的打完招呼就抱着篮球往楼上去。 李美丽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了。”李美丽嘟囔一声,顿了顿又说:“跟你爸一个德行。” 贺淼的性格确实更像贺威,在人前话不多,但是每次贺林要回来之前,他都会问妈妈,哥哥今天是不是要回来,知道哥哥要回来,贺淼就会按时出现在餐桌上。 李美丽跟保姆出去买菜时候,贺淼还会说一句多买点哥爱吃的菜,不善言辞,关心却都藏在心里。 就像李美丽跟贺淼说贺林要带喜欢的人回来,这个人是个男生,让他到时候要有礼貌,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别人。 贺淼就真的很听话,然后很礼貌的跟宁可打招呼,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宁可不尴尬。 “其实贺淼很懂事的。”宁可淡淡地说了一句。 贺林歪着脑袋看着他:“哦?此话怎讲。” 宁可笑了笑:“看他对我的态度就知道啦。” 李美丽咒骂了一句:“你爸真是的,到现在还在公司,晚上的年夜饭他要是不回来……” “那我就跟他离婚……”贺林接上最后一句话:“李女士,都说几百次了,我耳朵都起茧了。” “小可,你看到了吧,贺林对我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你得帮阿姨好好教训他。”李美丽把贺林推在沙发靠背上抓着宁可的手假模假样地抱怨。 宁可点点头,诚恳地说:“阿姨,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 贺林勾着唇两条胳膊搂住二人:“怎么,你俩以后准备对我混合双打吗?” “我打左脸,小可打右脸。”李美丽作势扇了一巴掌,宁可也作势扇了他一巴掌。 “啊啊啊婆媳打人啦,亲儿子没有活路了。”贺林歪歪扭扭的倒来倒去,三个人笑成一片。 整个客厅里都是三个人的笑声。 宁可从来没有感受过,原来母子之间还可以这样开玩笑,原来有个开朗热情的妈妈,家里会这么热闹。 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勤勤恳恳的庄稼人,夫妻两人都很少沟通,有事说事没事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跟儿子们也是,基本不会聊天,就像是程序简单的npc在完成生活任务一般。 “妈,初三我想陪宁可去他老家,再把宁可的妈妈接来。”贺林突然正经起来。 李美丽瞬间收住表情,看了宁可一眼,宁可也没想到贺林话题转变的这么快,更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去。 “嗯,是该去,妈妈明天给你准备点东西,你带回去,礼数不能少。”李美丽认真地对贺林说。 顿了顿看向宁可:“可可,到时候把妈妈接来,让贺林安排去最好的医院检查身体,有病咱们治,不要想别的。” 宁可心里有一些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除了谢谢也说不出更多。 心里感动又感恩,却也有负担,总觉得自己在索取,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他好像一直都在索取,却又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们的东西。 李美丽看出宁可有心理负担,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可可,你也是我的儿子,妈妈不是嘴巴说说的,你懂吗?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总有心理负担,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很喜欢你,让我们为你做点什么,可以吗?” 宁可低垂着脑袋鼻子抽了抽,贺林搂住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小乖,听话。” “嗯,谢谢……妈妈。”宁可抬头看着李美丽,双眼模糊地说。 “不哭,不能哭出来呢,大过年的,快快擦掉。”李美丽赶紧抬起宁可的下巴,不让他把眼泪掉出来。 贺林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还站起来瞅了瞅有没有眼泪。 宁可觉得又感动又好笑,抬着下巴没忍住笑出声来,贺林和李美丽也跟着笑起来。 晚上的除夕年夜饭,贺威在开饭之前赶回来,被李美丽凑在耳边念叨了大半天。 贺威一改往日的严肃模样,咧着嘴挂着笑哄起了老婆,他可不想大过年的惹老婆不开心,完全没有董事长气势,贺林和宁可还有贺淼就在旁边看着。 只要有贺林和李美丽在,贺家就会很热闹,他们两个人可以抵五个人,光看贺林和李美丽的二人转,氛围都不会冷场。 吃完年夜饭,贺威掏出了三个很厚红包递给三个小辈,三个小辈轮流给二老拜了个年,随后五个人就一起坐在客厅里看除夕晚会,等着新年倒计时。 第161章 我们回家。 陆家老宅内,四人在餐桌前两两相对。 季淮生坐在陆瑾安的身边,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陆瑾安在桌下握着他的手捏了捏。 “淮生啊,你妈妈跟你联系过吗?”陆绍阳问。 “嗯?哦,没有。”季淮生顿了一瞬,淡淡说。 陆瑾年殷勤地笑了笑:“可能你妈还不知道你家的事情,你可以给你妈打个电话嘛,毕竟你是她亲儿子。” 季淮生抬眼看了看陆瑾年,并没有说话。 “不需要,他有我就可以。”陆瑾安声音不大却很冷。 陆绍阳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大包大揽,人家需要你吗?” 季淮生抿了抿唇,浅笑道:“叔叔,我有陆瑾安就够了,希望您能接受,我……” “我不接受有什么用?不接受我连儿子都没了。”陆绍阳淡淡地说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瑾安把他和季淮生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上到公司董事,下到酒店服务员。 陆绍阳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把事情闹大,通过这些事告诉自己,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拦不了, 他和他妈妈林萧然,是同一种人,林萧然当年可以一声不吭毫无留恋的离开,那陆瑾安肯定也会如此。 如果陆绍阳不同意,陆瑾安真的会把公司扔下不管,丢给陆绍阳再让他给他发几年的工资,转而自己去创业。 以陆瑾安的能力,不用很多年,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虽然跟陆家并没有可比性。 说到底陆绍阳还是偏爱陆瑾安的,他这些年也看出来了,陆瑾年跟陆瑾安差远了。 自己这个大儿子只会玩小心思,又不爱操心什么都不想管,公司的事情都丢给下属去处理。 人跟人之间就怕比较,一比较哪个能力强,哪个更适合做陆氏集团的接班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陆绍阳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对林萧然的愧疚也好,对陆瑾安的偏爱也好,对陆瑾年的恨铁不成钢也罢,他都无暇顾及了。 他只知道公司里的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酒店成千上万个员工等着每个月的工资养家糊口,而他也绝对不可能拿陆氏集团的未来冒险。 在陆氏集团和林萧然,他选择了陆氏集团,放弃了那个从校园开始陪伴他十几年的女人,那个女人因为恨他,年纪轻轻却郁郁而终。 他爱林萧然,这辈子只爱过那么一个女人,但是他更爱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数不尽的金山银山万贯家财。 陆绍阳是一个守财奴,他爱财却不败财,不爱美女不爱享乐,只是看着那每年盈利递增的报表就能开心。 陆瑾安常常在想,陆绍阳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守着这么一座座金山钻矿,真的开心真的快乐吗,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希望你们将来都不要后悔。”陆绍阳抽出一张卡放在桌面,推给季淮生便起身上楼。 陆瑾年看看对面的两人也自觉尴尬:“瑾安,淮生,你们慢慢吃。”说罢也火速离开,生怕陆瑾安嫌他碍事。 陆瑾安看了看陆续离开的俩人露出一抹笑,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好像家里这两个人对他和季淮生的事情结果如何,都与这两个人无关。 没想到陆绍阳居然同意了,他有些意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本来还以为要大闹一番才能解决这件事情。 而陆瑾年现在看着似乎也跟之前不太一样了,眼睛里的算计好像变成了害怕,胆怯又小心,一晚上都在察言观色。 “拿着吧,我爸给你的新年红包。”陆瑾安把卡放在季淮生手里。 季淮生怔怔地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想着那两个没吃多少就离开的人,心里感觉别扭的要命。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是丑媳妇第一次上门,并不被婆家喜欢认可,但是主家又拿自己儿子没办法。 “先把宁可的两千块还掉,密码六个八。”陆瑾安捏了捏季淮生的手,季淮生回过神看着他应了一声。 “你爸好像不喜欢我。”季淮生垂着脑袋说。 陆瑾安搂着他的肩膀:“他接受你就行,我爱你就够了。” 季淮生抬眼看着陆瑾安,鼻子酸酸的:“你以后要是……” “不会有那天,是我发的誓还不够狠吗?我可以再……”陆瑾安被季淮生用力捂住嘴。 “我信你,不许说了,我只有你,所以你不能说这么不负责的话。”季淮生靠在陆瑾安肩上,扣住他的手。 陆瑾安抱着他站起来,往院子里走:“爸爸带你回家过年,我们回去看春晚。” “好啊,陆爸爸,我还没看过春晚。”季淮生搂着陆瑾安的脖子亲了亲。 陆瑾安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他放进去,倾身凑近,眼睛黑黝黝地看着他:“爱爸爸吗?” “爱。”季淮生蹭了蹭陆瑾安的鼻子。 陆瑾安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他的唇:“那说爱我。” “我爱你。”季淮生低声说。 陆瑾安轻轻得咬了咬他的唇:“回答错误。” 季淮生搂着他的腰,把手伸进衣服里:“陆爸爸,我爱你。” “觉悟变高了,你看看这里是哪里?就敢招惹我?”陆瑾安勾着他的下巴沉声问。 季淮生意识回过来,才反应过来现在还在陆瑾安家别墅的院子里:“陆爸爸,我们回家吧。” “乖,爸爸带你回家。”陆瑾安宠溺得揉了揉季淮生的头发。 他轻轻关上副驾驶的门,快速回到驾驶位给季淮生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开车回了俩人挂着红灯笼的家。 陆瑾安给季淮生当爸爸,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爸爸,他真的把季淮生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带。 他让季淮生叫他爸爸也好,他叫季淮生儿子也罢,并不是在玩某种情趣,季淮生从小缺乏父爱母爱,长大了又被亲生父母这样利用,在这方面他是非常缺失的。 陆瑾安虽然也并有比他好多少,但是林萧然在八岁之前给足了他疼爱,那些爱对于内核强大的陆瑾安而言已经足够。 他可以用妈妈对他的那种爱来对季淮生,他心甘情愿且无怨无悔。 原生家庭的影响对一个人性格形成是至关重要的,或许在别人眼里,季淮生满身缺点,一无是处像个没用的人。 但是只有陆瑾安知道,他善良天真,没有坏心眼又很好哄,他只是缺乏管教渴望被爱。 季淮生需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被关注被夸奖被鼓励,他就可以很乖。 他要把季淮生童年时期青春时期,乃至整个人生缺失的那部分,用自己可以给予的全部尽量弥补他。 世间既有不爱孩子的父母,那就有爱对方至死的爱人。 十多年前的季淮生是救赎自己的那束光,那往后余生的日子里,就让他来做季淮生未来人生里的所有希望。 季淮生侧头看着陆瑾安,感觉无比的安心,也是他二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归属感。 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爱一个人。 原来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会这么爱另一个人,会对一个人这么毫无保留。 他爱陆瑾安,也为陆瑾安臣服,也敬仰陆瑾安。 陆瑾安可以用他的全部来爱来爱自己这个差劲至极的人。 他像是在季淮生绝望之际遇到的神明,一个无私的神明,拯救他于这刀山水火之中。 如果没有遇到陆瑾安,季淮生未来的人生一定绝无生路。 “陆瑾安,谢谢你。”季淮生眼底赤红,认真地说。 陆瑾安五指扣住他的手,温柔道:“生生,不要说谢谢,换成我爱你。” 季淮生感动的泪水终是没忍住,掉落下来滴在陆瑾安的手背上,他双眸深情含着泪花看着陆瑾安:“我爱你,我爱你爱我。” 那句我爱你爱我,季淮生想说的是,谢谢你爱我。 “我也我爱你爱我。”陆瑾安吻了吻他的手。 陆瑾安听懂了他那句不通顺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给予了他同样的回应。 季淮生抿着唇露出幸福地笑容:“等过完年,我想上学,我想把在国外荒废的学业捡起来,我要朝着你的方向,慢慢的走向你,然后并肩跟你站在一起。” “好,我给你找n城最好的成人大学,不急,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等你长大。”陆瑾安停好车看着季淮生。 他抬手按住季淮生的后脑勺,跟他的额头抵在一起,低声温柔说:“在我们家,你的开心最重要,不要给自己任何压力,我就在这里,就算你一辈子不长大,我也会在这里。” 季淮生搂住陆瑾安的脖子喃喃:“我爱你,我会为了你,高高兴兴地变优秀,陆瑾安,你相信我吗?”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陆瑾安吻住他的唇,季淮生用力回应他:“以后我也会学着照顾你的……” 陆瑾安嗤笑一声,解开他的安全带,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把他抱住:“生生,我们回家。” 季淮生搂住陆瑾安的脖子,埋在他胸前温柔地回应:“嗯,回家。” 陆瑾安抱着季淮生,如末世的救世主一般,抱着幸存的小孩,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光明走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