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贤婿,快请上位!》 第1章 精尽人亡,皇家换婚 “陛下有旨:永安王世子徐凤元,公开于烟花之地聚众淫乐,夜御十女,荒淫无诞,不知悔改…… 实不配为天家婿,特废黜其与嫡公主婚约。” “另,念其父为国征战,劳苦功高,特赐朕之义女千雪入府,与之完婚,绵延后嗣,钦此!” 一道尖锐嘹亮的传旨声响彻永安王府。 随后,一身着嫁衣,盖着盖头的女子被推到徐凤元床前,“公主,这便是徐世子了,以后他便是你的夫君,望你好生伺候。” 榻上,被喧嚣声吵醒的徐凤元刚刚睁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周遭环境更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这什么情况? 他不是刚灭了扶桑和某棒子国、正率领麾下军团统一欧洲,实现后代子孙再不用学英语的愿景吗? 他的枪不是已经打破了美帝统领的头颅吗? 是那背后一枪,让巅峰时期的他堕落,不过,所幸,他拼死杀死了叛徒。 即便一人身陨,却换华夏万古永昌!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不亏,不亏。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死? 在疑问发出的瞬间,一大段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猛然灌入脑海…… 旋即,他反应过来,他穿越了!!! 这是一个架空王朝。 原主乃永安王独子,与他同名。 所谓永安王,曾与先帝一同征战八方,平定四海,战功显赫,可见君不跪,为大乾第一异姓王。 本来,有这样的爹罩着,原主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惜,先帝不寿,刚平定大乾,便驾鹤西去,后新皇上位,疑心深重,又恨当初夺嫡之时,永安王不肯施以援手,遂早就起了打压永安王府之心。 这次,大乾与南疆一战,传言永安王于战场落马失踪,麾下苦寻多日无果,新皇便认定其九死难生,借机取消最宠爱的女儿与徐凤元的婚约。 顺便……塞给了他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义女。 能被一个宦官如此随意对待欺凌的公主,能是什么真公主? 永安王府一众下人都蹙起了眉。 只是,眼下王爷生死未知,世子精血亏损,独木难支……他们即便不满,也没有对天家撕破脸的胆子。 只能在心中暗骂:帝王无情。 而徐凤元,在消化了所有回忆后,艰难支起身子,在众人或惊慌或错愕的目光中,果断接过了那宦官手中的圣旨,“徐凤元接旨!” 他声音一落,不仅仅是那宦官目光探究,就连永安王府所有下人都难以置信。 世子不是对嫡公主情根深种,非她不可吗? 怎么就这么轻易接受了换婚? 难道,就连昔日的混世魔王也察觉到了永安王府大厦将倾,不敢再造次? 哎,真是可怜他家世子,蛮横嚣张了十八年,如今却也不得不忍辱负重…… 在众人惋惜悲切的目光中,那宦官扬长而去。 亲信卫炀恨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王爷为国征战,生死不明,这狗皇……竟然趁人之危,行那换婚之举,侮辱世子……” “早知如此,王爷何必为其征战?不如……” “住口!”卫炀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徐凤元喝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既是陛下旨意,我领受便是。” “世子……”卫炀还想再说,却被徐凤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一瞬,他竟觉得一向纨绔的世子好似变了一个人。 “无需多言,不就是嫡公主吗?我还不稀罕呢!今日是她悔婚在先,日后即便她哭着求着嫁给我,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面对信誓旦旦的徐凤元,不仅卫炀目露同情,就连千雪盖头遮盖下的面容也紧皱着。 嫡公主姬锦绣,可是大乾公认的第一美女,是乾帝最宠爱的女儿,多少英雄豪杰,风流才子都视其为梦中情人。 包括昔日的徐凤元,也日日追随在其身后,甘做舔狗。 若其真有一日倒追徐凤元,他绝对不会不动心。 且,以姬锦绣高傲的性格而言,她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倒追徐凤元这个纨绔的。 这家伙,绝对是被气傻了。 “好了,卫炀,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单独与千雪公主聊聊。”徐凤元的目光落在了千雪身上。 “这……不好吧?”卫炀看了一眼一身嫁衣的千雪,又看了一眼面黄肌瘦,两眼乌青的徐凤元,“大夫说了,世子纵欲过度,若再行房,怕回天无力……” “滚!在你眼里,本世子就这么急色?”徐凤元不爽。 卫炀蹙眉狐疑,难道不是吗? “……”徐凤元一阵无语,看吧,这就是江湖名声,人心向背。 不行,以后他这名声得改改才行。 好不容易赶走了卫炀,徐凤元揭去了千雪的盖头。 瞬间,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映入眼帘。 就这长相,说实话,与姬锦绣比起来也不落下风。 只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乾帝为何会赐给他? “不论你是何身份,目的如何,既入了我永安王府,就给我老实本分些,只要你乖乖的,本世子绝不会亏待你,否则……” “本世子的名号你应该听过,我有的是办法辣手摧花!” “明白吗?” 徐凤元手掌抚摸着千雪光滑的面颊,一路向下,而后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威慑。 千雪柳眉轻蹙,连忙保证,“世子放心,我绝不会做出对永安王府和世子不利之事。” “但愿如此。”徐凤元并未因为对方示好放松警惕,毕竟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来人,将公主带下去休息。” 警告之后,徐凤元便对门外喊道。 “世子……这么快?”卫炀眼神一悲,看来,世子的身体真的是损耗过度了。 徐凤元哪里会读不懂他眼底的同情,这一瞬间,他真想撬开卫炀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黄色垃圾。 而千雪,更是狐疑道,“世子不需要我服侍?” 徐凤元冰冷的盯着她绝美的面孔,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纵欲过度才死,他这个时候再行房,怕是真的不要命了。 难道,乾帝将这女人送来,打的竟是要永安王府绝后的主意? “公主就这么急?”他声音不禁冷了许多。 “……”千雪面色一红,连忙摇头,倒并非是她急,而是,传言中这徐凤元根本就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不然也不会在花楼夜御十女,差点精尽人亡了。 他这行为与传言不符啊。 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事,又联想到刚刚徐凤元面对王府将倾,皇家无情,出尔反尔,还那般淡然自若的模样,千雪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徐凤元这么多年来都在…… 藏拙!? 若果真如此,永安王府,会不会另有谋划? 她眸子微垂,偷偷的打量着徐凤元,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对方无论神情还是眼神都古井无波,毫无半点涟漪。 她只好曲身退下。 在她离开后,徐凤元的眸子也眯了起来,聚众淫乐,夜御十女,精尽人亡……原主难道真的是个色中饿鬼? 不,据他了解,可不是这样的。 原主固然荒淫,但也绝不会不顾惜性命,此番糗事,分明是有人在暗中设计。 至于那人是谁……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方向。 “卫炀,速速备车,去红袖招!!!” 第2章 再临花楼,侯府想反? 与此同时,红袖招一处房间内。 “汪公子,不要,奴家是世子殿下的人,您这般会惹世子震怒的……” 一面容清秀的姑娘正被一神情猥琐的男人逼得连连后退,已至床边。 男人正是徐凤元昔日的狗腿子汪铎,他不屑一顾的捏起姑娘的下巴,“哼,狗屁的世子,你还不知道吧?永安王在战场坠马失踪,半月时间渺无音讯,就连天家都笃定他回不来了……” “昨夜,徐凤元在红袖招姑娘肚皮上昏死过去,更是丢尽了天家的颜面,陛下已经下旨,取消其与嫡公主的婚约,永安王府完了!” “至于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徐凤元那个纨绔,倒不如跟着我……若你肚子争气,能尽快揣上个孩子,待那徐凤元死后,这就是徐家唯一血脉,徐家的五十万大军也将尽落你我之手。” 言语间,汪铎已经扑倒那姑娘,“你是个聪明人,飞上枝头的机会就在眼前,当知道怎么选择。” “卑鄙!你怎么就确定世子必死?”姑娘愤愤的盯着汪铎。 对方一声冷笑,“你猜他昨夜为何兽性大发,夜御十女?” “你给世子下了药……”姑娘蓦然反应过来,她就说世子昨夜为何那般反常。 汪铎哈哈大笑,抓起姑娘的双腕高悬于顶,另一只手已经去扯她的衣带,“我说了,你是个聪明的。” “无耻!世子殿下视你为至交,没有世子,你一个侯府庶子哪能过得如此滋润,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世子?” “汪铎,你做梦,永安王府满门忠烈,今日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成为你算计世子与徐家的工具!” 姑娘接连反抗,成功激怒了汪铎。 他眸子一眯,目露凶光,扬起巴掌,就要向着姑娘扇去,“妈的,千人骑万人枕的臭婊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了?若非徐凤元包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这肚子里出来的货更具说服力,你以为老子看得上你?” “告诉你,今日,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眼看,汪铎硕大的巴掌就要落在姑娘的脸上,掌风呼呼作响,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了。 一道讥讽玩味的声音自外传来,“汪铎,你好大的胆子!连本世子的人都敢染指,不要命了吗?” 看着熟悉的面孔,姑娘热泪盈眶,“世子,你没事……” 而汪铎则后背一僵,连忙回头,在确定来人竟真的是徐凤元后,他双拳紧攥,难以置信,浑身都在颤抖,“世,世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不是什么?你盼着我死?”徐凤元长身玉立,目光睥睨,“可惜啊,本世子福大命大,有些人是注定要失望了。” “卫炀,没听到这厮刚才的谋划吗?他意欲谋害本世子,混淆王府血脉,霸占徐家五十万兵马,还不速速将他给我抓起来?” “是!”作为永安王留给徐凤元的亲信,卫炀对汪铎这个屡次煽动自家世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狗腿子,早已心生不满。 可惜,昔日世子看不清此人的真面目,今日,好不容易让他逮到机会了,他可一定要狠狠的出上一口恶气! 当下,卫炀率领身后众多王府亲兵,将汪铎五花大绑。 汪铎彻底傻眼,他实在是想不通,徐凤元为何没死,明明大夫告诉他对方已精血枯竭,回天乏术…… 他不甘的咬紧牙关,又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世子,你误会了,我方才是在与绯烟姑娘开玩笑……” “开玩笑?呵,真把本世子当傻子了?”徐凤元一声冷笑,狠狠一脚踹在汪铎的狗头上,继而对卫炀道,“卫炀,此人如此羞辱你家主子的智商,你说,该怎么教训他?” 卫炀眸子一沉,旋即道,“以下犯上,轻蔑世子,当重责三十,谋害王嗣,混淆王府血脉,当杖杀!” “就按规矩办吧。”徐凤元若无其事道。 眼看,汪铎就要被拉下去,他眼神里写满了惧怕,但还是叫嚣道,“徐凤元,你敢,我好歹也是侯府庶子,你滥用私刑,就不怕我父去告御状吗?” “永安王已经死了,再没人能保得住你!!!” 此言一出,卫炀等人都流露出了悲怆之色。 想他家王爷戎马一生,忠君爱国,可谁都想不到,到头来竟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陛下换婚,就已说明态度,若世子此刻再杖杀汪铎,那更是给了陛下除掉世子,收回五十万徐家军的机会。 搞不好,汪铎之举,就是授意于皇家…… “世子,要不,还是先将汪铎关押地牢,等候王爷回来再行发落吧?”卫炀试探。 一众王府兵马也纷纷点头。 这让原本还有几分恐惧的汪铎瞬间气焰嚣张的扬起了头,一副料定了徐凤元强弩之末不敢奈他何的模样。 他小人得志让徐凤元更是愤怒,记忆中,原主虽然娇纵蛮横,但本性不坏,很多恶习都是这汪铎带其染上。 可以说,原主能有今日恶名,全靠汪铎。 此人不惩,难消他心头之恨,其他人也会觉得,他徐凤元还是那个好捏的软柿子。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谋害本世子,混淆王府血脉,霸占徐家军五十万兵马如此大事,怎么可能是你区区一个庶子想出?” “你爹文渊侯怕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吧?”徐凤元锋利的目光落在汪铎身上,似要将对方刺穿一般。 “背着陛下,意图操控徐家五十万兵马,怎么?文渊侯想谋反吗?” “卫炀,将他拖下去,给本世子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幕后主使,本世子就不信,我为国锄奸,一心忠君,陛下会不分善恶。” 徐凤元一袭青衣,负手而立,虽身形还有些瘦弱,但气势已然无双。 卫炀等人大惊,他家世子什么时候反应如此灵敏了? 竟将文渊侯也拉下了水,还给其扣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如此,即便是真的打死这个汪铎这个庶子,陛下也不能如何。 “是。”卫炀领命,少时,汪铎被拉下去,整个红袖招都回荡着他凄厉的惨叫声。 而外边那些吃瓜群众完全不知内情,只以为徐凤元是因为抢女人而与汪铎冲突,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徐凤元还真是个色中饿鬼啊,刚刚醒来,被陛下赐婚,家有娇妻,还来红袖招找姑娘……” “最重要的是,他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如此对待汪二公子,这不是与侯府交恶吗?” “若永安王尚在,这倒也不算什么,可惜,民间传言,永安王早已战死沙场,回不来了,我看,徐凤元今日之举,完全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吗? 听着那些非议,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未必见得。 如今,便宜老爹生死不知,皇帝又意欲削弱永安王府,收回徐家兵马,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呢,若他再不亮出獠牙与利爪,就只有被这些人撕咬殆尽的可能。 今日,他就是要整个京城都看到,他徐凤元的疯狂,也只有这般,那些蛇虫鼠蚁、宵小之辈才不敢轻易造次。 至于便宜老爹那边,他得速速打探消息,若其真的战死,他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京城,与徐家军汇合,也唯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而如何打探到具体消息……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绯烟身上。 这目光炙热逼人,是绯烟从不曾见过。 “世,世子,你,你想做什么?”绯烟蓦然慌乱起来,虽然她被世子包了多日,可还尚且是清白之身。 而今世子这般,莫非是昨夜汪铎那畜生所下之药效还没过? 那若世子坚持那般……她是从还是不从? 第3章 先发制人,打上侯府 “本世子想干什么……”徐凤元一边凑近绯烟,一边用手挑起她肩头滑落的衣衫,“你当真猜不到吗?” 见此,绯烟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半天才嚅嗫道,“绯烟流落花楼,幸得世子赏识,才保住清白之身,若世子需要,我自不该吝啬,但世子昨夜才遭人算计,险些丧命,实不该再纵欲伤身……” “还望世子再等等,待世子身体痊愈,绯烟定让世子如愿。” “……在你眼里,本世子就只会下三路那点事吗?”徐凤仪极其不爽,这一个两个的都把他当色中饿鬼了。 难道不是吗? 绯烟懵懂的瞪大了眼睛,狐疑的望着徐凤元。 当初,她就是因为眼睛长得有些像嫡公主姬锦绣,才被徐凤元包下,对方每每在其那里受挫,都会要她扮演姬锦绣,供其打骂出气。 若非她的身材还未发育完全,恐怕早已难逃魔爪。 想必今日,徐凤元也是因为天家换婚之事,心存有怨,故才来找她发泄…… 罢了,挨些打骂总比真的接客强,而且,成为徐凤元一个人的女人,也总好过被千人骑万人枕。 正当绯烟想通准备献身之时,徐凤元却是将她滑落的衣衫拉起,遮盖住了她外泄的春光。 “本世子又不是畜生,今日找你,是想让你替我办些事……” “还请世子吩咐。”绯烟眼底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却见,徐凤元一字一句道,“红袖招乃京城第一花楼,汇聚天下文人豪士,即便是自边关归来的也有不少,我想让你发动花楼中的姐妹……留意这些人,顺便,帮我打探一些家父的消息。” 徐凤元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五千两银票,“这些你用于打点。” 看着徐凤元认真的神情,绯烟惊呆了,世子是认真的? 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徐凤元吗? 他一个自私自利、只知享乐的人,怎么竟突然关心起了永安王的生死? “好了,该交代的本世子已经交代了,若有消息,送到永安王府就是。”说罢,在绯烟困惑的目光下,徐凤元转身离去。 他有预感,汪铎的事,很快就会传回文渊侯府。 而他,也要在侯府行动前,先发制人! 徐凤元踏出红袖招时,汪铎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他可招认了?”他淡淡的瞥着狼狈的汪铎,问。 卫炀摇头,“兹事体大,即便属下用尽酷刑,汪铎也咬死不认,只说昨夜那令人龙精虎猛的药,是世子向他求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确有此事。 不过,原主也没想到,汪铎这家伙竟然给他用了兽药,害得他精尽人亡。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想让他喜当爹,借此吞并徐家五十万精锐。 “世子,想必文渊侯府的眼线,已经传消息回去了,这汪铎若不招供,我们怕是扣留不了多久,接下来如何是好?此事,是否上报宫中?”卫炀接着问。 “上报宫中?”徐凤元冷笑一声,“你如何能确定,汪铎所为不是天家授意?即便不是,也暗合那位心意,将他交给天家,此事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京中那些准备落井下石的人,也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那世子准备如何?”卫炀深深的看着徐凤元,已察觉到他的变化。 昔日世子遇事,只知借王爷威名逞凶,一旦王爷威名失效,他便全然无策,而今,倒是能将事情看得这般透彻。 难道世子开悟了? “召集王府所剩全部兵马,去文渊侯府!”徐凤元一字一句道。 卫炀蹙眉,“没有证据,带汪铎去侯府,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何况,王爷不在,侯府的亲兵也不是好惹的……” 话到此处,卫炀瞥见徐凤元那高深莫测的神情,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了,我怎么忘了,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啊……” “而且,汪铎这家伙都意图谋害世子、混淆王府血脉了,我还和他讲什么仁义道德?” 卫炀一边说,一边扯下汪铎下摆上的一块布,又划破对方的手指,按着,再上一字一句的写道,“认罪书……” 而后,冲徐凤元咧嘴笑道,“有了这个……去侯府便是有备无患,世子,走吧,属下这就随你去文渊侯府,讨个说法! 顺便也让这京城的人看看,我永安王府绝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你还真是个大聪明!”面对邀功的卫炀,徐凤元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然后一跃就上了马车,“走吧,今日就要这京城的人,都见识见识本世子的风采!” … “什么?你说徐凤元那个纨绔将铎儿抓了,还当众施以严刑?” “他爹都死在战场上了,永安王府更是被陛下厌弃,他不想着如何夹紧了尾巴多活几日,还敢与侯府过不去……真是找死!” “赵四,速速召集侯府全部兵马,随本侯去红袖招,找这小子算账!” 文渊侯府。 文渊侯在听闻红袖招之事后,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他素来与永安王过不去,又因兵权被对方处处压一头,多年来不得不隐忍,而今,永安王都死了,他那个废物儿子还敢欺负他的儿子? 哼,看他不把这小子打出屎来! 若能名正言顺的除了这小子,在陛下面前,也算立了一大功…… 他正美滋滋的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侯爷,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徐凤元率领三千王府亲兵,把侯府围了!还叫嚣说……让侯爷速速出去,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就杀了二公子!” “什么?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文渊侯又是一愣,旋即咬牙切齿道,“好啊,姓徐的都是如此胆大包天,也罢,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好过本侯去找他算账!” “走!就让本侯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深浅的后辈!斗不过他爹,我还斗不过他吗?” 文渊侯眼睛眯起,一脸吃定了徐凤元的模样。 第4章 听说文渊侯有一女… “徐凤元,文渊侯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速速放了我家二公子,撤走这些兵马,否则待侯爷出来,有你好看!” 文渊侯府前,徐凤元的兵马已经将此团团包围。 至于汪铎那个害死原主的小人,更是被人如同拖死狗一般拖着。 对面,冲徐凤元叫嚣的中年男人,看模样应当是文渊侯府的管家。 “呵,从什么时候起,区区一条看门狗也敢直呼本世子大名了?” “是你太飘了?还是本世子拎不动刀了?” “既然文渊侯不会管教下人,那本世子只能代劳了……卫炀,去,教教他什么叫尊卑贵贱!” 徐凤元仍旧坐在马车上,把玩着手指,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那个管家,便已执掌了他的生杀。 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让那管家极为不爽,但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卫炀,他还是怕了,只能搬出文渊侯威胁,“徐凤元,你敢!?” “我已经派人去请侯爷了,敢在侯府门前造次,侯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徐凤元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我倒要看看文渊侯如何不放过我。” 在他的示意下,卫炀挥起巴掌对着那管家就左右开弓。 卫炀本就是永安王手下第一悍将,武力和力量都是巅峰级别的存在,教训一个管家自是不在话下。 不多时,那管家便已被扇得满口鲜血,牙齿横飞,就连脸都肿成了猪头。 所幸,在他即将撑不住的时候,文渊侯来了。 看到府门前团团包围的兵马,重伤的庶子,以及对着侯府管家左右开弓卫炀,还有那高高在上、连马车都不下就命人逞凶的徐凤元…… 文渊侯彻底的怒了! “徐凤元,你好大的胆子!重伤本侯之子就算了,竟还敢率兵打上侯府,登门逞凶!” “速速给本侯住手!” 文渊侯双拳紧攥,大喝一声。 “本世子,凭什么听你的?” 马车内的徐凤元仅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文渊侯,就又移开了目光。 若他记得不错,这文渊侯本质上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小人。 这些年间,汪铎身为庶子,在文渊侯府内,住马厩,吃馊饭,穿破衣,随便是个人就能欺凌。 是在对方苦心孤诣,巴结上原身后,文渊侯才对汪铎改观…… 那么,害死原身,并想让原身喜当爹,借此掌握徐家五十万大军的计划……就很有可能是文渊侯授意汪铎。 而至于文渊侯的背后,还有没有人,是何人……还有待商榷。 看徐凤元完全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文渊侯更是怒发冲冠。 娘的,徐啸那个老东西有重兵傍身看不起他就算了,徐凤元这个纨绔凭什么? “徐凤元,不要以为你有王府三千亲兵,就可以为所欲为!本侯告诉你,你爹已经战死沙场了,而你眠花宿柳,荒淫无诞,也早被陛下厌弃……” “今日,你若不想死,就速速下车,跪下磕头,给本侯和吾儿赔礼道歉,否则,本侯必要陛下治你的罪!!!” “要陛下治我的罪?”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扬,嘲讽出声,“文渊侯当自己是陛下的什么人?陛下竟对你如此言听计从?”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能对陛下发号施令呢。” “你……”被徐凤元这么一噎,文渊侯一口怒气登时堵在胸口,上下不是。 他之前不是没有见过徐凤元,这纨绔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何时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黄口小儿,休要信口胡诌,污蔑本侯!”文渊侯冷喝一声,“本侯的意思是,要到陛下的面前,去告你的状……” “告本世子的状?”徐凤元连笑三声,“巧了!本世子也正要到陛下面前,去告你文渊侯的状!” “不如就一同入宫,如此陛下发落起文渊侯来,也方便些。” 听到徐凤元要去陛下面前告自己的状,文渊侯一脸茫然,“告本侯的状?本侯一向对陛下忠心,对大乾忠诚,矜矜业业,恪守礼法,你要告本侯什么?” “卫炀。”徐凤元懒得与这老匹夫说太多,直接示意卫炀。 随后,卫炀便走上前来,拿出证词,“文渊侯,看好了,这是你侯府庶子亲笔的认罪书。” “他亲自承认,给世子下兽药,引世子去花楼,撺掇世子聚众淫乐,并且意图害死世子,混淆王府血脉,霸占徐家五十万兵马。” “这般重大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一个庶子能谋划的,今日,我家世子来,就是要向你讨要个说法……” “文渊侯,你,是想谋反吗!??” 这最后一句,卫炀是用内力喝出。 这一声巨大,震彻九霄,连文渊侯的衣袖都被声波震起,身体更是险些向后倒去。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认罪书,怎么也不肯相信庶子背叛了自己。 毕竟,他不怕自己,也该怕身后那位啊。 “吾儿绝不可能写下如此荒谬的证词,一定,一定是你们屈打成招!”文渊侯怒视着徐凤元,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家伙碎尸万段。 可徐凤元却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本世子屈打成招……文渊侯,你有证据吗?” 文渊侯沉默一瞬,后将目光落在了汪铎身上,“是不是屈打成招,铎儿醒来便知,要什么证据?” “呵,一面之词,何以为信?”徐凤元反问,“而且,你庶子认罪的全部过程可是乃我永安王府三千亲兵亲眼见证。” “你觉得,陛下会信你,还是本世子呢?” “……你。”文渊侯被徐凤元接连两问,问的莫名慌了。 他倒并非是担心陛下不信他,而是,即便陛下相信,也要天下人信。 否则,很难不保证陛下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严惩文渊侯府。 谋反,可是重罪,一定此事和他扯上关系,几十年来的做小伏低、巴结讨好、努力攀爬,就全都白费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徐凤元得逞! 文渊侯犹豫再三后,猛地咬牙,走向徐凤元的马车,试图与对方拉近关系,“徐贤侄,本侯与你父,素来交好……” “我怎么不知?”看着一脸谄媚的文渊侯,徐凤元侧脸躲过。 “本侯是看着你自小长大……”文渊侯还想挣扎。 徐凤元道,“抱歉,我与侯爷委实不熟。” “……”文渊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但为了此事不闹大,也只能腆着老脸,“贤侄,我知道,我与你父之间素来有些误会,还有,方才之事也是我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 “都是那个该死的庶子背着本侯,胡作非为,这才不小心伤了贤侄的名誉,这样吧,为了给贤侄赔礼道歉,本侯决定,逐汪铎出文渊侯府,我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听着文渊侯的话,徐凤元一脸果不其然的模样,“世人都说文渊侯不拘小节,今日看来,果真如此,虎毒尚且不食子,文渊侯遇到危险却连亲生儿子都能舍弃……” “本世子还真是佩服。” “世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此逆子,没有也罢!”说着,文渊侯还对着昏迷的汪铎,狠狠的踹了两脚,并对下人吩咐道,“传本侯令,汪铎今后再也不是侯府之人,不得踏入侯府一步,任何人都不得暗中帮助救济,否则同罪!” “是。”侯府众人见文渊侯都这么说了,也只能领命。 “贤侄,这得罪你的逆子,本侯已经处置过了,你看那认罪书……”做完一切后,文渊侯又挤出了一抹谄媚的笑,看向徐凤元。 徐凤元眼底一阵嘲讽,这文渊侯将原主害死,又险些霸占人家祖辈打下来的基业,方才还想告他的御状…… 现在推一个庶子出来就想了事? 做梦! 既占据了这具身体,他就要为原主狠狠的出上一口恶气。 而且,如今局势,王府不妙,他需要做很多的打算,这些打算无一不需用到财力。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文渊侯府家大业大,不拿白不拿。 “文渊侯如此深明大义,又称我一声贤侄,若本世子再得理不饶人,岂非不识好歹?”徐凤元道。 看事情有了转机,文渊侯连连点头,“只要贤侄宽宏大量,将认罪书给我,本侯一定在陛下面前多多为贤侄美言。” “而且,永安王下落不明,贤侄总需有人照拂不是?只要贤侄愿意,我可做贤侄的靠山。” 我信你个鬼。 徐凤元心中暗道,若真的将认罪书交出,此事轻易掀过,文渊侯这个老匹夫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搞死他。 “文渊侯的美意,本世子心领了,只是,汪铎搞出的事情,害得本世子九死一生,险些丢了性命,还被陛下厌弃,与嫡公主的婚事都被搅黄……” “本世子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文渊侯沉思一瞬,道,“汪铎做出如此之事,都是本侯没有教育好,所以,给贤侄造成的损失,本侯愿意承担。” “贤侄有什么要求,尽可直言。” “真的?”徐凤元试探的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侯的话比真金还真。”文渊侯道。 徐凤元唇角勾起,一脸玩味,“听说文渊侯有一女……” 第5章 洗劫一空,红袖招来信 听到徐凤元竟打起了自己女儿的主意,文渊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就连后背都僵直了。 他的女儿可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是为侯府能更上一层楼而专门培养,岂可便宜了徐凤元这个纨绔? “贤侄已得陛下赐婚,小女何德何能可与公主共事一夫?真是说笑了,除此之外,贤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文渊侯恭维道。 “如此,文渊侯是觉得,你的女儿配不上本世子了?”徐凤元反问。 文渊侯差点就没控制住表情,翻了白眼,嘴上却连连称是。 所幸,徐凤元也没有再多做坚持,“看文渊侯这副长相,也不像是能生出什么美若天仙的女儿来,既如此,那便算了,不过,此事可免,其他的可不行。” “是,是,是。”文渊侯继续点头。 徐凤元淡淡的打量了他与侯府一眼,正色道,“看侯府雕梁画栋,你又锦衣华服,想来府中是最不缺钱的,我知文渊侯素来饱读圣贤书,鄙夷铜臭之物,既如此…… 就用你最讨厌的东西,来弥补本世子受伤的小心脏吧。” “卫炀,率兵,入侯府钱库,将令文渊侯生厌的那些东西,通通搬走!” 什么? 这徐凤元的意思是,要将他文渊侯府洗劫一空? 文渊侯反应过来,面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这个该死的家伙,怕是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自己女儿来的,之所以那般说,也只是故意给他施压。 而且,对方明明占了极大的便宜竟还将话说的如此委屈,仿佛他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一般…… 文渊侯又气又怒,当即拦在卫炀身前,对徐凤元道,“贤侄,你要多少赔偿,我出就是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毁坏你我情分?” “就是为了不劳烦文渊侯,本世子才让卫炀等人动手。”徐凤元道。 “……”文渊侯知道,徐凤元这是铁了心要洗劫侯府了。 侯府一众府兵也纷纷握住了剑柄,死死的盯着徐凤元的马车,仿佛只待文渊侯一声令下就会扑上来,大杀四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凤元再度开口,“文渊侯,本世子给你一句忠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最重要的是,文渊侯府的安危,至于钱……” “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一个千金散尽还复来,你倒是豁达!”文渊侯没好气的道,“徐凤元,要钱可以,但老夫也得提醒你一句,老夫的嫡子汪经纶可是陛下最看重的青年才俊,就连嫡公主也与他往来甚密……” “保不好,哪天我汪家就成了皇亲国戚!你今日如此践踏侯府,欺压老夫,他日侯府得势,我不会放过你的。” “文渊侯之子娶公主,难道本世子娶的就不是公主了?”徐凤元毫不在意,“卫炀,按本世子的吩咐做,出了事情,我担着!” “至于文渊侯,你最好靠边站站,本世子手下的人都是沙场出生,不知轻重,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 “你……”文渊侯还想再说什么,可却被卫炀一把推翻在地。 “侯爷!!!”一时间,侯府众人大惊失色。 那些府兵也纷纷拔出了刀剑。 可文渊侯却只能死死的咬着牙根,努力咽下这口恶气。 毕竟,此番行事本就是他汪家不占理,闹到陛下面前,汪家保不齐会被壮士断腕…… 还是破财免灾吧。 “都给本侯将刀剑收起来,让徐世子的人进去!”文渊侯咬牙吩咐,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卫炀带人闯入侯府钱库,将他毕生积蓄洗劫一空。 最终,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晕倒过去。 而徐凤元,一路敲敲打打,带着从文渊侯府劫掠来的钱财招摇过市,毫不遮掩。 街头不知情群众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徐纨绔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钱全部都是他仗着王府亲兵从文渊侯府劫掠来的。” “什么?徐纨绔的胆子竟这么大?先当街对侯爷之子大施酷刑,又率兵登门,将侯府洗劫一空……他,不要命了吗?若陛下知道此事……” 一众人既同情又惋惜的看向徐凤元的马车,可怜永安王一世枭雄,怎么就生了徐凤元这个混世大魔王? 难不成,永安王府到这一脉,真的要绝后了? 徐凤元刚刚离开侯府,外出的汪经纶与汪琦玉就被人请回了府。 当看到榻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文渊侯后,汪经纶登时大发雷霆,“这是谁干的?敢来我文渊侯府撒野,看本公子不抽了他的筋!” 有了主心骨后,管家登时顶着那张肿胀不堪的丑脸,添油加醋的将徐凤元的恶行描述了一遍。 听闻是徐凤元做的,汪经纶咬牙道,“哼,一个死到临头纨绔,还敢与我文渊侯府作对,我这就去教训他!” “哥哥,等等。”汪琦玉拉住了汪经纶,“此事是我汪家理亏,再加上徐凤元手握三千私兵,你去怕也讨不到好处。” “何况,边关仅仅是传言永安王落马失踪,万一,他还活着……” “妇人之见!”汪经纶一把甩开了汪琦玉,“边关地势苦寒,风沙极大,再加上强敌作乱,永安王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至于徐凤元,哼,他固有三千府兵在手,但又如何能敌得过我智谋无双?” “你就在家中好好照顾父亲,等我凯旋而归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汪琦玉站在原地,一脸担忧…… 另一边,徐凤元回到府中,千雪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见他归来,更是连忙迎上前来,“世子,我亲手做了一桌饭菜,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看着千雪递来的汤羹,徐凤元没有去接,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毒? “不用了,除王府厨子做的食物外,本世子吃不惯任何人的手艺。” 被拒绝后,千雪眸子低垂,隐隐有些失落。 他连尝都没尝,哪里是吃不惯呢?分明是不敢吃。 就连旁边的丫鬟也不由得为她打抱不平,“世子,公主这饭菜可是做了整整一下午,这汤更是专门为您熬煮的滋补之物,花费了整整三个时辰呢……” “你喜欢,你吃了就是,本世子赏给你了。”徐凤元道。 “……”丫鬟语塞,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卫炀来了。 “世子,红袖招遣人送信来了。” 红袖招来信? 那也就是说,有便宜老爹的消息了!? 徐凤元眼睛一亮,当下随卫炀离开。 丫鬟看着二人果决的背影,眉宇更紧了几分,“公主,从小您就被陛下厌弃,若非皇家需要一个人来平息永安王府之怒,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现在您还在冷宫吃苦,无人问津呢……” “奴婢原以为嫁入王府,公主好歹也能逃离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却没想到,这世子如此冷漠过分,还当着公主的面与那些风尘女子往来……” “公主,真是苦了你了。” 那丫鬟说着,竟是情不自禁的垂落两行泪珠,她伴随千雪长大,情同姐妹,看到千雪的处境,更是感同身受。 千雪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罢了,世子风流不羁,这不是天下人尽皆知之事吗?嫁来前,我也不是不知。” “再说了,我来侯府的目的也并不纯粹,又凭什么苛求他真心相待呢?” “可公主,你真的打算全然按照陛下的吩咐办事吗?”丫鬟问。 千雪咬紧下唇,沉思一瞬,“兹事体大,我还需再斟酌一番,坐下,吃饭吧。” 第6章 世子…又双叒叕去花楼了! “好啊,老头儿果然没死!本世子就说嘛,我父开疆扩土,骁勇善战,盖世无双,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死去?” “何况,徒留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在人世,他如何能瞑目?” “哈哈哈……” 永安王的书房中,不断回荡着徐凤元的笑声。 据绯烟来信说:有一客商曾在边关峡谷内发现了五万兵马,那些兵马就穿着大乾的盔甲,领头的人身形相貌都与记忆中的便宜老爹完全吻合。 永安王没死,这简直是徐凤元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老子不死,谁还敢动他啊? 留给他丰满羽翼的时间也将更多了。 一侧,看着他狂笑不止的卫炀,眉宇紧蹙,原来世子对自己的定位竟如此清晰…… 他还知道他是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啊。 他踌躇再三,还是决定给徐凤元泼一盆冷水,“世子,属下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首先,峡谷内的军队是否是王爷大军还不好说,其次……” “边关苦寒,地形复杂,南疆又阴险狡诈,王爷等人被围困其中恐怕支撑不了多日。” “你倒是提醒了本世子。”听了卫炀的话,徐凤元眸子微眯,“老头儿能成为国之柱石,能力方面是毋庸置疑的,可被困谷内,就会粮食告急,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再厉害的军队也难以发挥他的实力。” “必须得给老头儿搞一批粮草过去,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世子……”见徐凤元竟然能想到这一点,卫炀激动的眼睛都湿润了,他家世子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 若王爷听到这些话,怕都得觉得是祖坟冒青烟了。 “属下这就去备车,随世子入宫求见陛下。”卫炀强压住激动的情绪,抹了一把眼泪便道。 “等等。”就在他转身要走之际,徐凤元突然开口,“入宫做什么?” “自是告诉陛下,王爷没死,要他调粮去边关支援啊。”卫炀毫不犹豫的回答。 徐凤元目光一沉,声音也更冷了几分,“卫炀,你当真觉得上面那位会希望老头儿回来?” “啊这……”卫炀被问的一愣。 徐凤元继续道,“即便陛下希望,那满朝文武呢?” “这些年,老头儿战功显赫,拥兵自重,就连陛下见了都需称他一句‘王叔’,有老头在,这大乾朝堂可谓无人敢造次,那些奸佞更是毫无施展之地。” “你觉得,老头儿没死的消息传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是属下愚钝了。”卫炀垂头,他怎么都想不到竟有朝一日连自家纨绔世子都比不上。 “可若连朝廷都无法帮到王爷,我们如何能调动粮草去边关?”他不解。 随着卫炀的问题问出,徐凤元幽幽一叹,“这,就是我们眼下最急需解决的事情。” “备车吧,本世子要出去一趟。” “世子不是说不入宫了?”卫炀问。 “不入宫,但,去红袖招。”徐凤元道。 卫炀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没再发问,毕竟世子是真的不一样了,万一,他真的有能帮助王爷兵马的办法呢? “公主,世子……又出门了,据说那红袖招的信刚刚传来,他就马不停蹄的出了门。” 千雪这边,丫鬟一直密切关注着徐凤元的举动,看其又去红袖招,便立刻来禀告。 一天之内连上两次花楼? 千雪的眉宇不由蹙起,徐凤元当真是个色中饿鬼? 不对啊,若如此的话,他何故不碰自己? 虽身份上,她确比不上嫡公主姬锦绣,但容貌上,却并不逊色多少。 先抢了文渊侯府,又连上两次花楼,徐凤元到底想做什么呢?她真是越发看不懂对方了…… 另一边,红袖招最高层的倾城阁内,一女子身着大红长裙,赤着玉足,坐在温泉池边,摇曳着雪白的玉足。 她腕上一串银铃,随着她的摇曳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听到手下来禀的消息,她适才停下动作,看向对方,“你的意思是说,徐凤元那个纨绔利用我红袖招的姑娘收集情报?” “呵,他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哪里消息打探的最快……” “不过,一个如此会借力的人,当真是个纨绔吗?” “小姐,徐凤元是不是纨绔不要紧,要紧的是,永安王府大厦将倾,徐凤元借我红袖招之力,会不会对我们的大事产生影响?”手下问道。 女子咯咯一笑,“想我红袖招每日大小多少事,如何有时间去关注一个纨绔?徐凤元要什么消息,都不要阻止,另外,还可以适当的帮上他一把。” “若永安王真的能平安归来,也许,此番行事,还能给我红袖招与永安王府结个善缘……后续,对我所要做的事情,也才大有裨益。” “是。”手下虽不赞成女子的想法,但也只能听令照做。 “阿嚏——阿嚏——” 刚刚踏入红袖招,徐凤元就不禁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向焦急等待的绯烟,玩笑道,“本世子就说,怎么连打两个喷嚏,原来是佳人挂牵。” 被这么一调戏,绯烟雪白的面颊登时染上两抹红晕,“世子说笑了,绯烟只是怕世子来晚了,那客商离开……” “还有,世子,按民间旧语来说,两声喷嚏,是有人在骂世子。” “哦?”徐凤元挑了挑眉,看向一侧的卫炀,“是这样吗?” 卫炀,“按理说是的……” 徐凤元目光登时一沉。 察觉到他不悦的卫炀连忙改口,“不,不是这样的,绯烟姑娘一定记错了,两声也是想,看来世子殿下是真的得佳人挂牵。” 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凤元这才满意,“小烟烟,你说那客商还在?” 绯烟点头,“不错,我怕世子得到消息需要确定情况,就让交好的姐妹,将他留下了。” “做的好,本世子给你记一大功。”徐凤元称赞,“待我父平安归来,我一定厚赏于你。” “走吧,带本世子去见见那客商。” “是。”绯烟带领徐凤元来到了客商所在的房间。 那客商解决完需求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被多留了这么长时间,十分不满,“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啊?红袖招还强买强卖吗?” “我不是已经付过钱了吗?” “再拦着我,我可要叫人了!” 在那姑娘已经招架不住之际,徐凤元和绯烟一前一后踏入。 “沈老爷,不是我红袖招强买强卖,而是,有位大人物要见你。”绯烟说着,将徐凤元引荐给对方。 得知对方身份,沈千万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只是,这纨绔世子竟也对永安王之事上心了……看来,他也知道,没了永安王的庇护,他什么都不是啊。 沈千万按照规矩对徐凤元行了一礼,后道,“世子殿下,我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已经告诉了碧萝姑娘,想必也早有人告诉了你,除此之外,小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信你。”徐凤元打量着对方,一字一句吐出。 这让沈千万的眉宇更紧了几分,“世子既然相信,为何还要她们扣押于我?” “因为,本世子有一笔生意想与沈老爷谈。”徐凤元笑盈盈道。 沈千万心中一惊,生意? 徐凤元这个只知酒色的纨绔,能有什么正经生意? 而且,永安王府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即便对方有好生意,谁又敢和他做呢? 就连卫炀也蹙起了眉,他怎么不知道他家世子会做生意? 第7章 此事成了,嫡公主相邀 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徐凤元落座于沈千万对面。 绯烟与碧萝相视一眼,也十分识趣的退下。 纵然沈千万根本不愿与徐凤元扯上关系,但该给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的询问了一句,“不知道世子要与在下做的是何生意啊?” 徐凤元幽幽一笑,“粮食生意。” “粮食生意……”沈千万喃喃着,继而道,“边关战事告急,粮草紧缺,多少粮商坐地起价,此时再做粮草生意,实非明智之举,还请世子恕在下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徐凤元嗤笑一声,“可据本世子了解,沈老爷是边关第二富商,之所以会入京,也是因为敌不过对手与当地官员官商勾结,败走西北。” “据说,在此番斗争中,沈老爷折损了大半家业,就连亲妹妹都差点被那万恶的家伙掳去……还是靠着自毁容貌才保住了清誉。” 在来的路上,徐凤元已经让卫炀动用所有力量,调查清楚了沈千万的生平。 屈辱的过往再被提起,沈千万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而徐凤元,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沈老爷,生而为平民难道就该死吗?” “生而为平民,难道就该自甘为蝼蚁,被人践踏吗?” “你想想自己辛苦积蓄半生的家业,想想那可怜的妹妹,容貌对一个女子而言何其重要……你当真就不想夺回一切,报仇雪恨吗?” 徐凤元的接连三问,狠狠的叩击着沈千万的内心。 他何尝不恨,何尝不怒,何尝不想报仇? 可是,在官商勾结之下,他除了背井离乡,遁逃入京,才能保住一家老小。 谈何报仇呢? 他嘴唇嗫嚅,极为艰难道,“若真有办法报仇雪恨,即便是要了我这条命,我都甘愿!可,世道黑暗,我背后无人,如何能与官斗?” “谁说你背后无人了?只要你愿意,本世子就是你的靠山!”徐凤元道。 “世子这是在开玩笑吧?”沈千万苦笑几声,“恕在下说句不好听的,世子殿下眼下处境还不如我,不知能活得了几日……” “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世子不死,也难插手边关之事。” “谁说的?”徐凤元反问,“我还真有办法,让欺负你的官商自食恶果。” “当真?”沈千万不确定道。 徐凤元冲他招了招手,待他附耳过来,便低语道,“若你愿意,就如此……” “……” “这样一来,欺负你的商人必然折损,至于那官员,待我父脱离困境,我会写一封信,让他彻查对方生平恶行,替天行道,为你报仇。” 听着徐凤元缜密的计划,沈千万的目光逐渐迸射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精光。 “你,你真的是永安王府世子?” “真的是徐凤元?” “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到沈千万那惊呆了的模样,徐凤元便知道,此事成了。 他唇角上扬,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耳听?” “以后,不要再通过流言去了解一个人了。” “办好本世子交代你的事情,待我父平安归来,我永安王府,绝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徐凤元抬脚而去。 徒留沈千万呆愣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在外把守的卫炀看到徐凤元出来,不禁问道,“世子,王爷那边粮草告急,你要与沈千万谈何生意?” “而且,永安王府局势不妙,对方能答应吗?” 徐凤元笃定道,“放心好了,本世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很快,老头儿那边面临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距离老头归来,永安王府再现荣光的时候不远了!” 世子不过才与沈千万聊了一会儿工夫,王爷面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这能信吗? 卫炀眼底满是狐疑。 但又见徐凤元那神态自若的模样,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总不能皇上不急太监急吧? 解决好此事后,徐凤元打赏红袖招内的一众姑娘,特别是绯烟与碧萝。 那些不知内情的群众再度议论纷纷。 “啧,永安王生死难料,徐凤元犯下滔天罪行,竟然还敢拿着人家文渊侯府的钱,在这里大肆挥霍,这怕是最后的狂欢了吧?” “或许,徐凤元就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适才如此放纵,享乐,公开在花楼如此,连陛下赐婚都不放在眼里。” “我们还是离徐凤元远点吧,万一被他这条疯狗咬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唯有顶楼,倾城阁内。 那红衣女子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左拥右抱的徐凤元。 而后看向前来报信的手下,“你说,徐凤元刚刚在房间内与那从边境归来的沈老板密谈了许久?” “不错。”手下点头。 “他二人之前可相识?”女子问。 手下摇头,“按理说是不认识的,沈千万是被徐凤元让人扣押在红袖招的。” 女子嗤笑一声,“呵,这徐凤元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呢,竟如此会邀买人心,让我楼下的姑娘为他做事……” 手下连忙道,“那绯烟与碧萝并非我们的人,只是恰好被卖入红袖招。” “本小姐又没说什么,你怕什么?”女子淡淡道。 手下道,“那小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将沈千万抓起来,问问他徐凤元想做什么?” 女子白了手下一眼,“你以为徐凤元敢启用沈千万,就不会让人暗中保护他?现在去抓沈千万,只会打草惊蛇,搞不好还会与徐凤元交恶。” “此事不急,本小姐倒要看看徐凤元还能带给我,带给天下人多少惊喜。” “是。”手下领命,但同时也不禁愤懑,徐凤元这个纨绔,怎么就引起自家小姐的关注了? … “世子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嫡公主的人传消息来,说邀您入府。” 徐凤元刚刚忙完回府,就接到了姬锦绣的邀请。 他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颇为嘲讽,原来,无论原主怎么献媚讨好,姬锦绣都不愿多看他一眼,而今倒是特殊。 特殊到都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程度了。 嫡公主府,怕根本就是鸿门宴吧? 毕竟,算算时间,那文渊侯也该醒来了。 对方昏迷前可是曾说过,他的儿子汪经纶与嫡公主关系匪浅…… 保不齐,姬锦绣相邀,就是想为心上人报仇。 “不去。”徐凤元毫不犹豫道。 下人与卫炀都蹙了眉,世子这是说真的? 要知道,昔日别说嫡公主相邀了,即便对方对世子避之不及,世子也会想方设法打探到对方的消息,并故意制造各种偶遇。 今日怎么…… 见众人神色各异,徐凤元不禁道,“你们怎么都一脸便秘的表情?怎么了?本世子说不去,有问题吗?” “没有,但是,世子,嫡公主的人就在内厅等着,你确定回绝,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卫炀提醒。 “没有更好,一个落井下石、背信弃义,水性杨花的女人,本世子可不想与她扯上任何关系。”徐凤元道。 他的声音刚落,卫炀和王府众人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 嫡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容貌不错,可实在是广撒网,多捕鱼,根本就看不上他家世子。 世子与其在这样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另寻所爱。 老天开眼啊! 卫炀等人正要叩拜苍天,突然一道厉喝从不远处传来,“徐凤元,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公开羞辱公主,速速跪下,给公主请罪,不然,我要你好看!!!” 第8章 世子打狗,乾帝好苟! “要我好看?”听闻此言,徐凤元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差点就捧腹大笑了。 眼前冲他叫嚣的女子,是嫡公主姬锦绣身边的丫鬟:秋月。 这丫头虽是年纪轻轻,可却极其狗仗人势,昔日,仗着原主对姬锦绣的执迷,没少爬到原主头上作福作威。 非但如此,今日竟还想骑到他的头上来了…… 哼,原主惯着对方,他可不! “本世子倒要看看,你如何要我好看。”徐凤元一字一句道。 见自己都搬出公主了,徐凤元还这般嚣张,秋月的眉头瞬间皱起。 这纨绔竟敢对她如此? 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要知道,她可是嫡公主的贴身丫鬟,在姬锦绣面前享有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一直以来,徐凤元见了她,都是一口一个秋月姑娘的叫着,而且,还每每都会塞给她无数好处,生怕她一个不开心,败坏其在嫡公主心中的形象。 今日怎么…… 秋月略微愣了一瞬,旋即便毫不犹豫的道,“辱骂公主,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而且,世子你也不想公主对你彻底厌恶吧?” “听说你在文渊侯府得了不少好处,这手头上一定宽裕……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方才所言,绝不会有一字进入公主之耳。” “你在敲诈本世子?”徐凤元笑眯眯的看着秋月。 突然,声音一厉,“你算个什么东西,好脸给多了,还真找不清自己的定位了!” “也罢,既然你如此不知礼数,不分尊卑,那本世子就让人好好的教一教你这大乾的规矩!” 说罢,徐凤元对一侧的卫炀施了一个眼色。 卫炀还有些错愕,“世子想如何处置秋月姑娘?” 徐凤元冷声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可,秋月姑娘毕竟是嫡公主的人,所谓打狗看主人……”卫炀有些担心。 秋月更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脯,“对!徐凤元,本姑娘可是嫡公主的贴身婢女,你若敢将我如何,嫡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想再让嫡公主多看你一眼!” “有本事,你就来啊!” 秋月梗着脖子,骄傲的宛若一只大鹅。 若是之前的徐凤元看秋月如此,怕是早已认错道歉,跪舔对方了。 可现在的徐凤元经历了两世为人,种种大场面,又如何能是她一个小丫头可震慑的? “卫炀,拖下去,打!”徐凤元连目光都不赏给秋月一个,便道。 卫炀本还有些犹豫,但见自家世子那副坚定的模样,也只好照做。 毕竟,那姬锦绣实非良人,若能借此一事,彻底绝了她与世子之间的羁绊也好。 至于陛下责罚,哼,若王爷果真回不来了,永安王府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劫,与其跪着生,倒不如站着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如此,徐家列祖列宗在上,也不会怪他没有辅佐好世子。 很快,秋月被人架起来,拖了下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难以置信,“徐凤元,你怎么敢?我可是嫡公主的人……” “啊……徐凤元,你如此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等着,我一定要嫡公主让你好看!!!” 永安王府外,不时传来秋月的惨叫。 没一会儿,她便昏迷过去。 但惨烈的叫声还是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这不是嫡公主身边的秋月姑娘吗?她怎么来永安王府了?还被打成这样?” “听说是代表嫡公主来邀请徐凤元的。” “那怎么……” “我刚刚听到,好像是这秋月向徐凤元索要好处。” “不是吧?嫡公主一向看不上徐凤元,如今好不容易退婚,怎么会来邀请对方?还索要好处?难道,公主也缺钱?” “嘘,皇家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能随意议论的。” 人群就此退去,可流言却未能止息。 很快,嫡公主姬锦绣派人邀请徐凤元入府并被拒绝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被重责三十大板,昏迷不醒的秋月也被徐凤元遣人丢回了嫡公主府。 姬锦绣的面色极其难看,“徐凤元,他怎么敢……” 一侧,汪经纶故作无辜道,“公主,永安王战场失踪,有死无生,天家又借此取消了您与徐凤元的婚约,想必这厮再怎么纨绔,也意识到了永安王府大限将至……适才在死前如此发疯。” “原本,只是我文渊侯府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可而今,这徐凤元竟然对公主的人大打出手,还毁坏了公主名誉……” “我实在是为公主感到憋屈!” 憋屈吗? 答案当然是:是的。 汪经纶的话,很容易就引起了姬锦绣的内心共鸣。 她身为大乾嫡公主,身为乾帝最最宠爱的女儿,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容貌长相,品学修养无一不是最佳。 她本该是令人仰望的天之骄女,可因为与徐凤元的一纸婚约,她备受非议。 这些年来,无论她所作之事得到多少赞誉,下一秒都会听到一句: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嫡公主还是要嫁给徐凤元那个纨绔。 每每想到徐凤元的顽劣不堪,她都坐立难安,二人的婚事更是成了扎在她心头最深的一根刺。 她恨先皇定下的婚约,恨永安王的兵权,更恨绊住她近十七年的徐凤元! “徐凤元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你且等着,本公主这就入宫,让父皇治他的罪!” “公主英明。”汪经纶躬身一拜,目送姬锦绣离去,眼底是浓浓的得意。 文渊侯府在徐凤元手上吃些亏,陛下可能不会怎样,可若换成了他最为宠爱的嫡公主,陛下也一定会坐不住吧? 徐凤元,完了。 这,就是与他文渊侯府过不去的下场!!! 姬锦绣入宫的同时,卫炀已奉命让人清点好了从文渊侯府抢掠来的财物,并得到了一个消息。 “世子,文渊侯府缴获财物总计五万两白银。” “五万两?这老家伙看着可不像是什么两袖清风的人啊,怎么手里才这点钱?”徐凤元微微蹙眉。 卫炀道,“文渊侯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无甚能力,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避免不了上下打点,想来,也是极为费钱。” “看来,光想靠文渊侯府敲诈的这一笔发家致富,是不行了,本世子还得再想办法搞点钱。”徐凤元喃喃。 卫炀狐疑,“世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徐凤元自然不会将自己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计划告诉卫炀,只道,“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对了,宫里来的那位可有何异动?” 卫炀摇头,“千雪公主倒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倒是另外一位……” “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本世子最烦吞吞吐吐的人。”徐凤元道。 卫炀道,“自世子着人将重伤的秋月送回公主府后,属下就一直派人盯着公主府,嫡公主……入宫了!” “而且据说……嫡公主是与汪经纶先后离开的,那汪经纶表面满腹才学,仁义道德,可实则就是个伪君子小白脸,最会装可怜,博同情了……属下怀疑,他是去撺掇嫡公主入宫告御状的。” “告御状?告什么御状?他汪家把柄尚在我手,此事闹大,对皇家无益,他不会这么傻吧?”徐凤元依旧十分从容。 卫炀叹了口气,“文渊侯府的事情是如此,可世子,您打了秋月姑娘,民间对此议论纷纷,对嫡公主声誉影响极大……陛下那边怕会震怒。” “震怒?那就让他怒好了。”徐凤元不以为然。 卫炀急道,“王爷失踪,如今王府只剩世子,惹怒了陛下,世子怕……” “怕什么?”徐凤元反问,不待卫炀答话,他又轻笑一声,“卫炀,你当真觉得,乾帝就这么有把握,老头儿回不来?” “世子这是何意?”看着徐凤元高深莫测的样子,卫炀越发不解了。 徐凤元一字一句道,“乾帝若真的这么有把握,就不需要送千雪入王府了。” “也许,他是知晓老头儿的困境,但毕竟,老头儿是何等人物,此事难免有转机……” “放心吧,尘埃落定之前,即便是乾帝,也绝不敢将本世子如何!” 徐凤元的话,让卫炀彻底呆住,世子的意思是乾帝明知王爷困境,却非但不施以援手,还在观望? 若王爷平安归来,他尚可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若王爷战死,他才会彻底的绝了永安王府…… 这乾帝还真是苟啊! 不过,更让他大为惊讶的是,他家世子竟能将帝王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那世子之前说,王爷很快就能平安归来,是否也可以当真了? 第9章 沈千万这步棋,走对了! “请父皇为儿臣做主,重惩徐凤元!” 皇宫,御书房内。 姬锦绣一袭织金长裙,笔直的跪在地上。 摇曳的灯烛映衬着她绝美的面庞,那眉眼间是难掩的傲气。 对于姬锦绣,乾帝向来有求必应,但今日,却蹙起了眉,“朕已取消了你与徐凤元的婚约,你何故还……” “父皇有所不知……”姬锦绣一字一句的控诉起了徐凤元的恶行。 听闻始末,乾帝面容一沉,冷哼道,“这徐家人还真有胆子!即便永安王府大厦将倾,这徐凤元也还和他那个爹一样嚣张,不可一世。” “所以儿臣才要父皇重惩徐凤元!”姬锦绣继续道。 乾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行。” “为何?”姬锦绣没有想到乾帝会拒绝,毕竟,乾帝很早就看徐家不爽了,眼下永安王又回不来了,何不趁此机会让徐凤元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 乾帝扶起姬锦绣,幽幽开口,“锦绣,你该不会以为,永安王真的已经战死沙场了吧?” “父皇这是何意?”姬锦绣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乾帝道,“其实,朕知道永安王的下落,监察司的人来报,永安王失踪,是故意做给南疆看的,他现在就潜伏在边关山谷之内,只待南疆放松警惕,便可大举进攻。” “什么?父皇的意思是,永安王很快就能大胜而归了……那徐凤元……”姬锦绣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她忍受了与徐凤元那纨绔婚约十七年,好不容易才摆脱,若是永安王平安归来,徐凤元继续死缠烂打…… 她不敢想。 乾帝伸手扶住了她,“放心,永安王虽然没死,但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回来。” “难道父皇还另有打算?”姬锦绣问。 乾帝冷哼一声,“边关战事不断,粮草早已吃紧,周遭商人又都坐地起价,奇货可居,即便徐啸有再强的领兵能力,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朕就不信,饿着肚子的徐家军,还能神勇如初。” “父皇是要……”听到乾帝的打算,姬锦绣柳眉紧蹙,心情难以言喻。 她虽然不想嫁给徐凤元,但,也不想杀了永安王。 毕竟,对方为大乾付出良多。 若永安王真的战死沙场就算了,可现在的事实是,永安王在前方为国征战,后方,作为君王的父皇,却在悠哉观望,甚至有意思推波助澜,要永安王死…… 这在姬锦绣的认知中,绝非明君。 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父皇竟然如此阴毒。 她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徐家。 “父皇……永安王为国征战,劳苦功高,这样,不好吧?” 乾帝龙目微眯,冷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帝王之道,你不懂。” “好了,朕还有要事处理,你下去吧。” 姬锦绣无奈退下。 当晚,她回到公主府,不但没有再继续纠结要严惩徐凤元的事情,还动用自己的私库,给文渊侯府送了五万两白银过去安抚。 即便面对醒来告状的秋月,她也只是要对方不要再找徐凤元麻烦。 这,不但让秋月难以置信,自家公主为何转性了?平日里,她不是最讨厌徐凤元了吗? 也让文渊侯府震惊,什么情况?陛下怎么非但没有严惩徐凤元,还由公主出面安抚?难道是…… 永安王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 一时间,汪经纶和文渊侯都眉宇紧蹙,提心吊胆,他们此番算计徐凤元丢了与嫡公主婚事,还差点害了其的性命,若是徐啸那无法无天的老东西归来,文渊侯府就完了! 这一夜,注定难眠。 而永安王府,徐凤元早已从卫炀口中得知姬锦绣做的一切。 卫炀极其不解,“世子,恕属下直言,嫡公主那般厌恶你,昔日永安王府万丈荣光之际,尚且不屑与您往来,而今却怎么对你如此之好了?” “对我好?”徐凤元挑了挑眉,“卫炀,你把人想的太简单了,姬锦绣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罢了,绝非是对本世子好。” “想来,她今夜入宫,乾帝已经多少透露了老头儿的处境,还有一些谋划……” “身为帝王,在位多时,乾帝或许早已适应了心狠手辣,尔虞吾诈,可姬锦绣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她如何能接受,自己视为天神的父皇竟然是个想要谋害功臣的暴君?” “看来,本世子猜对了,乾帝靠不住,沈千万这一步棋,走对了!!!” “那王爷……”卫炀忧心的问。 徐凤元笃定道,“至多一月,老头儿就可平安归来。” “真,真的吗?”卫炀激动地语无伦次。 “本世子何曾骗过你?”徐凤元面容坚毅,目光从容,周身一派不容置喙的气势。 为了尽快打压下来粮价,给便宜老爹供应更多的军粮,他可是用了范公当年平抑粮价之策。 而沈千万,在边关经营多年,在那个地方友人众多,在加上那些商人平日里与其一般没少受过那官商勾结的欺压……只他一封信去,便可一呼百应,配合计划。 很快,永安王府就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而他也再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纨绔! “世子,落雪阁命人传消息来,说千雪公主请您过去就寝。” 就在徐凤元与卫炀谈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徐凤元微微蹙眉,千雪,这倒是个棘手的女人。 不过,乾帝赐婚,若他当真做起柳下惠,那之前的纨绔好色形象还怎么维持? 在没有把握十拿九稳主宰自己的命运前,他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知道了,本世子现在就去。”徐凤元抬脚就走出了房间。 卫炀皱眉,“世子当心身体……” “就你聪明,本世子不知道吗?”徐凤元白了卫炀一眼,突然有些感慨,当世子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事。 劳心劳力就算了,必要之时还要出卖身体…… 第10章 千雪投诚,军中内奸 “公主,世子真的会来吗?” 落雪阁,丫鬟怜香望着精心准备的千雪,担忧道,“听说世子今日又去花楼后,在内待了足足几个时辰,而且,还大赏了花楼一众姑娘……” “即便是铁打的身体,怕是也……” 接下来的话,怜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千雪却明白,她是在替自己担心,无法抓住徐凤元的心。 其实对此,她也毫无把握。 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徐凤元一定会来。” 毕竟是乾帝赐婚,毕竟她也是名义上的公主,徐凤元就算再不喜,表面上也得过的去。 何况,就她今日的观察而言,徐凤元绝不似传言中那般纨绔不堪,其能忍辱负重十八年,便绝不会冷落自己,露出马脚。 就在千雪梳理好一头墨发,披上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衫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世子到——” 千雪连忙迎到门口,“见过世子。” 徐凤元略微抬手,示意她免礼,接着打量着她诱人的装扮,玩味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公主如此着装,可是想勾引本世子?” “若是,世子会上钩吗?”千雪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徐凤元的眼睛,甚至还主动上前一步,拉起对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见此,怜香主动退了下去。 而徐凤元,则低笑着捏起千雪的下巴,“公主如此尤物,又这般费心准备,天下男儿怕无不折腰。” “那世子还等什么?”千雪极为大胆,用红唇轻点了一下徐凤元的手掌。 奇妙的感觉让徐凤元血液沸腾,但他依旧保持着理智,“佳人在侧,本世子是不想再等,可公主呢?” “你当知,我父落马失踪,更当知,一旦此事确定,永安王府将不复存在,成为我的女人,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面对徐凤元试探的话语,千雪幽幽一笑,“可世子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吗?” 徐凤元眉宇微蹙,“我一个纨绔在大势所趋面前能做什么?公主怕是太高抬我了。” “世子若是纨绔,就不会这么轻易答应陛下的换婚之举,更不可能在以为王府陌路时,还将文渊侯府洗劫一空,重惩嫡公主侍女。” “还有,世子今日两次去花楼,可归来时身上却未沾染丝毫的脂粉气,足以见得,世子的花楼之行,意不在酒色。” 千雪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徐凤元的神情,“若千雪猜的不错,世子应该已经知道永安王被困山谷,准备绝地反击之事……” “两次去花楼,也应当已经做出对永安王府最有利的谋划。” 看着眼前女人自信的模样,徐凤元的眉宇更紧了几分,捏着对方下巴的手指,也更用力了,“本世子算是知道,乾帝为何会将你送到我身边了……” “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千雪丝毫不惧,“可若我的聪明能为世子所用呢?” “什么意思?你想向本世子投诚?”徐凤元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探究。 千雪点头,“乾帝能在想让永安王府覆灭之时,将我送来,便足以证明在他心里,我就是个牺牲品。” “即便,我真的助他扳倒了永安王府,我也依旧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如此,我何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呢?” “可本世子凭什么信你?”徐凤元反问。 千雪道,“世子可知,永安王骁勇善战,对付南疆更是惯有手段,此番为何会被逼退山谷之中?” “还有,永安王行军隐秘,乾帝又为何能掌握他的现况?” “你的意思是,徐家军里有奸细?”徐凤元面色一凛,“那人是谁?” 千雪笑道,“永安王出征前夜,我曾撞见他麾下义子徐庶秘密入宫,面见乾帝。” 徐庶…… 听到这个名字,徐凤元的面色更冷了。 此人幼时父母皆被南疆人所杀,是永安王见他可怜,收他为义子,这么多年精心培养,适才让他成为沙场勇将。 可以说,永安王对待徐庶这个义子,从某种程度而言不输对待亲生子。 他,为何会背叛呢? “这些不过都是公主的一面之词,本世子凭何信你?”徐凤元问。 “世子是个聪明人,信与不信,当自有判断。”千雪完全不慌。 见此,徐凤元沉默一瞬,对外喊道,“卫炀,去,给本世子查查,徐庶留在京中那些手下,近日所为!” “是。”卫炀虽不明白世子为何在洞房之夜突然要查徐庶,但还是照做。 这一晚,徐凤元没有碰千雪,但还是在她的房间待了一晚,直到次日清晨才离开。 “公主,世子昨夜留宿了?”见徐凤元离开,怜香一脸惊喜的走入。 千雪看着榻上依旧洁白无瑕的了事帕,幽幽一叹,“留宿又如何呢?昨夜,我二人并未逾矩分毫。” “那陛下那边……”怜香喜悦之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担忧。 千雪稍一犹豫,咬破自己的手指,将点点血珠滴落在白帕之上,“去,将此物呈给宫中吧。” “是。”怜香虽不知此事能瞒得了多久,但也只能如此。 “世子,我们的人得到消息,千雪公主让人送……这个入宫。”卫炀来报。 徐凤元接过他手中红梅点点的白帕,道,“她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让她送,只有此物进了宫,乾帝才能放心。” “是。”卫炀应下,“对了,世子,昨夜你让调查的事,有消息了……” “徐庶此番出征,只带了普通兵马,他麾下精锐都留在京中,还有,永安王府名下所有产业都被他的人接管了!” “包括……太平镖局!” “没离京前就已计划着霸占永安王府的产业了……呵,这徐庶还真是迫不及待。”徐凤元冷笑一声,“看来,千雪说的是实话,他早已背叛老头儿,投效了乾帝。” “只怕待老头儿阵亡的消息一经确实,他便会趁势掌控剩下的徐家军,以及永安王府在京全部势力。” “世子,我们怎么办?大公子骁勇善战,这些年跟着王爷没少立战功,军中更是人人赞誉,若他当真投效了乾帝,后果不堪设想……”卫炀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徐凤元却不以为然,“急什么?老头儿不还没死吗?” “再说了,想从本世子的手中抢东西,得看看他徐庶有没有那个本事……” “卫炀,立刻召集全部兵马,随本世子去太平镖局!” 太平镖局,是永安王名下最大的产业,这些年,皇室苛待,军中经常缺少粮饷,而永安王一介武夫别无所能,就只能仗己所长,开了这个镖局,贴补军用。 因为永安王的威望,太平镖局也就成了他名下最赚钱的行当。 无论如何,这门赚钱的行当都不能落入徐庶之手。 不仅不能,徐凤元还要徐庶这个叛徒,将这些年来,借着永安王府名望得来的一切,统统吐出来! 他要让这天下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即便老头儿不在,他徐凤元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世子,那徐庶既是乾帝的人,我们与他的人硬碰硬,会不会打草惊蛇?”卫炀担忧。 徐凤元勾唇一笑,眼底是无尽阴冷,“你忘了,本世子是个纨绔……纨绔办事讲什么章法?” “看谁不爽,挥剑斩之!看谁入眼,掠为己有!” “总之,本世子有三千亲卫,乾帝又暂时不敢动我,此时不猖狂,还更待何时?” 徐凤元霸气侧漏的话语,让卫炀一愣,世子说得有理啊。 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当纨绔能这么横行霸道呢? 第11章 立威,徐凤元疯了吧? “计先生,不好了,徐凤元来了……” 太平镖局,徐凤元的马车刚刚到达百米外,便有人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计春华。 此人乃徐庶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在管账方面颇有能力,所以,徐庶接下来的王府生意也俱都落到了他的手中打理。 听闻徐凤元来了,他眉头紧蹙,一脸狐疑,“徐凤元?昨日他不才得陛下赐婚,还多次出入花楼,此刻应该正醉生梦死,颠鸾倒凤啊……” “来太平镖局做什么?” 话到此处,计春华突然想到徐凤元昔日行径,“这个该死的纨绔,一没钱了就会来王府名下各处生意打秋风,想必这次来,又是为了要钱!” “那计先生,我们是给,还是不给啊?”下人问,“永安王回不来了,这太平镖局可已经是大公子的囊中之物了,再拿钱给徐凤元,岂非太亏?” 计春华老眼一眯,冷哼道,“便宜徐凤元这个纨绔了,永安王死讯尚未传来,陛下都还不能轻易动他,此时,我们若与他硬碰硬,只会自讨苦吃,你速速去准备三万两银票,尽快将这二世祖打发走。” “至于其他的,待大公子回来,再做打算!” 计春华口中的大公子,正是徐庶。 对方是永安王在徐凤元出生前收养,故而得此称呼。 很快,徐凤元便已到了太平镖局门前,看场地和装潢,规模不小。 只是,还未等他踏入镖局,计春华便带人迎了出来,“小人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怎么有空到镖局来了?” “听闻昨日世子喜得陛下赐婚,为庆贺世子大婚之喜,小人携太平镖局特备三万两银票,还望世子笑纳。” 计春华一边说,一边将银票奉上,只盼徐凤元收了钱赶紧走人。 然,这次,徐凤元没有如他预料的一般拿钱走人,而是淡淡的瞥着他手上的银票,一脸疑惑道,“你携太平镖局特备三万两银,庆贺本世子大婚之喜……” “若本世子没有记错的话,这太平镖局,好似是我永安王府名下产业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何时竟能代表太平镖局了?” “小人……”计春华被徐凤元噎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特别是当着手下那群人的面,更觉得丢脸,但为了大计,还是不得不沉住气赔礼道歉,“小人言语有失,还望世子恕罪。” “既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还不速速掌嘴?”徐凤元反问。 “……”计春华一阵无语,徐凤元昔日虽然纨绔贪财,但每每得到好处就不会再为难手下的人,今日莫不是吃了枪药了? “世子,小人虽然身份卑贱,但好歹奉大公子命管理太平镖局,这其中不乏需要些走动打点,小人的形象就是镖局脸面,还请世子看在镖局乃自家生意上,高抬贵手,饶恕小人一次。” “不然,若影响了镖局生意,小人也不好向王爷与大公子交代不是?” “你在用父亲和徐庶压我?”徐凤元眸子危险的眯起,眼底已是寒光阵阵。 可那计春华却道,“小人不敢,只是这镖局收益关乎徐家五十万大军军饷,王爷和大公子曾有严令,不许世子踏入半步,更不容镖局有任何闪失……小人不敢不从。” “呵,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只是不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世子的手段硬,今日,本世子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掌你的嘴!” “这太平镖局,本世子进不进得!!!” 徐凤元一边冷笑,一边对卫炀施了一个眼色。 卫炀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当下喝令人上前,押住计春华,左右开弓。 哔哩啪啦的巴掌声落下,计春华惨叫不断。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不服气的道,“世子,我之所为,都是为了镖局,为了徐家,你如此对待忠心之人,难道就不怕寒了镖局众人的心?难道就不怕王爷归来责罚?” “苍天无眼,想永安王骁勇无双,忠君爱国,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纨绔……” 重刑之下,计春华越发的口不择言。 这也正合了徐凤元的意,“你说本世子纨绔,你可知,以下犯上,当众辱骂世子,该当何罪?” “死!!!” 在计春华惊愕的目光中,徐凤元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已抽出卫炀腰间的剑,抹了他的脖子。 区区一条狗而已,还不值得他浪费太多时间。 嗤——的一声。 鲜血飚溅。 凑近之人脸上身上无一幸免。 而比这更让人心惊胆颤的是,随着鲜血喷溅,徐凤元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手中的剑还在淌血。 “你们说,本世子是个纨绔吗?” “这太平镖局,本世子进不进得?”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他们都是徐庶安排在此辅佐计春华的人,虽不想看徐凤元猖獗,但也不想丢了性命啊。 见众人不语,徐凤元的面色更加阴沉,“这太平镖局是永安王府的产业,永安王真正的血脉只有一个,那就是本世子!” “我知道,你们效忠的是何人,但也请给本世子记清楚了,这就是本末倒置的下场!”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这太平镖局,本世子进不进得?!!” 徐凤元一边抡起手中的剑,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表情莫名瘆人,仿佛谁再不答,就会挥刀砍去一般。 这让一众人俱都惶恐,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成了徐凤元的刀下亡魂。 于是,他们连连跪下,“世子是太平镖局的少东家,若连世子都无权进入太平镖局,那这天下间就无人进得了。” “方才,都是那计先生,不,是那计春华不识好歹,我们与他可不是一丘之貉,还请世子殿下速速进入,主持大局。” “嗯,很好,镖局内尚有识时务的人在,也不算彻底完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徐凤元适才不疾不徐的将剑扔给了卫炀,“既是你们盛情难却,本世子就进去看看,计春华那不懂规矩的老匹夫将镖局打理的怎样。” 说罢,徐凤元大步迈入。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令人愤怒的事实,太平镖局收益颇丰,可库银却不多。 除去计春华方才想打发他的三万两银票,竟是只剩了些散银。 “谁来和本世子说说,本世子的钱都到了哪里?” 徐凤元目光冰冷,一一扫过在场之人。 在场之人俱都面色紧绷,不敢言语。 见此,徐凤元道,“计春华那老东西已经死了,太平镖局正需要一个掌柜,谁能告诉本世子实情,本世子就任命他为新的掌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徐凤元本以为自己拿出这么优异的条件,肯定有人愿意答话。 却不想,竟无一人答话。 随后,看到众人神色各异,他便知道,这些人都是徐庶的人,怕都早已知道徐庶的计划,笃定永安王回不来了,于是就认定了,他现在的猖狂,也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用不了多久,他便会从云端坠入崖底,摔得粉身碎骨,谁去抱他的大腿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 “很好,既然没有人愿意说,那卫炀,想办法,给本世子撬开他们的嘴,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永安王府的钱!” “是,世子。” 卫炀正准备动手,突然一人咬牙从人群中走出。 “等等,世子,我知道这些钱去哪里了!” 那少年身形清瘦,面容苍白,看起来竟比纵欲过度的徐凤元还多了几分营养不良。 见他站了出来,立刻就有人怒瞪着他,“崔安,你可不要忘了大公子临走前的话,徐凤元眼下猖獗不过回光返照,你效忠他,得意不了多久!” “待大公子归来你会追悔莫及的!” “聒噪!”看有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威胁那叫崔安的少年,徐凤元再度拎起了屠刀…… 一道血线过后,那人便瞪大双眼,捂着脖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至死仍不甘心的等着徐凤元,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死在这个为人所不齿的纨绔手上。 其余人也俱都一惊,这徐凤元疯了吧? 何时竟变得这般嗜杀? 当下,无人再敢言一句。 就连那叫崔安的少年,面色也变得更加惨白,他严重怀疑,自己冒着被徐庶报复的风险,向徐凤元这么一个残暴嗜杀的人投诚,是否正确? 会不会有一日,他一个生气,将自己也杀了? 而徐凤元,则鼓励的看向他,“威胁你的人已经死了,现在…… 你可以回答本世子的问题了。” 第12章 世子发笑,有人要倒霉了 在徐凤元的逼视下,崔安知道,他已无路可退。 罢了,死就死吧,不能为爹娘报仇,他活着又与死了何异? 倒不如在死前揭穿那徐庶伪善的面孔,就当做是报答永安王当初的一饭之恩了。 “回世子,太平镖局的收益早在王爷大军出征前,就已被大公子徐庶的人运走,说要购买粮草,做战略准备。” 听了崔安的话,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他可不觉得徐庶会如此好心。 对方既然已经投效了乾帝,想置永安王府于死地,就绝不会给永安王府留一线生机! 购买粮草怕也仅仅是他霸占太平镖局收益的一个借口,真正的钱早就被他吞了! “卫炀,老头儿出征前,粮草可足?” “这……”卫炀眉头紧皱,仔细思寻了许久才道,“属下曾在书房外听到大公子向王爷做出过保证,大军先行,粮草随后就到。” “也就是说,徐庶拿了钱,却没有买粮了?”徐凤元的目光越发阴沉。 “至少到现在为止,属下还没听说过徐庶的人押送粮草去边关。”卫炀道。 “好一个徐庶,自古以来行军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可倒好,忽悠老头儿先发兵,粮食供给却迟迟不到……” “怎么?他想害死老头儿,好彻底的鸠占鹊巢,霸占永安王府吗?”徐凤元声音一厉,继而看向站在面前的崔安,“你提供的消息本世子很满意,从今日起,你就是这太平镖局的管事。” “卫炀,给他拨百名精锐,镖局内若有人对本世子的安排不满意,你可随意处置,但记得,本世子不喜欢阳奉阴违,留有二心的人,本世子能给你权利,也能取你性命。” “是,多谢世子,小人一定谨记世子教诲,一定尽全力打理好太平镖局。”崔安热泪盈眶。 当初,他之所以加入永安王麾下,就是希望能如同对方一般战场杀敌,建功立业,报仇雪恨,可没想到竟阴差阳错的被安排到了镖局。 这让他建立功勋的愿望彻底落空,但想到能维系好行军粮草,永安王也早晚有一日会注意到他,便矜矜业业的做起了分内之事。 可谁料,永安王虽然治军严明,但对镖局生意之事并不上心,一切都交由徐庶打理,此处大多都是徐庶党羽,乌烟瘴气,也使得他一腔雄心毫无用武之地。 今日,他总算被提拔了,总算可以向上攀爬了,虽然这一日来的有些晚,但,他也一定会全力而为。 至少,爹娘在天之灵能看到,他努力了。 将太平镖局交给崔安打理后,徐凤元便带人离开。 “世子,接下来怎么办?”卫炀问。 徐凤元道,“你让人去给我查查这个崔安的底细,能在永安王府前程渺茫之际投效,他绝不是一般人,若可用,本世子会让他一飞冲天。” “另外,查查太平镖局的收益都被徐庶运到了何处。” “是。”卫炀当即吩咐下去。 而徐凤元,在途经红袖招之际,再度命令手下停车,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花楼。 今日,他点的姑娘还是绯烟。 并且,一进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这让花楼一众人等感叹连连。 “诶,这徐纨绔才娶了公主两日,便连上花楼两日,他还真是不怕陛下责罚!” “放着好好的公主不要,非得来烟花之地厮混,他真是不识明珠。” “那也未必吧?谁不知道与徐凤元早有婚约的是嫡公主姬锦绣?此公主可非彼公主,至少在未被赐婚给徐凤元前,我可从未听过什么千雪公主,谁知道,她是正宗的公主,还是陛下从哪里随便抓来安抚徐凤元的?” 听闻此话,众人望向徐凤元所在的房间,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同情,“也是,这千雪公主若真的貌美,世子何苦日日流连花楼?” “皇命难违,世子这分明就是在做无声的抵抗!” “世子虽然纨绔,但这胆色也着实惊人,换了你我管她什么真公主假公主,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皇家赐婚表达不满?” “是啊,世子真乃大丈夫!” 此刻,房间内的徐凤元根本不知道,他来红袖招竟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更不知道,无形之中,他竟已成了京城万千男儿眼中的楷模。 他一边享受着绯烟的按摩,一边问,“沈千万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绯烟道,“沈老板让奴家转告世子,他已用了最好的海东青给边关朋友传信,不出七日时间,世子的计划便可达成。” “如此,本世子就放心了。”徐凤元打了个哈欠,难得的放松下来,也就小憩了一会儿。 绯烟不敢打扰,哪怕他沉沉睡去,按摩的手也仍未停。 直到卫炀归来,“世子,我们的人得到消息,徐庶将太平镖局的收益全部送去了虎啸营。” “虎啸营……”徐凤元醒来,喃喃着这三个字。 卫炀当即解释,“虎啸营是在王爷允许下,徐庶个人建立的军队,里边的人,不认兵符,不认永安王府,只认徐庶一人。” “呵,用我永安王府的钱,养他个人的私兵,这徐庶……有点东西。”徐凤元坐起身,还未发号施令,便听得楼下一阵喧嚣。 “老鸨,没看到你爷爷我来了吗?还不速速将你红袖招的姑娘全部给爷爷我安排上!” “告诉你,大公子出征前刚刚犒赏了虎啸营,老子们有的是钱!” 透过窗子,徐凤元看到一楼处,一喝得大醉的大汉,带着三十余弟兄走入。 这些人都是虎啸营的人,他们身上穿的是当季最流行的锦缎,喝的是京城上好的竹叶青,就连身上配备的兵刃也是最好的精铁打造。 这与老头儿麾下那艰苦朴素,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要为国奋战的兵马不同,甚至比自己手下的三千亲卫还要风光。 徐凤元的眸子骤然危险的眯起。 就连卫炀也神情不悦,“王爷战场杀敌,生死未知,这些家伙倒好,领受王府俸禄,非但不为王爷分忧,还来风月场地,如此挥霍……” “要知道,王爷与他手下的士兵,现在可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卫炀越说越气,双拳紧攥,连眼睛也不由得变得猩红。 楼下,老鸨连忙迎上,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眼为首的大汉,为难道,“朱爷,实在抱歉,若你往日来,我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姑娘,今日,你还是先回去吧。” “为何?爷爷我能光顾你红袖招的生意是看得起你们,敢拒绝我,就不怕我虎啸营砸了你这破地儿?”大汉不满。 对于对方的强硬,老鸨也有些不悦,“朱爷,并非这样,我让你走全是为了你好,你刚刚进来时,难道没有看到红袖招外的兵马吗?” “那位来了,就在楼上。” “那位?哪位?”大汉明显喝多了,但稍一愣还是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徐凤元那纨绔啊!” “哈哈哈,即便是他来了又怎样?京城谁人不知,永安王回不来了,很快,五十万徐家军将尽归我家大公子所有,至于徐凤元,哼,我家大公子要他生,他才能生!要他死,他就必须得死!” “他若识时务,就该好好的巴结我,好让我在大公子面前为他美言,留他狗命!” 嘶。 大汉的话,让红袖招内围观众人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民间都传言永安王回不来了,徐凤元的好日子即将到头,可还无一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对方。 毕竟,对方才刚刚打残了汪铎,洗劫了文渊侯府,还对嫡公主的贴身侍女下了重手…… 这厮完全就是个疯子,谁都不想被他死前攀咬一口。 这大汉当真是糊涂! 不过,又听闻徐凤元素来欺软怕硬,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永安王府当今处境,对这大汉退让三分…… 众人纷纷探究的看向了楼上。 而看着楼上并未有回音,那大汉更加猖獗了,“看到了吧?即便世子在又如何?还不是得对我朱彪退让三分?” “老鸨,去,速速给我安排你红袖招最好的姑娘!” “对了,我记得世子每来都会点一名叫绯烟的姑娘吧,把那绯烟叫来,伺候我!” “世子……”楼上,听到朱彪点名要自己伺候的绯烟,下意识攥紧了徐凤元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卫炀也双拳紧攥,怒目圆睁,“世子,这朱彪太过分了,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他?” 徐凤元嗤笑一声,“天若要其灭亡,必先要其猖狂,这朱彪狂到此等地步,不除了他天理难容!” “不过,仅仅是除一个他,还不足本世子泄愤……” “走吧,就让本世子去教训教训这徐庶身边的恶犬!顺便,也让这天下人都看看,我父在外征战,钱粮紧缺,这虎啸营又过得有多奢靡滋润!” 徐凤元一笑,卫炀就知道,朱彪和虎啸营要倒霉了。 毕竟,能让世子如此发笑的人,下场都很惨。 第13章 徐凤元怒了! “听说,你想要绯烟陪你?” “还想让本世子巴结你?” 在众目睽睽下,徐凤元揽着绯烟,一步一步走出房间,神情仪态完全一副纨绔样儿,就连胸前的衣襟都大敞着,让人很难不想象他方才在房间内做了什么。 他站在高台上,微笑着睥着朱彪,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而随着他的现身,整个红袖招都安静下来,毕竟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徐纨绔接下来会做什么。 朱彪的酒也瞬间醒了大半,但即便如此,他的眼底也依旧毫无惧色。 毕竟,永安王回不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徐凤元日后生死也全要看他家大公子的意思! 身为大公子亲信的他,又如何会怕一个失去了靠山的纨绔? 他想搞死徐凤元简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昔日有永安王撑腰,世子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而今,没了王爷,世子也该收敛下脾气,不然待大公子回来,如何护得住你?”朱彪道。 “这么说,你是在替徐庶教育我了?”徐凤元反问。 朱彪挺了挺胸脯,“俗话说长兄如父,大公子毕竟是世子义兄,世子可以这样理解。” “理解你妈个了头!”徐凤元直接爆了粗口,“我爹还没死,轮不到徐庶来充大头!” “还有你,不过就是徐庶养的一条狗,算起来,我永安王府也算得上是你的主人,对主人狂啸,你就不怕我敲爆你狗头?” “你……”朱彪完全没想到,昔日欺软怕硬的徐凤元在今日这般处境下,还敢对他如此颐指气使。 “你什么你?你不是想要绯烟伺候你吗?你知道本世子为了她花了多少钱吗?就你区区一个穷酸的废物,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吗?”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世子抢女人?” 徐凤元完全不给朱彪说话的机会,接连羞辱。 这让周遭围观的人都眉头紧蹙,纨绔果然是纨绔,什么时候,都能说出如此戳人肺管子的话。 更让朱彪感觉大失颜面,他当下咬牙,“世子此话未免太侮辱人了,你在绯烟姑娘身上花了多少钱,我朱彪,愿意出双倍!” “哦?你确定?”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扬,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得逞。 他等的就是朱彪这句话!!! 但为了不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目的,他还是故作嘲讽道,“口出狂言也不怕闪断了自己的舌头!” “世子放心,我朱彪绝不食言。”朱彪信誓旦旦。 见此,徐凤元目光微眯,一脸不屑的逼视着对方,“本世子在绯烟身上投入至少十万两银,怎样?你拿得出吗?” 十万两银,双倍就是二十万…… 朱彪的面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他严重怀疑徐凤元在撒谎。 然,不待他开口质疑,徐凤元便又道,“本世子一应花销红袖招都有录入账本,你若不信可以让人查账。” 朱彪狐疑的看向一侧的老鸨。 那老鸨当然知道徐凤元不可能为绯烟花费十万两银,但她主持红袖招多年,哪里会不明白对方这是在故意抬价,无论绯烟最后归谁所得,受益的都只会是红袖招。 于是,她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对朱彪道,“朱爷,世子说的对,他在绯烟姑娘身上确实花了不少的钱。” 得到确切的答案,朱彪冷哼一声,瞥向绯烟,这丫头虽然长相尚可,但平平无奇……怎么看也不值二十万两。 但他若就此收手,便会颜面尽失,今后在虎啸营也绝难再有威信…… “朱彪,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你拿不出二十万两白银来?”见朱彪不语,徐凤元嘲讽开口,“既然你没钱,就不要痴人说梦了,还想让绯烟伺候,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速速跪下给本世子道歉,滚出红袖招,不然本世子不介意替徐庶教训教训你这条不长眼的狗!” 啊!!! 听徐凤元张口闭口都在羞辱他是狗,朱彪双拳紧攥,怒目圆睁。 他似乎能感受到,周遭围观之人及手下那些将领犀利的目光,那些目光满是嘲讽,扎得他刺痛。 不行,无论如何,他今日都不能在徐凤元这个废物面前落了下风,不然,以后必会成为京中笑柄,即便大公子得胜归来,也绝不会再重用他。 为了前程,朱彪狠了狠心,“那怕是要让世子失望了,不过就是区区二十万两银,我朱彪还是拿得出的!” “来人,速速去虎啸营,取二十万两银票来红袖招!” “朱统领,花二十万两白银买一个姑娘不值吧?”手下人纷纷变色。 “这么多钱,别说一个花楼女子,就算是黄花大闺女也能买几百个了,朱统领三思啊!” “你们懂个屁!”朱彪驽骂一声,“这是军令,不得违抗,否则当心我军阀伺候!” 见朱彪如此固执,那些人只好闭上嘴巴,去取钱了。 周遭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朱彪区区一个统领,就敢如此对待徐凤元,看来永安王战死的消息基本能确定了……” “永安王府完了!” 在众人叹息中,绯烟也不由得咬紧下唇,颇为担忧的看着徐凤元。 永安王府真的完了吗? 世子当真准备将她让出去? 若如此,她怕是真的再难保持清白之身了……她该怎么办?就此认命吗? 稍后,朱彪的人将银票拿来。 朱彪洋洋得意,“世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方才说了,只要我能拿得出二十万两银,就将绯烟姑娘让给我……” “现在,可以兑现承诺了吧?” 徐凤元望着他手中那一厚沓银票,眼底已经闪烁起危险的火焰。 前方战事吃紧,父亲五十万大军粮草欠缺,而徐庶手下区区一条狗竟都能在后方随随便便拿出二十万两银去买一个女人? 这还真是真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更让人愤怒的是,这些钱,本来就是永安王府的钱,本来就该用于军粮,而今却被一个小人如此挥霍…… 徐凤元忍无可忍,“大胆朱彪!我父与义兄在边关征战,钱粮紧缺,你却在后方随随便便就拿出二十万两白银买一个女人……” “你区区一个统领,月例不过几两,如何能有这么多钱?!!” “哦~本世子明白了,义兄让你留在京城,是为了收购粮草,送往边关,而你,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不但对义兄之令阳奉阴违,还企图贪墨所有军饷,害死我徐家军五十万忠良!” “朱彪,你可知道,贪污军饷,克扣军粮,延误战机,该当何罪?!!” 徐凤元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怒目而视,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纨绔之态? 取而代之的是,万丈雷霆,滔天怒火。 第14章 此事,还不算完 刷! 随着徐凤元的质问声落下,在场所有人俱都看向了朱彪,是啊,他不过虎啸营区区一个统领,月例最多不超过十两,如何能毫不费力的拿出二十万两银呢? 难道真如徐纨绔所言,他贪墨了军饷? 见自己已成功的带动了众人思维,徐凤元决定将这把火烧的更烈些…… “南疆人茹毛饮血,凶狠残暴,这些年杀了我大乾多少战士与百姓?多少人因为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多少无辜女子,正值芳龄,被他们强占侮辱……甚至,他们连八十岁的老太都不放过,他们简直不配称之为人!” “但凡是我大乾子民都与南疆不共戴天,而你这般,就是助纣为虐,若徐家军战败,南疆军队攻入京城,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能活!” “你朱彪也定当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你说,你是不是早已背叛了我义兄,与南疆人暗通?!!” 徐凤元字字句句都完美的让朱彪踩在了大乾子民的雷区上,一时间,众人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活刮。 朱彪难以相信,徐凤元竟然会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难道从一开始,对方就是在故意激他暴露虎啸营的财力? 若如此,那对方这十八年来都是在藏拙了?大公子的谋划是不是会失败?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就连衣衫也紧紧的贴在后脊背上。 “回答本世子的问题!”见他不语,徐凤元怒喝。 朱彪威风全无,看向徐凤元的目光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惧意,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想将此事糊弄过去,还是寄希望于徐凤元方才所为不过是误打误撞,捡到了便宜。 “世子殿下,你误会了,末将并没有挪用军饷,这些钱都是大公子在临行前犒赏虎啸营的……” “还有,末将人在京中,从未与南疆有过接触,又何谈叛国呢?” 朱彪的解释,让那些愤怒的群众怒意稍消,是啊,虎啸营从未出京,应该不太有可能与南疆暗通。 眼看众人态度发生转变,朱彪也终于要松一口气了。 可就在此时,徐凤元一声冷笑,“呵,你说这些钱是义兄犒赏虎啸营的?那本世子倒要问上一句,虎啸营从未剿匪,更未参战,义兄何故要如此大赏?” “何况此时正值大乾与南疆交战的重要时刻,义兄与我父兵马粮草未齐,连肚子都尚且填不饱,又如何会这般挥金如土?” “你当义兄是傻子?当本世子是傻子?还是当这天下人是傻子?!! 找借口,好歹也得找个有说服力的吧?” 徐凤元的话声一落,周遭人又一次议论纷纷,“是啊,虎啸营还无功勋,凭什么受此大赏?” “而且两国交战,前线吃紧,即便他们真的有什么大功,也得等粮草凑足再说。” “朱彪,速速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等就默认世子所言,将你视为叛国贼了!” 该死! 徐凤元这纨绔的头脑今日怎么如此清醒? 再度被千夫所指,朱彪的面色异常难看。 然而,徐凤元却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朱彪,你自以为义兄与我父奔赴战场,你就可奴大欺主,离间我与义兄关系?却不知,我与义兄感情甚笃,早在临行前,他就告诉我,将所有钱财都交给了虎啸营,让你筹集军粮,押送边关……” “而今,两军交战已经整整半月,你非但半点粮草都未筹集,还在花楼大肆挥霍,即便你没有暗通南疆,也有贪墨军需,延误战机之嫌,来人,给本世子拿下朱彪,严刑审问!” “还有他这些同党,一个都不要放过!!!” 徐凤元一声令下,大批王府亲卫闯入花楼,押住朱彪等人。 就连围观众人也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儿。 “统领,怎么办啊?” “若落在徐凤元手里,不仅我们完了,虎啸营也完了……” 众麾下纷纷看向朱彪。 朱彪自知这些话都是徐凤元自己编出来的,可偏偏,大公子与永安王府表面并未撕破脸,徐凤元与大公子的关系也才更容易取信他人。 他若解释,反而只会抹黑大公子形象,于是只能咬牙道,“别怕,只要我们咬死了不认,徐凤元就不能将我们如何!” “何况,他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很快,整个京城都会人尽皆知,我就不信,那位……能任由他这般胡闹!” “且等着吧,他得意不了多久。” 看自家统领这般沉着,众麾下也纷纷松了口气,左不过就是受些皮肉伤,不危及性命就好。 而徐凤元,敢动他们分毫,日后他们都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就此,一场闹剧暂且平息。 徐凤元与绯烟告别后,就离开了红袖招。 顶楼,倾城阁内,那红衣女子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先示敌以弱,引对方露出马脚,再煽动民意,将之捉拿……” “而且,导火索是为了抢女人,丝毫不会威胁到他的纨绔好色之名,徐凤元这一手牌打得不可谓不高明,若本小姐猜测的不错,很快,这虎啸营就要易主了!” “小姐是否太高看徐凤元了?他固然是暂时得利,但小姐也不要忘了,那徐庶背后的人是谁,他好不容易将徐庶引到了乾帝面前,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徐凤元拿走其精心培养的虎啸营?”手下反问。 红衣女子也不反驳,只是淡淡一笑,妩媚生情,“能与不能,继续看下去就是了。” “这徐凤元绝不简单,永安王府怕也不会就此消亡,有人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世子,你回来了。”永安王府,看徐凤元带人将朱彪等人捉拿,千雪的眸子一亮,继而递上了一碗鸡汤。 这次,徐凤元并未拒绝她的好意,端起鸡汤喝了几口,“你的手艺不错。” “世子谬赞,若世子喜欢,我天天炖给世子喝。”千雪乖顺道,然后又看了一眼被押下去的朱彪,“世子今日应当是收获颇丰?” “不多,仅仅是抓了几个小喽啰,以及拿回了本就属于永安王府的二十万两银票而已。”徐凤元道。 “听世子的意思是,此事还不算完?”千雪试探。 徐凤元笑道,“你将徐庶背叛永安王府的事情透露给本世子,总不会只希望我就激起这点水花儿吧?” 千雪目光一深,果然,她那点心思还瞒不过徐凤元,“世子虽不是传言中的纨绔,但若要成为千雪能走的路,只是抓一个朱彪自然不够。” “那你就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本世子是如何将这京城的水搅浑,以及,如何让徐庶将本就属于我永安王府的东西一口一口的吐出来吧。” 徐凤元饮尽最后一口鸡汤,眼底迸射出一抹浓郁的寒意,“卫炀,吩咐下去,对朱彪等人不必手下留情,只要留一口气在便可。” “是。”卫炀领命。 千雪心中也是一惊,接下来,徐凤元会如她所想的一般去做吗? 第15章 红袖招是冲他来的! “什么?你说……徐凤元以贪墨军需,延误战机之罪,将朱彪及其麾下首领全部捉拿了?!!” 二皇子府。 正在描摹字帖的二皇子姬元庆听到这个消息,手下突然一个不稳,即将临摹好的一副字就这么毁了。 见他神情不悦,属下连忙解释,“听说起因是那朱彪酒醉,去花楼与徐凤元抢女人……” 得知前因后果,姬元庆瞬间松了口气,“本殿下就说,徐凤元那个纨绔何曾上心过王府之事?原来是朱彪这个混蛋!” “那殿下,我们还要不要救朱彪?”属下问。 姬元庆沉默一瞬,继而眸子微眯,“朱彪虽是自讨苦吃,但若放任不管,恐难保证他不会胡乱攀咬……” “而且,虎啸营可是本殿下借徐庶之手好不容易囤积的兵马,虽人数只有五千,但胜在个个都是精锐,若有朝一日,这京中真的有什么变故,这虎啸营便是本殿下的底牌。” “你去,知会荣倾城一声儿,上次她提的要求本殿下答应了,但要她想想办法,从徐凤元的手中将朱彪救出。” “是。” “小姐,二皇子那边传信来了。”红袖招顶楼的倾城阁内,属下将一封信呈交给那红衣女子。 女子接过打开,仅仅是看了几眼,便嗤笑出声,“呵,这姬元庆,本小姐还以为他能撑得了几日呢,还敢放言不用本小姐也能登上太子之位,而今看来,不过尔尔……” “既小姐觉得姬元庆不过尔尔,为何还非要做他的皇子妃?”属下问。 女子冷笑,“你以为本小姐当真是看上了他?错,本小姐看上的,是太子妃的位置,只有成为太子妃,才有更多的权利,才有接近那人的机会……” “至于他,一个明明平庸至极却又胸怀大志的傀儡,无疑是最适合我操纵的。” “那小姐可要帮他?”属下又问。 女子道,“帮,为何不帮?有利于我红袖招的事情,我都做。” “可小姐不是说徐凤元绝不简单,不是要与之交好?若帮了二皇子,还如何与徐凤元交好?”属下不解。 女子笑,“你不是一直说本小姐高看了徐凤元,既如此,那此番我们就看看徐凤元的能力……” “若他能成功破局,就证明本小姐的眼光不错,若不能,我们不是还能利用二皇子吗?” “你去,这样……” 女子贴在手下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那下属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阿嚏——阿嚏——” 与此同时,正在享受千雪按摩的徐凤元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近来天凉,世子莫非是受凉了?”千雪担忧道,“王爷下落未明,世子是王府唯一支柱,身体可不能有恙,我这就去给世子拿件披风。” “不必了。”徐凤元制止了千雪,“算算时间,本世子抓了朱彪的消息也该传遍京城了……也许不是受凉,而是有人想要为朱彪出头了。” 徐凤元的话刚刚落下,门外便已传来一阵求救声。 “救命!元哥,救救我……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了,呜呜……” 声音刚落,一穿着极为富贵,身形稍显圆润的少年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抱着徐凤元的腿,就开始痛哭流涕。 看着他那狗熊般的模样,徐凤元一脸嫌弃。 此人乃永昌侯的嫡子温阳,与他一般是个纨绔,二人素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并称‘京城双纨’。 前几天,京城都传徐凤元纵欲过度,九死无生,这货可是花费了好一大笔钱让人用纸扎了上百个美女送来永安王府,生怕徐凤元在地下寂寞。 还对着昏迷中的徐凤元哭了好久,说让对方再等他几年,待他享受过了人间繁华,就下去与其一起继续做混世魔王。 可以说,除了亲爹之外,温阳绝对是对徐凤元最真心的人了。 “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回想着温阳昔日那比原主没好了多少的行径,徐凤元淡淡开口。 温阳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徐凤元,“元哥,我,我今日在红袖招小赌了一把……” “输了多少钱?”徐凤元直奔主题,红袖招不但是京城最大的花楼,还经营着赌坊生意。 温阳小心翼翼的伸出十根手指。 徐凤元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真不怕你爹打死你啊。” “就是怕,我才来找元哥帮忙。”温阳道,“听说元哥你刚刚得了二十万两银票,能否先借我十万两救急?” “待此事过去,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还你。” “此事,就连你也知道了啊。”徐凤元深深的看了一眼温阳。 温阳道,“是红袖招的人的说的,他们看我没钱,就给我指了一条明路,让我来王府借钱……” “哦。”闻言,徐凤元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看来,这红袖招的目的并非温阳,而是他。 只是,他从抓了朱彪之后就再没出过门,对方只能用温阳诱他前去。 自古以来的秦楼楚馆都不简单,只是不知道,这红袖招背后的会是哪路神仙? “抱歉,我才得的二十万两是军需,若借给你,即便我爹不打死我,这大乾万千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把我淹死。” 徐凤元果断拒绝。 温阳大哭着囔囔,“元哥,你不讲义气,你看看我,得知你死了,哪怕没钱,也偷了我爹一万两棺材本,给你扎纸人,我甚至还想下去陪你……” “你可倒好,难怪姐姐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现在却对你嗤之以鼻,原来你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元哥了!” “我虽不能借你钱,但却有办法帮你把输出去的钱都赚回来。”徐凤元道。 温阳闭上了嘴巴,狐疑的看着他,“不太可能吧?京中谁人不知道元哥你十赌九输啊?” “你没听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这几日,我恰遇一仙人,传授我赢钱之法,百试百灵,从无败绩,你若愿意,现在就随我去红袖招,看我给你小露一手,若不愿,就离开吧。”徐凤元道。 温阳沉思再三,又见徐凤元那笃定的模样不似撒谎,就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可先说好了,我永昌侯府不似你家有钱,一会儿你若赌输了不能算在我头上。”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徐凤元与温阳击掌,后便前往红袖招。 却不知,倾城阁内,早有人盯上了永安王府通往红袖招的那条路。 看到徐凤元的马车出现,那人惊呼,“小姐,来了,徐凤元当真来了!” 红衣女子幽幽一笑,“本小姐就知道,他一定会来……去准备吧,告诉老千,不要留手。” “徐凤元,你究竟是潜龙还是臭虫,即将分晓!!!” 第16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查封红袖招 “呦,徐世子来了,听闻世子刚得陛下赐婚之喜,还能光临我红袖招赌场,这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徐凤元与温阳到达红袖招四楼赌场时,已有人在此恭候多时。 四楼赌场只对在红袖招消费累计超过十万两银的人开放,能来此的大多非富即贵。 而一脸皮笑肉不笑与徐凤元打招呼的,正是这赌场的庄家,老千。 此人人如其名,最擅长的就是千术,这些年,原主输在他手下的钱,没有百万,也有五十。 对此人,徐凤元是全无半分好感的,“别废话,听说,你方才赢了温阳十万两银?” “不错,世子是要替温小侯爷将欠我红袖招的债务还上吗?”老千一脸挑衅。 徐凤元冷哼一声,“替他还钱是不可能的,不过,本世子打算……将他输给你的钱,全都赢回来!” “哈哈哈……”听闻此言,老千直接捧腹大笑,许久他才扶着肚子停下来,继而一脸嘲讽的看向身边的人,“我没听错吧?徐世子说要替温阳把输给我的钱,全都赢回去?” “这京中谁人不知,徐世子十赌十输,从未赢过?世子,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老千不屑的态度,让温阳极为不爽,他当即便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没听过吗?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元哥这些天苦习赌术,百战百胜,屡试不爽,今日,是专门来教训你的!” “是吗?那在下可要好好的领教领教世子的赌术了!”老千锐利的目光盯向徐凤元,就如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一般。 他才不信,永安王府近日来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徐凤元这小子能有时间苦习赌术。 即便有,也绝对比不过他学习了几十年的千术! 今日,他定要替小姐从徐凤元手里带走朱彪! 面对虎视眈眈的老千,徐凤元也丝毫不惧,他慵懒的在对面坐下,对对方道,“开始吧。” 老千一顿炫技,噼里啪啦的摇起了骰子,最后用力地扣在赌桌上,“世子,请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凤元缓缓的将赌注押在小上,“本世子一万两银子押小。” 老千眼底掠过一抹阴冷,“买定离手,世子可不许反悔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世子绝不反悔。”徐凤元淡淡的道。 “好,开!”老千飞快的打开了赌具,待看到那骰子上的数字后,笑的更是万分得意,“世子,你输了! 看在世子新婚的份上,在下奉劝世子一句,还是尽早认输,替温小侯爷把钱还上,速速离开的好,别等到输得裤衩子都不剩才追悔莫及。” “不过才一场而已,你急什么?”徐凤元反问,“继续!” “这可是世子自己要求的……”老千再一次摇起了骰子。 一侧,温阳已经开始担忧,冲着徐凤元低语,“元哥,你确定传授你赌术的人不是个骗子?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大不了,我被我爹揍上一顿,反正我是永昌侯府唯一的男丁,他总不能真的把我打死。” “就这点胆子?”徐凤元瞥了温阳一眼,后道,“放心好了,本世子绝不会输。” “可……”温阳还想再说什么。 这边,赌局又一次开始。 徐凤元如初一般押了小,接下来的情况就是,接连十把,徐凤元把把惨败。 他好似杀红了眼一般,从一开始的一万两一把,到两万两一把,算下来已经输了足足二十万两白银。 温阳早已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浑身发软,面色惨白,“完了,本想让元哥来替我教训这个老千,结果他比我输的还多……” “这若要我爹知道了,是真的会打死我!” 就连围观的一众人等也纷纷蹙眉。 老千更是得意洋洋,“世子,看到了吧?你不可能赢我,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那本世子输的钱怎么办?”徐凤元问。 老千笑道,“我知道世子手里有二十万两银,不过那是要用于徐家军的,我与世子一般都乃大乾子民,自不愿看着世子因赌延误战机,不如,世子和我做个交易?” “只要世子愿意将朱彪交给我,那你与温小侯爷欠我红袖招的所有钱财,统统一笔勾销!” “世子以为如何?” 老千自以为对于徐凤元这个纨绔而言,自己给出的条件已经无比丰厚,可却不知,徐凤元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徐凤元缓缓抬眸,一脸玩味的看向老千,继而一巴掌拍在了赌桌上。 “妈的,你真当本世子是傻子?你耍得那些花招,本世子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卫炀,砸!让大家都看看他这骰子里的玄机!” 砰! 随着徐凤元一声令下,卫炀一拳砸烂了桌上的骰子。 然后,在场之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水银!是水银!” “这红袖招赌场出千!” “我说我怎么在这里赌博就没有赢过?怪不得徐世子连输十场!好一个红袖招……” “老千,让红袖招的掌柜出来,今日,她若是不给我等一个满意的说法,我等就砸了这红袖招!!!” 这些赌徒都没少在红袖招输钱,此刻得知输钱原因,自是愤懑难平。 而徐凤元,更是一脸冰冷的睥着老千,“说吧,是谁让你利用温小侯爷给本世子下套儿?又是谁要你向我索要朱彪?” “我……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我只是正常操作……”老千完全没有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徐凤元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更没想到,对方一直都在故意输,为的就是要他露出狐狸尾巴。 此刻,被王府亲卫死死押着,他已经无处可逃。 “没人指使你?”徐凤元冷笑一声,“哼,你可知道那朱彪为何被本世子捉拿?” “他贪墨军需,延误战机,怕有叛国之嫌,而你今日如此明目张胆的向本世子索要他……说无人指使怎么可能?” “卫炀,给本世子将此人押下去,严刑审问,另外……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红袖招内所有人都有与朱彪狼狈为奸之嫌,派兵查封红袖招,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第17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在徐凤元的严令下,王府亲兵很快便将红袖招团团包围,密不透风,即便是一只苍蝇未经允许都休想从这里飞出去。 倾城阁,红衣女子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还在用温泉池水泡脚,那赤果的玉足不停的在水中摇曳,脚腕上的银铃也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的表情极为放松与享受,仿佛天塌了也影响不了她分毫。 就在此时,“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属下慌张的声音,让她慵懒的睁开了半眯着的眸子,“何事如此惊慌?难道是老千输了?” 属下道,“不仅仅这般,徐凤元当场抓获老千出千,让人将他抓了,并且,还……” “还什么?”女子的面色仍未有所波动。 直到,一道冰冷肃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查抄了红袖招,找到了幕后主使!” “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话落的同时,徐凤元也已经走进了房间。 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目光中是毫不遮掩的凌厉。 看到他竟出现在了这里,女子一惊,但旋即又恢复了常色,“时常听闻世子大名,今日有幸一见,乃我之幸,只是,我不懂,老千的事与红袖招何干?与我何干?” “你倒是临危不乱。”徐凤元一边说,一边走近了那女子,居高临下的捏起了她的下巴。 “休要碰我家小姐!”属下想要阻止,却被卫炀拦住。 徐凤元淡淡的瞥了那属下一眼,随后竟是一把将红衣女子从温泉水中抱了起来,“本世子就碰了,你能如何?” “不但碰了,还摸了呢。” “你……”那属下双拳紧攥,目眦欲裂,几欲发作。 可红衣女子却喝住了他,“陈阳,下去!” “小姐……”对方一脸不甘。 “我要你下去!!!”红衣女子又是一声娇喝。 终于,对方不情不愿的退下。 卫炀也颇为识趣的跟了出去,并且为二人带上了房门。 若说之前,他还对自家世子是个纨绔之事深信不疑,今日之后,却是彻底改观了。 近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看似他家世子是被人欺负的那个,可实际上,却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并且获益颇丰。 他能笃定,在那红衣女子面前,世子绝对吃不了亏。 “说说吧,为何非要从本世子手中要走朱彪?”徐凤元将红衣女子抱到床榻上坐下,眼睛逼视着对方。 女子咬唇,“若我说,此事与我无关,世子可信?” 徐凤元低笑一阵,“呵,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这红袖招表面是迎来送往的花楼、赌场,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巨大的情报组织,而且,若无人在背后相助,仅凭绯烟,碧萝那两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得到边关的消息?” “你明知她二人在为我收集情报,非但不阻拦,还继续放任……你想做什么呢?” 徐凤元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红衣女子绝美的脸颊。 这女子,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她足够美艳,足够风情,更足够妩媚,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能不经意的撩动人的心弦。 更为关键的是,面对突发情况,她还能如此沉着冷静。 即便是徐凤元,也不由得对这女子多了几分佩服。 见徐凤元已经得知了一切,红衣女子也不在伪装,“世子是何时知道这些的?” 徐凤元道,“从我决定利用绯烟与碧萝的那一刻开始。” 听到确切的答案,红衣女子苦笑道,“世人都言永安王世子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可我看来,这天下人都瞎了眼……” “世子明明就是一头狐狸,一头狡猾的狐狸!” “所以,在我面前,就不要隐瞒了,如实告诉我,是谁要你给本世子下套的?”徐凤元话语间,大掌已经落在女子白皙的脖颈,“还有,为何要一边对本世子卖好,一边帮助其他的人?” “恕我无法回答世子的问题。”女子俏脸冰冷,目光坚定。 本来,她是想试试徐凤元的本事,看看对方值不值得她另眼相待,却不想玩鹰的反被鹰啄了。 这下,不仅仅暴露了自己,还把红袖招也砸了进去。 “不说?没关系,本世子有的是办法,让那人主动跳出来。”徐凤元说着,一个翻身,将红衣女子压在身下。 躯体紧贴,四目相对,红衣女子心乱如麻。 她还从来没有被男子如此亲近过。 “你,你想做什么?”她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睛里也闪过了一抹慌乱。 徐凤元紧盯着红衣女子壮阔的胸怀,坏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恰好本世子是个纨绔,姑娘你生得如此貌美,你说,本世子想做什么呢?” “你,你敢……你信不信你若如此做了,我会要你走不出红袖招!”瞧徐凤元竟然打起了自己的主意,红衣女子贝齿紧咬,面容极寒。 徐凤元毫不在意,“那要看你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了,建立红袖招,在京城蛰伏多年,你一定有着极大的秘密和目的吧?若仅仅因为本世子就自曝势力,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你当真甘心?” “你……”红衣女子没有想到徐凤元竟然将她看得这么透彻,一时间有些失神,“你到底想怎样?” “本世子说了,招出让你给本世子设套儿的人,还有,自今日起,你与红袖招尽归于本世子名下。”徐凤元一字一句道。 “你休想!”面对徐凤元的狮子大开口,女子冷声道。 “那看来,我们是没得谈了,既然这样,良宵苦短,还何苦浪费时间呢?”徐凤元说着,就要去扯女子的衣带。 见此,女子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徐凤元,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无趣!”见她这般,徐凤元也瞬间没了兴致,翻身躺在了一侧,“你听过真香定律吗?总有一日,你会求着本世子要你。” “绝无可能!”女子咬牙。 徐凤元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躺在她身侧。 红衣女子望着他高深莫测的模样,一时间竟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直到深更半夜,徐凤元还没有要离开的准备,也没有再对她用强,红衣女子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惊愕与愤怒的瞪着对方,“你,你是故意留宿在此…… 你是想让这天下人都误会我与你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你是想引蛇出洞!” “徐凤元,你卑鄙!!!”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本世子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徐凤元说罢,便合上了眼睛,“别白费力气挣扎了,已经过了这么久,想必你背后的主子也已知道红袖招的事,不妨…… 我们再等等,看他是会舍弃红袖招断臂求生,还是会救你。” “……”面对徐凤元的运筹帷幄,红衣女子突然有些懊悔,好端端的自己为何要去招惹这个妖孽? 第18章 不如,跟了本世子? “这个老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日看他挺稳妥的,这次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即便那徐凤元是个纨绔,但也不是个傻子啊,他好歹让人赢一场……” 如徐凤元所料,二皇子姬元庆已经得知了红袖招被查抄的消息。 他面色阴沉,双拳紧攥,眼底踊跃着熊熊烈焰,“朱彪被抓,红袖招被查抄,再让徐凤元这么闹下去,这把火怕是真的会烧到本殿下……” “那殿下,我们怎么办?”属下担忧。 姬元庆沉思一瞬,极为不甘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舍弃虎啸营,弃军保帅了,你,想办法让朱彪自行担下一切,至于那个老千……哼,坏了本殿下的大事,还将红袖招也砸了进去,就不必活着了。” 殿下的意思是要灭口? 属下一惊,“这两个人倒是好处理,那荣姑娘……” 提及荣倾城,姬元庆的眉宇也不禁蹙起。 那个女人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不但如此,对方的头脑手段若能为他所用,将会对他大有裨益。 本来,即便对方家道中落,他也可以给对方一个侧妃之位的,谁想,对方竟然贪心到想要太子妃的位置…… “荣倾城心高气傲,自视不凡,就让徐凤元替本殿下先好好的消磨消磨她的气焰,待她知道了江湖险恶后,本殿下再对她施以援手。” “只有见识过真正的绝望,她才知道,她能依靠的人,只有本殿下。” “可……那徐凤元色鬼投身,荣姑娘那般貌美,万一……”属下担忧。 不待对方的话说完,姬元庆便冷哼道,“若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近身,那她还是荣倾城吗?还能建立红袖招,在京屹立多年?” “她要的,是太子妃之位,所以,除了本殿下之外,绝不会委身于任何男人!” 见自家殿下如此胸有成竹,那属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是属下愚钝了。” “殿下,不好了,红袖招传来消息,说……说……” 就在姬元庆自以为运筹帷幄之际,一手下跌跌撞撞跑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姬元庆蹙眉,“说什么?” 那手下跪在地上,不敢抬眸直视对方,“说,徐凤元留宿倾城阁了,而且,自日落时分进去后,就再也没有离开……” 倾城阁处于红袖招五楼,平日里无人能踏足,更无人知道上边所住何人,有何用之。 但,姬元庆却知道,那是荣倾城的闺房,就连他都不曾有幸进入。 而今,却让徐凤元进去了,而且,一待就是这么久……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徐凤元好色成性,荣倾城又姿色无双,他很难相信二人之间没有发生点什么。 “如此,倒是本殿下高看荣倾城了,这女人平日里对本殿下装的那般清高,面对徐凤元这纨绔倒是逆来顺受……哼,早知如此,本殿下就不该给她太多好脸。” “还有,这该死的徐凤元,连本殿下看上的女人都敢染指,就暂且让他再得意一阵,待永安王死讯确定,本殿下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姬元庆咬牙切齿,近乎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 算算时间,距离徐庶传信来说永安王大军被围困山谷已有半月,边关粮食紧缺,商人奇货可居,永安王兵马最多再撑七日。 而七日后,永安王死讯传来之际,就是他取徐凤元狗命之时!!! “世子殿下,地牢传消息来了,说那朱彪认罪了!”就在徐凤元与荣倾城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了卫炀的声音。 本来敛目休息的徐凤元缓缓坐了起来,对外道,“进来禀告。” 身侧,荣倾城广袖下的一双玉手紧攥,已然紧张到了极致。 她知道徐庶不在,朱彪一定听令于姬元庆。 不知,姬元庆会不会救她? “世子,这是朱彪的认罪书,他亲口承认,徐庶是将筹集钱款,押送军粮到边关的任务交给了他,是他对世子心怀有恨,对永安王心怀有恨,想为徐庶出口气,所以才贪墨军需,延误战机。”卫炀边说,边递上一份认罪书。 看了几眼认罪书后,徐凤元突然冷笑,“呵,这朱彪还当真是忠心,竟然替徐庶和其身后的人,将罪名全揽了……” “看来,那幕后之人是要壮士断腕,舍弃虎啸营了。” “非但如此,老千也在地牢自杀身亡了。”卫炀补充。 “确定是自杀?”徐凤元边问,边深深的看了一眼荣倾城。 荣倾城心中已然是咯噔一声,老千若是自杀了,那红袖招和她就会被徐凤元列为头号怀疑对象,姬元庆这么做,分明是想与她划清界限了。 而且,如今红袖招被查封,她受制于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姬元庆挥向老千的刀,会挥向她…… 好一个二皇子,还当真是冷血无情,竟忘了,她是帮谁的忙,才落入了今日之地步。 看来,姬元庆也并非是一点能做帝王的特性都没有,至少他足够薄情与果断。 就在荣倾城思考这些之时,徐凤元轻笑一声,饶有深意的看着荣倾城,“看来,哪怕是姑娘这般美貌之人,也会所托非人,良禽择木而栖,不如考虑考虑,跟了本世子?” “至少,不论什么时候,本世子都不会舍弃你这般佳人。” 言语间,徐凤元挑起了荣倾城的下巴,迫使她美眸与己对视。 荣倾城不着痕迹的避开徐凤元,而后道,“朱彪承担了全部罪行,接下来,世子就有足够的理由接管虎啸营,老千自杀,世子便能扣押我不放,继续查抄红袖招,迫使我归顺于你……可谓是春风得意。” “但,世子也千万不要忘记,永安王至今下落不明,徐家军粮草紧缺,一旦兵败,你面临的便依旧是条死路,只要我扛住了,早晚,输的人会是世子。” “哦?你就这么有信心?”看着自信满满的荣倾城,徐凤元眼角微微一扬,“你能建立红袖招,搭上徐庶的幕后之人,足以见得,手段不错,能力也强,可既然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本世子做了什么呢?” “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本世子这个人呢,也一向不喜欢强迫人,我们不妨就继续看下去……” “看这大乾风起云涌,看我永安王府会不会倒!!!” 徐凤元泰然自若的模样,让荣倾城心中一惊,难道,徐凤元真的有办法解永安王府当下之困? 还是说,永安王……早就另有打算? 第19章 世子想知道?靠我近些… 当晚,徐凤元就宿在倾城阁内。 因为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男人,荣倾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方大亮,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可还不待她高兴太久,身侧就传来徐凤元恶劣的声音,“怎么?你以为天亮了就安全了?本世子若是真的想强求,分什么早晚?” “……”荣倾城一阵语塞,她怎么就忘了,身边的人可是徐纨绔啊。 这厮若真想做些什么,即便白日又如何? 她刚放松的心,瞬间又警惕起来。 见此,徐凤元无奈一笑,“放心吧,你的魅力没那么大,至少还不至于让本世子饿着肚子耕耘。” “……”听徐凤元能一本正经的说出如此下流龌龊的话,荣倾城面颊发烫,但很快,就做出了反应,“想来世子是饿了,我这就让人准备早膳。” “嗯。”徐凤元微微颔首,在用过早膳后,就准备去干一件大事。 荣倾城就这么被他扔在了倾城阁,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徐凤元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说对方是个正人君子吧,对方张口就是荤话,而且毫不知羞;但若说对方是传闻中的色中饿鬼,那也绝对不是,否则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了,更不会就这么将她丢在红袖招。 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荣倾城越发想不通了。 “小姐,徐纨绔没有将您如何吧?”徐凤元走后,陈阳焦急的闯了进来。 荣倾城摇头,“没有,不过二皇子已经舍弃了虎啸营和我们,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一个二皇子,小姐是为了他的事情才陷入如此绝境,他怎么能过河拆桥?”陈阳怒道。 荣倾城幽幽一叹,“也不能这么说,二皇子是在利用我不假,但我又何尝不是一直都在算计他?若我二人今日换境而处,我也未必会对他施以援手。” “可小姐,那徐凤元看起来绝不是个好相处的,若我们不尽早想到办法脱身,怕是会被他虐的骨头渣都不剩……属下刚刚还听到他要卫炀将朱彪及其麾下首领都押到虎啸营去问斩……”陈阳眉宇紧蹙。 荣倾城目光一骤,“他这是要杀鸡儆猴,自今日起,那位苦心组建的虎啸营,就要完全归于徐凤元了。” “那我们怎么办?”陈阳急道。 荣倾城眸子微眯,一字一句道,“先不急,反正徐凤元对我暂无恶意,倒不如就趁此机会看看他与皇室,与那位博弈……” “若他当真能全身而退,我就算真的跟了他又如何?” “若不能,永安王府覆灭之际,就是我红袖招重获自由之时,姬元庆也将因为今日划清界限的行为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吃亏。” 见自家小姐已经有了打算,陈阳也不好再说什么。 另一边,徐凤元押着朱彪,及其手下那些统领,风风火火的来到了虎啸营。 这几日,虎啸营内一众统领被抓,众士兵本就忧心忡忡。 此刻看到徐凤元,更是直冒冷汗。 徐凤元也废话不多,召集了五千虎啸营兵马,就在他们面前大杀特杀,并放下狂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有朱彪等人的前车之鉴,众士兵哪里还有人敢反抗? 当即跪下,“我等愿为世子俯首!” 徐凤元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五千兵马不算少,但比起他上一世掌握的兵权,根本不值一提。 “哼,只是为本世子俯首可不够,本世子要的是绝对的效忠!” “朱彪等人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今日就当做是给诸位一个警告,我徐家军绝不容心怀有异者,一经发现,本世子保证,你们的下场比朱彪还要惨!明白吗?” “明白!”不知为何,被徐凤元的目光盯着,众士兵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都说这永安王的独子是个纨绔吗?怎么竟有如此凌厉的气势与威压? 将虎啸营尽掌于手后,徐凤元就回了永安王府,近日,他接连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宫里的那位怕是要坐不住了。 为了防止对方察觉异常,狗急跳墙,接下来的几日,他需要发育的再猥琐点。 见他归来,千雪即刻迎了出来,“听闻世子殿下昨日查抄了红袖招,可有什么收获?” 徐凤元看了千雪一眼,“你倒是挂心本世子。” 千雪盈盈一笑,“那是自然,千雪自被婚配给世子,那便与世子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希望世子好。” “你越来越会讨本世子欢心了。”徐凤元捏了一把千雪的脸颊。 对于这个女人,他已经从一开始的猜忌,警惕,慢慢尝试信任与接受。 毕竟,若非对方告诉他徐庶的事情,他不可能这么快拿下虎啸营,更不可能掌控红袖招。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明明是乾帝派来王府监视他的眼线,为何要向他投诚? 这个问题,之前徐凤元没有问,也不想问,今日却有些想知道了。 毕竟留在身边的人,总要知根知底才好。 “如你所愿,本世子已经拿下了虎啸营,不仅仅如此,这次还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徐凤元将红袖招之事告诉了千雪。 千雪当即眉眼弯弯,“看来,我果真没有看错了世子,千雪在此恭贺世子大捷!” “放心好了,本世子并非过河拆桥之人,你的功劳,我不会忘,所以,接下来,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徐凤元说着,将千雪拉到了房间里。 门外,卫炀与怜香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里边会发生什么。 “世子想与千雪谈什么?”千雪问。 徐凤元道,“你的身世,目的,以及…… 你明明是乾帝派来监视本世子与王府的人,却为何要帮我?” “这已经是千雪嫁给世子的第三日了,我还以为,世子永远都不会问了呢。”千雪苦笑一声,但旋即又正色道,“世子想知道?那便靠我近些……” 千雪星辰般闪烁的眸子,此刻充满诱惑。 第20章 今晚,定不叫你失望 徐凤元稍一犹豫便将耳朵贴了过去。 “世子应当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并非乾帝义女,而是……” “他的亲生女儿。” 千雪缓缓启唇,眼底是无尽的凄凉与自嘲,“只是,我的母亲并非如宫中其他娘娘一般美貌娇艳,她,是宫中最粗劣下等的宫女。” “本来,她不该与乾帝有任何交集,可奈何当初,九子夺嫡,乾帝因太过激进惹怒先帝,重伤在身,被困幽宫,几乎与大位失之交臂……” “母亲见他可怜悉心照料,后一场酒醉,乾帝许下重诺,说离开这里就娶母亲为妻,二人春宵一度。” “见乾帝竟然甘心与一个最为卑劣的宫女在一起,那些竞争对手逐渐放松警惕,他才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后来,乾帝也渐渐暴露,原来他当初的承诺只为了利用,他对母亲除了厌恶只有厌恶,就连母亲难产离世,他都未去看过一眼。” 千雪将自己的伤疤完全暴露在徐凤元面前,但即便思及最难过的事情,她的脸上还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这让徐凤元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他的母亲也不被父亲所喜,明明是合法的妻子,却处处被小三欺凌,包括他也从小被人耻笑。 那段至暗的时光是怎么过来的,除了他之外无人知道,但好在,他足够争气,兵临九州,手刃渣爹,让母亲成为了最尊贵的女人。 千雪的经历勾起了他内心最沉痛的回忆,让他十分感同身受,尤其面前女子保护色一般的微笑,更让他心疼。 “不想笑就不要强颜欢笑,现在你是本世子的女人,即便是在乾帝面前也无需伪装,想做什么只管做,本世子给你兜底。”徐凤元认真的凝视着千雪,道。 听闻此言,千雪笑道,“世子这是愿意接纳千雪了?” 徐凤元道,“我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不生二心,不作出对王府不利的事情,我绝不会亏待你。” “世子是个好人,可,光是如此还不够……”千雪突然收敛了面上的微笑,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我的母亲是个好人,可她却死在了心爱之人的欺骗与厌弃中,死在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就连死都面临着深深的绝望与孤独。” “永安王镇守大乾,忠君爱国,一样是个好人,可他却被遭人算计,被困深谷,粮草断绝,甚至,就连他唯一的血脉,世子你都险些被奸人害死。” “在这个世道,好人……注定是活不久的。” “所以呢?你希望本世子怎么做?”看着女子倔强孤傲的面容,徐凤元突然发现,她和自己很像。 千雪抬起一只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徐凤元的面颊,“世子不是知道吗?我将徐庶的事情透露给你,就是希望你拎起屠刀,剑指皇室。” “我相信,世子和我一样,不甘心一辈子都受制于人,不甘心一辈子都做个傀儡。” “你倒是坦诚,不过,你凭什么觉得本世子一定能斗得过皇室?”徐凤元反问。 千雪轻笑一声,“世子蛰伏多年,足以见得心性坚韧,再加上徐家军五十万兵马,只效力徐家血脉,若连世子都无法斗得过皇室,这世间还有何人?” “不论成败,总要一搏,千雪愿与世子共进退!” 听着千雪的话,徐凤元也忽然发笑,“呵,乾帝一定想不到,他给本世子身边送来了一个怎样的人。” “既然你想本世子拎起屠刀,那便说吧,下一刀,你希望本世子砍在哪里?” 千雪从茶杯中蘸取了些许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道,“姬,锦,绣。” 徐凤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对门外喊道,“卫炀,去给本世子查查,姬锦绣近来有什么动静!” 很快,卫炀归来复命,“回世子,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说今日乃嫡公主生辰,但因两国交战,王爷失踪,不宜大办,嫡公主只在晚上于府中设宴,宴请京中名门。” “也就是说,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名门大家都会去了?”徐凤元的眸子微微一眯,继而看向千雪,“这就是你要本世子去的目的?” 千雪点头,“不错,永安王是否能从边关平安归来尚且是个未知数,所以,世子要做两手打算,如今有虎啸营在手,在加王府三千亲兵,世子勉强不算孤立无援,但若王爷出事,世子就必须离开京城……” “如此,就需要一大笔钱,作为支撑,千雪觉得,嫡公主生辰宴便是世子敛财的最佳时机。” “你真不愧为本世子的贤内助!”徐凤元称赞一声,拉起了千雪的手,“本世子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好了,今晚,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虽然,徐凤元对永安王能平安归来十分有信心,但千雪说的对,凡事都要有二手打算。 而且,谁会嫌自己手中的钱多呢? “打扮打扮,今晚与本世子一同去嫡公主府,同样都是陛下的女儿,你又是本世子的女人,总不好比姬锦绣差太多。” 说着,徐凤元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塞在了千雪手中。 千雪握着那一沓钱,眉宇紧蹙,“世子,这可是你好不容易才从虎啸营拿回来的,是本该用于徐家军军粮的……” 徐凤元幽幽一笑,“放心好了,徐家军的困境即将迎刃而解,你只管给本世子撑足面子就是!” “卫炀,你去,将母亲在世时,先帝所赐的那套五尾金凤头面拿来,给世子妃。” 门外,卫炀听到此言大惊,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嫡公主府,姬锦绣一袭金丝织就的牡丹长裙,坐在镜前发呆。 身侧,伤势还未好全的婢女秋月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公主生辰之喜,本该大办,且按照陛下对公主的宠爱程度,就算是举国同欢也绝不为过,都怪那个可恶的永安王,害得公主受委屈了!” 听到秋月的话,姬锦绣微微蹙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入宫向父皇请旨、要对方重罚徐凤元的那晚。 一旦想到永安王那般骁勇善战、忠君爱国之士竟被自己效忠的君王算计,被困山谷,绝望无助,她的心就不能平静。 自那晚后,她再未能安眠,即便睡着,也是接连噩梦。 以至于今日有些憔悴,全靠妆容遮掩。 “秋月,不要胡言乱语,是永安王为国征战,你我才能在后方享受现在的奢靡,他战场失踪下落不明,是我大乾之悲。”姬锦绣道。 “公主,你……”秋月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姬锦绣。 自家公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很难体会民间疾苦,今日怎么还为永安王说起话来了? 姬锦绣没有理会秋月,反而是问道,“对了,永安王下落不明,徐凤元孤苦无依,本宫身为嫡公主,自该照拂一下功臣之后,今晚夜宴,你可着人给他送去了请柬?” “啊??”姬锦绣的话,惊得秋月直接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公主平日不是最讨厌徐凤元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邀请他了?” “而且,他可是抢了文渊侯府,公主邀请他,汪公子怕是会伤心……” “无碍,按本公主的吩咐,立刻给徐凤元补一张请柬!”姬锦绣不容置喙道。 “公主……”秋月还想再言,但对方已经闭上了双眼,揉按起了太阳穴。 秋月咬唇,当下让人赶制了一份请柬,只是在走出殿外后,却将那请柬撕得粉碎,扬了漫天…… 第21章 明晃晃的抢劫 是夜。 嫡公主府夜宴正式开始。 今夜,此地权贵云集,可以说除了乾帝外,都到场了。 没办法,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在功臣下落不明,两国战事紧张之际太过享乐,否则会有非议。 而姬锦绣,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众人追捧好生无趣。 就连对身边的大才子汪经纶都丧失了兴趣。 “公主,想不想看看在下为你准备了什么贺礼?”汪经纶献宝一般的呈上了一个锦盒。 姬锦绣兴致缺缺,但还是道,“汪公子向来别出心裁,准备的贺礼必然不凡。” 汪经纶没有看出姬锦绣情绪不佳,自行打开锦盒,将一副画像在对方面前摊开,“这是在下特意为公主所作之画,上边的诗,也是我专程为公主所写。” 闻言,姬锦绣看了过去,果然,那画比真人还美了许多,那诗更是不凡。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目光却还是在一众宾客中游走,寻找。 这次,汪经纶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公主在找什么?” 姬锦绣下意识回答,“徐凤元。” 汪经纶瞬间皱眉,“公主,这徐凤元辱您名声多年,你好不容易才与他退婚成功,怎么还不与他保持点距离?万一他又像个狗皮膏药一般黏上来……” “不会的。”姬锦绣道。 永安王被困山谷,没有军粮,绝不可能平安回来了。 而徐凤元,即便对她余情未了,也再没有资格捆绑她。 她对徐凤元,有的只有同情,对方很快就要从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变成孤家寡人了…… 最重要的是,永安王忠肝义胆,徐凤元下场本不该此,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的父皇。 “公主为何如此确信?”汪经纶不解。 “因为……”姬锦绣话到一半,又咽回了肚子里,她总不能告诉汪经纶,父皇设计永安王吧? 如此,父皇算计功臣之举岂非泄露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回答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徐凤元率兵打上府来了!” 什么? 徐凤元竟然率兵打上了嫡公主府?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他怎么敢……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 汪经纶更是怒气冲天,“这可恶的徐凤元,对我汪家那般恶劣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敢欺负到公主的头上……” “再如此放任下去,他还不得翻天?” “公主,你且等着,我这就带人去教训徐凤元!!!” “说是带人,但带的还不是嫡公主府的人?”汪经纶的声音刚落,徐凤元的声音就自不远处传来,“汪经纶,谁不知道,你因文渊侯府被洗劫一空之事与本世子结怨?如今想公报私仇?” “好啊,真有胆量,靠自己的本事来,借一个女人的势算什么本事?” 这声音一落,所有人都向着徐凤元的方向看去。 今夜的徐凤元身着一件紫色长袍,墨发用金冠高高束起,加上几日来的休养,看起来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孱弱,肾虚,仿佛即将要被吸干了精气死去一般,反而变得风流俊逸,颇有贵公子风范。 除此之外,他还牵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与他一般同色长裙,头戴五尾凤冠。 容貌绝丽,不容忽视,不是千雪,又是何人? 不知为何,见到苦苦追求自己多年的徐凤元竟然与千雪手挽着手出现,姬锦绣的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尤其是,这千雪不是父皇随便抓来的一个宫女吗?怎么容貌如此上乘,气度如此从容? 即便与她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看到徐凤元当众戳破自己的小心思,汪经纶瞬间觉得颜面无存,他咬牙道,“徐凤元,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小侯爷岂和你一样,心胸狭窄?公报私仇?还吃软饭?” “你不吃软饭?哈哈!”徐凤元似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本世子就给你机会,让你在众人面前证明一番……” “汪经纶,你,敢不敢不靠嫡公主府的势力,与本世子单挑?” “就我们两个,我绝不动用永安王府一丝一毫兵力!” “我……”面对徐凤元挑衅的目光,汪经纶双拳紧攥。 一侧围观众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汪小侯爷,你怕什么,倒是上啊!他徐凤元一个纨绔,还能将你怎样不成?” “就是,你不是想为汪家出气吗?就趁现在,单打独斗,我们都给你做见证。” 就连姬锦绣也投去了默许的目光,虽然,她同情徐凤元,但请柬都给对方送去了,对方竟还如此不知好歹带兵破坏她的生辰宴,这让她觉得,徐凤元还是该教训教训的。 然,汪经纶却退却了,“本小侯爷何时说过我怕了?我不愿意与徐凤元动手,仅仅是因为今夜乃嫡公主生辰,我不想破坏了如此良辰美景,扰了公主兴致!” “再者,永安王外出征战,徐凤元一个纨绔,我现在对他出手,传了出去,岂非让人说我趁人之危?这实非君子所为,有辱斯文!” 说着,汪经纶再度看向了徐凤元,为转移注意力而质问,“徐凤元,公主生辰,你率兵而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世子想做什么?”徐凤元幽幽一笑,“自然是来庆贺公主生辰之喜了……” “你凭什么给公主庆贺?”汪经纶又问,“公主邀请你了吗?” “嫡公主邀不邀请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世子妃,与嫡公主一般,都是陛下之女,且同天生辰……” “尔等既然为嫡公主庆贺,就该也为我的世子妃庆贺!贺礼,也该准备双份!否则,我定要到陛下面前状告你们区别对待,辱没千雪公主!!!”徐凤元一边把玩着千雪的柔夷,一边霸气的道。 “你……” 听到徐凤元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在场众人的面色都极为难看。 姬锦绣那是陛下的嫡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千雪是什么?突然出现的冒名公主罢了,别说是满朝文武,就算是陛下,怕都没有将她当成是真正的公主吧? 她凭什么索要与嫡公主同等的待遇? 这徐凤元简直是胡作非为! 就连姬锦绣的面色也变得颇为难看,她觉得徐凤元将千雪与她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根本就是在为了退婚的事情,故意打她的脸。 当下,她走上前来,怒视着徐凤元,“徐凤元,你够了!本宫知道,你对本宫退婚之举心存有怨,但这一切都是你荒淫无诞,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你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不客气?”徐凤元冷笑一声,“公主对我又何曾客气过呢?” “你……”姬锦绣被徐凤元噎得哑口无言。 而徐凤元的目光毫不在意的掠过她,看向在场众人,一字一句道,“在场的人全都给我听清楚了,我王府亲卫已经包围了整个嫡公主府,速速补上给千雪公主的生辰礼,本世子放你们离开…… 否则,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徐凤元一脸匪气,就差把强盗二字写在脸上了。 第22章 要抢,就抢波大的 抢劫!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抢劫! 在场之人心中无不愤怒,但面对猖獗至极的徐凤元却敢怒不敢言。 虽说永安王府大厦将倾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但,只要永安王死讯一日不能确定,陛下就一日不会动这个该死的纨绔! 在这期间,他们谁被徐凤元盯上,都只能是自认倒霉。 一时间,整个嫡公主府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徐凤元,你太过分了!”好端端的生辰宴被人大闹,姬锦绣玉手紧攥,柳眉倒竖,美眸中也涌现了熊熊怒意。 亏她还觉得愧对永安王和徐凤元,而今看来,这个纨绔,当真是活该! 想永安王一世枭雄,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无赖、强盗、臭虫? 姬锦绣基本将自己所熟知的、所有骂人的名词,都在心中对徐凤元用了一遍。 可徐凤元却毫不在意,“过分?哪里过分?同样是公主,同样的生辰日,凭什么你姬锦绣万人追捧,我的世子妃就要被人遗忘?” “是当今陛下偏心,以至于朝中众臣也审时度势、区别对待?亦或者说……” “你们觉得,我的世子妃不配享受公主级别的待遇?” 话到此处,徐凤元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冷冷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乾帝不希望当年的糗事被人发现,成为他的污点,所以千雪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 这些大臣一定以为,对方只是随意从宫中抓了个宫女,塞给了他,所以才这般轻视。 今日,他就是要为千雪立威! 就是要这些人再不敢轻视他的女人! 别说千雪本就是乾帝的女儿,即便只是个假公主,他也会让其成为堂堂正正的公主!!! 果然,随着徐凤元的问题一出,在场众人俱都低头不语,乾帝换婚的事情做的本就不厚道,若是此刻他们再惹怒徐凤元,怕事情会持续发酵……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永安王府覆灭是早晚的事,徐凤元这个疯子死前发疯,有恃无恐,谁知道对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与其让事情脱离掌控,倒不如先暂时答应对方要求,稳住他。 至于今日之仇……待永安王的死讯传来,他们会十倍百倍的还给徐凤元! 思及此,一处事圆滑的言官尤诨站了出来,主动打起了圆场,“世子,公主,息怒,息怒,都是我等考虑不周,竟然忘记了千雪公主生辰,这样吧,我等愿为千雪公主补齐生辰礼,还望世子与公主不要因此生了嫌隙。” “这可是你说的。”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凤元的目光从尤诨身上扫过,又看向了其余人等,“你们呢?” “……”其余人虽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面上也只能答应。 见此,徐凤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既如此,那就辛苦诸位将与给嫡公主生辰礼同等价值之物,或者银两交给卫炀。” “……”要现场去多弄出一份生辰礼谈何容易?何况,嫡公主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女儿,这些大臣送上的贺礼自然都是精挑细选,万中无一,有的即便是找遍大乾也绝难再找出一件一模一样的。 所以,他们只能‘慷慨解囊’。 就连身上没有带钱的也被徐凤元逼着当场写下了欠条。 姬锦绣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今夜生辰宴明明就是自己的主场,风头竟全被徐凤元这个混蛋抢了! 十七年来,她还从未受过此等委屈…… “徐凤元,我等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欠千雪公主的贺礼统统补上,现在可以放我等离开了吧?” 众人心情不悦,不愿在此多待。 就连姬锦绣也只想速速结束这场闹剧。 但,徐凤元若是会就此收手,就不叫徐凤元了。 反正,抢都抢了,何不抢一个大的? “诸位别急啊。”徐凤元的手放在那出头之人的肩膀上,“方才这位大人说,你们已经将欠千雪公主的贺礼统统补上……这句话不对,本世子得纠正!” “怎么不对了?” “就是,徐凤元,补齐贺礼的事情可是你手下的人亲眼盯着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众人怒气冲冲的盯着徐凤元。 却见对方不紧不慢道,“可据本世子所知,你们年年给嫡公主庆生,却只给千雪公主庆祝了这一次……” “所以,若想补齐欠千雪公主的贺礼,还差十六份!” 安静。 极致的安静。 徐凤元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好家伙,这个该死的纨绔,不但抢劫,还一抢就抢这么多…… 这简直就该死! 就连卫炀都默默摇头,暗叹起了自家世子的无耻。 姬锦绣已经忍无可忍,“徐凤元,你这是敲诈勒索,你难道就不怕父皇知道此事,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徐凤元冷笑一声,“那公主就想多了,陛下将千雪公主许配给本世子,却还没有给本世子陪嫁呢。” “今晚,要诸位将欠千雪公主的贺礼补齐后,本世子便会入宫找陛下要陪嫁!” 什么? 徐凤元不但要抢他们,还要抢陛下? 这让一众人都惊呆了。 还是尤诨率先反应过来,“世子殿下,补齐千雪公主十七年来的贺礼倒也不是不行,而是,你也看到了,今夜我们是来参加嫡公主生辰宴的,身上根本没有带这么多钱和宝物…… 不如,这样,你先放我们离开,至于所差的贺礼,待我们准备一番,再行送去永安王府?” “你倒是个聪明人。”徐凤元哪里不知道尤诨打的什么主意? 对方这是想用拖字诀,看乾帝意思而动。 若乾帝将嫁妆补了,那就等于承认了千雪的身份和地位,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不好在推脱,若乾帝不应,那他们也可省一大笔钱。 “嘿嘿,世子谬赞了。”尤诨并未听出徐凤元话中深意,对其傻笑。 而徐凤元想了想,便答应了这个提议,毕竟,将人逼的太紧也并非好事。 “好,本世子就答应你的提议,给你们一定时间准备,只是,你们都知道本世子的脾气,若有人胆敢欺瞒本世子和千雪公主,休怪王府亲卫登门!” “还有,除给千雪公主这十七年来的贺礼之外,你们还需额外补一份本世子大婚的贺礼,如有人不从,就是蔑视陛下赐婚,就是欺君之罪! 即便陛下宽厚仁慈,不与尔等计较,我永安王府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明白吗?” 徐凤元一字一句慷锵有力,响彻了整个嫡公主府。 “……明白。”众人虽恨得牙根直咬,但还是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汪经纶更是双拳紧攥,骨节欲裂,死死的盯着徐凤元:该死的混蛋,就暂且再让你得意一段时间,待永安王死讯确定,我要你死无全尸!!! 第23章 圣旨到 在嫡公主府众宾客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徐凤元拉着千雪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 卫炀及王府亲卫,更是浩浩汤汤,满载而归。 公主府夜宴就此终了,过后,京城处处俱都响起了对徐凤元的抨击、唾骂与诅咒。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就连二皇子姬元庆都得到了徐凤元大闹姬锦绣生辰宴、仗着兵力勒索敲诈众名流的消息。 “这徐凤元除了他爹的能力没有继承,这胆子倒是青出于蓝……也好,既然他作死,那本殿下就再帮他一把……” “你速速知会我们的人,让他们连夜联名上书父皇,弹劾徐凤元的恶行!” “是。”属下领命。 “对了,边关那边近来可有异动?”姬元庆问。 属下沉默一瞬,道,“据我们的人传信来说,边关那边的粮价又涨了……” “涨了就好,粮价长得越多,永安王军队的粮草供应就越不足,想来,用不了多久,徐庶就能按照本殿下的引导,彻底掌控徐家军了。”姬元庆眼底一片阴沉,“徐凤元,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 “阿嚏——阿嚏——”这边,刚刚回府的徐凤元,莫名打了两个喷嚏。 千雪担忧的蹙起了眉,“世子,天气越发寒凉,可要我让厨房煮些姜汤,为世子驱寒?” 徐凤元摇头,“不必了,今夜本世子得罪的人不少,想必是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家伙,在背后非议本世子。” 闻言,千雪点了点头,“世子今夜表现英勇无双,且也收获颇丰,远超千雪所料,只是……” “只是什么?”徐凤元问。 千雪道,“只是世子的超常发挥,势必引起京中众人不满,只怕,这件事情会很快闹到陛下面前,世子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你这是在担心本世子?”徐凤元问。 千雪没有否认,“我与世子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当为世子谋。” 徐凤元拉起千雪的手,“放心好了,这一切都还在本世子的计划中。”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卫炀身上,“沈千万最近可有传信来?” 卫炀道,“世子,刚刚收到沈老板的信,他说,自海东青去了边关,那边的粮价已经涨了两倍,而且,他的那些挚友还在为此努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晚明早,粮价就会涨到市价的三到四倍……” “非但如此,他还让那些友人命人在周边各地大肆散播边关粮价大溢的消息。” “嗯,这件事情,沈千万做的不错,待我父平安归来,本世子当给他记一大功。”徐凤元道。 千雪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禁蹙眉,“边关战事吃紧,粮草供应不足,当地商人更是四溢粮价,奇货可居,即便永安王没有战死,可处境已经极为不利,世子为何还要这么做……” 话到一半,她的眸子突然一亮,而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凤元,“世子,你,你这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为了……” 千雪激动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连内心也深深的被眼前的男人所震颤,“原来世子早就运筹帷幄,那今夜为何还要听千雪的铤而走险,得罪京城众权贵?” 徐凤元幽幽一笑,“夫人苦心谋划,本世子总不好搏了你的美意吧?” “而且,京中这些人,趋炎附势,落井下石,自我父落马失踪的消息传来后,就都对王府和本世子虎视眈眈,恨不得踩着永安王府上位……他们安逸的太久了,也就忘记了,大乾能有如今的太平,是谁换来的!” “本世子就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也给乾帝一点教训!” “等着吧,待我父脱困的消息传来,不仅仅是京中这些家伙,就连乾帝,也需得亲自将给你的嫁妆送来王府,亲口承认你的身份!!!” 闻言,千雪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世子今夜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竟然是为了她啊。 虽然说,是顺带的,但也足以让从小无人问津的她心头温暖。 “多谢世子,千雪此生绝不负世子。” … … 次日,清晨。 徐凤元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道慌张的叫喊声吵醒。 “元哥,不好了,出事了,你快醒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徐凤元穿好衣物,慵懒起身。 此刻,温阳已经闯入了他的房间。 幸好,他这具身体还需要将养,因此没有宿在千雪房里,不然,这家伙如此冒失,岂非不妙? 想到此处,他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何事如此惊慌?不知道进门前要敲门吗?” 温阳哭丧着脸,道,“元哥,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何况,我来找你也从未敲过门啊。” “之前是如此,但现在不同了,本世子已经娶妻,你这般冒失,万一冲撞了嫂夫人,可担当得起?”徐凤元道。 “好啊,元哥,我一心记挂着你,连早饭都没吃就跑来了永安王府,你却如此重色轻友,你实在令小弟心寒……”温阳捂着胸口,故作难过。 徐凤元一眼看破他的伪装,“得了吧,你什么样子本世子不知道?还心寒呢,别忘了,本世子可是才在红袖招赌场帮你平了十万两赌债,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被徐凤元这么一提醒,温阳适才想起了大事,他当即一拍脑袋,道,“方才我父早朝归来,说,满朝文武都在弹劾元哥你昨夜大闹嫡公主生辰宴,敲诈勒索京城众权贵的恶行。”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边关那边急报,说粮价涨了四倍……就我父与姐姐判断,陛下这次一定会重惩你了,毕竟粮价关乎永安王大军战况,若永安王兵败,元哥你就失去了倚仗,陛下断不可能再任由你胡作非为。” “元哥,你还是快跑吧,不然等陛下问罪的旨意传来,就来不及了。”温阳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塞给徐凤元,“这是我爹给姐姐准备的嫁妆,我偷了出来,给元哥当盘缠……我们后会有期。” 听到温阳这小子竟然为了自己偷盗了他爹给姐姐准备的嫁妆,徐凤元心中十分感动。 不过,他并没有拿这笔钱,而是塞回给了对方,“你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不过,本世子向来敢作敢当,绝不会逃!” “可这次不一样啊……”温阳还想再劝。 此刻,一道尖锐嘹亮的声音自外传来,响彻了整个永安王府,“圣旨到——” 温阳的心中瞬间咯噔一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现在,即便是徐凤元想跑,也来不及了…… 第24章 所做一切,俱都为陛下 “陛下有旨,宣永安王世子徐凤元入宫觐见——” 随着传旨太监的声音落下,永安王府人人蹙眉。 昨夜世子才大闹嫡公主生辰宴,还敲诈勒索了京城一众权贵,今早,陛下的旨意就来了? 难道真如温阳所言,陛下要发落世子? 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担忧的看向了徐凤元。 那传旨太监更是眉眼得意,一脸轻蔑,“徐世子,还不速速接旨?” 徐凤元淡淡的看了那太监一眼,便接过了圣旨,“走吧,本世子随你入宫。” “世子……”卫炀想说什么,但在皇命之下,只能闭嘴。 千雪也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化作一句,“我在家中,等世子归来。” 徐凤元冲她点了点头,便带着卫炀跟那传旨太监离去。 路上,卫炀本想从那传旨太监的口中打探些消息,谁料对方竟完全不把永安王府和徐凤元当回事,不但不肯透露分毫,还教育他不要揣测圣意。 这让卫炀大怒,王爷在时,别说区区一个太监了,就是乾帝都不敢如此,如今可倒好,墙倒众人推。 他冷哼一声,不满至极。 还是徐凤元制止了他与那太监冲突。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徐凤元太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多说无益。 “陛下,徐凤元到了。” 承乾殿,乾帝坐于高位。 文渊侯、汪经纶,尤诨,及昨夜许许多多被徐凤元洗劫的权贵都汇聚在此。 听闻徐凤元来了,他们个个咬牙切齿,揉拳擦掌,仿佛要随时将徐凤元碎尸万段一般。 “陛下,徐纨绔来了,您可一定要为我等讨回公道,严惩于他啊!”文渊侯是与徐凤元结怨最深的人。 自被迫与庶子汪铎断绝关系后,那汪铎就死在了外头,文渊侯府被洗劫一空,他更是大病多日,即便,姬锦绣将损失补上,但他还是迟迟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堂堂文渊侯啊,斗不过徐老贼就算了,怎么还能在对方的纨绔儿子手上吃亏? 尤诨与群臣也纷纷附和,“请陛下严惩徐凤元!” 在处置徐凤元的这件事情上,百官可谓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 乾帝看着他们,道,“诸位爱卿放心,若证实徐凤元当真目无王法,仗着兵权为所欲为,朕一定会为尔等讨回公道。” “来人,宣徐凤元入殿!” “宣徐凤元入殿——” 徐凤元不紧不慢的走入了承乾殿,看着殿内百官,他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沉重,反而一笑,与众人热情的打起了招呼,“陛下这里好生热闹,竟汇聚了这么多大人。” “诶,文渊侯,你也在?好久不见啊,你的身体可大好了?” “……”看着害死自己庶子,又害自己卧床多日的徐凤元,竟如此恬不知耻的与自己搭话,文渊侯冷哼一声,“徐凤元,休要与本侯套近乎!本侯与你可不熟!” “是吗?”看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徐凤元不由挑了挑眉,“可那日在文渊侯府,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文渊侯生怕徐凤元说出自己那日丢人的行径,连忙打断,“那日你率三千王府亲卫上门,本侯受制于人,全是被逼的!而今,陛下就在面前,你休要再威胁本侯!” “陛下,徐凤元此子蛮横无理,横行霸道,连嫡公主府都敢大闹,可谓以下犯上,还请陛下速速发落,以正法纪!” “请陛下速速发落徐凤元!” 在文渊侯的带领下,群臣纷纷跪下。 这时,乾帝才将目光正式放在徐凤元身上,其实自对方进入承乾殿,他便已暗中观察起了徐凤元的反应。 这厮,近来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连老二苦心孤诣好不容易借他人之手组建的虎啸营都掌握了…… 还有昨夜,更是敲诈满京权贵,大肆敛财。 短时间内搞人又搞钱,很难让他不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譬如,逃离京城,与徐家军汇合。 毕竟,徐家军不听皇命,只效力于徐家血脉。 万一徐凤元这些年来都在伪装,即便他搞死了一个徐啸,这大乾还是很难成为他的一言堂。 “徐凤元,诸位大人所言,你都听到了,对此,你可有什么解释?”乾帝开口问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见对方终于正眼看起了自己,徐凤元忙道,“岳丈大人,我是做了一些事情不假,但都是这些人逼我的,而且,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岳丈大人的脸面。” 听徐凤元竟直呼乾帝为岳丈,在场百官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乾帝也眉宇紧蹙,本朝驸马不少,但还无一人敢称他为岳丈,这徐凤元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说是为了朕的脸面,这一点从何说起?” 徐凤元道,“首先是这文渊侯,他教子不严,险些害死我不说,还闹出了令皇室蒙羞的丑闻,难道他不该罚吗?” “岳丈大人日理万机、宅心仁厚,自是不好因此降罪,可我身为当朝世子,公主夫婿,怎能不替岳丈大人教训他?” “与那庶子汪铎断绝关系,是文渊侯自己主动提出,而我不过是向他要了些精神损失费,岳丈大人认为,这可过分?” 徐凤元寥寥数语,便将乾帝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还将洗劫文渊侯府的事情变得合理。 这让文渊侯面色极为难看。 乾帝的目光也不由得更深了些许,“除去文渊侯的事情不说,大闹嫡公主府,敲诈满京权贵,这一点你又作何解释?” “如上所言,小婿还是为了陛下。”徐凤元不紧不慢。 乾帝的眉头蹙起,“此话又何解?” 徐凤元道,“众所周知,陛下宅心仁厚,是千古难逢的明君,对待功臣更是爱护有加,今,我父率兵出征,下落不明,陛下却在此关键时刻,为小婿赐婚……” “虽,婚嫁之人并非原定的嫡公主,但我也知,岳丈大人定是觉得小婿身体抱恙,嫡公主又生性骄纵,怕将她嫁去王府,对我雪上加霜,故而才临时换做了千雪公主。” “岳丈大人一番美意,实在是令小婿感动,可我能理解岳丈大人的良苦用心,这天下人却不能,近日来,我接连听到有人议论说岳丈是因为家父下落不明,适才换婚,有打压功臣之嫌,小婿心中甚痛。” “昨夜,斥令诸位大人补上给千雪公主十七年的生辰贺礼,我也只是想像天下人证明,千雪公主与嫡公主在陛下心中是同等的,陛下并非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人。” “还望陛下明鉴!” 说着,徐凤元对乾帝躬身一拜,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诚恳至极。 这让乾帝龙目微眯,心中狐疑:这徐凤元回答滴水不漏,面上又如此恳切,难道他真的是个忠臣? 还是说……他太会伪装了? 第25章 全身而退,荣倾城押赌 满朝文武也俱都蹙眉,这小子昨夜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嚣张的气焰呢?他那说一不二的气势呢? 怎么到了陛下面前,竟全变了? 还这么光明正大、不知廉耻的拍起了马屁? 无耻!这厮实在是无耻!群臣纷纷在心中怒骂起了徐凤元。 作为当事人的徐凤元,自然感受到了周遭那一道道尖锐凌厉的目光,但他却始终一副纨绔形象,甚至,还挑衅的对文渊侯扬了扬眉。 这让文渊侯差点当场失仪,再度气晕,好在,一侧的尤诨扶了他一把。 他才堪堪站稳脚跟,便又站了出来,道,“陛下,徐凤元简直一派胡言!他口口声声为了陛下,实则根本就是顶着陛下之名为自己谋私!” “还请陛下千万不要信他!” “请陛下千万不要信他!”来告御状的一众文武俱都附和,除了尤诨。 他一边打量着乾帝的神情,一边打量着徐凤元,心中知道,这场博弈,徐凤元算是暂时站稳了脚跟。 但同时,徐凤元如此这般滴水不漏的表现,也更会勾起乾帝的猜忌…… 纵然现在陛下不会重罚徐凤元了,可接下来其要面临的危险更胜往昔。 “好一个一切俱都为了朕,那这么说来,朕还错怪你了?”乾帝饶有深意的盯着徐凤元。 徐凤元道,“岳丈大人日理万机,哪里能分心应对这些小事?定是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在岳丈大人面前胡言乱语,毁坏了我的形象。” “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为让大乾子民都知道岳丈大人的宽厚、仁爱之心,为君民一心,为大乾之繁荣昌盛,还请岳丈大人速速补齐给千雪公主的嫁妆!” 听了徐凤元的话,乾帝的目光登时一沉,原来这小子把他捧得这么高,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下好了,若他不补齐给千雪的嫁妆,就等于默认了过河拆桥,打压功臣。 他自不能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心胸狭隘、容不得功臣的昏君,所以,也只能暂时将这笔仇暗暗的记在徐凤元的头上。 “来人,传朕旨意,世子与千雪大婚仓促,性命垂危,故很多礼法无法正常进行,今他醒来,脱离危险,着人将朕给千雪准备的嫁妆送去。”乾帝吩咐。 “多谢岳丈大人!”徐凤元几乎乐开了花儿。 “陛下……”文渊侯及一众被徐凤元坑过的大臣还想再说什么。 可徐凤元却一脸得意的看向他们,“诸位大人,陛下都同意补上给千雪公主的嫁妆了,你们欠本世子和公主的贺礼可千万不要落下啊。” “……”众臣又气又怒,却又无处发泄,一个个面色都憋得和紫色的茄子一样。 而徐凤元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的皇宫,就连接他入宫的那名太监,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畏惧。 当然,他是不屑于与一个太监计较的。 看到自家世子竟毫发无损的从大殿走了出来,卫炀大喜过望,同时也更加好奇,世子究竟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毕竟,那传旨太监的态度可不善啊,对方的态度足以代表乾帝。 “世子,你……” “回去说。”徐凤元上了马车,在马车驶出很远之后,才缓缓开口,“卫炀,你觉得,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吗?” “世子这是何意?陛下不都命人将给千雪公主的嫁妆送来了吗?”卫炀不解。 徐凤元冷笑一声,“今日,乾帝之所以低头将千雪的嫁妆补上,并非是因为我,更非是因为永安王府,而是因为民间舆论,和明君形象。”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被我摆了一道儿?又怎么会不记恨?何况,他那般多疑谨慎……” “今日,坑了乾帝一笔,看似是个好的开端,看似能让京城众人不再轻视永安王府,实则却是给永安王府埋下了一个更大的隐患,看着吧,很快,乾帝就会出手试探本世子的虚实。” “既世子知道,为何还要……”如今,卫炀已经完全看不透徐凤元的心思了。 甚至,他觉得,自家世子比王爷还要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徐凤元道,“事态所迫,不得不为,何况,不这么做,本世子如何能拥有这么多钱?如何能拥有应对变故的资本?” “先回府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为彰显自己的明君形象,乾帝直接将提前给姬锦绣准备的嫁妆补给了徐凤元。 这让徐凤元回府的队伍十分浩大。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谁说永安王府大厦将倾?谁说徐凤元入宫是领死的?他昨夜才大闹了嫡公主生辰宴,今日陛下还给如此厚赏……” “看来,永安王府的辉煌和前程远不止于此啊!” “今后,我们还是躲着点徐凤元吧。” 就连被困在红袖招顶楼的荣倾城都听到了街头热闹的议论,她眉毛一蹙,看向陈阳,“外边发生了什么?何故如此?” 陈阳犹豫一瞬,将乾帝下旨传徐凤元入宫,对方全身而退的事情告知。 荣倾城眉宇更紧了几分,“可是永安王那边有什么变故?” 陈阳摇头,“边关那边的形式更加严峻了,据说粮价已经上涨到了正常市价的四倍,至于永安王也依旧没有消息。” “那也就是说,能全身而退、还能让乾帝公开承认千雪的公主身份……都是他徐凤元一个人的本事了?”荣倾城喃喃。 陈阳抿唇,不知如何答话。 荣倾城伫立在窗边,任由冷风吹打着自己绝艳的面容,良久,才道,“能隐忍十八年,稍稍出手就将京城搅出这么大的风波,也许徐凤元没有骗我,永安王是真的能平安归来……” “陈阳,你现在速速去永安王府,邀徐凤元来红袖招,就说本小姐有事找他!” “小姐,你这是要……”看着自家小姐那笃定的神情,陈阳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知小姐见徐凤元一时得利,认定他绝非凡人,但小姐也不要忘了,徐凤元行事越是滴水不漏,上边那位越是会怀疑。” “且,永安王生死还未确定,他今日初露锋芒,后面会有更大的危机等着他……望小姐不要用整个红袖招冒险!” 荣倾城面容决意,不为所动,“你说的这些,本小姐何尝不知? 只是,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再观望下去,即便我等真的答应与徐凤元统一战线,怕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豪赌呢?去,按我说的办,请他过来!” 第26章 荣小姐想杀我? 有人欢喜,有人忧。 在徐凤元春风得意之时,二皇子姬元庆已经火冒三丈。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茶杯都被他一把捏碎,破碎的瓷片将他手心划破,鲜血不停流淌,顺着桌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身侧,护卫一脸担忧,“殿下,您的手……” 姬元庆冷哼,“区区小伤算不得什么,倒是徐凤元这个该死的纨绔,竟然能从百官弹劾之下全身而退……实在出乎本殿下的预料!” “父皇也是糊涂了,怎么就被他三言两语带偏了呢?还让人补上了给千雪那个贱种的嫁妆,如此,不等于间接为徐凤元撑腰?即便没有永安王,这京中人短时间内也断不敢再轻视徐凤元。”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徐凤元一日不除,本殿下就一日无法夺回红袖招和荣倾城,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又有能力和野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帮着徐凤元,影响本殿下的大计?” “这应该不会吧?荣小姐想要的是太子妃之位,那徐凤元就算十八年来都在伪装,就算颇具能力,也永远不可能让她达成所愿。”护卫小心翼翼道。 姬元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继而道,“若是放在先前,固然不会,可你不要忘了,永安王大军被困边关,朝廷久久没有支援,若徐啸那老东西真的平安归来,对皇家寒心,若他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这徐凤元还真未必不能与本殿下相提并论。” “可徐啸能平安归来吗?”护卫问。 姬元庆握拳,“徐啸此人勇冠三军,实力不菲,纵然已身陷重重算计之中,但本殿下还是不能安心……” “所以,为防止万一,必须在他归来前,彻底的除掉徐凤元,永绝后患!” “只要徐凤元一死,即便这老东西搅出多大的风波来,也无人继承,这天下就依旧还是我姬家的!” 说着,姬元庆眼底燃起了熊熊火光,“你吩咐下去,如此……” “殿下,这不好吧?万一失败……”护卫担忧。 姬元庆冷笑,“哼,徐凤元在红袖招遇刺,能成功固然是好,可若失败,也绝怪不到本殿下的头上。” … … “世子,红袖招那边派人传消息来说,荣倾城请你过去。” 徐凤元前脚踏入永安王府,后脚就收到了荣倾城的消息,他眉毛微微一扬,眼底有些许狐疑,“怎么?这女人这么快就准备向本世子认输了?这可不像她的性格啊……” “那世子是否要去?”卫炀问。 徐凤元笑,“不去怎么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呢?走吧,改道红袖招,至于乾帝命人送来的这些陪嫁,全部交给世子妃打理。” “让人告诉她,这些都是属于她的,随便她怎么处理。” “是。” 很快,徐凤元便来到了红袖招。 荣倾城身边的护卫陈阳,十分不爽的看着他,“我家小姐在倾城阁等你。” 等就等呗,何必给自己一张臭脸?徐凤元腹诽一声,便踏入倾城阁。 却见,荣倾城正抱着一个琵琶,翩翩起舞。 她一袭大红长裙,衬得肤白胜雪,一双修长浑圆的大腿在纱裙掩映下若隐若现,颇为诱人。 脚腕上的银铃更是随着舞步响动,极为悦耳。 她一步一步的舞向徐凤元,在临近对方时,突然一个回转,整个人向着徐凤元怀中倒去…… 如此尤物,放眼天下怕也无一个男人不动心吧? 就连徐凤元也看呆了一瞬。 然,下一秒,她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世子殿下还真是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 见眼前男人非但丝毫没有接住自己的意思,还就这么任由她摔落在地,荣倾城贝齿紧咬,玉手紧攥,眼底是满满的愤怒。 徐凤元轻笑着冲她伸出手掌,“荣小姐不说,本世子又何尝知道你想做什么?何况,男女有别,我若接住了你,被你倒打一耙讹上了,怎么办?” “世子真是谨慎。”荣倾城极为不满的借徐凤元之手站起,而后幽怨道,“就算奴家真想讹上世子,世子不愿吗?” “难道,是奴家蒲柳之姿,入不得世子法眼?” “荣小姐,你我都是聪明人,所以,有些过场就不必走了,美人计对我无用,不妨直说,你叫本世子来的用意吧?”徐凤元并未接荣倾城的话,而是开门见山,直蹦主题。 这,让荣倾城微微一愣,这天下间还没有能拒绝她的男人,即便二皇子…… 看来,这徐凤元确有过人之处,也值得她特殊对待。 “好,既然世子如此坦诚直接,那我也便不绕圈子了。” “世子不是想要红袖招为你所用?我可以答应世子的要求,但世子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徐凤元一边说,一边在一旁落座,静候着荣倾城的下文。 不知为何,被徐凤元的目光盯着,荣倾城极为不自在,但还是道,“第一,我红袖招可以为世子办事,但仅仅是合作,而非隶属关系,世子不得强迫我做不愿做之事。” “第二,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世子不得对我那般。” “第三,依世子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做到,所以,暂且不谈,待日后,时机成熟,我自会告知。” “你的前两条要求,本世子答应了。”徐凤元毫不犹豫道,“至于第三条……你就不怕本世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出尔反尔?” 荣倾城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了与世子合作,那我便相信世子的人品。” “何况,世子觉得,我荣倾城当真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敢与世子谈条件,那我便有万全的把握,让世子你践行承诺。” “我喜欢自信的女人。”盯着荣倾城那绝美的面容,徐凤元一字一句道。 “我也喜欢聪明的男人。”荣倾城说着,拍了三下手掌。 随后,一队婢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的是红袖招特色佳肴,美酒佳酿。 “世子若是愿意,今晚,我愿与世子促膝长谈。” “美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徐凤元知道,身为红袖招真正的老板,这荣倾城手中掌握了不少的秘密。 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贵族,甚至包括皇室。 而他也需要这些情报,判断出下一步走向。 “世子,请。”荣倾城亲自给徐凤元倒了一杯酒。 可,当徐凤元举杯后,目光却倏地一沉,前世他历经风风雨雨,站到至尊之位,经历了多少尔虞我诈,机关算计,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有背叛。 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他更是见多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这酒,有问题。 难道荣倾城方才的示敌以弱,是为了毒杀他? 他放下酒杯,一把抓住了荣倾城的手腕,目光逼视,“荣小姐想杀我?” 第27章 招惹谁不好,偏招徐凤元 徐凤元突然变脸,让荣倾城一惊,但看到对方放下的酒杯,她又陡然明白,是红袖招内有人背叛了自己,给徐凤元下毒。 不过,对方是怎么察觉到的? 还有,她若说没有,对方会信吗? 就在荣倾城思考如何解释之际,一婢女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锐利的尖刀,刺向徐凤元。 “徐凤元,敢打我家小姐和红袖招的主意,你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刀尖已逼近徐凤元的脖子,仅差一寸就可划断他的喉咙。 门外,卫炀察觉到情况不对,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荣倾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凤元突然动了,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婢女的手的竟停滞在了半空,动不了半点。 卫炀当即上前,押住婢女,“大胆,竟敢刺杀我家世子!” 荣倾城更为忌惮的看了徐凤元一眼,这个家伙体内没有任何的内力波动,看似是个废物,可刚刚却隔空发射银针,封住了那刺客手臂上的穴位…… 他绝非纨绔,更非废物。 他身上隐藏的秘密与惊喜,怕是不知道多久才能挖掘完。 若是自十八年前起,他就在伪装,这永安王府可谓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难道,永安王早有取而代之之心? 在荣倾城失神之际,那婢女竟是咬舌自尽。 这让她大吃一惊,“世子,我……”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此刻,徐凤元已经反应过来,若是荣倾城真的想杀他,必然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更不会让这婢女一口一个我家小姐的称呼。 “世子为何如此确定?”荣倾城不解。 徐凤元道,“因为,你还没有那么蠢,若我死在红袖招,乾帝为给五十万徐家军交代,你整个红袖招都得陪葬。” “那世子以为,想要杀你的是何人?”荣倾城试探。 徐凤元幽幽一笑,继而挑起了荣倾城的下巴,“这一点,荣小姐难道不比我清楚?这红袖招是你的地盘,有何人能在你的地盘上,安插内奸呢?” “他这么做,本意是想除掉本世子,可若计划失败,退而求其次离间本世子与你的关系也不错。” 看到徐凤元竟然想的这么透彻,荣倾城再一次佩服起了他的头脑,“那世子不妨再猜一猜,此人是何身份?” “你在考我?”徐凤元问。 荣倾城道,“我只是想看看世子的极限在哪里。”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本世子的极限就是……没有极限。”徐凤元缓缓说道,“其实,在今日之前,我确实还无法猜到你背后之人是谁,但今日乾帝传召,百官齐聚,其中弹劾我的,大部分都是二皇子姬元庆的党羽。” “我仔细想了想,我与这姬元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就是荣小姐你想脚踏两条船的另外一条。” “他怕你与红袖招真的对我俯首,毁坏了他的计划,故而才如此千方百计的要我性命…… 荣小姐,本世子说的对吗?” 话落的同时,徐凤元的目光望向了荣倾城。 荣倾城心中又是一惊,原来,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徐凤元也猜到了姬元庆。 如此看来,姬元庆这点手段在徐凤元面前根本就是完败。 她突然有些庆幸,并未与永安王府交恶,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世子智勇双全,我十分佩服。” “仅仅只是佩服吗?”徐凤元玩味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这世上如本世子这般好男儿可不多了!” “……”对于徐凤元的自恋,荣倾城有些无语,但此刻更让她好奇的是,徐凤元到底想做什么? 永安王府到底想做什么? “世子既然已猜到一切,又准备如何处置这个刺客?”她问。 徐凤元冷冷的看那婢女一眼,“都已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留着也无用了,卫炀,杀了吧。” “哦,对了,将她的尸体送去二皇子府。” 有了徐凤元的命令,卫炀手起刀落,便解决了那刺客,从始至终,眼底无丝毫波动。 而荣倾城却是微微蹙眉,“世子将此人尸体送到二皇子府,可就等于向二皇子宣战了,永安王处境不明,世子当真要如此冒进?” “冒进吗?”徐凤元反问,“本世子有足够的信心对付姬元庆,倒是荣小姐你,不希望本世子将此人送去,难道是还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被徐凤元的目光盯着,荣倾城瞬间感觉自己好似要被刺穿了一般,但旋即,她便稳住心神,道,“怎么会?世子与二皇子就好比鱼目和珍珠,奴家觉得,只有没长眼睛的人,才会选择鱼目吧?” “口说无凭,比起荣小姐的嘴,我更喜欢你用做的。”说着,徐凤元饶有深意的看着荣倾城。 这一瞬,荣倾城柳眉微蹙。 该死,为什么明知道徐凤元是在暗示她,透露些有用的消息,她还是会不经意的将对方的意思想歪呢? 一定是这家伙说的太过模棱两可了,一定是这样。 荣倾城幽幽一笑,将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继而坐在徐凤元对面,“徐庶,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想害死永安王,靠他来掌握徐家军五十万大军,从而达到夺嫡的目的。” 徐庶还与姬元庆有关联? 徐凤元闻言,眸子微微一眯,据他从千雪口中得来的消息,对方明明与乾帝往来…… 难道……对方所做之一切都早为乾帝所知,这姬元庆不过是乾帝操纵的一个傀儡? 若如此,可就有趣了,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乾帝为了制衡永安王府,竟不惜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了。 “这二皇子也是个可怜人啊。”徐凤元感叹了一句。 见他丝毫不意外的模样,荣倾城再度疑惑,“世子为何这般说?” 徐凤元轻哼一声,“最是无情帝王家,荣小姐觉得,太子尚在,二皇子背后若无人相助,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主意打到永安王府头上?” “世子的意思是二皇子这么做都是授意于乾帝?”荣倾城问。 徐凤元摇头,“也未必是授意,可能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总之是某人有心而为。” “无论二皇子,太子,永安王府,都不过是他操纵的棋子。” “行了,徐庶,姬元庆的人物关系本世子已经捋清楚了,接下来,说点有用的干货吧。” 荣倾城沉思一瞬,道,“明早有一个对二皇子极为重要的人要入京,如不出意外,他会亲自相迎。” “是谁?竟能劳动一国皇子?”徐凤元好奇。 “大乾第一制械师欧阳青,此人制造的兵器广受推崇,就连乾帝都对他十分敬仰。” “此人,本世子要了。”荣倾城的话刚落,徐凤元便目光笃定道。 荣倾城无奈的叹息一声,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徐凤元这个魔鬼,这下,二皇子怕是要连吃败仗了…… 第28章 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在徐凤元与荣倾城促膝长谈之际,姬元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迎接欧阳青的事。 突然,亲信慌张而来,欲言又止。 他斥退了一众麾下,道,“怎么了?可是红袖招那边行动失败了?” 亲信点头,“不仅刺杀行动失败了,徐凤元还着人将那刺客的尸体送来了殿下府内……” 闻言,姬元庆目光一骤,“徐凤元这个纨绔怎么可能知道此事乃本殿下所为?看来,荣倾城彻底投敌了……” “那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荣小姐手中可是掌握了不少我们的秘密。”亲信道。 姬元庆沉着脸,咬牙,“这件事情先缓缓,明日欧阳青入京才是眼下最至关紧要的事,父皇对于此人很看重,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被太子钻了空子,否则,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将更上一层。” “是。” 翌日,清晨。 徐凤元从倾城阁内醒来,享受着荣倾城为他准备的早餐。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留宿倾城阁。 虽然,二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荣倾城还是觉得十分别扭。 毕竟,在徐凤元之前,她连手都没让人拉过,这厮留宿她的闺房不说,还总是借机占些便宜。 每当她要发作,对方又点到为止,这让她一颗心不上不下,有苦难言。 “世子,据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说,二皇子已经出城了。”卫炀来报,“对了,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太子势力。” “看来,这欧阳青很抢手嘛。”徐凤元淡淡道。 “那当然。”一侧荣倾城开口,语气毫不掩崇拜,“欧阳青乃大乾第一制械师,若能得到他制作的兵器,即便普通人也能拥有极大的杀伤力,会武功的人更是如虎添翼,这普天之下,怕是还无人不想得他授予神兵。” “包括乾帝,也一直想他能为大乾兵马制造武器,提升国力。” “提升国力?呵。”徐凤元冷笑一声,他看未必吧? 据他所知,乾帝手中有一支二十万人的军队,这支军队被精心培养多年,目的怕就是为了对抗徐家军。 若再得欧阳青打造神兵,乾帝的把握便更大了些。 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从姬元庆手中夺走欧阳青的原因,有能力的人,他可以不用,但也绝不能落入敌人之手。 “本世子吃饱了,也该去做些什么消消食儿了……卫炀,备车,我们也去城外凑凑热闹。”徐凤元吩咐。 “是。” 很快,卫炀驾车,带着徐凤元、荣倾城,以及三千徐家军来到了城外。 浩荡的军队,豪华的车驾,一经出现便已引起了姬元庆与太子的注意。 “徐凤元怎么也来了?”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随后,姬元庆就想到,莫非是昨夜之事惹怒了徐凤元,对方是故意来搅局的? 面对三千王府亲卫,他可没有丝毫胜算,只能看向一侧的太子,“太子殿下,徐凤元这厮一出现就没好事,不如我们暂时合作一番?待从徐凤元手中成功带走欧阳大师后,再分胜负?” 太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姬元庆,又将目光落在徐凤元的车驾上,讪笑道,“罢了吧,本宫今日前来,不过是遵父皇之命给欧阳大师足够的重视,至于他最后随谁走,本宫并不关心。” “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姬元庆反问。 太子幽幽一笑,“被父皇责怪几句,总好过与徐凤元这个疯子交锋。” “太子倒是惯会避其锋芒的,臣弟希望太子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姬元庆恶狠狠道。 而后,在徐凤元的马车靠近江边时,他便拦在了对方的马车前,“徐凤元,今日乃欧阳大师入京的重要日子,父皇对此极为重视,你来做什么?” 马车内,徐凤元缓缓掀起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元庆,“本世子当然是听闻欧阳大师盛名,特来拜会了。” “你一个纨绔,就不怕污了大师的眼?”姬元庆已经很难再保持面上的风度。 毕竟,他在徐凤元身边看到了一个相熟的人:荣倾城。 而且,二人共乘一辆马车,距离极近。 他还听闻,徐凤元昨夜没有回王府,又宿在了倾城阁。 该死,他费尽心力讨好追求、却迟迟不得回响的女人,竟然这么轻易就对徐凤元这个纨绔俯首…… 难道他堂堂二皇子,还比不上对方? 姬元庆心中又气又怒,嫉妒已达巅峰。 而徐凤元却只是居高临下,淡淡的瞥着他,“大师之所以能称之为大师,是必然不会如二皇子一般狗眼看人低的。” “你说谁是狗……”姬元庆又一次破防。 徐凤元笑,“形容词罢了,二皇子可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啊。” “……”姬元庆已经憋得面色涨红,他本就接连在徐凤元手中受挫,十分不爽,如今对方还当着太子的面,如此落他的面子,这叫他简直忍无可忍。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对方身后那三千王府亲卫时,他又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徐凤元,你给本殿下等着,边关粮价已经飞涨到了正常市价的五倍,你父永安王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届时,本殿下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来了!欧阳大师来了!”在姬元庆满心愤懑之际,太子手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面。 一艘平平无奇的小船正在靠岸。 欧阳青一袭青衣伫立船头,望着案上等候的人,眉宇紧蹙。 还未等他的船停稳,姬元庆便快步上前,“晚辈姬元庆见过欧阳大师,父皇对欧阳大师颇为赏识,希望能请大师入宫一叙。” 太子也紧跟而上,但仅仅是对欧阳青拱了拱手,并未多言。 欧阳青看着二人,便已知其身份,他正想着如何拒绝,远处便传来了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你,就是欧阳青?” 他向着说话之人看去。 还未等他开口,姬元庆便呵斥道,“徐凤元休得无礼!欧阳大师是父皇的座上宾,不是你能得罪的!” 徐凤元似笑非笑,“欧阳大师,本世子得罪你了吗?” 原来,这就是永安王的儿子。 欧阳青看着眼前纨绔模样的徐凤元,心中幽幽一叹,怪不得这天下人都言永安王府大厦将倾,有这么一个逆子在,即便永安王有天大的功勋,也后继无人。 “世子并未。”欧阳青懒得与徐凤元计较,对姬元庆和太子道,“想来二位,就是两位殿下了,陛下盛情难却,但我此番入京,是为故友遗愿……还请二位殿下不要为难。” “欧阳大师,父皇并无为难之意,只是希望与大师一见,只要大师答应入宫,无论有何愿望,父皇都能替你完成。”姬元庆道。 欧阳青的眉宇更紧了几分,皇家一直在觊觎他的能力,想让他成为打造兵器的傀儡,若是入宫……他还怎么会有离开的可能? 但这二皇子,言辞恳切,他若拒绝,倒是显得不近人情。 就在他为难之际,徐凤元再度开口,“皇宫有什么好玩的?欧阳大师,你初来京城,怕还没有体会过这里的繁华昌盛,不如就让本世子来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你?” “你是不知道红袖招姑娘的皮肤有多光滑,紧致……” “徐凤元!!!”听着他下流的话,姬元庆的面色已然涨红,“你把大师当成什么人?大师岂能如你一般好色肤浅?” 徐凤元扫了一眼姬元庆,“聒噪,本世子又没有问你。” “欧阳大师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卫炀,去,将大师请入红袖招,由本世子做东,让他好好感受感受京城姑娘的热情!!!” “是!”接到徐凤元的命令,卫炀即刻上前,去‘请’欧阳青。 第29章 惊呆欧阳青 说的好听是请,可实际上却和绑架差不多。 这让一向沉稳的欧阳青都忍不住呵斥,“胡闹!想永安王英明一生,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纨绔!” “速速放开我,不然我那些弟子不会放过你的!” 欧阳青弟子三千,遍布大乾各地,影响力巨大。 可徐凤元却不以为意,“没关系,他们若来,本世子连他们一起请!我永安王府家大业大,招待些人还是经得起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欧阳青还想再言。 可卫炀在徐凤元的眼神示意下,直接将对方拖走。 “徐凤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欧阳大师!”姬元庆咬牙欲裂。 “诶,二皇子的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本世子请他去红袖招消费,分明是款待他啊,再说了,本世子又不会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什么时候大师玩腻了,自会离开。”徐凤元说罢,便放下了马车帘子,对麾下道,“回红袖招。” 麾下调转车头,驶向京城方向。 姬元庆还想阻止,但有三千亲卫在,只能再度咬牙咽下这口气。 “徐凤元,你给本殿下等着,本殿下这就入宫,将你的恶行告诉父皇!!!” 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姬元庆一同入宫…… “统统滚!我不需要你们的虚情假意,告诉徐凤元那个混蛋,速速放我离开!” 被带到红袖招后,便有人给欧阳青上了上好的美食佳肴,还有绝美的女子按摩服侍,可他统统不领情。 “世子,这怎么办?”门外,荣倾城听着门内的动静,颇为担忧。 徐凤元幽幽一笑,“不怕,让本世子去会会他。” 说着,他便走入了房间,斥退了其他人。 “徐凤元,你绑我来,到底想做什么?”欧阳青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徐凤元。 徐凤元不紧不慢的坐在他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欧阳青,你该谢谢本世子。” 这还是初次有人在欧阳青面前连名带姓的直呼他大名,他眉头微蹙,“我感谢你什么?” “本世子知道,你并不想入宫。”徐凤元淡淡道,“本世子动用武力,将你绑来此处,正好免了你得罪乾帝与皇室,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见徐凤元竟然看破了他的心思,欧阳青冷哼道,“我不想入宫是不假,可也绝不想来红袖招!” “这是唯一能护得住你的地方。”徐凤元道。 欧阳青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此话何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以为,当今陛下真的能容得下一个有能力却不为他所用的人?” “除了这里,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被人打晕带入皇宫的可能,至此之后,欧阳青彻底从世人面前消失,而乾帝的军队也将拥有无数精兵良器,战力陡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凤元缓缓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欧阳青喃喃着徐凤元的话,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 一个纨绔,怎么可能说出如此高深莫测的话? “你不是传言中的纨绔?你这十八年来都在藏拙……” “永安王府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欧阳青的问题,徐凤元道,“与其问永安王府想做什么,倒不如问问当今陛下想做什么。” “大乾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可他却一心制衡之术……欧阳青,你觉得失去了永安王府的大乾,还能对抗强敌多久?” 欧阳青被徐凤元问的哑口无言,良久才道,“世子叫我来此,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 “难不成,世子也与乾帝一般,想要我为军队打造武器?”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突然一利,好似能看穿徐凤元一般,“若如此,世子与乾帝何异?不都是为了个人私心吗?” 徐凤元轻笑着摇头,“若你以为本世子将你掳来红袖招,就是为了劝你投效永安王府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实话,你的那些制造,本世子略有了解…… 凭你的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为本世子所用。” 什么? 他可是大乾第一制械师,就连当今陛下做梦都想让他为其所用,徐凤元竟然说他不配? 纵然对方不是传闻中的纨绔,可也不该如此羞辱人! 欧阳青的面色当即不悦,“世子说我不足以为你所用,可是认识更厉害的制械师?我倒想见识见识,这大乾还有何人的制械本领更在我之上!” “看看吧。”为了让欧阳青心服口服,徐凤元扔出了几张图纸。 这是他昨夜所画,还未完善。 可即便如此,这几张图纸还是让欧阳青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未见识这三张图纸前,他自问大乾第一制械师之名当之无愧,可在见识之后,却深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下欧阳青恳请世子帮忙引荐此人!”欧阳青突然目光热切的看向徐凤元,“只要世子答应在下的请求,在下愿为永安王府效力。” “不必引荐,做出此图的人就在你眼前。”徐凤元淡淡道。 欧阳青环视四周一圈,发现房间内除了他和徐凤元根本就没有人,“世子不要开玩笑了,这里除了你我,哪里还有……” “等等,世子的意思莫非是,这图纸是你所绘!??” 激动之下,欧阳青差点一屁股摔坐在地。 徐凤元微微颔首,“我说了,凭你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为永安王府所用。” 欧阳青惊得双眼瞪大,难以置信,一天之内,他已经接连承受了太多的震撼。 先是臭名昭着得徐凤元竟然不是纨绔,后是对方制械方面的本事竟还在他之上…… 永安王有此子,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啊! 他看了徐凤元许久,继而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徐凤元脚下,“世子天纵英才,隐忍不发,无论实力心性都非常人所及,青愿拜世子为师,向世子苦习制械之术……还望世子首肯!” 就这? 就这就给自己跪了? 徐凤元看着欧阳青,厉害的东西他还没拿出来呢。 不过,这欧阳青也确实是个识货的,将他留在身边总好过对方为乾帝所用…… “想留在本世子身边不是不可以,不过……”徐凤元故意停顿。 欧阳青立刻道,“不论世子有何要求,青全都答应!” 第30章 本世子的火,被你勾起来了 “不过你乃大乾第一制械师,要本世子收你为徒,不太好吧?”徐凤元认真思索。 他毕竟是个纨绔,欧阳青在大乾名声斐然,若对方拜他为师,很影响他苦苦维持的纨绔形象。 “有世子在,青不敢妄称第一,青比之世子,就如蚍蜉比苍天。”欧阳青连忙道,“还请世子务必答应青的要求!” 见欧阳青如此执着,徐凤元幽幽一叹,“要不……你拜我作义父吧?” “啊?”这下欧阳青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想他年近四十,徐凤元才十八少年,这消息一出,岂不为天下议论? 但见徐凤元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又瞬间明白,对方要的就是天下非议! 若他真的拜徐凤元为义父,这天下人一定会以为他是被对方淫威所迫,一定会对徐凤元更加唾弃,对方的纨绔形象也将更加稳固。 只是,为成大业,不惜为千夫所指,徐凤元一个年仅十八的少年郎,这是需要多强的心性? 欧阳青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不止是他,这天下间,除了徐凤元之外,恐怕也再难有人做到…… 忍常人之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徐凤元绝非池中物,未来更不可估量! “义父在上,请受青三拜。”在想通这些后,欧阳青直接给徐凤元三叩首。 徐凤元将之扶起,“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就不必多礼,自今日起,你就暂且住在红袖招,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欧阳青为难道,“青一切但凭义父安排,只是故友遗愿还未成……” 徐凤元道,“既你叫我一声义父,你的事,就是本世子的事,说说吧,你这位故友还有何心愿未达?” 欧阳青沉默一瞬,后咬牙,“青之故友尚有一女流落京城,不知所踪,青此番来京,便是受故友所托,寻回他女,好生照料。” “懂了,将此女年龄特征,姓甚名谁统统告诉卫炀,王府和红袖招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你打探消息。”徐凤元道。 “多谢义父。”欧阳青深深一拜。 “世子这就稳住了欧阳青?”徐凤元前脚从欧阳青的房间出来,下一秒身后便传来荣倾城的声音。 徐凤元顿住脚步,“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可倾城不明白的是,世子精通谋略,又会银针封穴和制械,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待发掘的惊喜?”荣倾城走近徐凤元,抬手,想去抚摸他的脸颊。 这一刻,徐凤元明显看到对方的眼睛绽出一抹魅惑的紫光。 旋即,他一把抓住荣倾城的手腕,冷声道,“荣小姐,你一介女流能蛰伏京城多年,并建立红袖招,我知你不是凡人,但,也要警告你一句,有些手段不要在本世子身上用……” “本世子有秘密不假,但荣小姐你不也没有对我和盘托出吗?” 荣倾城陡然一愣,这怎么可能? 自己从未失手的摄魂术,竟然在徐凤元这里失效了? 她足足反应了三息后,才挤出一抹笑容,对徐凤元道,“人家只是想和世子开个玩笑,世子何必这么凶呢?” “是吗?那本世子也想和荣小姐开个玩笑。”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挑,旋即直接将荣倾城抱了起来,大步向倾城阁而去。 红袖招的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眼里,小姐可是不容亵渎的存在,徐凤元这个纨绔怎么能…… 陈阳更是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出手。 可卫炀却以同样的姿态挡在了他的身前,“没有允许,任何人休要坏世子好事!” “……”二人就这么僵持不下,静候着楼上的声音。 荣倾城已经被徐凤元扔在床榻上。 身前被徐凤元挡住,身后是冰冷的墙。 方才还泰然自若的她,此刻犹如一头困兽,“世子,你想做什么?”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三个要求……” “本世子当然没忘,只是,经过方才的事情,本世子又仔细的想了想,盟友关系终究还是隔了一层,不足以让荣小姐与我都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对方。” “如此,倒不如,我们坦诚相见?互知长短?”徐凤元一边说着,一边去解荣倾城的衣带。 这让荣倾城眉宇紧蹙,面色苍白,但也仅仅一瞬,她便咬牙,对徐凤元轻喝道,“世子的玩笑过了!我以后定铭记今日教训,再不对世子用那些手段!” 徐凤元轻笑一声,“荣小姐现在长记性了,可本世子的火刚被你勾起来,还没有灭,你说,怎么办才好?” “我愿给世子安排红袖招最好的姑娘。”荣倾城道。 徐凤元摇头,“那些庸脂俗粉,还不配入本世子的眼。” “那世子想如何?”荣倾城问。 徐凤元坏笑着,拉着她的手,引导向下,“辛苦荣小姐了。” “你,你……” 荣倾城虽出身风尘,最擅逢场作戏,但毕竟连手都没被人牵过,更未经人事。 今日,竟被徐凤元如此对待,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男女的不同,她的理智荡然无存,心中只剩委屈,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可控的流出。 见此,徐凤元不禁蹙眉,“本世子就这么让你抵触?” 荣倾城哭得更大声了。 无奈之下,徐凤元只好放开了她的手,“罢了,本世子自认倒霉,不过,今日的事情,本世子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否则,即便是你哭破了喉咙,我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罢,徐凤元整理好衣衫离去。 “这么快?”听到荣倾城啜泣,又见自己世子这么快出来,卫炀眼底的担忧更浓了。 世子的身体损耗简直是越来越严重了,不行,得找些东西给世子补补…… 而陈阳则快速的冲上了倾城阁,“小姐,徐凤元把您怎么了?” 荣倾城已然整理好了情绪,淡淡的瞥了陈阳一眼,“我说了多少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意踏入我的房间。” “属下是担心小姐安危。”陈阳低头,其实在他看到自家小姐衣衫整齐时,悬着的一颗心就已经放了下去。 但,这徐凤元好色风流,小姐又如此美貌,即便这一次没有发生什么,难保下次…… “小姐,属下还是觉得徐凤元此人太过危险,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还请小姐三思啊!” 荣倾城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事到如今,她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徐凤元就如一头猛兽,只要被他盯上,就再无逃脱的可能。 她唯一所盼,便是能借对方之手,达成多年夙愿…… “这些话不必再说,本小姐自有分寸,派人盯着点边关那边的消息,永安王无论成败,都该有消息传来了!” “徐凤元,是龙是虫,也即将分晓!!!” 第31章 欠你的洞房,今夜补上 “你说……徐凤元将欧阳青掳走了?” 皇宫,乾帝已经召见太子和姬元庆。 姬元庆不但将徐凤元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还指责起了太子是个遇事只会缩头的胆小鼠辈。 面对姬元庆的指责,太子不紧不慢道,“父皇,儿臣倒是觉得,欧阳青被徐凤元劫走并非一件坏事。” “哦?此言怎讲?”乾帝问。 太子道,“父皇,那欧阳青是何等人也?门下弟子三千,遍布大乾,且名声斐然,徐凤元敢劫他,只会引起天下非议……” “这徐凤元的名声越臭,对我们不越有利吗?” 乾帝点了点头,十分欣慰的看着太子,“还是坤儿看得长远。” 见乾帝竟然夸赞了太子,姬元庆立刻道,“父皇,太子所言固然有理,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若这欧阳青屈服于徐凤元的淫威,投效了徐家军,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乾帝看向了太子,“坤儿,你觉得,欧阳青会吗?” 太子沉吟片刻,“父皇,儿臣觉得,即便这欧阳青有投效徐家军的想法,可与徐凤元接触后,也会彻底打消……” 说着,他将手下人得到的消息告知,“自徐凤元劫走欧阳青后,儿臣就一直让人盯着,据说,欧阳青拜徐凤元为义父了。” “什么?欧阳青拜徐凤元为义父!??” 这一刹,乾帝与姬元庆俱都眉头紧蹙。 太子又道,“想那欧阳青一身傲骨,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若不是被迫又怎会对徐凤元低头?” “不妨就让他在徐凤元的手中吃些苦头,也看看永安王到底生了怎样一个混蛋……待他经历过彻底的绝望后,我们再施以援手,届时,还不是父皇想要他如何,他就如何?” 好一个太子,表面上看着不争不抢,心思竟不比自己差分毫!姬元庆死死的盯着太子,心中已经涌现无尽寒意。 乾帝则对他的提议相当满意,“坤儿当真是长大了,都能为朕分忧了,既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做。” “朕希望,待边关尘埃落定之时,徐凤元也能自掘坟墓!” 乾帝龙目眯起,眼底闪烁着无尽的寒意。 无论徐凤元究竟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只要对方是永安王血脉,只要对方还尚存一息,他这颗心,就难安。 “儿臣必不叫父皇失望!”太子领命。 自承乾殿出来,姬元庆拦住了太子,“太子表面唯唯诺诺,实则却心思深沉,当真是本殿下小看你了。” 太子幽幽一笑,“二弟又何尝不是?我们各凭手段罢了。” “哼!”姬元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身侧,护卫紧跟,“二殿下,接下来,我们还要对付徐凤元吗?” 姬元庆冷声道,“当然,若非他劫走了欧阳青,本殿下何须在父皇面前输给太子?何况,荣倾城还在他手上?” “可陛下将对付徐凤元之事交给太子做,我们如此岂非帮助太子?”护卫皱眉。 姬元庆冷笑,“正好,让他们鹬蚌相争……你去,让我们的人以太子的名义,放出徐凤元逼迫欧阳青拜他为义父的消息。” “还有,多找些人,散布徐凤元这些年来的恶行,这次,本殿下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太子…… 若徐凤元真的就这么死了,他就等着被五十万徐家军记恨吧,即便徐啸那个老东西死了,徐家五十万大军也绝不会拥他为帝!!!” “殿下英明。”那护卫大赞一声,后快步而去。 与此同时,徐凤元已经回到了王府。 千雪也整理好了乾帝送来的所有嫁妆,她知道,凭她一个不被承认的公主,是绝对配不得乾帝如此厚待的。 这些,都是徐凤元为她争取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所以,她亲自下厨,为徐凤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佳肴。 “世子外出一晚,这又要日落了,定然极为辛苦,千雪能做的不多,只望能照顾好世子的身体……” 千雪一边说,一边递上了一碗补汤。 徐凤元一眼就瞧出了这汤中之物,这玩意不是虎鞭吗? 千雪拿这个给他补身体,莫非是觉得,二人成婚多日还未圆房,他这具身体不行? 他眸色一暗,从千雪手中接过汤碗放到一侧,后一把将对方拉入怀中,“你这是在质疑本世子的身体?” 千雪蹙眉,算质疑吗? 徐凤元突发马上风,差点离世的消息,这京中何人不知? 见她久未否认,徐凤元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毕竟,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被自己的女人质疑呢? “看来,世子妃是在责怪本世子忙于公务,冷落了你……” “没关系,欠你的洞房花烛,今夜,本世子补上!” 说罢,徐凤元将千雪打横抱起,走向房内。 卫炀眉宇紧蹙,不是,世子刚刚在红袖招不是才与荣小姐……现在怎么又? 这才是真男人,真正的吾辈楷模,虽然,时间上……短了点。 一个恍神后,千雪已经被徐凤元抱到了床榻上,看着眼前气势与初见截然不同的徐凤元,她心中还有几分恍惚。 “怎么一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本世子?”被千雪直勾勾的盯着,徐凤元不由发问。 千雪连忙垂首,面颊泛红,道,“我,我只是觉得,世子的面色比之前红润了,气度也更胜往昔……” 徐凤元轻笑一声,那不是必然的吗? 自来到这里之后,他基本夜夜给自己行针,排除这具身体内的污秽。 而且,来了这么久,他都在禁欲,这身体也该恢复了。 “如此说,你是喜欢本世子这般模样了?”徐凤元挑起千雪的下巴,目光灼灼。 千雪被他盯得内心狂跳,但最终还是咬牙点头。 见美人娇羞,徐凤元就要向着她的朱唇吻去。 可就在即将靠近那张殷红的嘴唇时,千雪突然捂住了徐凤元的嘴,一脸忧色,“世子的身体……行吗?” “若不行,千雪可以再等等。” 行……吗? 这二字,让徐凤元的眼底再度绽出了熊熊火焰,他猛地扑倒千雪,“行与不行,你一试便知。” 第32章 你们,能将本世子怎样? “啊呀……” “世子,你,你怎么这么威猛?太医不是说你的身体……嗯哼……” 千雪有太多的疑问,可在徐凤元的攻势下,全都化作了点点娇吟。 那双美眸也逐渐迷失,就像海上即将溺亡的人,而徐凤元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想要获救,她就只能紧拥着对方,随着对方的浮沉,而浮浮沉沉…… 一夜酣战。 次日,千雪是在徐凤元的怀中醒来,看着锦帕上的点点红梅,她还有些恍惚,她就这么成了徐凤元的女人? 原以为她是乾帝送来的,徐凤元不会这么轻易接纳她…… 凝视着面前颇为俊朗的男人,千雪不由伸出手,轻轻勾勒起对方的轮廓。 这么看,世子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若非是为大业隐忍、名声所累,京中还不知道多少高门贵女争抢着想进永安王府呢,哪轮得到她? 皇室与永安王府博弈,倒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觅了个好夫君。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出来。 可也就在此刻,徐凤元突然醒来,一把将她拽入怀里,“公主在笑什么?” 千雪面色绯红,“没,没什么……” “公主不愿说,那可就别怪本世子严刑逼供了!”说罢,徐凤元再度扑向了千雪。 床摇曳,人也摇曳。 足足半个时辰后,房内终于传来千雪的求饶,“世子,我错了,我说,我再也不敢隐瞒世子了……” “晚了!”徐凤元并未因为千雪的求饶而停止,又继续了许久,直到对方浑身无力,才肯停下。 “世子,你坏死了……”千雪嘟着红唇,一脸幽怨的看着徐凤元,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她今日都别想下床了。 徐凤元却笑道,“公主似乎忘了,你和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对自己的妻子这般,合情合理合法,本世子哪里坏了?” 见对方将这般隐私的事情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千雪的脸更红了。 徐凤元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现在,可以告诉本世子,你方才笑什么了吧?” 千雪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笑,因为永安王府与皇室的博弈,世子隐忍藏拙十八年,天下人不识英雄十八年,而我也因此捡了个大便宜,嫁给世子为妻,当真是老天眷顾。” “不然,凭我一个不被乾帝承认的女儿,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深宫,更配不上世子。” “傻丫头。”听着千雪的话,徐凤元心中的怜爱更甚,他紧紧的拥着对方,郑重承诺,“以后,有本世子在,任何人都休想欺负你。” “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几,你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 “我相信世子。”千雪将头依靠在徐凤元的肩膀上,十分乖巧。 可也就在此刻,门外,突然传来卫炀的声音,“世子,不好了,出事了。” “说。”徐凤元不疾不徐道。 “您将欧阳青劫进红袖招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整个京城都在指责你荒唐,还有……” “凭借此番风头,有人组织了京中一众文人,讨伐你,若此事得不到妥善解决,世子今后怕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卫炀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徐凤元嗤笑一声,“呵,本世子不一直以来都是过街老鼠吗?不过,敢当面与本世子硬刚的又有几人?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必挂怀。” “世子威名远扬,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说到此处,卫炀略微停顿,“但永安王府一应打扫帮厨,无论外出、采买都被人抵制,若此事不解决,怕永安王府难以维系正常生活,就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供应不上。” 此言一出,徐凤元的眉毛瞬间微微一扬。 喵的,不敢对他出手,就对付他手下的人?还想断他永安王府口粮? 这群乌合之众还真是有本事呢!老虎不发威,还真拿他当病猫了? “看来,本世子立威立得还不够……”他轻轻吻了吻千雪的额头,“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千雪有些担忧,世子固然有勇有谋,可此番对手煽动人心,利用民意……他能妥善解决吗? “世子,一切小心。”她郑重其事的叮嘱。 徐凤元一笑,“放心,本世子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今晚,我们继续~” 明白徐凤元口中的继续代表着什么,千雪垂头,已经不敢再去看他,哪怕只是背影。 而徐凤元,在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的气势也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刻的他,就如同冷面修罗,一个目光都足以叫人胆战心惊。 “走,带本世子去看看,那些乌合之众,是如何欺负我永安王府的人的!” “是。”卫炀不敢耽搁,当即在前带路。 为不引起关注、打草惊蛇,徐凤元和卫炀没有驾车,而是徒步来到了街头。 然后,就看到,一众文人包围了王府采买打杂的人,对他们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与责骂。 甚至,还动员京城所有商贩孤立他们。 “徐凤元这个纨绔,胡作非为,横行霸道,连欧阳大师这样的人物都敢掳掠,简直就是大乾之耻,而你们,非但不引以为耻,与之保持距离,还继续为他和永安王府卖命,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就是,我若是你,早就辞去了永安王府的活计,让徐凤元这纨绔凡事都亲力亲为!” “大乾正是有你们这般趋炎附势之人存在,才助长了徐凤元的气焰!” “但凡我大乾有良心的子民,都不该供给永安王府任何货物及生活物资!” 一众文人越说,越是群情激奋。 那些商贩,本就地位不高,也不敢得罪这些文人,再加上,他们对欧阳大师确实崇拜,便都一一拒绝了卖给永安王府货物。 带头闹事的那几个文人见目的达成,更是嚣张得意。 这让后方围观的徐凤元,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娘的,真是太平日子过多了,就忘了,是谁给了大乾和他们如今的太平! 这些文人一口一个以永安王府和他为耻,殊不知,没有永安王府,他们早已被南疆铁骑踏碎了尸骨。 这大乾也早已山河破碎。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徐凤元忍无可忍,从暗处走出。 见到他,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嚣张得意的那些文人也纷纷蹙眉,这纨绔平日不是最喜眠花宿柳,今日怎么来这里了? 徐凤元丝毫不理会众人惊慌错愕的目光,视线一一扫视众人,冷冷开口,“方才你们不是还很嚣张吗?见到本世子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要讨伐本世子吗?本世子就在你眼前,你怎么不动了? ……是不敢吗?” 他从中挑出一个刺头,一边说,一边扬起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起了对方的脸。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目光中的屈辱与憎恨,但这又怎样呢? 一群自愿被人当枪使的垃圾,招惹上了他就是自取其辱! 他就喜欢对方这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样。 “徐凤元,你不要太过分了!”被他当众打脸的书生咬牙切齿的警告。 徐凤元冷笑一声,“呵,本世子就过分了,你能拿我怎样?” “告诉你,今日,本世子要打得不只是你的脸,你,你,你们,每一个参与欺负我永安王府的人,本世子都要打!” “而且,本世子要你们皮开肉绽,遍体鳞伤!这辈子都难忘!” “你们……又能将本世子怎样?” 徐凤元全程一副纨绔无赖样儿,完全没有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第33章 嫡公主因爱生恨?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徐凤元这纨绔未免也太过猖獗了! 可又无一人敢站出来与之正面硬刚,局势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之中。 “太子,我们确定不拿下徐凤元?这可是问罪他的最佳时机了!” 临街的一家酒楼二楼,随从站在太子姬承乾身侧,忍不住开口。 姬承乾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随从,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哼,你真的觉得,没有人推波助澜,徐凤元绑架欧阳青的消息能传得这么快?” “还有,没有人推波助澜,京城这些文人才子又岂会涉事其中?” “太子的意思是……”随从不解。 姬承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京城中,多少人希望徐凤元死,老二是个聪明的,借本宫之名扬徐凤元恶名,他这是想让本宫与徐凤元交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至于这些文人……你难道忘记了汪经纶?他可是京城第一才子,并且,前段时间,汪家才刚刚被徐凤元洗劫一空。” “他们都希望徐凤元死,可凭什么本宫来当出头鸟?” “且等着看吧,只要本宫不站出来,就有的是人沉不住气!” 姬承乾说罢,目光再度看向了楼下。 事实也确如他所想的一般,徐凤元的话刚落,便有一道声音响起,斥责对方,“大胆徐凤元!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容你仗势欺人?” 刷! 这声音一经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来人。 就连徐凤元的目光也向着对方看去,“原来是汪经纶啊,本世子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狗,乱吠呢!” 被徐凤元当场比作狗,汪经纶的面色极其难看,但旋即,他便冷笑出声,“徐凤元,我知你素来横行霸道,蛮横无理,你可以不把满京文人,不把本小侯爷放在眼里,但,你总不能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吧?” 说罢,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马车,深深鞠了一躬,“公主,在下本不想打扰您的清净,但这徐凤元仗势欺人,无法无天,若您不管,不知有多少无辜书生要遭到他的毒打……” “还请公主为众书生做主!” “请公主为我等做主!”在汪经纶的带领下,那些才子齐齐向着马车拜去。 不错,马车内坐着的人,正是当朝嫡公主:姬锦绣。 因乾帝将提前给她准备的嫁妆,给了千雪那个冒名顶替的公主,她心情极为不爽,汪经纶一早入宫就说要带她出来散心,没想到,冤家路窄,她竟在此再度遇到了徐凤元。 更没想到,这厮已经恶劣到了这等地步,竟然仅仅因为一言不合,就要对这么多书生滥用私刑…… 这个混蛋,根本就不值得她愧疚同情! 她命人掀开帘子,冷眼看着徐凤元,“徐凤元,本宫命你,放了这些书生!” 徐凤元淡淡的瞥向姬锦绣,“本世子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本宫是公主!”姬锦绣还习惯性的用公主身份压徐凤元。 却不想,对方冷笑道,“你是公主,本世子还是世子呢!非但是世子,还是当朝驸马!” “若真要论起身份来,你只有一重,而我却多重加身,你是不是还要听我之令?” “你……”姬锦绣被徐凤元这么一噎,瞬间说不出话来。 一侧汪经纶见此,立刻厉声呵斥,“徐凤元,你大胆!嫡公主身份尊贵,岂是你可比……” “你这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了?”不待汪经纶的话说完,徐凤元便反问道,“千雪公主的身份是陛下公开承认过的,不比嫡公主差多少,而本世子更是陛下亲封的驸马,论哪一点,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至于嫡公主……本世子知道,先前,你我之间有一段孽缘,你也不要怪陛下将千雪公主赐婚给我,坏了你的姻缘,毕竟,比起嫡公主你,千雪公主更人美心善,善解人意,也更得本世子喜爱呢。” “我们好聚好散,你千万勿要再因爱生恨,记挂本世子了。” “……”什么?徐凤元这个混蛋竟然说,她是因爱生恨,记挂对方,故意找茬? 看着徐凤元那厚颜无耻的模样,姬锦绣简直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身为嫡公主,绝不能失仪,于是便咬牙道,“徐凤元,你休要异想天开,本公主才不会记挂你,更不会因爱生恨,能与你退婚,是本公主此生最幸运的事!” “本公主之所以斥责你,只是为了公平,正义!” “公平?正义?”徐凤元突然笑了出声,而后目光凛凛的看向方才被人欺负的永安王府下人,“公主觉得,大乾对他们而言有公平,有正义吗?” “这位,永安王府的管家,钟叔,他从二十年前起就跟着我父,驰骋沙场,奋勇杀敌,他的三个儿子都死在与南疆对抗中……” “就连他,也因守国门,而身负重伤,至今未愈。” “可如今,他年事渐高,留在永安王府当个管家,混口饭吃,却要遭到你们这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的问责……” “是问,他离开了永安王府,何人会供养他终老呢?” “你吗?你吗?还是你?”徐凤元的目光再度掠过一众文人的脸。 这些文人纷纷蹙眉,自古都有酸儒之称,他们能跟在汪经纶身后,自然都不是有钱人。 又如何供养得起别人? 姬锦绣眉宇紧蹙,张口说道,“本宫可以!” 然,徐凤元又道,“公主若是觉得可以,那就错了,大错特错!永安王府内,如钟叔这般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兵,没有一万,也有三千……” “而且,这些还不算麾下营生,公主觉得,你当真能掏得起这么多人的月例?担得起这么多人的养老?” “就算能,公主可问过,他们愿意否?” “……”望着徐凤元那认真的神情,姬锦绣又一次语塞,是啊,永安王府对于这些退下来的老兵而言,更像是一种刻在血脉里的信仰,岂可随意更换背叛? 见她说不出话来,徐凤元则继续道,“还有,这些仗着读了几天书就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他们做的又是什么好事吗?” “煽动满京商贩孤立永安王府,或许,他们的背后有公主,有陛下撑腰,可公主有没有想过,那些商贩呢?若本世子一个愤怒,要了他们的性命……” “世人是会怪本世子凶狠残暴?还是会怪这些伪君子利用他们?” 嘶。 徐凤元的话,让一众商贩纷纷蹙眉。 徐纨绔说的对啊,这些文人有公主与朝廷护着,可他们却没有…… 不和永安王府交易,万一徐纨绔报复…… 登时,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凑上前来,对钟叔等人道歉,“我等错了,还望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等今后再也不敢孤立永安王府了!” “请世子不要见怪!” 见众商贩跪了一地,徐凤元唇角噙笑,眼底流露出一抹胜利的光,继而道,“既然知错了,就该给本世子拿出点态度来……” “钟叔,你们刚刚不是说要采买吗?想要什么,随便拿!本世子在这里,看看谁敢阻拦!” “这……不好吧?”看徐凤元一副要抢的模样,钟叔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些商贩也是小本经营。 然,徐凤元却厉喝道,“此乃军令,不从者,杀!” 这下,手下人只能领命,将那些商贩摊位上的东西都带走。 而徐凤元,扔下几个钱袋子后,就道,“本世子就带了这么多钱,不够的,就当你们给本世子的赔偿了!” 恶霸!恶霸! 汪经纶和姬锦绣都在心中疯狂咆哮。 唯独,那些商贩打开钱袋子,发现,徐纨绔给他们的钱,可比带走的东西值钱多了…… 一定是这纨绔不知物价,否则绝不会多给他们。 解决了被京中商贩孤立的事情,徐凤元再度看向了那些闹事的文人,道,“尔等聚众生事,挑唆民意,有乱政之嫌,本世子将你们重责五十,你们可有异议?” “公主,你,可有异议?” “……”徐凤元已经占据了上风,此刻姬锦绣再多说无益。 见她不语,一众文人也只好自认倒霉。 而徐凤元则让手下人去落实刑罚,片刻之后,长街之上,便充满了这些文人撕心裂肺的痛呼。 徐凤元在临行之际,突然凑到了姬锦绣耳边,道,“公主,记得你方才说过的话,本世子希望,你这一生,都不要后悔。” 姬锦绣狐疑,什么话? 她正想问,徐凤元却已经走远。 稍后,她反应过来,难道是那句:能与徐凤元退婚,是她此生最幸运的事? 她瞬间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徐凤元的背影,近乎失态的大喊,“徐凤元,你放心好了,本公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后悔!!!” 第34章 宁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公主,他们……”徐凤元扬长而去后,汪经纶看了一眼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众书生,眼底流露出一抹寒意。 这些人可都是他的追随者,今日因为对付徐凤元而被重责,若他什么都不做,只怕,以后他们不会再这么忠心…… 听到汪经纶的声音,姬锦绣适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那些书生。 虽然,永安王府的亲卫下手不轻,但那些书生未免也太不经打了,一点骨气都没有,这才几板子下去,就一个个涕泪横流,哭爹喊娘了。 她可是记得,当初的徐凤元因为对她穷追猛打,被永安王整整打了五十鞭,都不愿意松口放弃。 怎么,这些口口声声自诩仁义道德,口口声声家国天下的文人,竟然还比不上徐凤元一个纨绔吗? 难道,他们昔日的理想抱负,凌霜傲骨统统都是假的? 这一刻,姬锦绣对这些文人好感全无,更无同情,至少眼前这些不敢自己出头、却将商贩当枪使的文人不值得她同情! “敢做就要敢当,这些板子,他们不是为徐凤元挨的,而是为了被他们利用的那些商贩挨的。” “他们该庆幸,今日徐凤元没有发疯直接问罪那些被他们当枪使的商贩,否则,害死那么多无辜之人,他们这一生都将背负愧疚而生!” 姬锦绣面容清冷,一字一句道。 她的话,不仅让挨板子的众书生眉头紧皱,也让汪经纶暗暗心惊,这嫡公主平日里不是最为敬仰读书人,也正是因为他的才华,才肯对他另眼相待,今日怎么如此…… 都是徐凤元这个纨绔,影响了嫡公主的判断! “公主说的极是。”汪经纶表面不动声色,可内心已经将这一笔账记在了徐凤元头上,对之恨之入骨,“公主,天色尚早,我们继续出京踏青吧?” “不必了,本公主已经没有心情了,秋月,回宫吧。”姬锦绣道。 “啊?”秋月蹙眉,有些为难的看了汪经纶一眼,“可公主你好不容易才与汪公子出来一趟……” “回宫。”姬锦绣坚持。 见此,秋月只好吩咐下去。 汪经纶纵然心中不满,面上也只能故作大方,“今天公主想回宫了,那在下改日再带公主外出散心。” 姬锦绣没有回答,在把身上携带的钱都分给那些被徐凤元‘劫掠’的商贩后,就径自走上了马车。 那些商贩一个个感激涕零,徐凤元所给的钱就已经够多了,再加上姬锦绣……这简直比他们苦苦经营一个月赚的还要多! 若是,徐凤元能多抢他们几次,就好了…… 回宫路上,秋月试探,“公主,汪公子对您一片真心,今日,您因为徐凤元,放了汪公子鸽子,他怕是会伤心。” 姬锦绣抬眸,看向秋月,“你说,今日这件事情,当真和汪经纶没有关系吗?” “啊?”秋月一愣。 姬锦绣缓缓道,“汪经纶乃京城第一才子,又是文渊侯嫡子,京中文人大多以他为首,前段时间,文渊侯府在徐凤元手上吃了不少的亏,本公主知道,他一直咽不下去这口气……” “今日外出,怕也是想借本公主之手,对付徐凤元,这一点,本公主不怪他,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那些商贩当枪使。” “徐凤元有一点说的对,那些商贩,何其无辜?” “公主,汪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见姬锦绣竟然看破了一切,秋月还想为汪经纶解释。 然而,姬锦绣的目光却落在了她身上,“秋月,你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女,也跟了本公主多年,这些年来,我们情同姐妹,所以有些事情,本公主不愿与你计较。” “上次生辰宴,我要你送去给徐凤元的请帖,你销毁了吧?” “汪经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公主,我……”秋月目光一惊,不明白姬锦绣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直到,对方从怀中拿出那封本该送去给徐凤元、却被撕得稀碎的请柬,“这是夏花在府中发现,她亲眼看到你销毁了给徐凤元的请帖,并且,还多次撞到你私下与汪经纶来往。” 见事情兜不住了,秋月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姬锦绣面前,“公主,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与汪公子暗中往来,但奴婢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公主你。” “汪公子才高八斗,又对公主一片真心,不知道比那徐凤元好了多少倍,奴婢只是希望公主你能觅得良人……” 姬锦绣深深的凝视着秋月,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她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既是为了本公主,你何错之有?起来吧,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从今日之后,夏花与你一般,一同入殿伺候,为本公主的贴身婢女。” “……是。”秋月虽然不甘,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另一边,徐凤元已经带着大批物资,和王府众人一同回到了永安王府。 刚进府中,他就命人关上了府门,将府内上上下下几千号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见他搞出如此大的阵仗,众人都不由得狐疑,这纨绔又想干什么? 徐凤元也不卖关子,他站在数千人面前,目光凌厉的扫视着他们,道,“知道本世子为什么将你们召集起来吗?” 众人摇头。 徐凤元冷声道,“我永安王府开国元勋,世代忠良,镇守大乾多年,祖祖辈辈为大乾抛头颅、洒热血,可以说,没有永安王府,何来今日之大乾?” “包括在场的诸位,也俱都是跟随我父,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之人,大乾的子民、勋贵,但凡是能享受眼下太平的人,都该感激你们!那些毫无作为,只会用嘴哔哔的伪君子,更没有资格诋毁你们!” “今日,本世子召集你们,就是想要你们知道:即便父亲不在,永安王府也绝不逆来顺受,任人欺凌!犯我永安王府者,不论权贵,绝不姑息!拿出你们当年驱逐南疆的士气来,出了事,我徐凤元兜着!” “明白吗?” 听到徐凤元召集众人,竟然是要为他们撑腰,兜底的,众人都热泪盈眶。 这段时日,人人都说永安王回不来了,人人都说一旦永安王死讯确定,永安王府将不复存在…… 这才有了今日钟叔和众仆人的忍气吞声,本以为,世子不会理睬他们的处境,即便知道也无计可施。 却没有想到,世子今日出手即是王炸,不但为他们出了气,立了威,还扬言要做他们的后盾。 这一瞬,他们好似在世子身上看到了王爷年轻时的影子。 见众人迟迟不语,徐凤元又问了一遍,“我永安王府宁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尔等明白吗?” “明白!明白!” 这一次,王府众人喊声冲天,刺破九霄。 徐凤元这才摆了摆手,挥退众人。 一侧,卫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徐凤元蹙眉,“干嘛用这种目光看着本世子?本世子可不喜欢男人。” “……我,我只是觉得世子越发像王爷了,若王爷归来,一定会欣喜万分。”卫炀抹了抹眼角的热泪。 徐凤元轻哼一声,“这京中人人都想踩着永安王府上爬,都想落井下石,本世子已经等不到老头儿回来,就想给他们一点回击了……” “世子今日不是已经教训过那些闹事的文人了吗?”卫炀问。 徐凤元冷笑,“你以为,今日之事,真的是那些文人导致?呵,他们也不过是汪经纶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当然,就此事而言,汪经纶也绝不可能是背后的谋划者……” “卫炀,备车,本世子需要去一趟红袖招,找荣倾城好好的聊聊了,这个女人若再不明确立场,我可不会再继续轻纵!!!” 卫炀一边领命,一边狐疑:此事怎么还扯上荣倾城了? 第35章 本世子会让你尝到甜头 “你说……徐凤元用武力镇压那些闹事的文人,还顶撞了嫡公主姬锦绣,当着对方的面,将那些商贩的货物洗劫一空?” “呵,这倒是符合他苦心经营的形象。” 倾城阁,荣倾城慵懒的坐在温泉池旁,一双玉足在水中不停荡漾。 阳光照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让她的每一根脚趾看起来都那般光泽莹润,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小姐,徐凤元故意招天下之骂名,就不怕世人真的因为他而讨伐永安王府?”陈阳不解。 荣倾城轻笑道,“这就是徐凤元的高明之处,今日,他的名声越烂,他日,真相大白之时,世人便会越发惊叹他的隐忍。” “恕我直言,在徐凤元面前,什么太子,二皇子都弱爆了,唯一能与他过上几招的,也怕只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了。” 听着荣倾城的话,陈阳的眉头更紧了,徐凤元当真值得小姐如此高赞? 啪,啪,啪。 就在他愣神之际,门外传来三声鼓掌声,那声音由远及近。 然后,一袭紫色长袍的徐凤元出现在了房间内,“想不到,荣小姐对本世子竟如此高赞!只是……” “既然荣小姐这般欣赏本世子,为何立场还如此不坚定呢?” 徐凤元一边说,一边走向荣倾城,伸出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那双眸子极为尖锐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女人,简直就是完美的造物,这么近距离看,都看不到一个毛孔。 那双眼睛中更似乎蕴藏着一把钩子。 若非徐凤元定力好,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倾城早已投效世子,何来立场不坚定之说?”荣倾城毫不躲闪的看着徐凤元,反问。 徐凤元嗤笑一声,旋即挨着荣倾城坐在温泉池边,“那荣小姐倒是说说对于今日之事的看法。” 见徐凤元没有再过分的举动,陈阳适才咬牙退下,并关上了房门。 待房间内只剩二人后,荣倾城缓缓开口,“首先,今日之事,不论那些商贩,文人,都只是被人利用,还有那些文人之后的汪铎,也仅仅是趁势而为,真正谋划这一切的……” “另有其人。” “愿闻其详。”徐凤元道。 荣倾城道,“世子来找我之前,想必已经知晓了答案……据红袖招得到的情报来看,是太子的人故意放出你绑架欧阳青的消息。” “可太子虽为储君,却无母家势力相帮,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发酵到此等地步。” “所以呢?荣小姐以为,是谁想针对永安王府?”徐凤元继续问。 荣倾城沉默片刻,后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二皇子,姬元庆。” 听过之后,徐凤元便不再言语,他相信,凭借荣倾城的聪明,一定会很快反应过来,他今日来的目的。 “所以……世子说我立场不坚定,是觉得,这段时间我透露给世子的消息,都不够机密?” “你想打击报复二皇子?”荣倾城一脸不可置信,永安王还未归来,徐凤元如此真的不怕树敌太多? 若边关那边有个什么意外,事后姬元庆报复…… “怎么?荣小姐怕了?”望着荣倾城迟疑的模样,徐凤元反问。 荣倾城摇头,“倒不是怕,而是觉得,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世子没必要将自己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彻底弄僵。” “可已经僵了不是吗?”徐凤元道,“即便,本世子百般忍让,他不也一样不会放过永安王府,不会放过本世子?既如此,我为什么不反击?” “荣小姐,我说过,我不喜欢身边的人留有二心,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若不能坚定立场,这红袖招,本世子不要也罢。” 说罢,徐凤元起身就要离去。 这下,轮到荣倾城着急了。 通过近日种种,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偏向了徐凤元,她自知二皇子不会是徐凤元的对手。 只是,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永安王能平安归来,她始终怕乾帝出手…… “世子,请留步!” 眼看徐凤元就要跨出倾城阁,荣倾城终于开口叫住了他,道,“世子可知,二皇子非嫡非长,为何能拉拢这么多大臣?” “其实,二皇子除了拉拢我之外,手下还专门经营了一家花楼。” “这家花楼虽不如红袖招盛名,但开在京城,想要敛财并不困难,这些年来,二皇子活动关系,拉拢人心所用之财,全部出自这里。” 听到荣倾城的话,徐凤元眼底闪过了一抹玩味,“好一个二皇子,身为皇室中人竟然敢私营花楼,他就不怕此事传了出去,有损皇室体面?” 荣倾城摇头,“二皇子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就不会用自己的名义。” “若,世子能让这家花楼关门,便等于彻底断了二皇子的财路。” 徐凤元幽幽一笑,“让本世子与二皇子鹬蚌相争,你好得利不是?” 荣倾城没有否认,“什么都瞒不过世子殿下,不过,你我既是盟友,自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世子得利,也当让我尝些甜头。” “等着看吧,本世子会让你尝到甜头的。”说罢,徐凤元就准备离去,但在临行之际,突然想到了欧阳青,“对了,欧阳青近日来都在做什么?” 荣倾城道,“他在苦心钻研世子所绘的图纸,还和我要了很多东西,说要试试能不能将世子所绘之物打造出来。” “嗯,若他能帮本世子将那东西打造出来,也就不算无用。”徐凤元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论他要什么,你全部提供,记在本世子账上就是。” “还有,他那位故友的女儿可有打探到?” 荣倾城摇头,“暂未,不过世子大可放心,若此人真的还在京中,就绝不可能逃过我红袖招的找寻。” 徐凤元微微颔首,继而踏出了红袖招。 “卫炀,去春宵楼,多带些人手,随时准备好随本世子砸场子!!!” 看着徐凤元那阴沉的面色,卫炀心中一惊,春宵楼又怎么得罪了世子? 第36章 砸场子,汪小侯爷又见面了! 此刻,春宵楼,宾客云集,纸醉金迷。 无人知道,它早已被徐凤元盯上。 特别是二楼处端坐的两个男子,还在感叹今日盛况。 “真是想不到汪兄几首词曲就能让我春宵楼生意爆火,早知如此,我该早日请你提笔。”一男人端起茶杯敬向身侧之人。 身侧那人不是汪经纶,又是何人? 在徐凤元的手下吃了败仗后,他就被人请到了这里,为青楼作曲。 本来嘛,凭借他的身份和名气是看不上烟花之地的,可听说,近来红袖招背后的老板荣倾城与徐凤元走得很近,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搞不动徐凤元,就搞他身边的人。 他就不信,待徐凤元孤立无援,永安王死讯传来,对方还能踩在他的头上作福作威! “朱兄客气了,徐凤元此子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人尽皆知,红袖招老板又与之暧昧不明,难保没有助纣为虐之嫌,我作这几首词曲,不过是不希望徐凤元太过得意!” “汪兄放心,无论徐凤元还是红袖招,都得意不了太久。”姓朱的男子道。 汪经纶好奇,“朱兄可是得到了什么小道儿消息?” 这姓朱的名为朱世友,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据说他身后有位大人物。 虽这位大人物不曾露面,但通过朱世友的行事不难看出,对方的身份地位都要在自己之上…… 汪经纶猜测,朱世友背后的主子极有可能是皇宫中人。 所以,对对方也就更多了几分客气。 “今早徐凤元绑架欧阳青的消息,汪兄应该已经听说了才对。”朱世友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道,“现在,不止徐凤元,整个永安王府都被京城人孤立,你说,徐凤元这个纨绔还能得意得了多久?” “至于红袖招……被徐凤元查封多日,眼下我春宵楼又竭尽全力,抢夺生意,荣倾城很快就自身难保,又如何帮得了徐凤元?” “逐个击破,这是我家主子的主意。” 听着对方的话,汪经纶眉宇蹙起,“可永安王府被孤立之事,已经被徐凤元解决了……” “怎么可能?”朱世友一脸难以置信。 汪经纶正想说明清晨之事,可春宵楼的楼下,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没看到本世子大驾光临吗?还不速速将你春宵楼里最好的姑娘都给本世子叫来!” “胆敢有半分敷衍,招待不周,本世子砸了你这破地方!” 这声音一出,所有宾客四散而逃,毕竟,比起嫖,小命更加重要,他们可不想死在徐凤元手上。 本来还在尽情卖弄风骚的姑娘们也个个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二楼上的汪经纶与朱世友更是眉宇紧蹙。 徐凤元,他怎么来这里了? “朱兄,这徐凤元气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汪经纶提醒。 朱世友冷哼一声,并不放在心上,“管他来意如何,我就不信我春宵楼正常经营,他还能乱来!” “去,告诉老鸨,让我们的姑娘好好招待徐凤元,尽量多从他身上捞些钱,主子最近手头紧,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汪经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朱世友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便也生了几分侥幸之心。 也许,徐凤元真的是在红袖招玩腻了,适才来了春宵楼。 这厮从文渊侯府洗劫了那么多银子,还敲诈勒索了百官与陛下,也该让他放放血了。 他不是最喜欢女人了吗?春宵楼的姑娘花样不少,就不信他不上钩! 在朱世友的示意下,老鸨将春宵楼全部姑娘都引到了徐凤元面前,“世子大驾光临,我春宵楼自然不敢怠慢,这是我春宵楼内的姑娘,还请世子尽情挑选~” 看对方态度不错,徐凤元冷哼一声,“你倒是识时务,可惜,年龄太大,长得太丑,这脸上抹得白粉怕是要比城墙都厚……多看一眼都叫本世子恶心。” “……”被徐凤元挑剔长相,老鸨虽然心中愤怒,但也只能隐忍赔笑,“世子说的极是,我年老色衰自不可能入世子法眼,但我春宵楼的姑娘,那是一个比一个的水灵……” 徐凤元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些姑娘身上,然后,就看到那些姑娘频频对他暗送秋波。 若是其他男人可能早就抵抗不住了,可见识过千雪与荣倾城的姿容后,这些女子对徐凤元而言,着实普通。 “真不愧都是出来卖的,一个个这么饥渴,见了男人恨不得扑上来,本世子可不喜欢这些庸脂俗粉。”徐凤元冷声道。 “……”被徐凤元这般羞辱,那些姑娘全都摩拳擦掌,咬牙欲裂。 但看到对方身后的卫炀,及随行的亲卫,又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下去。 老鸨的笑容也逐渐变得难看,“世子殿下想找个什么样的?” “本世子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说出来你就能满足吗?”徐凤元反问。 老鸨咬牙,“我可尽力一试。” “那你就给本世子听好了,本世子要找的女子纵不说绝世之容,但至少也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徐凤元说罢,就冷冷的打量着老鸨,“怎样,本世子的要求你可能达到?”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别说老鸨惊呆了,就连楼上的朱世友和汪经纶二人也惊呆了。 徐凤元这个纨绔,历来文不成武不就,怎么可能出口成章? 而且,这几句纵是汪经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地步。 他这几句一看就不完整,一定是从何人口中听来! 只是,京中何时竟出了这样厉害的人? 汪经纶目光眯起,眼底是无尽寒芒,若是能找出为徐凤元作诗之人,让其为己所用,他的名声势必更上一层! 就在众人呆滞之际,徐凤元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还夹杂了无尽的怒意,“好啊,既达不到本世子的要求,还敢浪费我的时间,你这春宵楼真是不想开了!” “卫炀,命人给本世子砸,狠狠的砸!” “这般垃圾的花楼就不该开在京城!!!” 徐凤元本就是来砸场子的,所以随便找个理由,就让手下人动起了手。 老鸨想要阻止,却被徐凤元狠狠的甩到一边,“离本世子远点,你这副尊荣若吓到本世子,当心我定你个刺杀世子之罪!” “世子……”老鸨无计可施,只能将目光投向二楼求助。 二楼,朱世友已是双拳紧攥,牙根紧咬。 这该死的徐凤元分明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他就不信,春宵楼里这么多姑娘当真就无一人能入对方之眼! 难道真的如主子所言,红袖招那位荣小姐彻底的投效了徐凤元,并且还帮助对方,对付起了主子? 若是如此,可就麻烦了。 朱世友面色一沉,继而快步走下了楼,“世子殿下何故砸我春宵楼?” 徐凤元打量着朱世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看来这就是姬元庆养的狗了…… “本世子想砸就砸,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朱世友咬牙,“世子就不怕我报官?” 徐凤元冷哼,“本世子的字典里还没有怕字,你想报官便去报吧,只是,不知道京城有没有人敢接你的诉状!” “你……”朱世友被徐凤元猖獗的模样气的面色涨红,胸口也似乎要憋炸了一般。 而对方完全不理会他,“继续砸!还有,这个家伙竟然在京城内开了这么一家垃圾花楼,简直影响大乾风貌,给本世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好好教训!” “徐凤元,你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你不得好死!”朱世友怒骂连连,但很快,他的怒骂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春宵楼。 二楼汪经纶见状,顿觉不妙,疯了!这徐凤元简直就是疯了,他犯不上与一个疯子正面交锋。 还是等永安王落败的消息传来,再教训对方吧。 想着,他果断转身,想从春宵楼后门离去。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徐凤元尽收眼底,虽然汪经纶并非是利用舆论对付永安王府的主谋,但对方推波助澜,他也不会就此放过…… 还有,今日春宵楼生意如此之好,也必然是汪经纶所作那几首词曲…… 哼,姬元庆想联合汪经纶一起对付他啊,那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吧! 徐凤元目光一凛,旋即对着楼上开口,“汪小侯爷,又见面了! 你去哪儿啊?怎么见到本世子就跑?” 第37章 徐凤元,不能留了! 该死! 被发现了。 汪经纶的后背瞬间僵直,脚步也不得不顿住。 “啊?是徐世子啊……还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他转身,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容。 只是,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看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徐凤元玩味道,“可不是说嘛,本世子记得今早才在嫡公主身边见过汪小侯爷,没想到,现在竟又在春宵楼里遇见……” “啧,汪小侯爷还真是厉害,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连嫡公主都甘心做你其中之一,这点,本世子得和汪小侯爷好好学学。” “你,你别胡言乱语,我来此可不是为了风花雪月的!”汪经纶瞬间急了,早上之事,他适才惹姬锦绣不悦,就连秋月为他美言,都没有挽回对方心意,若是他来花楼之事再被传出,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他能成功得姬锦绣另眼相看,全靠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还有一直以来的洁身自好。 “哦?是本世子胡言乱语了吗?”徐凤元挑眉,故作狐疑的看着汪经纶,“汪小侯爷来这春宵楼不是为了嫖……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你与开这春宵楼的混蛋认识?还是说,你也参与了春宵楼这等垃圾场地的经营?” 徐凤元目光锐利,仿佛一把刀子。 这让汪经纶瞬间冷汗直冒,通过方才的事情,他是看出来了,这徐凤元分明就是故意登门来砸场子的。 也不知道这朱世友到底怎么得罪了这纨绔,竟惹得对方如此大怒。 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他是来给春宵楼作词曲的,否则,极有可能徐凤元会连他一起对付。 更为致命的是,此番来春宵楼,他不想引人瞩目,所以只带了一个随从……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家都是男人,世子比我风流。” “本世子是风流不假,但本世子的风流天下皆知,汪小侯爷你却不一样……”说到此处,徐凤元故意停顿,“也不知嫡公主得知汪小侯爷今日所为,会不会伤心?” “你……”汪经纶咬牙,怒气冲冲的看着徐凤元,“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呵。”徐凤元冷笑一声,“稍后,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徐凤元非但没有动汪经纶,还在将春宵楼打砸后,与对方勾肩搭背的出了春宵楼。 周遭无数百姓围观。 “怎么回事啊?春宵楼内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听说,是徐凤元来了,嫌这里的姑娘难看,说这样劣质的花楼开在京城影响大乾风貌,就给砸了。” “徐凤元虽然纨绔,但审美方面还是不错的,春宵楼里的姑娘确实不如红袖招!” “等等……徐凤元揽着的那是何人?” “我怎么看着向汪小侯爷呢?” 刷! 瞬间,无数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了汪经纶的脸上。 这一刻,汪经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然,徐凤元却一把拉开了他的手掌,并对那些围观百姓怒喝,“都看什么看?没见过本世子和汪小侯爷吗?告诉你们,今日这春宵楼,是我二人一同来的!但,本世子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出去!” “我倒是无所谓,若影响了汪小侯爷在嫡公主心中的形象,有你们好看!!!” 被徐凤元这么一喝,那些百姓非但没有停止议论,而是讨论的更加激烈了,“什么?此人竟真的是汪小侯爷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他今早不是才在街头为那些文人出头,怎么这么快就和徐凤元厮混到了一起?难道说他昔日的君子风范都是装的?难道文渊侯府早就与徐凤元沆瀣一气,种种不和都是做给我们看?” “有这个可能,毕竟永安王府已经不得圣心,若能推文渊侯府上位,也多个帮手。” “若这么说,当真是可怜了嫡公主,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汪小侯爷家世不如徐凤元,还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啧。”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同情起了姬锦绣。 “……”汪经纶面色已经憋得发紫,这徐凤元分明是故意的!!! 他死死的盯着对方,正待发作,可徐凤元却笑眯眯的看向了他,“汪小侯爷,看,本世子对你好吧,够讲义气吧?虽然青楼是我们一起上的,可本世子却要这么多人帮你保守秘密。” “你放心,嫡公主不会知道此事的。” 混蛋!混蛋!徐凤元这个该死的混蛋!汪经纶的内心已经疯狂咆哮,恨不得一把掐死徐凤元这个始作俑者。 可偏偏,他不能。 急怒攻心之下,他终于一个气血逆流,吐血昏迷。 见此,徐凤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就这点儿本事?也配和他斗? “卫炀,还不速速命人将汪小侯爷送回文渊侯府?没看到他与本世子那日的情况一般?纵欲过度,吐血昏厥了?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一个治疗不好,保不齐有醒不来的风险……” “命人召集满京良医,给汪小侯爷好好调理!” 汪经纶已经晕厥,此刻自然是徐凤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且,为了把戏演真些,徐凤元还真的让人召集了满京大夫,齐聚文渊侯府。 昔日,原身是怎么在算计之下,被皇家换婚的,今日,他就要汪经纶以同样的方式,名声烂透!!! 在徐凤元的一系列操作下,京城第一才子汪经纶于春宵楼内嫖妓、纵欲过度吐血昏厥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就连姬锦绣也听到了风声,她的面色并不好看。 秋月见此,忙道,“公主千万不要听信谣言,听说汪小侯爷出事的时候,徐凤元就在身边,也许,这一切都是徐凤元故意栽赃陷害?” 姬锦绣淡淡的看了秋月一眼,道,“纵然徐凤元栽赃陷害,可满京人呢?难道他们都在栽赃陷害汪经纶?” “公主……”秋月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相较于汪经纶,姬元庆那边也并没有好了多少。 他本以为今日的连环计一出,徐凤元便入了绝境,而春宵楼的爆火也会让荣倾城感到危机,回心转意,却不料…… 徐凤元竟就这么轻松的破了他的局!而且,还砸了春宵楼,暂时断了他的财路……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说,徐凤元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纨绔? 难道,这么多年,徐凤元一直都在借纨绔之名,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如此,这徐凤元,更不能留了!!! 姬元庆眸子骤然一沉,眼底绽出无尽杀意,“来人,将今日之事透露给父皇,是时候该借力打力了!” 第38章 想知道?先给本世子压压惊 解决了春宵楼与汪经纶事件后,徐凤元便回到王府,差人给荣倾城送去一封密信。 “世子今日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皇宫里的那位怕是要坐不住了。”他刚将一切吩咐好,千雪便缓步而来,并递上一张字条。 徐凤元接过,淡淡的看了一眼,把千雪揽入怀中,“乾帝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疑心深重,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永安王府。” “那依世子的意思,我该怎么给他回信?”千雪问。 徐凤元眸子微眯,一字一句道,“如实回答就好。” “世子的意思是……”千雪不解。 徐凤元缓缓启唇,“乾帝生性多疑,若你说本世子处处符合纨绔形象,他便会怀疑你是否被我策反,与其如此,倒不如将话说的模棱两可……” “他想试探我,就需一定的平台和媒介,这是对本世子的考验不假,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机遇?也许…… 本世子能从中获利呢?” 看着徐凤元那运筹帷幄的模样,千雪的目光更加幽深,任谁能想到臭名昭着的徐凤元竟如此老谋深算? 又任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盖世郎君,竟能成为她的夫君? “再这样看着我,本世子可要忍不住了。”察觉到怀中佳人崇拜惊喜的目光,徐凤元的喉咙也是一深。 昨夜春宵还历历在目,再加上血气方刚,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在书房里就把千雪办了。 听到他暧昧的话语,千雪也是骤然一惊,连忙拉开了二人距离,倒并非是她不愿意,而是,她觉得,徐凤元大病初愈,凡事不该操之过急…… 况且,昨夜过后,她可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才挣扎爬起,可不想再度重蹈覆辙。 “世子身体初愈,我们来日方长,断不可贪恋一时之欢,因小失大,损伤身体。” 见千雪这般提防警惕,徐凤元不由低笑出声,“好了,本世子就是逗逗你,算算时间,边关那边也该传消息来了,今晚不会太平!” “无论时局如何,千雪都与世子并肩作战,不离不弃。”千雪握住了徐凤元的手掌,与之十指相扣,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是不可摧毁的坚毅。 若非徐凤元,她还是一个不被乾帝承认、过得连下人都不如的宫婢。 若非是徐凤元,她如何能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知不觉中,这个少年已经住进了她的心中,成为她灰暗世界中的一缕亮色,一抹光明。 无论对方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她都永伴身侧! 感受到千雪的心意,徐凤元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旋即就道,“将消息传出去吧,接下来,我们静观其变就可。” 稍后,一只信鸽从永安王府飞向皇宫。 永安王府的亲卫中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在徐凤元的示意下,故作不知。 宫中也很快得到了回信。 “这就是千雪的回信?她说,徐凤元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的纨绔,但究竟哪里不像,她说不出,也不能确定……”乾帝看过信后,眉宇紧蹙。 一侧,文渊侯眸子低垂,咬牙切齿,“陛下,那徐啸素来颇有心机,不然也不可能哄得先帝对他言听计从,臣看,这徐凤元就是他给永安王府留的一条后路,这小子这十八年来根本就是故作纨绔,欺君罔上,好让陛下放松警惕…… 不然,他怎么可能安稳度过那必死之局?怎么可能在京中搞出这么多动静,还频频得利?” “请陛下务必要尽早解决徐凤元,不然,即便徐啸回不来,还有五十万徐家军……若让徐凤元这厮掌握了五十万徐家军,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话,不用文渊侯说,乾帝也知道。 只是身为一国君王,与一个大臣之子过不去,倒显得他心胸狭窄。 有些话需要从他人口中说出,有些事,也需要其他人来做…… “那按照文渊侯的意思,该怎么办呢?”乾帝问。 文渊侯沉默一瞬,后道,“陛下,臣之庶子昔日与徐凤元交好,故而有幸在永安王府内安插了一些我们的人手,若陛下允许,臣觉得可以……” “毕竟,徐凤元近来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让他死的人也太多了,此事若成,即便徐啸平安归来,徐家也后继无人,此事若败,也查不到我等头上。” 乾帝看着文渊侯那谄媚的模样,没有说话。 但,无声之中,文渊侯已经领会了他的深意。 当晚,乌云密布,遮天蔽月,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 京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唯有永安王府,几十个黑衣人趁着夜色,冒着大雨,绕过护卫把守,不约而同的向着徐凤元的房间逼近。 他们的手中还握着尖锐的武器,那目光中的杀意更是十分凛然。 门,被缓缓推开,为首之人已接近了徐凤元的卧床,他持刀,猛地向床上扎去。 一刀,两刀,三刀…… 仿佛不把对方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但很快,他目露惊疑,发现了不对。 “糟糕!中计了!”他一声低喝就想带领手下众人离去。 可就在此刻,房间内灯火全明。 徐凤元和千雪也在护卫撑伞下从门外走入,“别急着走啊,本世子可是等你们很久了。” 徐凤元话声刚落,卫炀就带兵闯入,将这几十名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团团包围。 “果然,你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纨绔!”为首的刺客死死的瞪着徐凤元,眼底写满了不甘。 可也仅仅是一秒,他便眼神发厉,紧咬牙冠,待卫炀的人想将他们拿下时,他们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大,七窍流血。 卫炀上前查看,后低头认罪,“世子,抱歉,是属下等人行动太慢,适才给了他们咬毒自尽的机会。” “无碍。”徐凤元早就猜到了,这些人敢深夜行刺,便都是死士,想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他就是要借此机,让敌人暂且得意。 这人啊,只要尾巴一翘起来了,就容易露出破绽…… 而他,便可趁势而起。 “卫炀,传令下去,自今日起,本世子卧床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速速请御医入府,没有命令不得离去。” “哦,对了,这些尸体仔细检查检查,看有无可用的线索。”徐凤元吩咐。 “是。”卫炀领命,很快带人将这些尸体拖了下去,并把房间清理干净。 一切又再度归于平静。 “世子怎么笃定今夜有人行刺?”千雪依靠在徐凤元的怀中,不解道。 徐凤元笑道,“你忘记了汪铎?此人先前与本世子交好,就是受意于文渊侯,先前,他不动声色的在王府安插了不少人,本世子懒得计较……” “而今,汪铎已死,这些人自然听命于文渊侯,再加上今日汪经纶在我手下吃了大亏,文渊侯如何能咽的下去这口气?” “世子的意思是,文渊侯要杀世子?”千雪问。 徐凤元把玩着千雪的长发,“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文渊侯受意何人,何况,本世子要你给乾帝的消息,才刚刚出去,随后就发生了此事……” 千雪抿唇,“乾帝杀心已起,世子准备如何应对?” “等。”徐凤元淡淡吐出一个字。 “等什么?”千雪狐疑。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佳人如斯,凝视着千雪那张绝美的脸,徐凤元目光一深,“想知道?先给本世子压压精……” 第39章 是你太飘?还是本世子拎不动刀? “世子刚刚被吓到了?”看徐凤元那一脸镇定的模样,千雪丝毫不觉得方才的场面对其有任何影响。 但随着徐凤元的猛扑而来,她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压是同样的压,但惊却不是一样的惊。 “啊呀……世子,你坏!” “别叫世子,叫夫君。”徐凤元循循善诱。 “夫,夫君……”在徐凤元的淫威逼迫之下,千雪眉目含羞,又娇又怯。 “大点声,这里又没别人。”徐凤元道。 “夫君……”千雪又乖顺的唤了一句。 随后,徐凤元目光更加炙热,似一团烈火,将千雪逐渐点燃,融化。 窗外,大雨还在继续,雨声噼里啪啦,经久未绝,但注定浇不灭二人澎湃的心。 这一晚,注定难眠。 皇宫中,与徐凤元同样未眠的,还有乾帝和文渊侯。 二人似在等候什么消息,面容十分沉重。 突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京中传信来说永安王府将寥太医劫走了……不但如此,永安王府亲卫封锁了整个王府,戒备极其森严!” 听到此话,乾帝还未作出反应,文渊侯的唇角便已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成功了!吾儿当初埋伏在永安王府的都是高手,徐凤元即便不死,也得重伤!” 乾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切勿得意忘形,徐凤元不过是这盘棋局中,最不起眼的一枚棋子,徐家军才是最要紧的。” “是臣失态了。”得到乾帝的提醒,文渊侯才收敛了笑容,道,“陛下,永安王下落未明,徐凤元遇刺生死难定,何不趁此机会乘胜追击……” “那虎啸营和太平镖局,不若找人代为管理?所得收益统统上缴国库?如此,徐家军归来,朝廷也好重新收编。” “还是你狠。”乾帝知道文渊侯这是想将虎啸营与太平镖局据为己有。 不过,他并未拒绝,因为区区一个文渊侯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即便手中有些兵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臣这就安排下去了。”文渊侯退下。 随着他的离开,乾帝的目光也骤然一沉,对身边太监道,“龚喜,速速传信给千雪,探听徐凤元消息,若其没死,就让她再补一刀!!!” ……翌日,暴雨初停,东方破晓。 千雪刚从徐凤元的怀抱起来,就收到了皇宫传来的指令。 她将字条递给徐凤元看。 徐凤元冷笑一声,“乾帝还真是毫不在意你的生死,让你一个弱女子在王府补刀,他还真能想得出。” 千雪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早已习惯了这位父亲的冷血无情。 今日种种,俱都是她意料中事。 所以,徐凤元隐忍蛰伏,想剑指乾帝,她非但不阻止,还愿意帮其一把。 一个生而不养的父亲,不配为父亲! 一个不断试图利用她一个弱女子得利的君王,更不是明君! 无论哪一种,都不值得她尽忠。 “世子接下来计划如何?”她问。 徐凤元道,“明明想杀我,却要假手于文渊侯……文渊侯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看着吧,今日这京城必将风起云涌!” 他的话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了卫炀的喊叫,“世子,不好了,文渊侯率人接管了太平镖局,还有虎啸营……” “呵,本世子就说吧?”徐凤元毫不意外。 千雪蹙眉,“虎啸营是世子给自己留的后路,非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不会启用,太平镖局收益也对应着徐家军军饷……世子不会真的就这么给了文渊侯吧?” 徐凤元冷哼一声,“当然不会,不但不会,本世子还要文渊侯府将这些年来对永安王府、及对本世子做的一切,加倍还之!!!” “报——边关急报——” 徐凤元的话刚刚落下,门外一探子慌张而来,递入一张字条。 仅仅打开字条看了几眼,徐凤元的眼底便已绽出了无尽精芒,“好一个沈万千,当真没有让本世子失望……” “千雪,你说,一个人刚刚站到云端,就跌落谷底,他会怎样?” “会很惨。”望着徐凤元微妙的神情,千雪隐隐觉得有些人要倒霉了。 “你说的不错,时机已到,接下来,该我永安王府大展神威了!”徐凤元将字条递给千雪,而后便大步迈出了房门。 对卫炀道,“集结所有兵马,去找文渊侯那个老东西……” “永安王府和他之间的帐,该清算了!!!” “是。”卫炀虽不知徐凤元要干什么,但看其那副无所畏惧,一往如前的模样,就知道,世子一定是有了办法,应对今日局面,当下集结兵马。 而房间里的千雪,目光落在徐凤元递给她的字条上,美眸倏地一惊! “世子……是真的做到了!边关的粮价仅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压下来了……” “还有,永安王兵马得到粮草,也不负众望,一夜反击,击败了南疆兵马……这次,永安王府的危机可彻底解除了!!!” 在她惊愕的同时,徐凤元已经整军待发。 此刻,文渊侯还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率领兵马,将太平镖局团团包围。 被徐凤元提拔成此处掌柜的崔安见对方来者不善,就想找人去永安王府送信。 却不想,他的心思被文渊侯一眼看穿,当即让人抓住了他,“想给徐凤元报信?呵,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昨夜徐凤元遇刺,就连寥太医都请了去……” “寥太医那可是太医院院首,非是危及性命,永安王府绝不会请动。” “现在,徐家已经无人可用,乖乖听话,为本侯效力,你们尚且可得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本侯刀下无情!!!” 文渊侯一朝小人得志,气势十足。 那些原本效忠徐庶的人更是在这一刻着急与徐凤元撇清关系,“侯爷,我等都是大公子徐庶的人,与徐凤元无关,您若要太平镖局,我们全力配合。” “对,还请侯爷明察!” “崔安,我早就劝过你吧?徐凤元那纨绔回光返照不了多久,让你不要看他一时威风,就背叛大公子,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徐凤元倒台,侯爷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呸!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你们不要忘了,自己领受的是何人供养,不管徐庶还是文渊侯,都不是这太平镖局的主子!”见这帮家伙落井下石,崔安的牙根紧咬,“我崔安此生,只效忠王爷与世子!” “你们背主,不得好死!!!” 自崔安管理太平镖局,徐庶留下的这些人手就不服管教,而今更是…… 这让他心中怒意到达顶峰。 文渊侯看着他这般坚持,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呵,你倒是忠肝义胆,只是,本侯不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侯的板子硬……” “来人,将这不听话的家伙押下去,给本侯狠狠的打!打到他肯乖乖听话为止!” “还有,太平镖局内,还有何人要为徐凤元尽忠,全部拉下去,与他同罪!” 文渊侯一边说,一边阴冷的扫视每一个人。 镖局内其他人纵然心有不服,也不敢出头。 眼看崔安就要被拉下去,徐庶那些人手已统统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等着看好戏了。 可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恢宏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文渊侯当真是好生威风,竟然敢来我徐家的地盘撒野了……” “是你太飘了?还是本世子拎不动刀了?” 第40章 锋芒一现,擒文渊侯 刷!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来人看去。 而后,就看到了一袭紫色长衫、贵气十足的徐凤元。 经过多日修养,他丰神俊逸,容光焕发,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纵欲过度、一眼肾虚的纨绔。 此刻,他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文渊侯,面上虽是笑着,可眼神却冷到极致。 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看到他,崔安与一众忠心之人皆是一喜,太好了,世子没事! 文渊侯和方才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则都不由得一怔,这,怎么可能? 徐凤元不是已经遇刺?永安王府还趁夜劫走了寥太医? 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徐凤元,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文渊侯莫非认为本世子死了?”徐凤元眸子一眯,眼底写满了玩味,“昨夜,永安王府内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本世子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 “文渊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知道的这么精准,刺杀……莫非,那些刺客是你安排的?” 徐凤元死死的盯着文渊侯,目光之锐利,似乎要将对方刺穿。 这一刻,文渊侯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怎么都想不到徐凤元还有机会站在他面前,更没有想到这厮竟然还敢对他兴师问罪! 不过,算算时间,边关那边的消息也该传来了,只要永安王战死的消息一经确定,这厮就再也没有了猖獗的资本。 即便他逮到自己企图霸占太平镖局,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思及至此,文渊侯强行稳定了心神,对徐凤元道,“徐世子,说王府行刺与本侯有关,你可有证据?若没有可不要信口开河啊,再怎么说本侯也是朝廷命官,污蔑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 “昔日有你父撑腰,你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而今却不一样了。” 文渊侯正想警告徐凤元,可对方却冷笑着反问了一句,“怎么不一样了?” “徐世子难道没有听说吗?边关粮价涨了五倍,你父又下落不明,即便他还活着,粮草供应不足,也势必是南疆兵马的手下败将!” “永安王兵败,你又支撑不起王府,这太平镖局和虎啸营是注定要被朝廷收回的,你也该夹起尾巴来做人,才能活得长久。”文渊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教育起了徐凤元。 然,他这话一出,徐凤元却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就差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见此,文渊侯眉宇紧蹙,“你笑什么?” 徐凤元适才看向了他,“本世子当然是笑,文渊侯你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边关粮价已经降得比市价还低,我父也成功击退了南疆兵马,不日就将率大军归朝!” “这消息,我永安王府今早就收到了,想必陛下要比永安王府还知道得早,怎么?没人告诉你吗?” 听到徐凤元的话,文渊侯眉宇紧蹙,不可置信。 徐庶那些手下也纷纷蹙眉。 怎么会这样?边关那边的局不是死局吗? 何况已经上涨到五倍的粮价,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降下来? 永安王战胜归来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徐凤元这厮编出来威慑他们的? 所有人都持怀疑的态度,紧盯着徐凤元,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徐凤元从始至终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丝毫撒谎与心虚的痕迹。 难道,徐啸真的战胜了? 文渊侯的心中咯噔一声,若是如此,陛下为何不早点将消息透露给他呢? 当这个疑问刚刚产生,文渊侯瞬间就想通了:徐啸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徐凤元和永安王府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对待,还有他昨夜霸占虎啸营与太平镖局一事也一定瞒不住! 所以,陛下是想牺牲他,来息徐啸的怒。 呵,真是天家无情啊,哪怕他为乾帝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可到头来,还是沦为一枚弃子。 文渊侯的心中倏地有些悲凉,一时间竟似老了许多。 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由得意变得绝望,徐凤元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他深知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日,若是他和沈万千的计划没有成功,若是失败的人是他,文渊侯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乱世先杀圣母,文渊侯要怪,就怪他站错了队! “卫炀,文渊侯涉嫌组织王府行刺,还意欲霸占永安王府的军队和产业,立刻将他拿下,严刑拷问!” “还有,方才这些主动向文渊侯投诚的家伙……全部视为叛徒,杀!” 徐凤元面容冰冷,杀伐果断。 号令一出,徐庶的那些人连连求饶,“世子饶命,我等知错,请世子饶命……” “只要世子肯饶了我等,我等以后定然为世子效忠……” 可徐凤元却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们,这些墙头草,今日可背叛徐庶,明日就可背叛他。 他的身边,容不得不忠的狗。 在他的号令下,文渊侯很快被王府亲卫拿下。 至于徐庶那些人也纷纷被杀头。 太平镖局内,血流成河。 但,崔安和那些忠心的人却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这些该死的家伙,仗着徐庶的威,一直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吆五喝六,横行霸道,而今世子将他们解决了,那太平镖局也彻底干净了。 解决了这些叛徒,徐凤元看向崔安与一众忠仆,“本世子和永安王府麾下不容不忠之人,今日你们做得很好,卫炀,传本世子令,崔安身为镖局掌柜,临危不惧,自今日起月例翻至原有的两倍!” “剩下人等虽未明确反抗文渊侯和徐庶,但也未背叛永安王府,月例增长至原有的一点五倍!” “世子威武!世子威武!” 镖局内的这些人也大多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自加入镖局后,就再也未得到过重视,永安王忙于军务,实在顾不上生意。 而今,徐凤元一点奖励,都足以让他们为其抛头颅、洒热血。 看徐凤元受到一众退伍老兵的拥戴,卫炀的眸子更深了,赏罚分明,世子身上还真是有点王爷的影子…… 而此同时,皇宫,已有人将徐凤元未死,带兵捉拿文渊侯的消息告知乾帝。 身侧,太监龚喜蹙眉,“陛下,真的就这么放任徐凤元发疯?” 乾帝龙目阴沉,冷哼一声,“徐啸即将凯旋,你说朕不任由徐凤元发疯,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个徐凤元昨夜遇刺,还命王府之人将寥太医劫去,今日却毫发无损……” “朕都要开始怀疑了,昨夜永安王府突然戒备,是不是他故意施得障眼法?” “还有,边关粮价降低,永安王反败为胜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在此时传来……这难道也是徐凤元的谋划?” 乾帝越说,眉头越紧,“若真当如此,徐凤元可比徐啸要难对付多了。” “这不可能吧?徐凤元年仅十八,如何能有此深谋远虑?”龚喜道,“比起这个,奴才更愿意相信永安王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谋士。”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乾帝喃喃,“传信给徐庶,让他留意下徐啸这老东西身边的人。” “还有,徐凤元这边也不能放过……” “让千雪监视的再密切点,待稳住了徐啸后,朕要再好好的试一试他的虚实!!!” 第41章 本世子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处理完太平镖局的事情后,徐凤元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军队、押着文渊侯招摇过市。 街头,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这什么情况?徐凤元怎么敢捉拿一朝侯爷?” “嘘!听说是永安王战胜了南疆,不日就将凯旋……” “怪不得徐凤元行为如此猖獗,原来是又有了靠山,这纨绔的命还真是好啊,每逢绝境都又遇转机。”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文渊侯做的也不地道,听闻人家永安王下落不明就带人想霸占太平镖局和虎啸营,换了我是徐凤元也不会饶了他!” “只是,不知道徐凤元会将文渊侯如何,这文渊侯毕竟是当今圣上中意的亲家……”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猜测起了文渊侯的命运。 而听到这些议论的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日,他有意押着文渊侯招摇过市,就是为了让满京百姓知道,永安王府又要重振往日荣光! 也为了让那些背地里对他搞小动作的人都好好的看看,文渊侯的下场! 现在,目的达成,他自然就回了王府,让卫炀将文渊侯押下去,严刑审问。 千雪得知这个消息,担忧而来,“世子,这文渊侯毕竟是朝廷命官,你在王府动用私刑,会不会不好?” 徐凤元冷笑一声,旋即拉起了千雪的手掌,道,“傻雪儿,你以为文渊侯区区一个傀儡,当真值得本世子费这么多心思?不是本世子想与他计较,而是宫中那位,希望我如此……” “不然,我父即将凯旋的消息,他为何没有及时告诉文渊侯?” “我父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这京城之内发生了太多针对永安王府的事,若我父回不来就算了,若我父回来,你敢想乾帝将面临的是怎样的雷霆之怒?他,需要一个人来平息永安王府,及五十万徐家军的怒火。” “而文渊侯,就是最好的人选。” 听着徐凤元的分析,千雪眸子一沉,继而苦笑出声,“真不愧为帝王,任何人都能成为他随时舍弃的棋子呢。” “爱人者人恒爱之;弃人者人恒弃之,终有一日,他会自食恶果。”察觉到千雪的失落,徐凤元将她揽入怀中,郑重承诺,“本世子任何时候,都不会舍弃你,我们夫妻一体。” 千雪心中一动,将头依靠在徐凤元的胸膛,“世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理文渊侯?” 徐凤元道,“弃子的命运何须我来决定?文渊侯是个聪明人,他还有一儿一女,且这二人都是他眼中的翘楚,为今后计,他比本世子更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徐凤元的话声刚刚落下,卫炀便来报,“世子,文渊侯全部都招了!他说昨夜的刺杀是他安排,还有世子当初在红袖招纵欲过度,突发马上风一事也是他安排……”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嫡子汪经纶与嫡公主姬锦绣情投意合,而世子你却与姬锦绣自小有婚约,他想除掉你,成全汪经纶。” 徐凤元接过卫炀手中那张供词,淡淡扫了一眼,便道,“很好,既然他招认了,就将这供词呈给宫中,让那位来定他的罪吧。” “是。” 很快,乾帝的御诏便已张贴满了京城,大意就是:文渊侯因妒生恨,谋害功勋之子,不知悔改,接连再犯,剥夺其侯爵身份,贬为平民,流放出京,非诏永不得回,文渊侯府一切财物俱都抄没,送去永安王府,弥补徐凤元。 一夜之间,风向骤变,本被世人看做御前红人的文渊侯,和天之骄子的汪经纶瞬间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众百姓也纷纷猜测起了汪经纶与姬锦绣的姻缘还能不能成。 “这文渊侯府覆灭,汪经纶也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书生,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京城第一才子之名……不知嫡公主还是否会对他另眼相待?” “光是如此,或许可能,但昨日他才与徐凤元在春宵楼乱来,还纵欲过度,吐血昏厥,因此召集了满京良医……即便皇家不在意他的出身,也难忽略他的秉性吧?” “看来,文渊侯府,是彻底没有希望了……盛极一时的文渊侯府招惹了徐凤元下场都如此,你我以后还是躲着点徐凤元那纨绔吧。” 众百姓纷纷摇头叹息,同时也对徐凤元和永安王府望而生畏。 至于徐凤元,在看到这则御诏后,为了稳固自己的纨绔形象,更是亲自来到了文渊侯府监督皇家兵马抄家。 汪经纶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刚刚转醒,就听到了院中的嘈杂,他在护卫的搀扶下,虚弱走出。 而后,就看到了春风得意的徐凤元,以及正在抄没汪家的一众兵马。 登时,他还以为是徐凤元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他死死的盯着徐凤元,咬牙切齿道,“徐凤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带兵打上文渊侯府,你就不怕陛下怪罪?” 徐凤元嗤笑一声,淡淡的瞥着汪经纶,“汪小侯爷……哦,不对,本世子怎么忘了,你爹文渊侯已经被贬为庶民了,那你自然也再没资格被称作小侯爷!” “汪经纶,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些兵马是何身份,再与本世子说话。” 汪经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那些气势汹汹的兵马,而后就发现:他们竟然穿着皇家的盔甲!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陛下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一觉醒来,文渊侯府会遭至如此变故? 他茫然无措的看向了一侧的女子汪琦玉,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琦玉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哥哥,父亲他昨夜派人刺杀徐凤元,还意欲霸占太平镖局和虎啸营……今早被徐凤元发现擒住,亲自招认,之前害徐凤元纵欲过度马上风的事情也是他谋划……” “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全哥哥和嫡公主,陛下已经下令,剥夺父亲侯爷身份,贬为庶民,流放出京,永不得回……” 什么? 他不过昏迷而已,醒来天怎么就变了? 徐凤元这个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他恶狠狠的盯着徐凤元,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 然,徐凤元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狗屁的大乾第一才子,在他面前不过尔尔。 而且,无论如何乾帝是不会允许文渊侯活着离京的,他与汪家注定为敌,更不屑于解释太多,只嚣张道,“汪经纶,听到了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还有,你汪家的全部财产也俱都被陛下赏给了本世子,作为弥补,以后你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了。” “这便是与本世子作对的下场!” “……”看着徐凤元得意洋洋的模样,汪经纶双拳紧攥,咬牙欲裂,可木已成舟,如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他又能如何呢? 他只能将今日之耻全部记在心上,“徐凤元,你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只要我汪经纶尚存一息,就不会放过你!!!” “好啊,本世子就等着看,没有文渊侯作为倚仗,你还能有什么本事和作为!”徐凤元冷冷说完,便对卫炀吩咐,“清点好文渊侯府全部财物,带回王府,不许有分文遗漏!” 抬脚欲走的瞬间,他的目光从汪琦玉脸上划过,不由得一愣,文渊侯那个趋炎附势、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怎么能生出如此水灵的女儿呢? “小娘子,文渊侯府覆灭,你哥哥一穷二白,跟着他,怕有吃不完的苦头,你,要不要跟本世子走?”徐凤元又以一贯纨绔的形象,对汪琦玉道。 “你休想!” 还不待汪琦玉有所反应,汪经纶就拦在徐凤元身前,冷声道,“我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二皇子都青睐有加,岂是你一个纨绔可以配得上的?” “速速滚,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原来,这汪经纶还想靠着汪琦玉抱上姬元庆的大腿啊……徐凤元没有与汪经纶计较,反而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关系,本世子不急,什么时候小娘子想通了,来永安王府找我就是。” “本世子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哈哈……” 话毕,徐凤元总算扬长而去,汪经纶气到火冒三丈。 第42章 徐凤元,还是个人吗? “哥哥……”汪琦玉拉着汪经纶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 可却换来一阵厉喝,“哥什么哥?难道你不知道徐凤元是个色中饿鬼?你这般姿色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看文渊侯府覆灭,就想投向仇人的怀抱?” “汪琦玉,我知道,你是个心思多的,但今日,我明确告诉你,文渊侯府虽然覆灭了,父亲也被流放京外,但我还没有死!只要我不死,你就永远休想投向徐凤元的怀抱!” “你给我矜持一点,保护好自己的名声,稍后随我去见二皇子!只要你能得二皇子欢心,我汪家便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徐凤元这个混蛋,早晚有一天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被汪经纶一顿怒斥,汪琦玉眼眶通红,泪水盈盈,但最终还是咬牙应下,“知道了,我一切都听哥哥的安排。” 徐凤元离开文渊侯府不久,他调戏汪琦玉的消息便在民间传开。 得知他这么威风的温阳,更是找上门来,“元哥,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汪琦玉?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给你抢来!” “凭他汪琦玉现在的身份,能服侍元哥,是她的福分!” 徐凤元白了温阳一眼,“强抢民女,你也不怕你爹揍你。” “我们先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再说了,跟了我或者元哥有什么不好?她们哪一个不是吃香喝辣?我们这是强抢民女吗?分明是救她们于生活的困苦之中!”温阳义正言辞道。 徐凤元蹙眉,“那是你,可别扯上本世子。” 温阳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对对对,还是元哥清高,只喜欢嫡公主姬锦绣,一舔就是十八年……” 说到这里,温阳突然停顿,一脸认真的看向徐凤元,“对了,元哥,文渊侯府覆灭,我看纵是那汪经纶满腹诗书,也没资格成为嫡公主驸马了,你对姬锦绣难道就没有半点死灰复燃的想法?” “怎么?本世子有,你还能将嫡公主也抢到永安王府?”徐凤元反问。 “这个……”温阳泛起了难,“这可是杀头大罪,这普天之下除了元哥你,怕也无人敢做了。” “哼,你知道就好。”徐凤元淡淡的瞥了温阳一眼,“不过,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想要本世子抢她……姬锦绣可不配!” 听到徐凤元的话,温阳又是一惊,“我之前还以为元哥接受皇家换婚是永安王府大厦将倾的无奈之举,实则心中还爱着姬锦绣,今日一看,倒是我狭隘了,元哥你是真的放下了。” “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如元哥和我这般风流少年,就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蹉跎半生!为庆祝元哥今日覆灭文渊侯府,和徐伯伯即将凯旋,今日我做东,请元哥你到红袖招消费!” “今夜红袖招所有姑娘任元哥挑选!我们酣战三百回合,方显英雄本色!” “……”看着温阳那副模样,徐凤元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问题:他和温阳到底谁才是纨绔? 罢了,给荣倾城的锦囊妙计也不知道她落实的怎样?去看看也好。 “卫炀,让人将文渊侯府全部家财都运回永安王府,交给世子妃,你,随我去红袖招!”徐凤元吩咐。 “是。”卫炀领命。 此刻,红袖招。 宾客云集,座无虚席,多少风流雅士一掷千金。 奢华程度简直只能用纸醉金迷来形容。 倾城阁内,看着盛极一时的红袖招,荣倾城隐隐还有几分不真实感。 她自问为了将红袖招经营成京城第一花楼,花了很多心思,用了很多时间,但多年经营、努力都还不如徐凤元的几首词曲来的有用。 还有,对方让她调整的灯光与衣服,竟在这些姑娘身上更是结合的相得益彰,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与魅惑。 这让这些姑娘的档次瞬间又提升了许多。 如今,春宵楼被徐凤元打砸,暂时停业,徐凤元又搞出这么多花招,别说京中,就算放眼整个大乾,也再无花楼能与红袖招媲美。 但,让荣倾城不解的是,徐凤元为何会如此擅长花楼的经营之道? 还有,这三首词曲他又是从何得来?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一楼t台上,有姑娘正吟唱着其中一首,这也让荣倾城的思绪飞远。 而此刻,徐凤元和温阳也一前一后的踏入红袖招。 看着楼内盛况,徐凤元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这荣倾城的执行力还是可以的。” 身侧,温阳直接被这新奇震撼的一幕惊呆,完全没有理会到徐凤元再说什么。 “元哥,这哪里是什么花楼,分明就是仙境啊!不行,小弟我旧疾复发,得先找位仙女救死扶伤,你自便,记我账上就好。” 看对方那没见识的模样,徐凤元颇感无奈,稍后抬脚便上了楼。 “在想什么?”他入倾城阁,已如入无人之境。 荣倾城适才回过神来,将心中疑惑说出,“我在想,世子为何会如此擅长经营花楼之策?” “还有,那三首词曲,世子又是从何得来?” 徐凤元幽幽一笑,道,“若本世子说经营之道是从书中学来,你信吗?” “那……那三首词曲呢?”荣倾城继续追问。 徐凤元道,“昨日我不刚打砸了春宵楼,你觉得春宵楼的生意为何能突然威胁到红袖招?还不是因为汪经纶所作的几首词曲?” “也许……是本世子威逼他写下的呢?” 这三首词曲是汪经纶写的? 荣倾城紧盯着徐凤元,似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让她失望的是,对方神色无波,毫无破绽。 看她还在纠结此事,徐凤元不得不转移了话题,“好了,区区小事,何足挂心?你难道就不好奇,本世子今日来找你有何事?” 听到徐凤元的声音,荣倾城才回过神来,“世子莫非是来验收成果的?” 徐凤元道,“除此之外,我还带来了三个消息,荣小姐不是说过,我们既为盟友,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本世子相信,你对我带来的消息会很感兴趣。” “还请世子直言。”荣倾城道。 “第一个消息,边关粮价已经被成功打压下去了,比正常市价还低,我父兵马也因得到了粮草供给,反败为胜,大败了南疆兵马。”徐凤元缓缓开口。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深知此事与徐凤元脱不了干系的荣倾城,目光极为幽深的看着他,“世子足不出京,却可将两国战事操控股掌之间,还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别急着夸赞,本世子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徐凤元将文渊侯府覆灭的消息告知。 荣倾城心中又是一惊,她本以为即便徐凤元不是传言中的纨绔,也不可能有以一己之力,操纵战局,覆灭文渊侯府的本事,可没想到,自己不敢想的,徐凤元竟然都做到了。 他,还是个人吗? 在缓了良久后,荣倾城才道,“如此,本小姐要恭喜世子了。” “恭喜……谈不上。”徐凤元摇头。 荣倾城不解,徐凤元正值春风得意之际,为何却全无喜色? “世子何故如此说?” “此番,徐家军内遭遇叛徒,我父身陷险境,虽战局扭转,即将归京,但南疆兵马也绝不是好对付的,本世子猜测,徐家军内部的情况也绝不容乐观。”徐凤元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在抿了一口后,又继续道,“表面上,我父归朝,就连乾帝都得礼让三分,可实际上,更大的危机还在后边。” “乾帝已经对本世子起了疑心,若徐家军和我父威势减退,很难不保证,他不会趁人之危,一点点瓦解永安王府。” “所以,永安王归京,永安王府会面临更大的考验?”荣倾城问。 徐凤元点了点头。 “世子为何和我说这些?”荣倾城不解,此刻的徐凤元已经被皇家怀疑,难道不应该瞒着自己,谋求长久的合作才更有利吗? 他就不怕将这些告诉她,她一个害怕,改投他人阵营? 徐凤元又倒了杯茶,递给荣倾城,“本世子这个人呢,向来不喜欢撒谎,更不喜欢强求,之所以告诉荣小姐永安王府即将面临的危机与挑战,是希望你能自己选择。” “现,红袖招涉事未深,想全身而退,不是没有可能,等我父归京,矛盾升级后,你便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所以,接不接本世子这杯茶……你自己考虑。”说罢,徐凤元便打量起荣倾城的反应。 第43章 坦诚相待,食色性也 凝视着徐凤元俊逸风流的脸,以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荣倾城稍一犹豫,便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茶杯,“世子这杯茶,我荣倾城喝了!” “从今以后,我红袖招就是世子最忠实的盟友。” 荣倾城做出了一个干杯的动作,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这般果决倒让徐凤元有些意外,他紧盯着荣倾城,“你就不怕站错了队?” 荣倾城嗤笑,“世子文能碾压京城第一才子汪经纶;武能折服大乾第一制械师欧阳青;商能收服边关第一富商沈万千;纸上谈兵便可操纵两国战局,就连乾帝和二皇子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若是连世子这般天纵英才,都不能赢,那还有何人能屹立顶峰?” 看来,荣倾城是猜到了那三首词曲并非出自汪经纶之手……徐凤元眸子一深,这个女人倒是聪明。 不过,他有一点不明白,这么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为何要在京蛰伏多年? 为何要用红袖招收集情报? “荣小姐,眼下,本世子已经对你推心置腹,毫无保留,你,是不是也应该与本世子坦诚相待呢?” 徐凤元说着,一把将荣倾城拉入怀中,迫使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突然被男人气息包裹,荣倾城身体一僵,而后眉眼间迸射出了滔天恨意,“其实,我与世子的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世子要的是那至高之位,而我要的……” “是乾帝的狗命!!!” 听到荣倾城的话,徐凤元并不意外,“所以,你先前欲与二皇子合作,都是为了利用对方有能接近乾帝的机会?” “不错!”荣倾城面容冷峻,似想起了极为沉痛的过往,“世子可听过屠龙教?” “我就是屠龙教圣女,朝廷一直在搜捕捉拿的人。” “五年间,我曾组织手下的人不下百次的刺杀乾帝,虽每一次都以失败告踪,可屠龙教还是因此成为了乾帝的心腹大患,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来到红袖招,成了这里的幕后老板。” “但想要以一个花楼老板的身份接近乾帝,让他毫无防备之心,还是太难,所以,在世子未出现前,我才想利用姬元庆……” 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徐凤元不由得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血海深仇,让你从十三岁起就频频刺杀乾帝,即便失败多次也仍不放弃?” 荣倾城咬牙,一字一句道,“我的父母家人,俱都是死在乾帝之手。” “当然,若是他们罪有应得就算了,问题是,我父乃人人称颂的前太医院院首荣庆。” 荣庆? 徐凤元眉毛微微一皱,脑海中似乎有些有关此人的记忆…… 荣倾城继续道,“乾帝继位元年,大乾一地发生瘟疫,死有十万,我父领皇命,率太医院一众弟子,前往救治……本来,那场瘟疫已经得到了抑制,我已收到父亲寄回的家书,说他即将归来。” “可乾帝胆小懦弱,听信谗言,不但不相信此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还下令封锁了瘟疫起源地,将我父,与那些等待朝廷救治的百姓,全部烧死……” “那时,我年仅十二。” “本来以为事情到了此地,就算结束,却不想,乾帝为堵住悠悠众口,放火烧了荣家,母亲与兄长为护我性命,最终倒在了那场烈火中……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吞没,从此,乾帝就是我只要不死,就要杀的仇人。” “与我一般因为乾帝昏庸,失去家人的受害人不计其数,我将他们组织到了一切,成立了屠龙教。” 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荣倾城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而徐凤元,在听了她的身世后,也终于明白,为何荣倾城这般坚持。 如此血海深仇,别说对方了,换做他,也绝不会放弃。 “世子,如今我的全部已经和盘托出,你……还敢与我合作吗?”看自己主动交代了一切后,徐凤元并未言语,荣倾城突然有些担心。 虽然,她与徐凤元的敌人是一致的,但她所背负的血海深仇也注定了她在杀乾帝这件事情上,难以冷静自持。 这对于徐凤元而言,并非好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影响了他的大计。 或许,自己该多瞒瞒的。 “为何不敢?”在荣倾城担忧的目光中,徐凤元终于开口,“荣小姐都没有因为永安王府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而抛弃本世子这个盟友……凭什么觉得,本世子会因为惧怕皇权,抛弃你?” “难道,在荣小姐心中,本世子就是一个如此薄情寡义、胆小懦弱的男人?” “那倒不是,只是……”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本世子预祝,我与荣小姐都能得偿所愿。”徐凤元打断了荣倾城的顾虑,道。 荣倾城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她还在对方怀里。 “世子果然非凡人。”她赞了一句,就是这个举动,让她那娇艳丰润的嘴唇,不慎从徐凤元脸上划过。 刹那间,徐凤元的呼吸也是一窒。 如此美人,香吻相赠,如何能不心动? 于是,某处也给出了强烈的反应。 荣倾城察觉到异常,猛地从徐凤元怀抱挣脱,并愤愤咬牙,唾弃了一句,“下流!” 徐凤元无奈的摊手,“荣小姐可曾听过一句话,食色性也,就连圣人都这么说,本世子何错之有?” “何况,如你这般绝色佳人在怀,这普天之下何人能不心动?” “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这样的花言巧语,荣倾城明明在不少人口中听过,可不知为何,当这些话是从徐凤元的口中说出,她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些窃喜……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荣倾城背过身去,冷声道,“永安王已经脱离险境,即将回京,世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徐凤元眸子危险的眯起,眼底寒光阵阵,宛若一头狡黠的狐狸,“人生得意须尽欢!既然眼下永安王府无人敢惹,那本世子自然是要好好的当好这个纨绔……” “趁着此番机会,多干一些平时不敢干的事,废一些不敢废的人。” “荣小姐,说吧,在这京中,你看何人不爽,或者,与何人有过节……除了乾帝,本世子都能帮你废了他!!!” 第44章 风向转变,姬元庆美梦破灭 ……与徐凤元的春风得意不同,此刻,二皇子府。 姬元庆才刚得到文渊侯府覆灭,以及永安王反败为胜、即将凯旋的消息。 他紧攥着那封密报,眼底闪烁着无尽火焰。 “怎么会这样?边关粮价已经涨到了正常市价的五倍,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夕内骤跌……” “甚至,跌得比正常市价还低?” “该死,那永安王徐啸武力超群,何许人也,有了粮草支撑对付南疆,可不就轻而易举了?他凯旋,本殿下的大计就全部落空了,五十万徐家军也将与我彻底无缘……” 说着,姬元庆竟是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砰的一声,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他的拳头也淌下了几行鲜血。 一侧,护卫蹙眉,“殿下,其实即便徐啸归来,您也未必全然没有机会,据我们埋伏在军中的人传信来说,徐啸此番虽然战胜南疆,但身受重伤……” “最多撑不过半年!只要他死,那能继承徐家军的就只剩了徐凤元和徐庶。” “徐庶……本就是您麾下忠犬,想掌握五十万徐家军也无非就是杀了徐凤元而已。” “杀徐凤元?”姬元庆喃喃着那护卫的话,眼底升腾起危险的寒光,但旋即,他又咬牙道,“不行,就连文渊侯除掉徐凤元的计划都失败了,本殿下若是在此刻去触徐凤元的霉头,怕是连父皇都不会放过我。”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查一查,边关粮价为何会突然骤跌?这其中究竟是谁在搞鬼?” 护卫道,“此事,边关探子已有结论,据说是一名名唤沈万千的商人,组织了边关全部粮商,帮忙抬高粮价,将周边各地粮商吸引过去……聚集的粮商一旦多了,那供应就大于了需求,粮价自然被打压下去了。” “而且这些花费时间人力来边关的商人,也不想白折腾,所以,便一个比一个低价出售。” “沈万千?他为何要这么做?”姬元庆不解。 护卫道,“说来,还是官商之间的一些矛盾,据说,这沈万千本来是边关第二富商,但耐不住对手与当地官员勾结,侵吞了他的家财,害他不得不遁逃入京,才保住小命……” “他这位对手,正是我们哄抬粮价所用的那位,他复仇心切,便选择了出此之策。” “可恶!本殿下算尽天机,却还是没有想到竟败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细节之上……”姬元庆满眼不甘,“都怪边关那个无用的狗官,非但用人不行,还招惹了一个硬骨头,若非是他,本殿下大业已成!!!” “殿下放心,这厮哄抬粮价,永安王稳定战局后,第一时间便不会放过他。”护卫道。 姬元庆眼神阴翳,怒气未消,“和五十万兵权比起来,他一个废物的命能抵得了什么?” 护卫张口,想要安慰,却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毕竟此番确实是二殿下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殿下,汪经纶携汪琦玉求见……” 听到这两个名字,姬元庆突然笑了,“本殿下怎么忘了,这世上有比我还希望徐凤元死的人……来人,去将汪家兄妹带进来,本殿下要与他们好好聊聊!” … 另一边,从荣倾城手中拿到一份名单后,徐凤元就离开了红袖招,并且特意交代,温阳的帐记在他头上。 荣倾城笑,“没有世子,就无我红袖招今日之盛况,区区一点小钱,世子何必挂怀?别说温小侯爷今日消费,日后也一律免单!” 见此,徐凤元不由调笑,“其实,比起钱,本世子更喜欢荣小姐。” 呼。 望着徐凤元凑近的俊脸,以及那认真的眼神,荣倾城倏地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 面颊也微微发烫。 可待她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凤元早已扬长而去! 所以,他眼底的深情统统都是假的,那些甜言蜜语也不过是随口就来的玩笑之词? 呵。 荣倾城不由得苦笑一声,是啊,一个明明无所不能的天纵英才,隐忍蛰伏了整整十八年,情感又能有几分真? 在这方面,徐凤元不会认真,而她,也绝不能陷进去!!! 回到永安王府,徐凤元便看到院子里堆放的几百口箱子。 他不禁蹙眉,“这是什么?” 正招呼下人清点这些礼物的千雪迎了上来,“世子还不知道吧?这些都是京中众权贵送给我与世子的新婚贺礼,还有,他们听从世子命令补给我过往十七年的生辰礼。” 看着上百口箱子的金银珠宝,徐凤元冷笑一声,“这些家伙,倒是惯会见风使舵!乾帝给你补齐嫁妆,他们都未把贺礼送来,而今听闻我父即将凯旋,却一个个都出手这般大方……” “看来,还是我父的威名更好用啊!” 千雪笑道,“那是,永安王威名,大乾境内何人不知?” “雪儿,虽然你夸赞的人是本世子的父亲,但即便如此,本世子还是会吃醋的。”徐凤元一把将千雪拉入怀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千雪面色绯红,心跳加快,低声呢喃,“世子的名号,大乾也人尽皆知。” “是臭名吧?”徐凤元自嘲一笑。 千雪却道,“现在是如此不假,可凭世子能力,千雪相信,很快,世子便可做到天下谁人不识君。” “还是你的小嘴儿甜,正好,本世子的嘴巴有些寡淡,不如让我尝尝?”徐凤元笑着一把抱起千雪,走向房间。 卫炀及一众手下吓得连忙转过了身。 就连千雪也瞬间羞得脸颊似乎能滴出血来一般,世子真是越发的放肆了,纵然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这般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真是羞死人了! 她简直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 内心暗暗祈祷,徐凤元走快点,让她快点摆脱这般尴尬的处境。 然,刚刚抬腿的徐凤元,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顿住脚步,从袖中拿出一张名单甩给卫炀,“对了,名单上的这些人,他们送的贺礼,本世子相当不满意……” “敢轻视永安王府,敷衍本世子,你去,带人,全部抄家!” 卫炀看了几眼,蹙眉,“可没有送礼的人呢?” “那就更好办了……”徐凤元唇角一扬,眼底迸射出无尽寒芒,“蔑视陛下赐婚,直接杀了就是!” 第45章 我与徐凤元,早已是死敌 晚风习习,华灯初上。 在交代好一切后,徐凤元便抱着千雪回到了房间。 他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 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那接下来,自然就该干一些爱干的事了。 看着即将压下来的徐凤元,千雪连忙伸出手掌,抵在了他的胸口上,“世子刚刚给了卫炀一张名单,还要他去抄那些人的家,敢问世子,那些人如何得罪了你?” 徐凤元道,“也未必要他们得罪了本世子,本世子才去动他们,这些人都曾于六年前参与了多桩灭门惨案,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之人不计其数,他们是乾帝的爪牙,本世子就是要拔除乾帝的爪牙。” “可世子就不怕表现的太过明显?”千雪蹙眉。 徐凤元嗤笑一声,“明显又如何?乾帝本就对我心有疑虑,再加上我父即将还朝,接下来,还不知道他会使出怎样的招数试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何不先发制人?” “可……”千雪还想再言。 徐凤元却一把拉开她抵在胸口的手掌,擒于头顶,那双眸子无比炙热的盯着她,“春宵一刻值千金,雪儿可不要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了我们的良宵啊。” 话落,徐凤元的吻也如春雨般密密麻麻的落下。 千雪一声嘤咛,继而身体化作一汪春水。 整个王府都响起了春曲。 当然,永安王府和睦宁静,并不代表他处也是。 这一晚,卫炀带领王府亲卫,抄了朝中近三十名官员的家宅,虽然并未伤及这些人分毫,可却将他们的家财洗劫一空。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整个京城都在议论,“永安王要回来了,这徐纨绔又发疯了!” “可不是嘛,仅仅因为这些人送的贺礼不合心意,就抄人家财,简直是胡作非为!” “也不知道陛下得知此事,会不会怪罪……”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就在姬元庆与汪经纶兄妹相谈甚欢之际,一下人慌张来报。 姬元庆蹙眉,“何事如此惊慌?” 下人道,“徐凤元,徐凤元让人率兵抄了京中三十多位大人的家财,而且,根据我们的人来报,那三十名大人,都是殿下麾下!”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姬元庆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心态瞬间又一次土崩瓦解,“他徐凤元好大的胆子,就连朝廷命官的府邸都说抄就抄,他把王法置于何地?” “有说明原因吗?” 下人摇头,“就说,是这些大人送去王府的贺礼,他不满意。” “……”姬元庆已经咬牙欲裂,“具体都是何人被抄了府邸?” 下人一一回禀。 姬元庆一听,眼角微挑,这些不都是曾经荣倾城要他杀的人吗? 因为这些人在父皇面前和朝堂之上都略有作用,他没有答应对方,而今…… 荣倾城这是要假手于徐凤元达成目的了? 呵,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这么快就对另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了! 这一刻,姬元庆将荣倾城与徐凤元一同记恨上了。 而汪经纶更是怒不可遏,“岂有此理,这该死的徐凤元覆灭了我汪家不说,竟还敢对京中众权贵如此,他这般无法无天,莫非是将自己当成了这大乾的主子?” “殿下放心,我这就集结满京文人,煽动民间舆论,讨伐徐凤元!”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他徐凤元吃不了兜着走!!!” 看汪经纶一脸决绝的模样,姬元庆眼底掠过了一抹得逞,这就是汪家覆灭,而他还肯见汪经纶的原因。 对方与他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且在京中那些文人圈内,颇具影响。 有些事情,汪经纶出面,事半功倍。 “如此,就辛苦你了。”姬元庆拍了拍汪经纶的肩膀。 “殿下言重了,殿下与小妹两情相悦,今后,我们都是自家人,能为殿下效力,是我之幸。”汪经纶说着,故意将汪琦玉向前推了推。 瞥见汪琦玉,姬元庆很明白,汪经纶这是想借着妹妹与他绑定关系。 只是,现在的文渊侯府已经覆灭,汪琦玉纵然美貌,但无母家支持,是万万当不了他的皇子妃的…… 姬元庆故作为难,“本殿下对汪小姐是确有好感不假,可文渊侯府现在的处境……即便是本殿下也无法按照昔日承诺,迎娶汪小姐为正妃。” “若,汪小姐愿意,我可与父皇母妃商议,许她侧妃之位。” 侧妃? 也就是要她做妾了? 汪琦玉听到姬元庆的话,眉宇轻蹙,久久未语。 就连汪经纶也是一愣。 看这兄妹二人的反应,姬元庆丝毫不意外,“本殿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二位还需要好好考虑,所以不急,二位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本殿下就是。” 说罢,姬元庆已经背过身去,做出了逐客之态。 汪经纶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携汪琦玉离去。 二人刚走出二皇子府不久,姬元庆身边的护卫突然跑来,“汪公子,汪小姐,请留步!” 汪经纶顿住脚步,还以为是妹妹做二皇子正妃一事有了转机,“可是二皇子殿下回心转意了?” 护卫摇头,拿出姬元庆刚刚给的银票,“婚嫁并非儿戏,何况我家殿下的婚事要由陛下定夺,殿下是担心文渊侯府被抄没,汪公子和汪小姐囊中羞涩,无处可去,故而让在下将这些钱给二位送来。” 看到对方递来的一万两银票,汪经纶接过,自嘲一笑,“替我多谢二殿下的美意。” 那护卫离开后,汪琦玉一脸忧色,“哥哥,你……” 汪经纶将那张银票放入怀中,收好,而后一脸郑重的看向了汪琦玉,“琦玉,哥哥承认,从小到大,对你霸道了些,但是非对错,我还是清楚的。” “二皇子今日表现,分明是趁人之危,以你之资质,修养绝不仅仅只能当个侧妃,我也不会为了一时的靠山,出卖自己的亲妹妹。” “哥哥,当真?”汪琦玉眼眶湿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汪经纶。 却见,汪经纶用力点头,道,“当然,眼下文渊侯府覆灭,你无娘家依靠,所以,婚事上难免吃亏,可若哥哥我学有所成,你就能有所依……” “届时,二皇子一定会回心转意,让你做他的正妃。” “你且等着,哥哥我先将徐凤元今夜之行闹大,让他受到陛下严惩,从而得到二皇子的另眼相待,再借势,青云直上,娶嫡公主,做当朝驸马,组建势力,做你靠山!” 虽然汪经纶是京城第一才子,可不知道为何,每每听到他要与徐凤元那个纨绔过不去,汪琦玉的心中就总是惴惴不安。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哥哥,我们不能不去招惹徐凤元了吗?”她试探的问。 汪经纶骤然蹙眉,声音也越发冷冽,“覆我家族,坏我名声,离间我与公主,让我从天之骄子沦落至此,我与徐凤元,早已是死敌……” “只要我尚存一息,我们的恩怨就不会了结!” “你且等着看吧,最多明日,徐凤元命私兵抄没朝廷三十多名大臣家财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我要他不得好死!!!” 第46章 神仙姐姐一般的女子 果然,在汪经纶的有意宣扬下,不过一夜时间,徐凤元便再度成了京中,与众文人圈子口诛笔伐的存在。 特别那些文人,十分头铁,哪怕要讨伐的敌人是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徐凤元,他们也依旧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对此,徐凤元毫不解释,也不作为。 这让千雪有些看不透他的用意了,“世子一向睚眦必报,这次怎么竟忍了这汪经纶?” 徐凤元把玩着千雪柔软的手掌,轻笑道,“你以为这汪经纶除了能坏本世子名声之外,还有什么能耐?就凭他这三脚猫功夫,又能对本世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想搞烂本世子的名声,必是受意姬元庆,这姬元庆想看到的,乾帝一样想看到。” “就让他们先得意一段时间,待我父归京之后,本世子会带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话到此处,徐凤元的眼底绽出一抹狡黠。 早在让卫炀率领大军抄没那些官员府邸之时,他就已经给自己留好了底牌。 汪经纶今日所为,也早在他的计划之中。 看到他这般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千雪心中也是暗暗一惊,看来世子早有安排,只是再等一个时机。 倒是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世子,对不起,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千雪都该信任你的。” 佳人致歉,让徐凤元心中一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何况,关心则乱,本世子怎会怪你?” 二人又温存许久,门外传来卫炀的声音,“世子,红袖招那边传信来说,欧阳青制成了您图上所绘的武器,要您务必立刻去红袖招一趟。” “知道了。”听了卫炀的话,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欧阳青一定是被那武器的威力惊呆了吧? 也好,让对方感受点震撼,他才能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尽忠。 他又在千雪的额头印下一吻,便起身离去。 “你在骗我!??” 去红袖招的路上,徐凤元突然听到车外传来一道厉喝。 那声音清冷缥缈,宛若九天仙子,让人浮想。 而回答这美妙声音的,是一道猥琐又奸邪的笑声,“哈哈哈,骗你又如何?实不相瞒,大爷我是知道徐凤元在何处,永安王府在何处,可大爷我就是不带你去……” “我知道,你一个女人,一把剑就敢孤身入京,必定是个练家子,所以,我在你方才吃的饭食里,下了软筋散!” “三个时辰内,你注定浑身无力,用不上任何内力,任由大爷我想如何就如何……嘿嘿,小美人,你说,你长着这么一张绝世无双的脸,何必去找什么徐凤元?跟着大爷我不好吗?” 这女子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听到这里,徐凤元下意识让卫炀停车,掀开马车帘子,循着声音望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少女。 这少女白衣如雪,冰肌玉骨,清丽秀雅,莫可逼视,就连神态也是冰冷淡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恰似高岭之花,天山雪莲,让人可望不可及。 只一眼,她的形象就与徐凤元脑海中的神仙姐姐完全融合,甚至,她的容貌长相,风姿气度更在神仙姐姐之上。 这么一个绝美的女子,来找自己做什么? 徐凤元试图从原身回忆中找到些与这女子有关的片段,但答案却是没有。 而此刻,路边那小摊里,那猥琐的男人已经将咸猪手伸向了少女。 眼看,他的手就要摸到少女的脸,粗糙恶心与光滑白嫩对比的是那般明显! 就连周遭围观人等也纷纷蹙起了眉,但即便如此,却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止。 因为,眼前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如今日这少女这般被当街掳走的事件更是不计其数……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更知道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 见此,徐凤元不由目光一沉,正欲让卫炀救人,忽然,那少女眼神一厉,继而拔剑,一下就削掉了那猥琐男人的咸猪手。 动作干净利索,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徐凤元的目光一深,即便是武林高手中了软筋散也会在三息之内,内力全失,可这少女却还有力气拔剑伤人,并且出招如此狠辣…… 看来,对方武功不低。 “师爷……”看那男人受伤,他麾下所有人手齐齐围了上来,而后更是齐刷刷的拔刀,围困少女,“大胆妖女,竟敢在京中蓄意伤人,看我等拿下你!” 少女握紧长剑,正欲对敌,可奈何体内药力实在太过霸道,她一个扶额,对方的人便已杀到面前,擒住了她。 “老爷,这妖女已经抓到了,该如何处理?”手下人问。 被称作师爷的人目光森寒,咬牙切齿,“本来,本老爷看她姿色不错,是想留在身边自己享用的,可她不识好歹,竟然斩断了本老爷的右手,害我变成了一个废人……” “本老爷要她的下场比我还惨!给本老爷将她送去春宵楼,朱公子手中,那朱公子对付女人可比我有手段,管她会不会武功,都只能被千人骑,万人骑!!!” 男人疯狂咆哮,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周遭人听到如此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又要被送到春宵楼,纷纷摇头叹息。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从远处的马车上传来,“住手!” 是的,徐凤元出面了。 他一个眼神示意,卫炀便击倒了那男人麾下的人。 徐凤元更是趁此机会,将那少女救下。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本老爷的事?你知不知道本老爷是何人?”断手的男人还想用身份威慑徐凤元。 却不料,对方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便对卫炀道,“大乾律例,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者,该当如何?” 闻言,卫炀一个抽刀,划破了男人的喉咙。 刹那间,全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错愕无比的盯着徐凤元,他,他怎么敢? 那男人手下的人更是纷纷蹙眉,“你,你是何人?你怎么敢……”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府,刘家不会饶了你的!!!” “哼。”徐凤元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这些小喽啰,连他都认不出,足以见得,这些家伙的身份还是太低了,根本不值得他挂心。 他扶起昏迷的女子进入马车。 车内,卫炀很有眼力道,“世子,我们还去红袖招吗?” 望着怀中比神仙姐姐还要出尘的女子,徐凤元有一瞬的犹豫。 恰在此时,那女子竟是面色绯红,香汗淋漓,玉手不停的扒起了自己的衣服,“热……好热……” 糟糕! 这群卑鄙的家伙,不仅仅给这少女下了软筋散,这其中还混合了烈性媚药!!! 徐凤元一眼就看出了女子的情况,他目光微眯,对车外道,“先不去红袖招了,驾车找个没人的地方转转,本世子要为她解毒!” 解毒? 卫炀也是高手,自然听到车内那女子传来的嘤咛和逐渐混乱的气息。 孤男寡女,无人之境,还有媚药…… 世子说的‘解毒’,是他理解的那种方式吗? 第47章 我是来杀徐凤元的! “嗯哼~热,真的好热~” “求你,救救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体内的药性已经发作到了巅峰。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方才半点清冷寒峻,取而代之的是美玉生晕,明艳绝伦,邀君品尝。 她就像是一条美人蛇,缠在了徐凤元身上。 那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幽幽体香,还有凹凸有致的身材,无一不在挑战着徐凤元的极限。 他是个正常男人,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行稳了稳心神,将女子从身上推开。 这丫头年纪轻轻武功绝顶,而且又出手那般凌厉果断,他可不敢趁人之危,否则,待其清醒之后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报复。 只要想到少女一剑砍断那刘老爷右手的画面,徐凤元就浑身一阵恶寒。 “不想死的话,老实点。”他冷冷的警告一句,后解开女子的衣带,从袖中拿出一包银针。 前世,他从一个被亲生父亲厌弃的普通人,一步步成为九州至尊,一路上历经太多风雨,太多阴谋算计,医术,只是他走到至高处的过程中、学会的一项最不起眼的技能。 “有点痛,忍着点。”在提醒一句后,徐凤元便在女子后背行起了针。 刹那间,马车内响起一阵阵痛呼,“啊……” “嗯……” “好痛!” 驾车的卫炀一头黑线,虽然他已经尽力将马车驾到了偏僻的位置,但这里毕竟是京城,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行人的。 世子可真是的,即便不怜香惜玉,也该顾及下他的脸面。 这么豪华的车驾,一看就知道是永安王府的,用不了多久,有关世子的风流韵事又要广为传颂了。 论千古风流人物,还当属世子啊! 就在卫炀感叹之际,马车内的动静渐渐平息。 那少女脸上的红晕也在一点点褪去,很快就恢复了初见时的雪白。 她缓缓睁开了眼眸,有些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衣衫尽褪,还与徐凤元这么一个陌生男子共乘一车时…… 她眼底迅速笼罩了层层寒霜,而后拔剑刺向了徐凤元的脖子,“大胆登徒子,竟敢趁人之危……本姑娘杀了你!” 徐凤元很是无奈,“拜托,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好不好?而且,方才可是你一直求着我救你的,即便我做了什么,始作俑者不也是你?” “你……”被徐凤元一噎,女子当即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旋即又道,“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那我要你死,你死吗?” “当然不了。”徐凤元毫不犹豫道,“小爷我正值少年,大好人生,为何要听你的?” “那为何我要你救我,你就救……说白了,你还是个登徒子!”少女说着,那双清灵通透的眸子已然泛起隐隐泪光。 可见,‘失身’让她并不好受。 见此,徐凤元又复叹了口气,“行了,别哭了,小爷我最怕女人的眼泪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不信的话,你感受一下双腿间可有异常?” “还有,方才为你解毒的过程中,我发现你体质极寒,若不调理,怕寿不过三年,小爷好心,给你稍加调理了一番,如此,你就不用夜夜惧寒,难以入眠了。” 听了徐凤元的话,少女这才将信将疑的感受起了身体的变化。 确如对方所言,身体好似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反而是体内那股寒气,好似平稳了许多,不再横冲直撞了…… 难道,她遇到的并非登徒子,而是一位神医? 要知道,为了解决体内寒症,她可是遍访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这少年是何人? 少女狐疑的看向徐凤元,“尊驾如何称呼?” 看对方信了自己,徐凤元总算松了口气,“先把剑拿开,我们再说,还有……你这衣服……” “啊?哦……”少女这才想起,她还光着。 刹那间,她激动的将剑丢在了车上,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裹好了衣服。 而后,又恢复了昔日的清冷疏离,“现在,我们可以继续方才的话题了吧?” 徐凤元点了点头,“当然,不过,若非我,你早已落入那群恶霸手中,被他们卖入花楼……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即便要谈,也该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少女沉思一瞬,后点了点头,“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方才,我听那群恶霸说,你来京城是来寻徐凤元的?”徐凤元问。 “不错。”少女毫不犹豫道。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徐凤元又问,“看姑娘并非京城人士,与徐凤元理当并不相熟,不知你寻他作何?” 提及此事,少女瞬间香拳紧攥,咬牙切齿,“我是来杀徐凤元的!此子仗着永安王威势,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就连王法律列都不放在眼里,听说,他还强抢民女,聚众淫乐,逼良为娼……” “总之,这厮简直就是大乾毒瘤,人人得而诛之!” 听着少女对自己的描述,徐凤元哑然失笑,看来,他这段时间给自己营造的纨绔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了啊。 “徐凤元确实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无视王法,不过……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我倒是没有听过,你不会被人诓骗了吧?”徐凤元问。 少女冷哼,“绝不可能,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呵。”徐凤元冷笑一声,这少女虽然胸大无脑,但满身侠义,不似在冤枉自己,看来,除了汪经纶在京散布自己的恶名之外,还有人在暗地里帮他,不断扩大舆论影响,以吸引天下义士来杀自己啊。 这一招用的高明。 既然朝堂之上暂时无人能奈何得了他,那对方就吸引江湖人士来。 眼下,永安王府的危机已经暂时解除,便宜老爹即将归来,那他也终于能腾出点时间来,好好淬炼淬炼自己这具身体。 以及,尽快的拥有不依靠任何人,也能自保的武力! “即便如此,永安王府三千亲卫,那永安王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你若杀了徐凤元,就不怕永安王府报复?”徐凤元问。 少女又是一声冷哼,继而挺起胸脯拍了几下,义正言辞道,“若能为天下锄奸,牺牲我这小小残躯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你不是也已经说了,我最多寿不过三年。” “那是你没有遇到小爷之前。”徐凤元道,“可幸运的是,你遇到了我。” “你有办法助我延寿?”少女激动之下,竟是一把揪住了徐凤元的衣襟。 “……姑娘家,能不能不这么粗鲁?”徐凤元吐槽了一句。 对方这才尴尬的放开了他,“抱歉,习惯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可以救我?” 在少女狐疑的目光下,徐凤元点了点头,“你应当还未遇到能压制你体内这股寒气的人吧?这世间除了我,无人能救你。” 虽然徐凤元的话有些托大,但,少女仔细一想,她遍访天下名医,好像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如徐凤元这般轻易压制自己体内寒气的。 难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她果真命不该绝? “你……如何肯救我?”打量了徐凤元很久,少女终于问出了这句。 “看来,你也不傻嘛,知道这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徐凤元幽幽一笑,“想让我救你,这样……” 他说着,一脸狡黠的看向了少女的胸口。 第48章 江湖人士齐聚,杀世子 少女瞬间警惕起来,就连俏脸都紧绷了,她怎么觉得,徐凤元这个目光比方才那个急色的男人还要猥琐、危险呢? 这厮,该不会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本姑娘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屈,即便是死,也绝不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言语间,少女已死死的护住了胸口。 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挑,“都这个时候了还捂?方才我什么没见过?若真想将你如何,何必和你谈条件?” “也是……”少女逐渐被徐凤元说服,放松下来,“那你到底想要我如何?” “这个简单。”徐凤元道,“你不是说,徐凤元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都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小爷我想知道你从何处所见?何处所闻?” “这些到底是有人蓄意在暗中败坏他的名声?还是事实?” 闻言,少女柳眉一蹙,怀疑的看着徐凤元,“你为何对徐凤元的事情如此上心?” 徐凤元道,“因为小爷我与你一般侠义心肠,若这徐凤元当真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便要与你一般惩恶扬善!” “但若,此事都是有人在暗中中伤陷害,企图利用我们这些侠义之人达到除掉永安王独子的目的……那这些人,也绝不可饶恕!!!” 见徐凤元一脸正义的模样,少女瞬间同仇敌忾,“你说的对,朝堂争纷不断,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此事可能另有玄机?” “不过,这徐凤元过往的风评就不佳,即便此事背后有推手,他也绝不无辜!本姑娘还是要杀他的!” “你且等着吧,我这就去找我沿路遇到的那些受害人,问清楚他们始末经过,待此事有了定论后,再来寻你。” 说罢,少女完全不给徐凤元告别的机会,纵身一跃就飞出了马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连卫炀都不由得感叹,“好俊的身法!尤其她刚刚与世子那般,还跑的这么快……这女子武功怕是不在王爷之下。” 话到这里,卫炀突然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他一脸正色的对马车内道,“世子,若这少女武功不在王爷之下,你可要小心了,毕竟,你的名声……若要她知道你就是徐凤元,还夺取了她的清白,属下怕也阻拦不了她取你性命。” “……谁告诉你本世子夺她清白了?”徐凤元有些无语。 卫炀,“刚刚马车内的动静,属下都听到了。” “怎么?喊痛就不能是解毒?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垃圾能不能有点别的?”徐凤元莫名生气。 卫炀讪笑两声,“呵,呵呵,世子说解毒就是解毒,叫法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见与卫炀说不通,徐凤元也懒得再解释,“罢了,掉头,去红袖招。” “世子,你终于来了!” 这次,徐凤元来红袖招,非但欧阳青喜形于色,就连一向自恃沉稳的荣倾城都在门口相迎。 可见,那把武器是真的带给了二人极大的震撼。 徐凤元勾了勾唇角,对荣倾城道,“本世子来红袖招多次,还是初次由荣小姐亲自相迎呢,古人云,日久生情……诚不欺我!” “荣小姐一定是对本世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荣倾城已经不再抵触徐凤元张口闭口的撩拨之词,反而觉得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写的极好。 这也是徐凤元即兴所作吗? “世子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若说大乾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了。”荣倾城道。 徐凤元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方一定是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认为是他所作了。 呃,他能告诉对方,不是吗? 他开口正想解释,可荣倾城却全然不给他机会,“世子低调,不愿出风头,我懂,世子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不会将你方才之言宣扬出去。” “欧阳青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世子相谈,我们这边聊。” 荣倾城将徐凤元引入房间。 欧阳青则一脸正色的从身后拿出三具鸟尸,“世子……你看。” 徐凤元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他所绘的那把武器造成的伤口,“看来,你在制械方面的手艺果然不错,竟然能只按图纸就制造出本世子所要的东西。” “原来世子知道这武器的厉害。”欧阳青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徐凤元,“世子所绘这武器,我固然是做出来了,但个中所需材料十分罕见,不能量产……短时间内,青只能做出这一把。” “无碍。”徐凤元打开锦盒,掏出里边放着的那把通体漆黑,巴掌大小的手枪。 这把手枪上还加了消音,可杀人于无形。 若遇刺客,也能防患于未然。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把手枪量产,这不过是他给自己留的防身之物罢了。 而欧阳青,能打造出如此利器,那给徐家军打造一些兵器盔甲,就更不在话下了。 “此事,你做的很好,这把枪,本世子收下了,之后,我会给你一些别的东西,你无事可研究制作。”话到此处,徐凤元的目光突然落在欧阳青的脸上,“待日后,这些武器广泛用于徐家军,你的名声将不止于大乾!” “什么狗屁的大乾第一制械师,我助你登临九州,名垂千史!” “世子的意思是,要将这些武器的发明和制作都归功于我……”欧阳青大吃一惊。 不说别的,就世子发明的这把手枪而言,就足以他名垂千史了。 可他不明白的是,世子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将流芳千古,为后人赞誉的机会让给他? “你值得!”徐凤元叩住欧阳青的肩膀,以示鼓励。 这一瞬,欧阳青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世人忙忙碌碌,要么为了名,要么为了利,可在他眼中,这二者对于徐凤元而言,似乎都不重要。 那徐凤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好了,欧阳大师,世子既然已经这般说了,你就不要拒绝了,我与世子还有要事商谈。”荣倾城道。 欧阳青这才又深深的看了徐凤元一眼,作揖,告退。 待房间内只剩了二人后,荣倾城幽幽一笑,道,“世子隐忍负责,不慕虚名,甚至为了拉拢欧阳青,不惜将制造如此神兵的功名给他,如此胸怀,他日必一鸣惊人!” 对于荣倾城的夸赞,徐凤元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是问,“你不是说找本世子有要事商谈?什么事?” “世子当真……薄情!昔日,人家对你爱答不理的时候,可是你一直追在人家身边的,现在,人家对你另眼相待了,你反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世子也不怕人家伤心~”荣倾城嘟起红唇,故作委屈,那副模样可谓我见犹怜。 可徐凤元却只是轻笑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荣小姐虽出身风尘,但一向洁身自好,今日频频对本世子献媚讨好,可见,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想从本世子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本世子说过,我们是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不必兜兜绕绕!” 被徐凤元犀利的目光盯着,荣倾城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收回了那副谄媚的嘴脸,道,“欧阳青故友之女陆雪仇找到了,不过,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顺利,她在二皇子身边做事。” “又是姬元庆……此事欧阳青知道吗?”徐凤元问。 荣倾城摇头,继而从怀中掏出了几封密报,“欧阳青大抵都不知道他这位故友是怎么死的,这是我红袖招得到的消息,世子可以看看。” 徐凤元仅仅看了几眼,便握紧了双拳,原来欧阳青这位故友是一位忠义之士,大小也算一个将军,只是因为不愿接受姬元庆的拉拢,便被设计害死。 那陆雪仇呢?她知道姬元庆是她的杀父仇人吗? 徐凤元的疑问刚起,荣倾城便在旁道,“虽然此事确实姬元庆操纵不假,但徐庶也参与了此事,并留下了永安王府也参与其中的线索,再加上这些兵马最终都被徐庶收编……” “陆雪仇应该已经将永安王府视为了杀父仇人,留在姬元庆身边,怕也是为了报复永安王府。” “……”这一刻,徐凤元的心中已经爆了粗口,合着不管什么事情都往永安王府身上推呗? 真是好大的一口黑锅啊! 若要欧阳青故友知道,他死后,他女儿在上边认贼作父,不得气活? 不行,他既答应了欧阳青,会助对方达成故友遗愿,就一定要让这陆雪仇知道真相! “陆雪仇现在何处?本世子想见见她。”徐凤元道。 荣倾城道,“只怕世子不必找她,她也会来找世子。” “此话何解?”徐凤元不解。 荣倾城道,“红袖招近来接待了不少江湖人士,京中少有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我好奇,便让人暗中打探了一番……” “据说,是有人在江湖上传播世子恶名,这些人齐聚京城,都是来替天行道,杀世子的。” “而且,据我调查,在暗中散播消息,吸引江湖人士来替天行道的人……正是陆雪仇!!!” 第49章 人家想借世子的枪一用~ 徐凤元的眸子微微眯起,“既是陆雪仇所为,那背后必是姬元庆指使……” “呵,这位二皇子的势力范围还真是广啊,除了朝堂之上,就连江湖之中也有人。” “看来,本世子不和他好好过过招,是不行了!” “世子想怎么做?”荣倾城蹙起了眉,“虽然红袖招能为世子收集情报,可却也只能查到陆雪仇这里,再深入的就无能为力了。” “这些江湖人士,都是些亡命之徒……”话到此处,荣倾城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眼底的担忧却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 见她这般为难,徐凤元忽而想起了今早那一抹白衣身影。 那个少女武功高强,不在便宜老爹之下,甚至还因为寒症需要他的救治…… 也许,对方会成为他监视附近那些江湖人士、各门各派的最好工具吧? “不必担心,他姬元庆可以将势力发展向江湖,那本世子便也可以。” “而且,真正的武林高手,是绝对不会甘为朝廷鹰犬的,能效忠姬元庆,因为他的煽动而插手朝堂之事,想来,这群人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徐凤元一字一句道。 他神情始终淡漠无波,即便面临再大的危机。 这也让荣倾城再度对他刮目相看,“世子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对了,你方才对本世子那般谄媚,想告诉我的不可能就这些吧?你到底想要本世子干什么?”徐凤元问。 “呵,呵呵……”被看破心思,荣倾城讪笑两声,“世子不说此事,人家倒是忘记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想借世子的枪一用~” 在犹豫半天后,荣倾城终于将内心的想法说出。 这让徐凤元眉宇倏地紧蹙,看向对方的目光也越发深邃。 “你想用这把手枪去刺杀乾帝?”徐凤元一边说,一边逼近荣倾城,“你可知道,皇宫有多少道关卡?多少重护卫?乾帝身边有多少高手?” “手枪的威力固然大,可一次性可以装置的子弹却不过十枚,若在你补弹的间隙,那些人攻上来,你会死无全尸!” 徐凤元肃穆冰冷的语气,让荣倾城知道,对方是不会将手枪借给她了。 虽然内心有些失落,但她表面还是强颜欢笑,道,“既然世子不愿,那便算了,反正,我等手刃乾帝这老贼,已经等了足足六年,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希望,你心中当真是如此想的。”徐凤元说罢,便离开了红袖招。 而荣倾城望着他的背影,暗暗记下了他藏枪的位置……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晚风习习。 徐凤元坐在马车内,将帘子押开一角,偷偷观察起了京城的变化。 果然如荣倾城所言,这京城内多了许多三教九流之辈。 而且,从他的马车出现,这些人的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他的马车。 看来,姬元庆给这些家伙的洗脑做的不错嘛,只是可惜了,一群能这么轻易就被他发现的家伙,又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呢? 徐凤元放下了马车帘子,懒得再看,他有十足的把握,只要这些家伙敢动手,根本不用他出手,卫炀及王府亲卫就能将他们就地拿下。 当然,他也不会以为,这些乌合之众就是姬元庆的底牌。 藏得最深的,才是最危险的。 “卫炀,我父大胜南疆,即将归朝,这京城却聚集了这么多乌合之众……你说,该当如何?”徐凤元对马车外开口。 卫炀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属下这就给金吾卫传信,要他们将这些乌合之众全部驱赶出京。” “嗯。”徐凤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就闭目养神。 让金吾卫将这些乌合之众赶出京城的目的有二:一,肃清京城,防止这些家伙扰乱视线;二,趁机看一看金吾卫会不会照做,若会,那便没什么了,若不会……那便证明这金吾卫也被姬元庆控制了。 既然与对方站在了对立面,总要搞清楚,对方势力几何。 就在徐凤元思考这些的时候,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随后,一道白影钻进了他的马车。 “世……”卫炀察觉到来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急了。 而徐凤元却无太大的情绪波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便开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小爷我要你打探的消息,有结论了?” 白衣少女“嗯”了一声,继而道,“我已经查清楚了,此番散播有关徐凤元流言,并组织各大门派替天行道,刺杀徐凤元的,是朝圣殿。” 听到对方并无恶意,驾车的卫炀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自己方才反应的快,没有暴露世子的身份,不然凭这少女的武功身法,他可护不住世子…… “朝圣殿?”徐凤元喃喃着这三个字。 少女点头,“不错,如你所言,他们是有在后推波助澜的行为,也有利用天下义士共诛徐凤元之心。” “那你还要刺杀徐凤元吗?”徐凤元问。 少女沉思一瞬,道,“杀不杀徐凤元,不过本姑娘一念之间,现在比起徐凤元,更让本姑娘愤怒的是,这朝圣殿!” “明明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可却与朝中人牵扯不清,甘为权贵鹰犬,甚至为了达成目的,还利用了这么多义士……” “这简直不配为江湖中人!” “据听说,他们已经与朝中之人里应外合,想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刺杀徐凤元的计划。” 话到此处,少女忽而停顿。 徐凤元不由好奇,“什么计划?” 少女神秘兮兮道,“你知不知道,让红袖招生意突然爆火,稳居京城第一花楼之位的那三首词曲?” “徐凤元将那三首词曲给了红袖招,让红袖招之人俱都对他感激涕零,却不知,天下人哪里有那么好骗?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会猜出,这是汪经纶所作词曲……” “此番,京中这些文人,就是要利用这三首词曲,用激将法,逼迫徐凤元出京应战,然后,朝圣殿和各路江湖人士群起而攻……” “纵然徐凤元身边有三千亲卫,可朝圣殿也绝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那些义士,徐凤元只要去了,就必死无疑!!!” “呵,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徐凤元赞了一句,“只是不知道,理想和现实相差几何?”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朝圣殿如此还杀不死徐凤元区区一个纨绔?”少女问。 “万事皆有可能,怎样?真到了朝圣殿斩杀徐凤元的那日,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你不是说朝圣殿甘为朝廷鹰犬,利用天下义士,达成私利,实为江湖毒瘤吗?难道你只想着杀徐凤元,就不想为江湖锄奸?” 徐凤元一边目光幽深的盯着少女,一边问。 第50章 想杀本世子?给你们个机会~ 不知为何,被徐凤元这么盯着,少女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挑衅,就好似,她不去,就是不敢插手朝圣殿之事一般…… 再加上,此番朝圣殿所为,确实与朝廷勾结,扰乱江湖,她口口声声为天下太平,怎能不去? 于是,她一咬牙,冷哼道,“去就去,本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何时帮我去除寒症?” “朝圣殿之行后,如何?”徐凤元问。 少女又是一声轻哼,“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敢耍我,本姑娘绝不放过你!” 说罢,少女又要飞身离开,幸而徐凤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被对方握住手臂,少女柳眉瞬间倒竖,看向徐凤元的目光中也更多了几分寒意。 呃,男女授受不亲,徐凤元怎么就忘了这个时代民风保守,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荣倾城那般开得起玩笑? 为防止少女发飙,他倏地松开了手,“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说,你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也不是办法,至少留下个名字,地址,有事,本……小爷我好找你。” 闻言,少女眼底狐疑,良久面上寒霜才渐渐褪去,“虽你是救过我一次不假,但男女有防,方才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还有,我叫……白娉婷,若想寻我,便对着天空拉响此物,或者,等朝圣殿的行动确定,本姑娘亲自来寻你。” 握着白娉婷塞到自己手中的几枚类似信号弹的东西,徐凤元突然道,“你还是别来找我了,有事,我自会找你。” “为何?”少女不解。 徐凤元道,“谁都知道近来江湖人士集结,都想取徐凤元性命,你一个江湖上的人时常神出鬼没来找我,万一有一天徐凤元真的遇刺,那旁人会不会怀疑是我与你勾结……” “原来你是怕这个。”白娉婷眼底掠过一抹鄙夷,“就这?你还说自己侠义心肠,还说若徐凤元当真是传言中那般大奸大恶之辈,要与我一同惩恶扬善呢!看样子,你根本没有这样的胆量!”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要惩恶扬善的前提难道不是先保护好自己吗?万一徐凤元还没死,小爷我先死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徐凤元反问。 白娉婷冷哼,“胆小就是胆小,何必找这么多借口,也罢,以后没有信号为信,本姑娘不来找你就是了。” 话落,白娉婷是真的飞身离去。 她飞身而起的瞬间,纱裙轻轻拂过徐凤元的脸颊,香风阵阵,让人想入非非。 马车外的卫炀也终于松了口气,“世子,吓死我了,属下真怕那位白姑娘对你出手,以她的武功想杀世子,简直如捏死土鸡瓦狗那般简单。” “世子也够聪明的,为防止她发现世子的真实身份竟不让她来主动寻你。” “土鸡瓦狗……本世子在你眼中就那么弱吗?”徐凤元抓住了重点。 “嘿嘿,那倒也不是,只是王爷的骁勇善战,世子半点没有继承……”卫炀讪笑两声,他怎么一不小心就将实话给说出来了? 徐凤元极其不爽的冷哼一声,连贴身护卫卫炀都看不起他,看来,他必须尽快强大自身,必须尽快增长实力了。 大乾,武功高强的人太多,隐藏的敌人也太多,只有强大才是唯一的出路!!! “吁——” 就在徐凤元默默计划如何让自己这具身体踏入武境的时候,马车突然猛地停住。 剧烈的晃荡之下,就连他都差点没有稳住身体。 然后,就听到卫炀冰冷的声音,“前方拦路者何人?可知我家世子身份?还不速速让路?” “车内坐着的人是徐凤元?巧了,我们找的正是徐凤元!”对面一名大汉道。 另一人更是道,“徐凤元,你仗着永安王府威势,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强抢民女,人人不齿,今日我等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个纨绔!” “杀——” 为首之人一声号令后,近三十多名江湖人士,杀向徐凤元的马车。 卫炀及暗中保护的亲卫一一对上。 徐凤元坐在马车里,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可以看出,这些江湖人士都并非出自一派,他们所用之武功招数完全不同,也就是说,他们是真正的义士。 只是被一些人利用了。 能与卫炀及便宜老爹特意给自己培养的这些死卫打这么久,还不落于下风,足以见得这些人的本事不低。 杀了可惜,若能收为己用…… 徐凤元想到这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统统给本世子住手!”一道厉喝从马车内传来。 刹那间,不论卫炀还是那些江湖人士都停了手。 “卫炀听令,你率一众王府亲卫统统退下,不得出手!” “至于你们……”说到这里,徐凤元的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向那些江湖杀手,“不是想杀本世子吗?本世子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现在,本世子就坐在马车里,只要你们能在王府亲卫不出手的情况下,接近马车,取本世子性命,本世子就承诺永安王府不得报复,放你们平安离去。” “若不能……日后就休要再来碍本世子的眼!怎样,你们可敢?” “世子,不可……”徐凤元的话,让卫炀及一众亲卫眉宇紧蹙。 也让那些江湖人士疑虑重重,“这纨绔认真的?” “徐凤元此子卑鄙无耻,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或者说,他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可不要上当!” “不对,即便他有阴谋,可一人对战我们三十多人,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大汉道。 大汉的话,让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就是啊,即便这徐凤元再怎么阴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有被吊打的份!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对,答应他的要求,我们今夜必取他性命,为民除害!!!” 刹那间,众江湖杀手都势在必得的盯向了徐凤元的马车。 徐凤元幽幽一笑,“那便开始吧,本世子的时间宝贵的很,可不想浪费在你们这些蠢蛋身上~” 听到徐凤元竟然骂他们是蠢蛋,这些江湖人士更是怒意横生。 本来,因为民间舆论,他们对这纨绔的怨气就极大,方才对方又如此轻视他们,竟要以一人对战三十多人,现在又辱骂他们…… 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今夜,他们就要这纨绔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杀——”三十人齐齐挥动兵器杀向马车方向。 卫炀及一众王府亲卫双拳紧攥,目露担忧,“世子……”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马车内徐凤元那冰冷笃定的声音,“本世子说了,谁都不许出手,否则便按违背军令处置!” 哎,卫炀深深一叹,虽然自家世子最近的脑子是好用了,但武功方面可是全无造诣啊,一个废物对战三十余江湖杀手,这不是找死吗? 不行,若世子真有危险,即便是违背军令,他也必须出手保护! 他握紧剑柄,死死的盯着那些势要取徐凤元性命的杀手,随时准备出手…… 第51章 杀父之仇,不死不休! 即便与徐凤元立下约定,可那些江湖杀手也不是完全无脑,他们清楚,一旦他们真正危及到徐凤元的性命,卫炀等人一定会出手! 所以,在攻向徐凤元的马车时,他们还是没有忽略卫炀等人。 可让他们和卫炀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靠近马车的刹那,无数道银光自马车内飞射而来。 咻!咻!咻! 数不清多少枚银针,破空而出,凌厉异常。 即便他们连连躲闪,也仍被刺中。 “该死!我就说了徐凤元这纨绔一定没有那么好心!” “这银针就是他的阴谋诡计吗?” “我怎么不能动了……” “我也是……” 众江湖杀手的身体要么呆立在原地,要么因为惯性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动不得分毫了。 这让他们感到惶恐,即便他们有一身武功,可不能动了,那不就无法施展半分了? 徐凤元这厮会不会趁机将他们全部都杀了? 卫炀及一众王府亲卫也是目瞪口呆。 虽然,徐凤元的这一手,卫炀曾在红袖招内见他用过,但那个时候是近距离的面对一个女刺客,而今,却是相隔数米,力战三十多人…… 世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卫炀错愕许久,才反应过来,要率领一众王府亲卫拿下这些江湖杀手。 可,徐凤元的声音却再度从马车内传来,“卫炀,回府吧,不必理会他们。” “世子,这些人可是想杀你啊……”卫炀不解。 就连那些江湖杀手也不解,徐凤元当真这么好心?要饶过他们? 徐凤元却嗤笑一声,道,“这世上想杀本世子的人不计其数,难道本世子要将他们都杀了不成?” “罢了,本世子与他们并无实质性的仇恨,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罢,徐凤元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三十余杀手身上,“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愿赌服输,日后,不要再来碍本世子的眼了!” “回府!” 在徐凤元的命令下,卫炀不得不咬牙,驾车。 王府亲卫也在狠狠的刮了那些杀手一眼后离去。 只留那三十余杀手呆愣在地上,一脸凌乱。 “走了?徐凤元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当真就这么饶了我们?” “不对,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将我等封住穴位,动弹不得,一会儿巡城的金吾卫就会发现,将我等带走,所以,他不是好心,而是想借金吾卫之手杀我们?”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那大汉突然反驳,“不对,我已经能动了,这厮封我们的穴位只封了十息,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 “徐凤元为何要这么做?这与传闻中完全不符啊……难道是,永安王功高震主,有人想利用我们除掉他唯一的儿子?”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更加幽深了,“那这徐凤元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纨绔?” “还有,刚刚他那些银针到底是怎么射出来的?” … … 在徐凤元被众江湖杀手围困之时,汪经纶已再度来到了二皇子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姬元庆。 可上首端坐的姬元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展露一丝一毫笑意,反而挑眉反问,“永安王府亲卫三千,再加上那卫炀武功高强,你真的觉得仅凭三十余江湖散人就可以取徐凤元性命?” 听到姬元庆的话,汪经纶眉宇瞬间紧蹙,“二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我已经打探过了,徐凤元今日外出仅暗中携带了几十护卫,与那些江湖刺客人数不相上下……今夜行刺也并非全无胜算吧?” “哼,你还真是天真啊,徐凤元若是真的这么好杀,文渊侯怎么会因为他折进去?”姬元庆轻哼。 再度听到父亲的名字,汪经纶瞬间面色难看,双拳紧攥。 若非是这该死的徐凤元,他现在还是文渊侯之子,固然与二皇子的身份相差一截,可也不至于在对方面前全无尊严,俯首做小。 妹妹婚事也不至于被影响…… 他一定要杀了徐凤元报仇雪恨! “固然殿下说的对,可今夜刺杀只是一波而已,一波不成,江湖上视徐凤元为大乾毒瘤的侠义之士,必然会再组集在一起,我就不信,徐凤元次次都能这么好运。” “不必这么麻烦了,这是本殿下今日收到的边关情报……”姬元庆一边说,一边将一封密信递给了汪经纶,“永安王已经踏上了归程,虽然从边关到京城至少也要一月时间,但近日来京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如何能放心的下徐凤元?” “他必会抄近道,走水路,甚至是日夜不停,至多二十天,他就会抵达京城。” “所以,你想杀徐凤元,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二十日了。” 二十日…… 汪经纶紧攥着那张密信,眼底写满了焦急,虽然他已经利用满京文人败坏了徐凤元的名声,可毕竟要杀对方还是要仰仗于那些江湖人士,他怎么能确定那些人能力几何?多久能杀徐凤元? 若二十日内不成,永安王再回到京城,他还如何为文渊侯府报仇? 看着汪经纶挫败的模样,姬元庆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冷笑,“其实,你也不至于完全灰心,本殿下已经帮你想到了一个万全的主意,只是此策需要你完全站在徐凤元的对立面,并且与他硬刚……” “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姬元庆的话刚刚说到这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疾呼,“二殿下,不好了……出事了!文渊侯……死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汪经纶瞬间双目瞪大,不可置信,一屁股跌坐在地,“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没有要我父性命?不是仅仅将他流放出京……” 那前来报信的人见此,深深的看了一眼姬元庆,继而道,“陛下的旨意是只将文渊侯流放出京不假,可押送文渊侯的士兵刚刚抵达城外,便被人打晕,醒来文渊侯便被割下了首级。” “根据推断,能有如此厉害身手的必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老兵……” “是永安王府的人!是永安王府的人!”那报信之人的话才说到这里,汪经纶便已经一脸笃定。 “啊!!!该死的徐凤元,搞垮了我文渊侯府不说,还对我父赶尽杀绝……这一生,我汪经纶与他不死不休——” 他仰天长啸,双目猩红,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姬元庆唇角那得意的笑容。 在发泄完情绪后许久,汪经纶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姬元庆身上,声音发颤的问道,“二殿下方才说已经帮我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杀徐凤元,敢问二殿下是何计策?” 姬元庆斥退报信的人,亲手将汪经纶从地上扶起,一字一句道,“这个计策其实也简单,前段时间,你不是给春宵楼写了几首词曲?徐凤元不是因此掳掠了你?这样……” “只要能诱他出京,剩下的事情便全都交给朝圣殿!” “朝圣殿?”喃喃着这三个字,汪经纶的眼底突然迸射出了一道精芒,“传言……他们是京城周边最大的江湖门派,门下弟子三千,个个武功卓绝,还涉猎暗杀、窃取密报等一系列营生,只要是他们盯上的人无一能幸免于难……” “有他们出手,徐凤元必死无疑!” “殿下放心,只要能杀徐凤元,我不惜一切代价!明日我就将此事安排下去。” “嗯,辛苦你了,若此事能成,本殿下一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纵文渊侯府覆灭,却也能为你谋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姬元庆叩了叩汪经纶的肩膀,认真道,“届时,即便本殿下真想让你的妹妹做我的正妃,不也门当户对?” “我一定不遗余力!”汪经纶拍着胸口保证,二人目光交汇,一片阴险。 第52章 本世子的枪,厉不厉害? “世子,如您所料,金吾卫并没有按照永安王府的命令肃清那些江湖散人,还说什么永安王归京在即,需要做的准备多,他们也分身乏术……” 徐凤元刚回到王府,便听卫炀来报。 他眸子危险的眯起,“看来,这金吾卫也站在永安王府的对立面了!” “那这样说来,世子在京城内岂非四面楚歌?”卫炀忧心。 徐凤元冷哼道,“怕什么?我父最多再有二十日便将还朝,只要本世子能苟到他归来,就让这京城大换血!” “金吾卫不听本世子的号令是吧?待有朝一日,我成为他们的直系上级,看他们还怎么办!” 徐凤元的话刚落,千雪便一脸担忧而来,“世子,你没事吧?听说你在京中遇刺,有没有受伤?” 千雪一边问,一边检查起了徐凤元的身体,甚至当着众人的面都想扒开他的衣服,一探究竟。 这让身侧怜香不由蹙眉,真是不知道徐凤元这个纨绔到底给公主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公主对他这般牵肠挂肚。 就连卫炀也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见此,徐凤元一把握住了千雪的手腕,道,“本世子没事。” “当真?”千雪还有几分不信。 徐凤元道,“世子妃不信的话,本世子带你回房,任你脱光扒净,随意检查!” “……”听到徐凤元的话,千雪才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羞人,“世子,抱歉,我,我方才太着急了。” 徐凤元摇头,抱起她,“关心则乱,本世子理解。” 随后大步走向了卧房。 房间内燃着灯烛,但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并不明亮。 趁着昏暗的灯光,徐凤元将千雪放在床榻上,深深的凝视着她那绝美的容颜。 四目相对,房间内的气氛暧昧异常。 千雪面色羞红,不敢直视对方。 可就是这般娇羞的模样更加动人,徐凤元拉起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腰间的衣带上,“世子妃刚刚不是还担心本世子的身体?还要亲自检查?”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你可要好好检查……” “啊……”在徐凤元的步步引导下,千雪顺势褪去了他的衣衫。 耳垂被他咬住,身体一个蜷缩,发出一阵美妙的声音。 而后,千雪感觉自己似乎完全不能自主一般,只能任由徐凤元牵引,漂亮的指甲也深深的陷入徐凤元的后背中。 烛影摇曳,人也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方停。 千雪的脸上还挂着余韵,就似雨后玫瑰,娇艳欲滴。 她羞涩的依偎在徐凤元的怀中,“听闻今夜刺杀世子的人,足有三十,世子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徐凤元大概将事情的经过与她说了一遍。 千雪听的惊心动魄,“世子以后万万不要再以身涉险了,一些江湖散人,不值得世子以命相搏。” 徐凤元捏了捏她精致挺翘的鼻梁,道,“放心好了,本世子不做胜算之外的事。” “世子,永安王归京在即,再不杀你,那些人怕是永难得逞了,近来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要不,最近不出永安王府了?”千雪试探的问。 徐凤元摇头,“因为害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就不出永安王府,那本世子岂非成了缩头乌龟?” “再者,这些人想除掉本世子,本世子又何尝不想除掉他们呢?” “看看这个是什么。” 言语间,徐凤元将手枪拿到了千雪面前。 千雪打量着这把通体漆黑,巴掌大小的武器,面色逐渐凝重,虽然她对武器并无研究,但总觉得此物绝不普通,杀气极大。 “世子,这是何物?”她好奇道。 徐凤元一字一句道,“此物名为手枪,本世子给他取名沙漠之鹰,可于一百五十米内取敌人首级!有此物傍身,你还担心我的安危吗?” “沙漠之鹰……一百五十米内取敌人首级……”千雪喃喃着,眼底有惊讶,也有怀疑,但看到徐凤元那坚定的神情,她怀疑顿消,转而露出一抹微笑,“千雪恭贺世子得此神兵。” 美人一笑,令人心神荡漾。 特别是云雨初歇,千雪身上还散发着欢爱后的余韵。 徐凤元喉咙一深,“其实,比起这把枪,本世子还有一把更厉害的枪……” “当真?在哪?”千雪好奇的扫视起徐凤元。 “在这!”徐凤元再度猛的扑向千雪。 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千雪的面颊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啊呀……世子,你坏……” “你就说,本世子的枪厉不厉害?” “……嗯~厉害……” 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凤元神勇更甚…… 翌日,当徐凤元穿好衣物,离开床榻之际,千雪满眼幽怨,世子真是的,她又起不来了呢。 在安慰的在千雪额头留下一吻后,徐凤元走出了房门。 按照推测,昨夜那三十余江湖散人行刺失败,这场棋局背后的操盘手就该坐不住了。 所以,今日,京城一定会再起风云! 他坐在院内的凉亭内,喝了一碗王府下人端来的肉粥,便问卫炀,“京城今日可有动静?” 卫炀正要回答,就听得永安王府门外一阵喧嚣。 “徐凤元!你这个欺世盗名之辈,速速出来!给我等一个交代!” “对!让红袖招生意爆火的那三首词曲,一定不是你写的!你速速给汪公子正名!” “恕我直言,大乾年轻一辈中除了汪公子之外,绝对无人能做出如此好的词曲!” “世子,这……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将他们赶走?”卫炀问。 徐凤元摇了摇头,“这些文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为了自诩的正义,即便被打被杀,也甘之如饴,与他们硬刚,只会成全了他们。” “那就放任这些人在这里闹?”卫炀蹙眉。 徐凤元冷笑一声,“让这些文人来永安王府门前闹事,怕只是那幕后之人的前招,真正的后招……马上就来。” 徐凤元的话刚落,便听得汪经纶的声音,“徐凤元,你害文渊侯府覆灭,害死我父,还坏我名声,今日,我汪经纶就在这里给你立下战书,今日傍晚,京外护城河畔,以文论英雄,你敢不敢应?” 汪经纶的话声一下,京中那些文人纷纷起哄,“就是,只知道仗着永安王府的威势欺压我等,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就应下汪公子的战书,以文论英雄!” “徐凤元不回答是不是不敢?看来,他这是默认那三首词曲是汪公子在他的淫威逼迫下所作了!” “徐凤元出来!” 在众人一声声叫嚣下,徐凤元不怒反笑,“看来,那位白姑娘打探到的消息很正确,朝圣殿果然想在本世子与汪经纶以文论英雄之际,行刺杀之举……” “世子既然知道这是个陷阱,就更不可去了。”卫炀道。 徐凤元却挑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朝圣殿,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竟然敢将手伸到本世子这里,本世子总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才行!” “卫炀,出去告诉汪经纶,他的战书……” “本世子应了!今日傍晚,护城河畔,谁失约谁是狗屎!” “世子……”卫炀还想再劝,但见徐凤元那一脸坚定的模样,只好将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今晚,注定血雨腥风…… 第53章 徐凤元,你就等着受死吧! 在京中众文人的起哄下,卫炀一步步走出永安王府。 他目光冰冷的扫视着这些人,眉宇之间尽是杀伐之气。 他娘的,一群臭鱼烂虾,也不想想,是因为何人保卫大乾,抵挡住了南疆的铁骑,才有他们今日这潇洒的生活,他们可倒好,趁着王爷不在,如此欺负世子…… 若非世子说了不能打杀这些文人,他还真想逮几个出头鸟杀鸡儆猴一番。 见卫炀出来,还满脸阴沉,汪经纶瞬间道,“本公子要见的人是徐凤元,你来做什么?莫非,徐凤元这个欺世盗名之辈不敢出来应战,就派你来用武力镇压我等?” “哼,告诉你,徐凤元固然有三千亲卫,但我辈读书人绝不因强权而折腰,他休想用武力封住我们的嘴!” 汪经纶的话一出,那些文人齐齐附和,“就是!徐凤元休想封住天下悠悠众口,我等绝不屈服!” 看这些文人一个个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要在人前强装无畏的样子,卫炀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也懒得与这些家伙废话,只冷哼一声,将徐凤元的意思传达,“谁说我家世子不敢应战了?” “我家世子身份尊贵,岂是什么臭鱼烂虾都可以见的?” “汪经纶,世子要我转告你,你的挑战,他应下了,今日傍晚,护城河畔,不见不散,谁若失约,谁是狗屎!” 听到卫炀的话,众文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什么? 徐凤元竟然真的应了汪经纶的挑战? 汪经纶可是京城公认的第一才子…… 一个纨绔与第一才子文斗,这不是自寻死路? 这厮,未免也太过狂妄了! 还是说,让红袖招生意爆火的那三首词曲确实是徐凤元所作…… 在想到这里时,所有文人都瞬间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徐凤元若能做出如此绝世好词,就不会臭名昭着十八年了! 这厮,一定是还有其他卑劣的手段! 几个与汪经纶交好的文人上前相劝,“汪公子,这徐凤元阴险卑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表面他应战了,但谁知道他打得什么歪主意,即便今夜对战也一定要万分小心。” 汪经纶冷哼一声,挺直腰杆,满脸正气道,“哼,怕什么?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不论他徐凤元有什么阴谋诡计,本公子今晚都会撕破他的谎言,让天下人都见识到他丑陋的嘴脸!” “汪公子威武!” “汪公子威武!” 有众文人的簇拥,又有朝圣殿的后手,汪经纶已经认定今夜徐凤元必死无疑,而且,在死之前,还会被他狠狠的羞辱…… 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永安王府,便带着一抹阴险的笑,离开。 不知是怕徐凤元反悔,还是什么,汪经纶要与徐凤元文斗的消息很快便被传遍了京城,已经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甚至还有人为此开设起了赌坊,押徐凤元必输。 对此,卫炀也十分忧心,“世子,你今晚当真有把握?” 徐凤元幽幽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卫炀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拿出十万两银票交给对方,“去,让荣倾城在红袖招开设赌局,就赌本世子与汪经纶谁胜谁负,这些钱,你全押本世子赢!” 卫炀心中满是疑虑,但转念一想,世子利用沈万千,足不出京,却能操纵边关粮价,帮助王爷转败为胜,此番应下与汪经纶文斗,也许,是确有把握呢? 他不敢耽搁,当即让人将徐凤元的意思转达荣倾城。 得到此消息的荣倾城,握着手中的十万两银票,红唇噙笑,对一侧陈阳道,“就按世子的意思做吧,对了,帮本小姐也押十万两银赌他胜。” 陈阳眉宇紧蹙,面色为难,“小姐,徐凤元发疯,我们何必作陪?他要挑战的可是京城第一才子汪经纶……又怎么可能赢?” 荣倾城嗤笑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徐凤元给我红袖招那三首词曲真的是逼迫汪经纶所写吧?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汪经纶固然为京城第一才子,可昔日所着那些词曲根本比不上这三首的万一……” “小姐的意思是,这三首词曲出自徐凤元之手?”陈阳一惊,“这不可能吧?徐凤元既有如此大才,何必臭名昭着十八年?” “我说过,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扮猪吃老虎,杀人于无形,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荣倾城美眸微眯,对徐凤元的兴趣又大了几分。 另一边,嫡公主府。 秋月也把汪经纶今晚挑战徐凤元的消息告知,并极其愤懑的为汪经纶打抱不平,“公主,这徐凤元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已经覆灭了文渊侯府,害文渊侯被流放出京,还败坏了汪公子名声……” “这都已经够过分了,谁料,他还让人半路杀了文渊侯,还想霸占汪公子所作词曲为他扬名,这般小人,简直就是不要脸!” “公主,你以后可要离徐凤元远一点了,小心被他盯上,惹火烧身。” 听着秋月的话,姬锦绣柳眉轻蹙,“难道徐凤元竟真的是如此恶劣的人?亏本公主先前因为永安王的事同情他了……” “本公主还以为他会变……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凤元永远都是那个只会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二世祖!” 见自家公主这般说了,秋月趁机道,“只是可怜了汪公子……公主,您之前与汪公子关系不错,今晚要不要去给汪公子站台?万一徐凤元这家伙输了文斗,又想用武力,公主您也好主持公道。” 姬锦绣想了想,道,“也好,徐凤元这厮逼迫我父承认千雪的公主身份,还害得父皇将本是给我准备的嫁妆都给了千雪,这口气,本公主一直憋在心里,今夜若能看到这厮吃瘪,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既然公主答应,那奴婢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人准备銮驾,护送公主参加今夜文斗。”秋月低头退下,转身的瞬间,眼底绽出无尽寒芒。 哼,该死的徐凤元,敢打她板子不说,还害得她险些丢了在公主面前的地位,这次,她一定要协助汪公子,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待日后汪公子娶了嫡公主,成了驸马,她也将成为汪公子的通房。 若再有幸生下一儿半女,便可获得妾室身份,飞上枝头,成为真正的主子…… 徐凤元,你就等着受死吧!!! 第54章 与白娉婷打赌 夜凉如水,华灯初上,还未到约定时分,护城河畔便已影影绰绰,汇聚了不少人。 且,这些人中,有平民百姓,有江湖义士,更有以汪经纶为首的一众京城文人。 可谓鱼龙混杂。 徐凤元也早早的到了这里,不过今夜他没有乘驾他那奢华且具有标志性的马车,而是选择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出行。 在抵达京外后,他便让卫炀拉响了白娉婷留给他的信号弹。 “世子,这么晚了才约白姑娘……来得及吗?”卫炀有些怀疑。 徐凤元道,“她想杀我,又想报朝圣殿的利用之仇,必然会来此处,若我猜的不错,她怕是会比我们还早到。” “对了,既低调出行,就不要再叫世子了,叫我公子吧。” “是。”卫炀应下,但也不由得好奇,“公子今晚是要与那汪经纶对战的,将白姑娘带在身边,就不怕暴露身份?” “呵。”徐凤元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今夜来此,当真是为了应战汪经纶?” “别忘了,他不过就是被姬元庆逼迫至人前的一枚棋子,今夜,我们真正的目标……” “是朝圣殿!!!” “可公子不出面,朝圣殿的人如何会行动?”卫炀不解。 徐凤元道,“你替本公子出面!还有,让埋伏在暗的那些亲卫都机灵点,随时准备捉拿朝圣殿的人!” “我替世子出面?”卫炀闻言更加困惑。 然,徐凤元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一角,指了指不远处专属于他的那辆奢华车驾,“我已让人将马车驾来,由你在外守护,传话,与汪经纶对战,而我,留在这里暗中观察,尽量抓捕到朝圣殿的核心人物!” “可属下不会诗词歌赋,如何与汪经纶对战?” “这个给你,无论汪经纶要什么类型的诗词歌赋,就按上面的应战。”徐凤元从怀中掏出一本做好了分类与目录的诗词集。 卫炀接过一看,整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这些……都是公子写的?” 徐凤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静静地看着人员冗杂的护城河畔,直到一阵香风拂面,他才目光一沉,正色道,“来了!” 话声刚落,一袭白衣,缥缈若仙的白娉婷便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方那双晶莹剔透犹如宝石一般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他,“你怎么知道本姑娘来了?看你体内并无内力,当不该如此啊……” “何况,连你身侧那名护卫都没有察觉到本姑娘的来去。” 徐凤元轻笑道,“你可听说过一个词?闻香识女人,有的时候判断一个人的远近来去,并非是通过内力和视觉,也有可能是嗅觉。” “就你身上这股特殊的清香,本公子还从未在第二人身上闻到过。” 闻香识女人? 这个词若是从其他男人口中说出,白娉婷一定会将对方当做是调戏自己的纨绔,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削掉对方的鼻子。 可徐凤元目光澄澈,一脸认真,全无半分轻薄之意,倒让她觉得这确实也是一种特殊的本事。 只是这本事有些下作。 因为这个话题太过敏感,白娉婷也不想再忆起那日在马车上被徐凤元看光的事,她飞快转移了话题,“今夜,徐凤元与汪经纶对战,朝圣殿之人欲行刺杀之举……你要本姑娘来旁观,想做什么?” 徐凤元幽幽一笑,“能做什么?自然是看戏了……” “难道你就不好奇,徐凤元,汪经纶,朝圣殿三方势力,谁会成为最终的赢家吗?” 白娉婷轻哼道,“这还用猜吗?无论是那汪经纶还是朝圣殿,都绝不是徐凤元一个纨绔可以对抗的,按照本姑娘的推测…… 今夜,徐凤元应该先被汪经纶在世人面前打脸落败,颜面尽失,而后,再被朝圣殿众杀手阻截而死!” “在白姑娘眼中,徐凤元就如此之弱?”徐凤元反问。 白娉婷毫不犹豫,“不然呢?纵他有王府三千护卫,可奈何此地鱼龙混杂,想取他性命的人太多了……” “看到那三十余江湖散人了吗?据说他们已经刺杀过徐凤元一次了,但碍于对方阴险狡诈,在马车内装备了特殊的机关暗器,失败了,他们行动虽未成功,但已经被江湖上的人奉为了大义之士,现在,整个江湖上的侠客都想效仿他们呢。” “你不妨再看看,今夜来护城河畔的江湖散人有多少,再加上朝圣殿会出动的人,还有这些百姓遇乱难免成为累赘……你说,徐凤元能逃得过今夜这场死局吗?” 徐凤元循着白娉婷的视线看去,后又笑道,“本公子倒是觉得,万事皆有可能,白姑娘如此自信徐凤元必死,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白娉婷问。 “就赌徐凤元今夜能否活着离开此地。”徐凤元道,“若我输了,非但无条件的帮白姑娘治疗好体内寒症,若徐凤元不死的情况下,还助你入永安王府,刺杀徐凤元。” “但若姑娘你输了,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徐凤元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白娉婷便知道,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好处也必然不小。 “白姑娘你需要留在本公子身边,做我贴身护卫三个月。” “好,本姑娘答应了!”听了徐凤元的条件,白娉婷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白姑娘当真快人快语,豪爽无比!”徐凤元赞了一声,然后就看向了汪经纶所在的位置,“算算时间,也该开始了……” “是该开始了。”白娉婷也看了过去。 而后,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嫡公主到——” 姬锦绣? 她怎么来了? 难道是汪经纶请她来站台的? 呵,这位前未婚妻对待原主一向是懂得进退取舍,怎么到了汪经纶这里,文渊侯府覆灭,对方又与自己一般传出花楼马上疯的丑闻……她却还不肯舍弃? 难道,姬锦绣真的爱上了汪经纶? 徐凤元的眼底绽出一抹寒芒,虽他对姬锦绣并无好感,但若对方要帮着汪经纶一起杀自己,他也绝不会放过!!! 第55章 虽胸大却无脑,文斗开始 随着姬锦绣的到来,在场无论平民百姓,江湖义士,还是京中文人俱都行礼。 只有徐凤元和白娉婷坐在马车内未动。 汪经纶则是一脸春风得意的迎了上去,“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姬锦绣看着汪经纶,倏地内心有些酸涩,曾经的汪经纶可是大乾公认的京城第一才子,可是意气风发,翩翩少年,而今,竟清瘦了许多,也颓废了许多。 这些,都是被徐凤元那个纨绔逼的! 明明,文渊侯已经为昔日之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为何还非要与汪经纶过不去?为何还非要故意败坏对方之名声?并且,将对方所作的三首绝世词曲据为己用呢? 这一刻,姬锦绣对徐凤元的不满达到了巅峰,她倒并非是对汪经纶心生欢喜,而是觉得,如汪经纶这般栋梁之材,该在朝堂上挥斥方遒,为国效力,而非被一个纨绔磋磨…… 她看了汪经纶许久,这才有意无意的扫向一侧,卫炀守护的那辆奢华的不能再奢华的车驾,道,“听闻汪公子与徐世子今夜文斗,本公主便也来此看个热闹,顺便,保证文斗的公平公正。” 姬锦绣这是在警告徐凤元! 在场之人无一不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刹那间,所有人都暗暗猜测:世人都说这位嫡公主对汪经纶青睐有加,而今看来果不其然,她竟不惜为了对方从京来此,专门敲打警示徐凤元。 看来,这位汪公子纵然失去了家族的庇护,也依旧未来不可限量啊…… 那些一向以汪经纶为首的京中文人更坚定了拥护对方的心,毕竟若对方真的成了嫡公主的驸马,他们也能沾些光。 姬锦绣的回答,让汪经纶顿感十分有面子,他当下道,“公主能来主持这场文斗,是在下三生有幸,公主,请上座。” 护城河畔早已准备好了座位。 姬锦绣点了点头,正准备上座,突然,她身边的秋月眉宇一蹙,再度看向了那辆奢华无比的马车,“不对啊公主,你大驾光临,在场所有人都行礼恭迎,这徐凤元却连面都不露……” “他这根本就是蔑视公主!” 刷! 秋月的话声落下,所有人的目光俱都刺向了那辆充满标志性的豪华马车。 这让卫炀不由得冷汗直冒,若是让人发现这马车是空的,世子的计划岂非失败了? 当下,他灵机一转,道,“公主,近来天气寒凉,我家世子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不便露面,抱歉。” 看那秋月还想再说什么,卫炀又学着徐凤元的语气补充道,“哦,对了,我家世子还说了,千雪公主虽与嫡公主一日诞生,但却比嫡公主先了一步,礼法上也算嫡公主的姐姐,作为姐夫,世子不给嫡公主行礼,也符合礼法。” “……”秋月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全部憋在了心里,只能求助的看向了一侧的姬锦绣。 然,姬锦绣早已因为这些小事在徐凤元手中吃了太多的亏,她今夜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么多人前再被对方落了面子的。 于是,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秋月,警告对方在没有自己示意前,不要再随意为难徐凤元。 而后,又对着卫炀与众人开口,“既然徐世子身染风寒那便不必下车相迎了,护城河畔水凉风寒,世子当心病情加重。” “多谢公主。” 姬锦绣在维持住形象后,走上高位,落座,“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文斗就此开始吧!” 此刻,远处一辆极为不起眼的马车内,白娉婷远远的看着卫炀,又看了看身边的徐凤元,道,“本姑娘怎么觉得,徐凤元的这个护卫有些眼熟?” “诶,你那个护卫呢?” “呃……”被白娉婷盯着,徐凤元的手心突然捏出了一把冷汗,藏在长袖中的手也倏地握紧了手枪。 卫炀说,这白娉婷武功不在便宜老爹之下,若对方真的想杀自己,即便卫炀也阻止不了,那若对方发现端倪,对自己出手,手枪的胜算几何呢? 在思考三息后,徐凤元的手突然放松,一则是因为,他还想将白娉婷收为己用,不想杀之,二则是因为,他觉得白娉婷虽然武功、容貌、身材都是顶配,但这脑子却绝对不是! 所以,只要他随便想个理由,就能将对方骗过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本公子的护卫正是徐凤元车前那位。” 白娉婷闻言,瞬间给他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他是你派去徐凤元身边做卧底的?若能证实徐凤元当真是无恶不作之辈,近水楼台,你便可取他性命?” “白姑娘果然聪明。”徐凤元赞道。 白娉婷狐疑的看了他几眼,“你年纪轻轻,衣着华丽,还有那护卫这样的人忠心效忠,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寻常人……” “而且,你说自己是与我一般的侠义之士,为何却在京中,而非江湖?” “你……到底是何身份?” 看白娉婷总算是问起了自己的身份,徐凤元索性道,“在下边关商人沈万千,因边关官商勾结,吞我家财,想夺我性命,故而败走京城,躲避危难,但入京后,越想此事,越不甘心……” “这天下间如我这般勤勤恳恳的普通人何其之多,凭什么每一个都要受到那些权贵的迫害?于是,我立誓,要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天下锄奸!” “那护卫亦是我高价买通!”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明明自己被迫害,还要为天下锄奸……”白娉婷看向徐凤元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你这人倒是有几分气节与风骨。” “不过,你既然是商人,为何会医术?怎么竟一眼看出我体内寒症?” “还有,那日你怎么坐着徐凤元的马车?” “技多不压身,我自小体弱,久病成医,至于我为何会坐着徐凤元的马车……”徐凤元话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都是为了近距离接触对方,看看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却未曾想,这徐凤元与我相谈甚欢,还让那护卫亲自驾车,送我回程。” “怪不得你说,若你输了,徐凤元又不死的情况下,可带我入永安王府,取徐凤元性命呢,原来是你早已深入敌营啊……这一点你做的比本姑娘强,来京多日,本姑娘还无法进入永安王府。”白娉婷说到此处,顿感有几分挫败。 幸得徐凤元安慰,“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和白姑娘的盖世武功比起来,在下这些不过就是些微末伎俩,上不台面。” 白娉婷没有在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看向了汪经纶与那辆标志性的马车。 在姬锦绣的主持下,文斗已经正式开始。 汪经纶率先开口,“徐凤元,你既然说,给红袖招的那三首词曲是你所作,那今夜,我们就还从诗词入手……” “今晚,风清,水寒,月明,不如就以这三者中的任意一者为题,你我各写一首,不论体裁,由大家论高低?” 汪经纶在文学上的造诣无人怀疑,倒是徐凤元…… 一个纨绔,应下文斗,还敢来赴约? 他可有想过对应之策?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徐凤元那辆马车上,“徐凤元,汪公子的题已经出了,你敢不敢接?” “若是你不敢,就速速认输,承认那三首绝世词曲都是汪公子所作!给汪公子正名!” “对!要么接战,要么认输!!!” 看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这边,汪经纶眼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 作为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他当然清楚的知道,那三首绝世词曲不是他所作。 可即便不是他所作,也绝不是徐凤元所作! 极有可能,徐凤元花了高价请了代笔,而他今夜现场出题,就是为了阻断徐凤元找代笔的可能…… 只要,今夜赢了徐凤元,那三首绝世好词曲,也俱都会被世人以为是他所作,而后徐凤元再被朝圣殿所杀……他便可以找到那代笔之人,让其永远沦为自己的工具! 届时,不论是嫡公主姬锦绣,还是二皇子姬元庆,更甚至是乾帝,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总之,徐凤元一死,他不但大仇得报,还将青云直上!!! 第56章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在众文人的叫嚣下,卫炀沉着脸大喝,“我家世子接战!” 见徐凤元被迫接战,汪经纶脸上笑意更甚,“那好,就由徐世子先来吧。” “……”卫炀一阵无奈,世子虽然是给了他一本标注了目录内容的诗词集,但要找到也需要一定时间,这汪经纶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想想世子近日那飞扬跋扈的形象,他绝不能让世子被落了面子,于是一咬牙道,“汪经纶,我家世子说了,并非不是他不先来,而是他的巨作一出,你那些糟粕之词就再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让你先,是我家世子给你面子!” “给我面子?”此言一出,汪经纶眉宇紧蹙,继而冷笑连连,“呵,呵呵,京中人谁不知道世子十八年来文不成武不就,作不出诗词来就说作不出,何必拖延时间?我汪某需要你给我面子吗?” 他身后那些文人也纷纷附和,“就是,汪公子可是京城第一才子,何时需要徐凤元这个纨绔留面子了?” “我看,他就是作不出!” “不行,就快点儿认输吧!” 一时间,徐凤元再度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而汪经纶,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竟然是做了一个手势,让在场文人俱都安静下来,继而道,“也罢,若非徐世子欺世盗名、苦苦相逼,我也不屑与你文斗,为防止他人说我汪经纶对战徐世子胜之不武,今日这题,我便先答。” 看着汪经纶明明就故意引导众文人抨击自家世子,却还要佯装大度的模样,卫炀简直就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可在场这么多人,他只能暂时咬牙忍气。 汪经纶此刻也一边踱步,一边说出了自己所做之诗,“水,风,月,我选水为题……” “水面波光映日辉,悠悠流水绕山回。清泉石上流不尽,碧波潭中映翠微。 细雨绵绵润万物,洪流滚滚荡尘灰。水形百态皆入画,水意千般总关情。” 月光皎洁,汪经纶月下一袭白衣,一把折扇,再加上故作姿态,倒是真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范。 他的诗一出,现场所有文人都大赞。 “汪公子这首诗,处处围绕水写,最终又将水与请结合一起……妙!妙!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么好的诗,汪公子真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子!” “这下,徐凤元输定了!” 就连上首端坐的姬锦绣,也对汪经纶流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这才是她认识的汪经纶,京城第一才子就该有此风范! 若无徐凤元,他怕早已春风得意,不过没关系,今夜文斗,徐凤元落败,汪经纶便可重新正名…… 她也可在父皇面前为其美言,让父皇能破格录取对方入仕为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汪经纶身上,包括与徐凤元同乘一车的白娉婷,“看吧,这汪经纶才学无双,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做出如此好诗,徐凤元输定了!” “同样……你也输定了!” “记得你答应本姑娘的条件,过后可不许食言。” “那也未必吧?”白娉婷对那汪经纶大加赞誉,让徐凤元心中很不爽。 毕竟,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一个绝品仙女,在你面前不停夸赞一个垃圾呢? “你的意思是,徐凤元能做出比汪经纶更好的诗词?”白娉婷反问。 徐凤元轻笑,“万事皆有可能。” “你就做梦吧。”白娉婷不屑道,“据说当初永安王为了培养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先让其习武,但对方跟着永安王习武三年,连最基础的体形拳都不会打,永安王被气的三月未下床。” “后永安王仍不死心,花费重金给徐凤元请了大乾第一名师传道受业解惑,可学文整整三年,徐凤元却当众做出一首贻笑大方的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 “这一首诗后,大乾大一名师吐血昏厥,徐凤元也沦为京中笑柄,你说,就这么一个纨绔,怎么可能做出比汪经纶更好的诗?” 听着原身过往那些糗事,徐凤元莫名觉得有些丢人,不过还好,那些尴尬的名场面他并没有经历。 “能与不能,看下去再说。”他道。 见他仍不死心,白娉婷冷哼一声,“哼,看就看,本姑娘今晚就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在汪经纶春风得意,享受万众瞩目之际,也在徐凤元和白娉婷斗嘴之时,卫炀飞速的翻动诗词集,想找到一首可以碾压汪经纶那首的。 但,他对诗词一窍不通,也实在不知道哪首好,因此浪费了许多时间。 直到,汪经纶的目光再度刺来,“徐凤元,本公子的诗,已经说了,接下来该你了!” 众人纷纷催促,“对,别再浪费时间了,你若不行,就速速认输!” 靠!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若要世子知道,他害得世人说世子不行,一定会打爆他的头! 更何况世子还提前给了他应对之策…… 卫炀额头冒出阵阵冷汗,随后看了一眼诗集,咬牙道,“谁说我家世子不行了?” “我家世子的诗词已成,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来,听好了,世子的诗词是……”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安静。 绝对的安静。 卫炀所诵诗词一出,全场俱静,鸦雀无声。 空间仿佛凝结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中才有人窃窃私语,“这,怎么可能?徐凤元这个纨绔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好的诗词……” “中秋皓月洒下万里金波,好似那刚磨亮的铜镜飞上了夜空。我举起酒杯问那月中的嫦娥:怎么办呢? 白发渐渐增多,欺负我拿它没有办法。 我要乘风飞上万里长空,俯视祖国的大好山河。还要砍去月中树影摇曳的桂树,因为人们都说,这将使月亮洒下人间的光辉更多……” “这一首词,写了月,写了风,也写了山河,就等同于直接一首涵盖了汪公子出的三道题目,而且,还寓意去除人间的困扰和阻碍,让清光洒满大地,扫除黑暗,追求光明与理想……” “徐凤元不是个纨绔吗?怎么可能有如此远大的抱负与理想?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世人误会了他?” “这首词一出,汪公子的诗倒是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了。” 不必多说什么,众人便已经判定了汪经纶输。 马车内,徐凤元唇角噙起,想不到这卫炀一个武夫,关键时刻还挺靠谱嘛,当赏!当赏! 他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向一侧的白娉婷,“白姑娘,你看到了,徐凤元所作诗词,明显更在汪经纶之上,你与本公子的赌约……你输了!” 白娉婷眉宇倒竖,难以置信,但表面仍不服气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今夜文斗不过是诱导徐凤元来此的手段,他真正要面临的杀局,是朝圣殿的刺杀。” “若他今夜能活着走出这里,你才是真正的赢家!” “好,那我们便继续看下去。”徐凤元不疾不徐。 另一边,汪经纶已经彻底崩溃,怎么会这样? 今夜明明是他霸占徐凤元给红袖招那三首绝世词曲,重新扬名,并得到皇家重用的最好机会,怎么反而却被徐凤元这个纨绔抢了风头? 他明明是现场出题,徐凤元即便是找人代笔,也不可能啊…… 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一来,他还如何扬名?如何青云直上? 刹那间,他像是一个斗败了的公鸡,身体踉跄,脸色难看。 就连上前想要安慰他的姬锦绣都被挥开,“滚!统统都滚!” 高傲如姬锦绣,何曾被人如此对待?她柳眉一蹙,旋即拂袖而去。 秋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汪经纶,一路小跑跟上,“公主,你,你别生气,汪公子天之骄子,肯定是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才……” “不必再为他说话了,本公主本来以为,他是个可塑之才,而今倒要重新考量了。”姬锦绣俏脸冷峻。 秋月不敢再言。 汪经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出格,只死死的盯着那辆奢华充满标志性的马车,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度。 徐凤元,不论你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在文斗上赢了本公子,今夜,你都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朝圣殿的人已经埋伏在暗,很快,你就会死无全尸! 只要你死,本公子便还有希望! 你去死吧!!! 第57章 什么?他竟是徐凤元? 伴随着汪经纶内心的呐喊,大批杀手从人群中涌现。 他们穿着夜行衣,持着银刀,刀尖在月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寒芒,一个个直逼徐凤元的马车。 人数足以千计。 从他们出现,护城河畔开始混乱,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四散而逃,甚至有的慌乱之中不慎掉入了河里。 京中文人才子也纷纷变色,拔腿而逃。 留在岸上观火的,只有那些江湖义士。 他们汇聚京城虽然是来刺杀徐凤元的不假,但通过今夜文斗,他们好似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徐凤元…… 他们想知道的是,一个拥有如此高才的人,当真是传闻中那般恶劣不堪的二世祖吗? 还有,这朝圣殿为了除掉徐凤元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组了一个连环局,还出动了这么多人,这到底是权斗?还是仇杀? 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人当枪使了? 眼看,那些人向着徐凤元的马车攻来,卫炀也不再装了,当下号令隐藏在暗的王府亲卫出面迎敌,双方打得难舍难分,高下莫辨。 坐在一侧不起眼的马车内的徐凤元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娉婷,道,“眼下这么多人都想杀徐凤元,他马车前那个护卫又被本公子买通,你确定不把握这绝佳的时机?” 白娉婷透过车窗,冷眼看着朝圣殿的那些人,声音凛冽,“我是要杀徐凤元不假,但也是要堂堂正正的杀,这么多人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何况,若我就这么杀了徐凤元,岂非是让朝圣殿打的主意成功?” “今夜,本姑娘不出手,只按约定与你观局,定赌局成败。” “可除了此事之外,本公子还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徐凤元道。 “何事?”白娉婷问。 “抓朝圣殿的核心人物。”徐凤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白娉婷的神态变化。 见对方蹙眉,他又补充道,“这朝圣殿的人利用民间舆论,利用你我和众多江湖侠客的侠义之心,搅乱江湖与京城,造成如此混乱,害多少无辜百姓遭受牵连……难道不该教训吗?” 闻言,白娉婷眉宇舒展,面色一寒,“你说的对,一会儿,本姑娘与你一同抓朝圣殿的核心人员。” 成功拉白娉婷下水,徐凤元唇角笑意更甚。 本来仅凭他自己只有一半把握活捉造谣生事的人,可有了白娉婷相助……情况就不一样了。 白娉婷武功绝顶,注定成为他手中最利的那把刀! 今夜,他一定会给朝圣殿和姬元庆一个极大的教训!!! 就在徐凤元与白娉婷谈话间,朝圣殿的人见久攻不下,于是又出动了一些人。 这些人中包括了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头上扎着高马尾,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英气。 通过观察,那些杀手俱都是听命于她。 在众杀手吸引走王府亲卫后,她就想趁虚而入,攻向马车。 徐凤元目光一凛,对身侧白娉婷道,“看来,她就是今夜这场杀局的组织者,抓到她,我们就能搞清楚朝圣殿的真正意图了!” 他的话刚说完,眼前一道白影掠过,继而,直接攻向了那黑衣女子。 白娉婷身形轻盈,宛若九天仙女,一招一式都极其灵巧。 对付黑衣女子,她甚至没有拔剑,仅仅是用袖中丝带,就将对方缠绕,掠至身前。 黑衣女子大惊,想要反抗,可已然来不及了,“你是何人?为何要帮着徐凤元这个十恶不赦的纨绔?” 白娉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本姑娘的名讳,你还不配知道,至于我为何帮着徐凤元?那是因为你朝圣殿触及了我的底线!” 说罢,她便已经将黑衣女子掠至徐凤元所在的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内。 “人,本姑娘给你抓来了,想问什么就问吧。”白娉婷随手一丢,黑衣女子便跪坐在马车内。 徐凤元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坐的女子,继而一把拽掉了她脸上的面纱。 刹那间,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映入眼帘,与千雪的端庄持重,姬锦绣的高傲矜贵不同,也与白娉婷的宛若仙子不同……这女子是一种倔强,极具英气的美。 不是,大乾美人这么多的吗? 用了三息,徐凤元才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道,“为何要杀徐凤元?” 女子冷哼,“徐凤元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天地共诛!” 见对方说的这般认真愤慨,徐凤元不禁笑了出来,“你这么说,是亲眼见到徐凤元作恶了?” “我……”女子被问得一愣,继而咬牙,“我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却亲耳所闻,而且,我一家人都因为永安王而死,我杀徐凤元报仇,怎么了?” “反而是你们,一个江湖侠士,一个富贵公子,为何要与徐凤元这样的渣滓同流合污?为何要保护他?” 听到女子说起一家人都因为永安王而死,徐凤元的眸子微微一眯,“你是陆雪仇?” 看徐凤元竟然能明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女子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你是何人?” 徐凤元道,“我是何人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受你父故友欧阳青所托,在京找寻你多日……” “欧阳世伯……”徐凤元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的情绪便已再度激动起来,“固然我家之遭遇你不相信,可欧阳世伯还未入京便被徐凤元所掳,并被迫拜对方为义父……” “欧阳世伯可是大乾第一制械师,那么一个高风亮节,极具风骨的人,就这么被徐凤元硬生生的逼迫至此,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是个恶霸吗?” 陆雪仇的话,让白娉婷的眉宇也紧蹙了。 “凡事有利也有弊,不能只看表面,欧阳青是拜徐凤元为义父了不假,但你可知道他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徐凤元问。 陆雪仇嗤笑一声,“呵,欧阳世伯名誉大乾,需要从徐凤元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等等!”凝视着徐凤元那幽深的目光,她突然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说……欧阳世伯是借徐凤元来躲避皇室重用?” “可被皇室重用总好过效力徐家……” 陆雪仇越发不解。 徐凤元则道,“反正,就我见到的欧阳青而言,他在红袖招待得很舒服,而且,对拜徐凤元为义父一事也极为乐意,你若不信,事后,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不过,前提条件是,告诉我,朝圣殿为何会与姬元庆狼狈为奸?” 陆雪仇咬牙道,“也不怕你知道,朝圣殿本就是二殿下一手建立,不效忠二殿下,又能效忠何人?” “如此,可太好了!”徐凤元眼底顿时绽出一抹精芒,走出马车,对卫炀大喝,“卫炀,朝圣殿的这些人,统统都杀了!” “解决后,随本世子一同去朝圣殿要个说法!!!” 什么? 他竟是徐凤元? 这一刹那,不论白娉婷还是陆雪仇俱都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 第58章 我对白姑娘你一见钟情… 凉风骤起,吹乱一池湖水。 凄寒的月光洒在湖面,隐约可见血光点点。 在徐凤元的严令下,卫炀率领众王府亲卫,如杀神临世,手起刀落,斩尽朝圣殿派来的杀手。 黑衣杀手一个个倒下,没用多久,护城河畔便已尸横遍地。 这一幕,让陆雪仇脸色煞白,眉宇紧蹙,眼底写满了绝望。 自父亲被害,手下兵马被夺后,她一直蛰伏隐忍,留在二皇子身边为其奔走效力,她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 而今,是她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可就是这样好的机会却沦为了笑话,原来,从始至终,徐凤元都不在那辆马车里…… 今夜,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成功的。 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瞬间瘫软在地。 而徐凤元,直接射出几枚银针,封住了陆雪仇周身几处大穴,“你父亲的事另有蹊跷,但现在本世子没时间和你解释那么多,先封你的武功,待朝圣殿的事情解决完,再与你细说。” 陆雪仇没有答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有什么资格拒绝? 何况,徐凤元身边那个女子的武力实在是恐怖,竟然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理论上,她武功不低,甚至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反观白娉婷,面容更是冷峻至极,她那双澄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徐凤元,简直恨不得将他刺穿,“你一直在骗我。” 盛怒之下,白娉婷一头墨发随风而扬,衣衫猎猎,杀气十足。 见神仙姐姐生气,徐凤元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忘了这回事? 这白娉婷侠义无双,理当最恨欺骗,不行,得像个办法蒙混过去,不然对方一定会将他挫骨扬灰。 沉默一瞬,他笑道,“怎么能是欺骗呢?分明是善意的谎言。” “此话怎讲?”白娉婷冷声发问。 徐凤元不疾不徐,“你仔细想啊,若是一上来,我就与你坦白自己的身份是徐凤元,又恰好,在这之前,本世子救了你性命……你会不会狠下心来,恩将仇报,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本世子又算不算是挟恩求报呢?” “如你所见,无论你是否是恩将仇报之人,本世子都做不到挟恩求报,更不想看你内心煎熬,处于痛苦之中,所以,我想让你自己找寻答案,是否还要刺杀本世子?” “若你主意未变,仍要杀我,也无所谓,今夜你帮我抓住了朝圣殿的核心人物,等我灭了朝圣殿这个散播流言、扰乱江湖与朝廷的罪魁祸首,本世子对你的救命之恩,就一笔勾销…… 你想杀我,我们各凭本事!” 见徐凤元那一脸从容淡定,完全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白娉婷不由得好奇,“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说……你觉得有王府三千亲卫,就能拦我杀你?” 徐凤元轻笑一声,继而深情款款的凝视着白娉婷,“实不相瞒,都不是,本世子其实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只是,我对白姑娘你一见钟情……若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无憾。” 单纯如白娉婷,虽武功高强,也有不少男人视她为女神,苦苦追求,但还从未有过一人胆敢如徐凤元这般大胆直接,当众对她表明心意。 这让白娉婷的心倏地一下乱了,就如今夜的护城河在夜风下泛起点点涟漪。 她不由得想到被徐凤元所救的那日,不由得想到对方看光了她的身体…… 同时,结合徐凤元所言种种,她突然觉得,对方是个君子。 发乎情而止乎礼,这是多少男人做不到的。 还有今夜,徐凤元让卫炀诵读的那首诗,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对方好似并非传闻中那般恶劣之人。 她握着剑柄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想杀徐凤元的心也不再坚定。 良久,良久,她终于抬起眸子,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肖想本姑娘了,但就最近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而言,本姑娘愿意让你先灭了朝圣殿,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白姑娘果然是个女中豪杰,聪明有头脑,还有自己的判断,也不愧本世子会对你一见钟情呢。”徐凤元大赞。 白娉婷面上冷傲,可内心却又是一阵慌乱。 一侧,陆雪仇看到徐凤元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白娉婷忽悠了,不由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情场高手,防不胜防,不行,她可一定要提高警惕,绝不能如白娉婷一般着了对方的道儿。 与白娉婷商定好后,徐凤元换回了自己那辆豪华车驾,带着三千亲卫,浩浩荡荡的直逼朝圣殿。 路上,陆雪仇好奇道,“你既不在马车内,如何得知那汪经纶所出诗题?如何告诉卫炀应对之策?” “方才那首诗词到底是否你所写?” 面对陆雪仇这个傻女人一系列的问题,徐凤元懒得回答,“本世子又没对你一见钟情,凭什么回答你。” “你……”陆雪仇瞬间语塞,咬紧了下唇。 幸而,白娉婷也狐疑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可若是白姑娘好奇,那本世子就一定要详细的与你讲讲了。”徐凤元笑道,“其实,在参加这场文斗前,本世子就给了卫炀一本诗集,这诗集上,基本涵盖了所有常见的诗词,卫炀只需要根据我标注的目录找到、对出即可。” 见徐凤元对自己与对白娉婷前后不同的谄媚态度,陆雪仇心中更气了。 哼,该死的徐凤元,真以为他这样,她就看不出对方是因为白娉婷的武功才如此,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分明是骗无知少女的鬼话! 总有一日,她要拆穿这纨绔的谎言,让白娉婷亲手杀了他!!! “我能看看那本诗集吗?”白娉婷虽为侠女,但却对有才之士极为赞赏。 “当然。”徐凤元轻轻唤了一声卫炀,对方便将那本诗集从车外递了进来。 在翻看几眼后,白娉婷看向徐凤元的目光逐渐变的震惊,难以置信,甚至连嘴巴都张开了,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那般大。 “这,这些都是你所作……”她刚问出这句话,随后不待徐凤元回答,便自顾自的道,“一定是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天下间哪个确有大才的人,能写出如此潦草,和狗爬一般的字迹……” “一定是你这十八年来为了装作纨绔,不敢练字,才会如此!” 说到这里,白娉婷看向徐凤元的目光竟然隐隐有几分湿润了,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徐凤元明明有如此大才,却偏偏不得不伪装隐忍,受尽天下骂名,甚至吸引这么多江湖人士刺杀,对方这十八年来该有多么孤寂,多么委屈…… 也就是他心性坚毅,若换成了普通人,怕是早就疯了! “世子,这十八年来,受苦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杀你了,不但不会,接下来我还会按照赌约,留在你身边做你三个月的贴身护卫!” “有我白娉婷在,任何人都休想伤你分毫!!!”白娉婷一脸坚定。 “如此,就多谢白姑娘了。”徐凤元彬彬有礼。 倒是一侧的陆雪仇再度惊呆了,不是,白姑娘,人家徐凤元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敢情你自己把自己攻略了呗? 你这样,真的好吗? 第59章 霸气掌教,实力护夫 在陆雪仇惊愕不解的目光中,白娉婷早已与徐凤元统一了战线。 马车也渐渐停下,车外传来卫炀的声音,“世子,到了。” 徐凤元微微颔首,走下马车。 白娉婷与陆雪仇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侧,不知道的,还以为二者都是他的女人呢。 朝圣殿的人见这么多兵马接近,当下将此消息禀告了宗门。 “殿主,不好了,出事了,朝圣殿被人率兵马包围了,光是人数来看,足有三千……” 被称作殿主的男人微微抬眼,嘲讽一笑,“怎么?徐凤元一死,永安王府的兵马这么快就上门寻仇了?” “哼,怕什么?只要徐凤元死了,永安王便后继无人,而这些王府亲卫也将群龙无首,立即召集朝圣殿所有弟子,随本殿主迎敌!” “若能在永安王归来前,将他这三千亲卫杀了,二皇子也一定会重重赏我……再者,是他永安王府的人先找上门来的,即便都被我杀了,他也不能寻仇,除非他有确凿证据证明,徐凤元是我杀的。” 在男人的斥令下,朝圣殿剩余的两千弟子全部集结,而他也作为头领,带着这些人迎上永安王府的兵马。 只是,在看到徐凤元身侧的陆雪仇时,他明显一愣,“雪仇,你怎么站在敌方阵营了?” 面对男人的疑问,陆雪仇双拳紧攥,牙根紧咬,鼓足勇气才一字一句的挤出,“殿主,我……被徐凤元俘虏了,还有,朝圣殿派去的上千杀手,也全部被徐凤元的人杀了!” 什么? 陆雪仇被俘虏了? 不但如此,就连他派出去刺杀徐凤元的人,也统统都被对方反杀了? 那就是说,徐凤元没死? 而这个站在陆雪仇和白衣女子中间的人……就是徐凤元了?!! 男人的目光打量的看向了徐凤元,暗暗用内力释放威压。 同样,对方的目光也在打量着他。 让他意外的是,传闻中的这个纨绔,在他的威压下,竟然丝毫不慌,不躲,甚至无一丝异常的反应。 要知道,即便是陆雪仇在他的威压下,也会感受到不适,如徐凤元这般废物更应该吐血身亡才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心中狐疑刚起,徐凤元身边的白娉婷便已柳眉倒竖,死死的盯着男人,冷喝一声,“卑鄙小人,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释放威压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来和姑奶奶我过招!” 说罢,白娉婷便已杀向了男人。 她身影犹如鬼魅,极其之快,到达男人面前时,对方才反应过来。 仅仅是接了白娉婷半招,他便已连连后退,忽感不适,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别恨宫的功法,你,你是那位年仅十八便已名扬九州的新任掌教……” “你,你是白娉婷……” 白娉婷冷哼一声,“哼,算你有见识,还能认出本掌教,只可惜,如你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说本掌教的名号,都是侮辱我的名讳!” 见对方又要杀来,男人额头已是一阵细密的冷汗,他自知绝不是白娉婷的对手,只能求饶。 “白掌教,抱歉,不知我朝圣殿何处得罪了你,你竟要帮着徐凤元这个纨绔来对付我?” 白娉婷道,“你命门下弟子散播徐凤元恶行,引天下侠义之士人人共诛对方,还与宫中那位勾结不清,这难道还不够吗?” “你甘做朝廷鹰犬可以,可为什么要拖这么多江湖侠士下水?” “若非徐世子胸襟宽广,你可知,会有多少无辜的侠义之士死在你们的权斗之中?” 综上点点,确实是朝圣殿所作,男人无言以对,但就一点,白娉婷竟然说徐凤元胸襟宽广? 对方若是真的胸襟宽广又怎么会在杀光朝圣殿派出去的杀手后,还打上门来,这不是想要兴师问罪吗? 他看,这白娉婷未谙世事,分明是被徐凤元这狡猾的小子给骗了! “白掌教,你年纪轻轻,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险恶,可千万不要被这徐凤元给骗了,关于他的流言,确实是我散播不假,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 “你可要明白,无风不起浪的道理!”男人咬牙。 然,白娉婷却根本不听,“徐凤元是个怎样的人,本姑娘比你清楚,休要多说,今夜,本姑娘就要杀了你,为江湖除去一颗毒瘤!” “看剑!” 白娉婷步步紧逼。 男人无奈至极。 而看神仙姐姐竟然这般维护自己,徐凤元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看来,不知不觉中,白娉婷已经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与情感,也许对方还不知道,但他却清楚,能让一个女人这般无条件维护一个男人的理由,就只有喜欢。 这喜欢就像是种子,一旦扎入心中,就会随着朝夕相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白娉婷,逃不掉了! 在二人打斗之际,陆雪仇狠狠的盯着徐凤元,“你根本就是在骗白姑娘的吧!说对她一见钟情,根本就是为了利用她。” “不然,面对危险,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站在你前面?” 听到对方的话,徐凤元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目光,“说什么傻话呢?本世子怎么可能欺骗我心爱的女人?” “我和白姑娘这分明叫做分工明确,她付出一身武功不假,可本世子付出的可是我的爱情啊……” “你,无耻!!!”陆雪仇咬牙切齿。 徐凤元懒得理会陆雪仇,而是对卫炀道,“卫炀,传令下去,要我们的人,将朝圣殿所有弟子一网打尽!” “记住,要活的!” “是!”卫炀领命,当即率领三千王府亲卫向朝圣殿的人杀去。 已至深夜,乌云遮月,遍地漆黑,双方人马对决,剑拔弩张。 徐凤元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身侧,陆雪仇的目光则全在他的身上,永安王害死了她的父亲不说,这该死的纨绔还掳走了欧阳世伯,并逼迫对方拜他为义父,极尽羞辱之词…… 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对方! 如此想着,又见白娉婷与卫炀都不在徐凤元身边,陆雪仇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纵然,她的武功与内力是被封了不假,但她多年习武,即便不用内力,诛杀徐凤元这个纨绔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已握紧了袖中的匕首,趁众人不注意之际,倏地抽出,向着徐凤元的命门刺去…… “徐凤元,你受死吧!!!” 第60章 龟甲缚!我等愿为世子俯首 风很冷,陆雪仇的匕首却散发着比风还冷的凛冽寒芒。 刀锋,已逼近徐凤元的命门。 这一刹,无论卫炀还是白娉婷都极为担忧的看向对方,“世子\/徐凤元——” 只有那作为朝圣殿殿主的男人眼底迸射出一抹精芒,对陆雪仇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他血液沸腾,内心不断叫嚣,“杀!快杀!只要杀了徐凤元,剩下这些人便势如散沙!” 然,就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徐凤元唇角噙起一抹轻蔑的笑,旋即又射出三枚银针。 咻,咻,咻! 这三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没入陆雪仇的身体,随后,她就彻底的不能动了。 就连手中匕首也叮咣一声,掉落在地。 “你,你做了什么?”陆雪仇匪夷所思的看着徐凤元,这纨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用银针封住她的内力就算了,这次怎么还限制了她的行动呢? 见徐凤元脱离危险,卫炀与白娉婷俱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朝圣殿殿主,恨得咬牙欲裂,满心不甘,该死,徐凤元这家伙的命怎么这么大? 还有,他竟然会用银针封穴? 二皇子不是说,对方是个完全的废物加纨绔吗? 难道说,对方这十八年来都在藏拙? 若如此,二皇子当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对手……不行,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以徐凤元带来的这些兵马,加上白娉婷的战力,朝圣殿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得速速逃离此处,将徐凤元不是废物的消息传达给二皇子。 就在他如此想着之时,徐凤元已经察觉了他的意图,直接对白娉婷道,“白姑娘,不必担心我,若连一个内力被封的小女子都对付不了,本世子还有什么脸面喜欢你?” “全心对付朝圣殿殿主,尽量帮本世子抓活口!” “嗯。”经过徐凤元提醒,白娉婷面色一红,旋即又陷入与朝圣殿殿主的对战中,只是内心却在思考:什么时候开始竟连喜欢她的人都要设置门槛了? 徐凤元对她当真如此珍视吗? 而徐凤元的目光则落在陆雪仇身上,“好一个恩将仇报的女子,本世子非但没有杀你,还准备带你看清楚全家覆灭的真相,你却想背后暗杀本世子……” “呵,你当真以为本世子是泥捏纸糊的吗?为防止你作乱,本世子决定,在未回去见到欧阳青之前,先把你绑着!” 徐凤元说罢,竟是从马车内找出一根红色的绳索,将陆雪仇绑了起来。 只是,这捆绑的姿势,未免有些让人流鼻血了…… 至少,陆雪仇还从未见过这么绑人的,她的四肢被绑着,身体向前,尤其是胸部的位置格外突出。 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根本就是亵渎,羞辱! “徐凤元,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为今夜之事报仇雪恨的!!!”陆雪仇一边唾骂,一边挣扎。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玩意儿,怎么越挣扎越紧了? 眼看胸前的衣服都要被她巨大的规模挤破了,徐凤元才沉声提醒,“别再挣扎了,为防止你逃走,本世子特地用了龟甲缚,这玩意,越动越紧,你再继续反抗,也许衣服都要被勒破了……” “……”故意的,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啊!!!陆雪仇的内心已经抓狂。 而另一边,有卫炀的率领,三千王府亲卫已经将朝圣殿的弟子一网打尽。 朝圣殿殿主也被白娉婷抓获。 二人齐齐回答了徐凤元面前,“世子按照你的吩咐,所有朝圣殿弟子俱都一网打尽了。” “这是你要的人。”白娉婷将已经封住武功的朝圣殿殿主推到徐凤元面前,在看到对方身侧捆绑的那般怪异的陆雪仇时,面色明显有几分不自然。 “二位辛苦了。”徐凤元道了一句,后将目光落在了那朝圣殿殿主身上,“成王败寇,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本世子的掌握中,说说吧,本世子凭什么留你性命?” “你想要我背叛二皇子?做梦!”朝圣殿殿主咬牙,唾了一口。 见此,徐凤元笑容更甚,“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既如此,你就先下黄泉为你的主子探探路吧……” 说罢,徐凤元直接抽出了卫炀腰间的配剑,一下削下了男人的首级。 寒光一过,血溅三尺,人头飞滚! 就是这么干脆、果断。 这般雷厉风行,就连白娉婷都对徐凤元投去了不一样的目光,她一直以为徐凤元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即便不是纨绔,也不可能如此杀伐果断,却不料,对方杀人比她还快。 陆雪仇更是面色惨白至极,难以接受,二皇子苦心经营培养多年的朝圣殿殿主,就这么被杀了…… 那接下来,朝圣殿是不是也完了?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徐凤元长身玉立,一袭紫衣,尊贵又霸气,他,冷冷的看向朝圣殿被擒的那些弟子,“想必,关于本世子的流言,你们听到的多了,如你们所见,本世子就是一个嗜血冷酷的人……所以接下来,我不想浪费时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愿意投效本世子的,跪下俯首,不愿意的……就去追随你们的殿主!”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徐凤元慷锵有力的声音震耳发聩,久久回荡。 而随着他的话声落下,那些王府亲卫俱都拎起了刀。 一把把闪烁着寒芒的大刀,就这么架在了朝圣殿众弟子的脑袋上,仿佛只要他们跪下俯首的稍微晚了一点,就会被削下首级,身首异处。 极具威慑。 一时间,所有朝圣殿弟子胆战心惊,浑身颤抖。 “卑鄙!!!”望着眼前这一幕,陆雪仇再度咬牙唾骂。 然,徐凤元连一个目光都懒得给她,只是对着朝圣殿众弟子道,“本世子的耐心有限,你们……只有三息时间。” “三。” “二……” 徐凤元言罢,便开始了计数。 这与死亡倒计时何异? 朝圣殿众弟子汗如雨下,下一秒,不待徐凤元最后一个数字喊出,他们便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跪下叩首,“我等愿为徐世子俯首!” “我等愿为徐世子俯首!” “你们……”见此,陆雪仇绝望的敛上了双目,完了,二皇子苦心经营的朝圣殿都沦陷了! 那接下来,她还如何为父报仇? 如何救出欧阳世伯? 还有徐凤元,既早已猜到今夜种种俱是二皇子布局,又会如何对付二皇子…… 第61章 徐凤元没死!!! 就此,朝圣殿剩余两千余弟子统统对徐凤元俯首,并恭恭敬敬的将他迎入殿内。 入殿后的第一时间,徐凤元就让卫炀带人去查看朝圣殿的钱库。 出乎他意料的是,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竟存银二十多万两,比当初的文渊侯府富裕了足足四倍! 怪不得他将春宵楼的生意暂时搅黄后,姬元庆并未在钱财上表现出太大的窘迫,原来是除了春宵楼,对方还有其他赚钱的途径…… 不过,可惜了,如今就连这条途径也被他夺走,今后姬元庆还想夺权、对付永安王府……难如登天!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掌握朝圣殿,要恩威并施,方能收买人心,而今威已经施了,接下来总得让这些人尝到些跟着他的甜头…… 徐凤元看了朝圣殿的账本,发现,这些杀手以命接任务,搏杀目标,可与朝圣殿的分赃却并不均匀。 付出时间性命的杀手只能得到赏金的十分之二,剩下的钱都进入了朝圣殿的口袋,最终的目的地不用说也知道是用来孝敬姬元庆了。 他不是姬元庆,更没有对方那么黑心,即便需要钱,也有的是手段去赚,更不屑于亏待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人。 于是,他认真的看向下跪的一众弟子,道,“本世子说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眼下,该杀的人已经杀了,那该赏的人也自然要赏……” “我看你们昔日效力朝圣殿,每单任务都只能得到两成赎金,这对冒着生命危险的你们而言并不公平,本世子宣布,从我掌管朝圣殿开始,每笔任务,你们拿六,朝圣殿只取四成!” “只要你们踏踏实实的为本世子效力,本世子保证你们个个发家致富!” 此言一出,朝圣殿那些杀手俱都露出了诧异、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走投无路被殿主收留之人,也因此,后续种种皆要受制于人,两成分成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过,非但如此,殿主一个不高兴还会对他们非打即骂。 怎么到了徐凤元这里,一上来就将他们的分成提高了三倍? 对方不是在忽悠他们吧? 被奴役欺压惯了的朝圣殿众弟子满眼狐疑。 见此,徐凤元直接对他们道,“本世子知道,你们初见本世子,对我的话也存有疑虑,没关系,本世子今夜就给你们补上朝圣殿过往欠你们的钱!” “所有人凭账本上的任务单数,排队,去找卫炀,查缺补漏。” 在徐凤元的号令下,众弟子将信将疑的走到卫炀面前排起了队。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真的将这些年来,朝圣殿克扣的多半收益补给了他们…… 有的甚至能直接领几百两银。 瞬间,这些弟子个个热泪盈眶。 作为杀手,他们不怕身首异处,流血受伤,但唯一能支撑他们继续这般刀尖舔血的生活的,便是他们身后的家人,他们总要为家人多存些积蓄,万一真的有朝一日,遭遇险境,也能瞑目。 徐凤元的做法,让他们再度看到了希望与光明。 这一刻,他们纷纷下定决心,要脚踏实地的跟着徐凤元,好好干,要在有限的生命中,赚更多的钱。 “世子大义!” “世子大义!” “我等誓死效忠世子!” 若说这些弟子方才对徐凤元俯首是被大势所迫,可拿到钱后,他们是真的心悦诚服。 就连陆雪仇都看出来了,经此一闹后,二皇子还想收回这些人手,不可能了。 徐凤元这个该死的纨绔,倒是惯会收买人心的! 因为朝圣殿弟子有年头多的,也有年头少的,给他们补上昔日克扣的欠款,花去了十四万两,最终徐凤元手中还剩六万两。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将这些钱据为己有,毕竟如今的他正春风得意,自己有肉吃,手下的人也得有汤喝。 “卫炀,手下这些弟兄这些时日跟着本世子,都受苦了,将剩余的钱全给他们分了!”徐凤元吩咐。 卫炀吃了一惊,“世子,王爷即将归京,手下兵马也急缺军饷,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花?” 徐凤元轻哼一声,道,“钱不是省出来的!何况,我父率麾下五十万大军为大乾而战,为朝廷而战,如今凯旋,乾帝再不发军饷,就不怕天下人唾骂?” “就按我的办,给众弟兄分钱!” “是!”在徐凤元的严令下,卫炀给众王府亲卫发钱。 这一夜,注定难眠,只不过有人喜,有人忧。 喜的,是徐凤元、及这些收到好处的人;忧的,是姬元庆。 迟迟得不到朝圣殿喜讯的他,急得一直在书房踱步。 就连身边的护卫都看不下去了,“二殿下,你既已经布下连环杀局,又何惧徐凤元不死?” “何况那陆雪仇以为她父是永安王杀的,与徐家不共戴天,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徐凤元的……” 姬元庆顿住脚步,幽幽一叹,“话虽如此,可,近日来,徐凤元这个纨绔带给本殿下的震撼越来越多,这一次,我布的局固然无比缜密,却还是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只有真正的收到徐凤元死了的消息,本殿下才能心安。” 那护卫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封信如箭矢一般破空飞射而来,死死的插入了姬元庆身后的墙壁上。 擦身而过时,那信封还划断了他一缕头发。 “殿下,小心——” 护卫反应过来,来传信的人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了那封信入木三分,插在墙里。 姬元庆缓了一瞬,才将那信从墙体内费力抽出,“好浑厚的内力,就本殿下所知的拥有如此浑厚内力的也只有永安王了……” “难道,永安王回来了?” “不,不对,永安王从边关出发的消息才刚刚传来,即便快马加鞭,日夜不休最少也要二十日,而今,还相差甚远,这人不可能是永安王。”他一边说,一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 只要永安王没有归来,他设局杀徐凤元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一切罪责,都由汪经纶那个蠢蛋顶着。 只是,送信者何人? 信上,又写了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姬元庆打开了信封,然后就看到了一段写得如狗爬一样的字体、和一段极为猖獗的话:朝圣殿殿主已死,陆雪仇在本世子手上,明日午时,红袖招不见不散,晚来一步,本世子要你后悔终身! 徐凤元! 这信是徐凤元写的! 那刚刚来送信的人…… 徐凤元的身边怎么会有这般高手!?? 还有,今夜杀局如此缜密,他怎么可能没死? 刹那间,姬元庆面色煞白,脚步踉跄,连连后退,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汪经纶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二殿下,好消息,好消息,虽然徐凤元赢了今夜文斗,但朝圣殿的人已经对他出手了,他必死无疑……” “此事过后,还请二殿下在陛下面前多多为在下美言,谋得一官半职,在下妹妹也好配得上二殿下!” “你,说徐凤元死了?”望着一脸喜色的汪经纶,姬元庆全无好气,身边气压极低。 汪经纶茫然道,“虽然我未亲眼见到,但朝圣殿上千弟子奇袭,再加上那些江湖侠士,徐凤元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姬元庆将徐凤元让白娉婷送来的那封信,扔在了汪经纶脸上。 汪经纶一看,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徐凤元没死就算了,怎么还反过来威胁殿下……殿下,我发誓,绝未透露有关你一字!” “哼。”姬元庆冷哼一声,“本殿下当然知道不是你出卖我,不过,徐凤元不死,你将永无出头之日……” “你总不想你的妹妹汪琦玉一辈子待字闺中,或者自降身价,草草嫁个人吧?” “当,当然不想。”汪经纶咬牙。 “既然不想,那就再多想些办法,除掉徐凤元,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你好自为之。”说罢,姬元庆拍了拍汪经纶的脸颊,离去。 而汪经纶,死死的攥着手中那封猖獗至极的信,眼底迸射出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徐凤元,你且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文渊侯府报仇雪恨;一定会杀了你,踏平前方阻碍!!! 第62章 不然,你想本世子将你如何? 与此同时,红袖招。 徐凤元归来,便带着被捆绑的陆雪仇来到了这里。 荣倾城还在窗边凭栏望月,诵读着徐凤元刚刚在护城河畔所作的那首词,“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世子非但智谋无双,才学无双,还有如此胸襟抱负,也难怪能隐忍多年。” 她的话声刚落,徐凤元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荣小姐的消息够快的,这么快便已经得知本世子今夜击败汪经纶的诗词了。” “世子,你回来了……”荣倾城回眸,看到徐凤元风流俊逸,还有些许尊贵的脸庞,不由得一喜。 今晚,朝圣殿刺杀,她一直为徐凤元提心吊胆,故而派遣了不少手下的人,去护城河畔打探消息,希望必要时分能够帮到徐凤元。 可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些人都没有归来,这也让她心中忧思越发的重。 直到徐凤元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位是……”欢喜过后,荣倾城很快便注意到了徐凤元身后被绑得奇形怪状的陆雪仇。 徐凤元幽幽一笑,“她就是陆雪仇,欧阳青要找的人。” 闻言,荣倾城的目光更深了几分,“世子打算如何处理她?” “她的事情,你不是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吗?将你查到的消息都给她看,顺便,叫欧阳青来,见见她……”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她自己判断。”徐凤元道。 “是。”荣倾城很快便让人拿来了有关陆家事宜的密报,放在陆雪仇眼前,让她查看。 当看到此事可能有二皇子手笔,徐庶也很可能是二皇子的人后,陆雪仇眉宇紧蹙,满眼冷意,“徐凤元,你休想混淆视听!那徐庶分明是你父的人,他霸占了我父手下兵马,都是你父的意思!” “你不要为了给永安王脱罪,就污蔑旁人,离间我与二皇子!” “笨女人!”见陆雪仇如此,徐凤元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父手下兵马五十万余,何至于贪婪你父手下的五千兵马?”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垃圾吗?” “……”陆雪仇咬牙。 徐凤元也不再多语,他答应欧阳青,助其完成故友遗愿,找到陆雪仇,剩下的事情,可不关他的事了。 “世子,欧阳青带来了。”就在陆雪仇恶狠狠的盯着徐凤元的时候,荣倾城的声音响起。 徐凤元微微颔首,“让他进来吧。” 欧阳青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看到徐凤元,就满脸欣喜,滔滔不绝,“世子,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你上次留给我的图纸,我研究了许久,发现了很多精巧的方式,这些方式日后也可以用于我其他的发明之中……” “世子你对青而言,简直就是引路明灯,让青受益匪浅,与世子接触的这几日,简直胜过青毕生所学!” “……”看到一向性格清冷的欧阳世伯,竟然变得对徐凤元极尽谄媚,陆雪仇的牙咬得更紧了,就连嘴唇都渗出了鲜血,“欧阳世伯,你……你受苦了,你那么一个高风亮节的人,竟然被徐凤元逼迫至此……” “你放心,如徐凤元这般奸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他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多久的!” “很快,就会有人救世伯出去。” 陆雪仇的话落,欧阳青的目光才落在了她身上,打量许久后,问,“你,你是雪仇?” 陆雪仇用力的点头。 “你怎么被绑成这样?”欧阳青不解。 陆雪仇道,“还不是徐凤元这个奸贼所为?” “雪仇,住口,你怎么能叫世子奸贼?世子乃我义父,按照辈分而言,世子该是你义祖父!”欧阳青一脸正色道。 这可把陆雪仇气坏了,“欧阳世伯,你疯了吗?永安王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徐凤元又是永安王之子,你被迫拜他为义父就算了,怎么能真的逆来顺受?” “你的气节和风骨呢?” 听到陆雪仇的话,欧阳青面容更加严肃了,“是谁告诉你是永安王杀了你父亲?” “你父临终,我曾与他见过一面,他虽不曾透露有关凶手分毫,但却也明确说明并非永安王府,你怎能如此糊涂,冤枉好人?” “不是永安王府?”从欧阳青的口中听到父亲遗言,陆雪仇眼神中的仇恨有些瓦解,随即茫然道,“那是何人?” 欧阳青幽幽一叹,“你父让我好好照顾你,并不愿透露这些,就是不想你卷入这场风波,更不想你报仇,你何必执着?” “可若换做欧阳世伯,当真能无视一家人死亡,心安理得的苟且偷生?”陆雪仇反问。 欧阳青没有回答,二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许久之后,还是徐凤元主动上前,解开了帮着陆雪仇的绳子,解除了对她武功的封禁,“行了,本世子答应欧阳青帮他寻回你已经做到,如今你二人的事情,本世子不在干涉,陆雪仇是去是留,也尽可随心。” “你就这么放我走了?”陆雪仇更加不可置信。 就她今夜看到的情况而言,徐凤元绝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她意图刺杀对方两次,对方还愿意放了她? “不然呢?你想本世子将你如何?”徐凤元盯着陆雪仇那张冷艳的脸,问。 陆雪仇这才收回目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欧阳青,道,“世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寻找真相,报仇雪恨,固然你今夜不肯告诉我,但总有一日,我会得知真相!” “既你想留在此处,那便先这样,若徐凤元胆敢欺压你,我一定不惜一切,要他性命!” 这最后一句,是说给徐凤元听的,说完之后,陆雪仇便纵身一跃,离开了红袖招。 这让欧阳青的眉宇更加凝重。 徐凤元缓缓开口,“你在担心,陆雪仇得知真相后冲动行事?” 欧阳青点头,“雪仇固然坚毅,又习得一身好武功,但世子应该知道,杀死她父亲的人,并非普通人……又岂是她一力可以对抗?” “那你为何不拦住她?”徐凤元问。 欧阳青道,“以雪仇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搞清楚事情真相,她是不会轻信任何人的,与其要她留在这里仇视世子,倒不如放她出去,碰碰壁……” “有朝一日,她看到真相,就会知道,谁才是值得信任与同行的人。” “看不出,你胸襟如此宽广。”徐凤元赞了一句,欧阳青的想法,也正是他的想法。 他有很强烈的预感:陆雪仇迟早会归来,对他俯首!!! 第63章 世子风流,男人楷模! 这一晚,徐凤元就宿在了红袖招。 许是太累,就连白娉婷归来,他都没有发现。 荣倾城坐在床畔,轻轻的为他按摩着头部,哪怕他睡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甚至就连荣倾城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她只知道,自从徐凤元带回来那个叫陆雪仇的女子,还有那个恍若仙女的白衣女子后,她的心中就好似压了一块石头…… 极其沉重。 而只有能看到徐凤元,她这种不安感才能消退些许。 见到她对徐凤元这般亲近,白娉婷只是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就一跃到了倾城阁的楼顶上,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答应了徐凤元要在未来三月之内做对方的贴身护卫,便说到做到。 二女就这么一内一外的守着徐凤元,直到天亮。 这晚,徐凤元睡了一个好觉,完全没有注意到荣倾城与白娉婷之间的暗流涌动,直到次日太阳照屁股才醒。 荣倾城早早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早膳,并亲自打水,伺候徐凤元梳洗。 这倒是让徐凤元有些受宠若惊了,“不是,荣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吧?” “我们是盟友关系,你不必对我如此……” “世子这是要避嫌了?”荣倾城看了一眼站在窗口的白娉婷,想到昔日徐凤元对自己的轻薄无礼,以及今早的疏离…… 难道,徐凤元是要在这白衣女子面前与她保持距离?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见异思迁! 荣倾城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有一种被负心汉抛弃的愤懑与不满,她将本准备给徐凤元擦脸的帕子扔在了水盆里,继而冷哼道,“世子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日后,我荣倾城,绝不再做越界的事。” 说罢,她转身而去,将倾城阁留给了徐凤元与白娉婷。 “呃……”徐凤元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他总觉得今日的荣倾城很奇怪。 但具体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为缓解尴尬,他对一侧的白娉婷道,“白姑娘,昨晚辛苦你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白娉婷看了一眼荣倾城离开的方向,犹豫一瞬后,坐下,“你不去看看那位姑娘?昨晚,她可是为你按摩了整整一夜。” “啊?”听闻此言的徐凤元明显一愣,先前,他并非没有想过要和荣倾城冲破盟友关系,再进一步,但对方明确表示了不愿意,而且还与他约法三章:要求他未经允许不得轻薄对方。 而今怎么…… 难不成,经过种种,她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了? 所以今早种种怪异表现也是因为吃醋,在宣誓主权? 那他方才不习惯被对方服侍的反应,也都被对方误以为是自己要在白娉婷面前与之保持距离,故而生气? 这么一想,就全部都说得通了。 他很想去安慰荣倾城,但眼下,神仙姐姐这边也需要安抚…… 徐凤元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中,突然感觉,男人的魅力太大,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就在他纠结之际,白娉婷的声音再度响起,“徐凤元,本姑娘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你身为永安王世子,我身为别恨宫掌教,身份悬殊太大,再加上你已有乾帝赐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你我的交集只有三月,三月后,约定失效,你我便江湖路远,再也不见。” “所以,在这期间,你有心动的姑娘,就去追吧,不要因为我错失良人。” 见白娉婷认了真,徐凤元眉宇紧蹙,倏地一声低喝,“够了!你们将本世子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把本世子当什么了?” “难道,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本世子没有自己的感情吗?” “我知白姑娘你冰清玉洁,志存高远,不屑于我这样的纨绔,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最终真的撞了南墙,我亦无悔!” 言语间,徐凤元的手握住了白娉婷光洁白皙的手。 虽然,白娉婷自**武,但手掌却依旧十分柔软,滑嫩,触摸起来冰冰凉凉,极其舒服。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心中喃喃着徐凤元的话,白娉婷突然有一瞬忘记了反应。 直到,感受到对方手掌传来的炙热,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抽回了手,“我,我并非是不愿意给你机会,而是明知没有结果,何须再做?” “而今,你既如此执着,那本姑娘也便不再多言,只是,我要先告诉你:无论如何,我和你,都不会有结果!” “我不在乎,比起终点,沿途的风景也同样值得欣赏,能与白姑娘你有一段难忘的岁月,本世子此生无憾!”徐凤元恨不得将所有情话都砸在白娉婷身上。 一则,对方实在太美,若有可能,他还是想争取一二。 二则,对方武功不在便宜老爹之下,若能攻略对方,身边就等于有了一个绝顶高手。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吃亏。 只是荣倾城……需要往后再拖拖。 被徐凤元的情话撩拨,白娉婷的心湖又一次泛起了点点涟漪,其实,徐凤元的容貌长得十分不错,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俊逸,而且,对方的才情也堪称无双,再加上其能隐忍承受骂名十八年的耐心…… 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徐凤元不是王府世子,将来不会涉及权利斗争,后宫风波,她或许真的会心动。 可惜,如果也仅仅是如果,徐凤元不会为了她放弃世子之位,更不可能为了她一人放弃后宫三千…… 身为别恨宫掌教的她,天下多少英雄少年苦苦追求,又怎能自降身份,甘与其他女人共事一夫呢? 她与徐凤元不可能! 绝对的不可能! 在心中一遍遍的警醒自己后,白娉婷的心还是难平,她草草吃了几口粥,便对徐凤元道,“接下来,你不是还要在这里接见二皇子?京城之内,红袖招又是你的地盘,想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本姑娘出去静静……” “不对,本姑娘出去转转,一会儿再来寻你。” 不慎吐露心声后,白娉婷仓皇而去。 望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神仙姐姐说需要出去静静? 看来,她的心已经因为自己泛起了点点涟漪,而即便她努力压下这些涟漪,也终有一日迎来狂风骇浪! 那时,就是他徐凤元丰收之时! 想到此处,徐凤元心情大好,随意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就去找荣倾城了。 “世子不是已经有了那位白姑娘,还来找我做什么?”荣倾城还因为今早的事情生气。 见状,徐凤元直接将她拉入了怀中,抚摸着她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无论本世子的身边有多少人,你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世子就会花言巧语!听说那位白姑娘可是武功媲美永安王的存在,世子有了她,又怎么会再想着我?”荣倾城委屈巴巴的嘟着红唇,那副模样,我见犹怜。 徐凤元直接在她额头印下了一吻,“白姑娘武功高强不假,可荣小姐你也有所长,在你擅长的领域,她不是也比不过你吗?” 得到徐凤元的肯定,荣倾城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那世子倒是说说,白姑娘哪里比不过我。” “白姑娘没你……”徐凤元沉吟一刻后,贴近荣倾城的耳朵,“没你风情,没你诱惑,没你能令本世子魂牵梦萦。” “世子这是在说我骚了?”荣倾城不满的咬牙。 徐凤元连忙摇头,“本世子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总结的,不过,这个总结极妙,本世子喜欢!” 说着,他还在荣倾城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这次,荣倾城非但没有反抗,反而还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但愿世子说的都是真话。” “对了,世子,听说你昨夜让白姑娘去给姬元庆传信,邀他今日来红袖招一见……你确定他会来吗?” 徐凤元唇角噙笑,毫不犹豫道,“一定会!” “心中有鬼的人,怎能坐得住呢?” “世子已经掌握了朝圣殿,还叫他来,是想如何?”荣倾城不解。 徐凤元摸了一把她光洁滑嫩的脸,道,“荣小姐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此番,本世子非但击破了姬元庆的种种阴谋,还掌握了朝圣殿……”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曾经高攀不上的女人荣小姐你,也被本世子掳获芳心……” “不炫耀一番,如何能显得本世子春风得意呢?” 听着徐凤元的话,荣倾城羞红了脸,徐凤元这是要如她今早一般,在姬元庆面前宣誓主权。 对方这是真的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女人。 见徐凤元三言两语就把荣倾城哄好,一侧的卫炀佩服的五体投地,世子可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么轻松的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还把每个都哄得服服帖帖…… 这简直就是全天下男人的楷模! 不过,若说世子叫姬元庆来,只是为了炫耀战果,他可不信。 基于他对自家世子的了解,他百分百的肯定,姬元庆这小子要惨了! 即便其身为二皇子,可得罪了世子,今日也绝对得被扒下一层皮来…… 第64章 你告诉本世子,何为出格? “阿嚏——阿嚏——” 另一边,一夜未眠的姬元庆,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或许是因为熬夜,他面容有些许憔悴,眼底也稍显乌青。 见此,护卫连忙递来一件披风,“二殿下,天气转凉,当心身体。” “马车准备好了吗?”姬元庆微微颔首,问那护卫。 护卫蹙眉,“殿下当真想好了要去红袖招见那徐凤元?” 姬元庆眼神坚毅,“对方都打上家门来了,不见岂非代表本殿下怕了他?何况,听闻他将本殿下苦心经营多年的朝圣殿都据为己有了,谁知道,他手上有没有掌握什么重要证据?” “万一本殿下没去,激怒了他,他将这些东西呈给父皇……父皇最厌手下人与江湖草莽牵扯不清,若知道本殿下经营了朝圣殿,一定会厌弃本殿下!” “所以,这趟红袖招之行,无论如何,本殿下都得去!!!” 见状,那护卫也不好多言,只得驾车带姬元庆来到了红袖招。 这个地方,曾是姬元庆常来之地,可以说,之前在红袖招内,除了荣倾城之外,就属他最大。 而今,再度临此,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红袖招新颖的设计,舞蹈,服装,以及正在吟唱着徐凤元所作那几首词曲的姑娘…… 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地方已经不在是他的掌控范围了。 他深吸了口气,继而就想上五楼,去找徐凤元。 却不想,还未迈入五楼,便已被荣倾城身边的护卫陈阳拦了下来,“二殿下忘了,想进入五楼,需得小姐允许。” “……”姬元庆一阵气闷,“那徐凤元呢?也需要吗?” 陈阳摇头,“徐世子得我家小姐特许,可随意进出红袖招的任何地方。” 姬元庆的脸更加阴沉了,他可是堂堂二皇子,怎么在荣倾城这里的待遇竟然不如徐凤元那个该死的纨绔? 荣倾城,还真是眼瞎! 哼,早晚有一日,他要向对方证明,他比徐凤元这个废物强了千百倍,总有一日,他要荣倾城为选择站队徐凤元而追悔莫及!!! 他双拳紧握,紧咬牙根,许久之后才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挤出,“既然如此,还不速速去通报你家小姐?” “二殿下稍等。”陈阳冲对方说了一句,便回身去禀告荣倾城,而后才不紧不慢出来,将对方带入倾城阁内。 此刻,倾城阁内。 徐凤元一把将荣倾城抱坐在大腿上,唇贴在对方耳畔,暧昧低语,“倾城,你说,若要姬元庆看到,他爱而不得的女人,坐在本世子的大腿上……他会是何等感想?” “世子,你……坏!”荣倾城面颊绯红,有些无奈轻哼一声,便要从徐凤元的怀中挣扎起来。 但,徐凤元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肢,死死的将她焊在身上,“怎么?事到如今,倾城你还是要留有后路吗?” “这可不像是你今早吃醋的模样。” “当然不是。”荣倾城咬牙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实在,实在羞耻。” “羞耻?呵。”徐凤元低笑一声,继而轻轻的咬了一下荣倾城精致小巧的耳垂,“你我郎有情妾有意,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在一起,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若愿意,明日本世子就可以抬你入永安王府,做本世子的侧妃!” “世子又开玩笑了!”荣倾城倒并非是看不上侧妃之位,而是如今大业未成,她即便与徐凤元两心相悦,也不能被皇帝熟知。 否则,日后,若她行刺乾帝失败,只会牵连永安王府和徐凤元。 她不想连累对方。 “本世子是认真的。”徐凤元道。 见此,荣倾城也不再挣扎,“罢了,世子愿意抱着,就抱着吧,只要稍后不要再做出格的举动就是。” “那你告诉本世子,何为出格?”徐凤元故意作乱。 “嗯~”荣倾城满眼幽怨,这男人实在是太坏了,也就是他是徐凤元,也就是自己见识了他太多神通,认定他必非凡人,否则,如他这般对待自己,怕是要被千刀万剐。 就在二人调情之际,姬元庆走了进来,也正好听到了荣倾城那声绝妙的娇吟。 他眉宇紧蹙,循着声音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满脸娇羞的荣倾城…… 对方风情妩媚,极为动人,最要紧的是,昔日连一根手指都不让他碰,今日,却坐在徐凤元的大腿上,如此亲密。 这简直让他的嫉妒愤恨达到了巅峰。 “真是想不到,本殿下多日未来,红袖招竟已没落到背后老板都要亲自接客的地步了!”心中不爽,他便开口挖苦。 听到姬元庆如此羞辱自己,荣倾城的面色并不好看,正要开口,却被徐凤元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二殿下这话说的好生无趣,本世子与荣小姐两情相悦,情之所向,怎么能叫接客呢?” “倒是二殿下你……听说你曾苦苦追求过荣小姐一段时间,可都未得到过明确的回应,而今看到她投入了本世子的怀抱,你是不是很嫉妒?” “作为男人,本世子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二殿下,男人嘛,要有风度,买卖不成仁义在,别尽做那些‘得不到就毁掉’的卑劣勾当,让人瞧不起你!” “……你说本殿下卑劣?”姬元庆没有想到,一直对皇家唯唯诺诺的徐凤元,而今如此巧舌如簧,还一上来就教训起了他。 这个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然呢?本世子都指名道姓了,不说二殿下,还能说何人?”徐凤元一脸无所畏惧,“等等……本世子看二殿下面色不佳,眼下乌青,就连头脑都如此迟钝,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也是,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二殿下能睡着就有鬼了,幸好,本世子有倾城陪伴,才一觉天明!” 徐凤元说罢,还又故意在姬元庆面前掐了掐荣倾城的脸颊。 荣倾城竟然真的对徐凤元献身了??? 姬元庆似求证一般的看向荣倾城,想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荣倾城非但没有解释,还对徐凤元展露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能为世子分忧,乃倾城荣幸。” “……”这一刻,姬元庆的心中已经爆了粗口。 但碍于徐凤元手中极有可能掌握着他与朝圣殿勾结的把柄,不得不隐忍,“徐凤元,你叫本殿下来,就仅仅是为了炫耀?若如此,你的目的达到了,恕本殿下不奉陪了!” 说罢,姬元庆就要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凤元的声音再度响起,“二殿下当真以为本世子是这么肤浅的人?昨夜围攻朝圣殿,满门弟子俱对本世子俯首……” “还有那朝圣殿殿主可是供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朝圣殿门下弟子杀人越货,分成只得两成,剩余的钱,一部分在那殿主手中,已经被本世子分给了门内众弟子,剩下的五成,则被送给了朝圣殿背后真正的主宰。” “二殿下,对此,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着,徐凤元的目光刺向姬元庆。 这般锐利,有洞穿力,甚至直达灵魂的目光,姬元庆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便是他的父皇乾帝。 徐凤元这个家伙怎么也有如此气势? 难道,那朝圣殿殿主真的背叛了他? 姬元庆强装镇定,“徐凤元,你与本殿下说这些做什么?朝圣殿的事情,关我何事?” “关殿下何事?呵。”徐凤元轻蔑一笑,也懒得再打哑谜,直接从怀中拿出一本账本,道,“这是朝圣殿殿主给我的,二殿下怕还不知道吧?你与他之间的每一笔金钱往来,都记录在上,并清晰的标注了时间,地点,金额……” “二殿下若是再不承认,本世子就只有将这账本呈给陛下,请他为本世子做主了!” “……”可恶! 这该死的朝圣殿殿主竟然瞒着自己,留了这么一手! 姬元庆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在与徐凤元对视许久后,他在对方面前落座,“本殿下曾经是因为缺钱,收了一些朝圣殿的保护费,让京城周边兵马不得为难他们,但,我与他们绝无关系,他们行刺你的事情,也与我毫无相干……” “徐凤元,说吧,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将这账本给我?” “二殿下想要这账本……其实也简单,眼下本世子接管朝圣殿,百废待兴,需要大笔的钱,只要二殿下将先前从朝圣殿所取的钱,全都归还给本世子,那这账本,本世子就还给你。”徐凤元不紧不慢的道。 姬元庆目光微眯,满脸寒意,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不过比起钱,他更需要的是父皇的不厌弃,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在琢磨片刻后,他只能咬牙,对身侧护卫一字一句道,“去钱庄,给世子支取三十五万两白银!!!” 第65章 在徐凤元与他之间,一定选他! 看着姬元庆那明明气得要死,却又不得不隐忍不发的模样,徐凤元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就喜欢对方这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样。 很快,姬元庆的护卫去钱庄支取了三十五万两银票,交给徐凤元。 徐凤元当着姬元庆的面,一一过数,在确定无误后,才将那本账本扔给了对方。 “二殿下,我们钱货两讫了,天色不早,本世子就不留你在这里吃午饭了。” “哼!”不说徐凤元已明确的下达了逐客令,就算对方不说,姬元庆也不想再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多待一分一秒。 不论是荣倾城,还是那三十五万两银票,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输给了徐凤元,并且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他拿起账本,拂袖而去。 “世子,你这么做,就不怕姬元庆报复?”荣倾城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 或许旁人不知,那账本上根本就无姬元庆与朝圣殿殿主的金钱往来记录,可她却是知道的。 徐凤元利用姬元庆的做贼心虚,敲诈了这么大一笔数目,对方发现,绝不会善罢甘休。 徐凤元轻轻的捋平她蹙起的眉,安慰道,“你以为,本世子今日给姬元庆一本真账本,他就不会报复吗?” “结果是一样的,又何必需要在乎过程?” “今日与他正面交锋,本世子只是想将几次三番对永安王府,对本世子下手的幕后黑手,揪到明面上……也只有如此,后续对决,他才可能掂量清楚后果,再下手。” “可世子如此,岂非是给姬元庆提醒?要他小心警惕?世子就不怕,日后他更不好对付?”荣倾城问。 徐凤元轻笑一声,看向了她,“倾城是觉得,本世子不是姬元庆的对手?” “那倒不是……”荣倾城想要解释。 徐凤元却道,“无论红袖招,春宵楼,亦或者是朝圣殿,都不过是姬元庆外部积累的势力,仅仅掌握这些并不足以动摇他的根基……” “说白了,本世子已经没有耐心和他小打小闹下去了,我要他拿出真正的实力,与我对决!” “然后……一网打尽!!!” 望着徐凤元那漆黑凛冽的眸子,荣倾城终于反应过来:姬元庆多次所为已经激怒了他,他这是想彻底除去姬元庆了! 连当朝皇子都敢挑战,徐凤元真不愧为她看上的男人! “世子果然好气魄,如此,倾城就预祝世子旗开得胜。” “仅仅是口头的祝福吗?”徐凤元问。 “那世子想如何?”荣倾城面容羞红。 徐凤元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都风情无限的女人,声音莫名有些沙哑,“本世子想如何,不是初见时,你就知道吗?” 想到初见,徐凤元差点将她按在床上生米熟饭,荣倾城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一样。 “你不反抗,就是默许了?”徐凤元面颊逼近荣倾城,一下吻上了她殷红丰润的嘴唇。 嗡。 这一刹那,天雷勾动地火。 荣倾城的意识全无,眼神迷离,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只能紧紧的揽着徐凤元的脖子,任由他作为。 徐凤元就像是毒药,但凡他手掌经过的地方,无一不似火烧。 荣倾城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贴上去,唯有如此才能解毒。 眼前美人邀君品尝,徐凤元忍无可忍,蓄势待发。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世子,沈万千求见。” “让他等着!”徐凤元没好气道。 卫炀蹙眉,“他说了,有极重要的事情。” “……”这一刻,徐凤元简直想骂娘了。 而荣倾城也彻底被这两声传话唤醒了意识,想到自己方才那羞耻的模样,她慌忙拉上了衣衫,对徐凤元道,“世子,正事要紧,我们来日方长~” 见对方已经穿好衣物,徐凤元便知良机已过。 这该死的沈万千,最好是真的有极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 从红袖招出来,姬元庆全程黑着脸。 这该死的朝圣殿殿主,竟然死都还要反咬他一口,害得他被徐凤元坑了三十五万两银票。 要知道,想踏足那至尊之位,无一不需要打点用钱,而今,春宵楼的生意被徐凤元搅黄了,荣倾城也倒戈向对方,再加上朝圣殿…… 他的财路已全然被徐凤元切断! 眼下,最至关紧要的事情,便是想办法搞钱。 姬元庆目光阴沉,翻开了徐凤元给他的那本账簿,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眉宇紧蹙。 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这账本上记载了朝圣殿殿主和他的所有金钱往来吗? 怎么只是一本极为普通的账本? “该死!徐凤元竟然敢耍本殿下!!!”反应过来后的姬元庆咬牙欲裂,急怒攻心之下,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马车外,听到里边动静的护卫连忙撩起了车帘,“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姬元庆愤愤的道,“朝圣殿殿主根本没有出卖本殿下,徐凤元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竟然利用本殿下的防备之心,敲诈了我这么多钱!” “这三十五万两白银,算是打水漂了……” “那殿下,是否要回红袖招,向徐凤元要回我们给出的钱?”护卫问。 姬元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还嫌本殿下不够丢人吗?本来徐凤元即便知道朝圣殿背后的人是我,也没有办法奈我何,可现在,本殿下做贼心虚,给了他钱,反倒让他有了把柄……” “若此事就此作罢,他或许无法用此大做文章,但若本殿下咬着不放,他便可将此事闹到父皇面前。” “这厮算计得这般周全,绝不可能是传闻中的纨绔!看来,一直都是本殿下小看他了……” “那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护卫问。 姬元庆目光低垂,强忍怒火,“先暂时不要理会徐凤元了,如今我们的财路逐一被切断,必须想办法搞点钱……” “边关战事已平,想必我朝又要进购不少南疆的烈酒,这酒在大乾极受欢迎,你想办法垄断这酒的经营权。” “对了,你上一次不是说边关那个商人沈万千的头脑不错吗?你让人将他叫来二皇子府,本殿下要他为我效力……他出身边关,又智谋不错,若得他相助,此事一开始便已成功了一半!!!” 护卫领命,正想吩咐下去,却收到手下前来传信,在看了几眼后,他一脸为难的对姬元庆道,“二殿下,让沈万千为你效力怕是来不及了。” “为何?”姬元庆问。 护卫道,“我们的人刚刚得到消息,说,殿下您前脚离开红袖招,沈万千后脚就到了,而且,据我们的人打探的消息来看,对方是去找徐凤元的。” “边关粮草一事,本就让沈万千有助于永安王,此刻,他找上徐凤元,想必是为投诚。” “向徐凤元投诚?”姬元庆的眼睛瞬间危险的眯起,“哼,徐凤元和永安王父子根本就不懂得经营之道,不然怎会让太平镖局被徐庶掌控这么多年?” “沈万千此番打压粮价之举,固然是报复了边关官员与那头号富商,但,也彻底得罪了边关官场,他若想混下去,要么留在京中,要么抱上强有力的大腿……” “以他目前的阶级来看,徐凤元已经是他能接触到的最高地位的人了,这般选择全是出自于无奈,可若本殿下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条更为稳妥的路,他一定知道该怎么选择。” “掉头,去红袖招楼下,等沈万千,本殿下要亲自与他聊聊!”姬元庆抹去嘴角血迹,对外吩咐,一脸的势在必得。 他就不信了,以沈万千聪明的头脑,会如那荣倾城一般,鼠目寸光,看不清楚形式…… 在徐凤元与他之间,对方,一定会选择他!!! 第66章 正式交锋,徐凤元的筹谋 “说吧,你这般急迫的来寻本世子,有何要事?” 这边,徐凤元已经接见了沈万千。 因为对方打断了他与荣倾城的好事,从见到对方后,他就没有给过对方好脸。 惯会察言观色的沈万千,又哪里能看不出徐凤元的不悦? 见对方方才是从荣倾城的房间而来,他瞬间明白,自己一定来得不是时候…… 为了不被徐凤元迁怒,他连忙赔笑,道,“世子,永安王凯旋,边关官商勾结,欺压我等的狗官与奸商已经全部被杀了!” “我那边的朋友传信来说,为感谢世子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特给世子备了一份薄礼,已经遣人随永安王军队一同入京,给世子送来了。” “还有小人,为感谢世子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也将半数家财全部奉上!” 说着,沈万千递上了一摞纸质东西。 徐凤元接过,看了几眼后,面色稍缓,这沈万千倒是挺懂事的嘛,竟送来了这么多的房契、地契、和银票。 不过,眼下他并不缺钱,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能这么快的平抑边关粮价,助永安王扭转战局,离不开沈万千的帮助,又怎么能反过来侵吞对方的家财? 若真如此做了,他与边关那些狗官何异? “你的心意,本世子领了,不过,此番,你与本世子合作,并非本世子单方面的为你报仇,而是互利共赢,你自己选对了路,才有了今日一雪前耻的可能,这些东西,本世子不能收。”徐凤元说罢,便将沈万千送来的东西又归还对方。 见此,沈万千一愣,若说他之前效忠徐凤元,仅仅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可经此一事,他已经认定了徐凤元的能力。 今日奉上家财,也是忠心投诚。 对方拒绝……这是何意? 瞥见他忧心的模样,徐凤元就知道对方一定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便道,“经此一事,你我也算是共历风雨的盟友,之后,本世子也将视你为友,不论京城还是边关,只要你有需要,只要本世子能涉足的地方,一定帮你。” 得此一诺,沈万千更是感激涕零,甚至当场洒泪,“世子这般仁义无双,小人佩服……” “若天下所有官员都如世子这般,天下澄明,四海无冤!” “小人今后愿为世子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如有异心不得好死!!!” 等沈万千彻底表忠结束,徐凤元才淡淡道,“你的事,说完了?” 沈万千摇头,“不,小人怎敢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来打扰世子,今日来寻世子,是为一件更为关键的事。” “哦?”徐凤元挑了挑眉,眼底流露出些许好奇。 沈万千继续道,“世子应当知道,南疆天寒地冻,风沙极大,地处荒凉,也因此,他们需要烈酒驱寒,在九州之上,南疆的醉修罗敢称第二,绝无酒敢称第一,因此广受各地喜爱,供不应求……” “此番,南疆兵败,损失惨重,那些酒商也纷纷向我大乾低价出售美酒……” “你的意思是要本世子想办法垄断这醉修罗在大乾境内的经营权?”不待沈万千的话说完,徐凤元便已猜透了他的心思。 沈万千大赞,“世子果然头脑无双,一眼就看破了小人的心思!” “这是小人昔日私藏的醉修罗,世子可以尝尝,小人胆敢以性命担保,只要世子拿下它在大乾境内唯一的经营权,必能赚得盆满钵满!” 卫炀从沈万千手中接过酒壶,递给徐凤元。 徐凤元将信将疑的打开,闻了几口,而后道,“就这?也配称九州第一的美酒?呵,本世子看来不过尔尔嘛!” 在徐凤元眼中,这酒还是过于寡淡,和兑了水没区别。 可却不知,他这番话在沈万千和卫炀心中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酒是天下人公认的第一美酒,世子竟然说不过尔尔…… “难道世子喝过更好的酒?”沈万千狐疑。 徐凤元嗤笑,“当然,且与本世子喝过的酒比起来,这玩意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你若想做酒水生意,本世子倒也愿意与你合作,不过,一切都要听本世子的,这醉修罗就算了。” 这般猖獗的话,若是从他人口中说出,沈万千定要狠狠的唾弃对方吹牛批,但从徐凤元的口中说出……他就不得不郑重考虑了。 毕竟,对方可是能于千里之外就平抑边关粮价的神人! 这般运筹帷幄的头脑,即便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也未必能有。 也许,对方是真的能拿出比醉修罗更好的酒。 沉思片刻后,沈万千对徐凤元深深一拜,“小人愿意一切听从世子吩咐!” “好!”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凤元让卫炀拿来了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了几张后,才交给了沈万千,“你按这配方,给本世子酿酒,往后收益,我们七三分。” 沈万千接过秘方,妥善收好。 就在此刻,陈阳突然走入,对徐凤元道,“世子,小姐让我告诉你,二皇子还在楼下。” 姬元庆? 他怎么还没走? 徐凤元眉毛微微一蹙,旋即问道,“他是一直就未离开,还是中途折返?” 陈阳道,“据我们的人观察,是在沈老爷来了之后,二皇子适才折返。” “也就是说,姬元庆此来是为了你……”徐凤元的目光落在了沈万千身上。 闻言,沈万千立刻面色苍白,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世子可千万不要误会,小人与那二皇子素不相识,对世子殿下更是忠心耿耿……” “而且,而且,小人一介商贾之身,怎么可能与二皇子有交集呢?还请世子明鉴!” 看沈万千被吓得就要跪下,徐凤元阻止了他,“你怕什么?本世子又没说你存有异心,他来找你,也未必就是你与他勾结,是他一厢情愿也说不好。” “二皇子怎么可能对我一厢情愿?”沈万千不解。 徐凤元唇角噙笑,一脸狡黠,“你忘了,平抑边关粮价,助我父扭转战局一事?姬元庆他料定了本世子没有这般本事,便会派人调查,然而在红袖招内,有倾城相助,他能调查到的消息不多,就只能从边关下手……” “世子的意思是,二皇子将小人当做了平抑边关粮价的神人!??”沈万千难以置信。 徐凤元点了点头。 沈万千顿时冷汗直冒,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商人,可关于皇家与永安王府不睦之事,也听了许多。 再加上近日来,徐凤元与二皇子的交锋…… 若二皇子真的以为他是助永安王扭转战局的神人,还来寻他,难道是为除掉他? 越想,沈万千越是心惊。 然而,一侧的徐凤元却始终是一副平淡的模样,“别怕,姬元庆若想杀你,便不会亲自来。” “那是……”经商多年,沈万千还是初次如今日这般懵。 “他的财路被本世子断了两条,连红袖招也被我掌控,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搞钱,想必,他来,与你来的目的……是一致的!”徐凤元不紧不慢道。 “世子的意思是,他想做我背后的东家,垄断醉修罗在大乾境内的经营权!!!”沈万千恍然大悟,后又跪在徐凤元脚下,“世子放心,我沈万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商贾,但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 “世子于我有大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卖世子,投效二皇子!” “你的忠心,本世子自然知道,不过,这姬元庆几次三番对永安王和本世子下手,本世子早就想给他点教训了……”徐凤元的眼睛危险眯起,眼底闪烁着阵阵寒光,“一会儿,你这样做……” 听着徐凤元的计划,沈万千眼底的佩服之色越发浓烈,简直恨不得直接给他跪了,“世子聪明无双,有世子在,永安王府如万古长存,永世不消!” “小人这就将世子的交代落实下去。” “嗯。”徐凤元微微颔首,望着沈万千离去的背影,脸上笑意更甚。 姬元庆,这一次,本世子必让你千夫所指,痛失人心!!! 第67章 日久见人心 自红袖招离开,沈万千便上了姬元庆的马车。 足足一炷香后,他才从马车上离开。 车外,护卫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对姬元庆道,“二殿下屈尊降贵,亲自来此,这沈万千竟然还如此不识好歹……殿下,要不要属下将他……” 接下来的话,护卫没有再说下去,但眼底的杀意已经表明了一切。 马车内,姬元庆则幽幽一笑,“别总是打打杀杀的,沈万千区区一个商人,还不值得本殿下动手,况且,他今日虽然是没有直接选择投效本殿下,却给本殿下透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徐凤元这纨绔,竟然也盯上了南疆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 “对了,朱世友的伤势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让他暂时停下春宵楼的生意,无论花多少钱,都务必要与那沈万千抢到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 护卫蹙眉,“可殿下,我们手头已经没有富裕的钱了……” “没钱不要紧,凭醉修罗与本殿下的名号想要集资还不容易?”姬元庆缓缓道,“你让朱世友将满京商人都汇聚到一起,共同对抗徐凤元。” “若钱还不够……就由本殿下在官场走动。” “是。”护卫领命。 姬元庆一脸势在必得,徐凤元,这一次,你一定会输给本殿下!!! 另一边,在针对姬元庆设下重重陷阱后,徐凤元便回到了永安王府。 一夜未归,千雪对他十分挂心,见之归来,又是按摩,又是食补。 这让徐凤元不由得拉起了千雪的手掌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千雪红着脸垂下了头,“我能为世子做的也就这些了,若再不尽心,还凭什么做这世子妃?” 话到这里,千雪隐隐有些忧心,“对了,世子,王爷即将归来,若要他知道,先帝亲自定下的儿媳嫡公主……被换做了我这么一个无名无分,不被重视的……” “他,会不会生气?” 再度提及此事,徐凤元面色一凛,“我父率五十万徐家军,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苦苦对抗南疆大军,乾帝却在后方趁人之危,削弱永安王府,甚至还想杀了本世子……” “别说我父,就算是我也绝不忘此奇耻大辱,只是,此事与你无关,无论我,还是我父,都绝对不会因此迁怒你。” “可,我毕竟是乾帝派来的人。”千雪道, 徐凤元捏起她的下巴,调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怎么?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世子是想让我用诚意,让王爷相信?”千雪问。 “这仅仅是一方面,此话的重点还在后半句。”徐凤元道。 “后半句……日久见人心?”千雪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却不料,徐凤元一把将她拽入了怀中。 “啊……”惊慌之下,她发出一声惊呼。 正是这道美妙的叫声,刺激了徐凤元。 今早,他在荣倾城那个妖精那里本就忍得难受,而今佳人在侧,哪能不临时起意? 他一把抱起千雪,大步走向了房间。 千雪这才明白,日久见人心真正的重点是‘日’这个字! “世子,你昨晚一夜未归,听说还围剿了朝圣殿,你确定不用休息休息?”被徐凤元压在身下,千雪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的抵在他的胸口。 “用与不用,需要你自行判断。”徐凤元将千雪的双腕高擒于头顶,然后便是一番煽风点火,大刀阔斧的攻势。 明媚的阳光,让千雪能清晰看到徐凤元的每一个表情,无论哪个角度,他都是那么的丰神俊逸…… 渐渐的,千雪连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徐凤元的热情吞没,只能随着他浮浮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才恢复安静,千雪已沉沉睡去。 徐凤元则穿好衣衫,走出房间,问卫炀,“姬元庆那边可有动静?” 卫炀答道,“如世子所料,姬元庆已经让那朱世友和沈万千光明正大的竞争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此事很短的时间内便已在京中引起了众多势力瞩目。” “还有,属下听说,朱世友用姬元庆的名义游说了很多京城商人,让他们一同集资,对抗沈万千与世子。” “一切都按照本世子的计划发展了呢。”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继而对卫炀道,“光是将一些京中商人卷入此番棋局,还远远不够撼动姬元庆的地位,卫炀,你传信给沈万千,要他如此……” “你可真叫本姑娘好找!”徐凤元的话刚落,一道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他回眸一看,一袭白衣,恍若仙子临世,不是白娉婷,又是何人? 见来人对徐凤元没有威胁,卫炀便退下了。 徐凤元则凝视着对方,道,“白姑娘果然信守承诺,本世子已经做好了你不会回来的准备。” 白娉婷冷哼,“本姑娘身为别恨宫掌教,一口唾沫一个钉,说给你做三个月贴身护卫,就给你做三个月贴身护卫,绝不反悔!” “白姑娘容貌无双,品性兼优,难怪江湖上那么多英雄少年视你为梦中情人。”徐凤元夸赞。 白娉婷却道,“那些苍蝇别提多烦人了,可以的话,本姑娘宁愿他们离我越远越好!” “那本世子呢?”徐凤元突然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白娉婷那双惊为天人的眼睛,“在白姑娘的心中,本世子是否也如他们一般讨厌?” “若本世子对白姑娘的爱慕,造成了白姑娘的困扰,那我宁愿将对你的所有情愫都藏在心里,永不打扰。” 徐凤元一边说,一边做出了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 这让白娉婷再次觉得,徐凤元与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不同。 那些男人的情感太过自私贪婪,目的都是为了占有,可徐凤元却能为了她藏匿自己的情感。 这应当才是真正的大爱。 只是可惜,飞鸟与鱼不同路。 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理智,必须与徐凤元保持最安全的距离。 白娉婷心中一叹,在沉默良久后道,“经此种种,我已经相信世子并非传言中的恶霸、纨绔,很多事情,也俱都不是世子所作,所以,我愿意与世子做朋友。” 听到此话,徐凤元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男女之间又哪里有什么纯正的友谊呢? 白娉婷没有明确表明讨厌他,说白了,就是在给他机会,再说白一点,对方甚至很享受他的追求。 照这样发展,保不齐哪一日,神仙姐姐就真的成为他的女人了! 骑龙计划,正式开始! 另外,除了这个,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姑娘与本世子已经是朋友了,那本世子也该践行承诺,为你治疗体内的寒症。” “不知白姑娘介不介意,让本世子把把脉?”徐凤元一脸正色问。 白娉婷很是干脆的将手腕伸了过去,心中腹诽:这厮连自己的身子都看光了,而今倒是客气起来,幸好,她从未想过要与对方再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不然,定要疑心这家伙是不想负责! “好了吗?” 徐凤元的手搭在白娉婷光洁白皙的手腕上,久久没有离开,甚至还隐隐有些向上游走的迹象,这让白娉婷忍不住问道。 徐凤元收回了手,道,“白姑娘的脉象极缓,也极沉,仅仅是通过手腕脉象,很难对症医治……” “若白姑娘不介意,可让我查看一下心脉。” 心脉? 那不就是胸口? 白娉婷柳眉倒竖,虽说她并非是受那些陈规旧俗约束的女子,但要一个男子查看心脉,还是有些…… 而且,她还从未听过治病要看心脉…… 徐凤元这厮确定不是故意占她的便宜? 第68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善意小谎 “白姑娘?你在想什么?”面对白娉婷质疑的目光,徐凤元始终表现的极为坦荡。 这也让白娉婷不由得怀疑,莫非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罢了,反正也不是没有被徐凤元看过,谁知道她之前昏迷那段时间内,徐凤元面对赤身裸体的她,有没有动手动脚? 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下定决心后,白娉婷咬唇,道,“没什么,只是查看心脉,在此地不妥吧?是否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徐凤元这才意识到二人还在王府的院落内,在这里,确实不好。 “白姑娘这边请。”徐凤元将白娉婷带到了一处房间内,然后就道,“本世子开始了。” “嗯。”白娉婷轻嗯一声,算做回应。 而后,在她的亲眼目睹下,徐凤元将手搭在了她的胸口…… 早在那日搭救初来京城、险些着了恶人道儿的白娉婷时,徐凤元就已经发现,神仙姐姐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只是那日紧急,他没有时间亲自测量,今日一摸,波涛汹涌。 他心中再度感叹,上天究竟是怎么制造出如此完美的女人的? 感受到他的手掌,白娉婷的面色极不自然,正要发作,却见徐凤元收回了手。 “白姑娘的寒症应当是先天不足导致,若本世子看的没错,早在十八年前,白姑娘就曾性命垂危,后得高人所救,用内力与特殊功法压制你体内不足,才得以延寿十八年。” “如今,随着白姑娘年岁增长,内力渐深,这寒气也越发霸道,若不除去,你最多可活三年,且日日夜夜都要饱受寒毒发作之苦,不得安眠。” “我有彻底去除你体内寒症的办法,但还需要白姑娘配合。”徐凤元一本正经。 白娉婷问,“你需要本姑娘怎么配合?” “啊……” 白娉婷的话刚落,徐凤元便已用一枚银针插入了她的肩膀。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徐凤元,你做什么?”她错愕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徐凤元这家伙竟然搞突然袭击。 徐凤元道,“不做什么,为你治疗。” 说罢,他靠近白娉婷,去解对方的衣带。 这让白娉婷怒目圆睁,满眼杀气,“徐凤元,你住手!” “亏本姑娘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而今看来你就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 “你若敢动本姑娘分毫,本姑娘一定会杀了你的!!!” 徐凤元没有理会白娉婷的警告与威胁,反而是嘿嘿一笑,“放心吧,一会儿,你就不舍得杀本世子了……” 这句话,更让白娉婷误会了他的用意,竟然要强行用内力突破他封禁的穴位。 眼看白娉婷如此固执,徐凤元只好一掌敲晕了她。 白娉婷武功不在便宜老爹之下,也就是说,若其突破穴位发作,如今的永安王府上下无一人可以拦她。 徐凤元可不想死。 看对方昏迷,他几下便将其扒光。 但面对白娉婷那白玉无瑕的身体,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的猥亵之意,因为,他此举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给对方疗伤。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点私心,那就是白娉婷体内这股寒气至阴,至纯,极为霸道,正好能帮助他这具废物身体,洗精伐髓。 只要此事一成,他习武便易如反掌。 徐凤元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在白娉婷的周身大穴行针。 “嗯哼……” 即便昏迷,可寒气的强烈反抗,还是让白娉婷发出痛苦呻吟,眉宇紧蹙。 神仙姐姐一道娇吟,差点就让徐凤元道心破碎,但幸好,他很快稳住心神,将对方体内的寒气逼至双手与嘴唇。 然后,他飞快的贴了上去,手掌与白娉婷手心相对,嘴唇也贴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凹凸的身躯,绝世的容颜,这普天之下怕是无一个男人会不动心。 然而,徐凤元全程面色严肃,绝无他意。 直到感受到一股股巨大的寒气从双掌,手心猛然灌入他的身体,他被剧痛侵袭,身体也仿佛要炸裂了一般。 “嗯……”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强忍着剧痛,仅仅是发出了一道闷哼。 身体骨骼,经脉都像是被人打断揉碎,重塑了一般,过程中的痛苦难以想象。 徐凤元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额头青筋暴起,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毅。 许久之后,那蚀骨之痛逐渐褪去,徐凤元只感觉自己身体轻盈,行动加快,耳力目力都有提升,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那股霸道的寒气已然在他的丹田处,形成一股浑厚的内力。 白娉婷因为体质原因,寒气侵体,两股内力不断冲撞,只会影响寿命,可他却不一样,他这具身体什么都没有,将寒气吸收,反而能为己所用,事半功倍。 “哈哈哈,成了!道爷我成了!” 就在徐凤元高兴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凛冽的剑气,“徐凤元,你趁人之危,欺辱本姑娘,你去死吧!” 不错,白娉婷醒了。 从徐凤元亲吻她嘴唇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她一直在想办法冲破穴位。 现在终于能自由行动了,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裹好了衣物,第二件事情则是拔剑挥向徐凤元这个人渣,色胚!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徐凤元竟然轻轻松松躲过了她这一剑,速度上与她绝无差距。 不对,这厮虽然不是传闻中的纨绔,可近日相处,她也没有发现对方会武功啊…… 就在她错愕之际,徐凤元几招卸下了她的剑,飞身至她身后,贴在她耳边低语,“白姑娘,别冲动,本世子方才都是为了救你,绝无半分猥亵之心,不信,你查看一下自己体内的寒气,是否已经消除?” “哼!本姑娘才不信你!”白娉婷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实际行动却还是按徐凤元说的做了。 然后,她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困扰了本姑娘十八年的寒气,就这么没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抓起了徐凤元的手腕,号脉。 她虽不学医,但基本的东西还是能看出一些的,“你,你把本姑娘身体内的寒气,引到了自己体内……” “你可知,那股寒气,是会要人性命的……” “你不怕死吗?” 在白娉婷震惊的目光中,徐凤元抬手,轻轻的为她整理起鬓边的碎发,而后一脸温柔与笑意,“人都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对本世子而言,能为救白姑娘而死,便是重于泰山。” “……”呜呜,听到徐凤元为了救自己不惜性命,白娉婷的内心已经泪崩。 就连表面也难再维持昔日的高冷,眼眶微微泛红,泪水盈盈,“可我们不过萍水相逢……” “对白姑娘是,对本世子却并不,我说过,我对姑娘一见如故,一见倾心。”徐凤元认真道。 用生命谱写的爱情,再加上如此情话,白娉婷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她哽咽道,“你是为了救本姑娘才将寒气引入体内,那是不是代表,也能用同样的办法,将寒气引到别人的体内?” “你等着,我这就去江湖上抓几个恶人来,让你疗伤!” 说罢,白娉婷就要走。 可徐凤元却一把拉住了她,趁机将她拥入怀中,“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本世子之所以能将寒气从你体内引入,是因为我是至阳之体,极为吸引那寒气,这天下间,如我这般适合为你治疗的人,怕百年难寻。” “不要白费力气了,反正即便寒气入体,本世子也还有三年时光,三年够我做太多事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白娉婷紧咬下唇。 徐凤元轻笑一声,“好了,不要难过,今朝有酒今朝醉,让我们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光。” 看他如此豁达,白娉婷似下定决心般道,“徐凤元,我的命是你救的,在你的有生之年,本姑娘都不会离开。” “你想做什么,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本姑娘都助你!” 闻言,徐凤元眼底飞速掠过一抹得逞,看吧,女人就是容易感动的生物,就连武功卓绝的神仙姐姐也不例外。 其实,这股寒气对他的身体并无影响,但他决定瞒着白娉婷。 毕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偶尔撒个善意的小谎,也无伤大雅…… 第69章 他们的战争,真的打响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内,永安王府内发生了一件极为恐怖、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那便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别恨宫掌教白娉婷,竟然亲自给徐凤元洗手做汤羹,甚至还帮他洗衣,按摩,无微不至。 这让卫炀不由得好奇,世子到底对这位白姑娘做了什么? 怎么竟能让对方对他如此温柔体贴? 要知道,这位白姑娘,可是江湖上万千男儿的女神啊,若要他们看到对方在自家世子面前如此卑微,定是要气得吐血。 同时,姬元庆与徐凤元的争斗也一直未停。 沈万千为争夺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已经将费用提升到了五百万两白银。 姬元庆自是不甘下风,除以二皇子的名义,威逼利诱一些京中商人集资之外,甚至将主意打到了文武百官身上。 最终,他以八百万两白银的价格成功拿下了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 “徐凤元,本殿下说过,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了你的!”这让姬元庆春风得意。 也让民间百姓议论纷纷。 “看来,徐凤元还是比不上二皇子财大气粗啊!” “八百万两白银固然不少,可那醉修罗极其稀缺,一旦二皇子正式做起这门生意,必然会很快回本,后续持续赚翻!” “也是,永安王府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为人臣子,又怎么能真的与皇家相提并论?” 姬元庆短暂的胜利,不但让他自己倍感骄傲,就连乾帝,姬锦绣,汪经纶也俱都为此得意。 在他们眼中,徐凤元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胜过皇家的。 这些流言很快就传到了永安王府内。 白娉婷柳眉倒竖,一脸寒意的道,“可恶的二皇子,竟集结那么多京城商人及文武百官对付你一个人,以多欺少,这算什么本事?” “这笔生意,你想不想要?” “若要,本姑娘帮你抢来!” 见白娉婷一脸认真,徐凤元不由问道,“你想怎么帮本世子抢?” 白娉婷冷哼,“若你想要,本姑娘现在就杀去二皇子府,胁迫他交出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他若不愿,我就杀了他!” “……刺杀一朝皇子,娉婷,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徐凤元无奈至极。 白娉婷道,“你放心好了,如若皇家追责,此事都乃本姑娘一人所为,与你无关。” “那倒不必。”徐凤元否定了白娉婷的想法,“一则,本世子不想你为我以身涉险,二则,其实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是我故意输给姬元庆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白娉婷不解。 徐凤元道,“因为,我要他从高处摔落,人心尽失;因为,我要他为算计永安王府,谋害本世子付出代价!” “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虽然,白娉婷并不知道徐凤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经过近日相处,她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只要徐凤元露出这般高深莫测的表情,那永安王府的敌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 她隐隐觉得,姬元庆这次会输的很惨。 为战胜徐凤元,扳回一局,姬元庆在醉修罗上下了很大的心思,不但要京城商贾,文武百官集资,甚至还动员了一些皇室成员投钱,租赁下了红袖招对面的酒楼,改名醉仙阁。 一则,售酒;二则,将春宵楼内原有的那些姑娘都弄到此地,与红袖招竞争生意。 美人美酒,相得益彰,一时间,在京城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甚至,就连乾帝都默许了姬元庆的行为。 醉仙阁开业当天,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倒是显得红袖招门可罗雀。 这让荣倾城柳眉轻蹙,眼底略忧。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姬元庆出现在她身后,“倾城,你都看到了,徐凤元那个废物即便是运气好,赢了本殿下几次,最终也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你先前受制于他,透露了很多有关本殿下的秘密,甚至,朝圣殿被他尽掌于手都与你有关……但,只要你现在回心转意,重回本殿下身边,过往种种,本殿下一概不究!” 荣倾城回眸,看到姬元庆那张熟悉的脸,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二殿下以为,破镜还能重圆?我却不这么认为。” “今日,你虽重开醉仙阁,瓜分走了红袖招一部分生意,但前些时间,在徐凤元手下连连受挫,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养精蓄锐,才能恢复元气,所以,你会愿意给我,给红袖招一个机会。” “但若,你日后得势,不再需要我与红袖招,那你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在你与徐凤元之间,选择了徐凤元,还助他弄倒了你的春宵楼和朝圣殿……” “殿下觉得,到了那时,我还有活路吗?” 荣倾城的话,让姬元庆眉宇紧蹙,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聪明与犀利。 每每给对方铺设未来宏图,都会被对方一眼看破。 “你的意思是,要死心塌地的跟在徐凤元身边了?”姬元庆语气不善。 荣倾城却毫不犹豫道,“二皇子可以这么理解。” “你……”姬元庆被气的面色铁青,“本殿下到底哪里不如徐凤元?” “除了上次弃军保帅的事情之外,这些年,本殿下得了什么好东西不先送到你面前?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荣倾城道,“金银财宝,功名利禄,都无非身外之物,二殿下对我好,无非是为了权势,徐凤元却不同。” “他有一颗真心,对待敌人残忍,对待亲近之人却极为仁慈。” “站在他身边,让我觉得很安心,让我觉得不会被人背后插刀。” 见荣倾城对徐凤元大加夸赞,姬元庆眼底怒意更甚,“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别怪本殿下没有给过你机会!” “荣倾城,你看着吧,本殿下一定会赢了徐凤元,一定会要你为今日的选择后悔,届时,即便你跪在我脚下,这京中,也再无你与红袖招容身之地!!!” 就在姬元庆放出狠话的同时,突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呦,谁的口气这么大啊?本世子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头牛在天上飞?” “哦,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啊……也是,这京中除了二皇子之外,怕是也没有人如此狂妄自大,认不清自己了!” “不过,二殿下既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有本事,冲着本世子来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徐凤元一袭紫袍,双臂环胸,下巴微扬,一脸挑衅的看着姬元庆。 在经过对方时,还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这让姬元庆十分不爽。 当然,更为不爽的是,徐凤元竟然将荣倾城护在了身后,充当起了护花使者。 “倾城,乖,别怕,有本世子在,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与红袖招如何!这京城,只要有我徐凤元和永安王府在一日,我便保你无恙!” “即便永安王府和本世子当真有什么意外,本世子也会让五十万徐家军,护送你去往安全地带。” 可恶,这该死的徐凤元,护花使者的角色,明明应该是他的! 姬元庆双拳紧攥,怒目圆睁,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简直就要气炸了。 然而,表面却还不得不沉住气道,“徐凤元,本殿下承认,之前是我轻敌了,但,你不要以为赢了本殿下一次,就可以一直赢下去。” “醉仙阁已经开张,醉修罗也在热卖,京中人很快就会忘了红袖招,本殿下倒要看看这红袖招的生意能撑得了多久!” “而你,又能护得了荣倾城多久!!!” “好啊,本世子也想看看,二殿下为了醉仙阁的生意投入了那么多本金,甚至,是动员了整个京城商贾与百官集资……是否能回本。”徐凤元丝毫不惧,直视着姬元庆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二人的目光在虚空中对上,眼神交汇处,一阵电光火石。 自这一刻起,他们的战争,是真的要打响了! 第70章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目光交锋许久后,姬元庆拂袖而去。 荣倾城则不疾不徐的走到徐凤元面前,用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一脸妩媚道,“方才,多谢世子为倾城解困。” “你我都是坦诚相待过的人了,何需如此客气?”徐凤元贴在荣倾城耳边低语。 荣倾城也不抗拒,反而轻笑着问道,“世子先前故意让沈万千与姬元庆竞争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逼迫对方不得不集结京中众商贾,甚至是文武百官一起……” “而今,世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倾城就在想啊,世子的后手什么时候出?” “你想本世子何时出?”徐凤元一边说,一边揽住荣倾城纤细的腰身,将她猛地拽向自己。 刹那间,荣倾城紧紧的贴在他的怀中,满怀皆是美人香。 那柔软凹凸的身体,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让人想入非非。 虽然,荣倾城已经确定了自己对徐凤元的心意,但此时此刻,如此,还是有些害羞。 她眉目含羞,柔柔道,“我想让世子现在就出后招,世子肯吗?” “既是倾城要求,本世子有何不肯?”徐凤元说罢,便对外喊道,“沈万千,还不速速将本世子让你酿制的美酒抬上来?” “是。”门外的人应了一声,旋即带着两个抬着酒坛子的伙计走入。 徐凤元道,“大家都尝尝吧,本世子敢保,此酒一出,醉修罗将在九州之上除名!” 他猖獗的话,让荣倾城眉宇轻蹙,但还是听话的打开了酒塞子。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已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这是荣倾城从不曾闻到过的香味,凛冽,纯粹,沁人心脾,也难怪徐凤元敢放出豪言。 她让人拿来几个杯子,先给徐凤元盛了一杯,适才给自己满上。 随着美酒入喉,荣倾城的目光骤然间一亮,“此酒……简直不似凡品!怪不得世子要沈万千给姬元庆做局,原来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下,姬元庆要惨了!” 沈万千也早已尝过了这酒的滋味,自然知道,这酒比醉修罗强了许多。 但,就名声上,却还是醉修罗响亮。 有些人喝酒,喝的也并非只是酒。 他看向徐凤元,“世子,这更在醉修罗之上的酒,我们是有了,可那醉修罗和姬元庆的名号吸引了京中不少人,我们如何能将对方比下去呢?” “这个简单!饥饿营销听说过没?”徐凤元幽幽一笑,就给沈万千与荣倾城科普起了经商的知识。 荣倾城和沈万千二人都是极有头脑的商人,此刻听到徐凤元的计划,也是满脸佩服。 “世子当真头脑过人。” “幸好世子出身世家,不屑与小人争利,不然有世子这般对手,小人此生都难有出头之日!” “行了,阿谀奉承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还是速速将本世子的计策落实下去,待姬元庆惨败后,我们再好好庆祝。”徐凤元道。 “是。”沈万千领命,当即退下。 此刻,醉仙阁,姬元庆还不知道徐凤元接下来的计划。 因为醉仙阁今日之盛况,他在雅间大摆宴席,宴请姬锦绣、汪经纶、汪琦玉、还有一些投了钱的官员。 正值得意之际,太子姬承乾来了。 “二弟好雅兴,只是,做生意的事情,二弟不想着本宫就算了,今日开张大喜,竟也不叫本宫来讨一杯酒吃。” 看到姬承乾,姬元庆眉头微微一蹙,旋即立刻道,“太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弟这些不过小打小闹,难登大雅之堂,太子身为大乾储君,深得父皇与百官看重,臣弟哪里敢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皇兄?” “是吗?”姬承乾眉毛微微一扬,旋即走到姬元庆身边坐下,道,“可本宫听说,这醉仙阁的生意很赚钱,就连朝中诸位大人都参与了……” 姬承乾一边说,一边用目光扫视在场诸位官僚。 这些可都是姬元庆的党羽,他得将这些人全部都记全了。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官员都莫名觉得后背发凉,纷纷垂头。 幸而,姬元庆站了出来,“其实,也并非是这些大人自愿,而是臣弟手头紧,这才拉了他们入伙。” “方才本宫来,看红袖招门可罗雀,看来,二弟这次生意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姬承乾问。 姬元庆道,“不说十拿九稳,但要对上徐凤元的红袖招,绝不可能输。” 此话一出,姬承乾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说实话,在徐凤元没有发迹之前,姬元庆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原因无他,对方有母族支持,而他却形单影只。 好不容易,徐凤元的出现,让这姬元庆连吃败仗,据说连其手下两条财路都被斩断了,他才得以轻松些,却不想,姬元庆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策…… 而且,这徐凤元竟然全无后手。 难道,姬元庆在大乾之内已然无敌? 难道,他这个做太子的真的要输给对方? 就在姬元庆心有疑虑之际,一阵阵浓郁的酒香,突然从外边飘来,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 那味道,令人沉醉,不似人间之物。 刹那间,所有人眉宇紧蹙,“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好浓烈?” “莫非,是醉修罗?” “二殿下,醉修罗一直都极为稀缺,即便我等为官,也从未喝过,二殿下如今既然得了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臣等斗胆,恳请殿下赐酒!” 有一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恳请二殿下赐酒!” 就连姬锦绣也道,“皇兄,你就让我们尝尝这传闻中的南疆第一美酒吧。”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姬元庆微微颔首,南疆人茹毛饮血,骁勇善战,一向是不屑于对外售酒的,所以,即便是乾帝,也不过有幸喝过一次醉修罗而已。 不但在场诸位大臣没有喝过,就连他也没有。 今日恰逢良时,不如就一起尝尝。 “来人,去将醉修罗拿来,给诸位大人满上,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很快,便有人搬进来了一坛又一坛的酒,所有人都对这酒寄予厚望,如视珍宝。 姬承乾更是苦笑道,“本宫身为太子,都尚且买不到这醉修罗,今日还真是要托二弟的福了。” 姬元庆道,“太子若是喜欢,以后就请多多光临我醉仙阁,这酒,要多少有多少。” 姬承乾点头,举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又抿了一口。 本一脸期待,打算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姬元庆,看着他久久不说话,不由蹙眉,“太子,怎么了?可是这酒有什么问题?” 姬承乾摇头,“这酒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和方才的那股香味比起来,却相差甚远……” “怎么可能?这可是醉修罗,是九州第一美酒,方才那酒香不是它发出又是什么?难道,九州之上,还有比这醉修罗更好的酒?”姬元庆有些激动,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下一秒,他沉默了。 因为,确如姬承乾所言,这酒固然不错,却远远不及外边传来的酒香。 就连余下大臣也都议论纷纷,“这怎么回事啊?” “外边的酒香到底哪里来的?” “我们往醉修罗里投了那么多的钱,该不会要打水漂吧?” 即便是姬锦绣与汪经纶等人,也纷纷蹙眉,目露担忧。 姬承乾却心情大好,他一边扣住姬元庆的肩膀,一边道,“看来,二弟在揽下这笔生意之前,没有做好足够的调查与判断,二弟,你不会拽着诸位大人,与公主妹妹和你一起赔钱吧?” “绝不可能!”姬元庆为了醉修罗的生意,可是将满京商贾,麾下文武全部拉来集资,若是失败,这些人即便面上不敢说些什么,但内心也会对他产生怀疑,与他渐行渐远。 “一定是有人看我醉仙阁今日盛况,心中不爽,故而搞鬼!” “来人,还不速速去给本殿下查清楚,这酒香到底是从何而来?!!” 第71章 双方对垒,太子求贤 在姬元庆与百官坐立难安之际,徐凤元已与荣倾城、白聘婷二女在红袖招内,围炉煮肉,吃起了火锅。 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让荣倾城赞不绝口,“真是想不到,世子非但谋略无双,才情卓然,就连在美食方面都有如此之深的造诣,真不敢想,若是这火锅能在红袖招内普及,加上佳人相伴,美酒相佐,会吸引多少宾客……” 白娉婷也点头道,“江湖路远,人心萧瑟,若在路途中能吃到热气腾腾的火锅,简直就是一大慰藉!” 对于二女的夸赞,徐凤元照单全收,“喜欢吃火锅啊……那好,跟了本世子,本世子保证你们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火锅!” “世子!”荣倾城嗔怪一声,含羞的低下了头,“哪里有人用吃食追求姑娘的?” 白娉婷则美眸低垂,静静的抿了一口酒,没有答话。 与徐凤元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这人总是能时不时的给人带来惊喜,而这些惊喜也像是慢性毒药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渗入身体,内心,一点点侵蚀、摧毁人的意志。 哪怕是她,都有些享受起与徐凤元围炉煮肉的日常,这让在江湖打打杀杀的她,有了一种极为难得的岁月静好之感。 但同时,她也无时无刻不在心中警醒自己:她是因为徐凤元以命换命,才愿意留在对方身边照顾保护的,待三年之约到期,待对方寒症发作,她还是要离开,还是要做江湖第一侠女的。 所以,这三年内,她绝不能动心,更不能沦陷! 秋风瑟瑟,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冰凉的感觉,让白娉婷总算清醒了许多。 而随着秋风同来的,还有一众京中人士。 他们本来是为醉仙阁开张而来,可却不想刚刚落座醉仙阁内,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 起初,他们如姬元庆等人一般,以为这浓烈的酒香是醉修罗发出,于是纷纷催促着要一尝美酒。 但,真的等到醉修罗上来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这纯粹的酒香根本就不是醉修罗! 于是,他们循着气味找来,这才发现,这气味竟然是从红袖招内传出! 刹那间,所有人议论纷纷。 “这味道是从红袖招内传来的,怎么回事?难道,红袖招内有比醉修罗更好的酒?” “醉修罗可是九州第一美酒,这怎么可能?” “是与不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一人带头,其他宾客也纷纷涌入红袖招,刹那间,本来还门可罗雀的红袖招瞬间人声鼎沸。 沈万千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掌柜的,到底怎么回事?那酒香是从哪里来的?” “你这里是不是私藏了比醉修罗还好的酒?你这样可不厚道,好东西怎么能独享呢?” “就是,速速将美酒拿出来,让我等品鉴品鉴,若经证实比醉修罗还好,你就要发财了!” 面对众人的疑问与催促,沈万千始终不疾不徐。 他笑眯眯的看着在场每一个人,道,“诸位猜的不错,我家世子手中确实有比醉修罗更好的酒,且,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方才的酒香也是酿造过程中不慎传出,但……” “此酒制作工艺复杂,原料稀缺,产量极少,所以很难供应诸位所需,我家世子说了,若诸位想品此佳酿,三日后,来红袖招,每人限量一杯,每日限量发售一百杯,售完即止。” 此言一出,红袖招内瞬间掀起一阵热议。 “什么?想喝这酒还得再等三日?” “等三日就算了,还限量发售,一人一杯,一日百杯,这一杯酒还不够润喉的吧?” “徐纨绔这又在搞什么鬼?” “罢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酒,值得徐凤元如此吊我等胃口!” “就是,三日后,若是他酿造的酒夸大其词,根本就比不上醉修罗,我等一定要他好看!” 说罢,众人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却不知,他们这般群情激涌的模样,俱都被徐凤元尽收眼底。 他微微抿了一口酒,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若能将人的愤怒利用好,有时也是一把利器…… 同时,对面醉仙阁内,本宾客满席已变得冷清至极。 姬元庆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二殿下,属下已经查明,那酒香……是从对面的红袖招传出来的。” “而且,那酒香将我们所有的宾客都吸引走了,刚刚属下跟着那些宾客暗中观察,发现,沈万千说,徐凤元手中确实有比醉修罗更好的酒,这酒,三日后限量发售,一日百杯,一人一杯,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什么? 这酒香竟然是从红袖招传来的? 这一刻,不仅仅是姬元庆,但凡集资参与经营醉修罗生意的官员、商贾俱都蹙眉。 方才那酒的气味实在是太醇香浓厚了,即便仅仅是闻上一闻,都叫人魂牵梦萦,若是那酒真的在红袖招售卖…… 醉仙阁的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 那他们在醉修罗上投了那么多的钱,岂非要亏本了? “二殿下,这下怎么办啊?为了拿下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我等可是筹集了整整八百万两……” “是啊,二殿下,这徐凤元前脚让沈万千与朱世友争夺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后脚就拿出了比醉修罗更好的美酒……你该不会是中了他的计,被他算计了吧?” 有聪明的官员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但,姬元庆哪里肯承认徐凤元这十八年来都在藏拙,他当即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徐凤元区区一个纨绔,怎么能有如此之深的筹谋?” “徐凤元是没有,可他身边那个商人沈万千……”有人再度提出了质疑。 姬元庆冷哼一声,“放心好了,本殿下绝不会输给徐凤元和红袖招的,你们方才不是也听到了吗?徐凤元那酒酿造复杂,只能限量售卖,除去每日那百杯之外,其他的市场,不还是我们的?” 听了姬元庆的话,那些官员和商贾才渐渐住口。 不过,这个插曲却也让姬元庆没有了庆贺的心思,他当即对众人摆了摆手道,“本殿下累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退下。 姬锦绣与汪经纶相视一眼,也相继离开。 唯有姬承乾,心情舒爽,脚步轻盈,徐凤元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嘛! 看来,对方注定会成为他除掉姬元庆、夺得大位的一把利器…… 永安王即将归来,他也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个徐凤元了!!! 第72章 装傻充愣,姬锦绣改观 “世子,太子来了,说要见你。” 徐凤元与荣倾城、白聘婷把酒言欢之际,卫炀突然来报。 “太子?他来做什么?”徐凤元眉宇微蹙,“本世子记得,我们素无交集啊……” “世子不愿意见,是否要属下将人打发了?”卫炀问。 徐凤元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子突然造访,想来不是没有原因,本世子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将人带进来吧。” “是。” 很快,在卫炀的带领下,一袭青衣,打扮朴素的姬承乾就被带了进来。 比起一身意气,势在必得的姬元庆,他明显要内敛了许多。 可越是这样的人,徐凤元越不能轻视。 他轻笑一声,并未起身行礼,而是直接问道,“本世子与太子素无交集,太子怎么想起,来寻本世子了?” 姬承乾也不生气,径自走到徐凤元对面坐下,让人再多准备一副碗筷,并且称赞,“天气渐凉,徐世子倒是好雅兴,竟在这里围炉煮肉,不开玩笑,是你这酒香与肉香,将本宫吸引来的。” “这里都是些残羹冷炙了,太子身份尊贵,怎么能吃我等吃过的?”徐凤元反问。 姬承乾苦笑一声,“身份尊贵?呵,旁人不知道,难道徐世子还不知道吗?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自小,本宫就没有母族扶持,虽为太子,可却处处受尽冷眼,排挤,甚至有不少人断定,本宫这一生都无法企及大位,就连朝中文武也俱都投效姬元庆……” “徐世子这里酒香肉香,比本宫昔日吃过的苦头好了太多,简直就是人间至味,又怎么能叫残羹冷炙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下人手中接过碗筷,毫不在意的吃了起来。 “嗯,真香……本宫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煮肉!” 看姬承乾风卷残云的模样,荣倾城和白娉婷都不由得蹙眉,这般吃相,哪里像是一个太子? 倒像是饿了多天的乞丐…… 皇帝难道都不给他饭吃的吗? 就连徐凤元的目光也越发幽深,“皇室这么穷吗?竟把一朝太子饿成这样?” 姬承乾边吃边摇头,“不,皇室不穷,只是,父皇一向喜欢恪守礼法的人,食不过三,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所以为了讨陛下欢心,太子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了?”徐凤元问。 姬承乾道,“父皇说了,口腹之欲是最低级的欲望,若连此都克制不了,今后还如何掌握大乾的江山社稷?如何为百姓谋福?” “……”徐凤元一阵无语,就他了解的乾帝,可不是一个会克制口腹之欲的人。 对方的生活要多奢靡,有多奢靡,谁料私下竟然如此洗脑自己的儿子……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然,他也明白,姬承乾身为太子,想吃肉还不是什么难事,今日来此,在他面前如此示弱、大倒苦水,且暗戳戳的表现出乾帝的偏心…… 也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一顿肉! 不过,他现在的人设可是一个纨绔,一个纨绔,哪里能领会那么多深意呢? 于是,他看向姬承乾的目光流露出几分同情,“本世子昔日还觉得,当太子和皇帝,是世间第一等美事,谁料,堂堂太子竟然连吃肉都受限……幸好,我爹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太子!” “哈哈哈,卫炀,还不速速让厨房多准备些肉?今日太子吃多少肉,我徐凤元都管了!” 说罢,他还对姬承乾道,“太子,我徐凤元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也见不得一朝太子如此可怜,日后你若想吃肉了尽管来红袖招,我让人给你免费!” 听到徐凤元的话,姬承乾进食的动作倏地停顿,那双眸子探究的看向对方,“世子知道,本宫说的不仅仅是这些。” “那是什么?”徐凤元故作懵懂,“难道太子还想吃其他的?没问题,日后但凡你来,红袖招所有菜品免费供应!” “哦,对了,太子正值少年,血气方刚,却被陛下约束,想必这些年来一定憋得很苦吧?” “倾城,还不速速准备几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一会儿太子酒足饭饱,让她们好好的给太子消消食儿……” 说着,徐凤元一副‘懂,都懂’的神情,“太子放心,你来红袖招找姑娘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影响你的形象。” “……本宫也并非这个意思。”姬承乾还想解释。 可徐凤元却全然不给他机会,指着被人带上来的几个姑娘,就道,“没看到太子都等得不耐烦了吗?还不速速将太子请回房间,好好服侍?” “如有差错,你们今后也别在红袖招混了!” “是。”那几名姑娘听了,当即就将姬承乾拉了下去。 “太子,随奴家等人走吧~” “奴家今晚一定要你欲仙欲死~” 就此,姬承乾被拉了下去。 荣倾城起身,走到徐凤元身后,“太子来此,当真只是为了吃肉喝酒、寻欢作乐?” 徐凤元望着对方被拉下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可能呢?皇室之中哪里有如此纯良的人?” “表面上,太子吐露自己处境不利,实则,是在暗暗的向本世子表达他的夺嫡之心,与眼下困境,他想借此试探本世子,到底是否是传言中的那个纨绔,顺便,拉本世子与永安王府入伙……” “那世子准备如何?”荣倾城蹙眉。 白娉婷也唾了一口,“呸!皇室中人一个个都好生不要脸,说起话来更是拐弯抹角,幸好,你脑子不傻,没被套话!” 徐凤元一字一句道,“皇室无情,不论最终谁坐上了那把龙椅,都会忌惮永安王府功高震主,姬承乾现在对本世子如此俯首做小,也无非是能用得到本世子与永安王府……” “待他真正坐上那把大位,谁能保证,他不会是第二个乾帝?” “与其浴血奋战,最终却将战果交到别人的手中,何不自己吃下这颗胜利的果实?” “这天下间,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值得信任……” 徐凤元的争霸之心,荣倾城早就得知,所以并无意外。 反倒是白娉婷,听闻他的目标竟然是那把至高之位时,柳眉紧蹙,眼底的悲伤也更加浓郁了。 身为世子,徐凤元身边尚且有如此之多女子,若日后真的成了皇帝,岂非得三宫六院,佳丽无数? 那她…… 她和徐凤元,终究只是彼此的过客。 徐凤元没有发现白娉婷的情绪,反而是对荣倾城道,“太子一次求援不成,必然不会轻易放弃,你只要按照本世子这般,让红袖招的姑娘招待好他就够了。” “时间一长,他见不到本世子,自然就会放弃。” 荣倾城点了点头,“世子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 另一边,自醉仙阁出来,姬锦绣就要回公主府。 可汪经纶却拦在了她的马车前,“公主,护城河畔之事,俱都是我之错,我几经反省,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还请公主看在我文渊侯府覆灭,我父被杀,我又处处不得志的份上,不要与我计较昔日之事。” “只要公主愿意原谅我,今后,我必痛改前非,努力向上,一定不辜负公主厚望!” 听到汪经纶的声音,姬锦绣眉宇轻蹙,“汪公子此言差矣,你如何都是为了自己,而非本宫。” “公主……”见姬锦绣不为所动,汪经纶痛声道,“我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一切,难道就连公主,也要抛弃我吗?” “抛弃?”在听到这二字时,姬锦绣突然十分反感,“汪经纶,本宫承认,之前是对你寄予厚望,也曾想过,若是今后你能有所作为,不失为良人……” “可,你是如何做的?” “在文才上,你输给徐凤元,本宫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好心安慰,可你让本宫滚……本宫实在想不出,一个遇事只知道对女人发脾气的男人,还能有什么作为?” “还有,你说,红袖招那三首绝世词曲是你所作,让本宫为你站台,可结果呢?以你的文才,当真能做出那般词曲?” “这些都罢了,你若愿赌服输,本宫也敬你是个男人,可事实上,你勾结江湖人士,行刺徐凤元……” “汪经纶,本宫是讨厌徐凤元不假,但也绝不喜欢如你这样的小人!” “我们之间所有情意,在护城河畔那晚,就早已斩断!不要再拦着本宫的马车了,不然,伤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姬锦绣话落,便下令护卫驾车。 汪经纶躲闪不及,直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马车上的秋月见此,惊呼出声,“汪公子……” 姬锦绣看她如此,直接道,“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去陪他。” 闻言,秋月连忙咬唇,“公主说的哪里话,奴婢是公主的人,只想照顾好公主。” “希望你表里如一。”姬锦绣深深的看了一眼秋月,冷声道。 近日来,因为徐凤元,她查了很多过往之事,然后就发现,这个秋月很早就与汪经纶勾结在了一起,并多次,利用她来针对徐凤元。 若说对方没有二心,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置对方,也仅仅是因为,对方与她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 她想再给对方一个机会。 若其安分守己,过往种种便不再计较。 若其仍不死心,兴风作浪,也休怪她不客气。 至于徐凤元,她觉得,再不能以常理度之…… “夏花,停车,先不回公主府了,有些事情,本公主需要与徐凤元单独聊聊。” 听到姬锦绣要去找徐凤元,秋月的脸色极其难看,公主不会也被徐凤元迷惑了吧? 若她改变心意,爱上徐凤元,那汪公子怎么办? 还有她,还如何做汪公子的侍妾…… 第73章 有无想过,徐世子是故意的? “世子,公主殿下求见。”刚解决了姬承乾,姬锦绣就到了。 这让徐凤元才刚刚舒展的眉,再度蹙起,“千雪?她来红袖招做什么?” 卫炀道,“回世子,来人并非世子妃,而是……嫡公主。” “姬锦绣?”徐凤元眼角微微一扬,“她不是一向视本世子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吗?来找本世子作何?” “你去告诉她,本世子正佳人相伴、红袖添香,没工夫见她!” “是。”卫炀领命,正要退下。 却听得一道娇喝自外传来,“徐凤元,你好大的胆子!你明明就没有……还敢骗本公主,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欺君吗?” 不错,姬锦绣已经带着两名婢女闯了进来。 她一袭织金长裙,尊贵无比,那双凤眸更是无比高傲的睥着徐凤元,一张口,就是一如既往的责问。 这让徐凤元极为不爽。 他已经不是原主那个舔狗了好吗? 而且,婚不是早就退了,这姬锦绣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颐指气使、趾高气扬?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对方,旋即,一只手臂挎在白娉婷肩头,一只手揽过荣倾城,“不错,本世子是还没有进入正题,不过,这不正要开始吗?何谈欺君?” “倒是公主你,不是最厌恶本世子了吗?今日怎么竟然要来见我?甚至不惜搅扰我的好事?” “难道,公主你回心转意,想要嫁给本世子了?” “啧,这可就难办了,本世子已为当朝驸马,再娶一个公主,不太好吧?而且,嫡公主你性格泼辣、脾气火爆,可远不如千雪公主得本世子心意……” “你想嫁进永安王府,还是先修身养性一番吧!” “你……”被徐凤元如此挑拣羞辱,即便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忍不住,何况,姬锦绣可是当朝嫡公主。 她瞬间觉得,自己就不该对徐凤元改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混蛋,永远都是那个极其恶劣之人。 她就不该来这一趟!!! “徐凤元,你痴人说梦,本公主才不会回心转意,更不会想要嫁给你这个混蛋!”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 姬锦绣不自觉中声音拔高。 徐凤元看着她那几欲跳脚的模样,唇角笑意更甚,“这可是嫡公主你自己说的,本世子可没有逼你,希望你能永远铭记自己的誓言,不要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好了,既然公主的话已经说完,那卫炀,送客吧,本世子还有事情要忙。” 说着,徐凤元还故意在荣倾城光洁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这把姬锦绣的脸都气黑了。 她虽然是一直以嫡公主身份自居,认为自己极为尊贵,但看到自退婚后,徐凤元身边竟有这么多绝色美女相伴,还一点都不输给她时,她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那个一直被自己厌弃的狗皮膏药,竟然成了这么多绝色美女眼中的香饽饽…… 千雪是被父皇赐婚就算了,这荣倾城和白衣女子怎么会看上徐凤元呢? 老天这也未免太过不公,给这厮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佳人,却只给她安排一个心胸狭隘的汪经纶! 姬锦绣越想越气,到最后竟是将来找徐凤元的正事统统忘到脑后,拂袖而去。 她走后,白娉婷才拍了拍徐凤元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人走了,可以放下来了吧?” “哦,不好意思,本世子忘了。”徐凤元恋恋不舍的抽回了手。 白娉婷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侧。 荣倾城则道,“嫡公主毕竟是乾帝最宠爱的女儿,世子方才那般对她,难道就不怕乾帝怪罪?” 徐凤元一边把玩着荣倾城的秀发,一边嗤笑道,“正是因为她是乾帝最宠爱的女儿,本世子才要这般对她。” “自文渊侯府覆灭后,乾帝便已经对本世子起了疑心,而后,本世子更是在护城河畔战胜汪经纶,只要乾帝有脑子,都不会再相信,本世子只是个单纯的纨绔。” “而至于他为何迟迟没有对本世子下手,一则放任手下人对付我,若成,他可置身事外;一则,他在等我父归来!” “世子的意思是……永安王此战虽胜了南疆,但也难免折损惨重,乾帝想待他归来,探清虚实后,再做打算?”望着徐凤元那幽深的目光,荣倾城问。 徐凤元点了点头,“谋定而后动,永远不把事情做绝,这就是乾帝的行事准则。” “乾帝,当真阴险,不愧是能做皇帝的人。”荣倾城喃喃。 “哼!最烦你们这些拐弯抹角的人了,在江湖上,哪有这么多小心试探,阴谋诡计?再大的仇怨也不过是一场对决解决。”听着二人的对话,白娉婷不由得柳眉倒竖。 随后,更是走到徐凤元身前,认真的注视着对方道,“为了救本姑娘,你已经只剩三年寿元,你想做皇帝是吧?不如这样,本姑娘今夜杀入皇宫,除了乾帝这个昏君,拥你为帝!” “这样一来,你何须费心筹谋?还有三年时间享受!” 呃…… 看着白娉婷认真的眼神,徐凤元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徐凤元承认,白娉婷若想杀乾帝,确实有机会,但胜率多少,不得而知。 而且,乾帝若就这么死了,大乾必然陷入内乱,不说拥兵那些藩王,就民间也会有人趁乱而起。 天下大乱,永安王府纵有五十万兵马,也难双拳敌四手。 他和白娉婷也极有可能被那些夺权的人踏碎、撕裂…… 想到这个,徐凤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安抚起了白娉婷的情绪,“倒也不必如此,本世子知道娉婷你有本事,但,本世子也不想做一个什么都靠女人的人,还是我自己来吧。” 见此,白娉婷才道,“那好吧,不过,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告诉本姑娘。” 言语间,白娉婷美眸微眯,还握了握腰间悬挂的剑。 徐凤元深吸了一口凉气,武功高强就是好啊,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皇帝也是想杀就杀,在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过程中,他也得多多精进自身实力才行,不然哪一日真的得偿所愿,遇到了如白娉婷这般实力高强的女刺客…… 他可就凶多吉少了。 在徐凤元计划未来种种时,姬锦绣已经怒冲冲的上了马车。 秋月见此,再一次在侧煽风点火,“公主,恕我直言,您都屈尊降贵来寻徐凤元了,他却还这般对您……这厮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狂妄至极,日后,公主还是不要与这样的人来往了!” 想到徐凤元方才的话与轻浮狂妄的举动,姬锦绣也极为生气。 但,就在此刻,一侧的夏花突然开口,道,“公主,奴婢倒是与秋月想的不一样。” “昔日,永安王战场失踪,生死未知,陛下趁机换婚,引得京中权贵个个落井下石,险些害死徐世子……徐世子纵然真的是个纨绔,心中也会有怨气。” “后来,在徐世子与汪家之争中,公主又几次三番站队汪公子,更是让徐世子寒心。” “今日,公主好不容易放下身段来见徐世子,又张口就是责问之词……若奴婢是徐世子,也会如他这般。” “夏花,你胡言乱语什么?公主可是陛下嫡女,当朝最尊贵的公主!在徐凤元面前,公主是君,徐凤元是臣,对待臣子而言,雨露雷霆俱是君恩,他徐凤元就该感恩戴德!”秋月呵斥。 夏花蹙眉,“公主身份是尊贵不假,可若无永安王,何来今日大乾之安定?何来公主今日之安逸?” “纵徐凤元有万千不对,可也是功臣独子。” “……夏花,你!”秋月还想再争辩。 可姬锦绣在沉思过后,却果断的叫停了她,“好了,秋月,你不必再说了,夏花说的对,是本公主错了……” “只是也不知为何,明明在见徐凤元之前,本公主十分理智,也清晰的记得今日要寻他的事,见他之后,却被他三言两语就激怒,并且恶语相向,争论不休。” “公主有没有想过徐世子,是故意的?”夏花问。 “他为何要故意激怒本公主?”姬锦绣喃喃着,突然如雷灌顶,茅塞顿开,“你是说,他是怕本公主问,那些绝世词曲的来历,以及他这十八年来是否都在藏拙?” 夏花没有正面回答,“这些还要靠公主自行去悟。” 姬锦绣眸子低垂,心中狐疑,“徐凤元,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74章 走水,遇劫,姬元庆抓狂 在姬承乾和姬锦绣都因为徐凤元而有所作为时,姬元庆这边也没有闲着。 虽然,方才他曾十分笃定的告诉那些集资的官员、商贾,徐凤元的酒绝对影响不了醉修罗的生意,但,那些都不过是用来应付他人的话。 通过近几次与徐凤元的交锋,姬元庆已能确定对方绝非传闻中的纨绔! 这十八年来也必定都是在藏拙! 再加上徐凤元酿制这酒如此醇香,更是让他有了巨大的危机。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让徐凤元的生意夭折…… 在沉思片刻后,他忽而抬眸,看向一侧的护卫,“元忠,去将本殿下的口风透露给京中粮商,任何人都不得卖粮给徐凤元!” “他不是会酿酒吗?本殿下就掐断他的原料来源,如此,看他还如何得意!” “殿下,这……能行吗?”护卫元忠眉宇蹙起,“徐凤元是何等彪悍性格,你又不是不知,光凭京中那些粮商如何能抵挡住他?” “您忘了上次的事……” 在元忠的提醒下,姬元庆逐渐想起上次汪经纶煽动满京商人孤立永安王府的事。 这办法好像确实不行,不过,若要他就这么坐以待毙,不可能,他眸子一沉,旋即便道,“那些普通商人是阻拦不了徐凤元,不过,若是本殿下呢?难道徐凤元还敢在本殿下面前强取豪夺吗?” “你去,让那些集资的人再拿些钱出来,将京中所有粮食买断!” “没有酿酒的原料,即便徐凤元的酒再好,也不能量产,掀不起任何风浪……” “是。” 元忠很快便将姬元庆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 同时,红袖招这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世子,听闻姬元庆让人大肆收购京中粮食,这怕是针对你酿造的酒来的。”荣倾城道。 徐凤元毫不意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倒是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世子可想好了应对之策?”荣倾城问。 徐凤元幽幽一笑,目光狡黠道,“前些时日大乾与南疆之战,京内涌入了不少饥民、流寇,这些人早就饥肠辘辘,看到这么大规模的购粮之举,抢上一些,不为过吧?” 闻言,荣倾城瞬间明白了徐凤元的意思,“我这就安排下去。” “诶,不急。”徐凤元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先让姬元庆得意一阵,再者,这件事情不能由你的人来做。” “那……”荣倾城眉宇蹙起。 徐凤元刮了刮她精致挺俏的鼻梁,“你忘了,还有朝圣殿!” “这些人能做杀手,都是亡命之徒,再加上都有武功傍身,对付起姬元庆的人来也更得心应手……” 瞥见徐凤元眼底的寒光,荣倾城总算明白,对方想劫掠的绝非仅仅是一些,而是全部。 这下,姬元庆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世子英明。” 三日间,徐凤元与姬元庆对垒,民间热议不断。 再加上有汪经纶组织那些文人推波助澜,此事更是成了京中最为人乐道的话题。 “诶,你们说,徐凤元那酒真的能比醉修罗还好喝吗?” “至少我闻到的酒香是这样的。” “嘁,光是酒好有什么用啊?没看到吗?二皇子这三日来广收京中粮食,这可是酿酒的原料,他这是要从源头掐断徐凤元的酒产量,即便对方的酒再好,不能量产,普及,就对二皇子的生意构不成威胁!” “而且,据说红袖招待客的米,都换做了面,我看,明日一早,三日之期一到,徐凤元能否拿出那每日限量的百杯美酒都是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摇头叹息,“这岂不是说,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徐凤元就已经输了?” “不然呢?为人臣子,如何能斗得过皇室?” 众人都不看好徐凤元。 姬元庆更是站在醉仙阁的楼上,俯视着京中那一队队往仓库运输粮食的队伍,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在徐凤元手下吃了这么多亏,这次,终于能扳回一局了! 可就在他得意之际,醉仙阁内突然传来一道惊呼,“二殿下,不好了,出事了,仓库走水了!” 什么? 好端端的仓库怎么会走水? 姬元庆的面色极为难看,要知道仓库内存放的不仅仅是此番购入的大米,还有价值连城的醉修罗。 烈酒遇火即燃,若处理不好,损失极大! “立刻给本殿下集结所有人救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火势蔓延,毁了本殿下的心血!” “是。”元忠不敢耽搁,当即召集人救火。 与此同时,正在押送粮食往醉仙阁仓库而去的队伍,也遇到了一众饥民、流寇的伏击。 虽然是在京内,但这些饥民、流寇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模样,谁阻打谁。 很快,姬元庆派去的队伍就都败下阵来,所有粮食被一抢而光。 仓库这边,更是有大量饥民、流寇趁火打劫,哄抢一光。 姬元庆的人好不容易才灭了火,却发现,粮食都被趁乱搬空。 元忠耷拉着脑袋,跪在姬元庆脚下请罪,“殿下,完了,有饥民流寇趁乱闯入仓库,劫掠粮食,我们仓库里的粮全被搬完了……” “该死!”闻言,姬元庆双拳紧攥,咬牙欲裂,“连本殿下的东西都敢抢,这些饥民、流寇还真是不怕死!” 元忠道,“今年大乾与南疆交战,各地又遇灾害,这些饥民、流寇即便不抢殿下的粮,也必死无疑,想来,是我们近日动作太大,这才引起了他们的觊觎。” 姬元庆冷哼一声,道,“罢了,浪费些钱财,总比让这些粮食落在徐凤元手中酿酒的好,本殿下就当是赈济灾民了。” “殿下大义!” 姬元庆的面色刚好了一些,立刻又有人一路狂奔,跪在他脚下,道,“殿下,出事了,我们运输粮食的队伍,在京城被劫了……” “就连金吾卫都无法阻止!” “你说什么?”巨怒之下,姬元庆一把抓住了那报信之人的衣襟,“堂堂金吾卫竟连一些饥民、流寇都对付不了?” “你告诉本殿下,裴俊杰这个金吾卫统领是怎么当的?” “殿下……那些饥民、流寇个个身手不凡,裴统领也阻拦不住啊……” 此话,让姬元庆的眸子瞬间危险的眯起,“一群饥民、流寇竟然要比皇家精心培育的金吾卫身手还好……” “且,前脚醉仙阁走水,后脚粮食半路被劫,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去告诉裴俊杰,要么全城戒严,找回丢失的粮草,将那些扰乱京中治安的人全部抓捕,要么,给本殿下领受五十大板,金吾卫统领的头衔,他也别要了!!!” “是。”那人匆匆退下。 而姬元庆,死死的盯着红袖招方向,“此事与徐凤元绝对脱不了干系,元忠,随本殿下去永安王府!” “一旦让本殿下抓到徐凤元丝毫把柄,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75章 世子,你越来越坏了~ 整个京城都在等着看徐凤元的笑话,却不想,在他新酒售卖的前一天晚上,京中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猜测,醉仙阁仓库的这把火,是不是徐凤元放的? 将姬元庆囤积粮食洗劫一空的那些饥民、流寇又是否是徐凤元安排? 若是,这厮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姬元庆好歹是当朝皇子,他就这么明晃晃的与一朝皇子过不去,难道就不怕皇室报复? 这一夜,注定无眠。 姬元庆怒冲冲的带领护卫包围了永安王府,只是,他刚想闯进去,便已被王府亲卫拦下。 他只有几百亲兵,对上徐凤元的三千府兵毫不占优势。 就在他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下不得之际,卫炀从王府走了出来,对姬元庆道,“二殿下,我家世子邀你进去。” “算他识相!”姬元庆冷哼一声,就要带人闯入。 然而,卫炀却再一次拦在了他的身前,强调,“我家世子的意思是,请殿下一个人进去。” “……”这一刻,姬元庆几乎要爆粗口了,该死的徐凤元不过是一个世子,怎敢如此对他? 若非是永安王拥兵五十万,徐凤元这厮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本殿下就不信,徐凤元敢将本殿下如何!!!” 盛怒之下,姬元庆大步迈入永安王府。 身后护卫一脸担忧,但却因为卫炀,只能止步于府外。 姬元庆见到徐凤元时,他正将千雪抱在腿上,郎情妾意。 即便对方到了,徐凤元也丝毫没有起来行礼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瞥向对方,道,“听闻二殿下的醉仙阁起火,运输粮食也被饥民、流寇洗劫一空……本世子就知道殿下一定会来。” 姬元庆死死地盯着徐凤元,“你的消息倒是快!不错,本殿下今夜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作为醉仙阁的头号竞争对手,你是最有理由做这一切的人!” “所以呢?殿下你……有证据吗?”徐凤元非但没有否认,还极为挑衅的冲姬元庆挑了挑眉。 姬元庆咬牙欲裂,“现在是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本殿下已经让金吾卫全城戒严,让金吾卫统领裴俊杰去追查劫掠粮食之人,京城就这么大,能够藏货的地方也就这么多,既然那些粮食不在永安王府内,就一定在红袖招!” “你等着,待本殿下拿到你与饥民、流寇勾结的证据,一定让父皇治你的罪!” “呵。”听姬元庆提及金吾卫与裴俊杰,徐凤元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错,他此番布下的这场局,也不仅仅是为了姬元庆手中的粮食,还有……金吾卫和裴俊杰。 在裴俊杰的统领下,这金吾卫已经完全成了姬元庆的爪牙,以至于之前江湖人士集结,要取他性命,金吾卫却无端放纵。 今夜,他就是要报当初之仇! “可若是二殿下找不到证据呢?”他问。 “不可能!”姬元庆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徐凤元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那么多粮食,本殿下就不信,你能藏到何地!” “既然殿下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与殿下拭目以待~”徐凤元说着,继续与千雪调笑。 那般孟浪轻浮的模样,让人完全不敢相信,他竟是今夜这场棋局幕后的操盘手。 就连身为对手的姬元庆也再不敢轻视他。 一个能隐忍负重十八年、承受世人骂名十八年的人,无论心性和城府都绝不容小觑! 就在二人的等待中,卫炀突然来报,“世子,金吾卫统领裴俊杰前来求见二殿下。” “让他进来吧。”徐凤元淡淡道,他也想看看,这个裴俊杰能否找到他藏匿粮食之地。 很快,一身盔甲,面容刚毅的裴俊杰走了进来,他直接无视了徐凤元,跪在姬元庆脚下,“请二殿下降罪,末将戒严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都未能找到丢失的粮食……” “还有那些饥民、流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 城门已关,京城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那些人还押送着大批粮食,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红袖招也找了?”姬元庆问。 裴俊杰道,“末将重点搜查的地方就是红袖招与太平镖局,永安王府有殿下坐镇,便没再搜。” 闻言,姬元庆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凤元,在粮食被劫后,他一早就来到了永安王府,徐凤元绝无机会将东西和人藏在这里。 感受到姬元庆的目光,徐凤元笑眯眯道,“二殿下都听到了,无论红袖招、太平镖局,还是永安王府,都没有你失窃的粮食,眼下天色已晚,本世子的新酒明日还要售卖,恕不奉陪了!” 说罢,徐凤元一把将千雪打横抱起,就走入了寝殿。 背后,姬元庆已是双拳紧攥,骨节欲裂。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二殿下,我家世子已经休息了,还请二殿下也速速离开吧。”在徐凤元回房后,卫炀直接对姬元庆下了逐客令。 徐凤元嚣张也就算了,就连其身边区区一个护卫,竟然也敢如此…… 这让姬元庆极为不满,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卫炀,将对方的模样记在心上,并暗暗发誓:这些助纣为虐的走狗,等他何时除掉了徐凤元,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哼!”姬元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房间内,千雪依偎在徐凤元怀中,好奇道,“世子究竟将那些粮食和朝圣殿的人藏在了何处?怎么就连金吾卫都寻不到?” 徐凤元轻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近来,乾帝为对下表现爱民如子,拨粮赈济那些饥民、流寇,本世子就让朝圣殿的人在拿到粮食后,混入乾帝的送粮队伍,明日一早,城门一开,这些粮食就将随着乾帝的队伍押送出京……” “半路再运往朝圣殿。” 闻言,千雪一惊,“乾帝的运粮队伍,如此,即便是裴俊杰和姬元庆也断不敢搜……世子好生聪明!” “其实,你和本世子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除了聪明之外,本世子还有其他的优点。” “比如,财大‘器’粗!精力充沛!” 言语间,徐凤元已经压在了千雪身上。 千雪微微一愣,适才反应过来,他又说起了荤话,“世子,你越来越坏了……” “那你喜不喜欢呢?”徐凤元拉起千雪的手掌,放在他的腰间,“给本世子解开。” “世子,你明日还要售酒~”感受到他充沛的精力,千雪嗔怪。 徐凤元却嗤笑着咬上了千雪的耳垂,“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第76章 裴俊杰,值得本世子花些心思 “嗯呃~” 徐凤元挑逗的举动,让原本心如止水的千雪,身体弓起,发出一道魅惑的娇吟。 那双美丽的眸子也不再清明。 她纤纤玉手解开徐凤元的衣带,幽怨十足的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本还想让佳人主动的徐凤元,见千雪如此含羞,无奈的叹了口气,“雪儿,既然想要,为何不主动争取?” “你与本世子是夫妻,夫妻之间,便该毫无保留。” 听着徐凤元的话,千雪的面颊更加娇艳欲滴,在出嫁前,因为徐凤元性命垂危、生死难料,故而宫中根本没有派嬷嬷教导她那方面的知识…… 以至于,她十分无措,只能轻咬着嘴唇,用那双无辜而诱人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徐凤元,伸出一双玉臂,勾住对方的脖子,“求世子垂怜。” 见此,徐凤元再难隐忍,挺身向前。 殿内,春水荡漾,春曲不断…… 直到天方破晓,一切才停。 望着榻上沉沉睡去的千雪,徐凤元在她额头吻了吻,便沐浴更衣。 “世子,我们的人传来消息,那些粮食已经平安押送出京,还有,昨夜金吾卫统领裴俊杰被姬元庆杖责三十,罚俸半年。”卫炀禀告。 听到这些,徐凤元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不错,一切都在按照本世子的计划发展,这个裴俊杰胆敢做姬元庆的走狗,放任那些江湖人士入京杀本世子,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之下场!”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金吾卫负责京中治安,是皇宫安危的第一道防线,若能将金吾卫拿下,收于手中就好了。” “世子怕是想多了。”卫炀道,“乾帝本就忌惮永安王府功高震主,又怎么会将金吾卫交到永安王府和世子手中?” “所以,这个裴俊杰才值得本世子废一番心思。”徐凤元眼底掠过一抹狡黠之色,“你安排下去,让人买最好的伤药,补品,以本世子的名义,送去裴俊杰府中。” “哦,对了,姬元庆不是罚了他半年俸禄吗?你多准备些钱财,弥补一下他的损失。” “世子这是想拉拢裴俊杰?”卫炀蹙眉,“世子可知,裴家虽不如我永安王府显赫,但也是世家,眼下文渊侯府覆灭,裴俊杰的妹妹裴慕凝更是二皇子妃的最佳人选……这一点蝇头小利,绝不可能动摇裴家立场。” 徐凤元毫不在意,“这些本世子自然知道。” “世子既然知道,为何还……”卫炀不解。 徐凤元幽幽道,“虽然,本世子今日之举,并不会让姬元庆与裴家关系破裂,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终成为参天大树……” “以姬元庆那生性多疑的性格,必然也会猜想,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裴俊杰掌握整个金吾卫,为何却找不到他失窃的粮食?” “对方会不会是看我父大胜即将归来,故而动摇,想做墙头草?” “之后,若再有些其他的事情,难保他不会对裴家生疑,而这也是本世子的机会!” 听到徐凤元的谋划,卫炀心中一惊,世子这是想逼裴俊杰倒戈永安王府! 这一招,好狠!!! 王爷虽然厉害,可也只是刀剑兵戈之间的骁勇,世子这完全是杀人不见血啊……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幸好,他不是世子的敌人,不然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随后,徐凤元与卫炀一同来到了红袖招。 或许是由于昨夜醉仙阁的那把火,也或许是由于姬元庆囤积的粮食全部被抢,今日的红袖招万众瞩目。 还未开门便已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听说了吗?二皇子企图断徐凤元酿酒的原料,结果自己的仓库却着了火?囤积粮食及在途中的粮食全部都被人抢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徐凤元做的?” “我看是,就以徐凤元那混世大魔王的性格,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啧,为了给自己的酒铺路,竟用出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徐凤元好狠!” “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的是,他说更在醉修罗之上的酒,是否存在!那日那酒香实在令人难忘……” 一众人纷纷等候着红袖招开门。 而徐凤元则从后门进入。 “世子这么早就来了?”荣倾城微微一愣。 徐凤元道,“当然,今日乃我红袖招推出新酒的第一日,难免不会有人来捣乱,本世子不来坐镇,怕你一人应付不来。” “世子心细如发,倾城在此谢过。”荣倾城躬身一拜。 徐凤元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比起口头上的感谢,本世子更喜欢实际的……” “世子,别……楼下要开张了,若要人看到你我这般,怕对世子名声不好。”荣倾城连忙推开徐凤元。 徐凤元却嗤笑,“名声?本世子有的,怕从来都只是骂名吧?” 他的话刚落,红袖招的大门便已经被人打开,无数人涌入红袖招内。 “徐凤元,你不是说有比醉修罗更好的酒吗?何时拿出让我等品鉴品鉴?” “对!我等可等了你足足三日,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让我等尝上你的酒!” 望着群情激涌的吃瓜群众,徐凤元幽幽一笑,继而道,“诸位,急什么?本世子就站在这里,难道还会食言?” “你们不是想尝本世子的酒吗?那好,排队!” “一杯酒一两银子,先付先得,售完即止!” 什么? 一杯酒一两银子? 徐凤元的话一出,红袖招内再度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一杯酒不过一两,徐凤元竟然敢要到一两银子,那他一斤酒岂非就是……十两银子?” “就连位列九州第一的醉修罗也不过三两银子一坛,徐凤元这是胡乱要价啊……” 本来还一腔激涌,打算品尝此酒的众人,纷纷望而却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自后传来,“徐凤元,你的酒凭什么卖十两银子一斤?本公子今日就来尝尝,你这酒有何特殊之处!若是故弄玄虚,漫天要价,休怪我等砸了你的招牌!” 徐凤元向着来人看去,一袭白衣,一把折扇,被京中众文人簇拥在前,装逼至此,不是汪经纶又是何人? 呵,这厮都已经多次成了他的手下败将,竟还不死心? 罢,秉承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徐凤元没有多言,在对方交钱后,就让人给他上酒。 见汪经纶交钱,其他人也都蠢蠢欲动,“要不我也来一杯?若证实这酒不如醉修罗,才好砸徐凤元的招牌啊!” “对啊,这厮平日里仗着永安王府的威势,没少欺压百姓,今日有汪公子带头,正是我们出气良机!” “给我来一杯!” “我也要一杯!” 众人怀揣着要砸徐凤元招牌的心思,一一交钱,落座。 见有这么多人与自己同仇敌忾,汪经纶又一次觉得,他行了。 同样,姬锦绣、姬承乾、以及作为徐凤元对手的姬元庆也相继而来。 看到三人,徐凤元眉宇微蹙,“三位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让我红袖招蓬荜生辉啊,只是,三位殿下来的不巧,今日的酒已经售完,你们想喝需得明日了。” 听闻此言,姬元庆极为不爽,“徐凤元,谁不知道你限量百杯就是个吸引人的噱头?这招骗骗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连本殿下与太子你也敢骗?” 徐凤元幽幽一笑,“规矩如此,还请见谅。” “你……”本就因为昨夜之事极其不爽的姬元庆,此刻又在徐凤元这里受挫,简直就要气炸了。 而他身侧的姬锦绣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继而上前,对徐凤元道,“徐凤元,规矩是死,人是活的,本公主与二位皇兄来此,是真心给你捧场,就一杯酒而已,你何必如此小气?” 若换做平日,只要是姬锦绣所求,徐凤元无所不应。 可今日,他却冷声道,“抱歉,没有。” “你……”这下,就连姬锦绣内心也开始不满了,这个徐凤元,怎么软硬不吃啊! 亏她还来此给对方捧场,想要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在姬锦绣尴尬至极之时,不远处的汪经纶站了起身,走到几人面前,“见过太子,二皇子,公主殿下,在下来得早,又携不少文友,若三位殿下不介意,在下可让他们将酒让给三位殿下。” 有了台阶下,姬锦绣不再看徐凤元,走到汪经纶那处落座。 姬承乾,姬元庆也俱都跟上。 跟在姬锦绣身后的秋月,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汪公子还真是体贴,这下,公主必然会忘记先前不快,若她再为之美言几句,也许公主会对汪公子回心转意…… 而她,给汪公子做小的梦想也就能实现了。 徐凤元,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趣! 公主都几次三番对你低头示好了,你却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输给汪公子,你活该!!! 第77章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三位皇室成员的到来,更是将红袖招售卖新酒之事推上高潮。 那些视徐凤元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及仅凭流言蜚语就对徐凤元恨之入骨的人,也瞬间更有底气。 今日,三位殿下都在,且就连徐凤元的对头二皇子姬元庆都来了,若是他这酒真的名不副实,他们就有理由砸对方的招牌了! 想必,有三个皇室成员在,徐凤元即便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当面报复。 落座后,姬元庆第一时间端起了酒杯,“本殿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酒,敢宣称更在醉修罗之上……” 随着美酒凑近唇边,他缓缓抿了一口,然后,瞳孔猛地一震,整个人呆若木鸡。 “二皇兄,这酒到底怎么样啊?你怎么不说话?”姬锦绣好奇。 见从对方口中得不到答案,姬承乾也端起了酒杯,一息后,他露出了与姬元庆同样的表情。 这让姬锦绣,汪经纶二人面面相觑,相视许久后,他们也端起了酒杯…… 安静。 极致的安静。 红袖招内,所有人都在等着姬元庆等人评判徐凤元的酒,然而,在尝了这酒后,四人却齐齐呆滞了,就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酒中有毒? 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众人先后举杯…… 而后,无一例外的呆滞住。 不知过了多久,姬元庆终于回过神来,他紧攥着酒杯,从座位上站起,一言不发的离开。 汪经纶与京中众文人紧随其后。 姬锦绣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竟然是徐凤元酿制出的酒……” 姬承乾看向徐凤元的目光也越发的炙热了,昨夜京中发生的事情,他早已听说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初次看到一个人能让姬元庆接连吃亏。 再加上这酒确实不凡,他更加认定了,徐凤元就是他要找的人才! 他没有理会身侧的姬锦绣,直接走到了徐凤元身前,道,“徐世子所酿的酒,果然堪称天下一绝!即便是号称九州第一的醉修罗,在这酒面前也黯然失色,这一两银子,本宫花得值!” 徐凤元幽幽一笑,“太子过誉了。” “不,这是事实。”姬承乾强调,“这几日,本宫来红袖招都没有遇到徐世子,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不知是否有机会与徐世子把酒言欢?” 徐凤元知道,姬承乾这还是想劝他投效。 他故作为难的看了一眼满楼宾客,“本世子还有生意要处理,这不太好吧?” 姬承乾也不恼,“无碍,本宫就在这里等,等到徐世子的生意忙完为止!” “……”见对方如此执着,徐凤元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而是一侧的姬锦绣,彻底被惊呆了,要知道,太子生性孤僻,素来不喜与人结交,今日怎么却对这个徐凤元如此另眼相待? 她还听说,太子为了徐凤元已经屈尊降贵,来了红袖招多次…… 难道,徐凤元这些年来真的是在藏拙? 其真实实力就连太子都要拉拢? 想到此处,姬锦绣眸子更加幽深,决定等徐凤元忙完,与太子一同探一探究竟。 另一边,自红袖招离开后,姬元庆的脸便一直沉着。 哪怕回到醉仙阁,他也始终一言不发。 身边护卫元忠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姬元庆苦笑连连,“为了拿下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本殿下可是强行拉京中一众商贾和官员入伙,让他们集资了整整八百万两银……” “还有三日前,为了彻底让徐凤元酿酒的计划夭折,本殿下更是又逼迫他们凑钱,买下京中全部粮食……” “现在好了,非但阻止徐凤元酿酒的计划没有完成,那些粮食也全被劫走,本殿下做了这么多,最终却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此事过后,无论京中商人还是朝中官员,哪个会再服本殿下?” “从一开始,沈万千向我透露徐凤元中意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就是一个圈套……徐凤元从一开始要的就是今日,他要本殿下身败名裂,人心离散!!!” 这最后一句,姬元庆几乎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挤出,“好一个徐凤元,好一个永安王府,竟用纨绔之名骗了本殿下,骗了天下人这么多年……” 听到姬元庆的话,元忠的眉头也瞬间紧蹙,“徐凤元当真有这么厉害?” “原本,本殿下也不信,可经过这几次过招,本殿下已经能肯定,这徐凤元绝不容小觑!”姬元庆说着,忽而想起一事,“对了,永安王的人马走到了哪里?还要多久抵京?” 元忠道,“至多三日,永安王兵马便可抵京,还有一事,这是徐庶飞鸽传书,送来的密信。” 姬元庆接过信件,看了几眼,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这永安王虽然是战胜了南疆兵马,但也身受重伤,即便他归来,也难对皇室构成影响!” “这么一来,本殿下就可以继续放心的对付徐凤元和永安王府了……” 姬元庆说着,眼底倏地绽出一抹阴冷的寒芒,“得想想办法,逼徐凤元交出这新酒的配方,无论如何,本殿下都不能让满京商贾与文武百官与我一同赔钱,否则,人心尽失,即便有父皇支持,也难登大位!” 他话落,元忠提议,“殿下一人或许无法除掉徐凤元,拿到他那新酒的配方,但是,殿下可千万不要忘了,您比太子胜就胜在有母家势力支持……” “不如,让国公府那位高手出动吧?只要他出手,徐凤元必死!” 听到元忠的提议,姬元庆紧蹙的眉宇忽而舒展,“你说的对,本殿下怎么没有想到,还有母妃的母族……” “你速速传信给母妃,请国公府的那位高手出手,记得,一定要先从徐凤元口中逼问出新酒的配方,再杀他!!!” 姬元庆眼底一派势在必得。 国公府那位高手,可是名列九州武力排行榜前十的存在,就连父皇身边也罕有这样的高手。 他就不信,在永安王未归的情况下,徐凤元能成功在此人手下活命! 只要徐凤元一死,他拿到新酒配方,那这盘棋,赢得人便还是他。 徐凤元,你且等着吧,乾坤未定,你我究竟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第78章 太子…这是在威胁本世子? 因为姬元庆的怒而离席,也因为姬承乾的大赞不绝,红袖招内一众品酒之人都对徐凤元的新酒心服口服。 “徐世子这酒确实是比醉修罗好了太多……” “怪不得敢号称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呢!可惜,这酒的产量太低,不然,我一定要多买一些,细细品味。” 得到众人反馈,徐凤元唇角噙笑,站在楼上,睥睨万千,“诸位对本世子的认可与支持,本世子都听到了,本来,这酒酿制不易,本世子没打算大规模生产……奈何,我也不想辜负了诸位。” “所以,自明日开始,红袖招会加大力度酿制此酒,每日供应百坛,先到者得!” “除此之外,红袖招还将推出会员制,凡在红袖招内充值一万两白银者,可优先订购此酒,充值费用可用于红袖招内一切活动!” 徐凤元的话一出,楼内又是一阵热议。 身为京城第一花楼,红袖招可是有名的销金窟,能来这里的人更是非富即贵,一万两白银对于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若能日日买到这更在醉修罗之上的酒…… 不论用于宴请、交友,更甚至是送礼,都极有逼格啊。 瞬间,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要办理红袖招的会员。 徐凤元将这些琐事交给了荣倾城去办。 而他,看着久久不肯离去的姬承乾和姬锦绣,让卫炀将他们请到了楼上。 “二位殿下,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徐凤元不紧不慢的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姬承乾看了姬锦绣一眼,旋即道,“本宫想单独与徐世子谈谈。” “……”姬锦绣面色难堪,太子哥哥这是在赶她走? 她虽不愿,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也只好带着丫鬟去了偏房。 “太子现在可以说了?”徐凤元问。 姬承乾紧盯着他,继而嗤笑道,“徐世子好本事,这么多年来,本宫还是初次见到能有一个人让二弟接连战败,吃亏。” “太子这是何意?本世子不懂。”面对姬承乾的夸赞,徐凤元始终从容。 姬承乾道,“本宫知道,徐世子隐忍蛰伏十八年,必不可能轻易对外人承认自身作为,但,徐世子也看到了,为了你,本宫不惜多次来红袖招,今日更是来此给你坐镇……” “本宫对世子之心,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听着姬承乾的话,徐凤元突然有些无语,招贤纳士就招贤纳士,这太子怎么说的和搞基一样? 他可没有特殊癖好。 “太子,抱歉,虽然你是大乾储君,身份尊贵,容貌气度也不错,但……本世子是直的,我喜欢的是女人。” “……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姬承乾解释,“本宫的意思是,永安王为国征战,劳苦功高,这些年,却一直受到不公对待,就连世子你也几次遭遇险境陷害,本宫痛心疾首。” “若世子愿意,本宫愿与永安王府合作,砥砺前行,生死与共。” 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可徐凤元却蹙眉道,“原来太子这段时间经常来红袖招,是为了与永安王府谈合作啊……” 姬承乾用力点头,那双眼睛中写满了迫切。 谁都知道,永安王坐拥五十万大军,哪位皇子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必然如虎添翼。 当然,也可能会因此受到父皇的忌惮、打压。 这也是姬承乾之前不敢接近永安王府的原因,而今,却不一样了…… 徐凤元和永安王府的种种布局与筹谋,让他看到,永安王府并非都是一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而且,这徐凤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能为他所用,解决区区一个姬元庆,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在姬承乾期待的目光中,徐凤元重重的叹了口气,“太子的诚意,本世子已经看到了,不过,太子当知……” “我不过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败家子,别说是决定永安王府未来走向的事情了,就连父亲那些麾下都不服我。” “相反,那徐庶自小被我父收养,随他征战沙场,功劳赫赫,已是军中中流砥柱,太子来找我,不如去找他。” 见徐凤元还是以纨绔自居,姬承乾眸子微沉,对方这是还不肯与他赤诚相待啊。 不过,他要登临那大位,身边缺得就是如徐凤元这般小心谨慎的人。 对方越难对他敞开心扉,便越是证明他挑对了人。 “本宫知道,世子隐忍蛰伏十八年,断不可能轻易相信本宫,所以,这次来,本宫也给世子带来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姬元庆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 “什么重要的消息?太子送本世子这玩意,还不如送本世子几个美人的强!”徐凤元依旧一脸纨绔,并未去动那密信。 见此,姬承乾终于沉不住气,道,“是有关永安王的消息,此番永安王虽然击败了南疆兵马,但自身也身受重伤,据监察司的人来报,这伤若处理不好,会危及性命。” 闻言,徐凤元心中一沉,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这姬承乾面前卸下伪装,毕竟,皇室中人哪里有什么好人? 他更不想沦为谁的下属,棋子。 反正都是要争的,为何不为自己争呢? “哈哈,原来太子说的重要消息就是这个啊!”徐凤元大笑出声,继而一脸无所谓道,“这老家伙活该,明明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处处偏向那个徐庶,对我动辄打骂!” “这下,他重伤在身,本世子看他还如何打我!” “若他真的死了,本世子也可继承他的兵马和王位,何乐而不为呢?” “……”徐凤元的表现,彻底让姬承乾无奈,这厮怎么软硬不吃? 难道是他哪里做的还不够? “徐世子慎言!”姬承乾一脸正色道,“你难道不知道眼下的局势吗?” “虽然永安王得胜归来,但他一直是父皇的心腹大患,再加上身有重伤……” “还有,徐世子表面上是连坑二弟多次,但实际上也彻底的激怒了他,世子可不要忘了,二弟与本宫不同,他身后还有谢贵妃,谢国公,以及整个国公府!” “据说,国公府内有位高手,位列九州武力榜前十,与谢国公乃是生死之交,别说如今永安王还没有归来,即便归来,重伤的他也难在那高手手下保全世子性命!” “太子……这是在威胁本世子?”听姬承乾一一列举永安王府和他眼下的处境,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扬,眼底流露出些许不悦。 姬承乾立刻道,“威胁谈不上,本宫只是想与徐世子合作,互利共赢。” “呵。”徐凤元轻笑一声,“既然不是威胁,那太子方才所言种种,本世子已经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虽然姬承乾这个太子并无实权,但敢当面对他下逐客令的,除了乾帝,徐凤元还是第一人。 姬承乾明显有些不爽,但想到徐凤元的能力,他还是咬牙,咽下了这口气,“那也好,世子好好考虑考虑如今处境,以及本宫提议。” 说罢,姬承乾就走了。 只不过,他让手下人帮他办理了红袖招的会员。 他走后,徐凤元眉毛微蹙,他行事明明已经够小心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一些人看出了端倪…… 而且,看起来,这个姬承乾的心思可比姬元庆要深的多,也更不好对付。 还有,便宜老爹身负重伤,恐会危及性命,这些也确实对永安王府不利…… “徐凤元,太子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就在徐凤元沉思之际,一袭织金长裙的姬锦绣走了进来。 她方才可是亲眼看到,姬承乾让人办理了红袖招的会员。 要知道,太子身为储君,之前可是从来不涉足烟花之地的,更不屑于酒色,而今…… 这徐凤元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第79章 飞鸟与鱼不同路 看到姬锦绣,徐凤元莫名有些头痛,最近这是怎么了? 这皇室中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找他呢? 尤其这姬锦绣,上次不都来过一次被他气走了吗?怎么还如此锲而不舍? “嫡公主与太子不是兄妹吗?按理说,你们的关系更近啊,你想知道他方才对本世子说了什么,何不去问他呢?” “还有,若是本世子没有记错,我与嫡公主的婚约早就作废了,而且已经娶了千雪公主……” “嫡公主你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孤男寡女,难道就不怕人说闲话吗?” 徐凤元淡淡的瞥着姬锦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让姬锦绣的心中十分不舒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凤元对她的态度演变成了这样? 明明之前,不论她如何过分,对方都不会计较,都会对她视若珍宝。 “本公主……本公主只是有些话想问你。”想到夏花对她说的那些话,姬锦绣轻咬下唇,努力缓和自己的心情。 “那公主就快问,问完了,就速速离开,即便公主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本世子也不想让千雪误会。”徐凤元道。 听徐凤元口口声声都是千雪,姬锦绣不由得玉手紧攥,但旋即,又突然释怀。 当初,想要退婚、摆脱徐凤元的人是她,现在终于达成所愿,对方即便喜欢上了别人,又与她何干? 夏花说的对,她不能再用之前衡量未婚夫的标准,去要求徐凤元了。 “本公主想知道,之前,让红袖招生意爆火的那三首词曲,当真都是你所作吗?” “还有,那晚在护城河畔,击败汪经纶的词……” 果然是这个问题。 徐凤元目光一沉,继而道,“公主若是不信,就当这些是出自汪经纶之手吧,反正,公主不是倾心于他?本世子祝公主与汪经纶琴瑟和鸣,终成眷侣。” “……本公主,本公主何时说过我倾心于汪经纶了?”不知为何,姬锦绣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徐凤元挑眉,“此事满京皆知,还需公主亲口承认吗?” “……我,本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我对汪经纶仅仅是有一点点好感,但近日,这点好感已经烟消云散了。”姬锦绣道。 “呵。”徐凤元嗤笑一声,“烟消云散?是因为文渊侯府覆灭,嫡公主觉得,汪经纶配不上你了吗?” “哦,对了,还有他文斗输给了本世子,京城第一才子之名也摇摇欲坠了……” “公主,你可真是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啊!本世子还以为,你只对当初的我那般绝情,而今看来,你对汪经纶也是一样。” “爱人者人恒爱之,反之,应当不用本世子明言,公主也明白,你这般,可是难换到真心的。” 说罢,徐凤元不再去看姬锦绣,反而背过身,自顾自的品起了茶。 这让姬锦绣心中十分不适,她在徐凤元心中竟然是这么一个捧高踩低的人吗? 虽然,她之前对待徐凤元是有些过分,可谁让他那个时候是个臭名昭着的纨绔呢? 还有汪经纶……她先前是将对方列为可能成为驸马的人选不假,但,即便文渊侯府覆灭,她也没有落井下石。 真正让她寒心的,是汪经纶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还有人品。 对方竟然因为一时失败,对她撕破脸,还买通她身边的丫鬟…… 如今,她早已看清,汪经纶绝非良人。 但这些,她没有办法去向徐凤元解释。 因为,她早就没有了身份与立场。 内心被打乱,姬锦绣本还想问徐凤元这十八年来是否都在藏拙,也问不下去了。 也是,既已陌路,还究竟过往原因有什么意义呢? 即便,徐凤元当面承认这十八年来都在藏拙,她又能如何? 不惜与千雪共事一夫,下嫁永安王府吗? 不可能! 姬锦绣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眼眶的泪水,小跑离开了红袖招。 在她走后,白娉婷出现在徐凤元身后,“看来,这位嫡公主是真的后悔当初的换婚之举了。” 徐凤元道,“后悔了又如何?这天下间最不缺的就是后悔了。” “可你应该能看出,她本性不坏。”同为女子,白娉婷不由得道,“那汪经纶表面满腹诗书、仁义道德,一开始或许会吸引不少女子瞩目,可时间久了,露出真面目,自然也让人却步。” “那是他与姬锦绣之间的事情,与本世子无关。”徐凤元道。 白娉婷柳眉轻蹙,“你是铁了心,不肯再给姬锦绣机会了?” 徐凤元嗤笑道,“飞鸟与鱼不同路,即便抛开先前种种不谈,她姬锦绣是乾帝最为宠爱的女儿,而本世子可是站在乾帝对立面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本世子可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能在敌人女儿的身侧安睡。” “那千雪呢?”白娉婷问。 在徐凤元身边多日,她倒是觉得对方与千雪郎情妾意,毫无防范,怎么到了姬锦绣这里…… “千雪与姬锦绣不同。”徐凤元毫不犹豫道,“她对乾帝的恨,怕是比本世子还要深。” “若本世子真的要杀乾帝,她绝对会递刀。” 听到答案,白娉婷没有再言语,而是一直沉思着徐凤元的那句话,飞鸟与鱼不同路。 她与徐凤元又何曾同路? 山水一程,也仅仅是一程吧? “对了,娉婷,有一件事情,本世子想让你帮我。”徐凤元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便是便宜老爹即将归京,对方身受重伤的事情就连姬承乾都知道了,乾帝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乾帝不希望便宜老爹回来,会不会派人沿途截杀? 再加上军中还有徐庶这个奸细里应外合…… 他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替他去保护永安王。 “什么?”白娉婷问。 “本世子想要你现在出京,去迎我父,贴身保护。”徐凤元说明目的。 白娉婷眉宇瞬间更紧了几分,“那你呢?” “你难道忘了,姬承乾说谢国公府里的高手了吗?万一我走了,他来刺杀你,怎么办?” 徐凤元眸子微眯,一脸笃定,“他敢来,本世子就叫他有去无回!!!” “你能行吗?”白娉婷担忧。 徐凤元幽幽一笑,继而凑近了白娉婷,在她耳畔低语,“娉婷这般好奇这个问题,不如今夜,你来本世子的房间,亲自体验一番?” “你……”虽然对徐凤元的满口荤话,白娉婷已经适应,但如今日这般大尺度的,还是让她不由得面红心跳。 她轻哼一声,“登徒子,谁要管你的死活,本姑娘去找永安王了!” 话落,那道白衣身影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徐凤元,望着她消失的地方,逐渐收敛了笑容。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阴云密布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80章 本世子必不负你,雨夜行刺 这一日,徐凤元靠着新酿的酒,折服了满京之人,又用会员制,狠捞一百万两银。 再加上先前抄没文渊侯府、敲诈文武百官及乾帝所得,他手上起码有二百万两。 短时间内,他再度成了人皆热议的话题。 就连他酿造的酒,也被他冠以一个好听的名字:万古春。 繁华落幕,荣倾城一袭大红长裙,玉足赤果的坐在他怀中,“世子今日重创二皇子,可谓是春风得意,要不要倾城摆酒,给你庆贺一番啊?” 荣倾城绝色姿容,媚眼如丝,但凡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 可徐凤元却异常清醒,“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 “世子难道是怕二皇子狗急跳墙?”荣倾城一边抚摸着徐凤元俊逸的脸颊,一边问。 望着怀中极尽妩媚的女人,徐凤元的呼吸越发沉重,但仅仅一瞬,他就握住了荣倾城那乱动的手,“怎么?倾城你今日竟如此急迫,想成为本世子的女人?” “难道,你也怕了?” 说实话,在一次又一次的见识到徐凤元的本事与带给她的惊喜后,荣倾城确实是怕了。 论先后,徐凤元身边已经有了千雪,论武力,白娉婷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么一比,她的优势也不那么突出了。 她突然有些怕,不快点与徐凤元落实关系,日后会更难。 但,比起害怕,被对方一语道破心思,她明显更加难堪。 于是,她收起了那副魅惑万千的模样,从徐凤元怀中站起,找了旁边一张椅子坐下,“我才没有怕,我只是想到,人生两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今世子屡战屡胜,重创二皇子,也算春风得意,故而想给世子添一重彩头……” “但,既然世子不喜欢,那就算了。” 眼看荣倾城有些生气,徐凤元一把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道,“倾城如此善解人意,颠倒众生,本世子如何会不喜?” “只是,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我来日方长。” “你放心,虽说花花世界迷人眼,但本世子从不是一个薄情之人,既然你能在姬元庆和本世子之间选择我,那无论本世子身边有多少人,站得如何高,我都必不会负你。” 徐凤元郑重的承诺,让一向缺乏安全感的荣倾城稍稍安心。 她含羞的从对方手中抽回手掌,问,“世子不是已经重创姬元庆?接下来,还准备做什么?” “你觉得,姬元庆花费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人脉,能就这么放弃吗?他若不想,又会如何做?”徐凤元问。 “世子的意思是……”荣倾城猛然一惊。 徐凤元微微颔首,“不错,既然以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撼动本世子,那他自然会利用母族,听闻谢国公府内有位位列九州武力榜排名前十的存在……” “是,此人名为印寒江,在九州武力榜排行第九,据说可以一剑横江,遇山开山,遇水断水,就连乾帝都曾对其抛出过橄榄枝,但却被对方拒绝了。”荣倾城道。 “好一个印寒江,遇山开山,遇水断水,呵,本世子倒要领教领教他的厉害!”徐凤元眸子微眯,一字一句道。 荣倾城蹙眉,“白姑娘呢?她怎么不在?” “我要她出京,接应我父去了。”徐凤元始终淡然。 可荣倾城却不淡定了,“世子,你这简直是胡闹,恕我直言,若那印寒江出手,你身边唯有白姑娘可敌,她被支开,无论卫炀还是王府三千亲卫都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荣倾城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现在早已是日落西山,薄暮冥冥。 再加上阴沉昏暗的天,总让人觉得外边危机四伏。 “要不,今夜世子还是不要离开红袖招了,想必那印寒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来红袖招内行刺世子。” “那本世子岂非成了缩头乌龟?”徐凤元轻笑着道,“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印寒江虽然是厉害,但本世子也绝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你就且等着看吧,今夜,本世子会让谢家损失惨重!” 徐凤元一字一句,坚定无比。 他离开红袖招时,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 疾风骤雨,京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头除了他的马车,空无一人。 而就在马车穿梭夜幕,向前行进的同时,一道欣长的身影突然出现,拦在了马车前。 “吁——”感受到来人身上强大的气势,卫炀不得不勒马。 “世子,有高手。” “本世子就知道,他一定会来。”车内,徐凤元依旧波澜不惊。 站在马车前的男人,也开了口,“徐凤元,交出万古春的酿制配方,我让你死个痛快。” “呵,张口闭口就让本世子死个痛快,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喽?”徐凤元不屑嗤笑。 对方毫不犹豫道,“当然,这京城之内,仅有两人是我对手,一人在皇宫之中,一人就是你父,而今你父还未归来,皇宫中的那位也已然出京……” “今晚,无人能阻我杀你!” “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敢不敢与本世子单打独斗?”徐凤元忽而问道。 此言一出,不仅仅来人眉头紧蹙,就连卫炀都满脸不可置信。 世子疯了吧? 眼前的人可是九州武力榜上排行第九的存在,而世子…… 虽然说,他之前是用银针战胜了一些江湖人士,但那些人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这位可不一样啊! 就连王爷在,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世子不可!”卫炀大呼,之后就召集三千亲卫,拦在马车前,对那印寒江怒吼道,“想杀世子,先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 印寒江的眉宇更紧了几分,“我要杀的仅徐凤元一人,尔等不必白白送命。” “我等乃王府之人,世子生我等生,世子死,我等也绝不苟活!”卫炀已经拔出了剑,准备随时死战。 “难搞。”见此,印寒江也只好拔出了剑。 锵—— 他的剑一出,整个黑夜都被照亮,剑鸣更似龙吟。 他傲立雨中,仿佛只手可撑天。 一剑出,一股强大的剑气横扫而来。 砰砰砰。 紧接着,卫炀等人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便全部被他横扫在地。 真不愧为高手中的高手! 就连马车内的徐凤元,都不由得给他鼓起了掌。 啪啪啪。 听到掌声,印寒江满脸不解,“徐凤元,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你看到了,你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何故还为我鼓掌?” “因为,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也配与本世子交战。”徐凤元始终微笑。 “还按刚才说的,你与本世子单打独斗,三招之内,若你能主本世子生死,我将万古春配方双手奉上。” “若不能,你任本世子处置……” “怎样?你敢吗?”徐凤元掀起车帘,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直直注视着印寒江,眼底无丝毫惧意。 第81章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从容,淡然,无畏。 在印寒江的印象里,还没有几个人能在他面前如此,更何况,这徐凤元不过是一个臭名昭着的纨绔? 究竟是谁给对方的勇气? “不用三招,我一招便可取你性命!”印寒江道。 “好!一招就一招,只是,印大侠位列九州武力排行榜前十,输了的话,一会儿可不要反悔。”徐凤元道。 印寒江冷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绝不反悔!”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徐凤元坐在马车内,全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模样。 这在印寒江眼里,简直就是等死。 卫炀等人也齐齐咬牙,担忧。 一息后,印寒江祭出了第一招,“一剑横江!” 这剑比击倒卫炀与三千王府亲卫的那剑更加犀利,剑气也更胜。 一剑出,整个空间仿佛凝固,就连本来磅礴的大雨,也似被斩断,从中间划分成了两半。 漆黑的夜晚,更是被剑光照亮如白昼。 “世子,小心!” 可以看到,卫炀与三千亲卫满脸惊恐的表情。 也可以看到印寒江那势在必得,已经收剑的动作。 然而,即便如此,徐凤元依旧没有丝毫慌张,他一个飞滚,从马车上跳落。 下一秒,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他已经感受到,那剑气只针对他一人,只要他躲避不及便会如这雨幕一般被劈成两半。 但,他没有躲避,反而是抬手,对准印寒江的方向,射出一枪。 砰! 一枪后,印寒江身体连连后退,摔倒在雨幕之中。 徐凤元也被强大的剑气冲击,摔落在暴雨之中。 鲜血染红了他的紫袍。 “世子——”王府众人俱都发出了悲鸣。 就连印寒江的眼底也流落出一抹可惜,这天下间能伤他者,寥寥无几,这徐凤元一个废物,竟能在一剑横江之下将他重创,可谓是个人才。 若非其与谢公是仇敌,他倒是想收对方为徒……可惜了,谢公对他恩重如山,徐凤元更是已经死了。 一切皆天命。 就在他想起身离开的时候,也在永安王府众人痛心疾首之际,暴雨中,那道紫色的身影……竟缓缓站起! 早在印寒江出现之前,徐凤元就用从白娉婷身上渡来的寒气,护住了心脉。 所以,此番他虽被重伤,却不会危及性命。 他抹去嘴角的鲜血,站立在雨中,虽然姿势有些狼狈,可那眼神却极具侵略性。 他居高临下的睥着远处的印寒江,道,“印大侠,你输了!” “一招之内,你并不能主本世子生死,相反,若是本世子方才那一枪想要你性命,你也避之不及!” “世子……”看到徐凤元没事,卫炀等人喜极而泣。 印寒江则是彻底的呆愣了。 这怎么可能? 一剑横江,可是能劈山开江的,即便是武功高强者,在这一剑之下也鲜少有能生还者,徐凤元这纨绔怎么可能活着? 不但活着,还重创了他…… 这厮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听对方的意思,好似是有意留他一命了。 他眉宇紧蹙,满脸不解。 而徐凤元已经走到他身前,“接下来,该印大侠践行承诺,任本世子处置了……” “你想做什么?”看着徐凤元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印寒江莫名有些紧张。 徐凤元唇角噙笑,继而将手掌贴在了印寒江的头顶上,“很快,你就知道了。” “啊——” 在徐凤元的动作下,印寒江五官扭曲,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 良久之后,他彻底的倒在雨里,瞳孔瞪大,满脸惊惧。 “你做了什么?我的内力怎么全都没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凤元,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邪门的功法。 徐凤元幽幽一笑,道,“你可以叫这一招为吸星大法,也可以叫他为移花接木,总之不论哪一种,自今晚起,你的内力都归本世子了。” “……也就是说,自今晚起,我是一个废人了?”印寒江问。 徐凤元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说罢,徐凤元就准备上车回王府,却发现马车也被劈成了两半,还有他那匹马,也死在了雨夜之中。 嗯,这一剑横江确实凶残,但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他的下场就与这马一样了。 而今好了,有了这印寒江的内力加上白娉婷那里得来的那股霸道的寒气,他虽不能说完全融汇贯通,到达印寒江的境界,但,旁人想杀他已然不是那么容易。 “卫炀,回王府吧。”他道。 “世子,印寒江……”卫炀看着已经成了废人的印寒江,想斩草除根。 徐凤元道,“都拿了他的东西,就饶他一命吧。” “可若他将今晚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世子岂不暴露了?”卫炀问。 徐凤元扫了一眼印寒江,笃定道,“他不会说出去。” “为何?”卫炀不解。 徐凤元道,“因为他是个有尊严傲骨的人,不然方才来杀本世子,也不会留你和三千王府亲卫性命。” “这样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知道,他内力全无,变成一个废物的。” “今夜之后,谢国公府将彻底再无高手坐镇,他与谢国公无论怎样恩情,都于这场暴雨中消散了。” 说罢,徐凤元不再理会卫炀,大步向王府走去。 而卫炀,深深地看了一眼印寒江后,也跟了上去。 … 另一边。 二皇子府。 姬元庆久久未眠,他一直在等着谢国公府的消息,一直在等万古春的配方与徐凤元的死讯。 看到元忠归来,他立即问道,“怎样?谢国公府可有消息传来?” 元忠摇头,但道,“谢国公府说印寒江一直没有回去,不过……我们的人在京城发现了徐凤元的马车和马匹,那马已经死在了雨里,马车也被劈得四分五裂。” 闻言,姬元庆骤然笑了,“哈,哈哈!印寒江果然厉害,马与马车都这般了,徐凤元必然也死了,印寒江一定是去处理尸体了。” “这下好了,明日一早,万古春的配方就是本殿下的了,还有荣倾城那个贱人……” “本殿下要她追悔莫及!!!” 第82章 世子归来,霸气护妻 当晚,姬元庆睡了一个好觉,也做了一个好梦。 梦中,他成功除掉徐凤元,得到万古春的配方,荣倾城对昔日站队徐凤元之事追悔莫及。 还有京中一众商贾,文武百官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梦中,徐庶和乾帝里应外合,成功截杀了已在归途的永安王,徐庶掌握了五十万大军,扶他上位。 他也因此黄袍加身,兵临天下。 次日一早,姬元庆是笑醒的。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来元忠询问谢国公府消息,“怎样?外公还没有遣人将万古春的配方送来吗?” 元忠摇头,“属下已经遣人去问了,可谢国公说……印寒江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姬元庆蹙眉,“处理一个尸体这么费劲?罢了,本殿下不等了,你速速带人随本殿下去红袖招……” “反正徐凤元已死,荣倾城想要在京中立足就必须对本殿下卑躬屈膝,与其等待印寒江的消息,倒不如本殿下直接打上红袖招,将红袖招与万古春的配方尽纳于手!” “还有那沈万千,之前竟然敢帮着徐凤元耍本殿下,今日,本殿下就要他知道知道,惹错了人的下场!!!” 言语间,姬元庆眸子微眯,眼底尽是寒意…… 同时,红袖招。 “你说,昨夜印寒江真的出动了?” “世子的马和马车都被劈裂在京城街头……” “那世子怎么样?可有事?” 听到陈阳传来的消息后,荣倾城眉宇紧蹙,满脸忧色。 陈阳幽幽叹息,道,“永安王府戒备森严,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来。” 荣倾城心中瞬间咯噔一声,还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门外已经传来一道声音,“小姐,二皇子来了,人已经到了楼下。” “……”徐凤元刚刚遇刺,姬元庆就找上了门,看来,来者不善啊。 难道,徐凤元真的出事了? 荣倾城面色一寒,嘴唇紧绷,继而走出倾城阁,迎上了姬元庆。 “二皇子怎么有空来了?”她声音淡漠。 见此,姬元庆嗤笑一声,嘲讽道,“怎么?荣小姐不欢迎?” “你在我面前一直都是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本殿下记得,你面对徐凤元时,可不是这般……” 说着,姬元庆伸出手掌,想去把玩荣倾城的头发。 虽然,对方投效了徐凤元,这身体也必然不干净了,但至少,她容貌绝世,手下还有红袖招这般势力。 留着对方做个玩物,帮他收集情报,还是不错的选择。 面对姬元庆暧昧的举动,荣倾城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继而后退半步,十分明显的躲开,“二殿下请自重。” “自重?呵。”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姬元庆又一次嘲笑出声,“荣小姐跟了徐凤元这么多日,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还装腔作势什么?”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昨晚,徐凤元已经遇刺身亡,绝无生还的可能,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荣倾城,你该看清眼下局势了!” “本殿下不嫌弃你,是你的福分!” 什么? 徐凤元竟真的死了? 这一瞬,荣倾城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就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玉手紧攥,那双美眸死死的盯着姬元庆,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些什么。 可让她失望的是,对方的眼底有的只是得意。 难道,这是真的? 她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也变得空洞与无助。 而姬元庆恶劣的话语还在继续,“乖乖带领红袖招投效,让万古春为本殿下所用,并交出沈万千那个胆敢戏耍本殿下的贱民……” “过往的事情,本殿下既往不咎。” “否则,你休怪本殿下不念昔日情分!” 荣倾城知道,她投效徐凤元,已经彻底得罪了姬元庆,而这厮睚眦必报,绝不可能将过去之事翻篇儿,而今如此也不过是为了得到红袖招的势力和万古春的配方。 即便她屈服了,以后也绝无好下场。 何况,自确定对徐凤元的心意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要与对方共进退的打算。 所以,她绝不屈服! “二殿下别想了,倾城虽然出身青楼,但却也懂得礼义廉耻和从一而终的道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世子,改投你。”荣倾城一字一句,坚定无比。 这让姬元庆心中涌起无尽怒火,“从一而终?你对本殿下为何不从一而终呢?” “因为殿下对我只是利用,合作,可随时取舍,世子却不一样。”荣倾城道,“世子与殿下是不一样的人。”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姬元庆恼羞成怒,“既如此,也怪不得本殿下了……” “来人,红袖招荣倾城涉嫌刺杀徐凤元,给本殿下抓起来,严刑拷打!” “务必逼她交出万古春配方,以及红袖招的众多势力!” 踏踏踏。 在他的号令之下,无数官兵上前,包围了荣倾城。 陈阳眉头紧蹙,将对方护在身后,“小姐,怎么办?要不要属下集结我们的人,殊死一搏?” 眼看姬元庆的人就要动手,荣倾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按你说的办!” 陈阳从怀中取出信号弹,就要拉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二皇子好生威武!” 刷! 随着这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来人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袭紫色长袍,一脸笑意的徐凤元。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没死? 姬元庆再度目瞪狗呆,难以置信。 先前朝圣殿的人没能杀了徐凤元就算了,怎么就连位列九州武力排行榜第九的印寒江出手,都没能杀了徐凤元呢?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印寒江又去了哪里? 就在他错愕呆滞之际,徐凤元已经走到了荣倾城身边,将她揽入了怀里,“有本世子在,有些事情,还不用你一个女人出手。” “世子,你没事……”再度看到徐凤元那张俊逸风流的脸,以及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荣倾城顿时就红了眼眶。 但看到一侧的姬元庆,她又知道,此刻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于是吸了吸鼻子,强行将眼泪忍了回去,“倾城一切都听世子的。” 徐凤元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再度看向了目瞪狗呆的姬元庆,“二皇子,你方才说,要把荣小姐抓走,严刑拷打?罪名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你说她刺杀本世子?” “而今本世子就在这里,并且毫发无损,也愿出面证明,荣小姐没有,所以,二殿下方才所言的罪名并不成立,你,还要抓走荣小姐吗?” 第83章 贼心不死,盯上永安王 “……” 可恶! 这该死的徐凤元,怎么命竟如此之硬?能在这么多必死之局中,一次又一次的活下来? 姬元庆双拳紧攥,骨节发白,咬牙欲裂,心中已经抓狂,即便面上再怎么努力维持,也改变不了他脸已经黑成锅底的事实。 眼下,徐凤元没死,别说将红袖招和万古春的配方尽掌于手了,就连他能否稳住那些一同集资的商人、官员都成了问题。 他必须得去谢国公府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姬元庆已经没有心情再与徐凤元和荣倾城过多纠缠,“那是本殿下误会了,本殿下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他就想离开。 但,徐凤元又哪里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走? “且慢。” 随着徐凤元的声音响起,卫炀带人拦在了姬元庆面前。 “你还有事吗?”姬元庆格外不爽。 徐凤元笑眯眯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殿下既然知道倾城是我的人,方才又误会惊吓到了她,是不是该给她道个歉呢?” “你要本殿下给她道歉?”姬元庆近乎一字一句的从牙关挤出。 徐凤元点头,“怎么?殿下不愿?若是不愿,你带来的这些人马,可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了……” “徐凤元,你在威胁本殿下?”姬元庆的声音陡然拔高。 徐凤元嗤笑一声,“威胁?殿下这话说得可不对……二殿下之所以误会倾城刺杀本世子,必然是手下传消息的人办事不力,一群废物,留着好像也没有其他作用吧?” “本世子分明是一片好心,帮二殿下你清理这些无用的垃圾而已。” 啊!!! 看着徐凤元那欠揍的脸,姬元庆心中再一次抓狂。 他手下原本多方势力,可都因为徐凤元分崩离析,若是连今日带来的人马都折损进去,更是得不偿失…… 与其实力大打折扣,倒不如丢些面子,给荣倾城道歉。 至于今日之耻,早晚有一日,他会还回去!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怒视着荣倾城,一字一句道,“方才,是本殿下误会了荣小姐,本殿下在此向荣小姐赔罪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怒冲冲的拂袖而去。 “咯咯……”看着姬元庆离开,荣倾城不由得娇笑出声。 徐凤元一把将她拽入怀里,“你笑什么?” 荣倾城抬起双臂,主动勾住了徐凤元的脖子,“我笑,世子方才真是太威猛,霸气了!那二皇子在世子面前简直就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得佳人夸赞,徐凤元心情大好,“既然倾城对本世子的表现如此满意,那,你要不要奖励一下本世子?我们要不要将昨晚未完成的事情补上?” 想到自己昨晚想主动献身徐凤元,荣倾城俏脸骤然一红。 但经历了昨夜的生离死别,她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想与心爱之人厮守,于是含羞的点了点头,“嗯。” 这是明确的答应了? 虽然徐凤元和荣倾城一直都在危险的地带疯狂试探,但还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时间,徐凤元呼吸急促,眼底起火,继而一把将荣倾城打横抱起,走向倾城阁…… 身后,看着二人如此恩爱的陈阳,不由自卑的低下了头。 若徐凤元只是当初那个纨绔,他一定会阻止小姐和对方在一起,可现在,他才发现,徐凤元绝对是比二皇子,甚至是太子还要恐怖的存在。 或许,这世上,也只有如徐凤元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小姐吧? 另一边,谢国公府。 自姬元庆从红袖招离开,就以最快的速度来了这里。 一路上,他没有让人通报,直接闯入了谢国公的书房,“外公,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昨晚印寒江出动了吗?怎么徐凤元还活着?” 看到火急火燎的姬元庆,谢国公幽幽叹了口气,继而递来一封书信,“其实,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印寒江走了,这是他遣人送来的书信……” 姬元庆接过那书信一看,就发现上边竟然全部都是印寒江对谢国公的告别之词,对方还说什么多年恩情都于昨夜还尽…… 妈的,徐凤元都没有死,这印寒江哪里还恩了? “外公,这印寒江该不会根本就是一个骗子吧?徐凤元别说是死了,今日出现的时候毫发无损,他怎么就还了你多年来供养的恩情了?”姬元庆忍不住道。 谢国公幽幽一叹,“印寒江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昨晚一定遇到了其他状况。” “只是,这么一来,非但徐凤元没有杀成,我国公府还损失了一名绝品高手……” 话到此处,谢国公面色越发难看。 姬元庆也气势颓靡,“为了垄断醉修罗的生意,我几乎召集了所有京城商贾和麾下文武,这徐凤元不死,万古春的配方拿不到,醉修罗的声音便永无出头之日……” “这些参与集资的官员商贾,也必定对我离心。” 眼看二人都这般,谢国公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怎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听说皇宫那位高手出京了……去的正是永安王归来的方向。” “陛下忌惮永安王府功高震主,但多年都不敢出手,近日却……想来,是那永安王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 “若是永安王死了,就剩徐凤元就好对付多了,我们也不必灰心,且再让徐凤元得意两日,两日后,永安王死讯一出,徐凤元便将彻底独木难支!!!” “外公所言甚是。”听了谢国公的话,姬元庆的眼底又绽出了一抹精芒。 他就不信,永安王这个老匹夫重伤在身,军营里还有奸细,还能和徐凤元一般的好运、命大,在父皇身边那位高手的突袭下,活命! 待永安王一死,徐庶彻底掌握了五十万徐家军,那徐凤元还不是任他鱼肉? 兵权在手,届时,即便是他亏了满京商贾和麾下文武的钱,也断然无人敢说什么! 这盘棋,最终的胜利者,依旧是他!!! 第84章 与乾帝博弈,荣倾城献身 一场暴雨过后,京城空气异常清新,就连天空也一扫往日阴霾,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倾城阁内,徐凤元将荣倾城压在身下,目光炙热。 “世子在看什么?不是要将昨夜未完成的事情补上吗?怎么停了?”荣倾城一双玉臂还搭在他的肩头,那双魅惑的眸子微微上扬,颇为妩媚风情。 荣倾城与千雪不同,她性格大胆,火热,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妖精。 即便是在床笫之间,她也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那个。 “世子,你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 荣倾城一边说着,一边不满的嘟起了丰润的红唇,一脸幽怨道,“人家可不许呢~” 然后,一个翻身,二人位置颠倒,她跨坐在上,“既然世子迟迟不来,那便由倾城来了……” “嗯呃……” 不同于往常,这次,发出低吟的人变成了徐凤元。 荣倾城简直就像是毒药,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虽是初次,但难抵天生媚骨,风情无限。 在荣倾城这里,徐凤元体验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欲仙欲死。 整整一个时辰后,荣倾城如只猫儿一般慵懒的趴在徐凤元的胸口,“世子对倾城的表现可还满意?” “今日,是否能叫世子终身难忘?” 凝视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徐凤元轻轻捏起她的下巴,道,“整体来说,还算不错,不过想让本世子刻骨铭心,这可不够……” 话落,徐凤元化被动为主动,将荣倾城再度压在身下。 荣倾城美眸一惊,这男人怎么还来? 她方才明明已经使尽浑身解数…… “啊……” 倾城阁内,春曲不断,持续了整整一日。 荣倾城的腰肢酸痛的仿佛被马车碾过一般,后悔为什么要招惹徐凤元这个恐怖的男人。 而此同时,印寒江离京的事也传入了皇宫。 京城共有三大极品高手,一为永安王,一为乾帝身边那位,另一位就是印寒江了。 这三人的本事都足够令人生畏,所以三者之间都会默默关注彼此举动行踪。 听闻印寒江突然离京,乾帝眉宇紧蹙,“好端端的印寒江怎么会离京?莫非是谢成裕那个老东西给了他什么指令?” 龚喜道,“陛下,据监察司的人来报,说,昨夜印寒江最后一次在京中露面,是为截杀徐凤元……” “杀徐凤元?”乾帝眉毛微微一扬,“那他可成功了?” 龚喜垂首,“那徐凤元的马车与马俱都被斩裂在街头,按理说,徐凤元应该已经死了……可我们的人刚刚得到消息,他并没有死。” “非但没有死,还于红袖招内,又一次落了二皇子的面子,现在,二皇子已经去了谢国公府。” 听到龚喜的话,乾帝的面色瞬间更加阴沉了,“怎么就连九州武力排行榜第九的印寒江都无法杀徐凤元?这小子身上到底还藏着怎样的秘密?” “还有,让红袖招生意爆火的那三首诗词,与那晚战胜汪经纶的那首,真的是出自他手吗?” “若是……这小子便是骗了朕,骗了天下人整整十八年!这永安王府到底想做什么?!!” 越说,乾帝越气,他的胸口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在炙烤着他的胸膛,眼底的怒火也仿佛随时要窜出来一般。 就连贴身太监龚喜,也是初次见到他这般模样,“陛下息怒,即便永安王府真有反心,可陛下不是已经做出了对我们最有利的布局?” “花千秋已经出动,他与永安王武力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且现在永安王身受重伤,军中还有徐庶配合……我们的计划必定万无一失!” “只要永安王一死,徐庶掌控了五十万徐家军,还管他徐凤元多年是否伪装?徐家,翻不了天!” “陛下您,才是大乾的天!!!” 在龚喜一番溜须拍马下,乾帝的面色渐渐好转,但旋即,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永安王归京在即,此番大胜南疆更是功劳赫赫,朕这个当皇帝的总不能没有表示……” “你去,传朕的旨意,让谢成裕准备接风宴,为永安王接风洗尘!” “同时,吩咐下去,让监察司务必查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印寒江去了哪里!” “是。”龚喜领命。 对于这位乾帝,他再了解不过了,自私,多疑,生性凉薄。 即便派出了花千秋截杀永安王,但也仍然不放心,让谢成裕主持接风宴,也无非就是想看谢家与永安王府狗咬狗。 制衡之术,乾帝最擅。 很快,乾帝将准备接风宴一事交给谢成裕去办的消息,就传入了徐凤元耳中。 他与荣倾城大战初歇,就听到这个消息,眉毛不由微微一扬,眼底流露出无尽嘲讽。 “呵,我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即便已经派出大内高手截杀我父,还不放心,让谢家来主持接风宴……一则,做给天下人看,二则,若我父没死,也可通过谢家再度制衡。” 听到徐凤元的话,荣倾城柳眉蹙起,又想到自家的灭门之仇,“乾帝眼中除了龙椅,任何人都可为棋子,任何人都可牺牲,便是如永安王这般为国为民之人也不例外。” 察觉到荣倾城的恨意,徐凤元将她揽入怀中,“别怕,只要有本世子在,便绝不会让乾帝的阴谋得逞!” “娉婷昨日已经出京,迎接我父,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与我父汇合,有她在,即便是乾帝身边那位,也难得逞。” “除此之外,本世子还准备再给此事添一把火……” 说着,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继而对门外吩咐,“卫炀,传令给朝圣殿,就说,永安王大胜归来,本世子收到消息,南疆奸细与我朝叛徒都想沿途截杀我父,让他们尾随保护。” “至于那些意图对永安王军队不利之人,他们杀一个,赏银一千!” “除了朝圣殿的人外,江湖上各方势力,参与此事者,同赏!!!” 徐凤元的话一出,荣倾城满眼都是敬佩与欣赏,“比起乾帝,世子的手段才更高明,明明就知道那些意欲对永安王不利的人,都是皇室的鹰犬,却非要将他们冠以叛徒奸细之名…… 这下,那些自诩正义的江湖人士,还不人人得而诛之?” “而且这样,即便是乾帝派去的人都死了,他也只能默默的吃下这个哑巴亏。” “本世子的手段不高明些,如何得你芳心?”徐凤元挑起荣倾城的下巴,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榻上的点点红梅,继而喉咙一深,再度向着对方的红唇吻了下去…… 第85章 想杀永安王,先过我们这一关! “王爷,过了前方那段山路就是官道,至多再有两日时间,我们就可抵京了!” 此时,永安王率三万大军,已近京城。 十七、八日的日夜兼程,让他略显风尘与疲惫,但只要看向京城方向,想起那个逆子…… 他的心中又充满了力量! “义父,你重伤在身,又接连赶路多日,是否要传令下去,原地休整一番?”徐庶上前,问。 永安王徐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京城方向,幽幽一叹,“不了,本王离京多日,京内变故重重,你也知道,那个逆子,不是个能经得起事儿的……” “晚回去一时,他的危机就更多一重。” 听到永安王口口声声都在牵挂徐凤元,徐庶眸子低垂,眼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嫉妒。 稍后,他强颜欢笑道,“听说,元弟自成婚后,发生了很大变化,文斗还赢了京城第一才子汪经纶,义父许是多虑了。” “哼!他徐凤元是老子生的,他是个什么东西,老子能不知道?还文斗赢了京中第一才子汪经纶呢,鬼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永安王对此一字不信,“速速赶路吧,争取早日见到那逆子!” “是。”徐庶虽心中不爽,但还是应下。 在永安王驾马前行之后,他才抬眸,眼底是无尽的杀意与寒光。 义父,我本不想杀你的,可奈何,你心里眼里都只有徐凤元那个废物纨绔,你急着赶路,前去送死,都是自己选择,可怪不得我! 天色渐暗,夜风瑟瑟,山谷之内,树影婆娑,遮天蔽月,处处皆是阴冷之气。 无数黑衣人潜伏在错综的树影后,与这漆黑的夜幕几乎融为一体。 当听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时,为首的老头倏地睁开了眼睛,“来了!” 随后,他身后那些杀手也俱都握紧了手中的刀剑,一个个目光紧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仿佛只要看到目标下一秒就会扑上去,撕咬绞杀一般。 不错,为首的老头正是花千秋。 而他身后的这些杀手,也俱都是大内高手。 他们已经在此蹲守一天一夜,等候永安王归来。 乾帝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永安王,之后的,就不需他们管了。 本来,花千秋对于截杀永安王一事,并无信心,可乾帝又说,永安王身受重伤,实力大打折扣,军中还有他们的人。 所以,花千秋来了! 随着军队渐行渐近,花千秋已经感受到了永安王的气息,高手仅仅通过气息便可判断对方身负重伤。 看来,陛下没有骗他。 那今夜行刺,是万无一失了。 花千秋眼睛微眯,在永安王的军队出现的那一刻,他如一道闪电一般窜了出去,手中的剑直逼永安王。 “王爷\/义父,小心——” 虽然,此番遇刺截杀俱都在徐庶的计划之中,但表面,他还是故作担忧。 眼看,那柄剑已经到了眼前,永安王连连闪身躲过,而后看向那些来行刺的人。 “是你!?”他一眼就看出了花千秋的身份。 “不错,是我。” 同样,花千秋也没有否认,高手之间,仅凭气息,功法路数便可知对方身份。 他对永安王并无隐瞒的必要。 得到肯定的答案,永安王唇角泛起一抹苦笑,继而眉宇紧蹙,“本王记得,我不曾得罪过你。” “你该知道,要你死的人,也从来都不是我。”花千秋语气平淡。 然后再一次持剑,刺向了永安王。 永安王周遭兵马都被那些刺客挡开,此刻只能孤军作战。 再加上重伤在身,他根本不是花千秋的对手。 “永安王,认输吧,若换做昔日的你,老夫可能不敌,但眼下,你重伤在身,根本不是老夫的对手。” “你放心,看在你战功赫赫、一代枭雄的份上,老夫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花千秋一步一步的逼近永安王。 此刻的永安王已经口吐鲜血,气力枯竭,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若花千秋再度出手,他绝无招架之力。 他死死的盯着花千秋,也盯着对方身后的京城方向,目光悲怆。 苍天不仁,他忠君爱国,征战多年,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死不要紧,可他那逆子呢? 凭乾帝那生性多疑的性格,只要他死,对方一定会斩草除根。 凤元,为父对不起你…… 想着,永安王已经沉痛的敛上了双目,等待花千秋的致命一击。 而徐庶,眼底也露出了狂喜之色,杀啊,快杀啊!只要永安王死了,那徐家五十万兵马俱都会为他所有。 届时,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永安王! 至于徐凤元那个废物,根本就不配与他争! “永安王,你踏实的上路吧,老夫的剑很快,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的疼痛。”花千秋已经举剑,挥向永安王的脖子。 对于这位大乾战神的即将陨落,他也十分痛心。 但奈何,他没有办法,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别说是区区一个永安王,就算是乾帝下令,要他自裁,他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眼看,他的剑就要落下,眼看,他的剑就要斩下永安王的头颅。 眼看,所有人都认定了永安王必死无疑……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喝突然传来,“想杀永安王,先过本姑娘这一关!” 与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一道缥缈如仙的白衣身影。 那道白衣身影宛若从天而降,落在永安王身前,一脚踢开了花千秋的剑。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永安王就此获救,三万兵马俱都目露欣喜,“太好了,王爷没事……” 唯有徐庶目光阴沉,满眼不甘。 就连花千秋也颇具疑惑的看向那道白衣身影,“姑娘是何人?又可知道是何人想要永安王性命?你如此贸然参与进来,就不怕与那位为敌?”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可听过别恨宫?本姑娘正是别恨宫掌教!” “至于是何人想杀永安王,本姑娘不管,本姑娘只知道,有人拜托过我,务必要保永安王周全!” “你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别恨宫……”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花千秋明显一愣。 别恨宫可以说是江湖上最为顶尖、且神秘的存在了,听说,这别恨宫历任都只有一名掌教而无弟子,一人自成一脉。 但也仅仅一人,就可立于江湖顶峰,不容小觑。 传言中,别恨宫所行完全凭心意而为,不受约束,不参与朝廷斗争,更不屑于江湖纷争,可为何这次,白娉婷会插手永安王与皇族之事? 究竟是谁人能请动这位年轻的掌教出手? 虽然仅仅是过了一招,但花千秋却清楚对方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所以,接下来要杀永安王,难了! “敢问掌教姑娘,受何人所托?”花千秋还想和平劝退白娉婷。 可白娉婷却根本不屑与他废话,“要你管!” “你不是要杀永安王吗?那便与本姑娘过招,若你能赢本姑娘,永安王的性命就是你的了!” “若不能……就速速滚!” 花千秋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登时觉得颜面无存,“老夫对姑娘礼待有加,可姑娘全然不在乎,既如此,那老夫便与你过过招儿……” 说罢,二人持剑在空中对上。 高手交战,飞沙走石,天地变色,旁人无法近身,只能远距离观察。 就连永安王都只能站在三米之外的地方。 眼看二人战的难舍难分,花千秋突然开口对那些杀手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今夜首要任务刺杀永安王!老夫拖住这女人,你们还不快上?” “永安王已经强弩之末,随便一个人就可杀他!” “卑鄙!!!”见老头竟然趁机斥令手下的人去杀永安王,白娉婷狠狠的唾了一口,但碍于被对方纠缠,又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批黑衣人包围永安王。 虽然永安王身边还有亲兵,却也依旧是危机重重。 徐庶更是故意露出破绽,吐血倒地,让他们形成的保护圈被众多杀手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名杀手趁势,向永安王杀去。 “义父——”徐庶再度故作担忧。 花千秋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白娉婷道,“年轻人,兵不厌诈,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何谈卑鄙?” “……该死!”白娉婷贝齿紧咬,双目猩红。 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永安王死? 为了救她,徐凤元可是不惜将那霸道的寒气引入体内,寿不过三年,可她竟连对方的父亲都救不了…… 这一刻,她好恨。 看着面前袭来的杀手,永安王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到头来,他还是躲不过这个死劫吗? 罢了,一切皆是命。 就在他要放弃之际,咻的一声,那名要杀他的杀手也倏地倒地不起。 而后,远处千千万万个江湖人士竟相奔赴,声若雷霆,“想杀永安王,先过我们这一关!!!” 第86章 迎难而上,自有谋划 有这些江湖人士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 看自己带来的两万杀手渐露颓势,花千秋眉头紧蹙,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永安王何时竟在江湖之上也有势力了? 还有,这些人,连皇室精心培养的杀手都敢杀,难道就不怕与朝廷为敌? 徐庶也是瞠目结舌。 唯有白娉婷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她就知道,徐凤元绝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这些人,一定是他派来。 这下,别说是保护永安王的任务可以轻松完成了,就这些前来截杀永安王的人,也都别想轻易离开! “老贼,这下,该说兵不厌诈的,轮到本姑娘了!” “既你胆敢来截杀永安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吃我一剑!!!” 因为花千秋方才的趁人之危,白聘婷满心怒火,这一剑直接祭出了八成实力。 感受到强大的剑气,花千秋面色骇然,他知道这少女武功高强,但绝对没有想过,竟这么强。 这剑气,这剑意,完全不输于他。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这少女还并未用全力…… 可恶! 别恨宫实在是太过神秘了,以至于有如此强大的高手,都没有被九州武力榜记录在上。 今晚,他和乾帝是铁定要吃亏了! 不仅如此,若不速速抽身离开,他想回去,怕都成了问题…… 为不与白娉婷纠缠,花千秋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道剑气。 “噗嗤——”他一边吐血,一边狼狈逃窜,全然顾不得形象。 见此,白娉婷柳眉倒竖,追了上去,“老贼,休逃!” 这一幕,更是让永安王与徐庶等人大感意外。 若他们猜的不错,方才那个老头应该是乾帝身边、九州武力排行榜上第七的存在,而这少女年纪轻轻竟然能将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究竟是何人? 为何要帮永安王府? 就在永安王与徐庶呆滞之际,那些江湖人士已在永安王大军的配合下,解决了全部杀手,并斩下他们的头颅,拎起,相继离去。 从头到尾,这些人都没有多言一句。 “义父,这些人是……还有那白衣少女……”徐庶试探的道。 永安王嘴唇紧抿,良久才摇头道,“本王也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 徐庶眼底掠过一抹狐疑。 永安王则深深看了一眼京城方向,“为了阻本王回京,陛下连身边这位高手都不惜出动,看来,他对本王当真是忌惮至极……” “走吧,回京。” “是。”徐庶跟在永安王身后,上马,前行,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即将抵京,这也是他除掉永安王的最后机会,可连这次都失败了,再想除掉永安王,难了! 他必须搞清楚,那些江湖人士,到底是从何而来? 永安王手中……到底还有多少为人不知的底牌? 既然永安王一直以来都对他有所隐瞒,那他也更不需要再顾念多年父子之情…… 之后一切,心安理得,各凭本事。 … 京城,这两日时间内,谢国公都在大张旗鼓的操办永安王的接风宴。 他明明就肯定永安王回不来了,可还是将这场接风宴准备的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这让姬元庆不解,“外公,你明知道永安王不可能回来,为何还要将这接风宴准备的如此奢靡?” 谢国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继而看向姬元庆,道,“永安王是回不来了,可这天下人还都在盯着我谢国公府,甚至是殿下你……所以,有些表面文章,不得不做。” “可,这也花费了太多的钱……”自被徐凤元斩断两条财路、又血坑后,姬元庆十分肉疼。 谢国公轻哼一声,“这场接风宴,是会花费不少钱,可,你再仔细想一想,若这场接风宴能成为永安王和徐凤元的葬礼……” “这钱,花得还不值吗?” 闻言,姬元庆眸子一骤,急切问道,“外公可是有了除掉徐凤元的办法?” 谢国公嗤笑一声,“永安王那边有陛下出手,已经不需我们担忧,而徐凤元这边,只要永安王一死,想取他性命就再简单不过了……” “那金吾卫统领裴俊杰不是你的人吗?我们这样做……届时,徐凤元不但会背上一个通敌卖国之名,就连永安王的死,也会归咎于他头上。” “一个卖国弑父之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我们又何愁除不掉他呢?” 听了谢国公的计划,姬元庆的眼底顿时绽出了两道精芒,“这,是个好主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有外公在,本殿下便可后顾无忧了!” “嗯。”谢国公拍了拍姬元庆的肩膀,道,“不过,这件事,不能由你我去做,要由陛下的口中而出,你懂吧?” 姬元庆点头,“外公的意思,我明白,此事若由你我出面,必然会引起徐凤元的提防警惕,但若由父皇出面就不一样了。” “本殿下这就入宫,请父皇下旨。” 姬元庆入宫不久,便有传旨的太监来了永安王府。 徐凤元正享受着千雪的按摩,忽而一道尖锐嘹亮的声音响起,“传陛下口谕——” 他懒散的睁开眼睛,看向那太监,并无起身行礼的意思,“陛下有何吩咐,直接说吧。” 听旨不跪,这若换了旁人早就被斩首示众了,可奈何眼前这位是永安王独子,大乾第一的混世魔王。 别说是这传旨太监不敢招惹了,就算是乾帝在此,也只能暗暗咬牙,咽下这口气。 “回世子的话,陛下听闻你最近酿造的酒,享誉京城,甚至,更在醉修罗之上,因此,今晚夜宴,陛下为永安王接风洗尘,希望能用世子所酿的酒,宴待群臣。” “知道了。”徐凤元淡淡道。 反而是那传旨太监有些捉摸不透了,徐凤元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他本想再问,可对上徐凤元那双犀利的眼睛,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他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对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既然陛下口谕已经传到,奴才就退下了。”传旨太监小心翼翼离开。 待他走后,千雪适才开口,“乾帝怎么会突然要用世子的酒,为永安王接风洗尘?” 徐凤元冷笑着眯起了眼睛,“一个久居皇宫、日理万机的帝王,怎么有心思去关注,谁酿了什么酒?必然是有人故意将话递到他面前,而他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世子的意思是……姬元庆?”千雪蹙眉。 徐凤元冷哼道,“也未必是姬元庆,毕竟自印寒江的事情后,想让本世子死的人,还多了谢国公府。” “如此老谋深算,设局捧杀,再寻破绽除掉本世子的计划,也绝不可能是这姬元庆一人想出。” “那是谢国公?”千雪问。 徐凤元点了点头。 千雪越发不解,“谢国公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徐凤元幽幽道,“其实也简单,这几日时间,谢国公一改对永安王府的成见,尽心尽力,任劳任怨的安排我父的接风宴,还让本世子酿造的酒,上达天听……” “他无非是算定,我父回不来了,同样,接风宴当日,人多眼杂,将本世子牵扯进去,再安个罪名,便可一举将永安王府彻底拔除。” “世子是说,若王爷回不来了,这谢国公想将王爷的死安在你头上……”千雪面色一白。 毕竟,永安王乃国之栋梁,此番又立下大功,即便他沿途遭遇刺杀,回不来了,徐凤元犯点小错,也罪不至死。 除非,对方犯下的错误,天怒人怨…… 仔细想来,也就只有通敌卖国,弑君杀父这罪名了! 可如何才能将这罪名安在徐凤元的头上呢?这送酒入宫就是幌子,也是个构陷的途径! 毕竟,金吾卫都是姬元庆的人。 这谢国公当真好生阴险啊! “世子,此局凶险阴毒,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千雪目露担忧。 “应对之策?”徐凤元挑了挑眉,随后一把将千雪拉入怀中,一边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笑眯眯的道,“既然有人想玩,那本世子就陪他们好好的玩玩……” “今晚夜宴,是危险,又何尝不是机遇?” “卫炀,你速速吩咐下去,让荣倾城将乾帝钦点万古春,为永安王接风洗尘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 “本世子要借此机,让万古春成为御酒,站在顶峰!” “至于剩下的,本世子自有谋划……” 徐凤元目光幽深,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算不得事。 第87章 让裴俊杰自行选择 “怎样?徐凤元可有接下父皇口谕?” 距离永安王府不远的深巷之中,姬元庆坐在马车上,将车帘押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睥睨着归来的传旨太监。 今晚接风宴,能否将永安王府彻底抹除,能否将徐家军五十万兵马尽掌于手,全看徐凤元接不接招儿…… 故而,他十分紧张。 那太监垂首,道,“回殿下,徐凤元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姬元庆眉宇一蹙,“这是何意?” 那太监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见此,姬元庆冷哼一声,一脚踹在了那太监的肩膀上,“废物!一问三不知,宫中正是因为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父皇和诸位主子才会有诸多不顺心!” “殿下恕罪,都是奴才办事不力!”那太监挨了一脚,下一秒便跪在地上认错。 在宫中,做小伏低,忍一时之气,才能活得长久。 果然,他的逆来顺受,让姬元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直到元忠贴在对方耳边,低语,“殿下,我们的人得到消息,红袖招将陛下钦点万古春,为永安王接风洗尘的消息散播出来了。” “哦?”姬元庆闻言,挑了挑眉,然后眼底怒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冷笑连连,“看来,徐凤元是接招了!这个蠢货,还真的以为,父皇是看中了他的万古春,还真想凭借此机,让万古春成为御酒,名声更甚……”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本殿下给他布的一场局!” “就暂且先让他得意一阵子,现在的他,要多风光,晚上接风宴,就要多狼狈!” “元忠,你命人传信给裴俊杰,告诉他鱼已入网,今夜要他务必好好表现,将功赎罪,再有失误,本殿下就扒了他的那层皮!!!” “是。”元忠领命,刚想退下,便又接到手下消息。 他深深看了一眼姬元庆,一脸的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直接说就是。”姬元庆冷声道。 “殿下应当知道,近来这段时间,徐凤元一直有送厚礼去裴俊杰府上……方才,徐凤元更是直接去了裴府。” “殿下觉得,这裴俊杰还能用吗?”元忠一边说,一边狐疑的看向了姬元庆。 姬元庆沉默一瞬,继而不屑道,“或许,徐凤元是真的有拉拢裴俊杰之心,但裴俊杰更该清楚,永安王必死无疑,徐凤元也早已是强弩之末,即便对方亲临,他也绝不会动摇。” “此事不必放在心上,就按本殿下的计划交代下去。” “是。” … 与此同时。 徐凤元已达裴府门外。 听到这个混世大魔王竟亲自找上门来了,裴俊杰的面色瞬间就凝固了,“徐凤元?他来做什么?” “他与二殿下敌对,与我更是两方阵营,这些时日,他命人强行送来那么多厚礼就算了,还亲自登门……莫非,他想离间我与二殿下?” “统领既不愿见他,可要我去将他赶走?”下人问。 裴俊杰摇头,“徐凤元是何许人也?赶他走,是你不要命了?还是我不要命了?” “反正人都来了,就将他请进来吧,本统领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是。”下人领命,将徐凤元带入了会客厅。 “多日不见,裴统领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徐凤元先发制人。 裴俊杰道,“不劳世子惦记,末将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这二皇子还真是好狠的心,竟因为一点小事,对裴统领你下此毒手……若是换了本世子可当真不忍心啊。”徐凤元故作同情。 裴俊杰蹙眉,“世子今日来此,该不会就是为了与末将说这些吧?” 徐凤元轻笑一声,道,“裴统领是个聪明人,看本世子近日送来这些厚礼,也该知道本世子的心思了……有些话,还需要本世子明说吗?” 这纨绔,竟然就这么大方的承认了他的招揽之心? 裴俊杰目光一沉,继而道,“若是如此,末将倒是觉得,世子误会了。” “末将的金吾卫统领之职,是陛下亲封,尽忠的人也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哦?是吗?”徐凤元眼角微挑,犀利的目光刺向裴俊杰,“裴统领,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又何须本世子说的那么直白?” “身为金吾卫统领,却放纵江湖人士聚集京中、刺杀本世子,这些你都是得姬元庆授意吧?” “还有,你知道,金吾卫明明封禁了整个京城,为何还是没有找到姬元庆丢失的那批粮食吗?” “果真是你……”听着徐凤元的话,裴俊杰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徐凤元道,“不错,正是本世子命人伪装饥民、流寇,趁乱劫走姬元庆的粮食,至于那些粮食是如何押送出京?自然是混在了你们不敢搜,也不会搜的赈灾队伍里……” “姬元庆不是想断本世子的生意吗?那本世子自然得回他一份大礼。” “你……你根本不是个纨绔,这十八年,你都是在藏拙……”得知那些粮食竟然混在陛下的赈灾队伍中,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被押送出京,裴俊杰看向徐凤元的目光中满是惊恐。 这厮,实在是太善于算计人心了。 “是。”徐凤元毫不隐瞒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裴俊杰突然沉痛的敛上了双目,在这场战争中,他不过是一颗棋子,无论姬元庆还是徐凤元,都万不是他能得罪的。 现在,他昔日所为那些事,俱都被徐凤元洞穿,那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世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便给我一个痛快吧。”他昂起了头,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然而,徐凤元却缓缓开口,“杀你?本世子若当真如此想的,就不需要大费周章,还来寻你了。” “那世子是何意?”裴俊杰不解。 徐凤元道,“本世子说了,你我都是聪明人,我要你为我所用!” “这,不可能……”裴俊杰嘴唇嗫嚅,虽然徐凤元带给了他很大的意外,但二殿下早已告诉他陛下派出了高手截杀永安王。 永安王一死,徐凤元就是强弩之末,他这个时候投效对方,或许是能暂时保住一条小命,但等到对方倾倒之际,二皇子绝对会让他这个叛徒死的无比凄惨。 不止如此,以二皇子睚眦必报的性格,搞不好,裴家人也会被他牵连…… 看他想都不想就拒绝,徐凤元道,“你不肯,是怕永安王府倾倒,裴家遭到姬元庆的报复。” “世子猜对了。”裴俊杰没有否认。 徐凤元嗤笑一声,“可惜,永安王府不会倒。” “不但不会倒,若你投效,本世子还可保你无忧,并替你拔除金吾卫中与你作对之人。” 就徐凤元了解,姬元庆生性多疑,绝不可能将金吾卫放心的交给裴俊杰管理,因此,其还在金吾卫中特意提拔了一名副统领薛天何,牵制、监视对方。 只要裴俊杰愿意投效,那他便帮对方除掉这一心腹大患,让其能真正的掌握金吾卫! 见徐凤元竟连薛天何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裴俊杰满心震惊,但旋即便又稳住心神,问,“世子凭什么如此有信心?据我所知,永安王虽然大胜而归,却身负重伤,世子既然并非纨绔,就该知道,这天下间有多少人想要永安王的性命。” “本世子当然知道了,所以,一早就做出了应对之策。”徐凤元始终从容,扔给裴俊杰一张密信,“这是朝圣殿传来的密信,我父已经在那些杀手围剿之下,成功脱困……非但如此,皇室派出的两万杀手,也俱都回不来了。” “这一战,无论是本世子的对手姬元庆、还是永安王府的对手乾帝,都必输无疑,损失惨重!” 两万杀手,一名顶尖高手,竟然还不是徐凤元和永安王府的对手? 裴俊杰死死的攥着手中密信,错愕至极。 徐凤元也不逼他做出抉择,“本世子知道,我与永安王府短时间内带给你的震撼太大,想要你接受还需要一定时间,所以,我不逼你现在就做出选择。” “只要你今晚告病,将姬元庆交给你的任务交给那个薛天何去办,本世子这边就始终欢迎你的加入。” “你好好想想,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徐凤元拍了拍裴俊杰的肩膀,便大步而去。 只留裴俊杰一脸纠结,风中凌乱…… 第88章 刺君杀父,大逆不道? 离了裴府,卫炀不由发问,“世子,这个裴俊杰真的会按你说的做吗?” “一定会。”徐凤元幽幽一笑,满眼笃定,“本世子已经将我父成功脱困的消息透露给他,但凡他有点脑子,都该知道,今晚接风宴姬元庆和谢国公的阴谋不会得逞……” “若他还强行按照姬元庆的计划行事,只会将自己栽进去。” “而姬元庆这个人生性自私,凉薄,万一东窗事发也只会弃军保帅,届时,倒霉的就只是裴家而已。” “世子英明,不过……王爷都已经脱困了,白姑娘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未归来?”卫炀狐疑。 “没回来是好事,据朝圣殿传信说,此番乾帝派去的人,除了那名顶尖高手,都被斩于剑下,娉婷应当是去追那个高手了……”看着朝圣殿传来的信,徐凤元缓缓启唇,“也正是因为娉婷与对方缠斗,才能阻止其回宫将我父脱困的消息告诉乾帝……” “本世子也才有机会于今夜大杀四方!!!” 说到这里,徐凤元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此番那些江湖人士共斩杀五千杀手,剩余的则是我父军队所为,先前本世子承诺他们,杀一人,赏银一千……” “五千人,就是五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卫炀明显有些肉疼,他知道世子这段时间通过一系列手段,赚了一笔不少的钱,可光是营救永安王这一件事情,就要将这些钱全部花光,甚至是亏空…… 他不免肉疼。 “世子,这会不会太多了?” “多?”徐凤元嗤笑一声,拍了拍卫炀的肩膀,“你说,若是用五百万两银就可要我父性命,上边那位会觉得多吗?” “记住了,千金散尽还复来,但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后便跨上了马车。 卫炀蹙眉,“可问题是,永安王府并无五百万两银啊,世子如何对那些江湖人士兑现承诺?” 徐凤元道,“现在是没有,不过,今晚接风宴后就有了!” “你先着人将永安王府能动的全部钱财送去朝圣殿,兑现一半赏银,剩下的,要他们明早再去领取。” “是。”虽不知道徐凤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卫炀见过太多次他这样的表情。 世子每每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有人倾家荡产,永安王府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看来,今晚夜宴注定不太平…… 在谢成裕的布置下,整个京城张灯结彩,随时等候着迎接永安王得胜归来。 所有百姓更是翘首以盼,纷纷想为这位大乾战神庆功。 天色刚黑,太子姬承乾便已携满朝文武在城门口恭候。 这其中,自然不乏姬元庆,徐凤元之流。 有不少朝臣见风使舵,对徐凤元大献殷勤,昔日让人避之不及的纨绔,如今竟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还有一些地位不高的官员竟然提出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永安王府,给徐凤元做妾。 这让姬元庆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看永安王府得势就如此谄媚讨好,哼,都给他等着吧,一会儿永安王死讯传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会不会继续巴结徐凤元! 这该死的徐凤元,又还能得意的了多久!!! “二殿下,不好了……”就在姬元庆死死的盯着徐凤元的背影之际,身侧元忠突然来报。 听了对方传来的消息,他的眼睛瞬间危险的眯起,“可恶,这个裴俊杰,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本殿下要用到他的时候生病……” “看来,本殿下昔日之担心并非多虑,这家伙,不值得完全信任!” “先不要理会他了,将今夜的事情交给薛天何做,待今晚接风宴后,本殿下再好好的和他算账!!!” “是。”元忠领命。 交代好一切后,姬元庆强压下心头怒火,换上一副笑脸,走向徐凤元所在的方向。 而那些官员看到他,也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永安王即将大胜而归,本殿下在此祝贺徐世子了。”姬元庆淡淡道。 徐凤元笑道,“蒙二皇子吉言。” “哦,对了,除了永安王即将归来之外,还有一事,本殿下要提前恭喜徐世子……”姬元庆说到这里,微微停顿。 “听闻,父皇钦点了徐世子的万古春,宴待群臣,能得父皇钦点,今夜之后,徐世子的酒也一定位列顶端,无人可超。” 徐凤元点头,“这一切都还要仰仗二殿下,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若非二殿下当初执意与本世子争夺醉修罗的经营垄断权,本世子也不可能酿造出这么好的酒。” “……”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凤元的话,让在场百官但凡参与姬元庆集资计划的,脸色都黑了。 姬元庆更是气的双拳紧攥,骨节欲裂。 不过,想到今夜的计划,他又马上释然,徐凤元,你就得意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而等你死后,万古春,红袖招,荣倾城,全都是本殿下的! “呵,呵呵,徐世子说的是,只是,永安王即将抵京,你的酒可送往宫中了?别到时候,永安王人到了,你的酒还没到……” “扫了父皇的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错,这才是姬元庆兜兜绕绕了这么久的真实目的。 他必须确定徐凤元的人当真送酒入宫了,这样,薛天何才能将他与外公的计划落实下去。 徐凤元又怎会不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 当下道,“不劳殿下担心,陛下的吩咐,本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的。” “如此就好。”姬元庆说罢,便又退回原地。 既然徐凤元的人已经入宫送酒,那好戏就即将开场了…… 一直在冷风中站了近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等到永安王的兵马归来,群臣不由议论纷纷。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永安王的人马?”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啊……” “该不会是,永安王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吧?”一大臣提出。 虽永安王战功赫赫,国之基石,但树大招风,这天下间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这场大战初时,永安王的兵马就因为粮草不够,被敌军围困山谷多日,后即便平抑粮价,反败为胜,也难保永安王不是险胜。 也许,永安王的兵马早就折损大半,此刻若再有人欲要对永安王不利…… 尤其是上边那位,后果不堪设想。 此人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不由蹙起,并暗暗的与方才还众星捧月的徐凤元拉开了距离。 若是天家相除永安王府,他们可不能与之走的太近,免遭牵连。 就连太子姬承乾的眼底也隐隐流露出担忧之色,他可是一直想拉拢永安王府,共同对抗姬元庆的,若是永安王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目光探究的看向徐凤元,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些什么。 但可惜的是,从始至终,徐凤元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就在此刻,城内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随后,薛天何率领大批金吾卫到达群臣面前。 他目光冰冷,面色不善,让人一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薛副统领,永安王归京在即,你不好好负责京城治安,来此做什么?难道不怕冲撞了诸位贵人?”姬元庆装模作样道。 薛天何向他与姬承乾,及朝中大人行了一礼后,才冷声道,“末将知道,二位皇子与诸位大人都心系永安王,但……据末将得到的消息来看,永安王,回不来了!” “这是何意?” “永安王为何会回不来?”所有人议论纷纷。 姬承乾道,“薛副统领,话不能乱说,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薛天何看向姬承乾,继而从怀中取出一物,交到他手中,“太子,这是末将的人在例行检查中搜查到的,经太医检查,此物名为断肠,沾一滴,神仙难救。” “有人想将此物运入皇宫,属下已对他那些人手进行审问,查出此物是为刺君……故而末将才不得不带人来此,捉拿逆贼!” “不但如此,那人手下还招出,永安王已经被对方阴谋诡计,陷害至死,所以,末将说永安王回不来了。” 刺君杀王?何人竟这么大的胆子? 竟然敢在皇城之内如此? 一时间所有人再度议论不停。 姬元庆站了出来,“薛副统领,究竟是何人,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我朝功臣与陛下?” “是啊,薛副统领速速说出此人,将之捉拿,为永安王报仇!”一众大臣义愤填膺,纷纷附和。 “就是他……”在众人疑问声中,薛天何的手指突然指向一人,一字一句慷锵有力的道。 “徐凤元!??怎么会是他?” “刺君就算了,他怎么连自己的亲爹都杀……” “刺君杀父,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凤元身上,他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姬元庆,唇角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双臂环胸,静静的看起了好戏…… 第89章 要对本小姐的男人有信心! 因为面前的突发事件,姬承乾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就他对徐凤元的了解来看,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刺君杀父的,不然也就没有必要利用沈万千平抑边关粮价、助永安王脱困了。 所以今夜种种,都是老二的谋划…… 这老二好生阴险,竟然能出此策对付永安王府,若要他赢了,自己这太子之位,怕也岌岌可危。 姬承乾深深的看了一眼姬元庆,然后将目光移到了薛天何身上,“薛副统领,兹事体大,可不是你一面之词就可作数的,说徐世子意欲刺君杀父,你可有证据?” “回太子殿下,这些就是证据。”薛天何呈上一大摞证词,上边还有鲜红的手指印,“徐凤元手下负责运输万古春入宫的队伍,在被查出私藏剧毒后,还没怎么大型伺候,就招供了。” 姬承乾认真的看起了那些供词。 姬元庆也凑到了他身边,在看过后,面色一寒,目光锐利,骤然怒视徐凤元,“好一个徐凤元,你竟然与南疆勾结,通敌卖国,杀父弑君……” “永安王世代忠良,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渣滓?” “来人,还不速速将徐凤元给本殿下绑起来,押入皇宫,听候父皇发落?” “还有永安王府,也难保没有此子同谋,先率兵包围,静候皇命!!!” 说罢,姬元庆还故意看向了姬承乾,“太子,本殿下的处置可还公允?你可有异议?” 人证物证确凿,即便姬承乾很想救徐凤元,却也只能向他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对此,徐凤元并无所谓。 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罢了。 姬元庆此刻叫的有多欢,后续脸就会被打的有多狠! 眼看,薛天何的人就要上前,将徐凤元捉拿捆绑。 卫炀死死的护在徐凤元身前,“世子……” 徐凤元淡淡的瞥了姬元庆、薛天何,以及那些见风就倒、落井下石的朝臣一眼,继而道,“在事情仍未有定论前,本世子就依旧是陛下亲封的世子与驸马,任何人不得滥用私刑!” “本世子可以随尔等入宫,听候陛下发落,但,不用任何人押送,本世子自己走!”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要求? 姬元庆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本想用武力威慑,但看到徐凤元身后那些王府亲卫,也只好咬牙,道,“好,本殿下就让你自己入宫!只是,不知道入宫之后,你还能嚣张多久!” 徐凤元轻哼一声,“二殿下尽管放心,不论哪方面,我都一定比你更加持久。” 说罢,便一脸无畏,抬脚入宫。 姬元庆及薛天何的人马紧随左右,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 众朝臣也纷纷跟在他们身后,一并入宫。 好端端的接风宴,瞬间就改变了性质。 京中原本列队迎接永安王的那些百姓,也皆议论不断。 “什么?徐凤元这个家伙除了平日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之外,竟然还暗通南疆,杀父、刺君……” “永安王那般忠义之辈,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般恶劣的儿子……” “徐家祖先怕是难以瞑目了!” 在众百姓的口口相传下,也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中,徐凤元通敌买过,杀父、刺君的消息,瞬间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片刻,他便为千夫所指。 就连红袖招生意都受到了抵制与影响。 看着门可罗雀的红袖招,陈阳蹙眉,担忧至极,“小姐,虽然我们知道世子并非是通敌卖国,杀父、刺君的人,但他已经入了这盘局,会不会有危险?” 荣倾城站在五楼,望着京城夜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要对本小姐选中的男人有信心。” “凤元绝非池中物,如今夜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必然会带给我们更大的惊喜,等着瞧好了,这次,背后算计他的人,都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罢,荣倾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般,回到房间,歌舞饮酒。 见此,陈阳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虽然徐凤元是有些本事,但如此死局,他实在想不到好的脱身之策。 而小姐这么胸有成竹,想来是已经知道了一些布局谋划。 果然,这世上也只有徐凤元才能配得上自家小姐! 另一边,姬元庆等人已经到达皇宫、御书房外,并让人通传乾帝。 当乾帝听闻徐凤元勾结南疆、杀父、刺君的举动后,不由笑了出声。 “都说虎父无犬子,此番,朕只是对永安王出手,朕的儿子就已经想到要将永安王府彻底拔除……” “好啊,这老二,朕是越来越喜欢了!” 身侧,龚喜试探道,“陛下,二皇子的城府与智谋都深得您亲授,但这谢国公府也未必没有插手此事之中……” “哦,朕差点就忘了,还有一个谢国公府。”乾帝龙目陡然眯起,“这些年来,谢贵妃仗着恩宠,让谢家权势渐大,这谢家更是要比永安王府的手伸得还长……” “不过没有关系,一个一个来,待解决了永安王府之后,下一个就是谢国公府!” “你去,让老二他们都进来吧,既然朕的儿子要布局演戏,朕这个做父皇的,自然要全力配合了!” 一想到今夜之后,世上再无永安王府,他也可以合情合理的将五十万徐家军收编,乾帝就心情大好。 “是。”龚喜领命,随后走出了御书房,高声通传,“陛下有命,宣,太子,二皇子,徐凤元,及一众相关人等入殿觐见——” 乾帝召见,这也就意味着,徐凤元即将要人头落地了! 姬元庆脸上的笑意再也难掩,那昂首挺胸、阔步向前的骄傲姿态更是像极了一头大鹅,甚至,极度得意之下,他竟然全然不顾礼法,走在了太子姬承乾身前。 而这样的事情也显然不是初次发生了,姬承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暗暗的瞥了徐凤元一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卖国、杀父、刺君,这桩桩件件,随便拿出一个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何况,徐凤元多重罪名加身…… 不知道,他这一次,还能否成功破局? 第90章 质问乾帝 “儿臣(臣等)参见父皇(吾皇)。” 入殿之后,姬元庆率群臣对乾帝行了一礼,而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数落起徐凤元的罪行。 并将薛天何掌握的证词呈上。 “父皇,徐凤元此子自小便顽劣成性,如今更是通敌卖国、杀父、刺君……” “这般品性简直是大乾毒瘤,还请父皇务必要杀了徐凤元,为永安王报仇,同样以此杀鸡儆猴,警醒天下人,叛国的下场!!!”姬元庆义愤填膺。 方才,在城门口还恭维徐凤元的那些朝臣,在看到局势扭转之后,也纷纷上前附和,“请陛下处死徐凤元,以正国法!” 群臣很少能在一件事情上统一意见,这让乾帝内心甚慰,当即看向徐凤元,“徐凤元,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徐凤元长身玉立,气度从容,“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殿下和薛天何仅凭一瓶毒药,几张供词,就断定了我卖国、杀父、刺君……那若是我反过来说,是二殿下记恨我酿造的酒,得陛下钦口御点,故而收买了薛天何,一同构陷污蔑呢?” “陛下和在场的诸位,又会信何人?” 听到徐凤元竟一语道破真相,薛天何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徐凤元,你胡言乱语!” “这毒药,本副统领是当着金吾卫的面搜出来的,有众多金吾卫作证,怎么可能有假?” “说了那么多,金吾卫不还是你的人吗?谁知道他们是否与你沆瀣一气?”徐凤元反问。 “你……”薛天何被他一噎,瞬间有些语塞,但旋即又道,“即便本副统领的人可以污蔑你,可你自己的人呢?” “你派遣送酒入宫的那些人,可都是亲口承认,签字画押,这难道也有假?” 随着薛天何的问题一出,所有朝臣纷纷点头,“是啊,即便薛副统领的人可以污蔑徐凤元,可他自己的人都是永安王培养的心腹,怎么可能背叛呢?” “这徐凤元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意欲脱罪,陛下可不能信他!” “父皇,诸位大人所言甚是,儿臣恳请父皇速速处死徐凤元!!!”姬元庆再度请命。 然而,徐凤元却冷笑一声,道,“永安王府的人自然不会无故背叛本世子,但陛下,诸位大人可曾想过……重刑之下,必有冤案,即便本世子的人忠心耿耿,但谁又能保证,这薛天何不会屈打成招?” 虽然,乾帝很想将永安王府满门拔除,但为了明君形象,还是不得不装装样子。 他目光落在薛天何身上,“对于徐凤元所言,你可有话要说?” 薛天何立刻抱拳,道,“陛下,末将可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对徐凤元的人屈打成招,如若不信,陛下可以将这些人传上殿来,一探究竟!” “他们都是在末将陈述事实,分析利弊后,就招供的!” “如此,就传那些人证上殿吧。”乾帝道。 很快,负责运输万古春入宫的那些人被传上殿。 乾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朕问你们,徐凤元卖国、杀父、刺君一事可否属实?” “薛天何可有对你们屈打成招?” “这……”那些人纷纷低头,犹豫。 见此,薛天何还以为是他们怕遭到乾帝问责,当下就道,“你们别怕,虽然徐凤元所犯罪行万死难赎,但你们都是被胁迫的,只要你们愿意说真话,陛下一定不会为难你们。” 乾帝也点了点头,“对,若尔等真的是被徐凤元所迫,朕一定不会牵连尔等。” 闻言,那些人瞬间扑通扑通的对乾帝叩起了头。 “陛下息怒!我家世子并未卖国、杀父、刺君……” “我等之所以会在那证词之上签字画押,也全都是被薛天何逼迫……” 此言一出,徐凤元唇角噙起一抹浅笑,好戏开场了! 薛天何则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 这些人招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你们信口开河!本副统领什么时候对你们屈打成招了?” “陛下,他们一定是和徐凤元串通好了,在诬陷末将!陛下如若不信,让他们脱了衣服,验明伤口就是!” “对,父皇,这些人可以说假话,但总不能伪造伤口吧?”姬元庆附和。 “就按你们说的做。” 在乾帝的默许下,这些人纷纷褪去了衣物,然后就暴露出了满身的伤口。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无一处完整…… 血腥味也瞬间在御书房弥漫开来。 就连乾帝都被呛得掩鼻。 “薛天何,你不是说没有对本世子的人屈打成招吗?那他们身上这些伤是从何得来?”徐凤元逼视着薛天何,趁机反问。 “我,我……”薛天何也想不明白啊,他是真的没有让手下的人用刑,唯一的解释是,这些人从进了牢房就有伤口。 但若如此,那岂不是说,从一开始,他就中了徐凤元的诡计? 难道说,徐凤元这家伙早就洞穿了二皇子和谢国公的计划? 这不应该啊,徐凤元不就是个纨绔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见薛天何无从解释,徐凤元冷哼一声,故作痛心,“呜呼哀哉,想我父永安王,开国功勋,为国征战,保疆卫土,忠心耿耿……这朝堂之上,党派之争,竟不惜,在我父即将归来之际,勾结陷害他的独子……” “你们,难道都想让功臣绝后吗?” “陛下,您都看到了,这一切都是小人构陷,坏我名声,还请陛下为我做主!!!” “请陛下为我家世子,为永安王府做主!!!”之前签字画押、指控徐凤元的那些人,纷纷叩首。 这直接将乾帝驾了起来,他若不为徐凤元做主,那这一切就全部都是他默许的,他的明君形象也将土崩瓦解。 若为徐凤元做主,那处置区区一个薛天何可不够…… 万一将姬元庆也牵连了出来……皇室可就蒙羞了! 就在乾帝犹豫之际,姬元庆站了出来,“父皇,即便徐凤元的这些人是被屈打成招,可他藏在队伍中,意图与万古春一同送入宫中的毒药可是真实存在的!” “就算他没有通敌卖国,但私藏毒药入宫,也等同刺君杀驾,也依旧死罪难逃!” “还有永安王,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抵京,绝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父皇可不要因为徐凤元的一面之词,就忽略他犯下的罪行!” 姬元庆的话,提醒了乾帝,是啊,不论如何,永安王都回不来了,即便卖国通敌,以及刺君的罪名都不成,他也可以将永安王的死,安在徐凤元头上。 有了杀父这一条重罪,徐凤元人人得而诛之! 他取其性命,也就是顺应天理,民心。 “徐凤元,二皇子所言甚是,纵然你通敌卖国的罪名不成立,刺君也当做是薛天何蓄意构陷,那你父永安王呢?为何迟迟未归?” “你确定不是你将永安王行踪透露给南疆细作?致使他身陷险境?” 随着乾帝的质问,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锐利的落在徐凤元身上。 他们是看出来了,陛下今晚是铁了心要徐凤元死。 永安王府,怕难保了! “呵。”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凤元突然讪笑出声,“陛下,二皇子的话简直就毫无道理,我父是拖延了些时间,迟迟未归,但谁就能保证,他已经死了?或者是遭遇险境了呢?” “多日边关苦寒,一朝归京,他难道就不能路遇一个小寡妇,干柴烈火,耽搁多时?” “二皇子和诸位大人,甚至就连陛下都如此肯定我父遭遇险境……莫非是你们知道些什么?” 徐凤元一边问,一边用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视着满朝文武,及乾帝本人。 这目光,把人盯得心中发慌,发颤。 第91章 极度反转,王者归来 即便是乾帝也不例外。 他怎么就忘了,派花千秋和两万杀手去截杀永安王的事情,是个秘密,不能摆在明面上。 如今,为了配合姬元庆的计划,将徐凤元和永安王府连根拔起,他倒是差点露馅了…… 他讪笑两声,有些尴尬的道,“关心则乱,朕心系永安王多日,倒是糊涂了,幸得徐世子提醒,也许永安王只是在路上修养整顿,即将归来也说不准……” “龚喜,你速速派人出京,去迎永安王一程,至于徐世子与诸位朝臣,就与朕在宫中静候永安王归来佳音。” “是。”众朝臣领命。 徐凤元心中不屑,这乾帝倒是真会演戏,狗屁的关心则乱,狗屁的在此等候永安王归来,对方分明是认定了便宜老爹必死,分明是想将他困在宫中,待此事落定后,再将杀父的罪名安在他头上…… 将永安王府连根拔起!!! 不过可惜,乾帝派出去那两万杀手全部死了,花千秋又被娉婷纠缠,难以回宫报信。 很快,便宜老爹的归来,就会闪瞎乾帝及姬元庆、谢国公之流的狗眼! “陛下所言甚是,我也觉得陛下一定是太过牵挂我父,适才糊涂了……不过,陛下,构陷王府与世子都乃大罪,眼下我父安危要紧,可暂且先不处置薛天何,但待我父平安归来后,还请陛下务必要严查此事,揪出欲要陷害本世子与永安王府的幕后真凶!” 徐凤元冲着乾帝抱拳,明显不肯放过薛天何及他的幕后之人。 这让薛天何不由得蹙了眉。 可姬元庆却投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说:放心吧,永安王绝无可能活着回来,徐凤元也必死无疑。 待这二者都被处理后,没人能动得了你。 如姬元庆一般,乾帝也是这般想的,满口答应,“来人,先将薛天何押下去,待永安王归来后再行发落。” 就此,薛天何被带了下去,但经过徐凤元身边之际,他还是一脸不屑的神情,甚至还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徐凤元的肩膀,“放心,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哦?是吗?”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扬,继而轻笑,“本世子也想看看,是我得意的久,还是你活得久!” 之后,满朝文武与乾帝便一同等候起了永安王的消息。 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迟迟未归。 这让诸多朝臣再度以为,永安王是真的出事了。 一时间,殿内窃窃私语。 姬元庆已经倨傲的扬起了头,随时准备收割胜利果实,杀了徐凤元这个该死的家伙。 可,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慷锵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雄浑有力,震彻皇宫的威严声音响起: “臣永安王驻守边关,与南疆交战多日,日夜兼程,故而延误了入京面圣的时间,还请陛下赐罪!” 话声刚落,一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便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他身高八尺,面容坚毅,披着盔甲,浑身皆是凛冽的杀伐之气,就仅仅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带给人无尽的威慑与寒意。 不是永安王徐啸,又是何人? 说是请罪,可他却并无跪下的意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乾帝。 这让乾帝不由内心发虚,后背更是冷汗连连,就连龙袍都被汗水打湿,极其不舒服的黏在身上,永安王平安归来了,那是不是代表…… 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对方俱都知晓了? 更让姬元庆、谢国公之流目瞪狗呆,满眼错愕。 这怎么可能? 为了杀永安王,乾帝不是连那位高手都出动了?而且,据谢国公打探到的消息来看,与那位高手一同去的,还有皇室精心培养的两万杀手…… 永安王身负重伤,为何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朝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之中。 看着这些人目瞪狗呆,难以置信的模样,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继而开口,“陛下,您怎么了?不是心系我父多日,还专门为他准备了接风宴吗?怎么我父真的归来了,您反而不说话了?” “陛下莫非是乐昏了头?” 徐凤元的话一出,满朝文武俱都蹙眉。 胆敢当面说乾帝昏头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这厮也就是仗着永安王的威势,才敢如此无法无天。 姬元庆更是气的拳握欲裂,咬牙欲碎,恨不得亲自扑上掐死徐凤元,但当目光触及永安王的那一瞬,他完全怂了。 就连乾帝,也只能对徐凤元的话连连应和,“是啊,朕怎么昏头了?明明等了王叔多日,现如今王叔好不容易回来,朕却乐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王叔,你击退南疆大军,是我大乾的千古功臣,若无王叔,大乾何来今日之太平?朕又何来如今之安稳,你别说是路上延误了些时间,就算是要朕与诸臣多等几日,又算得了什么?” 乾帝一边说,一边走下龙椅,那姿态可谓是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哪怕是姬承乾和姬元庆,也从未见过乾帝这般俯首做小。 然而,面对乾帝的阿谀奉承,永安王却是冷哼道,“陛下日理万机,本王哪里胆敢让陛下久候?” “今夜归京,就算是已对陛下复命,现本王累了,要带这不争气的逆子回家休息了。” 说罢,永安王拎起徐凤元的后衣领,就要离开,完全不理会乾帝为他准备的接风宴。 这可把谢国公之流气坏了,这个永安王可真是随心所欲,好大的胆子! 就在永安王即将拎着徐凤元走出御书房之际,徐凤元忽而开口,“父王,等等。” “你,还有事?”永安王面色阴沉的看着徐凤元。 听说,他在外征战的这段时间,这小子在花楼马上风,还被皇室趁机换婚,对此,他一直心中不悦。 想他永安王一世枭雄,怎么就生了徐凤元这么一个逆来顺受的窝囊废? 徐凤元挣脱永安王的桎梏,道,“父王,我知你日夜兼程,极为辛苦,但陛下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接风宴,盛情难却,即便你不参加,也让儿子将宴请群臣与陛下的美酒奉上啊……” 至此,徐凤元还记着要让万古春成为御酒之事,“陛下,南疆有南疆的国酒醉修罗,我大乾泱泱大国,更不能落于人后,这万古春更在醉修罗之上,更是大乾人所公认,还请陛下封万古春为御酒!” “还有,陛下方才答应我的事情……”话到此处,徐凤元故意停顿。 想到要彻查构陷徐凤元卖国、杀父、刺君的幕后黑手,乾帝就觉得头痛,为了不让对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他当下道,“就如徐世子所言,册封万古春为我朝御酒!” “父皇……”眼看徐凤元又为万古春赢得御酒名号,以后可谓是结结实实的骑在了醉修罗的头上,姬元庆极其不甘。 但对上乾帝那警告的目光,他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本以为徐凤元得了些好处,就会离开,却不料,对方在对乾帝作了个揖后,道,“多谢陛下,不过,那薛天何之事影响恶劣,背后可能还牵涉通敌……陛下还是不能轻易放过。” “……”该死的徐凤元,他不是个纨绔吗?怎么这会儿脑子这么灵光了? 乾帝的面色尤为难看,虽然,他的本意是永安王府和谢国公府都要一一去除,但现在永安王府未倒,他留着姬元庆与谢国公府还有大用…… 绝不能就这么被徐凤元扳倒! “永安王劳苦功高,徐世子更是心系社稷,不如这样,朕册封你为监察司副使,此案也一并交由你来审理?” “父皇……”眼看乾帝还要给徐凤元破例封官,姬元庆瞬间就急了。 反观永安王,也一脸凝重的看着乾帝,“陛下,犬子的德行你是知道的,别说监察司副使了,就算是九品小官,也不配……”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诶,王叔在外征战多日,不知道凤元已经长大了,朕既然敢册封他,将这个案子交给他去查,就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而且,儿孙大了,总有自己的主意不是?此事,王叔不如就交给凤元自行抉择?” 说着,乾帝龙目笑眯眯的看向徐凤元,满脸鼓励的道,“凤元,怎样?你,敢不敢接下监察司副使一职,及薛天何一案?” 刷! 随着乾帝的声音落下,无数道目光落在徐凤元身上,等候着他的答案。 第92章 监察司副使,本世子接了! 徐凤元看到了乾帝眼底的算计,同样,也看到了永安王隐晦的摇头示意。 但,他还是选择,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回陛下的话,凤元虽不才,但也愿效仿我父,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所以,这监察司副使一职、及薛天何一案,我都接了!” “……”见自己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徐凤元还是钻进入了乾帝的圈套,永安王内心顿感一阵无奈。 这逆子,果然一如既往的烂泥扶不上墙! 而乾帝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果然,还是得从徐凤元下手…… 那监察司是什么地方,虽然效命皇室,但里边的人可没有什么世族权贵,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来的。 这些人可以流血、可以拼命,但却绝不受人压迫,更不服任何凭关系进去的人。 徐凤元这厮不论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都臭名昭着,进了那里,不见得会遇到什么糟心事。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永安王之前一直都在求他给徐凤元一官半职,他一直没有答应,而今截杀永安王失败,这便算是对其的补偿了。 还有,那薛天何一案,虽然对方背后的人是谢国公和姬元庆,但只要不是由皇室的人来调查,薛天何便知道他维护谢国公之心,便绝不会再牵连不该牵连的人。 这场闹剧,牺牲一个薛天何,也该结束了。 “好!好!好!虎父果然无犬子,凤元虽年少,却深得王叔真传!既如此,朕就拭目以待你大展宏图了!” 乾帝一连说了三个好。 之后,永安王便一脸阴沉的将徐凤元拖走了。 离宫路上,父子二人同乘一车。 “你为何要接下监察司副使一职?你可知道,监察司不是什么好地方?以你的名声进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为父就得给你收尸!”永安王没好气道。 徐凤元却一脸云淡风轻的靠在马车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父王尽管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永安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自己是祸害而自豪的。 这个逆子,还真是没皮没脸! “那薛天何呢?你想怎么处置?”永安王问。 徐凤元唇角噙笑,眼底绽出一抹阴冷之色,“父王一路奔波,风尘仆仆,还有重伤,今晚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儿子做,至于我想怎么做……父王明早就知道了。” 闻言,永安王蹙眉,“你怎么知道本王身上有伤?” 明明,在入宫之前,他已经用内力封禁了伤口,已经在短时间内保持了鼎盛状态,也瞒过了乾帝与一应文武…… 怎么徐凤元竟然能看破天机? 被永安王直勾勾的盯着,徐凤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改口道,“啊?父王身上没有伤势啊,那太好了,儿子就是单纯的担心父王的身体,毕竟古来征战几人回,哪里有人如父王这般骁勇善战?” “是吗?”永安王仍有几分狐疑,不知为何,此番归来,他总觉得徐凤元这个逆子变了。 但至于是哪里变了,一时间,他又无从说起。 怀揣着满腹狐疑,永安王回了王府。 作为管家的钟叔,早已命人准备好了温水,伺候永安王沐浴。 看着永安王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他不由得泪水横流,“王爷,你为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那乾帝竟然还想沿途截杀您……” “你和徐家军的付出真是不值!” 永安王重重一叹,“陛下生性多疑,此事你我不早就知晓?所以沿路截杀,也在本王的意料之中……只是之前,本王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王爷既看破了乾帝的冷血凉薄,还要全心效忠吗?”钟叔问。 永安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本王也不知道,但眼下,比起这个,还有一事,更令本王好奇……” “何事?”钟叔不解,“还有什么事情是能为难到王爷的?” 永安王道,“原本,本王身受重伤,三万随行大军也因突袭必死无疑,可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从花千秋的手下救了本王……” “这白衣女子是谁?为何要帮我永安王府?” “白衣女子……”钟叔喃喃着永安王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王爷,那女子是不是浑身雪白,如仙子临世,是不是极度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怎么知道?”永安王问。 钟叔道,“若外形符合的话,王爷口中的这位白衣女子,应当是世子前段时间带回来的白娉婷白姑娘了。” “不过,她外冷内热,对待世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王爷是不知道,这位白姑娘对世子多体贴温柔,不但洗手作羹汤,还处处忧心世子的身体。” “若非世子已经迎娶了千雪公主,老奴还真觉得,这位白姑娘与他郎才女貌。” 听着钟叔的话,永安王的眉宇更紧了几分,他实在是难以相信,那晚从天而降,将他从花千秋手下救下的白衣女子,会对徐凤元大献殷勤…… 外形相似,仅仅只是个巧合吧? 再说了,徐凤元这个逆子,文不成武不就,他再清楚不过了,就连身边接触的人,也大多出自烟花之地,又哪里能接触到如那位白衣姑娘那般绝顶高手? 他还记得,那姑娘的身手内力,即便是他全盛时期,怕也仅仅能打个平手。 “钟叔,你又开玩笑了,那逆子怎么能有如此机遇和本事,得一绝世高手如此相待?” “而且,真正救本王脱困的,除了这位白衣姑娘,还有千千万万个江湖人士……” 永安王越想,越是想不通。 他从未涉足江湖,这些江湖人士到底为什么救他? 甚至还不惜,与皇室为敌? 罢了,身负重伤,日夜兼程,近二十日不休,再不好好歇歇,他这身体就真的扛不住了…… 就如那逆子所言,今晚,他先好好睡上一夜,至于其他的事情,明早再说! 在为永安王包扎好伤口,伺候其上榻休息后,钟叔就退下了。 “怎样?我父可休息了?”见他出来,徐凤元问道。 “世子,您还没睡啊。”钟叔明显有些意外,之前世子只知酒色,是全然不会关心王爷的,今日怎么? 世子果真是长大了! “王爷已经安眠,只是,王爷身上伤势甚重,还不能找太医……老奴不免有些担心。”说到这里,钟叔眼眶一阵湿润。 看钟叔的模样,徐凤元便知道永安王伤得不轻,今日在马车内,他已经察觉到永安王的伤口在胸口,恐为钝器所伤,波及心脉。 想要修复心脉,不是一件易事,但庆幸的是,便宜老爹遇到了他。 “钟叔放心好了,父王的伤本世子会想办法处理,这几日,你照顾好父王,让他多多修养。”说罢,徐凤元就走了。 钟叔也不由得蹙起了眉,世子说,王爷的伤,他会想办法? 可面对鹰视狼顾的皇室耳目,世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第93章 世子凶猛,借机敛财 在确定便宜老爹安眠后,徐凤元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薛天何押上来!” “是。”卫炀领命,很快便命人押来了薛天何。 得知永安王竟真的活着归来后,薛天何就已知道,他已经是一枚弃子。 而现在,乾帝将他交给徐凤元处置,更说明了皇室的态度:乾帝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此事最好到他这里就结束。 想着已是必死的结局,薛天何更是无所畏惧,见了徐凤元不但不跪,还大放厥词,“徐凤元,今夜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面对一心求死的薛天何,徐凤元唇角噙笑,“你倒是条汉子,本世子也最佩服你这样的人。” “既如此,本世子就遂了你的愿……”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薛天何,继而一把抽出了卫炀腰间悬挂的刀剑,毫不犹豫的挥向对方。 噗嗤—— 银光闪烁的刀锋,飞速划过薛天何的喉咙,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已是鲜血飚溅。 薛天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至死不敢相信,徐凤元竟然真的就这么轻易的将他杀了…… 难道,对方就一点也不想揪出他的幕后之人? 砰的一声,薛天何的尸体倒在地上。 卫炀不禁蹙眉,世子实在是……凶猛,残忍! “世子,就这么把薛天何杀了,我们还如何揪出幕后之人?”他问。 徐凤元幽幽一笑,道,“你以为,乾帝当真想让本世子揪出此事的幕后之人?” “他册封本世子为监察司副使,一方面是对我父有愧,用来安抚我父,另一方面,是想本世子尝到甜头,得意忘形,不再追查薛天何的事。”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对薛天何表明皇室的态度,此事,皇室不想再继续纠结,他该怎么做也要自行掂量。” “所以,自本世子接下监察司副使一职,与薛天何一案的那一刻,我就没指望能通过这件事情扳倒姬元庆,更或者是谢国公府。” “那世子的意思是,今夜的构陷之举,我们就这么忍了?”卫炀总觉得,忍一时之气,不像是徐凤元这些时日来的作风。 “忍?”徐凤元冷哼一声,“你何时见本世子忍过了?” “虽然,通过此事,本世子还无法扳倒姬元庆和谢国公府,但再给他们添点堵,却极其容易……” “你速速带领王府兵马,去将薛天何的家抄了,所有金银财宝,俱都送来本世子处。” “哦,对了,今夜与薛天何站在统一战线,抨击本世子的那些朝臣的府邸,也全部都给本世子包围了,本世子要他们好好看看站错队的下场!” “是。” 很快,卫炀便率领王府兵马,兵分多路,将薛府抄家,众多官员府邸包围。 美名其曰:监察司办案,群臣即便不爽,却也有苦难言。 毕竟,监察司直属于陛下,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他们反抗,很难保,不会遭到牵连。 他们都很清楚,这是来自永安王府的报复。 但,仅仅是围府而无下一步动作……这徐凤元与永安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群臣不解。 随后,听闻薛府所有家财都被抄没,送去永安王府,他们瞬间想起,徐凤元先前敲诈勒索他们之举。 原来,徐凤元这厮除了好色之外,还十分爱财啊…… 既然他爱财,那他们是不是也能通过一些手段,换取暂时的安宁? 在想到这里后,很多朝臣蠢蠢欲动,献上不少金银珠宝,自证清白。 而徐凤元的人在拿了钱后,也就象征性的到这些官员府中走上一趟,最终给他们定义一个:无罪释放。 短短一夜间,徐凤元面前又被堆满了大量财富。 不过,这些钱,有极大部分是要送去朝圣殿,实现对那些江湖人士的犒赏的。 他最终所剩寥寥无几。 但即便如此,他也心满意足,正如他昔日所言:千金散尽还复来! 如今,万古春已经成了大乾的御酒,他有的是机会赚的盆满钵满。 相反,目前,最该值得他上心的,当是便宜老爹身上的伤。 虽然,永安王今夜强行用内力封禁伤口,在乾帝与百官面前做出了鼎盛状态,但,军中还有徐庶那个内奸…… 还有,娉婷对战那名高手也该摸清了永安王真实状态,只要对方甩掉娉婷、活着回来,乾帝早晚会知道真相。 他最好在这之前,为永安王疗伤。 只是,想在短时间内修复心脉,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有钱市面上也未必能买得到。 思考再三,徐凤元对卫炀道,“传信给荣倾城,让她倾红袖招之力,帮本世子打探这几样东西……” “对了,还有沈万千,他走南闯北,识人无数,应当也有耳闻过一些。” 卫炀接过徐凤元递来的字条,仅仅看了一眼就蹙起了眉,因为世子纸上所写之物,全部都是他连听都没有听过的。 世子要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他很疑惑,但想发问,徐凤元已经转身回房,他也只好听命照做…… 另一边,皇宫。 自永安王父子离开,乾帝面色便极其难看。 “怎么会这样?徐庶不是传信说,永安王被南疆统领所伤,命悬一线,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吗?” “他怎么能在朕精心培养的两万杀手,及花千秋的围杀下,毫发无损的回来?” “还有,即便花千秋战败,也该速速返回宫中,向朕复命,他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乾帝满腹疑惑,“一个印寒江,一个花千秋,都在对徐凤元和对永安王出手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永安王府到底还藏着怎样为人不知的秘密?” 见乾帝绞尽脑汁,龚喜幽幽一叹,“不论如何,陛下不是已经将徐凤元送进了监察司?奴才相信,以徐凤元的性格,还有那监察司的风格,很快就会有极大的摩擦……” “至于永安王,他到底是确实无碍,还是外强中干,陛下也可试探观察,再行定论。” “另外,花千秋武功高强,与永安王难分伯仲,这世上还少有人能威胁到他,他一定会平安归来!陛下不妨再等等?” 听了龚喜的话,乾帝面色稍缓,“你说的对,虽然永安王平安归来,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依旧是朕!他再怎么劳苦功高,也仅仅只是一个臣子……” “那晚截杀他的事情,他即便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 “龚喜,你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朕亲自出宫,去永安王府,庆贺徐凤元升官之喜,也拜访王叔,让内务府多多准备一些厚礼!” “顺便,再带几个太医,给王叔好好的检查一番身体。” 话到此处,乾帝眼底皆是阴险与算计。 第94章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翌日,清晨。 天还未明,乾帝便已带着一行太医离宫,浩浩荡荡的前往永安王府。 同时,此消息也被京中众多有心人得知。 其中就包括二皇子姬元庆,与永安王义子徐庶。 因永安王平安归来、徐凤元成功脱困,姬元庆彻夜未眠。 一早又听说了昨晚徐凤元所为,他当然知道对方这是在迫使麾下官员与他离心,因此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盛怒之下,他让人将徐庶偷偷叫来盘问,永安王是真的身受重伤、强弩之末吗?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然后又听说乾帝带领太医去永安王府了,他当下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哼,真的假不了,同样,假的也真不了,永安王到底是真的身强体健,正值鼎盛,还是强弩之末、伪装强撑……” “马上就见分晓!!!” “胆敢与皇室为敌,无论永安王府,还是徐凤元,都绝不会有好下场!” 一直战战兢兢的徐庶,见姬元庆面色好转,也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殿下放心,永安王被南疆统领重创,伤及心脉,乃末将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且,边关大夫曾断言,永安王至多寿不过半年。” 二人目光交汇,一片阴谋。 同时,正在睡梦中的徐凤元,被千雪摇醒,“世子,快醒醒,出事了。” 徐凤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什么事情,值得雪儿如此急迫?” “宫中,我的眼线传消息来说,半个时辰前,乾帝带领大批太医出宫,向永安王府方向来了……想来,乾帝是怀疑永安王身体状况,世子快想想办法吧。”千雪道。 听闻此言,徐凤元原本还睡意惺忪的眸子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好一个乾帝,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不过,更让本世子意外的是,雪儿你在宫中还有眼线。”言语间,徐凤元捏起了千雪的下巴。 千雪幽幽一笑,“在深宫中生存,不留一手怎么活命?” “何况,既已决定与世子同路,我总要能为世子提供些价值。” 望着她不画而红的嘴唇,徐凤元轻轻印下一吻,“这件事情,雪儿做的很好,今夜,本世子再好好的嘉奖你。” 说罢,便对着门外喊道,“卫炀,你速速让我们的人暗中去……” “世子,这不好吧?”卫炀听了他大胆的计划,一惊。 徐凤元冷哼,“有什么不好?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乾帝已在路上,至多半个时辰就可抵达永安王府,本世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愈我父的伤,但至少……” “得有办法,让那些太医说不出,不利于永安王府发展的话。” “再者,你真的以为,那些太医说了实话,乾帝就会让他们安稳度日?哼,如乾帝那般自私凉薄、生性多疑的帝王,又怎么会允许旁人知道,他抹杀功臣之心?” “一旦从那些太医口中得知真相,乾帝第一时间,就会将他们灭口!” “所以,本世子今日之举,不仅仅是为永安王府,也是在搭救那些无辜的太医。” 经过徐凤元的分析,卫炀这才知道,他家世子并非为了永安王府,就能枉顾仁义道德之人。 他当下道,“是属下误会世子了,属下这就去将世子的吩咐安排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乾帝抵达了永安王府。 只是,有永安王在,他来此,便成了客,再无半分帝王的威风,即便入门,都需要钟叔通传,得到允许后进入。 他来时,永安王正坐在房间内喝粥。 见到他也仅仅是瞥了一眼,“陛下怎么来了?” 被这般无视,乾帝不由有些尴尬,继而讪笑道,“呵,呵呵,昨夜王叔一路风尘,朕都没有时间能与王叔好好叙旧,因此,今早特来探望。” “还有,凤元初入监察司,朕给他准备了一些贺礼……” 说着,乾帝对龚喜施了一个眼色,对方连忙让人将那些东西奉上。 然而,面对这些珍贵至极的东西,永安王却只是冷哼一声,“凤元不过是个小小的臣子,陛下日理万机,与其将心思放在这等无用的地方,倒不如勤政爱民。” “……王叔说的甚是,朕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勤政,不过,王叔与南疆交战多日,劳苦功高,朕却不能为王叔做些什么,心中甚愧。” “今日来一是为了庆贺凤元初入官场,二则是,带了一些太医,来给王叔看看身体……” “毕竟,王叔是我大乾的基石,有王叔在,大乾才可太平安稳。” 乾帝的话说的极为客气,让人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永安王眉毛微微一蹙,都是千年的狐狸,对方心中如何想的,他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先帝礼贤下士,仁义无双,怎么就生了乾帝这么一个小人? 偏偏,对方还于当初的夺嫡之战中胜出,坐上了大乾的帝位。 有这般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君主,大乾的发展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怪不得南疆那些宵小敢接二连三的挑衅! “陛下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昨夜陛下都看到了,本王身强体健,正值壮年,哪里还需要这些太医来调理?” 永安王拒绝的话,刚刚说出,龚喜便道,“诶,永安王,你身强体健是我大乾之福,陛下之福,毕竟陛下连太医都带来了,你就不要辜负陛下的一番好心了。” “是啊,永安王,陛下既然都将我等带来了,你就让我等给你调理一番身体吧。”一众太医也在乾帝的眼色下,跪在了永安王脚下。 见此,永安王就知道,若是他今日执意不肯让这些太医号脉,乾帝固然无法将他如何,却绝对会用这些太医泄愤。 可,昨夜,为了在乾帝和百官面前表现出全盛状态,他已经用内力强撑,若今日再故技重施,他的身体会遭到更为强烈的反噬…… 就在永安王极度纠结之际,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 “父王,既然陛下一片好心,您就不要推三阻四了,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永安王府不识好歹呢!” 刷! 随着那道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向着来人方向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袭紫色长袍,尊贵无比,却又吊儿郎当的徐凤元。 这厮,还真是一看就一副纨绔模样。 见到他,乾帝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徐凤元还真是他的神助攻呢。 “凤元都这么说了,永安王,你就让这些太医给你瞧瞧身体吧,如此,朕也好放心。”乾帝道。 话已至此,永安王已经别无选择,他愤懑的瞪了徐凤元一眼,内心呜呼,他真的是生了一个逆子,处处克他啊。 罢罢罢,事已至此,只能这般了,大不了,他就豁出去了…… 永安王咬牙,“臣遵命。” 眼看,他要暗暗催动内力,强行隐藏重伤事实,徐凤元的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头,“父王不必紧张,这些太医都是宫中老手,他们连陛下和诸位贵人的尊体都照顾的那般得当,想必一定不会看错父王的身体……” 说罢,徐凤元故意晃悠起腰间悬挂的多枚玉佩,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太医。 “诸位太医,本世子说的可对?” “你们一定不会看错我父的身体状况的,是吧?” “……”看徐凤元腰间竟大大小小挂了那么多的装饰物,乾帝再一次对他不屑。 哪里有正常人这般装饰自己,也不怕重死。 即便是永安王府有钱,也大可不必如此炫耀金玉之物吧? 就连永安王的面色也更加漆黑了,这逆子,还真是丢人现眼! 等乾帝走了,他一定要打断这逆子的狗腿,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与乾帝的不屑,和永安王的愤怒不同的是,众太医眼底稍纵即逝的惊恐。 他们注意到,自己儿子,妻子的随身之物竟都在徐凤元手上…… 也就是说,徐凤元已经掌握了他们至亲至爱之人的性命? 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若他们胆敢说出徐凤元不爱听的话,他们一家老小,满门上下都得陪葬…… 徐凤元,好狠!!! 第95章 就不该对这逆子抱希望! 在徐凤元笑眯眯的注视下,那些太医早已是冷汗连连,心中万丈波涛。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在乾帝面前强装镇定,给徐凤元回话。 “世子、王爷尽管放心,我等都在宫中,照顾陛下和诸位贵人身体多年,绝不会看错王爷的身体状况。” 说罢,为首的太医院院首廖卓上前,对永安王道,“王爷,就让在下给你把把脉吧?” 永安王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本来,方才他还有机会调动内力,护住心脉的伤,可现在,廖卓已在眼前,他再想如此,怕是来不及了。 都怪徐凤元这个逆子! 永安王一想到自己竟然屡次三番的被自己儿子坑,就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廖卓的手缓缓搭在了永安王的手腕上。 此刻,永安王的心已经高高悬起。 一直以来,乾帝都视他为心腹大患,恨不能早日拔除,若经证实,他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知道对方会选择什么样的损招儿来削弱王府…… 此番归来,他自知寿命不久,本来是想为徐凤元铺路,可谁知,这逆子…… 思及至此,永安王心中又是一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而乾帝,虽表面并无说什么,但那双阴晴莫测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廖卓与永安王手腕相接处。 廖卓前一秒收回手,他后一秒便急迫道,“寥太医,怎么样?王叔的身体如何?” 永安王面色阴沉,嘴唇紧绷,满心绝望。 可接下来,廖卓说出的话,却让他满腹狐疑,不可置信…… “回陛下,永安王身强体健,正值盛年,这实乃我大乾之福,万民之福!臣恭喜陛下,恭喜永安王!” 这,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就心脉受损,不久于世…… 这寥太医为何对乾帝撒了谎? 乾帝也是眉头紧蹙,不对啊,徐庶对于永安王身受重伤,不久于世一事说的极其笃定,绝不可能有假。 难道,是这廖卓背叛了他? 为求真相,乾帝看向了其他太医,“寥太医年纪大了,一人诊断,难免有错,你们其他人也都给永安王看看吧。” “是。”众太医领命,继而在永安王面前排起了长龙。 这让永安王才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即便这廖卓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对乾帝撒谎,隐瞒他身体的真实情况,可这些人呢? 万一这些人说出了实话,结果还是一样。 就在他满心担忧之际,余下太医也一一说出了自己的诊断,“陛下,寥太医诊断无误,永安王确实身强体健,正值盛年!” “臣附议!” “臣附议。” 眼看所有太医都与寥太医诊断一致,乾帝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难道,当真是徐庶传来的消息有误? 那是徐庶背叛了他,还是……对方也被永安王蒙蔽? 他深深的看了永安王一眼,尚且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便已听到徐凤元开口,“陛下,您都看到了,我父龙精虎猛,身强体健,确实无恙,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放心? 放你xxxx! 这一刻,乾帝内心直接爆了粗口,正是因为永安王手握重兵,武功高强,还身强体健,正值鼎盛,他才不放心好吗? 但表面,又不能直接撕破脸,他只能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凤元所言甚是,朕一直忧心王叔身体,而今看王叔没事,朕也便放心了。” “王叔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王叔。” 说罢,乾帝便起身离去,他需要好好捋捋,而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众随从也都紧跟着离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永安王适才将目光落在了徐凤元身上,试探性的开口,“方才,那些太医对乾帝撒谎,是因为你?” 徐凤元幽幽一笑,“怎么?父王不喜?” 永安王摇头,“本王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凤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今早,乾帝还未抵达王府,我便已经得到,他带太医来王府试探父王虚实的消息,然后,我就让卫炀派人,去将他们妻、儿的随身玉佩拿来……” “后面的事情,父王就都知道了,他们忧心家人安危,自然会审时度势,说出当下最有利于王府的话。” 听到今日一切竟然真的都是自己的纨绔儿子所为,永安王大吃一惊。 这逆子,什么时候有这般心思与城府了? 还有,乾帝出宫的消息,他又是从何得知? 一时间,永安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面对徐凤元那笑眯眯的神情,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出口。 良久,永安王都在凌乱。 徐凤元则对卫炀交代,“那些太医想必今后也不愿在宫中当差,你去,从昨夜本世子所得那些钱财中,拿一些,给他们送去,让他们带着家人离京吧。” “是。”卫炀领命退下。 看到昔日的纨绔儿子,现在做起事来竟然也有条有理,永安王瞬间觉得祖坟冒青烟了。 然后,又想到徐凤元昨夜趁机敲诈勒索了那么多大臣……那他一定受益匪浅! 如果,这些钱能用作军需…… 永安王的目光阴恻恻的看向了徐凤元,声音中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凤元吾儿,听说你昨夜让那些朝臣出了不少血,正巧,为父手中缺乏一笔军需,不如你将这笔钱先暂时交由为父……” 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徐凤元就知道,一但他展露实力,不仅仅敌人,就连永安王这个便宜老爹也会打他的主意。 “抱歉,父王,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那些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他无奈道。 “不可能!”永安王一口否定,“听说那些朝臣送来的银子,近三百万两,你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挥霍一空?” “父王不信的话,可以自行查看。”徐凤元一脸云淡风轻。 永安王大步走进库房查看,然后就发现,那些钱,是真的都不在了…… 逆子! 这个逆子! 竟然在短短一夜间,挥霍无数……他把钱都花到了哪里? 看永安王面色不对,一侧钟叔道,“王爷,您就别生气了,虽然世子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但好歹,这些钱都是白得来的,若无这些钱,他去花楼,不还得从您这里抠巴吗?” “你的意思是,这逆子将所有钱都花在了花楼?”永安王眼睛骤然危险的眯起。 钟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上了嘴巴,可在永安王的威慑下,却也不得不从实招来,“老奴今早看到是红袖招的人来王府,将那些银子运走的……” “好一个逆子!先是花楼马上风,被皇室换婚,后又把三百万两都送去了花楼,亏本王还觉得他变了!”永安王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内里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随时准备破体而出。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本王就不该对这逆子抱有任何希望!!!” 第96章 再生阴谋 虽然永安王身受重伤,但毕竟是多年习武之人,发起怒来,还是中气十足,慷锵有力。 他的怒吼,几乎响彻了整个永安王府,惊起阵阵飞鸟。 就连远处的徐凤元和卫炀都听到了。 “世子,当真就让王爷这么误会你?明明,你那些钱都用来营救王爷了……”卫炀蹙眉,有些为自家世子打抱不平。 而徐凤元却是轻笑一声,道,“误会好啊,若连父王都误会了本世子,才能说明本世子这戏演得好……” “也才能骗过乾帝。” “可……”卫炀还想再说什么。 徐凤元一眼洞穿他的心思,道,“我知道,你是想说,上阵父子兵,我与父王全盘托出,一起对抗皇家岂不是更好?” 卫炀点了点头。 徐凤元却幽幽一叹,“卫炀,我知道你本是父王身边的人,当初来本世子身边也是极不情愿,可现在,你要明白的是,即便我与父王之间,你也只能择一人效忠……” “我父虽是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他又与本世子不同,当年,他随先帝南征北战,是有极深刻的感情基础的,不然,他也不会明知乾帝昏聩的情况下,还对之辅佐多年。” “在他的骨子里,永远刻着‘忠义’二字,甚至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以至于,即便乾帝派人沿途截杀,他还是没有与之撕破脸。” “你觉得,若要父王这般忠肝义胆之人,知道本世子在谋划什么,他会不会大义灭亲,打断我的双腿?更甚至是将我交到乾帝面前?” “这……”卫炀被徐凤元问的语塞。 若换做一般人,遭乾帝如此对待,怕是早就反了,可自家王爷…… 还有那反贼之名,可不是好承担的! “那世子准备怎么办?总不能永远瞒着王爷?”卫炀道。 徐凤元唇角噙笑,缓缓开口,“本世子从未想过永远瞒着他,何况,若想此事成功,少不了需要父王手下大军相助,只是眼下时机未到而已。” “慢慢的,我会让父王看清楚乾帝的冷血无情,自私自利,也会让他看清楚,自己效忠的人到底值不值得!” “待他对乾帝所有美好的滤镜全部破灭,就是本世子与他摊牌之际。” “毕竟,扶持一个昏君,还是扶持自己的儿子……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怎么选。” “世子英明!”听了徐凤元的话,卫炀大赞一声,“属下愿为世子马首是瞻!” “如此甚好。”徐凤元微微颔首,知道卫炀这是选择支持他了。 有红袖招负责收集情报;有朝圣殿注意江湖动向、顺便帮忙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还有卫炀与三千亲卫听候调令保他周全;再加上通过昨夜之事,裴俊杰和金吾卫也必然成了他的人…… 今后,这京城之内,就没有他得不到的消息,任何人欲要对他不利,都必然先被他得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悬了多日的心,也终于可以稍稍放下。 自保的基础已经具备,接下来,就该谋求发展了。 为永安王活着回来,他可是花了不少一笔钱,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将这些钱,赚回来了! “卫炀,备车,去红袖招!”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徐凤元春风得意,徐庶可就惨了。 他本就是乾帝的人,并再三向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永安王于战场负伤、时日无多,而今,乾帝带一众太医去探望,却得到永安王正值鼎盛的结果…… 这让本就多疑的乾帝,不得不再一次怀疑起这徐庶的忠诚。 于是,他前脚从永安王府离开,后脚就让人去召徐庶入宫。 得到此消息时,徐庶还与姬元庆在一起,见前来传旨的人面容严肃,二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姬元庆上前,对那传旨太监道,“可知道父皇因为何事,传徐庶入宫?” 太监垂首,“这……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知道陛下从永安王府出来,就传徐将军入宫。” “而且,陛下面色极为不好。” 这话,让姬元庆和徐庶俱都蹙眉,按理说,乾帝带了那么多太医去永安王府,应该能看出永安王是在强撑…… 应该心情大好才对,怎么会…… 姬元庆看向徐庶,“该不会是你的情报有误吧?” 徐庶连忙否认,“绝无可能,我可是亲眼看到南疆那位统帅的枪刺入永安王的胸口,而且,即便他活着归来,那些边关的大夫也都断言,他心脉受损,寿不过半年!” “陛下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与永安王发生了不快?” “我这就入宫,看看情况!” 看着徐庶信誓旦旦的模样,姬元庆适才松了口气,“但愿如此吧,你且去看看,一有消息,速速传来。” “是。”徐庶跟着那太监大步而去。 稍后,他就见到了一脸阴沉的乾帝。 他跪在御书房内,几次行礼,都未得到乾帝的回应。 最终还是龚喜沉声开口,“徐将军,陛下对你寄予厚望,本想着这一次,若是你的事情办的得利,就让你取代永安王的位置……” “甚至就连嫡公主,也会赐婚于你。” “可你……” 话到此处,龚喜欲言又止,不住摇头。 徐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连连叩首,“末将知道陛下对我寄予厚望,同样,末将也一心报答陛下与大乾,只是末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陛下如此不悦?” 龚喜冷哼,“你不是对陛下再三保证,永安王重伤在身,强弩之末吗?” “可今日,那些太医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永安王身强体健,正值鼎盛!徐庶,到底是你在欺君,还是那些太医在欺君?!!” 龚喜的声音骤然发厉。 徐庶额头瞬间渗出无尽冷汗,宰相门房三品官,何况是乾帝的贴身太监。 龚喜现在所言,俱都是乾帝的心里话。 徐庶不敢有丝毫怠慢,再度保证,“陛下,末将敢向您保证,我得到的消息绝对没有错,那都是我亲眼所见!” “末将怀疑,永安王是不是强行用内力护住了心脉?若是如此,他只会遭到更大的反噬,加快死亡的进程……” “还请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向陛下证明,永安王已是末路!” “哦?你想怎么证明?”听到徐庶的话,乾帝终于开了口。 徐庶道,“此番永安王大败南疆,擒获俘虏无数,其中有一人力大无穷,气拔山河,且,皮糙肉厚,即便是永安王全盛时期,也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此人擒获,若要换做是现在的永安王,怕是要被他一拳砸成粉末……” “陛下若是觉得此计可行,末将这就安排下去。” “可那些战俘不是都已被关押在永安王府的地牢之中,还如何对其出手?”乾帝蹙眉。 徐庶一脸阴险,“陛下放心,末将在永安王身边近二十载,他那些手下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末将的人?” “您就等着瞧好了,若是此计胜利的话,也许今夜就是永安王的忌日……” 乾帝没有说话,只缓缓站起,背过身去。 可徐庶却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陛下这是同意了! 也好,他这就将此事安排下去,今夜除掉永安王,再趁机搞死徐凤元那个纨绔,这永安王府就是他的了! 还有嫡公主姬锦绣…… 只要想到,那张尊贵无比的脸,他内心就一阵荡漾…… 待徐庶离开,龚喜适才看向乾帝,“陛下,看来这徐庶倒是没有撒谎,不过,您当真想让他代替永安王?还要将嫡公主嫁给他?” 乾帝冷哼一声,“这个徐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连养育了他十几载的永安王都可以背叛,而且,听他的意思是,在朕没有找上他之前,他就已经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了……” “一身反骨,犹如毒蛇,这样的人怎么能信?更如何配得上做锦绣的驸马?” “且让他痴人说梦去吧,待永安王府一除,朕第一个就杀了他,收编五十万徐家军!!!” 乾帝的一字一句慷锵有力,眼底更是燃烧着熊熊火光。 第97章 用身体证明,我想你 “小姐,世子来了,已至楼下。” 红袖招,陈阳来报。 听闻徐凤元来了,荣倾城眼底瞬间绽出一抹亮光,就连唇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可下一秒,她又敛去了眼底的喜色,将笑容掩藏,“来就来呗,关本小姐何事?” “搞得好像本小姐对他多牵肠挂肚一样!” “……呃,小姐,您确定,昨晚痛斥世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永安王归来就忘了红袖招……并骂他负心汉整整一夜的人,不是你?”陈阳蹙眉。 “……我,我有说过吗?你一定是听错了!或者,是你做梦!”荣倾城一口否认。 陈阳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就连他家小姐也是如此的口是心非。 为了徐凤元稍后能好过些,他快步出门,迎上上楼的对方,低语,“世子快去看看吧,我家小姐吃醋了,怪您一夜没来呢!” 徐凤元轻笑着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并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知道了,就凭你这句提醒,以后,你毕生所需的万古春,本世子包了!” 闻言,陈阳眼睛骤然一亮,接着去找人要酒了。 虽然,他一直都很仰慕荣倾城,但输在徐凤元这个情敌的手上,他一点都不觉得亏。 也罢,如今小姐已经是他触及不到的存在,倒不如几壶万古春来得暖心。 而徐凤元,缓步走入倾城阁内。 荣倾城依旧一袭红衣,只不过,这一次,是背对他坐着。 即便听到他的脚步,也全然没有起来迎接的意思。 见此,他主动走了过去,从后将其抱在怀里,并用下巴抵在对方的颈窝,轻轻摩挲。 “倾城,你说,你是不是给本世子投了毒?” 荣倾城蹙眉,“世子这话好生无理,从决定投效世子的那一刻起,我便全心为世子做事,怎会给你投毒?” “你没有给本世子下毒……那为什么,本世子对你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仅仅是昨晚而已,我这脑海里就都是你的音容笑貌,就连做梦都是你在对我笑。” “不是毒?难道是蛊吗?” 徐凤元一边说,一边将荣倾城抱起,让对方坐在自己的怀中。 听到他这些动人的情话,荣倾城的面色瞬间羞红,就连心跳的速度也陡然间加快了许多,仿佛打鼓,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一般。 “世子就会花言巧语……我才不信,你对我如此思念!这都是你们男人骗女人的鬼话!”荣倾城轻哼着别过头去。 徐凤元则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己对视,“本世子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为何这么一早就来找你?” “你若不信,本世子还可以用行动证明……” “用行动?怎么证明?”荣倾城一脸疑惑。 徐凤元唇角噙笑,目光幽深的凝视着怀中美人,然后,低头向着对方丰润的红唇吻了下去…… 片刻之后,二人从梳妆台前,到了床榻。 被徐凤元压在身下,荣倾城香拳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世子又骗我,这样能证明什么?” “嘴巴可以说谎,身体却是最诚实的,倾城不是始终怀疑本世子吗?那我就用身体证明,我对你的思念。” 徐凤元一脸正色说完,然后就做出了最不正经的事。 起初,荣倾城还有些许反抗,毕竟,青天白日,毕竟,一大早的做这种事情…… 但渐渐的,她在徐凤元的引导下,慢慢沦陷。 甚至到了后来,她紧紧的抱着徐凤元的脖颈,祈求对方的施救。 爱如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停。 荣倾城一脸幽怨的望着徐凤元,“世子要么不来,一来就将人折腾的快要散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只把倾城当做了一个泄欲工具呢!” “怎么可能?”徐凤元一把捞过荣倾城,“本世子说过,若你愿意,我可随时迎你入王府。” “可永安王会同意吗?我毕竟出身花楼……”荣倾城有些忧愁。 徐凤元握住她的手掌,坚定道,“英雄不论出身,何况,你也不是从生下来就在花楼,按照出身,你该是神医之后,忠烈遗孤。” 听着徐凤元的话,荣倾城心中莫名一暖,但旋即又想到,“那,那若是千雪公主不同意呢?” “千雪?”徐凤元挑了挑眉,继而想都不想的道,“千雪温柔贤淑,体贴大方,还善解人意,绝不会不同意。” “世子的意思是,我不温柔贤淑,不体贴大方,也不善解人意了?”荣倾城有些吃醋,徐凤元对千雪的评价实在是太高。 “本世子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徐凤元想要解释,可却被荣倾城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无奈之下,徐凤元只好又一次用实际行动来平息荣倾城的怒火。 “徐凤元,你,你还来啊……” 倾城阁内,浪潮不断。 又不知过了多久,徐凤元才停,“还生不生气?” 荣倾城红唇嘟起,刚要说话,徐凤元便再一次压了上来,“看来,是本世子哄得不够……” “别,我不生气了!”荣倾城连忙求饶,再这么折腾下去,她真的要废了。 徐凤元这才停下,拥着荣倾城温存。 荣倾城也终于想到,“对了,世子今日来红袖招,不可能单单是因为想我吧?” 面对荣倾城审视的目光,徐凤元无奈一笑,“知我者,倾城也。” “本世子今日来,除了见你,以慰相思之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此番,为了营救我父,并除掉乾帝精心培养那两万杀手,本世子花了不少的钱,而今,大局初平,我们也该想办法将这些钱赚回来了。” “本世子提前让人制作了些东西,想借你与红袖招之手,将这些东西,扬名京城,并圈一波钱。” “为何非得是红袖招和我?而非沈万千?”荣倾城不明白,明明徐凤元手下有一位得力的经商天才,为何还要让自己来办此事。 她对生意,并不精通啊。 徐凤元道,“因为……万古春加红袖招会员制度一事,几乎已经掏空了京中那些男人的钱袋,这次,本世子准备把手伸进那些贵妇、小姐的口袋。” “女人和女人之间才更容易产生对比与共鸣,此事,非你不可!” 听到非你不可四字,荣倾城的脸上逐渐绽出笑容,不过,经过沉思后,她还是极为清醒的道,“要我与红袖招为世子做事不是不行,不过,亲兄弟,明算账!” “我红袖招在京中生存,也需要钱,不论世子作何生意,我都要利润的四成!” “四成……”徐凤元微微蹙眉,继而一笑,“好,四成就四成,反正把钱给自己的女人,总好过给其他人。” 看徐凤元出手如此阔绰,荣倾城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穿好衣物,道,“世子不是说要做生意嘛?走吧,让我去看看,世子要做何生意。” 见对方利索的举动,徐凤元无奈的叹了口气,女人啊,果然都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生物。 刚刚还和他在床榻上柔情蜜意,这会就与他亲兄弟明算账,最关键的是,荣倾城看起来这么有活力,完全不像是方才向他求饶的样子…… 他,该不会又被这个狡猾的女人骗了吧? 第98章 监察司正使杨焱 稍后,徐凤元与荣倾城一同走出房间。 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二人早已穿戴整齐,打扮得当,让人想不出方才的半点疯狂。 “世子,你要的东西,属下都命人带来了。”见二人出来,卫炀让人将三口箱子抬上。 “这是什么?”荣倾城狐疑。 徐凤元幽幽一笑,“帮我们赚钱的东西。” 而后,从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此物,名为香水,气味幽香,甜而不腻,且喷在身上,留香甚久……” “都说闻香识女人,有的时候,一个女人身上的香味,是对男人最好的催化剂。” 说到这里,徐凤元深深的看了一眼荣倾城,贴在她耳边低语,“当然,倾城你不用此物,也让本世子魂牵梦萦。” 徐凤元完全不顾卫炀在场,就对自己说出如此大胆的情话,哪怕是一向大胆的荣倾城都面色绯红。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徐凤元的这笔生意,为何非她与红袖招不可了…… “世子是想用这些香水提高红袖招姑娘们的吸引力,从而让红袖招的生意再上一层楼?” “若世子是完全借我红袖招的姑娘赚钱,四成可不够~”荣倾城道。 虽然,红袖招的那些姑娘都因为无奈而卖身,但她们也都是可怜人,荣倾城这个做东家的,可不想做周扒皮。 她总要给那些姑娘留些钱,让她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与动力。 若是有朝一日,岁月荏苒,她们容颜不再,有了这笔钱,至少也能找个地方安度晚年。 “本世子在你眼中,竟是如此奸商?”徐凤元当然知道荣倾城内心的想法。 对方表面精明,实则却是个善良的姑娘。 可对方善良,他难道就是黑心的恶霸? “世子不是这个意思,那是……”荣倾城不解。 徐凤元道,“本世子说了,这次,要将手伸进京中那些贵妇闺秀的钱袋。” “红袖招不是京中最大的花楼吗?不是最能引领风向潮流吗?那本世子就要这里的姑娘,全部用上此物,还有那两物……” 言语间,他的目光又落在其他两个箱子上。 “这一箱,是本世子专门让人打造的粉底,可遮面上瑕疵,使人皮肤白皙,细腻,宛若剥了壳的鸡蛋。” “这一箱,名为口红,涂于唇上,可使人唇红如血,更显气色。” “这笔生意,除了要你红袖招的姑娘作为活招牌外,红袖招不需要再付出任何,待京中引起轰动时,你再用自己的名义成立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售卖这三物便可。” “如此,四成可够?” 得知徐凤元的全部想法后,荣倾城才明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凤元绝非是为了敛财,就压榨红袖招这些苦命的姑娘的恶人。 “是我误会世子了,倾城在此向世子赔罪。”她微微欠身,向徐凤元行了一礼。 徐凤元拉起她,“你我之间何须道歉?” “只是,本世子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无条件的信任本世子。” 想到昨日那般凶险的处境,徐凤元都能反败为胜,又看到眼前这些东西,及徐凤元的巧思,荣倾城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个非凡之人。 她也一直不让自己用常理去对待徐凤元,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小看了徐凤元的心胸与志向。 生财有道,徐凤元可远比那些表面仁义道德,实际一肚子坏水的人强太多。 在亲自试用过徐凤元带来的东西后,荣倾城便让人将这些给红袖招的姑娘分发下去,并要求这些姑娘每日必须使用这三物才能接客。 同样,只要按照她的要求做,每人每日可得一两银子赏钱。 一两银子,听着不多,可对于这些底层的苦命姑娘而言,却也绝对不少,何况仅仅是动动手,就能得到? 当下,所有姑娘都将此事落实下去。 当日,徐凤元还未离开时,红袖招的生意便已再一次爆火,而且,花楼之内俱都是那些客人对姑娘们的赞美与欣赏。 原本一些寂寂无闻的姑娘也因为使用了这三物,而被人光顾。 看着楼内盛况,荣倾城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世子果然好本事,明明是为了赚钱,却又一次不着痕迹的帮我红袖招生意爆火,还有那些多日无人光顾,都快要吃不上饭的姑娘……也都该感谢世子。” “互利共赢罢了,她们做本世子的招牌,帮我打响这些东西的名号,而本世子助她们翻红,财源广进,谈不上感谢。”徐凤元毫不在意道,“对了,我让你帮我打听那些东西,可有线索?” 荣倾城柳眉轻蹙,“世子要的那些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罕见的药材,就连皇室都不见得有,我已经传令下去,让人竭力打探,如今也只找到一味千年灵芝……” “而且,这千年灵芝持有者,就在京中,只是,此人身份不凡,世子想要拿到,还需费一番功夫。” “哦?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何人,竟能让本世子的女人都觉得不凡?”徐凤元道。 “谢国公的女婿、当朝监察司的正使杨焱!”荣倾城一字一句道,“此人,出身寒门,幼时由猎户抚养,练就一身好武功,十六岁便已凭借一身高强的武艺,战场杀敌无数,因此被乾帝看重……” “只是出身寒微,不能做官,乾帝只能让他接任监察司。” “多年来,他更是凭借自己的铁血手段,将下边的人治得服服帖帖,大乾之内,无人不对他礼让三分,以至于,他早就有了‘杨阎王’的称号。” “谢国公肯将女儿嫁给他,也是为了谋求他对二皇子姬元庆的支持。” “那这杨焱肯吗?”徐凤元问。 荣倾城摇头,“就目前的了解来看,杨焱还没有明确表态。” 徐凤元微微颔首,算是对杨焱的大体情况有了一个了解。 此人,能从一介寒门,爬到监察司正使的位置不容易啊。 大乾士农工商,阶级分明,朝堂更是早已被氏族垄断,普通人即便有一身才学能力,想出人头地也绝不容易。 而监察司正使,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实则尴尬。 说的好听些,他们是乾帝的亲信,说的难听些,就是一群助纣为虐的宦官。 这些人,虽然能领受俸禄,但又算不得朝廷命官,吃苦卖命的同时,还要被一些清流看不起,被天下百姓所唾弃…… 杨焱,但凡是个有热血的男儿,都不该甘心于此! 就在徐凤元思考着如何找到对方的破绽,拿到千年灵芝的同时,一名手下来报,“世子,监察司那边命人传消息来了,说不论世子是何身份,被何人册封,今日若不到监察司任职,便彻底将世子从监察司除名……” 此话一出,卫炀瞬间蹙眉,“大胆!他杨焱区区一个宦官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家世子指手画脚?” “世子,要不要属下带人去监察司……” 接下来的话,卫炀并未说下去,但眼下的狠厉之色却异常明显。 “别这么紧张,不就是述职吗?既接了这副使的位置,本世子本来也该去一趟的。”徐凤元给了卫炀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 继而道,“走吧,就让本世子去见识见识,这位杨阎王的风采!” 第99章 相互博弈,极限拉扯 “杨大人,我们真的要按谢国公的指示……杀了徐凤元?” 监察司,一麾下站在杨焱身侧,小心翼翼的试探。 “哼。”杨焱冷哼一声,“永安王大胜而归,眼下正是得意之际,谢成裕这个老东西自己动不了永安王府,杀不了徐凤元,就想借我监察司出手……” “他做梦!” “既然大人并无要杀徐凤元之心,何故还让人给他传去狠话?”麾下不解。 杨焱眸子微眯,缓缓开口,“徐凤元,表面看似纨绔,可近来,不论二皇子,谢国公,嫡公主,更甚至是陛下,都没能从他的手中讨到便宜,所以,我怀疑,他究竟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 “如若是后者,能忍天下之骂名整整十八载,能搞垮文渊侯府,还能与边关商人沈万千联合,设套给二皇子钻……” “此人可视为大才!” “如这般大才,若能为我所用……我们的大计方可如虎添翼!” “所以,大人是要试探徐凤元一番?”麾下问。 杨焱面容肃穆,不置可否,良久才对那麾下道,“一会儿,待徐凤元来了,你这般……” “这,就是监察司?” 与此同时,徐凤元的马车已抵达监察司门外。 他撩起车帘,淡淡的打量起,这个被大乾子民乃至文武百官都戏称为十八层地狱、令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地方。 此处,黑墙黑瓦,庄严肃穆,与京城的繁华格格不入,离的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就连行人也纷纷避开此地。 徐凤元缓缓走下马车,目光无丝毫波澜。 “世子,据说这监察司的人,都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亡命之徒,是否要带三千亲卫一同入内?”卫炀在侧发问。 徐凤元摇头,“本世子是来任职的,又不是来打架的,若真带了三千亲卫进去,岂不显得本世子怕了?” “可若那些人欲要对世子不利……”卫炀蹙眉。 徐凤元轻笑一声,“放心吧,那些人虽然都是亡命之徒,但也绝不是傻子,若无由头上来就对本世子发难,根本就是在找死。” 说着,徐凤元已经推开了监察司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卫炀紧随其后,生怕有人伤害自家世子。 一进监察司,便处处都是哀嚎惨叫,那凄厉的声音仅仅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也难怪有十八层地狱之称。 可即便如此,徐凤元依旧面容不改,眼神坚毅。 就仿佛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 就在此刻,不知从何窜出一个满身是血的疯子,他双目猩红,持着铁链,便飞奔向徐凤元,要杀了对方。 即便卫炀全力相护,可对方一副要以命抵命的样子,还是将卫炀击倒。 “世子小心!” 眼看,那疯子已逼近徐凤元,眼看,他已经要用铁链锁死徐凤元,卫炀眼底大骇! 徐凤元却依旧不动如山,直到对方逼近,胜券在握的那一刻,才抬手…… 不知他做了什么,仅仅一息,那疯子便已经倒地不起,断绝生机。 这时,周边响起了踏踏踏的脚步声,监察司的人也终于来了。 为首的男人对徐凤元拱手,算做行礼,“副使大人,抱歉,这名罪犯突然发疯逃逸,没想到竟差点冲撞了您,不过,这在监察司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副使大人在此任职,早晚要习惯。” 这人,正是杨焱身边那名亲信穆长青。 徐凤元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又哪里不知,这是监察司给他的下马威? “无碍,如这样的土鸡瓦狗,还不至于能威胁到本世子,来一个,本世子杀一个,来两个,本世子杀一双!” “当然,若监察司实在不行,本世子也可出动永安王府兵马,替你们将这里所有犯人都处理干净!” 徐凤元言语霸道,依旧一副纨绔之态。 这让穆长青不由蹙眉,不错,方才那个疯子,是他故意放出。 在放出此人之前,他还给此人灌入了一大碗的亢奋药物,让对方的潜能和武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到极致。 此人武功本就不低,又痛恨永安王,按理说,徐凤元不该这么轻易的脱困…… 即便不死,也该掉层皮。 何况,看徐凤元那护卫,已经被击倒…… 所以,在瞬息之内秒杀此人的,是徐凤元本人? 难道,他除了并非纨绔之外,还会武功? 穆长青不敢耽搁,当即对手下人道,“此人逃逸生事,险些伤了副使大人,罪有应得,还不速速将他的尸体运下去?” 而后,又看向徐凤元,道,“劳副使大人费心了,这样的情况虽然在监察司时有发生,但都还在可控范围内,何况有些犯人,乃朝廷重犯,留着他们还有用,就不用副使大人亲自出手了。” “副使大人初临监察司,想必对这里还不了解,不如就由属下带着副使大人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如此也好,不过……”徐凤元微微蹙眉,“监察司直属于当朝陛下,能在内任职的人,也必然都是精英骨干,如今日这般放任犯人逃逸生事的,怕是不适合在监察司任职吧?” 言语间,徐凤元的目光便落在了穆长青身上。 这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要将人刺穿一般。 穆长青也没有想到,徐凤元竟要借此机会立威,当下就对手下两人道,“没听到副使大人的话吗?你二人办事不力,还不速速下去领受处罚?” 那二人蹙眉,因为徐凤元这么一个纨绔受刑,绝对是他们不能忍受的。 可对上穆长青那威慑的目光,他们也只能咬牙应下。 很快,监察司内便传来了二人的痛呼。 穆长青对徐凤元道,“副使大人,能入监察司的人都是杨大人万里挑一,这二人虽然今日疏忽,但也不至于被赶出监察司,属下让人将他们重责三十,您看这样可好?” “嗯。”徐凤元微微颔首,处罚二人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让这监察司的人都看看,他徐凤元绝非好捏的软柿子,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打他的主意,至于如何处罚,他并不在意。 反正,这两人也绝不会是今日之事的幕后主使,即便将他们都杀了,也没有意义。 之后,徐凤元在穆长青的带领下,了解了整个监察司。 监察司共分五个部门,有专门的人负责调查、缉拿、审问、以及最后的定罪,和存档。 徐凤元这个副使,听起来仅在杨焱之下,可实际上,却无实权和人手。 说白了,乾帝将他搞进来,完全是想借这帮草根出身的亡命之徒要他性命。 不过,他要这监察司副使的职位,也并非是为了真的效忠乾帝,而是以后能借这个名头办更多的事…… 还有接近杨焱,拿到千年灵芝。 “正使大人何在?今本世子任职第一天,可需去拜见正使?”徐凤元问。 穆长青摇头,“正使大人日理万机,今日怕没时间见世子,在属下来见世子前,他便交代过了,要世子熟悉完监察司后,就回去休息,之后,世子也不需每日来监察司报告,有事,正使会让人去召世子。” 好一个杨焱,架子都是够大的! 徐凤元眸子微微一眯,内心想着:今日的我你爱答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总有一日,杨焱会主动求着见他! “行吧,那本世子便先回去了。”说罢,徐凤元就真的离开了监察司。 而杨焱这边,正对着那具被徐凤元击杀的犯人尸体,蹙眉,“你说,这人是徐凤元击杀的?” “除了并非纨绔之外,这徐凤元会诗词,会经商,有智谋,甚至还会武功……” “他蛰伏隐忍这么多年,不可能是自己的意思,难道,此事全是永安王授意?” “这永安王府,难道想反?” 话到这里,杨焱的目光更加阴沉。 穆长青站在他身侧,道,“接下来,大人准备如何是好?” 杨焱道,“仅凭今日之事,还不知道徐凤元是否是我需要的人,而且,若永安王府早有反心,即便他徐凤元是我需要的人才,也未必真的愿意为我所用……” “这样吧,你去,将监察司这些年来最难审理的案子存档都送去永安王府,交由徐凤元处理,如此,我也好再看看他的本事与能力。” “待确定了他几斤几两后,再做打算。” 杨焱自恃能力不俗,可徐凤元却属实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第100章 倒反天罡,硬控永安王 “世子,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出了监察司,卫炀十分不甘,毕竟,自他家世子和姬锦绣的婚事作罢后,任何人但凡犯他家世子之威,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监察司今日所为明摆着就是针对世子,却仅仅只是处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让他越想越不甘心。 反观徐凤元,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知道杨焱为何不见本世子吗?” 卫炀摇头。 徐凤元道,“因为,他还没有摸清本世子的底细,所以不敢。” “不敢?”听了徐凤元的话,卫炀的眉头紧蹙,“可名义上而言,这杨焱是世子的上司,他为何会怕?” “因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人一旦接触的多了,就容易露怯,他不想让本世子先了解到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今日,突然闯出来要杀本世子的人,也是他刻意安排,为的就是试探本世子的虚实……” “若,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这也仅仅是第一步,之后,他必然还会想出其他的办法,来探我究竟。” 徐凤元的话刚落,穆长青便快步追来,“副使大人,杨大人说,从今以后,您就是监察司的二把手了,理当为他分忧,这些存档都是监察司多年来难解的疑案,杨大人希望,副使大人回去之后,好好研读,争取早日破解,也好凭实力服众。” 闻言,徐凤元眼底露出一抹果不其然之色,而后便对卫炀道,“将这些存档收下。” 卫炀从穆长青手中接过存档,接着驾车离开。 而徐凤元,坐在马车内,一一翻看着那些存档。 狗屁的疑案,这些案子时隔多年,发生地点分布大乾各地,但无一例外的是,受害者满门覆灭,而且要么是一方富商,要么是拥兵之人。 这一看,就是上面那位所为…… 杨焱想要他查乾帝? 还是说,想用这些疑案来为难他? 徐凤元眸子危险的眯起。 “世子,到了。”直到马车停下,车外传来卫炀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而后,他抱着这些存档缓步走下马车。 “世子看了一路,可有头绪?”卫炀问。 徐凤元冷笑道,“杨焱想用这些东西来探本世子的究竟,可本世子又凭什么让他得逞?” “这些东西不必理会,我们该怎样就怎样。” “可若杨焱派人催促,或者因此给世子你扣个办事不力之名……”卫炀担忧。 徐凤元嗤笑,“他若真的派人来催促,就告诉他这些疑案,本世子统统都了结了。” 说罢,徐凤元便大步回府。 此刻,钟叔正向永安王汇报他的行踪,“王爷,今日一早,世子就去了红袖招,并且在红袖招内留了许久,据说他与一位叫荣倾城的姑娘走的甚近。” “哼!这个逆子,果然死性不改,为了一个女人花费了那么多钱,现在更是恨不得日日骑在那女人肚皮上……”永安王气得咬牙切齿,“如他这般,真的去了监察司,还不得被那些草根撕咬殆尽?” “世子……还真的去了监察司。”钟叔道,“而且,听说世子刚到监察司,就有犯人逃逸生事,对世子出手……” “不但如此,这犯人还是王爷昔日仇敌,并且,据我们的人描述,说,此人发疯,应当是被喂了亢奋药物,短时间内实力提升了数倍。” 听着钟叔的话,永安王的眉宇更紧了几分,“这杨焱是想要吾儿性命了?那逆子现在怎样?可有受伤?” 钟叔摇头,“据我们的人来信说,世子无碍,不但无碍,还击杀了那名犯人。” “是那逆子亲手击杀?”永安王有些不信。 钟叔道,“回王爷,是的,卫炀武功并不能与那被喂了亢奋药物的犯人斡旋。” “也就是说,这逆子会武功……”永安王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能啊,当年本王亲自对他授武,学习十多年,他尚且连马步都扎不稳……” “他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钟叔,你确定这消息无误!??” 钟叔郑重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你去,将那逆子叫来,本王要好好试探试探他。”永安王眸子微眯,内心逐渐燃起些许希望。 若徐凤元当真不是纨绔,那他永安王府后继有人,有些事情,他也许要重新谋划…… “父王找我?”钟叔很快便将徐凤元带来。 可他刚刚出现在永安王面前,永安王便对他一个过肩摔。 徐凤元察觉危机,眸色一沉,便宜老爹,这必然是听说了监察司发生之事,想试探他啊! 不过,眼下还不是要对对方和盘托出的最佳时机,即便要其知道,他不是纨绔,也必须润物细无声,一点点的渗透。 徐凤元没有动用内力,而是用银针封锁永安王的穴位,令他不能动弹。 “逆子,你对本王做了什么?”眼看身体不能行动,永安王瞪大了眼睛。 徐凤元却幽幽一笑,“父王可听过银针封穴?你要揍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但武功上又不是你的对手,故而只能出此下策……” “你……”永安王被气的面色发白,伤势差点发作,“所以今日你在监察司,杀了那行刺的犯人,用的也是此等手段?” 徐凤元一脸洋洋得意,“不错,自古以来兵不厌诈,虽然儿子不会武功,但想走走捷径还是可以的。” “那犯人之所以会瞬息之内被我秒杀,也是因为银针上淬了毒!” “……”果然,还是不能对这逆子抱有希望,如他这般恶劣不堪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武功? 看来,日后,他不能再对这逆子抱有任何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见永安王面色难看,徐凤元继续道,“父王,昔日,你就偏袒,对徐庶百般夸奖,对儿子却各种打骂,今日,好不容易让我逮到了机会……我可一定要好好扎上父王几针,报仇雪恨了。” “嘿嘿……” 徐凤元一边笑着,一边将魔爪伸向了永安王。 这可把钟叔急坏了,“世子,万万不可啊,王爷有伤在身,可经不起你折腾了……” 可钟叔的话刚刚说完,便被徐凤元用银针封穴,“聒噪!本世子行事,何时用到你们质疑?” 咻,咻,咻! 说罢,徐凤元便多根银针射出,没入永安王胸口几处大穴之上。 “王爷……”钟叔眼底满是担忧。 就连永安王都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子。 可渐渐的,他发现,这逆子的银针好似有些不同,在刺入的瞬间虽然很痛,但当针都扎好后,他却觉得,被什么护住了心脉,无比神清气爽。 同时,一股内力顺着那些银针包围他重伤的地方,慢慢修复。 虽然还达不到愈合的地步,但却让他舒服了许多,至少,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他不会在人前露怯。 难道这逆子是在帮他? 可这逆子怎么可能懂医术? 还有,既然对方不是纨绔,为何要连他都瞒着?难道,他这个当亲爹的也不值得对方信任吗? “父王,你好好歇着,这银针封穴,一炷香后便可解除,届时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天色不早了,儿子有佳人相候,就不和你一个老头子大眼瞪小眼了!”说着,徐凤元扬长而去。 永安王握紧了拳头,他才不到四十,正值鼎盛,这逆子竟然叫他老头子? 还有,这卫炀怎么回事?就这么任由这逆子胡闹? 反了!统统都反了! 待一炷香时间到了,他一定要将徐凤元这逆子扒皮抽筋,一定要打得他半个月下不了床!!! 第101章 地牢走水,要战便战! “世子,您这么对待王爷,真的好吗?”卫炀紧跟在徐凤元身后,小心翼翼的问。 在大乾,世子方才的行为可是倒反天罡、大逆不道…… 纵然是以前,世子诸多顽劣之处,也断然不敢对王爷这般,今日怎么? 面对卫炀的疑问,徐凤元幽幽一笑,“别担心,没什么不好,也许稍后老头子还得感谢本世子呢!” 听到此话,卫炀深深的看了徐凤元一眼,难道,世子方才那一顿看似出气的乱扎,并非是蓄意报复,而是内有乾坤? 他尚且来不及多问,徐凤元便已大步迈入千雪的寝殿。 此时,千雪刚刚沐浴过,一头还略微有些湿润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腰间,让她更多了几分温柔,仿若贤妻良母的典范。 见到徐凤元,她起身,缓步迎来,闯入对方的怀抱,“听闻世子今日去了红袖招,且在内待了数个时辰……” “怎么?雪儿是来兴师问罪的?”徐凤元捏起千雪的下巴,迫使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与己对视。 千雪红唇噙笑,一脸娇羞,“若是,世子会觉得我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吗?” 徐凤元将她抱得更紧了,“当然不会,你若吃醋兴师问罪,才显得在意本世子。” “可如世子这般优秀的男子,从一开始就注定身边绝不可能只有我一人,能嫁给世子,已经是千雪之幸,只要世子的心中始终为我留有一席之地,我便知足。”千雪将头依偎在徐凤元的怀中,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徐凤元心中一阵感动,抱起她,就向着床榻而去,“放心,不论何时,本世子的心都始终为你留有一席之地,不可替代。” 千雪美眸含羞,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硬朗俊逸的男子,心中已泛起点点涟漪……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府内,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疾呼。 “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接着,徐凤元就看到了窗外滔天的火光。 而且,火光亮起的方向,正是永安王府的地牢! 那地牢里可关押了不少永安王从边关押送回来的要犯,这个时候起火,绝非偶然。 他略带歉意的看了千雪一眼,正想说什么,身下的千雪已经开口。 “世子快去吧,我们来日方长。” 徐凤元点了点头,“等我,待本世子处理好事情,就回来陪你。” “嗯。”千雪目送徐凤元离去,望着窗外的大火,柳眉轻蹙。 能将手伸进永安王府,她知道,这必定又是乾帝的手笔。 想永安王一生戎马,劳苦功高,可以说大乾有今日全靠对方,而她这位父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功臣…… 这分明是要将永安王也逼上谋反之路。 不过,也好,她嫁入永安王府的本意,就是想借永安王府的势,推翻这万恶的昏君,与黑暗的王朝。 她想为万万千千的普通人,以及女子,谋求一片天地与发展的可能,而不是如她死去的娘亲,一辈子只能任人索取,抛弃! 现在,乾帝做的越多,便越是在助她完成大计。 接下来,她只需要拭目以待,看乾帝是如何一步步作死,如何一步步将自己与皇室逼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王府所有人都在竭力救火的同时,一个身高两米,体型健硕,身形迅捷的大汉已经悄然靠近永安王所居的院落。 不错,有人故意将他从地牢放了出来,还告诉他,今夜是他最后的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于是,他顺着对方的指引,找到了永安王所在的方向,于是就看到了被银针封穴,不得动弹的永安王和钟叔。 见到这一幕,他骤然大笑,“哈哈哈,永安王,你也有今日啊!” “你害得我南疆兵败,兵马死伤无数,还将我擒到大乾,让我南疆第一勇士沦为笑柄,现在,你也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今夜,就让我取你性命,为南疆死去的万万千千兵马报仇!!!” 说罢,大汉抡起硕大的拳头,就要向着永安王的脑袋砸下去。 他拳大如斗,挥之俱是呼呼风声,可见武力之强悍。 永安王本就身受重伤,又被徐凤元用银针定在此地,现在是连闪身躲避的可能都没有。 若这一拳真的抡了下来,永安王的头颅怕是都要被砸碎。 一侧的钟叔已经眉宇紧蹙,满眼忧色,“王爷——” 永安王也死死的咬着牙根,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王府会突然起火,还有这南疆第一勇士石天仇竟然会从地牢内跑了出来…… 更想不到,徐凤元这逆子会用银针将他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难道,今夜,他真的要命丧于此? 可怜他一代枭雄,南征北战,杀敌无数,最终竟然要殒命在自己的王府之内…… 死因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与手下败将。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永安王满心绝望,想用内力冲开徐凤元扎入穴位的银针,但对方那些银针之上好似有一股更为强劲、霸道的内力在与他抗争。 眼看,石天仇的巨拳已至眼前,劲风已经吹拂起永安王的头发。 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想伤我父王,先过我这一关!!!” 一道厉喝响彻夜幕,紧接着徐凤元带人出现在了永安王的院落中。 听闻地牢走水,他第一时间就召集人手来了这里。 毕竟,今早乾帝可是特意带领太医来此试探永安王伤势的,想必其回去后又召见了徐庶那个叛徒问询。 在发现从永安王府和徐庶口中得到的结果不一致后,乾帝必然会再想办法试探永安王的虚实! 所以,就有了今夜之事。 什么地牢走水,分明是为了释放眼前这个彪形大汉,对便宜老爹出手。 而他又恰好给便宜老爹行针,将对方定在了原地,这更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若非是他来得及时,永安王现在恐怕早已遭至毒手! 他死死的盯着那名大汉。 同时,那名大汉也死死的盯着他。 “永安王的儿子?有意思……听说你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也敢率人来阻止我?” “你可知道,我石天仇,是南疆第一勇士!想杀你们简直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听着对方猖獗的话,徐凤元冷笑一声,“那也未必吧?你如此信口开河,万一一会儿输在了本世子手上,岂不被啪啪打脸?” “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大话,以防闪断了自己的舌头!” “哼!是不是说大话,要手底下才能见真招儿!”石天仇冷哼一声,完全不将徐凤元放在眼里。 毕竟,对方臭名昭着,就连南疆也盛传。 南疆战胜不了永安王,便只能嘲笑对方生了一个纨绔败家子。 而今这败家子就出现在他面前,还敢对他如此大放厥词……他自然不能忍! “永安王,你看到了,不是我欺负晚辈,而是你这儿子不知死活,自己非要撞上来,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他,再杀你!” 话落,石天仇已经改变拳头的方向,想向着徐凤元极速进攻。 永安王眉头紧蹙,满眼愤怒,“石天仇,你要杀的人是本王,休动凤元!” 可回应他的只是对方嘲讽的笑容。 “逆子,还不快躲?”永安王实在太清楚这石天仇的战力,对方虽然不是极品高手,但胜在有一身蛮力。 即便是王府众多护卫与对方车轮战,也恐难消耗对方多少。 徐凤元丝毫武功没有,在对方手下必死无疑…… “抱歉,父王,又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一生最讨厌躲躲藏藏!” “既然要战,那便战吧!” “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我鹿死谁手!!!” 徐凤元一声厉喝,继而抬起了手,谁都没有看到他做了什么,只听到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然后,一枚快到完全看不清楚的暗器从他的袖中祭出…… 直逼石天仇的眉心! 第102章 这逆子,不能再用常理审视 同时,石天仇的拳头也已经逼近徐凤元的面孔,只消一拳,便可要他头破血流。 这一刻,永安王府众人俱都提心吊胆。 尤其是永安王。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纨绔了些,不成器了些,但毕竟,也是他的亲生血脉。 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他面前? 眼看,永安王又一次要全力冲破徐凤元的银针封穴。 眼看,那石天仇满脸的不屑与嘲讽。 眼看,卫炀准备出手…… 突然,砰的一声。 石天仇的身体僵直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凤元。 这一瞬,他好似灵魂被抽干,满眼恐惧与空洞,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作为南疆第一勇士的他,竟然,会死在徐凤元手上。 随着力气渐渐消散,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向前倒去,恰好压在了徐凤元的身上,荡起阵阵尘烟。 “咳咳……这该死的家伙,倒的也太不是地方了吧?” “还不速速将这厮的尸体从本世子身上移开?难道你们想看着他压死本世子?” “该死的,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长这一身腱子肉,还好本世子无大碍,不然我一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在徐凤元的骂骂咧咧中,永安王府众人终于意识到…… 石天仇死了。 还是被他们的纨绔世子杀的。 而且,徐凤元竟然毫发无损!!!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场之人,除了在击败印寒江那个夜晚、见识过徐凤元手段的卫炀,全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哪怕是永安王,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逆子何时竟然拥有能击败石天仇的本事了? 他方才那暗器又到底是何物? “快,快将石天仇的尸体从世子身上移开,本王有些话要单独问问世子!”永安王急切的吩咐。 “哦,哦。”众人反应过来,连忙将石天仇的尸体从徐凤元身上移开。 在此刻,银针封穴失效的永安王,也快步走向徐凤元,亲手将对方从地上扶起,并仔细的检查起对方的身体,“你确定没事?” 徐凤元反问,“怎么可能会没事呢?这家伙受了这么多伤,在地牢里被关了那么久,浑身都是臭味,即便本世子没有被他压死,也要被他臭死了!” “不是我说,父王,你能不能不总是从战场上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回来,这些战俘该杀不杀,留着过年吗?” 听到徐凤元一如既往的满口抱怨,永安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臭,能抱怨这些,也就证明,对方是真的没事。 “哼,老子行事,何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永安王府和你姓了呢!”永安王不爽道。 徐凤元道,“可不就是随我姓?天下人哪个不知道永安王府姓徐?我徐凤元的徐!” “……”这一点竟让永安王无言以对,他拍了徐凤元的后脑勺一巴掌,继而道,“跟老子来书房,老子有话要问你。” “抱歉,没空,本世子方才因为那大块头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缓缓,你有什么事,还是明早再说吧,千雪还在被窝里等着本世子呢!”徐凤元一口拒绝,扬长而去。 他知道,便宜老爹必然又要问他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逃避。 看着逃之夭夭的徐凤元,永安王的眉宇更紧了几分。 然后,他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起石天仇的尸体,“奇怪,这逆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暗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能将皮糙肉厚的石天仇一举击杀?” 喃喃许久,永安王都没有想出答案,下一秒,他的目光倏地刺向了卫炀,“本王外出征战,要你贴身保护世子多日,想必,世子近来行事,异常之举,你多少知道一些吧?”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本王的问题,那你,就随本王来书房!” “啊……”卫炀欲哭无泪,他已经答应了世子,在王爷与世子之间,无条件的效忠世子,而今王爷要问话,他究竟要怎样回答,才能两边都不得罪? 在永安王的威慑下,卫炀极不情愿的跟去书房。 而徐凤元早已回到房间,温香软玉。 “世子,外边究竟发生了何事?”千雪问。 徐凤元抱着她香香软软的身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有人在地牢放了一把火,顺便将南疆第一勇士石天仇放了出来,让他对我父出手,试探究竟。” 闻言,千雪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能将手伸到永安王府的人,世子可查清楚了?” 徐凤元拉过千雪的手,道,“本世子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该由父王操心了!” “总不能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了本世子和雪儿你春宵一刻吧?” 说罢,他已经牵引千雪的手,向下。 “啊……”千雪被他一惊,原以为遭此变故,徐凤元当没了心情呢,而今看来,是她太过小看对方的心态了。 “世子确定真的不管了?” “比真金还真。” 徐凤元说罢,便压向了千雪。 瞬间,房间内传来一阵娇吟。 卫炀可就惨了,一直在被永安王逼问。 但又不敢背叛徐凤元,只能一口咬定,“王爷,世子今夜所用那暗器,是欧阳大师为他打造,世子当真不会武功啊……” “可地牢走水,他是怎么猜测到有人要对本王出手的?”永安王继续逼问,总觉得徐凤元与之前大不相同。 “这,这……”卫炀思考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回答,“王爷不知道,其实世子一开始来您的院子,并非是为了救您,而是来看您笑话的……” “王爷动不了,地牢又走水,世子便想再气一气王爷,谁料刚好遇到了那石天仇逃狱,还想杀了王爷,毕竟是父子,世子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死?” “这才有了后边的事。” “真的吗?”即便卫炀的解释,十分符合徐凤元昔日的性格,但永安王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他这身体在经过徐凤元行针后,是真的好了许多。 这,总不能也是巧合吧? “属下不敢欺瞒王爷!”卫炀连忙抱拳,垂头。 永安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难道是这逆子连你都瞒了过去?” “哼,不论如何,这逆子今夜都够让本王出乎意料,以后怕也不能再用常理审视他了……” “你速速吩咐下去,让人将江湖医圣鹤童发找来,记得,不要惊动宫中,本王有些关于这逆子的事情,要向他确定。” “是。”卫炀前脚领命,后脚就来了徐凤元的房外,“世子,王爷有令,让人将江湖医圣鹤童发秘密请来,还说有些关于你的事情要向他确定……” “属下无奈已经吩咐下去,世子可要阻止鹤童发入永安王府?” 好事被打断,徐凤元不爽道,“他想请,就让他请,本世子就是要他自行探究,确认,反复推翻,接受。” 察觉到徐凤元的不悦,不用想,卫炀也知道,是他来的不是时候了,他当下不敢打扰,快速退去。 而房间内的千雪却道,“连医圣鹤童发都要请动了,看来永安王的伤势真的很重?” 徐凤元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道,“专心点,不要在本世子辛苦的时候,提扫兴的事。” “嘤咛……”在徐凤元的攻势下,千雪眼底那唯一一抹清明转瞬即逝,无影无踪。 第103章 调查暗器,永安王怕早有反心! “大公子,一切如您吩咐,永安王府起火了……” 另一边,徐庶的府邸,一麾下站在他身后禀告。 徐庶望着永安王府火光滔天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公子看到了,如此,永安王到底是虚是实,也该有定论了。” “若那石天仇能争气点,直接杀了永安王,陛下那边我当又立一大功,就不信,他不将嫡公主嫁给我!” “哼,很快,徐凤元拥有的一切都会属于我,就连他得不到的嫡公主,也将成为我的女人!” 徐庶满脸得意的表情,一副吃定了永安王府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便有人慌慌张张跑来,“大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石天仇,死了!” “什么?”听闻此言,徐庶眉头瞬间紧蹙,一把揪住那报信之人的衣襟,“那永安王呢?他怎么样?” 报信之人满脸犹豫,良久才道,“永安王并无大碍,正在阻止王府众人灭火,以及肃查火势起源……” “怎么可能这样?”听闻永安王竟然没事,还将石天仇杀了的消息,徐庶的面色陡然间变得无比苍白,目光中也皆是不可置信,“永安王被南疆人所伤,波及心脉,性命垂危,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言……” “以他目前的状态,理应打不过石天仇才对……”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我忽略了什么?” 话到此处,徐庶突然间想起了那晚、将永安王从花千秋手下救下的白衣女子,“难道是她?” “不,不对,就连陛下身边那位顶级高手都没有回来,那白衣女子断然也无入京的可能,所以杀了石天仇,救下永安王的应该另有其人……” “这永安王到底还背着我藏了多少的底牌?” 徐庶双拳紧攥,咬牙欲裂,越想越是不甘心,许久之后,他才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对麾下道,“速速备车,义父遇刺,我必须去府上看看情况。” “是。” 稍后,徐庶连夜到达了永安王府。 他到时,地牢的火已经被熄灭。 永安王正沉思着府中的内奸,见他来,才回神,“庶儿,你怎么来了?” 徐庶道,“义父重伤在身,今夜又突发如此险恶之事,孩儿实在不放心义父,故而前来探望。” “那石天仇虽然武功不能与义父相提并论,但胜在一身神力……不知义父可有受伤?” 永安王摇头,“劳你费心了,本王并无大碍。” “倒是这石天仇,明明被关押地牢之内,却又被人放了出来……看来,即便是本王的王府也并不完全干净!” 话到此处,永安王眼神微眯,眼底隐隐有几分怒意。 徐庶心中一惊,“义父可有头绪,此事是何人在背后主导?” 永安王抿唇,“想让本王和凤元死的人太多了,有可能是皇室,有可能是谢国公府,更有可能是其他人,这个,未查清楚之前,还说不好。” 听到永安王还没有怀疑到自己这里,徐庶终于松了一口气,“天色不早了,义父伤势未愈,回京又连遭各种,不如早点休息,至于善后之事,就交给孩儿来处理?” “嗯。”永安王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待他前去休息之后,徐庶便来到了院落,试图从那些亲卫口中问出,是谁杀了石天仇。 可早在他来之前,永安王便已经严令封锁了消息,不准任何人泄露,石天仇是被徐凤元所杀。 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只能通过石天仇的尸体,对其死因大致的做个判断。 他牢牢记下石天仇额心的伤口,并将那枚暗器挖出,然后料理了一众事宜,便离开了永安王府。 同时,乾帝也在等着他的好消息。 可等来的却是计划失败的结果,这让乾帝勃然大怒,“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做了这么多局,都没有办法撼动永安王分毫,难道朕的大乾除了永安王之外,就当真无人可用了吗?” 乾帝一边厉喝,一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砸到徐庶身上。 徐庶不敢反抗,跪在地上,待乾帝完全发泄完后,才将那枚暗器呈上,“陛下,并非末将无能,而是永安王这老贼实在狡诈……” “陛下当知,在您派出两万杀手与花前辈去截杀永安王的那晚,末将就故意露怯,给您的人制造刺杀成功的机会,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出现救了永安王。” 听到这里,乾帝突然想到,虽然花千秋是还没有回来,但徐庶也是那晚事件的亲历者。 从对方口中,他也能了解到,他想知道的事。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乾帝沉着气道。 徐庶将白娉婷与众多江湖人士相助一事,一一禀告乾帝。 “所以,朕苦心培养的那两万杀手无一归来,竟然是因为全都死在了永安王兵马、及那些不知道是从何处蹦出来的江湖人士的手上?”得知前因后果,乾帝的面色更加阴沉。 他实不明白,为何会有大批江湖人士对永安王鼎力相助。 “回陛下,不但如此,今夜这石天仇死的蹊跷,永安王府众人连我都不肯透露,就足以证明,除了那些江湖人士之外,永安王还有后手……” “也许,果真如陛下您想的那般,永安王早有反心,早就已经在背地里谋划一切。”徐庶趁机道。 乾帝打量着手中那枚暗器,良久交给身侧的太监龚喜,“你去,命监察司的人好好的给朕查查,这枚暗器的出处……朕倒要看看,这永安王背地里到底勾结了何人!” “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 “另外,徐爱卿,你这次的事情虽未办成,但至少,对朕忠心,明日有机会,去看看锦绣吧。” “是!”听到乾帝竟然允许自己去见嫡公主姬锦绣,徐庶瞬间乐开了花儿。 作为大乾身份最为尊贵的嫡公主,姬锦绣自然是仪态万千,尊贵无比,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这些年来,因为徐凤元的缘故,他没少能远距离的观察过对方,并早已对姬锦绣情根深种。 若真的能得姬锦绣芳心,成为乾帝的嫡驸马,他不仅仅可以的达成抱得美人归的心愿,就连身份地位也将更上一层楼! 若再能扳倒永安王府,那他就更是乾帝面前的大红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义父,对不住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怪就怪你,从来不打算将永安王府传给我! 要怪,就怪你对徐凤元那个纨绔实在太好! 我自寻出路,都是你逼的!!! 第104章 真假纨绔,再次试探 翌日,清晨。 “世子,昨夜王府发生了那等大事,据说善后事宜做了整整一晚,就连大公子徐庶都来走了一趟,你难道不早点起来,了解下情况?” “雪儿可是煮了世子最爱的瘦肉粥,一会儿该凉了~” 千雪端着一碗喷香的粥,在徐凤元面前,用手掌轻轻扇动。 瞬间,肉粥的香气就钻进了徐凤元的鼻间。 他睁开一眼,凝视着千雪那温柔的面孔,道,“雪儿当真是温柔贤淑,得妻如此,此生何求!” “世子又开雪儿的玩笑了。”千雪娇羞的说罢,将肉粥放在一侧,亲自伺候徐凤元穿衣洗漱。 然后,又陪他吃起了早膳。 在吃了几口粥后,徐凤元忽而想到了什么,“你说,昨夜徐庶来过?” 千雪轻轻点头,“不错,昨夜我一直让怜香盯着府内动静。” “他来做什么?”徐凤元瞬间提起警惕。 千雪道,“据说就拜见了一下永安王,然后帮忙处理了些善后事宜,还有,向几名亲卫打听……石天仇被何人所杀。” “所以,有人告诉他了?”徐凤元挑眉。 千雪摇头,“听怜香说,永安王已经提前下令封锁了消息,不准任何人将石天仇的真实死因泄露出去。” “看来,我这老爹还不算傻。”徐凤元轻笑一声,继续吃起了粥,“不过,这徐庶,一身反骨,昨夜之局怕也是他为向乾帝表忠所为,一计未成,又未能从永安王府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世子准备怎么做呢?”千雪问。 徐凤元道,“他毕竟是父王义子,毕竟被父王养育二十载,还曾随父王南征北战,有些地方,他倒是胜过本世子这个亲生的……” “本世子肯因为你的话,相信他是乾帝的人,可父王却未必,为防止节外生枝,便先继续盯着徐庶吧,待彻底抓到他的把柄,再告诉父王不迟。” 千雪微微颔首,眼神中有几分落寞,“世子担心的对,毕竟当初乾帝将我送来王府,也是希望我能成为他的眼线,监督世子与王爷……” “若要王爷知道,这些消息是我透露给世子,王爷必然会觉得,是我在离间世子与徐庶之间的关系。” 徐凤元直接用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你是本世子的女人,只要本世子相信你就够了!” “至于徐庶到底是忠是奸,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世子,监察司传消息来,说要你过去一趟。”卫炀来报。 “这么快?”徐凤元眉宇微蹙,“按理说,昨日,那穆长青才将那些陈年旧案交到本世子手中,总该给我一些时间处理……” “他这么着急,必然是乾帝坐不住了,看来,徐庶果然又在乾帝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备车,本世子倒要去监察司看看,那杨焱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随后,徐凤元来到了监察司。 但,一如昨日,他还是没能见到杨焱。 是穆长青接待的他。 “副使大人,杨大人让我问问,昨日交给你的那些陈年旧案,你可有头绪?” 徐凤元轻笑道,“区区小案,如何能难倒本世子?实话告诉你,昨日回王府的路上,本世子就已经将那些案子,统统解决了!” “当真?”穆长青有些难以置信,那些案子可是在监察司存档了近二十年,多少批人去查,最终都无疾而终,徐凤元怎么可能…… 难道,他真的如杨大人所言,十八年来都在藏拙? 难道,他的本事当真通天? “敢问世子是如何破解那些案子的?有关那些案子的嫌犯又在哪里?”穆长青一脸正色。 “呵,想要将那些案子全部破解,哪里需要什么嫌犯?直接将存档全部都烧了不就成了?”徐凤元嗤笑一声,双手环在胸前,极为纨绔的道,“你不都说了,那些疑案,只有监察司有存档,那本世子拿的就是唯一一份……” “想解决这些疑案,烧毁难道不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吗?” “如此,还能为监察司节省时间和人力,岂不乐哉?至于陛下那边,我们只需要将能破解的案子呈上去,让陛下看到我们的效率就好了。” “……”听了徐凤元的话,穆长青的面色铁青。 亏他还以为这厮真的有办法解决困扰监察司多年的疑案,亏杨大人还对之寄予厚望,而今看来,这厮根本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 将监察司的存档烧了,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看穆长青面色难看,徐凤元毫不在意,反而是叩住了他的肩膀,继续道,“穆大人,怎样?本世子的这个办法好吧?” “你监察司内,还有多少难解的疑案,都交给本世子,本世子帮你处理。” “……”这一刻,穆长青简直就想将徐凤元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砸烂,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还是不得不咬牙道,“副使大人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 “不过,我监察司受命于陛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岂能人人都如副使大人那般?若要陛下知道,我等报喜不报忧,还销毁难案存档,岂不是杀头大罪?” “诶~”不待穆长青的话说完,徐凤元就打断了他,道,“陛下身为一朝国君,日理万机,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小事?” “何况,我监察司威名在外,有人敢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若真遇到不长脑子的,杀了就是。” “至于民间舆论就更无法上打天听了。” “……”纨绔,果然是纨绔! 穆长青自以为监察司这些年来没少为虎作伥,多行恶事,可到了徐凤元面前,这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也许对方比他还适合在监察司任职。 “恕属下对副使大人的话难以苟同,副使做出这般之事,还请在此稍等,我需去禀告杨大人处置。” “嗯。”徐凤元轻轻点头,算是默许。 很快,穆长青就来到了杨焱的书房,一一吐槽罗列徐凤元的恶劣行径,并痛斥道,“杨大人,你确定这般纨绔之辈,能是您要找的人?值得我们花费太多的心思?” “他这行为简直比监察司还要恶劣!简直比我们更适合当坏人!” 反观杨焱,只是淡淡的看着暴怒的穆长青,“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有人能将你气成这样了,看来这徐凤元确实不简单……” “大人,你……”穆长青蹙眉。 杨焱道,“你有没有想过,徐凤元这般是故意而为?” “我让你将那些陈年旧案交给他的目的,一为为难,二为试探,而且那些疑案最终的结果都指向皇室,徐凤元即便真的有本事,但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去查皇室,查陛下吧?” “所以,这些疑案销毁才是最好的,这样一来,他非但不用与皇室为敌,更不必跳进我为他设下的陷阱,被我试探出真实本事。” “徐凤元,大智若愚,是个聪明人啊!” 听到杨焱的分析,穆长青骤然一愣,“可若如此,大人岂非碰到了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 “不怕,对手再强劲,也终有破解之法,何况,我今日叫徐凤元来,也不是为了那些没用的陈年旧案。”杨焱说着,眸子危险的眯起,“还记得,印寒江在截杀徐凤元后,就离开了京城,据我得到的消息看,江湖上曾有人为他治疗过伤势,取出过暗器……” “他所中暗器,就与昨夜,永安王府,击杀石天仇的这枚暗器一模一样!” “如今,陛下要我暗中查出这枚暗器的来历……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徐凤元所为!” “你去,这样……我就不信,生死关头,徐凤元还能不祭出真本事!!!” 杨焱狭长的眸子微眯,眼底闪烁着阵阵寒光,那副模样,宛若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第105章 逆子不逆,天大惊喜! “副使大人,我已经将你方才的话,告诉了杨大人……杨大人说,副使大人另辟奇径,为监察司节省了人力、时间,还解决了多年来的难题,简直可谓是天才。” “如副使大人这般人中龙凤,能加入监察司,是我监察司之幸!” “杨大人还说……能者多劳,所以,要将近日来,一个为难监察司多日的案子交给副使大人去做。” 自杨焱的书房出来后,穆长青便对徐凤元一边奉承,一边递上了一个折子。 徐凤元打开,扫了几眼,“杨大人是想本世子带人去围剿京郊这些悍匪?” 穆长青点头,“不错,十绝寨这些悍匪,占据来京必经之路多年,打劫过往商贩,行人,敛财无数,有时候更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危害四方,朝廷早就有要剿匪之心。” “奈何,这其中人数不过三千,若出动军队,显得朝廷太过重视,监察司内又无一人敢前去围剿,故而杨大人便想将此重任交给世子。” “剿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若本世子答应了,有什么好处呢?”徐凤元问。 穆长青道,“身为监察司的人,为陛下尽忠难道不是职责所在,副使大人怎么还要好处?” “可这毕竟不是陛下交给本世子的任务。”徐凤元一字一句道。 穆长青心中一惊,“副使大人想要什么?” 徐凤元也不隐瞒,“我听闻副使大人手中有一株上好的千年灵芝,价值万金,若本世子剿匪成功,我要这千年灵芝!” “你要这东西作何?”作为杨焱的心腹,穆长青自然知道那是对方的传家宝,对方将此物看的极重。 徐凤元要此物,难道说永安王当真重伤在身? 穆长青眼神中闪过一抹探究。 而徐凤元却道,“说起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本世子近来看上一位美人,这美人哪哪都好,就是有名的病西施,若无千年灵芝,她怕是撑不到本世子玩腻的那一天。” “……”闻言,穆长青心中又是一阵唾弃,他还以为徐凤元要那千年灵芝,是为永安王求药,而今看来,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此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家族命运都不放在心上,却独独对女人如此上心。 若杨大人猜错了,徐凤元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纨绔,那永安王府也真的走到头了。 都说英雄惜英雄,此刻的穆长青莫名的心疼起了永安王,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还不如绝后。 “千年灵芝乃杨大人之物,我做不了主,还请副使大人再稍等。”说罢,穆长青再一次去请示杨焱。 徐凤元没有阻拦穆长青,既然这杨焱还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那他也不强求,无非就是多辛苦穆长青几趟。 “什么?徐凤元竟然开出条件,想要本官的千年灵芝?”在听闻此事后,杨焱的眉宇紧蹙,“看来,永安王身受重伤的消息,确实无疑了。” “可徐凤元说是为一女子所求……”穆长青道。 杨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你单纯,徐凤元说什么信什么!那二皇子,谢国公不都是因为轻视了他,才接连吃瘪?” “你去,告诉徐凤元,他的要求,本官答应!” “只要他出京,我便让十绝寨逼他出手,一旦确定那重伤印寒江、逼得对方不得不遁走江湖,还有那击杀石天仇的人俱都是他,那本官便可以与他摊牌,胁迫他与永安王府,为本官所用!” “可若徐凤元当真剿灭了十绝寨……”穆长青眼底露出一抹担忧。 杨焱冷哼,“即便他真的剿灭了十绝寨,暴露了实力,就得为本官掣肘,若他和永安王府能与本官站在统一战线,即便这千年灵芝给了他又何妨?” “何况,十绝寨段天雄也绝不是好对付的,这盘棋,不论怎么下都对我们只有利,而无弊…… “是。”得到杨焱的吩咐,穆长青很快出来,答应了徐凤元的条件。 就此,徐凤元离了监察司。 卫炀蹙眉,“世子,我们真的要负责剿匪一事?听说那十绝寨已经在京外猖獗多年,此去怕有危险。” “还有那杨焱,他本就是谢国公的女婿,谁敢保证,他让世子去剿匪不是公报私仇?” “就算他是公报私仇,可为了千年灵芝,此行,本世子必去!”徐凤元目光坚毅,一字一句道。 卫炀热泪盈眶,“王爷若知道世子为了治疗他的伤这么做,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 “对了,世子,据我们的人传信来说,医圣鹤童发已经入王府。” “哦?那老头子也是时候该接受一点震撼了……”徐凤元唇角噙笑,似乎很是期待永安王的表现。 与此同时,永安王府内。 一穿着白衣,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在给永安王号脉,“王爷脉象强健有力,不似重伤之人。” “你确定?”永安王问。 老者点头,“老夫行医多年,号脉还是不会出错的。” “可若本王告诉你,本王被钝器所伤,心脉受损,最多活不过半年呢?”永安王又问。 “绝不可能!依据脉象来看,王爷明明是鼎盛之时。”老者道。 永安王直接将自己的衣服扒开,露出狰狞的伤口。 老者一惊,“王爷竟为大乾受如此重伤,偏偏皇室不仁,还容不得王爷……” “等等,王爷明明有如此重伤在身,为何还会脉象正常?” 老者一边说,一边检查起永安王的伤口,继而目光一震,满眼惊喜道,“是华阳针法!” “怪不得王爷虽然受此重伤,脉象却与常人无异,原来是有人用华阳针法护住了王爷的心脉,并且还用内力为王爷续命……” “王爷,敢问究竟是谁帮了你?这华阳针法乃医道极为高深的功法,就连在下也是倾尽毕生只能,才学会皮毛!” 华阳针法?还有内力? 永安王也是一愣,接着竟是大笑出声,“哈哈哈,看来,不是本王想多了,是那逆子确有本事……” “他不但会武功,有内力,还懂医术,会华阳针法……” “我永安王府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听到永安王的话,老者的眉头更紧了几分,“王爷的意思是,为你治疗的人乃是……” 接下来的话,老者没敢说下去,毕竟,这着实难以令他相信。 “王爷确定?老朽习得这华阳针法,用了毕生时间才懂一二,世子不过十八,且名声……若真是他,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老朽必要收他为徒!” “你我相交多年,本王何时骗过你?不信的话,你等凤元回来,一问就知。”听到赫赫有名的医圣鹤童发竟要收自己的儿子为徒,永安王瞬间骄傲的昂起了头。 谁不知道鹤童发乃大乾神医?想拜其为师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能入对方之眼的却寥寥无几。 几十年了,他也不过只收了几名外门弟子,和一名亲传弟子而已。 若徐凤元能成为对方的弟子,永安王府那是何等的荣光! 即便日后,徐凤元不想如他这般朝堂纷争,也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老天,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第106章 再遇姬锦绣 “吁——” 另一边,徐凤元刚从监察司出来,正想着剿匪之事,突然马车骤停。 他想的入神,差点被这个急刹甩出去。 车外,是无比得意的叫嚣声,“没看到我家大公子与嫡公主的车驾吗?还不速速让路?若是冲撞了大公子与嫡公主,有尔等好看!” 虽然,徐凤元并不识得这道声音,但,大公子与嫡公主的名号,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徐庶?姬锦绣? 他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了一起? 难道,是那汪经纶失势后,姬锦绣又将目光扫向了徐庶? 亦或者说,是这徐庶在做皇室走狗、替乾帝拔除永安王府的计划失败后,想到了要靠女人上位? 无论哪一种,徐凤元都嗤之以鼻。 他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嘲讽,这该死的徐庶,恩将仇报、多次想置永安王府和他于死地,他还没有找对方算账呢,对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他就不信,徐庶认不出他的马车。 固然他的马车被印寒江斩破,但这新马车一直停在永安王府,徐庶既然去过王府就一定认得这马车。 所以,其手下人的突然发难,根本就是受意于其本人! 既如此,徐凤元也不准备忍气吞声,“卫炀,告诉那边的人,就说本世子有皇命在身,耽搁本世子行程等同于延误圣命,让他们速速让路,否则便是大罪!” “是。”车外卫炀应了一声,而后看向了对面那辆马车,扬言道,“我家世子有皇命在身,不论对面何人,速速让路,否则就是延误圣命,罪当论处!” 对面的人,是徐凤元? 那边的马车内,姬锦绣眉宇微蹙,不知为何,在徐凤元另娶他人后,她每每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特别是近日,永安王归朝,徐凤元被封监察司副使……她竟不知不觉的会想起与徐凤元间的种种。 虽然,那监察司只是宦官之地,但却在京中举足轻重。 而且,副使一职,仅居于杨焱之下。 父皇对徐凤元破格提拔、委以重任,这无论是汪经纶还是徐庶都不曾达到的高度。 曾几何时,她就是想找一个大乾最为出色的男儿做夫君,而今,徐凤元竟鹤立鸡群,距离这个位置越来越近。 她内心十分失落,总觉得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 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又不允许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她贝齿紧咬,对一侧的徐庶道,“大公子,既然徐世子有皇命在身,我们就让路而行吧,反正,我们奉父皇之命去慰藉那些流民,也不急于一时。”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徐庶打断姬锦绣的话,“公主与徐凤元同有皇命在身,而且公主又是皇室血脉,陛下所出,无论到了何时都该是徐凤元给公主让路才是!” “公主且坐在这里等着,我去与元弟沟通,让他给你我让路!” 说罢,徐庶看姬锦绣没有否定,就出了马车。 是的,姬锦绣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自换婚一事后,徐凤元便处处都压她一头,身为众星捧月的嫡公主,其实一直都想扳回一局。 而徐庶今日的话,则正合她心意。 若徐凤元今日的马车给她让路了,她也能在京中挽回些颜面,之后再互不相干即可。 若对方不让…… 姬锦绣紧咬下唇,有徐庶这个义兄出面,徐凤元总不可能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吧? 在她思考间,徐庶已经站在了车头上,对徐凤元那边道,“原来是元弟啊,自归京之后,我这个做大哥的都还没有见过元弟,不想竟在此地遇到,看来,这真是缘分。” “缘分?”徐凤元撩起马车帘子,轻蔑一笑,“是啊,你我可真是有缘,不但在此遇到,还都要曾与一个女人纠葛不清了。” 说着,徐凤元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姬锦绣所在的马车。 这话,让车内的姬锦绣瞬间蹙眉,他徐凤元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都要曾与一个女人纠葛不清?搞得好似她堂堂嫡公主姬锦绣有多水性杨花一般…… 她此番之所以会与徐庶一同出行,是父皇之命,徐凤元这厮怎么能将她想的那般不堪? 姬锦绣的心中陡然升腾起无尽怒火。 就包括徐庶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因为,徐凤元的话,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姬锦绣曾与对方有过婚约。 该死,亏他还想借着与姬锦绣在一起,让徐凤元这厮嫉妒发疯,竟不想对方这么能忍。 “徐凤元,你胡言乱语些什么?除了与你的那桩婚约,纠葛了本公主多年之外,我与何人纠缠过了?” “今日,本公主之所以与徐公子一同出行,是因为……父皇之命!”姬锦绣一个没忍住,就掀起了车帘子,娇喝。 徐凤元看着她着急无措的模样,笑意不减,“公主与谁纠葛,何须和本世子解释?难道公主忘了,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本世子无意与公主争论,还请公主速速移开马车,让本世子通行,未来,公主若真能与徐庶……修成正果,本世子必定厚礼相贺!” “……”该死的徐凤元!她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与徐庶之间并无私情,这厮怎么不信? 因为徐凤元的话,周遭百姓也不由围观,并对姬锦绣与徐庶指指点点。 “这嫡公主的行为确实不对啊,才刚刚与徐世子退婚多久,就与汪经纶纠葛不断,后汪经纶失势,又快速和的徐庶……” “这徐庶可是徐凤元的大哥啊!嫡公主该不会是看与徐凤元没戏了,又见永安王得势,后悔了当初的换婚之举,故而盯上了徐庶吧?” “啧,嫡公主水性杨花就算了,这徐庶可是被永安王抚养长大,怎么能恩将仇报,和嫡公主搞在一起呢?” 那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和刺耳的声音,都让姬锦绣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身为嫡公主,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反观徐庶,看着姬锦绣那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今日,与徐凤元刚上不算什么,他真正要做的,是让姬锦绣看到,他徐庶比徐凤元强,也更值得依靠! 在众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中,徐庶再一次站了出来,开口,“元弟,不许你辱没嫡公主名声!” “今日我与嫡公主同乘,完全是陛下之意,要去抚慰流民,才没你想的那般龌龊!还请元弟不要用你的思想来衡量我与嫡公主!” “还有,嫡公主身份尊贵,德才兼备,乃大乾多少女子之楷模,当初之事,分明是元弟你配不上嫡公主,而今你与嫡公主既然已经陌路,就该大方点,各走各的路,而非去小肚鸡肠,去诋毁一个女子!” 是诋毁吗? 徐庶的话一出,那些百姓眼底纷纷燃起了质疑之色。 徐庶说的也对,当初皇室趁机换婚虽然是不义,但要怪也怪徐凤元自己在花楼马上风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别说是换婚了,若非他有个好爹叫永安王,他恐怕早就不见得被杀了多少次。 然而,徐凤元根本懒得理会徐庶,更不想陷入什么自证风波,他的人设本来就是个纨绔! “是本世子诋毁,还是你们想的太多了?没记错的话,从头到尾,本世子都只顺着你的话,说了一句而已,你们两个哪那么多脑补?” “莫非你们有被迫害妄想症吗?还是说,你们两个人混在一起,心里觉得愧对本世子?所以本世子一句无心之言,你们就要解释这么多?” “……你!”这一次,就连徐庶也被噎的哑口无言。 他实在不明白,昔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那个义弟,怎么会变的这么伶牙俐齿? “你什么你?区区一个王府义子,父王高兴了认,不高兴了,你和那些家仆何异?有什么资格在本世子这嫡出世子面前吆五喝六?” “想让本世子让路?不可能!今日,要么我们一个都别走,要么……你们让路!” “……”啊啊啊!!! 徐庶的内心已经抓狂,他当然知道他只是永安王义子,但现在,徐凤元竟然将他和那些家仆相提并论…… 这让他极其不爽。 也不知道,姬锦绣会不会因此再也看不起他。 他暗暗偷瞟了一眼姬锦绣,却见对方现在的面色已经沉到极点,“徐大公子,没听到吗?你在徐世子眼里不过一个家仆,还不速速让路?” “公主……”徐庶不甘。 可姬锦绣却又厉喝一声,“本公主说了,让你让路!” 第107章 算计徐凤元?永安王怒了! 纵然徐庶心中有再多的不愿,可对上姬锦绣那凛冽的目光,他还是只能咬牙对手下吩咐,“速速给徐凤元让路!” 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庶与姬锦绣的马车给徐凤元的马车让出一条路。 周遭百姓再度议论,“看来,这嫡公主对徐凤元果真心中有愧,不然为何要徐庶让行?” “难道,徐凤元说的,是真的?” “嫡公主果然三易其心?从与徐凤元的婚约,看上了汪经纶;继汪经纶之后,看永安王府得势,与徐凤元重新旧好无望,又看上了徐庶?” “啧~即便是一朝公主,也难改世俗,如此,怎做天下女子典范呢?” “……”这些话,俱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姬锦绣的耳中。 她贝齿紧咬,玉手紧攥,长长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怎么都没有想到,只是让徐凤元让行,便惹了一身骚。 这个徐凤元,真是越来越不容小觑了。 还有这个徐庶,怎么回事? 世人不都说他骁勇如永安王少年时?不都说,比起徐凤元,他才更像是永安王的亲生儿子? 今日,在徐凤元面前,他怎么输得如此狼狈,凄惨? 难道徐庶昔日之威风,都是吹出来的? 姬锦绣的面色极其难看,待徐凤元的马车走远后,她才冷声对徐庶道,“出京吧,去办父皇交代给我们的事。” “是。”知道姬锦绣心有不悦,徐庶一路没敢多言。 今日之行,他的目标是能让姬锦绣对他彻底倾心,路上,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即便姬锦绣现在再怎么生气,高傲,待一会儿都会变得孤立无援。 只有他,才能救其脱离危难。 他就不信,就这,姬锦绣都不动心! 哼,连徐凤元都得不到的女人,是注定要被他徐庶抱得美人归了! 至于天下人说什么,他才不管,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比徐凤元这个纨绔强!!! 待徐凤元的马车离开后,徐庶便下令出京。 而卫炀则担忧的蹙起了眉,“世子,那徐庶名义上毕竟还是王爷义子,毕竟,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王爷还不知道……你今日与他当街争执,过后会不会传出永安王府不睦的传闻?” 徐凤元冷哼一声,“本世子管他如何,不是说要出京剿匪吗?速速去召集我们的兵马,去欧阳青那里领受武器,然后随本世子一同出京立功!” “是。”看徐凤元根本不把方才那个小小插曲放在眼里,卫炀也没了顾及,当下回府召集三千亲卫,出京讨伐十绝寨。 动静之大,满城皆知。 何况一直等候他归来的永安王与鹤童发? “王爷,看来世子的风采,今日老朽是见不到了。”鹤童发一边摇头,一边感慨。 永安王直接让人安排他在王府住下,而后问麾下,“是谁让这逆子去剿匪的?京中何人不知,本王只有这一个血脉?让他去剿匪,莫非是想让他送死?” 麾下道,“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看,让世子去剿匪,是杨焱的意思。” “杨焱……”永安王喃喃着此人名字,然后喃喃,“好端端的,监察司怎么管起了剿匪的事?还让那逆子去,这其中必有阴谋!” “你给本王说说,杨焱最近的动向。” “杨焱最近较为关注印寒江的事,据说前段时间刚刚召了一个江湖游医入京。”麾下答。 “印寒江?”永安王忽而蹙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京中传闻都说,印寒江是在截杀徐凤元的那个晚上失踪的。 杨焱关注印寒江之事,又召游医入京,难道是这游医知道些什么? 那逆子隐忍伪装多年,莫非终究还是暴露了? 想到此处,永安王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好一个杨焱,将凤元招入监察司几次试探不成,眼下又出恶计,那十绝寨都是一群不要命的匪盗,搞不好早就与他官匪勾结,让凤元去剿匪……” “他这是想逼迫凤元祭出杀招,露出底牌……” 话到此处,永安王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对了,杨焱怎么突然这么迫切的调查凤元呢?难道是昨夜石天仇的死引起了关注?” “昨夜可有可疑之人接近过石天仇的尸体?” 麾下仔细思考一番,“回王爷的话,昨夜除了大公子徐庶来过,无人接近过石天仇的尸体。” “是吗?”永安王说着,决定亲自去查看一番,然后就发现…… 石天仇尸体额心那枚暗器不见了!!! 难道,竟是他养了近二十多年的义子徐庶背叛了王府? 如若这般,那昨夜放火,并趁机放出石天仇的人,也是徐庶的人? 那杨焱让徐凤元去剿匪,是为了把他逼到绝境,祭出杀招?从而确定徐凤元到底是不是击败印寒江与击杀石天仇的人? 一旦徐凤元露出马脚……那永安王府必定会被乾帝认为早有反心! 这逆子多年隐忍也俱都将付诸东流!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徐凤元中了杨焱的诡计! 永安王沉思片刻,便对麾下道,“去,传本王的令,集结天刃一百零八骑,暗中尾随保护世子!无论何时,都务必不要这逆子身陷险境!” 天刃一百零八骑,那可是徐家老爷子留下来的精锐,一人可抵千人,这么多年,哪怕王爷九死一生,都未出动。 为的就是防止乾帝狗急跳墙,永安王府好留有一张底牌,而今竟要为了世子…… 麾下内心大惊,“王爷,你……”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永安王厉喝一声,“若唯一血脉都没了,本王还留着这天刃一百零八骑做什么?” “是。”麾下只好领命。 可做完这一切,永安王还是觉得不够,他沉着脸,看向窗外,对钟叔道,“钟叔,传本王的令下去,让本王的兵马立刻包围监察司,若是凤元真有个什么好歹……” “本王要让杨焱,监察司,及所有涉及此事人员,为凤元陪葬!!!” 虽然永安王身有重伤,可这丝毫不影响他雄浑的声音和凛然的气势。 困兽犹斗,徐凤元是他最大的底线,任何人触之必死! 就连钟叔,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永安王,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感叹京中风雨欲来。 世子安危,决定了太多人的命运,甚至,是……这大乾的命运! 自家王爷虽已不在巅峰,但,若世子出事,他必然会拼尽全力,不再顾惜那狗屁的君臣之义。 杨焱,监察司,乃至于牵涉此事的人,最好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世子没事,否则,这大乾必然天翻地覆! 第108章 情况不对,徐庶玩脱了… 徐凤元离京不久,京城上空便已是阴云密布,遮天蔽日。 阴沉的天幕下,披着黑甲的徐家军骑着高头大马,驰骋京内,招摇过市,最终包围了整个监察司。 锵锵的马蹄声,冷冽肃杀的气氛,无一不叫人头皮发麻,人心惶惶。 众所周知,永安王军队一向低调,从不扰民,更不会在京内操戈而起,暴露出惊天杀意,今日怎么…… 难道,永安王府真的想反? 为不受牵连,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足不出户,京城街道空无一人,瞬间宛若一座死城。 显然,永安王做的这一切,早已离京的徐凤元、徐庶和姬锦绣三人是不知道的。 比起京城的乌云密布,云波诡谲,京外阳光还算不错。 徐庶与姬锦绣先徐凤元一步出京,自然也走在了其前面。 “公主,已至京外,过了前边就是朝廷安置那群流民的地方,稍后,末将会配合公主,将陛下赏给他们的物资发放下去,让他们人人都铭记陛下与公主的爱民之心。”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徐庶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然而,马车内的姬锦绣始终因为方才之事不悦,她极其淡漠的轻嗯了一声,就算作回应。 多次热脸贴冷屁股,这也让徐庶十分不爽。 虽然,姬锦绣是大乾身份最尊贵的公主,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女儿,可他也早随永安王征战八方,平定安乱,立下赫赫战马功劳,真论起作为来,未必就配不上这姬锦绣! 对方现在给他摆脸色、装清高是吧? 好啊,一会儿,有她后悔的时候! 徐庶的目光遥望着远方,不出意外的话,此地就是他命手下埋伏之地。 这些手下早已提前伪装成了十绝寨的山匪,稍后,马车经过此地,他会佯装去前方探路,让姬锦绣落入这些人之手…… 然后,他再在其最为危难的时候,来一个英雄救美。 一朝公主,被山匪劫掠,险些失身,这绝对是姬锦绣内心最为薄弱的时候,也是他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今日之后,姬锦绣这个高傲的女人,就是他的了! 他要徐凤元眼睁睁的看着,其多年爱而不得的人,被他征服!!! 然后,再凭借驸马之位,平步青云…… 如此想着,徐庶的唇角已然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随后对姬锦绣道,“公主,一路颠簸,为保证您能用最好的状态,去见那些流民,彰显皇室风范,不如在此休整一番?末将去前边探路。” “也好。”姬锦绣应下,经过方才的事,她对这个徐庶已经失望透顶,若非是父皇旨意,她早就摆驾回宫。 现在对方主动要求,去前边探路,正合了她的心意。 马车停下,徐庶前行。 姬锦绣则带着夏花与秋月、及一众随从原地整顿。 殊不知,自他们踏入此地之后,便已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上了他们。 “方才去前边探路的那个,就是徐凤元?大哥要我们杀的人?”暗处,为首的男人问。 身侧的男人蹙眉,“看着不像啊,都说徐凤元是个纨绔,刚刚过去那人可穿着盔甲……” 为首男人冷哼,“你难道忘了,徐凤元前不久才被册封监察司副使,今日还是来奉命剿匪的,表面功夫当然要做足!” “可,既是出来剿匪的,为何,他还带着三个女人?”身侧之人蹙眉。 为首男人冷笑,“徐凤元的风流之名,大乾何人不知?本来嘛,本当家还不能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杀的人,可看到这三个女人,本当家就确定了……” “毕竟,这世上除了徐凤元这个纨绔之外,怕是无人会剿匪还带女人了!” “那,三当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身侧人问。 男人的目光紧盯着姬锦绣、夏花、秋月三人的方向,眼底流露出无尽的贪婪。 “徐凤元虽然臭名昭着,但挑女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中间的女人……这样吧,趁着徐凤元去前边探路,我们杀出去,将这些兵马都灭了,然后,把这三个女人带回去。” “为首那个最漂亮的给大哥,剩下的两个……都是本当家的!待本当家爽过之后,再赏给众弟兄,我们大家一起开开荤!” “至于徐凤元,待他归来,手下无人,本当家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对抗我等?” “三当家好主意!”男人的话刚落,身侧的弟兄便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十绝寨虽然占据入京必经之地多年,敛财无数,但,寨内女人却少之又少,即便有,也都是些庸脂俗粉,或者从山下招上去的花楼女子。 如姬锦绣三人这般的天仙,他们可没有见过。 今日,还要感谢徐凤元,不但给他们送命,还送来了三个天仙般的女人。 刹那间,那些山匪都直勾勾的盯着姬锦绣三人,眼光发绿,宛若饿鬼。 “杀——” 随着为首男人一声令下,数千山匪拎着大刀就杀了出来。 而徐庶手下,负责保护姬锦绣的那些人,也因为徐庶提前通气的行为,认为这些人是友军,仅仅走个过场就全部缴械投降了。 不消片刻,姬锦绣三女就被那些匪寇包围。 面对那一双双赤果、露骨,且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一向冷静自持的姬锦绣也终于有了些许惧意。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必须保持她的公主风范,怒视为首的男人,冷喝道,“大胆!尔等可知,你们劫掠的是何人?” “速速给本公主跪下认罪,本公主饶尔等不死,否则,我定要父皇派兵,将你们全部都杀了!” 听到姬锦绣竟然是公主,三当家更加肯定了徐庶就是徐凤元。 他冷笑一声,“呵,一个能在永安王府即将倾倒之际,被塞给徐凤元的公主,能是什么真公主?” “皇帝会为了你派兵来剿我十绝寨?” “千雪公主,你到底是将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还是说,将我等看得太傻了?你以为我等真的会因为你寥寥数语就恐惧?” “什么千雪?本公主是……”姬锦绣柳眉紧蹙,想要解释。 可,三当家却全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对手下人发号施令,道,“将这三个女人统统给本当家捆起来!待回到十绝寨后,本当家带你们好好的享受享受,嘿嘿……” 刹那间,几人搓着手靠近姬锦绣三人,将她们捆绑起来。 过程中,姬锦绣一直挣扎,怒喝,“别碰本公主!” “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可那三当家全然不把她的威胁看在眼里,相反,还开口调戏,“其实比起生不如死,我等更喜欢公主让我们欲仙欲死……” “哈哈哈!” 手下那些山匪都因为三当家的调戏之言,捧腹大笑。 这一刻,姬锦绣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即便再极力忍耐,可泪水还是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刻,她十分憎恨徐庶手下那些兵马,竟然那般不中用,几乎还没怎么交手,就缴械投降了! 早知道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父皇,与徐庶一同出京,安抚那些流民! 这该死的徐庶,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若她有分毫损失,定要让对方陪葬!!! 就在姬锦绣满心愤怒与哀愁之际,一道厉喝突然自远处传来,“尔等宵小之辈,如何敢动公主?速速给本将军放开公主,不然,本将军杀了尔等——” 姬锦绣循着声音望去,是徐庶! 他一身盔甲,策马疾驰,倒是有了几分威风的气势。 他拎着长枪,不断地穿梭在那些杀手丛中,倒也斩杀了几人。 只是,毕竟是少数,这山匪足有数千,徐庶一人当真能将他们全部铲除吗? 姬锦绣眉宇紧蹙,满心担忧。 当然,她并非是担忧徐庶,而是担忧自己的命运。 看传闻中的纨绔徐凤元竟然如此大胆,还敢斥令自己、斩杀十绝寨的弟兄,那三当家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冷意。 继而拎起武器,就向着对方冲杀而去。 一时间,武器碰撞之音慷锵不断。 几次交手,徐庶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对那三当家低语道,“戏演的差不多了,还不速速收手?” 听闻此言,那三当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戏?谁和你演戏了?没想到啊,传闻中的纨绔世子还会武功……” “不过,即便你多年伪装隐忍,又如何?碰到了本当家,今日,你就注定走不出这里!” “吃本当家一枪!” 三当家枪出如龙,招招凌厉,势要取徐庶性命。 也正是这一瞬,徐庶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并不是他提前安排在这里的人,而是真正的十绝寨悍匪…… 而且,对方还将他认作了徐凤元! 这下,该如何脱身? 以他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十绝寨数千悍匪的…… 在徐庶惊愕的同时,徐凤元的剿匪队伍也到达了附近。 卫炀蹙眉,“世子,前方好似有打斗声?” “哦?”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扬,继而对卫炀道,“你去前方打探一番,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待确定形式后,我们再行打算!” “是。”卫炀领命,飞身向前。 而徐凤元,则悠哉的坐在马车内,静候消息…… 第109章 顺本世子昌,逆本世子亡! 片刻后,卫炀归来,“世子,前边的人是大公子徐庶和嫡公主姬锦绣……” “据属下观察,十绝寨的人将徐庶和嫡公主认作了世子与千雪公主,所以对他们出手了。” “非但如此,那十绝寨的悍匪还将嫡公主及其侍女全部绑了,说要带回十绝寨去,做压寨夫人。”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本世子和徐庶,无论在哪都能遇到……”徐凤元轻笑一声,继而道,“不过也好,他们替本世子转移了十绝寨的火力,现下,这些人当真是得意放松之际,本世子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就更容易了。” “只是有一点,本世子想不通。”说到这里,徐凤元微微停顿。 卫炀问,“世子想不通什么?” 徐凤元道,“那徐庶虽然人品不端,恩将仇报,但好歹也是从小跟随我父南征北战的,他带姬锦绣出行,必然也带了不少人,手下兵马更不该如此的弱才对……为何会在十绝寨手下输的一败涂地?”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卫炀道。 徐凤元眸子微眯,“罢了,不管徐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一次,他都是与本世子方便了,走吧,让本世子的人马领教领教十绝寨悍匪的厉害!” “顺便,也带给这徐庶一点点震撼……” “是。”在徐凤元的号令下,卫炀率领三千亲卫继续前行。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徐庶与十绝寨交战之地。 此刻,徐庶已经被那十绝寨的三当家与众手下围攻,他头盔已经被斩于地下,头发也无比凌乱,就连嘴角都挂着鲜血,极其狼狈。 姬锦绣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怒其不争。 直到,看到徐凤元的人马走来,她的眼底才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徐凤元出行带领了三千亲卫,若是对方出手,一定可以退敌! 就连徐庶,纵然满心不甘,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徐凤元的身上,毕竟,若是真的被十绝寨的悍匪带走,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而姬锦绣也必然清白不保。 这绝对是他所承受不住的后果。 于是,在看到徐凤元等人后,他的眼底突然绽出了无尽亮光,大喝道,“元弟,没看到公主与我被伏击了吗?还不速速号令手下兵马救驾?” “只要你救了公主,那可是大功一件!陛下必会厚赏于你。” 随着徐庶的话声落下,三当家等人的目光也俱都落在了徐凤元身上。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该死的徐凤元竟然还带着援兵! 正当三当家打算与之恶战的时候,徐凤元突然冷冰冰的看着徐庶,开口,“抱歉,我无意立功,更无意救你们。” 此话一出,十绝寨的三当家与众悍匪俱都捧腹大笑。 “哈哈哈,亏本当家还以为你此番出行带了援兵,却不想就连你们自己人都不愿意救你……” “徐凤元,你还真是人嫌狗厌,失败透顶啊!” 言语间,三当家已经生擒徐庶,击落他的武器,并扬起巴掌,在他的脸上响亮的拍了三个巴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姬锦绣面前被如此落面子,徐庶简直就懊恼的要死,但偏偏,又不得发作,只能咬牙,死死的盯着徐凤元,道,“本将军不是徐凤元,你们认错人了!他才是!” 三当家冷笑一声,并不相信,“世人都说那徐凤元,是一个大奸大恶的无耻之徒,今日本当家算是见识到了,为了活命,你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意承认,还想祸水东引……” “可惜啊,本当家不是傻子,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三当家狠狠的将徐庶的脸踩在脚下,而后看向徐凤元道,“本当家不管你是何人,我只要徐凤元性命,无意与朝廷为敌,既然你与他并非一伙儿的,就速速离开,不要耽误本当家好事。” 听到三当家要徐凤元走,徐庶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目眦欲裂,大声叫嚣,“元弟,你可千万别犯糊涂,见驾不救可是大罪!” 秋月也附和,“不想死的话,速速要你手下的人搭救公主!” 看这二人都身陷险境了,还敢对自己吆五喝六,徐凤元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嘲讽。 “呵,见驾不救?你们都死在了这里,又有谁会知道我见驾不救?想威胁我,先拿出点有用的筹码吧!” 说罢,徐凤元让卫炀调转车头,就要离开,“走!” 见此,三当家更加得意了,他踏着徐庶的脸颊,大笑,“哈哈哈,看到了吧?没有人能救你,这三位美娇娘,今夜注定是我们兄弟的了……” “诸位弟兄,走!押着徐凤元和这三位战俘,回寨子庆功!” 三当家说罢,众山匪纷纷转身。 姬锦绣已经满心绝望,果然,她先前与徐凤元的过节太多了,以至于,对方根本不会救她…… 难道,今日,她注定在劫难逃? 与其落入这些山匪手中,沦为玩物,倒不如一死了之! 就在姬锦绣准备自尽之际,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阵的箭声。 嗖,嗖,嗖—— 然后,无数山匪应声倒地。 她回眸,看向身后,才发现,徐凤元没走!!! 他竟然又一次调转了车头,并号令手下的兵马,放箭,射杀十绝寨的山匪。 难道,他方才说不救自己,只是为了麻痹这些山匪,攻其不备? 难道,他对自己,还有感情? 不知为何,这一刻,姬锦绣内心突然一阵酸楚。 徐庶也难以置信,徐凤元什么意思?这是肯出手相救了? “卑鄙!不是说了不救这些人吗?你竟然胆敢放暗箭!你等着,本当家现在就杀了你!”看着手下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弟兄,三当家恼羞成怒,策马就向徐凤元杀去。 然而,徐凤元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啊,本世子是说了,无意立功救驾,但却没说,此行的目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三当家已经双目猩红。 徐凤元一字一句道,“剿匪!” “等等……你自称本世子,还是来此剿匪的,难道,你才是徐凤元!??”三当家猛地一愣。 可惜,他反应过来的太晚了,卫炀的箭已经刺入他的胸膛。 还有他手下的一众弟兄,也俱都抵抗不了徐凤元军队的箭雨。 此时的徐凤元,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坐在马车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毫无波澜的睥睨着那些山匪,声音凛冽: “大局已定,顺本世子昌,逆本世子者亡!” “缴械投降者不杀!” 他高高在上,宛若不可一世的天神。 就连昔日对他嗤之以鼻的姬锦绣,也彻底看呆了…… 这真的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徐凤元吗? 徐庶则咬牙欲裂,该死,他辛辛苦苦多日,最终竟是为徐凤元做了嫁衣。 经此一事,嫡公主怕是更看不上他了…… 第110章 难道公主爱上本世子了? 在姬锦绣复杂,徐庶不甘的目光下,被弓箭瞄准的那些悍匪纷纷缴械投降。 就连受了重伤的三当家眼底都满是愤怒与挣扎,他跟着大哥连朝廷兵马都不怕,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徐凤元这个纨绔手下翻车……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啊! 他死死的盯着那些投降的手下,怒喝,“都给本当家起来!我十绝寨的弟兄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本当家不准你们对徐凤元这个纨绔投降!” “不准?你算个屁?”徐凤元淡淡道。 然后,又是一支利箭射入了那三当家的右肩。 嗖! 他的身体被射的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也正是这一瞬,他才明白,局势已经翻转,此刻的他,是生是死俱都在徐凤元一念之间。 过多的挣扎,也只会换来无尽的折磨。 于是,他狠狠的咬着牙冠,也向着徐凤元的位置跪了下去。 刹那间,无人胆敢不服。 而望着脚下跪倒一片的山匪,徐凤元的眼底并无过多的情绪,反而极为淡然的道,“既然你们都投降了,那本世子暂时就不杀你们了,不过,想稳稳的保住性命,你们还需要帮本世子做一件事情……” “什么?”三当家瓮声瓮气道。 徐凤元冷冷道,“本世子要十绝寨的地形图,及寨内势力分布情况。” “你是想要我等背叛大哥?”三当家蹙眉。 徐凤元冷笑,“什么叫本世子要你们背叛,从你们俯首称臣的那一刻,不是已经倒戈了吗?” “现在,本世子是要你们表忠!” “……”这话,竟说的三当家毫无反驳之力。 不过,看徐凤元的意思,他是想攻上十绝寨去…… 大哥威猛无数,寨内还有一千弟兄,不如就趁此机会,除掉他。 思及至此,三当家眼底掠过一抹浓郁的阴险之色,而后满口应下,“世子所言甚是,是我说错了话,我现在就给世子绘出十绝寨的地形图。” “卫炀,给他拿来笔墨。”徐凤元吩咐,但也注意到了这三当家眼底的阴冷。 片刻之后,三当家绘完了图,并十分热切的向徐凤元介绍,“世子,您看,十绝寨共分东西南北四门,这四门都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而设立的,一般我们自己的人回去都走南门,这里没有过多人手分布,防御最为薄弱。” “至于北门乃是正门,分布人手最多。” “东西二门虽无人防守,但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碎尸万段。” 听着对方的话,徐凤元唇角噙笑,“那好,稍后你随本世子走北门,你剩下的弟兄走南门。” “啊?”见徐凤元竟然要自己与他一同走北门,三当家的目光瞬间一骤。 难道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徐凤元猜到了他说谎? “世子为何不走安全的地方,反而选择防御最为强劲的地方?”他试探道。 徐凤元道,“因为,本世子从不走寻常路,只有从十绝寨最凶险的地方进去,才能彰显我的本事,不是吗?” 呃,这个理由,十分符合徐凤元纨绔、且好大喜功的形象,竟让三当家一时间无言以对。 早知道这样,他就说实话了,那南门才是防御最强,且机关最多,连只鸟禽闯入都会被绞碎的十绝之地。 “世子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三当家还想挣扎。 可惜,徐凤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意,“不必了,本世子心意已决,卫炀,下令所有弟兄,在此休整一番,天黑之后,随本世子上山!” “是。”卫炀领命。 稍后,三千王府亲卫将这些战俘全部捆绑。 因此获救的徐庶连忙来到了姬锦绣面前,给她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公主,抱歉,方才我……” “不必再说了,今日发生之事,本公主都会一字不差的禀告父皇!徐大公子你徒有虚名,连区区悍匪都对付不了,还不如徐凤元。”姬锦绣冷哼一声,就向着徐凤元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天还未黑,徐凤元的兵马就地吃起了干粮。 而其本人则接到了卫炀打来的兔子,做成的烧烤,又在洒了一些他随身携带的秘制调料后,发出喷香扑鼻的味道。 姬锦绣上前,本来是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不想在嗅到这喷香扑鼻的味道后,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一阵咕噜声。 一时间,她面色泛红,极为尴尬。 对此,徐凤元倒是没有多做为难,掰下一只兔腿递给姬锦绣,“想吃,自己拿。” “本世子一会儿还要上山剿匪,你让徐庶的人护送你回去,省得又落入了哪方势力之手,责怪本世子见驾不救。” “……本公主……”姬锦绣想为方才的事情解释几句,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望着徐凤元递来的那只喷香的兔腿,她终究还是没有脸去接,“本公主不饿,我过来,就是想谢谢你。” “那倒不必了,毕竟本世子的目的是剿匪,给你松绑的人是徐庶,救你的人也是徐庶,公主要想感谢,还是去感谢他吧。” “……”徐凤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姬锦绣心中十分不好受。 明明之前,是徐凤元围着她团团转。 明明之前,徐凤元就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而今,怎么她低下身段对其示好都被拒绝? 难道,她真的就这么不堪? 可既然如此,方才徐凤元为何还要救她? 难道,徐凤元是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故意隐忍自己对她的感情? 对,一定是这样! 姬锦绣想到这里,心情才好受了些,“徐凤元,本公主承认,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可当初的你纨绔不堪,不仅仅是本公主,是问大乾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你?” “你就不能不计较之前的事?” 徐凤元嗤笑一声,继而道,“之前种种,本世子若是计较,就等到公主你被那些山匪玷污之后,再出手了,何须立即剿匪?” “亦或者说……只有本世子跟在公主屁股后头继续纠缠,才是不再计较?” “难道,在本世子另有所爱之后,公主却爱上了本世子?” 轰隆! 徐凤元的话,让姬锦绣瞬间如遭雷击,猛然一惊。 是啊,自换婚后,徐凤元好似还从未主动的找过她的麻烦,好似一直都是她上赶着…… 难道说,她真的爱上了徐凤元? 姬锦绣玉手紧攥,目光挣扎,久久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而徐凤元看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大口吃完了手中的烤肉,继而对卫炀道,“下令我们所有兵马,上山,剿匪!!!” 第111章 请世子饶恕十绝寨 望着徐凤元的兵马浩荡而去,姬锦绣久久难以回神。 曾几何时,她心中的盖世英雄就是徐凤元这般,谈笑间歼灭强敌。 为何,不早点让她发现徐凤元闪光的一面? 若早知对方竟有如此一面,她必然不会落井下石,在永安王府大厦将倾之际,同意父皇提出的换婚之举…… 徐凤元的人马渐行渐远,她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宝贵的东西,想要挽回,再不可能。 这一刻,她被无尽的落寞席卷,身为嫡公主的骄傲也瞬间烟消云散。 “走吧,我们回京。”姬锦绣无精打采的道,就像是一只战败了的瘟鸡。 徐庶蹙眉,“公主,我们不去安抚流民了?” “要去你自己去,让你手下这群败军之将,护送本公主回宫!”姬锦绣没好气道。 “……”徐庶知道,现在的姬锦绣已经对他大失所望,他再多做阻止也只会引来对方的厌恶。 无奈之下,他只能咬牙道,“末将亲自护送公主回宫!” 因不知京外还有多少潜在危险,姬锦绣并未拒绝徐庶,默许了他的建议。 但一路上,满心都是徐凤元那少年意气的模样。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觉得,这徐凤元俊逸非凡呢? 也难怪,他才与自己退婚不久,身边便有多名佳人相伴。 难道,昔日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她的眼睛? 以至于,她竟如此的眼瞎?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仅仅姬锦绣少女怀春,难以入眠;徐庶痛失良机,追悔莫及;就包括徐凤元,也在剿匪路上勇往无前,大杀特杀…… 不过半个时辰,他便率领大军,摸上了十绝寨。 然后,让卫炀率人扒下了所有悍匪的衣物,换在身上,兵分四路,包围四门。 他则挟持三当家,前往北门。 守门的弟兄在看到是三当家回来后,二话不说的打开了寨门。 随后,徐凤元等人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很快,十绝寨便已宣布破灭。 只是,没能找到寨内的大当家和二当家。 这让徐凤元不由蹙眉,质问三当家,“你十绝寨的其他两位当家呢?” 三当家蹙眉,“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徐凤元目露寒光。 三当家咬牙,“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率人去伏击你时,大哥和二当家还在,不然,我怎么可能想将你诱上山寨,让大哥杀你?” 见对方模样不似说谎,徐凤元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寨内的悍匪身上,“本世子最后问一遍,你们的其他两位当家呢?” “若三息之内,无人回答本世子的问题,那你们的命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说罢,徐凤元一脸冷峻,开始了倒计时。 “三。” “二。” 而随着他的计数,他手下那些亲卫也俱都扬起了兵器,架在众山匪脑袋上,只待其一声令下,便要斩下。 刀剑随时可能斩落脑袋的恐惧,让一众山匪纷纷冒了冷汗,当下有知情人站了出来,道,“世子且慢——” “方才我家大当家收到挚友生辰的信件,带着二当家去赴宴了!” 看来,今夜是注定无法将这十绝寨彻底剿灭了,这大当家二当家未落网,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徐凤元眸子微眯,“他们去了哪里?挚友何人?速速招来。” “回世子的话,我家大当家的挚友乃狂龙岭,岳南天。” 狂龙岭?岳南天? 徐凤元牢牢将这二者记在心上,后便让卫炀率人洗劫此地。 看着山寨内靠着劫掠过往商贩得来的大批银子,都被徐凤元的人运了出来,据为己有,众山匪一阵心塞。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一向靠着打劫为生的十绝寨,竟然会有朝一日,会被别人洗劫。 尤其三当家内心都在滴血。 大哥将监察司传来的任务交给他来做,还带着二当家去了狂龙岭,足以见得对他的信赖,可他却在大哥不在之时,将整个十绝寨都赔了进去。 若大哥归来,发现这一切,一定会痛心疾首,难以接受。 他对不起大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三当家早已是满眼泪水。 “世子,这些试图截杀你的山匪怎么处置?”在将此地洗劫一空后,卫炀发问。 徐凤元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些山匪,“都说这些山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危害百姓,今日还意欲取本世子性命……” “都杀了吧,就当做是为民除害了。” 都杀了吧? 就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就决定了他们这么多的人的生死? 三当家十分不甘的盯着徐凤元方向,却见对方面色如常,眼神如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捏死他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他终于慌了! “徐凤元,成王败寇,我承认是接到了一些人的指令杀你,但,我手下这些弟兄都是无辜的,要杀要剐你冲我一个人来……休要动我这些弟兄!” 他挣扎着,站了出来。 徐凤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倒是条汉子,不过……本世子明明能取你们多人性命,永绝后患,为何要只杀你一人?” “难道,你以为本世子傻?” “……”三当家被噎的一阵语塞,良久,他咬牙,跪在了徐凤元的脚下,“还请世子明察,我手下这些弟兄曾经都是良民,我等之所以上山为匪,全都是被世道所迫……” “为世道所迫,就可以上山为匪,杀人放火?” “为世道所迫,就可以打家劫舍,为祸百姓?” “为世道所迫,就可以官匪勾结,谋害忠良?” 徐凤元面容冰冷,一连问了三当家三个问题,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直达人心,“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本世子有足够的理由,即便做出再怎么过分的事情,都是对的?” 三当家嘴唇紧抿,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还是手下人站出来道,“世子殿下,我等虽然占山为匪,但,对于寻常百姓只收取了极少的过路费,我们真正打劫的,是那些富商,官眷!而且打劫所得的钱财,也都会寻找困难百姓,广为布施!” “虽然我等是匪,但却从未欺压过无辜之人!” “哦?是吗?”徐凤元的眉毛微微一挑,眼底露出一抹嘲讽,“那本世子呢?今晚,差点被你们劫持、毁掉清白的嫡公主和她的两名侍女呢?” “难道,我们就不无辜吗?” “这……”那手下之人沉默。 三当家握拳,道,“世子固然与我等无冤无仇,但也并不算无辜!” “此话何解?”徐凤元再度将目光看向三当家,他倒要听听这些山匪能说出个什么来。 “传闻世子顽劣成性,横行霸道,欺压弱小,强抢民女,是大乾毒瘤,我等虽然受一些人掣肘不得不奉命截杀世子,但若此事能成,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除害!” “我并不觉得有愧于心!” “继续。”徐凤元的眼神没有波动,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三当家又道,“至于嫡公主和那两个侍女……我承认,是我起了色心,想将她们掳回来做压寨夫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平时也不这样……” “实在是她们太美了。” “反正,就今日的事件而言,错的只有我一人,他们都不过是奉命行事,世子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 说罢,三当家竟是扬起了脖子,闭上了双眼,一副求死的模样。 手下众匪见他如此,纷纷热泪盈眶,“三当家……” “不行,世子还是杀我等吧!” “我等愿代三当家赴死!” “还请世子高抬贵手!!!” 看着跪了一地的山匪,徐凤元莫名觉得有些麻烦。 而此同时,一阵嘈杂声也自山下响起,紧接着,大批百姓竟趁夜上了十绝寨,纷纷为十绝寨群匪求情。 “请世子饶恕十绝寨,十绝寨虽有匪名,但却行侠义之事,这些年间,每遇饥荒灾情,十绝寨都会给我等送粮,若非他们,我等早就变作一撮黄土了……” “请世子饶恕十绝寨!” “请世子饶恕十绝寨!” 漆黑的夜幕,寂静的山谷,数千百姓的求情声随着长风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这也确实让徐凤元有些出乎意料,十绝寨竟然这么受百姓爱戴,也就是说,他们确实并非是一群大奸大恶之徒了? 只是,若如此,他们又为何非要与杨焱勾结? 徐凤元目光幽深,良久开口,“要本世子饶了十绝寨不是不行,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世子要十绝寨今后再不得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强抢民女之举!” “还有,你……”说着,徐凤元的手指向了三当家,“需要如实回答本世子一些问题。” “若尔等能做到,本世子便可饶尔等性命,若不能……一切免谈!” 徐凤元的话,慷锵有力,响彻于夜幕之中。 只是,十绝寨众匪却全都面色凝重,眉宇紧蹙。 徐凤元这看似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但不打家劫舍,不劫掠过往富商官眷……他们靠什么活? 喝西北风吗? 第112章 诏安之策 刹那间,众匪议论纷纷。 就连那些下跪的百姓,都觉得徐凤元的要求不合理。 “这十绝寨本来就是靠打劫过往商贩生存,世子要求他们不得行打劫之举,那他们能干什么呢?” “世子这路,给和不给,有什么区别?” “这分明是想逼死十绝寨啊!” “休要非议世子!”看众百姓都对徐凤元指指点点,卫炀忍不住怒喝一声。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再加上几分怒意,更是威风凛然。 一时间,众百姓纷纷垂首,不敢言语。 还是徐凤元阻止了他,“卫炀,不得惊吓百姓。” “……是,世子。”卫炀极不情愿的退到徐凤元身侧。 徐凤元则扫视着一众山匪,缓缓开口,“本世子要尔等不得行匪寇之举,并非是想逼死你们,而是想给你们一条光明坦途。” “你们仔细想想,打劫固然来钱快,可却始终占据匪名,为朝廷不容,为一众被打劫者唾弃,或许,今日十绝寨规模还小,朝廷无心围剿尔等,但终有一日,你们会惹火上身……” “换个思路,若过往商贾、官眷主动给尔等交钱,与十绝寨交易,更换金钱物资……甚至就连官府来围剿你们的时候,也会有人主动给你们报信。” “那十绝寨还用每日战战兢兢,受制于人吗?还用对自身安危提心吊胆吗?” 徐凤元的话一出,不仅仅是众山匪的眉宇更紧了几分,就连他身侧的卫炀都蹙起了眉,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家世子。 “世子,你没事吧?莫非是山上夜寒,感染了风寒?怎么说起了胡话?” “好端端的,谁愿意给山匪交钱?还与山匪交易?给他们报信?” “除受到十绝寨帮扶的这些百姓之外,其他的百姓哪个没有被他们洗劫过?哪个不对他们恨之入骨?还给他们报信呢,不替官兵带路,上山围剿他们就够不错了!” 卫炀说出了一众山匪与百姓的心声,他们纷纷点头附和,怀疑徐凤元是被夜风吹坏了脑子。 而面对那一双双质疑的眼睛,徐凤元却始终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如何让人主动给十绝寨交钱!如何让人不再畏惧十绝寨恶名,肯与他们交易……” “你是十绝寨的三当家对吧?本世子问你,平日遇到过往商贾,你十绝寨会取几成财物?” “这……”三当家蹙眉,犹豫很久后,试探开口,“全部?” 徐凤元冷笑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人家从你这里过路,你就要人家全部钱财,搞不好,商队中有妻女家眷,每逢年轻漂亮者,还要被你们侮辱霸占……” “夺人家财,辱人妻女,人家不恨十绝寨就怪了!” “本世子要你们做的,是改掉昔日的陈规陋习,收取过路费,收钱办事,他们交钱,十绝寨则护送他们沿路安全,只要比例得当,无人会不愿意,甚至,时间久了,还会对十绝寨感恩戴德。” 大乾治安水平很差,出了京城,匪寇横行,附近一带,这十绝寨就算大的匪寨了。 若能有十绝寨的人马相护,那些商队可少许多麻烦。 听了徐凤元的话,三当家又不禁问道,“可收多少过路费合适呢?” 徐凤元缓缓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三当家问。 徐凤元摇头。 三当家又问,“十两?” 徐凤元又摇头。 “一两?”随着徐凤元频频否定,三当家眼神中的光芒越发的暗淡。 徐凤元纠正,“都不对,是一百文。” “一百文?世子确定没有和我等开玩笑?”三当家顿时怒目圆睁,感觉自己被耍了。 手下之人也纷纷议论,“是啊,一百文还不够我们辛苦的呢,世子这是想让我等喝西北风吧?” 徐凤元轻笑,“一百文听着不多,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积少成多,待你们的名号打出去后,会有多少商贾官眷选择此路通行?本世子之所以将过路费定在一百文,就是希望普通百姓对这笔钱的接受度也能普及,这样,你们服务的人群多,赚的钱就多。” “而且,离京之后,匪寇横行,十绝寨附近更可谓是荒无人烟,过往客商路径此地,连口热茶热饭都没有……你们闲着的人完全可以在此地开设客栈,供过往之人吃饭,饮茶,喝酒,休息,这不都是收入吗?” 徐凤元的话,似乎给十绝寨众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钱还是要收的,但按照徐凤元的话而言,他们这就变成了生财有道。 而且,只要这么做,不但十绝寨能敛财无数,即便是官府,也没了围剿他们的理由。 真是想不到,这传闻中的纨绔世子,竟然能想出如此好的办法。 看来,还是大哥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文人最坏,即便是文人中的纨绔,只要识几个字,也能想出如此妥帖的办法敛财。 三当家深深的看了徐凤元一眼,继而道,“世子的要求,我替十绝寨众弟兄答应了,从今以后,十绝寨绝不再作恶!” “至于世子想问我什么,也便一并问了吧。” “痛快!”徐凤元赞了一声,继而对对方招了招手,待其来到身边后,才开口,“是谁让你们沿途埋伏,截杀本世子的?” 三当家道,“大哥啊。” “你大哥与本世子无冤无仇,又受意于何人?” “这……”三当家吞吐许久,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寨子里很多事情,都是大哥负责接洽,我等负责落实,总之,当年是大哥将我等集结一起,成立十绝寨,若无大哥,就无今日之我们……” “大哥绝不会害我等。” 见他对十绝寨大当家的评价如此之高,徐凤元便问,“你大哥是个怎样的人?” 提起自己的老大,三当家再度一脸骄傲之色,“我大哥名为许鸿飞,年二十八,身强体健,武功高强,曾参军十年,立下赫赫战功,本该受朝廷封赏,获将军之位……奈何,世道黑暗,官官相护,多年前,大哥拼死立下的战功被官宦之子顶替,大哥本人也被这些人迫害,最终不得不落草为寇。” “但即便如此,他仍有一颗侠义之心,劫富济贫,广行善事。” 徐凤元暗暗将有关许鸿飞的基本情况记下,随后又问,“可记得顶替你大哥战功之人的身份?” “此人即便是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也记得!他正是当朝谢国公的二女婿赵文瑄!”三当家近乎咬牙切齿。 徐凤元微微蹙眉,谢国公府,又是谢国公府。 不过,既然这十绝寨的大当家许鸿飞与谢国公府的二女婿有仇,为何还要与对方的大女婿杨焱狼狈为奸,设计杀他呢? 徐凤元决定,此番得胜回京之后,定要好好查查! 顺便,也看看这杨焱到底想做什么!!! “本世子知道了,卫炀,十绝寨已被诏安,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率领大军,拿着我们的战果,班师回朝!” “是!”卫炀领命。 漆黑的夜幕下,徐凤元的三千亲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三当家常胜虎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去,找识字的人来,给大哥修书一封,要他速速归来!!!” 第113章 大乾,永远只能是朕的大乾! ……京城,城门已关。 可姬锦绣还是凭借着嫡公主的身份,轻易叫开了城门。 她在徐庶兵马的护送下,成功入京。 随后就发现,这京城气氛不对劲。 极其的不对劲! “秋月,夏花,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夜这京城有些不对劲?”她透过马车车窗,看着空空如也,遍地冷清黑暗的街道,问。 两名婢女的目光循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 前者不屑一顾,“有什么不对劲的?天色已晚,想来这些百姓是都休息了,故而才冷清了些,公主,我们还是速速回宫吧!您身份尊贵,若是在外过夜,恐会影响名誉。” 后者蹙眉,“秋月,不对,你难道没有发现,不仅仅是街头冷清暗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就连那些酒肆,赌坊,烟花场所也俱都没开……” “这京中一定发生了何事,以至于气氛如此之沉闷!” 秋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夏花,别公主说什么你就是什么,你好好想想,这里可是京城,有陛下与金吾卫坐镇,何方宵小敢来作乱?这京中又能发生什么事?” 听了秋月的话,姬锦绣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没放在心上,继续回宫。 可没想到的是,她刚刚回宫,准备去见乾帝,就听到御书房内一阵打砸声。 “这该死的徐啸,这里可是京城!他竟然让麾下兵马将监察司给围了!” “他这什么意思?可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是想谋反吗?啊!??” 乾帝一边摔东西,一边怒吼。 姬锦绣的脚步停在门外,沉思一瞬,后转身离去。 她本来是想向乾帝表述徐凤元从众多匪寇中救了她一事,可看乾帝今日之怒火,想到其昔日对永安王府的种种提防算计与打压…… 她放弃了。 父皇本就疑心深重,对永安王府诸多提防刁难,若再得知徐凤元从众匪寇手中救下她,难保不会怀疑,徐凤元多年纨绔都是伪装,难保不会对徐凤元再出杀招。 徐凤元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与其给对方拉仇恨,不如自己的恩情,自己来报,就不倚仗父皇了。 随着姬锦绣的离开,徐庶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本来,他还因为今夜徐凤元抢了他风头一事十分不满,可现在看到乾帝如此大发雷霆,他瞬间释然了。 永安王虽为他的义父,但拥兵自重,且对徐凤元极为偏袒,今日,徐凤元奉命剿匪,对方竟不惜让兵马包围了监察司…… 要知道,监察司可是直属于陛下的势力。 对监察司拔刀,就等同于对陛下拔刀! 若此刻,他再进去,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徐凤元今夜之行径,陛下一定会更加怀疑,徐凤元隐忍伪装十八载,永安王府早有反心! 思及至此,徐庶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末将参见陛下。” 看到徐庶,乾帝蹙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朕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可完成了?” 徐庶的头叩得更低了,“陛下恕罪,末将本来是能完成任务的,可谁料,带公主前去安抚流民之际,遇到了十绝寨的山匪……这些山匪本来是想截杀徐凤元的,却不想,他们将末将当成了对方,还绑架了公主。” “末将拼死顽抗,才在这些山匪手下保住了公主清白,随后徐凤元大军赶到,正好捡漏儿。” 徐庶的话说的十分隐晦,因为他极其清楚乾帝的性格,若是他在对方面前,说徐凤元隐忍伪装十八年,乾帝还可能怀疑他是因为二人之间的私仇,想借力打力,除掉对方。 可若是他将话说的含混其词,乾帝则会疑心,连他都对付不了的十绝寨山匪,徐凤元是如何对付的? 除非,对方根本不是纨绔,多年蛰伏! 果然,乾帝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究竟是捡漏儿,还是这徐凤元的真实本领更在你之上啊?” “……末将,末将……”徐庶吞吞吐吐没有答话。 乾帝冷哼一声,“这徐凤元近来表现已经让朕出乎意料,还有他击败汪经纶的诗词……” “再加上永安王今夜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未经朕的允许,私自在京调兵包围监察司……” “朕倒是觉得,这父子二人似乎早有反心,他们骗了朕,也骗了天下人多年啊!” 离间得逞,徐庶眼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随后故作为难道,“光是一个永安王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若真如陛下所言,徐凤元多年都在伪装……那永安王府岂非更难对付?” “为大乾之江山安稳,百姓之安居乐业,还请陛下务必要早做打算!” 乾帝陷入沉思,许久过后,眼底突然绽出一抹寒光,对徐庶招了招手,道,“永安王不是已经率兵包围了监察司吗?其实朕之所以将徐凤元安排到监察司内,也是看那杨焱越来越不受控,希望他与徐凤元二者能相互制衡……” “而今,永安王与监察司的矛盾既然已起,不如就这样……” “届时,徐凤元一死,永安王势必大发雷霆,屠戮监察司,而朕,则在他对监察司彻底进行大清洗后,站出来,安抚他。” “如此,徐凤元的死,和朕无关,永安王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你不是笃定了他重伤在身,性命垂危,而诸多太医给他看过,又纷纷说他正值鼎盛吗? 朕就用他唯一的儿子的性命,好好的试探试探,他到底是真的正值鼎盛,还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若是外强中干,那之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听着乾帝的计策,徐庶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陛下这一招果然高明,末将这就安排下去!” “这一次,末将定不让陛下失望!” “嗯。”乾帝微微颔首,目送徐庶离去。 若徐庶这次的事情办的漂亮,不出意外,徐凤元是回不来了! 而永安王也必将因此怒火攻心、暴露重伤事实…… 大乾,永远都只能是朕的大乾!!! 第114章 准备好迎接世子的怒火了吗? 皓月当空,夜风习习。 打了胜仗、满载而归的徐凤元军队个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就连他本人都斜倚在马车内,半眯起眼睛,极其悠哉的哼起了小曲儿。 完全没有注意到,仅仅是一个瞬息,京城那边笼罩的阴云便已向着京外压来,遮天蔽月,狂风大作。 “世子,变天了,我们怕是得加速回京了,否则,极有可能会被拦截在此。”卫炀提醒。 徐凤元这才坐起身,掀起帘子,透过车窗看起了天色。 方才还月朗星稀,瞬息之间便是风雨欲来。 加速回京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徐凤元的眸子一沉,“看看附近可有避雨之地,既然回不去了,就找个地方休整一夜,省得手下兵马淋雨生病。” “是。”卫炀领命,让人上前探路。 少时,便有探子归来禀告,“世子,前边有一处荒废的破庙,可供我等容身休整。” “去。”徐凤元简简单单一个字,便已决定了大军的去向。 殊不知,就在他们启程去破庙避雨的同时,早已有人在破庙等候他们入网。 “都给我听好了,大公子说了,今夜有雨,徐凤元等人即便归京,也必须找地方躲雨,而此地,是唯一可躲雨之处,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机警点,埋伏好了,若能除掉徐凤元,我等当立一大功!” “待日后,大公子成功取代徐凤元,继承永安王府,成了嫡公主驸马,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为首的男人一身土匪流寇的打扮,右眼之上还有一处极为狰狞的刀疤。 他手下的人也个个都匪里匪气。 他们躲在破庙中,甚至提前在此布好了天罗地网,那一双双眼睛蛰伏在黑暗中,紧盯着庙门方向,就等着徐凤元落网!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骤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徐凤元的人马也已至庙外。 “世子,下雨了,快,你先进去躲雨,属下组织他们入内避雨!”卫炀道。 徐凤元盯着眼前的破庙,凭借他今日之内力,已经感知到,这其中藏匿了不少的人。 明明就有人在此,却非要黑灯瞎火,就连破庙门口的枯草都似乎无人践踏过…… 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徐凤元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一抹冷意飞速从眼底掠过,然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沉不住气,他才刚刚诏安了十绝寨,便派人来杀他…… 借着火折子的光,徐凤元看清了脚下的路。 他明明看到了脚下的陷阱,但还是故意踩了进去。 随着脚步落下,一张巨网从脚下升起,将他整个人包裹,悬挂在半空。 “抓到徐凤元了!” 刀疤脸和他手下之人也纷纷露出了得逞之色。 毕竟,擒贼先擒王,他们的目标是击杀徐凤元,只要徐凤元死了,一切好说。 “众弟兄领命,随老子杀出去,砍死这徐凤元!”激动之下,刀疤脸拎刀大喊。 他手下的弟兄也纷纷持刀,向着徐凤元包围过去。 庙外的卫炀已经听到动静,当即率领兵马冲了进来。 “何方宵小,竟敢伏击世子?速速放人,不然,我要尔等好看!”卫炀一声厉喝。 可刀疤脸却全然不放在眼里,冷笑道,“要我等好看?没有看到你家世子已经落入了老子的天罗地网?” “现在,执掌你家世子生死的人,是我!” “你最好就站在那里别动,不然,老子我有的是办法搞死徐凤元!” 刀疤脸一边说,一边向着徐凤元靠近。 因顾及徐凤元受伤,卫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距离世子越来越近。 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巨网网住的徐凤元突然开口,“你真的以为,你能搞死本世子?” “不然呢?你人都在我手里了,难道还有翻天之术?”刀疤脸不屑至极。 徐凤元嗤笑一声,“那你还真说对了,本世子还真有翻天之术……” 话毕,徐凤元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了手枪,对着那刀疤脸连开三枪。 这三枪统统没有伤及要害,但却将他打得跪倒在地。 徐凤元眼底绽出一抹嘲讽,“就这,还想执掌本世子生死?你算个屁?” “卫炀,还愣着干什么?天色不早了,本世子累了,已经没有耐心再与这帮乌合之众玩下去了,将他们全部给本世子射杀!” 来前,徐凤元让三千亲卫去欧阳青处领了武器。 那武器正是经过改良的诸葛连弩。 方才,徐凤元在对方手中,卫炀没敢轻举妄动,而今,局势变了,那他也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放箭!” 卫炀一声令下,数千支利箭齐发。 纵然刀疤脸手下的人用兵器斩落了一些箭矢,但他们全然没有想到的是,这弩竟然可以连发。 “怎么会这样?” 随着连续的箭声响起,刀疤脸手下的人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而徐凤元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直到卫炀将所有伏击之人斩杀、擒获,他才用内力震碎那那张束缚他的巨网,并从空中一跃而下。 这一刻,刀疤脸惊呆了。 大公子不是说这徐凤元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他,他怎么能将那巨网震碎?要知道这巨网即便是用来抓野猪,都不会如此脆弱…… 难道,徐凤元深藏不露,还会武功? 刀疤脸越想越是心惊。 可也就在他满心震撼之际,徐凤元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那双眸子冰冷而锐利的盯着他,“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不知为何,面对徐凤元的目光,刀疤脸竟有一种灵魂被洞穿了的错觉,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咬牙道,“你眼瞎了吗?没有看到我等的打扮?” “你仔细想想,今夜,你得罪了谁?我等就是替谁来报仇的!” “今夜,本世子得罪了谁?”徐凤元眼角微微上扬,“呵,那人可就多了……” “别以为你打扮的匪里匪气,本世子就会认定你是替十绝寨出头,如此明目张胆的提示,想来,派你来的人早就预测到了你行动失败的后果。” “你,还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没关系了,不论是谁派你来杀本世子的,回京之后,那些可疑之人,本世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罢,徐凤元抬手,握住了刀疤脸的脖子。 他分明没怎么用力,可那刀疤脸却满脸都是恐慌与挣扎。 随着咔嚓一声,刀疤脸脖子一歪,直接断气。 徐凤元将他的尸体扔到一侧,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仔细的擦起了手,包括每一根手指的缝隙。 幸好,卫炀已经见惯了自家世子的杀伐果断,不然定要被他的行为震惊。 “世子,剩下的这些人,怎么处理?” 徐凤元淡淡的瞥了一眼刀疤脸那些残余的手下,知道他们口中必然是问不出什么的,便对卫炀道,“没有价值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徐凤元点到为止。 卫炀很快领会他的意思,下令手下之人,将这些人统统杀了。 看徐凤元的人拎起的大刀,以及地上躺着的尸体,那些人怕极了。 这一刻,他们简直无比后悔今夜来伏击徐凤元的行为,早知如此,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们也绝不来。 可惜,一切都晚了。 在他们或震惊,或惶恐,或悔恨的目光中,三千亲卫手起刀落。 刹那间,血光四溅。 庙外,大雨还在继续。 徐凤元找了个还算是干净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今日,又是剿匪,又是诏安,还应付这些伏击的杀手,当然比不上红袖添香,美人在怀。 小憩片刻,天方吐白,已至天明。 徐凤元缓缓睁眸,看向庙外,京城方向,“这朝中人短短一日之间就给了本世子这么多惊喜,接下来,也该本世子回去,给他们些惊喜了……” “卫炀,将这些杀手的尸体都带着,有了他们,本世子就有了发疯的理由!” “即便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也将为此付出代价!!!” 望着徐凤元阴沉的面色,卫炀知道,接下来,很多人要倒霉了。 自家世子,已经不打算去追查昨夜命人伏击之人到底是谁了,而是准备无差别攻击…… 不知道京中的诸位,可准备好了迎接世子的怒火? 第115章 杨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骤雨初停,阴云退散,但天光暗淡,毫无暖意。 永安王的兵马还包围着监察司,京中危机仍未解除。 反观徐庶却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虽然昨夜徐凤元于十绝寨那帮人手上救下了姬锦绣,但想要攻上十绝寨,剿灭全部山匪,却并非是一件易事。 何况,他还按照乾帝的交代,又派了一帮人去截杀徐凤元? 即便对方手下三千亲卫当真剿匪成功,可必然也是精疲力尽,损失惨重,再遇到他派出去的人,我在暗敌在明…… 徐凤元的人马当毫无防备与招架之力! 而徐凤元也当必死无疑!!! 很快,他就可以建功立业,高枕无忧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得乾帝器重,成功抱得嫡公主归的画面,徐庶的唇角就再难压住。 与他反应截然不同的,还要数杨焱。 “大人,永安王的兵马已经包围了监察司整整一夜,如今看来非但没有退去的意思,还有种势要与我监察司死刚到底的意味……就连陛下那边也是无甚表示。” “若,徐凤元当真死在了剿匪途中……陛下达成所愿,全身而退,永安王之怒总需要有人平息,我监察司必然是第一个被推出去顶锅的!” “大人,你难道真的准备坐以待毙?将整个监察司的命运都押在徐凤元身上?” 穆长青苦口婆心,他跟随杨焱多年,从一个寒门出身的平民,渐渐走到今日的位置,实属不易。 途中,他见识了杨焱过人的心智,谋略,以及胆识,但从无一次像今日这般觉得对方玩脱了。 听着他急切的话语,杨焱非但没有丝毫的着急,反而十分平静的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能让印寒江败走江湖、能击杀石天仇的人,当真就这么容易死?” “可大人又如何确定让印寒江败走江湖、击杀石天仇的人就一定是徐凤元?”穆长青反问。 杨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吐出两字,“直觉。” “……”穆长青瞬间无语,“可若大人直觉有误,岂非要整个监察司陪葬?我与大人相交多年,倒是不怕死,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大人苦心经营建立多年的势力瘫倒、付诸东流……” “愿赌服输,既然本官已经在徐凤元身上下注落赌,即便出错也当承担相应后果,你不必再劝。”杨焱目光坚定。 穆长青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何对徐凤元这个纨绔如此另眼相看…… 就在京中多方势力都等候着徐凤元死讯的同时,徐凤元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归来。 这一次,他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乘于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招摇过市。 “妈了个巴子的,本世子奉命剿匪,京中竟然有人胆敢与匪寇暗通,伏击本世子,而且,还不只是一方人马……” “好样的,敢与匪寇暗通,袭击本世子,这些该死的玩意都想反吗?” “对于这些阳奉阴违,存有反心之辈,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卫炀,速速派人将昔日与本世子有过节,可能想置本世子于死地的人府邸全部包围!” “本世子今日就要好好查案,为陛下肃清朝廷!!!” 虽然,徐凤元言语间依旧是昔日那副纨绔模样,但身上的气势却让人望而生畏。 “还有,这些杀手的尸体,全部给本世子悬挂于城门之上,本世子要这京中的人都看看,意欲对本世子不利的下场!”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亲卫当即将数千具尸体悬挂城门之上。 然后兵分多路,一则包围了谢国公府邸,一则包围了二皇子府,还有一队包围了徐庶府邸。 至于剩下的人马,则在徐凤元的率领下,前往监察司。 徐凤元闹出的动静之大,惊动了整个京城。 很快,就连皇宫都知道了。 “什么?徐凤元竟然活着回来了……”乾帝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他不但回来了,还将徐庶派出要杀他的那些人全部都杀了,尸体就悬挂在城门之上?” 龚喜点头,“除此之外,徐凤元打着要为陛下肃清朝廷的名号,包围了谢国公、二皇子、徐庶三人府邸,他自己则向监察司去了……” “昨夜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该死!这徐凤元为何会如此命大?”乾帝不解。 龚喜蹙眉,“陛下接下来准备如何是好?” 乾帝龙目微眯,冷声道,“这徐庶自己办事不力,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还有那杨焱,朕说过早想给他点教训,就让徐凤元去灭灭他的气焰……” “只有如此,他才能知道,这大乾并非是他可只手遮天,他也才能老老实实的为朕效力。” “那谢国公和二皇子呢?”龚喜问。 乾帝冷笑,“他二人在此番事件中倒是无辜,不过,能给徐凤元和永安王府多树立几个敌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件事情,就当朕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若有人来见朕,就告诉他们朕操劳国务,累病了。” “是。”龚喜知道,乾帝这是想退居幕后,看鹬蚌相争了。 徐凤元和永安王府现在有多得意,日后树敌就有多狠。 陛下这一招可谓一石多鸟,英明至极啊! 在龚喜感叹乾帝手段的同时,御书房外,本打算来探听消息的姬锦绣眉宇紧蹙。 她又一次听到自己心目中形象伟岸的父皇,算计永安王府和徐凤元,同样,也得知昨夜那十绝寨的伏击,是监察司安排,还有徐凤元归京再度遇袭,是徐庶所为…… 不论是谁,最终都在父皇的默许下对徐凤元和永安王府进行迫害。 她实不明白,永安王战功赫赫,为国为民,虽然手握重兵,但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父皇为何就偏偏容不下对方呢? 还有徐凤元,凭借肃清朝廷之名或许可得暂时之得意,可未来呢? 她绝不能允许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踏入父皇布置的陷阱中! 不行,她得出宫,告诉徐凤元,想要报昨夜之仇,只需对付徐庶和杨焱即可…… 姬锦绣美眸一凛,趁着无人注意匆匆离去。 此时,徐凤元已达监察司。 在看到他归来后,永安王手下那些兵马俱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太好了!世子没事……” “我等恭祝世子平安归来!” 徐凤元冲这些属下摆了摆手,“既然本世子已经归来,那监察司的事情,你们不必插手了,都回去吧。” “可,王爷那边还没有下令……”麾下蹙眉。 徐凤元道,“就说是本世子的意思,父王若是怪罪下来,我全部担着。” “是。”属下领命,率领大军退去。 一直密切关注这些兵马动静的穆长青,连忙将消息禀告,“大人,太好了,永安王的兵马退了!” “那也就代表,徐凤元平安归来了……”杨焱眼底掠过一抹喜色,“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 “走吧,随本官去,好好的迎接我们这位监察司副使!” “不必了!本世子已经到了。”杨焱刚刚起身,徐凤元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杨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第116章 与杨焱摊牌 徐凤元一袭紫色长袍,头戴玉冠,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杨焱。 与他的玩世不恭不同,杨焱是从最底层杀到今天的这个位置的,他三十出头,身形欣长,不瘦不胖,满脸刚毅与杀伐之气。 一看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完全的气势外放,不需任何伪装。 杨焱也打量着徐凤元,对方与传闻中的纨绔形象完全符合,但那双眼睛从容不迫,捉摸不透,虽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却让人始终不敢小觑。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徐凤元的人还押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他虽然不认识,但尸体上那三处与重伤印寒江、击杀石天仇一模一样的武器造成的伤口,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徐凤元这是何意? “杨大人可认得此人?”徐凤元问。 杨焱摇头,“本官不认得。” “那他身上的暗器呢?杨大人总不会也不认识吧?”徐凤元又问。 “……”杨焱嘴唇紧抿,良久才道,“徐世子想表达什么?” 徐凤元幽幽一笑,道,“据本世子所知,监察司从未涉猎剿匪之事,这次,杨大人却将剿匪的任务交给本世子去办……” “难道杨大人当真忠君爱国,心系百姓?” “不然呢?世子以为如何?”杨焱问。 徐凤元道,“本世子猜测,从一开始,杨大人想让我去涉险,就是为了逼本世子祭出杀招。” “如今,本世子已经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在杨大人面前了,明人不说暗话,杨大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徐凤元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焱,毫不避讳。 压迫。 十足的压迫。 即便是在乾帝身上,杨焱都未曾见过这样的气势。 他完全没有想到,徐凤元能有如此威慑。 在愣过几息后,他才道,“世子应当知道,本官是谢国公的女婿。” 徐凤元点头,“谢国公因二皇子的事,与本世子之间有些矛盾,所以,若是杨大人想借十绝寨那些山匪之手,为谢国公除掉本世子这个敌人,本世子也理解……” “可,让本世子好奇的是,杨大人明明并非是想真的除掉本世子,既如此,为何又要几经试探?” “世子为何觉得,本官不是真的想除掉你?”杨焱问。 “因为……以坊间对杨大人的描述,和你昔日的行事作风来看,你不像是一个会完全将成败交给第三方人马手中的人,除非,你并不想真的杀我,只是想试探。”徐凤元缓缓开口。 “此番,我虽遇到十绝寨伏击,却无更精锐的杀手,就足以证明,杨大人你,并不是真的想杀我。” 言语间,徐凤元的目光始终盯着杨焱的脸,不肯错过这位对手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而杨焱,心中大惊,这徐凤元的心思未免也太过缜密,即便之前,他多次躲着不见,就是防止对方了解他,从而露出马脚,可对方却还是凭借他的生平事迹,将他吃得透透的。 别说在后辈之中了,就是放眼整个大乾,能对他有如此了解与判断的,又有几人? 杨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看向徐凤元,“那以徐世子推断,本官百般花费心思,频频试探,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若本世子没有猜错,杨大人要做的事情应该不能宣之于口,而且,你虽然为谢国公的女婿,但却并不情愿。”徐凤元的话说的很隐晦。 “现在,杨大人手中有本世子的把柄,本世子手中也有你的把柄……” “杨大人觉得,是多个朋友好?还是撕破脸,同归于尽的好?” 他就这么轻易的被看穿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杨焱再度震惊,“你是怎么知道本官要做的事的?” “猜的。”徐凤元淡淡道。 杨焱握拳,猜的? 他做小伏低这么多年,一直在极力克制,隐忍自己的心思,徐凤元是怎么猜到的? 而且,连对方都猜到了,那乾帝会不会也早就怀疑起了他? 杨焱的心久难平复,还想再说什么,徐凤元却已经再度开口。 “杨大人,念在你对本世子并无恶意,之前种种,本世子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本世子也希望,无论你是何目的,都不要再将手伸向本世子。” “我这个人呢,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自由,且记仇,若杨大人你愿意井水不犯河水,我自会秋毫无犯,但,若杨大人你依旧锲而不舍,不能迷途知返,就休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说罢,徐凤元转身就走。 但走到一半,他又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了,此番前去剿匪之前,杨大人就与本世子约定过,若我成功,便将你手中的千年灵芝双手奉上,而今,本世子已然归来,还请杨大人不要食言,速速将此物送到永安王府。” 这一次,徐凤元是真的走了。 他之所以选择先来监察司,目的就是为了那株千年灵芝。 而拿到千年灵芝之后,他就该平等的报复每一个希望他死的人了…… 不知道这些家伙,可有准备好迎接来自他的怒火? 徐凤元眼底一片寒光,大步走出了监察司。 而在他离开的同时,杨焱的身体也终于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 穆长青上前,道,“大人,徐凤元是真的猜到了我们未来要做的事情?还是在诈你?” 杨焱瞥了穆长青一眼,“若是其他人今日对本官说出这些话,本官当然会觉得对方是在诈我,可徐凤元不一样。” “他连本官成为谢国公女婿并非情愿一事都摸索的这般清楚,足以见得,他在不知道的地方,对我做了多少研究。” “还有,昨夜他是用了那暗器不假,可却不是对我们的人用的,那具尸体,他若想要销毁完全可以,若无足够的把握掣肘本官,又何必将底牌暴露在本官面前?” “徐凤元这个人,不简单啊。” 听着杨焱的分析,穆长青的眉宇也更紧了几分,“正是因为徐凤元不简单,他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永安王又忠君爱国……大人觉得,他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大计?” 杨焱沉思一瞬,“永安王忠君爱国不假,可昨夜监察司之举,已成功让他看透了大乾的这位陛下,一个能将魔爪伸向他唯一的儿子的昏君,你说,今后,他还会全心效忠吗?” “还有徐凤元,若是本官没有猜错,怕是连永安王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本事,不然昨夜,他也不会冲动到发动手下兵马包围监察司,闹到险些与陛下撕破脸的地步了……” “就目前来看,本官觉得,徐凤元非但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还有可能与我们是同道中人。” “去,按照徐凤元的意思,将本官家传的千年灵芝,送去永安王府,至少短时间内不和他敌对,至于之后的事……” “时间未到,谁也说不准,搞不好,哪一日他就想通了,愿意与我们合作了呢?” “是。”穆长青领命,亲自将千年灵芝送去了永安王府。 而杨焱,眸子微眯,目光坚毅,徐凤元,固然你是一头翱翔的鹰,本官也一定要想办法,将你驯服!!! 第117章 想报恩?别再干涉王府之事 “世子,你方才说你知道杨焱想做的事,还有他的把柄?到底是什么事啊?我怎么觉得,这杨焱好似被你拿捏到了短处……” “接下来,他应该不敢再兴风作浪、找世子的麻烦了吧?” 出了监察司,卫炀还是满头雾水。 世子和杨焱的对话说得实在是隐晦,这对于他一个直来直去的武将而言,实在难猜。 却见,徐凤元轻笑一声,一脸狡黠道,“其实,在来之前,本世子还并不能确定杨焱的真实目的,直到方才看到他震惊惶恐的模样……” “那世子不知道,为何还要将击败印寒江、击杀石天仇的人是你之事暴露?”卫炀蹙眉。 徐凤元道,“富贵险中求,若本世子不大胆些,将杨焱一直在试探的事情暴露在他面前,他又怎么会相信本世子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又怎么会露出马脚?” “根据杨焱生平来看,他出生寒门,一身本领却上报无门,之所以能做到监察司正使的位置,也离不了谢国公当年鼎力相助,可据本世子得到的消息来看,杨焱当年并非自愿娶谢国公之女,在这之前还有一位青梅竹马、海誓山盟的爱人。” “自他成为监察司正使后,这名女子就彻底销声匿迹,整个大乾都再无其消息。” “世子的意思是……谢国公为了得到杨焱这个乘龙快婿,杀了他的青马竹马?”卫炀心中一惊,“那杨焱想做的事情,莫非是报复谢国公?” “你看的还是太片面了。”徐凤元瞥了一眼卫炀,淡淡道,“杨焱是想报复谢国公不假,但这也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本世子觉得,他想做的,是改变这不公的阶级制度,打破氏族权贵只手遮天的现状,让天下寒门都不再经历他昔日之痛。” 随着徐凤元的话落,卫炀的嘴巴已经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杨焱莫非想……”反? 这最后一个字,卫炀没有说出来,可与徐凤元却早已是心照不宣,“那杨焱几经试探,也是想拉拢世子入伙,得永安王府相助?” “你还不算太笨。”徐凤元道。 卫炀面色更加凝重,“那世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徐凤元望着苍茫的天空,幽幽一叹,“大乾表面风平浪静,可实则,在乾帝的治理下,早已如被蛀空了的树干,外强中干,蛀虫满满,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志之士,可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本世子现在要做的,便是不让永安王府牵扯进去,至于之后,还需徐徐而图。” “走吧,回京多时,想必本世子的那些‘老朋友’早已胆战心惊,等候多时,我们也该去看看。” 他说罢,就要上马。 可就在此刻,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停在了他马车的旁边。 一道娇喝从马车内传来,“徐凤元,等等!” 徐凤元顿住了身形,看向来人。 来人身着一件织金长裙,尊贵美艳,缓步从马车上走下,一举一动尽是端庄,仪态万千。 不是姬锦绣,又是何人? 只是,让徐凤元不明白的是,好端端的,姬锦绣何故来找他? 他眉宇微蹙,语气淡漠,“嫡公主找本世子,有事?” 看着他疏离的态度,姬锦绣的心中莫名有几分酸楚,但还是强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情绪,上前,道,“我们能否单独聊聊?” “这,不太好吧?”徐凤元犹豫,“毕竟,我与嫡公主先前过往,若是单独相处,必会被人非议……” “即便本世子不在乎名声,嫡公主也不能不在意。” 姬锦绣咬唇,“本公主若是在意,便不会来寻你,我是真的有要事。” 见姬锦绣一脸严肃,不似在说谎,徐凤元犹豫过后,还是点头答应,“好,本世子便给公主一盏茶时间。” 徐凤元说罢,屏退了身边的人。 姬锦绣身边的夏花和秋月也俱都退下。 “公主现在可以说了?”徐凤元催促,他回京还有很多要事没办,可不想与姬锦绣当街拉扯。 “你就这么想摆脱本公主?”姬锦绣反问一句,旋即苦笑出声,“也是,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今日,本公主给你通风报信,就当做,是报答你昨日的救命之恩了,过后,本公主与你楚河汉界,再无瓜葛。” 说着,姬锦绣正色道,“我知道,你让手下兵马包围了谢国公、二皇子、以及徐庶府邸,准备对他们进行无差别的报复与打击,可其实,昨夜算计你的人只有两个……” “你若真的这么做了,便是在京中树敌,这般岂不更合一些人的心意?” “公主说的一些人,是指谁?当今陛下吗?”不待姬锦绣的话说完,徐凤元便反问道。 被他这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姬锦绣莫名有几分心虚,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父皇容不下永安王府,并且在背后搞了许多的小动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昨夜让十绝寨伏击你、以及沿途截杀你的人,一是杨焱,二是徐庶,你若当真咽不下去这口气,打击报复他二人就是了,别再扩大仇恨了。” “永安王府虽然势大,但也经不住多方树敌。” 姬锦绣好言相劝。 可徐凤元却嗤笑一声,道,“公主当真以为我猜不到这二者?若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不论杨焱,徐庶,他二人的行为都是在当今陛下的默许下进行的……” “其实真正意义上,想要本世子性命,让永安王府绝后的人,是当今陛下,公主你最亲爱的父皇,不是吗?” “……你……”徐凤元将一切点破,这让姬锦绣瞬间觉得更加无地自容。 但稍后,她便贝齿紧咬,道,“父皇这么对待永安王府是不仁义了些,但,他身为一国之君,所行之事必有道理,不是你我能理解……” “你既然知道这一切,就更该知道,父皇真正忌惮的,是永安王麾下的五十万大军,不如劝劝永安王上缴兵权,颐养天年?” “上缴兵权,颐养天年?”听到这八个字,徐凤元就如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呵,公主当真觉得,我父这么做了就可以保全永安王府?” “即便没有那块兵符,凭借我父多年在军中树立的威望,他一声令下,何人不从?” “只要我父活着,对于当今陛下、你的父皇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若我父当真这么做了,面临他的也只有皇室的赶尽杀绝。” “公主自以为给了我永安王府一条出路,可实际上却是陷我父与王府于危难之中,若你真的想报答我昨日的救命之恩,就还请公主日后不要再干涉永安王府之事……” “该怎么办,本世子心中自有定论!” 说罢,徐凤元转身就走,只留给姬锦绣一个背影。 望着他的背影,姬锦绣内心痛苦又无助。 明明都是大乾之人,明明应当君臣一体、上下一心,可为何会发展到今日这一步? 难道,永安王府与皇室注定站在对立面? 那这盘博弈中,谁又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第118章 所谓,花钱消灾… “世子,好了?嫡公主与你说了什么?”见徐凤元归来,卫炀一脸八卦。 毕竟,当初这位嫡公主在自家世子面前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而今竟然会屈尊降贵、主动来找世子…… 他十分好奇,是不是这位有眼无珠的嫡公主,也终于发现自家世子的非凡之处? 是不是也为当初的趁人之危,换婚之举而感到后悔了? 若如此,永安王府真可谓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面对卫炀的问题,徐凤元并未回答,而是道,“别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本世子既然与这位嫡公主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当从心底放下昔日种种,她悲她喜,都与我无关,更不需要落井下石,小人得志。” “呃,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胸格局了?”看徐凤元一脸郑重,卫炀不由得问。 徐凤元给了他一记暴栗,后抬脚上马,“别耽误时间了,不然谢国公,二皇子,徐庶等人该等急了。” “世子准备先去哪里?”卫炀问。 徐凤元眸子微微一眯,手指向谢国公府方向,“先去谢国公府,然后二皇子府……” “最后,便是我那位好大哥府上!” 徐凤元知道,如今最想置他于死地的,除了乾帝,便是徐庶和二皇子。 谢国公只是为了帮助二皇子夺嫡,才将矛头对向他的。 所以,他要从谢国公先开始,杀鸡儆猴,让二皇子,徐庶二人胆战心惊,瑟瑟发抖,久久处于难安的状态。 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更容易让人崩溃。 稍后,徐凤元带领人马来到了谢国公府。 此时,谢国公正在府内发着脾气,“好一个徐凤元,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调动兵马,包围一朝国公府邸……” “他当真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待老夫出去,一定要到陛下面前狠狠的告他的状!!!” 谢国公的话刚落没多久,一道玩味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谢国公想告本世子的状?不知道你想怎么告?” “据本世子所知,那监察司正使杨焱,可是你的女婿,他派本世子去剿匪,害本世子身陷危险之中,这其中是否有谢国公授意?” “毕竟,二皇子是你的外孙,本世子与二皇子素来不睦,若是谢国公为了夺嫡,这般借刀杀人,不知道陛下是否会向着你?” 徐凤元的突然出现,以及他有条有理的话,让谢国公的面色更为难看了。 显然,他根本没有想到徐凤元会活着回来。 更没有想到,这个京城之内,他最看不起的小辈,在他面前竟然胆敢如此说话。 放眼京城,就包括当朝太子,也尚且要顾及他的威严,毕恭毕敬,这小子怎么敢? 可偏偏,对方说出来的话,他又根本无力反驳。 要知道,当朝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门阀世家参与夺嫡,此事真的闹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也未必会向着他。 不然,何故徐凤元归来这么久,如此大张旗鼓的包围谢国公府,陛下仍无半点表示? 以他对陛下的了解,对方恐怕是故意放任徐凤元今日行径。 即便是他,也只能默默的咽下这口气。 “剿匪之事乃监察司职责,与老夫何干?世子可千万不要信口开河,随意构陷!”谢国公道。 徐凤元嗤笑一声,“信口开河?随意构陷?此事谢国公尚且可以这么说,可……印寒江呢?” “世人都知道,谢国公府内有一名顶级高手,可某一个夜晚,这名高手却突然出现,拦截本世子的马车,想杀本世子……” “难道,这,也是那名高手个人意愿?” “可本世子一个纨绔,如何能与一被谢国公府供养多年的高手有瓜葛?除了谢国公之外,又有何人能号令他?” 从徐凤元的口中听到印寒江的名字,谢国公是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 毕竟,当初为了能留住印寒江这名顶级高手,谢国公府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他一直猜不透,想不清,印寒江为何在刺杀徐凤元之后就离开了? 虽然对方留下了一封书信,但这书信写的含混其词…… “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印寒江会不告而别?”他死死的盯着徐凤元,一字一句的道。 徐凤元幽幽一笑,“谢国公这是肯承认,派印寒江截杀本世子的人,是你喽?” “……是又如何?”谢国公咬牙问,“你能将本国公如何?” “本世子是不能将谢国公你如何,可,谢国公此举,害本世子受到了不少惊吓,本世子收点精神损失费,还是可以的……” 徐凤元说着,目光一寒,对卫炀发号施令,道,“谢国公治下不严,放任手下江湖人士于京中刺杀本世子,害本世子九死一生,受惊过度,今日甚感愧疚,故而愿奉上全部家财,给本世子赔礼道歉……” “你还不速速率领手下兵马,去谢家钱库,接受国公这份美意?” “是!属下这就去!”卫炀知道,世子这是又要故技重施,将谢国公府也洗劫一空了。 而今时今日,即便他这么做了,乾帝也不能如何。 卫炀当下带人气势汹汹的向着钱库而去。 谢国公的老脸气得直颤,那双眼睛更是无比愤怒的盯着徐凤元,“你……本国公何时说过,要奉上全部家财,给你赔礼道歉了?”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徐凤元反问,“反正印寒江已经败走江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当初刺杀本世子之事总需要有个交代,国公何不就趁机将罪名都推到他身上?” “所谓,花钱消灾啊……”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本世子相信,国公一定有办法,用最快的速度,赚回更多的钱!” 徐凤元一边说,一边用手掌叩住了谢国公的肩膀,轻轻拍了三下,一副很看好对方的模样。 谢国公何曾受过此等委屈?即便是乾帝,也不曾这般对待他…… 徐凤元此子属实无法无天! 他眼神中的怒火恨不得将徐凤元烧蚀殆尽,但最终理智使然,“好一个破财消灾!” “今日,是我谢某输了,愿赌服输,但,徐凤元,你给老夫记住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会到此为止……” “终有一日,老夫要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好啊,本世子随时恭候,希望,谢国公可千万要说到做到,别只是嘴上厉害,外强中干啊!”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徐凤元也不准备再与谢国公维持表面的和睦。 他嘲讽一笑,后带着兵马,及谢国公府的全数家财,大摇大摆的离去。 “噗嗤——”身后,谢国公怒气上涌,竟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国公,国公,您没事吧?”一众下人都急疯了。 谢国公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嘱咐,“快,快去,将二姑爷赵文瑄请回来……” 然后,才晕了过去。 第119章 看不惯,又干不掉 “你说,徐凤元率人将谢国公府全部家财洗劫一空了?” 徐凤元的动静之大,满京皆知。 一直关注他动向的杨焱,更是用最短的时间得知了此消息。 穆长青点头,“不但如此,徐凤元又向着二皇子府去了,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二皇子之后,就是徐庶……” “哼,这一次,徐凤元倒是干得漂亮!谢成裕这个老东西,仗着手中权势,这些年没少对我颐指气使,百般驱使……今日要他在徐凤元手下吃个亏,也就当做是替本官收些利息。” “他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至于二皇子和徐庶,一个出身皇室,不想着如何治理大乾,为百姓谋福,一心权术夺嫡;一个出身寒门,得永安王多年养育才有今日作为,却忘恩负义,投效皇室……他们统统该教训。” “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只要有徐凤元在,这京城的水,早晚会被搅浑……”杨焱一边说,一边勾起一抹冷笑。 虽然,此番没能让徐凤元与他站在统一战线,可徐凤元正在做的事情,哪一件又不是他想做的? 既然徐凤元愿意做车前卒,为他荡平前路,那他就只管安心的坐上观。 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便是他一飞冲天之际! 与杨焱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同,此时的二皇子姬元庆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倍受煎熬。 “什么?你说徐凤元将外公府邸洗劫一空?还将外公气得吐血昏迷了?” “等等……他已经出了谢国公府,向着本殿下这边来了?” 姬元庆语无伦次,面色苍白,“该死,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非要取徐凤元性命,还在一夜之间,连布两场杀局……” “现在好了,徐凤元找不到真正的幕后主使,就开始无差别攻击,发疯了!若要本殿下知道是谁害得本殿下遭遇如此处境,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就在姬元庆几近抓狂之际,徐凤元来了。 “二殿下,好久不见。”他笑眯眯的与姬元庆打着招呼,故作狐疑,“二殿下方才说要将他碎尸万段?不知道是何人竟惹得二殿下如此震怒?” 看到死敌意气风发,姬元庆心中愤怒更甚,但眼下局势,徐凤元正在得意之际,就连父皇都默许了对方的荒唐行径,他有苦也难言,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还不是那些与山匪勾结,意欲刺杀你的人?竟然胆敢出卖朝廷,本殿下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姬元庆道。 “看不出嘛,二殿下竟然对本世子如此关心。”徐凤元冷笑一声。 姬元庆道,“抛开你我昔日之事不谈,你毕竟为国效力,本殿下自然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 “既然二殿下无条件的站在本世子这边,那对于本世子稽查与山匪勾结的逆贼之事,也理当配合……” “二殿下,昔日你我矛盾频多,昨夜发生那般之事,本世子怀疑到你头上,也在情理之中,我搜一搜你的府邸,不为过吧?” 徐凤元始终都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姬元庆无法拒绝。 “理当如此。”姬元庆咬牙,近乎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 然后,徐凤元便对卫炀道,“没听到二殿下的话吗?他都允许你们搜查了,还不速速搜?” “切记,动作都小点,千万不要弄坏了二殿下府中财物,还有踩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徐凤元虽然是在吩咐手下,但卫炀带领的人可不这么理解。 自家世子与姬元庆结怨已久,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么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所以,世子说的不要,就是要。 为给徐凤元出气,卫炀带人大肆搜查,打砸。 姬元庆府内虽然已经没有过多的银子,但却不乏奇珍异宝,昂贵摆设。 看着那些贵重之物一一被砸被毁,姬元庆的内心都在淌血。 这该死的徐凤元,他一定是故意的! 殊不知,此刻,徐凤元的内心也在滴血,这群愚蠢的东西,他都说了不要损坏财物,不然,他还如何发财? 为防止卫炀等人将姬元庆府中值钱的东西都毁了,徐凤元拿起姬元庆书架上放着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道,“这夜明珠不错……” 姬元庆又哪里不知道徐凤元的意思,当即讪笑,“是不错,徐世子若是喜欢,就当做是本殿下送给徐世子的。” “啊?这不好吧?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不会觉得本世子是借机敛财?”徐凤元故作惊讶。 姬元庆连忙道,“怎会?先前,徐世子与千雪妹妹成婚,本殿下还没有送上贺礼……这就当做本殿下送给徐世子的新婚贺礼了。” “既然二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本世子岂有却之不恭之理?卫炀,都别砸了,没听到二殿下的话,只要是二皇子府内的财物,但凡我们看上的,全部都算作给千雪公主与本世子的新婚贺礼!” “你们还不速速替本世子挑选?以防浪费了二皇子一片苦心。” 随着徐凤元的声音落下,卫炀的动作当即变得轻手轻脚了。 这些东西若都是敌人的,那自然不能留,可若都是世子的,他可得小心爱护。 前段时间,为了搭救王爷,世子花费了不少的钱,现在将这些想对世子和王爷不利的家伙的钱,全部据为己有,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这个,这个,这个……都不错!将这些东西统统给我包起来,带回王府,世子的房间里正好缺些摆设!” 很短的时间内,姬元庆的府邸就被洗劫一空。 甚至连张桌椅都没有留下。 “……”别说是徐凤元的房间了,就算是整个永安王府,怕也放不下这些东西吧? 姬元庆的面色越发的难看了。 这些家伙,根本就是强盗! 不对,强盗都没有他们可怕。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府邸被洗劫一空,而后无力的坐在地上,“徐凤元,本殿下这辈子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而徐凤元,带着军队和满载而归的财物,志得意满。 尤其是在听到身后姬元庆那极力克制的呐喊时,唇角笑意更甚。 他就喜欢对方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样。 谢国公二皇子之流都已经给足了教训,那接下来……该徐庶了! 不知道这位农夫与蛇中的好大哥,可有准备好了迎接他的雷霆之怒? 徐凤元突然有些期待起,徐庶的表现了呢…… 第120章 徐凤元这厮到底知道了什么? 而此同时,即便已经被徐凤元手下的兵马围府,徐庶也依旧毫不慌张。 虽然昨夜命人伏击徐凤元的计划失败,但他相信,在无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徐凤元绝不能动他。 一来,他是朝廷命官,永安王义子,二来,他的父母当年都是随永安王征战沙场的勇士,都是为了大乾战死…… 他的生死与荣辱,代表的也从来不仅仅是自己,而包含了万千老兵对朝廷和正义的期望。 若,徐凤元胆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对他出手,那些老兵也会对永安王府寒心…… 徐凤元若是当真这么做了,那也不失为是给了他机会,离间王府兵马,扩大个人势力。 无论如何,他都不亏。 “大公子,徐凤元的人马已经到了府外。”手下一脸凝重的通报。 闻言,徐庶缓缓站起身,“自边关归来,我也有好一阵没有和元弟好好聊聊了,恰逢今日,你,去让小厨房准备一桌元弟爱吃的饭菜,你,随我去迎接元弟。” 说罢,他大摇大摆,毫无异常的迎上了徐凤元的人马,甚至在看到对方后,还十分热情的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这般模样,任谁能看得出他竟是昨夜让人伏击徐凤元的人呢? “元弟,昨夜之事多亏了你,但事态紧急,嫡公主在侧,大哥我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道谢,今日,就算你不来,大哥也是要亲自去向你道谢的。” “听闻你刚刚归京,就让人包围了谢国公和二皇子府邸……怎样?你可有找到昨夜设局想杀你的人?” 看着徐庶那精湛的演技,徐凤元都想当场给他颁发奥斯卡金人奖了。 不过,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幽幽一笑,道,“谢国公、二皇子之流昔日固然与我有些过节,但绝非昨夜设局,想杀我之人。” “什么?”徐庶故作吃惊,“可若如此,元弟为何还要对他们下手?” 徐凤元没有回答徐庶的问题,而是冷笑着看着他,“我说公报私仇,大哥信吗?” “还有,大哥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何会让手下兵马将你的府邸也包围了?” “这……我还真不清楚。”徐庶蹙眉,“我还以为是元弟多日未见我,有很多话要与我说,又怕我外出,故而安排了这些人……” “怎么?难道元弟还有其他的事?” 话到这里,徐庶看着徐凤元那戏谑的目光,故意露出惊讶与难过之色,“难道,难道元弟是怀疑大哥我与昨夜之事有关?” “昨夜,护送公主回宫后,我便回了这里,哪里有时间和机会对元弟下手?更何况,你我义兄义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何故害你?” “大哥心中果真如此想的?”徐凤元眼底一片嘲讽,那锐利的目光也似乎要将徐庶刺穿一般。 徐庶虽然心中发虚,但面上却是拍着胸脯保证,“当然了,比真金还真!” “元弟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大哥我手下的士兵,即便是在边关战场,九死一生之时,我都时时刻刻记挂着元弟……” “来人啊,还不速速将我给元弟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在徐庶一声喝令下,当下就有人呈上了几件宝物。 徐庶拿起其中一件,方才徐凤元眼前,道,“元弟,你看,此剑乃南疆太子之剑,是大哥我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战得的,此乃天外陨铁打造,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锵锵。 说着,徐庶拔出了剑,冲着一侧的石头砍了几下,而后就见那石头火花四起,碎成两半。 在展示过神威之后,他才将那剑入鞘,并揽着徐凤元的肩膀,继续道,“早在战场之上,我便当着三军将士许诺,说此番归来,定要将这把宝剑送给元弟。” 他话一落,身侧护卫连连点头,“是的,世子,大公子所言都乃属下等人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徐凤元的目光扫视其他人,发现那些人也频频点头。 好一个徐庶,心思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不仅仅是在自己与父王面前演戏,就连在三军之前都表现的如此这般。 也难怪,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家伙能得到乾帝的赏识,用来对付永安王府呢。 徐凤元深深的凝视着对方,良久才道,“真是想不到,大哥竟然对本世子这般情真意切,既是大哥一番心意,那本世子就收下了。” 他说罢,就要从徐庶的手中接过那把宝剑。 此刻,徐庶的心近乎在淌血。 这把宝剑乃他趁乱从南疆太子手中劫下,这绝对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好剑。 都说宝剑配英雄,这把剑本来是他打算留给自己用的,当初在战场之上说留给徐凤元也完全都是为了在三军面前演戏。 而今竟真的要被迫将这宝剑亲手奉上…… 他简直犹如割肉。 “大哥,你不是要将宝剑给我吗?怎么不放手啊?” “哦,对了,这宝剑确实乃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宝物,若大哥不舍得,可以收回,本世子绝不会强人所难。”徐凤元贱兮兮道。 “……”徐庶强颜欢笑,又做出昔日那副虚伪的爱弟形象,“给元弟之物,别说区区一把宝剑,就算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大哥也舍得!” “元弟速速拿去就是了。”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徐凤元接过宝剑,志得意满,随后又发问,“不过,大哥此番随父外出征战多日,难道就仅仅得了这一把宝剑?” “按照本世子对大哥能力的了解,不该如此啊……是大哥实力有所退步?还是说在战场上没有尽全力啊?” “……”徐凤元寥寥数语,便给徐庶扣了一顶实力不济和对敌不尽全力的帽子,这让徐庶不禁暗暗咬牙。 这个纨绔还真是变了呢! 也难怪其能趁着他外出征战之际,收服太平镖局、掌控虎啸营。 这两笔账,他都还没来得及与徐凤元好好的算算,对方反而打上门来…… 这让徐庶极其之不爽! 但眼下,无论谢国公还是二皇子俱都对对方服软了,他也不能硬刚。 他只能赔笑道,“呵,呵呵,当然不可能仅仅是这把宝剑了,只是,我想着元弟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便没有都拿出来给你过目。” “无碍,本世子有的是时间,大哥尽管将你从战场上获得的那些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也算让我开开眼。”徐凤元道。 “这……”徐庶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怎么?大哥不愿?”徐凤元反问,眼底已经有了几分威胁之意,“看来,我这个当弟弟的在大哥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 “……怎么会?既然元弟有时间,那我自然不会吝啬,来人,将本将军从战场获得的宝物全部拿上来,让元弟看看。”徐庶硬着头皮吩咐。 徐凤元唇角笑意更甚。 稍后,徐庶的人呈上了无数宝物。 其他的也就算了,这里边有一件天蚕衣,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最重要的是极其轻薄,若将此物穿在身上,岂非无敌? 徐凤元一眼就看上了此物,“大哥,若是本世子向你索要此物,你该不会不给吧?” “父王可是就我这一个儿子,你也看到了,近来想杀我的人无数,这件天蚕衣简直就是为本世子量身打造,来得正是时候!” “……”徐凤元倒是会挑! 徐庶就差跺脚了,他是让手下的人将战利品都呈上来不假,但内心却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这些手下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怎么将所有宝贝都拿上来了。 这徐凤元开了口,他若是不给,那昔日苦心树立的形象岂不是崩塌了? “元弟喜欢,拿去就是。”徐庶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但徐凤元可不准备就这么善罢甘休,还有一匹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也被他尽收囊中。 徐庶最珍爱的三件宝物都被挑走,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但也只能赔着笑脸,“元弟既然已经挑的差不多了,那我便让人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了,我命小厨房特备了元弟爱吃的饭菜,不如接下来,我们把酒言欢?” 徐凤元淡淡的瞥了徐庶一眼,道,“诶,大哥别急啊,我是十分心仪这三样宝物不假,但……其他的我也不是不要,不然岂非是浪费了大哥一片美意?” “卫炀,将这些东西统统收下,本世子要与大哥把酒言欢。” “是。”很快,卫炀命人将徐庶的战利品全部收下。 徐凤元则自顾自的在主位落座,“大哥不是已经命小厨房准备了我喜爱的饭菜吗?还愣着干什么?” “你我兄弟二人,可有好一段日子没有如今日这般闲情逸致,把酒言欢,推心置腹了……” “以至于,我都不知道,大哥是否还是昔日之大哥。” 徐凤元的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却充满了浓浓的敲打。 这让徐庶心中又是一惊,难道昨夜之事……真的露出了破绽? 徐凤元这厮,到底知道了什么!?? 本想快点送走这个瘟神的徐庶,不得不坐了下来,吩咐下人上菜,并给徐凤元添了一杯酒…… 第121章 互相试探 在喝了一口酒后,徐凤元便放下了酒杯,一脸嫌弃,“大哥刚刚回京,想来消息并不灵通,这醉修罗已经冷门了,现在京中无论文人骚客,富商权贵,都流行喝万古春……” “卫炀,让红袖招给大哥送些万古春来,按最低价收就好。” 徐庶虽刚刚回京不久,但徐凤元酿制出万古春、取代醉修罗一事,他在归京途中便已知道。 他之所以不愿意将府中的酒水都换成万古春,就是不想捧对方的场。 可没想到,今日,这厮竟然逮到了机会,强买强卖…… “大哥,你我自小感情不错,你又才刚刚送了我那么多好礼,我自不能看着你喝这二等的酒,今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让人来你府上送酒,你把钱结给他们就好。”徐凤元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徐庶今日第多少次无语了,他还以为徐凤元会包揽下他毕生所需的所有美酒,而今看来,对方这是要将强买强卖一直持续下去。 可偏偏,现在他还在扮演永安王的义子,徐凤元的好大哥的形象,若拒绝,必然会露出端倪。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如此,就多谢元弟一番美意了。” “对了,听闻元弟昨夜连遇两次伏击,你可查到了幕后主使?” 酒过三巡,徐庶终于将最主要的事情问出。 徐凤元笑道,“大哥,你难道不知道吗?昨夜伏击我的那些人诏安的诏安,死的死,一句多余的话都问不出,这幕后主使哪里那么轻易问出?” “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徐庶试探。 徐凤元道,“谢国公府,二皇子皆有可能,还有大哥你……昨夜与嫡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话到这里,他故意停顿。 这让徐庶后脊背又渗出了一片冷汗,衣服都被打湿,紧紧的黏在身上。 许久,徐凤元才继续道,“不过……看大哥在边关战场之上,尚且想着我,还送给我这么多厚礼,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大哥真的想杀我,又何至于对我这般好?” “而且,即便大哥能演戏骗过我一人,也不可能骗过麾下这诸多兵马不是?” 听到徐凤元的话,徐庶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昨夜之事,他并没有露出马脚。 只要徐凤元没有怀疑他背叛了永安王府,那剩下的一切皆可徐徐而图。 至于今日,送给徐凤元的这些厚礼,也不过是暂时交由对方保管而已,待有朝一日,他灭了永安王府,这些东西,他会加倍的夺回来!!! “元弟说的极是,即便这天下间所有人都与永安王府敌对,想对元弟你不利,大哥我也绝不可能……” “义父多年养育,栽培,我徐庶这一生都不会忘。”徐庶信誓旦旦的保证。 “有大哥这句话,本世子就放心了。”徐凤元幽幽一笑,举杯敬向对方,“时局动荡,皇家疑心,你我二人又是父王唯二信得过的人,还望大哥日后能与我并肩前行,为父王分忧。” “那是自然。”徐庶一口答应。 又喝了一些酒,徐凤元便囔囔着,“有酒无色,无趣无趣!卫炀,还不速速扶本世子去红袖招?找荣倾城?” “世子……”卫炀想说什么,可却接收到了徐凤元隐晦的目光,他只好满口答应,带着对方离开了徐庶府邸。 那些包围徐庶府邸的兵马也全部撤退。 “大公子……”徐凤元走后,护卫走到徐庶面前欲言又止。 徐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本将军是说让你将我的战利品都拿上来,但那些话不过是给徐凤元听的,你怎么能信?” “现在好了,边关一行,所有收获,都被这该死的纨绔截胡,本将军白辛苦一趟……” “大公子恕罪,属下只是怕徐凤元给你乱扣罪名,这才……”护卫解释。 “哼!”徐庶冷哼一声,“罢了,今日之事就当做是本将军吃了个亏,你立刻派人去盯着徐凤元,看看他是否是真的去红袖招。” “大公子是怀疑……”护卫目露惊讶。 徐庶面色阴沉,“本将军自幼在永安王身边,也算是看着徐凤元长大,自然不相信他这么多年来的纨绔都是伪装,但,能诏安十绝寨,能在本将军安排的人马伏击下活下来,我不得不小心。” “是。”护卫当即领命,派人跟上了徐凤元。 而出了徐庶府邸后,卫炀问,“世子当真要去红袖招?” 徐凤元在卫炀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声音自内传来,“不去又怎么骗得过徐庶?” 世子果真没醉! 卫炀眼底一惊,旋即道,“世子为何还要提防徐庶?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世子的对手……” “徐庶一人固然不足为虑,但是你别忘了,他父母都是曾跟随我父南征北战,战死沙场的老兵,他的背后,更有无数老兵的支持,若是不能让他彻底的露出马脚,暴露背叛永安王府,投靠皇帝的事实,本世子动他分毫,都有可能引起那些老兵的不满。”徐凤元一字一句的道。 “本世子可不想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提防麻痹徐庶,也仅仅是希望他能大意猖狂,肆意妄为,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快速显形。” “世子思虑良多,属下佩服。”卫炀说罢,便驾车向着红袖招而去。 “世子怎么来了?”红袖招,看到满身酒气的徐凤元,荣倾城柳眉紧蹙,“我还以为世子早就把人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她一脸幽怨。 昨夜,徐凤元出京剿匪,她可是为之担忧了整整一夜。 今早听闻对方回来,竟然连派个人给她报平安都没有,她因此生气。 合着自己提心吊胆,全都是一厢情愿喽? 徐凤元暗暗的瞥了一眼身后跟上来的人,并未回答荣倾城的问题,而是一把捏起对方的下巴,调戏道,“荣姑娘你身娇体软,本世子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 “啊~” 徐凤元的话声刚落,便一把将荣倾城打横抱起,走向房内,“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们可不要浪费大好时光……” 荣倾城面色羞红,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徐凤元今日怎么这么急色? 难道,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对于徐凤元还是不一样的? 荣倾城的心湖,被微风吹拂,逐渐荡起阵阵涟漪,那双极美极魅的眸子,既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徐凤元,颇有几分邀君品尝的意味。 第122章 惊呆永安王 这让本来只是演戏给徐庶的人看的徐凤元,瞬间起了别样的心思。 “倾城似乎很想我?” 不比于听雪的含羞内敛,荣倾城性格大胆奔放,在听到徐凤元的这个问题后,她非但没有否认,还主动伸出一双玉臂勾住了徐凤元的脖子。 “是,所以,世子打算如何抚慰我呢?” “你想本世子如何,本世子就如何。”徐凤元一边说着,一边压向荣倾城,轻轻的咬上了她的耳垂。 而后,房间内荡起阵阵涟漪,春曲不断…… 楼下,亲眼看着徐凤元和荣倾城进入房间后,徐庶派来的人适才回去复命。 而此同时,永安王府。 听闻徐凤元一回京,就将谢国公、二皇子、徐庶府邸通通包围,洗劫一空的消息后,永安王的面色极其难看。 “这个逆子,福大命大的回来就算了,竟然还敢给本王生事……他知不知道此番因为他,本王斥令手下大军包围监察司一事,已经惹怒了陛下!” “表面上,陛下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帝王之威岂容冒犯?他如此大张旗鼓大闹京城,当真以为陛下不知道?之所以不插手,也不过是故意放任,让他在京树敌……” “钟叔,这逆子去了哪里?速速给本王将他叫回来!” 一侧,钟叔垂头,犹豫良久,才支吾开口,“回王爷的话,世子他……他自大公子府离开后,就去了红袖招。” “什么?”听到徐凤元才刚刚死里逃生,就又一次去了红袖招,永安王的面色瞬间黑的比锅底还黑。 “这逆子……”他极怒攻心,差点就没被一口气憋过去,缓了许久,才握紧了手中的剑,“想本王骁勇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畜生!” “速速集结人马,今日本王就算是绑,也要将他绑回来!!!” 眼看,永安王打算去红袖招绑徐凤元,这时,徐凤元手下的人陆陆续续送来了很多东西。 譬如谢国公府劫掠的钱财,二皇子府劫掠的宝贝,以及徐庶被迫奉上的宝物…… 看到这么多东西都被徐凤元抢了回来,永安王的心中再度一寒,“这逆子,是真的想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啊,若本王猜的没错,明早就会有不少言官弹劾他……” “陛下,也难保不会因此敲打王府……钟叔,立刻下令,将这些东西全部退回去。” “这……”钟叔十分为难的看着那些财物,“可王爷,世子今日所为,不仅仅是涉及到了一些钱财而已,还狠狠的落了谢国公府及皇家的面子……即便将钱财还回去,怕是也无济于事吧?” “这就是这逆子的可恨之处!”永安王咬牙切齿,内心倏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可,也就在此刻,穆长青来了。 “永安王,这是我家大人特命我送来给你的,这可是我家大人的传家宝,若非是世子,即便是陛下要此物,他也未必会奉上。”穆长青亲手将一个做工精美的锦盒呈给永安王。 永安王眉宇紧蹙,徐凤元抢了谢国公、二皇子、徐庶之流也就算了,怎么竟然连杨焱都不放过? 这杨焱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告诉你家大人,本王不需要,你把东西带回去吧。”永安王没好气道。 穆长青却道,“王爷连看都没看,怎么能确定此物,你不需要呢?” “为了得到此物,世子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冒险去剿匪诏安,王爷还是不要辜负了世子一番心意才好。” 说罢,穆长青将锦盒塞到永安王手中,转身离去。 永安王久久的盯着手中的盒子,心情难以言喻。 反而是一直在府上做客的鹤童发,睡到此时才起床,他从房间内走出,来到永安王身边,打开了这个盒子。 然后,满眼震惊,难以置信。 “千年灵芝!这竟然是千年灵芝!” “王爷,世子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鹤童发激动之下抱着千年灵芝,涕泪横流。 这可把一侧的永安王看呆了,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江湖第一医圣如此失态? 还有,他说那逆子用心良苦,怎么个用心良苦法? 在永安王满脸困惑下,鹤童发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千年灵芝有价无市,极其难得,可偏偏,您身上的伤想要治愈,也必须用到此物……” “方才那人来说,世子正是为了得到此物才同意出京剿匪……这足以说明,世子以身涉险,全部都是为了给王爷疗伤!” “世子对王爷一片孝心,天地动容啊!” 鹤童发的话,让永安王内心大惊,“当真?你说这逆子……” 鹤童发用力点头,“老朽可以用性命担保,绝无虚言,有此药材,王爷至少可延寿半年!” “所以,这逆子所作之一切都是为了本王,那他洗劫谢国公之流府邸,也都是为了本王?”永安王喃喃。 “不对,即便这千年灵芝是为了本王,可这些东西,绝对是因为这小子贪财,顺手而为……” 永安王的话刚刚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上空传来,“徐凤元呢?本姑娘回来了,还不速速来迎?” 永安王循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那夜,将他从花千秋手下救下的白衣女侠! 她竟然是来找徐凤元的!!! “白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世子对你有多牵肠挂肚……”钟叔十分有眼力的迎了上去。 白娉婷从屋顶一跃而下,冷哼道,“既然对本姑娘牵肠挂肚,就让他速速来迎。” “这……”钟叔陷入了纠结。 白娉婷看他这般模样,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登时面色寒凉,柳眉倒竖,“他,是不是又去红袖招了?” “呃,这个……”钟叔正想为徐凤元解释几句。 永安王走上前来,“女侠果然对那逆子十分了解,不错,他正是去了红袖招,不过,没关系,女侠救了本王就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与本王谈。” “与你谈?”白娉婷淡淡的瞥了一眼永安王,对于这位大乾战神,她还是很敬佩的,不过她生性冷傲,不喜与陌生人接触,便直接拒绝,“不必了,本姑娘的事情只与徐凤元谈!” “钟叔,还不速速派人去红袖招将那混小子叫回来?”永安王立即吩咐。 钟叔让手下人去叫徐凤元,而白娉婷因为多日奔波,已经回房休息。 永安王望着她的背影,以及她对王府如此轻车熟路,不禁好奇,“这位女侠去哪里?还有,她怎么对王府这么熟?” 钟叔上前,“王爷,这就是老奴与你说过的,世子身边的那位白姑娘,她已经在府上居住,照顾世子饮食起居多日。” “什么?她竟然就是你说过的那位白姑娘?这怎么可能……”永安王惊讶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虽然当初钟叔和他说,那逆子身边有一位白衣女子与救了他的那位外形极为相似,可,他始终觉得,那逆子身边能有什么好女人? 无非是些风尘女子罢了,怎会有如此高手? 而今,他才发现,竟然是真的! 这逆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这一等一的高手,对其嘘寒问暖,百般照顾? 还有,这位女侠竟然是这逆子安排,那那晚……那些江湖高手,也都是了? 那这逆子要这么多的钱,难道是在私自培养势力? 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永安王突然觉得,这个他恨铁不成钢了十几年的儿子,突然变得陌生了…… “钟叔,快,继续派人去催,要那逆子务必用最快的速度归来!” “本王有些话要问他!!!” 第123章 芳心渐动 “世子,王爷让你速速回府!” “世子,王爷让您速速回府!” 另一边,徐凤元与荣倾城大战初歇,正享受着最后的温存,便有一道接着一道的催促声从房门外传来。 徐凤元面色凝重,目光隐隐有些不悦。 见此,荣倾城用手掌轻抚着他的胸口,宽慰,“能让永安王如此着急,想必一定是王府之内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世子不若就先回去?” “至于你我,来日方长~” 看荣倾城这么识大体,徐凤元心中一阵温暖,他拉着对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倾城越是懂事,我便越是难安,记住,本世子对你的承诺永远奏效,什么时候你想入王府,我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荣倾城用力点头,“倾城会一直记得世子的话,世子快去忙吧。” 徐凤元起身,穿好衣物,离开了红袖招。 而荣倾城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如今局势,看来,不仅仅是徐凤元,就连永安王也快要牵涉其中了。 这样一来,她报仇雪恨的胜算便又大了几分…… “父王找我回来何事?”回府后,徐凤元直接来了永安王的书房。 可当看到徐凤元的那一刻,永安王心中千言万语,又突然不知从何开口。 毕竟,他不能一上来就问,对方是不是装作纨绔,骗了他,也骗了天下人多年? 也不能问,对方大肆敛财,培养势力,是不是为了造反…… 于是,他沉默了良久,后道,“那位白姑娘回来了,为了你,她做了很多事,辛苦了多日,你该去看看。” “父王这么着急,就是为了此事?”徐凤元挑眉。 见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永安王又是一阵气急,什么叫做就是为了此事? 那白姑娘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若单打独斗,武功极有可能还在他之上。 面对此等人才,徐凤元难道不应该极其重视吗?怎么态度还如此散漫? 他没好气的瞪了徐凤元一眼,“不论如何,白姑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不许怠慢。” “父王放心就是,娉婷与我感情甚笃,不会因为儿子晚回来了点,就生气。”说罢,徐凤元转身离开。 永安王又是一阵握拳,但旋即又反应过来,等等……这逆子叫白姑娘什么? 娉婷? 难道说,这小子与白姑娘已经…… 永安王彻底凌乱,白姑娘如此超凡脱俗,武功盖世,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个纨绔儿子? 即便对方这些年来都在伪装,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白姑娘怎么知道? 这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在永安王满腹狐疑的同时,徐凤元已经来到了白娉婷的房间。 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白娉婷此刻正躺在床榻上,闭目休息。 她乌黑的长发如丝绸一般倾泄而下,在日光下,极有光泽,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宛若玉雕。 她美的宛若仙子,让人很难升起半点邪念。 “谁?”就在徐凤元刚刚踏入之际,她猛地起身,目光冷冽的盯向来人。 在确定来人是徐凤元后,她紧绷的精神才稍稍放松。 “娉婷,此番多亏你,我父才能平安归来,我该向你道谢的。”徐凤元缓缓开口。 白娉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轻哼道,“感谢我?本姑娘还以为世子只记得花天酒地,已经忘了其他的事呢。” “怎么会?”徐凤元苦笑一声,走近对方,“本世子一直都记得,是你救了我父,也一直记得,你拖延乾帝身边那高手回宫,为永安王府争取了许多时间,让本世子办了很多有利于王府之事。” “花言巧语。”白娉婷的心中刚有松动,但闻到徐凤元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便又眉宇紧蹙,“行了,说正事吧。” “那刺杀永安王的老贼,被我追杀纠缠多日,已经身受重伤,逃回宫中……” “所以,接下来,我救你父的事情瞒不住了,龙椅上的那位,恐怕也将更加容不下你与你父,永安王府前路只会越发艰难,你……也该早做准备,不要日日沉迷酒色。” 虽然是最正常不过的提醒,可不知道为何,在要徐凤元不要日日沉迷酒色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白娉婷的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甚至不敢再去看徐凤元。 不知为何,经过与花千秋的缠斗,这几日的分别,她对徐凤元莫名有几分思念。 时常脑海中会浮现出对方的音容笑貌,无赖模样。 尤其是在听到永安王说对方又去了红袖招后,她更是十分生气,就连方才那般疲累都难入睡。 甚至在嗅到徐凤元身上的女人香后,她很想发作。 幸好,最终她克制住了自己。 飞鸟与鱼不同路,她为何还要去干涉对方的幸福? “本世子知道了,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接下来,你便留在府中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了。”徐凤元并未注意到白娉婷的不自然,只是向对方了解了一些有关花千秋的事情,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看他这么不争气,永安王都不由得为他着急,“这小子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白姑娘的房间?” “王爷还希望世子做什么?”钟叔不理解。 “呃……咳咳。”永安王也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危险了,连忙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不过,钟叔,本王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这混小子可有和白姑娘发生什么?” 钟叔摇头,“虽然白姑娘对世子一向照顾有加,但,二人一直恪守本分,从无越界之举。” “娘的!”永安王怒骂一声,心里嘀咕:放着白姑娘这么好的女子不要,专去招惹那些烟花女子,这小子还真是不知道孰好孰坏! 不行,他得想办法撮合撮合二人,看这位白姑娘不应该对这逆子没意思…… “钟叔,你吩咐下去,今晚这样……” “啊?王爷这真的好吗?你别忘了府内还有一位千雪公主……”钟叔听闻永安王的计划,大惊。 永安王却冷哼道,“什么千雪公主,无非是陛下为了换婚从哪里找来的无关之人罢了!是不是奸细都还难说呢,能让她留在永安王府已经算本王给陛下面子了,今夜之事,不必叫她。” “……是。”钟叔领命,白姑娘虽然冷漠了些,但人美,武功高强,还救了王爷,若能与世子在一起,永安王府当如虎添翼。 他没有理由拒绝。 第124章 我们之间,永不可能 是夜。 永安王府大摆宴席,庆祝永安王平安归来。 同时,也是专门对百里娉婷的答谢宴。 本来,这样的场合,百里娉婷是不愿意参加的,但钟叔来传话,说徐凤元要她务必在场。 于是,一向不食人间烟火,不喜人多热闹的白娉婷就出现在了宴席上。 她依旧一袭白衣,清丽脱俗,宛若皓月,不容亵渎。 永安王特意将她与徐凤元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并没有叫千雪参加。 宴席间,暗流涌动。 特别是到了最后的时候,永安王借口酒醉离场,钟叔跟随伺候,一时间,夜宴便只剩了徐凤元与白娉婷二人。 月光皎洁,清风阵阵,孤男寡女,莫名二人间就有了一种暧昧的氛围。 特别是此刻,天空还绽放了烟火,极为好看。 即便是一向性格清冷的白娉婷,也难免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烟花真美。” 徐凤元点头,“是,真美,和娉婷你一样美。” 虽然诸如此类的夸赞,白娉婷听到过许多,但从徐凤元的口中说出,她还是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就在她心中泛起点点涟漪之际,徐凤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娉婷,你先在这里看烟花,本世子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罢,徐凤元大步离去。 白娉婷望着他的背影,以及他去的方向,美眸低垂,满眼落寞。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知到永安王想撮合她与徐凤元的心思,而徐凤元将她一人扔在这里,转而去了千雪的居所…… 这足以证明,在对方心中,她并不重要。 或者,是她一直以来拒绝的态度太过坚定,导致徐凤元也从心中认定了飞鸟与鱼不同路,所以放弃了对她的感情? 不论是哪一种,今夜之事,都再一次提醒了她,她与徐凤元不可能。 即便对方胸怀抱负,即便对方曾为了给她治疗寒症付出生命,他们都不可能。 以后,她还是专心保护对方安危,保持安全距离的好。 想到此处,白娉婷的眼神越发坚毅,继而在漫天烟花下,练起了剑。 似乎随着体力发泄,能抹平她心中泛起的涟漪一般…… 而徐凤元,已经来到了千雪处。 此刻,怜香正在为千雪打抱不平,“公主,若非是您将徐庶是叛徒,乾帝可能截杀永安王的消息告诉世子,永安王怎么可能平安归来?” “这永安王倒好,世人都说他骁勇善战、忠义无双,可却如此对待你这个救命恩人……还完全无视您,撮合世子和那白姑娘,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一侧,千雪坐在梳妆台前,已经沐浴过,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脑后,给她平添了几分温柔与妩媚。 “别这么说,我给世子传递消息固然要紧,可若没有白姑娘只有我的消息,永安王也不可能平安归来。” “白姑娘武功高强,人又貌美,若真能如永安王所愿,和世子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公主,这白姑娘都还没有过门呢,王爷就已经如此偏袒,倘若她真的和世子……这王府之内岂还有您的位置?”怜香问。 千雪眸子低垂,“倘若白姑娘真的愿意和世子在一起,让我让出世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公主……”怜香声音哽咽,“那徐凤元到底何德何能,能值得您如此相待?” 千雪沉默,没有答话。 站在门外的徐凤元将主仆二人的谈话尽收耳底,缓步走了进来,从后抱住了千雪纤细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怜香说的对,本世子何德何能,能值得你如此对待?” “世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宴席上……你回来了,那白姑娘怎么办?”看到徐凤元,千雪心中一惊。 徐凤元道,“本世子和白姑娘之间,暂时还没有什么,即便有,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今晚,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本世子也没怎么吃饱,怜香,去准备些食材,今夜本世子给你们露一手!” 看徐凤元没有喜新厌旧,怜香的面色这才好了许多。 很快,怜香按照徐凤元的吩咐,准备了许多鲜肉。 徐凤元让卫炀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然后就开始了烧烤。 火光下,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油光闪烁,香味四溢,勾人食指大动。 徐凤元邀怜香与卫炀一同坐下,烤肉,畅饮,好不快活。 望着他的侧脸,千雪心中顿时升起阵阵暖意,同时,也决定,世子待自己这般好,她也总得为世子做点什么才行。 这一晚,趁徐凤元熟睡,千雪出现在了白娉婷的房间内。 当看到千雪的时候,白娉婷明显一愣,“世子妃来作何?徐凤元不是已经去了你处?” 千雪连忙开口,“白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和你耀武扬威的,我,是想来告诉你,世子对你并非无意……” “曾有好几个夜晚,我都曾听到世子梦中呢喃你的名字,只是在世子心中,白姑娘你宛若皓月,而他则是萤烛之辉,所以,他不敢对你生出一点非分之想。” “即便是今夜王爷撮合,他也不敢亵渎白姑娘。” “可越是这般小心呵护,不越代表世子对白姑娘珍视吗?” “……”听着千雪的话,白娉婷目光闪烁,心乱如麻。 当真是这样吗?徐凤元抛下她去找千雪,是因为珍视她?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仍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身为别恨宫掌教,她怎么可能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她看了一眼千雪,道,“世子妃想多了,我与徐凤元仅仅是朋友关系,我之所以留在他身边保护,也不过是因为昔日他的救命之恩。” “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是因为我吗?”千雪问,“若是,千雪愿意让出世子妃的位置,让白姑娘做大。” “……”闻言,白娉婷的目光更加幽深,“看来,你对徐凤元果然是情真意切,只可惜,本姑娘不能与他在一起的原因,不仅仅是你。” “即便没有你,他要走的那条路也注定三宫六院,妻妾无数,本姑娘不可能与任何一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天色晚了,世子妃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 白娉婷下了逐客令。 千雪只好离开。 只是,在她走后,白娉婷的心也再难平静。 徐凤元当真好几个日夜都在唤着她的名字? 其当真对她如此情深? 第125章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 这一夜,除徐凤元外,很多人都难眠。 为情所困的白娉婷之外,还有为权所扰的乾帝。 花千秋已经逃回宫中,在那晚截杀永安王之后,他便一直被白娉婷追杀,二人打了五天五夜,过程中水米未进,他一把年纪早已精疲力尽。 而今,好不容易回了宫中,还未来得及休养,便又被乾帝叫到书房复命。 “听朕埋藏在永安王身边的眼线说,你奉旨截杀他的那晚,他身边有一名白衣女子保护?这女子是何人?实力又有几何?” “还有,那些江湖人士哪里来的?永安王难道还与江湖有所勾结?” 面对乾帝一连串的问题,花千秋明显显得有些无力。 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回陛下的话,搭救永安王的那位姑娘乃是别恨宫掌教,此人虽不入九州武力排行榜,但年仅十八武功便已不在老朽之下,不容小觑……” “至于那些江湖人士,老朽也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帮着永安王府。” “别恨宫掌教?实力不弱于你?”乾帝龙目危险一眯,“看来,这永安王果真瞒了朕太多太多的事……” “哼,亏世人还都说他永安王忠君爱国,仁义无双,而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擅长伪装的小人!” “既如此,之后,朕也不必再对永安王府心怀愧疚……” “花老,你下去休息吧,龚喜,让太医院好好给花老调养身体,至于永安王这边……朕自有谋划!” “是。”花千秋退下。 而乾帝则拿起面前的一封奏疏,道,“此番南疆兵败,损失惨重,意欲与我朝交好,特派南疆太子南宫翎出使我朝,龚喜,你去,传朕的旨意……” “永安王世子徐凤元,继承其父骁勇,头脑青出于蓝,诏安十绝寨,功不可没,赏其白银千两,锦缎百匹,明珠十斛……” “另,望其能继承其父远志,促进大乾与南疆和睦,负责接待南疆太子南宫翎!” “还有,南疆太子南宫翎酷爱文学,除徐凤元外,另封昔日文渊侯之子汪经纶为接待使,与徐凤元一同接待南宫太子。” “此事若成,朕必重赏!” 接下来的话,乾帝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谁都知道,南疆与大乾的和睦与否,一直都是他和百姓最关心的问题。 南疆好不容易派人前来求和,若这时,有人招待不周,破坏了两国和睦,那就是两国罪人,必会沦为千夫所指、众矢之的。 而乾帝,同时任命徐凤元和汪经纶,则是希望将这一滩水,搅得更乱…… 他就不信,南疆人被永安王镇压多年,能心中无怨,让徐凤元负责招待南疆太子,根本就是给南疆人报仇的机会。 汪经纶更会推波助澜,激化二者之间的矛盾,来报杀父之仇。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哼,永安王,你手握兵马,武功高强,朕和你来武的不行,那就采取迂回战术,你且等着吧,很快,你那唯一的儿子,就会为万千百姓唾弃…… 永安王府也必因此遭受牵连!!! 乾帝唇角噙笑,眼底是无尽的阴谋与得意。 次日,一早。 乾帝同时任命徐凤元和汪经纶接待南宫翎的圣旨,便已传遍了京城。 虽说,徐凤元与汪经纶之间的血仇人尽皆知,但先前,文渊侯在世,一直负责两国和睦问题,现在乾帝重启汪经纶,也不是一点都说不过去。 百姓们对此并无异议,这些年,因为与南疆交战,民生困苦,多少人颠沛流离,在两国和睦面前,他们只希望徐凤元和汪经纶能放下昔日仇怨,共同对敌。 待大局敲定后,再解决个人私怨。 而徐凤元,看着乾帝命人送来的那些赏赐,满眼嘲讽,“呵,一万两白银够干什么的?这乾帝还真是抠门!” 千雪附和,“永安王府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他又如何会给世子太多的钱,好让世子你招兵买马?” “此番看似赏赐,其实根本就是迂回战术,变相针对王府与世子。” “无论南疆太子还是汪经纶都与永安王府不睦,世子稍不小心就会担上破坏两国邦交的罪名……届时必为千夫所指,世子是否要告病在家,以防算计?” 千雪说的这些,徐凤元当然知道,只是,让他退,这是绝不可能的。 不就是个小小的南疆太子,便宜老爹的手下败将吗? 他有何惧? 还有那汪经纶,更是在他手下一败涂地,他就不信这二者勾结在一起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不,乾帝既然下这道圣旨,就一定不会给本世子抗旨不尊的机会,若我告病在家,他可能就会将主意打到我父头上……” “我父无甚城府,只有一腔孤勇,比本世子更容易遭人算计,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去。” 徐凤元目光坚定,一字一句慷锵有力。 见他那般模样,千雪心中更是佩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不愧是世子,既然世子心意已决,那千雪就不再劝了,还望世子能够一切小心。” “嗯。”徐凤元点头应下。 稍后,便听到下人来报,“世子,汪经纶来了。” “这么快?” 汪经纶这个蠢货,一直以为他爹文渊侯是徐凤元所杀,因此一直对徐凤元满心仇恨。 徐凤元知道,他得到圣旨,一定会来,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看来,对方对他的恨意,要远超想象。 徐凤元目光一沉,继而道,“让他去会客厅等候本世子,本世子马上就去。” “是。”很快,汪经纶便被带入了会客厅。 看着肃穆庄严的永安王府,他心中浮现了许多有关文渊侯府的记忆。 曾几何时,自己的家中也是这般富丽堂皇,曾几何时,他也如徐凤元一般高高在上,走到哪里都有人跟随奉承。 可就是因为徐凤元,他的一切全被毁了。 就连先前对他极为看好的嫡公主都对他疏远了…… 眼下,想成为当朝驸马已然无望,想平步青云,踩在徐凤元头上更是机会渺茫。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徐凤元,为父亲报仇雪恨! 也只有如此,才能得乾帝重用,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所以,今日乾帝圣旨一下,他当即就来了永安王府。 他要带徐凤元一同去接待,即将到达驿站的南疆太子南宫翎。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永安王打压了南疆这么多年,难保南疆太子不会将怒气发泄到徐凤元头上…… 而他也仅仅需要坐山观虎斗,必要之际,推波助澜即可。 徐凤元在吃过早饭后,才姗姗来迟。 通过汪经纶的衣着打扮,他能看得出,对方背后必然还有人支持。 不然文渊侯府没落,仅凭汪经纶如何能穿戴如此富贵? “汪公子,好久不见啊。”徐凤元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冲对方打着招呼。 殊不知,他这张笑脸简直是汪经纶做梦都想撕破的梦魇。 “徐凤元,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虚伪?你害文渊侯府破灭,还着人杀死我父,这笔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今日若非国事当前,我才不屑与你同流合污!” “陛下旨意已下,让你我共同招待南疆太子,而今,南疆太子已经入京,即将到达驿站,你与我的仇恨便先暂时放放,共同办好陛下交代的任务吧。” 汪经纶一派施舍的口气。 徐凤元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道,“所以,汪公子这是想与本世子休战了?” “哼!算是吧。”汪经纶没好气的冷哼道。 徐凤元冷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究竟是真的休战,还是麻痹本世子,伺机而动,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也说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不必在本世子面前装来装去,反正……本世子一个字都不会信。” 边说,徐凤元边大步踏出了会客厅,“不是要去接待南疆太子吗?本世子先行一步,还望汪公子不要落后太多,以免被人指责你蓄意怠慢。” 话落,他已经跨上了那匹从徐庶手中敲诈来的汗血宝马,带人疾驰而去。 速度快如闪电。 被甩在其后的汪经纶彻底惊呆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凤元竟然会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 若他落后其太多,真不免被有心人说蓄意怠慢。 不行,他得速速追上徐凤元! 汪经纶咬牙,一路狂奔上了马车,指挥马夫,“快!快点给本公子追上徐凤元!!!” 第126章 南疆太子,初次交锋 与此同时,一辆风格与大乾完全迥异的马车,已然驶入京城。 车前车后,分别跟着两队护卫。 车内,坐着的人正是南疆太子——南宫翎。 他穿着一袭玄色长袍,那双凛冽、上挑的眼睛正透过马车观察着京城的一切。 “这,就是大乾的京城吗?难怪,父皇做梦都想将大乾攻陷,比起南疆,这里的百姓可真是生活的太好了……” “若能攻占这里,我南疆必能万世千秋!” 南宫翎的话刚刚说完,车外亲信便道,“太子,据皇宫传来消息,说,乾帝任命永安王之子徐凤元和昔日文渊侯之子汪经纶,共同接待我等。” “哦?徐凤元和汪经纶?”听闻此言,南宫翎眉毛微微上挑,眼底流露出几分讥讽之色。 虽然,他人在南疆,但有关徐凤元与汪经纶之事,可是没少听说。 乾帝让这拥有血海深仇的二人共同接待他,分明是希望把水搅浑…… 何况,他南疆与永安王之间的仇怨也极大。 “看来,这大乾内部,也并不团结啊……”南宫翎唇角上扬,轻笑一声,“如此甚好,若能成功离间乾帝与永安王府之间的关系,我南疆又何须向大乾投降,朝奉?” “这大乾内部不睦,是我等的机会!!!” “那永安王昔日在战场上,也没少杀了我南疆勇士,今日,孤倒要见识见识,他生的儿子,是否青出于蓝……” 南宫翎的话刚落,一阵马蹄声便从远处传来。 街头议论纷纷,“何人朱雀大街纵马招摇?” “除了那位混世魔王,谁有这个胆量?” “你是说徐凤元啊……他来迎接南疆太子,怎么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不怕南疆太子怪罪,破坏两国邦交?” 在众人非议中,徐凤元勒马停在了南宫翎的马车上。 他丝毫没有下马的打算,只是居高临下,淡淡的瞥着南宫翎的马车,“车内的就是南疆太子吧?既然到了,就随本世子走,本世子安排你去驿站休息。” 靠? 对于南疆太子,徐凤元尚且如此狂傲的吗? 周遭百姓瞠目结舌。 就包括马车内的南宫翎,也是眉宇紧蹙。 这就是永安王的儿子?怎生这么没有礼貌? 南宫翎的亲信已经拔剑。 南宫翎更是冷声问道,“都说大乾是礼仪之邦,怎么?这就是徐世子的待客之道?这就是大乾的待客之道?” “孤来大乾,本是为了促进两国邦交,维系两朝和睦,可徐世子这般是摆明了不欢迎了?” “不知道,这是徐世子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大乾陛下的意思?” 南宫翎区区几句,就再度让民众非议。 “是啊,我朝与南疆大战多年,民生困苦,如今好不容易迎来了和睦的机会,徐凤元此子怎么能这般?” “他昔日在我朝中纨绔,横行霸道就算了,如今怎么能嚣张到南疆太子头上?” “陛下就不该将接待南疆太子的重任交给他!若南疆太子因为他的举动而生气,两国和睦也被破坏,我等一定不能容忍!” 眼看,就连大乾百姓都对徐凤元满腔怒意,南宫翎眼底嘲讽更甚。 就连匆匆赶来,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汪经纶,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纵然他徐凤元到的再早,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不是惹怒了南疆太子?激起了民怨? 此事若是他不能给南疆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怕是不会善了。 若南疆太子故意将事情闹大,他也难逃万民怒火,陛下责怪! 比起徐凤元所犯之过错,自己只是来的晚了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南宫翎与汪经纶一脸看戏的表情中,也在万千百姓的置喙谩骂中,徐凤元依旧乘于马上,波澜不惊。 他脊背挺直,面色从容,就连目光都始终淡漠。 许久,他冷冽的目光扫向了那些百姓,恶狠狠开口,“知道南疆为什么屡次犯境吗?知道我父为何屡战屡胜,却始终无法让南疆臣服吗?” “就是因为大乾有你们这帮没有骨气的家伙!” “此番打了胜仗的明明是我父王,是大乾,南疆太子即便入京促进邦交,也是以战败国的身份而来,对于区区一个战败国,你们还要本世子拿出怎样的谦卑姿态来?” “就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一而再再而三的助长敌人的气焰,才让他南疆之人如此气焰嚣张!还敢在本世子面前煽动民意,离间本世子与百姓之心……南疆太子,你若真无议和之态,就速速离开大乾,大不了,我父再上战场,驱逐南蛮!” “大不了,我大乾与你南疆不死不休!没有诚意的议和,我大乾不需要,大乾的百姓更不需要!” 徐凤元一字一句,震彻九霄。 甚至,在话落之后,直接将马头调转,做出了一副逐客的态度。 这让一众百姓傻眼了。 徐凤元说的有理啊,此番大乾才是战胜国,南疆太子无论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是以战败国的身份来的…… 这南疆,昔日茹毛饮血,烧杀掳掠,没少祸害大乾百姓,今日,南疆太子入京,该谦卑的也是对方! 他们为何会下意识的觉得,徐凤元的态度不对?还唯恐对方因此不议和? 明明,该怕的人是南疆太子! 众百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紧接着又爆发了一阵附和声,“是啊,徐世子说的对,该拿出谦卑姿态的是他南疆太子!” “他方才所言分明就是故意离间我等与世子关系!” “南疆太子,道歉!道歉!道歉!” 一时间,所有百姓都对着南宫翎的马车振臂高呼。 这让南宫翎的面色极为难看,明明方才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怎么徐凤元一开口,一切都转变了? 世人都说,这永安王的儿子,是个纨绔恶霸,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逆转局势,并让大乾百姓团结一致,共同对外的人…… 真的可能是一个纨绔吗?? 南宫翎撩起马车的帘子,久久的打量着徐凤元。 第127章 惩治汪经纶 对方虽然只留给南宫翎一个背影,但他还是从徐凤元身上看到了与诸多大乾人不一样的特质。 沉着,冷静,有主见,有思想,更有谋略。 这绝对是他接触过的所有大乾人士中,最有个性、也最值得他欣赏的一个。 可惜,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他与南疆的敌人。 在众百姓的催促声中,也在徐凤元的僵持中,南宫翎还是决定,先入了驿站再言其他。 于是,他从马车中走出,对着徐凤元抱拳道,“徐世子,抱歉,方才是孤言语有失,没有考虑那么多,没想到竟会造成徐世子与大乾百姓的误会……孤在此向你道歉了,但,此番南疆议和之心绝对诚恳,还请徐世子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枉顾两国和睦,民生困苦。” 见南宫翎这么轻易就对徐凤元致歉了,汪经纶双拳紧攥,咬牙欲裂,眼底满是不甘。 亏世人都说这位南疆太子杀伐果断,谋略深沉,而今看来不过尔尔,竟连一个徐凤元都对付不了。 哼,他真是白高兴了! 而徐凤元听到对方的道歉,非但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这南疆太子能丝毫不孤颜面,在万民面前对他当街致歉,足以见得,此人胸襟辽阔,不拘小节和不计较眼前得失。 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对付。 他这次的敌人可不简单,至少比汪经纶、姬元庆之流都更值得重视。 对方致歉,导致他也没了继续为难的理由,当即,他调转马头,也认真的打量起了南宫翎。 对方一袭玄色长袍,身形欣长,纤细,颇有几分细腰之感。 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极美,也极为阴柔。 刀削的面庞,白皙的肌肤,连一个毛孔都没有。 总之,这南宫翎的长相完美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塑,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若非他眼底的凌厉之感,颈部明显的喉结,徐凤元怕都要怀疑,他到底是男是女。 也是奇了,南疆那般恶劣野蛮之地,竟然能生出如此俊美的太子。 徐凤元看了对方许久才收回了视线,“既然南疆太子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有失,并且向本世子道歉,那我大乾之人也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方才之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还望太子铭记方才之过错,日后不要再犯!” “多谢徐世子提醒,孤今后一定谨言慎行。”南宫翎表面极其顺从,可垂眸一瞬,眼底却是无尽的寒意。 这永安王世子绝不是传言中的纨绔,他必须谨慎对待,方可达成离间的目的。 “接下来,还要有劳徐世子带孤去驿站安顿。”南宫翎再度拱手。 徐凤元轻哼一声,继而将目光落在了一身狼狈的汪经纶身上,“汪大人,陛下册封你为接待使,你不但在迎接南疆太子之际姗姗来迟,还仪态如此狼狈,简直就有辱我大乾风貌,对南疆太子更是不敬!” “你,是自行领罚?还是要本世子到陛下面前参你?” 徐凤元的声音极冷,目光更是无比凌厉。 汪经纶这货,今早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还想借南疆太子之手对付他…… 今日,他就要对方自食恶果! “我……”汪经纶瞬间语塞,在接待南疆太子一事上,他确实是比徐凤元来迟了些,也确实是形象狼狈了些,但,这还不是因为徐凤元? 这厮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宝马,一骑绝尘,以至于他的马车根本就追不上。 一路颠簸,也让他的衣冠头发散乱。 随着徐凤元的话声,不仅仅是南宫翎,就连围观的百姓也俱都看向了汪经纶。 然后,议论纷纷。 “这汪公子不是京城第一才子吗?昔日最重形象,今日怎么如此狼狈……” “有辱斯文!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乾文人都这般邋遢……” “这让南疆人看了,岂不笑话我大乾?” 汪经纶瞬间沦为众矢之的。 他望着徐凤元那高高在上,一脸得意的模样更是极度不甘,可却也知道,这一局,是他败下了阵。 即便徐凤元真的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他也难逃罪责,倒不如自己领罚,还能从轻处置。 “徐世子说的是,本官确实来迟了些,为表歉意,本官愿意罚俸半年!”汪经纶道。 “罚俸半年?”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挑,眼底流露出无尽嘲讽,他知道汪经纶背后有人支持,根本就不缺钱。 半年的俸禄对其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再者,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这官能否当得了半年,都还尚且是个未知数呢…… “汪大人刚刚上任便对陛下之命疏忽怠慢,能否当官半年都是个未知数,本世子倒觉得,与其罚俸半年,倒不如领受杖刑……” “毕竟,只有痛在己身,才更能铭记于心。” “汪大人,你说,本世子说的对吗?”徐凤元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睥着汪经纶。 虽是笑着,但气势上却不容置喙。 “……”汪经纶恨得咬牙切齿,但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挤出,“那徐世子觉得,本官领受多少杖刑,才算知错?” “这个,就要看汪大人的诚意了。”徐凤元并未正面回答。 这也等于把汪经纶架在了火上烤,他若回答的太少,就代表自己没有认错的诚意,可若回答的太多,那最终苦了的还是自己。 犹豫再三后,汪经纶终于狠心道,“本官今日之错,是不应该,但接下来,还要为陛下接待南疆太子,身体不能受损过度,所以,就自领十杖,外加不要半年俸禄……” “徐世子认为,如此可好?” “本世子说了,全看汪大人诚意。”徐凤元道。 这该死的徐凤元,提出要自己领罚的是他,现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也是他…… 这厮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汪经纶心中近乎咆哮,死死的盯着徐凤元那张欠揍的脸,继而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带来的人,“没听到本官的话吗?你们来行刑!” “这……”他手下的人俱都面面相觑。 可汪经纶却慷锵有力道,“本官让你们行刑!” 他深知,若换做徐凤元的人来,他的伤只会更重,之后,再想与南疆太子合作除掉徐凤元就更难了。 手下之人在他的严令下,只好上前,行刑。 刹那间,朱雀大街响起了清脆的板子声,汪经纶拼命忍耐,还是叫喊出了声。 十杖之后虽未昏厥,但已然面色发白,冷汗直冒。 徐凤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噙起一抹笑意,“汪大人辛苦了,既然你身受重伤,那今日,你就好好休息,放心,本世子会替你将南疆太子招待好的~” “南疆太子,这边请。”说罢,徐凤元对着南宫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策马走在了前头。 南宫翎深深的看了一眼被杖责的汪经纶,斥令手下追上徐凤元的马,同时也暗暗对手下的人吩咐,“你去,将孤携带的最好的金疮药,给汪大人送去……” “是。”手下与南宫翎目光交汇,一阵了然。 第128章 阴谋,赤果果的阴谋! 南宫翎自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徐凤元并不知道。 当然,对方身边绝不乏高手,若真有人听到,告诉徐凤元,也算是他离间的第一步。 却不知,早在徐凤元吸收了印寒江的内力之后,无论耳力目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可以说,百米范围之内、再细微的声音也无法逃过他的耳朵。 所以,当白娉婷凑到徐凤元身边,将此消息告知时,徐凤元只是轻笑一声,道,“无碍,就让他们狼狈为奸好了,正好,本世子也想看看,一个败军之将,一个战败国太子联手,又能搅出什么风浪?” 很快,徐凤元便将南宫翎安置在了驿站。 “南疆太子可以看看缺什么,本世子着人给你安排。”徐凤元只是走个过场。 不想,南宫翎却借此提出要求,“孤早在南疆之际就曾听闻,徐世子酿制出了尚在醉修罗之上的美酒,今好不容易来到大乾,能有幸遇到徐世子,还望世子不吝赐酒。” “这个好说,南宫太子要多少,本世子这就着人送来,不过,本世子手下养了不少人,这酒钱可不能免。”徐凤元道。 南宫翎不怒反笑,“这个自然,徐世子只管放心就是了,孤绝不拖欠酒钱,且,若徐世子的酒当真好,也许孤还能为你开通与南疆之间的互市交易呢?” 对于这个问题,徐凤元没有回答,树大招风,短时间内,他还不想让自己的酒出售大乾以外的地方。 “那就请南宫太子好好尝尝本世子酿制的酒吧,尝过之后,便早点休息,一路风尘,想来太子也累了。”说罢,徐凤元抬脚就要走。 然,背后的南宫翎却开口,叫住了他,“世子,且慢。” “怎么?你还有事?”徐凤元顿住脚步,回眸看了南宫翎一眼。 对方笑道,“孤初来大乾,人生地不熟,唯有徐世子让孤倍感亲切,一见如故……若世子不介意,孤想和世子做个朋友,喝上几杯,世子意下如何?” “和本世子做朋友?”徐凤元眼角微微一扬,继而嗤笑出声,“是背后插刀的那种吗?” “……”显然,南宫翎没想到徐凤元说话竟如此直接,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但好在,徐凤元很快改口,“南宫太子不必紧张,本世子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既然南宫太子想与本世子交朋友,那本世子又岂有却之不恭的道理?” “今日,我们便一醉方休!” 稍后,红袖招的人奉命送来了万古春。 南宫翎与徐凤元开怀畅饮。 “世人都说永安王之子,纨绔恶劣,混世魔王,永安王生了世子,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可孤却不这么认为……”酒过三巡后,南宫翎故意借酒道。 徐凤元玩味一笑,“那南宫太子如何以为?” 南宫翎深深的盯着徐凤元,一字一句道,“孤认为,徐世子分明是大智若愚。” “此言怎讲?”徐凤元十分耐心的听下去。 南宫翎道,“永安王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简直就是大乾基石,可孤听闻,你们大乾的那位陛下,和永安王之间似乎并不和睦,多年来,一直有打压功臣之嫌……” “若是徐世子你锋芒毕露,那皇室欲要铲除永安王府之心便更甚,藏拙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到这里,南宫翎微微一顿,“只是,让孤不明白的是,世子打算藏拙多久?难道,你当真甘心一辈子郁郁居于人下?” “呵。”听了南宫翎的话,徐凤元轻笑一声,然后又猛灌了几口酒,“真是想不到,本世子在大乾多年,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南宫太子……” 什么意思? 难道,徐凤元要承认他多年来的纨绔都是装的? 难道,他要与自己交心了? 南宫翎的心跳突然加速,有一种即将窥探到极大的秘密的紧张与欣喜。 然而,徐凤元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他无语…… “南宫太子是不知道,本世子一腔热血抱负,无处施展……” “其实本世子武功盖世,英勇无双,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只会比我父更加骁勇,即便是你南疆百万大军也必然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而且,比起我父之外,本世子除了武力还有头脑,你知道那汪经纶吧?自称什么京城第一才子,还不是成了本世子的手下败将?” “哼,如本世子这般天纵奇才,本该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想皇室和嫡公主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竟然趁人之危,行那换婚之举,南宫太子是不知道,本世子因为此事,受了多少冷眼嘲讽!” “不过,现在本世子想通了,不娶嫡公主,也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 “……”徐凤元浑然一副喝大了的模样,口中说出的话更是狂妄到没边儿,完全没有一丝可信度。 这让南宫翎方才还满怀期待的心,瞬间再度沉寂,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套话,“不娶嫡公主,有什么好处?” 徐凤元嘿嘿一笑,继而对南宫翎招了招手,“你过来,此事,本世子只与你说。” 南宫翎立刻将耳朵凑了过去。 徐凤元缓缓开口,“南宫太子还不知道吧?那嫡公主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女儿,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本世子当真娶了她,就等于娶了一个河东狮、母夜叉,哪里能如今日这般风花雪月,美人如云?” “不娶她,简直就是本世子这一生做过的最为明智的事情!” “……”好好好,徐凤元即便酒醉,也口口声声都是纨绔之言是吧? 这让南宫翎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幽深了,这家伙,到底是演技过于逼真?还是说真的是个纨绔? “世子喝多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徐凤元轻笑,“怕什么?这里就你与本世子二人,你不是说与本世子一见如故,要做朋友吗?哪里有出卖朋友的呢?” “南宫太子,你不会将本世子方才所言的这些话,告诉其他的人,对吧?” “……徐世子还真是信任孤。”南宫翎苦笑一声,自知是从徐凤元口中套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对一侧的卫炀道,“你家世子喝多了,带他回去休息吧。” 卫炀扶起徐凤元,就离开了驿站。 在走出驿站的下一秒,方才还烂醉如泥,满口胡言的徐凤元,突然目光清明,完全不似酒醉之人。 哼,这南宫翎想套他的话,简直做梦! 而南宫翎,则眉宇紧蹙,久难舒展。 直到亲信归来,“太子殿下,属下已按照您的要求,将最好的金疮药送到了汪经纶府中,并暗暗对其传达了您对永安王的仇恨,相信接下来,汪经纶一定会找您合作……共诛徐凤元。” “嗯,此事,你办的不错,不过,这徐凤元当真只是个好色之徒,纨绔之辈吗?”南宫翎始终怀疑。 身侧另一护卫道,“如若不是,方才他又怎会趁着酒醉,与殿下您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 “可若他是装的呢?”南宫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孤,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纨绔能酿造出如此好酒……” “还有,永安王当初在边关时,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我南疆的百万兵马,还有他朝中的奸细,当初粮价四溢,朝廷迟迟不来援,永安王的兵马又恪守军纪,不愿从那些粮商手中抢夺粮草……” “据说,是一商人沈万千,平抑粮价,这才让永安王破解此局,大败南疆,据孤所知,那沈万千在徐凤元手下做事,前段时间还联合对方血坑了大乾二皇子。” “所以,殿下是觉得,真正平抑边关粮价,助永安王脱困取胜的并非什么沈万千,而是徐凤元本人了?”亲信问。 南宫翎摇头,“说不好,但无论是哪一种,这徐凤元都不容小觑,毕竟,能御能人,也是一种本事……” “那太子准备?”亲信问。 南宫翎目光一眯,继而露出一抹阴险之色,“徐凤元不是装作好色纨绔吗?那孤就满足他……” “你去,将曼陀送去永安王府,就说,这是孤给徐凤元的礼物,要他万万不要拒绝。” 亲信闻言,大惊。 阳谋! 太子这是赤果果的阳谋! 若是徐凤元拒绝了美人相赠,就代表,他并不好色。 若其没有拒绝,那就等于放任太子在永安王府安插眼线…… 无论哪一种,对于太子都只有利而无弊! “属下这就安排下去。”亲信领命,当即带人前去永安王府。 第129章 夫妻双簧,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世子,你没事吧?” 回了永安王府,徐凤元怕还有人盯着,便让卫炀将他直接送到了千雪的房间。 他摇头,“本世子没事。” 看他是装醉,千雪才松了一口气,“乾帝要世子与汪经纶共同接待南疆太子,这二人可有为难世子?” 徐凤元宽慰道,“放心吧,就凭他们两个想为难本世子,还不够格。” “世子,不好了,南疆太子派人来了……” 他的话刚落,房门外便响起了卫炀的声音。 徐凤元眉宇一蹙,“南宫翎?本世子不是才刚刚与他分别,他又派人来做什么?” 卫炀犹豫一瞬,后道,“南疆太子着人给世子送来一个美人……” 美人? 在听到这二字后,徐凤元眉毛一挑,眼底流露出一抹戏谑,“看来,这南宫翎还是不肯相信,本世子只是个纨绔……这是想用美人计了?” “那世子,可要属下将人打发了?”卫炀问。 徐凤元摇头,“不行,本世子在人前的形象就是好色成性,若连南疆太子送来的美人都拒绝,很难不让对方和乾帝等人生疑,怀疑本世子昔日种种都是故作伪装。” “可若世子将人留下,岂非是在王府之内留了一个内奸?”卫炀蹙眉。 千雪的面色也变得凝重。 却见,徐凤元扬起一抹微笑,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本世子不还有雪儿你这个贤内助,和娉婷在吗?” “只要你二人防范得当,本世子就不信,这南疆美人还有对本世子下手的机会。” 言语间,徐凤元挑起了千雪的下巴,眼神暧昧。 “世子~”千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羞红了面颊。 “怎么?你不愿意为本世子当这个坏人?”徐凤元反问。 千雪摇头,“只要是对世子有利,别说是当坏人了,就算是要我现在将那南疆女子逐出府,也使得!” “那不行,不然那南疆太子该以为,本世子惧内了。” 二人打情骂俏间,卫炀已经奉命将那女子带了上来。 “世子,这位就是南疆太子着人送来的美人。” “哦?”徐凤元故作纨绔,自上而下的打量着那女子。 目光中有几分醉意,但更多的是攻占性。 这目光和昔日死于那女子美色之下的男人,无甚不同,一样让人觉得嫌恶。 哼,亏太子还觉得,这徐凤元与其他臭男人不同,而今看来,都是一样的。 那女子俯身,对徐凤元行了一礼,“曼陀见过世子。” 她穿着南疆的服饰,大胆暴露,裙摆只达大腿处,露出两条纤长雪白的玉腿。 胸前更是极低的裹胸,露出一条幽深的峡谷,仿佛能夹死人一般。 呼。 这一幕看得徐凤元热血沸腾,呼吸沉重。 这名为曼陀的女子,满身野性,与大乾女子风格截然不符,很容易让人滋生征服欲。 他炙热的目光,曼陀不是感觉不到,因此,眼底绽出一抹得意,看来,太子交代的事情,她很快就能得手。 “世子,太子殿下要曼陀来侍奉世子~”她那双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徐凤元,摄魂夺魄。 “好,好,好。”徐凤元一连说了三个好,“南宫太子肯将你这样的美人送来,看来是真的将本世子当成了挚友……” “今晚,就由你来服侍本世子。” 言语间,徐凤元已经揽住了曼陀的肩膀,另一只手也在她的大腿上抚摸。 曼陀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厌恶,稍后就要主动投怀送抱。 还是一侧的千雪看不下去,走上前来,将曼陀一把从徐凤元怀中拽出。 “即便你是南疆太子送来的美人,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本世子妃的面就敢如此勾引世子……未免也太不把本世子妃和王府礼度放在眼里了吧?” “来人,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安排在王府后宅,好好教导大乾的礼仪,何时她能分得清楚尊卑对错,礼义廉耻了,何时,本世子妃自会安排她服侍世子!” “是,曼陀姑娘,和我走吧。”怜香冷着脸,对曼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娉婷那样的侠女与自家公主争世子,她没有办法,但这般下作的女人,也想来分一杯羹,她可不允许! 曼陀贝齿紧咬,极为不甘的看向徐凤元,那眼底泪光涟涟,极为可怜,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动容。 徐凤元也作势要为曼陀美言,却见千雪率先他道,“世子成日酒色,掏空身体,王爷早有吩咐,要我务必照顾好世子,若世子有个什么闪失,千雪可交不了差。” 徐凤元只能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拍了拍曼陀的手掌,对她道,“美人儿,虽然本世子不怕世子妃,但你也知道我父可是永安王,若我不乖乖听话,难保他不会酷刑加身,所以就请美人多多担待,学习几日礼仪,待学好了……” “本世子再好好疼你~” 话落,他还故作急色的在曼陀臀部拍了一掌。 啪—— 清脆有力的掌声响起,千雪等人俱都蹙眉。 那曼陀身体更是直接僵直。 虽然,她曾靠着美色,帮太子殿下做成了许多的事,但,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近她身,占她的便宜。 甚至是作出这么无礼之举…… 这该死的徐凤元! 若非其是永安王之子,若非是太子非要她用蛊虫逼迫其说出真话,她一定要将这厮的双手砍下,以消心头之恨! 曼陀满心愤怒,却又不敢表露,只能低垂着头,乖乖应下。 很快,她被怜香带了下去。 千雪故作吃味道,“看来,世子对南疆太子送来的这位美人,极为满意?” 徐凤元道,“怎么可能?她美则美矣,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本世子如何会对敌人动心?” “方才种种,不过是做给她看的……本世子最爱的,依旧是你。” “世子就会花言巧语!”千雪轻哼,“不知道世子接下来准备如何对待这位曼陀姑娘?” 徐凤元道,“让她多吃些苦头吧,本世子倒要看看,她能在王府隐忍多久。” “世子当真好狠的心,对待这般美人,也舍得?”千雪道。 徐凤元笑,“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不是吗?” “那世子觉得我危险吗?”千雪盈盈一笑。 徐凤元凝视着她如花的笑颜,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房间,“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在本世子眼里,雪儿你可比她要危险的多了……” “她只是心怀叵测,尚能防范,而雪儿你良善无辜,却能于神不知鬼不觉中将本世子榨干。” 言语间,房门关上。 徐凤元将千雪放在榻上,覆身而上,“方才,辛苦雪儿陪本世子演戏,接下来,就让本世子好好犒劳你……” 第130章 杀文渊侯的,当真是徐凤元吗? “嘤咛~” 在徐凤元的攻略下,千雪方才还十分清明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就连大脑残留的意识也渐渐消退。 红唇微张,予取予求…… “哥哥,你怎么了?” 另一边,汪经纶处。 听到房间内一阵剧烈的打砸声后,汪琦玉端着刚刚煎好的药,快步入内。 而后,就看到了满地狼藉,以及汪经纶那渗血的臀部。 “哥哥,你刚刚受了重伤,不宜动气,都把伤口扯开了……” “不能为父亲报仇,不能雪我文渊侯府昔日屈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徐凤元这个家伙羞辱……我还要这残躯有何用?”汪经纶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满面痛苦与挣扎。 原本的他,纵然不如徐凤元那般高贵,但也是天之骄子,万人仰望,还甚至入了天家之眼,险些成了帝王婿。 而今,侯府破灭,他所有的一切失去,即便被陛下册封,也仅仅是个小小的接待使……与徐凤元的地位相差甚远。 他本以为,今日可凭借南疆太子与永安王府之间的仇怨,拉南宫翎入伙,共同对付徐凤元,却没想到,他再次输了一个一败涂地。 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耳中……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以他聪明的头脑又怎会不明白?陛下之所以让他与徐凤元共同担此重任,就是为了借他与徐凤元的私仇,打压对方。 倘若他不能让乾帝看到半点价值,很快就会沦为一枚弃子。 他,可不想再度被抛弃,无人问津。 患得患失和大仇难报的痛苦不断冲击着他,以至于他已经到达了崩溃的极点。 汪琦玉柳眉紧蹙,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也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汪大人已经历了大起大落,怎么还这般沉不住气呢?” 兄妹二人的目光循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竟然是姬元庆。 看到姬元庆,汪经纶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殿下,徐凤元此子覆灭侯府,谋杀我父,我与他之仇怨不共戴天,然,如今永安王府势大,我报仇无路……” “还请二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 姬元庆笑眯眯的将他从地上扶起,而后目光一沉,道,“岂止是你与徐凤元之间有血海深仇?本殿下多年经营不也因他毁于一旦?” “这京城之内,希望他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今,本殿下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遇事别慌,一时的成败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要我们坚持,徐凤元早晚完蛋。” 看姬元庆那一脸笃定的模样,汪经纶狐疑,“殿下可是有了办法除掉徐凤元?” “自然。”姬元庆说着,对外拍了拍手掌。 然后一名女子从外走入。 一身英气,目光坚毅,倔强且不服输。 不是消失多日的陆雪仇,又是何人? “这位是……”望着出现在眼前的绝色美女,汪经纶不解。 姬元庆道,“知道欧阳青吧?此女父亲与欧阳青乃是世交,而欧阳青又认徐凤元做义父……你说,若是南疆太子遇刺,此女是凶手,那此事,可否能与徐凤元无关?” “二殿下的意思是……”汪经纶心中猛然一惊,“可此女为何要听我们的?” 姬元庆冷笑一声,继而对身后的陆雪仇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本殿下的鞋脏了,跪下,给本殿下擦鞋。” 身后,陆雪仇听到他的声音后,就似一具傀儡,目光呆滞,竟真的跪在地上给他擦起了鞋。 姬元庆居高临下的问,“陆雪仇,本殿下问你,杀害你父、害你家破人亡的是何人?” “是永安王。”陆雪仇机械般的回应。 姬元庆又道,“那你想不想报仇雪恨?” “想,做梦都想。”陆雪仇毫不犹豫。 “可永安王府表面仁义道德,权势滔天,还有一众百姓拥护,想杀永安王着实不易,你想报仇只有一条路……”姬元庆满面寒意,循循善诱,再说了全部计划后,又问,“你可愿意?” “只要能报灭门之仇,雪仇万死不辞!”陆雪仇一字一句,慷锵有力。 报仇就是她的信仰,只要能报仇,她不惜一切。 得到她的答复,姬元庆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继而,他将目光看向汪经纶,“汪大人,你看到了,一切的一切,本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差一个契机……” “一个让满京人都以为徐凤元与南宫翎反目,一个让满京人都以为南宫翎遇刺是徐凤元安排的契机。” “至于该怎么办,就要你来好好想想了。” 说着,姬元庆用力的叩了叩汪经纶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陆雪仇麻木的跟在他身后,仿若中邪一般。 而汪经纶,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不禁陷入了沉思,该如何挑起南宫翎与徐凤元的矛盾呢? 如何让他们二人大打出手,满京皆知呢? 望着他认真的模样,一侧汪琦玉满脸担忧,“哥哥,你不会真的要听二皇子的,给徐凤元设套吧?” “徐凤元害文渊侯府,害你我至此,难道不应该吗?”汪经纶问。 汪琦玉眉宇紧蹙,嘴唇紧抿,良久后道,“可哥哥,我总觉得这徐凤元没有那么简单,就连二皇子都在他手下连吃败战,连谢国公府都被他洗劫一空,可他非但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还依旧风光无限……” “他,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如今陛下已经册封你为接使,何不好好办好差事?平步青云?过好我们的日子?” 闻言,汪经纶冷哼一声,“那父亲呢?父亲的仇不报了吗?” “还有,你以为陛下凭什么对我破格提拔?难道当真是因为我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号?哼,这大乾之中,有名有才的人太多了,我汪经纶算得了什么?” “陛下正是看重了我与徐凤元之间不共戴天,才会给我这个机会,若我不能提供给他想要的东西,你以为,这接待使,我还能当得了几日?” 听到汪经纶的话,汪琦玉的眉宇更紧了几分,皇室无情,连永安王这般功臣都容不下,那对待其他人,更是犹如对待蝼蚁一般,随意生杀。 这,也让她不由得怀疑,父亲当初被判流放出京,刚刚出京就遭毒手…… 这真的是徐凤元派人做的吗? 还是说,有人为了给永安王府和徐凤元拉仇恨,故意而为? 不行,她得想办法将此事搞清楚,绝不能让哥哥被人利用,当成了出头鸟! 汪琦玉玉手紧攥,眉眼坚定,在照顾汪经纶歇下后,便向着永安王府而去。 第131章 外柔内坚汪琦玉 “世子殿下,有人在府外求见……” 徐凤元与千雪大战初歇,二人正在院中花前月下,柔情蜜意,卫炀突然来报。 “谁?”徐凤元问。 “汪琦玉。”卫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徐凤元的面色。 这个名字,徐凤元在脑海中搜寻了许久,之后终于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形象,“你是说,那汪经纶的妹妹?” “不错。”卫炀道。 “呵,我永安王府今日还真是门庭若市,先是南宫翎送来的美人儿,现在又来了一个汪琦玉……”徐凤元眸子微眯,“这汪琦玉难道不知道,本世子与她哥哥是死敌吗?” “况且,本世子的名声这般恶劣,她来找我……难道就不怕送羊入虎口?” “有意思,也有胆识!这样的姑娘不多,本世子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听了徐凤元的话,卫炀很快将汪琦玉请入了会客厅,并给对方上了一盏茶。 打量着辉煌的永安王府,汪琦玉也想起了昔日文渊侯府的辉煌。 可她并不怪徐凤元。 因为父兄所作之事,全部都是站在皇室那边,打压永安王府的。 再换一句话讲,文渊侯府与永安王府之间,本就是权势争锋,成王败寇,是自己的父兄技不如人,适才沦为了牺牲品。 她今日来此,只是想搞清楚,徐凤元到底是不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 在会客厅内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徐凤元来了。 汪琦玉起身,“民女见过世子。” 听她自称民女,徐凤元先是微微蹙眉,后轻笑出声,“你倒是比你那哥哥更能适应新身份。” 汪琦玉道,“人总该现实点。” “所以,汪姑娘今日来找本世子,是想做什么呢?” “难道,你还记得本世子那日和你说过的话?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你来对本世子投怀送抱,就不怕你哥哥暴跳如雷?就不怕你地下的父亲死不瞑目?” 徐凤元一脸纨绔的看着汪琦玉。 他对这汪琦玉的了解不多,接触更少,但对方胆敢单枪匹马来永安王府见他,就足以说明,这女子不简单。 该有的防范,还是得有的。 徐凤元本以为他的这番话,即便不会激怒汪琦玉,也会将对方吓退。 可事实上,汪琦玉的面色无一丝一毫改变,只用那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徐凤元,“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世子不需要在我面前加固你的固有形象。” “谁告诉你本世子是在加固我的固有形象了?”徐凤元一步步逼近汪琦玉,用手指缠绕起她的秀发,把玩。 甚至为了将纨绔形象加深,还故意将对方的秀发放在鼻间深吸了一口气,“嗯……香!” “真是难以想象,文渊侯那老东西,竟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汪经纶那书呆子竟能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本世子是真的看上你了,怎么办?” “……”即便汪琦玉再怎么淡定,可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即便她当初与姬元庆差点定下婚约,但与对方也绝无如此出格之举。 徐凤元这般,让她的心莫名慌乱,想要逃走。 但想到哥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这徐凤元近日来的成就,她还是逼迫自己沉住气。 “世子当知,你我是不可能的。”汪琦玉一字一句的道,“既然不可能,又何必开这种玩笑?今日我来,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世子,还望世子能够如实回答。” “问我?”徐凤元略微挑眉,“什么问题?” “在我父被流放出京之后,派人杀他的到底是不是你?”汪琦玉一脸认真。 “呵。”徐凤元轻笑道,“这个问题,你为何不去问你的哥哥?” “再说了,若本世子说不是,你就会信吗?杀人犯的脸上可不会刻字。” “我信。”徐凤元的话落没多久,汪琦玉便极其坚定道。 这反而让徐凤元有些好奇,“为何?你就不怕本世子骗你?” 汪琦玉道,“于现在的世子而言,文渊侯府覆灭,我哥哥又多次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汪家对你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若世子当真是世人面前的那个纨绔,自然该得意忘形,当着我的面承认,就是你杀了我父,耀武扬威!” “反正,我和哥哥又不能真的将世子如何。” “当然,即便世子不是世人面前的纨绔,但为了维持既往形象,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这罪名揽在自己头上,毕竟,你希望世人对你误解,也只有这般,你才有机会大展拳脚。” 汪琦玉外柔内坚,分析的条条有理,这也让徐凤元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可,既然你笃定了本世子一定会将你父的死揽在我自己头上,又何必来问?”徐凤元深深的凝视着对方。 汪琦玉道,“因为,我一直觉得,杀死我父的人不是世子。” “为何?”徐凤元不明白这女子为何如此信任自己。 汪琦玉缓缓开口,“因为,文渊侯府覆灭,世子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动一个已然被流放出京,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 “相反,这个时候,京中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希望你去杀了我父,引起我哥哥对你的仇恨。” “也只有这样,才能给你树敌。” “呵,你倒是比你那书呆子哥哥聪明得多。”徐凤元夸赞了一声,“不错,你父确实不是本世子杀的。” “不过,你哥哥不信,我也没办法。” 果然,对父亲赶尽杀绝的人,并非徐凤元! 既然不是徐凤元,那就是……姬元庆了。 汪琦玉美眸微眯,眼底绽出凛凛寒光,亏自己那傻哥哥自诩京城第一才子,头脑无双,而今看来,却已经被人当枪使了这么久。 不行,她必须得想想办法,阻止哥哥再与姬元庆狼狈为奸。 对方是皇子,即便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可以拉人顶包,但哥哥不行…… 文渊侯府已经成为了当初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哥哥再有个什么好歹。 她深深的看了徐凤元一眼,继而微微躬身,对其道谢,“多谢世子殿下如实相告,之后,我会尽力阻止哥哥再与世子为敌……也还望世子能够看在,我哥哥丧父之痛上,对他高抬贵手,留一线生机。” 徐凤元虽然没有回答汪琦玉的话,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文渊侯府,还是汪经纶,都不过是乾帝操作的一枚棋子。 故而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将汪经纶放在眼里。 不然,现在对方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求本世子的功夫,你不如回去,好好劝劝汪经纶,擦亮了眼睛再报仇。”徐凤元淡淡道。 “……”汪琦玉抿唇,“世子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去规劝哥哥。” 话到此处,汪琦玉转身欲走,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二皇子……今日来找哥哥,并且,带来了一个女子,他要那女子行刺南宫翎,罪名甩到世子头上。” “还望世子,一切小心。” 说罢,汪琦玉是真的走了。 而徐凤元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子微眯,这汪琦玉真是聪明啊,将姬元庆的计划告诉他,一来卖他一个人情,保护汪经纶…… 二则,借他之手,对付姬元庆,报文渊侯被杀之仇! 这女人,外表柔柔弱弱,实则内心无比刚强,绝不容小觑。 汪家祖先的智慧,怕是都给了这汪琦玉。 日后,他也需多多提防此女才行。 第132章 轻信皇室,你会后悔的! 汪琦玉从永安王府离开的同时,汪经纶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能让徐凤元与南宫翎在万众瞩目下决裂…… 这南疆太子不是酷爱文学吗?他不防就号召满京文人,举办一场文会,美名其曰:交流文化。 同时,挑拨徐凤元与南宫翎当众冲突。 文会结束之后,南宫翎遇刺,那世人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凶手必然就是徐凤元了。 再加上二皇子身边的那名死士落网,亲口指控……徐凤元将百口莫辩。 刺杀战败国太子,破坏两国邦交,引起民怒,即便是永安王也断然护不住徐凤元! 他即将大仇得报。 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只要此事办好,便等于在乾帝面前证明了他的实力,日后,他也才能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想到这里,汪经纶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继而叫人给满京文人、南宫翎、及徐凤元发请柬。 当天晚上,各方就都收到了汪经纶的请柬。 徐凤元当然不会相信,汪经纶刚刚被他惩处,就能有如此闲情逸致,开设文会,招待南宫翎。 这其中,必然有阴谋。 “看来,这汪琦玉是很难劝住她的书呆子哥哥了……” “不过,看在她不算无脑,还给本世子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的份上,本世子定然会留汪经纶一条狗命。” “至于其他的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徐凤元眸子危险的眯起,将那请柬放好,期待起了明日。 姬元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这一次,本世子定然会要你付出代价!!! “哥哥,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举办文会?”汪琦玉回家就发现了桌上残留的请柬,她不由有些担忧,这会不会是哥哥针对徐凤元设的局。 汪经纶冷笑道,“不举办文会,如何将徐凤元与南宫翎凑在一起,又如何让满京文人见证他们的矛盾纠葛,又怎能助二皇子达成心愿?” “……”听到汪经纶果然是为了对付徐凤元特意布局,汪琦玉的面色有些难看,“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杀了父亲的人并非是徐凤元?” “有没有想过,文渊侯府之所以会有今日之下场,也不全怪徐凤元?” “你这是何意?”汪琦玉的话,让汪经纶眉宇紧蹙,目光冰冷,“怎么?你又想为徐凤元说话?”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汪琦玉贝齿轻咬,“哥哥,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是向着徐凤元,而是关心你。” “父亲离世,哥哥你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你连我们的杀父仇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被别人利用……” “枪打出头鸟,徐凤元已经多次对哥哥手下留情,哥哥能捡回一命,更该冷静看待问题,理智思考才对。” “你这是在教训我?”汪经纶冷声反问,“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不如徐凤元了?” “我就这么蠢笨,会被他人利用?” “……哥哥才学无双,满京皆知,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人……” “够了!!!”汪琦玉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汪经纶呵住,其实姬元庆的人品秉性,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没得选择。 只有甘为皇家的棋子,才有向上发展的路。 他不甘心这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庸庸碌碌之人,他至少要靠自己的实力,重建文渊侯府的荣光。 “二皇子如何,不用你说!待我为他办好这件事后,他便不会再轻视我们兄妹,届时,你仍可做他的正室。” “……可即便这件事情真的成了,又能如何?一个背信弃义,捧高踩低,只顾自己利益的人,即便我真的嫁了过去,哥哥就敢保证,他遇事不会舍弃我们?”汪琦玉反问。 “这些轮不到你担心,你只管好好待在家中,听从安排,剩下的一切,我自有定论!”汪经纶冷着脸说完,便对下人吩咐,“来人,还不速速将小姐拉下去,关回房间?”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允许她出去!” “哥哥……”汪琦玉一边被人拉下去,一边对汪经纶大喊,“轻信二皇子和皇室,你会后悔的……” 汪经纶的面色也越发阴沉,“小姐今日可有外出?见了何人?” 下人答道,“小姐今晚去见了徐凤元。” “好一个徐凤元……”汪经纶的眼睛眯起,眼底透出无尽的杀意与寒芒,“覆我侯府,杀害我父,阻我上升,现在还处处蛊惑我唯一的妹妹……” “你可真是好大本事!不过没关系,明日,这一切都会做个了结!” “你且等着,我不会让你再得意太久!!!” … … 翌日,清晨,为这场文会能顺利开展,汪经纶可是花费高价,特意租下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京城各路文人也都早早到来。 徐凤元,汪经纶,以及南宫翎之间虽然暂时还维系着表面的和睦,但只要是个有心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无论汪经纶还是南宫翎,都一定不会喜欢徐凤元。 今日这场文会,怕也会与对方过不去。 各路文人今日来此,一方面是给汪经纶捧场,另外一方面,则是来看好戏的…… 他们都想看看,京城第一才子与南疆太子联手,徐凤元还如何应对? 这个该死的纨绔,若非胎投得好,凭什么如此得意? 在众人瞩目下,徐凤元,南宫翎,汪经纶三人纷纷入场。 他们谈笑风生,哪看得出半点仇怨? “世子昨夜可有试过孤给你送去的美人?孤素来听闻世子喜欢美人,这曼陀,可是孤特意从南疆带来。”南宫翎试探。 自曼陀被送去王府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不免有些担忧。 徐凤元道,“南宫太子绝对是本世子的知己,就连挑选女人都在本世子的审美上,奈何……我父在家,非让曼陀先学习礼仪,再近身伺候。” 这是永安王在防他了? 南宫翎眼眸低垂,掠过一抹阴沉,继而道,“永安王不懂得怜香惜玉,可徐世子一定要懂得啊,这曼陀可是我南疆第一美人。” “南宫太子放心,本世子一定不会让曼陀受太多的委屈,顶多几日时间,敷衍我父后,本世子就将曼陀接出,贴身伺候。”徐凤元道。 得了保证,南宫翎才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若表现的太明显,反而会让对方察觉异常。 众人落座后,汪经纶便上前,道,“今朝有幸,能与南疆太子,京中诸位文人齐聚一堂,共展文会,不如我们就斗酒诗百篇?用文道促进两国邦交?” “南疆太子和徐世子意下如何?” 文学,一直都是南疆欠缺的,所以,南宫翎很想见识见识大乾文人的风采和学识,当即答应下来,“好,就按汪大人所言,孤也正好领略领略大乾文人风采,诸位稍后可千万不要藏拙啊!” 见南宫翎没有异议,徐凤元道,“主随客便,本世子一切都看南宫太子的意思。” 见此,汪经纶眼底一片阴谋,没有异议就好。 没有异议,一会儿,他就有机会挑拨二人生事,为后续的事情做准备了…… 徐凤元啊徐凤元,今日,你终于要落在我汪经纶的手里了,哈哈! 第133章 徐世子是个有趣的,孤喜欢 文会正式开始,虽美名其曰就是和睦交流,但,大乾文人与南宫翎带来的那些文人还是不免暗暗较劲,都想力争上游。 徐凤元就暗暗的看着两国文人交锋,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南宫翎也想趁机了解一下大乾的文学底蕴。 然,对决再三后,竟是南宫翎这边的人占据了上风。 这让大乾文人个个垂头丧气,极为不甘。 大乾一直自诩礼仪文化之邦,若是在文会上比不过南疆这样的蛮夷,怕会遭世人嘲笑。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汪经纶身上,“汪大人,我等是都比不过南疆这位公子的文采,但您曾是京城第一才子,不若由您作诗一首,为我大乾找回颜面?” “是啊,汪大人,无论如何,我大乾都不能在文学交流上输给南疆!” 这正是汪经纶想看到的画面,只是,比起在文会上出风头,他今日,更想将这个展现自我的机会留给徐凤元。 谁不知道这南疆太子最为爱才,注重文学发展,若徐凤元当真在对方面前表露出倾世之才,对方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徐凤元,防止其未来一飞冲天,对南疆构成威胁。 于是,他故作为难的摇头,“不妥,不妥,本官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接待使,是为了促进两国和睦而立,若现在下场,岂非有以大欺小、欺负南疆之嫌?” “可汪大人不出手,南疆岂非赢了?” “是啊,我大乾怎么能输给南疆呢?” 在众人议论纷纷间,汪经纶将目光落在了徐凤元身上,“徐世子,不若由你作诗一首,与南疆众才子友好交流?” “诸位对此,意下如何啊?” 他一边问,一边询问起了南疆众文人的意见。 由徐凤元作诗? 听闻此言,南疆众才子纷纷蹙眉。 他们早就听说,这徐凤元纨绔恶劣,文不成武不就,对方别说是作诗了,怕是大字都不识几个吧? 汪经纶让对方出面,这究竟是看不起他南疆?还是说想让徐凤元出糗? 就连南宫翎,也眉宇紧蹙。 他虽然是听闻了一些关于徐凤元的事,但可没有听说过对方在文学方面还有造诣啊。 莫非汪经纶举办文会,就是为了刁难徐凤元? 若如此,其的格局也太小了,只是让其丢脸,有什么用? 南宫翎的眼底掠过一抹失望。 南疆众文人则纷纷开口,“若是徐世子当真能做出一首像样的诗来,我等自无异议!” “对,只是我等听说徐世子文不成武不就,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他会作诗吗?” “若他输给了南疆,汪大人可服输?承认你大乾文人不如我南疆文人?” 面对众人的步步紧逼,汪经纶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只有将徐凤元逼到绝境,对方才会做出好诗,才会引起南宫翎注意,二者之间才有可能爆发矛盾。 他故作为难的看向徐凤元,“徐世子,你看,大乾的文学造诣如何,可全都系于你一人之身了,你可一定要好好作诗啊。” 徐凤元淡淡的瞥了汪经纶一眼,如何看不出对方内心的小九九呢? 他冷笑道,“本世子何时同意要作诗了?” 汪经纶眉宇一蹙,“难道世子要眼睁睁的看,大乾输给南疆?” 徐凤元嗤笑,“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况今日文会不过是为促进两国和睦的友好交流,有什么输不输的?本世子觉得,点到为止即可。” “南疆太子,你此行目的是为了议和,想来,也不愿意还未入京面圣,就与大乾闹得僵持不下吧?比起斗诗,不若本世子带诸位做些有意思的事?” 听到徐凤元这般说,南宫翎道,“徐世子认为什么有意思?” 徐凤元勾唇,轻轻的拍了拍手掌,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我等有缘欢聚于此,比起枯燥的文斗,当然是美酒,美人,更加有趣……” 啪,啪,啪。 随着他的掌声落下,数百名美人鱼贯而入。 她们都穿着特制的衣服,穿着透明的黑丝,妖而不俗,舞步轻盈。 她们轻声吟唱,让人如坠仙境。 一曲毕,美人献酒,“请诸位公子品我大乾美酒。” 就连南宫翎面前也跪了一个美人,“请南疆太子赏脸。” 这般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是南宫翎率先反应过来,从那女子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有他带头,南疆众文人也纷纷举杯。 然后,赞叹不绝。 “此酒只应天上有!” “这竟然比我朝的醉修罗还美味……” “有美酒如此,佳人如斯,谁还想继续那些枯燥的文学交流?” “太子,我等认为,徐世子方才所言极为有理,既然我等是为了促进两国和睦而来,就不该在议和之前,与大乾生出嫌隙,友好交流,何必非要分个胜负?” “……”麾下众文人都因为眼前美人美酒倒戈,南宫翎的面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他此番来大乾是打着议和的名头,但若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与大乾议和。 他此番的真实目的,分明是为了离间永安王府与皇室,分明是为了将大乾搅乱! 这些愚蠢且浅薄的家伙,竟仅仅因为徐凤元给的这一点好处,就…… 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那美人身上,这着装,这打扮,这欲拒还迎,我见犹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确实令人难以抗拒。 罢了,事已至此,今日是注定没有办法看好戏了,那便遂了麾下这些文人的愿吧。 “我等初来乍到,确实还未曾好好领受大乾的风土人情,今日,既然孤麾下这些文人更喜欢徐世子的安排,那文会就此作罢,诸位尽欢即可。” “南宫太子……”汪经纶满眼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宫翎一个目光瞪了回去。 徐凤元笑眯眯道,“南宫太子果然是个尊重手下意愿的人,想必,若今后,南宫太子继承南疆,必定上下和睦,君臣一心,四海归顺。” 听到徐凤元的奉承,南宫翎面色稍好,“徐世子,是个有趣的人,孤喜欢。” “那和南宫太子脚下的美人相比呢?太子是更喜欢美人?还是本世子?”徐凤元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南宫翎微微蹙眉,对方这是要自己和这美人…… 虽然这美人确实动人,但他也有难言之隐。 于是,他轻笑一声,道,“美人虽美,但,南疆并非没有,孤还是更喜欢与世子相交。” “毕竟,议和一事达成后,孤与世子今生怕难再见。” “看来,太子很珍视本世子这个朋友了。”徐凤元道。 “孤与世子一见如故,那是必然。”南宫翎道。 二人表面一团和气,倒是让汪经纶计划落空,且全然成了陪衬。 这该死的徐凤元,他平日里不是很喜欢抢风头吗? 今日给他机会表现,他怎么反而搞了这么一出? 如此,也就只能硬来了…… 反正二皇子手下那女子是名死士,只要对方刺杀南宫翎,并一口咬定是为徐凤元指使,那对方就难辞其咎! 哼,徐凤元,你就且再得意一阵,稍后,天黑,我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汪经纶咬牙欲裂,势在必得。 第134章 身在局中,皆为棋子 在徐凤元的安排下,酒楼之内,歌舞升平,众人欢饮。 无论大乾文人还是南疆才子,都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目的,陷入了眼前的欢乐中。 汪经纶坐在最偏僻的位置,死死的盯着眼前和睦的氛围,眼底满是不甘。 这该死的徐凤元,就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还有这些文人,也一个个都是没有意志与抱负之人,竟这么轻松的就着了徐凤元的道儿! 他正满心愤懑,一杯接一杯的怒饮,突然一道声音自他耳边响起,“汪大人,此酒虽好,但可不要贪杯啊,别忘了,你是陛下亲封的接待使,可是要负责南疆太子在大乾一切事宜的,万一你醉了……” “出了什么事,如何向陛下交差呢?” 汪经纶回眸,便看到了他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徐凤元。 又是徐凤元! 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本官的事情,就不劳徐世子操心了。”他冷冷的道。 徐凤元嗤笑一声,“本世子才不屑于操心你的事,只是,昨晚,有人因为你来求过本世子,看在对方态度诚恳的份上,本世子才想对你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哼,琦玉年少无知,故而才会被你蛊惑,徐凤元,你看着好了,只要有本官一日在,就绝不会让她被你继续迷惑下去,更不会让你有接近她的可能!” “你,更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提及昨夜的事情,汪经纶瞬间炸了毛。 父亲在流放路上被人害死,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即便他二者意见不合,但他也绝不能容忍,唯一的妹妹被徐凤元欺骗,玩弄。 “是吗?那本世子倒要看看,汪大人你有多大的本事。”徐凤元冷笑一声,便从汪经纶身侧走过。 汪经纶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为躲避众女几乎逃到殿外的南宫翎,眼底掠过一抹阴险之色,继而对身侧之人吩咐,“去,告诉那位,可以动手了……” 风轻云淡,月光皎洁。 为了逃避室内那些献媚讨好的女子,南宫翎逃到了门外。 清凉的夜风吹拂下,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待他轻松多久,徐凤元又出现在了他身后,“美人如云,南宫太子不在内享受,却逃到了此处……” “莫非,是本世子安排的女子,入不得太子的眼?” “其实,除了这些之外,红袖招内还有不少绝色,如若太子不嫌弃,本世子可带你去任你亲自挑选。” “不,不必了。”眼看徐凤元拉着南宫翎就要去红袖招,对方连忙拒绝,“孤乃南疆太子,更代表南疆颜面,怎么能如他们一般胡闹?” “世子与他们共欢就是,孤要想想议和之事。” “太子真的想议和吗?”徐凤元突然认真的盯着南宫翎,问。 “徐世子何出此言?”被这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南宫翎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刺穿了般,极为不自在。 徐凤元不疾不徐道,“据本世子所知,太子入京之后,并不关心议和面圣一事,反而对汪经纶暗送殷勤……” “众所周知,本世子与这汪经纶可谓死敌,太子这么做,当真是为何议和吗?” “还是说……南宫太子打着议和的名义入京,实际上,是想搅乱大乾,对永安王府不利?” “……”原来,徐凤元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 南宫翎心中一惊,但旋即又不明白,徐凤元既然一直以来都以纨绔形象面世,今日又为何要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些问题? 难道对方就不怕暴露了多年伪装? 而且,即便对方将此事拿到了明面上问,他也一定不会如实回答啊。 这厮,难道脑子进水了? 不,不对,南宫翎可不觉得徐凤元是个简单的人。 他深深的看着对方,许久后才开口,“世人都说永安王世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可孤却不这么觉得。” “世子心思缜密,有头脑与谋略,又懂得隐忍,多年来臭名昭着,怕也是在故意藏拙吧?” “徐世子刚刚问了孤一个问题,那孤,现在也要问徐世子一个问题……世子藏拙多年,是为了什么?” 二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陡然间一阵电光火石。 接着,二人又很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南宫翎率先开口,“其实,永安王骁勇善战,忠义无双,这些年来,杀了我南疆无数勇将,也正是因为有他,大乾才可防范住我南疆的几轮进攻……” “若无永安王,大乾怕是早已山河破碎,满目疮痍,对于这样的英雄,不仅仅是孤发自内心的佩服,就连父王也一样。” “乾帝昏庸多疑,最擅制衡之术,频频对永安王府不利,世人皆知,根本就不值得永安王府效忠!若永安王能成为南疆的朋友,孤保证,永安王府的前途一定比现在好!” “南宫太子这是想让我永安王府叛国了?”徐凤元反问。 南宫翎笑了,“徐世子觉得,眼下的大乾和皇室,哪个值得永安王府效忠呢?” “可南疆皇室就一定值得吗?”徐凤元又问。 南宫翎先是一愣,后拍着胸脯保证,“世子尽可放心,我南疆素来爱才,从未有过不容功臣的旧例,若永安王府成为南疆的朋友,什么汪经纶,大乾皇室,俱都不会被南疆放在眼里。” “呵。”徐凤元冷笑道,“太子现在这般说,是因为需要永安王府,对付大乾,可若有朝一日,南疆皇室掌控大乾,登上至尊之位,手握重兵的永安王府,如何不会引起南疆皇室的忌惮?” “都是一样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把龙椅,血脉亲情都可以不顾,何况区区永安王府?” 听着徐凤元的话,南宫翎眉宇紧蹙,想再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即便他可以花言巧语,欺骗对方,可也得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世子说的不无道理,孤会好好想想的,若有了妥善解决之策,还望能与世子再度谈心。”南宫翎道。 徐凤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比起以后的事,南宫太子最好还是先活过了今夜……” “此话怎讲?”南宫翎不解。 徐凤元道,“南宫太子自来大乾就将自己当做了操盘者,可却不知道,你也不过是这棋盘中的一子。” “你将别人当做棋子的同时,别人又如何不想利用你呢?” 徐凤元的话刚落,便有一名穿着轻纱长裙,黑丝,蒙面的女子端着美酒走向二人。 那女子酥胸半露,腰肢纤细,玉腿修长,可谓绝色。 可在经过徐凤元时,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恨意。 “世子,南宫太子,请用酒。”她先后给徐凤元和南宫翎倒了一杯酒。 在酒杯递给南宫翎的时候,她眼底绽出一抹凛冽的杀意,然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袖中祭出,直刺对方要害!!! 南宫翎陡然大惊,什么情况? 徐凤元想杀他? 而徐凤元眸子一眯,完全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终于来了吗…… 第135章 徐凤元还会见她吗? 就在那把匕首靠近南宫翎的脖颈,只差一寸便可取他性命之时。 就在南宫翎握紧袖中暗器,准备做出反应之际…… 徐凤元突然动了! 无人看到他是怎么动的,只见一道残影掠过,他便已经飞身至那女子身后,从后握住对方两只手腕,致使其不得不配合他,翩翩起舞。 月光下,俊男美女,一曲剑舞倒也相得益彰。 南宫翎颇为困惑的看着徐凤元,对方这是在救他? 难道,想杀他的并非永安王府? 可既为救他,怎么又看徐凤元想采取迂回战术,救这女子呢? 一舞毕,徐凤元拉着那女子到了南宫翎身前,全然不顾对方愤懑的表情,开口道,“南宫太子,抱歉,让你受惊了,这是本世子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剑舞,你可喜欢?” “徐世子别出心裁,孤自然喜欢。”南宫翎道,“还有这位姑娘,绝色姿容,引人浮想,徐世子不是说要带孤去红袖招亲自挑选姑娘吗?不如今夜良宵,就由这位姑娘来陪孤度过吧?” 说着,对方的手已经伸向了女子。 可徐凤元却挡在了那女子身前,并拂开了南宫翎的手,“抱歉,此女,本世子看上了,南宫太子恐怕需要另择他人了。” 南宫翎眸子危险眯起,看来,这女子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啊…… “徐世子此言差矣,孤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故而连曼陀那般美人都送给了你,你又如何能吝啬呢?” “难道,徐世子是不把孤当做朋友了?” 徐凤元道,“正是因为将南宫太子当做朋友,本世子才不能将自己已经染指过的姑娘,给太子。” “可在南疆,是不注重这些的,何况,红袖招里的姑娘,那个又是清白之身呢?”南宫翎问。 徐凤元道,“还真有,太子若喜欢,本世子这就命人给你送来。” “孤只要眼前这位姑娘。”南宫翎坚持。 徐凤元嗤笑,“那抱歉,本世子是注定不能让南宫太子如愿了!” “天色不早,今夜良宵,本世子这就要带着这位姑娘回去休息了,而至于太子你自便自便。” 说罢,徐凤元抱歉那女子,转身离开。 那女子被他困在怀中,不停的用手掌捶打着他的胸口,可惜都无济于事。 几次大骂,也俱都换来了众文人对徐凤元的羡慕与钦佩。 “徐凤元,你放开我!” “你这个登徒子!恶霸!” “你敢动我一下,我要你不得好死!” 真不愧是徐纨绔,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霸王硬上弓这一招。 不得不说,他是会玩的。 徐凤元就这么抱着那女子离开了文会,并将之丢尽了马车。 进入马车后,那女子几次挥舞着匕首向徐凤元刺来,可是每一次又都被徐凤元轻易化解。 这让那女子恨得牙根直咬。 而徐凤元看着她那愤懑不平,磨牙霍霍的模样,冷冷道,“别白费力气了,若你是本世子的对手,之前就不该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女子一惊,“你知道我是何人?” 徐凤元冷哼,“上次放你走,让你自行去探寻真相,本世子全是看在欧阳青的面子上,却不想,你这么蠢笨……” “离开了这么久,非但没有探寻到满门被杀的真相,还又一次被姬元庆操控了……” “我看,你不该叫陆雪仇,该叫蠢货才是。” 说着,他一把撕下了女子脸上的面纱。 瞬间,一张极具英气,且美轮美奂的面孔映入眼帘。 果然,是她。 在汪琦玉告诉他汪经纶与姬元庆的阴谋时,他就猜到了,今晚会来行刺南宫翎的人一定是陆雪仇。 因为对方父亲与欧阳青关系匪浅,欧阳青又在为他办事…… 只有对方来杀姬元庆,才更能让天下人相信,是受他所控! 才更能坐实他谋害南疆太子、破坏两国邦交的罪名!!! 可他更加好奇的是,明明欧阳青和自己都告诉陆雪仇,害死她父亲的不是永安王了,对方怎么还如此蠢笨,甘为姬元庆所用呢? 今夜,见到陆雪仇这般模样,他终于明白了,对方应该是被姬元庆用能迷失心智的药物操控了。 真就……胸大无脑。 徐凤元无奈的将陆雪仇带到了红袖招。 进入此地,对方还一直都在骂他。 “世子,这……”荣倾城看到这一幕,一脸不解。 徐凤元道,“她被人下药了,所以神志不清。” “那世子是要帮她?”荣倾城看了一眼如此着装的陆雪仇,那绝色姿容,姣好的身段,很难保男人不动心。 难道,她也会成为徐凤元的女人? 徐凤元恶狠狠的看了陆雪仇一眼,故作凶恶的道,“闭嘴!再聒噪,本世子就不客气了!” “你知道本世子的臭名的,如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我可不会放过!” 他边说,边隔空对陆雪仇的胸口做出了一个抓的动作。 陆雪仇瞬间闭上了嘴巴。 而徐凤元则道,“本世子倒是不想帮她,只是,若不帮她,她会搅进这场局,麻烦本世子。” “倾城,麻烦你准备一间房间,一桶温水,本世子要给她施针,解药。” “好。”荣倾城心中虽然有些许酸意,但还是照做。 很快,房间,温水都准备好了。 徐凤元让荣倾城褪去陆雪仇的衣衫,按照自己的指示替对方施针。 而他则在屏风外指挥。 这陆雪仇的性格敢爱敢恨,他可不想因为看光了对方的身体,被对方记恨,再给子惹个麻烦。 就目前永安王府的形势,还不够他头痛的呢! 许久之后,泡在温水里的陆雪仇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望着周遭的环境,她不由得问,“我怎么在这里?” 然后,大段记忆涌入脑海。 她在被徐凤元放走后,就去了姬元庆府邸,听到了对方与手下的攀谈,原来当年为夺军队,杀死她父的人根本就是姬元庆。 只是,对方栽赃到了永安王府头上。 她本想报仇雪恨,却不想不敌姬元庆身边高手,还反被对方抓捕,下药,用来行刺南宫翎,嫁祸徐凤元…… 今夜,差一点点,她就要害死徐凤元和自己了。 甚至,整个永安王府和欧阳世伯,都会因为她被污蔑。 她还真是蠢笨! 等等,她为什么光着身体? 还在浴桶之中? 难道是徐凤元这个登徒子趁人之危? 就在她眼底浮现出丝丝怒意之际,一侧的荣倾城将准备好的衣物放在她面前,“陆姑娘,我已经按照世子的指导,帮你解了体内的药,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服,还无人穿过,你可以换上。” 不是徐凤元给她解药的? 陆雪仇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但看到荣倾城坚定的目光,她便肯定下来了。 是了,方才解药的过程中,她一直听到屏风外传来徐凤元的声音,想来是对方还在注意男女之别。 哼,算这登徒子还有点边界感! 但又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有种说不出的落差感,之前,徐凤元将她绑成那副羞耻的模样的时候,为何没有注意男女之别? 现在却? 难道是,她让对方失望了? 毕竟,对方生擒她后,不但不计较她先前所为,还放她自己去寻找真相,而她,非但没有找到真相,还差点再一次置对方与永安王府入险境…… 陆雪仇心中突然觉得十分愧疚,她向荣倾城道谢后,穿好了衣衫,问,“荣姑娘,我……能不能见见世子?” 荣倾城沉默片刻,继而道,“世子并无见陆姑娘的意思,不过,陆姑娘若是坚持,我可以去转告一声,还请陆姑娘在此稍等。” “如此,就有劳荣姑娘了。”陆雪仇道。 荣倾城轻声应下,就走出房间去找徐凤元了。 陆雪仇的心也倏地提起,徐凤元,还会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