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反沙芋头》 第1章 噩耗 贵城，这个南方三线小城，在疫情最肆虐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病例。走在街上，只有年轻人会戴口罩，中老年人都还是和平常一样。67岁的白苗的两个女儿，一个在北京工作，一个在深圳工作。她们都在当地成家定居了。 疫情后，白苗感觉身体容易累，没有之前健康。他觉得可能是之前阳过的原因。即使当时很多人发高烧，他也没有明显症状，只是有点低烧，有些累。他不在意。过了些天好像好了。 他从疫情起，习惯了每天早上去买菜出门前，在鼻子下面涂上风油精，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疫情咳嗽厉害的那些人称涂风油精在喉咙的位置，会有止咳的效果。 他们这个岁数的人还是很相信风油精、万金油之类，只是年轻辈觉得味道太辣爽。白苗和蓝月老俩口并没有去和两个女儿同住，他们习惯了在这小城的生活，带着上小学四年级的外甥。 这个外甥是小女儿生的，由于没有北京户口，在北京不能上公立小学，加上小夫妻俩工作非常忙，经常加班，照顾不来。老两口在北京试着生活过一段时间，照顾外甥幼儿园的生活。 由于北京比较干燥的天气，南方人去了很不适应，冬天又冷又干，皮肤干裂。那里的食物口味也很不符合南方人。想自己做点好吃的，却买不到食材或者买不到新鲜的食材。对于吃讲究的白苗不喜欢呆在北京。 当时外甥在幼儿园很容易就被其他小朋友感染感冒，经常生病，交了一万多的学费没去一个月幼儿园，之后园长还是退回来了学费。他们就回到老家，在家门口的幼儿园上学，一直读到了四年级了。 快过年了，白苗开始囤食材，到时候两个女儿回来过年，可以给她们做好吃的。他买了好些荔浦芋头，这个特别适合做反沙芋头，囤了些带壳的桂林产的白果。 他还把夏天时候买的新鲜的荔枝、龙眼，自己舍不得吃，都放进速冻里，到了过年时候，拿出来给两个女儿吃，那就像吃冰淇淋一样，别有风味。他两个大冰箱都是满满的。在家里，他就是大厨一样的存在。 每年除夕夜，大家在看春晚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用锤子锤开白果的壳，然后煲上几小时，放糖，做成糖水，给全家初一早上吃。一到过年过节，白苗是最忙的。他喜欢钻研烹饪，这些年去饭馆吃饭，一旦遇到好吃的菜式，他回家了就会学着做给家人吃。 最近他肚子没吃什么，也感觉很饱，很胀。以往一餐饭可以吃两碗的他，这些天都吃得不多，而且发现还拉稀，有时候一天拉几次。两个女儿都以为他肠胃不适。大女儿给他买了胃苏颗粒、健胃消食片，跟他说如果吃了不见好，去看看医生。 白苗却最怕看医生了。年轻时他当过兵，也打过篮球，身体很健壮，他现在依然有八块腹肌。即使年轻时候生病了，能不打针吃药，他都扛着。他记忆中有次打针，因为太紧张，动了下，那个针头就插在肌肉里，让他心有余悸。 蓝月在家里喜欢唠叨，一副管家婆的架势，非常操心。两人一说话就会大声争吵，各不服各，已经几十年都是这样的模式。女儿们已经习惯了，只是建议他们少争嘴，多看到各自的优点。 这天，白苗和往常一样去买菜，他走路到一两公里的街对面三里市场买菜，拎着手推车。蓝月则在家读她的佛经，然后做下卫生，她每天都读经礼佛。这是她50多岁开始养成的习惯。她虔诚信佛了。有时候还有她的佛友来家里的佛堂一起诵经，交流心得。 白苗最初还会说她，现在也懒得说了。他年纪越大后，越话少。加上身边的故友陆续离世了，唯一比较好的朋友就是林松了。林松这两年身体也每况愈下，还中风了，现在很少单独出来。 白苗在家里除了和外甥说话，就是看电视，或者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聊一下。他和蓝月基本没有怎么沟通，一旦说话都是鸡同鸭讲。 白苗买了几百块钱的菜，想着明天后天两个女儿和女婿先后会回来，买的都是他们爱吃的，还有给外甥买他爱吃的菜。 他推着手推车里满当当的菜。过了马路到他们小区后门，他感觉有些累得气喘吁吁。以前就算走路一小时，都不喘气。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进小区，他就感觉无力，手都在颤抖。他坐在小区里的椅子上休息一会。他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和蓝月有气无力地说下来帮忙推下车，他突然没有力气。 蓝月正在念经，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去帮你推手推车？不舒服又不去看医生。我正在忙呢。\"絮絮叨叨了一下，她还是换鞋下楼了。她走到小区后门的方向，发现老伴就坐在那个绿化带的靠背椅上休息，脸色很差。 她过去问他吃早餐没有？起床后有没有吃降压药啊？她知道白苗很多时候吃早餐都是等买菜回来才吃，即使饿了也忍着。白苗说还没有吃，吃不下，肚子涨。两个人慢慢地走回家了。 白苗去厨房装了一碗早上他煮的白粥，夹了点自己腌制的潮汕咸菜，就开始迟了。蓝月在旁边说：“玻璃罐那个咸菜不要了，看到里面长霉了。吃了不好。”白苗生气地说：“你懂什么，咸菜就是这样，把那个霉拨开，还能吃。\" 白苗主动问蓝月能不能陪他去看下中医？他平时很怕看病的，应该是很不舒服才会说想看医生。蓝月恻隐之心也起来了，虽然这几年夫妻俩之间沟通少了，冷漠起来，但是夫妻责任还在。她就答应了。 白苗害怕打针，一般尽量不去看西医。下午，蓝月骑着电动车带着白苗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个朱医生那里看中医，门口已经坐着很多等候的人。 自从五六年前白苗骑电动车带蓝月和外甥出车祸之后，他这几年都是骑自行车或走路。蓝月还在骑电动车。孩子们不在身边，其实老人也是报喜不报忧，不敢和她们说不舒服，都是轻描淡写，害怕她们担心。 轮到了白苗，朱医生看了他的舌苔，眼白，发现他眼白有些泛黄，把脉后，沉吟一下，说给他先开点助消化通便的药物，他有些肝积水，肝郁气滞，需要调理一下。建议可以去医院做下检查。 朱医生的女儿在旁边说她这里有益生菌，可以试试，有助于通肠道。她给了几包白苗。蓝月见了，就问这个怎么卖的，跟她买几盒。于是就买了几盒回来。 吃了益生菌后，几天没有排便的白苗，终于排了一次便，还比较顺畅，他以为就好了。中午吃了一碗饭，感觉菜也很香。但午睡起来后，还是觉得肚子又胀胀的，很饱一样。晚餐他不敢吃了，把中午的剩饭煮成了粥，吃了两口。 第二天，小女儿白梅一早的飞机飞回来，中午才到家。老两口现在住的这套房是小女儿买给他们住的。当时单位的房子拆迁，分了套小面积的廉租房，他们住了一段时间，很不习惯，那里蚊子多，还油烟味大，由于是顶楼，下雨天还会渗漏水，楼道积水。 小女儿也感恩他们辛苦帮带孩子多年，咬咬牙买了这套市中心靠近湖边公园的大户型房子，让他们可以安度晚年。这里去公园下楼就是，买菜也就过个马路，小区商铺也有大超市，送孩子上学很近，过马路就到了。 白梅和老公王安回到了家，一开门，儿子就迎上来，问他们给他带玩具了吗？他还很甜嘴地说想爸爸妈妈了。白梅夫妻俩对于孩子是心存愧疚的，只要孩子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在父母的照顾下，儿子小刁健康成长，学习也不错，就有时候有些贪玩淘气。 白梅回家后，白苗忙着张罗饭菜。但白梅发现爸爸怎么步履有些不稳，走路和动作都比之前要慢，手还颤抖明显。她问爸爸，肚子胀好些了吗？感觉他脸瘦了。白苗掀起外套，露出滚圆的肚子说，肚子涨得像个西瓜。白眉也没多想，以为就只是胀气。 她就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白苗说今天都是农历二十九了，要过年了，不想过年去医院，万一有什么这年都过不好了。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去。 第二天，大女儿白珍和女婿也从深圳开车回到家了。他们住在婆家，离这里走路二十分钟左右。女儿一到了下午就过来看他们。白苗看到大女儿很开心，从小就是他的骄傲，学习成绩优异，大学毕业后进了大公司工作。 白梅读大学的时候都是姐姐供的，当时白苗下岗了，做小生意又失败了，压了钱在货里。白珍很懂事，大学除了一年级是家里凑钱交的学费，大二到大四的学费是她和学校申请了助学贷款。 之后每年的生活费都她自己做家教赚的，暑假一般都不回家，她就到处去做家教。一小时25-50元不等。她在婚前给家里承担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开销。在婚前她还在深圳买了房。 白苗和亲戚朋友说起两个女儿都是很自豪的。大女儿白珍事业心强，这些年事业发展不错，嫁的老公对她也很好，生活幸福。虽然他们身体不允许，没有生孩子。小女儿白梅虽然普通一点，但是嫁了个好老公，是博士毕业，在北京的大公司上班，年薪超过百万。 白苗吃了中药，似乎比之前肚子轻松一点。他可以吃点东西进去。下午，他看到两个女儿都回来了，开始张罗做她们爱吃的反沙芋头。还专门把她们叫到厨房，让她们学一下，说免得以后没有人会做。 他的反常举动也让敏感的白珍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她拿着手机在那里录视频，把每个环节都录下来。反沙芋头是潮汕的传统美食，大部分潮汕家庭都会做。虽然两个女儿都不太会说潮汕话了。但是这些传统小吃可以传承一下做法。 白苗熟练地炸芋头，告诉她们什么情况说明芋头熟了，但是要炸两遍，这样芋头炸的干，不容易反水。两个女婿也进来观摩。 最关键的步骤就是熬糖浆了，以前她们也做过，但是发挥不好，没有掌握到要领和火候，不是火太大就是糖没有收干，始终不是太理想。 在白苗的演示和讲解下，她们才知道白糖和水的配比是有讲究的，大泡泡转为绵密的小泡泡的时候，就可以倒芋头进去翻炒了，炒到出沙，可以关火继续翻炒，直到全部都出现沙粉，可以加上切好的香菜，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女儿都记下来了他说的要点，回去后可以自己尝试做一下。白苗做完反沙芋头，觉得还挺累的，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坐下来在沙发喝茶，因为累了，他就不太想说话。两个女儿和外甥在那里看电视。女婿们帮忙清洗抽油烟机。 除夕晚上，大女儿回了婆家吃饭，说初二再回来。小女儿在家吃饭，家里还是比较有气氛的，白苗比平时笑容要多一些。 小外甥又闹着不吃饭，只想喝饮料，被白苗训斥。白苗说不听话的话，下次不买好吃的给你了。要不晚上你和爸爸妈妈睡？小外甥从小就习惯和外公睡了。 小刁说他不要，就要和公公睡。自从外甥出生后，白苗和蓝月就是分床睡了，这样方便照顾小外甥。两个人的生活生物钟也不太一样。 蓝月习惯晚睡早起，有时候凌晨两点才睡，第二天五点就起来拜佛了。白苗一般晚上十点左右就睡觉了，第二天六点多起床。然后去公园陪着小外甥跑步或者打篮球，做好早餐后，他送了外甥上学，就去买菜，回来才吃早餐。 大年初一，白梅睡懒觉到11点多才起来。她发现爸爸已经在忙前忙后做吃的了。她起来后也帮忙做，爸爸在剁菜准备包腐皮卷，这也是潮汕过节会吃的美食。她看到爸爸剁一下就要歇一会，她就说她来剁，让爸爸坐着。她感觉这次回来，爸爸很容易累，她以为是因为疫情阳过，影响了元气导致的。 大年初二，大女儿和女婿也回来吃饭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苗和大女婿黄忆一起做了一大桌菜。黄忆发现岳父做菜的时候有些拿不动锅铲了，他就上前接上。让岳父在旁边说要怎么做，他来掌勺。 吃饭的时候，白苗看着一桌菜，看着孩子们开心地吃着，他很满足。他坐着在歇着，白珍抬头问爸爸怎么不吃菜，他摇摇头，说腹胀，吃不下，这些肉菜不好消化。他一会煮点剩饭粥吃。 白珍就起身去帮他下米煮粥，说剩饭粥没有营养。过了一会，粥就煮好了，白苗这才吃上了。做菜的人可能闻油烟都闻饱了，是没有什么胃口的。 白珍也很担心父亲的身体，说如果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感觉他很疲倦，没有精气神。到了晚上9点，白苗就早早去休息了。蓝月说他最近都这样，9点就去睡了。外甥一般写完作业十点多才睡觉。她最近都让外甥和她睡，这样，白苗可以休息好一点。 第二天，白苗一早起来，外甥又在沙发那里耍赖，还没去刷牙洗脸。白苗可能身体不舒服，比较容易发火。对着外甥大声吼，赶紧去，老不听话，到时候公公不在了谁照顾你！ 白苗的话惊醒了还在睡懒觉的白梅和丈夫王安，他们也起来了。今天说好了带孩子去玩，但是白苗不肯去，他们几个就去了，白苗在家睡觉。 春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白珍他们先开车回去了，说担心路上会塞车。两边的父母都给他们买了很多当地的特色和农产品，车的后尾箱都装的满满的。 白珍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后视镜里父母在目送他们的车远去，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让她落泪。她细数结婚十二年了，合计陪父母的时间可能就一到两个月。有人说子女和父母的关系是逐渐分离的亲子关系。自己有家后，和父母的见面就是见一次少一次。 终于过了正月十五，白珍姐妹俩催着爸爸去医院看看，他开始还想去看中医，后来蓝月也劝他去当地的三甲医院检查一下。他才同意去。 蓝月骑电动车载他。这时候他的精神状况比过年时候还要差一点，身体不舒服感觉越来越明显。那天刚好也是白苗的生日，本来白珍给他定了个蛋糕，谁料蓝月打电话来说让取消了。 白珍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告诉她，他爸爸去医院检查了肠胃镜，肠胃没有问题，但是肝胆有问题。医生看了影像报告说肝腹水严重，有重度肝硬化，而且里面有个大肿瘤，大概9厘米直径，还不知道性质。医生估计大概率是恶性，门静脉高压，显示有癌栓。 蓝月用她像素不是很高的手机拍下来影像报告发给两个女儿。告诉她们白苗住院了。白珍很震惊，记忆里这是爸爸第二次住院。他第一次住院是肾结石导致肾积水，那是她小学的时候。 现在是第二次，而且这次还挺严重，妈妈说医生和她说可能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了。白苗还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他一直追问医生什么问题，医生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说住院进一步检查。 其实现在住院主要是进行消腹水，让他舒服一点，但是无济于事，已经到了肝代偿期。白珍二话没说，赶紧请假回去。她给白苗打电话祝生日快乐的时候，白苗还笑着说，他生日却在住院，有什么快乐的？白珍说只是住院检查，没事的。 两个女儿都请假赶回来。蓝月见到了女儿们，总算心里安一些。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白苗。白天她念佛后，就给他煮白粥加点咸菜送过去，把换洗衣服送过去，她平时很少做饭，做的东西并不好吃。有时候送晚了，白苗饿了，就自己在食堂打。 但医院食堂的东西不好吃，他就会偷溜下楼到医院外面的街铺里吃粉、吃馄饨。医生一直在说让子女快点回来，看看老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有就是做个肿瘤基因检测，看能不能用特效药。 白珍比白梅先回来几天。她回来后，妈妈就去医院陪着爸爸。她在家负责煮外甥的饭，还有给爸爸煮粥。时间非常赶，为了节省时间，她就在网上点菜，让送过来。 这个小城还比较落后，网上点菜的费用会比线下买贵。不像在深圳，网上点菜有很多优惠券和折扣，比线下买菜优惠很多。 而且小城的牛奶还卖得比较贵，网上点的一箱的价格可以在别的城市相当于买两箱的价格。谁说小城市的生活成本低的？除房价低一点，生活成本都差不多的，可能还贵一些。 第2章 治疗 白苗住院后，家里乱成一团糟。外甥阿刁最近老是被老师投诉，他时常去学校的路上慢慢吞吞，班主任看到点了还没到班级，就会打电话给蓝月追问。 放学了至少玩半小时才回家，他偷偷把零花钱拿去买零食或者买小玩具，上课时有次在玩小玩具，被语文老师发现了，就罚站，没收了玩具。语文老师就和蓝月投诉，让阿刁写检讨书。 他每天放学后在小区门口的钢琴培训中心学习钢琴，因为他一玩起来就忘记时间，老师发现他迟到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到，又打电话到家里投诉。 阿刁回家，蓝月就质问他去哪里玩了？小朋友说他就在小区里慢慢走啊。蓝月说现在公公生病住院了，你要乖一点。这个学期都没有空管你学习，你自己自觉点，不然到时候考试你怎么办？这两天很多老师都投诉你阿，说你上课迟到或者不专心。 阿刁说老师要投诉我也没办法啊，我都习惯了。小朋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白珍被他逗乐了，想想孩子也很可怜。突然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可能也知道公公生了很严重的病。以前都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他就变成没有什么人管了，大人们都乱成一锅粥，他可能也是没有安全感吧，就会闹腾一下，让大家关注他。 蓝月下楼去散步，遇到了阿刁同班的一个同学小莫，他嘴很甜，打招呼说婆婆，你今天的发型和裙子很衬阿，然后就说到阿刁在学校老吃零食，买那种一毛钱的零食，还玩烟牌。这把蓝月吓一跳，一毛钱能有什么零食？蓝月回家后，从阿刁的书包里搜出了一盒烟牌，就是那种印刷了烟的logo的纸牌，小朋友们会在地上拍打烟牌，看谁的翻过来。 蓝月气得火冒三丈，拿起衣架就要打阿刁，她问他去哪里来的钱？阿刁说捡的。蓝月说我怎么没捡到？你为什么撒谎？ 阿刁说他在小区水沟捡到的一块钱。蓝月就直接用衣架打了他：“谁让你捡的？脏不脏？一块钱能买到什么零食？你是不是买一毛钱那种零食？每天在家里这么多好吃的，还要吃这些垃圾食品？你去哪里得钱买的烟牌？……”蓝月气不过，打了他好几下。好在阿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他没有喊疼，他只是注视着蓝月，没有说话。 蓝月接着还要打，阿刁突然上前要抢衣架，挡住她的打。蓝月大叫：“你是想要气死婆婆吗？如果外婆也不管你了，你怎么办？你看公公之前也被你气的，现在都生病了。你要不就回北京去，让你爸妈给你找个学校！你没有北京户口，看你以后怎么读书？” 阿刁委屈地哭了。他说：“婆婆，我下次不回了。”蓝月自己进房哭去了。白珍正好从厨房煮粥出来，看到阿刁在无声流泪，她温和地对他说：“你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要是想吃零食可以和婆婆说能不能吃，自己去偷偷买万一吃坏身体怎么办？你想不想长高阿？” 阿刁含着泪点点头，白珍说：”那就要多吃营养的东西，不要乱吃零食噢。吃多甜食对身体不好，长不高，怎么办？你有没有偷拿家里的钱阿？“ 阿刁这才说他从外婆佛堂的存钱罐里偷拿了硬币。他看到大人们最近都没有理他，他就偷偷拿了。以前公公会给他买好吃的。最近就没有，他不是很爱吃水果。 白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男子汉，现在公公生病了，你要按时上下学，好好学习，完成作业，公公才会快点好起来。 说着说着，白珍自己也泪流满面。阿刁见状，问她：”姨姨，公公是不是好不了了？前几天，他跟我说，如果他早一点看病，就不会这样。他说以后不能陪我一起下棋了。“ 白珍抱着他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她抬头看到时间差不多要去钢琴课了，让阿刁收拾好书本，赶紧去上课。白珍这次回来就住在娘家，她是瞒着婆家回来的，和高兴也统一了口径。高兴周末才回来，他调休了五天。 白珍不会骑电动车，她每次给爸爸送吃的都是走路去，大概半小时。她把白粥送去医院，这时已经六点了。爸爸坐在床上看电视。她问爸爸饿了吗，爸爸说吃过了。他下楼买了馄钝吃。她说这个保温饭盒，晚上饿了他可以吃。她还带了蓝莓，但是爸爸吃了几颗说太酸就没吃了。 她带去的益力多酸奶，他倒是喝完了，又给他带了新的。她帮爸爸把脏衣服收拾好一会带回家清洗。现在爸爸还能走动，如果他们送吃的或者医院饭堂没有好吃的，他就会下楼去街里吃东西。医生说他只能吃流食，家里基本给他准备的都是白粥和咸菜，他不吃其他的菜，即使做了带去，他也各种挑剔，说青菜太老，或者肉不好吃。 白苗以前都是家里的大厨，家里其他人都很少下厨，当然做的东西没有那么好吃。他生病后对于吃比以前挑剔很多。带去的吃的基本都是倒掉的。 蓝月每次煮就是用电压力锅，直接放米或剩饭煮成粥，没有那么用心地熬粥。她放好后就一般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她做事也比较拖拉，送饭经常都是到了饭点后半小时到一小时。有时候白苗饿了就会打电话催，等不及了，就去街上吃。 白珍来医院前，蓝月交代她去和医生问一下白苗的情况。之前医生说等女儿们回来，让她们找一下医生。医生曾经和蓝月说过一些情况，但是她不太懂。 白珍等爸爸吃了药，躺下了。她才离开病房，关上门，悄悄去了医生办公室。晚上医生办公室还是很热闹，很多病人家属在找主治医师了解治疗进展情况。 白珍也去找了主治医师覃医生，这个医生是个90后，还比较年轻。医生把入院当天的肝功能、两对半和影像检查都和她一一讲解了，告诉她现在她爸爸的情况不容乐观，肝功能指标还在增高，乙肝病毒复制活跃。 医生已经给他用了护肝药、乙肝抗病毒药物，目前肿瘤比较大，出现了癌栓，意味着到了肝癌晚期，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期，年纪又比较大了，建议保守治疗，就是住院消消腹水，延长寿命。 希望家属们能让病人知道他的病情，让他也好配合治疗。病人现在情绪波动大，早上还不停地追问医生和科主任他的病是什么病。他们科主任就只是告诉他，他是肝硬化。 但是病人可能自身也感觉到情况不好。他想出院，说在医院住的难受，睡不好。毕竟三个人的房间，互相干扰比较大，而且这个医院是老医院，住院部的硬件条件比较差。 这层病房只有三个病房是带厕所的，白苗他们的那个病房就是有厕所的。其他病房的病人及家属上厕所、洗澡都可能会去那里解决，不能很好地休息。 白珍也看到确实住院条件比较差，妈妈之前是想让白苗去市人民医院的，那里规模大，住院部是新建的，医生资质更好一些。 但是白苗坚持要来这个骨科医院，虽然它也是三甲的，但治疗肝癌并不是最出名的。可是白苗对这里就很信任。大女儿白珍当年出生也是在这个医院。 也可能因为当年白苗的二弟也是肝癌走的，他当时住的就是市人民医院，在那里住不到一个月，就去世。当时发现说是晚期肝癌，医生建议找直系亲属进行肝移植。 白苗他们四兄弟姐妹，其中只有小的弟弟是没有携带大三阳或小三阳的，是健康的。但是他们生活在乡下，让他们做肝移植是很难接受的，认为这个对身体不好。不久，白苗的二弟就去世了，留下了妻子和一双未成年的儿女。 白珍听着医生说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医生说，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要快，可以试试新的疗法如免疫疗法，靶向药。但是这些都是自费的，要去大一点的城市，他们这个小城市很多新药是没有的，要申请，需要时间。免疫疗法那种也需要时间在实验室培养。 白珍又问他病人能不能坐高铁、飞机之类交通工具，医生笑着说目前看还是可以的。他说你父亲以前身体素质应该比较好，看他到了这个阶段还是说话声如洪钟。白珍说确实，没想到他会一下子病了这么严重。 医生说，你们没有每年给他体检吗？白珍说，他比较固执，之前单位每年有体检，他有时候也不参加。她记得几年前听爸爸说起参加了单位体检。这两年就没有听说。医生说如果每年体检，会及时发现异常，不会到现在一发现肿瘤就已经这么大了。 医生说了下治疗的方案，现在消腹水大概要三五天，他们每天都会给白苗做肝功能和两对半的检查，一周拍一次ct。但是白苗会很抵触。需要他们家属沟通一下。 白珍说按照她妈妈的意思，不想她爸爸知道自己的病情。担心他承受不住，一旦精神崩溃，就有可能放弃治疗。她也听说很多重病的病人家属是不让病人知道病情的，确实会有的人知道后自暴自弃。 之前白珍一个同事的妈妈，听说二十多年都没进过医院，非常健康。退休后不久，突然咳嗽了一段时间，吃很多药都没有好。当时还以为只是感冒咳嗽，后来去了一家医院拍片说是肺癌。 这个妈妈很奇怪，她不抽烟不喝酒，一直很健康的生活方式。当她得知自己得了肺癌，住院后没几天就起不来了。幸好他们家条件好，有几套房，当时卖了一套，给她用新药治疗。 这种新药针对亚洲女性肺癌患者，要求是没有抽烟的初次确诊患者，药费还比较昂贵，一颗药500美金，一个月至少4颗。用药一年后，她情况好转，没有其他副作用和并发症。 据说用这个药很多患者半年后有其他的问题，甚至去世了。而她妈妈非常适用这个药。之后医生说她妈妈的情况，可以转用国产的特效药了，国产药就便宜很多，一个月花销在两千左右，可以用社保。 这个女生的妈妈现在还健在，已经没有用药了，她的肺癌已经清除癌细胞了。但是过程用药也花了一两百万。像这样的情况还是个例，很多用了特效药后，会有新的问题，或者不断更新换代药后，到没有新药跟上了，就去世了。 覃医生人比较热情，他解答了白珍很多的疑问，他也提到每个人体质不同，用特效药会有不同反应。像她父亲的情况需要快，先要做肿瘤基因检测，但他们当地没有检测机构，他们可以帮提取体液做这个检测，检测费是交给第三方的，不能用社保。最快明天可以做，问她是否要做。 白珍想着如果能出来肿瘤基因检测结果，这个报告拿去北京或者深圳治疗的时候，也可以用上。于是就答应了。第二天下午刚好妹妹白梅也会赶回来。 白珍第二天中午送饭过去，就在那里陪着爸爸。白苗睡午觉的时候她就在那里等着。到了两点，还不见医生过来，她催了几次，医生说提取体液需要几个医生一起，他们要在b超下提取。第三方检测机构取样品的人也还没过来。 白苗就先洗个澡，白珍去帮他提了开水回来，帮他倒进桶里。他自己下床拎着水桶要进去厕所。白珍看到以前健壮的父亲怎么一下子瘦了很多，变成了有些瘦骨嶙峋的老人了。 他有些颤巍巍地拎起半桶开水，白珍忙过去帮他拎。他看着娇小玲珑的女儿现在主动来帮助自己，她小的时候在怀里撒娇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现在女儿已经在承担这份责任了。他眼里湿湿的。他很难过，让女儿放下工作回来照顾自己。他自己慢慢走进厕所，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感觉清爽很多。白珍帮忙把脏衣服收好，晚点带回家。到3点，那个第三方检测机构的人才过来。白珍就过去问了他，原来他们是上海一家机构，叫艾瑞的检测机构。 他拿出好几份别人的报告，告诉白珍他们一般五个工作日到十个工作日出报告，样品是寄到上海检测。检测费9500元，需要自费，不能用社保。 白珍赶紧和妹妹商量，妹妹也觉得先做检测。于是白珍赶紧付钱，让他们赶紧检测。付了钱后，医生们就很快过来了。两个医生一个护士，拉上了白苗病床前的帘子。给他肚子先打了麻药。然后过了半小时，用一个大一点长一点的针头扎进去，取出来体液。 白珍站在那里不敢看，她站在洗手间的窗前，暗自落泪。她听到父亲喊疼的声音。尽管肚皮是打了麻药，但是里面没有。她心如刀绞。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好了。她看到父亲的肚子上有个自留管在那里，医生给他套上了一个袋子，方便把腹水按时排出来。 白苗有些虚弱地闭着眼躺在床上休息。医生说这两天不能洗澡，本来他今天还想洗澡，刚才折腾一下，他感觉很累，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妹妹和妹夫赶到医院了。白苗听到响动，醒了。他很开心看到他们回来。但是他内心也有不好的预感，大家都突然回来了。 妹妹也在安慰爸爸，让他好好休息。白梅等爸爸睡了，和姐姐又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找了科主任，这个主任认为他们家不让病人知道病情，有些掩耳盗铃。如果不让病人知道，他不配合治疗，他们医院也很难做。而且他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就是消炎、抗病毒、消腹水。建议她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联系大医院转院，做进一步治疗。 白梅和白珍都很难过。医生又说，不一定要去北京深圳这些大城市，可能医院不好约，去南宁就可以，比较经济，他们医院之前一个医生也是这种阶段，治疗后，吃特效药，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还在上班，活得好好的。 姐妹俩心中燃起了一点希望。接下去就是等检测结果出来。姐妹俩轮流来医院照顾，这几年爸爸妈妈帮忙照顾阿刁，白梅的做饭技术深得父亲的遗传，她就每天负责做饭。白珍和蓝月轮流送饭过来。 蓝月和白苗前几年都是那种冷漠的相处模式，这次白苗生病，她也会到医院陪着，他睡觉的时候，她在旁边织毛衣或者默念经书。他醒来的时候，她就照顾他吃东西，或者聊一下家常。 白珍和白梅都感觉有些不解爸妈之间的相处模式。白梅还问过阿刁，平时公公婆婆都是怎么相处的，小朋友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之前，他们俩时不时用潮汕话在那里大声说话。 白梅说她也不理解，发现两个人好像有什么芥蒂，她们姐妹俩制造了机会让蓝月多去医院陪一下。等了一周后，检测机构那个业务员说这周五肯定会出结果了。 但是还是没有出，回复说之前采的腹水的样本不符合要求，没有检测出来。但是当时同时采了血液的样本，现在正在用血液做检测，需要等五天。 白珍非常生气，打去这个机构的上海总部问，怎么会这样，回复也是一样的，说样本出现不符合要求也是常有的事情。让她耐心等待，实验室也要时间足够才有结果。 白珍很担心因为这样耽误了病情，父亲的情况每况愈下，多一天就多变数。但是没有结果她们去了异地就医，也是一样要做这个检测，现在已经付钱了，对方也不会退回钱。 白珍也建议妹妹白梅找一下北京的医院，赶紧预约。她觉得北京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对于疑难杂志比较有概率治疗。白梅平时工作也是比较繁忙，这几天回来一颗也没停，到哪里都带着笔记本电脑，在那里处理工作的事情。之前她在北京自己都很少去医院，她都不了解怎么预约的流程。 白珍告诉她去哪些公众号预约，还把自己已经做了功课的几家医院，几个医生都发给妹妹，并告诉她如果爸爸的情况复合特效药的要求，在当地的社区医院就可以开药的。 白梅表现并不是很积极，她说就算爸爸去了北京，白天他们都上班了，他一个人在家，也不是太好。白珍有点恼火，工作随时可以找，父亲只有一个。她感觉妹妹并不是很积极。 而前两天，妹夫安慰爸爸的时候，还和他说他们存有钱，让他放心治疗。当时爸爸还很宽慰地和白珍说，她妹夫说他们存有八十多万现金，让他安心治疗。他和蓝月也说起，如果他这次能逃过一劫，假设多活十年，他每年退休金可以领至少八万，十年就是八十万，也不错。他心里还是希望能治疗好的。 白珍自己也留意深圳的医院和医生，万一妹妹他们约不到，她就约深圳的。她感觉蓝月和白梅似乎都不是太积极主张治疗，反而她自己在张罗。 她们三个私下聊过，蓝月认为，去南宁治疗的话，阿刁上学谁照顾，不是荒废了孩子？而且去那里人生地不熟，还要租房子，至少要治疗几个月甚至一年，那成本很高。 白梅当时也表示她不可能抛开工作，来照顾病人的。这话一出，白珍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好像爸爸是她一个人的爸爸。她也有工作，但是目前她已经放下工作。 她已经在找中介放盘，打算卖了她在深圳最早买的一套房子。她暗暗查看了自己给父亲买的医疗险和重疾险，遗憾的是去年因为他们经济紧张，没有及时续保，已经脱保。不然这次的情况，他们的经济压力可以大大减轻。 目前白珍他们夫妻俩因为前几年经济环境好的时候，换房换车，曾经贷款过，还在负债中，他们的经济压力并不比白梅轻，只是他们不会说出来。 她看了下自己的所有保单，能弄出钱的都提前弄出来，还把其中一份理财保险退了，里面还剩下六万。她算了下他们每年交保费也有十几万的费用。每个月负担保费和房贷都有三四万。 她这次请假回来，黄忆还在继续上班，不能停。他只是休息几天回来。黄忆也同意她卖一套房。他认为能救一命也是值得的。钱还可以再赚。 有了他的支持，白珍也义无反顾。她庆幸当年在当打之年，自己还买了些房子 。现在还能想办法变现，一旦父亲要吃特效药，还是能撑一段日子。 白梅他们虽然说存有八十多万现金，但是他们一直还没有落上北京户口。当年王安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有单位想要他，愿意给他北京落户。 可是他一直想未来回到山东老家创业，拒绝了。现在孩子读书的问题是他们最迫切的问题，也是双方父母经常会挂在嘴边的难题。 白苗生病后多次提起，阿刁之后怎么办，谁来照顾，在哪里读书的问题。他还叮嘱白珍能帮家里就多帮一点，多出点力。他也知道白梅他们对于很多事情不是很上心。这也是他很担心的问题。 这天，白珍把白苗的衣服拿回来清洗。她把外衣外裤放入了洗衣机，放了消毒液，但是内衣裤和贴身的秋衣秋裤，她是手洗的。当时她没有戴手套，但是发现父亲的内裤有些尿液和腹水的印迹，她突然想起乙肝患者体液会不会传染的问题，洗完后她赶紧百度。 她发现这个问题不同医生在网上回答也是不一样。有的说要做好消毒，有的说没关系。她觉得以后还是戴着手套洗好一点。她也和妈妈说了洗衣服的问题。蓝月说她之前都是放一起在洗衣机里洗。不过他们那个洗衣机会自动杀菌消毒，自动烘干，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对于内衣裤要手洗的，他们都认为以后还是戴手套好一点。尤其万一手上有伤口时。当时医生聊到病情也建议家里的直系亲属最好都去检查一下，以后半年做一次检查。 白珍把家里消毒柜里的木筷子全部都丢了，换上了不锈钢的筷子，之前的碗很多也换了。她还发现家里的砧板已经用了多年，之前有过霉点，爸爸就只是用刀使劲刮了几层，然后继续用。她也给换了。 他们家的体检报告都出来了，妹妹他们一家都是阴性，之前都有注射过乙肝疫苗。但是由于白梅夫妻俩体重超重，都有脂肪肝和轻度肝硬化，医生建议他们适当减肥，定期复查。白珍夫妻俩的检查正常，但都是小三阳携带者，目前没有异常。 妈妈的检测是乙肝小三阳，肝b超显示有肝纤维化，显示肝硬化。医生给她开了抗病毒药物和治疗肝硬化的中成药。抗病毒的药一旦吃上就要坚持吃，肝硬化软化的药物如果已经转好，就可以不吃了。 那个肝硬化的药物还挺难买，医院没有了，他们是在网上买到的，一盒120元，吃三天，一个月要吃几千块钱。他们去医院看爸爸的时候，蓝月就告诉他检查的结果。爸爸这时候也意识到每年必须检查身体的重要性。 蓝月认为是白苗传染她的，但白苗却说在20年前左右的时候，蓝月当时不舒服住院就已经查出来急性肝炎导致乙肝，当时还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来转为小三阳才治疗中止。他认为自己是蓝月传染的。蓝月絮絮叨叨又提到白苗二弟当年肝癌的事情，当时有人就建议他们家要每年体检一次。 白苗很生气说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他很讨厌提起二弟的事情。在二弟去世后，他经常做梦会梦见他们小时候一起玩。他和兄弟姐妹感情还是挺好的，小时候作为大哥都是他照顾他们。 他生病后，还不敢和家里的 兄弟姐妹们说。他们都是瞒着亲戚朋友住院的事情。即使是亲家也没和他们说。高兴和王安都在帮忙隐瞒自己的父母和家人。 这几天，白苗提出他想吃点海参，还有烤虾。白梅就在网上给他买了。现在他想吃啥，都尽量满足他，能吃得下多少就吃多少。但是海参做起来比较麻烦，白梅在网上参考了菜谱，亲手给他做了几次，吃了两三次后，白苗就不想吃了，说没有什么味道，没有酒店的好吃。 但白梅买了一斤，还有很多，就两姐妹分着拿回去到时候吃。烤虾白苗也就吃了几只。他还让白梅买了些毛尖茶。他想吃的东西都是吃一次就不吃了。 白苗和蓝月都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很丢人，不想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他们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后，有的人会害怕而疏远他们。也担心对孩子们影响不好。 白苗的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白珍这些天已经在网上做了很多功课，她第一时间就翻看了电子的检测报告，发现爸爸的肿瘤基因对特效药并不敏感，这让她很沮丧。可能接下来就只能选择保守治疗或者接受化疗。他检测报告里显示对于化疗药物会有一定的敏感度。 妹妹为了等着检测报告，她的假期也是一延再延，之前白梅也和检测公司打了好几次电话催结果 ，还提到太拖拉，耽误别人的时间。而且她这样休假，一天要扣800元左右。 白珍觉得妹妹这个话是说给她听的。在他们眼里可能觉得自己的工作是销售工作，相对自由，不像他们坐办公室的会这么介意得失。她的工作，不在公司也可以办。线上或电话沟通就可以，成交一单，可能有时候几个月的开销就够了。 不要在金钱面前考验人性和亲情。平时看上去表面一团和气，真正发生事情，博弈的就是几个家庭而不是几个人。 白梅看到检测结果出来就准备定回北京的票，他们一家也在商量让爸爸先出院，回家休息几天，在家里会睡得好一些。这些天在医院，他睡得并不好，而且心理压力也大，他惴惴不安自己的病情和未来的迷茫。回家有利于他的情绪稳定和病情。 姐妹俩和医生商量后，医生也同意他们办理出院。白苗的住院用的主要都是社保内用药，住了两周总共花了一万多，社保大部分都报销了，自费了1200元左右。 白梅主动和姐姐算了下住院期间的费用，两人做了平摊。白珍也和她商量，爸爸出院后何去何从。她的建议是去大医院做治疗，怎样也要努力一下生的希望。这样未来没有遗憾。 妹妹表示不反对，但是她也不积极。蓝月的态度是他只有两个月不到的生命，还能治好吗？不要劳民伤财最后人走了，留下一堆债务。 白珍觉得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要有希望都要试试，不然以后留下遗憾。她和高兴发现就他们俩比较积极主张尝试治疗。其他人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 白珍问了白梅有没有联系好北京的医院，白梅说没有，他们约不到。白珍却认为他们没有认真去约。蓝月就在旁边说，你妹妹他们那么忙，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人脉，没有认识什么大人物，怎么能约到好医院？如果能去深圳治疗也不错，离老家又近。前几天她试探过白苗，如果能去北京或者深圳治疗，他是否愿意，白苗表示愿意。 白珍听到她们俩这么说，心里也心知肚明，她们都觉得爸爸是个负担，如果爸爸留在当地治疗，她们姐妹俩都要时不时请假回来照顾，蓝月一直认为她还要照顾外甥忙不过来。 而如果让白苗去北京，全家都跑过去也不现实。白珍的经济条件看上去似乎比较好，她们的意思就是如果要治疗，她们不反对去深圳。 白珍心里有些凉薄。爸爸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积劳成疾，退休后还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就患上这个病。她还是希望爸爸能够获得好的治疗，即使最后走了，也不落遗憾。在当地治疗，无论医院硬件软件条件，还是家里的照顾和纷扰，对他都是影响很大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表现比较冷淡，自己的丈夫生病了，不是应该努力救治吗？外甥还是有父母的，他的父母才对他有主要的照顾责任。她当时有些生气地对蓝月说，现在生病的是你的丈夫，如果爸爸万一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了。你不应该放下手边的事情，多照顾他一下吗？ 蓝月听了，为之动容，委屈落泪，她说难道放下外甥，让他自生自灭吗？她又不是不照顾白苗，这些天她也承受很大的压力呀。白珍感觉自己话重了，又说她不是说妈妈没有照顾，只是说她应该重视这个事情。 蓝月说她能怎样？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退休金，过去都是靠白苗的收入为主。这些年虽然她也会去找些工作做，但都是临时工，只够自己的零花钱，还不够她拜佛香火钱……她开始絮絮叨叨，白珍只能作罢。 白梅这边也很纠结。她说她也要供房，不可能放下工作。这套房当初买的时候，王安放话过说是她的，不会跟她抢，但是她要自己供。 她每个月累死累活，税后收入到手也就八九千，还要付阿刁各种培训费，房贷月供4800元左右。蓝月就在旁边接话说，白梅负担很重的。你看你们房都有几套，又有车，对方老人都有退休金，不用管，而白梅的婆婆是在乡下没有退休金，以后还要养老。 白珍火了，说谁没有房子要供，我两套房每个月要供七千多，我都没有说话，而且还有保单要供。就因为我们没有孩子，你们觉得我们很轻松吗？ 白梅虽然也是两套房，但是其中一套是用她公公的死亡抚恤金买的，户名写了婆婆，当时一次性付款，现在每个月收房租4000元左右，实际要供的就一套房。当然孩子的培训费和赡养费确实是不小的开支。 白梅和蓝月都没有说话。白珍也不和她们再理论了。大家闷头吃饭。过了一会，蓝月又说她前几天和白苗还聊起，百年后，是葬回老家还是买个墓地？白苗还是像叶落归根，但是现在生病的时都瞒住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和亲戚。蓝月意思要不要在当地买墓地？ 两个女儿都表示现在说这个太早，人还在。她就没有再提。白珍感觉第一次遇到了亲人的生老病死的问题，她还是很困惑的。以前觉得生老病死的问题离自己很远。 之前稽留流产的时候，虽然也是和死亡有关，但毕竟和胎儿没有这么多年相处，感情没有这么深，现在是相处了40年左右的父亲。她心里很难过，这些天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时常想起童年很多往事，不禁落泪。 不管妹妹她们怎么想，她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些年婚后，她和父母相处的 时间少于妹妹的。前十年她都在打拼事业，很少关注家人。这次她觉得自己应该为爸爸搏一线生机。 第二天，一家人为爸爸办理好了住院手续，他扔了很多住院的用品如桶、盆，他心里是很开心的，认为自由了，他不用再进医院了，感觉好像好了很多。家人们心情也暂时放晴，白梅也在想终于可以回去工作了，不用大家都困在这里。 他们出了医院，白梅打了个车，让爸爸妈妈和阿刁坐进去。她和姐姐继续走路回家。他们中午做了大餐，一家人一起吃饭。爸爸还吃了半碗饭，心情似乎不错。 白珍顺势问爸爸，要不要和他去深圳住一些天，那边医疗资源比这边好，可以找一些专家看看。爸爸居然点头答应了，他还提到，那边离老家很近，清明节快到了，他可以回老家祭拜一下。 白珍发现白梅和蓝月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估计她们心里也松了口气。照顾爸爸的任务由此落在了白珍的身上。 两天后，白珍和爸爸收拾好了行李，踏上了回深圳的高铁。当天下午白梅也坐飞机飞回北京。 黄忆当天安排好工作，在他们快到的时候好开车去深圳北站接他们回家。在高铁上，白苗心情是充满期待和美好的。从那个令他窒息的家里出来，他有种放松的心情。他一直看着窗外和大女儿很多话聊。这个旅程要3个半小时左右。 他说这次生病，他一下子从150斤到现在110多斤，屁股都没有肉了，感觉坐着左右都不是。白珍说可以坐一下，站起来一下。她给他垫了个腰垫，让他舒服点。 他旅途中还给一些亲戚朋友打电话，说他最近去广东，有可能会回老家。白珍给他削了水果，他吃了几口。她还用保温壶带了白粥，万一爸爸饿了可以吃。 他们两人一路都在聊天，聊了一个多小时，爸爸有些累了，他就在那里闭目养神。白珍心里还是很捏一把汗的，因为坐车的几个小时旅程，其实对于现在爸爸的身体也是很大的一个负担。他表面说没什么，估计还是比较难受的，因为他屁股都是骨头。 他闭目养神时，白珍就去了下厕所。等她回来看到爸爸捂着耳朵，就问他怎么了，他说耳朵时不时会嗡嗡响，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头疼。 白珍安慰了他几句。爸爸就闭眼休息。她想到昨天晚上，蓝月在帮爸爸收拾的时候，把柜子里爸爸大部分的衣服裤子袜子都收进去，当时白珍还和她说不要收这么多，又不是不回家了。 蓝月基本把白苗装衣服的那格都装空了。白珍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早上出发发现爸爸的这个箱子还有点重。白珍要拉着两个拉杆箱。 上车时，爸爸担心她拿不上，还帮忙提了一下。她担心爸爸累，抢过来自己拿了。为了怕爸爸要逞能放上架子上，白珍当时是让旁边一个男乘客帮忙放上去的。 由于中途车临时停靠，晚点十分钟。她通知了黄忆，他早就提早半小时已经在北站等着了。快下车前半小时，她还问爸爸要不要去厕所，这三个多小时他都没去厕所。他说不用去，没喝什么水，就是有些饿了。白珍问他吃点白粥吗？爸爸却摇摇头说 ，快下车了，可以去深圳吃好吃的。 他就吃了一小包旺旺雪饼顶一下。终于车到了北站，白珍已经提前几分钟让人帮忙拿下来拉杆箱，她带着爸爸走到了门边在等着车停稳。很快，他们就随着人流出战，在西广场见到了黄忆。他们终于上了车。 白珍和黄忆说爸爸饿了，在附近找个吃饭的地方，他们先吃点东西。白苗却说他要去下厕所。之后他们就在附近找到一家吃潮汕汤粉的。爸爸还穿着他之前做门卫时候的蓝黑色的制服，他去那里用潮汕话和小弟说他要一碗牛肉丸的粉，他们没有理他。白珍上前说来两碗牛肉丸的粉并付了钱。 父女俩坐下，等着粉过来。可能爸爸思乡心切而且比较饿了，虽然这粉不是那么正宗，爸爸却几乎吃完了。 吃完，他们就出发去了惠州的新房子住，黄忆昨天已经铺好了床，那个新房，他们自己也还没有住过。小区是个大社区，为了让爸爸能休息好一点。他们深圳的房子比较小，而且小区老了。到时候要看医生了，再来到深圳。 爸爸也很期待见到她的新房。这套房是2019年他们卖了内地的一套房买的，带装修，他们随便配了点家具。大概一小时左右，他们终于到家了。爸爸一看这新家很宽敞，心情一下子大好。宽阔的阳台可以看到坪山河，视野很开阔。房间里很安静，南北通透。爸爸很满意，还说这个户型好，比他们现在家里那套要合理。 白珍在网上点了菜，一会就送过来。她让爸爸休息一下，她就开始准备晚餐的食材。黄忆赶紧回去工作了。白苗当时在念叨好像上个月的退休工资还没到账，又打电话回单位查询。 他还问白珍最近的银行在哪里？白珍告诉他这里最近的银行取款机开车要二十分钟。她微信让黄忆第二天帮忙带一千元现金过来给爸爸。现在都不用现金，她身上也没有现金，就微信钱包有钱。 她给爸爸转了一千到微信钱包，他说都没出去，不用给，他没有点开。他只是担心大女儿会因为照顾她影响工作。接着，白珍接到了几个客户电话，有的是要理赔申请，有的是要投保。她就在哪里忙着。 晚餐，她做了比较简单的两个人的饭菜，但是爸爸吃的很少，他说菜太淡了。没吃几口就去睡了。白珍很担心父亲半夜会饿，她和爸爸说如果饿了就告诉她。 她定了闹钟，大概每两小时会起来一下，看一下爸爸怎样。她自己睡得断断续续。等她忙完，爸爸在黑暗里看着手机。她主动打开了灯，告诉爸爸，看手机要看着灯，以免对眼睛不好。电费不用多少钱的，不用省。 第一天她买的蚊帐还没到，他们房子没有装纱窗，她只能点着电蚊香，担心蚊子太多。但是可能旅途劳累，爸爸说睡得还行。第二天蚊帐到了，但是她研究了半天还没挂起来。到下午，黄忆过来了，才帮忙挂起来。爸爸本来想去小区走走，但是感觉走几步就气喘吁吁只能作罢。 房间的窗帘黄忆叫了店家过来安装，这样爸爸就可以住的舒服一些。他们的沙发和餐桌餐椅还没有送到，给爸爸先买了个软一点的座凳，让他吃饭时候坐得舒服一些，平时夫妻俩只有周末才过来小住，对家具需求没有这么高。爸爸因为没有沙发，没有网络和电视，就只能呆在房间里，偶尔坐在床边，用手机打一下电话。 黄忆给了白苗2000元现金，让他要用钱时候就说一下。白苗还是很感动的，至少子女们还是孝顺的。他看到女婿每天也是奔波劳累，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已经约了老家的朋友说他打算周末去一下。白珍很担心他的状况，和爸爸说给他送过去，或者等身体好了，再去。她担心他们老朋友见面，到时候一喝酒，病情就恶化了。 爸爸还很有把握地说他哥们会来接他，让女儿他们周末送他去惠州的南站。然后让他哥们来南站接他。白珍很担心，和蓝月说了，爸爸想要回老家。 然而白苗这个哥们也并没有来接他，虽然之前老让他回老家聚一下。这个老友说清明快到了，家里很忙，还要帮忙做农活。要等他忙完先才能出来，如果白苗自己回去，他可以去当地车站接他。 他又问白苗怎么会在惠州，白苗说来看病。这个老友接着问他什么病，哪里不舒服？是血压高吗？白苗说肝硬化。这个老友就让他好好休息。之后他们没有再联系过了。 白苗和白梅每天会通一次视频电话，他告诉小女儿，他要回老家一趟，趁着还能走动，去看看。让小女儿转6000元给他。然后又和小女儿说让他们转5000元给姐姐，现在姐姐几乎放下了工作在全天照顾她，他们也要分摊一些。 白梅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还是照办了。她开始是问白珍要不要转点钱给她，白珍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有回复。之后白梅就微信转账了5000元给她，说是给爸爸的生活费。 她给爸爸的卡里打了6000元。白苗下午在看短信，看到提醒要做本年度的人脸识别认证，不然会影响一年的退休金领取，他就和大女儿说了下。白珍就帮忙弄，让他人脸识别。接着还帮他做了社保异地就医报备，以免就医使用。 蓝月极力反对，马上打来语音电话，告诉他不能回去，他现在突然暴瘦都脱相了，回去别人一定会问。如果知道他有肝病，会疏远他。现在年轻人都怕被传染。 妈妈的话打击了爸爸的热情。他有些木然。但是还是坚持要去。吃饭时候，白珍给他专门炖了一只海参，他吃了一口觉得淡不吃了。白珍还做了些鲍鱼粉丝，爸爸很喜欢这个菜。吃饭的时候，他主动拿起了公筷。还对他们说吃饭要注意点，怕传染他们。 白珍之后每顿饭都给爸爸的菜分到一个盘子里，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了，吃不完就倒掉。他的碗筷也是专门消毒的，并不会混在一起。 白珍已经把网络和电视都安排上了。但是爸爸也就在床上看一下视频，他坐起来坐不了多久就累了。他说他皮肤瘙痒严重，让白珍帮他把四肢和前胸后背都用润肤露擦一下。他的那瓶大宝用的很快，白珍又给他买了一大瓶。因为肝的排毒能力不好，他皮肤就会很痒。 白珍每天五点多就起来煮上粥，给爸爸先冲一碗五谷核桃黑芝麻糊加入奶粉，这样他可以不用被饿，也有利于排便。他最近精神还挺好，说话又中气十足。爸爸基本上隔一天洗一次澡，白珍会专门戴上手套，放入84给他清洗衣服。 到了她预约看医生的时间，她提前了一天约了滴滴。滴滴司机提早联系他们，这个司机是个女孩，也是潮汕人，还比较热心。在白珍的要求下，她提前半小时就在地下车位等着了。 白珍给爸爸带上水和一些零食，就出发了。爸爸坐在后座，开始精神还不错，还和他们攀谈。过了一会就睡过去了。看着爸爸越来越瘦的面庞，白珍心里是很难过的。 白苗去了医院，白珍忙着跑上跑下挂号交费。她在来之前事先在一个纸上写了一句话，大意是让医生不要和爸爸说他的真实疾病，他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有什么问题直接和她说。 轮到他们就诊的时候，她给医生看之前的片子的时候，把纸条一起递过去。医生低头看了下，马上把纸条放进垃圾桶里。 这个医生是白珍在网上看到了评价后选择的，他是深圳和香港都比较有名气的 肝脏外科专家，他大概45岁左右，看上去很年轻帅气。他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在肝脏的手术方面和肝癌治疗方式上都有所创新。白珍想着试试。 他看完了资料，问了下之前都有哪些治疗，他看了肿瘤基因标志检测报告，然后就说先开点抗病毒和护肝药，还有一些利尿排水的药。两周后再回来复查。 白珍问了他特效药能用吗？医生说不建议，现在肝功能指标不乐观，不要用特效药，以免加剧病情恶化。爸爸在旁边一直问医生，他得的是什么病，医生只是说肝硬化，先吃药再看进展情况，接着医生说让推她爸爸去外面等候一下，他交代一下用药注意事项。 白珍就让爸爸坐在外面，自己进去了。医生用缓慢清晰的声音告诉她，他父亲日子不多了，情况并不乐观，他用不了特效药。一旦盲目用药，加剧肝衰竭，走得更快。现在给的药就是延缓寿命，让他不要那么痛苦。他这种情况发现太晚了。他的眼白都是黄色的，乙肝导致的原发性肝癌。这种情况如果早半年发现，可能还可以做肝移植，但是大多数家庭没有经济能力承受医疗费，肝移植至少花费80万而且需要自费。 白珍听着医生的话，心里很失落，泪水无声滑落。医生给白苗现在开的很多药是社保内的乙类药，进口的居多，但是社保可以报销，效果比国产的会好一些。他现在是代偿期，还能吃得下东西。如果过段时间进入非代偿期，就要通过营养液注射，才能维持寿命了。 但是他们医院没有病床，如果到时候情况严重，可以找一家能做安宁疗护的医院住院。或者在家护理，来医院的宁养院领取镇痛药。 医生说很多这样的病人都是发现太晚了，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作为医生，他也很无奈，目前还没有什么新药对于肝癌比较有效。这个只能通过早期定时体检来降低发生的概率。尤其有乙肝家族病史或者乙肝携带者，每半年做一次检查。 白珍听完了医生的交代后，就出来去交钱拿药了。她看到爸爸坐在休息区，抱着头，好像很累的样子。她过去问他饿了吗？爸爸说有点，但是吃不下。他就是会觉得头嗡嗡响，耳朵嗡嗡响，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白珍说可能晚上休息不好吧。 爸爸问她医生怎么说？白珍说医生让半个月后来复诊，开了些药，都是比较新的，应该会有效果，和之前的药不一样。 爸爸问他刚刚问医生到底什么病，医生也是说是肝硬化，看来专家也不咋地阿。白珍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他们之后就打车回了家。但这个的士司机没有中午那个那么好说话。 她让他开到小区停车场，他故意在里面兜圈子，然后下车的时候说让她多给40块钱，说来惠州等于他空车回去，拉不到客户。 但是白珍他们这个小区，其实打车的需求还是挺高的，这些业主都是深圳过来买房的，在深圳上班。不过她也累了，懒得和他理论，加上爸爸在车里。她搀扶着爸爸下了车。 白苗肚子腹水还是没有平复，肚子还是有些鼓，只是和之前住院前比还好。这几天他的脚肿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他和女儿说他的那些袜子穿上后，感觉脚踝上面那里有些紧。白珍就给他买了那种短款的船袜，让他没那么难受。她还给爸爸买了几套家居服，让他睡觉时候不用穿秋衣秋裤那么拘束。 回去后，白苗说想吃黑鱼，白珍也不熟悉这片，不知道在哪里买，她上网看了天虹也没有。白梅就在美团外卖里点了过来，还点了一些爸爸爱吃的水果。 爸爸居然站起来自己去厨房说他自己做晚饭，吃点好的。白珍在厨房给他打下手。爸爸把鱼处理了，还告诉她怎么样去腥。然后他自己动手掌勺。这天晚上爸爸很开心，吃了不少菜。 到了晚上十点多，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却说太饱了，吃太多，有点睡不着，正坐在床上看潮剧。白珍也不敢去睡，就在那里看视频。 等到十一点左右爸爸睡下，她才睡下了。第二天五点半，就听到爸爸叫她，说饿了，有点不好意思叫她起来。白珍说有什么不好意思，饿了就说。她于是给爸爸准备早餐。 白珍的厨艺相比白梅的就不咋地。爸爸还是吃了，还给她教了怎么做一些食物。她也记下来了。这些天，白珍没有去公司，她准备明天早上一早回公司处理一下请假的事情。和爸爸说了下，明天会给他把粥放在电饭锅里保温。她大概中午十二点会回到。 爸爸说他想吃叉烧，让她去买些五花肉。白珍就去买了回来，但是爸爸说她买的不是五花肉，她只能再去买一块回来。她顺便买了包做叉烧的调料，据说可以腌制几个小时后再烤就成了。爸爸原本想自己炸五花肉然后做成叉烧的，她建议可以用高科技来做一下看看，这样他也不用去厨房站着还要吸油烟。爸爸也同意了。 白珍按照调料上说的，先把肉腌渍一下。然后放入烤箱烤出来。等她烤好切好，爸爸吃了几块说还不错，他终于吃肥肉不恶心了，他觉得吃这个药还是有效果。晚餐后，他很开心地给外甥打电话，还和他说公公过两周就可以回来了。蓝月听了也心情大好。她说看来大城市的医生还是有办法。 然而好景不长。白苗这些天都在吃自己想吃的食物，不管忌口不忌口。第二天， 白珍就回公司和领导继续请假。当时区经理说可以不用每周请假，让她月底一次性请就可以了。 她也觉得跑来跑去挺麻烦。像早上，她五点就起来了，照顾爸爸吃了东西和药后才出门。刚好赶上六点二十八分的公交去了地铁站，然后倒了三趟地铁到南山区的公司。她到公司时候还比较早，才八点半，她可以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这些天感觉自己像陀螺，心理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仿佛有个大石头堵得有些透不过气。她很希望老天能出现奇迹，比如是误诊，或者病情出现转机之类。 到了11点，她就饿了，在公司楼下的肯德基吃了点东西，在等待食物上来的时候，她望着窗外，想到很快就要失去父亲了，她泪水不由自主流下来。她自己静静落泪，过了一会意识到失态，才擦了眼泪。吃完后她才回家。 回到家，爸爸已经吃过白粥了。桌上还有一小碟炒过的花生米和油条。爸爸说今天他自己走去了他们小区的菜场买的。白珍有些生气爸爸乱吃东西，不忌口。她说这些不能吃呀，吃了不好。爸爸说，什么都吃一点，不然吃不下，怎么能好？ 爸爸还说他今天在菜场看到有鲍鱼卖很大只，只是他拿东西手太抖，不然就买了。他说明天带她去买。白珍就说好。爸爸说看她和黄忆过日子都比较省，他们买菜都是买刚刚好。而爸爸习惯买的种类多一些，每样都买一斤，这样冰箱装得满满的，很有幸福感。 确实，在婚前，白珍买东西也是每样买，买多多，然后其实吃不了多少，浪费了。她当时还不理解黄忆和他父母买东西都是买当天的，买一点点。但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她发现黄忆他们家父母能存下来钱都是得益于他们的勤俭持家和精打细算。 反观自己的父母都是过着只顾眼前的生活，没有更远的打算，给子女带来很大的负担。这么多年他们家并没有多少存款。前些天，蓝月告诉她，白苗的账户里也就两万不到的存款，还是退休这几年存下来的。 每次白梅他们回家离开时候还会在床的抽屉里放五千一万的给爸爸妈妈他们做生活费。他们平时是有多少就花多少，尤其妈妈，她无法理解别人为什么要存钱，要规划。她觉得有多少花多少，宁可自己苦着，也可以把这些钱去拜佛或者买东西。 白珍是婚后才改变自己的消费观和财富观。通过这十年在保险公司的工作，她的观念也改变了，生活越发简单化，做好未来的规划，有计划地花钱。 第3章 恶化 白珍这天晚上准备入睡前，白苗交代她明天去买些鲍鱼，他前两天看到市场里那家卖水产的店，鲍鱼很大只问了下两块钱一只。白珍说好的。 白珍这些天都不敢关上门睡觉，白苗的房门和她的房门都是开着的。两个房在隔壁。她听到爸爸睡觉翻来覆去。她问爸爸是不是睡不着？ 白苗说可能白天睡多了，而且近一周来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躺久了也累。而且他晚上不敢睡过去，她很担心自己睡过去醒不来了。 白珍还安慰他闭目养神，一会就会睡着了。白苗到了晚上就会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其实他脑袋里也没有想什么，就是很清醒。随着天气逐渐热起来，他感觉身上瘙痒加剧了。他会去抓挠。 白珍一般白天会帮他按摩一下四肢，因为他脚总是有些肿，虽然吃了利尿的药，但是排尿还是不太多。 按医生的嘱咐，每次排尿，白珍都会帮他记下来时间和估摸的毫升数，大便也会记录次数和估摸的量。爸爸自己也会在她那个小本子记录。 白珍也听到了爸爸在抓挠的声音，还温和地和爸爸说不要抓，免得抓破了。她起来给他涂了些大宝润肤露，让他没有那么干燥，但是这个也就只是缓和一时。 白珍之后就睡下了，到了凌晨五点，她听到白苗在叫自己小名“珍珍，珍珍，快点起来，天亮了”。白珍睁开眼，外面还是黑蒙蒙的，爸爸却已经醒了，开着灯在看手机。 白珍问他是饿了吗？白苗说没有，他感觉已经很晚了，让她去买菜。白珍有些摸不着头脑，告诉他现在才五点左右。菜场最早也要七点以后 。她随后去给他冲了点黑芝麻糊加奶粉，让爸爸喝下去。估计他是饿了，喝了一大碗。 等他喝完，白珍已经睡意全无。她就干脆起来，煮上白粥，洗漱收拾一下。等她吃完早餐，准备下楼买菜。却看到白苗已经自己穿戴整齐，说要跟她一起去买菜。 太阳还没升起来，小区里还很安静，白珍和爸爸走在小区里，从高层经过别墅区，告诉他最近的路。他们一路有说有笑。白苗今天的精神不错，还和她回忆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白苗在家是负责买菜的，对于挑选菜有他的经验和心得。他一路饶有兴致在和女儿说自己的经验之谈。白珍没想到原来挑选菜和讨价还价也有很多学问。 白苗像个孩子，停留在买早餐的芭比馒头前，他看到油条就走不动了。白珍说吃油条不太好吧，对他身体不好。白苗说想吃就吃，不吃东西怎么能身体好，肯定要吃想吃的东西阿。白珍也不好反驳他，还是满足他的愿望吧。她就买了两根，打算他们一人一根。他们一路逛过去，买了很多菜，鲍鱼也买到了。接着看到一家店有卖新鲜的竹笋，白苗站在那挑选，说还不错。白珍告诉他，笋属于发物，不适合他吃。白苗依旧很固执，说他想吃，很久没有吃到了。 白珍于是就去扫码买单了。随后，他们看到有人在卖菠萝，白苗又过去一下子挑选了两个，让别人帮削好皮。 白珍没有带推车，手上全是塑料袋，装满了菜，拎着很沉。她大略算了下，就他们两个人吃，居然买了两百多块钱的菜。 她估计白苗每种 可能就吃一两口就不吃了。她就阻止白苗再去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又想买了，她和他说爸爸，我们回去吧，冰箱都装不下了。 白苗这才说好，他也有些累了。两人顺着原路返回，走到了别墅区，白苗就气喘吁吁了，他说有些累了。白珍看到路边有座椅，示意他坐下休息一下。大概还要走几分钟就到家了。 白苗说人老了，不由得人，年轻的时候一天骑七八个小时车都不觉得累，一百斤的米一下子就扛起来。白珍说，年轻时候嘛，现在毕竟几十岁了。白苗拿起油条扯了一小截坐在那里吃起来。 白珍想着小时候爸爸伟岸的样子，和现在这个风烛残年的瘦削老人的形象，心里很心酸，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还是带着微笑和爸爸在聊天。 时间真的是残酷无情，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拥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每个人估计到了弥留之际都是会挣扎着想要留下来。 白苗边吃边在说吃了那专家开的药，感觉身体轻松很多，胃口也好了些，会有肚子饿的感觉了。白珍心里少有安慰，但是她也担心这只是暂时的。 歇了一会后，白苗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家走去。父女俩就这样走回了家。回家后他扶着墙去厕所。白珍看出他很疲惫。他说要上大号，然后就进去了。 过了快十分钟才出来。白珍问他能解出来吗？白苗脸色虚弱地喘着说很少，他扶着墙非常难受地样子，白珍忙搀扶他手臂回到床上躺着。他说他要睡一会，太累。 白珍心里有些难过，每次看白苗上大号后都是很难受的表情。白苗嘶哑着声音虚弱地说，他之前还能知道是上大号还是小号。但是最近发现肚子不舒服，就不知道是上大号还是小号。 白珍就安慰他，都没吃什么东西，当然上不出来了。他顿了下又交代她笋要怎么炒比较好吃，鲍鱼要蒸粉丝。 白珍点点头，让他先休息，她来整。于是她就去厨房里忙活了。这些天陪着白苗养病，她基本都是从早忙到晚，在厨房的时间比以前多很多。其实她之前很少做饭，都是黄忆在做。 她最近都是在网上搜的菜谱学着做。白苗的口味比较重，她也适度加多点调料。她感觉家庭主妇也不易做。 等她做好了菜，发现白苗还在睡。她等到快一点才轻轻叫他起来吃饭。白苗慢慢起来，坐在凳子上，歪着一边身体靠在餐椅上，因为他屁股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他吃了几口饭，每个菜吃了一口。然后就摇头吃不下了。 白珍每天早上起来就把一天几次的药分装在药盒里，这样白苗就可以在那个药盒里拿药吃。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越来越抖了。夹菜都颤抖好久才能夹起来，白珍还帮忙用公筷帮忙夹到他碗里。 吃完了要，他在那里自嘲，年轻的时候他们那批分配来的工人很多是部队转业过来的，都很猛。但是那批人现在没剩下几个了，他就在那里细数谁谁是什么时候走的。 还说他们有三个人都是随子女来了深圳治疗，之后就走了。他担心地说现在他自己也是这样，会不会突然就…… 白珍打断他的话说，不要想太多，保持好的心情，会好得快一点。白苗就没有再说下去。然后慢慢起身又说去厕所。 白珍就在外面等着，这次很快就出来，他说上的是小号，大概100毫升。然后他就慢慢扶墙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了。 白珍去帮他把被子盖好。等他睡下了，她不敢午睡，就在那里忙工作的事情。这些天请假，她和客户沟通就只能通过线上沟通了。 白梅每天也会问一下父亲起居饮食情况，和姐姐微信聊几句。目前来看情况还平稳，没有什么。蓝月也在微信问白苗饮食情况，白珍也如实告诉了妈妈。妈妈在微信里发消息说，如果之后他不舒服，病情变化，就送医院去住院。不然如果在家里走，心里也会比较害怕。 白珍和黄忆说了下自己内心的担忧，虽然最近白苗的情况还算稳定。这段时间刚好黄忆加班比较多，轮班又都是要上晚班，不能回来。他也很担心白珍会因为岳父的事情伤心难过，影响身体，表示下周他上早班，可以早点下班，他多陪下岳父，让白珍好好休息下。 这些天，白珍推了很多的朋友邀约去玩或者聚餐，她就呆在这个房子里陪着爸爸。过几天就是去复诊的时间了。她和黄忆商量好了，这天他刚好不用上班，他一早开车送去医院。这样不用太折腾。 但是这天吃了笋之后，第二天，白苗早早就醒了，叫白珍过来，说他脚比之前肿了，肚子也涨了很多。 白珍有些慌，说是不是昨天吃的笋导致的，让白苗还是要忌口，不能乱吃。她给医生打电话，但是医生开会去了，是他的学生接的，听了后说会转告。之后医生回了电话过来，告诉她可以多加几颗利尿药给他。 白珍于是转告了白苗，这天她把白苗之前自己买的炒花生、笋都给丢了，告诉他为了身体好，还是吃清淡点。 白苗也很害怕，点点头。中午白珍给他做的是剁瘦肉蒸的鸡蛋，他吃了一半，还吃了点白粥，接着就吃不下了。 清明节快到了，之前白苗的哥们也没有再联系他了。白珍说这些就是狗肉朋友，遇到事情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真的朋友。白苗也认同，他给姐姐和妹妹打电话，告诉他们今年清明他不会去祭拜了。随后让白珍给两个姑姑各转200元让她们代他拜老爷买祭品用。 两个姑姑都在问白珍她爸爸的是什么病，白珍不敢说，之前妈妈说了不能和她们说。免得到时候家族里恐慌。 白珍就说没有什么事，休息下就好了。第二天，白珍要去公司再次请假，还有要去给vip客户送一下生日礼物。她和爸爸说了下，会给他提前准备些白粥。让他不要乱吃东西。 第二天一早，白珍很早就起来，为了赶上六点二十八分的公交去坐最早的一班地铁。没想到六点二十八分，天还是蒙蒙亮，公交已经挤得像罐头。这些都是在临深上班居住在惠州的人。 白珍随着人流急急忙忙进入地铁站。终于在八点半去到了公司，她赶紧提交假单继续请假。没想到这次区经理说先不用批，到季度末再一起批。趁着早会的时候，她就溜出来去给客户送上生日礼物，公司发放的给vip客户的生日礼物，要扫码签收，确保收到。 随后她就赶紧回公司打卡下班，赶回去。谁知在路上，白梅给她打来电话，说爸爸给她打电话说一个人在家，很难受，不想治疗了 。还哭了，说他就这样吧。白梅在电话里哭了。白珍也很难受。她赶紧回去。 回到家，看到爸爸精神萎靡。他哽咽着说他很难受，肚子快炸了的感觉。白珍吓坏了，看到他的肚子确实比前几天要涨。白苗说让她问一下医生，怎么办？能不能住院？ 黄忆也打来电话，他本来已经在开车回来路上，忙折回去医院找医生。那个医生今天没在门诊上班，做手术去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 黄忆去了医生办公室，看到一个医生在，就不管了直接说了情况，那个医生说带来医院看一下。这医生下午出诊，是个副主任。他给了黄忆一个加号，让两点半过来。 黄忆赶紧驱车回家，随便扒拉了饭，饭后他开车送去医院。黄忆和白珍心里都很焦急。看着白苗情况比刚来时候要差很多，今天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是黄忆扶着下去的，他已经坐不了了。 黄忆把后座收拾好，让他躺在后座休息。开车的时候，他尽量开稳一些。到了医院后，黄忆让白珍和白苗先下车，他去找车位。 白珍扶着颤巍巍的白苗慢慢走到一楼大厅，让他先坐一下，她去挂号，然后再扶去垂直电梯上楼。离两点半还有十几分钟，白苗想去厕所，黄忆还没上楼。白珍扶着他到了男厕所门口，看到没有人，就扶他进去。 厕所都是蹲厕，没有坐厕，她把白苗扶进了蹲位才出来。这时进去一个男人，很奇怪地看着白珍。白珍就站在男厕所门口等着父亲上厕所。 等了快十分钟，终于等到父亲推开了门，他表情很难受，扶着门，满头是汗，艰难地拉起裤子。白珍发现他起身了，赶紧跑进男厕所，她扶着他艰难的一步步出来。她感觉他很虚弱。他说蹲了好久，就挤出来一小条大便。 这时黄忆刚好推着一个轮椅过来了，白苗坐上了轮椅，稍微可以休息一下。很快就轮到了他的号。这个副主任医生感觉没有之前的那个专家那么和善好说话。他开始观察了一下白苗的气色和眼白，说看一下肚子。他看到肚子已经涨得很大了。 他接着说先推病人出去，黄忆就直接把白苗退出去了，白苗就在走廊上闭目养神。黄忆也进来听一下。这个医生说话很大声，他说你这个是癌症晚期了，应该让他住院，会舒服一点。看那个肚子很胀，很难受噢。但是我们医院不能住院。 他本来想开止痛药，但是问过病人似乎有没有剧痛。他就没有开药。过了一会他又说给他们推荐一个医院，适合这种晚期病人的安宁疗护。他推荐的是龙岗的龙城医院，说这个医院有医生对接，每天都会来他们医院拉走病人。他给了个号码，让他们自己联系。 白珍问他是不是公立的医院？这个医生说是的，安宁疗护住院并不用花很多钱，那里每天有打针什么的可以消一下腹水，大概每天也就百来块，就在那度过最后的弥留时间。 白珍和黄忆一商量，说那里离得比较远，他们俩边说就出来了。白珍看到父亲耷拉着头在那里闭目养神，很是心疼。 曾经爸爸是她心里的大山，给了她安全感和呵护。而如今这大山突然就要崩塌了。她心里很心酸，但是又不能当着爸爸的面流泪。她平静地走过去，白苗睁开了眼，问他医生怎么说？白珍说医生建议住院，但是他们医院病床比较紧张，已经在给你联系了医院。 黄忆已经在找人联系医院了。他了解了下自己比较熟悉的市中医院和安正医院。中医院这个科的床位也比较紧张。他们不敢让他去肿瘤科住，因为一看到那个名字还是挺吓人的。安正医院是私立三甲医院，黄忆他们公司的合作机构。 他和里面的管床的主人一说，对方一开始也是说住肿瘤科。结果一查肿瘤科全满了，就推荐他普外科。黄忆说可以，正好他们不想老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不想他住肿瘤科。本来还想进康复科，不过康复科床位也很紧张。 但是管床的又说，他们医院都是单人间，这个要说明。单人间一天680元，社保只能报销每天66元，其余的需要自费。鉴于他们公司是合作关系，之后会给他打点折扣。其他的费用能用社保的，他们也是可以用的。 很快就谈好了，当天晚上九点白苗会入驻，管床的主任也很热心，还派了个护士对接他们入驻。 黄忆赶紧就开车回家，先做饭吃了晚饭，收拾好再去。白珍在黄忆做饭的时候，准备去爸爸房间帮他收拾东西。结果发现爸爸在讲电话，还在抹眼泪。她站在门边偷偷听，怕影响他打电话。 她隐约听到是爸爸和小姑在通话，他好想知道自己病情很重，告诉小姑他可能得的是肝癌，时日不多了。他想起二弟也是这个病走的。他今天晚上就要去住院了，不知道这关能不能过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外甥，之后不知道读书的问题怎么解决……他泣不成声。 白珍忙上前打断，说爸，快可以吃饭了。然后递给他纸巾。她自己也很想哭，但是忍住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帮爸爸收拾衣服和药品。爸爸也起来了，他精神不太好，闷闷不乐。白珍告诉他那个医院是单人间的，可能休息会好一点。白苗说，没所谓了，住院还想休息好，护士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下，还会问叫什么名字之类的。 白珍就笑着说没事了，就住几天，几天后观察好一点，我们再回家。白苗突然发火说，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白珍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难怪来深圳的时候，你妈妈使劲塞衣服，感觉把柜子里我的衣服都全部装过来了。她就是希望我不回去了。 白珍安慰他，没有的事，不要胡思乱想，妈妈也是怕你衣服不够穿。白苗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一起随便吃了晚饭。收拾好后，就出发去医院。路上还有点塞车，到医院门口已经晚上八点四十多。 黄忆赶去办了入驻手续，这边直接要押金五千，交现金。白珍赶紧给他自己的手机，微信钱包里有钱，就这样办好了手续。 白梅听说爸爸当天晚上要住院，又问姐姐，是否需要转点钱给她，转多少？白珍烦着呢，没有马上回复。她又在微信问，白珍就说先不用。 然后和她们说最近安排好工作，可能爸爸也就这一两周了。尽快请假过来见一下最后一面吧。 她把今天医生的话都复述了一遍，让白梅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蓝月本来还想着老头子到了深圳，她就可以少一件事，清闲一阵子。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女儿和她说要安排下时间过来。她还说等过一周多，外甥期末考试完了就带着他一起来。 白珍说就看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现在看他精神状态很不好，情绪也不好。虽然住院可能可以延长一下时间，但如果心态不好，也不好说。 白苗住进医院，看到单人间环境还不错，比起在老家住院那个医院的环境，这里就像五星酒店一样。护士小姐姐还是一个人管一个房间的，他感觉还挺好。 他换上了病号服，然后就躺下睡着了。可能这几日都在忧心忡忡中，他没有好好睡觉。过了一会，医生就把黄忆夫妻俩叫去了办公室。医生很年轻，是个96年的小年轻。他很严肃地说你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 白珍点点头。医生说，这次住院可能没那么快出去了。他刚刚看了病历，也给白苗简单做了体格检查，他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明天会给他安排一下抽血检查和ct检查。这几天会给他打些能量和营养液，因为他现在已经吃不了什么东西，营养方面还是要保证，其次就是给他消水肿，打点滴，他已经有低蛋白血症，吃的东西吸收不了，会给他注射人体白蛋白。 不能乱给他吃东西，以免引起消化道出血，引起更快地离开。医生建议能不给他吃东西就少给。他会开些口服的营养液。 他又问白珍他们是怎么想？如果一旦病人出现危险的情形，比如心衰竭、没有呼吸，是否要积极救治？积极救治就有可能会进icu ，他们在急救过程中难免会压断肋骨，因为他年纪比较大，而且是恶病质体质，这样的情况，急救其实意义不大。 白珍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告诉他希望让爸爸没有那么痛苦，安静地走完最后的阶段。 这个医生说确定不救吗？白珍含泪说，如果救治过程非常痛苦，又要插管，又要切开喉管那种，那就不要救了。希望爸爸是有尊严地离去。他要强了一辈子，并不希望痛苦又没有尊严地活着。 医生又问你能代表家里人吧？ 白珍说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她回想之前妹妹和妈妈的不积极的态度，更加肯定。 医生说感觉你们不是很认真阿。白珍说最初的时候她也想过积极救治，但是想到要让爸爸更痛苦，那她也很难安心。可能因为之前那种悲痛欲绝的阶段已经过了，现在已经坦然接受现状了。 医生也理解。他们每天都面对生离死别。白珍提醒他不要让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这个90后的医生并不认同这个做法，他坚持在说，这样对病人不公平。他是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你们却瞒着他，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这样太不公平吧。 白珍说但是他们很担心他知道病情后会自寻短见，走得更快。这些天都只让他知道他是肝硬化，并没有告诉他癌症。大家都谈癌色变，不想他精神崩溃。他现在已经很担心了，经常晚上不睡觉。 医生说，好吧，他们会尊重家属的意愿。本来医生想让她签那个放弃救治的协议，但白珍说再等等，等她妹妹和妈妈来了后他们商量后再说。说不定有奇迹呢？ 医生说奇迹的概率低于1%。可以迟点签。这段时间就先做保命治疗。白珍点点头。医生说还是让家属尽快过来，看看病人有什么想见的人，想做的事，完成他未了的愿望。他的意见是趁着现在病人还有意识，告诉他病情，问问他还有什么想干的没有干的事。 白珍说还是不要告诉吧。和护士们也交代一下。医生说建议她妈妈尽快过来，夫妻照顾更方便一些。 白珍点点头。她之后把这个医生的话也和妹妹、妈妈说了。她们俩并没有表现立即过来的意思。 她只能先照顾爸爸。她回到病房发现爸爸已经在打点滴了。不过他已经睡过去了。那点滴是营养液，很大一袋。 护士说可能要打六个小时，之后打完这个还有十几瓶要打的。白珍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说单人间好休息吗，还要不停打针也是挺折腾。医生正好过来查看，白珍就问他要打这么多针吗？她爸爸最怕打针了。医生说不要忘了刚才和他们说的治疗方案。 白珍就没有再说话。她在旁边的床上躺着，定了闹钟，一小时左右她就起来看看。她实在太困了，就睡了一会，等她醒过来，还没打完针。这时白苗醒了，说要上厕所。白珍就去帮他一把手，扶他起来。搀扶他去厕所。他现在自己起来都有些费劲。 白珍和黄忆说了，黄忆正在机房处理问题。他也经常在这个医院值班，他赶紧过来说晚上他来陪床吧，白珍也同意了。毕竟爸爸上厕所有男人在方便一些。黄忆拿了个折叠床过来就放在通道上。 第一晚平静地过去了。第二天，白苗似乎精神好一些。早餐给他点白粥，医生说只能吃流食。 第4章 续命治疗 黄忆上班去了，白天，白珍一个人照顾白苗。护士让她去楼下便利店买个男士的便壶和便盆，建议在床上大小便，减少下床次数，因为担心白苗会摔倒。 打了一天的点滴，这天白苗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和白珍说了很多话。他说：“你妈之所以这几年对我冷漠，就是恨我当时骑电动车摔伤了她的腰椎。这个死老太婆，当时那个情形下，我当然要保护小外甥不受伤害，那个车是你妈的朋友胖姨家的。他们家老公滥赌，和我们家借了2000元，到现在都还没有还。那时候就给了这辆电动车让我们先骑。那个车刹车坏了。当时我们三个人去郊外的平天山玩。经过一个路段，地上有很多沙子，过来一个大卡车，为了避开，被沙子滑倒。当时车速有二三十码，我还用脚刹车了。但是还是摔倒了。你妈妈坐在后面，被甩出去，她摔跤的时候没有用手往前撑，而是往后撑，仰卧着地，导致尾椎和腰椎都有骨裂。住院后医生检查发现她有严重的骨质疏松。这些年她一直信佛吃素，都很少吃肉，导致钙不足。医生说骨质疏松不适合手术，只能保守治疗，让卧床休息。后来几个月后虽然能走路了，但是她经常说伤处还会痛。她就恨我了。这次我生病，在老家住院期间，她每天也是很敷衍地煮些白粥，过了饭点才送过来。我那段时间容易发火就这样，她都没有好好照顾病人。像这次来深圳，她恨不得把家里我的所有衣服都装上。我现在才知道，她就不想我死在家里……” 白苗说着说着，泪流满面。白珍忙拿纸巾给他擦泪，安慰他不要想过去的事，好好养病。 白珍心里听到了这些，对于她小时候记忆里父母过去曾经恩爱的一幕幕，她这么多年还记忆犹新。怎么会到了老了却如此呢？婚姻感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变化万千，需要好好经营。 白珍正想着，医生就过来查房了，询问了情况。白苗还在问医生，他要住多久才能回家？他想回家了。 医生说，现在要看他治疗后恢复情况才知道。让他今天去做下ct。护士一早已经给他做了抽血检查肝功能和乙肝两对半。 白苗在这里住院情绪稍微稳定些。女儿女婿一直都有在陪伴。黄忆在上班时，不忙会从他的楼栋走过来这边看一下，帮忙扶一下岳父上厕所。 蓝月和白梅也在微信询问白苗的情况。白珍和蓝月说，最好她尽快过来，医生也说了，不然不太方便照顾大小便。蓝月还是说外甥还没放假。白梅在群里也说，说不行就请个护工，他们请假不容易，她也不能老请假。白珍并不是请不起护工，而是她知道父亲剩下日子不多了，她想陪着最后的日子，不想自己未来后悔。 白珍按医生的说法不敢给白苗吃饭菜了，就给流食。白苗一直喊饿，他还说深圳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吗，我都没吃到。他又问女儿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凤爪？白珍说现在你还不能吃，忍一忍，过几天好吃了，再给你吃。 白苗像个孩子闹着说要吃海鲜，要吃鸡腿。白珍也很为难。他说你们有车，可以带我出去吃。医生正好过来看到了，也很于心不忍，就说可以给他吃一点。 白珍从美团给他订了一份凤爪。白苗心满意足地吃起来，吃了两个，说好久没有吃到肉味了。接着又说这个还不够好吃。这时候白苗还有力气说话，吵闹。 到了晚上睡觉，黄忆也过来陪床，他们夫妻俩一个负责前半夜，一个负责后半夜。主要看一下药水打完了没有，叫护士换药剂，还有就是白苗上厕所帮忙扶起来。 黄忆发现岳父晚上都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肯闭眼睡觉，问他怎么还没睡。他说睡不着，接着就在那里挠痒。第二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黄忆和医生说，晚上病人会感觉瘙痒严重。医生给白苗开了炉甘石洗液用来涂瘙痒的地方缓解。 医生让白珍稍后去医生办公室。白珍和黄忆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摇摇头告诉他们昨天检查的结果，肝功能依然指标非常高，转氨酶600多了，甲胎蛋白1700多。ct看到肿瘤已经快速长大有19厘米左右。在他的肺部、胆也看到有黑色阴影，可能已经多处转移。 医生说现在他还意识清醒，过些天可能就会出现肝脑病，有可能会昏睡或者意识混乱。不趁现在清醒的时候告诉他病情吗？白珍还是维持原来的想法，不告诉他。 医生让家里人赶紧过来吧，趁他还清醒的时候可以见面说说话。白珍点点头。 白珍再次和蓝月、白梅说了检查的情况。终于蓝月说周五她坐高铁过来，因为外甥要期末考了，下周再过来。白梅则周五飞回家，照顾几天孩子。到周二她再带着孩子过来。 白珍和白苗说了妈妈要过来了。妹妹他们过两天来看他。白苗心里似乎比较有安全感了。他交代白珍，帮妈妈铺个床给她，晚上她可以去家里睡。 接着他说他要起来洗个澡。他在黄忆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来，黄忆扶他去了卫生间，看到他站都站不稳，给他把洗澡的椅子拉出来，在一边帮忙洗头洗澡。冲洗干净后，帮他吹干了头发。白苗洗干净后慢慢地走出来，躺下。 白珍告诉她们医生说要早做准备，比如寿衣那些。当天蓝月就去当地买了寿衣，一起带过来。黄忆在周五下午去接了岳母过来。大包小包，本来让她晚上回去家里住，但蓝月坚持要在这里陪床，白珍他们就晚上回去休息，让他们俩好好相处。 黄忆担心岳母腰不好，扶不动，他晚上还是在这边陪着。可能岳母一天的劳累，很快就睡过去，还打呼噜了。白苗突然问白珍去哪里了？黄忆惊醒，问他怎么了，他说要上厕所。黄忆赶紧扶他上厕所。 次日，白珍很早就赶来医院给他们几个人打早餐，她给白苗买了点馄饨，看看他能不能吃得下。蓝月说她来喂，她喂的比较急，不停地喂，黄忆看到有点担心。白珍忙说，可以了，不要一次喂太多。 这时白苗被呛了一下，在那里咳嗽。接着说要去厕所，在厕所咳嗽好几下，吐痰。等他出了厕所，白珍进去帮冲厕所，发现墙角的痰里有血。她悄悄去医生办公室和医生说了。医生说尽量不要给他吃东西，喝他开的营养液基本就可以了。 她回到病房，黄忆说他先去上班了。这时，白苗突然对黄忆说，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晚上有猪脚，回来吃。白珍和黄忆面面相觑，吓了一跳。蓝月在那里哈哈笑说，你思维混乱了，在那里胡说。 白珍摇头示意蓝月不要在病房说这个。又过了一会，白苗又说，都没有吃到好吃的，就算要死也要吃顿好的。他又说白珍很坏的，不给他买些好吃的。他们三人在那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白苗发出了鼾声，睡去了，还睡得很香。 蓝月在旁边织毛衣，说他现在好像有些意识不清醒了，说话前后不搭。白珍说所以让你们赶紧过来啊。 她拉着蓝月到走廊的座椅上，告诉蓝月最近一次检查的情况很差，已经全身转移了。蓝月有些怪她，是不是这里的医生不行，怎么感觉比之前状态还要差？之前在家还能走能动，现在感觉他都奄奄一息的样子。 白珍带着她去医生办公室，医生说有个文件要签。医生见到了蓝月，和她也说了下白苗的情况。目前他们治疗也只是延缓一下，并不能起到作用。他如果不是在医院一直打针，可能一周前就不行了。 蓝月这时听到了开始抹泪。医生说真的不让他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蓝月边哭边说不出话。医生问如果到时候不行了，要不要就职？如果家属认为不需要，他们就不会做积极救治，对病人来说其实也是很痛苦的，在抢救过程中可能还会造成其他的伤害。 蓝月擦了下泪，还是坚持说不抢救，她说现在已经连累了子女们，大家都不能好好上班，这样对子女也是一种伤害。 不想他们花了钱最后人财两空。 医生也能理解，很多病人家属都有这种想法。白珍也在那里无声地抹泪。 两天后白梅一家也赶过来了。这两天，白苗白天睡觉居多，到了晚上就会隔一两个小时要上厕所。这天早上，外甥到了，他一进病房，就大叫：“公公！公公！”白苗醒了，看到日思夜想的可爱的外甥，告诉他要听婆婆话，好好学习噢。 外甥并不害怕，还上去摸他脸，说公公瘦了。他有点心疼。白苗把女儿女婿们的都叫过来，他说他可能没多久了，希望以后他们能齐心协力照顾好妈妈，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大家都要出力。蓝月问他对女儿女婿满意吗？白苗点点头说满意，他没有什么遗憾。 蓝月问他之后如果百年了，想怎么办？白苗说他想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葬。蓝月说可是他弟弟家五一要办喜事了，他住院的事情都是瞒着他们的。他妹妹并不希望老家的人知道他得这个病，还是不要回老家葬了。 过了一会，白苗说不就是一把骨灰吗，就直接在哪个河边海边撒了就好了。 之前白珍和白梅也讨论过这个问题，白珍倾向于简单的海葬，树葬，是现在时下比较新的方式。但白梅的观念比较传统，她觉得水葬不是让他飘来飘去，不能投胎转世吗？而且这样对子孙后代不好呀，她儿子到时候上学都没有祖先庇佑，她还是想买个墓地。 白珍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今年实在没有那个闲钱，他们还是通过抵押了一套房，才得以维持现在的生活。 这次他们准备的钱就是为了父亲治疗和之后万一要办理后事。她告诉白梅深圳的火葬场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可以免费保存骨灰十年。如果还没想好更好的方式，可以先存放那里。 蓝月也倾向于海葬。潮汕老家回不去，他们生活的广西的小城市买墓地其实价格和深圳差不多，而且未来子女们都不在当地，等他们两个老的都不在了，估计女儿们也不再是每年都回去。大老远飞过去祭拜太麻烦，过些年女儿们年纪大了，更不会去祭拜了。 白梅就还是坚持认为要有墓地比较好，可以先存放三年在火葬场。大家基本就按这个思路。 接下来的几天，白苗的病情急转而下，他一直昏睡。查房医生见状，轻拍他肩膀，在他耳边大叫他名字，他终于醒过来。问他叫什么，他还能说出来。但是过一会又睡过去了。白天一直在昏睡。护士建议白珍他们给他用纸尿裤，这样不用老跑厕所。 黄忆帮忙岳父换上了纸尿裤。但白苗很不习惯，他在那里说生病真不好，像个猪一样，没有自尊，还要穿这种小孩的纸尿裤。 蓝月她们只能捂着嘴想笑 不敢笑。白苗想去小便还是要坚持下床，不愿意用纸尿裤或者尿壶。但是来回跑，有时候并没有解出来，反而很消耗他的体力。他的肚子这两天又比较胀。医生叮嘱护士放腹水的频率和量比之前多一些。白苗只要肚子胀就会让白珍她们找护士放腹水。 白珍从网上看到，这个腹水也不能放太多，放多了产生新的腹水也多。 但是现在不放白苗就会喊难受。大概现在每次放1000-1500毫升左右。由于天气渐渐热了，他的腹水接口的胶布可能让皮肤 瘙痒，他会不停挠，还把胶布扯下来。白珍很担心他会把留在肚子里的针管拔出来。护士只能拿束带扎手。 到了晚上，他又在那里闹腾不睡觉，他的留存针的地方手已经淤紫了，他可能疼，半夜看着还有三分之一袋营养液没有打完，他居然自己拔针了。 幸好白珍听到了声响，赶紧开灯，发现他的血溅到被子上。她赶紧叫来护士，护士赶紧帮他擦了那些血。然后重新打进去。他在那里大喊大叫，不要打针，还让不让人睡觉，手都打黑了！ 一个胖胖的护士拿来一条束带，说把他手扎起来，就不会再扯针头。他不愿意。蓝月说不然先拔了，第二天再打。护士说那样可能又要疼一次，还是劝说他保留留置针。白苗很固执，就是不要打针。女儿们也在一旁劝。他在那里发火，说整天打针，打死人了。 他说话像小孩子，让护士想笑又不敢笑。次日，护士重新帮他打留置针，听到他喊痛。他生气地说他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打针怎么打。好不容易打进去针，但护士发现药水进不去。于是又重新扎了一次。看着白苗的手臂上淤紫，女儿们也很心疼。只能换一边手打针了。 等到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白苗像个孩子和医生告状，说这些护士打针痛死了，他们是不是哪个土匪窝里出来的。医生也被逗乐了，就和他说可以用热水敷一下之前的手臂。 这天中午，他们订了外卖吃馄饨，白苗闻到了香味闹着也要吃。蓝月给他喂了四五个荠菜肉的馄饨，他吃得很香。精神一下子好起来。但是到了下午，他说肚子疼，医生开了支止痛针给他。他终于睡去了。 晚上一点多，白苗在说肚子不舒服，护士按医生的药方，给他打了一支止痛针，打进去后，他突然在床上起来，说要去厕所。 但护士不让去，按着他，他也在那里挣扎，非常用力。这是看到监控仪上他的血压一下子飞到220毫米汞柱，大家都慌了。护士不停安抚他安静下来。白苗似乎看到了什么，露出惊恐的神色。接着安静下来，喉咙里像有痰卡住，发出声音来。 监控仪的数字在变化，一下子血压降到160，接着到120，90，一个护士忙跑出去。过一会推了个车进来，原来她去拿吸痰的设备。护士赶紧帮他吸痰。另一个护士摸到他手脚冰凉，给他盖好了被子，还不停搓下他的手。这时吸出来痰里看到有血丝。过一会，血压显示跌到63，心跳才30多。医生也闻声赶来。 医生说这个情况不太妙，问白珍她们要不要给他打一针肾上腺激素急救。白珍他们还没有讨论出来意见，就发现显示一条横线。 医生说恐怕也来不及救了，医生护士们试着按压心肺复苏，发现没有效果。医生就只能摇摇头说不行了。蓝月那刻非常难受，她跑去走廊的角落里坐在椅子上痛哭。 白珍和白梅在看着医生护士们在做收尾。他们用棉球堵住那些耳洞、鼻孔、嘴，把那个腹水的留置管拔出来，用纱布包住那个口。 医生和白珍说他们可以给病人擦一下身，换衣服。黄忆就去接了一盆温热的水，给岳父擦身，轻轻地擦拭。他还有体温。接着给他换上寿衣。这寿衣是四层，蓝月是按照道家出家人的那种道服买的。黄忆和白珍白梅三人一起慢慢地帮他穿好寿衣，给他穿好鞋袜。 然后收拾病房的东西，很多都丢掉了。蓝月一个人在那里哭了很久。她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未来的日子，虽然在夫妻俩在一起的日子磕磕碰碰，但有个人在身边，她还可以絮絮叨叨，之后外甥渐渐长大，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样。 白珍、白梅没有当场哭，她们俩已经度过了最难过的时候，在父亲刚查出来癌症的时候，她们已经痛哭流涕过，多少个夜晚不眠，现在她们很平静地接受现实，把后事处理好。 医生说死亡证明要等到白天上班后才能开给他们。等有了死亡证明，火葬场才会拉走尸体。他们只能先联系医院太平间，把尸体放那里。 很快，太平间的两个工作人员就来拉走尸体，姐妹俩跟着下到负一楼，原来他们是火葬场驻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其中一个女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推荐服务，殡葬有一条龙服务。白珍知道深圳的福利还是比较好的，有免费的殡葬服务。但是白梅也想 给爸爸更好的服务，她选的是一万出头的一条龙服务，包下一个不大的厅，他们一家人完成缅怀仪式。 仪式约在了两天后，他们准备次日下午去一下火葬场签一下合同，看一下场地。 骨灰盒白梅没有选择那种政府优惠的50元一个的，而是选了一个翠绿色的价格2700元的。姐妹俩平分费用。办完这些后，他们到了黄忆的办公室的会议室里先休息，天亮上班后再去办其他手续。 蓝月还在那里悲痛欲绝，白珍安慰了一下，一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半了。再过一会就可以去打早餐了。她收拾了下东西，然后就下去买早餐。蓝月拿着纸钱在医院的角落里烧纸钱，希望白苗走好。 上班后他们就开始去办理出院手续，姐妹俩又一起分摊了费用。到了中午准备开死亡证明的时候，医生填写信息，很多内容要填写，他还问了几次白珍一些信息，结果发现打印机出故障了。等打印机修好，下午2点才打出了死亡证明。 白梅和白珍从医院大厅拿着死亡证明出来，白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原来她这几天睡不够，加上也没按时吃东西，血糖有些低，想晕倒。白珍忙从自己口袋给她拿了几颗糖，还是昨天妈妈给的。白梅吃了后才缓解症状。 两姐妹内心都是很难受的，中午饭都吃的很少。蓝月也就吃了几口。大家都心情低落，下午白珍和白梅去了火葬场处理合同，随后他们就一起回惠州，但是蓝月又说他们不能去住白珍的房子，要等办完事半年后。 白梅于是就在白珍的小区的附近定了个酒店先住两晚等他们办完丧事后再退房。白珍陪着他们去了那个酒店办好了入住手续。这个酒店还算方便，楼下有超市和很多餐饮。交通也方便。离她小区就三个站。 她回到家后，把父亲房间里之前的衣服收拾好，按妈妈的意思把这些衣服都扔了，有的还是她才给他买的新的睡衣睡裤，没有穿过。被子床单她都扔了。没想到小区的保洁很快就捡走了。 她在这个房子里，还会时不时看着父亲住过的房间，仿佛还听到白苗叫她。 第5章 继续生活 白珍没有想到生老病死发生这么快，虽然她之前也想过双方父母四个老人的健康问题。现在真的发生了，凡事发生必对我有利，接受它的发生。 蓝月和两个女儿商量出殡的事情，白珍有些抵触，认为人活着时就好好对待，等人走了才想大办，她不认同。至少她现在没有遗憾，尽力了。 蓝月听她这么说，和她吵起来。她愤愤地说，按照习俗，夫妻一方去世，另一方不能送殡，以免影响到运气和情绪。难道你想要我死吗？那我去跳楼算了! 白珍觉得没法和她沟通，没有出声。她想想就说，出殡的事不要让她张罗。 外甥本来在旁边玩手机游戏，走过来说婆婆，你们不要吵，有什么好吵的。 白珍就对外甥说不是吵架，姨姨只是和婆婆在讨论事情，声音大了些。 蓝月说，那就让你妹妹张罗! 白珍事后发了信息给白梅，白梅说她也不能理解妈妈的做法。照理说另一半是最爱的人，为什么不愿意送殡呢？她们都不能理解。白梅也说当时爸爸也和她抱怨过妈妈把所有衣服都装走，就是不想他回来了。那她们姐妹俩算啥? 白珍也点点头。白梅又和她说，爸爸生前几次和她要钱。第一次是说他清明回老家，他要6000元，之后他在姐姐家又说要给生活费姐姐。白珍心想难道她以为这是我的主意? 白珍和她说，她不知道这些。 白梅说她都是转到爸爸的工资卡，那个卡应该是在妈妈那里。 蓝月把两个女儿召集到一起，和她们商量爸爸余下的钱怎么安排。他工资卡之前存有两万，住院治疗剩下一万五左右。还有八千左右是妹妹之前转的用剩下的。妈妈说这些天白珍照顾爸爸，工作也放下了，八千就转给她。那一万五她想让姐妹俩分了。但姐妹俩都不要，让她留做生活费。毕竟蓝月没有退休金，现在除了白珍给她买过一份养老保险，每个月领一千左右，生活费没有问题。白苗单位还有抚恤金和安葬费，这些都给蓝月。 大家对于这样安排没有异议。蓝月说她要请女儿女婿们吃个大餐，等出殡那天先。 出殡前，姐妹俩去买了全家的黑色t恤，黑色雨伞等物品。等到出殡那天，他们早早就在殡仪馆门口等着。 蓝月准备了很多红包放在手提袋里。她遇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发，包括保安，保洁。 白苗的葬礼有两个工作人员陪同，让他们穿上麻衣，告诉他们注意事项。蓝月来之前叮嘱过大家，不要哭，不要回头。让白苗放心走。 蓝月就在休息的亭子等着他们。女儿女婿们去了那个告别厅见白苗最后一面，主持人让他们绕棺走。白珍见到父亲安详地躺着，白珍好想哭，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外甥看着外公的样子，孩子也知道以后没有公公在身边了。 大家都忍着悲痛参加完仪式。白苗很快被推走去排队准备进炉烧。 他们一行人就在休息区等候。外甥也在那里抹眼泪。 白梅和蓝月在安慰孩子。旁边另一家在哇哇大哭，让悲伤气氛更浓。 到了中午，白苗的骨灰出来了。工作人员让姐妹俩去装进骨灰。白珍又想起爸爸在世时说，让她们姐妹俩一人拿一条腿骨回去留念缅怀。但是现在看都是比较碎的白色粉末，她们也无法辨认部位了。她们用殡仪馆发的塑料袋装进去然后放进骨灰盒。 接着他们一行人就去墓区祭拜，因为有明火，就在固定地方祭拜。 外甥阿刁跪下拜拜，说公公，妮吃好了好走!小朋友拜了三下，起来泪流满面，他也不敢哭出声。 旁边也有人在祭拜，大声痛哭，在那种氛围里，令人心痛。 白珍心里很难受，但也不敢哭。等他们拜完就去烧了纸钱。然后进入存骨灰的大楼进行骨灰存入的手续。 白珍说她想拿那个寄存证，方便祭拜。但是白梅和蓝月好像很怕她拿，说她们要拿回去办抚恤金。 事后黄忆悄悄说是不是怕她偷偷拿骨灰去海葬了?白珍也不知道。她只能在家里祭拜爸爸 办好骨灰存放后，工作人员说让他们丢了黑色的伞，都去洗洗手，跺跺脚。先去人气旺的地方，逛一小时再回家。回家后把鞋子丢了。 一家人就去了龙岗的山姆，那里人特别多。他们逛了山姆半小时，然后就去吃饭。蓝月硬是说她来买单请他们吃，用掉钱最好。 白珍和白梅知道她是膈应这些是死人的钱，她不想留着。但她们还是希望妈妈考虑下自己未来的生活，想她留着钱。 她们点了十二个菜，还比较实惠也就花了一千五左右。 他们吃饱饭后，才各自回住处。他们约好在他们酒店下面那家湖南菜馆一起吃饭，蓝月说她买单。 白苗走了，大家还是沉浸在悲伤里，吃的不多。大家都还没有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以前都是他在照顾一家人的起居饮食。 白珍心里难过的是，一个对家庭贡献很大的人，劳心劳力，现在走了。在走之前还要受到病痛折磨，他可能也感受到蓝月的冷漠。 白珍对于白梅和蓝月之前的种种，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现在爸爸不在了，她感觉家好像失去了主心骨。 她还回想着之前白梅各种推脱还不想请假过来，当时她对妹妹说，最应该感谢爸妈的是你。自从阿刁出生后，爸妈无怨无悔地帮你带孩子，就怕你受累，经常熬夜，不然爸爸他不至于身体这样。 白梅说你认为是我的错咯。那我也不想啊。 白珍当时也就没说什么，可能在气头上话也重了。 晚饭后，大家在周边散步。第二天白梅和蓝月就要回去了。白梅说深圳的福利还是不错的，这次如果爸爸后事在老家办估计要花大几十万。而深圳不到两万就办的妥妥帖帖，还挺好的。 白珍点点头，她不想说什么。她看到朋友们发来微信慰问，有很多人给她发了帛金。她没有收。 她不想欠人情。之前从小长大的几个朋友父亲去世时她分别也给了他们帛金。这次她并没有说。 老家小姑在微信问他现在情况怎样，她就回了下，说挺好。 她知道五一小叔两个儿子在举办婚礼。她什么也没说，也没给他们发红包。 这些年亲情早就淡了。距离和三观不同，让亲戚之间交往不多。 记得之前二叔的女儿和儿子当着外人面介绍说白苗是朋友。没有说是他们大伯。这件事让蓝月唠叨好久，她一直看不惯他们家。 二叔去世后，白苗还会时不时给些钱他们家，因为当时孩子们在读书。这个二婶不是潮汕人，很多礼节不一样。 子女也随她，两家平时没有交集，只有过年，这两个堂弟堂妹就会在初四那天出现，就是过来讨利是的。白珍姐妹俩感觉挺奇葩的。 蓝月回到家后，变得怕黑，晚上不出门，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还是睡不着。她扔了所有白苗的东西和照片。白梅陪着她处理。 她们撬开白苗生前锁着的柜子里一个抽屉，里面看到他一份2021年的体检报告，当时体检有乙肝小三阳，但肝功能正常，肝部b超检查显示肝光滑，没有异常。但是2021年以后他没有参加体检，没想到病情进展这么快。 在他抽屉里还有一份生前他投保的寿险保单，受益人指定白珍。 蓝月看到后很震惊。但还是告诉了白珍，白珍表示这个钱还是留给妈妈用，她会配合办好理赔申请。到账了转给她。保险金额有20万。 蓝月把家里白苗睡过的床和床垫都换了，还常常会感觉客厅他喜欢坐的那个沙发位置好像他还在一样。 这几天，有朋友来敲门，她从猫眼看到，都不开门，也不出声。 白梅和姐姐说可能妈妈还没从悲伤中调节过来。这些天都是在网上点菜送过来，她不愿意下楼。垃圾有时候白梅下楼扔，有时候是外甥上学扔。 蓝月微信里朋友们问她近况她都不回复，设为飞行模式，害怕接电话。 白梅去帮忙办理抚恤金和安葬费，叮嘱爸爸单位的领导不要说出去他去世因为什么原因。同时去注销了爸爸的银行卡和身份证。 这天，她接到爸爸原来领导的电话，说让蓝月接。这个领导和他们家很熟。蓝月听到他安慰的话，哇哇地哭了。可能之前一直压抑着，哭出来她好受多了，情绪也好很多。 阿刁比之前懂事，会自己洗澡，按时睡觉了。白梅看到孩子长大了也很欣慰。 白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淡淡的斑，还发现有白发。她抽空看了中医。医生和她说是不是这段时间劳累了?把脉发现她肝郁气滞，需要调理下心志和气血。 这个医生是个30多岁的女医生，还比较会引导别人说出心声。白珍和她讲了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医生给她做了心理疏导。 从医院拿了中药回来，白珍心里舒服了些。医生说治疗可能要持续几个月，调理斑至少半年才有效果。 白梅办好了剩下的事情，也回去北京上班了。她手边也堆了挺多邮件还没处理。公司近期已经有裁员降薪的迹象。她一回去，就接到指示，要她和一位副总谈离职。 他们公司是军工企业下属二级单位，效益一般。她收入并不高，每个月税后不到一万。一个人干着几个人的活，人力资源部就她一个经理和另一个同事。 她每年最忙的是下半年，要到各高校做招聘宣讲和招聘应届生，出差频繁。她在去年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把中级经济师考过了。她今年开始复习考研，主要为了户口。他们公司鼓励员工考研，说考上了毕业拿到学位的，可以帮落户，所以她试试。 过了段时间，蓝月似乎慢慢走出悲伤，会给白珍发微信了。她在经常在说，白苗辛苦了一辈子，她们小时候日子过得苦，刚刚过一下好日子就没了。以前她为他算命，还说他能活到九十多岁呢。白珍就安慰她往前看，过好现在。 白珍从电脑里找到了这些年和爸爸妈妈的合影，白苗的照片不多，他不爱照相。 白珍整理出来一千张左右，在网上找了个店家冲洗过塑，她准备放进相册里。时不时拿出来翻看，记住亲人的样子。 蓝月这天在微信里说阿刁说梦见了外公，但具体情形不记得了。白珍没有梦到过。据说先人有未尽心愿就会托梦给生前最爱的人。 蓝月当天下午又去找算命先生占卜。回来说别人算出，蓝月和白梅身边跟着个阴人，白珍则没有。 这话让白珍感觉很诡异。她不太相信这些。反正用自己的方式缅怀爸爸。 她看着一张张照片里，曾经爸爸的笑脸，很是怀念。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过去。她记得才两三岁的时候，上街看到芒果，很好奇，闹着要，父亲骑着26寸的自行车，就用脚踩着地刹车给她买了个大芒果。她心满意足地吃上了。 那时的芒果特别酸，不像现在的芒果都改良过。她当时还蛀牙了，吃得很慢，一个大芒果吃了三天还吃不完。之后坏了就扔掉了。 她看到妈妈跟在自行车后面慢慢走着逛街，还说妈妈，快点，是不是高根鞋走路不好穿阿，我长大也要穿，还在在鞋跟像妈妈一样定上铁片，走起来叮叮响，好听。 然而她长大后并没有钉上铁片，现在她并不喜欢穿高跟鞋了。除非一些重要场合，平时能穿平底鞋就尽量平底鞋。 小时候她最喜欢爸爸了，都是爸爸白苗带着她，只要有空她都粘着。当时白苗要下矿井采样，让她在洞口玩，不要跑走。爸爸穿着登山鞋下井了。 她一个人在洞口玩着泥巴，还时不时用稚嫩的声音在那里喊爸爸。直到快中午，爸爸和那些叔叔们才爬上来。她说肚肚饿了。 爸爸正好去溪边用铝制的饭盒洗米准备煮稀饭。他们做地质工作的，在野外生活就想那种户外驴友一样，随时随地找到食材，自己生火做饭。 白苗在溪边洗米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大螃蟹，他抓上来洗干净，放进粥里一起煮。白珍的口水可馋了，一直在等待。看着在火里烧的粥，她很耐心地等着。 终于到了白粥煮熟了，白苗带着自己从家拿来的咸菜，扮进粥里，给女儿剥了螃蟹的壳，细心地乘好粥放凉。然后一口口喂年幼的白珍吃粥。现在回想那个味道，是她这么大以来吃过最好吃的。 在她三岁的时候，他们一家跟着爸爸搬到他工作的分队的地方。那是个广西的小县城，当地的粽子比较好吃。他们一家在单位的家属楼前开了一块地种菜。小小的白珍陪着爸妈每天在地里拔草，浇水，觉得很好玩。 白苗不出工的时候就会帮忙淋菜，他们偶尔也在食堂打饭吃，但食堂的米饭比较硬，他们就自己煮，只去打些菜。种的菜有收成了，他们可以炒菜吃，不用买菜。 有次，爸爸妈妈都去菜地里了，白珍已经懂得看时间了，看到钟的时针秒针指着11点了，她就搬来小椅子，踩上去，把电饭锅胆拿下来，舀了绿豆进去，准备煮绿豆沙，看着妈妈平时舀豆子的样子，她也学着。过了半小时，她看到已经开了。她到处找白糖，没有找到。 她想起自己六一儿童节，幼儿园发了一包糖，都是龙珠糖还没有吃。她一颗颗剥开糖纸，扔进去，她把差不多半斤的糖果都丢进去了。 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发现，已经煮好了，这顿他们就吃绿豆沙，非常甜，还有糖果的香精味。 那时候的日子很开心。还有天，爸爸妈妈去菜地里，她看到天空乌云密布，想到他们没有带伞。她顺便还把爸爸妈妈的水杯带上，给他们带水，拿着她自己的小雨伞，把大雨伞和水杯放在她小书包里，去给他们送伞。 路上，已经开始下起豆大的雨点，风很大，她的小伞像有一股阻力在后面拉着，她很害怕，感觉有人在抢她的伞。她跑起来，很费劲。终于跑到了菜地，这时倾盆大雨下起来了。还好她送来了伞，爸妈才没有被淋湿。 那时候的生活还是恨轻松的。记忆里小时候白苗是经常在野外工作的，有时候两个月才回来一次。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就搬到现在的小城里。白苗分了套一房一厅的平房，没有厨房和厕所，当时在同事们的帮忙下搭了厨房和厕所，解决了生活的问题。 不久，蓝月就生下了二胎，夫妻俩婚后这几年聚少离多，搬回小城后，他还是在野外工作。一个月回家一两次。蓝月坐月子的时候，他休了一个月时间。当时蓝月的闺蜜覃妮也帮忙照顾，她在当地医院做护士，帮忙照顾白珍。等到生了第三天，蓝月被接回家了。白苗才去接回来白珍。 白珍回家见到家里多了个小小的不速之客，她第一次见到了白梅，圆嘟嘟的很可爱。但是白梅只要哭了，她就会先嫌弃她好吵。 白珍从这时起就开始自己睡一张床。遇到打雷的时候，她就会很害怕，抱着枕头跑去爸爸妈妈的房间。一次，由于台风天气，晚上半夜突然雷电交加，由于单位没有装避雷针，那几个响雷仿佛就在他们家客厅炸开了。白苗闻到一阵烧焦味道。他哄着小女儿睡觉，还安抚着大女儿，让她们别害怕。 到了第二天一早，发现他们家排插和电风扇昨天晚上被雷击中，已经坏了。幸好没有伤到人。白苗有了二女儿后，也多一些承担家务，忙了很多。他申请回到单位工作，尽量不出外勤。 他被分配到单位的纸箱厂工作。他一般会在中午11点半就回家做饭，下午4点半就回家做饭。蓝月虽然在家，但是她不会做饭，以前都是在食堂打饭。偶尔自己乱炖一些菜，白苗不在家的日子，她基本一周才买一次肉。白珍上小学了，她经常容易肚子饿，好羡慕别的同学每天都有肉吃。妈妈经常就是买一天两毛钱豆腐，两毛钱青菜。 她知道家里经济紧张，她学习成绩很好，在班里数一数二。但是她也很自卑，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电家具。她也有了攀比心理，听到同学们在议论他们看的电视剧，她就低头写作业。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妹妹，他们家生活会不会也好一点？白苗每天下班后会去食堂打两桶开水回来给两个小朋友洗澡，当时还没有热水器，家里烧煤。 这天他打了两桶开水回来，倒在澡盆里，就又去打一次，去之前还叮嘱在和鸡玩的白珍，不要去碰水，那是开水。白珍点点头。蓝月带着白梅出去玩了，白珍一个人呆在家门口。 过了一会，一只鸡跑去了澡盆那里扇翅膀。白珍拿着衣架去赶它，那只鸡突然跃过了澡盆跳到另一边，白珍被惹恼了，也准备跳过去，没想到直径一米二的澡盆，她没跳过去，两只脚泡在了开水里。她感觉一阵剧痛，大呼大叫，溅起来的开水还烫到了大腿上。 邻居的车叔叔听到了呼声，跑出来一看，就看到这个小孩在大呼救命，他跑过去一把抱起来，发现白珍的腿都红了，被烫伤起泡了。这个车叔叔也是爸爸的潮汕老乡，他赶紧骑车抱着白珍去卫生所。当时做了紧急的处理，但是医生还是让他赶紧送医院。 车叔叔赶紧通知白苗，他们把白珍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医生说要住院。当时才六七岁的白珍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现在被烫伤了，她要躺在床上一个月呀。在医院的时候，白苗每天过来陪着大女儿讲话，等她睡着，再回去做饭。他还要照顾小女儿。 那一个月，白珍都不能下床玩。她的两条腿都缠满了绷带。医生和她说，小朋友，不能下床玩，不能乱动，这样以后才不会留疤。白珍为了不留疤，躺在床上都不敢动。等到爸爸来给她讲故事，她才入睡。 三周后，她可以回家休息了，依然是卧床休息。医生说长好皮肤的时候可能会痒，要防止孩子去挠。当时是秋天，不算太热，皮肤的痒痒让白珍很想挠。白苗就会哄她，给她看连环画，分散注意力。 那时候还没有电子产品，就看书，白珍看书可以静下心来。不知道爸爸从哪里弄来的连环画。她就可以静下来翻书看。 终于到了拆开绷带的日子，医生说恢复不错，没有留疤，之后白珍可以下床了。她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久，现在可以去玩了。 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小腿好像比其他人会粗一点。但是小孩子也不懂这些。只是到了夏天穿裙子的时候，会有的大人说这个小孩的小腿好像比较粗壮。白珍每次都有点自卑。 在班里，有次她放了两毛钱零钱在文具盒里，下课间隙，她去了厕所回来就不见了。她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就对大家说，谁拿了她文具盒的钱赶紧悄悄放回去。老师说，对于你们来说两毛钱可以买一块萝卜酸，一根雪条，但是对于白珍的家里来说，两毛钱可以买一天的菜钱。 老师这话，让白珍有些尴尬。她低着头在看书，眼泪无声落在书上。又过了一节课，下课她去了厕所。回来发现，钱放回来文具盒了。她不知道谁放的，但是她很高兴失而复得。 那时候日子很苦，但是蓝月不唠叨，家里很温馨有爱。她小时候父母很少红脸，她觉得家里很温暖，当听到一些同学的父母离婚时，她还很惊奇，觉得这个同学太不幸了，以后怎么办。 小学毕业时，她很争气，考到了市里的重点初中，她对初中生活充满了期待。但是去了学校后，她有些失望。这个所谓的重点中学，位置还比较远，在江边。白苗骑着自行车送她去学校，每次大概要一小时左右。 学校里还在修建新的宿舍，她的宿舍是在东楼，还是开放式的，感觉晚上可能不安全。学校食堂的菜很便宜，看上去没有什么油花。宿舍八个人一间，她还有些不习惯。 她回家和蓝月撒娇，说她想转学。蓝月告诉她，好不容易考上了，如果转学多丢人。蓝月一边帮她编辫子，一边在说。蓝月告诉她，爷爷和姑姑给她寄了学费。他们为她感到骄傲，还给她写了信。蓝月兴奋地去读信了。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她就在蓝月的指导下，给家里的亲戚们写信。她的作文水平也因此得到提高。 听爸爸说爷爷写得一手好字，在村里是公社的会计，珠算也很厉害。她给爷爷写信，他回信都是从右到左竖着写的毛笔字。 小时候从父母交流里，她隐约知道，爷爷奶奶对于他们只生了个孙女并不满意，催他们趁早生个孙子。到白梅出生后，又是个女孩。白苗开始并没有告诉他们。潮汕的传统是重男轻女，爷爷奶奶从小没有见过她们，也没有带过他们。彼此都是通过信件和照片了解对方。 但是爷爷奶奶之后得知她学习成绩很好，成了家族中女孩学习最好的，他们也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不过他们对蓝月的态度一直不太好。 蓝月和白苗是一个县城的。蓝月家在镇上，父母是做生意的，家境比较好。她家四个兄弟姐妹，蓝月是最小的，她母亲在50岁左右生下的她，备受宠爱。哥哥姐姐们早就成家，她和大姐的小女儿差不多大。他们幼时经常一起玩，一起偷家里的好吃的东西到屋顶去吃。 他们家开饭馆的，蓝月的父亲做得一手好菜。他们家有把镇店之宝的古刀挂在墙上，据说是祖传的。白珍没见过，她只是小时候听妈妈蓝月提过。 第6章 夫唱妇随的往昔生活 白珍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们搬到另一套两房一厅的平房，他们终于有了配好的厨房和洗手间，是和房间分开的，在路对面两间平房，分别作为厨房和洗手间。 他们家当时养了鸡和鸭在洗手间，厨房还比较宽敞，他们当时已经开始用上煤气灶了，煤炉放在门口烧开水用。她记得洗手间总是闻鸡屎味，她每次洗澡灯光很昏暗，看不太清。 她洗完澡，妈妈就在外面给她已经洗好衣服晾起来了。爸爸就在厨房里炒菜。那时候妹妹已经上幼儿园，她也在学习自己洗澡。她会学着用香皂抹在身上，然后用水冲洗。等她洗好澡出来，白珍看到白梅身上还有香皂的渣渣和泡泡，没有冲干净，又会给她重新冲洗一下。 妈妈这时又在打零工，她在一个潮汕老乡开的电器厂做安装电器的手工，像灯座、排插那种，需要把铜件安装进去，上好螺丝。按不同的产品和难度，一个六厘或两分，按件算工钱，超过一定的数量还有一点奖金。蓝月手很巧，她做这些很快。一个月可以补贴家用一千元左右。 白苗在单位食堂上班，负责帮买菜和记账，每天四点就要出门，不论寒冬酷暑，他就骑着三轮车去指定的地方把菜买回来。一个月收入大概两三千元。 白珍初中住校后，她原来的房间就给了妹妹白梅。她有个百宝箱在房间里，是锁着的，然而 她回来发现她的箱子被白梅撬开了。她发现自己买的四大名着的书，还被白梅翻坏了。 她有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装有她值钱的东西，她的零花钱袋子和记账本，还有几个小首饰盒都被翻开过，可能因为零钱是有记账的，没有少。她还有一包都是邮票，是她用零花钱买的，她有集邮的习惯，这些没有被动。但是首饰盒里那副妈妈给的玉佩耳环被拿走了一只。 白珍怒火腾起，她去翻了白梅的枕头，因为妹妹的习惯就是把好东西藏在枕头底下。在那里看到她存放的零花钱，和一只玉佩耳环，正是白珍丢的那只。她把它收起来，重新修好了木箱的合叶，然后换了把新锁。钥匙自己带着。 妹妹回来发现她枕头被翻过，一看钱没少，但是耳环被拿走了。她也开始哭闹，蓝月训斥白珍又和妹妹吵架，让她让着妹妹。白珍说为什么要她让，她就不让！白梅趁她不注意，拿着撑衣杆要打她头，被邻居的阿婆看到了，说妹妹不能用那个撑衣杆打姐姐头哦，会变笨的。这时蓝月才制止了白梅。 晚上两姐妹一起睡，开始还好好的，白梅还说她在冰箱给姐姐留了一小包熟板栗，是姐姐爱吃的，冰冻起来了，到时候解冻就可以吃。孩子还是孩子，过了一会两人又因为抢被子吵架了。白梅把姐姐踢下床说，你已经搬去学校住了，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这个是我的床，你不能睡。 白珍气得要命，抱着枕头去沙发睡。蓝月见到了，又骂白梅，说两姐妹有多少时间在一起？不好好珍惜，还要吵架，不好好睡觉。让白珍回床上去睡。就这样一人睡一头才相安无事。 到了半夜，白珍感觉她的脚一阵湿暖，原来白梅尿床了。白珍赶紧告诉妈妈。白梅又少不了被一顿唠叨。白苗过来给孩子们换了床单，他才去睡觉。 到了快天亮得时候，白珍感觉怎么这么凉啊，一看原来自己和被子一起掉下床了。被子掉在下面垫着，她睡在上面，没有盖被子，难怪做梦被凉醒。正好白苗起床了，他抱起了白珍放上床。然后就出去上班了。 白珍感觉爸爸很辛苦，这么冷的天早早就去上班。她蹑手蹑脚走到客厅一看 才四点半。她又回去被窝睡觉了。 蓝月最近经常胃痛，打嗝，因为她做工中午回家吃饭有些晚，吃不按时。白苗听说用姜丝炒酱油和红糖，可以暖胃，就可以她做了一大碗，放在冰箱，要吃的时候热一点就可以吃了。 白珍在阁楼找她的书，结果找出来一个小木箱，没有上锁。她很好奇，就打开看了。里面是一箱的信。她悄悄一封封拆来看。这才发现是爸爸妈妈多年前的信件。 她看到很多信开始第一段都是写当时流行的语录， 那个年代都这样。然后第二段开始就是正文。她看了几封，就是那种恋人之间含蓄表达思念之意的信件。就是问问最近怎样，说了一下近况。应该是白苗已经到广西上班了，蓝月还在老家，两人书信往来的信件。 不像现在的人表达那么直白，都是很隐晦。但是她看得出他们彼此都很喜欢对方，关心对方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穿够衣服，上班累不累之类。 这些信件一定是白苗搜集的。果然白苗下班回来就发现阁楼有人，就问是不是白珍啊？白珍就应声，白苗让她下来去买包盐，告诉她剩下的零钱归她了。 白珍就跑去买东西了。回来她进了厨房，看见爸爸在切菜。她就问爸爸，阁楼那个箱子里的信件是不是他收的？白苗说你去乱翻什么呀，那是我的隐私。白苗边说边笑，他和女儿们说话更多是心里话。蓝月还没回来，中午饭已经做好了。 蓝月到一点左右才回来，大家都饥肠辘辘了。蓝月一上桌就在抱怨工作上的事情，说别人抢了她前面领了零件，她领的那批次品比较多，影响速度。白苗没说话，只是在大口吃饭。小朋友们都在吃饭。白苗就闷声说了一句，要不开心，就别做了，家里还需要人打理。你看看，孩子们的衣服都小了，要换了。 白珍趁机说她没有球鞋了，内裤也不够换。蓝月才说给她买去。白梅一般都是捡姐姐不穿的衣服，她没有说话。之前白珍上三年级穿的一条连衣裙，是蓝月用旧画布改的，手缝的。她刚穿去学校上毛笔字课，因为和前排的男同学说话，那个同学转身不小心就把一大罐墨水碰倒，她的裙子变成了水墨画。她当时哭着走回家的。一路还在滴墨水。 回到家，蓝月泡了好几次漂白水，也就只能洗成水墨画的样子。之后这条裙就给了白梅穿。小孩子还不懂得美丑，反正每天在幼儿园玩泥巴，回家都是一身脏。 这天，她还被投诉，去厕所用大便扔同学。刚好白苗下班去接白梅，看到女儿一脸脏兮兮的，老师投诉说，白梅和班上一个女孩子发生口角，对方抢了白梅手里的五毛钱，然后扔进厕所。白梅她气不过，直接往那个女孩身上扔了一身都是大便。之后两个人就互相扔大便。 随后，幼儿园厕所的墙上都是便便，两人身上也都是便便。两个人还互扇耳光。直到老师出现才停止。老师则另两人去擦墙。到家长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擦干净墙上的便便了，两个小朋友臭烘烘的，被家长带回家。 白苗说打得好，不能被人欺负。白梅一边洗头洗澡，一边在哭好臭，好臭。蓝月回来，闻到家里老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白苗才说了这个事情。蓝月教育白梅，怎么能拿便便扔别人，五毛钱没了就没了。 白梅倔强地说，谁让她丢我钱，我让她不好过！白苗说不能老让孩子让步，免得在外面被欺负。你看大丫头就没有人欺负，就是我带出来的。妹妹很容易被欺负，就是你带出来的。 夫妻俩在那里拌嘴，一家人吃饭很温馨的样子。白珍当时已经住校了。白珍一般一周回来一次，周五下午白苗会去接，如果没有空，有时候是蓝月去接。但是最近蓝月也上班了。 白珍她估计周五下午爸爸可能没空接自己，她就打了个电话回家，说周五她自己回去。白苗刚好也要忙着盘点库房，就同意了。然而 白珍的伙食费每周都是刚刚够用，她怎么回家呢？ 学校离家骑车要一小时左右。之前同学吕丹家就在江边，有次周末她带过白珍去她家吃饭 。当时告诉白珍，从她家往下走，就可以到江边坐小船，一毛钱，十分钟到江对面的老街，就可以去逛街。白珍并不想逛街，她在计划怎么回家。 一到了放学的时间，她就赶紧跑回宿舍，带上脏衣服回家。她步行了半小时终于到了吕丹告诉她的那个坐船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只船，船家收她一毛钱。这个一毛钱是她兜里唯一剩下的钱。 这个船是烧柴油的，很快就到了河对岸，然后她从街里步行经过四条街，再走一段港务所的路，就可以到他们家单位了。白苗他们单位在当地还是比较有名的央企，地质队，不属于当地管，是有色金属企业。白珍快步走回家，担心等下天黑不安全。 她花了差不多一小时的步行时间，终于走到了家里。白苗和蓝月看到她回来了，还挺高兴，问她怎么回来的，她说了下自己的路线。他们很惊奇原来她还会发现这样的方法。 白苗问她钱花完了？白珍点点头。其实她每个月会存下来几块钱，就是为了集邮，但是她其实也舍不得买邮票。她就存着零花钱。 到了初二，白珍变得内向起来，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见人。她这时候已经开始发育，有些长胖了。她感觉不想见人。有时候爸爸叫她去门口的小卖部买点调料之类，她就会让妹妹去。妹妹就会和她讨价还价。她就给她两毛钱零钱，白梅也会屁颠屁颠地去。她也是个小财奴，会把钱存在枕头底下。 两姐妹在周末趁爸妈不在家，她们嘴馋了，想要试试平时看到同学们吃的酸萝卜、酸木瓜、酸杨桃的味道。白珍给了两块钱妹妹，让她去学校旁边的店里买，剩下的找零就给她。 别看白梅小，她算数很快，数学还挺好。她很开心就去了，就跑个腿，有吃还有钱得，她很乐意。两姐妹一起在家里吃起来这些酸野。她们感觉很美味，又辣又酸爽。 她们躲在房间里吃，吃完了还收拾好垃圾。然后刷好牙，怕被闻出来。等到爸爸妈妈回来了，她们已经在写作业了。 日子过得很快，又到了暑假。白珍听说过几天三叔来桂林进药材，回来家里住几天。蓝月又在唠叨，说他过来哪有地方给他住。白苗说让他在客厅打地铺咯，或者去二弟家住。 当时堂妹和妹妹差不多大。三叔去了他们家住，然后过来这边吃饭。听说三叔答应给堂妹买辆自行车，白苗说如果你想要可以和三叔说，他现在做生意赚钱了。白珍就鼓起勇气和三叔说，她想要辆自行车，结果三叔拒绝了她，说最近他进货，没有剩下钱了。 白珍也不好说什么，心里想为什么堂妹又可以。蓝月知道这个事情后，和白苗吵起来，说怎么能教孩子去讨要东西，到时候老家的人以为他们多没教养，而且那个小弟这么小气。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大人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吵嘴起来，蓝月和三叔发生了激烈争吵，三叔没吃晚饭，就走了。蓝月说有本事以后不要来！ 白珍和妹妹还在门口玩着气球，突然气球扎到树上的刺炸了。白梅被吓哭了。她们看着气汹汹走出来扬长而去的三叔，还很莫名其妙。 蓝月已经在收拾餐桌了。白珍感觉气氛不对，大人们都阴沉着脸。蓝月唠叨，他们家兄弟就是欺负白苗好说话，不在老家，什么事还要出钱。那天就说他不要教孩子去讨东西。他们家的每一个是省油的灯。 白苗没有出声，在那里擦着桌子。蓝月原来是在说白苗，他弟弟刚才来说家里的祖坟要翻新，需要每家分摊点钱，还有家里的老房子很旧了，现在在另一块地要建一栋新的，地基打好了，一楼和三楼是三弟一家的，大哥二哥可以选择二楼东边或西边，嫁出去的姐姐们就没有。如果要这个房子，让白苗和二哥一人出2000元。 蓝月当时生气怼他说不要，他们已经在广西定居，要那个房一年能住几次？每次都来变着花样要钱。蓝月说她娘家有七栋楼，不需要住他这个烂楼。就这样两人吵起来。 之后白苗还是悄悄给老家打了3000元钱。这些是他的私房钱，他平时悄悄玩彩票中奖了存下来的。他们兄弟三人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但是各自有家庭后，就复杂了。三弟还喜欢赌博，时不时会问哥哥姐姐们借钱。白苗就担心他走错路。 不久，三弟在进货的时候被抓了，说他卖假药材，后来白苗他们找了关系才把他捞出来。他只能停止了药材的生意，做别的营生。 三弟媳是裁缝，在老家接了那种批量做衣服的活，每天就在家车衣服。她很勤奋，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那里忙活，但是赚的钱只够家里生活和几个孩子上学。 白苗的一个老姑婆去世了，小时候有带过他。他不得不回去吊唁。蓝月也和他一起去，带上白梅。他们到了老家后，蓝月闹着要住在娘家，但是还是要过去走动一下。新房已经建好了，爷爷和三叔告诉他们可以住二楼。让他们自己买些家具就可以住了。 蓝月看了下，还行，没有想象的差。白苗不想住在妻舅家，还是想住自己家。于是就到镇上马上买了床、柜子、被子之类。蓝月也就不好说什么。 白梅看到奶奶在煮红薯要喂猪，她很好奇。平时他们家都是煮红薯来吃的。等到奶奶的红薯煮好后，她悄悄拿个蹲在门口水沟边吃，结果被奶奶看见了。奶奶不会说普通话，就用潮汕话说她怎么吃猪吃的东西？但是白梅觉得很甜，很好吃。她就怯怯地看着奶奶，不知道她说什么。 这时蓝月来了，她往白梅这边走，结果没注意那里有条臭水沟，一下子高跟皮鞋就踩进水沟里，她当时非常恼火，感觉很脏。白梅过来问妈妈，鞋子湿了吗？奶奶却没有表示，她可能觉得没事，老家的人没有那么娇气。她还和蓝月说，这孩子都不叫阿嫲，还来拿喂猪的红薯吃。 蓝月很气愤地把白梅拉过来，打了她几下屁股。白梅一下子哇地哭了。蓝月也忍不住落泪。白苗听到女儿哭，赶紧下楼，发现蓝月皮鞋都是脏水。他帮忙用抹布擦干，然后晾在窗边。 蓝月穿着拖鞋，很不高兴这里的居住环境。唠叨白苗，早让他去镇上住，这里到处脏兮兮，臭烘烘，还要花钱买家具，又不是经常来，之后放在这里成摆设，最后还不是送给别人？ 白苗被她唠叨烦了，女儿在他怀里睡去了。他放下了 女儿，气气地下楼了。他去帮忙爸妈做点家务。也可以清静一下。 蓝月随着年龄增加，越来越唠叨。白珍已经上初三了，这天学校中午就放假了，让他们回去过中秋节。她周五中午回来拿东西，家里没有人在家，她看到厨房有烟以为爸爸在，就去了。结果看到白梅在那里吹煤炉，她满脸都是黑黑的。 白珍突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她问妹妹还没吃饭吗？已经上二年级的白梅说没有噢，她中午回来看到煤炉没火了，就在那里生火，爸爸出差了。 妈妈要晚上才回来。白珍掏出她身上的零钱，给了五块钱妹妹，让她赶紧去学校食堂买份饭回来吃，然后睡午觉，他们下午还有课。 白梅一蹦一跳就去了，不一会打回来了一盒饭，开心在吃，白珍已经在生火了。他们家烧洗澡水还在用煤炉。之前一个 阿姨给了他们家一个二手的热水器，但是经常打不着，白珍也很怕安全隐患，她一般不用那个洗澡。 白苗这时候已经不在单位食堂做了，他们单位效益不好，让大家下岗自谋职业。当时他就帮蓝月做工的那个老乡进货送货，每次随车押货。这次去桂林进货去了。 白珍下周末有个家长会，她不知道爸爸妈妈有没有空参加，他们毕业班了，每个月有一次家长会。她这个学期一千块钱学费还是前两天和好朋友阿美借的，爸爸妈妈都还没有钱给她。 刚开学几天，她当时看家里挺紧张，爸爸忙着工作去了，说月中会发钱到时候再给她。但是学校又不能拖着学费。她好友阿美知道了，就说可以先借给她。 阿美家境比较好，她的存折里有十万块钱，是爸爸给她的，怕被她哥哥们拿去做生意了。阿美仗义地给了她一千块。白珍这才及时交上了学费。 等到晚上蓝月回来了。白珍和她说了家长会的事情，她说没有空哦，让你爸爸到时候看看有没有空？开不开家长会也没关系吧，你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没问题吧？ 白珍没有说话，心里不高兴。饭后她就去看书了。爸爸到周三终于回来了，这天白珍放学，发现她宿舍床上有家里的饭盒，然后看见爸爸在窗边等着。她好开心，爸爸给她送来热气腾腾的饺子，刚刚包好的。她和爸爸说了周末有家长会，有没有空参加 ？白苗想了下说他尽量安排一下。 到了周六上午十点，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家长会了。不知道爸爸会不会来，白珍跟着同学们往教室走。走在路上发现有个人突然走在她前面挡住她，她近视了但是没有戴眼镜，看不太清楚，这时才注意到这个人穿着军绿色的外套，她发现是爸爸。白苗出现了。他看到女儿很开心的样子。 白珍带着他去了教室。这次模拟考试她有很大的进步。会后班主任和每个家长一一说了下孩子的情况，轮到白珍的时候，老师说她是个很勤奋的孩子，成绩进步很大，从班里20多名，到这次模拟考到了年级前20名。 其实，白珍也不知道怎么这个学期成绩好了很多。前面两年她经常晚上在被窝里打着电筒加班看书，但是 成绩都只是在班里20几名，一直比较稳定。这个学期，她没有晚上加夜班看书了，反而成绩还好了。 白苗和她说不错，有进步。之后用单车载她回家吃饭。白苗和她说，只要她愿意读，读到大学就供她到大学，即使做乞丐也要供。白珍坐在自行车后座，悄悄在抹泪。 前些天，她还挺蓝月在唠叨，三叔打电话和爸爸说，女孩子不用读那么多书，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让她读个中专算了，可以早点工作，帮助家里减轻负担，还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白珍越来越讨厌这个三叔，认为他指手画脚别人的生活。她不想重复上一辈人的那种生活。 白珍发誓她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让这些重男轻女的人另眼相看。她永远不要回去那个老家生活，她一定要进入大城市生活。 第7章 一地鸡毛的生活琐事 白珍寒假和妹妹在家里，她每天会辅导妹妹做作业。妈妈的几个朋友的孩子会来家里让她帮忙辅导英语和数学，给她几百块钱，她想着自己还能赚钱补充住校生活费，很开心，就很认真地做小老师。 这几个来补课的小孩都是平时成绩一般，有个是体育生，在体校上学。另外两个孩子是基础太差了，这个寒假给他们从基础补起。白珍觉得自己的寒假还是很充实，虽然她毕业班了，但是还是游刃有余。 她到了晚上就是自己的学习时间，她会做很多真题来练习答题速度。她把错题都列入错题本，每天拿出来反复看，把错题弄清楚，下次就不会再犯同样的毛病。 这天，她去家附近的晒谷坪练习骑自行车，如果她考上了当地的贵港高中，是可以骑自行车上学的，她就想自己能骑好。每天她都来这里练习一小时，然后就回家。 在她进入单位大院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倾斜度很大的打坡，想起了妹妹白梅刚学习骑车时，有次经过那里，速度太快，没刹住车，一下子撞到旁边平房的窗玻璃，把别人家的玻璃给撞碎了。 当时她想用手扶一下墙没想到手心被玻璃扎住了。之后还去了医院包扎，幸好没有伤到神经，但是留下了手心上很深的一道疤。 她下这个大坡，也很小心刹车。但是她忽略了地上有一根露出来的光滑的水管，她的车轮刚好和这个管摩擦了，她一使劲刹车没想到刹死了，一下子摔倒在路旁，车压在她身上，她重重摔在了水管上。她右腿胫骨和水管亲密接触，一阵剧痛，让她都流出眼泪。 她看到附近没有人过来，自己挣扎了一下，看到一个小学生过来。让他帮忙拉自己一下，这才起来。她把自行车扶起来，发现车头被撞得一高一低。她只能推着回家，一瘸一拐。回到家，白苗得知她在下坡那里摔了一跤，看到她裤腿都磕破了。还问她痛不痛。 白苗忙把车扔在地上，帮女儿卷起裤腿，看到她胫骨附近都磕伤了，淤紫，有的地方皮破了，在流血。他细心用碘伏帮她小心清洗伤口。在他心里两个女儿就是他心头肉，非常紧张。 他很担心女儿伤到骨头，用手按一下，问那里痛，看上去有些肿。他让女儿先不要揉，怕会淤青。让她躺着，可以涂点药油。他去摘些治疗跌打的草药回来。 一小时后，他回来了，拿回来一些草药，然后洗干净，在药缸里锤碎，用黄酒炒热，放到干净的纱布，给女儿包上。白珍当时感觉摔伤的地方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疼。好在白苗给她敷上了草药。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感觉敷药的皮肤特别痒。可能是过敏了。她想起来刷牙，发现腿特别疼，起来要扶着墙支撑着才能起来。 她只能拿着尿盆在房间里上厕所，不用走来走去。那几个补课的小孩过来了，白珍只能让他们先回家复习之前学过的，预习一下后面的。等她伤好一点了，电话通知他们来上课。 白苗当时也没有想着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白珍现在想来，有可能当时自己骨裂了，特别疼，患处还肿了。由于她对黄酒过敏，父亲就只能把草药直接加热了给她敷上。连续敷了几天后，白珍的伤势有所缓和，没那么疼了，但是她还不敢下来走路，都是单脚跳去上厕所。 过了一周后，她才可以缓慢行走了，就让那几个小孩过来补课。寒假很快就要过去了，白珍的伤也逐渐转好了。她之后在天气变天或下雨前，总会觉得腿酸，估计就是旧伤导致的类似风湿的问题。因为年少，也没有在意。 这个老毛病是到了之后结婚了，发现还会这样，高兴按照老人家的办法，就给白珍拿粗海盐炒热了，多次敷，没想到这个老办法还治好了她的老毛病。 蓝月在白珍她们成长阶段，她自己也是一心想给家里有所贡献，不想在家里伸手要钱花。她这天下班路上，见到两个男人上前问路。她不由得停下自行车，告诉他们怎么走。 这两人和她说话间，看到前面一个女的走过，掉了一包东西。这两人其中一个悄声说，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见者有份。蓝月没有嚷嚷。他们三人说去巷子里分一下。 蓝月和他们去了，打开看里面是一包金饰。这两个人眼睛都亮了，蓝月也很诧异。他们说身上没有带足够的钱，要不让蓝月给他们现金，这包金饰归她。蓝月有些心动，但是她身上现金只有几十块钱。她不习惯带银行卡和钱包。这两人见状，眼睛忽然滴溜溜转，和她说，要不拿她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来抵，他们亏一点，估计也差不多了。 蓝月心里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她果断地把首饰都脱下来。这套首饰是白苗用奖金买给她的，价值5000元左右。在当时的消费水平算是很奢侈了。蓝月就这样急急忙忙地带着这包东西回家了。 然而回家后，一打开包装，发现里面就是一些废铜烂铁，白珍和白梅看到妈妈在那里抱头痛哭。她们听妈妈说了事情的过程，白珍还是个初三的学生，她的思维逻辑很清晰，她告诉蓝月，被骗了。这个团伙作案的诈骗，他们一定是看中了她明晃晃的金饰，设下的骗局，就是看她贪心不贪心了。 白珍说赶紧报警，蓝月说不要，太丢人了。蓝月很后悔，而且现在也很难找到骗子了，她当时在巷子里光线昏暗，她没有认真看这几个人长什么样子。她悔恨莫及。过几天白苗就要出差回来了，她可怎么办？怎么交代金饰去哪里了？ 晚饭，蓝月也没有心情做。白珍和白梅在厨房里帮忙做了晚饭，大家应付地吃了一些。蓝月还在那里絮叨这件事情。白珍安慰她人没事就好，破财消灾。这样说了后，蓝月才慢慢平复情绪。白珍提议她们出去散步消食一下。其实也是想让妈妈散下心，淡忘这个事情。 白苗的老乡因为肠癌去世了，他的家人把之前的店铺抵给了别人。货物在仓库里，当时问白苗是否要，白苗想想就接了，货物总共5000元左右，都是些香炉、观音像、电蜡烛灯等，还有少量瓷器的摆件。 白苗决定在晚上去夜市摆地摊卖掉其中的瑕疵品。就把这些货物堆在他们家的洗手间。这样他们洗澡就要在原来做厨房的那间小平房里。他去接触之间的老客户，让他们帮忙拿下这些货。很快就把质量好的货出掉了，按照之前的老乡和他们合作时候的价格出的。他赚了30%左右。接下来就是处理残次的瑕疵品。 蓝月休假的时候，也会陪着白苗推着三轮车去最近的三和市场这些瑕疵货。那里人流量比较大，容易脱销。他们俩带着进货单，对着看，在之前的价格基础上加个10%-20%卖出去，只要保本就可以。 这天白苗和蓝月商量，他们两个去两个不同的市场摆摊，推两个三轮车去。白珍主动说她和妈妈一起，她对买卖东西就很有兴趣。 她们在市场上找了块空地，在市场外摆摊是不收租金的。母女俩就在那里摆上了。蓝月说让她注意看，如果看到有城管或者市场管理员，她们就赶紧走。她们的货都摆在三轮车上，只在地上摆了几个大点的香炉，和一尊有瑕疵的，高约50厘米的白玉观音像。 早上就买了十几个中等尺寸的香炉出去。到了中午11点半左右，蓝月觉得有些饿了，看到市场上买菜的人比早上人少了一些。她就和女儿说让她看一下摊，她去买点吃的。临走前，她大概说了下每个物件的底价。 白珍一下子就记住了。她警惕地看着四周，等着妈妈买东西回来。这时她看到一个女的摸口袋，掉下来两个小红包袋飘在她脚附近。那个女的骑车就走了。白珍有了妈妈的前车之鉴，并不急着捡起来，她观察到没有人注意到，而且中午时分，很多人都困乏了，有的人早上很早起来买菜，都在闭目养神。 她于是用脚把两个小红包拖过来，然后悄悄揭开红包口，发现里面有金灿灿的东西，好像一对金耳环、一条金项链，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做工精致。她快速把两个小红包放进她背在胸前的挎包内袋里。 她接着就坐在那里等客户来问价。这时过来一个六七十岁的阿婆，手里提着菜，用本地话问她大的香炉怎么卖？白珍又惊又喜，她忘记底价了，好像是七块还是十块，不管了，她就说十二一个。那个阿婆就在那里说便宜点，六块啦，六六大顺。白珍也不示弱说，阿婆，拜神的香炉不能讲价的，如果要讲价也要有诚意哦。这个阿婆开始加价，说七块，七七四十九，好数字。白珍摇摇头说卖不了，回不了本。阿婆说那最少给多少？白珍说十块！ 阿婆还在砍价，说九块吧，九九归一，数字又吉利!要是可以就买了。白珍还是摇摇头，坚持说十块，已经少了两块了，阿婆，这个都不赚你钱的。你有缘就请回去。 那个阿婆见她这么说，只能说好吧，那就十块。就给她一张十元纸币。白珍认真地在手里看了下，有银线不是假钱，就收下了。当时市场上假纸币还比较多，收钱都要认真看。不然就亏大了。 这个阿婆买了后很满意地走了。这时一个中年的男人走过来说，小孩子还卖香炉啊，在我们那边，小孩子不能卖香炉的。白珍也不示弱，说我不是小孩子。有人买就有人卖，还分大人小孩？那个人无话可说。他不好意思地问那个白玉观音像多少钱？白珍沉吟了一下，她实在不记得多少底价，因为东西太多。她就说五十块钱。那个人说有点贵噢，他端详一下，指着后面有一条隐约的细裂缝，说这个有点瑕疵，能不能少点？二十我就买了。 白珍说这个不能讲价的，是请回去给你和家人带来好运的。没想到她的这个话，让这个男人乖乖地掏钱了，给她一张五十元的纸币。白珍却怕收到假钱，看到他有好几张十块二十块的，就和他说你给我十块二十块的吧，等下我好找零钱给别人。 那个人说好的，就这样她又卖了一件出去。接二连三又过来几个人来买香炉，没想到中号的香炉一下子就卖完了。剩下六七个大香炉，没有半小时功夫也卖了。这时妈妈买了粉过来给她。看到一下子卖了大半。问她都怎么卖的，白珍如实告诉蓝月。 蓝月说你还挺会卖东西啊，她悄声和女儿说你卖的比底价高了两三倍。她心里很欣喜，如果自己摆摊，估计在这大半天，冻个半死也没卖掉几个。没想到女儿帮她卖了一大半了。她拿过挎包，点了下纸币，已经卖了两百多块钱了。她和女儿说今天卖的你就拿来做学校生活费吧。 白珍很懂事，她说不用了。她帮小孩子们补课有八百多补课费了，够她生活费了。天气越来越冷，母女俩就提早回去。她们先去和白苗汇合。她让妈妈看一下挎包内袋，蓝月打开看到了两个红包，然后发现里面是一套金耳环、金项链，非常惊讶。 白珍说捡到的，当事人不多，没有人看到，刚好掉在她脚边。她确定不是骗子丢的，就捡起来了。蓝月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她赶紧戴上，免得不好和丈夫交代。 白苗已经在路口等着她们。白苗今天大半天也就卖了六十多块钱，就卖了几个香炉。他在路边想买肉，给别人五十，别人说那个是假钱。白珍凑上去，接过那个纸币一看，五十块钱非常的假，印刷的绿色很明显不一样。 白苗有些沮丧，蓝月递过来钱给肉铺的老板。接着用潮汕话和白苗说，今天女儿卖了两百多块钱，她的这车香炉都卖完了，最难卖的白玉观音也卖掉了。 白苗很惊喜，没想到自己亏了五十块，女儿还给了他惊喜。白珍接着说，等开学了，她把那些陶瓷的 摆件，挑选一些可爱的，到学校卖给同学们。蓝月说好呀，卖到的钱就做你自己的生活费。白珍点点头。 在寒风里，他们三个人一步步走回家，并不觉得冷，反而看到生活的希望。白苗看到香炉比较受欢迎，决定再去进一些货。 他于是又和货车去了广东进货。为了进货，他还和朋友借了一万块钱。白珍觉得会不会太多了，担心到时候卖不掉压货，没有地方存放。 蓝月和她说不用担心，好好学习，爸爸妈妈会有办法的。虽然他们这次进货的地址和以前一样，但是由于不是之前的老板了，对方发给他们的货和样品还是有区别的，色泽没有原来那批货好看。蓝月又一顿唠叨，感觉白苗不适合做生意。 白珍就说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赶紧想办法销售掉。只要不亏本。薄利多销。蓝月赶紧联系之前那些老客户，有的人看到成色，感觉不行。没办法，最后还比成本价便宜一两块钱才卖掉。这批货亏了 2000元左右。 蓝月就和白苗说不要去进货了。他们还是继续专心打工吧。白苗这次有些挫败，他想搏回来这些亏掉的钱，瞒着蓝月去买彩票，他看到老家那些老乡，每天都在买。他们买的是一种地下操作的香港那边的彩票，会有一些按时给到让他们自己猜数字，有时候是通过十二生肖来暗示数字。 他也跟着他们买起来，第一次买还是手气不错，他居然中了2000元，一下子就回来了。可是人性就是贪婪的，如果轻松可以赚到钱，就会不断加注。白苗也是。结果下次又亏进去。他还是总结教训，不敢贪心。之后又玩了几次，赚了几千，就没有玩了。 蓝月的哥哥在老家也在玩这个，还炒股。白苗就在他那里一起投的。蓝月从嫂子那里得知后，很生气，就和白苗吵了一架，说这个类似赌博的行为，他们又不像哥哥家做生意的，随时都有一大笔钱。白苗说他现在没有玩了。但是蓝月还是不依不饶，说她嫂子前两天还在说呢。 白苗也很生气，没想到这个妻舅妗是个大嘴巴。还好他没有再玩了。白苗一直没有发现蓝月戴的金饰和之前不一样。直到有次，她在家让他帮染发，把首饰卸下来，他发现好像比之前的要轻一些。就问了下。蓝月支支吾吾地，没有说什么。 白苗感觉她隐瞒什么，但是也没有深究。白珍在中考前的前两次模拟考试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已经跃居年级前十名了。尤其这次模拟考试，她还是发烧的状态下考试。 当时考语文的时候，到写作文时，白珍觉得有些发冷，还以为是教室开了电风扇的原因。她埋头写作文，按时完成了试卷。 到了下午数学考试，她午睡起来感觉头有些重，等她做完了后面的计算题，突然她坐的位置的桌子盖在侧面的打开了，一下子在她肚子前面打开桌子盖，她还以为是有老鼠，大叫一声，旁边同学都看了一下她。 监考老师看了下，没有异常，也没有说什么。白珍轻轻地关上桌子盖板，扣上锁扣。然后检查试卷，这时候她感觉头很痛。一摸自己额头特别烫，她想该不会刚才被吓得发烧了。 第二天考完试，她去校医那里发现自己还在发烧。校医给了些药她，吃了后才发汗好转。没想到这次考试总分还挺高，有630分左右。她很惊喜。 还有大半个月就要中考了。最近一周，爸爸给她送过两次饭，因为他们这个学校食堂的饭菜经常都是没有油水，很多同学家长在最后一个月几乎每天都过来送饭菜。白苗这段时间没有事做，他白天就给家里做饭，他多做了些，中午就给大女儿送过来。 看到大女儿瘦了，脸色青青的，营养不良，长得娇小，他挺心疼的。白珍告诉他两次模拟考试都不错，她很有信心上重点高中。以后就可以在市区里，离家近一些。 白苗心里很振奋，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下岗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做生意又不会，还好能有两个听话的女儿。蓝月每天回家就会唠叨她那些闺蜜买了多大的房子，今年买了什么流行款式的衣服。每当这时候在吃饭，白苗听了后就会觉得心里堵。 他本来都戒烟十几年了，这两年心情不爽的时候，他又悄悄抽烟了，只不过都是在蓝月不在家的时候。他把烟藏在柜子抽屉里。 这几年他过得很憋屈，以前夫妻之间的情趣和浪漫在平淡繁琐的生活里早就被消耗殆尽，他们俩一点点小事就可以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即使女儿们在家，蓝月随着年龄增加，变得强势又唠叨。白苗心里有时候感觉很窒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他提不起劲。 蓝月今年的体检发现卵巢有囊肿，乳腺增生，子宫有点小肌瘤，回来又在那里唠叨，说会不会得癌症。白苗说她小题大做，医生肯定会说严重一点，让你看病，然后他才有钱赚啊。哪个女的没有这些毛病？ 蓝月就说他不说点好的，不盼着她好。两人吃饭又在哪里吵嘴。白苗有些生气，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出去散步了。蓝月和白梅说，你爸就这个臭脾气，说都说不得。 白梅说别吵了，赶紧吃饭，没有什么大不了。白梅在单位的子弟小学上学，已经小学五年级了。她有时候也会帮忙做菜，做家务和针线活那些深得父母的遗传，有一双巧手。这么小已经会学着做爸爸的绝活反杀芋头了。 白珍每次回家，看到妹妹除了学习投机取巧，但是生活上不需要人担心，她就很羡慕。她虽然住校，但是在初一时候，她还不会洗衣服，都是慢慢学着同学们，撒一些洗衣粉到水里，起泡泡，然后把脏衣服放进去，然后就搓一下，冲几次就好了。 她刚开始都还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且她不会做菜，平时都是家里吃现成的。看到班级组织野炊的时候，很多同学能做拿手好菜，她可羡慕了。她最怕就是学校评比文明宿舍，每当这时，她就害怕拖宿舍后腿。她不会叠衣服，床上都是很乱，堆有书，衣服就用手捋一下，就放进皮箱里。 文明宿舍评比要像军训那样，床上只看到豆腐块的被子和枕头，其他的东西都要收起来。她每次都要收拾好久，有时候，同学还过来帮忙收拾。 白梅就很擅长做这些，她把衣服收拾很整齐，就像卖衣服卖场陈列那样叠的齐齐整整。她很聪明，在学习上却不够刻苦。 白苗经常对她说，看看她姐姐，没有她聪明，但是学习成绩拔尖，能吃苦。小时候都是被打过来的，她排小的，比较受宠。 的确，小学时候的白珍，那时候蓝月没有工作，尽心在教她。每次要求考试一定要第一，这样就可以奖励她一套漂亮的新衣服，如果没有考到，即使差0.5分得了第二名，就要穿旧衣服，尤其那种补过补丁的。白珍从小就爱干净 和漂亮。她因为学习优异，有很多爸爸妈妈奖励的新衣服。 以致她有些洁癖，她看到别人穿衬衣或者有纽扣的衣服，她会觉得好像很脏。因为那个年代，大家多使用肥皂洗衣服，有时候肥皂嵌进纽扣缝里，干了后，就会看到在纽扣里。她从小就不喜欢穿有纽扣的衣服，喜欢有拉链或者套头的衣服。 她很见不得被人穿那种带松紧带一圈的秋裤，尤其那些大叔们穿的墨绿色、红色那种。成年后，她一下班回到家就要换上套头的家居服，他们家沙发和床都是穿家居服坐上去。平时很少客人去，即使有，走了之后，她会换掉沙发套。她对高兴也是这样要求的。穿着外面回来的外衣裤就不能坐家里的沙发和床。 白梅中考顺利结束了。她进入了估分阶段，她估的大概也有630-660分这个区间。她不太敢相信，曾经入学时，虽然她考上的是重点初中，但当时她是厂矿的子弟小学考进来的，有一定的分数优惠，比其他同学会低一点。平时考试她在班里都排到20名左右了，在年级里600多人里，就排到了近200名。而现在中考她居然一下估分有这么高。 她侧面了解到有几个平时的尖子，这次都没有发挥好，估分可能就580分左右。她很庆幸自己大考心态比较好。 第8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白珍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已经知道稳操胜券，重点高中不在话下。白苗单位里的人都惊叹这个家的孩子能读书呀。白珍自从发育后，每次回家都不喜欢经过大门。 她发现单位大院大门每天都会聚集一些闲人，在那里议论别人家的是非，之前她就遇到一次，走过听到别人说一个男孩是谁家的孩子，看他早恋了，小小年纪踩个电动车，后面带个女孩子。 她每次放假回来都想着宅家里，哪里也不去。不然遇到这些长舌，等下说这个谁家的孩子天天出去玩。她很希望他们家能够搬到街上去，这样大家都不认识。做什么事情不用担心被说。这时候单位里陆续有人出去街上买房了。白珍家这时候还是比较困难的。 白苗每天下午四点半左右会去单位学校门口推个三轮车摆摊，到晚上下自习后才回来。他主要进一些小孩的玩具和零食。但白珍看那些玩具并不好卖，因为都是些洋娃娃，还有汽车模型。她觉得可能去公园或者旅游区会好卖点。 不过爸爸一直说让她好好学习，其他别管。白苗话不多，沟通方式比较闷，有什么都放在心里，以行动为表示。如果不是两个女儿比较活泼，可能家里会很闷。 蓝月还在原来的那个电器厂打工，已经做了四五年了，收入和以前差不多。她和老板一家都是老乡，最初也是朋友介绍的。现在都比较熟了。 老板单身的时候，蓝月就已经进去打工了。当时老板按家里安排的相亲，结婚了，全厂还放假了三天。老板娘也是潮汕人，非常勤快，经常在那里搬货。不注意看，不知道她就是老板娘。她没有什么文化，听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算钱。 老板个子不高，158厘米左右，但是五官还比较俊，脑袋灵活，管理着四五百人的厂，有两个厂区。在老板娘来之前，他和厂里两三个女生扯不清楚，有些暧昧。一个女的是管理蓝月他们这个厂区的厂长，另一个女的是管财务的。这两个女的从办厂开始就在这里打工了。 那个厂长很喜欢老板，可是她是外省人，他们俩之前还一起去广东那边进货，有人传他们住在一起过。但是也没有人亲眼见，只是工人在传。女厂长单身，没有男朋友，本来老板是拒绝和老板娘结婚的，有可能这个女厂长就是未来老板娘。但是家里让他娶了老家这个女人做了老板娘。这个老婆确实旺他。一娶过来，就收到好几个大订单。 老板亲自押货给江门的客户，女厂长也跟着去。老板和老板娘新婚却没有燕尔。两人平日里就只是类似同事那种打招呼，如吃饭没有，这个货放哪里，之类。没有见过他们在厂里有过亲密的举动或关心对方的言行举止。 老板娘和蓝月哭诉了几次自己的苦恼，她觉得老公和自己就像陌生人一样。他并不关心她。她就像个免费的劳动力，帮他看厂，帮他管工人，有时候还要自己亲历亲为搬货。 老板出差了半个月才回来，看着女厂长和他春风满面的回到厂里。细心的人发现，女厂长买了好几套新衣服，都是广州那边流行的新款。 这天晚上，老板又不回家，说在公司加班。老板娘打电话和蓝月哭诉。蓝月安慰她，可能忙着卸货吧，还要赶工给客户。让她不要多想。她可是有名分的，不要管那些。只要管着钱和厂就好了。 其他的亲戚也是类似思路，劝老板娘他们夫妻俩就相亲时候见过一次面就结婚了，对彼此都不了解，给大家一点时间。 老板娘也是很能隐忍，她凭着女人的第六感，也觉得那个女厂长和管财务的女的和老公关系不一般。不过她没有证据，也不想无中生有。就装作不知道。她每天照顾好自己，在厂里努力工作。让老公看到她的不一样。 不久，那个管财务的女生可能觉得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希望，就宣布要结婚了，之后她真的休婚假去了。时间过得很快，老板和老板娘结婚快一年了。这天老板娘在搬一箱排插时不小心闪到了腰。 一个女工人陪她去了医院。检查后，医生惊喜地告诉老板娘，她怀孕了。老板娘也很惊喜，做了b超检查发现已经2个月左右了。可能因为她身体比较好，尽管她抬重物，居然胎儿发育正常。 没想到，老板得知老板娘怀孕了也很开心。他开始收心了，也可能因为他快35岁了，人都是比较现实，趋利避害，之前的暧昧和浪漫始终没有结果，也没有承诺。估计他和那个女厂长摊牌了，之后过了几个月，女厂长突然宣布结婚了。 那个管财务的女生，婚后依然还在厂里干活。她结婚也快一年了，还没有怀孕。她似乎也挺想要孩子的。之后有人说，这个女生夫妻俩去做了检查，发现她老公无法生育，而她由于输卵管堵塞严重，还做了通输卵管的手术。他们夫妻俩只能去收养了一个小孩。 老板娘在次年夏天，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老板对这个女儿爱不释手，天天抱着。老板娘的月子还是坐的比较好的，夫妻俩因为孩子，让他们关系比以前要改善，两人之间说话多起来了。 女厂长婚后过得不幸福，她老公是个军人，聚少离多。她想要个孩子，结果她老公因救灾受伤，还造成了残疾，不能生育了。她一下子憔悴了很多。她不久就办了辞职，说回家照顾老公。 老板娘之前的这些竞争对手都退出了。老板已经收心回到家庭。每天就是个孩子奴。在女儿一岁左右的时候，老板娘再次怀孕。他们一家看上去还挺和睦的。 老板娘的隐忍和大度还是有效果的，夫妻俩互不干涉，各自有私房钱。她婚后从来不追问老公去干嘛了，和谁在一起。让老板自在没有压力。老板也很欣赏老板娘独立，她自己能照顾自己很好。 老板娘之后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儿子。这让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更巩固了。老板视儿子为未来的继承人，悉心培养。小时候就给他请了家教，打算以后大了出国留学。 老板娘生完了两个孩子，相当于完成了自己的传宗接代的使命。她开始信佛，和蓝月一起。他们在工作之余就会在老板娘设立的佛堂里听佛经，听师傅讲课。 蓝月看到老板娘用的什么品牌的东西，也会回家了就去买。白苗很有意见，说这些东西太贵，又不像人家是老板。蓝月就会说白苗没有志气。老板娘家里老人生病了，没有人照顾孩子，就把两个孩子带到蓝月家，让帮忙照顾几天。 她的大女儿快两岁了，很可爱，会说一些简单的话。小儿子还不会走路。白苗正好白天在家，可以帮忙照看。当时两个孩子带过来，身上的白色棉质的卫衣都是黑乎乎的，感觉几天没洗澡。白苗帮忙两个孩子洗澡，换了脏衣服。那些衣服洗的时候，就像擦地的水一样，水都是黑的。 洗干净后的孩子们看上去很清爽可爱，白苗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都能照顾得好好的。蓝月也是很佩服白苗这么能干家务。她就不喜欢做这些。白珍和白梅正好休暑假，还可以帮忙带一下两个孩子。 这天，白珍终于等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当拿到那封挂号信，她开心坏了。她被贵港高中录取了，以后每周可以骑车上学，不需要父母送去学校里。她很激动。白苗和蓝月得知这个喜讯，也很开心。他们觉得这些年付出的都是值得的。 白苗感慨自己的大半生，都是为了家人而活的，年轻的时候，父亲聚少离多，没人照顾家里，弟弟妹妹们还小，他负起守护整个家的责任。工作后，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寄回家的，让弟弟妹妹们可以完成学业，家里能够有足够的生活开支。 结婚后，他又要养家糊口，他并没有为自己活过。他没有给自己买过像样的衣服，每次买吃的做吃的都是给家人，他没有问过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虽然女儿考上了高中，他也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他担心开学两个孩子要上学，要花钱，可能不够，他们家一直都没有存钱。小女儿明年也要上初中。他就去找好哥们林祥借一千块钱，到时候可以给孩子交学费用。 白苗最近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就是下午出去摆摊到晚上，一天也卖不了多少。他还进了些红枣、核桃回来卖。白珍休息了一段时间，她的腿慢慢好了。她很想帮家里做点什么。 单位领导知道了白苗的大女儿考上了贵高，知道他家比较困难。正好单位门口的保卫科有一名保安退休了，这个领导和白苗以前都是一起在分队采过样的，他主动来到白苗家，和他说了这个消息。白苗表示没问题。 于是他就进入了保卫科成为了一名保安。他们工作是三班倒的，这个工作也不算重，就是坐在门口看着过往的人群和车辆，如果发现可疑人员或者陌生人员就上前询问一下。如果有车要进来，帮忙开一下闸。每个月大概有一千三百元的工作。有份稳定的工作对于家庭来说是多么重要。 少年时的白珍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人要结婚呢？感觉结婚后自己给自己找事，人生变成了一件沉重的事情。她希望自己长大后想清楚了再结婚。 白苗有了工作后，家里生活就安稳一些了。他们夫妻俩就从这时候起分床睡了。因为白苗经常上夜班，白天就在睡觉。 开学了，白珍去了她梦寐以求的高中。她开学第一天自己骑车，爸爸在前面骑车帮她拉棉被。这个高中确实比初中的校园更有文化内涵，女生宿舍后面是个湖，重要的是食堂的伙食大大改善了。还可以按自己口味选择小炒。 她很满意。她们高一的宿舍在一楼，厕所是在东头和西头，厕所是那种一条沟的，没有马桶。每个隔间有门，可以洗澡。如果要洗热水，在锅炉房门前也有洗澡间。 学校的单车棚一个学期交17块钱管理费，就可以放单车进去，帮管理车辆。像停车月卡一样。第一天晚上，白珍就去了班上仔细，班主任让他们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 白珍在校园里见到好些高一新生都是初中时候的同学，大家见到熟悉的面孔感觉很亲切。进到教室，老师已经帮他们排好座位了，按座位表入座。她看着前面的男生的t恤后面写着“双港铝材”，她觉得挺搞笑的。这个男生长得有几分像成龙那种大鼻子。 老师一个个点名，这个班主任是个壮话口音的老师，负责他们班的化学科目。听到老师点名“樊汉昌”很像“防暗娼”，好些个同学都在捂着鼻子笑。白珍在心里暗笑，不敢表现出来。点名时候她终于知道坐在前面的那个大鼻子男生叫安成山。 她的同桌叫李可燕，居然是之前他们初中校长的女儿。她们俩很快就混熟了。原来李可燕和安成山他们小学就认识了，初中他们也是和她一个年级的不同的班。前后桌都认识了。 老师点完名就出去了，让大家自己预习，其实很多人都是在那里小声和前后左右聊天。他们四个人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金庸的小说。白珍在小学就已经看小说了。当时她从单位的图书室里用爸爸的借书证借了书，晚上就在睡前看。 和这几个同学聊天，发现他们知识面更丰富，他们聊天风趣幽默，相反白珍发现自己知识面还是不够，她倾听比较多，李可燕和安成山话比较多。 终于到了十点，下自习了。大家都像兔子一样，一下子就呼啦啦地跑了。剩下安成山她们几个在那里收拾东西，关窗户，然后一起下楼回去。 白珍第一晚睡不着，舍友们也才刚认识。她们都不熟，晚上的恳谈会在熄灯后，大家都互相熟悉起来。就这样开启了高中生活。 白珍发现高中班的同学很多都是家在市里的，比起初中时候很多来自周边农村的同学来说，家境要好很多。中考后，很多家境不好的孩子可能就没有机会上高中，而是考入中专，尽早毕业出来工作帮衬家里。 白珍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庭很穷，还要生好几个孩子。能上高中的孩子都还是幸福的，他们可以有机会参加高考这个独木桥去改变人生。 白珍发现进了高中后，生活成本比初中要高一些。她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开始在想能搞点啥。她试着把家里之前卖剩下的陶瓷小摆件挑选出来一些可爱的猫咪、小公仔之类，先在班级试水。 蓝月说如果她能卖出去就卖，那些都是瑕疵品。白珍定价都在十元以内。没想到那个陶瓷小猫咪还挺受欢迎的，她卖两块钱一只，一下子卖了二十只，够她一两周的生活费。 宿舍里有的同学晚上睡觉还在那里打着电筒看古龙小说，或言情小说，当时很流行琼瑶、亦舒之类。白珍想到自己家的仓库里那些充电的应急灯可能会有市场。于是就回家拿了一箱过来卖。 没想到六只应急灯全部卖完了。每只卖了17块钱。她去电话亭打电话和妈妈说，蓝月说还不错呀，那个灯本钱是12块钱一只，六只应急灯的利润合计就是30块钱。白珍很有成就感。 不过蓝月去仓库看了下，说白珍拿的那箱灯是有些问题的，好像充电后用不到一小时就没电了，之前说要拿去厂家换，还没有来得及换。让她到时候回家新拿一箱去换给同学们。 之后白珍就重新换了质量好的给到同学们。她除了卖这些，还去进了些女生常用的卫生巾屯在宿舍，让大家需要时找她买。她在周末的时候会一间间宿舍去兜售下卫生巾，每次不到半小时就卖完一箱了60包左右，然后周末就顺便去进货。 高一的学习还不算紧张，这时候还没有文理分科，白珍还可以有时间做这些小生意赚点零花钱。 蓝月和白苗对于孩子的懂事也有些内疚，他们给不了孩子更好的生活，他们已经尽力了。 白苗在保卫科上班后，经常会有一些饭局，都是同事或者领导们让去的。他酒量还是可以的，但是喝多了，回家就会睡上大半天。蓝月很讨厌别人喝酒，弄得家里酒味很大。她为此经常唠叨他。 白梅也和爸爸说少喝点酒，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白苗其实内心挺苦闷的，妻子并不了解他内心的郁闷。蓝月很多家务还是依赖于白苗，尽管他经常上夜班，他白天还是会在下班后买好菜，做好午饭。他的睡眠其实不太好，经常会打呼。 白珍他们第一个学期结束就要分文理班了。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选择。她回家后和父母商量，他们给不了太多意见，不过白苗希望女儿以后考医科大学。他觉得医生不容易失业，像他表哥就是医生，当时在广州卫生局做副局长。 如果女儿考上中山医科大，他可以到时候让表哥帮忙安排。白珍感觉自己文科更好一些，她想做老师或者记者。父母不支持她做记者，认为记者非常辛苦，要到处去，而且文科不是很好找工作，大家都是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白苗希望女儿们不要走他们的老路，一定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去到更大的舞台。人生不应该只是限定在家里。 她也和同学们聊文理分科的事情，发现很多同学还是选择理科。她同桌李可燕也是选择理科，安成山果断地说他觉得理科比较实用，尽管他文科也不错。 白珍还是很矛盾，她犹豫再三后，发现文科班只有两个班，理科班有七个班的规划后，她就犹豫地选了理科班。 高中第一个学期是很快乐的。大家感觉课程没有什么难度，安成山经常会从市里的图书馆租来小说，或者在学校周边的小书店租书，白珍发现他上课就在看小说，他是金庸的忠实粉丝。她有时候也问他借书来看。 两个人还一起探讨小说中的人物和细节，日子久了，她对他有所了解，有些崇拜他，觉得他太有才了，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很有魅力。他们自习课都会小声说话，有的同学就传出来他们很合拍。这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有次，她在下楼梯时候问他借一套武侠小说来看。他脸红红的，就递给了她。白珍心里觉得有些甜甜的。或许这就是青春期那种朦胧的情愫。 之后分班了，他们分到了不同的班。白珍分到了十班，他分到了九班。白珍他们班的 同学有十来个就是她初中班的同学，她觉得很亲切。 他们班女生只有十个，其他六十个都是男生。女生成了重点保护对象。选择理科后，白珍发现物理课是她比较难理解的课程，任课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声音比较小，吐词不清，让她经常听不太清楚。 她有时候在 走廊见到安成山，还会和他请教物理。他这科比较优秀。白珍的优势是语数英，其实她历史和地理非常好。可惜当时她犹豫下选择了理科。 第一次期中考试，她复习起来感觉物理很没底，安成山还帮她复习了下，她考试时150分的题目勉强及格，考了90分。其他同学有的110多分。她总分因此被拉了不少，在班里排22名。 白珍在班里变得不太爱说话，她很勤奋，但是可能没有找到方法，她开始觉得有些费劲。语文和英语还是比较有优势，她的作文经常上校刊，语文老师还经常读她的作文作为范文。 她和李可燕同个宿舍，偶然间她发现李可燕暗恋安成山。有时候他们俩一起吃饭，李可燕会拉上她一起，她感觉自己是个电灯泡。 但是安成山看不出来是否喜欢李可燕。有次，周五晚上 ，白珍没有回家，她去食堂打饭，惊喜地偶遇了安成山，他正在排队等蛋炒饭。她远远看到他，心怦怦跳。没想到他抬头的时候也看到她，和她打了招呼。 两人打了饭后在食堂吃饭看球赛。安成山喜欢足球。他们俩聊起来，他还说那个蛋炒饭放了酱油好像小朋友的粑粑。这句话把白珍笑喷了。安成山说之前他和其他同学吃饭这样说他们都会嫌弃他说吃饭说这些。但他觉得无所谓啊。白珍也这么觉得，不会影响她食欲。 她看到他心情不错，试探性地问他，对李可燕怎么看？他直接说，什么怎么看？她从小养尊处优，比较任性呗。他一般不和她正面冲突。 白珍说感觉到她对他有意思。安成山说，他知道啊。但是他们这个时候以学业为重，他对李可燕没有什么feel，就是哥们那种感觉。没有把她当作女生。他知道哥们阿驴暗恋李可燕好久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珍一眼。她低头在扒饭。那刻她觉得心跳很快，耳根热热的。她偷瞄了下安成山，他耳朵也是红红的。这种朦胧的好感，在两个人心里萌生。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白珍之后每次远远看到他都会感觉心跳很快，她有时候就悄悄绕道走了。时间过得很快，就到了高三第一个学期。她和舍友都很熟了。李可燕已经搬去他们班的宿舍了。白珍和舍友阿美关系比较好。初中时有次交不上学费，都是找她借的。她很仗义。 阿美家是开大排档的，家里父亲和两个哥哥绝活就是炒田螺。他们加就靠这个养活一大家人。阿美的父亲很信任她。存折就放在阿美那里保管。 阿美生日到了，她已经早恋了，是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冯斌，东北人，父母在当地的法院是领导。这个男生和她吵架了，她很烦，就拉上白珍到操场上，她从家带了一箱啤酒出来。两个人坐在草坪上。阿美熟练地开了酒瓶盖，她用牙咬开的。 白珍这样的乖乖女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猛的阿美。她瞪大眼说，不是未成年不能喝酒吗？阿美说她是79年的，已经满十八岁了。白珍比她小两岁。她没有喝过酒。阿美说啤酒度数很低的，他们家的人很小就喝酒了。她白酒都能喝两斤。 白珍很难以置信。阿美让她尝一下啤酒，说别人说啤酒叫马尿，不辣不苦，让她尝一下。白珍试着喝了一口，凉凉的，不难喝。她就喝了几口，她们一人开了一瓶，喝着喝着，阿美哭了。 她和白珍诉说她和冯斌的故事，他们高二就拍拖了。冯斌的妈妈知道后，不让他们早恋，担心影响学习，而且看不上阿美，认为她学习很差，还比她儿子大三岁。 阿美不知不觉喝了四瓶啤酒，白珍喝了大半瓶后，和她说怎么有点晕， 过了会就出汗，恍惚之后清醒了，但是话也多起来。阿美也是很多话，她在那里靠着白珍肩膀哭泣起来。等她哭过后，她又心情转好了。 这时她问白珍有没有喜欢过人？白珍说她不知道见到一个人会心跳加快，算不算喜欢？阿美说喜欢就要和他说出来，勇敢争取 。白珍说现在高三，也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她就把这份好感放心里吧。 阿美说最近有个电影大片挺好看的，叫《泰坦尼克》，你可以约他看看他会不会去，如果会就说明他也对你有意思。 白珍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两个人喝了酒后，感觉很多压在心里的话都倾诉出来，心里舒坦多了。回去宿舍，白珍就睡觉了。 第二天，她同桌张翔说他爸爸单位发了好些电影票，就是最近热播的大片《泰坦尼克》让她拿去看。白珍看到他有十几张票，就问他能不能多给她一张？张翔说可以啊，给了她四张。张翔最近在追他们班的班花梁冰。梁冰和白珍一个宿舍，他想要白珍给他传信。 张翔爸爸是当地财政局局长，家庭关系复杂，他和同父异母的姐姐都在同个班，两姐弟关系还不错。他在班里就是个学渣，凭着帅气的外表，看中了班花，就想追她。而他姐姐张艺和班花梁冰是好朋友。当时梁冰和另一个男生在班里被传绯闻。 张翔为了让白珍传递情书，经常把家里的果篮带到学校给她，让她拿回宿舍分给舍友吃。梁冰对于张翔并不感冒。 这些朦胧的美好感情给大家的高三生活多了一些亮色。白珍鼓起勇气在课间下课的时候，故意在楼梯偶遇安成山，问他周五晚上有空吗？ 她有几张电影票《泰坦尼克》的，想邀请他一起看。安成山居然答应了。白珍觉得很惊喜。她回去后，又邀请了李可燕和安成山的好友阿驴。就这样把四张电影票安排了。 到了周五下午，下课后他们都没有去食堂吃饭，也没有回家，四个人一起出发去电影院。白珍有自行车，安成山就骑着她的自行车载她一起去。李可燕和阿驴他们俩搭人力三轮车去。 白珍和安成山一路在聊天，没想到安成山在进地洞隧道的时候，安成山骑着的车突然被旁边的水管绊倒了，两个人差点摔到水沟里。还好，他马上站到地上，刹住车，白珍也立马站在地上，免去了摔倒，但车滑倒地上。两人扶起车，继续走了。 两人又说有笑地去到了电影院。他们俩的电影票是连号的，和李可燕他他们的座位离得有些远。这也是白珍专门选的票，这样沟通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坐在安成山身边，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影片开始了，他们俩认真地看电影，情绪也随着电影情节的展开而波动。到了男主人公给女主人公画像的那段，安成山突然用手挡住白珍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要看。这把白珍给逗乐了。她确实也不好意思看。 在男女主人公忘情接吻的时候，两人有些尴尬，在黑暗里，白珍低下头不敢看。按李可燕以前评价安成山，说他就像名着《乱世佳人》里的白瑞德，看上去坏坏的笑，其实他很懂女生的想法，甚至连女生穿什么内衣都清楚那种。 安成山情商确实比较高，他察觉到白珍的害羞。他反而在旁边说些玩笑逗乐她。这大孩子并没有太多不良的想法。 电影散场了，他们四个人一起走出电影院，大家还意犹未尽，阿驴还在那里讨论剧情。白珍和李可燕都说有些饿了。他们决定去夜市找点吃的。安成山说他请客，让他们不要客气。 夜市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安成山他们都想吃烤玉米，于是每个月来个烤玉米。白珍第一次在外面吃夜宵。她觉得很新奇。安成山还给她介绍说烤老鼠很好吃。 她们几个吃了玉米又吃炒田螺。等他们回到学校已经11点多了，已经熄灯了。女生宿舍的大铁门关上了。李可燕说可以爬铁门。他们两个男生在门口等着，安成山看到白珍爬上铁门的栅栏，他在下面帮忙推一下她腿怕她掉下来。 第9章 操心 白珍和安成山这天晚上各自回到宿舍后，心情都久久没有平静。白珍脑海不断浮现当时的看电影、逛街的情形，心里的涟漪不断。 之后白珍把心事写在日记里，她把日记锁在家里自己的箱子里。高三的冲刺阶段，大家都在用功读书。白珍为了节省时间，把长发剪短，剪成了假小子那种。高三剩下的时间，她都穿着比较中性。他们班女生清一色都是假小子短发，穿足球服。她也不例外。看电影后，白珍和安成山有一段时间没有遇到了。在她剪短头发后，有次在教学楼楼道里，他们碰面了。白珍想转头，被他叫住了。他说差点没认出来，怎么换了个这么酷的造型。 白珍问他怎么样，他说不习惯。你是为谁剪去了三千烦恼丝？白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正好上课铃响了，她转头跑回了教室。 第一次模拟考试，白珍感觉还可以，考了560分左右，安成山考了620分。白珍发现读理科她高考想要考更好的大学还是有难度的。第二次模拟考试，白珍考了580多分。如果高考时候正常发挥，还是有希望的。 白珍家搬家到另一套大一点的三房的平房，她那个箱子在搬家的时候被摔了下，里面的东西都跌落了。白苗在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白珍的日记，翻开看了下，得知女儿已经有了心事。他没有告诉蓝月，担心她到时候骂女儿，影响高考。 高考终于来了，那几天全家人都很紧张。白珍在考语文的时候，发现题目有些难写。她也顾不得多想，抓紧时间把字数写够。几天下来，终于考完了。 白珍心里还是没底。他们是先报志愿才估分。当时她报的学几个志愿都是外省的大学，都是医科大学，其他几个学校是省内的，第六个志愿是个大专的医专。 估分的时候，她看到了作文的要求，她觉得自己写的主题可能有点悬，心里没有底。安成山考得还不错，估分还可以，报的学校是昆明的一所大学。他们俩在教室估分的时候遇到了，简单聊了几句。 不久，分数出来了，白珍才考了400多分，她很意外。她查了试卷得知自己的作文得了0分，她估计是写离题了。语文老师也很关心她的成绩，查了后告诉她语文的作文失分比较多，有点可惜。 她现在要么接受调剂，要么就再复读一年。她看到其他同学陆续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而她还没有。过了一周后，她接到了一家省内的三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回家大哭了一顿。痛定思痛，她还是决定重新读一年。她和妈妈说，她想读文科，因为文科是她的强项。 蓝月也很难过，女儿这么些年都很顺利，这次对她打击太大了。蓝月本身也是很爱面子的人，看到单位里和女儿一样大的其他孩子都很满意拿到的录取通知书，她心里不是滋味。 白苗也默默忍受着压力，蓝月不敢直接说女儿，只能唠叨他。夫妻俩现在人到中年，已经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白苗在年轻一点时候和蓝月闹矛盾，都是让着她，那时候他还说过，如果她对他这么不满意，有看上的人，他支持她，再没有人比他更爱她。 这么多年，经过岁月的沉淀后，他心里已经有点麻木了。他们之间现在有点像搭伙过日子，爱已经荡然无存，在一地鸡毛里消耗殆尽。 白苗有天看蓝月不在家，女儿白珍自从考试失利后就宅在家。他和她聊起来日记里的事情。女儿好像不太想聊。白苗说他理解，谁都年轻过，他就担心女儿是不是早恋影响学习。 白珍说他们没有什么，只是有好感而已。她现在就只是在想复读的事情，她其他都没有想。她还在想找哪个老师可以回去复读，她想进文科班的重点班。蓝月提议她们可以在开学时去老师办公室找一下班主任。 好不容易等到了高中开学，母女俩去了老师办公室，毕业班的老师她并不认识，蓝月问哪个老师是文科班的班主任。这时一个男老师走过来问什么事？白珍说了自己想复读，之前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她想进重点班，转为文科。 这个老师叫王仁贵，他是今年高三5班的政治老师兼班主任。他听了白珍的情况，说可以来他的班，他们班65人左右，虽然不是重点班，但是欢迎她加入。 他不建议进重点班，但是她心里压力过大。蓝月听到这个老师还挺真诚，就对女儿说，这个班主任挺好的，就进这个班吧。白珍点点头。 就这样，她重新开始了高三的生活。她给自己的目标是三个月内完成别人三年课程。安成山得知她又复读一年，也祝她加油，可以考到心仪的学校。 蓝月和白苗除了要顾及大女儿的心情，也要关心小女儿初三的生活。她今年也比较关键。小女儿其实一直是他们不太重视的。她一直在单位的子弟中学读书，在家吃住，他们忽略了，对她的关注。 白梅在学校还是比较优秀的，是广播站的广播员，学生会的宣传委员。她初三就已经接到高二师兄的情书，这个师兄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她的情商比较高，没有把书信交给老师，也没有和家长说。而是和这个师兄好好沟通，达成协议等大学再说感情的事。 白梅和白珍说起这个事情，白珍觉得妹妹做得对。她比自己要有想法和目标，不想自己畏畏缩缩，做事很被动。 转了文科的白珍，发奋读书。她的座位在班里最后一排，这排都是调皮捣蛋的学生和学渣。他们对于这个穿着足球服留着假小子头发的插班生充满好奇。白珍依旧比较低调，她每天都在观察，班里每科谁是学得最好的。她主动去找别人要这三年的笔记。 他们班的同学都习惯在课本做笔记，她把历史政治这些学科笔记都抄下来。前两周她自习课都在抄笔记。 之后的一个月她就在熟记这些笔记，练习真题，把错题记录下来，随时看。不久期中考试，她成绩居然在班里排在前十名。这让很多同学和任课老师都不敢相信。她的数学是班里两个仅有的满分之一。 这个班的语文老师和她以前的语文老师很熟。有次晚读时候，语文老师走到她身边，和她说了之前语文老师很关心她现在的情况。现在的语文老师说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可以问。 白珍经过期中考试后，心情逐渐好起来。她话多起来，和宿舍的同学关系也熟了。班里同学都对她另眼相看。 之前上届复读的同学看到了白珍在年级的排名，也很吃惊。安成山上大学后还给白珍写来信慰问她的情况，当收到白珍的信，得知她进步很大，也为她高兴。 安成山告诉她他们在昆明，经常会有地震，有时候半夜就会被疏散到操场。这让白珍感觉太不安全了。她担心他的安危，在信里也表达出来了。 两人的书信往来也给了她力量，让她想快点参加高考，这样可以进入大学学习。她觉得大学的生活会有更大的平台，看到更大的世界。 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白珍一下子去到了班级第五名，她心里很高兴，还是提醒自己要稳住。 蓝月和白苗得知了女儿的成绩，还是很欣慰。虽然白苗觉得女儿转了文科不能学医有些遗憾，但他也希望女儿快乐，可以追逐自己的梦想。 白珍寒假和白梅聊天，才得知前些天白苗因肾积水住院了，现在才恢复。白珍问白梅怎么才告诉她？白梅说妈妈不让说，怕影响学习。不是什么大的疾病，住了一周就出来了。说是肾结石导致的，已经碎石了，现在没有事了。 蓝月那段时间也挺忙的，每天两边跑医院和家里。那时夫妻俩还有感情。白珍没想到父母会隐瞒她，只是怕影响她。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如果不是父母硬撑着让她复读，也许她当年就去读了三流的大学，可能就在当地工作了。 白珍复读这一年的高考，父母都比较重视。父亲时不时给她送饭菜。她以前班同学蒙山当年考上了广西的一个工学院，他得知她在复读，还经常写信鼓励她。这个男生很幽默风趣，个子不高。 终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时期。白珍这次心态比较平和，她淡定地进入了考场，顺利地完成了考试。估分的时候，她比较保守，由于有了一次失败经历，她要保证至少有个不错的大学，但是又不敢冒险报名牌大学。父亲希望她读中山大学，离家会近一点。而她觉得北边的学校更有文化内涵，她折衷考虑后报了一所武汉的师范大学，读这样的学校会有补贴，给家里也减轻负担，比较容易找到工作。 没想到当时她考的分数是749分，如果报复旦大学也是可以录取到的。她很快就被武汉这个学校录取了。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她入学时是学院排名第三的成绩。她进入了这所百年学府。入学后得知可以同时修其他专业，她就选择了辅修自己喜欢的新闻系。 进入大学后，大家的学习生活还是比较丰富多彩的，文科的专业平时除了上课相对还是轻松，她看到有同学去找家教的兼职，她也跟着去做了，这样可以补贴生活费。 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白苗给了她6600元。白珍知道这个钱是爸爸去借的。他之后估计要用一年的时间来还。虽然白苗夫妻俩也不放心她自己去学校，但是多一个人就要多一个人的路费。刚好当时她同班两个女同学也考了这个学校，她们不同系。于是三人结伴前往。 三个女孩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她们身上还带着学费，都比较谨慎。她们买的是硬座票，商量了三个人轮流休息。 在白珍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的时候，当时她座位靠通道，一个男生也是去大学的，挤着侧身坐在她旁边。 她觉得没有危险就又睡过去了。等她过了一会醒来，列车员在查票。她发现这个男生在找钱包和车票，他很焦急，说当时睡过去了，过道人来人往，他把钱包放在牛仔裤后袋，票也在里面。 白珍摇摇头，说她自己也睡着了，没有注意。有人建议找个男生报警，列车员让他先补张票，他说钱包丢了。他只能在下个站下车。 白珍和两个同学接下去都不敢睡了。她们一直睁着眼到第二天中午到学校，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她们都很困乏。 下了火车后，学校有来接新生的大巴，她们上了大巴后才放心睡了下。之后白珍她交了学费后，剩下的钱还有两三千，她不敢花。 她们师范生每个月饭卡学校会打钱进去，平时没有花什么钱，主要就买些生活用品。她看到其他同学都找了些兼职如家教，她也去尝试做了，还挺顺利，借了四五个孩子的家教，她因此持续做了几个学期。 那时候没有手机，宿舍只有一台电话，八个舍友轮流打电话。她有时候就跑到宿舍外面的电话亭打回家。安成山、蒙山和她还保持着联系。 她每次收到信都很喜悦。每周蒙山会给她写两三封信，都是记流水账，记录每天上什么课， 有什么有趣的事，错别字还挺多的。她觉得挺搞笑。安成山的信比较有文采，每次都写了好几页纸，大概一周一封信。她每周都很期待来信。 白珍每周打一次电话回家，主要就是报喜不报忧。家里也没有和她聊太多，都是让她注意学习，注意身体。白梅中考考上的就是她初中时候的学校的高中部，刚好数学老师是她初中时候的数学老师。白梅学习成绩还不错。 到了大一下学期，有的同学开始谈恋爱了。在宿舍里煲电话粥，大家都在排队打电话，有的人没有要紧事的就上网聊qq，或者网络电话。 安成山已经大二了，学业还比较忙。白珍从来信中看出他还没有女友。他也没有和她表白。他和白珍说大学毕业后他准备考研，现在要把学业好好读好，他妈妈还经常和他说先立业再成家。白珍以为这个话是说给他听的。 安成山对昆明并没有好印象，说那里天气很恶劣，经常地震。女生的皮肤也比较黑。他说不要相信电视里看到的云南美女，那些都是歌舞团的演员，都是外地人。他就想通过考研离开这里。他们学校并不是名牌的大学，未来不太好找好的工作。 和他同个学校的有个他们都认识的初中时候的同学杨琦，她是白珍初中同班同学，她在qq和白珍说，安成山在他们学校很优秀，是学生会的会长。他之前有次还很骄傲地和她说，白珍在武汉读大学，没想到复读一年还考上了名牌大学。 白珍心里不禁一阵甜蜜，也不知道为什么。阿美考了广西的一所商专，学财务专业，已经大二了，她快毕业了。她和冯斌在同个城市上大学，两个人在大学依然还保持恋人的关系。他们想大学毕业结婚。她每次去冯斌宿舍找他，都很受他们宿舍的人欢迎。 其中有个刘锦明是冯斌的哥们，经常会给阿美一些特产。他们彼此已经比较熟了。阿美一直以为她和冯斌的爱情会开花结果。但几次去冯斌家，她妈妈都冷嘲热讽，说他们家至少是研究生学历。阿美心里很不高兴，之后就不去他家找他了。 阿美鼓励白珍遇到喜欢的人要勇敢地表白，不要错过了。大学时是最美好的时光，这时候人没有那么复杂，更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人。 白珍在 她的鼓励下，几次想和安成山表白，她都按住了，她很矛盾，觉得女生应该矜持一些。她有些自卑。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好。她心里一直有个阴影，从小学三年级体检发现有乙肝小三阳后，她这么多年，都不愿提起。 之前在小学体检发现时，单位卫生所的医生和爸爸说要定期带孩子体检，家人也要定期检查。白苗当时还和她说可能是他传染给她的，小时候她吃甘蔗咬不动，就会让爸爸帮咬给他。而她二叔就是因为乙肝导致肝癌去世的。两个姑姑也是大小三阳携带者。 蓝月经常唠叨白苗说他们家种子不好，都是病源体，夫妻俩就会为此吵架。蓝月喜欢听别人的好听话，但是婆家这些亲戚都是实在人，每次说话又直又冲，她都要和白苗为此争论而吵架。 白珍到了大一学期末的一个周末，她这天刚好不用出去家教兼职。看着宿舍的舍友们不是去做兼职了就是去谈恋爱。就她一个人在午睡。她就给安成山宿舍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在宿舍。 他很高兴地告诉她，他前两天刚买了个bb机，让她记下来号码，之后可以call他，然后会给她回复电话。白珍说好。不久，她也用做家教的钱买了个bb机，感觉联系起来方便一些。蒙山经常会给她bb机留言，并不需要回电。 白珍在七夕节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给安成山发了qq信息，让他回复电话。白珍开始和他寒暄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学校昨天晚上都疏散到操场了。昨天晚上昆明发生了地震。 白珍很震惊，担忧地问他还好吧？安成山说不用太担心，胳膊腿都是完整的。不然过来看看。这把白珍一下子逗乐了。他突然正经起来问她什么事？这把白珍拉了回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她喜欢了一个男生，暗恋了好多年了，每次想和他表白又怕他不喜欢自己或者有女友了。她不知道要不要说？ 安成山说大学谈恋爱是比较正常的呀，有喜欢的男生就去追，女追男隔层纱。他们同学也很多谈恋爱的，不过他没谈，不想留在云南。 白珍顿了下说，如果我说的那个男生是你呢？白珍听到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钟，安成山声音有些发抖，他说我真是太幸运了！这种事不是该男生来表白吗？白珍扑哧一下笑了。安成山有些紧张地说，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白珍有些害羞地在电话里答应了。 她没有想到居然他会接受她的表白。而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阿美知道后为她高兴，不过也替她担心，他们这样属于柏拉图式的爱情。就不怕他现实中还有其他的女生吗？男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安成山和白珍确定关系后，他会每天抽出时间和她qq或者电话聊一下。不久，他告诉白珍他用奖学金买了部手机，这样他们就可以方便联系了。他说如果她也有手机，他们就可以设置亲情号码，发短信不用钱。 白珍觉得也是。她看了下自己的存折已经存了3000元左右。她一直很省着花。她决定暑假多接几家家教。于是她去看了手机，花了900多块钱买了第一部手机，这是她自己赚钱买的。 当她拨通了安成山的手机号，他很惊奇这个陌生号码，接了后发现是白珍的号码，问她怎么会有手机？白珍说她做家教赚的钱买的。 暑假她去新华书店门口和同学一起，拿个纸皮写着华师家教，没想到两个从书店出来的小孩走过来，指着白珍和她们的妈妈说要白珍做她们的家教。本来说好500元上五个下午的课。 她们家在江夏区，白珍要坐一小时左右的公交。她去到了这个温馨的家庭。这家是温州人，她们在武汉做生意。她试讲了一节课，发现两个女孩都很喜欢她。 他们家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们文科比较好，就想要补数学。而儿子的数学很好，就想补作文、生物这些课程。 五天过去了，白珍果然领到了500元课时费。这家的妈妈每次送她出来坐公交车，都会多给她10元钱说是路费。白珍觉得她很善良，第一次感到被尊重。这家家长让她继续来给儿子上课。 上了一短时间课后，小朋友的语文课有所长进，家长给她加了钱从原来30元一小时增加到50元一小时，每次还让她吃了饭再走，说回去路程远。这个妈妈亲手给白珍织了一双毛拖。这让她想妈妈了。 晚上她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了这个家教的孩子的妈妈送了一双毛拖给她，冬天可以穿的那种。妈妈说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人。 白珍谈恋爱后开始注意个人形象了，她开始减肥，每天坚持去跑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安成山并不会经常给她电话或者哄她开心。这个时期的白珍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有些恋爱脑。看着有的同学谈恋爱，可以撒娇，可以约会。她还有些羡慕。 然而，白珍并不知道，安成山一直泡在实验室准备他的论文。他一心扑在学业上，只想着忙过这阵再说。他最近都没好好睡觉。但是没有和白珍说。 白珍这天给他发了信息，到晚上他才回复。他简单说了两句话，就要挂了。白珍叫住他，说怎么这么冷淡，就要挂了。他说准备睡了，太累了，这几天在赶论文。 白珍内心很希望有人哄她，或者可以聊聊天。挂了电话后，她拆了最近收到的蒙山的信。在信中他和她表白喜欢她。 白珍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就暂时没有回复他信。快过年了，白珍提早去学校门口排队订票，但是很难订。她只能找黄牛，给了几十块钱，终于买到了硬座。她感觉回个家也不容易，如果以后自己赚钱了，一定要买飞机票回去。 她的手由于不适应这边冬天，被冻伤生了很多冻疮。她习惯每天洗澡洗衣服，这边天寒地冻，她手在天气暖的时候就很痒。她挠呀挠，都破了。 回到家，白苗和蓝月见状很心疼。蓝月给她找了土方法治疗，回到南方天气暖了，冻疮好得比较快。蓝月说太遭罪了，北方这么冷。她和白梅说以后还是考南方的学校，不要跑那么远。 白珍她们初中班有同学聚会，她去参加了。在去的路上，远远看到了一个身影和安成山很像。她往前跑了几步跟上了，她叫了他，他转头惊讶地看见了她。 他们有四年没见了，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都是在线上和电话联系。白珍当时也比较单纯，就问他去哪里？他说刚去参加了他们初中班的同学聚会。 他见到白珍比以前漂亮，披肩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比高中时候苗条，少了些婴儿肥。皮肤也白皙细腻很多，女大十八变。他不敢认了，有些感觉自惭形秽。 白珍很热情地问他怎么回来也不约她？安成山说那不是想着你不一定回来吗？你暑假都没回来。 白珍说你也没有问我啊，没有想别的情侣那样会黏黏糊糊，或者约出来逛街神什么的。她看到安成山欲言又止，然后他说，他还不太适应那种黏黏乎乎的，希望有各自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情。 白珍突然有些生气了，一看快到同学聚会时间了，就和他说她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改天再说。安成山看出她生气了，拉着她手臂说，不要生气，他可能不是很会安慰人，也不会哄人。 他之前确实比较忙，习惯了一个人，突然两个人会有点不习惯。白珍稍微缓和下来，他们俩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走着，他说他妈妈对他期望比较高，希望他毕业后能够进大学做老师，继续读研究生。 他还没有告诉父母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只是想着顺其自然地发展。毕竟很多人大四是分手时节，很多事情未定。他觉得先确定了前途才确定感情。 白珍这刻觉得他们其实还是有很多不了解的。从他话里知道，他母亲并不赞成大学谈恋爱，他妈妈是当地糖厂的工会主席，他是独子又是妈妈在40几岁才生的，对他寄予厚望。或许当时只是想着表白，并没有考虑日后 相处的问题。 两个人要在一起能够长久，需要三观匹配。而她对他的了解停留在过去。但是时间已经在前进，他们也都长大了，在改变。安成山的考虑更现实。白珍还是太理想化。 到了十字路口，白珍提出不用送了，他们初中班有他们高中班的同学，如果他不想别人知道他们在拍拖。除非他愿意公开，她不排斥和他一起参加同学聚会。安成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白珍知道他们也就只适合在当下，她对他的好感和那种feel，只是自己的单相思和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或许他们俩都是自卑的，遇到现实就望而生畏了。她也感觉到安成山在感情里是卑微的。 她走到了聚会的酒楼，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同学们都在聊天。有个同学读中专的已经毕业，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快生了。有的已经自己创业做老板，更多的还是在读大学。她见到了蒙山，他一点都没有变。 蒙山很幽默风趣地过来讲笑话，一点不陌生。 白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和同学们开心地聊起来。好几个同学都说她和初中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 蒙山一直在和她聊天，都不管男同学们叫他过去说话。这是大家开始aa活动费，每人50元多退少补。白珍让蒙山帮交过去。他们晚餐并没有吃什么，一直在聊天， 到了八点左右他们又组织唱k。 白珍不喜欢唱歌，但是还是去坐坐。蒙山就坐在她旁边很多话和她聊。她上次回了他的表白信说他们还是先做朋友。看现在蒙山一点不介意的样子，说明他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 蓝月在白珍下午出门前叮嘱她早点回家。白珍看到妈妈给她打来电话催她回家，说十点半了，让她回家。她赶紧和同学们道别。蒙山跟着她出来，给她打了个三轮车，帮她先付了钱。 白珍顺利到了家。蓝月开始唠叨，说注意安全，现在这个阶段，不要做对不起爸妈的脸面的事情。白珍自然知道是说不要恋爱时侯未婚先孕。他们单位有的人的小孩就是这样，未婚先孕然后奉子成婚。 白珍自然不会在读书时候出现这种问题。白苗也和她说，看人要看准，这个时候读大学还是好好读书，不要到了大四毕业分手了，伤心。她很奇怪他们会提这个话题。她估计是不是她之前和妹妹写信偶尔提到过，让他们多想了。 时间过得飞快，白珍大三了，安成山大四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白珍这天主动打了电话，寒暄了几句。然后和他说分手吧，她不想要只能看着却未知未来的感情。她想要的是确定的，未来里有她的感情。 他们有一年多了，除了在网上和电话里联系，线下互动很少，即使暑假，他也没有像别的同学男朋友会来看她，或者让她去看他。她怀疑当时他只是为了安慰她，哄她开心而说做男女朋友的。 安成山说对不起，他还不能给她承诺。他们都要为自己的前程奔忙。他觉得她很优秀，总是希望自己能配得上她。白珍没想到他会这么像。 两人说清楚后，白珍说了句保重。挂了电话后，白珍自己哭的很伤心。但是过了会才冷静下来。 大三有的同学已经开始联系单位准备实习了，他们这届开始要自己找工作。很快就放暑假了。之前的暑假，白珍都没有回家，这个暑假她很想回家。 她给蒙山发信息说她暑假回家。蒙山很开心，和她说回来告诉他。没想到阿美这个暑假也回来了，她已经毕业了在找工作。他们几个约出来聚。阿美说她和冯斌也刚分手。因为他妈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给他介绍了一个家里是国企领导的女孩。 阿美当时很伤心难过的时候，冯斌的哥们刘锦明默默陪着她走了好长一段，担心她做傻事。让她在他肩上痛苦，然后和她说如果他不嫌弃，他愿意娶她。 阿美惊呆了。这个大男孩比她小三岁，身高有186厘米，挺帅气的，居然愿意娶她，她感觉配不上她。 但是他真的单膝下跪求婚了，他说之前就注意她了，娇小可爱，外向活泼，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虽然他现在什么都还没有，毕业后他会努力工作的，给她最好的生活。 不久他真的带她回了武汉的家见了家长。他的父母很开朗，只要儿子喜欢，他们就喜欢。阿美的高情商让他们很中意。他们订婚后决定年底结婚，已经拍了婚纱照了。 白珍很羡慕她另类的爱情，先婚后爱。虽然阿美这时候还没有爱上她的未婚夫，但是他愿意陪她赌一场，陪她疯。她很看好他们的婚姻，因为这个刘锦明看起来真的很爱阿美，傻乎乎的。 白珍回家和父母说起了阿美的事情。白苗说大学一毕业就结婚，那还读什么大学？ 白珍说，读大学可以让女生更好地生活呀，将来教育孩子也可以好一点。她可不想以后自己的孩子以后和自己小时候一样老动不动就被打，也不想孩子在缺钱的环境里长大。 蓝月就开始唠叨白苗，说他没用，让孩子有这种想法。白苗说你们有本事，以后两姐妹都嫁有钱人，不缺钱，每天开着豪车回来，住别墅，多好。 白珍和白梅在那里笑，说她们好像也没有这种条件，长得又不是那种倾国倾城。蓝月数落白苗在和小孩胡说什么。 白梅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她很憧憬大学的生活，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白珍很支持她，让她去有海的地方。 蒙山约白珍出来去南山寺，白珍大大方方就去了。两个人玩得还挺开心的。她发现他是个乐观开朗的男孩，虽然他不高，但是也不差。 接着他带着她去他们家吃饭，白珍本来想去街上吃个粉就行了。她见到了他的爸爸妈妈，都很和蔼可亲。他爸爸是教育局的领导，妈妈是个全职太太。他们热情招待她吃饭，有很丰盛的饭菜，他姐姐在读研究生，也是师范专业，带着男朋友回来住在家里。 他们吃饭的时候家里的氛围很轻松，白珍还挺喜欢这样的温馨氛围。吃过饭，白珍本想帮忙洗碗，被蒙山的妈妈推出来厨房，说不要弄脏她衣服。 蒙山带着她去楼顶，他们在楼顶煮粽子。她觉得他家很和谐，不像自己父母有时候吃饭都在那里吵架。 蒙山的奶奶坐在楼顶看着炉火，在烧一锅粽子。当地人都是在过年前就包好粽子，煮好。煮粽子需要七八个小时，就在旁边添财。 白珍坐在他奶奶的旁边，奶奶80多岁了，看上去很慈祥。她把白珍的手握在手里，端详着她，很是欢喜。白珍叫了她奶奶，蒙山在旁边做翻译，他奶奶说的是土白话。 白珍从小没有见过亲奶奶，看到别人家有奶奶，她很羡慕。从他家出来，他说刚考了驾照，正好要把舅舅的车开回去还，让她一起。她就坐上了他开的五菱面包车，还是手动挡的，他还不熟练，已启动，一顿顿的。 两人反而在那里相视而笑，白珍鼓励他多开一下就好了。他们去了蒙山舅舅家，参观了他舅舅的新房。 随后白珍说她要回家了。蒙山骑着电动车送她到他家单位的大院门口附近，为了不让单位那些闲杂人等看到说是是非，她就下车自己走回去。 回到家，蓝月看到白珍笑容满面， 心情不错，就问她去哪里了，是不是男朋友？白珍说不是，只是比较好的同学。 她到家后发了信息给蒙山，感谢他今天带她去了这么多地方，她很开心。蒙山说，谢谢她肯出来。她问蒙山为什么会带她去见亲戚，又没有事先让她知道？他说就是让她认识下家里人。他现在上班了，他们还整天在问他有没有女友，他让她来帮忙充当下女友。 白珍并不生气，说他们家很有爱，很羡慕。两人这次接触后，白珍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大四一开始，班主任就让大家联系实习单位。学校也会安排他们找不到实习单位的，去之前的学姐学长开的房产中介公司实习。这时候正是房地产发展比较好的时期。 白珍并不想做房地产方面的实习，她还是想做记者的实习。她想到了蓝月的一个好朋友，老公是在当地电视台做领导。于是提出让帮忙去实习。蓝月也是为了女儿的前途，就试试去谈一下，让帮忙给女儿实习一个月。 没想到，那个阿姨答应了，还让白珍实习期间住在他们家。她女儿去香港读书了，房间没有人住。 白珍在这里住开始还是有些拘束的。不过她每天早出晚归，自己骑自行车去电视台上班，晚上回来吃饭洗澡后，就进房间了。 她在电视台负责的是电视报的编辑，这个部门并不忙，偶尔有些采访新闻稿要写。她来这个电视台实习，杨琦知道，她在这个城市的一个木业公司工作。她们俩还一起吃了个饭。席间还谈起读书时的趣事。 杨琦突然提到，白珍和安成山没成挺可惜的。他们俩都是这么好的人，之前在大学，安成山经常和杨琦提到白珍，说她是个学霸，大才女。杨琦说看得出来，他还挺喜欢她的。 白珍突然有些伤感。她得知，安成山就在这个城市的一所商专做老师，现在主要做辅导员，还挺忙的，工资也不高。 白珍感觉到工作后会有很多挑战，和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职场剧不一样。她这天下班汽车的路上突然接到电话让她去面试，说是朋友推荐让她去面试。 他们是星空社驻越南的办事处，在广西招聘记者，薪资待遇还比较不错，每个月500美金，但是要会扛摄像机，会写新闻稿，会洗相片。 这些技能白珍大学都学过，对方还说当地会有些危险，去两三年后就会调回国内。她还有些动心了。 她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那个神秘朋友给推荐这个工作呢？直到多年后，她一次工作中偶遇了安成山，他职级已经是副教授了，不过他不上课，只是负责应届毕业生的就业工作，他的职称就是靠写论文上去的。 他研究生学的是教育学。他还在那个商专，现在已经改名为商学院了。他依然单身，40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他看到依然和记忆里的白珍一样的中年的她。他见到她还是会怦然心动。 白珍这时已经有丈夫黄忆了，过得还比较幸福。白珍和安成山已经20几年没有见面了。白珍见到他，很淡定，问他过得好吗？他说还行，就是比较忙？ 白珍说看他发表了很多论文，网上可以搜索到。他不好意思地说都是为了评职称啊，就瞎混着。不像她都已经财富自由了。 白珍说，她其实还挺羡慕在学校里做学问的生活，适合他。安成山问她是否实现了记者梦？ 白珍笑着说，那都是年轻时的想法了，她毕业的时候还是和现实妥协零零，做了房地产营销策划。她也能理解他当年的苦衷。 安成山说可能就是有缘无份吧，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过了可能对的人。他耸耸肩，这是他招牌动作。 之后，白珍从安成山他们学校要了些毕业生的简历，看是否符合他们公司的招聘要求，她想要一些优秀的研究生，两人因此有了交集。 白珍请了安成山吃潮汕菜，还专门点了反沙芋头。安成山在吃饭时才知道白珍是潮汕人，她提到点反沙芋头是他们潮汕的待客较高的待遇。 她看着反沙芋头，叹了口气，说她一看到这个美食就会想起逝去的爸爸。人可能随着年龄增长，会回忆过去。 安成山笑着说，就像我现在看金庸的那些小说，我会想起你，想起高中时候一样。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青涩时光。 白珍看着他的眼睛，她眼里觉得有些感动，眼泪在框里打转转。 她提到了当初他们分开后，她试着接受了蒙山。之后她也工作了，在湖北，和蒙山也是异地恋。不同的是，他很包容，会听她倾诉，有时候也会哄人。工作了两年后，她也去了他工作的城市上海。 但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在一个城市后，她发现他们性格的差异，他们争吵不断。双方父母得知他们住在一起了，就想他们快点结婚。 然而，不久两人还是因为误会，当时白珍发现蒙山手机连续几天晚上都是十点左右有个女生打电话来，聊十分钟左右，而且看到qq聊天记录里，他问那个女生在干嘛，女生说洗澡刚出来。 她当时很生气，次日打过去，那个女生说是他的公司前台文员，他们只是聊工作的事情，没有什么，但是白珍不想听解释，她觉得心很累，说要分开。 开始蒙山并不想分手，白珍说她要去深圳发展，深圳是她最后一站，不再换城市了。蒙山很不舍，也想挽回，就约她一起去苏州玩。 他们去玩了两天，两人都很难过，不想分开。然后就约定，白珍先去，之后他也会来。她来到了深圳，离家比较近。 到深圳后，白珍发展很顺利，她很快就安定下来了，落了深圳户口。半年后，蒙山也来了深圳一家高新科技公司做工程师，他们俩再续前缘，但是他们发现他们的感情已经变了。 而且他奶奶算命认为白珍的命比较硬，选择了另一个女孩和他相亲。蒙山当时也很苦恼，对于白珍，多年的感情很舍不得，但是他们一在一起就容易争吵，而且他们没有得到长辈的祝福，很难结婚。为了不耽误她，他们分手了。 他们俩分手后，两家父母大吵了一架。蓝月和白苗觉得他们家欺负人，占了便宜就甩了。蓝月说要去告蒙山。 蒙山爸爸也恼了，说有什么证据证明？怎么就说明白珍之前就没有谈过？白珍当时很生气他们家这样说她。蓝月骂白珍没用，一个好好的黄花闺女怎么就跟人家同居呢，现在怎么嫁出去？还告诉她，没有她这个女儿！ 白珍当时痛苦极了，分手后，她因为哭了比较伤心，眼泪流进了右耳，得了中耳炎，有些耳聋。她每天上班都很难熬，像行尸走肉，看到蒙山的qq头像就会想哭。蓝月和白苗并不清除这些。他们只是顾及自己的面子 ，认为女儿丢人了。 蓝月真的好几个月不和女儿联系。有天，白珍很想家，快到中秋节了，她鼓起勇气给爸爸打了电话。白苗说中秋回来吗？ 白珍一下子哇地哭了。她说妈妈不是说没她这个女儿吗？ 白苗说，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想回就回来吧。白珍中秋节还是没有回，借口要加班 。她觉得还需要给些时间大家修复心情和关系。但这次之后，她和蓝月关系有所缓和，之后蓝月陆续又给她打电话了。 大概持续半年后她才情绪好转，每天她都在加班，以此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到了30几岁她才通过家人相亲认识了了黄忆，觉得人不错，对她很好，就结婚了。 安成山听了她的经历，很是心疼，眼里含着泪。如果当年，他们克服困难走到一起，会不会又是另外的生活？白珍很相信如果是真爱，不会错过。现在她更愿意就当他是个老同学，老朋友。 第10章 喜忧参半 白珍实习期满，开始在网上投简历，当时一家东莞的公司给她电话邀请她去面试，她收拾好东西赶往广东。 她想起自己有个之前理科班高中的男同学在常平上班，她去之前约好了同学。她到了那边就给招聘的公司打电话说找不到地方，对方接电话后让她到一条街市等着，她觉得奇怪。 这时同学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不要去，很可能是骗子或者抢劫的。 他查了地图，那里是一条批发市场的街市，里面地理环境复杂。这个同学很快就找到了白珍，他带着她去吃了饭。 白珍才知道广东这边治安不太好，很多飞车抢劫的，他在百度一查这个招聘的电话是个小灵通电话，就赶紧联系了她。 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同学是上班期间出来的，他还带了白珍去参观了他们宿舍，他们是一家园林设计公司，还比较出名。他宿舍是三房两厅，三个男生一起住，他女朋友一般周末会从武汉过来，还在读研究生。 他问白珍在东莞有没有熟人，可以先去熟人那里落脚。白珍打电话和家里先报了下平安。蓝月听说她去了东莞，告诉她自己的高中闺蜜在樟木头。可以晚上去那个阿姨家住。 白珍谢过了同学之后，在同学的陪同下去买了火车票到樟木头，50元就可以买到。她和妈妈的同学那个陈阿姨通了电话。阿姨很热情，说他们到火车站接她。 就这样她三四十分钟后到了樟木头，陈阿姨虽然和白珍的妈妈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但是一看到白珍就知道她就是蓝月的女儿。阿姨说白珍长得太像蓝月年轻的时候了。 她到阿姨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给那个常平的同学也报了平安，感谢他今天的帮忙。阿姨家是自己建的房子，一栋五层楼的房子，还没来得及装修，进门后窄窄的楼梯爬上去，里面都是毛坯的。 他们夫妻两人二十几年前户口转到樟木头来，就在这个镇落户了。他们分了农田和宅基地，现在每年村里还会给他们分红。阿姨他们没有固定的工作，她平时种种菜，炒下股。她老公有辆面包车，会去帮别人运货。 他们家一儿一女，儿子去市里读高中了，女儿还是初中生。晚上白珍和他们一家人吃饭，家庭氛围很温馨。他们家都是讲客家话的，吃饭的时候，桌子下面有只大狗会过来等着主人给吃的。 他们家的女儿潘芳很有爱，会给狗一些吃的，听阿姨说，潘芳时不时还会带些流浪猫、流浪狗回家来洗澡，给它们吃的。她很有爱心，就是学习不咋地，不如哥哥学习好。 晚上，白珍、陈阿姨及她女儿她们三个人睡一个床。第二天白珍睡到九点多才醒过来。她发现就她一个人还在睡觉。她起来时，阿姨在阳台给花剪枝。阿姨让她赶紧吃早餐。 吃过中饭后，阿姨陪她去买火车票回学校。她刚到广州转车，就接到了湖北随州的一个党校的应聘试讲邀请。主题是讲邓小平理论。她当时带的衣服都是休闲的，来不及换了，到了当地已经快到试讲的时间。 她没有备课，没有充分的准备就上台了。半小时试讲终于完成。她看到其他来试讲的人都是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心里觉得自己草率了。果然这个试讲没有结果。爸爸妈妈也很关心她的工作，问进展怎样了。 她还安慰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相信会找到的。白珍自己显得不着急。回到学校，辅导员告诉大家，在6月30日学校会清空宿舍。他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离校，很多同学已经收到了聘书。 白珍的宿舍就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同学郭晓霞还没找到工作。她们俩积极地去学校就业办看招聘的企业信息，只要有消息就会去投简历。只是没有什么回馈。 这天郭晓霞说之前她们一起去见过的一个襄樊的开发商公司来武汉招人。她们俩去投一下简历吧。这家开发商叫闽建集团，老板是福建的。没想到两天后就通知她们俩去他们公司参观一下。 她们去了这个公司看了他们的项目，老板也和他们面见了，之后郭晓霞和白珍就被录用了。她们终于找到了工作。白珍心里并无惊喜但也轻松了，辅导员不用担心他们班的就业率，她们不会拖后腿了。父母也不用过于担心她了。 蓝月和白苗都在说终于找到工作，虽然离得远，先做着吧。那段时间，白珍忙于找工作，还没有真正的谈恋爱。她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待。 去了襄樊后，她一周会给父母打一两次电话，有时候还聊半小时到一小时。她的电话费都是和父母打的。当时在那里新人五个人都是应届生， 郭晓霞和她由不同的领导带。另外三个男生是工程部的，武汉大学毕业的。这个公司之前招聘的很多是武汉大学的。 由于公司比较新，那些股东都是福建人，没有什么文化，而职业经理人都是武汉大学毕业的，招聘过来培养几年就担起重担。 白珍在那里经常会想家，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什么朋友，天气又冷，吃的东西不是辣就是麻。当时工程部有个福建的年轻人，他经常去售楼部复印东西，见到白珍烫着波浪卷发，印象深刻。他喜欢逗着她开玩笑。 有销售员和白珍说这个帅哥是公司一个小股东的儿子，家里在福建也有点钱，如果搞定他也不错。白珍纯粹觉得好玩，她并不想嫁在这里。 她们新人前三个月很多培训，晚上要在售楼处培训法律知识到九点多。中午售楼处的人都在午休，白珍不习惯午睡，就在签约室玩电脑。 当时同期毕业的武大的一个帅哥叫杨华，他是学土木工程的，口才比较好，看上去比较灵活，皮肤细皮嫩肉，身高178厘米。他和白珍聊天，白珍觉得他有很多搞笑的故事，太有才了。这个男生很喜欢在女孩子堆里和别人聊天。 其实最先认识他的是郭晓霞，他们俩开始还挺斗智斗勇在那里玩扑克牌，从火车上就混得很熟。但是到了这边工作后，他就会经常粘着白珍。 当时白珍也是比较单纯，还没有谈过恋爱。她以为这就是喜欢她的表现，两人在有个中午在签约室里聊聊天，这个男生突然说做他女朋友好不好？ 白珍居然就答应了。他们一开始很有偷感。白珍心里觉得这时候谈恋爱不太好，还是和同事。在她心里觉得在同个公司谈恋爱影响不好。但是这个男生很粘人，不久同事就看出来了。 郭晓霞好像有些针对她。他们住的都是公司的房子，三房一厅，住三个人。杨华主动和郭晓霞他们合住的那套房的男生换了房间，住过来后，他和郭晓霞经常吵架。郭晓霞是河南人，平时喜欢吃很辣很油的面食，吃完后，她就随意放着餐具在洗菜池里，好几天都不洗。 白珍看到那些餐具都用完了，而且因为天气冷，结油了，就主动去洗碗。但是天气太冷，她之前在武汉就被冻伤过手。她碰冷水多，手就会裂。这天她在沙发擦凡士林在手上。杨华看到了，有些心疼，就过去和郭晓霞说你怎么又不洗碗，老让我们家珍珍洗？ 郭晓霞说她可以不洗的，到了周末，就会有人来收拾。他们住的这个房是公司的一个股东的家，他一到周末就会让他亲戚过来打扫卫生。 白珍习惯晚上十点就去睡觉，郭晓霞喜欢上网或看小说，没有这么早睡。她们俩一个房间。白珍熄灯睡下了。到了十点半左右，她被剧烈的争吵声吵醒了。她透过门缝看到杨华和郭晓霞在客厅居然在吵架。 郭晓霞穿着睡衣睡裤在那里看电视。杨华从他房间玩了游戏后出来，然后看到郭晓霞一个人躺在沙发看电视，霸占了沙发。很不爽，就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这么懒，像个猪一样！ 郭晓霞刚烈的个性不会放过他。当即大声呵斥他，要他道歉。她说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两个人就吵得不可开交，把白珍惊醒了。白珍又不好出去干涉，就装睡。 他们两人吵了好久，把很多事情都拿来吵，白珍才知道郭晓霞其实喜欢杨华，才会对他这么生气。 白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杨华，她很担心自己上当受骗。她有时候拒他千里之外，有时候又冷若冰霜。因为她并不喜欢他。 白珍才工作两周，发现已经瘦了一圈，她一称，比在大学轻了12斤。他们刚报到的第一周，公司新楼盘搞活动，他们都在配合这些模特的彩排， 模特们3分钟内要换四套衣服。 白珍帮忙拿着品牌商提供的服装，还要防止这些模特的指甲、戒指、耳环等勾到这些衣服。她们的口红、汗渍也不能弄脏衣服。以致一天几个小时的排练下来，她自己也是汗流浃背。 开始第一周上班，晚上她都睡不好，虽然很累。没想到这天她的那双大学时候买的几十块钱的皮鞋开口了。王副总说了，在售楼处要穿黑色高跟鞋，5厘米左右，化淡妆。 于是白珍下了班找上郭晓霞让她陪着一起去买鞋子。杨华居然要跟着她们。他属于那种小男人，有些碎嘴。她们在试鞋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和售货员讨价还价。最后争取下来了一双鞋垫、一包丝袜。 白珍买下了这双最新款的高根鞋，花了她差不多200块钱。她穿着新鞋子适应，走在路上，鞋子还是有些松，这已经是最小码5码了。她走着走着，脚都磨出血泡了。这时，右边的鞋子突然朝前面飞出去。杨华正好转头，接住了她的高根鞋。 白珍有些尴尬，杨华开玩笑说在古代，如果男生接到女生的绣花鞋，那可是要嫁给他的。白珍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其实在她心里还是会时常浮现安成山的影子。她希望找的男友是睿智有默契的。杨华那种小市民的样子，她不是很欣赏。 带她的副总王亚茹是武大毕业的，很有女强人的气质，这个副总是学法律的，她教会了白珍很多谈判的思维和商务礼仪。他们的工装还没定制，副总把她当妹妹一样，毕竟大家都是外地人，在异乡没有亲人。 每逢过节，王副总会带着她去吃大餐，或者逛街试衣服，教她认识各种品牌，带她去做美容。王副总是内蒙人，她是个独立、强势的女孩，比白珍就大一岁。她先大学毕业两年，她买了很多好看的职业装，但是都没有穿，标签还在。 她看到白珍和她身材相仿，就给了她十来套，各种材质都有。白珍试穿了几套 都挺合适。副总说以前在学校可以穿休闲的，可爱的，现在上班了，就要穿端庄优雅的，要用套装的气场压住她的稚气，让自己显得成熟，谈判时候才能在气势上取胜。 白珍按她说的，学着改变自己的形象。她还纠正了白珍过去说话喜欢说可能、应该、感觉等这些不确定的词，让她更自信一些。 王副总在公司管理层和董事会里并不是太受欢迎，因为她很强势。但是她做的决策历次证明都是正确的，老板非常信任她。由于她做事公正无私，老板出差时公司很多文件都是她把关。可是股东们却不是很喜欢她，因为她有时候会动了他们的奶酪，她又不怕得罪人。 白珍也很想成为像王副总那样的人，在心里，王副总就是一个榜样。她越发崇拜。毕业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从事房地产行业，以前她对这个行业不看好，觉得就是表面光鲜，没有什么含金量。 但是进来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还是有很多专业的东西，这和上学时候学的不一样。郭晓霞嘴比较甜，虽然她形象不算好，体型胖，但脑袋灵活，被分去了市场部，经常和市场部经理出去拓展市场。 而白珍性格温和，形象较好，她就被安排在售楼处做销售总监助理的职务。三个月后，她被抽调去帮忙财务做报表。白珍最不喜欢这种太精细的活。本来老板是想调郭晓霞去，她却比较圆滑，说她和数字打不来交道，白珍比较细心，让老板叫白珍去。 白珍过去后，和财务室的人相处融洽。她做事很麻利，写的字也好看，财务经理都想她一直在她们部门工作了。 三个月后，她又被调到新成立的招商部，王副总让她打电话给品牌商家招商。她的座位就在王副总的门口，她还要兼任她的助理。每天要提早半小时到公司，帮她收拾一下桌子，泡好茶。 重要的文件要帮她收好，如果有人找王副总，前台是第一道门槛，她是第二道。很多人认为白珍升迁有望。郭晓霞当时被分去售楼处负责处理客户纠纷。她有些妒忌白珍居然留在了总部办公室。 王副总还说之后办理各种产权证、和银行对接关系，都由白珍来跟进。白珍也很努力在工作，每天一上班就开始找各种商家的电话联系，没想到她居然联系上了全球最大的连锁仓储超市萨德玛超市，对方还出了意向书表示愿意和他们公司合作。 就这样她顺利引入了萨德玛到他们的新楼盘的商业。当地有了第一家连锁店大型超市，面积2万平方米。 白珍发现她这段时间都在集中精力工作，还是收效显着。她和王副总一起吃饭，王副总虽然能干，但看得出来她内心孤独。这天是王副总生日，居然没有人和她庆祝。白珍说她请王副总吃饭。两人去吃当地最大的一家牛排店，她们在二楼的角落文章，这里方便聊天。 白珍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吃得起这样奢侈的晚餐。想想一年前她还到处在找工作，在大学那几年，都是在奔波做家教。虽然 她现在吃上了这么好的晚餐，但是家里人还在过着节俭的生活。 王副总问她，和杨华现在怎样了？连王副总都知道了，因为有次公司聚餐，有人过来敬白珍酒，杨华主动过来挡酒。当时别人就起哄他们俩，杨华当着大家面说这是我家珍珍。这就等于官宣了。 白珍心不在焉地说就那样呗。她心里感觉并不是很喜欢他。因为总觉得好像不是很拿得出手的那种。之前她听工程的人说，杨华上班总是耍小聪明，曾经被批评过，说他不好好上班，在那里混日子。 白珍向往的是那种职场精英的生活，她觉得杨华是那种市井小男人，他们如果在一起，有可能自己就要被锁定在这个小城里了。 白珍犹豫了。又是一年新人到来的日子。这批新人里有几个女生还是挺漂亮的。公司年会，白珍编排的健身操大受欢迎。郭晓霞在跳的时候，男生们都在热议她胸前小兔一样，跳跃的时候一晃一晃的。 白珍正在喝饮料，她看到杨华去讨好新员工小学妹们了，还在那里打情骂俏。她心里有些不爽。 她喝了几杯红酒，然后就出去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她很想家，快过年了，她还没买到车票。 这个公司福利待遇还是可以的，每个季度至少有3000元的奖金，工资每个月1800元，不用付房租水电，吃饭在食堂，她买了好些品牌的套装，都是比较贵的。老板和他们这些年轻员工说，工资可以花了，奖金要给家里汇去。 老板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家境不那么富裕的，他也穷过。在年会开始时，老板因为最近在天津拿到了一块地王，高兴得在讲话时，对着麦克风喜极而泣，哇哇大哭。股东们为了掩饰，就把音响开到最大，他们在那里唱歌。 白珍听老员工说，老板以前就是个小学毕业的。跟着村里的人出来混泥水工。他们这些股东当初都是工地上的泥腿子、包工头。他学着做泥水活，垒砖，本来就想学门手艺养家糊口。但是他的志向却没有这么小，他看到了当时如火如荼的房地产市场。 他希望自己有天能有自己的建筑公司，盖起参天大楼。他于是去上了夜校读书，在夜校给他们上课的一个美女老师，气质娴静，吸引了他。他经常会和老师请教问题。这个老师对市场分析很有自己的见解。 当时他还是个穷小子，他们福建这个村的人都比较团结，在当地接建筑项目承包都很多。他提议他们可以成立一个建筑公司，这样承包项目后也可以分包给别人，赚取差价，他们就不用总干着体力活，很难发财。 这些原来的包工头们都被他打动了，就一起推选他来管理公司。没想到在他的管理下，他们很快就接到很多大的建筑工地项目。他看到开发商的利润更可观，于是他开始去了解开发地产的流程和工序。 他在夜校毕业后，拿到了文凭。他开始追求那个美女老师。不久，他们确立了关系，他才知道这个美女的爸爸是天津市里的一个领导，分管土地和房产这块的，在这样的人脉下，他整合了资源，他们居然在天津拿到了好几块地皮。他就这么起家的。 他在年会上大哭，是因为想到当年在工地时，他们的艰苦生活。其中一位小股东说当年，董事长给他拎过包，现在他做董事长的小弟。股东们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他们只参与分红，不参与公司的经营管理。 白珍听了董事长的故事还是比较动容的，他这么年轻却又这么成功。这个董事长也就30多岁，在当地是慈善企业家，他每年都会给当地的高考状元一个大红包。 杨华在年会上，过来和白珍说话，白珍不理他。她之后跑到售楼处后面的湖边自己在那里散步。杨华说那里很冷，让她赶紧进会场。她沉默了一下说，他们还是结束男女朋友的关系，反正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 杨华不同意，说第一眼看到她知道就是她了。他还打算过些时候带她回家。 白珍却说她还是想回广东那边，她不想定居在湖北，这里太冷。 杨华不由分说说给他一个机会，第二天带她回家。白珍虽然不是很愿意，但看他很有诚意的样子，刚才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倒饮料殷勤的样子，她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她觉得可以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第二天刚好是周末，他们两人坐大巴去了他家麻城的乡下。他们家还是很穷的，没有厕所，是临时搭的。 他的妈妈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一个家庭妇女，慈眉善目。她很热情地接待了白珍，还给她包了个1000元的红包。白珍不想收，她硬塞的。看到他们家并不富裕，她却这么大方。他们的饭菜很简单，就是用地里摘的青菜打火锅，还杀了只鸡。 白珍的妈妈说他们还年轻，做事要三思。白珍理解话里有话，可能知子莫若母。她参观了他们家二楼的房子，那个是加建的，杨华和他姐姐的房间在那里。他父母还在旧的平房住。他们家没有厕所，就是在角落里隔个小间，挖了个坑，上面摆两个砖。 白珍在那里上不出大便，感觉冷风吹得屁屁凉凉的。她想不到有人家里比他们家还艰苦。 她不想这样的生活。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里不适合你。到了晚上，居然没有电，他们没有电视，早早就睡觉。她住在杨华姐姐的房间。给了她一支蜡烛，一个手电筒，说如果晚上要去厕所，可以用。她赶紧反锁门。 到了半夜她实在尿急了，只好自己顶着寒风下楼去厕所。她出门就看到杨华居然站在那里，他陪着她去厕所，在门口等着。 她一晚上都睡不踏实。次日早上他们就要回去了，是杨华父亲用拖拉机送他们去坐车的。 白珍把那个红包放在杨华姐姐的台上，用一本书压着。估计他妈妈之后会看到。她一路沉默不语。 她想起昨天看到杨华房间桌上玻璃下面一张女孩的照片，就问他。他说是以前女友的照片。他曾经暗恋过这个女生好几年，在高中的时候。这个女生大他两届，她读的是个大专学校。 第十一章 磕磕绊绊 从麻城回来后，王副总私下问了白珍感觉咋样? 白珍笑而不语，她发现公司里人言可畏，王副总有可能也会和董事长传话，她还是不要随便发表想法。 杨华也察觉到白珍的变化。回来路上，白珍告诉他，红包没有收，在他姐姐的房间桌上。让他和家里人说一下。 杨华依旧喜欢混在女人堆里嘻嘻哈哈，有时候眼神还拉丝。 白梅考上大学，开学前蓝月不放心，亲自送她去青岛。由于没有直达车，就到武汉转车，顺便去襄樊看下白珍，住几天。 白珍得知消息后，协调了郭晓霞，这样郭晓霞去了同事那里住几天。 妈妈和妹妹到来让白珍欣喜，她去接了她们。王副总放了她两天假。白梅的到来很快让董事长知道了。 他亲自来宿舍，现场给了个大红包给白梅，说他最近给当地考上大学的小孩奖励，白梅来的正是时候。 等董事长走了后，蓝月一看，董事长给了3000元的大红包。蓝月很过意不去。白珍也担心这会不会让同事们眼红而说什么。 次日她上班后，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问她有什么事吗？她说感谢董事长给妹妹的红包，让老板可以从她的年终奖里扣费。 董事长说不用，这是员工福利。你前些时候招商进来主力商家，表现不错!随后，白珍就出去了。这天中午回家蓝月已经做了吃的了，白珍直接就可以吃饭。 这时杨华也上门来。他主动和蓝月介绍自己，说是白珍男朋友。白珍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心里七上八下。蓝月没有直接苛责她。还是热情地和杨华聊天。 吃完饭，杨华主动要去洗碗，和蓝月抢着洗碗。蓝月说他们上班辛苦了，她来洗。她觉得这个男孩挺会来事，有点担心自己女儿压不住他。 杨华于是在一旁聊天，他嘴很甜，他和蓝月说她很喜欢白珍，希望阿姨能支持，放心把她交给我。 蓝月笑着没说什么。等杨华走了后，她和白珍说，你们什么情况? 白珍说只是在交往，还没有定论。妈妈说这个男孩子很会说话，懂得讨人喜欢。但是太会了也不是个好事。 蓝月说看他看白珍的眼神，总有些不纯粹，让女儿还是多观察。 白珍说她会和他说清楚的。公司的同事都以为这两个孩子要定下来亲事了。有的同事见到白珍，都会笑眯眯的，就想八卦一下。 蓝月和女儿一起逛街，他们一起去买衣服。白珍给妈妈买了条连衣裙，400多，蓝月一看标签，觉得太贵了。白珍还是坚持买给妈妈，她给自己也买了一件毛衣。蓝月说她还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她很感动，有钱真好。 白珍每个月会存几百块钱下来，给爸爸妈妈汇几百，年终奖几千都是过年时候给了爸爸妈妈。蓝月从襄樊回去后到处炫耀这个裙子，和别人说女儿的工作还不错。 有天下班后，同事请吃饭，杨华也去了。他坐在白珍身边。由于当地的菜都是比较辣又麻，每次她就点西红柿鸡蛋。或者旁边放一碗水，洗一下菜再吃。杨华不停帮她夹菜。但白珍没有吃。她吃得很少。饭后，大家走路回去。白珍没有和他说话，快到小区时候，白珍说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杨华说为什么?白珍说目前她只想好好工作。家里经济压力还比较大。杨华说是对他哪里不满意吗？还是哪里做得不好?白珍摇摇头，她说虽然公司里都在传他在追今年新入职的一个女生，但她无所谓。她确实在年会也看到他献殷勤。 杨华说男人绅士风度不是应该的吗？他只是社交礼仪。白珍说为什么别的男生没有这样?两人就这样在路边争吵着。这时天下起鹅毛大雪，有些冷。 白珍看了下阴暗的天空，留下气鼓鼓的杨华在原地，她往小区走了。这天气谈分手很有氛围。几天后，一个同事过生日，白珍订了个大蛋糕。 每次同事过生日，大家都聚一下。蛋糕大多是用来给寿星抹脸恶作剧的。同事的生日宴很丰盛，杨华也来了，白珍选择和女同事们坐一起，远离他座位，两人全程无交流，互相没有表情。 杨华依旧给身边最近的女生夹菜倒酒。白珍看了很不舒服，对他的这种行为很鄙夷。有同事现场还开他俩玩笑，白珍尴尬地笑笑没说什么。杨华直接说他们分手了。 白珍之后听别的同事说，杨华去和别人说是他提出的分手。白珍只是冷笑了几声。两人等于闹翻了。过了两天杨华搬出去了，和另一个男同事换了房间。但他的鞋子还留在这个宿舍。 郭晓霞也很嫌弃说难道他还想和白珍哪天复合吗?留下鞋子。白珍和郭晓霞正好周末做卫生，她们直接把杨华放在进门处的几双运动鞋都放在门口，让那个男同事叫杨华来 拿走。白珍用一个袋子把之前杨华送她的礼物都装进去，也放在门口。 白珍之后在公司见到杨华，都不打招呼，每次避而远之。她看到他在那里就会觉得仿佛窒息的感觉。她大概用了两三个月才调整过来。 之后听说杨华和那个新来的女孩谈恋爱了，但是没有多久也分手了。白珍分去了新的项目负责客服售后部门，董事长之前还担心杨华和白珍分手，会影响白珍的情绪。但是看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白珍在这个城市，每到冬天就是她最容易情绪低落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总是下雪，她感觉很有种令人悲伤的感觉。因为杨华的事情，白珍和郭晓霞以前关系还不错的，也受到了影响，她们不再像在学校时谈心那种亲密，反而都会收起来一点，带着防备。 白珍听说南方的城市房地产发展还不错，她很想去试试。蒙山给她电话联系说他被派到上海的分公司做开荒牛。他们在那边有个厂区，他做项目经理。当天晚上，两人聊了很久，他还给她讲了很多管理方面的理论。她都没有听过这些，感觉到自己在小城市发展的局限性。 她开始萌生离开的想法。蒙山和她联系开始密切起来，只要她打电话他都会接，不论他在开会还是睡觉。有时候她睡不着，打电话过去，他会听她说，陪他聊天。她也从不问他有没有女友，他也没问她的感情遭遇。她心中对他有一种依赖。 这段时间是她心里比较烦躁的时候，她和爸爸白苗也聊了自己的职业瓶颈问题，白苗也赞同她趁年轻可以去大城市闯一下，见下世面。 白苗的话给了白珍动力。但是蓝月反对，她认为老板还是很有情有义，这样走了，很不仗义。公司给他们福利还不错，要好好干。工作在哪里久了都会枯燥，自己调整一下。 不久，公司给他们量体裁衣订工作服，据说是lm的品牌的，韩版修身，每个人两套。那制服做出来，穿上确实都很有型，白珍很喜欢。 他们公司大大改善了员工福利，他们不需要去工地每天和工人们一起挤食堂了，他们有了专门的食堂，每天饭菜都不重样。白珍感觉自己都吃胖了，再也不用去外面大快餐了。 白珍每个月工资会给白梅生活费500-900元，白梅他们在青岛的环境不像武汉这么容易找到兼职。白梅之前也试过去超市做促销员，站了八小时，一天不到80块钱。她觉得太累了。白珍和妹妹说，好好学习，不够钱就和她说。她知道爸爸的钱还要还债，之前上大学第一年都是爸爸借来的。 白珍大二开始的学费都是通过助学贷款来的，毕业后四年内还清，工作后她一年多就还进去了。白梅现在学费也是助学贷款。白珍支持她的生活费，这样白苗就轻松一些。 白梅的来信里提到了她喜欢了一个男孩，是物理系的，他们一起上公共课认识的。她在信中表达了对男孩的爱意，白珍也受到感染。白梅说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主动和男孩要了联系方式。之后他们经常相约去图书馆或一起上自习。 之后逐渐了解彼此，在男生的表白下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白梅还不敢告诉家里，让姐姐帮保密。白珍也经历过那个阶段，了解女孩的心事的羞涩。 半年后，白珍接到了上海一家外企的面试邀请，她请假去了上海，顺路见了蒙山。他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来见她的，说晚上还要加班。 他们一起吃了午饭，白珍发现蒙山还是有些变化，他可能因为做了管理人员，说话和看问题的角度都比较成熟。相比之下，白珍感觉自己幼稚了，这几年职业生涯没有长进。 她面试了那家外企后，在那里逗留了几天，这就是她憧憬已久的上海。周末，蒙山陪她去了外滩、南京路等地方逛了一下，他们俩有很多聊不完的话。 蒙山和她说来上海发展吧，这里有很多机会，可以见识一下大城市生活，可能奋斗的过程比较累，但是自己会成长比较快。 白珍动心了，回去后， 她提交了辞职报告。那家上海的外企录取了她。她于是就去了上海。听说她走后没多久，王副总也辞职了，去了上海交大读研究生，毕业后在上海做了一名大律师。她们之后偶尔会在微信里联系。 白珍去了上海，父母也是很担心她能不能适应，由于她工作还没安定，白梅的生活费就由白苗来承担。白梅自己也开始找些兼职。 白珍去了这个外企，主管是个老外，爱吃中国菜，性格活泼的美国女人。她坐在座位时，喜欢把高跟鞋脱了，直接赤脚踩在地毯上。白珍的英文口语并不流利，但是她还是愿意交流。 在这个公司上了一段时间班，她发现公司是很高大上，但是工资就不那么高大上。她住的比较远，和大学同学合租在一个大小区里的一间房里，房东一家住其他的几间房，她们俩女生在一个卧室里。 她每天带饭上班，晚上为了避开下班高峰堵车，她会晚一点走，到家9点左右。去超市买些菜，第二天带饭。她和同学轮流买菜做饭，共同承担每个月600元租金和水电费。这个房东阿姨很省钱，她会让大家上小便后不要冲水，等到积累比较满了，再把洗衣的废水冲下去马桶。 这个房东阿姨从来没上过班，她每天五六点就去农批市场买菜，据说很便宜，一斤青菜几毛钱。她家先生是在河道捞垃圾的。两个儿子好像没有固定工作，经常和儿媳在家，开着音响或打游戏。 这个阿姨有次看到白珍她周末在家，就问她要不要去超市兼职，就是帮忙把废纸箱拆了压平，一天有80-100元。白珍平时上班都挺累了，周末她想休息下。她就婉拒了这个阿姨。 蒙山到了周末时不时会坐一两个小时车到白珍住的七宝附近，两个人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大家都同在异乡，没有什么朋友。 他们顺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每到周末就会见面， 像周末夫妻一样。而她的那个舍友李瑞琴也是有男友的，他们在大学就已经谈了，现在男友在上海读研究生，周末一般舍友会去男友学校住。 有时候瑞琴的男友周末来她们住处，白珍也会识相避开，白天就去逛街，到了天黑了，发给瑞琴一个信息问现在方便回来了吗，如果说方便，她再回来。 有次，她回来看到她们的电饭锅倒在地上，小凳子也翻在地上，家里很乱。她很不解。瑞琴从厕所回来，一脸不高兴。白珍轻轻问，你们是吵架了吗？瑞琴说是的，原来她男友想出国读博，瑞琴不同意。她们都谈了快八年了。从高二就开始，大二他们都在武汉读大学，同居在一起了。 到了上海工作后，她很希望男友可以先结婚，也不影响他学业。但是他男友有些社恐，想继续出国深造。他的家境还不错，父亲是校长，母亲是当地医院院长。他们对于孩子比较民主，想读书他们也支持，想结婚他们也不反对。 瑞琴开始逼婚，男生就不高兴，两人大吵了一架，瑞琴气得把锅和凳子都踢倒了。男生还是爱瑞琴的，哄了她平复情绪后，才回去。 但强势的瑞琴非要有个结婚。她和男友说，现在她们台湾的理事在追她，反正关了灯，男人都是一样的。如果她28岁还不能结婚，他们就分手。不要彼此耽误。男友有些难过地回去了。 白珍看到瑞琴在整理一箱的秋冬的裤袜，问她怎么买了那么多？她说不是她买的，是他们公司的那个理事送的。两年前，这个男人追过她。他有家庭，五十多岁了，还长得很帅，经常往返两地工作。听说身边从来不缺女友。瑞琴情商比较高，她不得罪他，说自己有男友了，不然她做他女儿吧。 从此这个理事还真的把她当女儿看待。她生日，他专程飞上海请吃饭，还给她包了1000元的红包。他看到她穿的裤袜，阅人无数的他说这个颜色不搭裙子，而且不好看。他说下次来给她带些质量更好的裤袜。 果然，这次就带了一箱。瑞琴说老男人确实很会哄女生 ，他的小女友和她女儿年龄差不多，才20岁，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瑞琴和白珍说起她和男友之间的趣事。白珍没住过来的时候，她是一个人住，有时候打雷的时候还挺害怕的。男友也让她找个合租的女生， 一起住，分摊下租金。 有次瑞琴她去男友那里，她忘记带牙刷了，当时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学校的商店都关门了。她只能用男友的牙刷刷牙。之后有次去男友家过五一，她当天也是发现没有带牙刷，用了男友的牙刷，被他妈妈看见，把她教育了半天。医生的职业习惯，他妈妈赶紧去超市给她买了牙膏牙刷、一次性内裤、卫生巾等生活用品。 瑞琴想想还挺好笑的。她有次去男友宿舍发现她没带内衣内裤，当时晚上六七点。她洗澡时候，就让男友去帮她买内衣内裤，告诉尺寸给他。男友戴着黑色的口罩，去了家附近的一家内衣店，到了店里，他低头徘徊好几次，细心的导购发现了他有需求。主动上前问他要买什么？他不说话，低头指着模特身上的那套衣服，说什么码？ 导购问他要买什么码，他把小纸条上的尺寸递给导购看，导购说模特身上穿的正是这码。他说那就要模特身上那套，让她把那套拿下来。 导购也不多说，就扒下来模特身上的给他。他赶紧就转身离去了。回去到，瑞琴问他购买的过程，他把这个经过和瑞琴说了。瑞琴说他傻，为什么要模特身上的，挂那里会有灰尘，或者有人会摸来看看材料的质量，为什么不拿套新的？瑞琴有些嫌弃。 她问他，你为什么要戴口罩去阿？男友说不好意思阿。瑞琴说你认识导购还是导购认识你？这内衣有人卖有人买，又不偷又不抢，你不好意思什么呀？ 由于当时阴雨绵绵，洗了就没有得穿，没办法，瑞琴只能将就穿上这套内衣。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俊不禁。白珍听她说完也是哈哈大笑。 她男友就是个书呆子，学生物工程的，经常呆在实验室，生活经验不足。天气变化，瑞琴经常要提醒他加衣服或者减衣服，不然他就是什么天气都穿一样的衣服，容易感冒。他连用电饭锅煮饭都不会。瑞琴说她很放心他，放在人群里估计都不会担心出轨。 他的实验室里清一色男人，他们专业就几个研究生，另外两个是他师姐，都是有家的人。瑞琴对他很有拿捏，不担心他在外面乱来。 她们俩住的这间房，房门的锁都是坏的，不能锁上，睡觉时候，两个女孩只能把沙发推过来，顶住门。房东家在一楼，经常都会开着门。小区还是比较安全的。只是她们窗户对着湖边，早上想睡懒觉有点难，很多老人起得早，会在湖边运动、下棋、遛鸟，她们很早就被吵醒。 而且这个小区离虹桥机场不远，时常可以听到飞机飞来飞去。白珍住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这些吵杂，她周末还是会睡一下懒觉。 国庆的七天长假，蒙山的父母会到上海来，之前白珍有去过他们家吃饭。这次，蒙山说他们一起去接父母。当天他们约的是9点在火车站接父母。 白珍从他们小区出来挤上了公交，半小时后到地铁站后去换地铁，这样可以避免了公交引起路上堵塞。白珍也告诉了妈妈这件事。蓝月还挺担心女儿会不会失礼，让她注意礼貌。 蓝月和白苗说看这架势，会不会女儿和这个蒙山会成了呢？白苗说他们还年轻，不急。多了解一下比较好。蓝月现在也不去做工了，就在家里有时候帮别人织下毛衣，做些手工，但工钱比较低。只是不需要出去跑来跑去。他们的那些货还有部分囤积，还没销售出去。 她有时候也会打电话问问以前那些客户要不要货。孩子们现在都大了，她感觉一下子卸下了担子。她因为朋友拉进了一个群，开始不清楚做什么的，那个群在说什么红酒之类，说700元买两瓶就可以入会员，之后可以把佣金体现出来，还可以积分换小车。 蓝月加入后发现自己积分有200多万分了。她还发给了白珍，说可以换小车噢。白珍说这是骗人的吧。说白了就是为了卖红酒弄出来的。蓝月被营销，买了两瓶红酒，她又不敢和白苗说，支支吾吾地说给他两支红酒试试。白苗也觉得奇怪。过了几天，有朋友小孩要结婚，他们需要去喝喜酒。 在包红包的时候，蓝月让白苗拿一千过来。白苗说月初才给了她3000元，怎么就没有了。蓝月说那不是每天买生活用品，买菜，就花了。 白苗不相信，3000元怎么就全花了。两人因为钱大吵了一架。蓝月不高兴了，说她不去喝喜酒了，让他自己去。白苗就包了个1000元的红包自己去参加。 两个人都气鼓鼓的，白苗发现蓝月现在花钱比以前要大，又没有见她买什么，担心她被骗。白梅听白苗说了后，也劝妈妈，不要交由不善到时候被骗。现在很多传销、诈骗的。蓝月就发火你们以为我傻，是不是？你还是我带大的。 看着蓝月发火，白梅也不好说什么。白珍幼儿园时候的老师钟老师和蓝月关系还不错，就她拉蓝月入的群。之后她又说让蓝月借600元给她。蓝月说她没有钱，现金都在白苗那里。钟老师哀求她借600元，她男友要创业，她想帮一把。 蓝月坚持说，她手里只有十几块钱，还是买菜的钱。白苗现在钱都自己管，她没有钱。 这个钟老师也是个可怜人。她大学毕业后和初恋来到这个城市，他们很快就结婚了，之后生下了可爱的女儿。她老公是做电力系统的，待遇还不错，就是要经常出差。 她带着牙牙学语的女儿，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他们住的单位给单身员工准备的单身公寓，她隔壁是个帅气的单身汉，叫陈清，在设计部工作。他们这层有几个年轻人都喜欢来钟老师家一起做饭吃，这样就混熟了。 这些男生做菜还不错，每次他们来做饭，钟老师就带着女儿在旁边玩。女儿很久才见一次爸爸，她刚刚会说爸爸。只要见到男人，她就会喊爸爸。这天，邻居们都来做饭吃，小朋友对着陈清叫爸爸。因为他来家里吃饭比较多，出现比较频繁，又喜欢帮带孩子。 钟老师当时也不纠正，还在和孩子玩。有时候陈清过来帮做饭，太热，他就穿个大裤衩，光着膀子。两人也不避讳。有天，两人不由自主地吻到一起，发生了关系。之后他们时不时就会在一起。等到她老公出差回家，看到可爱的女儿经常对着隔壁陈清叫“爸爸，爸爸”，他就纠正女儿说自己是爸爸。女儿已经叫习惯了。老公有些不高兴。 不久，钟老师发现自己怀孕了，被老公察觉不是他的孩子。两人就开始闹离婚。不久，她去做了流产。出小月子后，很快，他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钟老师的老公带走了女儿，但是允许她去探视。 离婚后，没多久陈清因工作调动，调去了外地。钟老师和他并没有结果，他们都不在彼此的未来规划里。钟老师依旧在单位的幼儿园任教。她前夫升职做了副总，不久再婚了。之后生了个儿子，前夫和她商量，因为儿子比较小要照顾，让女儿和她暂住一段时间。每个月前夫会给女儿生活费。 她的女儿就这样在父母的家里两边走动。女儿和继母关系也不错。随着时间推移，中老师也人到中年，她依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钟老师似乎患了抑郁症，有时候，她和别人说话的逻辑不可理喻，喜怒无常。她由于年轻时小月子没有坐好，经常说冷，大热天也要穿两件衣服。女儿已经工作了，在和父亲一个城市，她进了财政局。 钟老师女儿也会经常联系她，给她一些零花钱。钟老师感情生活依旧丰富，她谈了几个男友都没有结果，之前谈过健身教练，比她小十来岁，但是没多久就分开了。现在这个是做健康产业的，就是卖保健品的，长得还挺帅，也比她小。他们在一起有两三年了。她经常为了支持他的业绩，让朋友们买东西。 如果朋友们不买东西的，她就会六七百这样借钱。白梅知道后，让蓝月远离钟老师，觉得她为人处世有问题，担心把蓝月带到坑里。 白苗也经常说蓝月不要耳根太软，小心被骗。因此这次蓝月面对钟老师要借钱，她果断拒绝了。白苗和蓝月以前穷的时候为钱吵架，现在宽松了也在为钱吵架。 白苗父亲之前也是地质队的，退休后回去老家种田。他们家有地，山上还种了很多柑子。70多岁的白老头每天还去看农作物，就是找个事情消磨时光，并不在乎收成多少。他单位每个月还有三四千的退休金。然而，在老家的三儿子和他一起住，他们经常挪用他的退休金，总是说没钱，孩子上学要钱。 白苗正好趁着不忙的时候，回老家参加一个同学的小孩的婚礼。看到三弟的四个小孩，正值长身体时候，吃饭菜刚上来，一下就光盘。大人们都还没有吃上。他摇摇头，又去做了一盘菜。三弟和他诉苦，说大哥现在解脱了，生活好了，他们还在水深火热中。 白苗看不下去，给了他三弟1000元。他去了父亲的老房子里喝茶。老父亲和他聊家常。三弟最小的儿子过来撒娇，要爷爷带他去买糖吃。白苗就哄他说，等下带他们去。小朋友这才满意地离开。 白苗看到父母的生活状态并不是太好，还要补贴三弟一家，让他很担忧。父亲的高血压 很多年了，腿脚也不太好。母亲身体倒不错。 回来老家几天后，白苗便回去了。走的前几天他邀请父亲一起回到原来单位玩几天，没想到老人家同意了。于是白苗带着父亲回来。 白苗的父亲年轻时并不太认可蓝月这个儿媳妇，觉得他们夫妻俩挺任性，让他们继续多生几个生到有儿子为止，他们不肯。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老大家孩子是教育最好的，两个女儿都考上了大学，在他们白家也是史无前例，他觉得很光荣。 两个孙女都还在外拼搏，没有在家。老人家回到原单位，有很多老朋友和同事，每天就去串串门，过得比在老家舒服。他每天在家按时吃饭，没有什么活要干，心情好了，气色好了，高血压也控制得比较好，人还长胖了几斤。 但是老家那边，三弟家的几个孩子时不时打电话来催公公回去，其实就是想要和他要钱。父亲住了些天就说要回去了。白苗送了父亲回去，再回来。 几个月后的一天傍晚，白苗突然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他母亲在楼顶晾衣服的时候，不慎摔倒地上，摔倒了脑袋，导致脑溢血，现在危在旦夕，让他尽快回去。父亲在电话里大哭，说快点回来，你妈快不行了！白苗和蓝月赶紧买了票回去。 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和母亲告别的最后一面。老太太已经不能说话，还有一些气息。她把大儿媳的手握在手里，然后就咽气了。 之后三兄弟全家聚集在一起讨论母亲的后事。三弟认为这些年父母都和他一起生活，父母留下的房子、现金、承包的农田，都是他的。其他两个哥哥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两个嫂嫂不太服气。 蓝月认为，都是子女，为什么不一样？老二的媳妇也认为他们也有份分。老母亲遗留下来一些金银首饰，三个儿媳妇都平均分，蓝月看不上这些，她只是想要个说法，并不是真的想要钱财。 之后随着白苗的姐姐妹妹的加入，这个家庭会议争论很激烈。两个嫁出去的姐妹没有得分遗物，在她们的见证和协调下。三兄弟分了遗物，老二家的分的是金饰，什么金戒指、金手镯。老三家的就是现金和存款。白苗就要了当年他给母亲买的一只梅花表，现在已经好多年没有用，停了。他调了下时间还能走。 蓝月一脸黑，非常恼火。她发誓以后再不来和这些人一起。三弟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他们已经让步了。蓝月说，这些钱都是死人钱，你良心不会痛吗？ 蓝月气鼓鼓地起身去了她哥家住，也不管白苗在后面追着她喊话。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把一手好牌打成烂牌的。 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到镇上，快到她哥家的时候，她看到了他们的前进中学，就踏进校园，进去走走。这么多年她没有回来学校过。即使同学聚会她也没有回去。 她走在这校园，几十年前的建筑依然在，只是物是人非。她的思绪回到三十年多年前，当时她还是初三学生，白苗是高一的学生。他们都和老校长很熟，老校长是他们镇上的，介绍他们俩认识，搭档去割猪草。那个年代，他们劳动多于学习，学校经常发动大家上山割猪草。 每次割猪草，她都是坐白苗的单车去的。他们在路上都会吟唱那些革命歌曲，一路大家都是兴高采烈。尽管干活还是有些累的，但青春年少的他们并不觉得累。 蓝月家里是开餐馆的，父母忙于店里生意，她又是最小的，比较受宠爱，没有怎么被约束。她放学回家也不用帮忙，经常就上屋顶偷吃咸面条。或者和闺蜜们偷偷绣花，她们每个人都买了针线和那个箍圈，把白布扣在箍圈里，绣出各种图案，最基本的图案就是鸳鸯，还可以绣荷花、牡丹、梅花等。 她们自己给自己绣枕套，就这样学着一针一线地绣。之后她们中有一个女孩家里就是卖绣品的，她就会悄悄把这些拿回家店里卖，卖上钱了再拿回来分给伙伴们。蓝月自己一间房，到了晚上，闺蜜们都在她房里绣花，她们还会带些零食来作为夜宵。那些零食就是潮汕特色的小吃如芋头烧糕、反沙芋头、糖水等。 蓝月她们那个时候经常停电，晚上她们点着蜡烛，秉烛夜谈，还在那里绣花。她说自己的散光和近视可能就是那时候整出来的。之后她并不知道自己眼睛近视，只是觉得有时候看东西不是那么清晰。但她的巧手就是少年时期练出来的，她针线活一绝。直到她中年觉得眼花，才去眼镜店配眼镜，结果验光验出散光、近视350度、远视150度。 蓝月认识了白苗后，他们男生打篮球就会让她负责去组织女生来做啦啦队。白苗那时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他身高虽然不算高，172厘米，但是一身的腱子肉，在学校和镇上都知道他是个猛男， 没人敢欺负他们家。在初一的时候，三弟被村里一家七兄弟的欺负，白苗带着二弟一起去找那家的几个儿子算账。 他一个人把那牛高马大还比他年纪大几岁的七兄弟都打趴了，从此他在镇上无人敢惹他，他们家三兄弟扬眉吐气起来。在潮汕，家里一定要有儿子，这样不会被欺负，尤其一些辈分排名靠后或姓氏的很容易被欺负， 蓝月看着他在球场上奔跑，充满力量的肌肉在阳光下，看到晶莹的汗水，她开始有些好感。家里人都很关心蓝月的终身大事，和她同龄的镇上的女孩大多数都订亲了，有的已经结婚生子了。哥哥很热心地想介绍自己的同学，他同学是个大学生，暑假回来，他想介绍和妹妹认识。 嫂子也在给蓝月制造机会，带她去果园，说看看橄榄熟了没有？买点橄榄。她们去了橄榄园，她见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在果园里干活。嫂子给她介绍，这是罗建刚，华南理工大学的高材生。蓝月身边还没认识有大学生，她还是很敬佩他。嫂子说你们俩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以后有学习上的难题也可以请教他呢。 罗建刚礼貌地和她们打了招呼，他看上去彬彬有礼，细皮嫩肉的，应该家境还不错。嫂子和罗建刚说她去找他爸妈选点橄榄，他们俩可以聊聊。 罗建刚看到眼前这个女孩，白里透红，肤如凝脂，她还梳着两条大辫子，看上去充满活力。蓝月说很羡慕他有文化，有教养，不像她在这个小地方，她们在学校经常就是去割猪草，也没学到什么。 罗建刚笑了笑，说她也可以的，自己晚上可以自学。他当时就是这样。两个人有说有笑。他们一起品尝了橄榄。这次的接触，让他们俩都留下了好印象。 蓝月到了高二，听说白苗高三上了一段时间就不读书了，难怪最近没有见到他。有同学说他去广西工作了，他跟着父亲过去的。 蓝月还没有出过外省，她充满好奇。她还在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不久，她父亲生病了，说是因为在店里劈柴时，柴火非常锋利，划破了他的腿，导致了破伤风。 父亲生病后，家里的餐馆就靠哥哥了。哥哥深得父亲的手艺传承，手打牛肉丸做的很好，远近的街坊都是买他们家的。哥哥撑起了店里的生意。 蓝月和母亲就去照顾父亲。可是住院了一周多，没有起色，反而更严重了，医生说他们也无能为力，要不送到大医院去看看。 哥哥当时也主张送去大医院，但是父亲拒绝了，他命悬一线，有气无力地说他预感不久就要走了，让儿子管理好店，照顾好家，尤其他很放心不下小女儿。 哥哥请他放心，他会照应好的。当天夜里，蓝月快70岁的父亲就离世了。不久，她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抑郁成疾，没想到引起心梗也去世了。蓝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失去了双亲，她很难接受，以前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家里深受宠爱，什么也不操心。现在她就要自己解决问题，自己面对未来了。 哥哥嫂嫂张罗起老人们的后事，把父母葬在了一起。蓝月也无心上学了，她就和闺蜜们整日在家里绣花。哥哥嫂子让她多和罗建刚保持联系，看多好的小伙子，让妹妹要珍惜机会。 罗建刚给她写过几封信，蓝月因为之前家里接二连三发生事情，没有空回复 ，最近才回复了他。但是因为他们俩了解还是有限，她挖空心思凑字，前面都是写语录，后面几段话才是写的内容。她告诉他，他们家最近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她没有心思回信。希望他见谅。 罗建刚收到信后，感觉到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在信里还想办法逗她开心，给她寄了几本小说，希望她会喜欢。而此时，已经到广西安顿好的白苗，也给蓝月写了来信。 蓝月怀着期待的心情拆开了白苗的信，他也是第一段话用的语录的话。看得出来他很用心写信，信里字很整洁，主要就是问她最近好不好，还要经常去割猪草吗？有没有按时上学等之类的话。让她注意好身体。 蓝月看到他的信觉得很温暖。她就趴在桌上歪着头给他回信。他们俩的书信往来成了她的一大乐趣。她觉得这个人挺好的，很暖心。 他们频繁通信，在一次来信中，白苗和她委婉地表白了，说离开了家乡后，在广西工作，经常会想起他们一起去割猪草的日子。他得知她现在没有上学了，在家里也没有找到工作，就问她是否愿意来广西，和他一起生活？如果愿意，他找人下聘，回来谈婚论嫁。 这让蓝月脸上一阵燥热。她鼓起勇气和哥嫂说了她有了心仪的对象。她只是把罗建刚当作普通朋友。哥哥还数落，眼光要长远，这个罗建刚家族都在海外，他未来一定也会出去的，而且他很优秀，未来事业会有很好的发展。嫁给他，这世都会过得衣食无忧。 蓝月说，可是对他不了解，她并不喜欢他。哥哥说，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那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和你嫂子也就见过一面，现在不也很恩爱吗？孩子都两个了。 蓝月还是执拗着，就想要嫁给白苗。哥哥和嫂子也很无奈，只能成全妹妹。蓝月的回信很快寄到白苗那里，他也和父亲说了自己喜欢的女生。父亲并不反对也不支持，他们家条件不好，他对儿媳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未来能传宗接代。 于是白苗母亲找人去下聘，把该有的礼数做齐，到女方家里提亲。但是蓝月的哥哥嫂子并没有太好的脸色，可是又碍于面子，担心镇上的人说闲话，他们还是按礼数接受了。毕竟也要尊重妹妹的选择。他们也希望妹妹幸福。 事后，嫂子和蓝月说，她的选择想好了吗？这家没有什么钱，兄弟姐妹还多，未来家庭矛盾也会多。蓝月却坚定地相信白苗会护她周全的，不会让她吃亏。而且他们是在广西过日子，不会在他们家。 哥哥嫂嫂也不好说什么了。白苗这时候也赶回来了，登门和哥哥嫂嫂拜访。蓝月的哥哥在镇上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知道他很能打架。他对白苗说，就希望他能让妹妹幸福，有家之后少惹事，做事多思考，不要冲动。 次日蓝月和白苗就去镇上领了证，他们在哥哥的店里摆了几桌，请的都是两家的亲戚好友，简简单单。新婚夜，他们住在男方家的房子里，是平房中的一间。蓝月把嫁妆被子、家具这些都整理了下。他们结婚三天后就出发去广西了。 他们刚下车，她很疲惫，就想好好休息，跟着白苗走了半小时终于到了他单位。他说在回去前，他和单位申请要房子，但是他们是驻外地的分队，都是临时搭建的铁皮房，让她不要介意。 蓝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接受白苗的安排。进屋后看到除了个木板床和一个木箱，什么都没有。地板还是沙地。蓝月傻眼了，这就是她的家？她坐在床边哭起来。这把白苗给急坏了，他过去搂着她，安慰着，一切会好起来的。他会努力的。 在白苗的一番敲敲打打，他简易地做了衣柜、桌子、椅子，都是他用木板自己钉起来的。在门口用砖砌了个炉灶，就可以用来烧水喝水、洗澡。他去食堂打了饭菜回来。蓝月太累了，吃不下，这些饭菜没有油水，很难吃。 白苗就在门口给她煮点白粥，让她可以吃点东西，两人婚后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白苗的父亲在另一个分队工作。两人也不是常见面。 不久，蓝月怀孕了。她孕吐很厉害，白苗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给她买了些带酸味的青梅，希望能缓解。他还用盐腌了些咸梅，平时也可以吃。 第12章 一起吃苦的日子 白苗在单位里也是篮球高手，在一年一度单位的运动会上，他还表现突出，获得了奖项。他在篮球赛上的身影也获得了很多啦啦队的助威。当时有一位女队的外援，是体校过来的。她很欣赏白苗，两人都是潮汕老乡，平时沟通也比较多。 有次，他们打比赛下来，需要松一下腿部肌肉，这个女生让白苗帮忙。刚好怀孕的蓝月来给白苗送饭看到了。她放下饭就跑回家了。白苗想她一定是误会了，赶紧跑回家安慰她。和她解释是在帮忙松肌肉，不是在干嘛。蓝月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之后随着运动会的结束白苗和这个女生就没有再近距离接触了。据他说这个女生家里是华侨，她后来去了香港，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商人，婚后过得不是很幸福，偶尔他们电话还会联系，但是就只是朋友关系。 蓝月的孕吐好了很多，她常常会觉得很饿。他们一般在食堂打饭吃，食堂的饭菜都是定量的。而且伙食都是油水少，大锅饭，几乎餐餐都在吃包菜。她都有些腻了。 当时并没有定期产检的说法，有次她有些不舒服，就在单位的卫生所看，女医生给她听了胎心，然后说胎心有点弱，估计营养不够，让她多吃点有营养的。白苗下班后经常去河里抓鱼抓虾回来给她晚上加餐。 他们在家门口用那个简易炉灶做吃的。婚前一向身体很好的蓝月，怀孕后由于一直营养不太够，都有些消瘦了。到了还有半个多月临产时，她有天晚上突然肚子很痛，白苗担心她快生了，借了辆三轮车就抬上她，往最近的医院去。 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她可能会提前生，于是进了待产室。她痛了十几个小时，终于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小婴儿看上去皱巴巴的，黑黑瘦瘦，五官很像白苗。 蓝月又累又困又饿，她看着丑丑的宝宝，都不相信是自己的孩子。她被推出产房，回到病房后她就睡了会。等她醒来，看到白苗在逗宝宝。她喝了点白粥。 她这才认真看了下宝宝，其实还是蛮好看的，就是可能因为营养不够，瘦瘦的。夫妻俩就被孩子取名叫白珍。他们写信给两家的长辈说了生了个女儿。但家里的亲戚却表现冷淡，蓝月的哥哥嫂嫂说，继续加油，争取生个儿子。白苗的母亲说生个女儿有那么高兴吗，村里都是生了三四个，人家也没有那么高兴。 夫妻俩毕竟远离这些亲戚们生活，还是自得其乐的。有了孩子后，他们的生活就有了盼头。但是也多了幸福的烦恼。蓝月由于营养不够，奶水很少。孩子只能喝牛奶，当地农场有鲜奶，白苗每天早上早早就骑车去排队买回来。小朋友到了晚上就不睡觉，一直哭闹。 蓝月只能哄着孩子，自己也休息不好。如果遇到白苗上夜班，她就只能自己哄孩子睡觉，以致她月子里休息不好，一下子消瘦了。她的月子也不像现在的人这么讲究，还可以吃滋补品补回来。他们那时候就只管吃饱肚子。 有时候白苗下了夜班回来，孩子哭闹，为了不影响蓝月休息，他还抱着白珍哄。有时候他是抱着熟睡的孩子睡过去的。 有了孩子也让两人成熟起来。他们开始为这个小家谋划未来，有存钱的打算。蓝月白天自己带着孩子，即使在月子里，她还是去洗衣服、洗碗。多年后她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她认为可能是月子里用了凉水洗东西。 没有老人帮忙带孩子，他们自己带孩子，自然也有不少的乐趣，少了很多唠叨和家庭矛盾。尽管白苗父亲也和他在一个单位，但是孙女的到来，他并没有来看。 他们家多有很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要生儿子才算生孩子，生女儿都不算啥。这也导致蓝月在他们家的地位很微不足道。 白珍跟随父亲的工作，在这偏僻的乡野里成长。她七个月就会叫爸爸妈妈了，十一个月已经会踉踉跄跄走路了。她小嘴很甜，见人就叫。刚会走路，有客人来家里，她学着妈妈给客人倒水，转身就去抱热水壶过来，想要给客人倒水，由于没有站稳，自己和水壶都一起摔倒了。好在壶里没水，是空的，壶胆却摔坏了。 这让大人们都惊吓到了，但是也为孩子的学习力和热情所感染。她在这个村里还是很受欢迎的，很多小朋友都喜欢来家里跟她玩。蓝月他们在这里还认了个干爸，白珍叫外公的。这个干爸家里是挖金的，这一带的山都有金矿。 他们因为经常在村里接触就认识了，这干爸没有女儿，看到白珍很可爱，就认了蓝月做干女儿，白珍就是他外甥女了。他给白珍打了一对银手镯。 白珍2岁时，和邻居的小男孩一起玩，她为了抢玩具，打了这个男孩。男孩子比她大两岁却不敢还手，因为痛还哭了。结果被他爸爸骂说，被妹妹打哭，你好意思吗？中午不吃饭了好不好？ 两个孩子只要一起玩，就会打架。每次都是白珍胜。男孩的爸爸有次看到儿子脸上被抠破，指甲印还在，就来找蓝月和白苗说他们家孩子被白珍打了，要好好教育下。 蓝月也年轻，不知道怎么办，就说小孩子都不懂事，打打闹闹也无大碍。之后这个男孩的爸爸不让他来玩了。白珍小时候还是很快乐的，在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白珍时常带着单位里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到处去玩，在院子里玩泥巴、爬树、偷摘别人家的花等。有次，他们因为贪玩，在那个干了的是石灰井边比赛跳远，结果这几个小朋友全部都掉进一米多深的石灰井里了。 他们看着抬头看不到路面的井，有些害怕了。胆子小的孩子已经在哭了。白珍想起妈妈平时和她说遇到危险了，就喊救命。这时，刚好有单位的人骑车经过，听到声音，就停下来，发现里面好几个小孩。白珍忙和他说叔叔，我们掉下来了，快救救我们！ 其他几个小孩看到大人，眼睛亮了。这个叔叔也好心，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上来了。接着几个家长就过来了，他们都在教育孩子，幸好这个石灰池是干的，如果是湿的就没命了。 白珍小时候的性格很调皮，天不怕地不怕，不像女孩子。有次，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出去买菜了。她把邻居的小男孩都带到家里来，拿出练习毛笔字的墨水和毛笔。她趁大人都不在，用毛笔在男孩脸上画猫须和鼻子上画黑点。还和男孩说很好看。她其实就是想恶作剧一下。 接着拿出圆珠笔在男孩的手腕上画手表。她还很得意地笑了。那个男孩还以为很好看。过了会去镜子前看脸都变成花猫了。他有些难过地哭了。白珍就在那哄他。然后拿了一把废牙刷，说帮他洗掉，免得他回去被奶奶骂。小男孩这才不哭。 两个小朋友就在水龙头旁边，白珍用脸盆的水帮他洗掉，然后拿牙刷在他脸上刷刷，又把男孩弄哭了。妈妈正好回来，看到这幕，赶紧给小男孩洗干净脸，并教育了白珍。 白珍真的是很顽皮。让蓝月经常气得牙痒痒，有了孩子后，蓝月为了教育孩子，也变了以往的温柔个性，变得严厉起来。 白珍有次不好好练字，跑去门口玩泥巴了，被她抓回来，用绳子绑住手，挂在门把手上。白珍吓到了，在那里大哭大叫，哭了一会看妈妈并没有要放她的意思。她就不哭了。然后就在那寻思怎么办。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在那里大喊救命。 蓝月在门口晾衣服，没有理她。这时，单位里的工程师严工来问蓝月借个扳手，正好看到小白珍在那里叫救命。严工是50年代的清华大学毕业的，他是单位里最有学问的。 他看到小白珍的样子被逗乐了，过来帮她解了绳子，问她以后还听话嘛？白珍点点头说听话。蓝月就在那投诉白珍的调皮。严工和她说，还是要好好和孩子说。 白珍之后就很喜欢去这个严伯爷家，他们家有很多连环画。那时候她还不太识字，但是看连环画没有问题。严工也会教她一些字，给她讲故事。 当时大家住的都是单位的简易铁皮房，地上都是沙土。有次，蓝月出门办事，让严工帮照看一下白珍。中午她在严工家吃的午饭。严工习惯午睡，他当时看了会书，就把眼镜摘了放在床边，然后就上床睡觉。 白珍跑来跑去一个人在那里玩。她蹑手蹑脚进来发现严伯爷睡着了。她悄悄拿起他的眼镜藏到他的布鞋里，然后装满沙子在里面。之后就在旁边玩沙子。等到严工醒来，白珍躲在门边看他找不到眼镜的样子，就乐了。她蹦蹦跳跳地跑回家了。之后严工也和蓝月告状了白珍的恶作剧，蓝月又想打她，被严工拦下了。 蓝月自己也没有多少文化，教育孩子的方式除了打就是骂，小时候本来就调皮的白珍，对此也有逆反心理，有时候打她，她却不哭。有次白苗看到蓝月教训孩子，是用衣架，他心疼极了。当时拦下了，然后夫妻俩吵起来，白苗气不过差点拿衣架打蓝月了。 夫妻俩为了能吃上鸡肉，他们自己养了鸡和鸭，这样吃剩下的饭菜也可以给鸡和鸭吃。有孩子后他们就自己做饭了，不再去食堂吃。 白苗之前有次去食堂帮搬东西，看到食堂里的员工正在做饭，一个女的员工在洗菜，用手抠头然后又洗菜，让他感觉菜里有头发。看到单位食堂那个老厨师因为经常抽烟有咽喉炎，在准备下锅炒菜时，咳嗽几声，不小心痰吐到旁边装水的锅里了。他只是舀掉了那泡痰，却没有倒掉锅里的水。这看得白苗心惊胆战，之后他就不去食堂打饭了。 那时候家里还是很温馨的，虽然比较穷。之后搬了好几次家，都是因为白苗的工作项目的变动而搬家 。白珍很快就要四岁了，要上幼儿园了。白苗才要求调回地质队大院。她才得以在那里的子弟幼儿园上学。 白珍上小学后，在班里都是做班长，从小就是个刺头的她没有人敢欺负她。当她得知了妹妹在幼儿园被人欺负，还被丢了五毛钱到厕所里。她这天放学去接妹妹，专门把那个欺负妹妹的小女孩找来。她一脸凶样吓唬那个小孩，那个小孩都说不出话。她警告这个小孩再敢欺负白梅，有她好看的！ 从这之后，在幼儿园没有人敢欺负白梅了。小学班主任是队里的职工家属，但是她对孩子们很负责。这位老师让白珍一生受益匪浅，她教育孩子们要存钱，勤俭持家。她把孩子们写完的作业本的封面封底撕下来，订成了一本本草稿本发下来给大家。 还把已经写过的作业纸让大家在毛笔字习字课用来写字，在那个不富足的年代，他们练毛笔字就用这些废纸，没有钱去买宣纸。老师还把教室后的荒地开出来，种上了菜。每天放学后，老师会和大家一起去除草，浇水。让大家养成了劳动的习惯。 白珍当时就参与了摘菜卖菜的过程。他们在单位的早上菜场里卖，一把菜一毛钱，一担子卖了几块钱，这些钱作为了班会费。老师带着他们出去野炊，在郊外田野旁，刚刚收过红薯的地里，大家去捡了一些遗漏的红薯出来，用来煟红薯。 小学三年级的他们还没几个人会做菜的，老师把他们分组，每个组自己想办法把自己的食材弄熟。白珍他们组居然没有一个人懂得煮菜，他们就只能求教老师，先放油还是菜，要煮多久，老师在一旁提示，让他们动手操作。这次野炊活动回来，白珍居然学会了烧菜。 每个学生过生日时，老师都会送他们一份小礼物。白珍就收到了一份生日礼物，一个精美的气温计。蓝月把它挂在房间里，挂了几十年，至今还在。 学校每年都有几次文艺汇演，每次都是班主任自己编舞，她帮孩子们准备道具、服装。记得有次跳藏族舞，老师去买了彩色铜版纸回来建成彩条，贴在废旧的锦旗做成了围裙。之后她们排练《采蘑菇的小姑娘》时，老师又自己用废纸皮做出了小铲子。 在小学到初中阶段，白珍印象里爸爸都是很少在家，她唯一记得被爸爸打的一次是小学六年级的模拟考试，她考了第三名，比第一名少0.5分，第二名和她并列，分数一样。因为没有得到第一名，她被蓝月罚跪，当时穿着齐膝的水鞋跪着。 刚好白苗下班回来听到蓝月数落白珍这次考的很差，才考到第三名。白苗在上班时可能受了气，他们单位在分房，本来他们一家可以搬到楼里。却因为别人走后门，白苗错失了这个名额。之前蓝月还为了能分上房，给他们单位的队长送了礼。 白苗说这等于白送了，两人都很沮丧。白苗一想到孩子也不争气，气不过，就拿起衣架打去，这是他第一次打白珍。他很用力的一下打在了水鞋上。白珍听到刷的一声，扭头看发现自己的水鞋一道裂痕，鞋子坏了。白苗也发现了。他扔了衣架。白珍这才觉得小腿有些痛。 事后，白苗给了药油她，让她自己擦。白苗有些心疼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和她说下次考试认真点，这次差0.5分距离不大，找下原因。是粗心还是不会做？白珍之后也总结了，发现那次考试是自己粗心，没有认真读清楚题目导致出错。 他们那时候晚上一家人会一起做兼职赚钱，当时蓝月领回来一些零件，让他们一家人帮忙扭零件的螺丝，第二天她安装排插就会快很多。白珍和白梅都加入帮忙。有时候，两个孩子都入睡了，两夫妻还在那里做，经常做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觉。 白珍那时觉得他们家很温馨，一次突然降温，她穿的很少，放学是跑回家的，在没有空调和暖气的时代，她回家看到妈妈在家里就觉得很温暖。 到了中学后，父母争吵就多起来了。白珍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吵架，但是他们冷战的次数增多，有时候一两周都不说话，都是让她或者白梅去喊吃饭了。 在一次次冷战中，夫妻俩的感情和耐心也被一次次消磨。他们对彼此的包容也减少了，都在不断挑对方的毛病和不足。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吵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夫妻俩就适应了这种沟通方式，互相说话都阴阳怪气地怼对方。白苗有次和白珍白梅说，和你们妈妈现在没有共同语言，跟她讲不通。不要说跟她一起逛街、散步、旅游了。白珍觉得这样也挺无奈的。 白珍能体会到中年之后的白苗心里是落寞的，他们夫妻俩彼此都想要掌控主动权，但是两个人都很强势就会有冲突。每次吵架各种恶毒的话中伤对方，很难之后再弥补。 中年后的蓝月的朋友圈子不再是正能量的家长们了，因为这时候孩子都大了，独立了，不需要为了考试而各种鸡娃，也不需要教育孩子辅导作业了。这时候她感到空虚和孤独了。孩子们都不在家。白苗就是她的目标，每天逮着他各种挑刺。 白苗看超市打折米两块钱一斤，就买了50斤回来。吃饭的时候，蓝月一吃就说这个米太硬了，不好吃，便宜没好货。白苗说饿你几天看你吃不吃。蓝月说你看别人家的米多好吃，尽贪便宜买这些米。 白苗说，大家都能买这个米吃，就你不能吗？两个人因此吵起来。饭后，白苗一气之下，去市场又买了些米，这次是和农民买的，4块多一斤。蓝月晚上吃饭，这才没有说难吃了。白苗就说她嘴太刁，吃东西挑。 在蓝月心里她的哥哥嫂嫂像父母一样的长辈，她觉得他们对自己很好。但白苗领回过他们的冷漠，平时对他们敬而远之。当初他们进货的时候，问他们借钱，还被说了很多怪话才借了5000元。白苗之后很快就还回去了。 蓝月并不清楚她哥哥嫂嫂势利的一面。白苗的老姑婆去世了，家里的亲戚都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这个老姑婆对他一向很好。小时候还帮照看过他。他回去时就去了蓝月的哥哥嫂嫂家坐，他就买了些苹果过去。嫂子表面谈笑风生，但话里话外都在阴阳他们在广西过得不好，又不肯回来。在那里还被计划生育只能生两个之类的话。 白苗当时只是默默喝茶，没有回应。蓝月并不清楚白苗都承受了什么。在那里坐着忍受了半小时的阴阳怪气的话之后，白苗就告辞了。 蓝月还要求白珍白梅逢年过节要给舅舅舅娘电话慰问。两个孩子对老家的亲戚们都是比较陌生的，小时候都没有见面过，长大后回去过两次。白珍和舅舅家的两个儿子有一些联系，最初也是比较真诚对待他们的。她当初来深圳的时候，举目无亲，只有一个表哥在深圳。 她托运了行李过来，在表哥家暂住，就赶紧找工作。住了差不多两周的时候，表嫂就有些不高兴，在那里问她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不要挑，不行的话，周边有很多工厂，尽快找一个进去。 白珍知道住在被人家，久了后是要让别人嫌弃的。她平时每天去找工作回来也会买些水果青菜之类给表哥家。表嫂就会有些嫌弃地说，不要在超市买这些，又贵又不好吃。水果她喜欢去专门的水果店买，要买进口的。菜她都是去市场固定的摊位买的。 白珍终于找到了工作，很快就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了。之后她还是很感激那段时间表哥的收留，她逢年过节也会去看看他们。她有工作后，就会去表嫂喜欢去的那个水果店买些进口的水果带过去。 表嫂有次和她聊天说， 你们这几个表兄弟姐妹呀，就你没有和表哥借过钱，他们其他那几个之前都有来借钱。一看他们来就没好事。 白珍这才知道表嫂当时为什么会摆脸色了。原来是担心她来借钱。这个表哥在表兄弟姐妹中是比较有钱的，自己开了一个很大的美容美发店。他学历只有小学，但生意做得很大。 表嫂是江西人，以前也是店里的洗头妹。他们俩18岁就开始谈恋爱了。那时候表哥还是理发的学徒。之后慢慢有本钱和技术后，才开了自己的店。他们俩在婚前就住在一起了，那时候也没钱，曾经怀孕过，没有要。婚后，他们条件好了，之后买了两套大房子。 表嫂管理店里日常，表哥管理技术方面。婚后他们又生了三个孩子，由于年轻时候没有要，他们当时怀孕也不容易，表嫂说他们在此之前胎停育了好几次，之后治疗了，才生下现在的三个孩子。 她很羡慕白珍上过大学，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能上大学。白珍和她熟了后才知道她表面看上去很凶，其实内心也是很柔软的。 几年后，白珍买了车过来看她。表哥表嫂的店还在经营，但是在疫情时候，生意滑落，他们还做了一些投资，被套住了几百万。表嫂见到白珍一个上班的，居然开的是宝马。当时就说还是你们有文化的好啊，上班也买得起宝马了。 白珍和她说按揭的，现在买车不贵。表嫂依旧是有些势力的，她以前对白珍还是不太看得起的，以为她就是去市里上班领个几千块钱工资。没想到白珍房子也买了两套，车也买了。 在白珍买车后，有次白苗又来了深圳，说是老家那边要修祖坟，而且蓝月的哥哥家要进新房，请亲戚们去吃饭，非要白苗过来。蓝月要带外甥，白苗就自己过来。 蓝月叮嘱他要给她哥家包个大红包，不少于2000元。白苗本来叫白珍帮他买回老家的高铁票。但蓝月不放心当时已经65岁的白苗独自回去。毕竟下了高铁还没有直达家里，还需要打车大概一小时才能到村里。 白珍和黄忆商量之后，他们决定开车送白苗过去，车程不算远，过去三四个小时。他们打算送过去，当天夫妻俩就回来。 因为不是长假，一路顺畅，车速一下子都飙到140，那条高速限速120。很多车经过他们身边，比他们的速度更快。一路上白苗怀着喜悦的心情，他已经有五六年没回去了。 没想到路上突然下雨，还是倾盆大雨。开车的难度加大，前面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黄忆开车时车速都放慢下来，开了雾灯和雨刮。这时一声响雷仿佛就在他们车前面或后面炸开。白珍似乎都闻到了烧焦味，后来发现是前面一辆新能源车出故障了。 白苗在后座，似乎有些疲倦，已经睡着了。他们行车三四个小时，终于到了老家的镇上。白苗一下车就看到他们以前读书的前进中学，非常开心。这个学校门口就有一家四叔饺子，那是他们几十年忘不掉的口味。他兴致勃勃说带女儿女婿去吃。 白珍也很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他们开始以为就是平常见到的北方饺子，但其实不是。白苗和白珍说这个饺子店的老板和蓝月是上学时的闺蜜。他们家四世同堂都是做这个店的。白珍觉得那更要试试了，这么便宜，一碗才十块钱。 等到饺子上上来，白珍和黄忆都傻眼了，面面相觑。这哪里是饺子，简直就像没包好的饺子散架了，皮是皮，方形的饺子皮。肉馅全部在汤里。白苗却看着这碗大快朵颐，他说还是那个味道。原来这就是当地的饺子。 白苗说你们妈妈特别爱吃这个，估计她也几十年没吃过了。这话听起来让白珍觉得心酸。她吃起来，并没有觉得特别好吃，但是可能父母们吃的是他们童年的记忆，那种乡愁吧。吃完后，她还拍了这家店的照片，微信发给了妈妈。蓝月很快回复了，说你们去吃了这家店阿，太好吃了，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去。 白苗接着带他们去买了镇上最好吃的手工做的糖的店，买了十来斤让白珍他们带回来。白苗带着女儿去了下蓝月哥哥家。 当时就带了一箱牛奶，一些水果。白珍第一次见了 电话里常联系的舅舅舅娘。他们都长得比较精瘦，看到她露出那种习惯性的微笑，很像笑面虎。 第13章 为钱吵架 当时，白苗买去的东西给蓝月的哥哥嫂嫂，他们并不感激。相反，白珍他们坐下来大家一起喝茶的时候，白珍和舅舅舅娘打了招呼，他们还挺高兴这个外甥女外甥女婿过来。白珍在听舅娘聊家常，舅娘说起白苗夫妻俩当年如果不是跑去广西，而是留在家乡发展，当时不用被逼着计划生育，还要来找他们找关系开个结扎证明。 白珍小时候好像听爸妈提过这段。他们当时生白梅前去单位打了准生证。生了白梅后，就要求提供计划生育证，而这个证要做了结扎手术才能办。 白苗从一些做过结扎手术的同事那里了解到做这个对身体健康可能还是有影响的，女性做这个还挺疼，因为他们家的是顺产的。如果是剖腹产的当时就可以做上还不会那么疼。他反对做这个。白苗也不想自己做，担心影响生活质量。他想到他们的户口是在广东，需要到当地去做这个手术和办这个证。 他们家在医疗系统还是有一些熟人的。当时，白苗就自己跑回老家，找了人帮办。蓝月的哥哥刚好同学是在县里计生办的，白苗就去请蓝月的哥哥帮忙找人办这个证。蓝月哥哥也舍不得妹妹做这个手术。 之前，他们当地抓超生的时候，曾经也听说过有的地方是强行抓去做手术的。有的还抓错了人，人家还没结婚的女孩只是在那里陪孩子玩，就被抓去结扎了，听起来怪吓人。 蓝月哥哥很快就约了那个同学出来吃饭，给他包了个红包，让他帮忙想办法。几天后，白苗想要的证件就办好了。白苗把蓝月哥哥帮给的红包钱给了他补上。事后，蓝月哥哥有些看不起他，说白苗不灵活，他只给了当时蓝月哥哥包给人家的1000元的那个金额，就不知道多包一点或者再给点礼品。 蓝月的嫂子说算了，本来他们就很紧张，现在两个孩子，估计更紧张。他们平时也帮不到，太远，能帮他妹妹就帮一下吧。这个小妹也是挺难的。 刚才白珍就听着舅娘在说父母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这时只见白苗黑着脸腾地起身就往外走了。白珍看得出来爸爸生气了。她赶紧和舅舅舅娘道别出去。 她在后面追着爸爸，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果然，白苗气鼓鼓地说，你舅舅舅娘和你说这些干嘛？他们就是在讨功劳，当年还是我帮他们割了一天猪草，才肯帮办理这个证。 白珍安慰爸爸，都过去了，这些不值得一提。接着他们就去看了下爷爷的旧居。现在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当年奶奶在楼顶晾衣服，不小心摔倒导致脑溢血之后，送到医院没多久就不行了。爷爷在那里哭了很久，还打电话和白珍她们说你们没有奶奶了。 之后没几个月，爷爷因高血压导致心梗也去世了。有人说过，恩爱的夫妻如果一方去世了，另一方很快也会去世的，除非另一方意志力特别强，身体很健康，才会继续生活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白珍和白梅当时都没有回来，一方面他们都在异地读书，爸爸妈妈担心影响他们学业，事后才告诉他们。另一方面他们从小没有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家里的关系复杂，老家的习俗也很繁琐，大人搞定就可以了，不想小辈的被这些琐事所累。 白珍早些年从来没想过会回来爸爸妈妈的故乡，他们小时候经常听妈妈说到这些老家亲戚的薄情寡义，虚情假意，以致她们姐妹俩对这些亲戚敬而远之。现在都三四十岁了，才回来看老家的这些亲戚，她们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觉得有些陌生。 白珍这次来看到笑面虎式的舅舅舅娘，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去他们家了。 表面上他们呢看上去很热情，但是都是虚情假意。当时白珍第一个孩子流产了，舅舅舅娘从蓝月那里得知后，就说来老家抱养一个阿。 他们还真的找了个他们村里很穷的一家，已经生有三个儿子，然后肚子还怀着一个快生了。当时说产检发现这胎也是儿子，他们家太穷了。 当时白珍还专程去看了一眼，他们家儿媳是越南人，身体很健壮。孩子的爸爸说给点营养费就可以，毕竟怀孕也是要补充营养的，包括检查费、生孩子的费用等 。 白珍觉得可以接受，给个几万没有问他。但是舅舅舅娘和他们说，这个小孩要给十二万，还要签个合同，以后孩子亲生父母想看孩子还要允许来看。白珍和高兴没有马上回复，说他们商量一下。 白珍夫妻俩觉得这个十二万是不是就是舅舅舅娘想要从中拿些好处费呢？那个孕妇和她老公并没有要求这么高，他们都是说给个两三万差不多了。对于舅舅舅娘狮子大开口的报价，高兴接受不了，他说那不是帮别人养儿子？算了。高兴生气地走了。 这件事之后，白珍就觉得舅舅舅娘他们并不是真心帮助人的，都是无利不起早。她就告诉妈妈，不要太相信舅舅舅娘。反而以前小时候蓝月经常在白珍他们面前唠叨说婆家的人说话不好听，很土的，白珍接触了他们后，感觉他们反而没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白珍对于三婶还是比较感激的，他们去看老房子时候遇到了她，她快50岁了，还在工厂打工，做裁缝。听说他们回来了，就请假回家。大热天，她还带着白珍他们去木瓜地里，她给白珍摘了好多木瓜，都是已经熟了，直接就可以吃的。还热情地说，这个城里很难买到，没有打药的。白珍 和三婶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没有违和感。 当天傍晚白珍他们就开车回到了深圳，让白苗在老家那里住几天，他办完了事情，他们再开车去接他。为了感谢三婶和其他几家亲戚的热情招待，白珍还给他们每家都寄了点云南的水果。 几天后，白珍他们去接回来白苗，然后他们一起开车回家。到家后，蓝月就开始套话他们去舅舅舅娘家没有？白珍说去了，不过感觉不好。 蓝月说怎么了？白珍如实说，蓝月反而不高兴，说怎么会，你舅舅舅娘最喜欢帮助别人了，你们去那里有没有买东西？ 白珍说，有啦，不会给你丢脸。蓝月说，就怕你爸爸太小气，他们本来就有点不对付。 蓝月的话正好被白苗听到，白苗说我还小气，你哥进新家我去喝他的乔迁喜酒了，包了2000元红包给他了。我的退休工资一个月就5000元，包了2000元不少了吧？ 蓝月说你做事抠抠搜搜的，人家会就觉得不大气。接着开始絮絮叨叨以前的旧事。白苗说你一天没事做了吗？老在那里说不停，烦死了！ 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就这样吵起来了。白珍和白梅只能在一旁劝他们说没什么大不了，不吵了。白梅还推着妈妈去念佛经了。 白苗不顾旅途劳累，回来就进厨房给全家人做晚餐，只有在厨房里，他才能让心灵得到安宁。他把芋头洗干净，削干净，刮成丝，然后放进去淀粉和调料，就用老家的薄薄的腐皮包起来。再把一盘包好的腐皮卷放进去蒸。蒸好后就切开一片片，放进油锅煎炸。 晚饭时候，大家都觉得晚餐很美味，所有的菜都被光盘了。吃饭刚结束，蓝月又开始说他老是煎炸，对身体不好。两人又杠起来，白苗说别人又抽烟又喝酒，不也一样活到一百多岁，少在那装样养生，有的人没那个命，就算多注意，还不是走了。 白苗每个月发了退休工资都会给蓝月拿个3000元左右给她。他们俩是没有存钱的习惯的。蓝月最后这些钱花去哪里来？白珍估计她可能除了买衣服、买绿植，买生活用品，更多的就是用在拜佛、保健品和人情往来了。她心比较善，很容易被骗。 白苗问蓝月之前给她的钱都花哪里了，也没见她买什么？她就说现在什么东西都贵，一下子就花没有了， 不经花。3000元很多吗？ 白苗说不知道你被别人骗了多少钱了？哼，整天和那些阿姨混一起，都不知道你们去搞什么理疗花了多少钱，买的什么保健品，又贵又没效果。你买的那个玉石垫都脱线了。 蓝月瞪了她一眼说，那我自己去赚钱，你以后不要给钱我了！气死人了！ 蓝月还真的行动了。她找到小区的一个在附近小区做清洁工的让她帮介绍工。这个人把她给介绍去了他们那个楼盘，他们二期还没交楼，现在要进行开荒保洁，需要很多人。蓝月听说一个月可以有1300元的工资，而且别人不嫌弃她已经过了六十岁了，非常开心。 白珍得知后很担心蓝月的腰。几年前，蓝月的腰受过伤。她和蓝月说不要做了，现在的年纪又不比以前，她的腰能受得了吗？蓝月自从腰受伤康复后，虽然能走动，但是已经不能 穿高跟鞋了，人到一定年龄，摔跤后就会感觉人老了。 白珍从大学开始，就感觉每次见到父母就会觉得他们渐渐老了。但在这几年感觉老得比较明显。蓝月现在时常说睡下去，不能马上起来，那个腰起来要用手支撑扶着两边才慢慢起来。当初她腰摔骨裂了，不能手术，只能让它慢慢长好。 蓝月40多岁开始可能受到信佛的影响，吃素比较多，在更年期可能缺钙不能及时补上，导致她患了严重的骨质疏松，这是后来体检才知道的。摔伤后，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度和感情都受到了很大影响。蓝月心里一直认为是白苗导致她这样的，好好的被摔成这样。而白苗也认为他们俩一直吵吵不休，是因为蓝月恨她。 这个心结即使到白苗离世，还是依然是他们俩心中的一个刺，没法解开。白苗和白珍他们解释当时的情形，他只能保住前面的外甥，不能既保前面又保坐后面的老婆。当时蓝月被甩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这件事，白苗之后再也不骑电动单车了。他还特别恨借了他们家钱没还而用电动单车抵的蓝月的闺蜜，他们这个车非常旧了，还刹车坏了。在蓝月出事后，她闺蜜去看蓝月时，白苗爱理不理，没有好脸色。她的闺蜜夫妻俩也总算懂事一回，主动还了钱，把车拿回去了。 白珍回到深圳后，得知要强的蓝月还是去了那个小区做保洁。白珍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她和妹妹都对她说不要做了，她们每个月两姐妹可以多给她1000元零花钱。这个年龄应该在家享受生活。 蓝月却和白苗赌气说她不想当寄生虫，免得别人笑话。她好几次打电话和白珍说她洗拖把时候，那个腰很痛。还要拖地一栋楼。每次做完，她要在楼梯坐一下，然后再扶墙起来。 白珍当时也和白苗说，让他劝妈妈不要做了。白苗说他说的她不听啊，就是要故意作对，让女儿们说说她吧。 有几次，蓝月穿着水鞋，在洗拖把，还被绊倒了。她悄悄告诉了白珍，白珍说不要做了。别为了一千多的工资搞得新伤旧伤，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因为做事有些拖拉，每天早上其实她四五点就起来了，但是她在那里烧香拜佛，早餐喜欢煮白粥，耗时间。这样她七点半要赶到那里，却常常很赶，来不及吃早餐。她本身胃也不是 很好，白珍于是给她买了个焖烧壶，这样她可以带着白粥或者小米粥去那里休息的时候慢慢吃。 之后因为暑假要带外甥去北京，管理处不让蓝月请假这么多天，说人手不够，她才不得已辞职。还很惋惜地说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不嫌弃她是60岁以上的人， 如果这份不做了，下次就很难找到了。 白珍和白梅都发现父母老了后，都很固执。他们不光容易老两口吵架，还很容易和子女有口角。蓝月性格比较急，见不得人拖拉。白梅喜欢我行我素，每逢周末都会睡懒觉到自然醒，孩子的作业她是很少管的。蓝月看不下去，就去掀被子大呼小叫，让她起来，辅导孩子作业。 白梅平时工作时间本来就比较长。有时候做报表会到凌晨一两点，好不容易周末可以睡觉，她当然就使劲睡。蓝月就会絮絮叨叨说她。白梅知道蓝月的性格不会直接顶撞她，但是烦了后也会发飙。 蓝月不爽了就会和她说，把她小孩带回去，自己回去带！这让白梅很难受，她有时候就自己在房里落泪。他们一直想给孩子落户在北京，但是很难。由于当年应届毕业的时候，白梅的老公拒绝了单位帮落户，还想着回山东老家。之后工作几年了，就需要积分入户了。 他们在北京一直没能买上车和房，说排不上号，他们积分还差10多分才能到线。40岁出头的白梅听说公司出了个通知，如果能在职考上研究生，拿到学位后，公司可以帮落户。她就开始卷考研了。每天下班后，她就在家复习考研，不出去玩，也不应酬。他们家的钱也不敢乱花，存了几十万，等着到时候交学费。 白珍有次和蓝月说，要注意营养搭配。早餐要吃得好一点，每餐至少搭配14种食物。老吃粥其实升血糖很快，却没有什么能量。蓝月干的可是体力活呀，要吃些蛋白质高的食物。加上蔬菜水果。 蓝月就说她，老吃肉不好，你看和尚都活到100多岁，多健康。现在的那些肉蛋都有激素，而且早上就吃这些，吃不下。 白珍说那就喝点奶粉或者鲜奶呗，还可以补钙。吃太素，容易结石或者脂肪肝。她最近从健康公众号看到的。 蓝月却说你们不懂，整天讲究吃这吃那，你看你婆婆他们这么讲究，也没见她年轻阿？他们那么怕死，老是关注健康，天天运动。 白珍很无语，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上面，她也有点生气，每次说她都不听，又老是抱怨或者发牢骚，还有些蛮不讲理。 有次，过节回家，吃饭时候，白珍和白梅发现爸妈在吃饭时全程都无交流，两人都黑脸。也不知道他们又为什么吵架，气氛不对。人是不是老了就像孩子，很任性。 饭后，白珍和白梅带着孩子们下去散步，白梅就问儿子，外婆和外公是不是吵架了？ 小朋友天真无邪地说，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是大大声用潮汕话说话，可能是吵架吧。经常都这样，已经习惯了。 他的话验证了白珍和白梅的想法。虽然女儿们回来，并没缓解两人的冷战。等蓝月出门不在家的时候，白珍悄悄问白苗，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白苗说谁要和她吵？现在年纪大了，吵了胸口难受，经常会觉得有点胸闷。他就早早睡觉了。不想和她说话。说话不到十句就能气死你。白珍也领教过蓝月的任性。 在白苗去世后，白珍有时候在想，会不会父亲生前和母亲相处过程中，尤其最后几年并不开心，情绪低落，有没有人和他说话开解。加上他有高血压慢病，这些因素也影响了他的健康。 蓝月买了不少的保健品，像无烟艾条、食用的硒、保健品的牛初乳等，有的东西还没有生产地址、生产日期的，白珍说这些属于三无产品阿。但是蓝月振振有词，她用了有效果，很多人分享也有效果。有一个中风的人还上去分享用这些产品，他好了。 有段时间，蓝月一直神神叨叨在和他们讲要装净水器阿，说他们在当地烧水后，烧水壶都是一层厚厚的水垢。确实，喀斯特地形下的水比较硬，每次白珍回家都不愿意喝自来水直接煮的水，上面还会飘浮一层白色的钙化物。她宁可去买一桶桶的矿泉水之类。 蓝月用了一个保健品品牌的净水器说很有效，可以打出来碱性水喝，酸性水洗脸洗东西。那个净水机要8000多元一台，她眼睛也不眨就买了。不过白珍和白梅觉得确实在当地需要净水器，但价格有点贵。蓝月用了后又极力推荐给两个女儿。 白梅在北京的水也是比较硬的，她就安装了一台同样的。但白珍没有装，因为深圳的水质还不错，基本没有出现过烧水壶结水垢的情况。她一直是用直饮水。 蓝月又开始唠叨，说他们不喝好点的水，就会怎样怎样……白珍被弄烦了，就在电话里不出声，或者借口说有事情，先去忙了。 蓝月的脾气比年轻时候要火爆一些，很容易就生气，没有耐心。过年的时候，按潮汕的习俗，要拜老爷。白梅买了很多水果、带包装的零食来祭拜。 蓝月拿了几盒糖果、饼干出来，这些零食在盒子外面都有一层塑料薄膜，要耐心的撕开。她很急没找到接口，就很粗暴地用刀划开，三下五除二掰烂盒子，使劲扯开。 扯不开的她就在那里发火，说这么差火，半天都打不开。白珍看不下去了，就过来帮忙打开，轻松地就开了。蓝月说没有心机搞这么复杂的东西，开个盒子都这么麻烦。 白珍觉得以前妈妈还是很手巧心细的，感觉她这两年会有些脾气大，还不耐烦。她好像还容易忘记事情。有时候出门忘记拿钥匙，就锁了门，好几次这样。 一次，冬天，天气很冷。蓝月出门去修车，忘记带钥匙却锁上了门。她回来时候还有一个小时外甥才放学。她又不想去小区对面的学校找外甥，怕影响他上课。就一个人坐在小区的座椅上等，玩着手机。天气冷，她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 外甥放学回来开门，结果第二天她感冒了。 还有一次也是这样，白珍就叫她找人来撬了锁。 之后他们就会在家门口香炉里埋一把备用钥匙。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个地方有钥匙，而且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第14章 狐朋狗友 小区里一个阿姨给蓝月支招，如果容易忘记带钥匙，可以多配几把钥匙，放在不同的袋子里，出门记得拿个袋子就可以了。 白珍对于蓝月容易健忘还是有些担心。她听说现在很多老人容易患上阿茨海默症，最开始的症状就是脑机能衰退，容易忘记东西，有的人可能40岁左右就出现了这种情况。随着年纪增加会更明显，如果没有尽早干预，还会加剧。 她也很担心蓝月的情况，据说健忘在早期是可以通过训练记忆来调整的，比如把不同的颜色和颜色的文字打乱，然后让患者看着颜色说出正确的文字，每天读下报纸。有的人说打麻将有利于锻炼大脑，但是久坐又容易对身体健康不太好。白珍只能劝蓝月每天多走动，多散步，不要待在家里。 以前白苗还在的时候，每次白珍和蓝月建议去运动下，或者去旅游下，蓝月就会反驳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很多事没做完，一天忙的很。 白珍曾经在家里住了大半个月，她发现她一天忙的都是不太重要的事，白天她可能经常一下午都在佛堂里念经。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大家都吃完了，她才姗姗来迟，吃着冷饭冷菜。有时候又在那里讲电话，不专心吃饭，导致经常说胃痛。吃完饭，她就开始拖地，洗碗，洗灶台和抽油烟机，等她收拾完这些可能已经很晚了。 白珍当时都睡下了，还听到蓝月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在整理碗筷。白珍一看时间都是晚上十一点了，之后，蓝月才去洗澡。她洗澡要洗比较久，水温也高一些，一般在46度以上，太低温度她会觉得冷。等她洗好了澡，还要洗衣服。这时已经凌晨了。白珍被她几次吵醒又很快入睡。 到了深夜，白珍突然听到身边的蓝月发出哎呦一声，接着是旁边的衣柜的抽屉被撞掉的声音。原来蓝月把床旁边的衣柜门打开，抽屉都没拉回去，就上床睡觉了，翻身的时候，一下子跌到抽屉上去了。好在没有弄伤，但是白珍睡意全无。估计以前蓝月就是这样睡比较晚，干活动作麻利但是声响很大，影响到白苗休息，两个人就分开睡了好多年。 蓝月的急性子让她这半生都是自讨苦吃，非常劳累。之前带着外甥去旅游了一段时间回来，他们半夜才到家。外甥很快倒床上就睡着了。而蓝月她有洁癖，多日不在家，感觉家里有灰。半夜她就在那里做卫生，不睡觉，噼里啪啦的挺吵的。 白珍之前提醒过她，他们住的是二十几楼，这些楼板薄，稍微有动静，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可能影响的不是楼下一家，还是左右邻居，或者连续好几层楼的邻居。 蓝月却说，我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还要小心翼翼吗？外甥也提醒她，外婆，要有公德心。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北京住，我老是跳来跳去，地板咚咚响，被楼下的叔叔跑上来大骂，差点和爸爸打起来了。 蓝月确实也记得这个事情，北京的邻居都是冷冰冰的，大家都比较陌生。当时白梅他们租的房子，是个老破小的小区。当时孩子不到3岁，每天蹦蹦跳跳，大喊大叫，非常活泼。但是被楼下邻居上来好几次警告他们，第三次上来的时候，双方都发生了口角。 蓝月认为孩子那么小，跑跑跳跳难免弄出点声音，他们以前在单位的家属大院住也是这样，别人都没有说什么。那个邻居很较真，就想要上来揍小孩了。白梅夫妻俩当时赶紧让蓝月带孩子去房间。他们夫妻俩和对方交涉。这个邻居愤愤地说，他父亲中风，瘫痪在家，就睡在客厅，他们家每天这么吵，老人都睡不好。白天晚上都这么吵，没有素质。 白梅夫妻俩还是很有礼貌地和他道歉了，表示会注意。之后他们就铺了地毯，避免吵到楼下。现在蓝月在自己家里，她更肆无忌惮，她说楼下一直都没有住人，这个小区没有人投诉的，不像大城市的 那些邻居都不熟。 白珍说还是注意点好一些。白珍发现那半个月住家里，和蓝月一个房间，她基本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感觉很累。有时候，她睡得好好的，蓝月凌晨四点半就起床了。然后拖鞋拖得很响，洗东西和放东西很大声。她一个人没有人说话，大清早就会在那里突然进来和白珍说一下话。 白珍就眯着眼说嗯……不一会又睡过去，然后又被吵醒，又再听蓝月催眠曲一样的话语声，如此反复。按白梅的话说，过去白苗和孩子在家，蓝月的唠叨对象主要是白苗。 有时候，她并没有坏心眼，但是她的任性和蛮不讲理，如果对方没有理她，就会让她喋喋不休。白珍和白梅的性格都不是那种老实的，她们一烦了就会顶嘴。蓝月就很容易和她们发生争吵。 白苗去世后，家里剩下外甥跟着蓝月。外甥就成了蓝月的唠叨对象了。小孩子还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候专注在看课外书，或者在玩玩具。他完全没有回应。蓝月就相当于自言自语。 有次，蓝月对白珍说，她现在晚上睡觉都是一个人睡。不敢关灯。外甥属于那种倒下去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入睡的孩子，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蓝月估计是没有人说话，她和白珍慨叹有时候内心会有些孤独，没有人说话。 白珍也鼓励她可以多去散散步，要不要帮她报个老年大学？可以去参加一些轻缓地运动，培养自己一些兴趣去做一下。蓝月突然又说她没有空啊，每天家里都管不赢，哪里有哪个闲工夫？不像白珍的公公婆婆，每天还去什么老年大学，有时候还去小区楼顶用泡沫箱种菜，或者去旅游。没有他们那么丰富多彩的生活。 白珍听到蓝月的抱怨没有出声。之前白梅和白珍说过，她一般听到妈妈唠叨，她就不说话，或者找个借口溜。这样蓝月就不会唠叨了。白梅是做人力资源的，果然很懂拿捏。白珍有时候就会被妈妈的唠叨气到不行，和她直接怼。两个人就会发生争吵。 这天，外甥的班里有女孩子被男孩子用扫把棍使劲打头，惊动了女孩的家长。女孩家长直接在群里对男孩的父母说，莫子元的爸爸妈妈，好好管教你们孩子吧。我已经报警了，而且孩子去医院验伤了，头上起了个大包，ct看到有轻微出血。这是第几次打了？ 这时男孩父亲说，小朋友打打闹闹很正常阿，而且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我们家长也进不去，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打架，不知道谁对谁错，怎么能就怪是我们家小朋友不对呢？打架这种事双方都有错呀。我们当然会好好管教孩子。但是小孩子还小，需要报警这么严重吗？ 白珍也在这个家长群，之前蓝月拉进去的。白梅夫妻俩也在群里。一开始她还觉得这个群信息太多，经常折叠了这个群，没有看信息。但是今天发的信息引起她的注意。她最近刚好看新闻，有学校出现了校园霸凌，还出了人命。现在大家对这个比较敏感。 这时，蓝月也打来电话，和白珍说有没有看到家长群好热闹？白珍说刚看到，应该叫白梅赶紧看下。蓝月说，这个莫子元也是和他们一个小区的。这个小孩长得壮壮的，胖胖的，经常在学校调皮捣蛋，欺负其他孩子，老被投诉。 蓝月说她现在都不让外甥阿刁和莫子元玩。有次她发现阿刁被老师上课罚站，后来才知道是同桌莫子元老师拿废纸团扔他，导致他被老师逮住。因此蓝月就和班主任要求，不要让他们俩做同桌。 这两个小朋友从幼儿园就在一起读书了。现在已经四年级了，这几年蓝月都注意不让他们俩一起玩。因为在幼儿园时候，有次见到这个孩子的爸爸送孩子去幼儿园，他可能觉得孩子走得慢，拿挎包带勒住孩子的脖子，拖着走，看着有点吓人。 白珍问他们家是做什么的？蓝月说听说这个孩子的爸爸以前是缉毒警察，之后因为负伤了，现在就不做警察了。他们好想自己做生意。但是不知道做什么生意，他爸爸有些匪气。他妈妈是幼儿园老师，感觉他们家孩子很没有素质。幼儿园时候见到过他打其他孩子，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白珍听了不寒而栗，她还听蓝月说之前帮阿刁洗澡，看到他手臂和大腿有些瘀伤，问他怎么弄到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蓝月担心会不会是被打的？ 白珍看到家长群里，那个女孩子家长发了语音，用当地方言爆国粹，责怪莫子元父母对孩子管教的放任。她说既然他们不管就让警察管。 白珍得知他当过警察后，感觉报警也没有什么用。白珍气不过，在群里说孩子出现的问题，大多是父母的问题，还是要重视。四年级已经十岁了，不小了，半大孩子三观这个时候都形成了。不加以引导，以后很难管教。 群里其他的家长陆续有人说他们家孩子曾经也多次被莫子元欺负或打伤。他们能做的就是远离，不和他玩。但是这样反而让这个孩子肆无忌惮。 班主任也在群里，她并没有出来说什么，也没有让俩孩子的父母去学校沟通。这时白珍的话得到了很多家长点赞。他们也说现在校园暴力很敏感的问题，家长要重视。 其中一个家长还加了白珍的微信，和她诉苦自己家儿子多次被莫子元欺负，他们家爸爸在上海工作，妈妈在当地开蛋糕店。平时家里没有男人，他们也得知这个孩子的爸爸曾经当过警察，现在也不清楚底细。她很担心孩子上学和放学的安全，每天都在学校门口接送，如果她没空就会找人看着，很怕别人对她孩子安全有威胁。 她说这家人的孩子很没素质，很多家长都投诉了，都不愿意和这个孩子做同桌，这个孩子就自己坐在班级最后一排。 这时， 那个家长也回复白珍了，说孩子们打架还不知道原因，怎么能说他家孩子不对呢？他说感觉白珍说的一套一套的，有些多管闲事！ 他这话，让白珍气得手指发抖。刚才加她的那个家长的老公也在群里和这个莫子元爸爸争执起来，说他孩子老打他们家儿子，再这样就去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群里很多家长都被激怒了。这时班主任加了白珍微信，白梅刚好给白珍打来电话，她说让白珍不要在群里说了，免得激怒那个家长，引起其他被欺负过的孩子的家长的联合。刚才班主任给白梅电话了， 让她提醒白珍不要说了。白梅说这个班主任就想息事宁人，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不了了之，她怕得罪人。 白珍于是加了这个老师，和她说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让双方家长去学校沟通，该赔偿赔偿，该管教管教。现在校园霸凌敏感，如果出了流血事件，对学校也影响不好，别人家长可以追究学校的法律责任的。而且，她一个旁人都看不下去了。希望老师能妥善处理。 这个老师说没有那么严重，没有谁欺凌谁，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白珍说，是吗？现在都打成轻伤了，是打闹吗？班主任，如果你的孩子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不会忍气吞声，不在群里说话，不去要求对方家长管教孩子或者赔偿医疗费呢？ 这个老师没有出声，她就说不想事情太复杂。白珍说，已经报警了，能简单吗？不要老想着息事宁人，有的事情遇到了，就要面对，就要解决。 那个老师就没有再理她了。蓝月也和白珍说，那莫子元的爸爸不会报复这些有意见的家长们吧？感觉他很可怕的样子。 白珍说他敢，他要是乱来就报警。这天放学，蓝月还挺紧张的，就去学校门口等外甥。阿刁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他走出校门，看到莫子元的爸爸，还主动和他打招呼，说叔叔好。莫子元的爸爸就嗯了一声。蓝月赶紧过来拉着阿刁快步走回家。 蓝月一路都在警告外甥，不许和莫子元玩，这个孩子太坏了。前两年，这个小孩还跑来和蓝月告状，说阿刁经常去买零食，还是买几毛钱的那种便宜的零食，把蓝月气的不行，痛打了一顿阿刁。但小孩子不记仇，很容易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蓝月还是希望阿刁多和品学兼优的同学一起玩。他们小区另一个孩子程辰就很优秀，他爸爸是刑警，妈妈也是老师。程辰学习成绩优异，每天一回家就会自己主动做作业，他做完作业才去玩。他没有报那些兴趣班。 他的爸爸当年是当地那年高考理科状元，考入了华南理工大学，毕业后考公是广州的前三名，之后，就做了刑警。他们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管孩子。这个孩子的外公是退休的军官，外公外婆每天都在外面玩，没有怎么管这个孩子。 蓝月很羡慕，这个孩子主动学习，平时话不多，还比较坐的住。暑假快到了，蓝月又要带阿刁去北京过暑假。他今年钢琴准备考七级。钢琴老师不想他去北京，说抓紧暑假一个月练习和考试，拿到七级的证书。但是孩子不肯，他很想念父母，几个月没有见了。孩子现在懂事了，不像小时候对父母没有什么想念。 钢琴老师只能从白梅那里突破，不料，白梅却说她没意见，主要尊重孩子的选择。不然强制让他学，他不开心也不好。 钢琴老师又来找蓝月，蓝月说孩子妈妈都没说什么，我的话也没什么用。最后还是白梅和孩子沟通了几次，孩子才同意推迟两周去北京。 好在孩子的基础好，两周内顺利考过了七级钢琴。白珍感觉这钢琴培训都变味了，钢琴老师不停催考级，可能因为每升一级，学费也会涨一点。其实让孩子临场随便弹一曲，他并不会。他只会他弹熟练的考级的曲子。 外甥最早的那个钢琴老师还是很认真负责的，经常还免费多上一点时间，给孩子讲很多乐理知识。但是那个老师后来调到公立学校做音乐老师，太忙了，就没有来培训机构上课了。 现在的这个老师，让人感觉就是比较强势，强势不是在专业上，而是在追孩子上课上。如果孩子迟到了一下，她会要求第二天多上半小时到一小时。经常让天天去，四年级的小朋友作业还挺多的，经常做作业都到晚上十一点。这些作业还比较有挑战性，如有时候是画板报，有时候是好几篇500字的作文。 白梅夫妻俩多次和老师提意见，说作业太多，影响孩子休息。孩子经常10点半还没写完作业，白梅就让孩子别写了，去睡觉。但孩子不肯，他都会坚持做完作业再睡。有次为了完成一个海报的作业，他画了好久，画到凌晨十二点才完成作业，澡也不洗了，累得不行，孩子就去睡觉了。 有次，五一长假，老师布置了八篇作文，还有三个板报的作业。孩子做完了其他作业，就这两门作业还没有做。还剩下最后两天假期的时候，全家帮忙做作业，白梅的老公模仿孩子的口吻给他写完了作文，当天写完作文时已经凌晨两点了。真累人。 一次，作业是抄十遍课文，小朋友抄的手累，就和蓝月说外婆，帮我抄一下。蓝月说自己写。孩子说以前外公帮他抄过一次作业。蓝月信以为真，帮他抄了剩下的课文，结果抄到了晚上十二点。蓝月说手都酸了。 白珍觉得真离谱，这里的学校还在用这么落后的方式教育。她感觉还是要让孩子尽快去北京读书，这样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这些老师自己的认知和教学理论还是比较落后的。 但是白梅他们落户还是遇到很多现实的问题，一时间还很难落户。孩子早就习惯了在外婆身边的生活，每次他不听话的时候，蓝月教训他，就会说不听话，你就回北京去读书，自己去上学，看看有没有人管你？ 小朋友现在进入叛逆期了，他会顶嘴说，我就不回去，我就要在这里，我要和外婆一起，我就要啃老！也不知道小朋友知不知道啃老是什么意思，蓝月被他的话弄得又气又好笑。 蓝月在白苗去世后，她也复查了身体。她持续用了抗病毒的药和软化肝的药，发现她现在没有了肝纤维化了，但抗病毒药还要继续吃，她的肝功能正常。 之前的药都吃了差不多了，她没空去医院拿药。两个女儿就替她在社康医院拿药，这些药都是社保有补贴，还比较便宜。一个月的量是1.7元左右一瓶。 但是吃了这些药也会有一些副作用，是药三分毒。这种抗病毒的药一旦吃了就要坚持吃，据说要长期吃。前些天，白梅看新闻看到说，已经有治疗乙肝病毒的特效药了。但是费用还比较高。白梅和孩子都没有携带乙肝病毒，他们已经注射了预防针。 白珍在白苗去世后，感慨之前自己陪老人时间太少。现在只要有假期或者休年假，她都会回家陪几天老人，给她做一下反沙芋头。这个美食是他们家最爱吃的。不只是为了吃，还是一份对白苗的思念。白梅回来也会做这个美食。大家心里都心照不宣。 白珍能感觉到 ，在白苗去世一年多后，蓝月慢慢放下了她和白苗曾经那些相爱相杀的过往。蓝月现在讲述起来是比较平静的，不像最初那几个月她都在以泪洗面。 时间是疗伤的一味好药。它会冲淡心中的伤感和爱恨情仇。但随着时间推移，也会渐渐发现，失去了一个亲人不仅仅是失去，而是知往后所有重要的日子里，你都会发现少了这么一个人。 蓝月在进入老年后的社交圈都是一些保健品的群、佛学的群，还被一些朋友拉她进入类似传销的群。白苗和她说，少和那些人来往，他们都是想赚钱，才拉她进群的，不能交朋友的。蓝月却说白苗就是这样，所以没有朋友。 白苗夫妻俩在外甥刚出生那几年，感情还是可以的，他们一起照顾小女儿和孩子。当时白梅刚生完孩子，她婆婆和公公就进去病房看孩子。她婆婆走过来，不是问她累不累，痛不痛？而是直接掀开被子，指着她胸问有没有奶水了？然后放下一保温盒说里面是小米稀粥。他们山东的传统就是生了孩子喝小米粥。 白梅惊愕婆婆的反应，夺过被子盖上。她生气地和老公说让他们出去。白苗和蓝月当时也在旁边看宝宝，注意到女儿的情绪变化。他们赶紧和亲家说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他来负责女儿的饮食。他知道女儿这时候很饿，很想吃写补充能量的东西。 他回去炖了鸡汤，细心把油都滤了。做了些她爱吃的菜，医生说不能太油腻，他尽量少放油盐。然后再拿去医院给女儿吃。 两三天后，白梅回到家，她有天刚喂完奶，放好宝宝。他公公推门进去。白梅被吓一跳，忙叫他出去。她公公婆婆不太会说普通话，也有些听不明白。 白梅使劲推他出去，把门关上了。这公公的做法让蓝月有些恼火。她又不好直接说他。就和女婿说了这个事，让他叫他爸妈回去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方便，影响白梅休息。于是女婿送了他爸妈回去山东乡下了。 等他回来，白梅提起要给孩子办户口的事情。她当时想自己虽然没有北京户口，但好歹也是城市户口。她老公大学毕业没有让公司上北京户口，之后户口转回原籍，在他们山东村里了。她可不想孩子户口落在乡下，以后上学多不方便呀。 谁知道，她发现出生证不见了。她到处找也没找到。她问老公看见了吗？他开始没有出声， 她又问了几次，他才说前两天送爸妈回去，他已经把户口落好了。 白梅“嘭”地一声，不小心把手里的杯子摔碎了。她没想到，老公居然不和她商量，就自己自作主张地上户口了。她问他为什么不和她商量？ 她老公说孩子他也有份，而且一般都是和爸爸落户呀。他们家在乡下有地。 白梅说愚昧，现在都什么年代，你让孩子以后去种地？而且你的也是非农户口，怎么会有地？你不为孩子未来想想吗？难道以后去乡下上学？ 蓝月夫妻俩闻声走到他们小夫妻俩的房间，问他们发生什么了？当得知这个情况，白苗的脸瞬间变色，他厉声对白梅老公说，你这个研究生真的是白读了。怎么这么自私？ 白梅在那里委屈地哭泣。蓝月把这情况和白珍也说了下。白珍在电话里说，他怎么能这样呢？太大男人了!他是为了孩子未来在前途好，还是为了要分地？这样太欺负人了！事后，白珍和黄忆说妹夫怎么这样？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他就是欺负妹妹没有工作，要他养。听说每个月也就给她一张两万的额度的信用卡，能买啥？ 黄忆说，虽然你们是姐妹，但是这是他们俩的家事，个中缘由只有当事人更清楚。我们只能给意见，不能干涉。白珍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而白苗当天和小女婿发生了剧烈争吵。他骂女婿让白梅受委屈了。他自己的女儿，他都没有舍得打骂，舍不得让她受委屈。他说他来北京这么久，都没有得到过女儿给他买个衣服。帮他们坐月子这么久，累死累活，女婿从来没有叫过他们爸爸妈妈。每次下班回来就只是笑笑，不和他们说话。他得到了什么？ 没想到，那天，白梅的老公居然说出了最多的话，他直接怼了白苗说，他也没有得过衣服阿。他也没有得到什么。 白苗反问他，你怎么没有得到什么？你得到了一个老婆，一个孩子，而我失去了一个女儿。你还说你没得到什么？白苗指着孩子说，那这是什么？ 蓝月也过来帮腔说，你怎么不和白梅商量一下？未来宝宝难道要去山东乡下上学？我们可是不会去 那里的，你们家那个村子要什么没什么，好穷。 蓝月想起白梅结婚时，他们在山东乡下请村里喝喜酒，就在院子里摆了四五桌，自己家做馒头，自己家做菜。蓝月和白苗当时都吃不惯那些北方的饭菜，一晚上没吃东西，之后他们自己去煮了粥吃的。 白苗也说，我们不会去山东帮你带孩子的。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女婿迸出一句，你们爱带不带，不带我妈带。大不了让白梅不上班带孩子！ 白苗生气地拍桌子说，你敢！我培养的大学生女儿不是给你们家看孩子的！ 蓝月说，你妈怎么会带孩子，她不会做饭又不会说普通话，以后孩子怎么办？就在泥地里爬嘛？ 女婿说，他们三姐弟就是这么长大的，他自己不也读了这么多书吗？还是中科院的研究生。白梅听到了他们争吵，从卧室跑出来，大声和老公说让他出去！叫他们不要吵了，孩子都被吵醒了。 这样这场争论才告一段落。之后几天 ，他们和小女婿都在冷战，不说话。蓝月和白梅前所未有的郁闷。他们心疼小女儿受委屈，结婚时没有收彩礼，考虑到男方家里困难。女儿到现在都没有拍婚纱也没有大请宾客。而大女儿则是有隆重的婚礼，还拍了好几套衣服的婚纱照，婆家对她很好。 白珍也打电话安慰白梅，白梅在电话里很迷茫地大哭起来，她说她该怎么办？白珍叹了口气说，你们从大学就谈到了工作，至少谈了六七年。可能你们家老公一研究生毕业就结婚，还缺乏社会历练，不懂人情世故吧。不过北方男人确实大男人一些。你既然选择了，就要想通。 白梅说她想离婚，感觉过不下去去了。白梅在电话里不停地抽泣，她说没想到他们曾经很相爱，怎么走到现在这地步？ 白珍说，男人可能会比较现实的，大学时候谈恋爱和工作后会不一样。现在妹妹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工作，有经济收入。退一步说，即使未来要离婚，就可能会涉及争抚养权的问题，经济独立是争取抚养权必须要考虑的。 白梅这时也停下来了哭。她说很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让老公去深圳工作。她之前在深圳的一家物业公司，已经做到物业主管了，为了结婚，去了北京。当时她找了两个月工作，才找到一份文员，做没有几个月不开心就辞职了。接着就发现怀孕了，然后就没有上班。 白珍说，等她过几个月好好找份工作吧，这样可能他们的关系又会有转机。 白梅平静下来，说只能这样。白苗和蓝月也认同白珍的提议，他们表示会帮她带孩子，让白梅出月子后尽快找份工作，经济独立在家也硬气。 从这之后，白苗和蓝月都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外甥身上，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就相对少了。出月子一个多月了，白梅因为之前顺产，孩子超重，导致她下体撕裂，一直没有恢复。他们复查了好几次，伤口愈合比较慢。只能耐心等待恢复。而且月子里她不是很开心，身体没有以前好。她有些健忘，还比较容易累。 有天，她肚子疼了一天了，很难受。爸爸妈妈在那里也很担心，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白梅还想扛着。白珍看不过去了，直接打了妹夫的电话，他说刚下班回来，进小区了。白珍说了白梅肚子疼，让他赶紧带她去医院。 白珍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妹夫还是很担心白梅，马上打车带她去了医院看急诊。但也没查出什么来。医生说可能是肠胃不好。事后，黄忆又说白珍冲动了，有点压着妹夫的感觉，这样人家会不高兴。黄忆也是做it行业的，他之前和妹夫加有微信，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怎么聊。这天，蓝月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办法恢复电脑里错山的照片？ 黄忆说，妹夫应该也会阿。蓝月说他没整出来，问黄忆怎么弄？ 黄忆当时就在妹夫的微信发了处理的方法，许久也没有见妹夫回答他，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多事了。他还和白珍说，估计人家觉得我班门弄斧。他也是大厂的程序员，还是研究生毕业，看不上我这个大专生给的建议。 白珍说也可能人家不善于表达吧。或者你经验比他丰富，只是他不知道怎么感谢吧。之后，蓝月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回来被误删的照片了。 孩子快3岁了，白梅给他在北京找了个幼儿园，想着让爸爸妈妈轻松一点。她交了一万三的学费，把宝宝放到幼儿园。第一天上学，宝宝又哭又闹，不肯去。 但到了幼儿园又觉得很好玩，就不哭了。他们是私立的，有外教双语教学。孩子很喜欢英语。 然而随着天气转冷，班上的小朋友有几个感冒了。没想到传染了宝宝，而且他们在学校午餐都是一些比较上火的食物如煎饼、炸鱼、炸鸡翅等。小朋友回到家，感冒发烧，接着就咳嗽，还挺严重的。带去医院打点滴几天，才好转。 之后回到幼儿园，只要一去回家就会咳嗽。蓝月和白苗就不让他去了，说一去就生病。这个学期交了这么多钱，也就上了一个月的课。到了学期结束，白梅只能和园长要求退回剩余的学费。 蓝月觉得孩子可能不适应北京干燥寒冷的气候，好几个月都在感冒咳嗽，看病也看不好。他们想带回广西读书。蓝月他们住的小区就有很大的一家幼儿园。 白梅和老公也没空照顾孩子，他们只能同意让孩子跟着外公外婆去广西读书。三岁的宝宝就来了广西，在小区楼下幼儿园上课。 小朋友去幼儿园面试的时候，园长还挺喜欢他 ，他很机灵在那里拼图，一下子就拼好了。他看到幼儿园有很多拼图不一样的图案，还有很多玩具，都不想回家。 于是第二天就让他去上幼儿园了。他居然没有哭，还和老师都混熟了。中午午睡是在幼儿园睡，老师会带着孩子们午睡。 这些老师还比较负责，外甥就这样在这个幼儿园读到毕业。平时白梅他们放假就会回来看孩子。孩子和他们有些陌生，反而经常叫白珍做姨姨妈妈，因为小时候他去深圳住过几个月，那时候白珍一下班就会带他去玩，晚上哄他一起睡。 白珍和白梅本来也长得挺相像的，孩子就习惯叫白珍做姨姨妈妈。有次，他问白梅，为什么姨姨妈妈瘦瘦，你胖胖，是不是你太爱吃糖？他还说姨姨妈妈香香，你臭臭。这些童言童语把大人们都逗乐了。 不需要整天带外甥后，白苗和蓝月的生活悄然改变。由于之前几年带孩子经常颠倒黑白，休息少。这对夫妻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蓝月头顶白发很多，白苗两鬓都是白发。他们不带孩子后，就多了很多争吵。白苗依旧是每天照顾一家的三餐。他早上就去市场买菜，然后回来做饭。蓝月开始迷上了保健品和佛经。 两人没有了共同语言，家里没孩子在的时候就很安静。白苗有时候会躲在厕所里抽烟。他已经戒烟快二十年了。可能他觉得内心苦闷，想抽烟排解一下。有次马桶没有把烟头冲干净，被蓝月发现了。 她又在哪里唠叨他，然后和女儿们告状。 第15章 跌跌撞撞的婚姻 白梅和老公冷战了好几个月，他们从生了孩子后就分房睡了。 白梅在网上投了简历，收到了几家公司面试，最后她去了一家军工企业的下属二级企业做了人力资源主管。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收入。闹离婚的事情也暂告一段落。 上班之后，夫妻俩说话时间更少了，两个人都是晚上八九点才下班，到家十点多，看下手机视频或者电视， 然后就睡觉了。蓝月很介意女婿不喜欢洗澡，不论春夏秋冬，累了就在沙发一躺就睡着了。衣服都是好几天才换一次。孩子都不喜欢爸爸抱，说臭臭。 蓝月和 白梅唠叨女婿这么不讲卫生，对女生不好，容易得妇科病。女儿说反正他们不一起睡，而且也不打算要二胎了，不管他。男方的姐姐和妈妈曾经给女婿打电话催他们生二胎。但养孩子是很大的一笔支出，他们养一个都感觉压力很大。 他们租的房子是一年付一次租金，每次付租金就要五六万。他们一年到头存的钱都花的剩下不了多少。而且夫妻俩买东西也是比较大手大脚，零食都是一箱箱买，没有空吃，放在角落里落尘。 孩子去了广西上学后，他们加班就更没有牵挂了，夫妻俩都是拼事业的时候。有次白珍给妹夫视频电话，让他帮忙点赞一篇公司内刊的文章，说点赞数达到十万以上，可以在市里的报纸和地铁站登海报。 妹夫还告诉她可以在网上有专门的地方买这种点赞，百来块就可以，他当时一下子就帮她买了五万个赞。白珍觉得这个妹夫也挺有意思的，可能这几年工作后被社会毒打，变得通一点人情世故了。 白珍看到父母原来住的单位大院的家属房已经很旧了，她在几年前没结婚时曾经想给他们买套房，当时让他们去看一下房子。但是白苗一直说他喜欢住平房，出门就有院子。住楼还要爬楼梯，邻居们都是回家就关门，不能串门。他还是喜欢平房。 而且白苗不想子女压力大。他知道大女儿已经有一套房在供，很快要结婚，也要花钱。白珍当时想着如果他们有看上的房子，那时候首期要求比较低，还可以通过信用卡挪一下，或者信用贷，交进去。可是很快又出了限购的政策和对付款的要求，信贷的资金不能进入房产市场里了。 白珍如果在广西买房，她没有社保，也不是当地户口，只能一次性付款。除非用白苗一起做共有权人，让白苗作为按揭人。可是白苗已经退休了，他也不想弄。白珍只能作罢。之后白梅就想着孩子之后可以在广西上学，就买了在湖边的湖景大宅，带学位。 刚定好房的时候，蓝月还给白珍打电话说她们姐妹俩可以一起供这个房。白珍告诉她还是不要了，现在她们姐妹俩都结婚了，各有家庭，两姐妹供不太现实，到时候涉及两个家庭，就比较复杂了。妹妹名下刚好没有房子，是首套，可以享受到首套的待遇，而白珍已经有一套房。她表示买房不参与，但装修和家具家电她可以赞助一点费用。 白梅也担心老公会不同意或者之后会争这个房，当时她尝试告诉他，按揭时候需要他签字，这个房是她买给父母住的，而且她们儿子可以在那里读书。没想到老公同意了，还表示不会和她争。 到他们装修的时候，白珍就给了几万蓝月买家电。当时白梅还和白珍借了几万用于装修。大半年后，他们已经装修好房子在通风。这时突然听说白梅的公公在帮别人看工地时，半夜猝死了。工地赔了30万抚恤金给他们家。 这个钱可能白梅的婆婆给了他们，他老公很快就在当地县里买了套房，用他母亲的名义，一次性付款，之后租给别人，相当于给他妈妈每个月一笔养老金。白梅他们夫妻俩这么多年都是aa制，只是家用和大件物品的支出，她老公会负责。 白珍他们婚后也租房住了六七年。到了2018年时候，黄忆突然想卖掉他在老家婚前买的婚房，那套150平方米，他们每年也就过年回去住几天。房子装修很新，家具保存完好。当时就放盘了，他们放的90万，却没有人问津。中介不断压价。他们减到了86万。 这时有个客户就和中介看了房，很有意向，要求再降一点，黄忆想着他当年21万买的，无所谓，就同意降到80万。对方又在那里哭穷，说四个孩子，花销很大。白珍却不同意再降了 ，说如果不要就不卖了。那套是他们婚房，都是新的东西，直接就能入住。 接着又有别的中介给他们电话，条件开的也一样，夫妻俩嘀咕可能就是同个客户，结果一问确实是。这个客户居然还是他们那个房子小区的租户。这个客户还找到了黄忆的父母。黄忆看他这么有诚意，还是决定卖给他。 当时白珍担心，这个人有没有征信问题，万一签了合同，交了首期，到时候贷款下不来，中间时间就比较长了。他们就让中介转达了，他们希望对方首期付超过50%。中介去和客户沟通，发现客户原来已经去银行查过征信，他是个白户，在银行没有借贷过。这种客户其实按揭也不是很好批。 内地的客户都对贷款会比较谨慎，这个客户看到贷款年利率5.6%左右，大呼这么贵，他想来想去，决定一次性付款。于是双方又再次沟通，他表示如果一次性付款，要求黄忆再优惠一点。他们在深圳赚钱容易。黄忆说，话不能这么说，他也是自己的血汗钱，一点点打拼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说少不了多少。最后就敲定78万成交。 双方于是就签订了合同，黄忆也去银行做了解押的预约，半个月左右终于办好了手续。与此同时，夫妻俩在规划这笔钱怎么用？他们本来想着要不要用于投资理财，比如买个大额的保单，但是一想到保险存进去了就没有这么灵活，谁会在房产市场这么好的时候，不去买房置换呢？ 夫妻俩还是决定买套房，相当于把钱存在房子上了。他们曾经都尝到了甜头，吃到了买房早的红利。于是他们就赶紧到处看房，很快就在深圳附近的一个城市看好了一个大社区的房子，马上要开盘了。他们冻结了五万保证金，就等着房子解押，对方的钱进来，完成过户。 这个过户的过程还花了好几天，终于走完了流程。黄忆算了下，还去这套房未还完的房贷，卖房的佣金和税费等，手上剩下50多万。他算了下，其实减去当年买房的首期和这些年还的本金利息，其实他并没有赚到什么钱。夫妻俩在开盘前，卖房钱还没到账，他们手里现金只有20万左右，黄忆厚着脸皮和他小姨借了钱。 当时姨丈要求他要写借条，他有些不爽，还是写了，三天后，钱到账了就还回去。他们终于赶在房子开盘前把钱落实到位了，定下来了房子。之后卖房款到账了，他们再还回去。 本来这是个小事，还款的时候，白珍也叮嘱他多给几百块相当于利息也相当于还人情。她了解到 ，黄忆这个姨丈以前在市政里工作，是个小领导，比较势利。现在退休了，在经营红木家具厂。在黄忆的亲戚里这个姨丈家比较有钱，家族很多在海外。 黄忆借钱的时候，小姨要求他去家里拿钱，给借条，不像其他的朋友都是线上就转账了。黄忆也感觉他们比较谨慎，不太信任他。还钱的时候，他就拿着五万现金加上五百块钱，买了些水果，去了他们家。他心想也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和他们借钱。 之前在家族群里，黄忆就看到大舅妈在里面吐槽这小姨，说本来几个兄弟姐妹们每个月会聚餐一次。每次吃饭，这个小姨都是姗姗来迟，大家都饿的不行，还要等他们。她感觉这是摆谱，看不起人。之前其他的亲戚敢怒不敢言。这次他们在群里打嘴仗起来。这个小姨还解释她不是摆架子。 有次年夜饭，大家说好五点吃饭，等这个小姨，等到了六点半才吃饭，老人和小孩都饿坏了。这个小姨才说他们早上出发去附近县城的村里农家乐去了。他们明明知道那天家族聚会，却还迟到这么久。他们过来吃饭时候，氛围很微妙，大家已经吃了一轮了，他们一家就只能吃剩下的菜。 大舅妈这次很不客气，说如果以后这样，就不要来了。一点诚意都没有，看不起穷亲戚啊？还是说摆架子给他们看？白珍他们这些小辈在群里很少发声，一般就过年时候发些红包给大家抢一下，让大家高兴。 白珍有时候觉得结婚后，要去应对很多家族之间的这种关系，感觉很麻烦。如果是单身，可以很任性，出去说走就走的旅游，不需要看谁脸色，不需要维系关系而委屈自己。 白苗不带外甥后，心宽体胖起来，体重到了一百五十斤左右了。他担心这样高血压会加重。不过他这段时期是相对轻松的，心情也比较愉快。每天早上他会和外甥先下楼跑步，打一下篮球，再回来吃早餐，然后送外甥上学。 蓝月反而年纪越大越瘦，脸都长出皱纹了。有人说40岁后的长相就靠自己修炼，有的人脸上沉淀出岁月最美好的样子，有的人则多了苦相或者刻薄相……蓝月可能因为常年吃素，又常常睡得晚起得早，而且又容易唠叨不满意。这对她身体健康和面相都有影响。 白苗和蓝月因为一次次的唠叨，两个人毒舌地吵架，他们的感情变淡了。有时候他们的对话都是由于外甥才有的，白苗只要能不呆在家，他都会出去。他经常会下午在湖边公园下象棋，或者晚饭后去散步。他说现在女儿们都大了，外甥他也只是帮忙，不操那么多心。 然而蓝月总是容易揽活，还常常会干涉孩子们的生活，导致吃力不讨好。女婿们都对她敬而远之。黄忆在开始几年还会给她节日、生日打电话问候，之后就比较少，都是在白珍打的时候就跟着哈拉一下。白梅的老公本来也不善于言辞，半天闷不出一句话。他每次视频电话也就只是笑笑。 最近，白苗的三弟说他们家大儿子在深圳开了个汽车美容店，钱比较紧，让白苗借钱，认为大哥现在没有负担，应该存了很多钱。两个女儿又比较懂事，都工作多年了。白苗说他还真的没有钱，他们前些时候装修房子花了不少。他担心三弟突然借钱是又犯了老毛病去赌了。而且他借的金额不多，就3000元。这和侄子开店现金流紧张有什么关系？ 白苗叮嘱两个女儿，如果三叔和她们说借钱，都不要借。他担心他去赌了。果然不久，他给白珍电话，说她堂弟也在深圳，开了汽车美容店，让她帮忙介绍客户过来。过一会就说让她借3000元。白珍说他们最近买了房，现在每个月都入不敷出，靠信用卡呢。 白珍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白苗，白苗说早就料到了。蓝月知道后，又唠叨起来，说白苗这些兄弟姐妹没一个靠谱，关键时候都帮不上忙，平时就小妹稍微还行，以前他们家经济紧的的时候，好几年都会汇钱来给白珍两姐妹上学。白珍记得这个三叔也给过几次钱，那年代就是150元-200元这样给，已经够她和妹妹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蓝月也提到，这些亲戚当年帮过了他们，现在又会和他们讨功劳，她也不想欠别人的。小姑的两个孩子考上大学，她每个都封了2000元红包。三叔的两个儿子他们结婚时，她也各封了3000元红包。 白珍和白梅都觉得妈妈有点打肿脸充胖子，就是为了心里一口气。反而让别人觉得她很大方，就会来问借钱。白苗也和她说，你知道有钱人都怎么有钱的吗？都是抠出来的。不像你这么大方。我一个月退休金也就5000元，你这么给，女儿们得贴多少钱啊？这么多亲戚，总要一碗水端平吧。 蓝月说，就你这样小气，都没有朋友。然后又在那里数落当年他们在老家的婚房，他们来广西后，都被婆婆和三叔撬开了门，那些东西都被他们拿去用了。他们建了新房，分给他们那间，蓝月说送给她都不想去住。她眼里婆家的亲戚没几个好人。 白苗就好生气，又和她吵起来。蓝月说，你们家种子不好，你看老二去世时，别人都劝我们要每年去体检，看看有没有乙肝病毒……她说到这，白苗腾地起身，就直接出去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蓝月知道他生气了。外甥就过来说，婆婆，你把公公气走了。 白苗出去后，在公园里走了两圈，差不多一个小时，感觉有些累了，在那里喘气。他感觉蓝月总是能把人气到胸痛。他最近觉得胸闷，呼吸不那么顺畅。 他拿出电话来给白珍打电话。他不太会用智能手机，有时候拨出去了，对方接听时候，又被他按掉了。或者他接听时候，到处按，结果挂了电话。 白珍很奇怪，这几年，爸爸都会主动打电话来，每次也就说几分钟。他以前是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的，每次打给他还说电话费贵，没事不要老打电话。而最近却会主动打来，对她们两姐妹说话的口气都像小时候带她们的时候，那种夹子音。 等到他去世后，白珍才明白，可能就是父亲心里苦闷，想找人说话，老年的白苗内心其实孤独又郁闷，他忍气吞声多年，情绪不好以致生病。白珍工作多年后，除了偶尔在黄忆面前撒撒娇，平时都是很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在父母面前也不怎么撒娇了。 她有次和白梅说了自己的内心困惑，就是外甥上了学后，可能家里比较有空了，蓝月时不时还会打电话来催生，导致白珍有时候口气也不好，两人就争执起来。白梅说她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撒娇，或者说有事要忙。这天本来白珍正在参加一个客户的餐厅开业典礼，车刚刚停好，车上还有其他同事。 蓝月就打电话过来，在那里大声说他们还不生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老了生病了，就不是有钱就可以的，没有人照顾呀。然后又说没孩子的人老了去养老院都会被别人虐待…… 蓝月因为开车时候连接了手机蓝牙，刚才一接听，全车的人都听到了。大家都屏住呼吸，好尴尬。白珍就说回去再说，她现在在外面忙，但是蓝月还是一股脑在说，气得白珍直接关机。丁羽当时也在，下车后，她安慰白珍没事了，老人也是关心。 白珍几天都没打电话回去。她心里很纠结。这天白苗给他打来电话，就是问问忙不忙，注意身体之类。估计白苗可能知道蓝月又在唠叨她了。 白珍觉得蓝月让家里每个人都很焦虑，她自己可能很焦虑，却要传达这种信息给到家人，让人有些窒息。她不知道曾经白苗是多么郁闷。 有人说，每个人的性格不光有天生的因素，还有后天的客观因素影响。白珍常常觉得对于原生家庭，她很渴望温暖，但是又不敢走太近，太近了就会喘不过气来。她愿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这个家做出自己的贡献。 当初白梅的老公不肯让孩子跟着白梅户口，不知道现在是否后悔？白珍有次瞄了下外甥的户口本，上面写的是非农业户口，白梅老公的户口从大学迁回来肯定也是非农业户口，这样的话，哪里能分地呢？ 在孩子读小学时，由于没有户口，当时还是蓝月找了老朋友帮忙，找到当地教育局的管事的，交了两万五的赞助费进去这个小学的。孩子刚上四年级，蓝月就开始把市区的每个中学去走访了一遍，看一下校园和宿舍，了解一下升学率、教学质量、学习氛围。 她了解到他们小区本来的学位是是三中，但那个学校人员比较复杂，学习氛围一般。她和外甥参观了市里其他的学校，比较满意度是中心中学，这个学校在中心区，校园硬件设施完善，师资雄厚，交通便利，升学率比较高，重要的是小朋友很满意这里。 蓝月就打电话和白珍说，现在他们住那套户型不满意，冬天太冷夏天太热，西晒严重，朝西南的房子，住的不舒服。而且高层风太大，上次刮台风，感觉人都要被吹走了。她看到中心中学附近楼盘都是大户型的，很喜欢。 白珍说，那边地段好，房子都是比较大户型的，也是顺应大家的需要。那边估计单价是市区最贵的了。如果要获得学位要提前一年买房。 白梅得知这个消息后，说目前他们还没有钱买房。去年白苗生病到去世，花了不少钱。现在孩子每个月的培训费也是很大一笔开销。换到中心区至少房子要比现在贵一倍。她老公去年股票被套住了近百万，现在都没有钱。更不要说换房了。过一两年再说。蓝月听到白梅的话，也不好说什么。 白梅夫妻俩平时工作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看股票。她老公年初公司发了70多万年终奖，他很大胆，全部买了股票进去，结果没多久被套住，到现在大半年了，还没有回本。白梅也说他太大胆了。 白珍说投资即使有亏有赢，不要太在意。只要不是影响生活开支的钱去投资的，就放着先，总会回来的。白梅也只能自我安慰，希望牛市快点来。 第16章 平淡如水 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平时大家都只看到光鲜的一面。前几年当时白珍他们还没住进自己买的房子，在前海的一个新小区租了房子。他们当时租房因为买了车，原来租住的小区是老小区，不好停车。他们曾经试着停在附近购物中心，一天35元，再利用会员的免费停车时间，每天至少也要20元。 当时他们和保安混熟了，那个保安网开一面，让他们每次进去和出来，他后台操作，这样系统里是免费的，但是钱是交给他，一个月按450元给他，这样和月卡的费用差不多。 他们当时在一个周末去前海看房，随便看了几套放租的房子。看第一套是万豪月半山，感觉名字很好听，但是去看了后觉得户型太小，小区出来还要下个大坡不是很方便。他们不太满意，而且约房东看房的时候，那个房东很没有耐心，说他赶着去其他房子，让他们快点看。黄忆当时就不太高兴。 第二套是在鼎太风华，大社区，白珍很满意里面的环境。那是一套50平方米的南北通的房子，阳台还比较宽敞，房东是个律师，她带着一只狗过来。 律师房东说之前自己住，出差的时候，狗就自己呆家里，房间很方正，这个律师看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还大方地说她可以让一点，一个月3100元。因为她自己以前也租过房，知道租房的不易，她的房拎包就可以住。 白珍才说出他们主要担心这个小区好不好停车，这个律师说不太好停，因为他们前面几期都是每户大概一个车位，有的车位还是专用的。地下车库都是满的，要办月卡。她这个房没有配车位，但是社区的商铺前面车位也是可以停的。需要办月卡她也可以配合。 白珍笑着问她，租这么便宜，她不是吃亏了，她在网上看这个户型别人都租到5000元左右了。律师说她还是那句话，租房都不容易。不过她也说以前她和狗狗住这里，搬进来前可以找人做下卫生，把狗毛之类的处理干净。她可以找保洁阿姨处理。 白珍夫妻俩还是决定先考虑一下，律师房东说让他们三天内回复，不然她也不保证会不会租出去。白珍他们出来后在楼下聊起来，说对于小区和户型她都很满意，这个房东也比较友善，可是这个价格远低于市场价，加上原来狗待过这个房间。她一下楼，手臂就有些红疙瘩了。白珍对狗毛过敏。 黄忆就说那先考虑着吧，如果有更好的房子就放弃这套。之后他们到了泛海拉菲那头的一个新楼盘，夫妻俩找了个中介咨询。中介很积极带他们看房。把周边几个比较新的小区都看了。 白珍夫妇看房时候，偶遇了一个女房东，她的房里面安装了四台空调 ，每个房间都装了空调，厨卫也是新的。但是还没有家具。相当于空房出租。她报价4500元，还是89平方米的三房。白珍动心了，她了解过这边三房租金最少都在六七千。而且这个新小区，车位特别充足，每户两辆车都还有余，听说停车还有半年免费。 夫妻俩居然冲动下和中介签了这套房，租下来了。白珍也想着住进新的小区会比较容易开发客户。这个小区在比较好的区位，小区走出来不远就有菜市场、购物中心、地铁，夫妻俩很满意，离他们上班地方都有公交、地铁，半小时车程。 这个房东是湖北人，姓刘，她还带着儿子过来的，说在这个小区当时买了三套，他们家兄弟姐妹都买了，因为他们哥哥是这个开发商里面的领导。两年前开盘时候买，单价折后才四万左右一平方米，而当时看房时候已经去到七八万一平方米的单价了。她也是坐拥了几千万的资产。 回家后，白珍在网上居然查到他们这个房东家里是做石油液化气瓶生意的，还规模不小。他们很快就搬家了。他们每天下了班，晚上就收拾东西，一点点搬家。这些物品都是自己打包，装进小车后面。黄忆自嘲，他们买的宝马成了拉货的了。 这个小区让白珍比较安心的是停车场很宽敞，摄像头很多，比较安全。住进去后，她很快和物业的电工、财务、保安都混熟了。她还被邀请去管理处给他们讲了下保险。但是他们只是先了解。 之后随着小区入住的人多起来了，她发现在他们公司上班的业务员有好几个。小区养狗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晚上小区散步的都是牵着狗狗。住进来后，白珍感觉有种享受岁月静好的生活，每天饭后在小区散步，可以看到夕阳，虽然小区背后围墙那边是月亮湾大道。习惯后她不觉得吵了。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南山。 她记得搬沙发进来那天，黄忆和她说这个贵妃沙发是她的福利，以后她可以在那里睡午觉。他们慢慢习惯了用密码锁，出门不用带钥匙，感觉很方便，黄忆把两张门禁卡复制了密码锁的密码，这样就不用每次输密码。在这边道路比较宽敞，白珍很快就开车上手了。 但黄忆只要坐她开的车就会在那里指挥，一下说她没有走直线，一下说她转弯没打灯。白珍每次就叫他闭嘴，不要吵。小夫妻俩还是很多斗嘴的乐趣。黄忆两次回广西到北站，就叫她开车去接。当时都是晚上，白珍居然很大胆开去接他，她提早一个小时出发，开着导航。 南坪快速路晚上黑漆漆的，要开大灯才行。一个电话打进来，挂了之后，白珍发现导航就不显示，她只能看着路牌走。结果走过了一个辅道的路口，她又不能掉头，只能顺势走，到了有指示牌的地方再说。终于到了北站的停车场，她找了个地方停好等着，她之前也是这样接上黄忆的。 她虽然开了半年车了，还是很不相信这个车子是自己的。有天，她从小区出来到路口转弯掉头时候，不小心车头保险杠被路边的栅栏蹭了下，她心疼极了，下车看了下，不是很严重，就急着去上班了。 同事都和她说没事的，车就是代步的，总会磕磕碰碰。她慢慢就没有那么介意了。每次下小区的停车场入口，她都不太看得清两边，不知道够不够，有时候还会问保安，让帮看一下。 他们的车专门停在单独的位置，那里刚好有监控对着。可是有次，她倒车的时候大意了，那个位置的右边入口角落放有一个方形的消防箱，四个角非常利。新手倒车总是有很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她当时车门被消防箱蹭了一道很深的划痕。 她去物业投诉了，物业看了监控认为是她自己倒车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但白珍认为那个位置不应该把消防箱放在车位的内侧角落，应该放在外面的角落，这样大家都会看得到，那个内侧角落，她倒车时候是看不到的。她要求物业赔偿。物业说可以帮她报保险。白珍很不爽物业的满不在乎。她自己动手把那个消防箱摆到了外侧右边墙角。 她心疼极了她的车。只要她不用车的时候，到了晚上散步的时候她都会下去看看车。他们停车的时候也会选择那种单独的位置，尽量不和别的车靠一起。 这天，刚好白苗说要回老家参加亲戚的葬礼，经过深圳住几晚。白珍就去北站接爸爸回来。她见到了大半年没见的白苗很开心。 白苗过来后，看到这么大的房子，感觉还比较舒适。他路途很累了，当天晚上睡得比较早。第二天他说床有些硬，枕头小了，睡得不舒服。 白天，家里就剩下白苗一个人。白珍给他一张门卡，告诉他出小区后往左走前面就有公园，他要是在家呆闷了可以去走走。白珍中午回来，看到白苗在沙发睡着了。她一回来就去做饭了。她做菜不好吃，白苗可能觉得来这里是做客的，没有去厨房帮忙。他说随便，做什么就吃什么。 白珍做好了饭菜，两父女就吃起来，吃完了就各自睡午觉。下午白珍又出去忙了。傍晚她回来， 爸爸不在家，她估计就是去了公园了。那边有很多在下棋的老人，他喜欢下象棋。 白珍从网上点了菜，半小时就送过来，她就开始做饭了。她发现桌上的纸杯里有烟头，还是好几个。她扔了，很惊诧爸爸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吸烟了，怎么会吸烟？她和白梅说了。白梅说之前爸爸在北京住，偶尔也会吸烟。让姐姐劝他不要吸烟，对身体不好。 这时候的白苗还是相对健康的，体重有150斤左右。等到晚饭好了，白珍就打电话让白苗回家吃饭，黄忆这时也回来了。他们吃饭的时候会一起看电视。这样的生活还是比较惬意的。 白苗饭后就在那里和老友们打电话，还约要去串门。问了白珍去西乡怎么坐车。第二天白苗就去了西乡的朋友那里去串门了。白珍这几天看父亲过来，下午她一般会在家，她也想多陪下爸爸。 晚饭的时候，她和爸爸说，怎么现在又抽烟了？白苗说，你妈天天在家唠叨，心里郁闷，经常会觉得胸闷，还有膝盖会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旧伤。白珍知道爸爸以前在野外工作，经常爬山，伤到过膝盖，而且冬天也没有防护好膝盖。白珍和白梅都有给他买过钙片之类的没有什么效果。 他现在都比较少爬山和走远路。白苗说，来这边就是来做客，他不用去买菜，也不用去做家务，感觉很轻松。这天晚上，白珍一下子签了两张保单，忙活了好一阵。白苗问了下她的工作，感觉平时工作强度不大，收入还可以，就在那里念叨起小女儿来，说白梅每天上班时间好长啊，还经常要加班，尤其月底做报表要做到半夜。 白珍晚上陪着爸爸去公园散步，他们闲聊起来， 她让爸爸也想开点，开心点，不要和妈妈计较，他们几十年在一起去，都知道彼此的性格，互相谦让。白苗说他知道啊，他就忍着，只是有时候觉得憋屈就会顶她几句。但是也没有什么用。蓝月听不进去。 几天后，白苗就回老家去了，说返程他就直接从惠州南站回广西了，不过来这边住了。临走时，白珍塞了三千块钱给他，说他去老家可能花钱的地方多。 白苗收下了。女儿和女婿送他去了高铁站，看着他进站。白珍心里还有些不舍。婚后和父母待的时间太少了。她很怀念单身时候的日子，一放假就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 结婚后，虽然也是回家，可是感觉娘家呆没多久，就要回婆家吃饭，嫁的近，但是有点尴尬，她感觉娘家也不是加，婆家也不是家。 他们住了这个房子快一年了，就快到第二年了。这时房东告诉他们续租要加一点钱，现在市场都在涨，他们这个当时是新房就便宜点。前海这边现在销售均价都去到13万了。白珍当时想要不在附近换一套小点的吧。他们看了另一个小区，停车位充足，属于公寓性质的，它是两房的，但是比较小，也要5500元的租金。 她又想到之前为了搬进来，他们买了沙发、柜子等家具，如果搬小房子都放不进去不是浪费了。而且搬家很麻烦，折腾又花钱。咬咬牙又续租了。 刚租房的时候，房东是给了他们存折，可是建行的存折不知道为什么去打明细，没用几次就说消磁了。然后又寄给房东去重新整，整好了后，又是发生同样的情况。他们都郁闷了。之后就不往存折存钱了。他们就直接绑定公众号在微信里支付管理费、水电费、燃气费那些费用。 房东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对账。白珍觉得之前存折里还是有些余额的，只是没有和她细算。这个房东其实并不是那么好说话。他们装修时候卫生间的地漏高差是偏高的，水都下不去。每次洗完澡都要用拖把拖干净，不然就积水。 白珍和房东说了这个问题，这个房东说她不管，他们可以自己整，但是不要破坏她的防水。白珍一听就不想弄了。大费周章，还要自己花钱。她就将就吧。 疫情时候，这个小区的物业管理服务还是不错的，很多邻居也和他们一样在网上订菜，送到了保安室，然后物业就会派人送到每一家。快递也是这样，大家都比较便利，给了他们点赞。有的邻居还号召大家一起给他们一点钱，在群里发微信红包给他们管理处，大概合起来有一两万。 管理处除了用一部分给了这些工作人员做补贴，其他的经费就用来搞小区活动了。这让白珍感受到了住这个高档小区的服务品质还是非常不错的。 由于疫情封闭期间，大家都不能工作，业务完成也有难度。白珍他们公司当时也灵活进行考核。收入的锐减，他们借了一些网贷和刷了信用卡，每个月交房租时，就会感觉有压力。这个房东第三年涨到了6500元每个月。白珍也不知道，房东这样明显地涨价，是不是不想他们住那里。 以前的房东好几年才涨一次租，也就涨个几百。这个房东每年都涨，还涨的不低。到了第四年，房东说要到7200元左右，白珍他们就决定不租了，搬回自己的房子了里。 他们提前一点点搬走东西，当时和房东说他们住到月底，押金抵扣一部分租金，房东也同意了。按照这样计算，他们的押金至少还有2000元的余额。房间里能搬走的他们都搬走了。就剩下沙发和柜子，当时觉得搬动太麻烦，他们想卖二手的货物，但是也没卖出去，就想着留给房东。 房东也说她要。到了约好结算那天，房东姗姗来迟，晚上八点才过来。她认真地看着房间的卫生，白珍都已经提早做得干干净净，就和新房一样。房东还是比较满意。她问房东是不是可以清算2000元了。房东却不紧不慢地说，等她算清楚费用先。最近比较忙，等她不忙先。 白珍不解，她自己做房东的时候都是退房时候就清算好了。她已经在白天自己打电话查过燃气、水电费、物业费了，已经没欠款。 房东却不肯，还说我今天就不想给你钱。白珍非常生气。她跟着房东下了电梯，房东在电梯里，黄忆打电话问她回去没有？ 白珍说房东不想退。黄忆说那就报警。刚好当时她手机按到免提了。那个房东听到了，突然歇斯底里大喊说你们好狠心，我好心租房给你们，你们还要报警？她在那里跺脚，白珍发现房东有些异常，就安抚她说，让她别激动。白珍耐心说她也是想好好解决问题。 房东说，她家里开公司的，每天几千万流水，她会占你这2000元的便宜？白珍说，她就想今天清算完，大家都不用跑多一次。这个房东说，她不满意他们不租了，她现在要找人租，还要找中介，还要中介费。白珍说按照合同约定，我们提前一个月已经告诉你了。而且这个月我们也到了第四年，我们没有违规。 房东还是不想给，她说她要回家了。白珍就一直跟着她。这个房东感觉她还跟着就说，好讨厌你们这些做保险的，保险公司的人都是人渣！白珍也不管，她要拿回自己的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接着这个房东说她要去坐地铁，问她是不是，白珍说她也去坐地铁。她还在想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这个房东情绪慢慢平复了，她在给另一套房的租客打电话说改天给他们发票。然后说把房产证复印件放在岗亭那里。她挂了电话，看白珍还在等着。她说平时觉得白珍还挺通情达理的，今天这么烦人？ 白珍就说，我今天就是来清算房租的，我要拿回剩下的押金。房东说，她会给的。白珍问什么时候？房东说过段时间。白珍说，你不给个具体时间，我没法跟家人交代啊。我的意见是今天晚上两清。 这个房东接着说她去中介地铺复印个身份证。白珍就跟着进去，一个业务员过来问白珍，什么事。白珍简短地描述了事情经过，求助于业务员。这个业务员也觉得白珍的要求合理，和房东说大姐，退房就要退回押金呀。这房东说你不懂，我又不是不退了。我就是还没算清楚嘛。 业务员说你这样是不合理啊，别人都是按合同退房就退押金的。房东见说不过去，就在那扯一大堆不相干的，说她最近很忙，家里小孩不听话，作业不好好写，她现在出来，孩子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是不是闹翻天了。 白珍打断了她，说要不这样，她退一步，让房东退她1800元。白珍自己已经清算过，管理费是已经不欠钱了，如果房东担心水电、燃气费有出入，这200元已经够够的了。白珍大气地说这200元我不要了！你就今天退了1800元给我吧。你看我一晚上跟着你，现在十点半了。你也要回家，我也要回家。 这个房东这时看白珍很坚决，就说好吧， 那写个字据。白珍拿过笔，刷刷地写起来。这个房东终于答应退回1800元，在中介业务员见证下，房东也签字了。她微信转回来1800元，白珍收到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那个业务员小声说，他们每天遇到很多这种情况，有的房东就想赖着押金不给了。租房的人也是挺可怜的。从这次起，白珍发誓，再也不要租房子住了。她们俩清算好后，房东还叫白珍一起去坐地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找个伴一起。天色已晚，白珍和她进了地铁站，两人朝不同方向的车走去。白珍说终于不用再见了。 第17章 生活琐事 白珍得知了白苗重新吸烟的理由竟然是内心苦闷，因为夫妻俩没有共同语言，经常要忍受蓝月的唠叨和毒舌，白珍心里很替他们惋惜。小时候在她心目中，父母就是她向往的那种恩爱夫妻，没想到现实的磨练，能让感情变淡，他们的感情也流于世俗。 过去她还很自豪和同学说我妈妈不需要做饭，每天都是我爸爸做饭。等到了自己成为人妻后，她才发现这对白苗其实很不公平。虽然说男女平等，但是男女的社会分工还是不一样。男人需要在年轻时候冲锋陷阵，在事业上有所发展，如果老被一些家庭琐事绑定，很难有精力做好工作上的 事情。 而到了中年后的白苗，让蓝月潜意识里会把他拿去和闺蜜们的老公对比，别人要么事业有成，要么已经财富自由。而白苗还只是一个收入不稳定的工人。 白珍记得她在初中到高中阶段，曾经也想不明白，当年和他们家经济状况类似的单位里的人，他们怎么都变化很大。借助经济的大环境，炒股的炒股，炒房的炒房，下海做生意的做生意，都做得有声有色。 那时的白珍还在想爸爸其实也可以去搏一把。她还给报纸上很多那种创业项目寄信索取资料，让寄给白苗，就是希望他能看到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而白苗却说自己不适合做生意，心不够狠，没有手腕。白珍不明白，做生意踏实做就可以了。而且她很希望白苗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大大能改善家里的环境。但白苗说，他的所有希望都在白珍白梅的身上，让她们好好学习，将来都开着豪车回来。 白珍那时还年少， 心里想着父望女成龙，女却望父成龙。她一直把爸爸视为心中的山，他是她的榜样，她甚至还想长大后找的另一半也要像爸爸一样包容妈妈，她也希望能有默契。 但是这些在她心里，却不能和白苗、蓝月说。她看着爸爸妈妈辛苦地赚体力活的钱，心里很难过。她只能努力学习来报答他们。 蓝月教育孩子们不要怕困难，学校有什么竞赛、活动都要参加，努力争第一。而白苗却说，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父母不同的教育观念，对孩子也是有影响的。白珍从小就受到蓝月这种观念影响，她在大学前都是很积极参加学校各种活动，勇争第一，在学校里，她声名在外。白梅则佛系很多，她很聪明，但是懒。白苗常对她说，如果她有白珍三分之二的努力，一定可以学习成绩全校第一。 等到她们都成年后，白珍才发现按照蓝月那种观念， 她自己每次都要紧绷着，心非常累。到大学后，她逐渐发现事在人为，尽力就好，不必事事都做到完美，只是不要让自己后悔。 白梅的佛系也表现在她生活和工作里。单身的时候，她是能躺着就不坐着。她找工作专门找有双休的，要加班的那种不做。销售的工作她基本不看。当时公司本来想让她做客服主管，兼一下销售主管。她婉拒了。她每天下班回来就躺在沙发看电视，或者在电脑看韩剧。 而白珍那时总是在加班 ，或者考证。白珍就和她说：“少看点电视，听说看多韩剧，容易变恋爱脑。”白梅却冷静地说，她有男朋友，还很稳定，不会被影响的，看这些只是从中找到现实生活中没有的浪漫和美好，寄托一下期许。 白珍建议她多学习，提升下自己。而不是浪费在看电视上。趁着年轻，可以考证或者读个研究生。当时白梅没有当回事。多年后她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有时候白梅还会在那里绣十字绣。白珍结婚时，白梅送的那副长两米高一米的十字绣，就是她绣了两三个月才绣完的。之后拿去装裱，就可以挂在房间里。 然而白珍当年的努力，多年后她也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把生活经营好，如果早点结婚生子，她可能生活又是另一番样子。白梅则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努力提升职业生涯，今天就会生活更轻松。 白梅教育孩子也是很佛系，明明看着孩子调皮捣蛋，还是心平气和地讲道理。蓝月都已经气得要用衣架打人了，白珍也建议她好好管教孩子。 白梅却说孩子就这样的天性，打骂不是办法。她想到小时候，父母的教育方式主要就是打和骂，她不想要这样的方式。她希望阿刁可以有个快乐的童年，健康长大。好好玩，好好享受童年，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因为热爱而快乐。 白珍也能接受白梅的想法，她觉得时代不一样了，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教育方式。现在的孩子更适合平等对待，把他们当大人一样来看待。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 阿刁从外公外婆、妈妈那里得知姨姨小时候是个学霸，外婆还自豪地说，就是她管教出来的。不听话就打，棍棒下出学霸。 四五岁的时候，阿刁他说他就不行，他感觉自己成不了学霸，他不爱学习，他更喜欢玩游戏和看那些有趣的科学书籍。小朋友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白珍问他长大后想做什么？他开始说去当兵，可以拿枪。白苗说：“你要是去当兵了，你就变成烂仔了。好铁不打钉，好子不当兵！” 小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大概知道外公不喜欢这个答案。他接着就在那里说：“那就种地去了，去修地球！”这话把大人们都逗笑了。白梅说：“你哪有地，没有地怎么种地？” 当问他怎么来的，小朋友说他看了书上说他是从妈妈肚子出来的。蓝月就开玩笑问他：“你不是垃圾堆捡来的吗？还是从石头里抱出来的？”童言无忌，现在的小孩比以前的孩子要更全面。 白珍他们刚结婚第一年春节回家被白苗怪他们先去婆家不先来娘家，尽管两家走路只是十几分钟。白苗随着年纪增大变得有些小气记仇。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白珍他们过年给她公公买了瓶茅台酒，就闹着说他们为何不买好酒给他？ 白珍说，妈妈不想他喝酒，一直说不要买烟买酒回来。白苗却认为是女儿偏心。其实对于新婚的女儿要在婆家站稳脚，需要和婆家的人搞好关系也是很微妙的。 白珍和小姨诉苦 ，小姨说据她对白苗的了解，撒撒娇可能比解释更有效果。小姨说她能理解白苗的反应，他养大的女儿现在成为别人的了，他内心落差还是蛮大的。过年过节家里变得冷清，不再像以前那样热闹。 小姨还告诉白珍以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小家，不要只顾工作，家里的事情两个人谁有空就谁做，不分彼此 。没有谁规定家里的事情一定是男的做或者女的做。既然组建了家庭，都是个共同体，都有责任让家庭更好。 白珍这个小姨在广西开了很多连锁的养老院，在90年代末，她就看到了中国的养老产业的潜力，非常有眼光。她年轻的时候是做护士的，婚后没几年，她跟随同事一起去香港劳务输出。 她很勤奋，在香港同时打三份工，在医院做护士，去做养老院的护士还做私人护士，她因此在回来后获得了第一桶金，就开始了创业。白珍对这个小姨的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说的话，白珍都会参考。 白梅有了孩子后，为母则刚。她比以前要努力工作和学习。她利用业余时间考了很多证书。公司需要高压电工证，她一个读文科的，居然去啃书考试，还把实操考试也过来，顺利拿到了高压电工证。 她工作分身乏术，却还挤出时间考了人力资源管理师和中级经济师。他们夫妻俩自从当年为了孩子户口吵架后，之后就一直分床睡。生孩子后，白梅的妇科方面就不太好，身体开始发福明显。 婆婆和小姑子一直在催生二胎， 她置若罔闻，老公也不想要二胎，他们觉得养一个孩子都压力很大。在北京生活的压力比老家要大多了。阿刁也很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他还问白梅为什么他没有弟弟或者妹妹？白梅告诉他，妈妈当年生你，伤到了，现在有你就够了。 小朋友其实并不知道妈妈说的是啥，但大概知道就是妈妈不想要弟弟或妹妹，他就说好吧。那你减减肥吧，你是因为太爱吃糖了，才胖吗？你看姨姨妈妈就不胖。我可以换个妈妈吗？小朋友说话总是非常可爱，大人都觉得想法很特别。 小朋友在小学前都是比较好玩。上了小学后，赛跑真正开始了，尽管白梅比较佛系，但她感受到这样的压力。只是她远在北京，鞭长莫及。有两年她特别焦虑，孩子的升学压力、自己的职业压力，还有她老公的职业生涯变化。 白梅的老公在北京原来在一家it公司做电子邮箱的，工作了三四年后，跳槽到了大厂，这家大厂待遇比较好，年薪七十万，年终奖16个月，还提供人才房。他们夫妻俩欢天喜地搬进了公司的福利房，六十多平方米，新装修的房子。他们购置了很多家具家电。每个月象征性在工资里扣个几百作为房租。 他们本来以为会长住。然而两年后，白梅老公所在的部门是负责视频号的，他们由于业务变动，人员需要调整分流。他也进行了面谈，看看有没有部门接受，大概等了一个月，还没有接到复试通知。他心想如果不尽早行动，到时候万一突然通知没有被部门看中，那他还是要去找工作。 因此，他开始悄悄找工作，找到另一家头部做社交媒体的。年薪和之前差不多，但是第一年新人没有年假，每周会有一天加班。 他觉得可以接受，于是就不等复试了。当时白梅很焦虑，她不知道老公的工作会怎样。她开始逼问他工作怎么样了？老公却沉默以对。她心很累。 不久，她老公去新公司报到了。由于他离职了，他们就要搬出人才房。他们又要开始租房的生活。白梅感觉居无定所的感觉。 她心里很没有安定感，她自己的工作也是不确定性，他们那个军工企业，绩效也不太好。还听说次年要搬去大兴，上班就要两小时左右车程，那一年都在路上了。她在考虑要不要跳槽？ 但是看到当时很多公司在 裁员减薪，她也不敢贸然离职，但是她投了很多简历，却没有消息。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也是中年人的悲哀。年轻时候的斗志和期许都被生活磨没了，最终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很多中年人被房贷、孩子、养家糊口等的责任所累，不敢说出内心真实想法，逆来顺受，忍受职场霸凌和画饼，却还在日复一日重复工作。再也不敢像年轻时那么任性说走就走的旅行，说辞职就辞职的勇气。 白梅在那段时间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她只能在那里看视频，看累了就睡觉。好几次半睡半醒的时候手机掉地板或者砸在自己脸上，第二天眼圈被手机砸出了淤青。同事还以为她和老公打架。 白梅给姐姐打电话，诉说自己内心的彷徨和忧虑。白珍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用想太多，过好现在。白梅觉得也是。 随着白梅老公工作逐渐稳定，一年后，她总算没有那么焦虑了。她发现自己的头发变得花白起来，每隔三个月都要染一次发，不然就会在头顶看到花白的头发。白梅夫妻俩在这一年头发都白了不少。可见两人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他们夫妻俩经常互相帮忙染发，这样才能保持黑色的头发。白梅不知道等自己六十岁是不是头发全白了？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大学还在昨天。 第18章 戒烟 白苗看到白梅他们染发，他也发现自己的头发白了很多。白珍也注意到自己的两边头顶也藏着白发在里面。她不知道是气血不足还是遗传。白苗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煮黑豆的水洗头发，就会头发比较黑。他试了很多次，但是也没有起色。还试过用醋放到水里洗头，也没有用。 岁月无情，白苗和蓝月的头发都花白了。尤其蓝月在摔伤腰后，恢复后就苍老很多。由于她比较瘦，怎么吃都不胖，她的脸就容易显出皱纹和岁月的印记。她平时睡得少，晚上一两点睡，第二天四五点就醒了。 白珍经常让她多吃点，说到这个年纪，有点肉肉，看上去雍容华贵还是挺好看的。蓝月却坚持要吃素，没有足够的蛋白质和脂肪，皮肤的胶原蛋白也流失比较快。女人充足的睡眠、足够的营养、好心态，才能让身体健康，更显年轻。 但蓝月比较固执，和她说吃肉不好，现在的肉都是含激素和添加剂的，对身体不好。白珍懒得和她争辩了。那青菜也有农药，蔬果也有可能有膨胀剂或者其他转基因技术呢。 她想起了之前考驾照时候去跑高速的一件事。当时考驾照最后一步就是跑高速，要每个人跑够一定的时间和公里，他们是去清远。教练带着他们四个学员，其中只有一个是男生。 女生们都开得比较猛。到这个男生开的时候是乡道，路有些窄，还有鸡鸭之类的动物在路上。他就老刹车，边刹车还边嘴里说“好恐怖，好恐怖”，把一车女生都都笑了。 教练不停在旁边骂骂咧咧，说他一个大男人怕啥。到吃饭的时候，他在那里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他说吃鸡肉是杀害生灵，不好，它们得多疼呀？这时一个女生说，那你还吃青菜，还是折断的，那这些菜也很疼呀。一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目的地后，办理好入住手续，三个女生一间房，她们感觉很疲惫，都去洗澡，准备早点睡觉了。教练和 那个男生来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洗脚放松一下？三个女生异口同声说她们要睡觉了，不去。 第二天，这个男生说教练带他去洗脚按摩，他出的钱，花了500多块钱，一个人大概280左右。他在那里诉苦，说他钱包痛呀，女生们都在那里笑他。 白珍不知道吃素到底算健康还是不健康？她之前看到一些医疗健康的文章，有的认为吃素多也未必健康，可能反而容易引起脂肪肝，因为肝需要优质蛋白来促进脂肪的分解。如果缺乏蛋白，会调动肝里的脂肪来代偿，这就容易引起脂肪肝了。其实这也侧面说明，还是要营养均衡，侧重哪一个都不行，每样都吃一点比较好。 在白苗后来生病期间的伙食准备，白珍就真切地体会到了，白苗和蓝月对于吃的方面还是比较挑剔的，要做到能符合他们的口味的还是不容易的。 白苗对于吃的要求比较高，他以前一出去哪个地方吃到好吃的东西，回来就会自己动手做，改良成自己喜欢的味道。蓝月则是从小就在父亲和哥哥的厨艺熏陶下长大，嘴也很刁。她也很挑食。白珍在照顾病中的白苗时，为了让他能多吃一点，她也是费尽心思。 她的烹饪技术并没有什么长进，尽管她从网上搜了很多菜谱，白苗总是觉得缺什么，总说味道不对或者太淡。白珍就没有信心给他准备吃的了，有时候就从网上点外卖了。 白苗吃外卖倒还挺有胃口的，当时白珍给他点了一份馄饨，他连日没有吃什么东西，居然把一碗馄饨吃完了。还说好吃。白珍其实不太喜欢点外卖吃，她觉得外面的东西不是预制菜就是卫生不好，或者含味精多。 白苗和蓝月他们之前帮白梅带孩子时候，受到了白梅他们夫妻俩的口味影响，在北方他们吃的口味重一些。而白珍婚后，由于受到公公婆婆做菜味淡的影响，十余年来，夫妻俩的口味也偏清淡。他们吃菜经常就是白灼，然后用新鲜的海天椒、葱姜蒜、搭配酱油、醋，放点油热一下，就成了酱料，用来蘸菜吃。 蓝月吃素后，白苗也被带动吃素起来。他们每个月初一十五等几天必然全天吃素，饺子也是素的，那几天她还会整天在念佛经。 白珍想算了，让蓝月有个寄托，就不会整天唠叨这个唠叨那个，没个看得顺眼的。白珍公司有活动，99元就可以买到六只阳澄湖大闸蟹，她分享了链接给白梅，她们俩都各买了一份。 蓝月当时刚好在白梅 那里住，看到白梅夫妻俩煮了螃蟹吃，她还专门打电话来骂白珍，不能吃螃蟹，说这个东西长得这么可怕，吃这个就是在杀生。白珍和白梅都挺喜欢吃螃蟹的，蓝月这么说，白珍也没有和她争辩，因为白梅之前告诉她如果遇到妈妈唠叨的时候，你不要出声，她说几句就不说了。如果你应了，她可能会说一天。 白珍就真的没有出声，蓝月至少说了一个小时才罢休。事后，白珍心想又不是天天吃，一年就吃这么一回而已。她觉得妈妈信佛有些过于偏执了。但她尊重妈妈的信仰。 最近白珍的同学阿元给她电话，说他才出院。白珍大吃一惊，问他怎么了？阿元说，前些时候，他去一个老中医那里把脉。老中医当时说，他可能脑出血，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当时把他吓到了。去了医院后，他拍了ct，显示脑部有雾状，说明存在这个可能性。而且他曾有过头皮发麻、脸部发麻的感觉。 当时医生赶紧让他住院，给他溶栓的药物治疗。医生了解到他体重超标、在吃乙肝病毒抗病毒药物、有高血压且在吃降压药，医生在两天后又让他再次检查ct，发现他已经正常了。 阿元问医生，他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而且他没有明显不适。医生说可能之前有轻微脑出血吧，目前看已经吸收了。让他进一步复查颈部血管彩超看看有没有血管堵，看看心电图。经过进一步检查发现他确实有颈部血管偏窄，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医生让他继续住院几天观察。 这个医生还是比较负责的，他开始帮阿元找病因，虽然阿元有高血压，但是按时吃药是可以控制的，那是什么诱使他脑部出血呢？医生问他最近晚上休息得好吗？阿元说，晚上睡不着。医生问他，最近心情还好吧? 阿元说，心情不是太好。原来，他自从辞职出来帮助老婆创业后，他压力山大。老婆是个女强人，精益求精，对员工要求比较苛刻。他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加入老婆的行业，有时候在专业方面还不够，他做事效率没有那么高，就被老婆嫌弃。 他老婆是北方女人，做事风风火火，骂人一点不留情面。经常劈头盖脸就把阿元给骂了。久而久之，他心里就很挫败，老担心做了她不满意，他带着低落的情绪工作，每次处理问题就犹犹豫豫，不敢做决定。 医生给他做了心理治疗，发现他属于那种双相情感焦虑。就是表面看他特别乐观开朗，其实在背后，他又是很自卑、压抑自己的。 医生总结出来，他的病主要还是情绪影响导致的，让他要注意调节情绪，如果家里没有人可以倾诉，可以找朋友倾诉，排解一下内心的压力。想开一点，不要一个人在家办公，容易胡思乱想，建议他去图书馆、咖啡厅等这些公共场所办公，人气旺一些，还可以认识多一些的人。 阿元出院后，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做了调整。他每天早上起来先去公园跑步，然后再回来准备早餐，送孩子们去上学。接着自己就去附近的图书馆看书，工作。他试了一周发现心情会好一点。 从阿元的事情，白珍发现强势的人可能自己并没有发现，对身边的人已经造成了影响，他们把自己的认知强加给别人，并没有尊重对方是独立的个体，也有想法和需求。 白珍在父亲去世后，时常在想，会不会父亲的病情也和他长期郁闷的心情有关。虽然说婚姻里需要包容，但一方长期委曲求全，其实是心里压抑了自己的想法和需求。长此以往，是不正常的一种生活方式。 她记得自己快30岁还没结婚前，就成了家里最容易被蓝月唠叨的人。她那时和蓝月相处剑拔弩张。那年春节，蓝月来深圳过年，本来大家挺开心的，白珍和白梅计划好带她去一些地方玩。 蓝月来了后，就开始对她们俩的生活絮絮叨叨，有时候唠叨烦了，白梅就找借口跑出去。白珍当时工作也比较忙，她是在家带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的。 蓝月当时已经开始信佛，说除夕开始不吃肉，初一也吃素。那时白梅刚毕业大半年，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心情不太好，话也少了很多。除夕上午，白珍就去附近的天虹买了很多菜和零食回来，这样过年就不会没有东西吃了。 由于蓝月说除夕和初一吃素，白珍就没有买鸡肉。初一早上，白梅一早起来发现冰箱里全是素菜，她突然很生气说怎么没有鸡肉？蓝月说吃素这两天。白梅大声说，过个年都没有鸡肉吃，她还没找到工作，都不能好好过个年，然后自己反锁在房里哭。 蓝月本来想唠叨她，却被这突然的操作吓住了。她说大年初一，不要哭了，现在去给你买。白珍说，大年初一很难买到吧，而且楼下的时常过年肯定东西会贵一点。 这时白梅开门出来，大踏步地打开了门，往外走，她说自己去买鸡肉。白珍只能看着她们俩闹。这年春节，白苗因为保卫科要值班，没有来深圳。蓝月只能把这个事情通过电话和他说，还添油加醋。 白苗打电话给白珍，说让她们和妈妈好好相处，大过年的吵吵闹闹，不吉利。他现在还在，她们就相处这么水深火热，他以后要是不在了，这个家不就闹翻了？ 白梅这时买了菜回来，她一鼓作气就把这些鸡肉都处理了，吃饭的时候，白梅心满意足地吃着鸡肉。蓝月笑着说，还是个孩子，只要满足了需求就可以。蓝月说本来按佛学除夕和初一都要吃素，这样才有福报。 那时候的白梅还不能理解，对这个事情还是认为是迷信。她酒足饭饱后就在那里看电视。蓝月不善于下厨，她来的日子，主要就是白梅做饭。白珍担心白苗一个人过年太孤单，每天也会和他通电话。 这个年过得确实大家都不开心。蓝月初一的时候和白珍发生了争吵，起因是蓝月在说谁谁嫁的很好，婆家买了大房子，现在生了两个孩子了。这个人是白珍小学的同学。她还连说了几个白珍的同学，都是家境好，婚后过得好的同学。 白珍听烦了，就说不要老是和别人比，每个人家里情况不一样。在深圳，靠的主要是能力。像我们没有背景的人，就要特别努力。 蓝月就说白珍来深圳后学坏了，不听她的了。白珍说不是学坏，而是现实，她知道了社会会毒打人。他们家又不像其他同学家一样，家长有关系，提前安排好孩子的前程。 蓝月接着就说来这边不爽，没有邻居串门， 都是一进门就关上门。白珍说，大城市是这样子阿，大家上班都挺累的，回家才能卸下担子。不需要去应酬没有必要的人。 白珍的话也很直接，让蓝月感觉没有面子，就和她吵起来。说她以前不听话，要是不和蒙山分手，现在就可以做蒙家的儿媳，不需要自己奋斗这么辛苦。 白珍直接怼她说，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她让蓝月不要操心了。白珍的话激怒了蓝月，她就在那里数落小时候带她是多么不容易，她有多难带，自己都是一口一口省下来供她们读书的。 白珍不喜欢这样道德绑架似的说法，她也不示弱，说不要说了，大过年的！蓝月就在那里哇哇大哭，说她不孝顺。然后还打电话给白苗告状。 白苗接了电话，安慰蓝月不要生气，气坏身体。他说不然回家吧，在这里弄得大家鸡犬不宁，过年都不开心。蓝月听完后，就闹着要回家。白珍和白梅就说吃过晚饭陪她去买票。她们饭后打车去了福田汽车站买票，在支付的时候，蓝月坚决用自己钱包里的钱，不肯要两个女儿给她买。 第二天，两姐妹就送了蓝月回家了。这个年是她们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年初一一早，蓝月就在那里哭影响了姐妹俩一年的运势，这一年，白珍在事业上还是比较辛苦，经常出差，晒得很黑。 第18章 戒烟(续) 白苗曾经在白珍读高中的时候把十几年的烟瘾戒了。当时他说为了给两个女儿存读大学的钱。但其实到了大学的时候，她们的学费也是白苗借来的。可见他还是存不了多少钱。由于蓝月一贯大手大脚花习惯了，他们家很难存下钱来。 白珍和白梅的存钱习惯都是由于看到父母的不善于存钱和理财而改变的。白苗和蓝月的观点就是，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着的时候要吃好，穿好，死了存了钱也享受不了了。他们习惯及时行乐的那种方式。 白珍大学开始就听辅导员说之前她带过的班有的同学大一开始炒股了，到了大四毕业已经赚了第一桶金，然后就自己创业了，并没有找工作上班。白珍就感觉钱是需要理财的，你不去梳理好钱，就容易被动。但是那时候她也没有接触太多的投资理财，都是在专业课上的老师分享的理财观。 白珍大学主修的专业是经济学院的专业，老师时常说 ，读经济的人毕业后不会没钱，除非完全不用脑子。她大学做家教的钱她主要就是存定期，当时知道有定投基金，但是她还是没有胆量投。 大学四年，她看到有同学去买肯德基麦当劳的套餐，当时才刚在国内兴起。她觉得挺贵的，二三十块钱就那些能吃饱吗？她舍不得。她平时买衣服都是在大学对面的市场里买的，可以讲价，那些衣服不贵，四五十块钱就可以买到。 到了大四上学期，她觉得还是要尝试一下，不然都大四了，还不知道麦当劳、肯德基是啥味道。她当时就忍痛花了二十几块钱买了个肯德基的墨西哥卷的套餐。当时觉得味道还可以，但是好像吃不饱。吃完后她又去买了小吃，这才吃饱了。 大学那时，同学们都没钱。毕业前夕，饭局很多，宿舍聚餐、班级聚餐、系里散伙饭等。她记得当时大家说要毕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尝试一下。他们读师范大学的，很多都是家里不富裕的孩子。宿舍的散伙饭是吃了火锅，她记得她们七个女生，吃了两个小时，点了很多菜，吃到最后都饱的快吐了。 那餐总共花了35元，每个人才5块钱，大家说好实惠呀。饭后，她们就在校园里闲逛，逛到校园西门时，她们先去唱k，唱了两个小时后，她们觉得不好玩，突然想起那里有个很大的网吧，不如大家网上通宵上网吧。于是大家都认同这个提议，去买零食准备晚上的夜宵。 白珍在和同学弯腰选橘子的时候，瞥见不远处的地方有男生在自助售卖机买避孕套。白珍示意那个同学看，小声说：“大学里就有人用这个了？”同学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说：“正常呀，你看大二的时候，我们学院有好几对都出去外面租房住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白珍心里感觉自己太保守了，她还觉得自己没有长大。 她们边走边在聊这个话题，其中一个同学说她大三辅修的她们学校的性学，这个系是个冷门的专业。这个系的明星老师是个留学回来的女博士，她30来岁，说是很有名的性学研究学者。当时她的公开课座无虚席，500个座位全部坐满。 那个同学说，在课上，比她们以前上的生理卫生课要更进一步，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安全套，告诉他们怎么使用，而且让每个人用手指实际去体会，告诉他们两根手指的宽度基本就是正常的。白珍她们几个没有上过这个课，感觉目瞪口呆。这个同学家境比较好，她对于这些很轻松就说出来了，而其他几个同学都是第一次听说。 她们还不敢相信学校有这么前卫的课程。这个同学告诉她们，不要想歪了，那个老师只是告诉大家怎么保护自己，预防传染病，让大家不再对这方面过于神秘和忌讳。这种课程在国外是很正常的科普教育。 白珍觉得也是，可能她们从小被灌输的观念比较保守。她记得高中时候上生理卫生课，很多同学都低头在那里写作业。他们学校是重点高中，比较重视素质教育，老师还让他们都抬起头来认真听课。这个男老师在那里说的话她还记得，“男生遗精、女生月经，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人生遇到很多事情都是前所未有的。 白苗当时戒烟的过程还是有些难受的，他多年的烟枪，一开始不抽烟很不舒服，就会想要吃点零食。不然烟瘾犯了，不是打哈欠就是想流口水。他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他的牙齿因为从中学就开始抽烟到40来岁已经变得黑黄，有时候一说话，都是那种烟味夹杂着口臭的味道。 戒烟后，他的口气清新了，他晚上居然睡得比较香，随着他坚持不抽烟的时间延长后，他发现闻到身边有人抽烟的味道，有点想吐。 那时候在广西的治安不太好，经常有所谓的“粉仔“，就是吸白粉的人，为了买白粉去偷东西。白珍他们家虽然在单位大院里，治安还可以。但是有次他们家常年放在门口的凤凰自行车，居然被偷了。他们报了警。没多久，居然被找回来了。 原来一群粉仔吸毒被抓了，赃物里就有这个车，他们被通知去领回来。这些粉仔平时都在盯着谁家有人，谁家没人，如果没人在家，就会去偷东西。当时有个校长的家就是这样，半夜，校长两公婆睡了，居然被别人搬空了家里的家私家电都不知道，也有人说可能知道就是不敢起来。 白珍那时深圳的同事也说过自己在2004年左右，当时住在城中村里，治安不好，打砸抢很常见。有天公司刚发了4000多块钱的奖金，他当天晚上睡下，放在棉衣的口袋里， 到了半夜，他听到家里有响声，他当时把桌上的水果刀拿在手里，很担心坏人会进屋里，如果进去了，他就拼命。然而并没有，过一会就没有声音了。等他们走了，他去书房一摸棉衣口袋，钱不见了。 偷盗的猖狂直到2010年还是这样，白珍那时在地产公司工作，大家为了保护自己做的报告不被泄密或抄袭，都习惯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当时他们部门的两个同事是表兄弟，他们俩合租在白石洲的城中村里。 有天他们俩通宵加班，到了早上六点左右，太困了。那个表弟就在沙发躺着睡觉，他的表哥正好去厕所，两个人也是马大哈，没有把防盗铁门关好，只是虚掩。 表弟迷糊中听到说有人开门，以为是他表哥。他表哥在厕所里上大号，什么也没听到。等到他表哥出来发现两台笔记本电脑都不见了。他大呼有小偷，之后两人报警，但是找不回来。他们比较心疼的是电脑里的资料和报告。 白苗戒烟成功后，就比以前更喜欢吃甜食和喝茶。他时不时就会做反沙芋头，还不停地改进，到了孩子们放假回来的时候，他就给她们呈上洒了香菜的反沙芋头。 白珍和白梅曾经以为白苗就是那个最魔幻的大厨师，直到她们多年后走南闯北吃过各种风味的美食，回到家里吃到父亲亲手做的反沙芋头，会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是其他美食无法替代的。 白苗在之后十来年时间里没有再吸烟，那也是他过得相对轻松惬意的一段时间。孩子们都陆续独立了，自己可以赚钱了。白苗每天晚饭后就散步，下棋，喝茶，没有什么负担。美中不足的是蓝月越来越爱唠叨了。不过他不吸烟了，还是会偶尔喝酒。 白苗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他的一些狐朋狗友时不时会叫他去吃夜宵喝酒，或者有饭局叫上他一起去。白苗喝酒不斗气，都是慢慢喝。这些饭局上的都是好酒，他就慢慢品。作为局外人，他只是去喝酒。可是他回到家，满身酒气，让蓝月气不打一处来。 蓝月最讨厌别人抽烟喝酒了，感觉又花钱又对身体不好。她就会唠叨好几个小时。而喝了酒的白苗很容易发火，两人就在那里争吵，蓝月就自己去了另一个房间睡了。 他再次开始吸烟是做了外公之后，他内心的苦闷无法和人言于表。蓝月已经不再像年轻时候的善解人意，有时候就像刺猬，杀敌一千，自损一百。两个人每次吵架后，都会赌气冷战一段时间，身心俱疲。十句话有八句两人是互相怼的。白珍和白梅那时还认为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斗斗嘴，闹闹冷战，反正她们从小就这样看着父母相处的。 白珍现在看来，父母的之间相处模式，他们其实属于性格差异比较大的夫妻，如果是现在的人，估计早就离婚了吧。但是以前那辈人，只有到了实在过不下去才会离婚，一般情况下都会为了孩子委屈求全。像父母这样彼此互相嫌弃，但是还是没有分开也是比较多的。 白苗和蓝月他们平时很少沟通心里话，都是半怼半对话，每句话都是毒舌，如果内心不强大或不习惯，早就被气得心梗了。他们只能自己疏导，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白珍对比过自己的公公婆婆和爸爸妈妈，两对夫妻大相径庭。公公婆婆去哪里，做什么，都是一起的，形影不离，仿佛孩子黄忆才是他们的第三者。他们之间更重视彼此。而白珍的父母则以孩子为重，在他们眼中夫妻关系是其次的。 在现在的人看来，夫妻关系比亲子关系更重要，因为孩子长大后，可能就会离开父母了，而陪伴在身边的还是老伴，需要珍惜。 白珍曾经试图和蓝月说这个道理，但蓝月觉得这是什么歪理论。她觉得家庭的杰作就是孩子，把孩子培养大是父母的责任。其他都不重要。 可是，在白苗去世后，估计她才意识到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互相照应是多么难得。白苗的去世很突然，虽然 之前也知道他可能当时活不久了， 但是离开了还是会不习惯。 蓝月要开始适应自己去买菜，自己做饭，还要照顾外甥的起居饮食，辅导他作业，这些让她有些难过。她有一两个月是不愿意出门的，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菜和日用品都是两个女儿在网上点了下单，然后送到家门口。 她害怕见到熟人，总觉得现在的自己矮人一等。有朋友想来家里坐，来敲门，她就不开门，当时她在猫眼里看是谁，但是就是不开。 接电话时，如果有人聊起白苗，她就会悄悄落泪，白珍当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主动提起来父亲的往事。白珍想起白苗生前，他们家人合影太少。她从电脑里找到了所有曾经白苗的照片，也就了了数十张，她全部清洗出来，放到了一本相册里。 白珍很担心有一天随着时光流逝，自己会忘记了白苗的样子。她把这些照片都过塑保存，放进了相册。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下，偶尔会回忆起白苗生前父女俩之间的相处细节。 蓝月则相反，她不敢看白苗的照片，家里在他走了后，所有关于他的衣物、他用过的物品、照片都全部丢弃了。直到一年后蓝月稍微稳定了情绪，她又有些后悔没有留下一点东西怀念。 这时候她已经可以直视白苗离开的事实，在白珍陪她散步的时候，她会不停地回忆过去的生活里的片段。白珍不想过多去回忆，担心引起蓝月的伤心，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下。 她越来越体会到，人走了，这个世界随着时间推移，可能留下的痕迹或记忆会越来越少而被淡忘。有天，她和黄忆去参观了深圳大学，他们中午在那里的学生食堂吃饭。他们当时问了收费的地方说不能用微信支付，必须要学生卡，让他们和学生们借一下。 他们走出食堂，看到一个保安，这个保安很热心，就过来问他们怎么了？他们就问保安这里面还有哪个食堂可以用微信支付？这个保安说不是大学的开放日，都是要用学生卡。他转而掏出了自己的饭卡，给他们说让他们去刷，一会再给他钱。 他们在这个热心保安的帮助下，买了饭，大学里的饭菜很便宜，随后他们就转了钱给保安。估计平时也有很多来参观大学的人会这样吧。 学校里的饭菜还不难吃。白珍当时拍了发在了朋友圈。第二天，她老家的堂妹看到了照片，在微信里和她说：”大姐，看到这些白菜切成丝炒的样子，我想大伯了。大伯以前回老家，也给我们这样炒大白菜，很好吃。“白珍听到这话，泪水无声滑落。 第19章 涟漪 白珍中秋节回家探亲，他们是中午才开车出发，路上还算顺畅，经过七个小时终于到婆家，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白珍和黄忆饥肠辘辘，他们很怀念当地的粉的味道。两人就先把车停回家的车库，然后悄悄出来在家附近的粉店嗦粉。 这边粉特别便宜，一碗粉起步价3块钱，按自己喜欢添加生料如瘦肉、猪肝、猪杂、粉肠等，配上青菜，这样一碗才六到八块钱，如果要加其他的料如老友粉在之类，就十多块钱。白珍直呼在这边吃东西幸福感太高了，很实惠。 两人呼噜呼噜地嗦粉，这是一种淋漓的畅快。当时已经九点多了，店里没有客人，老板娘一个人给他们烫的粉，店里开着空调，放着电视。白珍在想如果当初他们都没有去异地工作，而是回来工作，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呢？ 会不会比较松弛，就过着普通人的一家几口人那种生活，而不需要在职场上拼杀，不需要加班熬夜，还可以在不错的事业单位或者体制内单位工作？ 老板娘在那里看着电视，百无聊赖，偶尔盯下手机。白珍夫妻俩就在那吃粉，吃完后，他们才结账离去。估计老板娘也要打烊了。他们这条街都是食街，有几家是晚上做大排档烧烤生意的，才刚开始。门口已经有客人坐满了一桌桌的。 楼上是酒店，但是这样的上座率和深圳那种夜宵大排档比还是算冷清了。白珍问黄忆：“如果他们回来，能做什么？” 黄忆说：“不知道，但是上班的话，这个年龄段肯定不太好找。要么做销售，要么做苦力。不然就自己创业做老板。” 白珍说：“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创业，这边做那种月子中心或者像书店加咖啡店的形式有没有生意？\" 黄忆直摇头说：“这边消费力不够，工资这么低，菜价其实和深圳差不多。除了房价便宜，感觉消费并不低。那种月子中心动辄几万，周边环境又很一般，人员素质跟不上，这样的月子中心能开的下来吗？书店感觉也悬，这边的人还没有那种品味吧，喝咖啡好像年轻人还有点市场，像那些购物中心的咖啡品牌，上次回来都要排队，但因为有活动很优惠，一杯八九块钱，能有什么好咖啡？” 白珍想想也是，她觉得他们回来生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已经定居深圳多年了，都很习惯那边的气候和工作氛围，如果回来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内地的那种办事节奏和风格，太复杂。她还是喜欢信息透明，对谁都相对公平的办事风格。 她记得当初工作几年后，把户口迁到深圳是何其麻烦，为了配合原户口所在地在街道办人员的工作时间，她耽搁了一天，还改签了机票。而且那时候内地的这种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不是准点上班的，都是上午到十点才去，十一点半又下班了，下午三点去上班，下午四点半就下班了。他们就像是来养老混日子的。 当然现在可能会好一点，毕竟大家都比较卷。深圳对于公务人员的工作监督还是比较严格的，经常到节假日前后就会有专门的人员督察，还是突击抽查的，当地媒体也会跟进记录，如果出现不在岗或者早退之类的，估计就饭碗不保了， 影响绩效考核。 两人悠然地走回家，公公婆婆在看电视，当时已经十点了，感觉两个老人都困得不得了。平时70多岁的他们都习惯八九点就睡觉了。因为儿子儿媳回来，他们没有带家里的钥匙，怕他们进不了门，两个老人从下午开始就在那喝茶追电视剧，以此来分散注意力，等待他们回来。 等他们到家了，公公婆婆终于可以安心去睡觉了。夫妻俩赶紧收拾一下，洗洗刷刷睡了。次日，黄忆还在睡懒觉，白珍已经六点半就起来了。她结婚这么多年，只要在婆家，她一般不好意思睡懒觉。公公婆婆一般五点半左右起来，他们动作还挺响，关着房门也可以听到他们在厨房里的做早餐和说话的声音。 昨天晚上白珍他们睡下的时候，楼上不知道哪层楼的一直在悉悉索索，还有搬东西很响的声音持续了一两个小时。两人久久才入睡，白珍换了床就睡不踏实。她其实眼皮还是涩涩的，但是困也睡不着。她就想早点起来，早点吃了早餐，然后去看妈妈。 她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会衣服，担心太早出去，公公婆婆正在吃早餐，他们会尴尬。她直到实在尿憋不住了，才忍不住要出去了。她拿着洗漱用品出去了。 他们夫妻俩这间房是客房，里面没有卫生间，必须到客厅的卫生间。她就和公公婆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去厕所里解决了。公公婆婆已经吃完早餐在看电视了。他们习惯早上起来先吃些他们那些保健品，然后再煮早餐吃。公公不喜欢喝粥，也不喜欢吃粉，早餐喜欢吃面条，用上自己家做的辣椒酱。 结婚十几年了，白珍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她和黄忆早上习惯吃些粥，配上水煮蛋或者包子之类。偶尔也会吃面条，但是据说面条吃了容易胖，他们就改吃燕麦粥了。婆婆见到她从厕所出来，就问她早餐吃什么？她煮了粽子 ，还有一些红薯。白珍说都可以，主要看黄忆吧。 她接着就去擦护肤品了。婆婆就去洗衣服，公公开始下楼去买菜。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公公婆婆不喜欢小夫妻俩去买菜，嫌他们不会讲价，在菜市场万一买到了菜贩子的菜贵了。对于他们老两口来说，买菜相当于锻炼身体，他们会从市场这头走到那头，先观察一下新鲜度和菜式。如果发现有合意的，就上前问下价格。 走一圈下来后，大概了如指掌，哪家便宜哪家贵，然后再挑便宜的那家，使劲讲价。他们每天都会去菜场买菜，认为早上的菜比较新鲜。不像白珍他们习惯了在网上点菜，超市送货的那种。他们还是喜欢每天买，不会囤菜。冰箱里装的不是菜，而是茶叶、干货、保健品那些。 白苗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当初蓝月使劲叮嘱小夫妻俩不让他们说漏嘴，白珍一直没有主动说，一方面怕他们家嫌弃，认为自己家里的人身体不好，另一方面也担心老人会焦虑，他们身边同龄的人都在一个个离开，他们会更紧张自己的健康状况。 然而，黄忆是个实诚的人，有次在和父母视频电话里，他说漏了嘴，说出了白苗已经离开了。他的父母就追问什么病走的？黄忆才告诉他们肝硬化晚期。这让他们确实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赶紧去体检。两个老人还算通情达理，白珍没有主动说过什么，他们也没有问，也不提起。 次日，白珍就去妈妈家了。她感觉蓝月现在的心态和心情比一年多前好了很多，见到女儿女婿回来，她昨天早就买了一堆菜屯着。其实家里冰箱还有很多菜。她热情地拿出水果来给他们吃，让白珍觉得她好像客人一样。 蓝月居然还让外甥下楼买了奶茶来给他们吃，以前她是不吃这些东西的。现在她也和外甥一起喝珍珠奶茶，白珍还是很诧异的。冰箱里还有白梅买给外甥的冰淇淋，蓝月也拿出来让他们吃，白珍说太凉了不吃，蓝月却说这个冰淇淋还不错。 白珍心里还是很开心蓝月已经走出了丧夫的阴影。蓝月知道白珍他们回来过中秋，专门买了五六个大大的荔浦芋头。白珍已经找到了做好反沙芋头的方法，之前一个潮汕的朋友给她的提议，就是不要放太多糖做糖浆，告诉她相应的比例，她现在按照这个来做，没有失手过。 白珍于是就去厨房戴上手套，把芋头削皮了。蓝月这次买的芋头一看就很粉，而且水分相对少。这样的芋头经过油炸之后，会比较酥，做成反沙芋头不容易化水。 果然，白珍炸了两次芋头后，然后就发现芋头比较酥了。她做成了之后，观察了好久，几个小时后还是好的，直到第二天，芋头都没有出水。 她很开心，这是做得最成功的一次。 白珍在翻看家里一堆旧书信时发现一个箱子里有很多旧的文件，其中翻到一张一个小孩的出生证，是用一个村委会的信纸写的，而且纸都发黄了。那个小孩是1980年2月的，女孩。 她很奇怪，后面看到一个手写的东西，类似双方协议，大意是这个村里的这个孩子的父母和白苗签订了一个协议，因家庭困难，愿意把孩子过给白苗。 白珍心里有很多问号，难道说，自己就是这个小孩？她很不解。但是又不好直接去问蓝月。她翻看的这些文件，都是白苗留下的。里面还看到有一份保单，是寿险保单，保额20万，指定受益人是白珍和白梅。估计这个箱子的文件，蓝月可能都没有仔细看过，按照她急躁的性格，静不下心来细看。 白珍赶紧拍下来这些文件，她告诉了白梅这个保单的事情。白珍两姐妹去了这家保险公司办理理赔手续，由于白苗之前证件都注销了，他们和保险公司申请了理赔，等待处理。白珍的户口早就已经从家里的户口本迁走了，她无法证明自己和白苗是父女关系。保险公司那边要求提供证明。 白珍只能去当地公安局户政找当年迁出户口的记录，以此证明。最后在通融处理的情况下，理赔出来了20万。白珍和白梅商量后，他们各拿了3万给到蓝月，帮她存到了定期里，这样，她可以有钱傍身。 白珍在蓝月的枕头和梳子，找到了她的发丝，准备去检测dna。经过鉴定后，证实了她们是母女关系。黄忆无意中发现了这份检测报告，很奇怪白珍为什么要去测这个报告？难道她不相信自己是亲生的吗？ 白珍不敢告诉他，担心他是个大漏勺告诉他家里人。白珍就半开玩笑说，好奇，就测测。反正这个也不贵。黄忆摇摇头，觉得没事找事干。 每次黄忆回来，他父母都会召集亲戚们过来聚餐。这天中午，他们家弄了一大桌菜，好几家亲戚一起吃饭。他表妹一家也过来了，那个表妹是86年出生的，嫁的老公是78年的。他们结婚也有十几年了，两个儿子了。可能因为这个表妹平时比较操心吧。夫妻俩本来男大女小，相差十几岁，但看起来，女生的头发都花白了，男生还是像个高中生。 这个表妹在学校做老师，回家还要做很多家务。真的是兼顾家庭和工作，压力非常大。她的老公就像个摆设，她家相当于有三个孩子。黄忆的母亲说，他表妹看起来比白珍他们还要大一辈，像个老太婆了，她老公还是颜值冻龄，一点不像奔5的人。 他老公虽然也是老师，但是居然不懂做饭，更不要说做家务了。孩子他也不管，每天下班吃完饭后就去运动，然后回来就玩游戏，过着和单身的生活。他一点不操心家里的事情，仿佛家就是宿舍，回来吃吃饭，打打游戏，睡睡觉而已。 白珍吃饭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个出生证的女孩的事情，她似乎心不在焉。黄忆的表妹在聊天说着什么，白珍也就礼貌笑笑，她都没有听进去。 吃完饭，她和黄忆的表妹就帮婆婆收拾桌子和厨房，她们俩去洗碗，让婆婆去看电视。婆婆一直交代她们不要用洗洁精。为了环保和健康，他们家多年来都没有用过洗洁精洗碗。都是白珍婆婆的妙招如餐巾纸先擦过一次碗里的油，然后再用热水冲洗；或者用过期的面粉放点水煮开，用面粉水洗碗，不论多油都可以洗干净，然后再过水。 他们家用水还比较省，洗菜、洗衣服的水都接出来屯去冲厕所。两个女生就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聊天，这样洗碗不觉得无聊。几家十几个人，锅碗瓢盆算下来洗了几十件，站着久了还是会有些累的。 第1章 寻找答案 白珍之后心里还是纠结那个出生证和过继文件，到底那个孩子去了哪里?这个事情会不会蓝月也不知情? 白珍心事重重，她脑海快速过电影，白苗有哪些比较信任的朋友?是他的老同事华叔?小姑?还是…… 纠结了几天，她想还是先放下，也许随着时间推移，会出现。她不想钻牛角尖，让自己无所适从。 蓝月感觉零花钱不太够用，白苗离世后，虽然每个月有一两千抚恤金进账，白梅夫妻俩也会给孩子的生活费，平时菜和生活用品都是女儿们网上下单有人送上门。白珍给她买的养老金保险每个月也有一千入账，但是她还是想自己做点什么赚钱。 之前存进去的保险理赔金六万她不敢花，存银行定期。两个女儿也是担心她身边那些朋友，会不会借钱。之前钟老师借钱每次六七百那种，也是挺烦人的。因此两个女儿很少会给她超过五千的现金。 这天蓝月接到一个座机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对方说是法院的，让她去协助调查，涉及一起借贷纠纷，主要是她的一个朋友叫梁英的，之前和一个叫王文庆的人有借贷纠纷，而借条是蓝月借出给王文庆，问下详细情况。 蓝月吓一跳，心里懵了。她想了下，确实有写过这个借条。几个月前，梁英火急火燎给她电话，让她下楼。她问什么事? 对方说见面说。两人于是在小区对面公园见面，梁英神神秘秘地说需要她帮个忙，就是她之前借了两万给别人，现在对方拖了一年多还没还。她想要让对方还钱，就想让蓝月出个借条，说这个钱是蓝月借出的，现在蓝月催她了，以此来催那个借她钱的人。 蓝月说:“这怎么写呀？我又不认识那个人?你们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扯上我干嘛?” 梁英用三寸不烂之舌在说服她:“这个对你没有影响，只是出个借条，格式我都写好了，你抄写，然后签下名就可以。” 蓝月想了想，又不好拒绝她，就答应了，梁英拿了张巴掌大小小的牛皮纸，让蓝月看着她手机微信里写好的文字抄写下来。还让写上蓝月身份证号码，本来她还想要蓝月身份证正反面复印件，被蓝月婉拒，蓝月说身份证在女儿那里。 写好后，她还让蓝月摁手印。两天后，她又打电话来说，让蓝月再出来下，那个纸太小，换一张大一点的。蓝月不想弄，觉得麻烦，关自己什么事? 蓝月就拒绝她说:“我去北京了，没在家。”梁英只能遗憾地离开了。 这个事情几个月后，蓝月就忘了。没想到现在来这么一出。法院工作人员告诉她，现在这个案子他们已经在受理中，他们双方在打官司，想了解更详细。 蓝月怕麻烦，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法院工作人员，就回复说:“这个不关我事，是梁英让我写的，具体他们发生什么管不了。我也不清楚，找我也问不出什么。你们还是问梁英吧!” 随后，蓝月就挂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座机号拉黑。之后她还看到有其他的座机号进来。她也不知道是真的法院电话还是骗子电话?她干脆关机。她有两部手机，就用另一个手机号。 她心里有点慌，眼皮跳，赶紧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白珍说，下次别帮别人干这个事情，都不清楚利害关系，惹一身麻烦! 白梅听说后，愤愤不平，她对梁英的做法和为人一直看不上。她回忆说曾经领教过梁英的为人。她那年快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当时梁英自告奋勇说她认识市政府里的人，介绍一份工作给她。 白梅当时跟着她去了她说的那个人家里。这个人就是后来白珍嫁的黄忆的小姨夫蔡华。其实是梁英自己有事情要找蔡华帮忙，以帮白梅找工作为借口来他们家见面谈。 白梅在客厅看电视等他们，他们两人在书房里聊。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出来，蔡华简单询问了下白梅，然后说他们单位现在不招应届生，有个国企饲料厂在招聘财务和文员之类。 蔡华问白梅有没有兴趣去饲料厂面试?白梅一问那里好偏远，工资800元左右。她就没有了兴趣，礼貌地婉拒了，说再看看。 白梅自此不再相信梁英的话，感觉她满嘴跑火车，对家里人说以后不要相信她的话。 蓝月比较善良，不容易拒绝别人。梁英就抓住蓝月这个弱点，时不时找她让帮些小忙。之前蓝月都有帮。这次却帮出来这种麻烦。 白珍回家发现，只要电话响，蓝月就会有点慌张。她看到一些陌生号码，就会有点小情绪。白珍说这些陌生电话可以屏蔽或者标注为诈骗，很多是广告或者中介。甚至还有个别是电信诈骗。 白珍估计她是不是之前被诈骗过，但是蓝月没说过，她也不好问。蓝月就说总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进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是打进来问要不要上什么课程之类。 白珍帮她设置了手机进电的要求，以免有骚扰电话进来。白珍告诉她，有些忙可以帮朋友，有些忙不能帮。 白梅非常生气，直接打过去给梁英，骂了她一顿，说她就欺负蓝月善良，让她以后不要再找蓝月弄这些东西! 当初那个钟老师找蓝月借过几次钱，白梅也把她骂了一顿，之后就没找过蓝月借钱。 白梅也说了蓝月，身边都是些什么朋友，全部都不是干正事的。这些人总是想坑蓝月的，不是真的朋友。 蓝月之后也不敢随便接近梁英了，她基本就围绕外甥的生活转。这两年她很少去和朋友们来往，一方面担心别人问起白苗，另一方面自己的情绪才调整过来，感觉和人交往有种疲惫感。 现在小区里好多认识的邻居还不知道白苗已经去世了。如果有人问到蓝月好久没看见白苗，她就说他回老家去了。大家也并没有觉察变化。 暑假要到了，阿刁又要和外婆去北京看爸爸妈妈了，他心里很雀跃。可是他的钢琴课老师希望他暑期拿下七级证书，想要他多花两三周时间练习并完成考试。 阿刁就有些不开心了，和外婆说，如果这样他不想学了。钢琴老师和蓝月说了让他们延迟去北京的时间，蓝月说孩子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父母了，会不乐意。迟几个月考也没事吧，或者现在就安排考，感觉孩子练习很熟练了。 但老师说现在还排不上，暑期大家出去玩考试人少，容易排上。老师看蓝月并不支持，又和白梅说，白梅一向对孩子放养。她微信回复老师说，主要看孩子，她没意见，就负责给学费。如果孩子带着情绪不容易学好，要他愿意才行。 白珍其实有点反感不停催考级。她自己也是钢琴爱好者，在三十岁开始学习，也已经考了五级。她知道每考过一级，学费就上涨不少。 虽然她才五级，但是可以自己弹很多曲子了。可是很多考级的孩子就只会考试那几首曲子，其他的曲子随机不会弹。即使练习很熟的曲子也就是在记谱子，并没有理解曲子的含义，弹琴时形似神不似，没有投入感情。 蓝月也和白梅说，老师就想考过了可以多收点学费。其实现在这个老师还没有初学时候那个老师负责。每次就狂打电话追上课去，很少反馈学习进展。如果迟到了，第二天还要加倍时间练习，而孩子专注力也就45分钟不到。多加的时间就是应付了事，并没有实质性效果。 但这个老师企图心很强，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阿刁，让他同意推迟两周去北京，先考完再说。 确定好考试时间，白梅才好给他们订高铁票。这天，蓝月买菜遇到了阿刁好朋友邓小天的外公，说起准备两周后去北京。这个外公说这么好呀，他们还不知道让外甥去什么地方玩，还有个小朋友要带，没空陪，而且小天父母都要上班。 蓝月清楚他们家情况，小天爸爸是刑侦队队长，早出晚归，没个规律。妈妈是小学老师，在隔壁城市桂平上班，一周回来一次。小孩都是外公外婆带，而退休后的外公外婆更关注自己的健康和娱乐。他们并没有一心一意带孩子。 幸好这个小天学习悟性高，自己爱学习，每天放学回来，第一时间就先完成作业，然后才去玩。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他们年级有600多个学生。阿刁就没有这么自觉，要盯着，而且成绩在年级排二十几名。 这两个小朋友从幼儿园开始就一个学校，结下了友谊，和学霸交朋友，蓝月还是很支持。两家经常来往。蓝月当时主动问小天，要不要和阿刁一起去北京过暑假?到时候他爸爸妈妈如果有空，也可以去北京接他回来。 没想到小天和他外公异口同声说好呀。于是，蓝月回到家打电话给白梅，让帮加上邓小天的票，可是白梅是一周多前定的卧铺票两张，现在看已经没有卧铺票了，只能给小天定了硬座票。 虽然她订了票，但心里很不爽。她和蓝月抱怨为什么自作主张让别人一起?带别人孩子责任很大，现在阿刁一个孩子都不好带，还要带两个。路途这么远，要是路上孩子不舒服怎么办？而且蓝月之前腰伤过，不能拿重物。 蓝月就说她心里有数，别人都兴致勃勃，也不好拒绝。她当时只是无心一说，哪晓得对方当真?反正挺熟的了，应该不难带。 白珍也说，带别人孩子责任重大，不像自己家孩子打骂不会记仇。别人家的孩子出行，还要特别照顾他的安全和健康，如果有什么水土不服之类，还不好和他父母交代。 蓝月一个劲说没关系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带小孩。这么多年带阿刁往返北京过暑假都没事。白珍就说如果那个硬座票上车还要补票就补一下。 蓝月说真好笑，又不是不买票，小孩子总不能放一个自己在硬座车厢吧?老人小孩补什么票? 白珍已经多年没有坐高铁，不知道现在具体怎么操作。她记得大学坐卧铺，上车时候就会对着证件和票更换成卧铺的票证，下车时候再换回来卧铺的纸质票。 以前查票还挺严格，有时候有的人买不到票，会先买站票，从餐车上车，等到上去了再补票。蓝月却满不在乎，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邓小天父母周末回来，听说了小天想去北京玩。他们刚好散步到高铁站，就进去查了下票，结果发现买的是硬座票800元左右。当时已经没有卧铺票。他们就担心孩子路上会不会辛苦。于是打电话给蓝月。 蓝月和他们说没事的，他们两个卧铺，到时候可以两个孩子睡一铺或者小天和她一铺，应付一晚上就到北京了。 小天妈妈说那可以，他们儿子之前也一个人跟亲戚去过西安旅游，他很大胆的，不用担心迷路。他带有电话手表，他们可以定位，不用怕。 这么一说，蓝月顿时有了信心，带两个孩子让她斗志满满。她和两个女儿也巴拉巴拉说了这个事情，然后说他父母会不会说我们怕花钱，只给他儿子买了卧铺? 白珍说不会啦，既然都没有卧铺票了，他们也能理解。白梅有些怨气地说，他爱去不去，谁还喜欢伺候啦？ 次日，小天爸爸来到蓝月家，给她2000元现金，说感谢她照顾，到时候就麻烦她了。蓝月开始还不好意思收，被他硬塞的钱。 出发那天，他们是晚上11点的车，十点左右，小天妈妈就打电话来说她车在楼下了，帮他们把行李送到高铁站。于是蓝月他们就下楼了。 他们提前去了高铁站，完成了安检。两个小朋友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拿着平板电脑在那里玩游戏等待发车。 第2章 自找苦吃 高铁上，两个小朋友一起有伴，有说有笑。到了饭点，虽然他们带有方便面和零食，但阿刁看到高铁上餐车推过，散发出诱人的饭菜香气，就和外婆说:“婆婆，我饿了。我想吃那个饭。” 蓝月自己也感觉有点饿了，于是她买了三盒快餐。阿刁狼吞虎咽吃起来，小天则慢吞吞地吃。不到十分钟，阿刁已经吃完他那份，蓝月还挑了一些肉菜和匀了一些饭给他。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还是好能吃。 阿刁很快吃饱了，在那里玩游戏。小天还在吃。蓝月催他:“饭凉了，赶紧吃!”小天突然很凶地说:“关你什么事!” 这让蓝月很不爽，她就在那唠叨这个孩子。小天可不吃这套，他就说:“你好烦呀！” 吃了一小时，小天终于吃的一干二净，他还用电话手表拍照发给他爸妈。这个小孩不把蓝月放在眼里，让蓝月感觉他很没有礼貌。以前虽然小天也经常去找阿刁玩，但是没有这么样。 阿刁和小天两人在争着爬到上铺。蓝月腰不好，就让他们自己上去。 两个小孩在上铺看平板，这时隔壁座位的一个小女孩也跟着爬上去。三个小孩都在上铺玩，那个小女孩才四五岁，她还不懂玩游戏。 小女孩之后被爸爸妈妈带下来了。玩着玩着游戏，两个男孩子累了就在上铺睡着了。他们的高铁是凌晨到北京，蓝月不敢睡太死，定了闹钟担心坐过站。 期间，对面下铺的乘客下车了，又上来一对父子，那个老人有八十来岁，行动不太便利，睡在了下铺。他的儿子说要给他充电一个类似辅助呼吸的仪器，他找了好久都没有其他的排插，就只有蓝月的那个床头上面有。当时蓝月还在充电手机。 这个年轻人二话不说就拔了蓝月的充电器，蓝月不想与他计较，毕竟这个老人看上去很虚弱。但是这个年轻人太没礼貌了。 蓝月当心他那个东西有辐射，就换了一头睡，然后睡不安稳，一直在给白珍发微信，高铁上信号不太好。白珍在家里晚饭后，时不时会收到妈妈的微信信息。两人就在那里聊天。 终于到了下车的时间，蓝月提前十分钟把两个小朋友叫起来，他们各自拖着自己的小拉杆箱，蓝月拖着大的拉杆箱。每次去北京她都大包小包，恨不得把家搬去了，老担心去哪里没有得这些东西用，还要花钱去买。他们上车时候买的零食还没怎么吃，还有矿泉水在里面，很重。 蓝月把装零食的购物袋放在了拉杆箱上，好在拉杆箱质量好，可以轻松拖动，不需要太费劲。她一直盯着两个孩子，担心走丢了。出了站口，看到了白梅和她老公正在等候他们。 见到他们，蓝月有了安全感。两个小朋友还睡眼惺忪，带着起床气，没精打采的。阿刁看到爸爸妈妈也就有气无力地叫了下“爸爸妈妈”。这个邓小天自顾自发呆，没有喊人。尽管蓝月一直提醒他叫人，他就是不叫。白梅他们也没和小孩子计较。他们一行人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从高铁站回家车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在车上，两个小朋友又睡过去了。到家后，大家洗漱好，已经凌晨两点左右。他们几个人都很累，就睡下了。白梅和老公当时给他们订票就专门选择了周四出发，周五凌晨到，这样他们可以去接而且周末不用上班，大家可以好好休息，还可以出去玩。 睡够了之后，大家醒来已经是中午了，阿刁已经饿扁了，大家都起来吃午饭了。唯独邓小天还在睡觉，蓝月叫他起来，他还不愿意起。等大家都吃饱了，他起来坐了一下，又躺下去睡了。蓝月看不下去了，就开始和白珍发微信蛐蛐这个小天。 白珍说：“不会吧，之前两家不是挺熟的吗？这个小天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经常来家里吃饭，那时候觉得他挺乖的呀？看来不住在一起不知道。不过带别人孩子出来还是责任很大，反正我们尽到该尽的责任。” 蓝月说：“这个小孩那时候也是不和人打招呼的，每次来都是喊‘哎’或者‘喂’之类，让帮拿东西。他们家外公外婆当时也在，没有及时纠正。这个小孩吃东西还挺挑，就喜欢吃白苗炖的剁瘦肉汤，把汤喝了不吃肉。“ 白珍说：”我原来还以为他是学霸，各方面比较优秀呢。阿刁和他一直关系挺好，那时候还觉得他是个学霸，鼓励阿刁多和他玩。“ 蓝月说：”这个小天除了学习和看书比较主动，生活上其实独立性比较差，穿衣服和袜子都经常分不清正反面，还需要人帮忙。阿刁这方面好很多，自己都会缝纽扣了。” 白梅也在吐槽这个小孩不叫人，当时蓝月为了哄他起床，说下午去爬长城了。这个小孩就坐起来，然后问怎么去？蓝月就说骑电动车载他去公交站，然后坐公交车去。这个小孩说打车差不多，或者坐地铁。 公交车不去，不喜欢坐电动车。 白珍被逗乐了：“看不出来这个小孩还是高需求宝宝，对生活品质有要求。” 蓝月说：“别看他们家父母平时没空管他，他家出行不是自己开车就是打车。他们家两台车，都是他爸爸在公安局拍卖那种黑车的时候，才花几万块就买回来了，有一辆好像还是奥迪。” 白珍和蓝月说：“就当一次教训吧，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不要主动揽活过来。这种活还不好帮。” 白梅也在群里说：“现在别人就当妈妈是免费保姆，来这里一天了，也没有电话来问一下孩子。出发时候就给了2000元。那个硬座车票还是我付的，差不多800元。2000元哪里够生活费？而且还要去玩，如果打车的话更不够，还不算景点的门票费。” 白珍说：“反正阿刁和妈妈都去过北京很多景点了，你们可以带他去不要钱的公园或者那种公共的场所，就不需要门票了，也可以体会到风土人情。而且暑假北京旅游的人特别多，天气又热。”白梅老公一直没有在群里发表意见，三个女人一台戏，估计他也有看到，但是他不表态。 直到当天晚上，小天的爸爸才给他打来电话，问了下情况，然后感谢了下蓝月和白梅。他爸爸倒是鼓励孩子多出去玩，见识一下首都。这个小天小小年纪，心思也挺多。他和爸爸聊了会，跑到房间去聊了，不想别人听到他们聊天。 小天的电话手表没电了，他又从包里拿出来他的手机，在那里看视频。阿刁的生活作息是比较规律的， 到了晚上十点，他就困了。洗完澡自己就去睡觉了。阿刁和白梅夫妻俩一间房，由于他们租的这个房是两房一厅的，蓝月和小天一个床。 蓝月本来很困，躺下去后，发现小天还在看手机，虽然她关了灯，那个手机的光亮照的她有些睡不着。她就说了小天，这个小孩也不出声，只是把视频的声音关小了点。蓝月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小孩这么痴迷手机视频。 蓝月很累，很快就睡着了。到了半夜，她起来上厕所，发现邓小天还没有睡觉，窝在床里玩游戏。这个小孩可能一直在玩手机，连厕所都没有去上。 蓝月有些生气，叫他睡觉了，看这么久手机对眼睛不好。让他去上个厕所。小天没有出声，他想想还是去了厕所。手机放在床头柜，蓝月看到已经显示电池变红了，没有电了。小天上厕所回来，就去拿了充电线充电，还不舍得睡觉。被蓝月硬是关了wifi，他这才悻悻地躺下睡觉。 蓝月第二天告诉白梅和白珍，然后说之前以为阿刁很调皮，但是他调皮的时候你说他，他会说下次不这样，而这个小天虽然学习很好，但是讲不听，很倔强。晚上玩手机很晚都不睡觉。 白珍和蓝月说 ：“要对小天立规矩，告诉他，这里是别人家，他是来做客的，要遵守主人家的规矩，到点该睡觉就睡觉。可以到晚上十点，就关了wifi。让白梅来凶一下他。” 蓝月却反对，她认为：\"这个小天爱看手机的问题肯定不是暑假才有的有，应该一直就有。他的父母都不管，我们作为外人，如果管得太严，到时候会不会和家长告状说我开门对他不哈为，虐待他？“ 白珍说：”怎么会？不然他以为你好欺负，都不听你的。” 白梅也很无奈，她本来就不赞成带别人孩子来这里过暑假，家里本来就不大。现在搞得想带自己孩子去玩也很放不开手脚。他们本来还要去山东老家看看阿刁奶奶，住一些天。这些话她不敢和蓝月抱怨，只能和白珍吐槽一下。 接连几天，蓝月都发现这个小天的很多问题。他不按时吃饭，大家都吃完饭 午睡了，这个孩子还在玩手机。然后说不饿。蓝月又担心饿到他，不停催他吃饭。他口气很冲地说：“最讨厌你了，好烦！我不吃，不好吃！”这个小孩还挺难伺候。只见他去茶几拿了桶装的方便面，自己泡来吃。 蓝月被气坏了，和白梅白珍告状，她们俩都让蓝月不要管小天了，让他爱干嘛干嘛，只要不出安全问题。他自己饿了会找吃的，反正他都十岁了，这么大了。 小天吃完了方便面就去午睡了，其实他就躺在床上看手机。看着看着可能困了，手机砸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脸。蓝月看到了在那里摇头。 蓝月和白梅白珍抱怨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觉，这小孩看手机有光亮，影响到她休息。白珍建议她要不让这个小孩睡客厅沙发。蓝月说那他不是通宵玩手机？这样到时候怎么和他家长交代呀？ 白梅说，这个小孩真麻烦，又说不得，看他频繁跑去房间好像打电话，不会去和家长说我们老说他吧？ 几天下来，小天的手机话费快用完了。这天他还打电话给他爸爸让帮充话费。他爸爸很爽快就帮他充好了。由于天气炎热，白梅他们买了几个西瓜回来，切了个西瓜。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吃西瓜，吃了很多。 蓝月现在和小天不睡一头，眼不见心不烦。她半夜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脚下一阵热流，她就醒了，一看，邓小天尿床了。而这几天背景都是阴雨天气。蓝月很生气，大半夜起来，邓小天可能也感觉到自己尿床了。他跑去卫生间换衣服。 蓝月在那里唠唠叨叨地换床单被套，然后用电吹风先吹干床垫。因为下雨天洗了干不了。蓝月和小天说，这么大了，尿急了不知道去厕所吗？吹了好久，都没有吹干。 接着蓝月他们只能把沙发摊开变成床，他们就在沙发将就一下。小天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敢出声。就侧身在那里睡觉。 又是一个周末，白梅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去逛了颐和园、长城等景点，随后还带两个小朋友去参观了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校园。白梅鼓励阿刁立目标，以后考进去。这两个学校都是很有历史感的名校，两个小朋友很好奇，在大学校园里，他们边逛边拍照。 到了晚餐时间，白梅他们就近找了个饭馆，还点了很多硬菜，蓝月很替女儿女婿心疼钱。他们这顿饭吃的很饱。然后打车回家的。这个小天一回去就躲在房间里，估计在打电话和家长说今天的行程。 蓝月发现来了快两周了，这个小天依旧我行我素，还是在那里晚上看手机到很晚。她很生气，说：“再这样就送他回去了！”这小孩也没出声。白梅就和小天说，他们接下来要带阿刁回山东乡下看奶奶，那里没有网络。打算这两天送他回去。小天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到了中午，可能小天的爸爸得知他们要去山东，还在电话里和蓝月说，可以让小天一起去阿，让他领略下农村的风光。蓝月说，就担心小天去了嫌那里穷啊，他们奶奶家都没有炉灶，就是在户外做饭的那种，去了还不方便洗澡，他们都没有洗手间，都是临时拦出来的洗手间洗澡。 其实昨天蓝月和白梅商量了后，蓝月已经自己去小区楼下买好小天和自己回去的票了。她打算周三就带小天回去，然后周四就到了。周四晚上她再坐高铁自己回来北京。白梅拗不过，只能答应了。 然而，到了周三那天，他们上了车，几个小时后就到了湖南。但天一直下雨下个不停。听说湖南有的地方还有洪水，被困住了。这个高铁只能在湖南之前停下来。列车员也广播了，给旅客们做工作，要么就在这个站下了换其他路线，要么随车回到北京。等天气好了，再出发。 蓝月和白珍白梅说了这个事情，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么不巧，还有这种事情。小天可高兴了，暂时不用回去了。中午列车上给乘客们免费提供了餐食，小天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吃得比较快，十来分钟就吃完，还一点都不剩。这让蓝月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之后随着高铁返回了北京。回到家，小天依然还是看手机视频，玩游戏。白梅都担心他会影响阿刁，一直给阿刁布置作业，不让他们在一起玩太多。 几天后，天气好转了，蓝月又再次带着小天回广西。这次终于顺利把他送回去了。蓝月舒了口气，自己重新返回北京。 第3章 乐得自在 蓝月送了邓小天回去广西后，自己再返回北京。白梅和白珍说，妈妈这是自找苦吃，这样来回跑多花了两三千路费。白珍也能体谅妹妹不容易。 蓝月的车费都是白梅他们负担，白梅也知道这两年白珍收入不稳定，相对来说，白梅他们夫妻俩收入稳定很多。她也不奢望姐姐分摊这个费用。 蓝月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错误决定给小女儿带来不便，现在也会做决定前多想想，多问问两个女儿的意见。 接下来大半个月，蓝月过得相对自在。白梅他们夫妻俩请了年假，带蓝月和孩子去五个滨海城市旅游。这是他们之前就定好的行程。 他们先去了青岛，这是白梅夫妻俩读大学的地方，想让儿子看看他们的大学校园，夫妻俩也有十年左右没有回母校了。现在进大学校园都要先预约。 他们混在人群中进入大学校园。逛了一下午，拍了很多美照。到了饭点，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餐馆，白梅夫妻俩点了好多海鲜，这餐光是大龙虾一只就六七百。他们吃了几千这顿饭。 蓝月拍了好多照片发到家庭群，白珍看了都羡慕。她不禁和黄忆慨叹，曾经他们生活也是这么奢侈，如果她不转行做保险，他们现在生活可能稳定又富足。黄忆看到她有些后悔的样子，安慰她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当初她不换工作，心理压力太大，对健康也不好。在那样压抑的环境工作，很担心她会抑郁。毕竟这十年来他们家庭幸福，心理压力不大。” 白珍点点头认同。蓝月他们在青岛待了一天然后就去了烟台，也是个不错的城市，当天晚上他们在大连入住的酒店。 白珍看到蓝月发的照片，心里有些愧疚。即使在她职业高光的时刻，她想的只是精益求精，加班更多，没有带过父母去旅游。 现在每到传统节假日，白珍时不时还会想起爸爸。她会在之前爸爸住的那套房祭拜。给他准备一些酒菜，烧纸钱和纸衣服，寄托思念之情。 虽然白苗的骨灰就存放在深圳殡仪馆，可是存放证在蓝月那里。白珍也有一年多没有去过那里。蓝月曾经在广西的一个寺庙为他请了往生牌和点灯，让他可以转世投胎。 白珍不知道有没有转世投胎这种说法。他们小时候接受的教育都是无神论，她认为这可能是民间一种寄托对亲人思念的说法吧。 黄忆的父母喜欢买保健品，什么牛初乳，辅酶q10之类，而且买的还不是品牌，是那种线下直销店里的产品，价格比大牌的贵些。他们已经陆续买了几万块钱了。黄忆头大不已。但是父母理直气壮，花的是退休金。 黄忆只能说开心就好。他父母贪便宜，和那些保健品公司组织的旅游团出游。去了杭州、北海、华山等地方。最近他们又说去云南，就交几百块钱一个人的团费。 白珍想到自己公司也组织这类旅游带客户去玩，途中有购物行程。黄忆只能提前和父母打预防针，如果遇到要买昂贵东西的比如玉之类，让他们不要太冲动。 开始两个老人还满不在乎，认为买不买在自己。结果一上车身份证就被导游收走了，说帮他们订票和安排住宿。到第二天也没给大家。 第二天开始他们就被带去看玉，茶叶。导游也很直接，说他们也要生活，大家出来团费都很便宜，他们也不能亏本。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要玩的开心。看上了什么就买。每个人至少买够2万，不然导游要失业了。 有的人本来不想买东西，但是导游这么说，都不好意思了。没有人想被别人说是来薅羊毛的。于是多少都买一点。黄忆父母就是这样，两个老人平时很省钱，没有为自己买过什么值钱的衣服或东西，他们经常在地摊买东西。 这次出来，却不好意思不买东西。于是买了好几斤茶还不便宜。到了饭点十一点半了，还没有饭吃。导游说他们要等同车的人买好东西再去吃饭。 两个老人只能吃点零食垫肚子，忍着饿在那里逛。他们平时习惯规律吃饭，中午十一点半都已经吃完饭了，晚餐五点前吃饭。但出来玩就没有这么早吃饭了。 等到一点多他们才吃上饭。同车的有人买了几十万的东西。大家边吃饭边议论买东西的收获。 饭后他们就去参观当地村落了。黄忆一天上班都魂不守舍，很担心父母会不会被强制购物或者被骗，不停地和他们通视频电话。 白珍闲下来看了下前些天她偷拍到父亲的盒子里的文件。其中一个信封的地址是香港的，落款人是洪珊。她很好奇这是哪里？看着信封变黄了，有一定年代感。 她在高德一搜，是香港的一家私家医院的地址。 她不清楚这个洪珊是这里的病人还是医护人员?感觉像大海捞针。她茫然不知所措。她在网上搜索同名同姓的人，没有j看出什么问题。 她趁着周末抽空去了下香港，跑到港岛这家医院。好在，香港的建筑几十年都没有太大变化。医院还在。她只能从妇产科问起。 护士们都很忙碌，没人搭理她。白珍在那等了好一会，来了个中年的护士，她上前问她:“这里有没有叫洪珊的人?” 这个护士说她在这里工作快三十年了，没有工作人员叫这个名字。她看到白珍无助的样子，和她说对不起，不能帮到她。 白珍撒了个谎说，她母亲当年在这个医院生下妹妹，曾经得到了一个叫洪珊的人的帮助，好想找到她。不知道她是工作人员还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 这个中年护士说，如果是工作人员不难找到，但没有这个人。如果是病人，可以帮她在系统里查一下。若是病人家属就只能找警察了。 这个中年护士帮助白珍联系了警察，在警察协助下带着白珍去了护士办公室，在那里，这位护士登录医院病人档案查询。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有洪珊这个人。 警察联系了洪珊让她到警局来一趟。很快，白珍看到了洪珊，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看上去像五十岁左右，她身边还有一位中年女子陪着。 洪珊表示她不认识白珍，当年也没有帮助过白珍妈妈。她当初住院是因为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在家滑倒引起流产了，到医院住院。 白珍给她看了手机里那个信封，上面写有白苗名字和洪珊名字。 洪珊有些诧异，但眼神很快镇定下来。洪珊突然在警察面前说她想起来了，感谢警察帮忙。 她突然转变，白珍认为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果然，洪珊她先支开身边的女子。然后她问了白珍，白苗还好吗？她第一眼见白珍就觉得是白苗的女儿。因为五官特别像。 白珍告诉她白苗已经不在了。洪珊很惊讶，她神色很伤感。洪珊告诉白珍他们之间的故事。 洪珊和白苗不是一个地方的，他们是当时高中校际打篮球认识的。洪珊是陆丰人，身材高大，篮球技术基础好。在篮球赛中给白苗留下了深刻印象。 白苗打篮球时进攻性强，别人都拦不住他，身手灵活。洪珊很惊讶还有这样的灵活的身手。于是赛后去认识他。他们在男队女队的比赛中都表现很突出，同学们都议论纷纷。 白苗认识洪珊的时候还没有认识蓝月。但那时候的年轻人心思干净晚熟，十五六岁还没有往男女之情方面考虑。 洪珊和白苗被选出来到县里中学生篮球队训练，他们俩由于之前学校比赛见过面，有一定的渊源，两人见面会打招呼。 在训练之余两人也会聊聊天，慢慢了解了。洪珊胳膊和腿肌肉线条充满张力，不逊色于男生。白苗很敬佩她的体能和技术。 之后洪珊进了体校，白苗上了高中。他们还是时有联系。洪珊曾经和白苗暗示过喜欢他，但那时白苗已经喜欢上蓝月，婉言谢绝了洪珊。 洪珊不是小里小气的人，依然大大方方和白苗做朋友。洪珊家里有亲戚在香港，给她办了移民香港读书的手续。不久她就过去那边了。 洪珊说到这，白珍记得小时候爸爸有聊过曾经有个同学女的，打篮球好厉害，大腿肌肉发达，男生都比不过。难道是洪珊? 洪珊说她在香港读了大学，之后找了工作。之后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生，是在警局做督察，两人很快就结婚了。她当时也有写信给白苗说她结婚了。白苗还祝贺了她。 婚后，他们生活还算不错，只是男生经常要执行任务聚少离多。几个月后洪珊发现自己怀孕了。有天，天气预报说当天傍晚有八号风球。 洪珊在一个女子中学做体育老师，她下班后撑伞去拿车。在街边的广告牌落下，她当时虽然避开了，但被滑了一个踉跄，她肚子不舒服，可能因为受了惊吓，又摔了一跤。她当时挣扎站起来，随后打车回家。 两天后她突然肚子疼，下体有咖啡色的血出来。她感觉不妙，让老公陪去医院。到了医院后，医生说她的胎儿没了，需要手术。她老公在手术中途有案子只能先离开，她一个人等手术做完，出来感觉很难过。 她在香港没有什么朋友，又不能麻烦亲戚，只能自己承受。出院后，她还在家休养，她给白苗写信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不想家里人知道。 她在心里诉说自己内心的悲伤和郁闷。医生说她之后很难再生育，她感觉很绝望。 白苗给她回了信，安慰她把身体养好，以后还可以再生的或者领养。 他的信提醒了她。洪珊当时想了可以去老家乡下抱养一个。但又不想父母知道，免得他们担心，这个事情也会让他们觉得没面子。她拜托白苗帮她这个忙，并帮她保密。 白苗果然不负众望，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一家因为孩子太多，生活困难，他们同意把女儿让白苗抱养。 这个女孩现在已经和白珍一样的年龄，就是那天在警局白珍见到和洪珊一起的那个女子。 洪珊很用心栽培这个女孩，现在女儿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洪珊打算带着这个秘密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白珍了解了洪珊的秘密，她表示会保密，也是为了她爸爸。 从香港回来的路上，白珍松了口气，至少爸爸没有对不起他们家。白珍也解开了心里的疑问。 白梅为了解决阿刁北京户口的问题，响应公司号召，卷起来。她已经在复习考研。她这些年存了几十万私房钱，应该够研究生的学位了。 她每天上班下班，下班复习看书。她生完阿刁后，身材发胖很多，体检指标也有异常，有脂肪肝和高血压倾向。为了不步白苗后尘，她要按医生说的，减肥减重，注重饮食，控制血糖血脂。 她工作强度比较高，很少有空锻炼，一周会抽两次时间去做身体推拿，通过外力来减肥，有一点效果。 白珍觉得白梅每天晚餐吃太晚了，让她在下班前五点左右可以在公司先吃点东西。下班回家就不吃了，这样可能对减肥有帮助。 经过一段时间实行五点左右吃东西，白梅发现体重确实减了八斤左右，控制在120斤以内，她很开心。 蓝月打电话给白梅说，阿刁最近迷上了烟牌，放学会迟一些回家，被她发现书包里有烟牌。 白梅开始并不在乎，认为孩子总会有些自己的爱好，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 不久，钢琴老师和语文老师都反映孩子上课的时候在玩烟牌。老师说这个玩意类似孩子们的社交工具，如果过于沉迷，会影响学习。 蓝月一气之下把阿刁的烟牌扔到一楼去了。阿刁哭着下电梯从二十楼跑到一楼去捡，被蓝月跟下去阻止了。 第4章 学习收获 白珍听蓝月气哄哄地说阿刁现在很叛逆了，还和她吵架。她看到阿刁老是偷玩烟牌，就拿衣架打他，这孩子也反过来打她。还说，她打孩子是虐待小孩。 蓝月又气又好笑。白梅打视频电话过来，狠狠地教训了阿刁一顿，问他：“你觉得学习苦还是干苦力苦？” 阿刁小声说：“干苦力苦！” 白梅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可以去凌晨的批发市场，看下那些小商贩，凌晨三四点就在那里做生意了。你如果不吃学习的苦，以后就要吃生活的苦！” 阿刁居然被说哭了，在那里抹眼泪。白梅让他和外婆道歉，阿刁小声地和外婆说了“对不起”，他也认错了。蓝月说看他之后的表现。 阿刁好了几天，有按时放学回家。但是之后几天又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又晚回来了，这天他中午放学到12点半才回家。蓝月问他去哪里了，他说语文老师留堂，让他们准备板报。 蓝月就给语文老师发了微信问，有没有这回事。然而语文老师说12点别人都走光了，老师也去食堂吃饭了，没有留堂。蓝月问他是不是撒谎了？去了哪里？ 小朋友才说他经过楼下商铺，看到读书郎的店里有手表和平板，就去玩了下才回家。蓝月又批了他一通，这孩子玩心很重，没有时间观念。 到了晚上下了钢琴课，9点过一点了，阿刁还没回到家，老师电话里说他已经回去了。蓝月又下楼去找他，终于在另一栋的住宅楼下面看到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烟牌。阿刁一看到蓝月，就吓得赶紧站起来，然后就说：“婆婆，我们回家。” 蓝月一路上又开始唠叨他，阿刁也不出声，估计也知道犯错了。蓝月这次没有打他，让他回家赶紧写作业。随后，蓝月自己在浏览视频号，发现有的家庭教育的老师也在发视频，讲的是孩子有网瘾怎么办？ 她正好好奇就点开进去看了，感觉老师说的挺有道理的，而且和阿刁的情况有些像。蓝月和白珍说，现在的孩子真难管教。白珍白梅小时候她都觉得顽皮了，阿刁现在更是这样，加上现在的电子设备多了，孩子接受很多新的东西更快。她说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投诉商家，让他们不能销售这个烟牌？ 白珍说这个很难禁止，即使线下的实体店不能卖，网上还有渠道可以卖。这些小朋友买不到烟牌的，就会像阿刁他们一样，可能会从垃圾堆捡别人抽过的烟盒，剪下来。之前蓝月就看到阿刁散步时候在捡，还骂了他。家里没有男人抽烟，他只能去垃圾桶里捡。万一有人吐痰什么在垃圾桶里，细菌很多。 有天，阿刁给白珍打电话还问她，深圳有没有小孩玩这个？他听老师说，深圳有个学校有小孩玩这个，然后这个小孩沉迷太深，后来学习一落千丈，还学坏了。 白珍就开导他说，所以你可以玩但是不能撒谎，也不能沉迷进去。谁没有点爱好呢，但不要玩物丧志。 阿刁还和她说听说烟牌有真的也有假的，有的人在网上买的好贵。白珍很惊讶孩子还会和她沟通这些。她也和白梅说了下，让他们夫妻俩多关心下孩子，关注下他的成长。有可能孩子沉迷于游戏、网瘾这些，因为现实中没有得到重视和关爱。 白梅之后每天再忙，夫妻俩都会抽出十分钟给孩子视频通话一下。阿刁的语文老师听蓝月说了他撒谎的事情，结合他最近上课开小差、玩烟牌的事情，老师也对他进行了教育，长达半小时。老师和他说：“这个烟牌就类似赌博，你玩上瘾了，就会想去偷钱买，买不到就会想着去干什么坏事得到钱。你这样有想过后果吗？外婆对你这么好，你是想气死外婆？还是想气死老师？” 老师的话说得比较重，阿刁在那里哽咽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老师和他说如果一个人犯错，触犯法律了，可能影响的不是自己，还是家庭三代，对家人都是有影响的，让他要意识到撒谎、玩烟牌的错误。 小朋友被老师批评后，哭的很伤心。事后，他确实有所改观。蓝月每天放学时候会去接他，不让他自己放学了，免得他跑去玩。楼下是公园，又有一排商铺，小孩子如果有零花钱，就有可能去买零食，对身体也不好。 蓝月最近都在听视频号的直播家庭教育、亲子关系的课程，她还花了钱买了课程。白珍觉得这个转变也挺好，至少她不会只专注在自己念佛经上，还会花时间学习。现在的教育理念都改变了，和她们小时候那几十年前的观念有了很大的变化。 家长们都需要不断学习，让自己的观念更新。蓝月通过学习后，对阿刁没有这么唠叨了。反而尊重和理解孩子了，会主动问孩子的意见，而不像以前教育小时候的白珍和白梅时候那么专断。 蓝月她们一个老乡以前经常每个月会来两三次，给他们送来她自己种的菜或者她去超市排队领的鸡蛋，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来。她在微信询问了这个老乡最近是回老家了吗？这个老乡说，她老公前段时间做木工的时候，突发脑出血，现在需要人照顾，不太能说话，行动也不是很便利。 这让蓝月很诧异，她们都是60多岁的年纪了，之前蓝月还觉得这个老乡夫妻俩身体很好，他们经常会去做些兼职，像木工、收破烂等。没想到她老公居然中风了。 这个老乡他们在他们小区旁边开荒了一些菜地，经常自己种菜，吃不完就会给蓝月拿些过来。而且她还自己动手做很多小吃，也会给她拿过来。这个老乡和黄忆的父母原来都是一个单位的，住在一个机关大院。之后拆迁也搬出了大院，自己买了房子。 听黄忆的父母说，蓝月的这个老乡，白珍叫她阿姨的，不是很讲卫生，他们家的茶具都是长年累月没有清洗过。茶几也是一层灰。之前她自己做的艾粑，送过来给蓝月，因为黄忆的父母之前说了这个人家里不讲卫生，蓝月他们都不敢吃。等这个老乡走了后，他们悄悄扔了。 平时过年过节，她都会送东西过来，像月饼、粽子等特色的食品。蓝月也很感激她这么热情，总会想到她。可能这个老乡是觉得蓝月不太会做吃的，就给她送过来了。 这阿姨的儿子长得还比较帅，但工作不是很顺利，大学刚毕业时也曾想让白珍介绍去他们公司。白珍当时说他们公司在深圳，这个男孩才毕业，在深圳都没有认识几个人，应届生能受的了做业务的苦吗？他们公司更想要25岁以上的，有一定社会经验和人脉基础的。 之后，这个男生去了南宁做培训机构的业务员，在那里认识了他现在的老婆。他们结婚的时候，蓝月和白苗也去参加了婚礼。当时白珍看了他们结婚的视频，婚礼很隆重，在婚礼上，新郎还给新娘唱了一首情歌，很动人。 他们婚后开始是和父母住的，但是不久，这个男生和父亲因为生活琐事发生了争执，虽然之后两人和好了，还是时不时争吵。几个月后，儿媳有孕了。他们家都很高兴，不让她做家务，让她养胎。 等到瓜熟蒂落，儿媳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全家都很喜出望外。然而有了孩子后，矛盾就来了。有天，这个阿姨的老公贪杯，在外面喝酒到晚上12点才回家。在上楼的时候，因为楼梯的感应灯坏了，他脚一踏空，就滚了下去。因为他喝得醉醺醺的，当时并不觉得疼。 他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扶着墙走回了三楼的家。进家后，他一下子就躺在沙发上。半夜里他自己在沙发躺着，酒醉难受还吐了一沙发都是。 等到清晨，儿媳起来上厕所，看到沙发有个人，那些呕吐物发出酒味，让她难受极了。她惊叫一声，惊醒了婆婆。他们全家都起来了。赶紧清理下地上的污秽物。 儿子因此和老子吵起来，说他没有个样，为老不尊，这么大年纪还喝酒到半夜回家。两父子大吵一架，在那里拍台，玻璃的茶几被敲碎了。儿媳妇是没有父母的，把他们当作父母来孝敬。当时见状都吓到了。她要求搬出去住。 这个阿姨不同意，她老公也在气头上说让他们出去住，搬出去就不要回来了。儿子儿媳都是很有骨气的人，他们马上去收拾东西。这个阿姨当时劝儿子不要冲动，儿子刚刚单位裁员才没了工作，孩子还这么小，媳妇还在休产假。 老头子就骂他儿子是个寄生虫，这话激起儿子和儿媳不满。他们很快收拾好东西，带着小宝宝就离开这个家了。他们很快租了一个小房子，在外面生活。他们出来时候，婆婆悄悄给他们转了5万块钱，担心他们在外面吃苦。 这个老头子气的还扔东西了。这件事让老人心里很不痛快，过了两天他去帮忙朋友做木工就发生了脑出血。在他出事后，儿子儿媳赶去了 医院。他们可能内心也会后悔，因为就那次吵架促发了老人的脑出血。等他被抢救过来，已经不太能说话，而且行动不便。 过去曾经那个强势、有控制欲的老父亲已经雄风不再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苍老的需要照顾的老人。儿子赶紧和父亲道歉，他们又搬回来，方便照顾老人。他们还好，还有机会弥补关系。 白珍听了蓝月说这个家的事情，感觉有些心酸。家庭生活都会有吵吵闹闹，就怕有的情况没有办法弥补了。两三个月后的一天，白珍听蓝月说，那个阿姨最近都没有过来。在微信里问了才知道，不久前她刚出院，住院住了半个月。她因为有天骑电动车过马路，一辆飞驰而过的小汽车，把她撞倒了，她腰骨裂。 现在她还不能下床走路，还在躺着。虽然出院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蓝月之前也是摔伤过腰，导致骨裂的，她能理解那种痛。没想到这个老乡家里今年发生这么多事情。她的儿子儿媳还要承受挺多的。蓝月抽空去他们家看了下这个老乡。之前她时常会记得自己，现在她遇到困难了，自己也去看看她。人生无常，意外总是无处不在，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近期有新的利好出来，好多朋友都在看好股市，认为会有一波牛市。地产市场也在有所好转。 白梅和白珍说，他们家老公被套住了八十多万在股市，现在还没回来，已经两年多了。他们那个钱之前想在北京买房做首期的。 白珍想起一年多前白苗住院的时候，白梅老公和爸爸说放心治，他有八十多万。那时候白苗还满心欢喜，认为很有希望治好。 白珍当时还把自己名下保险都退了。当时他们在面临现金流压力，用退保金给白苗住院治疗。 白珍当时心里还是不爽的，那段时间，他们付出了时间和金钱，白梅他们继续上班，催好久都没来看白苗。当时白苗打电话要求白梅他们汇6000元来给白珍，认为白珍他们照顾他都没有上班。 白梅夫妻俩才不情愿地转账过来。还不停问白珍要转多少？如果是以前，白珍自己就能负担得起，但疫情后收入少了很多，还有欠债。她也自顾无暇。 兄弟姐妹之间涉及到钱和利益，也是比较微妙。人性的弱点经不起金钱考验。 当时白珍曾伤感地和白梅说，自己尽到自己的责任没有遗憾。以后爸爸不在了，她觉得自己也会少回去了。 当时白梅还说，这样说，她们俩算啥?也可能的大家心情都不好，话赶话了。现在过去一年多，白珍觉得一切都过去了。 第5章 想念 白苗离开后，家里人都成长了。蓝月比以前要独立，少了任性。白珍也慢慢读懂人情世故，白梅开始有点担当。白珍有次和一个同事一起参加公司活动时在食堂吃饭。这个同事说，看到白珍，她感觉白珍在家里比较得宠。白珍不解，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同事说，说不清，就是感觉。而且白珍给人感觉也是比较受老公宠爱的。白珍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给她感觉比较任性，我行我素呢？ 白珍小时候确实很得宠，她也有自己的脾气。在前几年她收入还可以的时候，她对黄忆其实是有些不太放在眼里的，只是觉得年龄到了，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但是在相处后，两人之间的心扉打开了，她才逐渐接受了他。 现在蓝月和阿刁日常的伙食，多是姐妹俩轮流在网上买菜下单，送到家。蓝月偶尔自己买些其他的菜或者生活用品。以前白苗承担了这部分功能，白珍婚后就没有考虑过父母吃饭买菜的事情。 当初为了白苗出殡蓝月不出席的事情，白珍还和她发生了口角。黄忆当时也想不明白，夫妻不是相爱的人吗，一方走了，另一方还不去送，说是为了避开相冲，以免被带走。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说法？ 白珍当时的一个闺蜜听说后，说他们浙江那边没有这个说法。夫妻之间不是相伴了几十年，走了送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呀。 直到现在，白珍也没明白。反而蓝月会有些后悔，她常说如果早几年让白苗去检查全面一些，现在他应该还在吧？随着年纪增加，身边的人逐渐离开，到了晚年就只有孤独相伴。人生或许都在不断地告别，不同阶段地告别。 晚年有伴侣相伴的人是幸福的，相比之下，即使儿女绕膝而伴侣不在了，那种内心的孤苦和儿女是难以诉说的。像蓝月这种固执又保守的人，白珍觉得她不可能再去找第二个了。 这些年她并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年轻的时候为了孩子，中年还是为了孩子，老年为了孙辈，她并没有想过怎么样让自己幸福快乐。白苗的离开，让黄忆更懂得珍惜自己的父母。他基本每天都会和父母通一次视频电话。他们已经过75岁了，还能自己到处走动，出去旅行，并没有给黄忆夫妻俩添负担。 最近，黄忆的父母又跟着保健品公司的旅游团出游云南了。出发前，黄忆担心他们会因为营销而购物，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告诉他们不要乱买东西。他们的团费才几百块钱，车费自己付。开始老两口都很单纯地说不会吧，还会这样吗？ 黄忆说，看白珍他们公司组织客户去云南、新疆都有这个情况，旅行社推这些团费便宜的团都是有购物在里面，可能会去买玉、药材、茶叶等。让他们不要被营销了。 第一天，老两口就坐上了高铁，中午的时候，由于他们出来仓促，都没有带零食。他们只带了早上自己做的馒头，老头吃了后，感觉很不舒服，因为没有吃点咸味的东西，加上年纪大了，不按时吃饭很不舒服。他们俩平时在家都是11点半就吃饭，很少在外面吃。 黄忆给他们打电话，心疼地说让他们去餐车买盒饭吃，不要心疼钱，不然等下饿坏了。那个车3点左右才到昆明，到时候还不知道去酒店要多久。 两个老人节约惯了，他们一听车上的盒饭要五十块钱左右，心疼钱 ，就忍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到昆明，他们随着旅行团的大巴去了酒店。 但是晚餐也没有这么早吃。两个老人都75岁以上了，他们问了下导游说晚饭自己解决。刚好他们单位也有几个同龄人去，他们就约出去找东西吃。他们在附近的美食街找小吃。 黄忆的父亲坚持要吃米饭，就吃了快餐，他的妈妈就吃米线。随后他们还在周围逛了一下，拍了些照片。他们正在享受人生中最松弛的时光。 到了第二第三天，旅行团的行程都是购物。果然 带他们去那些卖玉的地方，之后又去大象园，然后去看了茶叶。黄忆的父亲喜欢普洱茶，他们老两口买了好几斤茶，妈妈给黄忆打电话，说他们买的茶，一饼300多块钱。黄忆说这么贵，估计就是赚游客的钱。 过了一天，黄忆妈妈又打电话来说他们被带去看乳胶床垫，说一套也要七八千。黄忆和他们说千万不要买，七八年前他们去东南亚旅游的时候，也买了一套回来。当时说十年保修，现在已经凹陷了，而且乳胶都老化了发硬了。他让妈妈千万不要买。 黄忆建议他们还不如买那种品牌的床垫，三四千就可以买到很好的。他妈妈比较容易被营销，以往他们都是睡木板床，还说软床垫不好睡。现在怎么会改观去看乳胶床垫。估计就是被解说员忽悠的。黄忆还挺操心他们的 ，每天都在问他们吃饭了没有，到哪里了，当天行程去了哪里？ 白珍的一个客户去年给父亲买了份住院医疗险，当时觉得那款产品还不错。今年这个客户带着父亲从湖南来深圳玩，可能由于深圳天气比较热，他吃不下东西。但是这个现象持续了一个月左右。这个客户觉得不寻常，就带父亲去医院检查。 父亲和医生说肚子胀，吃不下，医生让他做了各项检查，胃镜、肠镜都做了，检查肠镜时候发现有息肉，还有瘤子。需要住院处理。住院几天，做了病理检查，发现是高分化恶性肿瘤。但发现得早，还不需要化疗。但是这个医疗险今年就不能续保了，因为不符合健康告知。 黄忆他们现在的排班都从以前的早班、中班变成了早班、晚班。晚班是要在办公室过夜的，因为之前有过凌晨系统坏了，打电话找人处理效率太低了。有次，白珍睡得正香，就听到黄忆的手机响。黄忆也是睡眼惺忪接起来，电话那头说医院的icu的数据系统突然死机了。要他赶紧远程处理。 黄忆腾地一下就起来，赶紧打开电脑处理，他处理了一个多小时等着系统重启，重新安装，然后到了快凌晨4点才处理好。那天白珍上午上班也很困，一直在打哈欠。 可能因为那次事故之后，他们就开始要求排晚班。他们公司是一家it服务商，帮很多公立医院解决硬件系统问题。他们会派出工程师驻场医院，解决问题，定期巡检和维护系统。 黄忆的岗位就是这样的功能，他主要驻点在一家私立的三甲医院安正医院。他也是部门经理，身兼七八个医院的项目，有时候还要完成招投标的报告编写。他经常会外出到不同项目去处理。 他这天开着公司的沃尔沃去大鹏那边的一个医院，每次去那边开会，开车都要开两个小时。这天本来是他休假的。他一般休假都不是周末。工作日休假就老是要被工作的事情叨扰。同事老找他，以致他有时候烦了，休假时候就说自己不在深圳，同事们也知道他在惠州买了房子，有时候会去那边。 这天他们是去给医院的各科室的主要人员做网络安全培训，是那个医院的例行培训，每年两次。刚好到了时间要做这个培训。黄忆开车还要先去罗湖接个同事，然后才一起去。每次开公司的车都要去接送这个同事，因为他不会开车。黄忆一个人开车，回家就很累，尤其遇到周五下午那种时候，四五点往市里开塞车得很。 他的右腿不停地踩刹车，回到家都酸疼。这天天还下了几场阵雨，黄忆从大鹏回来经过高速的时候 ，下很大的雨，白茫茫的一片，都看不清 前面的车。他开得比较谨慎。这时，他们公司副总给他打来电话，说晚点他要用这个车。 黄忆说，他还塞在高速，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估计回到市里七点左右了。这个副总说晚上他在南头的一个饭店和客户吃饭。要不让他停到那里去吧？ 黄忆说让他发地址定位过来，他还不知道几点能到那边。副总说他主要是现在从公司过去饭店那边没有车，今天没有开车。黄忆告诉他，下班时候他肯定赶不到，因为还在盐田那边塞着。 他到了八点多才到了南头那个饭店，然而这个饭店已经下班锁门了，但是他隔壁有个酒店还在开门，他就停进地面酒店的停车位。他给副总打电话，不知道是副总喝了酒不耐烦还是不爽，就在那里叨叨。黄忆也不爽了，他本来是休息，却要因为公事还要开车去加班，然后还要帮他把车开到这里。 那个副总说他不在这家店，在对面星海名城附近的那家。黄忆突然火大，这个副总自己发的地址定位不准确，导致他跑这边来了。这时候，黄忆肚子饿得要命，这个副总还在那里唧唧歪歪。黄忆都不想理他了。他索性就把车钥匙放在酒店前台。发了个信息给副总，说钥匙在前台。 然后黄忆自己坐地铁回家。到家后，一脸气鼓鼓的。白珍帮他热了菜，盛了饭给他。白珍见他回来骂骂咧咧，问他怎么回事？ 黄忆开始不愿意说，在白珍的耐心引导下，他才说了事情的经过。他说：“不关他事，车钥匙已经放在那个酒店大堂了。”白珍说：“怎么会不关呢？那个公司车是你借的，用你的名义。如果不见了，公司找的是你不是他。而且他喝了酒，不会打车吗？他还能开车吗？” 黄忆说：“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当时这个副总一直说他要用车，然后又说明天他要用车什么的。他说自己的奔驰拿去保养了。” 白珍说：“我分析哈，这个副总是不是怕你拿公车私用，所以各种忽悠你。赶紧吃完，我和你去把车取了，最稳妥的就是停回公司。谁都不要给！” 黄忆觉得白珍分析的也有道理。有可能副总觉得黄忆是休假期间，加班还借公司的车，就担心他不还回去，周末自己开去玩。他也太搞笑了吧，黄忆自己也有车。 黄忆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和白珍一起坐地铁过去。当时天还下着雨。到了那个酒店看到那个车还在那里。黄忆问了下酒店的前台拿钥匙，顺便问了下隔壁的餐厅一般他们几点下班？前台告诉他八点餐厅就下班了。黄忆说那分店那边呢？前台说 ，那就不清楚了，如果有客人吃饭可能会打烊晚一点。 黄忆直接发了个微信信息给那个副总，说他现在把车开回公司。然后就上车，结果发现从这里开回公司才十分钟，早知道回来的时候不听这个副总瞎逼逼，直接就开回公司。他要借车，自己回公司开。 他们很快把车停到了公司写字楼的地下停车位，但这个点晚上十点多了，公司里没有人在加班，已经锁门了。他就在想车钥匙怎么办，放哪里？他打给公司管车的行政人员，那个同事让他可以放在他们公司停车位旁边有一堆水泥砖，塞在那个缝隙里。 白珍无法理解，他们这样放，万一车不见了，算谁的。太搞笑了。黄忆想了下，旁边那个很旧的金杯也是他们公司的车，经常车门不锁死。他去试了下开不了车门，被锁上了。他还想着如果车门没锁，就可以把车钥匙放进去，那样相对安全。 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瞅到这个沃尔沃的下面轮胎挡板那里位置还挺平缓，可以放钥匙在那里。于是他悄悄放在那里，然后打了电话告诉行政人员，让他明天上班记得拿一下钥匙。 白珍陪着他回家已经十一点左右了。白珍也骂骂咧咧，这个副总不省事。黄忆也很生气，这个人真的是破坏心情，以后他的话都不能全信。 、 第6章 误解解开 白珍每到过节都会祭拜白苗。过两天是七月十四，她提前安排好物料，提前几天拜拜。这天刚好是周末，夫妻俩一早就在准备祭品。他们在惠州那套白苗生前住过的房子里拜拜。 等到中午，他们就摆上了供品和香烛，两人都去烧香拜拜。等到酒过三巡，两人就开始给先人烧纸钱。他们在阳台的火盆烧，把推拉门关上，以免灰飘进房里。正午太阳正毒辣，两人的脸都晒的红红的。他们正在一张张烧着纸钱，楼上有人在说话。 他们这栋楼平时住的人不多，都是外地人买来投资的，这两年房产市场不景气，租也租不上价，很多都空着。他们一会就烧完了，黄忆盖住火盆，看还有些烟，就浇了水进去，结果冒黑烟，楼上的邻居说是不是谁家起火了？不久可能他们投诉给了物业管理处。 管理处保安很快到了白珍家门口，问了下是不是烧纸了。黄忆坦然地承认是的，刚才浇了水上去，没事了。等保安走了后，白珍说是不是最近七月十四要到了，很多人都是在阳台烧纸钱拜先人，都有类似情况？毕竟都不是小时候那种平房。果然，在业主群见到其他楼栋也有业主投诉类似的 情况，说有的人甚至在电梯厅那里烧纸钱。 每当祭拜白苗的时候，白珍就会很想哭。现在她每次回到那套房子时候，到半夜去厕所的时候，她都要把白苗住过的那间房的门关好。她还有时候有错觉，爸爸在里面睡觉。白天的时候，她也会先敲敲门，才打开房门。只要她有空过去那套房，就会打开门窗透气。 当初白苗刚去世的时候，她不想扔了那些衣服和床上用品。但是也没有地方放。蓝月让她丢了，说生病的人用过的东西就不要了。黄忆的妈妈也是这么和黄忆说的。本来他们俩还想着那个棉被可以拿去楼顶暴晒一周，杀菌消毒。那些床上用品都是新买的。他们当时买的，白苗就用过那一个月不到。 在白苗快走的前两周，他还闹着要吃烤大虾，蓝月和白梅找了熟人去买来的。白珍在超市网上下单买来的他吃了一些，那种烤虾一斤都要190元左右，直接就可以吃的。当时白梅托人寄了两斤过来。还有一些黄鱼干，这些海味都放在白苗的那个房间。 由于一直没有机会开封，等他离开后，他生前和亲戚们讨要的老家的咸面条、茶叶那些，白珍都分了一半寄给了白梅。这些虾干在南方潮湿的天气才经过一个多月，都已经发霉了，只能扔了。白梅夫妻俩习惯买东西大手大脚，都是一箱箱买，家里囤了很多吃的，都是到了过期才扔 。 白梅的面膜和护肤品也是过期还没拆封的挺多。她都开始用几千块钱一瓶的黑绷带了，说在北京天气太干燥，其他的品牌护肤品都不够保湿。 白珍感觉白梅现在过的生活就是她30-40岁时过的生活，有些浪费，追求品质。等到疫情后，白珍收入下降了，他们夫妻俩才恍然大悟，当时怎么不多存一点钱呢？那时候他们有时候懒得做饭，就出去吃，一次都在50-100元，有时候也吃了三四百一顿。现在觉得太奢侈了。 护肤品她从原来的大牌，降级用了国货， 只要保湿效果好就可以。用了两年，觉得也没有什么区别。她已经不去买那些几千一瓶的大牌护肤品了。 服装也精简了，职业为主，不买太多时尚的衣服，以免过时快。之前坐完月子一直说减肥，减不下来，还想着瘦下来再去买衣服。然而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就只买了商务休闲的的衣服，倒比以前的品牌衣服省了不少钱。 白梅还记得自己年轻一点的时候，还曾想着自己以后要过得越来越好，但是世事难料。她想起前段时间一个客户和她聊天。这个客户45岁左右，以前做投行的。在他叱咤风云的那个时期，觉得赚快钱很容易。他看不上保险。 他当时想着买个储蓄型保险，几十年下来，也就回本，多一点点利息。如果有这个钱，去搏一下，股市、期货、股权投资，几天可能就翻了好几倍。当年他们一个同事卖了2000万的别墅去炒股，不到一周就翻倍了。然而疫情后，他不敢这么自负地说了。在疫情前，他投了几百万资金在股市里，都被套住了。 不巧的是，疫情回来上班后，他们公司突然宣布解散，像他们这样有投资经验、有高学历和海外留学经历的人，过去在职场是香饽饽，而现在却不是了， 他们成了企业的负担，成了成本。很多公司宁可降级选择其次，选择那些年轻一点，不需要付这么多薪酬成本的年轻人。 他找了半年工作，没有公司让他去面试。他开始迷茫了，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他甚至降了自己的要求去求职，很多公司说庙小，容不下。他之后索性就不急着找工作了，之前这么多年赚的钱，账户还是有几千万的，就慢慢找吧，或者找些项目自己做。 他这时候的心态和看法完全和几年前不一样了。他开始意识到意气风发不在一时，持续奋斗才是王道。在春风得意的时候要做好布局，一旦遇到日落西山的时候还可以有机会东山再起。他说现在他一定都会和身边的朋友说，保险还是要买一点，除了买那种保健康的重疾险、医疗险外。他觉得有钱就多存一点储蓄型保险，可以对冲经济周期的不确定性。 白珍还是觉得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下子就会了。过去，没有保险观念的人都在疫情后的博弈中，或多或少被教训了。 白珍回想一下，家里人以前都是和白梅一样的风格买东西。白苗买菜、蓝月买东西，都是不去计算钱的。白珍自己也是学习了投资理财之后，才开始学习记账，控制自己花钱。蓝月常说算那么清楚干嘛？累，会花钱才会赚钱。 然而这句话“会花钱才会赚钱”其实是个伪命题。会花钱要花在能带来收益的方面才能获得更多的收益，这是白珍多年后的体会。不然就陷入了消费主义的陷阱，就是让你去消费买东西，甚至提前消费的。 白珍还是很感激白梅这几年对父母的照顾的，在白珍收入下降后，这几年都主要是妹妹在给家里生活费。虽然以前很多时候是白珍给的。婚后她给的时候少一些，因为也顾及了黄忆的想法，如果给了自己家，他们家那边的老人也要给。而常常他们俩并没有给。 好在黄忆的父母自己就有退休金，他们俩老人每个月退休金加起来有一万左右，在内地可以过比较好的生活了，因此他们才会去买保险或者买保健品，有富余的钱。 白珍刚嫁过去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天气很冷，当时一个傍晚，一家人一起看电视，黄忆的妈妈说以后他们的都是黄忆他们的。黄忆妈妈还从厨房拿出一个铝饭盒，给她看，那里面是他们存的很多一分两分的零钱。她妈妈说她喜欢收集这些，现在应该市值不少了。她还告诉白珍，这个饭盒她放在厨房里。这么多年都是在厨房灶台下。 白珍从黄忆父母身上看到他们在岁月积淀后稳固的爱情和对生活乐观积极的态度。他们勤俭持家，步伐一致，家里充满笑声。这些是自己家里缺少的。黄忆父母对黄忆成长还是比较开明的。他的表弟就很羡慕。 儿时，黄忆的表弟画素描画得不错，他很想学画画。但是他的父母扼杀了他的这种艺术能力。当时他们父亲是及兄弟姐妹唯一的大学生。他在单位党委做宣传部长，老婆在单位做会计，夫妻俩善于钻营，非常现实。像这样的家庭很难会容许自己的孩子往艺术道路发展。 黄忆的舅舅教育这个表弟说，现在的社会金钱至少，没有钱什么都没有，经济基础是上层建筑。你学画画，能换多少钱？还不如读个中专，先出来好安排工作，趁着家里有人在位。就这样，这个表弟很听话，读了中专出来。 之后去顶了舅妈的班，不久舅妈就退休了。然而这个单位没有多久就开始员工下岗。他儿子是比较新的员工，又是男孩子，当时就被其他领导的孩子挤下来，让他下岗了。舅舅当时也已经退居二线，要退休了。这个表弟很无奈，还没工作两年，只能自己自谋职业。 之后他做过一段时间销售，感觉工资太低，不太稳定，还是在不停换工作。之后，他退休的妈妈在家开了个小杂货店，类似便利店那种。他有时候下班了还会帮忙卸货、看店。一家人就靠这个便利店的收入生活。他父母的退休金都存起来。 他的姐姐也是中专毕业，之后嫁给了一个牙科医生，随着牙医的被认可，这姐夫的收入还挺高的，很快就买房买车了。他的姐姐给婆家生了个儿子，但是她还是要给婆家操持家务。每天下班后回到家，她要做很多家务，然后等孩子哄睡后，还要忙自己的专业，她也是个会计。 表弟看到姐姐的不容易，他也想自己不能这么被动，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这时候就有些反抗父母的意思了。当时他也到了30岁了，还没有对象。父母也忙着给他张罗。他都没有看上的 。 他自己曾经谈过两个，带回来都被父母看不上。之后他就没带女生回来。他在一次去学校等做老师的同学吃饭时，认识了一个女老师，看上去很单纯可爱。两人就悄悄谈起恋爱来，那个女生是单亲家庭，还没有谈过恋爱。他们俩周末经常一起逛街、看电影。 一次，两人忍不住，发生了关系，但是他表弟又觉得这个女生的家庭条件不够好，可能父母会不同意，就开始疏远这个女生。女生其实很喜欢他，那也是她第一次。不久这个表弟得知黄忆还是单身，就把这个女生介绍给大他半岁的表哥黄忆。 本来黄忆并不知道他们俩有一腿，对女生还是以礼相待。但是见面后，女生很真诚地告诉他，她喜欢的是他表弟。而且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黄忆心里就明白了，这个表弟是拿他来做接盘侠的。之后，黄忆也没有再和这个女生联系。 之后，这个表弟又给黄忆介绍他同事，一个90后的会计 ，黄忆并不感冒。有了前车之鉴，黄忆都不动容。这个女会计身材高挑，据说家境很好，家里有很多地皮。舅妈知道后也在给黄忆做工作，让他和女生交往。黄忆说自己太普通，配不上这样的家庭。 黄忆还是坚持不接受，而且他在深圳上班，这个女生是在广西上班。这样总要有一个人牺牲自己原来的工作去迁就另一个，黄忆不想这样。 本来这个表弟的父母给他相中了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但是这玩心未泯的表弟却闯祸了。他做业务的时候去了一个学校，在学校偶遇了一位小学的女老师。年龄和他相仿，都是80初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在那里放肆地开玩笑。 这两人一来二去就熟了，经常在网上聊。聊着聊着就聊出了感情，虽然当时两人都30岁了，但小地方的人还是相对保守。他们俩去看了夜场的电影，在送女生回宿舍的路上，他忍不住亲了女生。之后女生没有回宿舍，两人去开房了。 这居然是这个女生的第一次。他表弟回来后很快就淡忘了这个事情，然而女生当真了。她开始逼婚，表弟有些害怕，就躲着她。没想到这个女生是本地人，凶起来非常凶。她家里有三个哥哥，这天她父亲和三个哥哥都找到了表弟家的杂货店来了。 他们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在那里一站，就让舅妈他们充满了压迫感。爱面子的舅舅舅妈就把他们请进家里，还给他们泡了茶。女孩的父亲很明确地说：“你家儿子睡了我家女儿，我女儿之前还是黄花闺女，你说现在怎么办？你们家要给个说法。什么时候办喜事？” 舅舅舅妈都莫名其妙，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儿子在一旁不吱声，低着头，这个女孩也低着头，脸憋红了。舅舅舅妈看到这个女生的长相，他们并不欣赏，就是当地那种典型的黑黄的皮肤，五官很一般，他们也不知道儿子看上了她什么。 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人家都到家里逼婚了。对方的几个哥哥都表示， 他们家也是有人的，你不要想睡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是要负责的。 在强势的逼婚下，男方家不得不拿出诚意来，人家女方家不差钱，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也是有几栋房子的。于是父母就问了儿子的意思，这个儿子就说那就结婚吧。于是双方父母就开始为儿女们筹办婚事。 第6章 误解解开(续) 这对小夫妻婚后曾经度过了一段幸福时光。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俩人的性格差异逐渐显现出来。黄忆的表弟从小就是家里的独宠，没有受过苦，也没有做过家务。婚后，家务很多时候落在老婆的身上。本来老师的工作就很多琐碎的事情要操心。她每天下班后回家还要做家务，晚上还要备课、批改作业，都是忙到深夜才睡觉。 黄忆的表弟有时候应酬，醉醺醺回来也是到了深夜。两人因为彼此都不是很理解对方，就时不时吵嘴斗气。夫妻之间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黄忆的舅妈是个厉害角色。她看到儿子儿媳冷战，双方都不说话，吃饭时候黑着脸。于是就开始在饭桌上教育他们。 她的这个儿媳也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说的不对的地方就反驳。本来小夫妻就只是斗气谁拖地板谁洗衣服的小事，现在婆婆给儿媳上纲上线，认为都是儿媳不对。这个儿媳也不乐意了。她说：“大家都有工作，不可能都是我做家务，这个家大家都有份！”然后就放下碗，回房间去了。 婆婆就在饭桌上叨叨，说：“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随后表弟也说：“他吃饱了，晚上出去见客户！”这个家一下子就冷清了。婆婆也开始给儿媳甩脸色，重重地关了房门，她也不洗碗，然后就下楼去了杂货店看店。一桌子的剩饭剩菜和脏碗。儿媳正好出来客厅倒水喝，看到感觉很不舒服，就随手收拾了。 次日，婆婆还以为她发火奏效，她想就是要治住媳妇，不然都爬到头顶上作威作福。这个儿媳在家里话越来越少，两夫妻也都在忙工作，黄忆的表弟经常回来，老婆已经睡着了。他准备自己创业单干，注册了一家杀虫的公司，他买下了别人制作杀虫药的配方，自己做。 但他没有和老婆沟通这个事情。反而是吃饭的时候，他在饭桌上宣布这个事情，父母都为他庆祝：“儿子要做大老板了！恭喜 ！”父母和他举杯干杯，儿媳则低头吃饭，什么也没说。她时常感觉在这个家让她窒息，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因为那晚的一时冲动而逼这个男人结婚。她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妈宝男，并不尊重她，也不把她放在心里。 她趁着老公出差进货的时期，和婆婆说了回娘家住几天。婆婆当时也没说什么。她就回去了。回到娘家，她觉得神清气爽。正好，他们以前高中的同学组织周末进行同学聚会，她就报名参加了。当时他们去了一个乡下的农家乐，大家摘果子，摘菜，玩得挺开心的。她在聚会上见到了自己的初恋。他比以前成熟多了，古铜色的皮肤，还有健壮的肌肉。他们俩就像老朋友一样交谈。 前男友说：“他现在经常一个人在假期就到处溜达，摄影，他喜欢骑行，只要有时间他都不会呆在家。”她就问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他点点头，他们俩正在河边钓鱼，边钓边聊天。他说：“感觉自己还年轻，还没有遇到可以结婚的对象。”他低头弄鱼钩，接着说：“其实当年他大四暑假去你家找过你，但是你不在家。我给你手机留了言，想告诉你，我错了，让你原谅，如果你原谅我，和我一起去广东，那在次日下午前走。然而，你没有回复我。之后我去了外地工作了几年。一直想和你联系，却没有你联系方式。等我几年后回来过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之后我就不想再联系你了，打扰你的生活。” 女生说：“我以为当年我们俩吵架后，你就打算分手了，没有联系我。当时因为要找工作，就换了手机卡，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手机号码，还想任性一下，看你会不会哄我。但是你没有联系我。我就死心了，在当地找了工作。好几年都没有谈恋爱。之后遇到了我老公，就结婚了。” 他抬头问她：“现在过得好吗？他对你好吗？”女生沉默，在拨弄蚯蚓。他说：“看到你眉心紧皱，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她欲言又止，没有说话。两人就安静地坐在水边，这一刻真好，仿佛时间静止下来。时间过得真快，晚饭后，同学们就陆续回城了，她跟着其他同学的车回了家。 她回到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有点后悔。或许这就是有缘无份吧。她自我安慰很多人的婚姻都是表面一团和气，其实哪有这么多爱情？早就被柴米油盐世俗化了。 她前男友回到家，也是一夜难眠。谁能想到一个误解却要多年后才能解开，如果当时他们不那么青春气盛，或许彼此都多一个机会，现在他们可能就是一家人了。 之后，日子还是照样过。女生继续上班教书。随着时间推移，公公婆婆期待抱孙子的愿望还没实现。长辈们都催小两口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时候结婚登记的时候并没有要求做婚检。他们当时拿了结婚证就摆酒，就这样过日子了。现在结婚快两年了，她的肚子并没有消息。 两人于是去了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两人都有些状况。黄忆的表弟存在弱精的情况，女生则输卵管堵塞，子宫息肉等问题。他们分别进行了治疗和调理身体，女生的问题还有希望治疗好，但是表弟的问题调理也只能改善，不能根治。医生认为他们俩自然怀孕不容易怀上，即使怀上，胎儿可能也不太好。建议他们考虑做试管。 公公婆婆就开始急了，他们找了所有认识的亲戚，得知他们小时候在村里的小学同学现在在省里是妇产科专家，正好就是生殖辅助技术这块的。他们就联系这个同学。这个同学正好到他们市里坐诊，她就给两人看了下病历。她认为用试管婴儿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 这对夫妻之后就去了这阿姨所在的大医院做了各方面检查，取精、取卵。过程中女生比较痛苦，她需要先吃排卵药。本来她肤色就暗淡，吃了这个排卵药后，她长斑多起来。 但是男方是独子，家里老人都很渴望传宗接代，她只能忍着这个过程的煎熬。到了取卵那天，虽然打了麻药，但是看到那个粗长的取卵针，她心里还是很恐惧的。老公在外面等着，她这时内心很煎熬。在护士的安抚下，完成了取卵。她被推出来的时候，有些虚弱。 她希望能够一次做成，不用再受罪。这个阿姨的技术据说是国内排名靠前的。事后，这个阿姨告诉他们这次取卵还比较成功，培育了五个受精卵，已经放进去两个，另外三个帮他们冻起来备用。夫妻俩心里还是开心的，至少他们有希望。 果然，两个月后，她顺利地怀上了。怀孕后，她孕吐反应很大，情绪也波动很大。这个表弟由于经常忙公司的事情，也没有好好陪她。有次，吃完饭，没有人收拾碗筷，这个女生就让老公收拾，他随口说一句：“我正在做方案，你要不收拾一下，或者等下我忙完再收拾。” 她看到地板很脏，有一周没有拖地了，就叮嘱一句记得拖地板。等到她下午下班回来，那桌碗筷还在那里，老公还在电脑旁在忙。地板依旧很脏。 她一肚子火，突然重重地放下电动车的安全帽，把老公吓一跳，她大声说：“你怎么这么懒，和你中午就说了让你洗碗拖地，现在都下午五点多了，还是这样子，饭菜也还没有煮。” 她老公就说：“马上，马上！”这样的敷衍让她很生气，她气愤地进房，大力地关上门。老公在那里看着门说：“神经病，一天到晚吃了火药！” 不料，女生听到了，她推开门，大声吼老公：“到底谁才是神经病？你一家都是神经病！”这个男生随手拿起一个塑料的小凳子，就朝她扔过去，没有扔到她，但激怒了她。她也不甘示弱，她拿的是烟灰缸，一下子砸到男生的额头。“哐”地一声响声，在楼下杂货店的公公婆婆都听到了，赶紧上楼。 他们惊呆了，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额头流下了鲜血，婆婆就怒斥儿媳：“简直不是人，心肠怎么这么狠毒？自己的老公都打？” “你问问他，谁先动手的?他刚才用凳子扔我，要是扔中肚里的宝宝，我和你们没完！“这个女生气愤至极，转身抓起钥匙和电动车安全帽就下楼出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公公婆婆和老公。之后表弟在父母的陪同下去附近医院包扎了伤口。 夫妻俩接下来就是冷战，互相不联系，这个女生就一直在娘家住着。男生也赌气不去接她。父母也纵容他，说：”这样的恶儿媳，不要也罢，我们要不离婚，到时候另娶个更年轻的。” 黄忆他们几家亲戚都知道这小两口闹得挺凶，有的人主张劝和，有的说离了算了。黄忆他们家没有给意见，也不掺和这个事，免得日后被小两口恨。 黄忆的小姨也就是他表弟的小姑子，听说了这个情况后看不下去了。她认为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要赶紧去接回来老婆呀，不然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也说不过去。 但是他们家都还在斗气，父母也很任性，就不想认这个媳妇。这个儿媳也是性子烈，不满意就不买账。有天，黄忆的表弟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坐着好几个人，父母也很尴尬坐在那里。他一看原来岳父和两个舅哥找上门来了。 他感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他一进门用方言怯怯地叫了声：“外父。”没想到岳父大发雷霆，把他们家的水杯扔到地上，落地碎了：“你们家现在怎么个意思？把我女儿肚子搞大，现在就不管了吗？” 表弟沉默：“……” 父母就在旁边圆场：“囡囡是多乖的孩子呀，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欢迎，只要他们两个好好的。” 岳父说：“我怎么听说，你们一家都欺负她。一个大肚婆还要帮你们洗一堆碗，还要打扫卫生，还要上班赚钱。我女儿在家都没有做过家务，她不是来你们家伺候人的。你们这样太过分了！要离还是不离给个痛快话！” 大舅哥在旁边也打抱不平，站起来扯住表弟的衣领，挥着拳头说：“要是你们家这么不负责，小心我阉了你！”表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父母在旁边也担心儿子吃亏，毕竟对方的两个舅哥都是一米八几的身高，他们家儿子才一米七几，怎么打得过这一家的大块头，还凶神恶煞的。 岳父提出的要求就是让他去接女儿回来，让她在婆家好好养身体，其他的家务不要让她做了。她工作如果太累，他都想叫她提前休产假。毕竟试管婴儿和自然怀孕的还是有些不一样，花了这么多钱做下来的，不要浪费钱了，要好好珍惜。肚子里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双方还是冷静下来好好沟通，沟通后决定第二天表弟去接回老婆。 等他们亲家走了后，父母在那里窃窃私语，当初真的不应该和这家人结亲，感觉像黑社会一样，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要杀人的架势，儿子得多难过呀。这真的是作孽呀！ 第二天一早，黄忆表弟就乖乖去求老婆回家，他还带去了好烟好酒给岳父和舅哥们。老婆在娘家是很受宠爱的，尽管他们家的人文化都不太高。黄忆表弟也是情商比较高的，一过去就在那里说好话，主动承认错误，求老婆原谅他。要是换其他女生，早就原谅他了。 但是老婆已经和他几年了，了解他就是嘴上说说。她在那里收拾孩子的小衣服，没有出声。随后，她要他写保证书，如果下次再敢打人，他们就离婚，她要带走孩子，他净身出户。表弟还真的写了。这个保证书就在老婆手里保管。 就这样，他把老婆接回去了，一家人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就把她当成神一样供着。终于到了卸货的日子。在去医院前两天，家里人都在商量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娘家主张顺产，这样对母婴好。女生想要剖腹产，这样不影响身材。而婆家也赞成剖腹产，他们看了大师，想要在他们要的吉时出生。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剖腹产，真的按照他们的吉时生下了一个男孩。婆家看到生下了孙子，开心坏了。爷爷奶奶都哄孩子去了，没有人问女生累不累，饿不饿，女生的嫂子和妈妈就在陪着她，照顾她。这让女生很心寒。她感觉自己嫁进这家人就是帮他们生孩子的。 第7章 闹离婚? 黄忆的表弟媳自从满月后，在婆家就不开心，每次脸上都是阴沉着，没有笑脸。宝宝倒挺可爱的，很像爸爸。爷爷奶奶也很疼爱他，抱得爱不释手。他们家小姑妈说，这个孩子长得和爷爷好像。可能因为这样，公公婆婆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儿媳，都还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每天还是笑脸相迎。 这个表弟媳在家族聚餐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也不和亲戚们打招呼。白珍平时都是亲和力很强的，和她问好，她也就只是低沉地“嗯”了一下。白珍他们夫妻俩和这个表弟年纪相仿，还挺多话聊，他们吃饭的时候，座位在一起。表弟媳则是闷头在那里吃饭， 也不和大家聊天。自己吃完了，就到一边带孩子，哄孩子吃东西。 白珍感觉这个表弟媳面相有些凶，是不是生孩子后有些抑郁了？回家后，她和黄忆也在说。夫妻俩感觉表弟他们过得并不幸福。孩子相当于他们的润滑剂，但是还是感觉比较苦闷的，夫妻俩没有什么话说，和家里人也不怎么说话。不知道他这个表弟媳是怎么在婆家住下来的。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还挺好玩，黄忆的父母退休后很喜欢打牌，他们经常去舅舅家，几个家庭一起打牌。白珍不会打牌，一般就不去。他们有时候也会来黄忆父母家里打。如果是春节白珍他们放假回去，黄忆陪父母他们打牌，白珍就回娘家陪家人。毕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听婆婆说，他们有次去舅舅家打牌，吃饭的时候就抱着表弟的孩子，那个表弟媳很凶地说：“让黄忆他们生一个，你就可以抱自己家的孙子了。”这话让大家都有些尴尬。家族里的人都知道黄忆和他表弟都有类似的问题，之前白珍曾经怀孕了两次，都是胎停育。其中一次孩子都成型了。之后他们决定不要孩子。 黄忆也舍不得让老婆受苦去做取卵和试管婴儿，尽管之前他父母也曾经有这个想法。小夫妻俩对这个还是比较抵触的。白珍身边有几个小姐妹去做过，都失败了。感觉她们一下子就老很多，她们说激素失调导致发胖，脸长斑。黄忆表弟媳也出现这些问题，脸上有斑，暗沉，情绪还不太好。其实她比白珍还小四五岁，看起来却像大十岁。 这次的不快经历，让白珍婆婆之后见到表弟的小孩都不敢去抱了，感觉自讨没趣。在孩子快半岁的时候，表弟的父母才知道他们夫妻俩原来已经冷战好几个月了。有一天因为一点小事，黄忆的表弟和老婆又大打出手，他当时气不过，动手打了她一巴掌。结果女生一气之下就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跑回了娘家。 娘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女生的妈妈给她带孩子，她又回学校上班了。小夫妻俩在微信里吵架，说要离婚。表弟的父母居然很支持，在那里叫嚣让他们离婚，说这个家被这个女人搞得家无宁日。他们孙子也不想要了，让儿子赶紧离婚，另娶一个。 女生说离婚可以，让表弟每个月付孩子的抚养费。表弟说，他现在公司刚创立，还没进入正轨，没有钱给。之后稳定了会给，先记账。女生说如果不给抚养费就不离婚，她就拖着，拖死他！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电话里 吵架。 黄忆私下和白珍在聊说，他们也太自信了。表弟本来是弱精，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他们还说孙子不要了。以后年龄大一些，有这么容易要到孩子吗？而且这个孩子还挺可爱的。他觉得小夫妻的事情，父母尽量不要掺和比较好，不然就搞复杂了。到时候变成两个家庭的斗争了。那边女方多不好惹呀。 小姑妈的情商比较高，她一贯和这个表弟媳关系还不错。她来劝导这表弟媳，也开导自己的哥哥嫂嫂。小姑妈了解到其实女生也就是斗气回娘家，她也不是真的就想离婚。像她现在都三十五六岁的年龄，又带个孩子，如果离婚了，未来再婚也是很难的。她虽然是做老师的，但在当地收入并不高，一个月也就三四千的工资。 孩子的奶粉、尿不湿，每个月都是不小的开支。随着孩子逐渐长大，未来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一个女人拉扯孩子长大，是很不易的。小姑妈和她讲事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之后，小姑妈又去和哥哥嫂嫂、侄子聊，告诉他们，其实再婚没那么容易的， 在前一段婚姻里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下一段婚姻就能保证不出现？小姑妈认为，小夫妻俩应该有他们的生活，父母不要参与和干涉太多。她建议不如让小夫妻俩搬出去，自己过日子，不用离得太远，可以和父母一起吃饭。这样可能关系会缓和。 小姑妈还是劝他们看在孩子的份上，大人们互相检讨自己的不足，互相谦让。这个孩子这么可爱，还特别像爷爷，难道这样的孙子都不要了吗？她的话让哥哥嫂嫂动容，嫂嫂都哭了。表弟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小姑妈的协调下，双方坐下来好好聊。表弟也和老婆认错，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他们可以再试试，挽救一下这段婚姻。 女生也在哭，这段婚姻她其实并没有捞到好处，既受气又受累。她其实很想放弃这段婚姻的。但是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蛋，她不想给他一个破碎的家庭。迫于现实的压力，她一个人的工资如果真的抚养孩子还是很有压力的。 小姑妈确实情商很高，在她的周旋下，女生同意搬回来。但是她也提出希望他们夫妻俩自己住一套房。不论未来他们闹矛盾，吵架也好，希望公公婆婆都不要插手，让他们夫妻俩自己解决。 公公婆婆也表示同意。次日，表弟就去娘家接回来了老婆孩子，他们重归于好。他们夫妻俩决定给彼此半年的时间重新磨合。如果半年后他们感觉还比较顺利，就买房。如果不合适，到时候再看要不要离婚。 这次回来后，公公婆婆也不敢管他们的事情太多，女生一般就在学校吃饭，吃完再回家。她回来就专心备课忙工作。公公婆婆白天帮她带孩子，晚上他们自己带。 一家人开始去周边看房，终于他们看中一个小区，离表弟的姐姐家不远，这样一家人可以经常一起吃饭。他姐姐嫁了后，就搬去婆家住，也是婆婆很不待见，经常要她做家务，还经常骂她。好在他姐夫三观比较正，他们很早就自己买房搬出来住。两三天回一次婆家吃饭。 很快，中介给他们家找到了两套房在同个小区里，这样他们方便父母帮带孩子 ，又有小夫妻俩自己的空间 。表弟很快就下了定金，把两套房定了。这两套房都是二手房，家具全齐，整理一下，更换一些旧物，就可以住进去了。 他们之前那个独栋小别墅可以租出去，只保留楼下杂货店。这个小区去杂货店也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难得一家人都比较满意。不久，他们一家就搬家了，原来屋子的东西都不搬走，去新买的房子里全部用新的东西。 表弟媳还是很满意的，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小夫妻俩才真正开始他们的婚姻生活。在新房里，他们这夜忘情地亲热。两个月后，表弟媳发现她居然怀孕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自然怀孕。之前医生还断言，他们几乎不可能自然怀孕。 但是由于她之前是剖腹产的，医生说至少要两年后才能要孩子，以免刀口破裂。而且这个孩子是意外怀上的，之前都没有做孕前检查，他们担心孩子会不会健康。于是决定还是不要，把他处理了。 两年后，他们的儿子已经会认字了，准备在九月就去幼儿园了。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小姑妈开玩笑说，这个大的孩子上幼儿园了，你们可以备孕二胎噢。这个话公公婆婆可是不敢说的，现在他们说话都要看看儿媳的脸色。儿子儿媳关系大大改善了，夫妻俩至少平时有些话说了。不过在人前， 表弟媳还是会低沉着脸，她很少笑。 这个话激起了夫妻俩的心里的涟漪。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商量是否要二胎？他们当年在医院里还冻有好几个受精卵，当时培养出来，说还不错的，成活率比较高。 夫妻俩讨论了好久，终于决定还要一个二胎，最好是个女儿。他们找了当初给他们做试管婴儿的阿姨，再次去做孕前检查。他们夫妻俩表达了二胎想要个女儿。这个阿姨说这个好办 。 经过身体检查，夫妻俩各方面情况还比较好，表弟的弱精有所改善了。表弟媳的激素指标和子宫情况都还比较适合受精卵植入。于是他们约好了时间来做这个手术。 有过一次试管婴儿的经历，表弟媳并没有觉得多大痛苦，或者她已经适应了。很快，受精卵就植入体内了。接下去就等着胚胎着床。 夫妻俩带着期待和未来的憧憬回了家。回家后，表弟媳这几天都躺着，很多家务就让表弟做了。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才比较像夫妻。在他们家阳台种了很多绿色植物，还有火龙果，已经结果了，三三两两红色的果挂在阳台的栏杆上。 儿子已经上中班了，很喜欢画画，看书，每天晚上夫妻俩都会陪着孩子学习，让他多识字。孩子还是很聪明的，很多故事听过一遍，他就能复述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表弟媳去复查着床情况，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告诉她情况比较好，胎儿发育正常。夫妻俩很高兴地回家了。等到孕中晚期做畸形筛查的时候，医生说发现胎儿有个肾的位置不太对，位置偏上。让他们有心理准备，问他们要不要这个孩子？ 表弟媳说怎么不要，费尽千辛万苦的，她问医生，这个问题出生后能纠正吗？医生建议在3岁前先观察，有的是因为发育缓慢导致的，如果到时候发现还有问题，再处理也不迟。 夫妻俩心事重重地回去了。到了孕晚期产检的时候，医生说孩子的额头前部好像有个 血管瘤，现在还不太明确，等生出来再做检查确定。 夫妻俩很担心孩子的健康，由于是二胎，担心提前发动，他们决定提早几天住院。表弟媳的二胎还是剖的，这次果然生下了一个粉粉的女宝宝。看上去很漂亮。 但夫妻俩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不知道宝宝是否健康？等宝宝满月后，做了检查，确实左肾的位置偏离了，而且左肾发育不太好，偏小。额头上有个血管瘤，但不大。 医生说等孩子再大一些看情况再说。公公婆婆这次对她比第一次生产时候要热情，可能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孙子，这次凑齐了一个“好”字，他们没有因为是女孩而不开心。一家人都在抢着抱宝宝。 表弟媳这次才真正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表弟一直在旁边照顾她，给她擦脸擦身， 喂她吃东西，学习给宝宝换尿不湿，给宝宝喂奶等，这些琐事都是他之前不愿意做的，现在却愿意为女儿屈尊。 可能也是时间推移，人长大了。有人说男人成熟比较晚，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孩子。表弟媳感觉她老公成熟了。表弟也为两个孩子买保险的事情咨询了白珍。 大宝的重疾险和医疗险很快就完成了投保，小宝的要在满月后做。表弟也把女儿的情况告诉白珍，问她这样的情况能投保吗？白珍说，可以满月后试着险投保，提供儿保手册、孩子体检报告这些，如果能通过就可以投保，如果暂时不能通过，也可以等之后大一点再投保。像这样有一些健康问题的情况，投保时都要按上面问的问题做健康告知。 表弟暗示说，他之前的车险是在另一家保险公司买的，那个业务员之前求他帮忙过，人家都不用他自己出出保费，对方帮他办好了车险。白珍装作听不懂，其实她知道表弟就想要返佣或者帮他交保费。黄忆也没出声。白珍觉得我又不求你买，你爱买不买。投保保险受益的是你，还要我给你付保费，我也不是慈善机构。但是她没说这个话，只是在心里想。 、 第8章 大嘴的小姨 黄忆的小姨虽然在表弟的婚姻挽回上是大功臣，但是黄忆一家并不喜欢她。白珍和黄忆当初筹办婚礼的时候，白珍第一次见这个小姨还是在领证后准备摆酒前。黄忆小时候和小姨关系很好，那时候小姨和他父亲在同个医院工作，他放学去那里，小姨都会给他零食吃。小姨在里面做护士。 之后，随着小姨丈官位升高，小姨就调到市里的三甲医院去做了护士长。小姨年轻时候在婆家，也是没有什么地位的，经常被要求做家务。她老公是最小的儿子，上面两个姐姐，家境都很好，之后都移民新西兰了。虽然他们家有保姆，但是她婆婆脾气很大，就是要求儿媳给她做饭洗衣。 小姨不管多忙都会无怨无悔地做家务。听黄忆说，这个小姨读高中时候也是很叛逆的，当时她有一个喜欢的男友，弹吉他弹得特别好。这个男友和她有个合影，黄忆他们家的相册里还有。男生留着齐肩的头发，眉眼英俊温和，身材高大，两人还真的是金童玉女。 当时小姨也很沉迷玩音乐，那时候是高二，家里人反对，她还差点离家出走。黄忆的外公当时是化肥厂的厂长，特别反对小女儿早恋，夫妻俩给女儿做思想工作。小姨被父母教导后，和男生疏远了。高中毕业后她考了卫校，之后就出来在单位的医院做护士了。 在父母安排下，和家庭背景还不错的小姨丈相亲。那时候她前男友已经去了外地读书，两人失去了联系。之后也不知道发展怎样了。两人谈了几个月，很快就结婚了。小姨丈并不帅，个子也不高，一米六八左右。但是很会钻营，很会赚钱。可能受到家庭环境影响，特别懂查验观察，努力往上发展。 这个小姨丈对于亲戚也是比较势利的，他知道老婆这边的亲戚在岳父去世后，都没有什么明显的背景，他每次都是敷衍一下亲戚。黄忆他们家就很不喜欢他。他还让老婆少和这些穷亲戚来往，是非多，到时候都是让帮忙的，帮的过来吗？这些人自己不争气，还给他拖后腿。 小姨也是比较怕小姨丈的，她做不了主，于是就疏远了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往来。小姨热心，外向，但是很容易藏不住事情。她帮助表弟夫妻俩重归于好的事情，都是从她那里透露出来的。相当于把别人的家丑外扬了。当时白珍刚和黄忆领证，家里聚餐的时候，这个小姨就过来加了她微信和qq。 然后拉着她在那里说黄忆表弟的事情。白珍在小姨走后，和黄忆说，少和这个小姨说他们夫妻俩的事，感觉她是个大嘴巴，很容易把别人的事情说出去。 之后白珍怀孕了，当时怀疑胎儿发育迟缓，在春节回家的时候，黄忆主动说去找小姨帮找b超医生看一下。他们夫妻俩就拎着一袋水果去了小姨工作的医院。小姨跑前跑后带他们去检查，说不用挂号，然后就带进去给b超医生检查。医生检查后说发育正常，有胎心。 小姨就说没事了，不用付钱。小夫妻俩就回家了。当时黄忆还说让小姨帮保密，不要告诉他父母，免得他们担心。但是没想到这个小姨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回头还是和黄忆父母说漏嘴了。他们才知道白珍怀孕了，其实小两口本来想怀孕三个月后再告诉大家。 这件事让白珍很不高兴，她千叮咛万叮嘱黄忆不要和小姨透露，她还有些怪黄忆。之后他们和小姨就疏远了。他们家有什么都不会主动和她说。白珍是比较讨厌是非多的人的。 小姨可能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外甥夫妻俩不像二外甥夫妻俩和她亲近？她和蓝月倒是有些交往，两个人都是属于外向的性格。她们还挺聊得来。小姨认为黄忆的母亲太小气，抠抠搜搜，每次找小姨办事，他们家都太把自己当自己人，不会送点礼物。她觉得很不爽。蓝月之后侧面告诉了白珍这些，白珍觉得这个小姨真的好多是非，让蓝月也离她远一点。 黄忆婚后在白珍的影响下，才学会了藏话。婚前他也很实诚，有什么说什么。当时他和表弟说他存了一万五。结果表弟和他借了这个钱，好几年都没有还。黄忆也没有催。直到筹办婚礼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个钱。他就追问了表弟，表弟当时也不好意思不还，别人要结婚用钱。他当着黄忆的面把股票卖了，还了他钱。 从表弟家出来后，黄忆心里有些不爽，这几年原来表弟在用自己的钱炒股呀。自己搞得没钱用，他倒是用我的钱投资理财。他回去和白珍说了这个事情，白珍说你们家的这些亲戚，一个个的都是够够的。 婚后，白珍一般都不太和他们家亲戚走太近，感觉都不太省心。蓝月还担心女儿在婆家会被欺负，每次女儿回家和她讲公公婆婆日常生活，她都会比较敏感，很容易联想到他们的居心叵测。有时候她这么叨叨，白珍回到婆家了，就会心情不太爽。 于是他们每次放假回去，白珍都不想在婆家待太久。有次她住在婆家，忘记带肥皂了，但是带了香皂。不知道是不是黄忆洗澡用了他爸爸的香皂。第二天一早，婆婆过来和她说，他们洗衣服是不是用他爸爸的香皂？白珍莫名其妙，就和婆婆说，她带了香皂回来的，可能因为用香皂洗衣服，就香香的。 虽然他们婆媳俩没有大吵大闹， 但平时像这样的小尴尬还是有的，偶尔也会让人有一丝不爽。白珍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 女生要结婚呢？为什么要住到别人家，管别人叫爸爸妈妈呢？结婚七八年之后，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住在婆家。她很少在婆家的时候洗头。因为婆婆是短发，平时洗澡都不用香皂沐浴露，也不保养，洗发也不用洗发水。 每次她回婆家，如果自己忘记带洗发水护发素，要么就要去超市买，要么就等回娘家时候再洗。她感觉婆婆并不太女人。婆婆的脚特别大，穿鞋子都是42码，买女鞋买不到，除非定制。年轻时候听说都是穿解放鞋或者劳保鞋。现在年纪大了，都是黄忆给他们买运动鞋，基本上老夫妻俩的鞋子可以混穿。 婚后前两年，白珍还有给公公婆婆买衣服，当时婆婆每次说买冬天的外套要红色的，都是要加大号的。她看到婆婆经常买的衣服都是地摊货，就是在菜场别人地摊卖的那种。像她的红毛衣、家里男人的内裤，甚至棉衣。都是20-40块钱的价位。 有年春节，白珍回去带的衣服不够厚，没想到当时会那么冷，婆婆让她穿上自己在地摊新买的羽绒服，说40块钱买的，这样坐在电动车后面没那么冷。白珍就套上了。这是件红色的衣服，没想到车工太差了。黄忆帮白珍拉上帽子的拉链，结果发现帽子的线路已经爆线了。露出来白色的丝绵，里面其实就是那种很差的开丝绵，并不是羽绒。 黄忆说将就吧，40块钱哪来的羽绒？白珍倒没说什么，夫妻俩回深圳后，到商场逛，刚好有做活动，羽绒服打折，他们买了给公公婆婆一人一件，打折后都是两百来块钱。公公婆婆一上手，感觉这衣服太有质感了，他们都不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一直不太舍得穿。 只有每年春节很冷的时候，晚上在家看电视披一下。婆婆还从地摊给白珍买了绒绒的那种料子的裤子，让她看电视可以穿上，不会冷到，还有一些厚袜子，说很便宜。之后，公公婆婆学会手机上玩抖音了，他们俩还经常从拼多多或者抖音直播间买东西。 白珍觉得相比母亲蓝月，婆婆对于生活品质的需求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对于生活的健康要求比较高。很多东西她是不吃的，清淡饮食，少油少盐。她公公婆婆生活规律，很少出去吃饭。 他们买菜都是买天然的，菜市场最新鲜的那种。他们比较注重健康。做菜不直接放油，而是在蘸料里才放油和辣椒这些，蘸着吃。 婚后，白珍没有做过饭菜给公公婆婆吃，因为他们可能会吃不惯。他们不喜欢放油和盐炒菜，都是很少油或者无油。但是婆婆教会她包粽子、包艾粑，还有煮鸭肉。她也教会了婆婆做酸菜鱼、烤鸡，他们学会后，经常在家招待朋友的时候做来吃。 相比和母亲蓝月的相处，白珍和婆婆的沟通更多一些。婆婆会倾听她说话，不像蓝月经常就会说没有空，或者忙着说她自己的，并不了解女儿的状态。黄忆的父母和子女相处的模式还是比较健康的，在白珍看来，他们家还是很温馨有爱的。 黄忆保持每周至少给父母通话三次以上，而白珍和蓝月一周最多通话一次，她们不能走太近，不然很容易发生争执。由于蓝月平时不爱看电视，也不怎么看新闻，很多东西她接受不了，在和白珍交流的时候，很固执，或意见不合会争吵。 白梅早就适应蓝月的节奏，她很少和蓝月谈心，就只是就事说事。蓝月不是那么好沟通。黄忆的母亲也是比较怕麻烦和纠缠的人，白珍看得出她也不太喜欢和蓝月过多的接触。蓝月很强势，容易强加自己的观点给他人。这样很容易和别人发生争执。 白苗还在世的时候，有次，蓝月和外甥去了北京，白苗一个人在家。当时白珍担心他太孤单寂寞，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或者视频沟通。以前白苗很久都不会主动打一次电话，但是那期间，他会主动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虽然说话不多，每次可能也就几分钟。 白珍那时还不能体会到白苗的孤独的心态，也是之后才想起来，可能当时他很孤独。退休后，他们家搬出单位住了，朋友就少了。他身边没有人可以说话，平时即使蓝月在他们也很少像年轻时候会有说有笑，谈谈心事。更多时候就是各忙各，或者互相怼。 当时白苗给白珍电话说他最近头晕，有些胸闷。白珍远在深圳很是担心，提醒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是她也知道，白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医院。他能扛就会扛着。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和女儿说，没事，没事，可能没休息好。白珍问他有没有按时按量吃降压药？白苗就说有的。偶尔会忘记吃。 黄忆看到白珍很担心，主动和父亲说了这个事情，让父母如果有空过去看一下。黄忆的父亲当天傍晚散步的时候就带着听筒和血压计慢慢散步过去。他亲自给白苗测了血压，说高压150，低压90多，说明吃了药的，但还是有点高血压。可能他头晕是因为血压高的原因。 这样， 白珍心里就放心一点。毕竟年轻人都不在身边，他们老人就只能互相照应一下。当时白珍还是很感激公公婆婆的。白珍也给蓝月打了电话。她不以为然，说他那个身体就这样，自己平时不知道爱惜，不舒服也不肯看医生。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天注定。 白珍有些不爽地说：“妈妈，你少和爸爸吵架斗气，让他生气。你们俩都加起来快一百岁了，还这么任性。” 蓝月就在那里咋咋呼呼说：“我什么时候气他， 都是他说话难听，总是骂人或者大声说话，这么容易发火，血压能不高吗？动不动就恨这个，恨那个！”白珍就只能和她岔开话题，免得等下蓝月太投入要唠叨一两个小时，电话费都不够。 白梅也和白珍在微信里聊，说父母这十几年来都是这种相处模式，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鸡同鸭讲，或者大声争执。他们在一起都是不吵不舒服了。 第9章 假想敌 白珍对比了很多朋友的婆婆，她觉得自己婆婆分数至少在80分-90分了，首先她不会过多干涉小夫妻的生活，其次是非比较少，不参与那些世俗七大姑八大姨的是是非非和婆婆妈妈，安静过自己的生活。白珍婚后，公公婆婆基本是比较尊重他们的生活，不会指手画脚。婆媳之间和睦相处，没有那些婆媳矛盾。 可能也因为他们彼此很少一起住，矛盾自然少。白珍和婆婆就像朋友一样，在自己的安全范围里，相安无事。白珍也不喜欢是非多，她也不会主动去挑起矛盾。他们家相比一些婆媳矛盾闹得水火不相容的情况来说，温馨很多。 蓝月从白珍结婚一开始，在女儿面前，时不时会说一下对黄忆父母的不满。可能也是妒忌吧，认为自己养大的女儿现在一下子到别人家去了。不太适应。随着时间推移，双方父母逐渐才找到适合的相处方式。之后蓝月稍微少一些说了。 以往蓝月总是会把黄忆父母想得丑恶化了，出来很多臆想，在白珍面前说出来，虽然白珍当面安慰她不是这样的，不要多想。事后，白珍自己也会不断回想起蓝月的话，有时候心里会不舒服。她也很矛盾，希望经营好家庭，又要维系和原生家庭的关系。 蓝月时常讽刺黄忆父母，一心只为了自己的健康，而不管儿女的前途，如果真的把孙子给他们带，估计带得小孩满地玩泥。她认为自己值得骄傲的就是教育出两个女儿都是重点大学毕业。对外甥她却并不能按照以往的教育方式来实施，毕竟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打起来都会忌惮白梅会不会不高兴。 有年除夕，黄忆父母突发奇想，说两家一起吃个饭，这样热闹一些。当时白苗还在世。他们就一起在黄忆父母家吃饭，中午做的有羊肉汤，这个是白苗亲手炖的，还有火锅，这个是黄忆家冬天常吃的。他们习惯清水做汤底，那天用了鱼汤，做了酸菜鱼的那种。 两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还是比较和睦的。不过蓝月吃不惯辣的，她喝了点羊肉汤，就只是烫些青菜送饭。白珍估计她没吃饱。而黄忆父母很习惯这种方式的饮食。白苗也吃得辣，用黄忆母亲自制的辣椒酱蘸菜吃。饭后，蓝月就抢着要洗碗，被黄忆母亲拦下，说让他们休息看电视，给年轻人去干。 平时也是白珍收桌，有时候黄忆会在旁边帮忙。这天黄忆表现比较积极，他来收桌收碗，白珍就在旁边帮忙。公公婆婆家洗碗几乎不用洗洁精，这点白珍已经领会。即使再油，婆婆都是用比较环保的方式洗碗。他们认为洗洁精毕竟是化学合成的东西，表面看感觉洗干净了，其实还是有残留，这些对身体不好。 他们有时候是用餐巾纸把碗一个个擦干净油渍，然后再用热水洗碗，但这个方式废纸，有些浪费。之后，婆婆发现用面粉水或者煮面条的水可以洗碗去油污。于是把过期的面粉用来洗碗。每次就用小勺子，舀上一两勺，加上合适的水搅拌，然后开火煮开。等水变成温热不烫手，就开始用这个水洗碗。洗过一遍之后，就用水冲洗，过干净，这样进了消毒柜也没有异味。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和灶台他们也是用面粉水来清洗。蓝月看到他们洗碗的方式觉得不可思议。她说这么麻烦，她就直接用洗洁精，然后再用热水冲洗几遍。她用水一贯不节省，以前他们在单位的家属楼住的时候，单位自己的井水，水费很便宜。她洗衣服都是用长流水冲洗。 到了小区住之后，发现水费还挺贵，她就开始稍微少用一些水。平时蓝月洗衣服都是用洗衣机。而黄忆的母亲早就习惯了多年来用手洗，她认为洗衣机浪费水，还洗不干净。当初儿子结婚，儿媳带过来的嫁妆有一台还是价格不菲的洗衣机，这十几年来她都没开过来用，只有儿子他们回来用几天。她觉得按钮太多，很复杂，而且他们眼花，看不清楚按钮，不知道怎么用。 蓝月看到他们家厕所用五六个废水桶装水来冲厕所。这些水就是洗衣服水、洗菜水等。她感觉他们抠抠搜搜，很担心女儿吃苦。白珍已经习惯了，她当年刚毕业在上海租房子住，那个房东阿姨也是这样，让大家上了小便不要用抽水马桶的抽水功能，而是囤积到满了才用废水冲。白珍觉得不卫生，她每次上厕所都会冲。有几次还被房东阿姨说不用冲先。但白珍很担心上厕所时候，那些囤积的尿溅到身上。 蓝月去了他们家吃饭回家后，没吃饱，又煮了面条吃。她一直在唠叨，他们家的东西不好吃，没油没盐还辣。白苗他们习惯了有盐味，炒起来香香的菜。白珍因为多年在外，什么样的菜式都可以适应。她一般吃得也清淡。白苗还说 ，白珍现在口味也变淡了。 这些年黄忆父母确实通过节俭方式省下来钱。他们还有存钱的习惯。这也让他们晚年更安然地享受退休生活。他们在年轻时候也吃了不少苦，但是对子女的教育没有一味追求分数高，一定要考好学校，而是让孩子健康快乐成长。 黄忆小时候体弱多病，母亲怀他上患上了低血糖，只要一饿就会冒冷汗，各种恶心难受。当时的环境也没有什么额外的食物补充，他出生的时候很瘦弱。在幼儿园的时候，不幸感染了急性肝炎，他休学了一年治疗。之后指标好转，第二年才开始上大班。 高中的时候又发现有肾结石，半夜肚子痛，然后去医院急诊，发现肾里有石头，位置还比较深，在比较复杂的位置。手术一时间也不好处理。当时医生只是开了些止痛消炎的药，让他多喝水。 到了工作后他发作了一次，当时手术开刀，医生并没有找到石头，这次手术失败。过了几年，到了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体检发现肾积水，当时尿潜血，才再次做了微创手术。在专家的精湛技术下，终于找到了两个肾里的结石，并顺利取出来。 经过手术后，黄忆的身体才逐渐修养好。他的父母并不希望他多优秀，只要健康生活，快乐开心，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这些年，他的父母都是尊重他的意愿，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白珍虽然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优异，可是内心极度自卑。小时候，蓝月一直在她面前说他们家很穷，不像别人家，想买什么就可以买。她要好好学习。现在他们养她，以后她要好好报答，要给他们养老送终。这些话让她从小内心就压力很大。 曾经她也想着独当一面，替白苗接过担子照顾这个家。但是确实不堪重负，觉得心很累。从小的教育，让她一直不敢停，都在争做第一。但是却忽视了社交、情商、生活技能的培养。 她的很多爱好和才艺都因为要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的目标而抹杀了。以致小时候就很喜欢乐器的她，只能到了30岁自己才有钱有时间去学习钢琴。在外甥几个月大的时候，她就抱着他坐在钢琴前，让他玩钢琴。等他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上钢琴培训班。 白珍当初挑上黄忆也因为他们经历类似。她从小身体比较弱，很容易感冒、发烧、拉肚子。尤其到了夏天，很容易急性肠胃炎。现在想来可能是那时候还没有消毒柜。碗筷父母只能几天用开水煮开消毒。小学三年级之前，她经常因病请假。 小学一年级有次她连续两日发高烧不退，在那里说胡话。当时把蓝月吓坏了。蓝月既要照顾不满半岁的白梅，又要担心白珍的病情。那时候去医院还比较远。她只能请单位卫生院的医生过来看病打针。医生说，要赶紧退烧，不然孩子都烧傻了。让她不时给孩子敷上凉水浸湿的毛巾在额头上，有助于降温。并且用酒精擦拭孩子的四肢、腋窝。 这次生病有点严重，当时白珍的班主任还组织了全班同学来他们家探望。同学们来的时候，她还在昏睡。她听得到有人在说话，但是眼却睁不开。在同学们离开后几个小时，她奇迹般地退烧了，到了晚上十点多，她就醒过来了。她和蓝月说：“妈妈，好饿呀。”蓝月已经给她煮了白粥，让她赶紧喝下，然后好好睡觉。第二天她已经好多了。 她小时候，蓝月喜欢做潮汕的生腌，当时有朋友送了十斤刚打捞上来的河蚬。蓝月用一部分来煮成了汤，放入紫苏，孩子们很喜欢喝。剩下的一部分做成了生腌，早上喝粥的时候就用这些生腌配。 白梅当时才七八个月大，她已经开始吃辅食了。蓝月也试着喂她喝粥和吃生腌，但小朋友不肯吃，可能因为腥味重。白珍也吃了一些，确实很腥，感觉不好吃。蓝月自己也吃了一点，感觉并没有小时候的那个味道。有可能是她的做法或者配料不对。 吃了这个东西之后，蓝月和白珍都出现了急性肠胃炎的症状。白珍已经去了好多次厕所，拉稀拉得腿软，两眼冒金星。蓝月赶紧去给白苗打电话，白苗听说后，就赶紧从野外回家，帮忙照顾。 白珍现在想来，可能当时母亲过于年轻，生活常识不多，对于孩子的照料并不是那么在行，白珍才会经常生病。到了白梅出生后，父母在照顾孩子方面也获得了一些经验，白梅生病比白珍少一些，身体素质也好很多。 白珍记得她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母亲在洗碗，当时用的洗衣粉，那时候洗衣粉刚开始出来。刚好有个老师经过见到，就好心提醒蓝月，不能用洗衣粉洗碗，那个东西是化学合成的，可能有毒。建议她可以买洗洁精洗碗。 白珍小时候一到周末，妈妈就会让她帮爸爸清洗泡茶的茶具。白珍自己在报纸上看到过小妙招，里面提到可以用草木灰来清洗茶垢和杯子。他们家刚好平时也有烧火做饭，于是，她就从炉灶找些草木灰来清洗，还洗得挺干净。 她平时喜欢看书看报纸，看到有健康的小妙招就会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她还得知草木灰可以止血，她平时还悄悄用小瓶子装起来细碎的草木灰。之后她又看到干的丝瓜叶也可以磨成粉止血。她自己还真的尝试在门口种了丝瓜籽。不久，真的发芽了。 丝瓜藤很快长出来，然后开花结果，居然长出了瓜来。她心里很是开心。很快，她种的丝瓜就可以摘来吃了。她体会到了劳动的快乐。她按照报纸上说的方法，把老的丝瓜叶摘下来，晒干，搓成粉装起来。有次她自己削苹果被削到手，她就试着用丝瓜叶粉来敷，真的止血了。 她的洗脸毛巾上还有她刚才擦伤口的血渍。蓝月看到吓一跳，说她怎么划伤手了，出这么多血？白珍懂事地说，没事了，她已经自己止血了，然后用创可贴了。她现在觉得外甥阿刁和她小时候有点像，父母并没有和小朋友交心沟通，只是满足日常生活和学习的所需费用。 她每次回家看到外甥，都会和他像朋友一样谈心。了解他最近在玩什么，心里怎么想的，看了哪些书……小朋友也很喜欢阿姨，小朋友经常会主动打电话来和她聊几句。 这两年，家里的大人们都在为了白苗的离开而难过，或多或少忽略了小朋友们的需求。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逐渐从悲痛中走出来，才发现孩子的一些变化。 外甥现在似乎成熟了，逐渐没有了一年多前喜欢闯祸、撒谎、拖拉等毛病。他开始自主学习，每天一放学回来就赶紧做作业，饭后就去楼下的琴行练习钢琴。早上也不睡懒觉了。早上六点，他自己就会醒过来，然后就去楼下的公园跑步。 第10章 小矛盾 黄忆的父母经常瞒着他去听各种保健品的讲座，这些保健品的业务员都是人精，知道这些老人的子女都不在家。这个保健品业务员经常来他们家吃饭，还夸黄忆母亲的辣椒酱做的好吃。他的嘴甜和勤快获得了黄忆父母的认可，他从他们那获得了很多业绩。 黄忆回家发现杂物间都是保健品，囤积了很多菊粉、辅酶q10，还是没有正规药厂的地址，属于三无产品。黄忆有些生气，和他母亲发火教育她，这些都是骗人的。 但是母亲表示他们夫妻俩吃这些，确实有作用，之前她有次心悸气短，吃了辅酶q10，就好了。黄忆告诉母亲辅酶q10正规厂家生产的不用这么贵。他问她，他们到底买了多少钱？ 他母亲支支吾吾地说两万多。黄忆说不能再买了，他估计他们买的多于这个金额，母亲并不敢告诉他真实的金额。他还和母亲说，他要报警。这时他父亲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了。问他：“为什么报警？” 黄忆说：“你们买这么多的保健品都是三无产品，这些东西可以去正规药店买，那里的比这个还便宜。而且很多进口品牌，比这个质量好的可能也没有价格这个高。” 他爸爸和他说：”放心吧，哪有这么容易被骗，我自己也是做医生的，而且我和你妈吃了后，气色和身体各方面确实都好了很多。这个是有作用的。不用担心。再说，我们用的是我们自己的退休金买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黄忆说：”担心你们被骗，现在新闻上经常都在放老人买保健品被骗，还有很多被骗光了几百万积蓄。他让他们不要一下子买这么多。“ 他父亲说：”买多点才有折扣多啊，而且你们也可以吃点。像菊粉很有效果，有助于排清宿便。 “ 黄忆和他父母说这些的时候，白珍刚好不在家，她去了娘家。回来后，黄忆告诉她，她也只是淡淡地说”噢“，她并不能表态什么。 虽然她对于这些保健品并不相信，但如果要买她肯定也会买正规厂家生产的 。这些直销的保健品，加入了营销费用，比正规的产品还要贵一两倍。 黄忆还在那里叨叨说他父母的退休金买了很多这些保健品，估计都不止两万。他们都不敢说。白珍告诉他：”也不用太紧张，这些保健品一般也吃不死人，他们觉得有效果就不错，开心就好。“ 黄忆想想也是，至少不用去医院，只要他们身体好，随便吧。 过了几天，黄忆的母亲和他说有份保单保全文件要他签名，之前他没在家，现在回来了，签名一下。是高中时候，他母亲买给他的年金险。 黄忆看了下文件，这哪里是保全文件，这是一份新投保的年金险的投保申请书。他问母亲这怎么回事？ 母亲说：”前段时间，我以前买保险那家保险公司举办了客户答谢宴，我和你爸爸也去吃饭了，还拿了礼品回来。过了几天，现在服务的业务员就来家里吃饭。因为之前的业务员离职了，现在保险公司安排了另一个业务员服务。这个业务员吃饭时候打开app看了下，告诉我们说你的那份保单有现金价值累计4万了。他说可以领出来升级。“ 黄忆的母亲接着说：”我们也不懂啊，当时他说是升级。款已经扣了，让我们把银行卡和身份证给他，他帮领生存金，然后就给了我这份文件，说你回来让你补签名。“ 黄忆如果是以前可能不明白这个投保申请书什么意思，现在他从老婆白珍那里知道很多保险的专业知识。他可以找出这个保险业务员几个违规的地方：经手客户的钱，或者拿客户的卡去代领取生存金，或误导客户投保及加保，这些每一件，都可以让业务员丧失职业生涯。 黄忆打了那家保险公司的客服热线投诉，要求撤销投保申请，现在还在犹豫期内。同时他投诉了业务员。没几天，业务员就到家里道歉，还拎着礼品，那个保单已经操作了犹豫期退保。希望黄忆能撤销投诉。 黄忆的母亲就和儿子说：“算了吧，别人也知道错了，不要影响别人的工作。” 黄忆说：“就是想给他一点教训。希望他以后知道怎么做。我已经和这个保险公司申请了更换业务员。” 事后，白珍得知了黄忆做的，为他拍手称赞，看来他平时听她讲的那些保险知识，还是听下去了。白珍打开了他的那个保险公司的app，帮他看看有哪些保障利益。 黄忆之后又发现父亲去了另一家保险公司投保了一份每年交2.5万，交三年的年金险，他和父母发火，说他们总是因为太善良就被人营销。黄忆的父亲说：“你管那么多，又没花你的钱，都是我们自己存的钱。” 没想到父亲这番话，让黄忆很不爽，他大声说：“自己家里人在做保险，你们都不相信，老跑去和外人买，然后又容易被误导。都不听劝的！赶紧去犹豫期退保！\" 黄忆母亲说：”这不好吧，我们还去吃了人家的客户答谢宴，又拿了礼品，现在退保了，多不好啊？” 黄忆说：“有什么不好？自己人做保险都不支持，老去和别人买。还是悄悄买，这让人不爽！“ 黄忆的父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斥他：“这是我买给你妈妈的生日礼物，我爱去哪家买就去哪家买！” 黄忆看他发飙了，担心老父亲的身体，就不再出声。他母亲在一旁就在那里圆场说：“不要吵了，小事，小事。” 白珍在旁边看见了，也拉住黄忆说：”买了就买了，都是存钱，买哪个公司都是买。算了吧。” 对于黄忆父母的行为，白珍也能理解，可能他们因为拿了别人的东西，不好意思就买了。而且他们可能并不希望太亲近的人知道他们有多少钱。就像身边一些关系好的朋友，从来不在白珍这里投保，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财务状况被比较熟的人知道，宁可找一个不太熟的人做保险代理人进行投保。 黄忆父母没有主动在白珍这里投保过，但是他们的医疗险、重疾险都是小两口自己出钱给他们投保的。而且并没有告诉他们买了什么产品。 过了一两个月，可能黄忆的母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没有支持自己儿媳的工作，有点面子上不好过。尽管白珍没有说过什么，当作若无其事。这天，她主动给白珍转介绍了一个他们单位关系比较好的老同事 ，也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说他有打算存点年金险，做养老用。 白珍做了计划后发给了黄忆的母亲，她之后反馈说对方说每年存一万五，有点压力，有没有更便宜的？但是白珍他们公司的产品主要针对中高端客户，太便宜的产品没有。她觉得这个客户可能不符合他们公司的产品，建议让他去看看其他中小公司的产品。 又过了一段时间，黄忆母亲又推荐了黄忆的表妹，说他们家两个孩子都没有投保保险。她最近一家人经常来家里吃饭，他们自己不做饭。 白珍就和那个表妹聊起来，发现她虽然在几年前在闺蜜那里买了一份自己的重疾险，也是白珍他们公司的产品。但是她的这个闺蜜现在没做了，这个表妹一直在问能不能退保，退保划不划算？ 白珍告诉她，她的这份是个万能险，不建议退保，这个里面既有保障重疾又有理财的功能。目前账户里已经有三万左右的账户价值了。如果这时候不交，保障就终止了。 表妹说，她还不如买个百万住院医疗险 。白珍给她讲了重疾险和医疗险的区别，这个表妹并没有什么意向加保。在谈话间，这个表妹还提到他们打算买车，现在首期还不够。白珍说现在有很多方式可以凑够买车的首期，可以信用贷款。这个表妹说，她准备找玉林的一个表姐借钱，那个表姐存了很多现金，又不理财。 白珍听了后，心里哇凉哇凉的，感觉这就是个占别人便宜的人。她就不再往下谈了。之后她告诉黄忆沟通的结果。黄忆说，这个表妹一家人都是占便宜的人。黄忆对他们很不满。说不要理这些亲戚了，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白珍和黄忆他们家的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感觉都是不适合深交的人。她也就调整好心情，不再纠结。 蓝月他们小区有几个和她同龄的人经常会来往。白珍让她帮介绍客户。蓝月说，去和人家说这个这么丢脸。白珍和她说有什么丢脸，就是随意地问一下。 这天，正好，蓝月去他们小区一个姐妹家看他们家新装修的家。当时这个姐妹和她说不要用手摸，那个墙会脏。又说那个什么不要摸，让蓝月很不自在。 蓝月顺便就问一句：“你们家买保险了吗？” 这个大姐说：“这个房是我儿子的，还在按揭。我没有钱。”这个人这样说，蓝月就不好说什么，然后就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从这之后，这个大姐就很少来蓝月家里玩，之后两人见面有些尴尬，那个大姐右手还会绕道走。白珍听了蓝月的话，也被逗乐了，这个人也太夸张了。这种人就是不适合做朋友的。蓝月之后也不理她了。 白珍和之前小学、中学本地的同学平时联系的少，她一般不参加各种同学聚会。只是和这些同学保持线上联系。这天她大海捞针似地就在微信里寻找意向客户。当时就随意给在广西做警察的同学发了下高额意外险的产品介绍链接。也许那天那个同学有空。平时这么多年他很少回复的。 那天破天荒地和她聊天了，他告诉白珍自己买有几个保单，他截图给白珍看，白珍看都是保费很便宜的入门级的保险，他自己一份百万意外险，每年保费一千多，还有一份定期寿险，每年保费不超过2000元。他单位福利还可以，有医疗团险和重疾团险。他主动和白珍说之前的保单是老婆买的。 然后又问有什么保险适合两岁多小朋友投保的？当时刚好有一款定期重疾险，起步保额30万，保120种重疾和身故责任，小孩投保的可以保到60岁，交二三十年，每年保费才一千三四。这个同学居然动心了，说给他儿子做一份。 于是，白珍当即问他要了证件的照片，上传系统录单申请投保。现在投保这种产品都要双录，她和同学解释了，现在投保流程比前几年投保，多了双录即录音录像的环节，保护消费者的权益。等她录好了单，发送电子签名链接给他进去完成电子签名和人脸识别，就会进入双录环节。 双录一般八个问题，就问一下是否了解保单权益，是否本人亲自签名，是否代理人有额外返给客户利益或礼品，是否知道犹豫期和等待期等问题，让他等语音出来了再回答。回答肯定的答案。这个同学很配合，双录很顺利就完成了，就这样完成了投保。 之后，纸质合同发下来，白珍就给他寄过去，还附带了一本儿童书籍米小圈系列的书。这个同学说他们家小朋友虽然还认识不了多少字，但是看到这个书很开心，就去看书了。 过了几个月，白珍正在给微信好友一对一推荐孩子的教育金方案，有一款产品，她觉得还不错，起步保费每年1000元，十年存，到了18-24岁就可以每年领取教育金补充，每年就有2000元了。她就给朋友们推荐。当时也给这个同学推荐了。他居然感兴趣，主动在咨询。 他说十年交，每年1500元左右，他可以接受。白珍就按这个做了方案发给他看，他确定了方案，按这个投保。但是在双录时进去没有显示图像，他们俩分别退出来系统，又进去。弄了将近半小时，才发现原因，不能戴耳机，手机要保持60%以上的电量。然后他们重新进入系统操作，终于弄好了。 同学说他正好午休时间是休息，还可以有时间整，要是到了下午两点后，他们就开始忙碌了，就弄不了。现在终于弄好了。 第11章 命硬 这个同学还是比较有耐心，双录尝试几次他都没有不耐烦，还是等着白珍处理。这让白珍心里还是比较感激的。等到保单合同下来，她赶紧给同学寄去，她还给小朋友写了一封有意义的信，用了彩色的信纸，叠成一只可爱的百合，放在一本送给小朋友的书里，是本连环画。 小朋友正好处在认识文字的阶段，这本书把每个字都画出来了小故事，这样有助于引导孩子学习和记住这些文字。小朋友很喜欢这本书。他每次听爸爸妈妈给他讲完故事，自己还能复述出来。老同学和白珍说，孩子很喜欢，很感谢她。 过了几个月，白珍接到公司通知，行业要调整出现储蓄型保险的预定利率，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同学。提醒了他如果想给自己存一点养老金储备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赶紧上车。 这个老同学半开玩笑说：“你太看得起我了，都快失业了。现在算一下，家里有五六张保单了。你知道我们在内地收入比你们低，还要养家糊口，供房，交不起这么多保费了。”白珍也能理解他的压力。这是很多家庭都面临的问题。她就说之后有合适的产品再给他推荐。 公司通知白珍他们要及时通知那些信息没有及时更新的客户要更新，以免日后办理各种业务不便。比如一些客户的银行卡到期了，要更新新的银行卡；有的人的身份证有效期到期了，更新了新的身份证之后没有上传新的身份证信息…… 白珍也收到了系统对两个客户要变更信息的提醒，她赶紧通知了这两个客户。但是发现其中一个客户居然微信删除了自己。她重新添加了这个客户微信，过了一天还是没有通过。她想到这个客户的好朋友之一也是自己的客户。白珍就和这个客户说了，让她帮忙提醒她朋友通过一下微信，公司有事情通知她。 没多久，客户通过了微信验证。白珍在微信里给这个客户留言，提醒她身份证有效期在系统里留的是老身份证的信息，已经过期了，让她更新一下新的身份证的信息。 这个客户语音回复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黑你？你不要老给我发这些信息，小心我又拉黑你。” 白珍并不知道为什么被拉黑，是因为以往群发信息吗？她不清楚，也没有问这个客户。这个客户是个小客户，十年来除了当初买了一份百万意外险，每年保费一千多，现在还有两三年就交完了。其他的产品一概没有加保。 而且这个客户还微信语音很带情绪地说：“为什么要更新信息？难道我不改就不能获得理赔吗？那我交这么多年保费干嘛？” 白珍不想和她吵架，也语音告诉她：“这是银保监的要求，你可以选择改或者不改，我已经通知到位。现在不改，未来到了办理领取满期金或者办理理赔时候一样是需要先更改信息才能往下操作。而更改信息的保全完成需要至少一到三个工作日，会给你带来不便。” 白珍态度已经很好了。她发了变更的步骤，这个女的客户有点无理取闹说不要给我发这些，不要给我发广告。白珍说：“这不是广告，你自己看吧。我已经尽到了通知的义务。“ 白珍认为这种人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过理赔，总有你求我的一天。她也懒得和她计较。买的单不大，脾气还挺大。 白梅五一回家，正好祭拜一下白苗。她现在还挺信鬼神，每逢自己工作有重要的事情，或者儿子阿刁要考试前夕，她都会让蓝月帮忙去问下大师或者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祈求好的结果。 白梅平时在北京的住处也供着一尊观音，她每天都会拜一下。她已经有些像蓝月一样，变得很虔诚。每个月初一十五她也开始吃素。 白梅很小的时候，她曾经有段时间又哭又闹，不肯回家。那时候白苗还在野外工作。蓝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白珍当时上小学一年级。 蓝月抱着才十个月左右的小女儿，她刚刚会说话。她能说简单的一句话。那段时间，只要一走进家，她就哇哇大哭。但是去到邻居家或者户外，她就不哭了。 蓝月问她为什么不要回家？小家伙用还不熟练的话说：“不是我家，是外婆家。”这让蓝月很吃惊，蓝月的母亲在那之前已经去世多年了。她只是偶尔会拿出老照片告诉孩子们外婆的样子。 这个小家伙每天折腾不回家。蓝月只能把她哄睡了再回家。但是只要她醒过来，就会不停哭，离开这个房子，小朋友又不哭了。蓝月都不知道怎么带她了，被折腾一两天下来蓝月也精疲力竭。 年轻的蓝月很有挫败感。邻居的大婶安慰她，还说如果小朋友不肯睡，白天可以放在他们家睡。蓝月很感激她，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潮汕的老婶看到了，说这么奇怪，让她去找大神问问。 这句话蓝月听进去了。她拜托这个老婶帮她找个懂这方面的人来看看。这个老婶还真的帮她找来了一个。来之前，这个老婶提醒她，到时候封个五块十块的红包给这个风水师，就是个心意。蓝月也照做了。 这个风水师进来了房间后，掐指算来算去，然后又在纸上画着什么，接着拿起了罗盘在那里扯来扯去。蓝月抱着孩子在门外看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这个大师才出来，他和蓝月说：“这个房子阴气重，凡是孩子哭闹着不肯进的房子都是有问题的。刚刚算了下，这个房子可能在建的时候，有个工人被砖头压死了。之后有些脏东西就在砖里了。” 蓝月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寒而栗，忙问他：“那怎么解？” 大师沉吟了一下说：“有点凶，但是可以解。这几天，孩子们就先不要在房里住了。”大师拿出了工具，拿出了符，在现场施法然后把符烧了。 蓝月听他这么说，大婶建议她可以去单位的招待所要一间房，这样孩子们这几天先住在那边，需要什么蓝月可以回来拿。蓝月当时也不懂，就按大婶说的，去单位的招待所找了认识的人要了一间房。 两个孩子晚饭也是蓝月拿到招待所里吃的。她们晚上就在招待所的院子里玩，白梅倒是一直笑嘻嘻的，没有苦恼，到晚上八九点就睡着了。白珍则坐在床边做作业。做完作业后，她就直接爬到上铺睡觉了。 她们就这样在招待所里住了一周。一周后，白苗也回来了，他们一起回家住。奇怪的是，白梅真的没有再哭闹了。从这时起，蓝月就开始有些相信鬼神之力了。那时候，她也没有太多钱，不会去寺庙里祈福。 她主要就是遇到初一十五，就会学着其他的老乡那样，拜神。小时候两个孩子不知道拜神是什么，但是白珍在学校读书，老师给他们讲过无神论。小朋友从小心里就单纯，一直就相信唯物主义。 她对于这些拜神什么的就只是配合下蓝月，如果让她下跪拜祖宗，拜外公外婆，她也会照着做。但是内心她持怀疑的态度。她心里想，如果神真的存在，她看到我们家这么穷，为什么不会给些钱或者让我们家发财呢？ 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怕被妈妈打。白梅则诚心很多，阿刁也因为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他几个月就一直在听蓝月用收音机反复播放的佛经，他很小就知道拜拜要跪着，样子很虔诚。让蓝月老说这个孩子有佛缘。 白梅长大后，学了那些思想政治、马克思主义的课程之后，她还是相信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在白苗出殡的时候，殡葬公司的业务员会提醒他们一些注意事项。白梅在此之前已经在网上百度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白珍看着风很大，那个招魂的风铃被风吹到旁边，她用手理了一下。然后往左扭头甩了下刘海岔过来的头发。 这时，在白珍身后的白梅就提醒说：“姐姐，不要转头，不能转头。”这天出殡的时候，连小阿刁的表情都是悲痛欲绝的。白珍并没有了解太多这方面的常识和礼仪，她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个繁琐的礼仪。 等到了坟头，他们要逐个人轮流跪拜。白珍跪下照着业务员提醒进行了跪拜。她听着旁边隔壁的坟头，一个女的哭的死去活来，悲怆的样子让她不禁想落泪。 白梅在旁边小声提醒：“大家都不要哭，不能哭。如果哭了，到时候先人会不舍得离开。要让他走的安心，好转世投胎。” 白珍本来不想哭的，在这种悲伤的氛围里，心里很难过，只能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这时，轮到了白梅和阿刁跪拜，他们俩像模像样，然后拜了三下才起来。 白珍跟随着队伍一起去指定的地点烧纸钱。白梅又提醒大家：“烧的时候，要说一下''给白苗的’，这样才不会被五鬼、孤魂野鬼抢去。” 白珍感觉好像在听神话故事一样。这几天她陆续听过几个人说类似的话了。有个阿姨也在那说，寿衣要好几层，这样到了那边，还要被小鬼们抢，可能一层层扒下，先人才能有至少一件自己穿。 白珍知道这些后，在每次节假日，她会专门祭拜一下白苗。以前她不屑于这些，但是她觉得现在是一种悼念亲人，寄托哀思的方式，不能说是封建迷信。可能就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她每次祭拜前都会买很多纸钱、纸衣服，她也是担心，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她希望白苗过得好，不缺吃不缺穿。 黄忆发现有的人在一些节日，会在他们医院楼下的角落祭拜亲人，烧纸钱。他们医院靠着一座山，山脚下很多角落晚上是漆黑的。白苗也是在这个医院走的。黄忆意思说在这个医院的院子里或路边祭拜也是可以选择的一种方式。避免了在家里祭拜，有时候让邻居觉得烧纸烟大。有的邻居可是会投诉的。 白珍也认可他的说法。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缅怀亲人。虽然在深圳是大城市，但是每到那种清明、端午、中秋、七月十四……，晚上十点左右在绿化带就会见到有人在烧纸钱祭拜亲人。 以前白珍也见到过别人祭拜，她就会想到香港那些恐怖电影。那时候她还不解为什么要祭拜，不环保。现在她逐渐明白了。这就是对先人的一种思念的寄托方式。 她不知道以后这样的习俗会不会因为殡葬方式的环保简化而逐渐消失，但对亲人的思念之情，不会改变。 白珍这天开着车去深圳北站接出差回来的黄忆，她中午一下班就开车去了。她算好了时间，果然没多久，车就到站了。过了十来分钟，黄忆拖着大包小包就找到了停车场，向她走来。 黄忆上车后，就自己开车，说马上要赶去公司开会，由于他们公司停车场车位少，停车很麻烦，还要和公司报备。他等下到了公司附近就下车，让白珍自己开车回去。 白珍想着下午她约了个人来面试，就想着先把车开回家，然后坐地铁回公司。他们公司在一个甲级写字楼，停车费太贵了，一小时15元，如果到下午下班估计要40块钱。于是她等黄忆下车后，就调试好后视镜，自己一个人赶紧把车开回家。 当时是正午，太阳很大，她戴着太阳镜开车。这时她走在南山大道上，这里有一段在修路。她过了红绿灯后发现地上坑坑洼洼，前面还有一个大坑。她想避让大坑，免得伤了车胎。 这时她墨镜框有些挡住她的视线，她没注意到后面的大卡车并没有给她让道，她打了左闪灯想要变道，对方还加速了。 她也在加速，没想到她准备变道时，对方开始超车加速。这样一下子把她的左后车门挂到了对方的右前门上面的那个铁框了。为了摆脱这个力，她发现右边路目前是没有车的，那里有个公交站，紧急状态下，她刹着车，打了方向盘向右，终于甩开了大卡车。 然而，这时一辆逆行的电动单车载着几桶桶装水向她这个方向飞奔过来。白珍赶紧刹死车，电动车那个人被吓得倒地。白珍的车刚好刹停。这是她买了新车后第一次遇到事故。 第12章 大修 白珍正好在办公室前几天听过秘书说，前些天，她在南油附近开车，当时时速不到20码，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突然倒在她车前方一米处，当时外卖员的外卖箱都跌倒了。秘书已经刹车了。旁边很多人在看。 那个外卖员过来敲她窗户说要她给50元。秘书没有开窗，她有行车记录仪，她不担心，而且也不是自己造成的，是对方自己摔倒的。对方还是逆行。那个外卖员敲了几分钟，秘书并没有开窗，这种时候她一个女生，更不会开窗了。 那个人见秘书没有反应，可能也是为了赶时间吧，很快就把电动车扶起来，然后就跑了。秘书也就直接走了。 秘书和白珍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说像出了交通事故的时候，如果车上就自己一个人，不要开窗，第一时间打保险客服热线报案，同时报交警。如果有人伤就打120。 白珍其实是个新手，她记住了秘书的话。没想到今天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赶紧先报保险客服热线，然后打了交警报警热线。这时那个大货车的司机过来敲她车窗，她已经报好案了，才下车。 她看到那个大货车司机还算慈眉善目的一个中年男人。他很有素质地说，让她报保险。白珍说她已经报了，也报了警，让交警来认证一下责任。这时电动车那个送水的人扶起来电动车，重新把桶装水的橡胶带绑好。然后过来指责白珍说：“你怎么开车的？” 白珍顾不上他，和他说：“你的问题等下和你说。你逆行本来就不对，而且你走机动车道。你看看我的车灯都被你撞坏了。我先处理和货车的事情。“ 货车司机也说他：”你没有受伤吧？你看这个车灯罩坏了，这个要整个换的，你的宝马至少一个车灯两万五。“ 那个电动车的驾驶人可能也是心虚，他确实逆行，林丽看到她的右大灯的灯罩都被那个电动车撞爆了，里面的大灯还是好的。他一听那个车灯这么贵，马上就转身骑上电动车跑了。 白珍很讨厌路上那种飞速的电动单车，他们总是在炫车技，其实很危险。在南山区和宝安，路上开车都会遇到很多电动自行车，有很多都不守规矩，不按交通规则，一旦出现事故，他们不是赔不起就是逃之夭夭。 白珍现在顾不得追这人了。她和那个货车司机都在等人来。保险公司查勘人员说会来现场看一下。刚开始他们只是想让白珍拍下照片上传系统，都不想过来。但是白珍一直和他说，她不懂，要他过来看一下。撞得很严重。 货车司机也在看他的行车记录仪。白珍车上也有行车记录仪，但是她自己看却没有看到记录。她从刚才报案到现在，手都还是抖的。她已经给黄忆电话告诉他出了事故，黄忆很担心她有事，赶紧从公司赶过来。他们公司距离这里二十分钟的车程。 最先赶过来现场的既不是交警也不是保险公司的查勘员，而是白珍买车的4s店的和保险理赔对接的工作人员。他说今天本来他是休息的，刚好他开车的时候，朋友说看到有个宝马出事故了，问他是不是他们店里的车。他就停下来看看。 这个人还是很专业的，他看了下白珍的车的被撞的情况，凭经验说，可能要修六万多。他发现了那个右大灯罩坏了。和白珍指着那里说：”这个本来要算成两次事故的，一会如果交警或者保险查勘员问，你就说是把车摆向右边急刹车的时候磨到路边的栏杆导致的。这样可能可以算进一次事故里。“ 随后这个人就给他们公司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店里准备一个代步车，一会这个车去修的时候可以开走代步车。白珍感觉这个人服务真好。看他的样子像公司领导那种。 等这个人离开了，交警才到，而且过来的还是个辅警。这个人查看两个车的行车记录仪，认为是白珍的责任，她向左变道，对方是直行。 等到这个辅警协助白珍在app里线上进行责任认证完成后，保险公司的查勘员才到来。货车的老板也过来了。他是个90后，他也是小声和白珍说了那个右车灯罩怎么说比较好。他们都是有过理赔经验的。 果然，保险公司的查勘员看得很仔细，发现了那个右车灯罩坏了，问白珍怎么撞的，没有看到上传照片。白珍说没法拍到当时的照片，这时她往右急刹停下时蹭到了旁边的栏杆导致的。这个查勘员还去看栏杆上的痕迹和地上的痕迹，然后说没有看到有碎玻璃呀。 那个货车司机和老板帮忙说：”刚才有清洁工过来打扫过了。你们保险公司狗来有点慢了，交警都认证完成了，4s店的最先就过来看了。” 这个查勘员有些不好意思说：“刚才前面其他地方也有交通事故，处理完那边才过来的，路上有点塞车。” 黄忆这时候已经来到，他看到白珍情绪还算稳定，问她：“有没有事？” 白珍把过程小声和黄忆说了下，在他耳边说了下那个右车灯罩的事情。黄忆心领神会，也去和保险查勘员争取了下。那个查勘员查看了双方的车的损坏情况。和白珍说让她先发800元现金给货车司机，这样货车就可以先走了。 白珍想也是，那个货车司机耽误一个多小时了，人家可是按时间赚钱的。于是就微信转账给了他。那个查勘员说之后保险理赔会把这800元赔给白珍的卡上的。至于车的修理费就直接赔给车行。 办好了理赔手续，黄忆就开着这个车去4s店修理。那个左后门都有些关不紧了。白珍和店里的负责对接理赔的人复述了下过程，这个人说这个车看了下，大概要修半个月。那个车灯和车门都换掉，现在店里没有货，他们已经下单了，几天后会运过来。 其他的损害的地方像保险杠会换了，前叶子板和后叶子板那些地方会钣金和重新喷漆。白珍一听要修这么久。她突然想起前面在事故现场的那个车行的工作人员说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代步车，让她到店里修理的时候，拿驾驶证去办理手续，是免费的。 白珍于是就和这个售后的人员提了要代步车，他们领导说已经安排了。这个人很快就帮她办好了手续，给她一辆二系的车作为代步车，但是要他们自己加油。白珍感觉他们店服务还是很贴心的。 这半个月，由于都是台风天，白珍很担心她受伤的车会不会在店里放在户外，如果被雨淋了，容易腐蚀。她每隔两天就问那个售后人员，她的车修好了没有，有没有停在室内的停车场？ 这个售后人员估计也被烦死了，他拍了白珍的车停在他们的修理车间里。白珍这才安心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交通事故，这个车她开了两年了。之前都比较小心，没想到今天会出事。 他们夫妻俩感觉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够好，他们就去了仙湖烧香去晦气。过了一周多，售后人员说，他们的车要换的部件基本都到货了，这两天就可以更换完毕，之后就是等着喷漆和抛光。然后质检通过了，保险公司的理赔款到他们公司账户，就可以取车回去了。 白珍他们几天后去取车，有些失望的是她发现引擎盖缝隙比较大，那个右车灯罩装上了，但是感觉那个车前盖和其他同款车不一样，她认为是他们没有安装到位。强烈要求他们要返工。 修车的师傅、售后工作人员都在那里说没问题。但白珍让他们看看和她同一时期买的这款车的引擎盖的缝隙，果然这个修过的车的缝隙大一点，而且左右车灯罩的位置居然不对称。 在白珍的坚持下，店里又给她重新整了一下，这才弄好。白珍感觉修过的车，她很担心会不会跑高速有风险。这个售后人员说他们是经过宝马考试认证过的修车师傅，修车过程中都会考虑力学原理，不会给驾驶带来不好的体验。 在办理结算的时候，他查看了下保险理赔金已经到他们公司的账户了 。可以办理提车了。他和白珍说：“你们公司的车险是最抠的，抠的每个细节比较严。当初查勘员都不想让我们换部件，说能修的就不要换。但在我们坚持下，都换了原厂的部件。有几个零件还给你少算了500元左右呢，因为你公司咬的太紧，我们都没有利润了。” 接着这个工作人员说，他们更喜欢客户买那种国企的保险公司的车险，因为他们没有抠这么严格，只要出交通事故的车，都是选择换原厂零件。他们4s店一般都是建议换原厂零件，他们没有二手的零件，尽量不进行修理。除非你去外面的修理厂，可能就会给你修，或者换二手的零件，就会便宜比较多的修理费。 白珍以前也听说修车是水很深的。但是他们也不懂行，没想到这次会出车祸。她之前每年做保养的时候，都很担心4s店的修理工会快手换她的零件。黄忆则认为，他们这个店还是比较正规的，客户做保养或者修车的时候，在休息区有电视屏幕可以看到修理车间的情况，在他们的app 里也可以看到实时的视频的推送，虽然是片段的，但是可以看的很清楚。 白珍在最初的两年都是非要到修车车间里看修理工做保养，确认他们有认真帮她换了新的机油，新的零配件。她坐在二楼休息区看视频还是会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不如到车间里面对面看。 黄忆看过几次后，觉得他们也看不懂，还是要信任别人。丁羽和她买的是同一款车，丁羽就很大大咧咧。她每次保养也是到这个店。她就停在店里，让他们保养，她第二天才来拿。 她回家和第二天过来的交通费都是打车的，4s店承诺会给她报销打车费。她之前的就获得了店里报销交通费。丁羽和白珍说，这样的正规店培训比较到位，他们是不会换客户的车的零件的，除非他们不想做了。万一被客户抓到，也是很大的事情。而且这些零件即使是新车上换下来的，也属于二手零件了，并不值钱。大家都知道，4s店都是让客户换新的原厂零件，而不会用二手零件。除非他们不顾自己的公司的品牌效应了。 白珍觉得丁羽说的也有道理。之后她对她的新车也没有那么宝贝了。丁羽说，车就是用来代步的。不是用来看的。该正常磨损就磨损，没有什么可惜的。白珍觉得这就是老司机的心态吧。 当时白苗得知了白珍出了车祸，还很担心打来电话问。白珍那时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为了不让爸爸妈妈担心，她还轻描淡写说没事，人好好的，就是车修理一下就好了。 白苗说人没事就好，钱可以再赚。白苗一向都是这样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对于家人的关爱都是用行动来表示。但是当时白珍可以感觉到白苗是很不放心的。 之后他们春节或者节假日回家，如果是开车回家的，在路途中，白苗都会打几次电话来问，可见他很担心。有次他还直接和白珍说，你们回来就直接买高铁票回来嘛。坐高铁又快又安全。你们开车回来，我们两边老人一整天都在担心你们。 白珍他们之后就会提早一点看看能不能买到高铁票，如果能买到他们也尽量不开车回去。高铁3个半小时就到家了， 开车有时候七八个小时，包括了路上服务站休息的时间。 但是高铁票在节假日总是很难买到。而且老家的公交体系没有那么发达，当地人都习惯用电动单车。 第13章 公共交通工具 白珍自从出了那次大事故后，黄忆就不太让她开车，除非他在车上的时候。每个人的驾驶习惯不一样，黄忆经常看到白珍开车就想要说她不对。让白珍好烦躁。白珍怼他：“不要讲话，要不你来开！” 有天，两人去宝安沙井会展中心，走的107国道。在经过一段路时，好几辆电动自行车在她的车前面大概两米的位置 ，白珍使劲按了两下喇叭，也不见他们让步。她实在很气愤，她还要刹车保持距离。她再次按喇叭，黄忆说：“刹车，刹车，刹车，你挨他们那么近，你想撞死他们呀?\" 白珍又刹慢了点车，这时前面有个交警骑着摩托，示意那几个骑电动单车的人到右边停下。只有一个女的停下了，其他的车趁机加速跑了。白珍听到交警怒斥那个女的说：“为什么走机动车道，不要命啦？……” 白珍终于可以加速开了。到家后，黄忆说：“我发现女司机还是很大胆啊，都不怕死。看你开车有时候好猛呀。该慢不慢。” 白珍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下次你自己开。” 黄忆说：“以后不敢坐你开的车呀，吓死个人。我自己开还安全点，让你开我好操心啊！”白珍看他那个模样，被逗乐了。 白珍想起之前她考到了驾照后，没有上路过。白珍当时还和闺蜜说让她把那个二手车借给她练了几圈。她闺蜜不放心白珍一个人练习。还陪着她去了南山脚下练习侧方位停车。闺蜜是个老司机了，其实她当初是先上路，才去考的证，交了培训费后就没有去上课，她是直接考试的时候，坐在驾驶座拍个人脸就让别人帮考试了。 曾经白珍的教练也说过，有的人家里有车，可能会开车，但是不一定能够考得过驾照的考试。之前白珍就在驾校遇到一个云南的女孩，她说他们家有车，她都在山路上开了几年了，就是没有驾照，才来参加培训和考试的。她说考试的项目好难，和平时上路有些不一样。她有的科目还是考了两三次，才考过的。 闺蜜当时相当于付了培训费让别人代替她考试，帮她考过了。她拿到驾照不久，就和另一个同事买下了对方的二手车，花了八万。她用那个车自己去路上开了一小时，就敢上路了。她拿到驾照还不到一年就已经上高速了。还是很大胆的。她开车就像男人开车一样，都是一个手打方向盘。而且经常还边接电话边开车。 白珍坐她的车感觉像过山车，都是有点心眼要跳出来的感觉。刹车总是急刹车。有次他们几个同事一起外出吃饭，吃完饭后，大家都打包了奶茶带上车，说拿回去再喝。闺蜜正在和朋友打电话，刚好遇到红绿灯变灯，她急刹车，白珍由于惯性，被安全带勒了下肚子，当时有点疼。她的那个奶茶跟着包装袋倒在车里，还好没有打翻。 下车后她一直在摸肚子，那个安全带的韧性太强，她还有些肚子疼，而且那天她生理期，实在不舒服。之后她都不愿意坐闺蜜的车了。 白苗在去世前两年，有次回老家看他的舅母，当时已经90多岁的舅母快不行了。在白苗小时候，这个舅母对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非常好。他们都说要赶回去看老人家最后一眼。 白苗也连夜从广西坐大巴赶到广东，经过深圳，在女儿家逗留一晚上。由于大巴车路途颠簸，还是比较劳累的。他本打算第二天去坐高铁。那天刚好是周末，白珍和黄忆打算亲自送他回去老家。 他们去的当天天气还不错，太阳照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白苗一路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不喜欢吃零食、水果那些，也不敢喝水，担心上厕所不方便。黄忆是那种会随时喝水的，他一般开车两小时左右就会找个服务站休息一下。 白苗开始还以为他们会一直开，他以为也就三四个小时的高速路，途中他们休息了两次。他最后一次才去上厕所。他还说黄忆他们这么快就到服务站休息了，要多久才能到？ 白苗年轻时就很能吃苦，在野外工作，他们也是经常日夜兼程，他还很能憋尿，耐饿。黄忆看白苗不吃零食，还去给他买了份牛肉丸让他垫肚子。 白苗他吃了两口牛肉丸后，说不好吃，不是那个味道，淀粉太多，哪里有什么肉？剩下的几颗肉丸就白珍和黄忆吃了。他们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才到村里。 白珍和白苗说好了过几天再来接他。他们中午三人在村里吃了午饭，白苗还带白珍去村里买了她爱吃的粉馃，村里的粉馃很好吃，有各种馅料的，如韭菜的、虾仁的、南瓜的、芋头的。 白珍每种口味的都尝了一个，都觉得很好吃。白苗也知道她爱吃这些，让老板娘每样拿了两盒，一盒大概六块钱左右，买了好多盒才40块钱。白珍直呼好划算啊。村里的消费水平比深圳低很多，吃的东西还都是天然的。 白苗回到家乡，眼神都有了光。这就是游子在外漂了几十年回到家的感觉。白苗年轻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他会在广西生活大半辈子，直到死也没有能安葬在家乡。 他年轻时候还说过，他期待的养老生活就是退休后回到老家，种种田，每天在老家那种悠闲的生活，然而退休后还要带外甥，并没有那么悠闲。他渴望的养老生活并没有实现。 他曾经以为自己百年归老后会回到家乡叶落归根，他们家族的祖坟都在一座山上。他年轻时还觉得那里的风水特别好，表示自己老了可能也要葬在那里。 随着时间推移和人们观念的改变， 当地人现在也不土葬了。有的老一辈会觉得火葬很残忍， 把人烧成一堆灰。有的村里的老人在临死前还会叮嘱子女不要火葬。 当天，白珍回到了深圳家里。她很担心村里的设施落后，白苗会不会有热水洗澡，因为之前白苗回去，说老房子那里是用冷水洗澡，他就打了一桶水去洗澡。此时已经是秋天了，晚上还是有些凉快，白苗已经65岁了。白珍就给小姑发了个微信信息，问她老房子那里有没有热水器？她很担心爸爸没有热水洗澡，现在天气凉了，他也不年轻了，不能洗冷水，他膝盖经常会有些疼。 小姑告诉她，有热水了，已经安装好了热水器了。白珍这才放心。她那几天晚上睡得也不太踏实，总是担心白苗回去会不会不习惯。这时白苗时常说胸闷什么的。白珍感觉，不论你 年轻时候多么强，到了年纪，就是个老人，就需要家人照顾。 过了几天，终于到了白苗说好的回来的时间。白珍他们夫妻俩和白苗约好了在村口等他们的车。他们花了四小时到的那里，路上车不多，那条深汕高速还是比较通畅，最高速度可以超过140。 白珍感觉这条高速很适合不熟练的新手开。她都觉得很上手，相当于练车了。路上的柏油估计是铺好没有多久，中午的时候太阳比较大，都能感觉到柏油化了，发出那种不好闻的味道。道路还会反光，亮闪闪的，照得她眼睛都有点累。 他们用高德定位，找到了白苗说的村口的那个地方，就在路边等着，把车牌号告诉白苗。白苗当时是从村里打了个摩的过来的。 白苗不想让女儿他们去到老房子接她，避免那些亲戚是非多，看到白珍他们开着宝马来接他，还以为赚了多少钱，到时候还会有很多人情世故的礼尚往来。白苗一怕麻烦，二怕给女儿带来不必要的支出。这些亲戚都没有什么来往价值，这是他这些年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他在路上还和女儿说了下，哪些个亲戚有交往的必要，他们待人比较真诚，遇到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而其他的那些就没有必要深交，都是面上过得去就好了。他叮嘱了女儿 ，可以和在深圳自己开美容美发店的大表哥保持联系。那个表哥待人真诚，讲义气 ，值得深交。 白珍也在点头认可。他们的车在五点左右从村里开出来，发现高速上车多起来了。可能因为是周五下午，到了下班高峰期，有的人周末还会出去玩。高速车自然比之前多。 等到太阳下山，轮到白珍开车。黄忆开了大半天还是有些疲劳，他就坐在副驾驶座给白珍导航。白苗早上起来有些早，中午又没有午睡， 也有些乏，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打盹。 当时有一辆大巴车在隔壁车道，从后视镜白珍看到感觉距离自己的车挺近的，她想要变道超车，但这个大巴也在加速。她方向盘还没有马上回正，车摆动了一下。这可把黄忆吓到了，大叫：“回正，回正，方向盘！”白珍马上摆正方向盘回到直线车道里。 这惊动了在后座的白苗，他睡眼朦胧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反应过来，他也吓得目瞪口呆。白珍却若无其事继续开车，她说：“刚才那个车在我旁边感觉距离好近，我就想加速，到它前面变道，哪知道它也在加速超车。” 黄忆说：“距离远着呢，它走它的那条道，你走你的道，你急啥？而且你刚才那操作，要是不慎，这两车的人都要出事。” 白苗反应过来，就和她说：“等下让黄忆开吧，刚才吓死人了。” 到了下一个服务站，白珍下来休息，等他们休息好了，黄忆接着继续开。从这之后，高速他都有些不敢让白珍开了。平时白珍上班或者出去玩，都是主要坐公共交通工具，地铁和公交是她主要出行工具。自从疫情后更是如此。 以前收入高的时候，她偶尔还会开车见客户。到了疫情后，大家收入都下降了。很多人都开始坐公共交通工具了。白珍的领导知道白珍晋升主任后买的宝马，经常问她怎么不开车上班？白珍有时候说老公在开，有时候说停车场不好出来，停进去就不想出来。 尤其到了台风天，坐公共交通工具，在路上走的时候难免会被雨打湿裤子鞋子，领导就会和抱怨下雨的同事说，怎么不开车？她自己开车一点没有事。 有次，下午他们在办公室打电话联系客户。这天是台风天，天气预报预警红色暴雨。当时领导出去见客户了，到下午四五点回办公室时候，只见她的高跟鞋全部湿透了。领导说，她走出停车场的时候正好开始下暴雨，她的鞋子全部被泡湿了。好在她办公室还有备用的皮鞋。 白珍他们部门组织了在西丽的麒麟山庄烧烤，那个地方比较偏远，如果坐公共交通工具，还要走二十多分钟。当时白珍觉得不方便，就开车去了。路上还要接上几个同事。他们都不会开车。白珍也很害怕载别人，责任大，她开车也比较小心。 她在南油附近接上了三个同事，然后就一起前往目的地。半小时后，终于顺利抵达，她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一路通畅。而且她还稳稳地一把停进了车位里。她从做新手开始，就习惯停车的时候，慢慢倒，看好位置，每次左右两边都刚刚好，停的正正的。然后再下车看一下确认一下是否需要挪一下车。当时，她的徒弟还帮她看了下说，可以了 ，停的不错。 等烧烤活动结束，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了。黄忆下班后也过来参加了他们的烧烤活动。其实他们很多人都没烤熟就吃了。不知道这些同事会不会第二天拉肚子。到了活动结束，黄忆开车，还带上了白珍他们的公司的几个同事回前海那边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白珍夫妻俩决定还是开车回去，他们为了避开高峰期，选择了大年初一才开车回去。果然道路很顺畅，他们一路高速，大概六小时到了家。 第14章 抱怨 尽管白珍他们开车回家一路顺畅，但是白家和黄家的父母都很担心，路途中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到哪里了。大家都很紧张。白珍他们一到婆家，她就赶紧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按照惯例，他们一般到婆家都是晚上九十点钟了，都是到了次日早上再去娘家。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习俗在当地很盛。白珍他们这十几年来都按这样的习惯走。她回到娘家，父母和妹妹一家都在吃早餐。她给了父母和外甥红包，接着大家互相拜年。白苗和蓝月也回礼给了女儿女婿们。 蓝月悄悄告诉白珍，妹夫给他们一人包了一万。白珍没有说什么。她就给了他们一人两千。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因为之前白梅说过，蓝月很容易大手大脚花掉，给钱不要一次给太多，最好多次分开给。 白苗打开了白珍的红包，在里屋包红包给其他的朋友的孩子做压岁钱。他们夫妻俩在房里悄声说：“大女儿他们是不是现在很紧张？要不再给一个红包他们夫妻俩。”刚才是白苗给了白珍和黄忆每个人各800元，这时，蓝月也给他们拿来了两个红包，每个包了400元。白珍不想收，爸爸给过了。 蓝月说：“知道你们才买了第二套房，还要买家具什么的，到处要用钱。”妈妈硬塞进她的包里。她就只能收下了。下午除了白苗说腿不舒服没有出来，其他人都一起去逛公园。他们分成了三台电动单车骑去。 蓝月在那里开玩笑说：“白珍，你们的车都不舍得开出来，省油啊！” 黄忆说：“那个车才五个位置，开出来我们也坐不下噢。而且这个小地方，开车好塞车，还是电动车方便。” 白珍每次回去宁可走路或者坐公交。那个地方电动单车像蝗虫一样，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一堆都是电动单车在等着红绿灯过马路。而且很多是“嗖”一下就飞奔而过，也不管行人是不是在过马路。白珍走路都特别小心。 有次他们开车去街上，发现两边都挤满电动单车，好怕蹭到自己的车。当时他们还去那种老街里，本来路就小，开得又慢，好多电动单车，让人手心里都出一把汗。 当地也有公交车，费用还不低，短短的路程，起步就是两块，和深圳的费用差不多。有的公交车确实不容易等，二十三十分钟一趟。蓝月他们住的那个小区楼下就有公交，由于是大站，车还比较多，比较容易等到车去上街。但是黄忆父母住的小区位置稍偏一点，只有两个公交车路线。那里的路还在常年修路，容易交通拥堵，公交车就比较难等。 蓝月平时开电动单车也是不太遵守交通规矩的，还在读小学的外甥阿刁经常说她：”婆婆，要遵守交通规则，不然等下你被撞倒，我不管你了。你要看人行灯绿了再走。不要走机动车道。“ 这话把大人们都逗都笑了。他们逛了下公园，拍了些照片，然后就一起去万达广场。小朋友喜欢去那里，有得吃有得玩，那里有个游乐园，可以玩波波球。 小孩子就在那个儿童区里玩耍，白梅老公在看着孩子。白珍他们三个女的就去逛商场。白梅正好去买了支洗面奶，白珍和蓝月则去逛衣服。蓝月喜欢打扮自己，穿裙子。自从她腰摔骨裂后，她人也肉眼可见地衰老，她不再穿高跟鞋，改穿运动鞋和平底鞋。 可能因为过去长期穿高跟鞋，导致有些骨盆前倾，她穿那种平底鞋反倒不舒服，说整个人都往前倾，要跌跤的那种。白梅给她买了两双运动鞋，带有点跟，这样穿起来不会难受。 蓝月的脚和别人还不太一样，以前扭伤过，有些不平。有一个脚明显踝骨凸出来一点。买鞋子都要试到合适才会买。当时他们在现场买的可以穿，然而回到家，她又说那个鞋的后帮会弹起来的，走路一弹一弹的。 白梅看还真的是，但是这双是断码，打折时候买的，还不能退换。白梅脚比较大，要穿39码的。白珍35和36码都可以穿，蓝月则36码。可能这个鞋子版型也不是那么标准。蓝月各种嫌弃。白梅只能说让姐姐试试，如果能合适就拿去穿。她另外在网上品牌店里给蓝月买一双，她穿惯了耐克的鞋子。 白珍要是在以前是不会拿这个鞋子穿的。但是现在收入锐减，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她平时的运动鞋也穿的不多，只有在休闲的时候穿。不讲究牌子。皮鞋以前穿上千块的，现在改穿平替，降级消费了。他们同事都这样，在那些直播平台的直播间里淘服饰，也能穿出大牌的感觉。 可能现在的人消费都是理性消费。就像网上有人说，广东地区的人都不在意穿，由于下雨多，很多人都是穿洞洞鞋，休闲装上班。女生很多都是素颜，由于天气热，雨又多，化妆根本就持妆不了多久。 蓝月有天去和姐妹们一起玩，回来就在那里抱怨说，别人家的孩子给父母的零花钱好多呀，说那个和他们一个家属院长大的谢家的女儿，小时候学习不怎么样，但是嫁的婆家很有钱，在江西做生意。还给她买了一栋房子。现在她生完第三胎在家带孩子。每个月她给她妈妈一万块钱零花钱。 白梅说，怎么能和人家比这个，他们家做生意的，赚钱就多。对他们来说，一万块钱算不得什么。不要和别人比这个。每个人家有各人家的生活。 白苗也说：“你老和人家比干嘛，等下又说别人家老公怎么样好，那你不去换一个老公？你可以换个更有钱的。或者把我气死了换一个！” 蓝月听到这个话，气得不得了，马上怼他：“整天说些乱七八糟的，孩子们都在这里呢！” 两个人又开吵了，白苗说：“都不知道你是去哪里学回来的，老和那帮小姐妹一起玩，学会了攀比了？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你看看自己家庭什么情况，别人的家庭什么情况，能比吗？你打肿脸充胖子，有一天还是要回到现实里的。还是实在一些。” 白苗就当着女儿的面，说他每个月退休工资5000元左右，一发下来，就给她3000元，自己留下2000元买菜，他常常2000元还花不完，能存下来一点。而蓝月，据他感觉，可能不到半个月就花完3000元了。这也是她虽然年纪大了，还老想着要出去打份工赚钱的原因。 但是也没有见蓝月买什么值钱的东西，白珍估计她就是去那些保健品店和买佛经拜佛那些花费比较高。白苗每天在家，就看着她老跑出去，有时候中午也不回来吃饭。 过了段时间，蓝月告诉白珍和白梅，她在一家口腔医院做清洁工，那家是连锁店，刚开张。就她一个清洁工。那里空间不大，每天她就工作半天就可以了。那里的医护人员都比较好说话。他们看着她戴老花镜干活，还以为她以前是做老师的。 蓝月年轻时绣花把眼睛都整得近视了。但是那时候不懂得是近视，她只是觉得好像看东西模糊。 有孩子后，她也没管。反正大致还是看的清楚。她一直没有怎么看电视，主要是她看电视不清晰，一闪一闪， 眼睛不舒服。 直到退休后，感觉有些老花了，去验光才知道自己既近视又闪光，近视300度，她还老花，远视150度。难怪她以前都不看电视，因为看不清楚。配了眼镜后，她感觉世界一下子明亮了。她有时候也会看电视了。还说除夕夜一起看春晚。 有了眼镜后，她自己会把拷贝有大师讲佛经的u盘插在电视上，然后自己在那里看。她还让家人跟着她看，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个讲座感兴趣的。 小朋友就只想看动画片。只要她放那个佛学的 视频，小朋友就跑去调台，看自己的动画片。据说，近视是会大概率遗传的。白苗视力倒挺好，但老了后就老花严重，必须要戴老花镜才能看清楚电视和文字。 白珍和白梅都近视，白珍从大学开始就戴隐形眼镜外出，在家看电视和电脑的时候就用框架眼镜。白梅多数时候戴框架眼镜。黄忆视力很好，一直1.5。白梅的老公是学霸，也是高度近视的。 白梅他们家小朋友到了小学一年级，就发现看书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在那里使劲眨眼睛。开始大家还以为孩子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带他去医院检查，做了眼球的检查、脑部ct检查，医生还担心他这个是面部神经痉挛，让孩子做了很多检查来确诊是什么问题。 然而，却没有结论。医生就给孩子开了些缓解眼部疲劳的眼药水，叮嘱不要让孩子看电子产品。白梅他们小时候经常为了孩子安静，用平板电脑给他看动画片，小小年纪的宝宝就抱着平板电脑看一整天。 他能把那些故事对答如流，但对大人的问话不理睬，沉迷在自己世界里。还常常重复讲同个故事。当时白珍都有些吓到了，让妹妹多关注孩子，多和他交流。担心孩子会自闭。 这孩子进电梯，就会想起自己看过的电梯百科知识，就一个人在那里背诵，别人问什么，他都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白梅也有些担心，他们开始减少孩子看电子产品的时间。 小朋友当时在幼儿园，就不怎么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但是他喜欢和大人玩。总是在问为什么，别人告诉他答案的时候，他并没有听进去，而是在自问自答。有时候说一句话，他又会悄声自己重复一遍。 当时 ，小外甥特别喜欢和白珍夫妻俩在一起。他们去哪他都跟着。白苗骑着自行车带他去菜场买菜回来。小朋友在路边遇到了开车过来的姨姨姨丈，等白珍他们停好车了。他就走过去，白珍抱着他上车，摸到他的手冰冷。车里有空调很温暖。小朋友就不舍得下车了。直接打发白苗说：“公公，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和姨姨坐一下。” 原来是因为他坐在自行车前面风大，一路吹得他脸红红的。那时他们还没有搬到这个小区，还在单位的平房里住。白珍他们停好了车。小朋友说他不下车，就呆着在车上。他觉得车上很有安全感。 之后，白珍他们去看新房子装修的进度，小朋友也跟着黄忆，手牵着手。他另一只小手拿着白梅淘汰了的手机，在听音乐。他看到大人们都有手机，他就拿上这个手机，还一边走一边跟着音乐扭来扭去，挺可爱的。 他的这台手机是白梅公司的年终奖礼品，在市场上也卖3000多元一台，只是当时白梅用了几个月摔爆了玻璃瓶，觉得换屏幕太贵，就给了小朋友玩。这放养的方式，其实也害了孩子的视力。 当大人们发现这个问题后，开始限定他看电子产品的时间，改让他听英语或者看书，练字。这样才慢慢让他纠正过来。 到了小学一年级还是有这个问题，他上课有时候自己走动，或者自言自语。家里大人们都在观察，担心会不会有自闭症或者读写障碍。 白梅给孩子报名了一个专注力的课程，通过课程学习，改善了很多。他至少逐渐能把注意力增强，专注的时间延长。老师也慢慢减少投诉。 小朋友其实不爱和人交流，都是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到了一年级下学期，和同学们逐渐熟络后，有了玩伴，逐渐改观。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活蹦乱跳，阿刁到了一年级下学期才比较活跃了。 白珍觉得可能是之前都是外公外婆带的，他们有时候对他说普通话，有时候说潮汕话，去了学校有的同学说本地白话，他回北方过寒暑假时，家里大人说山东话，这些语种可能也影响他的语言能力，转不过来。 、 第1章 忙碌 黄忆他们公司排班突然改了中班为晚班，要值夜班。他在下午五点才开始上班，白天在家。前些时候，白珍做卫生的时候发现他们床靠里面的墙角居然有水渍，面积还挺大，狭长，延伸有两米长。她用手摸，发现还是湿的。有的位置已经发了黑霉。 夫妻俩第一感觉就是隔壁邻居家漏水了。白珍想起来他们买有一份家财险。于是赶紧在网上申请理赔。 她按照要求上传照片，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联系她了。然而，渗漏水的问题还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邻居，或者隔壁，她和工作人员说要给时间去拍照片。这个工作人员说本来不是自己家漏水的墙损伤，这个保险是不报的。 白珍说 ，怎么可能，她今天还专门问过财产险那边的专员。专员说可以报。这个理赔员马上又改口说，需要保险公司和第三方追偿，如果是第三方导致的，且对方明确表示不会赔偿给她，就把证据留底，保险公司先理赔，到时候再和第三方代为追偿。 第二天，黄忆在物业公司的陪同下去看了隔壁的情况。他们家并没有渗漏水迹象，除了卫生间和厨房的水管有些漏水，但是那个位置和白珍家的卧室相隔一个客厅。邻居家客厅并没有渗漏水的地方。 白珍之前一直以为隔壁的邻居家漏水，还让物业的主管去帮忙找隔壁的业主，因为隔壁住户是个租客。白珍他们只能简单用84消毒液加了洗洁精和牙膏擦去墙面表面的黑霉，以免对身体不好。 就在白珍家发现墙体漏水，隔壁说他们家的门口外墙也出现漏水，几个月前物业管理处已经帮他们修复过，现在又有水渍。他们也搞不懂哪里来的水，而且和房东反馈，那个房东说他不管。说明房东就是不想出钱，意思说谁住谁管。 之后，白珍他们家斜对面那家的老人也说他们家墙角漏水发霉了。而且他们卫生间已经漏水几个月了，经常会有水漫到家进门的地方。他们都垫了抹布在那里。没有多久就湿透了。 他们一直以为是回南天导致的。现在看来是水管渗漏，于是赶紧报修。物业很快就派人来给他们检查，发现是卫生间有个小水管漏水了。他们家为了排除是否和白珍家的漏水有关，物业主管让这家人关闭水阀24小时，之后看还会不会有墙体渗漏新的水渍。 等了两天，物业主管把他们这条走廊通道的四五户的业主和租户都加在一个群里。有一家在白珍同侧的邻居说，他们家卫生间水龙头已经漏水一个月了。每天都要拿个水桶在那里滴水。他在群里呼唤房东帮找人修理。这个人经常加班到晚上十点左右才下班，只有周六休息。 于是物业又上门帮忙检查这家的情况，换了水龙头后，也是让他关闭24小时水龙头看。结果证明，不是斜对面的家漏水，反而就是这家水龙头坏的漏水。他的房东在国外，对于这些琐事也是不怎么管的。 物业在群里说了情况，那个房东并没有什么表示。黄忆只能找物业主管，让他给个说法。物业主管没有办法，就说算了，物业帮他们家重新抹一下腻子吧，他们还有腻子粉剩下。黄忆想想也同意。 就这样，在墙壁干了后，重新刮开原来损坏的墙面，才能抹腻子。在过了半个多月后，终于墙面干透了。物业果然说话算数，派了两个师傅来处理。大概一小时左右，他们就弄好了。 黄忆把这些都拍给了保险公司那边的理赔员，还发了个修复的报价过去，等着理赔结果，幸运的是保险公司给他们报了，虽然费用打了八折。 蓝月听说了白珍他们家墙漏水，一直叨叨让他们要整好，不然会影响财运，容易漏财。黄忆的母亲也听说他们墙漏水，他们买了保险理赔了。她还有点羡慕。之前婆家的那套房由于楼上的邻居家马桶水管爆，邻居家常年外出。他们家的脏水全部流下来，顺着楼梯一直流到了一楼。 低楼层的几家都遭殃了。黄忆父母认识楼上的邻居，赶紧给他们打电话。物业想办法撬开他们家锁， 进去修复了水管。然而楼下几层楼的邻居的家里的天花板都被粪水泡过，留下黄黄的印子。 婆家的房子也不例外，天花板在回南天都发霉了，看上去脏兮兮的。本来才装修好两三年的新房子，一下子变成面目全非。那些定制在墙壁里的柜子，都受到了影响。而且在客厅吊灯的位置还会滴水下来。 物业听说了后，查看了情况，给他们关了楼上邻居家的水阀，情况才好转。等到夏天，天气好起来了，这些墙面也干透了。黄忆才帮忙家里把墙面先擦干净霉。之后准备重新刷漆。 楼上的邻居在暑假终于回来了。他们并没有主动表示要赔偿这些邻居的损失。在黄忆母亲的追问下，楼上邻居的儿子就去买了一大桶那种很一般的墙漆，给黄忆家。可能因为以前他们两家老人都是一个单位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们家又是比较小气的，就随便敷衍一下。 但是那一桶漆并不够刷。而且黄忆决定用环保漆，那个比这种味道小，而且防水防霉，价格贵一点，估计要四五罐才够。 因为这次的墙渗漏，之前楼上和他们家关系还挺好的，现在就变得疏远了。那家人很怕他们会找他们要赔偿，都不敢来黄忆家像往常一样串门。不久，物业召集了楼上楼下好几家一起讨论赔偿问题。 楼上的邻居就在装傻，让人很讨厌。最后物业协调一下，让各家先修复，之后把收据给到楼上的邻居报销。这个邻居老不情愿，但是很无奈，他们家的脏水流下来的，逃不了。 蓝月听到白珍有买财产险，感觉很好。他们那个房因为装修的时候用的材料不够好，当时是开发商送的装修，他们的橱柜已经被水浸湿后腐烂了。卫生间的洗手盆下面的柜子也是坏的。她一直都想要重新装修一下厨房和卫生间。 这套房是白梅名下的，她和白珍说这两年没有钱装修。她在准备考研，如果考上了，学费要至少二十万，而且他们的钱之前几十万被她老公炒股时候套住了。现在还没解套。暂时没有钱重新装修。 白苗就说将就用一下。当初装修时候的电路也有问题，经常容易跳闸，而且卫生间的浴霸用电量太大，经常一开灯，其他的房间的灯也开的话，线路就短路了。一直都没有查出原因。但是就不能开着这么多灯。 白苗去世后，蓝月才知道白苗在的好处。她现在每个月要自己去物业管理处交管理费、水电费。当地的燃气，还不是用多少到月底就会从银行卡扣费，或者可以在网上自己交的那种。 而是要买一个卡，然后充值进去。而且它还有几代卡，老卡必须去营业厅或者指定的商店代充值，然后买了气充值了，才能打起燃气，不然就用不了，很不方便。这些营业厅都在市中心，而且当地网点并不多。 新一点的卡是可以在网上充值，但是流程有点复杂。要用由nfc的标志的手机现在微信小程序或者公众号把钱充值到平台，然后把这张卡插进燃气表，再拔出来，然后再用手机的nfc功能识别一下，这样才算充值成功。每次充值虽然不用跑出去了，但是也要操作好一会。 对于老人家来说，这样的操作并不便捷。很多人都是等子女回家休假的时候让帮忙多充值一点，免得老要充值。 蓝月发现洗衣机、冰箱都有点问题，就是关不上。她不会弄，和 女儿们在 微信里说，她们也忙，而且也帮不到。她只能自己在小区里看到广告单上有这些修理的，就打电话让人上门来修。 有次，她厨房的洗菜盆下面的下水管漏水了，一下子厨房地板就水漫金山了。当时她自己下楼配了一段这个管，塑料的材质。然而回来发现这个管的规格虽然写的和原来的一样。但是套不进去，因为那个水管接口比原来的小一点。这个管买了用不了。 由于当时已经天黑，楼下的店很多都打烊了。她只能不用这个洗菜盆的水龙头，去阳台那里的水龙头洗碗。第二天她在网上找来了个师傅帮忙换这个管。这个师傅还比较专业，一看那个管就说不是一个规格的。 这个师傅让蓝月下去另外换了一个管。然后装上去了。但是提醒她不能用太热的水从洗菜盆冲下去，也不能倒汤汤水水或者油比较多的汤汁，以免管道堵。如果管道不通畅时，还不能用筷子之类的东西捅，因为那个管壁很薄，如果乱捅，管就会漏水了。 这个师傅建议蓝月可以下次换个金属的管，既美观又耐用。这种塑料的管可能半年一年就会坏了。平时洗碗，把汤汁和厨余垃圾用垃圾袋装好。不要直接倒下去。 蓝月之前就不听白珍和白梅的劝，她老固执地认为汤水怎么能倒到垃圾袋？就直接从这个洗菜盆倒了。白珍建议她如果怕麻烦可以倒到厕所，那里的下水管宽很多，不容易堵塞。蓝月就是不听。 以前这些水管什么如果堵了，坏了，白苗自己会换。但现在这些都要找人来弄，都要收钱，还不便宜。白珍感觉比深圳还要贵。这边的物业管理处都不正规，就像大爷一样。 换这个水管，蓝月在网上找的师傅，还不含水管，就要一百五一次。蓝月住了几年这个房子，感觉里面的东西都到了要修理的阶段，她特别不爽。这些东西三天两头就有些问题。之前冰箱由于门没关好，结冰了。她就用菜刀撬，敲来敲去。 等到她弄好冰了，发现冰箱不制冷了。白珍告诉她，这个西门子冰箱本来不应该会结冰的，有可能是使用不当导致的。让她先静置一下，因为前面蓝月在那里用刀敲冰，震动了机器。 蓝月找了个修冰箱的师傅过来，别人检查了一下说没有什么问题，让她先拔了电源，放一晚上，第二天再插上。这师傅上门检查就收了50元。次日早上，蓝月重新插上了电源，发现冰箱又制冷了。 蓝月感觉这些东西旧了很不方便。而且可能他们家里吃的东西多，虽然住在20多层，但是蟑螂很多，还有很多蚊子。白梅估计这些蚊子都是跟着电梯上来的。这些蟑螂经常在厨房里出没，还有很多小蟑螂，估计他们都有窝了。 白珍她在深圳的小区的物业管理服务还不错，是一级物业，他们每周会消杀一次。他们小区就没有见过蟑螂和老鼠。卫生方面还是可以。但白梅买的这个房的小区，服务都很不正规，估计一个月都没有消杀一次。电梯里有时候还有各种垃圾或痰、尿之类。 虽然这个小区在当地市中心风景比较好的公园旁边，但当地的工作人员素质和居民素质都还不是很高，有时候蟑螂可能是从下水道爬上高层的。 蓝月真的是不堪其扰，每次打电话就抱怨蟑螂好多。白梅她之前回家买过那种杀蟑螂的喷剂，但是作用不大。 白珍就在网上买了灭蟑螂的蟑螂屋和饵剂。白珍和小外甥当时一起在家里的角落放上了蟑螂屋。没有两天，厨房角落地上就很多死蟑螂。小外甥当时在客厅和卧室的角落也放了蟑螂屋。 蓝月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冰箱后面有很多死蟑螂。她又开始唠叨，说这些死蟑螂好难清理干净啊，还不如不放药。 白珍和她解释说，这些蟑螂屋是无毒的，如果用之前那种喷剂是有毒的，还有其他很多种蟑螂药，有很多也是有毒的，家里有孩子，还是要注意。 消杀了一段时间后，家里的蟑螂终于大大减少了，蓝月也没有再唠叨蟑螂药的事情 了。 第2章 皮肤过敏 家里的蟑螂是少了很多，过了几个月，阿刁提醒外婆要换一下那些蟑螂屋了。有几个月了，怕药效都弱了。 蓝月以前最讨厌放药杀虫什么的，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家里蟑螂多，必须要放。她之前还认为这种行为是杀生。但是有次睡觉，她刚刚睡着，蟑螂就爬到她身上，让她奇痒无比。她吓醒了。之后她也支持放药把蟑螂给灭了。 她和外孙两个人就在那里把之前的蟑螂屋丢到垃圾桶，然后放上新的。白珍之前买了够用两年的 量，没想到，蓝月怕麻烦，居然把所有的剩下的饵料都倒进了蟑螂屋里。她还和白珍说她全部都放完了。用掉了那些蟑螂药。 白珍说：”不会吧，那可是两年的量啊。放太多了，虽然那些药只是微毒，但是放太多，就怕浪费了，没有起到作用。“ 蓝月把家里每个房间的角落、床底等都放了。两三天后，她做卫生，发现家里各个角落都扫出来很多死蟑螂，她一一扫进了撮箕。她感觉挺恶心的，看到这些蟑螂。她还问了邻居，他们家有蟑螂吗？ 邻居说没有，他们家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多，他们是年轻人，基本不在家开饭，都是在食堂吃或者外面吃完再回家。回家就看下电视，上个网，睡觉。他们家很干净，没有蟑螂。 小区可能一年到头都不消杀一次虫害，导致住家的住户都表示蟑螂很多。垃圾桶就在楼下一楼，很多人就提意见，让物业管理处消杀一下四害。 物业管理处说他们也没办法，毕竟这种要找专业的消杀公司，也是有成本的。而他们的物业费很便宜，一平方米才九毛多。这些费用付管理处的员工的工资都成问题。 这些管理处的员工都是混日子的，有时候有东西坏了，周末打电话让他们来修理，他们就会说周末他们不上班，要工作日。他们不加班，正常工资都太低，还有些发不出，他们加班也没有加班费。所以要工作日上班后才能解决。 如果业主等不及，就自己去外面找人修，自己付钱。反正物业也不是免费修，也是要收费的。而且还不一定能修好。 这个物业公司和地产公司都是一个集团的，他们是一家新疆的公司，服务很差，还经常和业主吵架。 不久前，他们的一期入伙好几年了，才刚刚选出业委会，而且是费劲了好大力气，才组建的。过程中还有物业管理处的人去阻扰。他们的保安服务是外包的，之前入伙时候的保安比较帅，是另一家外包公司的。 可能卖楼时候需要形象好，就找了这样的公司，然而入伙后一切回到了现实，他们可能付不起这么高的外包费，就找了家便宜的，这些保安都是歪瓜裂枣的大叔。 管理也很松散，小区只要站在门边，跟着前面的人进去就可以，或者叫保安帮开门。他们并不问去哪家，找谁，也没叫外来人员登记，就很随意。 有的家里还莫名其妙被别人敲门，打开看没人。有的装的门锁是密码锁带摄像头那种，就会看到晚上半夜有不明身份的人在那里按门铃或者按密码，怪吓人的，很多人晚上睡觉都反锁了门。 白珍也提醒蓝月出门要记得锁门，钥匙多准备一套备用的，可以放在邻居家或者好友家里。蓝月放了一套在隔壁家，然后还放了一把藏在墙边的香炉里。一般人不太会去香炉里扒拉香灰。 蓝月经常出门忘记带钥匙，她比较健忘。以前白苗在家，她习惯了不带钥匙。现在如果忘记带钥匙就要找备用钥匙出来。她曾经有过几次忘记带钥匙被关在外面，晃荡了几个小时，直到外孙阿刁放学回来，他有钥匙开门，这才进门了。有次她冬天在外面晃荡，还被吹到风，第二天感冒了。 她一直和两个女儿念叨，如果换了密码锁就好了，不用带钥匙。白珍之前有用过几年密码锁，确实会方便很多，不用拿钥匙。但是必须保证那个密码锁电池有电。一旦遇到电池没有电也开不了门。那就需要用密码锁定备用钥匙或者去买个那种应急电池，先充电几分钟，然后才能打开门锁。 之前黄忆就遇到过一次，当时他们的密码锁没有电了，而那个小区楼下是没有商铺的。晚上九十点了，他们只能跑到最近的便利店，走了十分钟左右，在那里买了应急的电池，回来后接上了密码锁然后在充电的状态下终于打开了密码锁。 进家后，他们就赶紧更换电池，同时修改密码。他们用密码锁基本一个月更换两三次密码。为了减少直接在密码锁输入密码容易被人识破，他们就改用门禁卡，把门禁卡 复制了密码锁定密码，这样就像酒店的开门卡一样，在密码锁上嘀一下，就把所打开。 白梅还不习惯用密码锁，而且她一直觉得这个东西不安全，她还是比较保守的。也可能因为她没有用过，还没有体会过密码锁的智能和便利。 白梅每次在蓝月唠叨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就会找个借口岔开话题或者说她还有事要忙，就去忙了。 蓝月就唠唠叨叨一两个小时，都是同一个问题，然后就开始烦白珍。随着年岁增长，白珍变得耐心很多，脾气也平和很多，不会再随意生气。有时候即使她不爽，也不会表现出来。 可能也是生活的磨练吧，她也知道蓝月心里很苦闷孤独，不容易，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发泄一下情绪。 这天，没想到阿刁睡个午觉起来，全身都是红疙瘩。他睡醒午觉后，还睡眼惺忪，好像很累，靠在沙发上，眯着眼，说还想睡。蓝月赶紧催他，要迟到了，赶紧上学。 往天的阿刁都是生龙活虎，有时候还不睡午觉。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舒服，一直说困。蓝月摸了下他的额头，不烫，心里稍安。问他红红的疙瘩会不会痒，小朋友说痒啊。 蓝月问他上午在学校有没有去玩什么，或者去了什么脏的地方？阿刁摇摇头。蓝月让他先去上课，等下午下课放学了，再带他去看医生。阿刁也很听话地就下楼上学了。 下午上课，阿刁一直犯困，而且天气热了就好痒，他在那里挠。终于熬到了放学。他赶紧跑回家，学校在小区对面，跑回家不用十分钟。他一回家就告诉外婆，身上好痒。 蓝月赶紧带他去看医生。在附近的一个诊所，他们经常去那里看病 。但是不能用社保。当地没有社康，要看病就只能去这种私人诊所自费或者去大医院排队等待。 由于老人家用手机不太方便，不懂得医院那种扫码预约的方式。蓝月觉得麻烦，还要跑各种科室，做各种检查，太不方便了。她习惯就在诊所里看。医生既能看西医也会看中医。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医生，有七十多岁了。 这个医生每天就收30个病人，其他的病人就是他子女来看诊。蓝月经常去那里看病，平时外孙感冒咳嗽就在那里看。 医生一看小朋友身上的这些红疙瘩，沉吟了一下，给他把了 下脉，说这个是荨麻疹，容易反复。可能是最近小朋友抵抗力减弱导致的。 蓝月一想，最近孩子作业多，晚上除了做文化课的作业，老师还时不时给他们布置了美术的作业，画板报或者画画。每次画一幅画就要画好几个小时，等做完作业都到晚上十一二点，洗完澡睡觉时，孩子都困得不行，倒下去就能立马睡着。 正在长身体的外孙，严重睡眠不足，黑眼圈都重了很多。蓝月在想，是不是最近作业太多，睡眠不够。她很心疼孩子。 医生说，随着抵抗力好转，情况会好转。他先给孩子开了一支针，这样可以快速压下去。然后开些药给他吃和擦皮肤上。 这药确实效果明显，第二天早上，阿刁起床，发下自己的皮肤已经复原了。没有红疹了。小朋友很开心 。 他照往常一样在那里喝牛奶，等到中午放学回来，他发现又有了红疹。蓝月惊诧说，是不是喝牛奶引起了过敏？可是外孙小时候到现在都天天在喝牛奶，还第一次出险这样的情况。 她不得不对外孙说，让他这两天不要乱吃东西。牛奶、鱼头、辣椒、牛肉、鸡肉等都不要吃了，这些容易过敏。让他吃清淡一些，等好了再吃爱吃的东西。 小外孙也没有办法，他可能破皮肤过敏难受，话比较少，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他也答应了 按外婆说的，先不吃容易发的东西。他只能每餐吃青菜、瓜之类送饭。 他好想吃零食，但还不能吃。他本来想吃苹果的，但白梅担心苹果会不会含有农药什么的，引起他过敏。 阿刁只能忍着，他肚里的馋虫几天下来，看到苹果，他的眼睛都直冒光。他和外婆撒娇说，他已经好了，能不能吃苹果？外婆告诉他，先让病情稳定了，再吃。别一看到下去了就吃，到时候万一又长起来就麻烦了。 外孙还是很听话的。一周后，他才开始吃苹果。他太想吃果了。以前白苗在，水果都是很充足的，各种水果蔬菜。而现在蓝月当家，她有时候念佛经，一天都没有下楼。 几乎就是看冰箱里有什么菜就吃什么。没有得选。她对吃没有那么高需求，就能吃饱就好。小朋友跟着她都有些营养不良了。 黄忆一看到阿刁就说孩子以前外公在的时候，脸蛋都是红扑扑的，现在看到都是青黄的面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啊 。 白梅自己看视频里儿子变瘦了，也有些难受。不过懂事的阿刁会安慰妈妈，说：”我上次称已经102斤，我要控制体重了。现在早上要去跑一公里，晚餐少吃点，不吃夜宵，饿了也不吃。要控制。“ 孩子这自律，让 蓝月和白梅都不住地在笑。白梅告诉他正常按时吃饭，是不会长胖的。让他不用顾虑。而且现在长身体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小朋友现在也知道要少吃零食，一方面为了健康，另一方面是保护牙齿。他从网上的视频看到了吃含糖的饮料容易烂牙齿，还会引起血糖升高。小朋友就很害怕。 他先前有个虎牙都长到了侧面去了，他好担心自己会像吸血鬼一样长出长长的獠牙。他就很害怕，主动要求外婆带自己去看牙科。 在牙科诊所看到了那个虎牙里面还有一点之前换牙的压根，导致了牙齿长歪了。医生给他打了麻药，帮他把那个牙根拔出来。因为有打麻药，孩子并没有说痛。 不过白珍看他脸有些肿，而且又只能吃流食，感觉他还是不太舒服的。孩子也知道要漂亮，变得自律。 阿刁从小就爱打扮，可能因为和外婆一起生活。外婆是很注意形象的，以致阿刁幼儿园就很懂的搭配衣服。经常在睡前就把第二天要穿的一套衣服放在床边。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他就自己说要穿这套。 他特别喜欢红色的衣服。柜子里白梅给他买的衣服多数都是大红色。白珍觉得外甥这么小就这么爱臭美了。 阿刁他们班估计就他最喜欢红色的衣服了。如果给他买的是黑色的衣服，他就会说不好看。 蓝月自己买衣服就会经常带着外孙去，让他帮参考一下。这孩子对于颜色艳丽的衣服特别喜欢。 颜色暗淡的衣服，他就会说太难看了。蓝月刚好也是喜欢艳丽的衣服的。之前白梅给她在过年时候买了一套中式的衣裙。她觉得太素，是粉色的。她喜欢红色。而且太宽的衣服她不喜欢。 到了夏天，白珍就给她买了一条大红色旗袍，她特别满意。她就喜欢这种颜色，说衬肤色，显得年轻。而且随着年纪增加，她特别喜欢旗袍，这个能穿出人的气质和身材。她喜欢剪裁得体的衣服。 第3章 疯狂吃苹果 阿刁的皮肤过敏有些反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朋友吃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又反复了。他自己可能也很不舒服，蓝月说看你还不忌口，生病了就会难受噢。小朋友从诊所回来后就很小心了，不敢喝牛奶，也不吃鸡蛋了。接下来几天蓝月给小朋友做的饭菜都比较清淡，阿刁也不敢吃零食了。 三天后，他的红疹都消退了。他也变瘦了些。之前白珍白梅都给他们俩定了菜和食品。冰箱里还有些速冻的芝麻包、豆沙包、菜包之类。都是平时阿刁喜欢吃的。 自从白苗走了后，蓝月并没有很用心思在给外孙准备餐食。一般都是她自己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她并不考虑孩子吃是否营养。阿刁以前还是营养非常足够的，这一年下来，他脸都瘦了，有些面色青黄。 有时候早餐，蓝月就五点起来后，把米放到电压力锅里煮成粥，她自己忙着在那里念佛经。等煮好了，就装出来凉，阿刁起来就可以吃了。由于从小阿刁就不喜欢吃水煮蛋，他喜欢吃香香的荷包蛋。蓝月给他煎了两个蛋。 小朋友就吃这些早餐了。白珍有次看到蓝月拍的照片，就和她说，孩子在长身体，要营养丰富一点。其实粥是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的，因为它是碳水化合物，可以配些素菜、水果、包子、馒头、牛奶之类的。蓝月说：“哪有空 那么讲究，忙死了。而且我们一辈子都是这么吃早餐过来的。有什么营养不营养？你们小时候不是也这么吃的吗？” 白珍哭笑不得说：”我们小时候不是条件有限吗？那时候，家里都很少开火，主要在食堂吃。现在有条件，是可以吃好一点。而且现在的父母都很注意孩子的营养。如果孩子的营养不够，上课时候很难长时间注意力集中，他肚子饿了就会坐立不安，或者去买零食吃。“ 白梅其实也不喜欢吃粥，但是她知道妈妈帮她带孩子，已经不容易了，也就不要太多要求了。反正阿刁还是很壮实的，清淡点也好。 蓝月虽然嘴上说的没空管多营养的早餐，其实她还是听进去了，第二天她给孩子换了花样，早餐小朋友果然吃得比较多，看来他已经被饿了多日了。只是孩子不会说出来。蓝月基本之前就是天天煮白粥。现在听到两个女儿都说白粥营养价值没有那么高，反而容易升高血糖。 她也有些顾虑了，因为她自己也担心血糖会高。之前尿酸有点高，导致她关节炎。现在她都戒糖了。白珍记得小时候，他们家几乎一周有三天以上都是中午吃绿豆粥、红豆粥之类，因为简单。把食材放进电饭锅，就可以让它自己煮了，不用看。 到快煮好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把 白糖或者红糖放进去，调好味，然后就可以吃了。这样还不需要炒菜，多省事。小时候，每隔几天，爸爸就会让她去小卖部帮买几斤糖回来。小卖部老板都和小白珍说，你们家的糖怎么吃得这么快呀，不是前两天才买了两斤吗？ 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笑笑回家了。然后就告诉蓝月，那个老板问了自己家里的糖怎么吃的这么快？蓝月说，你不会说我们几乎夏天天天都在煮绿豆粥呢。 这么多年，他们家用糖都是比较多的，还时常会做甜食，如做花生包、芝麻包、反沙芋头……他们一家都喜欢吃甜食。白珍和白梅也是到了工作后，为了减肥才逐渐少吃糖的，他们俩煮绿豆粥都不放糖了。 现在蓝月煮绿豆粥、红豆粥也不放糖了，他们都开始意识到健康的问题了。阿刁还是很喜欢吃糖，小孩子可以代谢掉。但是白梅也担心孩子吃太多甜食，容易损害牙齿。小朋友才换了牙。之前的乳牙就因为他喜欢喝甜的饮料、酸奶等导致牙齿都蛀牙坏了。 现在阿刁有些近视了，有的人说不能给孩子吃甜食，少喝酸奶，以免加重近视。这次阿刁的皮肤问题，其实只是一种症状，而不是疾病。这也是在提醒身体的免疫力减弱了。 有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小朋友作业太多了，上了三年级以来，一直都是作业很多，每天几乎都会做到晚上十点以后，有时候还晚一点睡觉。有次，小朋友一天的作业就有五篇500字的作文，每篇都不轻松，要描写五种植物。而且这些植物在南方都没有。比如牡丹。 阿刁还算聪明，他想到了百度。他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在网上搜索关于这五种植物的介绍、传说故事等，然后自己再理顺逻辑，写出了自己的作文。他写完后，还让姨姨白珍帮忙修改看看。白珍就帮他看一下有没有语病、错别字或者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他做完了作文，还有英语和数学的作业。等他完成这些，已经九点多了。小朋友突然想起来，他们还有一篇板报画他还没有画。他急忙找出画纸，然后把工具摆上。自己在那里先用铅笔描出轮廓。看着孩子一晚上一直在忙碌，白珍慨叹现在的孩子不容易啊。 白梅透过白珍的视频看到晚上十点半了，自己的儿子还在那里画画完成作业，心里有些心酸。她说，前些时候又和班主任投诉过，说每天的作文布置的太多了。孩子完成作业要很多时间。其他的家长在群里也有反馈。但是他们那个语文老师很牛，据说是全国特级教师，已经五十多岁，快要退休了。属于老资历的老师。 那个老师在群里就很不爽地怼了有意见的家长，她说：”如果你们有意见的，可以让孩子不用做作文的作业或者以后语文的作业完成30%就可以了。我就等于已经放弃孩子了。 为什么有的孩子可以第二天顺利交上作业？这是一种担当。你们这些父母也不能太宝贝孩子了。不做作业，以后怎么能参加考试？他们需要在作业中不断练习提高自己的解题能力。不就是五篇作文吗？每篇也才500字呀。“ 有的年轻的家长就不服，和老师理论：“ 老师，你这个做法是应试教育，不太适合现在的教育现实了。现在都是提倡孩子德智体综合发展。孩子们又不是只上语文一堂课。他们还有其他科的作业。为了做作业，孩子都要熬到11点才能睡觉，而他们正在长高的时候，睡眠不足影响长高。我们小时候到四年级都没有什么作业呢。” 老师也在那里和他们解释：“你们都说现在的形势不一样，那小时候你们就算不做作业都可以高考考到好学校，但是现在都是从小孩子就在拼爹拼妈，能一样吗？再说了，那些板报画的作业也不是我这科布置的。让孩子们要有侧重点，分轻重，先完成主科的作业。” 其他的家长心里也委屈，也有想法，但是没有说出来。他们担心说出来，孩子以后在学校可能会被老师戴着有色眼镜对待，认为你的家长不配合，我就不重视你了。这些家长就保持沉默。 白梅之前私下和语文老师微信里提过一次作业多。没几天，阿刁就打电话和白梅说，让她不要和老师说作业多，老师都对他说他以后可以只完成30%，但是老师就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了。 蓝月也说白梅，不要去说老师啊，这些老师脾气都好古怪的。而且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如果家长意见多了，他们还觉得家长在自以为聪明教他们怎么做。 阿刁他们班的家长都是85后、90后，都是想法比较新的，和这些年纪大一些的老师沟通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他们对于孩子的期许也不再像以前那种家长就要分数和考试结果。可能更希望孩子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白梅听了蓝月这么说，也只好不再提意见。她很担心孩子的健康和心情。而且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报名了几个兴趣班。现在随着时间推移，家庭作业多了，孩子上兴趣班的时间都集中到周末去了。也会影响孩子周末休息和玩的时间。 对于孩子的教育的问题，之前白苗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很关注了。他经常抱怨现在的老师太不负责了。很多作业都是让孩子家长来完成的。他吐槽现在这些老师都好懒，没有白珍他们小时候那些老师负责。 以前的老师每个月都会家访，现在的老师他说感觉就像大爷，不去想办法把孩子教育好，各种问题就说学校、家庭、社会都有责任一起承担。 有次，阿刁的班上要参加市里的作文比赛，老师挑选了30多篇作文参选。但是参选需要把这些作文打成word的格式，还要加上图片。这个老师年纪大，不太会用电脑。当时就让参选的孩子们的家长自己用电脑打字。 阿刁他们参选的几个孩子里，有个和他一样也是留守儿童的孩子。爸爸在上海工作，妈妈在当地经营一个美食店，这个孩子的妈妈也没有空打字。就只能拍照把作文发给上海工作的老公帮忙打字。 阿刁的作文有六篇参选。蓝月听了老师说了要求后，本来想自己在手机里编辑。但是发现一小时也打不了几个字。她就和白梅说了。白梅夫妻俩很快就帮阿刁排版好了。没想到这个老师看到阿刁这么快就交过来了，其他孩子的家长都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弄。 于是，老师把剩下的作文都发给了蓝月，让她帮忙弄。蓝月没办法又发给白梅夫妻俩。两人都在上班，忙得焦头烂额。阿刁那几篇作文他们还是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在那里加班整的。 白梅就开始发火，为什么蓝月要揽这些活，又不关他们事，都是其他孩子的作文，要么老师自己想办法打字，要么就让他们家长自己去想办法。打印店花点钱也能帮打呀，她一会还要开会呢。没空整，这还不是一篇的事情，是几十篇，这老师也太会用免费劳动力了吧？ 蓝月也很委屈，又不好说女儿什么，就和大女儿说。白珍正在外面见客户。她就和蓝月说让她发给黄忆，他打字比较快。蓝月就只好把文章分给了两个女婿去处理。小女婿虽然也很忙，但是不好意思说什么，就还是硬着头皮接了。黄忆刚好这会不太忙，他打五笔比较快，不到二十分钟弄好了十篇。他已经排版好了。 老师很快就收到了蓝月发来的已经整理好的作文。老师很开心，也感谢了蓝月。白珍两姐妹都在说蓝月，下次不要做这些活了，本来都不是自己的活。大家上班都是比较忙，都有自己的事情。 尤其白梅特别有意见。她本来工作压力就大，上班时候要处理的琐事很多。他们人力资源部就她一个人，一会一个电话，然后又要整理工资表，又要处理员工问题等，她每天都是像个陀螺一样转。 蓝月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别人上班都是比较有空，坐在电脑前，喝喝茶，打打电话就可以。其实大家的压力都没有和她说。 白梅夫妻俩在北京的工作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如果他们上班时间没有完成工作任务，下班后还要加班完成，加班都是没有加班费的。白梅最近要算工资表，经常都加班到凌晨一两点。她之所以一直减肥瘦不下来也是这样，因为熬夜，激素紊乱，比较难瘦下来。 白珍的工作是销售性质，稍微没有这么紧张，但是心理压力也比较大，在外面跑的机会比较多。很少在电脑前。而且年底了，都在奔忙。 蓝月心里也有些委屈。本来想好心帮助下别人， 怎么现在大家的做事准则都变了。她还和女儿们说不能太自私，要对老师好一点，她才会对阿刁好一点。但是白珍姐妹俩都认为，底线还是要有的，不然别人就会觉得你是软柿子好捏，下次有这样的活，又找你。 蓝月说，好吧，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她也说太忙了，没有空。 ， 第3章 疯狂吃苹果(续) 阿刁的荨麻疹反复，只要不注意忌口，就会犯。先前打了一支针，疹子已经消失了。但是第二天，小朋友喝了牛奶，到中午放学回来，就说身上又有些痒。蓝月一看发现又有疹子了。 蓝月还担心小朋友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把他的小被子拿去楼顶晒了。把床单被套都换洗了。小朋友之前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医生说这个很可能就是抵抗力下降导致的。让他最近一个月的都不要喝牛奶了，医生写了一张卡片，上面备注了哪些食物要忌口。 白梅电话里告诉妈妈不要让孩子吃水果先。小朋友连续三五天都是吃很清淡的饭菜，不能吃水果，零食。他自己因为之前难受，还是比较能管住嘴，没有偷跑去买零食吃。 几天后，他的疹子消失了。他很开心。蓝月还是监督他坚持几天，先不要喝牛奶。这天，白梅看他已经好了几天了，就说可以吃苹果了。小朋友可开心了，终于可以吃了。他洗干净了苹果，自己用水果刀切了好几个放进盘子里，自己在那里吃。 蓝月还有些担心，在问两个女儿，吃苹果会不会皮肤过敏呀？白珍说应该没有问题的，苹果是很多病人都可以吃的。阿刁吃了两个苹果之后，还想吃，蓝月阻止了，说不要一次吃太多。 到了傍晚，观察了下，吃苹果没有过敏。小朋友很开心地又说要吃苹果。白珍估计可能是家里也没有其他好吃的零食，小朋友才会想要吃苹果。 苹果是家里常备的水果。蓝月每次供佛都会摆苹果。小朋友嘴馋了，就只能吃这些了。白梅给他定了一箱丑苹果。刚好白珍也买了一箱，这两箱果先后寄到。小朋友先试了白梅买的苹果，说好吃。蓝月跟着试着尝了一块发现又脆又酸，估计还要放一两天才好吃。 过了一会，他们试吃了白珍买的丑苹果。看上去虽然它个头小一点。但是吃起来很甜，味道不错。小朋友惊呼：“这个超好吃！” 可能是前段时间忌口，现在小朋友可以吃东西了，他感觉太幸福了。开始疯狂吃苹果。黄忆得知后，在慨叹，之前白苗还在世的时候，把小朋友照顾得很好，没有出现过皮肤过敏这种情况。他认为可能是没有照顾好，抵抗力下降才会这样。 白珍说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很多人都是在疫情阳了后抵抗力下降，容易生病。何况小朋友现在作业多，经常作业写到深夜。睡眠不足，也会导致抵抗力下降。 白珍的中学同学李赛在佛山的一个物业公司做保安。他大半年前在白珍这里买了两份保单。当时他还没有什么想法想买，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微信和白珍聊了下，白珍推荐他现在在卖的一个体验性产品。既能有家财保障，还能让每个家庭成员都有意外险和意外医疗保障。 这个还是比较吸引他，一年保费最低365元。他每天要打两份工，在幼儿园做保安下班后，晚上七点就回去屠宰场帮忙。还要开着破小金杯，经常到凌晨两点才下班。早上六点半又要起来去幼儿园那里值班了。 他上午十点后是在他们小区物业管理处的保安室上班。他就这样连轴转，一个月也有一万多。他的钱要养活一大家子，三个孩子 在上学。 他就这样还在广西买了房子，给老婆买了个车。他从小在家就比较受宠，母亲快50岁生下他。他们家七个孩子，前面六个都是姐姐。现在他父母已经85岁左右了。大姐姐也已经60多岁了。 他除了要供养自己家里的人老婆孩子，还要供养父母。姐姐们都嫁出去了，父母主要跟着他。平时他在佛山，老婆帮忙照顾他父母。 其实他大学读的是医学，夫妻俩都是一个学校的。只是他们读的是广西的一个不出名的医专学校。大学毕业可以进医院工作。可是他们俩的家庭都是普通家庭，在医院体系没有什么关系。大二下学期，有的同学已经在复习专升本了。学医本来要的时间就比较长。 他当时学的是外科。对于学医这件事，是需要花时间和精力的。很多医学院的学生都是读书读了十几年，还要有丰富的临床医院。才可以去医院上班。 他和妻子在大学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了。那时候她很温柔，被他外向乐观的性格所吸引。他们决定毕业后就工作、结婚，对于学业深造，李赛没有什么需求。他主要考虑家里的负担重，他读大学都是六个姐姐一起供他的。现在终于毕业了，他要开始赚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他老婆家也不富裕，兄弟姐妹也比较多，他们的客观条件都不容许他们有过多的想法。顺其自然地，大学一毕业，两人开始找工作。他们刚开始找的工作收入不高，在当地的一个县城的小医院，工资比较低。 两人都住了医院的宿舍，这样可以多存点钱。工作伊始，作为新人，他们需要多花时间在工作上。两人分在不同的科，有时候几天才能见到一次。大家都忙于工作，只有到休息的时候才约出来约会。 李赛的老婆当时一直和他抱怨说他们科怎么怎么不公平，怎么不和谐之类。李赛也只是默默地做听众，劝她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做好自己的事情。 有天，李赛的老婆和他们科的护士长吵架了，当时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这个护士长家里很有背景，据说她进来还是她老公安排的。李赛老婆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没多久，她就被医院调去药房，远离一线的医生职位。 李赛也很生气，但是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厉害的人脉，也不能帮她申诉。她很有脾气，受不了委屈。她在药房干了一个月，因为拣药速度慢还被扣了绩效奖金。当时，她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哭。李赛还去安慰她。 就这样忍气吞声做了半年，她才被调回原来的科室。由于没有背景，都是做一些辅助的工作。加上新来的医生们都是本科以上的学历的，她在科室里就像个小透明。 李赛在科室还比较受欢迎，他们外科手术多，加班多。他的工资还可以，就是工作时间比较长。幸好他从中学就坚持每天早上起来跑步，身体素质好，可以撑得住。 两人在工作一年多后，李赛和她求婚了。两个人就这样成家了。等他老婆怀孕后，因为要保胎，就开始休假。生孩子后，她的重心都在孩子上。等到回来上班，他们科人手足够了，就把她调去康复科。 李赛老婆现在有子万事足，不介意工作的调动了。 她很开心地去了康复科，那边工作相对还轻松一些。家里多了个人，李赛开始感觉到生活的压力了。他想要提高收入 。由于他赚钱心切，接的手术多。 有天，他已经持续两天没怎么休息了，在手术前开给病人的针剂起了反应，被病人家属投诉。医院经过调查，以医疗事故处理，他被记大过处分，有大半年不能上手术台。 这样，李赛的收入一下子比之前少了好几千。对于他们有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家庭，一下子感觉负担大了很多。 这一年的春节，他参加了中学同学聚会，发现从广东回来的同学似乎过得还不错，收入很高。他有些动心，毕竟现在家庭责任重大，他想要增加收入。 在朋友的介绍下，他就来到了佛山这家物业管理公司。因为刚到这边，人生地不熟也不好找工作。他之前在医院的那次事故让他留下了污点，如果还找医院的工作，他之前工作的医院是个县医院，太小，很难找到好的工作。 于是他将就就在这个物业管理公司做着。他觉得还能做得来，每个月包吃包住，两份保安的工作的工资到手有八九千，他每天下班后再做下副业，收入一个-元之间。 他每个月一发工资，留下了自己的零花钱几千，其余都给老婆转过去。夫妻俩聚少离多，依然不减甜蜜。他节假日都会回去。在孩子出生快一岁时，老婆又怀孕了。他又要再次做爸爸了。 李赛当时有些惊喜，但是也感觉到肩上担子越来越重了。他们很快又多了个女儿。他决定不让老婆再生三胎了。因为压力太大了。 家里有两个娃后，他老婆也忙起来了。加上他父母年事已高，经常生病要去看医生。李赛就用积蓄买了辆车让老婆方便照顾家人。 婚后十年的感情还是比较坚固的。但是长期不怎么在一起，夫妻感情慢慢变淡，互相之间没有以前那种默契。他老婆在现实生活中的磨砺下，也渐渐变得世俗起来了。 每次他放假回家，就问他带多少钱回来了。久而久之，李赛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家里的赚钱机器，毫无温情可言。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和老婆亲热了。老婆已经变成了黄脸婆，和当地很多妇女一样，毫无美感。 而他在广东的小区里看到的那些女人虽然穿衣服休闲随意，但是因为生活没有什么压力，日子过得自在，还是有一种女人味。他和老婆一见面比以前多了很多争吵。他一般在家里不会呆久，都是呆个三四天就走了。 有次，他老婆发现他留有私房钱，就很不满意，和他在微信里吵架，当时还拉黑他。他很郁闷。那天就是和白珍聊到这个事情。当时白珍正好提了一嘴，可以把私房钱交到保单里，也是存了份专款专用的账户。 这点打动了他。他当时就表示愿意投保，但是他不太会操作手机，当时还直接微信转账给了白珍，让她帮忙操作。白珍退回去了，告诉他，他们业务员是不直接接触客户的钱的。这个投保流程需要他在投保的链接进去完成电子签名和人脸识别，然后系统会自动从他预留的卡号里进行扣费。 白珍在微信提示他按照这样的步骤一步步操作。当时，这个保单数你坐下来了，是一份20年存的方案，每年存800元。他说私房钱可以。 过了一周，白珍还问了他有没有和老婆重归于好，吵架不是就是闹个两三天别扭，很快就和好了。 他说习惯了，天天吵，都麻木了。感觉有时候心很累。不过按照他的工作强度，确实是很累的。如果他老婆还每天和他吵架的话，那就很容易心累。 几个月后的一天，李赛突然和白珍说，他住院了。白珍很吃惊，问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说，不是，是意外摔跤导致骨折。他说起当天下午，他在值班，看到物业管理处的管理员要在小区砍树，他们拿了个梯子，就去砍树。那个管理员不熟练，弄了好久都没有把那个树枝砍下来。 李赛看不过去了，就直接过去说 ，帮他坎那个树枝。他就去了那个楼梯。当时他没有系安全带，爬到了离地面三四米的地方。 没想到他刚砍好树枝，在下面的同事以为可以了，就把梯子稍微移动一下，结果他一个踉跄，从上面一脚踏空，直接翻滚下来，他的脚踝被摔伤了。当时脚背肿的很高，管理处用车把他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白珍赶紧查了下他的保单，之前投保的那份体验性保险里有意外险，里面有点意外医疗的报销内容。白珍告诉他放心治疗，出院后，把资料收好，到时候她帮他报销医疗费。 同时，白珍又提醒他，他这个情况是上班时间受伤，属于工伤，建议可以出院后申请工商认定，如果符合的，社保还有工伤理赔。这个事情李赛听进去了。 她的脚踝医生检查后，诊断为踝骨粉碎性骨折。这个还蛮严重的，他治疗了半年多，脚背还是肿的。白珍之前说过的工伤鉴定，他忙让 同事拿着他的就诊资料，去社保局帮忙申请工伤。没想到申请下来了。 白珍当时也帮他申请了意外医疗险报销，但是审核的结果没有通过，公司认为客户已经办理了工伤认定，那边会报销，商业保险就不能获得报销。 第4章 梦见白苗 最近一周，黄忆轮到值夜班，他们的夜班是要在医院里过夜的。白珍就一个人睡觉。婚后她很少一个人睡。但是今年黄忆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周轮到值夜班，她慢慢就习惯了。 她反而觉得一个人睡觉挺好的，床也变大很多，不会互相干扰，可以睡得比较安稳。她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休息。 这天晚上她刚入睡。突然梦里，见到一个房间，她站在房间外，听到白苗的声音的大声喊：“阿珍——”她在梦里还很开心地应了说：“哎，什么事？” 她正在往那个房间的门口靠近，想看看白苗叫她有什么事情时，她突然从梦中醒来了。当她知道是个梦时，心里还在想，白苗为什么会托梦给她呢？ 以前别人说，先人过世会托梦给自己生前比较看重的人。次日白珍把这个梦和蓝月说了。蓝月说，估计是白苗希望她烧香给他。让她可以在阳台或者门口烧香。 当天下班后，白珍就给白苗烧香。她觉得这个梦醒来并没有不好的感觉，还是感觉很开心的。但她还是给白苗烧香了。 黄忆回来，白珍也和他说了这个梦。他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遇到这种事，给不了什么参考意见。 这天晚上，白珍和黄忆正在看着电视，突然黄忆手机响了，当时是晚上九点半了。原来他们公司同事打来的，说副总通知和医院招投标项目有关的同事马上赶回公司，他们有个离职同事正在网上各种抹黑公司。 黄忆简单和白珍说了下情况，就穿着拖鞋急急忙忙回公司了。白珍有听说过这个事情。他们之前在一个医院驻点的一个97年出生的同事那然，因为得了抑郁症，在公司群发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他们这个同事，老说他的那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和一个新来的女员工有一腿。那个女员工是今年刚毕业的，才入司几个月。 白珍和黄忆都觉得不可能。因为他们也认识那个项目经理。那个人很正直，有家庭，都快退休了，前几年因为肠癌还做了手术。他不是那种搞婚外情的人。 可是就担心那种不了解真相的人，看到了谣言会信以为真。他们那个项目组还有很多是新来的年轻人。而且这个那然还在工作群里发这些信息，供应商和合作商都莫名其妙，有的就主动问了项目经理，有的反馈给了黄忆他们公司的高管。 他们公司开始处理这个事情的负面影响，先是和这些涉事的员工沟通，了解情况。通过了解，发现项目经理和那个女生根本就没有事。反而女生投诉，这个那然经常骚扰她。不光是言语骚扰，还有肢体接触的骚扰，她训斥过他好几次了。 为此，项目经理也找那然谈话了，然后把他调去另一个项目组。他因此记恨项目经理，由于想不通，他整宿整宿睡不着。之后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诊断后认为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有自残倾向。 公司看到了他在和公司沟通时示威地拿出来他的抑郁症的诊断书，公司行政和人力都和他进行了谈话，劝退，问他有什么诉求，可以和公司提。公司也考虑他在公司服务了一年，给了他几个月的赔偿金。 然而，这个人离职不到一周，已经在好些个自媒体平台发送自己做的视频，上面都是在抹黑公司和项目经理，说他们要害他，导致他现在在医院治疗。 白珍随便在好几个自媒体平台一搜，就发现有好些个视频就是他发的，用的还是“叶鹤那拉染”的号，白珍只要看到了，就和平台投诉。 白珍这天晚上看了至少十个是视频都是这个人发的。有的不明真相的人还在下面评论和点赞。白珍觉得黄忆他们公司遇到危机了。他们公司居然是在合作商嘴里才知道离职员工发了这些视频的。 其中有提到公司和多家医院合作的招投标有猫腻，还提到他们内部有人好办事，驻场的项目人员少一两个人也不会被查到。还说这个公司的员工乱搞男女关系之类。这些都属于没有证据下的抹黑。白珍当时就随手点了个举报视频。很快有的视频就被平台下架了。 这个人可能也发现了被举报，他又新上了几个平台的视频。有的平台还真的找不到举报的路径。 白珍和黄忆说他们公司应该第一时间做紧急公关，不然等着事情发酵，他们就会错过最好的公关时机。他们这时候就需要在公众号，或者公开场合，发表声明，说一下他们公司受到别有用心的人的抹黑。 黄忆说，他也不懂，老板都不担心，还在那里笑嘻嘻的。 黄忆回到了公司，他们几个中层干部开了个紧急会议，副总说他还是从合作商那里才知道这个事情。外面都传开了。现在担心相关部门会来调查他们的招投标有没有违规的问题存在。 当天晚上，副总让他们几个人把之前招投标资料可能存在违规的资料都从电脑里清除，纸质资料全部拿去碎纸机碾碎。 他们一晚上弄到十二点多才结束。黄忆帮忙拆了公司几个硬盘，换上新的。他们公司在次日 ，在公众号发布了声明。行政部也报警了，留下了报案记录，说公司被人在网上抹黑。他们公司也给各个合作的医院和合作伙伴都发了声明。让这场闹剧快点结束。 他们行政部联系了律师，去和这些自媒体平台交涉，全部下架了相关的视频。这样，暂时解除了危机。 黄忆说，真的不可理喻，这个人是个抑郁症，有被害幻想症。即使追究法律责任，他可以说自己有精神病。而且这个人还在住院治疗。黄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葩。 但白珍看过了那个人发的一些视频，有的剪辑还不错，还知道用电视剧的镜头，拼接上他自己的视频，做出来还是很吸引人往下看的。可惜他的才能用在这个地方。夫妻俩对这个事情觉得很搞笑，居然让他们公司碰到了。 几天后，果然有相关机构过来查他们公司招投标的相关文件。不过没有查到什么违规的东西，不了了之了。这年头，自媒体发达，很多人都想通过网络爆料，很多人都想做网红，一蹴而就实现财富自由。 阿刁的疹子虽然消了几天，但是蓝月还不敢给他吃鸡蛋牛奶。小朋友肚子里都好缺油水。每天放学回来就喊好饿。早餐他吃了一碗粥加七个小核桃包。都是白珍在网上给他们订的速冻的包子。 他吃核桃包、芝麻包之类就不会过敏。可是早餐吃这些都是碳水化合物，没有太多的能量，如果能搭配一些高蛋白食物、蔬果，会更好，小朋友就可以耐饿一些。 蓝月听到黄忆的小姨说他们有认识的人刚好怀孕第三个孩子，由于太穷了，不想要，问黄忆他们要不要收养？ 黄忆的妈妈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老人们都有点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孕妇家里的人长得什么样子，是否健康？ 黄忆的意思是，如果大人比较健康，小孩大概率没有什么问题。看看他们的照片或长相，想知道孩子会不会好看。 黄忆也担心如果收养，在收养手续方面会不会很麻烦。几年前。他们了解过，正规的收养手续很麻烦。如果他们找熟人办，像之前白珍同事收养孩子，她是在孕妇建档案前，就说好。然后建档时候就用这个同事他们夫妻俩的资料，这样出生后出生证顺理成章就是他们名下的。 毕竟收养的很多父母都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担心会感情不亲近。小姨告诉黄忆这种操作比较麻烦，他们不敢弄。叫他按正常的收养手续。 黄忆的母亲约好了妹妹说一起去看下那个孕妇。这样她好给儿子和儿媳交代。本来说好去的，不知道怎么又取消了。白珍还以为婆婆去看了。但婆婆告诉她没有看成，具体原因没有说。 之后这个事情就搁置了。过了好几个月，蓝月和白珍聊起来，还训斥他们怎么不收养那个孩子？现在那个宝宝出生了，还是个儿子，很漂亮，说有人收养了。 白珍说，当时不是说没看成嘛，就想知道他们父母长得好看吗？小姨说还可以，健康，但是不高。黄忆就不是很满意，他希望不要太难看的孩子。至少未来和我们不要差异太大。 蓝月说，你们要求真多，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蓝月接着说，你们又想要收养，又不舍得花钱，怎么能找到合适的宝宝呢？听说你婆婆本来约了小姨去看那个孕妇，但是连个水果都不买，去别人家这样好吗？ 蓝月终于不小心说漏嘴了。原来，当时，黄忆母亲约了妹妹要去看那个人家的，但是，妹妹看到姐姐没有一点表示，就不乐意去了。然后找了个借口说别人不方便，就没去成。 这个事情是之后黄忆的小姨偷偷和蓝月说的。蓝月一着急就说漏嘴了。白珍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她转而又想，她婆婆这么老实的人，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她并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吧，也未必就是不舍得花钱。如果需要买这些，那个小姨和婆婆可是亲姐妹呀，就不能明说吗？ 换言之，白珍认为，如果自己是小姨，自己看到这样的情况，可以告诉姐姐去买点什么东西，或者如果还看不下去，她可以先买，然后让她姐姐或者外甥给钱她呀。可见她也不是真心想帮别人的，还是想从中赚取一笔好处费的。 黄忆父母和这个小姨交往之所以有芥蒂，是因为他们以前在交往过程中，就着过一次道。那时候，黄忆家想要换一套房子。这个小姨丈很积极给他们介绍房子。是个市政府家属院的二手房。 估计是他的人脉关系，他想从中捞点介绍费。当时这个姨丈和黄忆父母说要收取佣金2%。黄忆父母不能理解，自己的亲戚还要收他们好处费。他们本来都打算订房了。 为此，当时黄忆的父亲甩袖而去。他母亲只能在后面追赶。这个姨丈感觉没面子，本来约好了领导过来交易，结果被丢下了。从此，他见到黄忆父母都是脸黑黑。黄忆一家见到他也没有好脸色，感觉他吃里扒外。 这个姨丈还不准小姨来黄忆他们家走动，说：“这些穷亲戚，有什么好走动的，对我们没有一点价值，没有什么利益交集，不需要常来往。” 于是姐妹俩关系也渐渐淡了。不光和黄忆家，这个小姨和自己娘家的亲戚都是来往不多的，保持距离的。就是担心别人找他们家帮办事。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姨丈已经退休了。现在自己办了个企业， 在加工红木家具，还买下了郊外几十亩的荒地，开发了农家乐。但是他还是那种臭架子，虽然已经不当官了。 白珍嫁过去十年来，很少参加他们家族的聚会活动。一般春节回去，如果他们要聚会，白珍都不去，黄忆去的比较多。她和那边的亲戚也就是点头之交。没有关系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 白珍感觉，这个小姨家也没有什么必要往来，毕竟离得远，大家交集的地方不多，未来可能也很难交集，和她的儿子更是没有什么交情。几乎不怎么说话，虽然加了微信、qq。 这个小姨经常在朋友圈或qq空间炫耀他们的生活、她儿子给她送了什么礼物之类。在亲戚里，大家也是对她比较疏离的。白珍感觉他们家的这些父母那辈兄弟姐妹的关系还是很平淡的，不像有的家庭，兄弟姐妹之间是很团结，很互助的。 白珍更喜欢她和黄忆自己在深圳的生活，自由自在，不用顾及很多复杂的关系，说场面上的话。他们依旧可以过得很好，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活。 第5章 孩子的饭桌礼仪 白珍的部门今天培训，就在他们部门经理家开的餐厅举办。中午就在那里吃烤肉，大家都不停地拍照。那里环境还不错，装修风格很符合年轻人的喜好。这天，有的同事是带着客户过来吃饭的。 一个同事带了自己的孩子，和客户一家。那个客户的儿子估计十二三岁。一直在看手机。等食材上来之后，大家就开始自己动手烤肉。这个小男孩还在那里玩平板电脑。白珍他们在隔壁桌，看到这一幕。 白珍他们这桌有两个同事在烤肉，他们平时经常出去烧烤，很懂怎么烤。白珍就坐在那里等吃。 隔壁那桌两个孩子两个大人，没想到他们刚开始烤，那个看着平板电脑的小男孩就在嚷嚷“好饿”。他妈妈还和他说等一下，肉还没好。没想到这个孩子等不及了，那些肉片八成熟，他就迫不及待地吃了。旁边的小女孩还在耐心地等着自己烤的肉片。 没想到，刚烤好，小女孩还没有来得及夹回自己的盘子，就被小男孩全部夹走了。幸好小女孩家教好，没有闹，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个小男孩和他妈妈是妈妈的客户，要招待好。 小女孩就自己夹着生肉放到炉子上烤。那个小男孩比她还大两岁，但是一点都不动手。就看着快熟的时候就过来夹走了，也不叫人吃。大人们都在聊天，没有注意到。但是白珍看到了。 服务员给每桌上来了小吃，是一盘炸薯条和炸鸡翅。接着又上来了意粉一份，炒饭一份。那个小女孩估计饿了，刚才烤了二十分钟的肉没有一块吃到嘴里，都被小男孩夹去吃了。小女孩就吃薯条、鸡翅那些。然后舀了一些炒饭和意粉。 那个小男孩不屑于吃这些碳水化合物，只吃肉。本来一桌标配就是那么多肉和菜。那个小男孩把所有的肉都吃了，剩下的就是鸡排骨和素菜。每次小女孩烤的肉八成熟就被他吃了。小女孩都担心有的没有熟，怕他明天会拉肚子。 等到大人们聊完天，准备开吃，发现没有肉了。 那个小男孩突然叹口气，说他吃饱了。然后就走开去旁边玩平板电脑了。那个小女孩小声去妈妈耳边说悄悄话，估计就是在说男孩子把肉全吃了。 不一会，这个业务员主动又去拿了一盘肉过来，这样他们才吃上了烤肉。白珍看到这，感觉这个小男孩真的很自私，不考虑一桌的人。 饭后，这个业务员送走了客户。下午他们还要培训。这时有同事就和这个业务员说她的这个客户教孩子不行啊，那个小孩只吃肉。别的桌也是这么多食材，别人都够吃，他们这桌还拿了两份食材。 这个业务员说，这个客户的老公是二婚，70年代的，娶了这个85年的客户，婚后生下这个儿子，中年得子，宝贝得不得了。小时候，这个孩子都不是这样的，但是到了五六年级就发现孩子变成这样了。平时家里大人宠的，也没有教孩子饭桌礼仪。 这个业务员说他们家女儿都不喜欢和这个小男孩一桌吃饭，每次都没有菜吃了。好吃的都被小男孩吃了。但是他们家女儿很懂事，知道妈妈可能有事情和客户说，饭桌上，她还是忍着，吃不饱的话，之后再和妈妈说。 白珍说她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孩，就自己在吃肉，不管桌上其他的人。其他同事也说，他们看到了后，感觉这个小男孩没有教好。 不久，有天，蓝月说她早餐给阿刁蒸了四个核桃包，自己4个芝麻包。小朋友吃早餐吃完了核桃包，然后说他想试一下芝麻包。他一吃，发现很好吃。然后停不下来，又吃了三个，相当于吃了七个包子，他之后还喝了一碗粥。 这把蓝月都吓到了，吃这么多个，她和白珍白梅都说了下。白珍说，吃这么多个，会不会撑到？不过那个速冻包子应该分量 也不大。 蓝月说，现在小朋友长身体，吃得下。到中午放学回来估计都消化完了。果然，到了中午十二点，小朋友放学回来吃饭。一直喊肚子饿。 蓝月给他炖了猪肉汤，还炒了两个青菜和鸡蛋。小朋友胃口很好。只要遇到合他口味的饭菜，他都停不下来，有时候还会吃两碗饭。 到了晚上，蓝月做好了饭菜，让小朋友先吃，因为一会他还要去上钢琴课。蓝月想起家里的米快吃完了。她觉得楼下有家店的米还挺好吃，就准备下去买一包米。 她给小朋友装好了饭，让他先吃。晚上她蒸了茄子，然后再切开，用酱汁淋上去。闻起来很香。 蓝月下楼时候和白珍在聊微信，说之前有过一次给小朋友做了红焖鸡翅，大概有七八个。等她忙完，看到小朋友就给她留了一个鸡翅。 白珍和蓝月说，还是要教一下小朋友饭桌礼仪。她和蓝月提起上次他们部门搞活动那个小孩一个人吃了一盘肉的事情，那个小孩让很多同事都在那里议论。小时候不教饭桌礼仪，以后大了形成习惯，出去外面和别人吃饭也会不注意饭桌礼仪，容易被别人笑话。 白珍记得他们小时候，父母会比较关注饭桌礼仪，经常会说他们该怎么拿筷子、勺子，吃饭要把碗端起来。夹菜尽量夹自己面前的菜。 有次，白珍去一个朋友家吃饭。那个朋友家也是只有一个孩子。小朋友喜欢吃鱼。吃饭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爱吃的多宝鱼挪到自己面前。为了不让别人吃，他自己用吃过的勺子在里面舀来舀去，还把鱼盘抱到自己面前。当时白珍夫妻俩是到那个朋友家做客。他们俩就吃了别的菜，没有吃鱼。 白珍回来后也和阿刁说了这个情况。阿刁有时候也有这个问题。不过白珍毕竟不是他妈妈，也不能说太多。白梅平时也没有怎么关注饭桌礼仪，没有和孩子说过。 等到蓝月从楼下买米回来。小朋友已经吃完晚饭，去上钢琴课了。蓝月看到，就给她留了一点茄子。没有什么菜了。白珍听她说了后，让她再去炒个菜，并且说，还是要好好和阿刁讲一下饭桌礼仪。他现在也十几岁了。 蓝月还是比较宠外孙，她觉得孩子还小，在家是个孩子。出去他也不敢吃。她也没放在心上。白珍也就懒得说了，免得等下说多了讨人嫌。 白珍看网上的视频，有人说家里的父母被某保险公司忽悠去旅游，其实不是去旅游，而是带他们去打了干细胞针。然后介绍说买份储蓄险，保费几万，就可以获得这个干细胞注射了。当时这个网友的父母注射了。如果没有买保险的，要自己付费打针。 没几个月，这个网友的父亲就查出来了癌症。他认为会不会是和这个干细胞针有关？他觉得这个干细胞针打之前没有做体检，不知道是不是合适打，每个人身体情况不一样。这个号称能抗衰、能预防疾病的干细胞针，打了之后反而让他父亲得了重病。他觉得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忽悠导致的。 白珍看了这个之后，和黄忆说了下，问他不知道婆婆他们会不会也有收到业务员邀请？他们买有很多保单，是两三家保险公司的产品。白珍说，他们会不会也遇到业务员说要打这种保健针，要险投保一份几万的储蓄险？ 黄忆也有些担心，他赶紧打电话去问。他父母说没遇到过，他们没有这么多钱投保啊。但是婆婆说她比较相信食疗，他们吃了一段时间买的保健品，像那些乳铁蛋白、奶粉、辅酶q10等他们觉得很有效果。 可能两个老人觉得抵抗力好了，不容易疲劳，他们快八十岁了，非常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只要感觉有些不舒服，就会赶紧调理。白珍都很担心，等他们到公公婆婆这个年龄了，会不会身体像他们这种状态？ 白珍最近发现一个在地产公司的同事的朋友圈都在发保险，是另一家保险公司的产品。有时候会发投保送冬被，或者是送邮轮票。白珍在想，这个同事是不是也做保险销售了？按照她的资源和人脉，这个人应该业务会做得很好。 白珍和之前的另一个地产的同事联系，得知那个同事还在原来的公司。那个同事和她说这两年真的太难了，今年地产稍微好一点。但是他们还是比较难。 白珍说是的，不容易，她又问了这个同事，是不是那个拓展部的同事去了另一家保险公司？这个同事告诉她可能是。去年他们公司离职了好多人，裁员针对的主要是中高层，经理、总监走了很多。 中年人现在找工作不好找。他们只能找相近的行业或者没有这么多限制的行业跨行业谋生。以前大家所看不上的那些行业，现在越来越多人被裁员出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先生存下来再求发展。各种新兴的行业兴起，大家也开始接受新的事物。 白珍感觉很搞笑，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寻求改变。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未来会怎样，只是不停地朝前走。 这个同事也说，去年他们公司内部人员发生了变动，高层出现了一些问题，然后审计查出来了，却又被集团那边领导压下去了。也不知道细节。反正她是中层管理，她也没管这么多。 有很多情况不是人家自己想要退，而是情势所逼，比如裁员、公司倒闭、行业变换赛道等。并不是自己能选择和控制的。很多人可能也想过在喜欢的行业或公司一直呆下去。但是能不能待这么久？公司会不会存在这么久？会不会你的岗位一直存在……这些未来都是谜。 白珍下班时候坐地铁，遇到隔壁部门一个大姐，她不太熟的。这个大姐刚好和她一个车厢，两人一路聊天。这个大姐说她现在都没有客户，能不能留存都是个问题？她说由于年纪大了，和现在的年轻人都有很多沟通的代沟。 白珍和她聊到开门红产品的问题时，这个大姐热情洋溢地讲了自己投保储蓄险的心态变化和感受，让白珍感觉到应该找一些老客户来分享他们的买保险心路历程和所得。 这个大姐告诉白珍一定要和客户好好讲解一下新产品的服务权益，这才是最吸引客户的。其他的方面，比如保费、保障内容，各家保险公司都大同小异。无论存银行还是保险，收益率都差不多。区别的是医疗资源和服务权益。 这个大姐说她现在没有准客户了，但是他们部门最近都在培训新产品和新的权益。她把自己理解的内容给白珍复述了一遍，这让白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熟悉下这些内容。自己的部门并没有像其他部门去侧重点讲解和训练这些内容。 万一遇到客户问到，白珍很怕自己会讲得结结巴巴。她赶紧找到相关课件恶补。对于其中不明白的细节她也自己寻找答案。 她刚刚学习了第一遍，就赶紧给20个客户发送了这个权益。看看有没有客户感兴趣问她。然而，还是一片沉寂，她没有气馁。决定每天发一次给不同的客户。让更多的客户了解自己的保单和权益。 很多客户是多年前投保，很多内容和现在有些变化，而且老产品没有这些就医服务权益。现在的产品表面看保费比同行贵，但是里面有很多服务员权益，在外面采购这些服务都是很贵的项目。他们公司的则是在交费期内是免费的，你只需要投保一份有效的保单，总保费30万左右的就有机会获得这个权益。 很多客户只关注了保单的保费或者保障，忽视了服务权益，即使有的客户符合了权益的条件，但是他没有操作，可能客户觉得这些不重要，或者还没遇到事。他们心里多还在抱着侥幸的心理。说等日后再说。 第6章 家长会 白珍九年前给蓝月投保的一款养老年金险，终于到了领取时间了。这是第一笔养老金领取，有一万二左右，可以保证领取三十年，之后活多久领多久。这九年来，白珍不管多难都会坚持交费。中间遇到了经济紧张，就改成了月交，每个月交两千四左右。 当初白珍做这个计划的时候，白苗还在世。他每个月会给蓝月几千零花钱。白珍才可以比较充裕地做这个计划维持下来。当年的保险产品里，白珍比较喜欢这款，它不会让太灵活地提前领取，这样才能保证65岁开始领取。开始领取之后，账户就没有现金价值。这款产品不能做保单现金价值贷款。 蓝月得知会有一笔生存金到账，很开心。白珍帮她登录进去app，操作了领取到账。白珍担心她会乱花，一直叮嘱她，这个钱自己存起来，慢慢花。明年还有。 蓝月也很谨慎，毕竟现在有收入的太少了。她也想要好好存钱了。之前很多钱都被她造没了。现在靠两个女儿的支持。好在保险还能有一些钱给。当年她还多次责怪白珍买这些保险，就是预备着出事吗？当时她很生气地说叫白珍都退了。好在白珍没听她的，坚持存下来了。 白珍之前其实投保了四五份年金险的。这份只是其中一份。在买二套房及白苗生病后，她把自己的那几份年金险退了。其中一份早就已经超过所交保费还有多，她也退了。因为需要用钱。 她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更加觉得有钱的时候多存钱的重要性。尤其这种锁定了很长时间，到一定年龄段给到生存金，可以给人惊喜。现在她赚钱没有以前容易，但是只要手里有钱，她就会想着存一份小的年金险，让钱累积起来。 白珍其实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定期存点小钱。但是发现存在银行并不能 存下来钱，因为太灵活了。一有点什么事需要钱，很可能就用掉了，又不能存下来了，要重新开始存钱。进了保险公司后，她很受到这种理财观念的影响，就是趁着能赚钱的时候，给自己手里的钱规划一下，放进可以锁定终身的账户，到了以后老了，不能赚钱的时候，这个钱就可以给到自己一份惊喜。 她身边蓝月和黄忆母亲两种消费理念，两种生活方式，让她很受影响。黄忆母亲就是善于存钱，虽然她不懂投资，但是只要有闲钱，都不会乱花。不会为了一时爽或者追求时尚好看，乱花钱。她的钱总是花在刀刃上。她做决定会慢一点，考虑久一点，但一定是深思熟虑的。为了家庭和日后考虑的。 而蓝月的出发点很多时候为了面子或者很冲动，并没有为家庭和子女的未来考虑。她常常觉得她现在有钱花就可以，如果她没有足够的钱花，就会唠叨老公、唠叨孩子，认为是他们没用 导致的。因此，家人和她在一起，心理压力很大，很容易焦虑。 因此，年老后的黄忆的母亲生活更安然自在，因为她早就储备了各种账户，而蓝月只有子女给的现金，自己是没有存款的，她常常还会很自信地说，我没有存款 ，谁管的了以后这么远，活好现在。 可是，如果现在是靠子女支持的，子女们也有家庭，可能也是在占用子女们的资源。未来子女们到了养老的时候，也要准备自己的养老金。那又靠谁呢？ 白珍曾经也想过，为什么蓝月从来就没有想过去学习一下投资理财的专业知识呢？她为什么就对存钱没有兴趣呢？有的人天生可能就是来花钱享受生活的，有的人可能就是想着怎么赚钱存钱的。这或许是上天早就标注好的吧。多年来，蓝月并没有改变。她能想到的存钱，估计就是存进银行卡里吧。 白珍小时候，蓝月就会对她说，好不容易把她们养大，长大了她们要养爸爸妈妈，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养儿防老。至于孩子辈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他们是没有想过，也没有能力也不会想着帮忙。 白珍逐渐接受了事实，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 不一样，别人的父母会在孩子很小时候就未雨绸缪，像黄忆母亲，在中学就已经帮他存了两份年金险。可能因为他是男孩吧。 白珍和白梅其实都遇到同样的困惑。白梅在父母帮忙带孩子后，刚开始他们是没有给生活费父母的，只是把孩子的奶粉尿不湿买好。之后，随着孩子的培训费、各种花销的增加，白苗的退休工资有些不够用了。白梅他们才开始偶尔给父母转钱。 白珍即使在遇到经济不景气导致业务不好，收入下滑时候，也没有和父母哭穷。每次父母问她业务怎样，她都是说还不错，还可以吧，可以维持生活之类。她不想他们担心。 相比之下，白梅就时不时诉苦，说他们加班出差很累，没有加工资，或者公司可能要裁员等信息，让父母常常担心他们会不会收入不稳定，都不太敢要他们的钱。在白苗过世后，白珍背负着房子抵押经营贷的压力，她没有和蓝月说过。白梅开始要每个月给钱蓝月和孩子的生活费。 偶尔白珍也会帮忙网上下单买菜。每次都是两三百地买，让他们可以吃上三四天。黄忆经常有意见，说白梅他们经常装傻，就是怕花钱。白珍经过这些年的经验，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充大头，她会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白珍以前的梦想就是赚很多钱，然后买大房子，把父母接到身边，这么多年这个梦想还没有实现。现在随着高铁开通，回家也是很方便了。而且两代人对很多事情看法不一，住在一起反而容易有矛盾。 白苗以前在世的时候，倒是很少和女儿们有冲突。他的看法说出来，大家即使有不同看法，也会尊重他的看法。不会直接争吵。因为白苗说的时候，女儿们都不直接反驳他。而且他很少发表看法。 过两天就是小朋友的家长会，由于白梅他们不能回来，家长会就只能蓝月去了。之前每个学期都会有一两次家长会，以前有时候是白苗去看。他就听听，回来就转达一下。不会多问老师一些关于孩子的问题，他觉得孩子已经表现很好了。 上学期，蓝月去参加了一次家长会，别的孩子的家长去的都是父母，很多都是90后。而她是为数不多的老人去参加家长会的。当时有个家长就问她，是不是有八十多岁了？蓝月当场就不爽，回来后问白珍，她有这么老吗？不就是头发花白了，没有及时染吗？还有就是她现在比较瘦，脸上的皱纹就多一点。她平时不怎么吃肉和蛋，消化能力可能也不好，就一直消瘦。 白珍说这个年龄这样的外表也正常阿，稍微收拾一下就好了。主要是蓝月太操心了，所以就会看起来比较苍老。白珍告诉她这个年龄要有点肉肉，看起来就不容易显老了。 蓝月说，她这次要提前去整个发型，染个颜色，这样就不会显得老，她很怕别人说她老。岁月毕竟不饶人，这个年龄段，白珍觉得蓝月算正常的了。但是年轻时就很爱美的蓝月还是觉得要整好看一些，外孙在同学面前也有面子。白珍和白梅也聊了下这个问题，白梅说妈妈一直都很爱美，让她随意就好。 白珍公司奖励她几张肯德基的早餐券，她和黄忆说周末可以一起去附近的店里吃早餐。黄忆最近周末总有一天在上全天的班，上24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开始上，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其实晚上11点后没有人找，他就可以在办公室里睡觉，如果有人找，再起来。这样安排值班主要担心医院的系统会不会半夜出问题。 白珍等到周日早上，黄忆下班回来，八点左右，她才起床。黄忆在楼下等着她。她随便洗漱一下就下楼。两人就去吃早餐。吃完了早餐，两人说散步消化一下，走到附近最大的公园，结果发现那天有活动，有花展，晚上还有草地音乐会。人非常多，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两人本来还想着排队进去，但看那队伍缓缓前进，黄忆没有那个耐心，就说不去了。 两人从公园出来，都想去厕所，就在公园门口的公厕上厕所。深圳的公园里的厕所，大多都有纸巾，还相对比较干净。平时都是女厕所排队，奇怪的是这天，男厕所居然在排队。黄忆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位置。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白珍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他说破天荒第一次遇到男厕所的蹲位要排队，平时都是很空的。估计是公园来参观的人多导致，两人没有去成公园，就往回走。他们正准备过斑马线。看到了还没有变绿灯，他们就在路旁等候。一辆电动汽车正在通过，速度有二三十码，没想到一个老头偏偏这时候过马路，而且还指着这个车的司机骂。好在这个车比较智能，已经立即刹停。 黄忆说 ，总有人不守规矩，刚才那个老头非要等人家电动汽车在走的时候过马路，这不是碰瓷吗？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别人的车刹不住怎么办？换成油车，他可能就被撞到了。 白珍说，总有这样的人，为了抢那几十秒，好在是白天，晚上光线不好，就可能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还指着司机骂，那个司机也是脾气好，还给他点头招手的。白珍夫妻俩小声在交谈过马路。这边都是主干道，车多人多的，总是要耽误一点时间过马路。 白珍他们俩顺利过了马路，人群中可能有人在抽烟。白珍最讨厌这种边走路边抽烟的人，他自己爽了，让别人吸他的二手烟。每次走路遇到这样的，她就会等一下再走，或者快步走到那个人前面去。两人边走边聊天，黄忆突然提起他们的马桶很旧了，不太好用了，要不要换一个？ 白珍问他：“怎么突然想要换，这个换还要等一两天才能用噢，好麻烦噢。” 黄忆觉得现在他们用的坐式马桶，由于以前这套房子主要用于出租，白珍觉得马桶很多人用过，每次上厕所她都不敢坐，觉得脏，她都是半蹲在上面。黄忆就在想是否需要换成一个蹲的马桶。白珍说先不换吧，太费事了，能用就先用。 黄忆说起之前父母那套房子的楼上那个邻居因为他们家下水道里有个卫生巾堵着，导致马桶漫出来脏水，楼下好几层都跟着遭殃的事情。他还在愤愤不平说，当时大家都发现是那个邻居家的下水管堵，他还要说不知道卫生巾是谁家扔的。那肯定他们家嫌疑最大呀，可能是那个邻居的老婆丢的呢。 当时为这个事情，这个邻居还想说是黄忆家扔的，黄忆家还在那个水管下面呢，怎么可能往上丢呢？这让黄忆一家感觉不可思议，而且这个邻居以前还是他父母同一个单位的同事。黄忆说 ，那个意思不就是说白珍丢的了，可是他们一年在家不到一个礼拜。 他在那里特别生气地说，白珍说算了，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对方也赔了油漆给你们家里了。黄忆说 可是还是不够抹墙啊，想着新新的房子被粪水浸透天花板，就很生气。 白珍说，别生气了，气坏身子，装修这种，每隔几年就会修整或者换掉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那个邻居真的是，细节处见人品啊。通过这件事，现在两家都不来往了。他们还觉得你们家小气。但他们家对于自己家的渗漏水都没有和邻居们道歉，不主动承担，还要物业管理处去沟通了，才承认责任。 黄忆说：“早就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了。单身时候和他们夫妻俩合租过，没少吃亏。每个月到了结算水电煤气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和我一个人平分费用，等于我还要帮他们付一部分费用。不是按三个人平分，而是按我和同学两个人平分的。” 白珍转而提到，今年过年回家，刚好姨妈来了，当时婆婆老说不要丢卫生巾进下水道噢。白珍说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来姨妈。弄得她当时心里不舒服。没想到，她说了这个话，黄忆突然很不高兴，说 那不是提醒一下吗，并没有说你扔的。 然后黄忆就气鼓鼓回家，一路也不说话了，回去后就洗了个澡蒙头睡觉。中午饭还是白珍做的，做好了才叫他起来吃饭。白珍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 第7章 酱油 之前白珍给蓝月买了一些食用的亚麻籽油，蓝月吃了后感觉不错，尤其白珍告诉她这个对于疏通血管有用，有助于健康。蓝月于是自己跑去超市也买了一瓶。 她在逛超市的时候，不停给白珍发信息，一会又拍下酱油的照片，说这个牌子的酱油小女婿喜欢吃，上次还叮嘱她买这种，说味道比较香。白珍还在外面忙着，她也就简短地回了下微信。她感觉可能老人也比较孤单吧，平时家里除了小朋友，就她一个人。 现在蓝月基本每天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都会给两个女儿微信发信息，有时候就拍下每餐饭菜，聊几句。这样至少有人可以说话。到他们这个年龄段，可能朋友都逐渐少了，一个个离开。 前两天，白珍给蓝月他们寄了水果，她当时还说分一点给一个阿婆，在白珍他们小时候，这个阿婆帮助他们家很多。那时候，蓝月有时候外出，就把白珍托在阿婆那里，在他们家吃饭，还吃了好几天。 可惜岁月不饶人，这个阿婆的老伴在十几年前就中风了，中风后，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坐在轮椅上，还在那里滴着口水。以前也是做单位的领导的，现在老了，由于健康状况导致了无法自理生活。白珍觉得也是很可怜的。 在白珍当年举行婚礼的时候，这两位老人都来参加了。这个阿公想说话，但是只能嗡嗡地在喉咙里，他还流着泪。白珍蹲下还叫了他。现在这阿公已经不在了。 这个阿婆一直身体还可以，她身高有178厘米，以前很懂得保养，经常自己按摩穴位，或者艾灸，她70多岁的时候还经常自己骑自行车上街。到现在她已经92岁了，说这两年耳朵听不到了，其他的都还好。他们家住在走楼梯的老小区，还是五楼。这个老人照样每天上下楼梯。 蓝月现在每次见到这个老人，都要用手机打上字，因为老人听不到了。即使在耳边喊，她也听不到。蓝月给她送苹果过去，当时她孙子在家，孙子下来拿的。她孙子都快40岁了。 白珍没想到岁月无情，这个老人这么快90多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呀。这天下起了台风雨，蓝月他们住在20楼，狂风大作，由于没有封窗，隔着防盗网，那些衣服吹得到处飞扬。蓝月和阿刁两个人忙着收衣服。外面瓢泼大雨，雨点都飞溅到阳台里。 阿刁让外婆赶紧关好阳台的推拉门，免得雨水倒灌到房里。阳台的花有的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蓝月看着心疼就想去整理一下。她推开阳台门，感觉快被吹飞了。阿刁看着外婆被吹得都走不动了。他还笑她太瘦了，接着过来拉着外婆让她回来，怕她被风吹走了。 蓝月感觉她之前闺蜜罗玲好久都不联系了。一打电话才知道她住院了，说心脏有三条血管堵塞，在这次体检中被查出来。然后现在住院处理。她闺蜜的老公是前两个月去世的，急性心梗走的。也是很突然。 他们年轻时候和白苗是一个单位的，大家都住在单位的家属区，小时候两家的孩子都喜欢一起玩。他们家女儿读的是大专，毕业后工作了两年，认识了江西的一个做生意的老板。很快就结婚生子了，现在她女儿已经有三个孩子，家里建了几栋楼，在收租。她已经不用上班了。 之前罗玲和老伴去女儿那里小住，每天还有保姆照顾饮食，他们都吃的胖乎乎的。没想到两个人体检，都是血脂、血压、血糖超标。她老伴走得更突然。那天晚上，天气比较热，虽然他们开了空调。到了后半夜，老伴没有盖被子，她也很困就睡了。等到凌晨她起来上厕所，发现老伴手脚冰凉。当时吓了一跳。她赶紧叫女儿过来，她们都惊慌失措。还是女婿淡定，赶紧打了120电话。 等他们把老伴送到医院急救，经过急救后，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由于送来医院太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死亡证明上写的是急性心梗导致的死亡。估计她老伴是后半夜走的。由于吹着空调太凉，引发了急性心梗。 由于老伴突发疾病走了，家人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遗嘱。他们家也没有太多的存款，房产估计之后就给到小儿子了。老伴走了后，他们一家在操办后事。罗玲领取了抚恤金。她觉得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必经阶段，没有太悲伤。不像当时蓝月悲伤了一个月才慢慢走出来。 罗玲和蓝月说：“人生总是要一个人 走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走。亲人只是陪伴一程而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那一天，只能平静地接受现实。” 蓝月去医院探望她，本来是安慰闺蜜，还变成了罗玲来宽慰自己。她们都没有想到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她们现在要面对现实一个人过了。罗玲心态倒挺好的，她说：“孩子们都大了，我也不缺啥，很满足。如果某一天，我突然走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蓝月说：“讲这种话，要想点好的呀，快点好起来，还可以到处去旅游，还可以多拿点退休金。” 罗玲的女儿在江西南昌已经定居多年，她还把弟弟也带过去那边做生意。现在子女们都有自己的事业，罗玲确实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在物质上他们家比较富足。儿女们家庭也很幸福，没有什么担忧的。 她只需要好好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她这次回来就是把单位的房子给退了。她之后也不会在广西常住，还是和儿女住一起。蓝月很羡慕她，可以和两个孩子在一起。在孩子小的时候，都在教育孩子要学习好，以后可以飞得高，飞得远。然而，到他们成家立业之后，多么希望每天能见到孩子们，可以和她们一起吃饭。 蓝月有些愧疚，之前在白苗去世前两年，白苗当时问罗玲老公借钱忘记还了，罗玲就三番五次催他。当时白苗怒火上来，还跑去罗玲家找她对质，两人当场在那里大声说话。当时罗玲的老公也上来劝架。白苗当着她面还给了罗玲老公。之后他没有再去过他们家。他平时经常和罗玲老公一起下象棋。由于他和罗玲吵架了，只能邀请她老公来自己家喝茶、下象棋。 此后的两年里，白苗都避免罗玲在家时候去他们家。他还是很介意当时吵架的事，其实罗玲事后就忘记了，有时候，她来蓝月家，如果白苗刚好在家，白苗也不和她打招呼。就直接出去了。 罗玲也懒得和他计较，她还是比较放得下的，不记仇。她和蓝月的友情超过了四十年。年轻时候，两家的男人都在野外工作，他们的孩子都是上幼儿园。有次，白珍发高烧，要去卫生所，蓝月当时带着白梅，没有空。她喊了医生过来看一下孩子，医生那边有病人也走不开。 罗玲正好来蓝月家串门，一看到这情况，二话没说，就把白珍背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朝卫生所走去。看完病，再把白珍背回来。在白珍结婚摆酒时，罗玲还热情地帮忙张罗招待客人，忙上忙下。她女儿当时还做了白珍的伴娘。那时她女儿还是单身。 蓝月在白苗走后，她定期有去医院检查肝。在白苗患上肝硬化晚期后，她当时就检查了身体，查出来也是有肝硬化、小三阳。医生让她开始吃抗病毒药和肝软化的药。当时那个医院说他们没有那个肝软化药，医生开了处方，让她去外面药店买。 白珍帮忙在药店给她定了一个月的疗程，大概要花3000多，一盒120元左右。她坚持吃了三个月这个药，然后复查肝硬化的情况。医生惊喜地发现，她的b超显示，肝纤维化大大改善。 由于吃了三个月的乙肝抗病毒药，她现在的肝功能和两对半已经转阴。 医生就告诉她可以不吃那个肝软化药了，但是乙肝的抗病毒药要坚持长期用药，才能控制指标在合理的范围。这个药就要一直吃的，不能断。 蓝月这一年的抗病毒药，都是之前医院开给白苗的没有吃完的药。她听医生说，这个药其实不贵，国家对这个病的药有补贴。吃完了，可以让白珍 来开。 不过蓝月一直都是自己在当地医院开药，由于她没有职工医保，她看病都是自费的，会比有医保的人看病贵好几倍。白珍想到了深圳的社康医院还比较便宜。就用蓝月的身份证号码注册，在深圳的社康医院给她开药。那个护士还给她介绍说，看到蓝月的身份证号码，她已经65岁了，可以享受到社区的免费体检，让白珍下次带妈妈去体检。 白珍说：“还有这么好的服务，还不知道。”她用自费的方式给蓝月买了药，还挺便宜，一盒几块钱。医生说只能先开两个多月的药 。白珍看到网上有网友说如果用医保拿药，这个药才一块多，现在医保内用药都便宜很多。蓝月因为白苗的离去主要是肝病走的，她现在都很注意。让她吃药、检查都很配合。 白苗之前抽屉里的那些文件、体检报告什么的，估计蓝月都没有细看，很多资料都扔了。白珍不知道蓝月有没有看到那里面的那个出生纸，之前她自己还跑去香港确认过的事。 白珍心里想，像蓝月这种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知道也好，如果她知道了，估计心里又不舒服了，又要在那里唧唧歪歪唠叨很久。其实白苗就是好心帮助同学，找到一个孩子来收养。只是这些资料还放在家里，保存比较好。 白梅年底忙着招聘，做公司来年的人力储备。她已经连续一个月在出差。她感觉挺疲惫的，跑了兰州又跑西安，然后又去大连。都在这些城市的大学里校招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他们人力资源部就两个人，这次两个人都出来出差了。他们在各大学进行了巡讲，解答学生们的疑惑，对于比较优秀的学生进行了面谈。她希望可以给公司招聘到比较优秀的管培生。 她在出差时，才想起来自己月底还有考试，报了一门职业技能考试，她可是忙了一个月的工作，都没有时间看书复习。到时候回去考试，只能凭实力了。 她为了不断地进步，也是拼了。白天上班，晚上加班，还要复习考试。他们夫妻俩都不着家。由于孩子不在身边，他们的生活和单身时候差不多，都在为自己的工作而忙。她有时候也很羡慕姐姐现在的生活状态，以生活为主，工作时间弹性，可以平衡工作和生活。 她发现自己到了40岁，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有时候到了下午就很困，或者很累。下班回家都不想动。她体重一路飙升，从110斤到了140斤。尽管她还经常去健身房，也去做了瑜伽，但是效果不大。 姐姐白珍曾一针见血告诉她，之所以她的体重上去这么快，可能因为她晚餐吃得比较晚。多年来白梅的晚餐都是在晚上9点左右。她为了避开下班高峰期，都会主动在公司加班一下，或者看下书，等到八九点才回家。回家后，她就开始做饭做菜，把第二天要带的饭菜做好。 而白珍他们都是下午五点到六点吃饭。这么多年她保持体重差不多一个水平。因此白珍建议她 可以下午的时候在五点前吃点东西。之后就不吃晚餐了。 白梅试了一段时间，发现有点效果，至少体重没有往上涨了。她之前报的健身房的私教课，现在就捡起来， 下班后去健身。一个月下来瘦了八斤。 白梅还是挺开心这个结果的，她最近出差，虽然很忙，由于压力大，晚上又睡得晚，代谢慢，导致她体重又反弹到130斤左右。她真的很愁，不控制体重，她的血压、轻度脂肪肝等在体检中，医生就告诉她，这些指标都在临界点。一定要减肥。 第8章 减肥不易 白梅小时候就很注意控制体重，那时候正长身体，到了晚上都会肚子饿。当时白珍在单位的子弟学校上小学四年级，每天晚上下自习到家已经快十点，肚子已经饿了。当时正在长身体时候，她有时候喊饿。白苗会在门口的地里拔几根大蒜苗，然后给她做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虽然没有肉没有蛋，但是白珍觉得这个夜宵好香。 白梅当时在读一年级，也会跟着白珍吃夜宵。蓝月就会笑她小肚子圆圆，像个西瓜。之后白梅就不肯吃夜宵了。有次，白苗炖了鸽子汤，准备给母女三人喝。白珍很喜欢喝汤，但是晚上喝油油的汤，她担心长肚子。那时候她已经从报纸了解过夜宵容易让人胖。 两个小孩子都不肯吃。蓝月喝了一点。白梅说：“如果姐姐喝，我就喝。要胖一起胖。我不要自己胖。”这话让白珍更不敢吃了。她已经进入青春期，知道爱美了。 白珍想，他们小时候，父母并不知道给孩子吃太补，也会导致早熟。白珍12岁就来例假了，那时候她也不懂，在现在看来不知道算不算早熟了。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量不多，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是大便没有擦干净。她的内裤是蓝月把绿色竹子的的确良的窗帘布改的内裤给孩子，白梅的内裤也是蓝月做的，用废的花雨伞布。 白珍发现裤子上的是咖啡色的脏东西，开始以为是大便。她洗澡后发现换上的裤子也有一点就很奇怪又害怕，而且她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以为自己生病了。白苗在帮孩子们洗衣服时候发现白珍的内裤脏脏的，还和她说：“大丫头，是不是上大号没有擦干净啊？”白珍说：“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是慌乱的。 第二天她睡醒起来，看到裤子还是有点脏。她很无语。但是穿着深色的裙子，看不出来。蓝月当时忙于自己打工赚钱，白珍大姑娘了，也不好意思和白苗说。她一放学就急匆匆回家。那时候她上厕所小便，不会用纸巾擦一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到了第二天洗澡后，她自己先用水洗一下内裤，涂上肥皂，自己使劲搓一下，让内裤看上去干净。但是还是有一些痕迹。 三四天后，白珍发现内裤不脏了。她也没在意，也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不久的一天，他们的班主任放学时，突然让班里的女生留下来。大家都很奇怪。他们的班主任年轻时候做过护士，对孩子很关照，也很负责。她让女生们围坐在一起。 老师用不大的声音，给她们讲解女生的生理期，让她们留意内裤的变化，告诉她们一些生理常识。白珍听到这里联想到自己前些天裤子脏脏的，是不是来例假了？而且老师说了三到七天左右的生理期，她自己和这个符合。老师告诉大家如果遇到了，不用慌，可以告诉家长也可以告诉老师。她会帮助大家的。 老师很耐心地讲解，白珍才知道生理期有卫生巾。老师还让她们那几天如果遇到体育课，可以请假，不要碰冷水，不要扛重物，遇到雨天，穿上水鞋，不要弄湿脚。讲完后，老师还问她们谁没有来例假？大家都环顾了一下，只有三四个同学还没有来例假。 这时同学们才在那里议论她们的第一次例假。有个同学说她那天一早起来发现了裤子有血，就在那里哭，是不是要死了。她妈妈看到后，告诉她这是她长大的标志。然后教她怎么处理。当时还有很多人买不起卫生巾，就用那种卫生带，折上白色的卫生纸。 她们中只有一个同学比较淡定。因为这个同学的妈妈是个护士，她在小学四五年级时候就已经教了孩子如果遇到生理期应该怎么办。他们家孩子内心很淡定。遇到了这个情况后，就会和妈妈说，然后就用上卫生巾。 白珍过了三十多年后，回想起那天下午这幕，感觉老师真的很认真负责。在她们都还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时，告诉他们这些生理常识，学会怎么照顾好自己。可能现在的孩子心理和认知会更早接触这些，因为网络发达，在很多视频、媒体都会看到。 白珍这天放学回家晚了一些，白苗已经给他们做好了饭菜。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专心吃饭。蓝月一般会在晚上七八点才下班回来。孩子们都会先吃饭，吃完就去上自习或者写作业了。 白苗还问她今天怎么回来晚一些？白珍告诉她班主任把女生都集中起来，和她们说了些事情。白苗并没有细问什么事情。 白珍晚自习按时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在写作业，她也加入写作业的行列。当时她的同桌是学校一个老师的儿子，学习成绩比较差，老师为了让白珍帮助一下他，让他俩做同桌。大家都在做作业，旁边这个男生问她数学题怎么做，白珍很不耐烦，她已经做完了在预习。她感觉这些作业题很简单，就是例题的照套公式，她不屑地说：“你先看看例题，看懂了，就会做了。” 这个男生看了一会，可能还是不太明白，就想要求助白珍，问她答案是什么？白珍随意地报了几个数字给他。心想：这种学习态度，就想要答案，自己不动脑筋，我给点苦头你吃。等到自习开始，数学老师过来查作业，这个男生的作业才40多分，让他重新做。 小男生在那里哭了，他很委屈，本来以为问学霸白珍的题目都是对的，没想到白珍故意告诉他错的答案。他只能求助了另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也做错了几道题，正在更正。老师就在旁边给她们讲解题目的解题思路。这个小男生哭哭啼啼地重新自己动脑筋做了一遍。 白珍到了次月，这次她换了浅色的内裤，很清晰地看到了像之前老师说的情况，有血渍，她更确定自己是来例假了。这次正好蓝月在家，白珍就赶紧告诉妈妈。蓝月看到后，还很遮遮掩掩的，拉着女儿进了房里，然后教她处理。 白珍这时候已经开始发育了，她作为母亲并不知晓。白珍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还是很有趣的，以前的父母都比较保守，羞于启齿这些，没有给孩子们提早进行生理教育。蓝月当时还白珍说：“没事的， 我们以前来例假，还正常干农活，该干嘛干嘛。不用太在意，稍微注意下不碰冷水就可以。” 白珍还是觉得自己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变得有些内向，不爱说话。以前很活泼乱跳的她，现在变得文静了，而且她不爱出门。能宅在家就不想出去。以前白苗炒菜时候如果发现没有酱油了，就会让白珍去买。但是现在，如果叫到她，她就会叫白梅去。 白梅被叫去买东西次数多了，有时候也不愿意去。白珍就会给她两毛钱零钱当作酬劳，让她去。白梅一看到有好处，就很开心地去买东西。 白珍到了初中一年级，发现班里有两三个同学还没有来例假，每次有同学来例假去买卫生巾，这几个同学都很懵，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有一天，宿舍里一个女生，上完厕所发现裤子有血渍，回到宿舍在那里哭。舍友们都很奇怪，跑来问她怎么哭得凄凄惨惨的。 结果一问，说她出血了，感觉快死了，肚子痛。大家就明白了她是姨妈来了。这个同学14岁了，第一次来例假。同学们七嘴八舌在那里告诉她怎么处理。有的还主动给了她一包卫生巾。 那时候的卫生巾很简单，没有这么多功能，两三块钱一包，对于他们一个月伙食费才十块钱的孩子们来说，两块钱也很贵了。这个女同学家是乡下的。她用完了一包后舍不得买，还是用那种老式的卫生带。 直到初中二年级，学校给他们上了生理课，大家才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是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在那里低头写作业，不好意思听课。上课的老师是个男老师，他看到没有人认真听课很生气。还用黑板擦扔到讲台，大声说：“你们都抬起头来！你们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构造和生理常识。你们要认真听课呀，这个课也是要考试的，还要会考呢！” 当时老师这么说，很多人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果然到了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是要考试的。这些同学都是从不同学校考上来的学霸，考试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大家只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议论这些生理问题而已。 现在的孩子可能幼儿园都开始接触一些性教育方面的启蒙书了。对于这些内容，没有这么保守了。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 小学五年级暑假的时候，白珍的面颊和耳朵交接的地方长了个包包，开始以为是痘痘，很久都没有消，而且还有点疼。她就会去揉它。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包包长大了些。 白苗给白珍看，发现那个包包里面看到还有些青色。于是就带她去医院看。医生看了后说感觉是个粉瘤，可以不管它。不过如果它会长大，就建议手术做掉。越早做肯定效果越好，小孩子恢复比较快，如果成年以后再做手术，可能会有更明显的疤痕。 当时，医生就让护士长拿来一个干净的针管，刺了下这个包包，然后拿去化验，说有的瘤子是不能直接手术的，他们先要检验一下。等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是粉瘤，良性的。由于它会长大，医生就开了手术单，但是不用住院，在门诊做完就可以走了。 当时白珍走进了手术室，打了麻药后，半小时左右就入睡了。她还在做着美梦。手术结束时，她被唤醒了。醒来后，她说还在做梦呢。 做完了手术后，医生给她叮嘱了注意事项，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换药。回家后，白珍才觉得那个伤口一阵阵疼。但是她只能忍着。到了晚上，一个阿婆送来了一只鸽子，白苗就用鸽子炖了汤给白珍补补。 大概一周左右，她的伤口可以换药、拆线了。当时医生去给别人做手术了，给她拆线的是护士长。但是由于她手法的问题，拆线的时候，白珍感觉有点疼，伤口还出了点血。可能因为那个年代缝针的技术比较粗糙，导致之后，白珍的那个伤口还留下了一道疤痕。好在有头发遮挡。 手术后，白苗还是很紧张女儿的，把她照顾得比较好，很快伤口就愈合了。不过多年后，还能用手触摸到 那疤痕。只是白珍并没有太在意。 有次公司组织培训，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指着白珍的耳朵前这道伤疤，问她是不是做过手术留下的？白珍点点头，说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疤痕别人还是看得到的。她之前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问她。 白苗他们随着时间推移早就忘了白珍之前做过这个手术吧，没有再提过这个事情。这只是个小手术。而且大家都那么忙，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不过白珍对于外表没有那么焦虑，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她不是很介意。现在即使有人问，她也是很淡然地说小时候做了手术，一个小手术。现在的医学技术，可能就不会留疤，那些美容线加上祛疤的科技，可能会疤痕比较淡。 中午，白珍正准备午睡，突然接到前同事的一个电话。这个同事哭诉说，今天早上，她去上班了，听到家里人说她爸爸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过斑马线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撞倒了，他们小区门口是没有红绿灯的。现在脑出血严重，脑损伤，要马上手术，她刚刚签完字，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白珍安慰了她，然而问老人有没有保险？她说有，但是没有意外险。 第8章 减肥不易(续) 白梅减肥行动已经有两年了，但是一直没有减肥下来，都是反反复复，过一段时间又胖了一点。她也很无奈，尽管她米饭吃得很少，但是还是这样。不过她偶尔喜欢吃零食，运动也少些。下了班就比较懒。蓝月看到白梅一下班回来，也不做家务，也不运动，就是躺来躺去，经常躺在沙发看手机或者看电视。蓝月就很看不顺眼。 反而白珍回家的话，饭后会帮忙做这做那，下去散步。白珍保持体重还可以，不过中年了，也会有点长胖。她也很克制，但是正餐都会照常吃，比较少吃零食。白珍的生活还是相对健康，不喝甜的饮料，每天至少一个鸡蛋、一杯牛奶。早上吃了早餐后会喝一杯自己手冲的咖啡，一天都有好精神。 白珍的零食可能就是水果为主，她比较少吃零食。不过她也很喜欢甜食的，只是这两年控制了量。体重维持好多年110斤左右。 白梅已经有些放弃了，她减肥是因为每年体检，医生都建议减肥，说这样身体的一些指标就会下来，比如血糖、血压、血脂、脂肪肝这些指标。白梅夫妻俩都是有长胖的趋势，腹部偏胖，可能器官的脂肪比较高。 他们比较忙，平时运动少，可能吃得不够健康，导致的长胖。白珍最近发现她吃了逍遥丸调理身体后，小腹变小了。估计以前肝郁气滞，身体湿气重，就显得臃肿，因为这样，肚子、屁股看着肉多，不敢穿紧身的衣服。虽然她体重一直没有变化，维持多年一个水平。 白珍平时喜欢爬山、散步、快走等，运动量比白梅他们大一些。到了四十岁后，还真的不能不运动，要多做些力量练习，保持肌肉脂肪。 这天经理外出了，让白珍帮他面试一个女生。秘书提前发了简历给她，开始白珍还是诚惶诚恐，她和秘书说，好担心等下把人给面试走了。秘书说没事，经理说如果面试成功，新人要参加职前培训，让白珍把新人挂在她名下，说经理说的。以往经理没空的时候，其他同事帮经理面试，都是归属在其他同事名下，然后他们继续跟进。 白珍想想就答应了。她提前坐在了经理办公室等待面试的人过来。这里的空调由于空间下太冻。她一直在搓自己的手臂。这天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连衣裙，比较正式。 不一会秘书领进来一个人，白珍抬头看，简历上写的叫白莹，是个女生。但是看这个进来的人头发很短，穿的黑色的t恤，也像男生的打扮。白珍很疑惑，主动问：“你怎么称呼？” 这个人说：“我叫白莹。” 白珍还是很迷茫地说：“白莹，简历上不是个女生吗？是不是弄错了？” 这个人坐下来了，说：“我就是女生啊。”白珍忙和她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我以为是别的应聘的人呢。哈哈。” 两人就在这么轻松的范围里面试。白珍让她做下自我介绍，简历里有的就不用介绍。这个女生就说了下自己的优势，之前做了快十年的灯光设计策划。她是学照明设计的，像那种广场灯光秀、公园里的灯光设计、购物中心的灯光设计等都是她的专业。但这一年待业在家。因为之前的项目的钱收不回来，她原来的公司就关闭了。这一年她就偶尔做些私单，或者写些文章，赚点零花钱。也去打了点零工。 白珍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做下笔记。这个女生还说，她在深圳买了房子，是深二代，家里在罗湖，自己买的房子在西丽。她和父母是分开住的，自己和两只猫住在一起，目前还是单身。她不认为结婚生子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她希望自己的人生有不一样的轨迹。 白珍发现现在的年轻人的想法都是很特别的。他们不被传统束缚，更有自己的规划。白珍问她：“对工作岗位和薪资有没有什么要求？” 这个女生说：“能养活自己就行，先活下来。我觉得薪资至少有一万五吧。我之前的高中同学是深大毕业的，之前也是做保险的，一年都有百来万，她说她们现在做养老规划很赚钱。她去年去了香港的保险公司，半年时间收入都有一百五十万了。” 白珍说：“她很优秀啊，你是在她的影响下，想要做保险的吗？” 这个女生点点头说：“她朋友都不是保险科班毕业的，都能做得这么好。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她很看好养老相关的产业，未来的银发经济是很有市场的。” 两人就养老的规划进入了深度的探讨，大约聊了一小时。这时白珍和她说，她的基本情况都了解了。现在需要她做一个性格测试，看看是否符合保险代理人的要求。如果合适，可以帮她报名职前培训班，下周三刚好有培训班。这个女生于是就坐在那里做题。 秘书进来把白珍拉了出去。她们俩在距离这里远一点的角落里小声交谈。秘书问了下大概情况，得知正在做测试。她又说起来约这个女生来的另一个秘书，今天还很不乐意地提醒这个面试者过来。她小声和白珍说，那个负责招聘的秘书 ，之前还骗过经理，约来的人有的是在本公司其他的部门面试过的，做过性格测试的。纯粹就是来骗经理的奖金。 原来经理一年前找了另一个秘书过来帮他每天打400个招聘电话，他开了个招聘网站的会员，这样每天有很多权限浏览应聘者的简历。秘书如果约到人过来面试且做了性格测试，一个有30块钱。她的底薪是3000元。如果这些应聘者做了性格测试后，参加了职前培训并且结业了，通过了考试，她一个有100块钱。等到入司手续办理好，下了工号，又有100块钱，等到这些新人出单了，她也能获得300元奖励。就靠这样的收入，来提升工资收入。 这个秘书比那个负责招聘的秘书跟着经理工作的时间久，她了解经理的风格和诉求。于是就问白珍，今天面试的这个人怎么样，会不会参加培训？白珍告诉她，刚才已经和应聘者讲了培训的流程和时间。她没有反对，自己选择了下周三的一期培训班。 现在等她做好了性格测试就给她报名。秘书交代，如果之后她培训完了，告诉她一声。白珍点点头。之后白珍就进了办公室，继续完成面谈。这个女生已经做完了测试。白珍浏览了下测试的报告，里面居然显示“谨慎录用”。白珍问她：“之前你有了解过保险吗？有没有去过别的营业网点做性格测试？” 这个女生说：“有了解过，曾经也买过一份重疾险，一年交一万八呢。疫情后退了，因为交不动，是这个深大的同学当时帮忙做的方案。当年选择的时候，并不觉得一万八多高，因为以前赚钱容易。但是谁想到疫情后房地产相关的行业波及很广。他们做照明设计的也很受影响。 白珍问她，当时怎么不把保单改成月交，这样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交下来。退保还是很可惜的噢。可以在两年内申请复效 啊？这个女生说，不要了，太贵。以后有合适的保险再重新投保。白珍说，退保其实没有多少钱能退回来，因为才交了不到五年，还不如等着两年内复效，还可以重新获得保障，也不浪费已经交进去的钱啊？ 交流了一会，白珍感觉这个女生的保险意识还不是很到位，其实她很回避谈论保险。或许当初她的那个重疾险保单就是个人情单，现在朋友没有在国内做保险了，就把它退了。当时可能也是支持朋友的业绩。 白珍又多问了一点，问了她的那个朋友是怎么做到这么好的业绩的？ 这个女生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她说起来闺蜜的故事。她的闺蜜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就被大一届的一个男生追。这个男生家境很好，是做生意的潮汕人。没想到在毕业前夕，两人发生关系了。就因为当时没有做措施，一次中招。女生居然怀孕了。当时正在找工作，也很纠结，是否要这个孩子。男生主动和女生求婚，女生的闺蜜们都建议不要答应，大家都知道这个男生是个花花公子，在大学四年追求过很多女生。 然而，这个女生还是被男生打动了。答应了结婚。两家家长很快就见面，两家的实力势均力敌。在他们结婚时，女方给了他们1000万现金作为嫁妆。这个钱被男生很快就拿去创业了，开了一个电商公司。没想到不到两年，一千万几乎就亏完了。 当时女生已经生了孩子，男生每天早出晚归，女生在家带孩子，婆婆并不看好，因为认为女生没有工作。她在家里没有地位。女生很郁闷，常常和闺蜜们诉苦。她和老公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男人在外面做什么她也不清楚，经常夜不归宿。 这些闺蜜们又劝她，赶紧找份工作，自己经济独立了，马上提离婚。争取孩子的抚养权。这个想法打动了女生。在朋友们的眼中，这个男生就是活脱脱的渣男。对家庭没有责任感，对老婆孩子没有亲情。 他们婚后才三年，就已经懒得吵架了。各玩各的，各忙各的。公公婆婆也管不了这个儿子。女生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开始找工作。可是毕业三年她都没有工作，哪里来工作经验？当时她的保险客户经理知道她想要找工作，就提了一嘴，说他们的工作可以平衡工作和家庭，而且收入还不错。 这个女生在26岁的时候就从事了保险工作。她家人得知她做这份工作都很不理解。公公婆婆认为她做这个工作要出去抛头露面，而且保险是个不被人尊重的行业，大材小用，他们家又不缺钱。她老公每个月可以给她零花钱五万。 她老公更是冷嘲热讽，说她一个家庭主妇，一个黄脸婆，还能做金融专业人士？会不会不到两个月就打道回府了？他说又不是养不起她，即使公司生意不太好，他还是有能力养家糊口的。让她安心做家里的少奶奶。何况潮汕人不喜欢女人出去工作。她可以在家里继续生二胎、三胎。女生很生气，她不是生育的机器，也不是母猪。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这个女生不愿意过这种生活，也不想这么年轻就呆在家里废掉了。女方的父母倒是很支持她出去工作的，但是对于这份工作是保险销售的工作，她的父母还是很担心她能不能做得来。她父母说要不回来家里的公司上班，给她个职位，每个月发几万薪水给她。他们不忍心女儿吃苦，出去做牛做马。 但是女生很倔强，她还是决定自己闯一闯，免得被老公看扁。于是她很有勇气地开始了她的保险事业。她的婆家人认为，保险工作就是求人的，很丢人。不会给她介绍客户，让她不要开着家里的百万豪车去见客户。 女生也很要强，她每天上班和见客户都是坐地铁、公交，有时候打车。她的第一批客户都是她的同学、老师，还有自己父母介绍的一些人脉。经过几个月学习专业知识和拓展客户，她的业绩突飞猛进。 她在入司6个月时候成为了他们集团的新人王，业绩排名第一。入司半年，她收入已经有百万了。她很开心，在保险公司上班，让她找到了自己，而且学会了投资理财。她很懊悔，当初的一千万现金嫁妆，如果他们家懂得规划，就不要直接给现金。现在都全被她老公败光了。 为了不让她老公知道她收入。她把这些收入全部买了保单，给自己和孩子都上了很多份保险，激励自己努力赚钱，给自己和孩子未来更多的底气。 第9章 飞蛾 白珍最近都在忙着准备中级经济师的考试，她从30多岁就开始准备考这个证，然而考了好几次都没有过。因为每次到了考试的时间，都是工作特别忙的时候，总是没有时间看书，做试题。她考的成绩最好的一次就是差三分就过84分的分数线。 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考试都是上机考试，在电脑机房里考试了。而且考过了还能在次年个人所得税退税的时候有一定的抵税，还能获得一个职业资格证书的国家补贴两三千吧。 白梅也在准备这个考试，白梅考了三次了。第一次是疫情时候，她报名了，但是在国庆后她一直在西安出差，忙着去大学校招，导致她没有看书。等到11月初才回到北京。然而当时的防疫政策，她需要隔离14天。她算了下，刚好那个月10号要考试了。而她却在隔离。于是错过了考试。 第二次考试，白梅准备很充分，她买了题库，做了很多试题，那一年她的专业考试通过了，她考的是人力资源专业的，计算题比较少，很多都是平时工作中遇到的实际问题，而且还没有什么计算题。但是经济学的考试没有通过，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学经济的，感觉经济学很高深，计算题多，要记的图表也多。她花了很多时间啃书，还是一知半解。 当时人力资源她考了95分，经济学才60多分。幸好这个考试，考不过的科目会让下一年补考，考过的科目的成绩会保留一年。第三次考试，她只需要考经济学一门了。她这样备考轻松多了。她死记硬背，提早两个月准备考试，把经济学的书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做了无数遍试题。 就这样她通过了考试。可是白珍和她这一年都一起在考，白珍还是没有通过。白珍的看书时间比较少，题目做的也不多。而且到了11月就是他们的旺季，开门红的时间。她很忙，每天都要拜访客户，很多培训。 白珍就问了白梅是怎么考过的，当时白梅给她推荐了一个考试题库的app，说交几十块钱就可以获得所有的试题的练习。还有考前押题，很容易就押中。他们当时就是因为押中了，很多人考过了。 白珍听她这么说，就赶紧用起来那个app，她提前了好几个月就开始做题目。大家都认为做题目比较有效果，比看书有效果。白珍连课本都不买了。因为连续几年考，每年考点虽然有些变化，但是大致还是那些内容。白珍前两年买过课本，还不便宜。其实也没有怎么看。 这一年，白珍相对闲一点。她提早一些看资料，希望能够通过。在备考的最后一周，白珍每天晚上都挤出两三个小时做题目。这天，她接到一个柳州的客户给她电话，好像很着急。说她家小孩20岁，骑电动单车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汽车撞到了，然后头着地，当时还好戴着头盔，但是还是外伤，头部出血了。 她问白珍，之前她买过那种全家老小都保 的意外险，里面有意外医疗报销的，问白珍能不能报销的？白珍说她查一下保单。等她在系统一查，发现去年客户续保的是家财险，并没有续保那份意外险 。她只能很遗憾地和客户说，去年没有续保，还报销不了。让客户看看她单位有没有给她买那种家属的意外险。之前客户说过，好像单位有。 客户在半夜打电话过来，估计就是现在在医院抢救。客户说好在现在孩子的外伤止血了，让她好心疼。白珍也安慰她好好休息，希望她儿子早日康复。 第二天中午，客户微信告诉她，幸好他们单位买的那个意外险还有效，应该可以报销一点。今天孩子已经没事了。白珍感觉她心情还不错。 又过了两天，白珍突然看到微信里一个得过抑郁症的客户在联系她。这个客户是她以前地产公司的同事，去年说发现得了抑郁症住院了好些天。她以为客户又怎么了。这个客户很着急告诉她，她父亲早上在小区门口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了七八个小时了，还不知道怎么样。 白珍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让她不要太焦虑，赶紧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下。等下老人做完手术，还要她照顾呢。这个客户说她已经吃过东西了，就是很焦虑。她今天已经说了很多话，都哑了。他们家族赶回来医院看她爸爸的有一百多号人。 她家小区门口那个斑马线是没有红绿灯的，一辆车疾驰而过就这么把她爸爸撞倒了。在她爸爸被撞到前，刚刚和路对面买菜回来的 她妈妈打了个照面，她妈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伴被车撞倒。当时人群都围过来了。老人家后脑勺着地。有好心的人帮忙打了120电话。 那个司机没有逃逸，也在现场帮忙。等到120救护车来了。就把老人送到最近的中医院急救。那个司机也垫付了几万的医疗费。保险公司和交警接到了报案后也赶紧到现场查看情况，做了认责。 这个客户说她本来在上班的，刚刚到单位停好车，就听到她妈妈哭哭啼啼给她打电话，她赶紧往回赶。白珍就问她，老人有没有保险？客户说之前有的，现在估计过期了。 那现在就只能看肇事者到时车险的理赔了。开始白珍还以为她是想要借钱。不过听她的话不是，她只是一个人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想要找个朋友说说话，减轻一下压力。 白珍本来在看试题，准备考试的事情。现在被打断了，就陪她聊了十分钟。她知道这个同事得过抑郁症，可能抗压性没有那么强。这个同事带着哭腔，和她倾诉。 白珍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和她倒苦水，不过出了这种事情，也是很值得同情的，她还是耐心地开导她。等她挂了电话后，黄忆说，你赶紧烧三炷香，这样可以辟邪。 白珍按他说的，真的去烧了三炷香。这个同事还是心里压力很大。到了傍晚，又给林丽打来电话，说她父亲手术结束了。那个医生才一个人做手术，做了快十个小时，现在就和他们说，她爸爸可能不行了。她很生气，当时就在医院闹，说这是不对的，只有一个医生。她要求专家会诊。 她接着把通讯录打了一遍，把所有的人脉都打了，就是希望能找到医疗的资源。白珍提醒她，她自己投保的住院医疗险配有专属的家医，她可以在线咨询一下家医，像他父亲的情况是否需要转到大医院。 然而这个客户说，她下午找了个师兄，刚好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对方也帮她联系了广西医科大的同学，找到了一个专家。对方是从柳州过来给她看了下她父亲的情况，说不是很乐观，可以先观察，等情况稳定了再考虑转大医院治疗。目前看还没有达到转院的标准。 医生们都在说，现在他们已经尽力了，主要看病人的求生意识。白珍知道，这种时候最亲近的直系亲属一定是最紧张的，家族里其他人并不能决定什么。 这个客户说她一整天都要抓主意，签了很多文件，她内心很惶恐，她希望她爸爸平安无事，健健康康地好过来。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努力一下。等着他状况好一点，她要把他转到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去。 白珍安慰她，先度过这关先。现在她可以多陪陪她爸爸，在她耳边多跟他说说话，激发他的求生意识，说不定有希望醒过来。 这个客户真的照做了。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很惊喜地告诉白珍。她父亲舒了一口长长的气，虽现在还没醒过来，但是有苏醒的迹象，她很开心，感觉她的诚心打动了上天。 白珍也很替她开心，让她好好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照顾病人。这个客户还告诉她，她的一个学姐是心理咨询师，还给她做了梳理，让她要相信，给自己更多的正面暗示。相信她爸爸会醒过来。 这个客户就是这么做的，可能因为她太焦虑了，就想和朋友们转移一下自己的焦虑。她时不时会打电话来和白珍说一下自己的内心感受。白珍正忙着复习考试，还有两天就要考试了。她只是在听着客户说，没有发表太多的看法。她希望这个客户能在十分钟内结束通话。因为她还有很多试题没有做完。 还好这个客户只是说了五分钟就挂电话了，说医生在叫她，估计是和她沟通她父亲的情况了。于是白珍赶紧看题目复习。 连续两天，这个客户都很焦虑，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 给白珍打电话说一下，重重复复都是在说同一个事情。白珍还是很耐心地听着。她不知道这种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借运？白珍想起之前黄忆说让她烧香，她又烧了一炷香。 第二天要考试，白珍当天晚上睡得早一点。准备次日早上早点起来复习。她的考试在下午，四个小时。而且考试的地点还挺远的，如果坐公共交通过去估计差不多两个小时。刚好这周黄忆周末不用加班。他说他到时候开车送她过去考场。 白珍看了下准考证上的要求，要提前60分钟到考试地点。那倒推回来，如果开车的话，12点后就要出发了，这样1点左右到那里，就差不多。 当天上午，她七点就起来看了题目。看了三四个小时，到了中午11点就赶紧做饭，刚好吃饭后12点过一点。为了防止自己下午考试犯困。白珍还自己磨了咖啡豆喝了咖啡。 她和黄忆在家里还在定位考场附近的停车场。他们发现那附近都显示停车比较紧张，要么就要停到附近的工业园区，要么就停在考场的停车场。 他们中午12点二十出发了。一路还比较畅通，按照导航的指引，他们走了坂银大道，那条道路是新开通的，还比较快。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然后刚进入收费站，很快没几分钟就下高速了，交了两块钱过路费。白珍说这太搞笑了，上了高速才这么一小段又下去了。 不过其实开车的费用和公共交通比起来差不多的，开车省了大半的时间，她可以早到考场，在那里休息一下，看看书。 他们快一点的时候就到了考场附近了。白珍看到导航显示考场那里停车场紧张，但是还是有车位的，夫妻俩就打算去碰运气。那一带的停车场停车都很便宜，五块钱一小时起步。他们就在考场旁边的亚朵酒店的停车场导视进去了。然后停下了地下停车场，没想到这里的停车场是连通的，一大片，都还有很多空位，两人很惊喜，早来还是好。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车位，两人就很开心地上楼去等待考试了。这天是阴天 ，感觉像下雨。黄忆就在亚朵酒店一楼大厅找了个位置坐，那里有两家咖啡店，很多人在沙发区坐着。 白珍扫好了认证的二维码在排队等待入场。没想到考这门考试的人很多，估计这个考点都是。这里都是新的写字楼，估计是才搬来没有多久，楼上还有很多公司在装修。她顺着监考老师的安排，在排队等着进场。等她进入考场找到了自己的教室，外面通道都是在等待考试的考生。 有的人就在走廊看书，有的在签名，等着进场。白珍本来还想看个二十分钟，但是感觉在那样的氛围下，还看题目只会让自己比较紧张。她于是不看题目了。直接就把手机关闭了闹铃和铃声，开了飞行模式，然后装好到包里。按监考老师说的，东西都放在走廊地上排好序。然后人进去 。 进入教室前还要进行安检。安检过后才能进入。白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坐在里面，心里还在想她的东西放在外面地上，会不会被别人拿错，或者被别人碰到她的手机。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让自己内心先平静下来，在电脑登录她的准考证号，等待试题的发放。 第9章 飞蛾(续) 白珍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认真看题目，因为她在考前练习试题的时候，发现自己有时候没有看完题目或者没看完选项，就做题目了，导致错了好些题目。所以考试前她提醒自己多注意。 上一年她参加这个考试，做完题目还剩下四五十分钟，但是今年她做完了题目发现只剩下半小时。她刚检查完题目和答案的匹配度，这时就剩下两分钟了 。今年提前交卷的人不多。 很快就到了考试结束的时间。第一门考试结束了。白珍赶紧去厕所解决。结果发现女厕所他们这层的都在排长队。然后监考老师说二楼也有，大概有四十个女厕所。她下到了二楼，结果发现排队的人更多，队伍长到都到消防梯了。她又想起刚才有老师说可以往高层15-17层。 白珍赶紧上电梯，发现每一层楼都很多在找厕所的人。终于到了15楼，这里也在排队，她继续上到16楼，终于人少了些。她的手机，在这栋楼里发现都没有信号。到了16楼还是没有信号。她以为是考试前自己把它设置为飞行模式导致的。然后又重新调试。 然而发现移动的网络就是没有信号，她手机是双卡的，她转而点开了另一个号的网络，用了电信的网络，结果发现有信号。她在等厕所的那点时间就在那里看下一门门考试的题目。 等她上厕所出来，发现通道里很多人就坐在那里看试题。大家都在准备下一个考试。这时，她看到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很难静下心来看题目了。她干脆就吓到她考试的 那一层3楼，去等待考试。于是她就回到了考场。 这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可能因为中午吃的比较早。她这时发现微信里，那个客户在2点时候给她打来语音电话，不过她没有接到。她上午和这个客户说今天要考试，这个客户果然上午没有打来电话。白珍不知道她父亲醒过来没有。不过先完成考试再说吧。 白珍进了考场，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她在等着考试。这两门考试，监考老师都是让他们把草稿纸都写上名字和准考号。刚才她在等厕所时候听到两个女生在说话，他们考的科目是人力资源。她们都表示经济学太难了。其中一个女生说，考试的时候她伸长脖子看墙上的钟，没想到还瞄到了前面的人的题目。 她说，太难了，那个人的题目全都是计算题，第一题到第五题都是计算题。她当时觉得那个人好不幸啊，怎么都是计算题。她最怕计算题了，而且她们都不是学经济学专业的，但是这个经济师考试是必须要考经济学的。 白珍觉得可能每个人都是那套题目，只是上机考试，题目都打乱了，有的人刚好计算题都集中出现了。第二个考试是专业考试，每个人考的专业可能都不太一样。大家都在专心答题。 白珍感觉自己在 考前看的押题，好像只有几题是一模一样的题目和答案。其他的题目都是没有见过的。她发现差不多一个题目花一分钟解答，总共150道题，他们的考试时间是90分钟。她只能加快速度。 她感觉多选题很多模棱两可的题目，她很多拿不定主意的答案，她就放弃，只选择自己肯定的答案。因为这样即使错漏，还能得0.5分一题，万一选错，就是扣2分了。 最后的几个题目是案例分析题，题目和答案都有些奇怪，都是假设来假设去的。等白珍回答完问题，她发现就剩下十分钟了。她检查了一下题目，这时陆续有人交卷了。她还没有全部检查完题目，就发现还剩下最后二十秒。白珍说，这考试时间还真的是紧凑。 她赶在最后五秒的时候提交了试卷。白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挂在她心头里的这件事，从年初到了年尾。希望今年能够考过，明年不需要再考这个试了。而且考试的地点太不方便了。 白珍下到了一楼，发现有好几个男人站在那里，估计在等老婆或者女朋友考完，接她们回家的。白珍赶紧给黄忆打电话，告诉她考完了。黄忆正好在厕所里。白珍终于找到了她他。两人就一起下到停车场。白珍发现这个停车场确实停车费比较便宜，她们停了四小时左右，花了十五块钱。 这时候是停车场的车子离开的高峰期，外面天已经黑了。这时正是道路的出行高峰。白珍和黄忆只能先在车上吃点零食，等着前面的车先出去停车场。两人过了一会出去停车场，还是很多车，两人等到快到出口才交费，这样就不会因为塞车而导致交完费了过期又要交费。 导航看到时间比下午过来的时候增加了一倍，等他们到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两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白珍饿得胃痛。 这时，蓝月又给白珍发信息，问她有没有考得100分？白珍说，哪有这么快，估计要一个月左右才知道分数。蓝月接着给她抱怨说，家里有飞蛾。昨天晚上她和阿刁刚躺下，就听到有虫在飞的声音，蓝月被吓得手发抖，阿刁也吓醒了。两人半夜都在那里害怕。 都没有睡好，蓝月第二天好困。所以到了傍晚就给白珍打电话，抱怨飞蛾，说阳台没有封台，当初装修让他们搞封窗，白苗和白梅认为多一万多，没必要。 白珍就告诉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关上阳台门就好了。估计是小区没有消杀虫子，导致的。本来小区消杀至少一个月一次。白梅买的这个小区的物业管理没有这么好，他们物业管理费便宜，就不管这么多。他们家里经常有飞蛾。蓝月平时晚上习惯了阳台开着灯，方便晾衣服。 但是这灯光吸引了飞虫、飞蛾飞过来。每次都把蓝月吓得要死。她今天就在那里抱怨了好久。让白珍也很不舒服。她觉得这个只是小事，可以想办法解决。她在网上 搜到了妙招，就是用糖水加醋放在角落里可以防止飞蛾。 蓝月就在那里大声说哪里有空？忙的很。白珍也懒得说了，不知道蓝月每天都在忙什么。别的家都没有这种虫子。可能别人家里自己有消杀。 白珍其实也在忙，并没有专门在听她说这些抱怨。她就只是开着手机在那里。白珍考试了大半天还是挺累的，回来还有一堆事处理。白珍他们公司准备在12月初组织客户去越南芽庄旅游，六天五晚，还是住五星酒店。而且团费比较便宜，才三百。大家一听都很感兴趣。 白珍这几天通知了几十个客户，有的开始挺有兴趣，但是护照过期了，或者没有护照。有的不敢出去，说现在国外比国内治安差，而且很多地方在打仗。也有的客户担心去东南亚，这么便宜，会不会被卖了，或者有什么猫腻？这么便宜的团，总感觉不靠谱，因为国内的旅游费用比国外还贵。 白珍约了一圈，本来确定的两个客户，结果爽约了。那个客户说她本来想带个异性朋友去，让白珍保密，但是这个客户还是担心她老公知道。白珍只能先退了这个客户的钱，又继续约其他的客户。 但是还没有约到确切的客户，有的客户 从来没有出过国，他们很害怕出国。有的客户去过很多国家，又看不上这个国家的旅游。还有的一听说越南就很害怕，怕过去很乱或者被歧视什么的。 白珍已经把之前报的五个人缩减到两个人了。她在想如果两个人还是约不到，她就不去了。而且很多上班族都是12月特别忙或者年假用完了。白珍很久也没有出去远门旅游了。她其实开始还比较期待的。但是在报名了之后，她自己也有点焦虑。 她看到那个旅行社的规定，如果报了名，在出发前10-15天取消，还要倒扣钱。目前她还没有交钱也没有交资料。因为她目标的两个客户都是护照还要重新办理的，最快也要等七个工作日。 现在办理护照手续很简单，直接去，大厅就可以免费拍照，拍好后就会有个照片回执，交给工作人员录入系统后，就可以预约号码，然后就自己去自助机录人脸、录指纹。白珍体验还不错，十分钟就办好了，接下来就等着证件办出来了。 过了几天，白珍和蓝月通电话才知道国庆的时候，阿刁的户口已经转过蓝月住的那个房子了，这样他就可以在当地读书了。之前都是交了几万的借读费。白珍还是很替阿刁开心的，这样他以后中考就可以在当地读了。 蓝月就在那里抱怨说，最近老师又投诉阿刁上课不认真学习，讲话。白珍说，小孩子这样也正常，不可能定定坐那里。大人都不可能。有时候是和同学讨论课程问题呢？或者自言自语。有可能老师刚好看到了。 蓝月就老在说，可能期中考试考了第一名，现在就很得意。但是白珍觉得可能孩子这样表现是有原因的。不过她想着自己也不是孩子的妈，不管那么多。 白珍感觉蓝月和白梅有时候做事就是隐隐瞒瞒的，比如阿刁转户口的事情，就没有和她说。她们之间还是有疏离的。不说就当作不知道。现在白珍也懒得管太多，影响自己的心情。 11月8日是公司的一个节点，做明年开门红业绩的时间。这天早上，白珍上班，刚刚走出来电梯，就看到两边都是经理总监，在给大家发水果，一人一个橙子一个香蕉，寓意”成交“，还有一瓶旺仔牛奶，旺一整年。 白珍当时是戴着口罩的，但是感受到了这些经理总监们的热情。拿着这些礼品回到了办公室，这天仿佛每年过完年回来上班的那种感觉。但是现在的开门红和前几年的氛围相比，还是少了很多热烈的气氛。 以前大家都是你追我赶的感觉，现在冷清很多。不光是业务员，客户也没有那么关注。往年11-12月都是大批量的客户答谢宴的时间，现在也不办这种形式的了。改成各种旅交会或者到寺庙开光了。 而且公司选的寺庙都是附近城市的，如清远、云浮等地的，两天或者三天，附带玩一下。各种营销方式的细节在不断变化，不过方向没有很大的变化。 白珍前些天都在复习考试，还没有真正去接触客户谈开门红。她打算接下来两周就在干这个事情。她已经订好了明年的挂历、台历那些东西，准备这两周把这些东西送完。 她盘点了客户，罗列出来每年都喜欢要这些物料的客户，然后把数量匹配上。有的客户直接说过不要这些的，她就不配送。 这次约客户旅交会她也有一些收获，就是有的客户还是愿意参加这种吃吃喝喝玩玩的活动的，他们可能就是会挑选合适的时间、地点。像越南有的人去过了。但是像西藏、新疆那种出游，很多人还是有兴趣的，而且跟着大公司的团会便宜很多。 白珍不知道其他公司这时候是怎么做营销的，感觉现在保险业的开门红不像以前如火如荼，真的是很奇怪。就像现在的地产市场，中介会说卖了好多套，其实，有的楼盘可能存在数据出入比较大，他们当初开盘说卖了几百套，现在查官方的备案数据还是几百套，说明还没有卖几套出去。 白珍在约一个客户出游越南的时候，这个客户说他去不了，要带孩子，要上班。这个客户擅长炒股，平时上班工资也就3000多块钱，但是炒股有时候可以获利几十万。之前白珍还很奇怪他去哪里得那么多钱炒股，今天客户给她展示，他还负债几十万，等着今天股票涨上去卖了，就可以平债。原来客户的钱是通过融资来炒股的。 第10章 考研 蓝月在微信里说，她下午要抽空去搞下头发，不然到了傍晚就好忙，阿刁放学回来要给他做饭，然后还要督促他上钢琴课、写作业等 。只有下午相对空闲。林丽问她为什么突然要搞头发呀？不就是修剪一下，最多就染个色。 蓝月说：“过两天，是阿刁的家长会呀。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去的，很少外婆奶奶去。我不打扮一下，不是给阿刁丢脸了。而且老老的去那里也不好看啊。”这把林丽逗乐了。没想到蓝月这么注重形象。不就是开个家长会还这么紧张，还要顾及阿刁的感受呢。 之前蓝月在小区的一个店里买早餐，当时还没有染头发，她头发前面都花白了，加上她太操心，晚上又睡得晚，看上去很憔悴，就有人问她：“阿姨，你今年80几了？这么老还自己骑电动单车呀？” 这把蓝月气坏了，她才65岁，居然有人说她80几岁。她很生气地说：“我85了。”她回来后把这个事情和两个女儿说了，她还气鼓鼓地说：“我有这么老吗？都不知道她们怎么看的？” 白珍说：“不用理他们，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你自己开心就好。” 到了家长会那天，老师在大会结束后，让家长们自由交流，然后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走在家长们的座位中间，和他们一对一沟通孩子的情况。当时语文老师就表扬了阿刁的文章文采很好，富有想象力，作文每次都是班里的范文。但是数学老师和班主任就和蓝月投诉，说孩子有些多动，上课都在下面动来动去，老师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就是不专心听课。数学老师说她提醒过阿刁，上课不要说话。他会说出声音来，影响到其他的同学。 班主任和蓝月也如实说了阿刁在学校的情况，以前上课是有时候自言自语，现在就是会和前后左右的同学说话，老师发现过几次，都有当场批评了他。和白梅也投诉了，就是希望家长能够约束一下孩子。班主任说阿刁在这个学期上课纪律还是比以往进步很大，这个学期以来学习态度好很多。 蓝月也告诉老师，阿刁这个学期每天放学都会准时回家，不像上个学期，有时候放学了还在外面玩半小时到一小时才回家吃饭。而且现在他自己会想要学习了，每天回家都会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作业也会尽快完成。 班主任和蓝月都认为最近阿刁有些放松，是不是因为前阵子期中考试成绩还不错，当时在班里排名第一，可能有些骄傲了。不过在年级还不是第一，目前是第五。阿刁的好朋友居然一直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不过那个小孩虽然学霸，但是暑假时候，蓝月带着他和阿刁一起去北京过暑假，知道了这个孩子生活里很没有礼貌。 蓝月感觉孩子的德育教育也很重要，不能只要求学习成绩好，虽然她自己也一直要求孩子要学习成绩好。在他们这个小城市，学校就这么几所，如果成绩不出类拔萃，就可能要出赞助费或者没有好学校读书了。家长们还在卷分数，卷成绩。班主任也说，按照阿刁现在的成绩，还没有达到他们当地最好的中学的入学成绩。要他加把油。 在这个小城，必须要靠实力考出来，不然父母就要给孩子多出很多钱才能进入好的学校。这点在白珍、白梅小时候是深有体会的。白珍就是一路考上去的。小学在单位的子弟学校，以单位学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重点初中。在初中毕业时，又以年级前十的成绩顺利获得了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她为父母省了很多钱。 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来报恩的。到了白梅读书的时候，她很聪明，就是粗心和懒，小学也是在单位的子弟学校，不过考初中，她是在单位的子弟学校的中学继续读初中。到了高中才考到当地还比较不错的一所高中。白梅的运气总是比较好，平时都是隐藏实力，到了大考时候，就会发挥比较好。高考时候，她顺利考入中国海洋大学。姐妹俩小时候就是父母的骄傲。单位里的叔叔阿姨都知道他们家两姐妹特别有出息，学习成绩很好。 蓝月开完了家长会，回家又开始鸡娃，激励阿刁要努力，还有一年多就要小学毕业了。关键就看这一年多的努力，就可以知道他到时候会去哪个中学。按照他们房子的学位，本来是分到附近的三中的，但是那个学校是个普通中学，学生都是附近居民区的孩子，生源还是相对复杂，师资力量也一般。校园里比较小，还是要求住校的学校。 蓝月在两年前就已经抽空去看了全市所有的中学，她比较中意在市中心核心地段的重点中学荷城中学。小朋友当时也一起去的，他也很喜欢这个学校，希望可以在那里读书。要去那个学校读书，要么就是买了附近的房子，带有学位，要么就是在小学升中学的时候，考到比较优异的成绩。据说荷城中学目前的升学率很高，很多家长也是拼了，为了让孩子读这里，买了附近的房子。 而附近很多老破小的小区由于有这个学校的学位，房价也是水涨船高。尽管当地房价现在均价都不到5000元每平方米，但是这个地段的房子，最贵的也有一万五左右。 之前蓝月去看了这些中学回来，就在那里唠叨，按照小朋友的成绩估计很难考上好的中学，要么就上三中，要么就是找人给钱进去读。那时，阿刁还没有把户口从山东转过来，蓝月就担心他没有户口没有书读。蓝月还提出，她不喜欢现在他们住的这个小区，物业太差，学位也一般。她很看好荷城中学附近的新小区。白梅和白珍知道按照父母的习惯，他们是看不上二手房的，都是想住新房，而她们了解了，那一带新房现在带装修的单价都在元每平方米左右。 蓝月过往经常在白梅夫妻俩面前唠叨。没想到今年国庆，不知道怎么了 ，白梅夫妻俩居然这么快速就同意把阿刁的户口转过来了。这样他最差也可以读三中。白苗在世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阿刁，担心他没有当地户口，未来不知道在哪里读中学，很担心耽误了孩子。现在白苗不在了，白梅还是说服了老公，让他同意把孩子户口从山东转过来广西了。 不然孩子真的中学就没书读了，总不能中学突然就回到山东读书，每个地方的教材和教学方式都差别很大，孩子还要花时间去适应。如果户口不转出来，到时候高考还只能在山东考了。阿刁的大学目标是厦门大学，他已经写在一张卡片上，粘在床头。 白珍和白梅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就定了目标是厦门大学。白珍问过一次他，小朋友说那里有海呀，而且不冷，风景优美。白珍觉得童言无忌。不过确实厦门大学风景很美，环境也不错，气候宜人。 阿刁从小在南方生活 ，他很习惯了。他反而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偶尔暑假回去北京看父母。但他更习惯南方的饮食和气候。他还很爱吃辣。曾经还说过他大学想考四川的大学。孩子就是这么天真，还没有定性。 蓝月得知白珍最近刚考完中级经济师考试，又问她怎么不考研， 看妹妹都在复习考研。白珍笑笑没有回答。其实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白珍很渴望读研，那时候她想能在大学工作。这样每年都有寒暑假，还比较悠闲地生活。很多大学老师都是课程不多，有很多时间安排，做些学术研究，每年还可以去很多地方旅游。有钱又有闲的生活。 但是，白珍在大学期间发现了自己的短板，就是她不擅长社交，如果要留校那种，一定要懂得社交，或者学习特别拔尖，当时她学的专业属于文科性质，竞争很激烈。有的同学家就在当地，条件很优越，他们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里，耳濡目染父母的社交圈和社交方式。这些同学情商很高，成熟比较早。 而白珍小时候一直被父母要求只要学习好就可以，在小学时候她也是很活泼，很喜欢和人打交道。只是在发育后，性格逐渐内向起来，开始有些自卑。大学时候，他们这个专业的70个同学，很多都是外地人，家境很一般甚至有的人家里很贫穷，内心会不自觉自卑。很多人到毕业都没有和异性同学说超过十句话。 在毕业前半年，白珍发现找工作很难，那年他们毕业是第一年开始要自己找工作。以前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包分配的。80初出生的他们都是最苦逼的，赶上了计划生育，高考赶上了大学扩招，大学毕业赶上了自主就业。工作后赶上了取消福利房，自己买商品房。就这样，80初这批人成了房奴、孩奴，人到中年，很多人又遭遇了疫情后的裁员减薪。 在大三下学期，很多想要考研的同学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白珍当时也并没有打算毕业就工作的。她也买了考研的书，准备考试的。他们宿舍好几个人都是准备要考研的。她早就在背单词了。可是到了大四上半学期，她看到工作也不好找，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 当时妹妹准备高考，就意味着，如果她坚持要考研，一旦考上了，她和妹妹都要上学，父母就要承受比较大的经济压力。当时她也考虑到这层关系，就开始犹豫要不要先找工作。有的人说以后工作了还是可以考研究生的。白珍就没有坚持考研了。而且她听到之前考过的师哥师姐说，考研的复习是个持久战，即使考上了公费的，也要花费生活费。虽然之后可以做一些课题有些补贴。 她就这样完美地放弃了考研，出来工作了。工作后经常加班，她才知道边工作边复习考研不可能。她睡觉时间都不够。 一到能休息的时候，她就拼命补觉。即使是考职业资格考试，她都考了两次。当时还是去广州考试，当时因为项目要开盘。考前两个月，她几乎是见缝插针地看书。 有时候下班回来很困，她在沙发眯一下，然后醒来了赶紧看书。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趴在书上睡过去了。醒来了再继续看书。 就这样她考过了一门，另一门是第二年考过的。考过之后，她感觉轻松多了。 工作几年后，她感觉这个工作太累了，不光体力累，还心累，她很向往公务员那种稳定的生活。那时她以为公务员就可以一劳永逸。她尝试了考公务员，考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太天真。像她这样的人，乙肝小三阳携带者，在那时是很难进入公务员或事业单位的。因为体可能就会刷下来。那年代，只要检查乙肝病毒阳性就很难进入这些体系里。还有一些大企业也是这样。 这么多年，白珍就忙着工作，不再想些不切实际的。虽然她也曾想过考mba，但费用太高。之前有同事上深大在职研究生，一年十几万学费，修满学分，完成论文答辩，就可以参加毕业考试。通过了就可以获得毕业证和学位证。 白苗去世时，白珍夫妻俩正遇到债务危机，好在几个月后他们解决了，但还在继续稳定阶段。白珍希望在之后债务还清了自己也能去尝试一下考研，实现自己的梦想。 她不知道四十多岁的人考研，还会有学校收吗？会不会有导师愿意接收这样的学生?黄忆也知道白珍心中的梦想，他也表示支持。 他们带着期待希望未来越来越好。各个年龄段，都需要不断学习，不断提升自己，上到另一个平台。 ta 第11章 破局 白珍收到秘书通知在月中参加培训，在培训开始前，会场循环播放历届高峰会长和高峰会员的照片，然而却没有去年和前年比较火爆的刘蕾。 这个刘蕾是南山另一个营业区的标杆，在疫情后，她最先想出举行小型的客户活动、旅交会、跨境游轮活动。她通过这样的方式，在那两年的一月，实现了收入超过150万。于是很多分公司都邀请她去讲课和分享经验。 她当时分享，她的每一场客户私享会，都是很高品质的，找的都是高端的会所，针对八个十个高净值的客户举办的。他们的活动都比较高雅，形式包括高端红酒品鉴会、书画鉴赏、读书会、生意分享会、私房菜等多种形式。每次参会的人员都会获得她针对性精心定制的一份礼品。 这些客户参加后，体验比较好的，还会介绍朋友参加下一场的活动。她那一年每周都在搞活动，非常忙。她还在这么忙的情况下顺利生下了二宝。 她真的是事业和家庭的赢家。游轮活动也是她最先发现可以操作，就是在蛇口码头那里出发，客户在海上游览景色。那个时间大概有两小时。她充分利用这个时间，上游轮后 ，她把自己的客户集中在一个区域，他们围坐在一起。她会用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给他们讲一下公司、新的产品、经济形势展望等内容。然后客户们可以自由交流，大家可以认识一下，互相进行资源的链接和共享。 在现场老客户有的也会让她现场做保单检视。做了一个客户，其他的客户也会趋之若鹜，就会这样，在会议现场，她有时候通过保单检视就能在那里批量签单。最多的一次，现场签了14张年金险，每张的年交保费都超过10万。最大的一张年交500万。 过去几年在公司处于中上业绩的她，因为她的提前转变营销方式，在这一年业绩迅速攀升。她很快把这种营销方式也复制给了她的团队，随后扩大到他们部门。 之后很多营业区听说了，都主动找她取经。这一年她不是在做业务，就是在全国各地分公司分享，成为了公司的业绩典型代表，在公司的导师团队里，她也成为了佼佼者。 第二年她继续创新，延续了这样的势头。虽然白珍没有直结接触过她，但是听过她的课。很佩服这个88年的武大毕业的优秀人才。 从她的课程中大家也学习了她的销售逻辑。公司还为她制作了很多视频直播的课程。这也是刘蕾的高光时刻。 然而，到了第三年，她居然因为了一个客户的投诉，导致被品质扣分，一时间在公司内网里的她的所有的课程直播视频回放都下架了。她也不能去其他分公司分享了，讲课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白珍听别的同事说，刘蕾之前在龙岗的一个客户，是个90后的海归。家里的条件比较好。当时留学回来，刚刚工作不久，家里就通过相亲，让她认识了一个男生。她们很快就结婚了。 两家都是潮汕的，父母都很认可他们的婚姻。可是由于闪婚，婚后两人出现了很多问题。女生在婚后，丈夫给她投保了一份50万保额的重疾险。受益人指定丈夫。 这份保单每年交费2万多。可是疫情后，客户丈夫的生意出现了亏损。他交不起保单了。当时到了续保时间，业务员已经发过他续保的提醒，还多次打电话给他。但是这个客户并没有在意。还想等等，打算在宽限期内交费。 没想到，意外无处不在。这个女生在从潮汕回深圳的高速上突发了交通事故，被紧急送进医院救治。她经过救治后发现颅脑损伤，导致生命危在旦夕。 当时理赔过程中存在争议，她的保单还在宽限期内，没有按时续保。而且本次的案件对方车险已经赔偿了这个女生的丈夫。她在治疗后还是由于伤重身亡。公司最后人性化关怀，还是表示会按这份重疾险保单里的寿险保额50万给她理赔。 但是客户的丈夫不服，要求其中的意外险、重疾险也要给理赔。刘蕾也看了这个客户的医疗资料和保单条款。造成客户身故的原因是因伤导致多器官衰竭。但是这个近因是意外受伤，而直接的死亡原因就比较复杂，不是意外直接导致的死亡。双方扯皮在死因上。如果按照意外险的条款，她丈夫认为还可以多100万。这个多器官衰竭，她丈夫认为属于重疾责任。 接着，这个丈夫就每隔几天都在投诉刘蕾，认为她没有跟进理赔事宜，也没有催促他们续保。但是刘蕾保留了当时催交保费的微信记录，他们通电话是语音电话，也没有录音。尽管刘蕾可能并没有失职，可是这个客户三天两头都在投诉她，甚至还投诉到银保监。 一般对于这种高频次投诉业务员的情况，公司过往都是一刀切。就是会处分业务员，这就导致了刘蕾被处分。虽然这个事情最后经过法务部和公关部处理，也弄好了。 刘蕾其实也挺冤枉的，成为了背锅侠。这个案件让她这样的绩优业务员一下子就很受打击。她也从高级行销总监被强制降级为业务员。 白珍得知了刘蕾的事情，感觉他们这个职业还是很高危的。一旦出现客户投诉，业务员都是首当其冲出来承担责任的。 有很多受不了这个规则的业务员，在赚取了首期佣金后就离职了。但是现在这个行业对于业务员的追责都是终身追责，因此在营销过程中，业务员的合法合规性很重要。还要把前期沟通、成交过程等相关的聊天记录保留，以免日后有纠纷。 看着很多老业务员都相继离开，公司相当于给市场培养了很多人才。这些离职的业务员有的流入了同业，大家又变成了竞争对手。 白珍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她发现自己家的房子在床靠墙的位置，至少两米的长度的墙面都是湿的，还看到了水渍。而那个位置白珍家并没有水管，邻居家在那面墙的位置是客厅。大家都在纳闷，而且他们走廊一条路过来至少五家邻居的外墙都是有水渍的。 物业管家还比较负责，每家都去看了漏水情况和查看原因。白珍当时想到自己这个房子已经投保家财宝有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险。她刚开始报保险的时候，理赔员和她说涉及第三方的报销不了。 白珍说她看了条款，可以理赔。那个理赔员又改口说，可以是可以，就是要对方邻居有留下说不赔偿的证据，如微信记录、电话录音、邮件等，这样保险公司先赔偿，再去追责。 白珍问了下要什么资料，理赔员告诉了她要拍到漏水点的视频或者照片，拍房子小区的大门、单元门、自家门口的照片，房产证照片、银行卡、身份证正反面照片、装修公司评估的修理报价、修复后的照片及费用凭证。 小区的管家对于他们这层的每家都去看了，试图找出漏水的原因。一周下来，还是没有找到。 开始白珍他们怀疑是隔壁，但是隔壁家那个位置是客厅，不过隔壁是租户，他们也在说他们家的外墙渗漏水有一年了，从他们搬进来住就发现了。当时和房东反馈，房东说谁住谁修理，他不管。那个房东是个年纪大的老人，估计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邻居的女住户一直在说：“我不管噢，房东都不管，我也不管。他那个卫生间厕所漏水一年多了，就每天拿个水桶在那里接水，厨房的橱柜里水管也有些漏水，他们的橱柜都发霉了。” 物业管家也帮忙和房东沟通，让房东解决。不过这个老人坚决不来。没办法，物业的主管就只能说他们找工程部也修补一下，把水龙头给换了，让租户买水龙头过来。 接着又排查了白珍家斜对面，他们的外墙也有渗漏水的痕迹。管家去看了这家的情况，发现他们反馈厕所经常从地板渗水出来，客厅入口的地方都是湿的，他们之前还以为回南天导致的，一直在入口的地方铺着大块的毛巾。湿了就换一块。 直到白珍他们反映渗漏水的问题，他们才发现自己家也会。大家还以为是不是走廊下面的地板里埋有水管，水管破了？但是物业说他们也没有这个楼的原始的结构图和平面图，因为他们也是中途接管的。 工程部的师傅说那里应该没有水管。林丽又问管家，该不会是他们家门口的消防水管漏水吧？工程部师傅说应该不是，如果那个消防水管坏了，就不是这样一点点漏水，而是漏很多水，很容易就被发现的。 管家又问了往后的两家，有一家没有漏水，另一家的住户说他才租的房子不到一个月。从进来就发现卫生间水龙头漏水，他当时也和房东说了，房东说她在国外。让他自己解决，到时候多少钱告诉她。 这个租户也是很忙的，经常晚上十点后才下班。他说最早也是晚上八点下班。管家找他要么就要晚上十点后，要么就周末。 这个租户听说了邻居们漏水的事情，他想到了自家卫生间的水龙头一直在滴水。于是赶紧去买了水龙头，找师傅帮忙换上。管家告诉他先观察48小时，关上水阀，看看其他几家的漏水情况有没有改善。 于是周末的时候，这个邻居就试了下，到了周一早上，物业管家再去看，让各家摸了下水渍的地方有没有干一点还是继续湿滑？ 白珍摸了一下他们家之前渗漏的墙面，发现似乎干了一些。管家判断，就是这个租户家的水管漏水导致的。但是他们几家住户在群里聊漏水的事情，黄忆提到了自家墙壁被浸湿了需要修复，这个修复费用谁付？其他几家的房东都没有说话。白珍说看样子他们都在装傻。 黄忆也问了物业的主管，那个主管说估计很难。黄忆不小细腻说漏嘴自己家房子有保险。那个主管就说，那就报保险吧，说不定还能获得理赔。黄忆说可是他的墙都发霉受损了，主要还是要修复呀。 他天天缠着物业主管问，主管也被烦到了，这个主管还比较灵活，就和他说物业给他找工程部的师傅抹腻子。这个花不了多少钱，一两百块的事情。 黄忆还担心，这样修复会不会颜色不一样。这个主管说会把发霉的先刮下来那层，然后重新涂上。这样两三天就干了。不过这个修复要等之前被渗漏的墙体干爽后才能做。 黄忆他们只能等着，那些天一直下雨。过了两周后，终于不下雨了。他去摸了下墙壁，发现水渍已经干了。他选择了一周自己休假的时候，就告诉物业主管，可以修复了。 这个主管很快就给他们安排好了，让工程部的师傅上门来。很快，工程部就派了两个师傅过来。他们稍微把床移开。然后麻利地刮下来水渍泡过的墙皮，随后他们调配好粉和水，然后就开始涂墙。很快就弄好了，大概也就用了一小时。 周末的时候，黄忆又找了立邦刷漆的人来看一下修复墙漆怎么做，来了一个工作人员，现场查看后，给他们做了报价。黄忆就把这个报价发给了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看到了他的墙面的恢复，收到了报价单。但是报价单给了他们两周了，还一直没有消息。黄忆又催他们怎么还没出来报价审核的结果。对方说他们也要申请。又过了一周还没有消息。黄忆有些生气。 于是他打了这家保险公司的客服热线投诉，他刚投诉到一半，就发现理赔员在微信联系他了。挂了投诉电话后，这个理赔员还责怪他为什么投诉他。黄忆说都给了他资料快一个月了，还没有理赔出来。 这个理赔员说他还要写申请，去报批，表示会尽快理赔下来。同时也在那里抱怨说，他这个理赔，会让理赔员损失半个月的工资。黄忆懒得搭理他。终于在这天下午，白珍收到了一笔三千多的进账。黄忆告诉她，那个理赔员说赔款下来了。白珍很惊喜，没想到还真的理赔下来了。 第11章 破局(续) 白珍之前一直也有在学习公司的居家养老服务权益和最新的家医服务权益。由于之前都没有客户咨询过她，她很少获得实操的实践。 这天她去拜访了一个客户，在临走前，客户居然主动问了她关于平安的康养社区的问题。白珍就和她聊了起来，告诉她，现在她们公司在做的有三种康养方式的服务权益，一种是要累计总保费1000万的，一种是500万的，还有一种是100万-300万的。这三种方式前两种都是匹配康养社区的，保单存的钱还是自己的，保单权益获得的就是进康养社区的名额和权益。最后一种是居家养老权益，可以把一整套的智能系统安装在家里，免费安装，让老人在家里更安心，可以防摔、防盗。 这三种方式都有终身的家医服务权益，方便就医的服务，如陪诊服务、预约全国三甲医院的专家挂号权益、重疾住院床位安排、住院期间七天的免费陪护服务 、慢病管理等权益。这些权益都是与医疗资源挂钩。白珍她们公司和全球5000多个医疗机构都有合作，覆盖范围广泛。 虽然目前市场上多家保险公司也称自己有就医服务权益，但是很多都是使用第三方的就医服务员权益，而不是自己的公司平台的服务权益。而与白珍她们公司的区别就是医疗资源。 这个客户居然对这个很感兴趣。这些也是林丽没有料到的。她还提出想去参观。之前白珍感觉这个客户很抠，不舍得加保。在几年前，还没有居家养老服务权益和高端康养社区的服务权益时，白珍试着和她讲了他们的养老金规划方案。 这个客户当时并不感冒，一句“没钱”，就堵死了白珍的话。之后有两年，白珍都没有怎么主动联系她。 白珍就感觉她好像比较小气，贪小便宜。如果是这样的客户，她就不想继续花成本服务。疫情后那两年，估计她们那个行业不好过，白珍和她很少联系了。 没想到今天感觉这个客户又好热情，仿佛回到了当年大家一起共事时的情形。白珍转念想，有的人情商比较高，不会表现出来对别人的喜恶，线下接触都会表现出来很热情。见面三分亲，也不好意思直接给不好的脸色。她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个同事说，之前她公公，在她生二胎时，就发现了肺癌。那时候她们家老公还在创业 ，家里收入也不高。婆婆还帮忙照顾她月子。本来她们家打算给公公用靶向药，但是还没有两个月，他就去世了。 这个同事还提到了她外公，在70岁的时候，有天，外婆做了很多好吃的菜。那天晚上，外公吃了特别饱，吃了很多肉。 她的外公外婆虽然睡在一间房，但是两个老人已经分床多年了。半夜，她的外公突然发出一声“啊”，当时惊醒了外婆。她的外婆很奇怪，当时还以为外公是做梦呢。然而过了一会，外婆感觉外公没有声息，于是赶紧叫子女们过来。等着小辈们过来，大家发现，外公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个同事说她的外公就这么走的，过程很快，没有痛苦。在她外公过世后的两年，她发现外婆突然就老了，而且还驼背了。以前她的外婆是很有活力的。直到外公去世三年后，她外婆的情绪和各方面身体的变化才稳定下来。 这种伴侣之间的情感和对子女的情感是差异很大的，毕竟伴侣陪伴终身，而子女只是陪伴了一程。 白珍也和这个前同事交流了自己去年失去父亲后的感受，确实如此，当你失去一个亲人的时候，往后的时间里，你才会发现，你失去的不仅是个亲人。更是未来在每个重要的节日里，家里都少了这么一个人和你一起共享欢乐或难过的时光。 白珍已经很久没有线下和客户沟通如此深入了。主要是今年很多客户很难约到见面。见面有的就是为了办理理赔申请，或者一些保单的保全。有的客户甚至都没有给到白珍时间沟通交流对人生的看法和保险的看法。 蓝月下午发了个照片给白珍看，白珍一看是一箱的黄苹果。前几天她买了一箱给蓝月他们，但是她查了下应该还没到，估计还在运输途中。白珍说会不会是白梅买的？ 蓝月说，她们两姐妹最近都好有默契，都是差不多同个时间买的同个东西 。前段时间买丑苹果就是这样，不过小朋友说白梅买的那箱丑苹果虽然大个，看起来很好看，但是不够甜。白珍买的那箱虽然看起来苹果个头小，丑丑的，但是吃起来很甜。 蓝月和阿刁他们两个一周就吃完了那一箱丑苹果，所以白珍才又买了一箱黄金帅苹果。现在秋冬季节很多新鲜的苹果成熟，是吃苹果的好时节。这时候的苹果新鲜又好吃，而且苹果老少咸宜。 这天，白珍在家里整理客户的保单检视报告，突然看到高中同学的老婆微信里问她，他们公司有没有那个高考的指导师张天的讲座的票？她看到白珍他们公司的业务员有人发了朋友圈，还说那个票免费的。 白珍一看到这信息，就知道这客户是来薅羊毛的。这些年这个老同学除了给他自己投保了一份重疾险外，他们家近十年来都没有加保过了。在七八年前白珍给他们建议补充百万住院医疗险的时候，这个同学的老婆说网上都有这种产品啊，自己投保就好了。 那时候白珍才入司一两年，不知道在怎么回答她，就说在网上自己投保也可以。之后发现每次让他们加保，不论是几百块钱保费的产品还是长期保障的产品，他老婆都是说没钱，交不起。 但白珍知道，这个同学在深圳有两套房子，其中一套出租了。他们说没钱，还买了一辆越野车，还经常到处去玩。 四五年前，同学问过白珍小孩的保险计划给他做一下。等白珍做好了方案，他又说太贵了，一年一个小孩四五千，两个孩子就要八千一万。白珍还和他解释说，八千一万这些交进去的钱都在账户里，账户有现金价值。不像那种几百块钱保费的消费型保险，交了保费，没有发生风险，保费就消耗掉了。 当时讲解了一小时左右，这个同学还是没有买。之后白珍也没有给他推荐什么产品了。最初的几年，白珍过节还有给他们送礼品如月饼、水果、大米等。但是时间长了，发现这个客户并没有什么价值。而业务员们的每次拜访客户都是有成本的。 之后白珍就少去他们家了。现在他老婆来问的这个活动，白珍也和她解释了，这个活动很受欢迎，目前已经没有票了。 而且这些票很多是业务员自己承担费用的。他老婆还在说别人说免费的，白珍就告诉她，有很多是业务员自己承担费用，有一些是绩优业务员公司给的奖励。 这个人就说那一张票多少钱，他们付。白珍说现在有钱也要不到票，虽然现场有5000个座位，但这个票早就一抢而空了。 这个活动为期两天，但是都没有票了。这个客户有些失落。白珍就安慰说，下次有类似活动告诉她。 其实白珍心里也不爽，这么多年不加保，就想白嫖。并不是所有的客户都有这样的福利，别人要么买的保费比较高，要么是不断地加保，才会有各种服务权益。 这客户的老婆看上去就是很精明的那种，经常薅羊毛如一些网上购物平台会经常搞那种邀请好友助力，可以领现金100元那种活动。白珍之前也帮别人助力过，进去点了后，那个活动没完没了，让你不停地邀请人。 有的朋友说他们至少邀请了一百个人，才有二十个人点进去助力，才得以领取了那个活动的奖金。这个客户的老婆就是这样，分享了超过30个人，有15个人帮忙点一下助力，她就可以领取现金了。 当时她还发链接给白珍让她帮点一下。白珍那天至少帮三个人助力过，发现点进去已经用完助力次数了。点不了。白珍还给她提议，这个活动会让你邀请很多人，没完没了了，感觉一直达不到。 这人的老婆还说没事的，她之前领过两三次了，都是分享给不同的人进去点。 白珍真的佩服她有这个毅力。为了薅羊毛也是拼了。但是你让她掏钱买个什么保险，不论大小，都会说我们家没钱，现在吃饭都成问题。 有次她老公也这么说，白珍就直接怼他，又不是和你借钱，不要老是说没钱。风水学上说，老说没钱，给自己心理上的暗示，可能会导致自己越来越没钱。要说有钱，财运才会越来越好。 这个同学说，还有这样的事情？白珍说那当然，玄学就是这样，让你捉摸不透。可能就类似吸引力法则吧。这个同学说超过十块钱的事情不要叫我。 白珍感觉太搞笑了，就说了句：“车都买了还说没钱，你现在等着房子拆迁，就是千万富翁。”这个同学他们之前宝安区的那个房子已经签了拆迁的协议，只是还在推进中。 他们每次都是油里油气地说话，让白珍不是很乐意和他们交流。这个同学老婆说当初他们买宝安区这个房子的时候，她已经怀了大宝。那时候他们很年轻，没钱，住在城中村里。她当时看到房价并不高，7000多的单价。她于是约了中介晚上看房。 但是她老公并不打算这时候买房。开始两人发生了分歧，老公不愿意晚上去看房。但是这老婆说：“如果让我生孩子住在城中村里坐月子，那我们就离婚算了吧。” 这个老公担心离婚，就说那随便吧。这时中介打电话来，夫妻俩还在气头上。这个同学的老婆就回复了中介一句：“不看了，已经离婚了。” 这个同学有些慌了，就说：“去看，去看。” 他们夫妻俩于是去看了房子，当看到现在这个小区，虽然是走楼梯的，但是他们从小在家属大院就住这种多层的走楼梯的房子。夫妻俩觉得还不错，77平方米的房子可以做成四房，而且价格不贵，一套下来才50万左右。两人当时的积蓄有八万左右。他们很快就定下来了这个二手房。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在这个房子里已经住了十几年。家里已经由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之前他们家婆婆过来的时候，因为平时勤快惯了。来到深圳后，看到小区的垃圾桶里总有很多物品其实还可以用的，大家收快递扔了好多纸皮。老人觉得可以去捡来卖钱。 于是这个老人每天下午 趁着儿媳妇和孙子睡午觉的时候，就悄悄下楼，用麻袋捡垃圾，她会把矿泉水瓶子都踩扁，把纸箱都压平变成纸皮，然后悄悄拿回来，放在床底下，等着攒到一定的量就去卖废品。每个月还可以卖个近一千块钱。 老人还挺开心的，多了一笔零花钱。然而还是被细心的儿媳妇发现了。她又不好直接说婆婆。于是让老公去和他妈说 ，他们家又不是缺钱，不要去捡这些外面的垃圾回来。家里有小孩，这些带有细菌，不卫生。 不久，这客户就在做房间大扫除的时候，把妈妈囤在床底的废品拿去卖了，让她之后不要去捡了。这婆婆不依不饶，就开始和儿媳妇闹矛盾。夫妻俩当时也因为这些琐事吵架，冷战。之后他们夫妻俩好好沟通后，觉得还是让她婆婆回去，这样他们家就少了很多矛盾。 随后，这个客户还是把母亲送回了广西，这样他们夫妻俩的感情才修复了。导致后来，在父母的单位里就传开了，说他们家的这个儿媳妇很厉害。 第1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个客户的老婆还是很健谈的，她说，他们当初结婚后还不到半年，婆婆就催生。他们压力很大，一直没有怀孕。她比较有主见，不理婆婆怎么唠叨，反正他们又不在一个城市住，她每次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她还去香港买了那种孕前调理身体的维生素，好几百一瓶的，有分男女款的，他们夫妻俩都在吃。吃了两瓶之后，感觉状态都好了很多，人不容易累。 没多久，客户的弟弟也结婚了，当时弟媳还是怀孕两个多月。然而没想到准备去医院建档的时候，流产了。这让婆婆唠叨了好久。婆婆和客户的弟弟同住，经常唠叨弟媳。这个弟媳不上班，每天就在家上网、看电视什么的。时间久了，婆婆就看不惯，就认为这个媳妇游手好闲，就会说她。这个弟媳还算脾气好，每次被说都不出声。婆婆看小儿媳也不声响，和她唠叨后，没有什么成就感。之后也懒得唠叨她了。 不过婆婆很心急，发现小儿媳自从那次流产后，大半年都没有听说他们怀孕。大儿媳当时已经怀上了孩子。看到婆婆老催生弟媳，就劝婆婆平常心，弟媳的情况需要调理好身体再要孩子。她也推荐弟媳吃那个维生素。 弟媳也悄悄告诉嫂子，说他们每次亲热她都感觉比较疼，嫂子就让她去炖些鸽子汤喝，据说这个是滋阴的，对女性好，尤其在生理期后可以喝一下。弟媳也照做了，没想到经过一段时间调理，她再次怀孕了。 一年后，两个媳妇都剩下了孙子。这婆婆高兴地合不拢嘴。两个媳妇生孩子的时间相差半年左右。婆婆也没办法帮两个媳妇同时带孩子。她和大媳妇不太合得来，当时大媳妇的孩子是请了自己的妈妈帮忙带。这婆婆就帮忙小儿媳带孩子。 又过了一年，小儿媳又怀孕了，这婆婆带孩子带得挺累的。希望这次的月子让亲家母来伺候。十个月后，小儿媳又生下了一个女儿。由于小儿媳年轻，也不懂得调养身体，她月子其实也没有怎么做。但是这次是她妈妈过来照顾月子，规矩就比较多，好好地给女儿调理。就慢慢把她养胖了。 这小弟媳身体在月子里调理后，体质好了很多。第三年又怀孕了。婆婆头大得很，就和他们夫妻俩说能不能避孕啊，不要再生了，带不过来。 这小弟媳生完第三个孩子后，才封肚了。几年后，大儿媳再度怀孕。婆婆也没有管了，她这几年带着小儿子的三个孩子非常累，都苍老了许多。 大儿媳很顺利地生下了二胎，是个女儿。这孩子小时候还是很调皮的，在幼儿园里和男孩子一样活泼淘气。开学后，她去了几天幼儿园，就不想去了。爸爸妈妈问她为什么不想去幼儿园？这个小朋友自信地说：“老师没有我好看，所以我不想去 幼儿园。”这孩子的话天真无邪，让大人们忍俊不禁。 白珍听着客户夫妻俩描述他们小女儿的生活琐事，都笑得不行。转眼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家现在住的这套房所在的小区就要拆迁了。他们这个小区的位置还是不错的，在宝安区财政局对面，地铁就在家门口，虽然是老破小走楼梯的小区，但是区位不错。 有的业主还不愿意签拆迁的协议，要求1：2补偿房子面积，但经过多次和开发商沟通协调后，确定的补偿面积是按1.2倍。这个客户没想到当初不情愿买的房子，现在让自己成为了拆迁户。 只是这拆迁的周期比较长，他们小区比较大，至少有十万人居住。他们的拆迁沟通协调周期比较长，还不知道全部拆迁完要多久。他们已经等了三四年了，还没有开始拆迁。 这对夫妻平日里节俭惯了，他们买很多东西都是多家询价，挑出价格最低的才下单。他们认为这样值得，他们家里的装修、家具、家电等都是按这样的方式购买的 。 白珍知道他们家以前苦过，所以吃的用的没有太高的要求。做事都是基于用最低的成本完成。这个客户不久给白珍介绍了他的表弟。他这个表弟从小妈妈就去世了。他们的妈妈是亲姐妹。他表弟的爸爸在家务农。 这个表弟之前在广西的小网吧里做网管，做了四五年了。没有什么压力，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就是要经常熬夜。他都超过35岁了，还没有女朋友。由于收入太低，他都有些自卑。而且长期熬夜，他又不爱喝水，导致有肾结石。 白珍在客户的引荐下，见了他表弟。之后，让客户带着他表弟来参观他们公司的职场。在现场，白珍和他们介绍保险代理人的工作内容和每天的工作量。同时让他表弟做了性格测试。性格测试通过了，白珍让他表弟可以先报名参加公司的职前培训，通过考试后，就可以复试，办理入司。 白珍也告诉他这个工作属于销售性质。而他表弟的性格相对内向，能承受这样的工作压力吗？他们这个工作属于灵活就业，保险代理人签订的是代理人合同，而不是劳动合同。像社保、公积金，深户可以自己交。非深户的还不能自己交。 客户说没事，他们就是想让他表弟能够学习一下销售，提高情商。不然像他现在这个性格，即使做回本行业的工作，都很难通过面试。白珍也和他表弟沟通了下。他之前做的网管，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一般就是监控服务器、网络、电脑机器，如果出现故障，他就解决一下。平时其实不太忙。但是这个工作没有压力，他就从大学毕业一直做到今年初。 表哥得知他的工作内容后，建议他不要做了。说这样没有什么成长空间。建议他可以转做销售，这样可以锻炼自己，提高自己的情商和交往能力。过一些时候，再考虑要不要回到本行工作。 白珍点点头表示认同。当时也和他们介绍了他们每天工作的内容 ，告诉他这份工作涉及很多行业方面的知识和技能，需要学习力，多学习。 白珍也告诉他表弟，对于他之前都没有在深圳生活或工作过，一下子就来做这行业，其实是很有挑战性的。白珍告诉他，这份工作的实质就是每天找不同的人聊聊天，谈谈保险。一天谈两个客户，一个月就60个客户，总会有一两个能成交的吧？ 她建议这客户的表弟，既然他现在在深圳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什么过往的资源。他可以从陌生拜访做起来。白珍说她可以在第一个月多陪他渐渐客户，让他熟悉见客户的流程和思路。 这客户的表弟其实还是有些排斥做销售工作的。他说之前在网上投了很多简历，但是如石沉大海，很多都没有反馈。前几天他收到了一个公司的电话，让他去面试。他去了，但是发现对方人力资源问的很多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导致他的面试成绩很差，没有通过面试。 他面试了两家都是这样的情况，他很受挫。白珍安慰他，可以先进来保险公司，边学习边做业务，要是有合适的面试机会也可以去。这个客户的表弟并不抵触白珍说的方式，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他决定先去参加一下职前培训。 客户很热情地说中午他来请白珍吃饭。于是他们三个人去了公司门口的茶餐厅吃午饭。他们点了三个菜。本来白珍说她来付钱，客户抢着买单了。 没想到客户的表弟在培训后居然很顺利地通过了考试，他结训了。白珍也很惊讶。看来他还是有学霸的潜质的，只是他不善于言辞。他的内心还是很丰富的。随后，白珍就给他准备入司资料的填写。为了让他顺利通过入司的面试，白珍还给他做了一套问答题，里面的问题和答案都是在复试时候，可能领导会问到的问题。 白珍告诉他让他回去后好好准备一下，背熟这些答案，基本就能通过了。第二天，白珍帮他约好了领导的面试时间。这个男生很准时就来面试了。 果然按照白珍给的指南，他很轻松通过了面试。他回到职场，告诉白珍其实领导没有问 那么多问题，就问了一两个问题，其他的时间就是在聊天。聊天中穿插着有问白珍给他的问题。 他通过了复试后信心大增。很快他的工号就下来了。这个客户的表弟其实不太注重外形，他的衣服都很休闲，而且皱巴巴的。白珍其实很想和他说，让他去理个发。但是又担心伤到他自尊。 白珍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很重要。白珍下面的一个徒弟，家境比较好。她看到这个师弟穿的衣服太随意，就和他说，她弟弟的以前身材和他差不多，在结婚时候买了一套西服，衬衣，但是现在发福了。她弟弟穿不进去了。看到这个男生的身材这么瘦，她可以把那衣服拿来给他试试。 这个大姐说话的方式让他很舒服，他没有自卑感。白珍告诉他可以在一个叫“职风范”的里面有一些职业装服饰可以买，价格不贵。让他可以配上皮带、领带、商务包。 当时新人入司，公司会奖励两件白衬衣。这个男生就在白珍推荐的这个平台买了两条裤子、皮鞋、皮带、领带等。他还去理了发。次日大姐拿回来一套还很崭新的西服，就是她弟弟当年结婚的新郎服。 这个男生接受了这个衣服，上班冬天可以穿。每天的 早会，他都很认真地在听。回家后还和表哥表嫂说了他们早会的内容。他的表嫂认为他可以去找多一份工作，可以增加收入，因为保险的收入在最初可能没有那么快。他在做副业的时候，还可以多认识一些人。 但是这个男生拒绝了，他觉得去超市兼职，或者去工业区里打工做副业，会消耗自己的精力，让他没有时间见客户。作为新人又是没当地资源的新人，白珍对他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建议他先摆台，让客户办信用卡，推荐医疗险。 没想到这新人还真的听话照做。他在他们家的地铁口摆了台。每天下午就在那里摆着。具体的进展情况他也没有主动告诉白珍。白珍每隔几天会问一下他的跟进客户情况。 过了段时间，白珍去他们家家访。客户的老婆说，这个表弟是个实心眼，他就想着自己一直摆台。但是很多销售知识和技能他还不会，产品也不熟。她有建议他可以找师傅多问问，可以让师傅帮忙谈，他都没有接受。 白珍也主动和这个男生说，有问题都可以问她，她随时都会及时回复他。有天下午，白珍还带着他两个人一起去公司附近的几条街做陌生拜访，相当于白珍给他做了示范。并要求他周末的时候去他家附近的建材市场，可以主动出击做陌生市场的拜访。 但是，这个男生一个人，要去坚持每天做陌生拜访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他还是不能坚持。之后过了大半个月，快到月底了。白珍想着他没有收入不好生活呀。于是白珍主动把自己的一些客户的单挂给了他。他就靠这些佣金，给自己买了两个保单。 这样他前面两个月就有收入了。有收入之后，他就没有那么勤快了，经常周末就在床上刷视频。这让他表哥有些看不过去了。就委婉地说，他们家儿子说，小叔晚上看视频很晚了，还没睡觉，灯光影响他了。但是表弟并没有领悟。同住在屋檐下，矛盾就渐渐多了。 之后，表哥表嫂看他不顺眼。他们的孩子说小叔的牙刷都没毛了，还不丢掉，有些邋遢。表哥也委婉地建议他，他反而不乐意了，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第1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续) 这个客户发现和表弟住在同套房子里，才知道他这个倔脾气，拉都拉不回来。由于儿子告诉他，表叔晚上很晚才睡觉，一直在那里看手机视频。有时候还有声音，影响他休息不好。这个客户就和表弟提要求了，毕竟自己儿子在上初二了，保证好的睡眠很重要。他发现表弟并没有因此改善，反而有些不高兴。接下来几天的中饭、晚饭，都不在家里吃了。但是他事先没有告诉家里人，导致他们家的剩饭剩菜，第二天还得吃。 这个客户在表弟回来后，就和他说以后如果要回家吃饭，最好在下午六点前说一下，过了这个时间不说，就不做他的饭，回来就没有饭吃了。表弟就只“噢”了一下。表弟告诉他最近都不用做他的饭，他晚上要去摆台。 有天晚上，他表弟居然夜不归宿。他们夫妻俩很奇怪，等到了晚上十二点，看到还没回来，他们家就都熄灯睡觉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还真的没有见到他表弟回来。夫妻俩很奇怪。 客户和白珍说了下他表弟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是否知道他去了哪里？打他电话是不在服务区。白珍说如果早上开早会时候见到他，就帮客户问一下。 到了早会最后两分钟，这个同事过来了。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衬衣裤子，没有换衣服，可见他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在外面过夜的。 等早会结束后，白珍在给他做辅导的时候，顺便说了下，问他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家住？家里人都在等他到深夜，很担心他，下次如果不回家，要提前告诉他表哥。毕竟他表哥带他出来深圳的，如果他有什么，他表哥也不好和他爸爸交代。 白珍的父亲和这个客户的父亲是一个单位的，小时候他们两家是邻居。这天，客户的父亲在下象棋时也提起来客户的这个表弟。说是他的老婆妹妹的儿子，母亲早逝，从小父亲带着，他们父子俩的衣服、食物都是乡里乡亲好心帮忙给的。他父亲务农也不赚钱，而且身体不太好。 白珍感觉这男生可能心理压力挺大的，从小没有妈妈，父亲又身体不好，他需要赚钱帮助家里，而且他还不是很赚钱，在村里吃的穿的都要靠别人给，按他的性格估计内心很煎熬，很难受。 白珍觉得之前客户老婆说的，让他找多一份副业可以生活，这个想法没有问题。白珍也问他怎么想的？他说想专心做好保险。他不想去那些工厂或者超市，那种工作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成长空间，他不想靠出卖时间长度来换取收入。他还是希望出卖智慧来赚取收入。 白珍也苦口婆心和他谈了，现阶段，活下来比较重要，不论何种工作。白珍说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听，偶尔点点头，至于听进去没有或者听进去多少，白珍不知道。 客户越来越对这个表弟有意见，他和老婆当着表弟的面提出来他们的要求，表弟也很不高兴。接下去，他们的关系开始有些僵化。客户和表弟说，我都没有和你收租金，也没有收你的伙食费，但希望你不要把我家当成酒店。爱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希望每天大家都互相尊重，做事有交代，现在住在他家，他是一家之主，他有权利制定规则。有本事就不要住在他们家。 然而这个话还是让敏感内向的表弟有别样的想法，他感觉表哥他们在摆架子。他之后早餐都不在家吃了。白珍感觉他似乎瘦了很多。有天早上，他早会迟到了。白珍问他是因为塞车吗？看到他满头大汗跑过来，衣服还有些皱。他摇摇头，不好意思，没有说什么。到了早会后，白珍给他辅导的时候，才问他怎么早上匆匆忙忙的？ 他才说，还有几天发工资，他没有零花钱了。就骑了共享单车过来的。客户刚好中午也在和白珍聊微信。他说看到他表弟很倔强，不开口求人，也不说自己没有钱了。好像他还开通了花呗在用。他看不惯，因为他们夫妻俩都不贷款的。他们买房买车都是尽量一次性还完，借钱会觉得心里不安。始终还是要还的。他还说了一句，看他表弟到时候怎么还？ 白珍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后中午团队吃饭，在等待上菜时候，有的同事去厕所了，有的在回客户信息。白珍就和这个客户的表弟说，建议他可以找个副业。他们公司旁边是来福士广场购物中心，里面有很多副业的机会。很多餐饮或者咖啡店都有招兼职的。他可以在早会后去那里干活几个小时，那种一般一小时20几块钱，也可以认识多点人，还能多点收入。 这个表弟吃着饭没有吱声，估计他没看上。白珍也把这个情况和他们组的一个徒弟说，这个徒弟是个大姐，她很热心地说，要给这个表弟介绍女朋友。说有可能别人比他大几岁，但是没有关系，女生家境好，就要找人品好、老实的男生。这个表弟没有女朋友，还是单身，可以试试。 当时他可能也只是当作好笑，没有在意。这个大姐说是认真的噢，那个女生38岁，大他两岁。这个表弟有些自卑地说自己什么都没有，还是先赚钱吧。大姐就顺势给他介绍一份副业，说他们家附近一个小区招保安，要大专以上学历，试用期4800元，有五险一金，包吃包住。这样他每个月就可以住宿舍不用借住亲戚家，而且还有固定收入。这样他还可以认识小区的人，做业务还是有很大的帮助。如果遇到有的业主要租房卖房，他还能赚一点佣金。 白珍觉得也很不错。现在很多小区的保安都是这样赚外快的。他们有的一个月收入一万左右。但是这个表弟一口回绝了。他说没想过做保安。白珍和大姐都在说，这个方案可以让他在深圳存活下来，这样才能过得比较好。 他可能还不相信，想要自己撞个头破血流。他还是拒绝了。几天后他说想自己租房子出来住。白珍就让团队里另一个男生富哥帮忙介绍房子。富哥他们几个男生合租在光明那边，他说那边城中村房子又大又便宜，早上可以坐直达的高峰线，到时候教他怎么预约座位。 这富哥带他去看房，他们俩看了一下午。他最后定下来了一套单房，月租150元，押一付一。很快他就开始搬家了。他表嫂在微信里和白珍说，他们倒轻松，但是很担心他搬出去安全吗？白珍说他是个男生，不需要过去担心，而且他始终要自己面对自己未来的生活的。既然在他们家住，几个人都不开心，搬走也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让大家的社交距离恢复正常，有利于维持他们的亲戚关系。 这个客户倒是很赞成他表弟出去住，让他自己体会一下自己生活的酸甜苦辣。这个男生搬出去住，他自己也很开心，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出去住没多久，这个男生和白珍说他想要辞职。白珍建议他可以等找到了再辞。到时候他有单有工号还是可以出单的。 这个男生的嫂子说，他之前还不想找工作，老和他们说保险的观念，他还挺认同那个行业，认为总有个过程，他很看好保险行业。白珍很惊讶，之前都没有听男生提过这些。但是在工作中，他还是很配合团队的。白珍说什么他 都会听得进去。 不久，部门要开年会了。当时要求每个团队都要出至少一个节目。他们团队当时还在愁出什么节目，为了减少排练时间，大家都在想节目。这时新闻里传出来，武侠小说作家金庸去世了。大家都是金庸的粉丝。白珍提议，他们可以把金庸的名作的人物串成一条线，组成一个节目，以此也纪念大家心中的武侠江湖。 没想到这个提议被大家称好。于是大家就开始挑选自己的角色。会剪辑的同事把几部金庸的小说改编的武侠影视作品的音乐剪辑到一起。到时候他们表演时候，就用上这些音乐。由于时间赶，任务重，他们的舞台剧不需要太多动作。一些道具如古琴、酒樽、打狗棒等他们都是利用自己家里现成的东西去改扮的。 白珍挑选的角色是任盈盈，她师傅挑选的是女扮男装的令狐冲，她的徒弟几个有挑选了女扮男装的杨过的、女版的东方不败，而这个表弟他的外形和性格特征太适合虚竹了，有人就提议他演虚竹。 他们还自己写了台词，简单编了每个人出场的动作、表情，和最后大家一起旁白的几句台词。大家这几天都很紧张，一下了早会，就赶紧在职场的三楼空中花园排练。其他团队的也在排练，他们有的选择了舞蹈、唱歌、小品等传统节目。 白珍他们团队基本就编好了，大家走了几次场后，都认为可以了。到时候就看临场发挥了，越搞笑越好。他们开始愁服装怎么办？这时，白珍想起来万能的淘宝，团队中负责大家的服装和道具的同事，动作还挺快，就在淘宝寻找这些服装。 幸运的是，万能的淘宝还真的有。他们找到了一家商家，在演出前两天寄出来，他们按收到的时间开始计算租金。等到演出完，再清理好服装寄回去。 这样算来，租金大概就两三百。主任们表示，租金他们报销了。于是这些同事就把衣服很快确定下来了。几天后，他们顺利收到了服装，都试了下，还可以。本来还有同事提出要不要大家去找人帮忙化古装的妆容，但是据悉这样的化妆费用比较高。 最后讨论，大家认为他们只是部门的年会，自娱自乐，不是那种大型的晚会，就自己化妆。头发大家自己看着办吧。于是大家都尽量贴合角色的装扮，大家互相看着扮相，都觉得挺搞笑的。 至少有五六分像影视剧里的人物的扮相，他们自己随便化了下妆。相较于其他组的节目的准备，他们组的节目还是比较高效的，并不需要记很多的台词、动作，很快就可以上手。 这次的节目他们组一出场就赢得了全场的欢呼声。他们的客户和同事在下面看到，都激动不已。这都是大家青少年时期喜爱的金庸作品里的经典人物。尽管他已经离去了，但是留给了大家记忆深处几十年这些角色，都不会淡忘。经典的东西就是这么令人难忘。 这场年会大家都很认真地准备，演出后，大家还一起拍了很多照片留念。这些都是大家宝贵的记忆。 这场年会的时候，还是部门比较繁盛的时候，当时部门有一百多号人。年会都要坐满整个宴会厅，加上请来的客户和嘉宾，有二十多桌。 这次的节目也是团队配合的结果，大家合作很默契，没有掉链子。看来部门里还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平时都看不出来。 白珍当时把这些照片发到朋友圈，白苗也给他们点赞了。金庸小说应该影响了两三代人。当时白珍在上中学，特别喜欢看小说。其实她小学时候已经开始看了。到了中学才能理解小说中的一些人物和内容。 白苗曾经还和白珍聊起过红楼梦，在他眼里，觉得白珍那时读初中还小，看不懂，不建议她看。说里面有很多男女之情的描述。但是白珍那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堪入目，可能因为她看的是文言文吧。她当时也看过电视剧，但是总感觉电视剧看不太懂里面的情节。 她有时候也会和白苗探讨。白苗有时候就解释了下，但是白珍觉得她理解的不是那个逻辑，但是也没有和爸爸争论 。那时候连环画很受欢迎。白珍一般做完作业就会拿来看。她的连环画有的是从爸爸单位图书馆借来的，因为同学的妈妈是图书管理员。有的连环画是她从伯爷家借来的。 白苗有些反对她看连环画，说里面可能会充斥暴力、色情、低俗等不适合孩子看的东西。不过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什么电视剧，连环画给孩子们无限的想象力。 、 第13章 心里的刺 这个周末，黄忆想着家里的车停在小区停车场都有三四周没有开了，他们去哪里玩一下，顺便溜车。当时就随口和白珍说了下。白珍说要不要回惠州？黄忆说不想回。最近他们惠州那个小区又出了个问题，就是新换了的管家，在和业主交物业费水费时候，说漏嘴了一件事。原来物业代收了几年的水费，里面包含了住宅的水费3块多，还有几毛钱是商业水费，这样业主在今年底水费调整后，单价都4.1元了。 业主听了这个管家的话后，很震惊。这么说来他们之前的水费都给多了。可是管家又说，那是因为他们小区虽然每户有一个水表，但是在水务局其实只登记了总表，而这个总表里登记了80%的住宅用水，另外20%是商业用水。导致了业主们的水费里也是这样二八分的计入。 马上有业主就打了水务局电话咨询，水务局说他们并没有收业主们这个20%费用，他们只是按住宅的水费收取业主们的水费。那20%费用是物业自己收了。 这在业主群里激起了千层浪。大家议论纷纷，都认为是物业管理处收了这个钱。有的业主就很生气地说，她以后每个月交物业费和水费的时候，请给她打明细单。她只交按80%费用计算出来的水费，而不会交其余的20%的费用。 很多业主也去打了水务局电话，或者投诉。很快，水务局回复说了，如果想要一户一个水表，手续还是比较复杂的。需要业主们成立业委会，然后在开发商的配合下，他们重新去登记。 虽然他们小区入伙有三四年了。可是很多邻居都是用来投资的房产，很少露面。要想成立业委会，至少要三分之二的业主通过才能有效，而且还要联合社区、街道办、物业管理处等一起。非常麻烦，大家认为不可行。 白珍感觉这个小区从入住以来就很不省心，各种奇葩的事情都让他们遇到过。他们都对物业管理处有微词，都不爽他们的服务。 这个周末，黄忆刚好又轮班，开始休七天的假。不过每次他休假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找他。每天他电话还比较多，如果那些合作单位的电脑系统出问题了，他第一时间要远程帮忙解决。 甚至他们公司招投标的事情，也是要他来写标书的技术标的部分。有时候他被占用了休假的时间。而平时别人周末休息的时候他都在上班。那现在轮休了，他还被工作占去时间。白珍也很替他不值得。有时候老有些不是很重要的工作的电话让他处理工作的事情。白珍就建议他，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有同事能够处理的，就告诉他们不在深圳，让他们找别人处理。 这个周末，本来黄忆和白珍在早上的时候决定下午去爬山锻炼身体的，顺便到水库走走。他们很久没有户外活动了。临时黄忆被公司叫去开会。白珍就叫他开车回公司，这样快一点去快一点回家。 他去了公司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气鼓鼓的，白珍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发现驾驶座旁边的车把手内饰好像有两个坑，怀疑是不是保养时候被被人用工具整花了。白珍说不会吧，那个位置难道是这次保养的时候，当时店里说要检查一下他们的气囊是不是召回的那一款。售后人员说当时他们接到了宝马总部的通知，有一款车的气囊要更换。 他们在保养后没有认真看内饰，就开回家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而且中间他们还开去过惠州几次，也开回广西过。现在认为是保养时候弄到的，估计别人不承认。黄忆还是不死心，打了店里售后人员的电话，对方说那个位置一般保养不会碰到的。而且即使检查气囊也不会动到车把手。 双方在争执时，售后人员不承认他们有动过这个位置。黄忆当时还很生气，说要投诉。等他挂了电话，白珍就说：“吃饭呗，别投诉了，那个地方就是易耗品，这种用久了也会有损坏。而且很多时候确实不会注意那个位置，不会动到那里的。” 黄忆说：“难道是年底了，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有人想要偷车？但是我是关好车门的，也锁好车了。难不成还有人有电子锁的万能钥匙？但是开那里有什么用？” 白珍说：“不要自己吓自己。可能就是正常的损耗。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很多戾气很重的人。没事不要老投诉别人，影响别人的饭碗。万一投诉了，别人失业了，到时候报复就麻烦了。” 黄忆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他又打电话到那个店里的前台说，他不投诉了，他们不用去查当时保养的监控了。饭后，夫妻俩就下楼去拿车。 黄忆让白珍看那个驾驶座旁边的车门的把手内饰。白珍看到那个地方接缝处有些渣渣，就用手指甲想要剔除出来。然而那个地方黏黏的，好像那种橡皮泥一样软。白珍很诧异地说：“其他的几个车门内的把手都是光滑的，就是这个把手粘腻，而且软软的，像被晒化了，或者老化的那种。难道是保养或当时店里帮忙洗车的时候，滴落了什么有腐蚀性的东西导致的？” 夫妻俩分析了下，会不会是国庆节的时候回家的路上，他们在服务站吃东西，有可能黄忆那时吃了东西没有及时洗手，就摸到那车把手，导致的。也有可能用久了的老化。 黄忆在那里笑，他还冤枉人家4s店说保养时候弄伤车的内饰。现在至少清楚怎么回事了，他心里没有那么不爽了。他们正在谈笑的时候，在办公室值班的同事给黄忆打来电话说：“不好了，跟我们同个办公室的厂家的那个工程师，今天中午吃过饭后，午睡起不来了，说有一半身体控制不了，麻木了。” 这让夫妻俩都很震惊，这个人是午睡压到了手脚麻木了还是说出现了心梗脑梗症状？他又问这个来报告消息的同事问：“现在送去急诊室没有？”他们值班的地方就在医院的机房。这同事说：“我已经用轮椅把那个厂商的人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现在正在做检查，拍ct。你赶紧过来看看。” 于是，黄忆和白珍他们就开着车赶紧往医院去。到了那里，白珍就在一楼大厅的沙发区坐着等候。黄忆和一个同事跑来跑去找医生，在了解情况。他们那个同事的ct拍出来，医生说大面积缺血，可能因为有栓塞。他们医院没有这样的专家治疗，建议马上送到港大医院。 黄忆就把车钥匙给了白珍，让她自己到周边转转。他可能要跟着救护车陪这个人去另一个医院。他们很快就到了那个医院。那边急诊科已经把这个人送进了抢救室，打针溶栓。 过了一个多小时，发现打针的效果很慢，几乎没有效果。医生告诉黄忆他们可能要手术，手术需要家人签名。而这个人的家人都在老家，他弟弟在广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在他弟弟的授意下，同事代替他家人签名了。 他很快被推入手术室。黄忆去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当场用信用卡刷了3000元的押金。白珍一个人在这边的医院的沙发区坐着看手机。大概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听说那边还是没有起色。她好无聊，想要出去走走，却发现外面起风了，又冷又下雨。她只能逗留在这边的医院。 黄忆他们在港大那边，已经通知了他们驻点的那个医院的领导。领导很快也到了港大医院，而且找了港大他们认识的一个脑神经的专家。专家过来会诊，医生看着这个人因为脑梗影响，还说不了话，嘴是歪的。医生缓缓地说手术吧，大概两小时手术可以清除栓塞。手术很快就被安排上了。黄忆他们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大家都在说这么年轻 ，90后的也会出现脑梗的问题，好吓人。这时，这个 厂商他们公司老板和人力资源部的人也赶过来了。他们公司说给他垫付医疗费。他们秘书很快转回了住院的3000元押金给黄忆。 黄忆他们等了四五个小时，终于手术结束了。黄忆他们已经在那里吃了面包充饥，这时候天色已黑，到了晚上八点了。手术后护士把这个人推出来了，说危险期还没有度过，这人这两天都会在icu里观察。如果病情稳定了，再转入普通病房。 看着这么多人在现场，病人的家属也到了。黄忆于是和另一个同事就打车回到了他们医院。他已经饥肠辘辘了，虽然吃了面包，但是现在感觉又饿了。 白珍在黄忆他们医院吃的晚饭，食堂的菜不多，而且很油，她就打了两个素菜，自己坐在那里静静地吃饭。她感觉越晚天越冷。准备吃完饭就回家洗头洗澡，她下午都待了半天在这个医院了。 等她吃完饭，外面的雨大了一些。她就回到车里拿雨伞。随后，她去了黄忆的办公室，那里有个他同事在值班。白珍告诉他来给黄忆放点东西。然后她就把车钥匙放进了黄忆的右边的抽屉第一格里。她告诉他车钥匙放的位置。然后白珍就离开了。 回去后，她感觉这一下午都在忙啥 。她回到家感觉肚子又有点饿，不过晚上得忍着，不能乱吃东西，以免变胖。她和蓝月、白梅也说起下午的事情。蓝月和白梅都说感觉黄忆他们的这个医院的医生都不厉害的，都还没有他们广西的医生厉害。感觉那里就是个疗养院，不懂得治病的。 白珍和他们说：“这个医院也是私立三甲医院，还是可以的。有一些专家还不错，可能因为周末，医生人手少，这边动不了这种大手术吧。” 说完后，白珍心里很快就联想到了白苗当初住院 ，当时在白苗弥留之际那两周就住在黄忆他们这个医院里。为了是让他能比较好地休息，住在单人间。现在难道说白梅和蓝月都在埋怨白珍没有送他去公立医院治疗？ 白珍把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告诉了黄忆。黄忆不爽地说：“这些人，当初让他们约北京的医院，又说他们要上班，约不到，没有人照顾等各种借口。现在说这些话又让人感觉好像在埋怨我们，没有照顾好爸爸，意思是说如果在广西治疗他就不会这么快走吗？但是当时公立医院都不接收晚期的病人住院啊，而且他已经是末期了。状态很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维持生命状态。” 白珍说：“我自己问心无愧，尽力了。我也就只能提供这样的医疗条件了，比广西还是好很多呀，这些病房一天600多元，比广西那些病房三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休息好吧，还能让病患有尊严地走。” 当时蓝月和白梅的表现确实让白珍夫妻俩心寒，感觉她们都是比较自私。什么不能请假要扣钱，什么要供房不能在家照顾老人，什么要带孩子没有时间过来照顾老人……这些都是借口 ，只是她们害怕肝癌会传染。 白珍夫妻俩当时照顾的时候，他们也会害怕，医生还建议他们找个护工来照顾。他们在处理他的排泄物、洗衣服时都会戴着手套处理。 估计白苗也能体会到自己被她们遗弃了，到要离开前的两周，他就有些怀疑自己的病情好不了了，虽然家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他，他得的是肝癌。 白珍感觉其实挺悲哀的 ，一家人还这么样，虽然现在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不过都心知肚明。白珍感受到了人性不堪的一面。 黄忆随后从医院给白珍电话，让她晚上早点睡，不要每天熬夜。他说手术还没结束，不过应该快了。医生本来说两小时结束，现在四五个小时了。白珍说估计手术难度比较大，所以时间久吧。 第13章 心里的刺(续) 黄忆在那个港大医院等了四五个小时，手术才结束了。病人被送进了icu。他作为合作单位的人，后面的事情就由对方公司的同事接管了。黄忆这才回到公司取车。他忙了一下午，感觉自己都累了。 回到家，他告诉白珍，那个病人已经进了icu，等着度过危险期，才知道有没有救过来。病人家属已经到了，他们公司老板也去了现场。估计这个就算工伤，因为他经常加班熬夜，而且在前一晚才上过夜班。他们合作的那个医院也很担心，因为这个it工程师出事，当初说要上夜班是合作的医院要求的，防止有时候有设备半夜出故障。 白珍说：“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导致以后医院不敢叫这些合作单位晚上值班了。毕竟这样风险还是很高。” 黄忆见到了熟悉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好受。他说：“在医院手术后看到那个人被清除出来的栓塞是那种白色的粘腻的东西，感觉好可怕，以后不敢熬夜了。还有就是少吃预制菜、方便面、塑料包装袋的东西，这些都含有大量的塑化剂，身体很难分解。那个医生说了，这些都是和不良生活习惯有关。” 白珍说：“是啊，你们办公室那个人是很喜欢喝咖啡的吧？怎么会脑梗？咖啡不是可以疏通血管吗，促进血液循环，有利于心脏活力。” 黄忆说：“是的，他很爱喝咖啡，但是他喝的咖啡不是咖啡豆磨的那种，而是那种速溶咖啡，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尤其有奶精的那种或者加了各种添加的味道的那种。很容易导致血管堵塞。” 白珍之前只有在每个月底的理赔保障日的时候，见到理赔数据里才会看到心梗、脑梗这些字眼的案例，而今天却是在现实中发生的。她当时都没有赶去抢救室看。 白珍夫妻俩刚好约了几天后体检，他们都有点担心体检会不会有问题。白珍月初参加部门的培训，在部门经理家的餐厅里当时因为扫码，没有看到脚下还有个台。她的胫骨磕了下。当时还有点疼，过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但是还是能承受。等到下课了，她才走路去坐公交。 当天晚上她不敢擦药，怕会肿。晚上睡觉，她感觉隐隐会疼，不像以前磕到会淤青，按下去才痛。她有些担心，难道这一磕碰导致骨裂了？她还挺怕的。 第二天她发现家里的药油没有了。她只能去药店买了瓶红花油，认真看这个红花油还是国产的。感觉味道和在香港买的都不太一样，涂上去不太辣。 但是没有药擦，她还是擦了两天，感觉还没有明显的效果。就去社康那里看了下，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医生，戴着手套给她按了下，说有轻微的肿胀，开了个藏药的药膏给她。那个医生还说即使不擦药，它自己也会慢慢好的。 白珍说她就怕有后遗症，不想以后遇到阴雨天脚会酸痛。医生也很业余，开药时候还要想半天才 想出来开什么药膏，她说他们社康的药房的药也不外乎就是药油和药膏。 白珍之后就擦那个藏药，但是味道不好闻。每次擦了都要洗手。她擦了几天后感觉好一些。到了一个周末，黄忆说去仙湖。他们本阿里起了个早，却赶了个晚。他们起来后吃早餐什么的，磨蹭到了七点二十才出门。 夫妻俩知道可能会迟到，他们本想赶着早上八点前到那里，就可以不用买门票。那里门票十五块一个人。他们到那里出了地铁，突然想为什么不能从另一条路走呢？他们以前走过水库旁边的一条绿道，从绿道走到山上，和小梧桐山同条路，再穿过几座山下去，就到了仙湖的弘法寺了。 他们下山时候经过了几段比较陡的山路，几乎是手脚并用爬的。当天山上还下着大雨，幸好他们打了伞，在半山腰就听到山下好像有表演，有主持人在说话，还放着动听的音乐。 他们下到山下才知道这天仙湖有花展，还有表演。反而弘法寺人不多。两人于是进去烧香，当时感觉脚都有些发抖，毕竟走了这一路都是很陡的山路。到了平地，脚都是累的。 他们在上香之后，就刚好赶上了寺庙的吃斋饭的时候。没想到寺里一已经在排长队领饭了。白珍还拍照发给了蓝月，告诉她现在在弘法寺。蓝月还挺激动的，她说吃斋饭记得随喜，不能欠三宝的钱。 于是他们就在排到之前，白珍就扫码付费了。到了他们拿饭的时候，没想到义工给白珍的是一碗稀饭，里面是萝卜干。而黄忆拿的是米饭和素菜。他们俩人就站在路边吃。 白珍刚爬完山下来，体力消耗比较多，在路上还吃了几个自己带的芝麻包。她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人员给她的是一份稀饭。不过她也不能浪费粮食，还是喝完了。 随后夫妻俩就下山了。这一天过了大半了，两人累的不想走下山，他们就坐了游客大巴下山，每人3块钱。到了山下，正好等上了公交车回家。 过了四十分钟左右，他们就要下车了，这时白珍感觉肚子饿了。她接到了顺丰快递的电话，说之前她预约的螃蟹送到了。她让放在家门口。 等他们回到家，赶紧把螃蟹拿进家。清洗螃蟹的时候，发现有一只螃蟹还是死蟹。；赶紧拍照给商家进行售后。商家同意给她退一只蟹的钱。非常顺利完成了售后，她收到了退款。 螃蟹蒸好了，刚好她的一个同事打来电话和白珍聊了好久工作的心得。白珍一边啃着螃蟹，一边聊电话。 四只螃蟹两夫妻吃了一个多小时，等她吃完螃蟹，同事还没挂电话。她们俩聊了 一个半小时。随后才挂了电话。 白珍感觉周末还是要出去走走，才有周末的样子。到了傍晚，一个同事告诉她，收到了公安局的短信提醒，可以拿护照了。他们差不多一个时间去换护照，现在都可以拿了。白珍打算周一拿。 周一又要上班了，感觉又是新的一天。早会没什么主题，又在放直播视频回放。主要是开门红产品的学习。这个视频她之前自己看过。她想，还不如现在去公安分局取护照，因为他们那里是12点下班，如果等他们这边早会结束已经11点了，到时候过去别人快下班了。 于是她就悄悄出来，坐上公交去拿护照。很快就拿到了护照。她看到秘书在微信里催问她要旅游的资料。她说还没拿到，客户也还没确定是否去。明天再确定。 她顺便还给客户打了个电话，这个客户还问她芽庄那边现在什么天气，到时候要带什么衣服。还看了下日历，在那里说可能到时候要请四天假。 然后客户又说晚上回家商量一下先。白珍估计客户还是想去的。毕竟芽庄也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对于女生来说，可以拍美照的地方。 白珍下午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央视拍的视频还挺感人。说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广州的男子因为公司部门优化而失业了。当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去开滴滴或者送外卖，甚至也去了解了保洁工作。 突然天有不测风云，他妻子被检查出来乳腺癌淋巴转移，他需要快点赚钱养家糊口。当时不知道做什么，之前工作了十七年的工作经验一下子都归零了，没有什么价值。 他不得不承担起家庭重任。他在菜市场找了个摊位，从摆地摊做起，每天卖那种凉拌鱼皮，15块钱一份。就这样做了半年后终于租了个铺位，就这样做下来。他们家两个孩子，自从大人的职业发生变化后，孩子们也失去了上兴趣班的机会。 治疗中的妈妈也会带他们去一些公益的场所，如博物馆、图书馆，这些地方不需要花钱，但是可以增长见识。白珍看着这家人的经历都被感动了。感觉广州还是很接地气，很有人情味，视频中那些菜市场的街坊的人情帮助、家人的相互照应，这些都是很让人感动。 白珍还让黄忆也看了这段视频，他们都感觉非常感人。为了生活，很多人不得不变换赛道。这些都是你过去或者看不上或者没有去了解过的生活。就像里面的男主人公说的，在写字楼里他可能算年龄比较大的了，但是在菜市场里，他还是个小伙子。四十二岁的他还在好好憧憬他的铺面，未来的经营方向。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一天。 白珍也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保险业务做不下去了，是不是也只能转换比较烟火气的赛道。看上去没有那么高大上，但是可以让你吃上饭。 次日，早会一早到公司，白珍和两个同事在那里聊，最近在看的国乒的wtt赛事，他们都在兴高采烈地聊着喜欢的球员获得了单打冠军。 来早会的人越来也少，感觉职场里的人年纪平均都在50岁左右。他们部门的人年龄已经断层。现在部门里只有一个人是95后，四个80后，其他都是70后和60后。白珍想可能就是因为之前大家都没有怎么招聘年轻一点的人。如果80后少，就会90后少，没有90后，之后也很难招聘到00后。 一个部门没有年轻人，总是少了很多活力。放眼望去，整层楼他们公司的业务员，平均年龄估计都在40岁左右。越来越多人年龄渐长，留下来的业务员很多都做了十年以上。； 周末的时候，一个老客户找白珍问他们公司卖的体检卡有没有能去医院用的那种？白珍说，有，但是有点贵，是肠镜豪华体检套餐，费用5000多元。这个客户是想给母亲买一个体检卡。 之前白珍给他推荐过那种几百块钱一张的体检卡，他看了套餐，嫌弃里面项目太简单，没有胸部的ct检查，认为体检机构的体检可能没有医院的精确。他觉得五千多一张的体检卡又太贵了，消费不起。那个套餐是深度体检套餐，光是各种癌筛查的项目就有近20项。 还有胸部ct、颈部侧位检查、颅脑ct检查、心脏彩超检查等项目，他觉得这些项目挺好的，就是贵了。白珍也很无奈，估计这些项目自己去医院做可能要花万把块钱。 黄忆上班的那个医院去年体检套餐 有活动，他们是398元一个体检套餐，原价1300元左右。这个客户刚好去年通过朋友也获得了一张这样的体检卡套餐给他妈妈。白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套餐，说帮他问问。 黄忆问的时候，体检科的领导说他那里还有四张卡，问他要不要？黄忆一想，他们夫妻俩刚好今年还没有体检。于是就要了两张。这时白珍提醒这个客户还有两张卡。但是这个客户还在犹豫，还在纠结价格和体检项目。没想到很快另外两张卡也没了。被黄忆他们合作公司的工程师买下来了。 等他决定好想要买的时候，白珍告诉他抢完了。他还在问还有没有，让白珍帮忙问问其他的医生。但是其他的医生不是年初就用了，就是已经给了家人了。他们手里也没有这种体检卡。这种体检卡有效期是到今年的12月31日。 白珍只能告诉他，目前没有了这种体检卡，只能看看12月体检科还会不会搞活动？到时候如果有就告诉他。或者他也可以找去年买卡的那个人问问他能不能拿到。这个客户有些遗憾地说“好吧”。白珍没想到这家医院的体检套餐还这么受欢迎。 过了两天，这个客户又问了白珍体检机构的体检卡做的什么项目检查，尤其那种几百块的。白珍截图发给了他，包括能在哪些机构做。 这个客户纠结了一天，然后次日又问白珍，还有没有能直接去医院的体检卡？白珍告诉他就只有那种5500左右的。这个客户又继续纠结…… 第14章 爸爸呼唤 这几天，白珍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提前一点睡觉。之前有时候到了晚上12点半才睡觉。她预约了一周后体检，现在要把身体状态调整到相对好的状态。这样体检指标不至于太难看。 她这天晚上10点半就躺下了，尽量控制自己不玩手机，她把手机放在比较远的地方。然后就躺着眯眼。随后，她逐渐进入梦乡。黄忆还在电脑前打游戏，可能因为游戏有音乐和响声，仿佛给她的催眠曲。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做了个梦，迷迷糊糊地梦见她走上楼梯，走近了一个房门口，但是还没进去，听到那个房间传出来白苗的声音，突然叫她：“阿珍！”白珍在梦里还“哎——”了一下。正当想问白苗叫他什么事时，黄忆正好上床睡觉，吵醒了她。她的梦也就断了。 她还睡眼惺忪地就和黄忆说了刚才自己做的梦。黄忆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就只是“噢”了一下。白珍却一直记得这个梦。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早她就把这个梦从微信告诉了蓝月。 蓝月说这应该是在和白珍讨要烧香，让白珍今天赶紧烧香。白珍于是就烧了三支香。希望能够把心意传达到。 白珍不知道白梅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他们之前重要的节日都会去惠州那个房子给白苗烧香，给他做好吃的菜祭拜他。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去那边。就只能在阳台上时不时烧一下香。或者在另一个世界的白苗过着另一种不同的生活。 白珍不久前看一些网上的视频还在说，现在科学家在研究中微子，据说这个物理现象就是研究人类的灵魂。可能传说中的鬼就是中微子。已故的人以这种形式存在。 不过这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传得神乎其神。可能在科幻片里才能看懂。现实中还是让人很难相信。 白梅忙着复习研究生考试。前几天蓝月还对白珍说：“妹妹现在那么认真地在备考研究生，你就没有点想法？你不想考吗？” 白珍不是不想考，而是要考虑更远的问题。白珍对于考研还是有些纠结的，毕竟他们这个年龄还是要考虑更长远的东西。钱也是读书不可少的一个因素。读研究生需要花钱，之后读出来能不能有价值也是要考虑的。 白珍正好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了有考研机构的广告，当时就点进去了。里面的工作人员问一堆问题，好像每个都是一上来就问你多大了，什么学历，工作几年了……毫无新意。白珍都有些不耐烦了，和他们说：“你们每个人都问一样的问题，烦不烦，能不能有点新意？是不是又让我留下联系方式，然后之后老打电话骚扰？” 这个工作人员在线上安抚她的情绪，告诉她，他们就可以不打她电话，可以加微信啊。白珍并不反感加微信，然后他们就加了。这个微信里的工作人员又问了一次同样的问题。 白珍又一次说了她：“你们的工作方式太死板，每个人上来问的话都是一样的，而且这个问题在你加我微信前就问过。现在还要问。我不想回答。” 线上的工作人员反应也很快，她说：“我们在加微信前的聊天记录，是平台线上的，而加了微信后，这些没有保留下来，是看不到的，所以又问了她一次。” 白珍就和她说：“直接说主题吧。” 这个工作人员才给她介绍了他们公司，是一家考研的中介公司。说他们可以利用现在的研究生扩招的机会，先参加面试，选定一个学校和学科，然后到了年底参加考试，就可以有的放矢，而且他们会有押题，通过率95%以上。 白珍觉得还挺诱人，他们这种是可以获得双证的，说费用差不多一万五。白珍觉得应该会比自己看书容易抓住重点，容易通过考试。 不过她现在还舍不得花一万五去培训，这个考试如果通过了，读的时候还要交不少的学费。白珍也问了白梅，她是自己考的，还是找了培训机构的那种？ 但是白梅没有回复信息，白珍想先看看白梅靠怎样再说，到时候可以吸取点经验。这个工作人员还和她介绍了很多考试复习的内容，边介绍就边尝试促成。工作人员为了让白珍放低戒备，还拍了他们工作环境，他们的公司的现场照片。 白珍说她只是了解一下，还没这么快定下来，明年再看。但是那个工作人员还在没完没了，她还说他们可以提供贷款，报名后，培训费可以分期还。 如果是前几年，白珍可能会动心接受这种方式。不过现在会理性很多。她直接问：“学科的教授会不会因为40岁以上的考生而拒绝？” 这个工作人员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是想做学术还是想拿证？如果想做学术，就自己考。如果只是为了拿证、升职加薪的，就考虑他们这种。通过率大很多。白珍估计白梅可能也是这种方式。但是白梅没有告诉她。 白珍也打算等明年债务变轻了再尝试考研。目前还是心有余力不足。他们还在想着还贷款的事情。 白珍刚刚午睡睡醒，及看到蓝月微信发信息说，让她帮查查，是荷城中学好还是区二中好？她感觉区二中也挺好的，听说要被市教育局作为重点中学来扶植。白珍第一感觉就说应该是荷城中学比较好吧。 随后她去网上查了下，从这两年的升学率来看，荷城中学都高于区二中。去年这两个学校的学生总数都在2300人左右，荷城中学考上a+的学生有16.7%，区二中考上a+的学生是14.4%，这样看来就是荷城中学比较优秀了。 白珍也不知道蓝月为什么问这个。她想可能是在为阿刁做准备吧。不过现在还有一年多，会不会有点早，也要看小朋友到时候考试的成绩才知道。 白珍认为中学还是要靠自己，但是蓝月更看重好的学校，认为孩子去了好的学校，老师比较专业，学生都是尖子，你追我赶的学习氛围可以提高学生的主动性。强者遇强更强，就像下棋一样。棋逢高手才能快速提升球技。如果身边都是比你优秀的人，你会奋起疾追。如果身边都是不如你的人，你会容易骄傲，然后被捧杀，之后就逐渐走下坡路。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家长那么焦虑的原因。中国的人口基数太大，就业机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尤其这几年都比较卷。 基本上40岁以上的人都是在灵活就业了。不像发达国家，他们可能年纪很大还在工作。像之前去香港、日本、韩国，就会发现，他们的餐厅服务员、出租车司机，很多都是在65岁以上的年龄，但是还是在工作。 虽然以前大家说可能是他们年轻时候没有规划好，子女也不养他们。但是他们至少还能找到工作，而且还很敬业。白珍在一个视频看到日本一个84岁的老太太经营了一个面店有五六十年了。现在还在那里亲自煮面给客人吃，然后还自己亲自端过去。 白珍不知道到他们退休的时候会怎样，所以现在她也很有危机感。只要有获得一点现金，就会存起来。尤其度过了债务危机后，她今年起都在存钱了。 她自己觉得日子在一点点变好。尽管没有以前花钱那么富足。但是他们至少存下来了前钱。白珍和黄忆在下半年比较担心的就是他们去年贷的那笔房子抵押贷款，今年还能不能正常续贷。 到了十月下旬，黄忆就时不时点一下续贷的按钮，但是都会显示没有授权。他们就很担心万一遇到像网上有的网友说的那样，续贷时候审核不过，就要提前还款。一时间去哪里找120多万还给银行呢？ 到了十一月初，黄忆继续点，还是不能点。他咨询了去年帮忙办理贷款的那个经理，说要在贷款到期前的两个月内点续贷。他们是今年1月初获得的贷款放款，最快也要到11月中旬。 白珍估计，他们的还款日是每个月21日，有可能要在11月还款日之后才能点续贷。到了中旬的时候，黄忆发现还是点不开。他心里也是焦虑又担心。 他又咨询了一次银行的贷款经理，贷款经理告诉他可能是金额需要审批。因为他们在年初贷款放款后，180多万到账后，他们只用了120多万，之后还回去多的50多万。现在续贷的时候，金额就需要重新审核。 银行那边要他们重新提交了房产证审批，白珍去年就很担心那种网上网友提到的情况。比如第一年给你贷180万，第二年房子贬值了，你只能贷150万，那你就要还进去30万。第三年，房子又贬值，只能贷120万，又要提前还进去30万，如果是这种就很坑爹。 他们俩心里都很忐忑，希望快点审批出来。到了11月交房贷的日子，黄忆提前两天就存好了钱。到了那天扣款日，系统凌晨就准时扣费了。 还款日过了两天，他们收到了银行的提醒，说审批续贷通过了。黄忆进行app点了续贷，这次很顺利通过了。夫妻俩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心里下了决心，明年要还进去一部分。争取早点还完。 在这个事情没有落定前，白珍都不敢在淘宝买东西，不太敢花钱。天冷了，夫妻俩都没有什么衣服，她就只是放进了购物车，还要思考一下。然后都还没有下单。 以前环境好的时候，都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但是现在经济紧张，发现还是可以过极简的生活的。 白珍由于前一天起来比较早，这两天都比较困。这天中午她午饭后，没有马上去午睡，而是先忙一下自己的事情。她在给客户做方案，幻灯片做了一两个小时，然后感觉眼皮不自觉就要睁不开了。 她硬撑着把方案做完了。然后就准备午休。她把手机放在旁边角落里，侧身睡。在恍惚间，她似睡似醒，她还以为自己还没睡着。但是过了一会，有感觉好像在梦境里。那里有一幢别墅，有点像童话世界里的房子。 她在草地上很舒展地走着，突然听到一声潮湿的声音，好像白苗，又有点像白苗的弟弟，她叫三叔的声音。 白珍听见一声：“阿珍！”她又惊醒了，她从侧卧变成仰卧，感觉身体舒服一些。估计是侧睡压迫到。 她心里在想，白苗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潮湿，难道在那边天气很冷？是不是他没有衣服或者衣服不够御寒？ 毕竟白珍有好几个月没有做拜了，就只是烧香而已。于是她醒来后，赶紧在阳台又烧了三炷香。白珍感觉醒来后还有些没睡醒的感觉，晕头晕脑的 。 家人们都逐渐适应了没有白苗的日子，白珍还是希望 能早日让他的骨灰落到墓里，落地为安。前提就是要多赚钱。 白苗的骨灰还存放在殡仪馆里，那个寄存证原件在蓝月那里。白珍至今还没有去看过父亲的骨灰，不知道在那里怎样了。她希望殡仪馆应该会保管好吧。 很多事都是要未雨绸缪，而不是事后后悔。白珍遇到过几个失业的朋友在说，当初怎么不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可以找到比较好的工作，可能职业生涯会久一点。或者说之前的工作，不应该磨洋工或混日子，应该多努力一点，不至于现在要技术没技术，要资源没有资源 ，要资金没有资金…… 每个人活在当下，在做着事情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做好，将来不留遗憾 和后悔。白珍现在也是按照这样的想法去工作和生活的，人生苦短，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第14章 爸爸的呼唤(续) 白珍最近身边几个朋友家人接二连三地因为车祸受伤或者去世。她这天回到惠州小区，见到了当时介绍她买这个小区的同部门的同事阿兰。白珍问她怎么最近几个月没有上班？ 阿兰说，她家里出事了。有天她公公在小区的北门走路，一辆电动自行车横行过马路，速度比较快，当时把她公公一下子就撞倒了。当时老人跌下去就起不来了。多亏了好心的路人帮忙打了110和120电话。 送到医院后，检查说她公公的髋骨骨裂，需要住院治疗。这几个月她就在家带孩子，请了护工在医院照顾老人。平时她上班都是公公帮忙带孩子。她老公是做珠宝首饰的销售的，经常会出差，很少在家。 白珍知道这个阿兰和她老时成刚是二婚。她老公之前还来过他们部门做过一两年保险业务员。他们俩最初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当时她在聚会上表现比较活跃，让时成刚眼前一亮。他因此注意了她，然后还给她敬酒。 他们两人都比较喜欢玩，之后朋友们组局打牌两人都会参加，一来二去就熟了。那时候，阿兰才和前男友分手，她处在空窗期，觉得自己很惨，很无用。刚好公司组织去凤凰旅游。 他们一行人到了凤凰后，大家就在导游的带领下逛了凤凰古城，大家在里面拍美照，买买买。吃饭的时候，导游推荐他们喝当地的米酒，提醒他们说这酒喝起来比较甜，其实后劲很足。 导游还开玩笑说之前有的人喝了三杯结果睡了三天。吃饭的时候，有个别同事已经喝多了。那个女同事非要让一个男主任背着上楼，同事们都在起哄。这个男主任是单身，那个女同事也是才离婚。于是大家趁着酒精作用，这个男主任在大家的 起哄下，还真的背起来这个女生爬楼梯。大家起哄更大声。 在大家哄笑中，阿兰刚从街上买东西来到餐厅吃饭，看到大家气氛很好。她坐下后，提起地上白色的酒桶，就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碗米酒，大家都说她海量。她在空腹的情况下，喝了两大碗。最后那个酒壶还剩有两斤米酒。 她趁着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说：“拿回酒店去喝。”大家也没有在意，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吃饱了，有的人在打包菜，有的人带着没有喝完的可乐回酒店。 等他们回到酒店后，有的同事到其他同事的房间串门、打牌、聊天等，这时白珍她们去了她上级主管那里聊天。她们在聊之后系列的发展方向。当时她们的上级主管还挺有野心想要晋升经理。那时候，她们系列有六七十人，蒸蒸日上，大家都在希望未来发展更好。 等到白珍回到房间，听到室友说阿兰睡在她们房间了。刚好睡在室友的床上。白珍问怎么会这样？回来闻到一股酒味。 这室友说，她回来的时候，看到阿兰在她们房间门口醉醺醺的，阿兰说她的室友还没有回来。然后就进她们房间休息，没想到一进去就一头躺在林丽室友的床上。 过了一会，阿兰就滚到地上去了。刚好部门经理在她们隔壁的客房打牌。这个室友就去那边叫男同事帮忙。经理一下子就把阿兰抱起来放回床上，让林丽她们照顾好阿兰。 阿兰嘴里喃喃地叫一个男人的名字，还说“不要走”，至于那个名字，白珍也没听清楚。室友和白珍说阿兰好像失恋了，然后她很失落，所以就喝了很多酒。她把从餐厅带回来的两斤酒全部喝了。喝完酒头重脚轻，然后失去意识。 过了一会，阿兰翻了个身，被子掉地上了，她整个人又掉到了被子上。这时，室友又去隔壁叫男生过来，阿兰她的主任过来了，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这时隔壁房间他们在吃烤鸡，发出欢呼声，这声音居然让醉醺醺的阿兰大叫：“他们是不是在打三公？怎么不叫我？” 然后她挣扎着要起来，走了两步，又倒在地上。这时一个其他组的女生走过来想要拉她起来，没想到被阿兰抱在怀里，阿兰的腿还在这个女生腿上蹭呀蹭。这个女生穿的牛仔短裤，阿兰穿的长裙，还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内裤，林丽和室友在旁边都被吓到了。 那个女生在那里大叫“救命”，她说：“阿兰一定是以为是男人，快来人帮忙一下。这时，几个女生都在拉开阿兰。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开。然后男同事们又过来帮忙把她抱上床上，白珍给她喝了点温水。之后阿兰吐了，然后终于消停，睡着了。 这让众人舒了一口气，阿兰睡过去了。室友发愁晚上睡哪里，她不想去和阿兰的室友一间房。于是白珍说不如她们俩就挤一张床吧。 过了一个小时，阿兰起来了，说去上厕所。室友担心她会晕，就扶着阿兰去厕所。估计她这时候稍微清醒了些。 她上厕所回来，就拿着手机在那里划划划。这时她拨出去了一个手机，然后说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她又拨了个手机，这时候她还按了免提。听到一个男生说：”喂？” 阿兰就在那里哭，说：“不要走，不要走……”对方很奇怪说：“怎么回事？”阿兰在那里像发酒疯一样，不太冷静。室友就过去接过了电话，说：“她喝醉了。”对方说：“那麻烦你们帮忙照顾好她，让她多喝点温水，可以冲淡酒精。” 白珍感觉对方还挺关注阿兰的。当时也不知道这个男生是谁。次日早上，阿兰清醒过来，有个女同事还和她说，昨天晚上，她发酒疯的时候，大家都去拉她。这个同事的长裙是2000多块钱的真丝裙子，被阿兰的指甲刮了导致抽丝。这个同事心疼坏了。 但是阿兰也没有表示，这个同事很生气，认为她在装傻，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阿兰确实属于那种没心没肺，过得稀里糊涂的人。听说她以前来深圳的时候，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最开始是在美容院里做美容师的。 不知道阿兰是怎么认识她前夫的。她前夫是个开厂的大老板，在蛇口有很大的工厂。婚后，她有好几年没有上班，就在家带女儿。那时候她过着殷实的富太太的生活。 婚后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听说孩子七八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女儿的抚养权归老公。她老公当时给了她一套深圳的房子，在宝安那边。之后不知道她有没有卖掉。不过她还挺贪玩的，喜欢打牌，还比较喜欢打扮，经常逛街买衣服。 她的头发从来不自己洗，都是去美发店洗发造型。离婚后，她需要自己养活自己，又做回了美容师。她做了几年后，发现这行是个体力活，赚不了什么大钱，还很耗体力。 她又想换工作。当时她的一个客人就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了解了她的想法后，就跟她说来保险公司做呀，这里工作时间比较弹性，还能赚钱。当时的环境做保险还是比较容易成交的。她动心了，不久就参加了培训，进了保险公司。 她进了保险公司后，就把之前美容院的那些客户和以前做富太太时候的人脉都用上了。成交了不少的保单，她还连续好几年业务都被评为优秀业务员。她干劲十足。保险业的业务员每年获得公司各种奖励的旅游还是比较多的。 她因此在全国各地游玩，朋友圈都是发吃吃喝喝的照片。她比较爱美，每次出游都带很多好看的衣服去拍照。 她做了保险之后，居然还找了前夫去让他买保险。这时候她前夫已经再婚，二婚的妻子是他之前工厂的得力助手，夫妻俩一起齐心经营工厂。阿兰从女儿嘴里得知后妈对孩子还不错。 她女儿初中毕业时，后妈还为她规划了未来的发展路线。他们家女儿的文科比较好，后妈和爸爸想把孩子直接送出去。这个孩子喜欢美术，当时还花钱让她接受了专业训练，之后孩子收到了美国的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孩子顺利地出国了。 他们家女儿独立性还比较强，平时寒暑假经常自己一个人出游。出国后她还比较适应国外的生活。后妈也有个亲生女儿，是二婚后生的，当时在上小学。他们也是计划之后也要把二女儿也送出国读书。 奇怪的是，阿兰和这个后妈居然成为了好朋友。白珍觉得挺奇葩的，其他人要是前妻和现妻，可能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而这两个女人居然能像好朋友一样。 阿兰当时就在朋友聚会上认识了时成刚，他们俩彼此有好感。当时时成刚刚从老家来深圳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又不想去叔叔的珠宝店里帮忙。这时阿兰正好想要做主管，就招聘他进自己的团队做徒弟。 没想到时成刚还答应了，他参加了职前培训后顺利入司。他入司后还每天认真来参加早会。他其实比阿兰小三四岁。阿兰对外从来不说自己的真实年龄。她的主管对外都说，不知道阿兰的真实年龄。她对外都是说自己是80年的，身份证也是。白珍之前见过她身份证写的是80年的。 不过她的主管说，可能她是70年代的人。他估计她是76-78年的。时成刚是83年的。奇怪的是，这两人居然修成正果了。在他们谈恋爱后，这个时成刚就从保险公司离职了，去了叔叔的店里打工，叔叔分给他一些股份。这让他更有积极性了。 大半年后，他在惠州买了房子，两人就领证了。没想到几个月后，阿兰居然怀孕了。有的同事在那里很惊讶地说，她都四十几岁了吧，还愿意怀孕 生孩子。身体真好。 白珍更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她是76-78年的，那当时怀孕的时候确实四十几岁了。他们婚后，还经常一起去看她之前的女儿，时成刚和这个继女关系也挺好的。阿兰夫妻俩和前夫的夫妻俩相处融洽，两家还经常一起去旅游。 有时候阿兰他们夫妻俩去前夫在蛇口的家里做客，就在他们家过夜。有时候前夫夫妻俩来惠州阿兰他们家里玩，也会在他们家住。这样的关系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前夫夫妻俩给她介绍了很多业务，有一些大额的团体险就是这样来的。她比较擅长和四五十岁的男人打交道，很容易就会做一些工厂的老板的保单。 那几年阿兰做业务还是赚了不少的钱。她和时成刚顺利生下了儿子。时成刚虽然年纪比她小 ，但是心智很成熟，非常体贴妻子。不让她做家务，还主动承担做饭做菜的任务。在月子里把阿兰照顾得很好，她都长胖了十几斤。 之后，阿兰上班了，同事们都看着她幸福肥。她这才开始减肥。之后她老公的工作忙碌起来，经常要出差，周末才能回到惠州。他们的首饰店开在深圳的水贝。有的同事还找阿兰帮忙买钻石 、金饰等。 夫妻俩的生活蒸蒸日上。孩子在老人帮忙带下，茁壮成长。没想到她公公被车撞倒了，在她公公住院期间，就是她已经退休的姐姐过来帮忙带孩子。 她的孩子还没上幼儿园，带着就会比较累一些。阿兰下班后也会帮忙带。她老公不在家，她都不懂做饭，经常都在外面吃，或者去朋友家蹭饭吃。 白珍当时正好有个内地的房子买了，手里有七八十万现金，当时做什么理财也没有想好。看着房价蹭蹭涨，他们在深圳如果买第二套，这个钱也不够首期。于是就去看了惠州、东莞、南沙的房子。 白珍和黄忆都比较倾向于惠州，那里临深，买房的都是深圳的年轻人，人文环境和深圳比较接近。他们俩于是去看了阿兰所在的小区的最新一期的房子，户型方正，南北通透。没想到还赠送很多面积，于是当场就定了房子。 没想到阿兰他们也定了一套高层，可能因为之前那个房子不够住了，现在他们家还多了老人一起。阿兰介绍白珍他们买房，属于老带新，符合活动，有优惠多一个点。白珍估计阿兰可能可以拿到3万左右的佣金。不过无所谓了。 白珍和白苗、蓝月说了他们买房的事情，白苗说他不反对也不支持，因为她也没有能力帮助他们首期，白珍说他们自己想办法。白珍知道每当这种时候，白苗和蓝月都帮不上忙。他们更多靠自己想办法。 蓝月问他们为什么不在深圳买？白珍说按照当时的政策，他们首期要付六成，可是现在深圳房子总价都不便宜，至少要一两百万才能买的动第二套深圳房子，而且房贷压力比较大。 第15章 攀比心理 白珍发现既往自己有很多焦虑的心态都是蓝月给到的。蓝月总是对身边的人要求比较高，让人比较焦虑。白珍也是在婚后多年，才逐渐摆脱了原生家庭给到的焦虑。 蓝月在白苗走后，把之前他房间睡过的床、床垫、被子都换了。那个床还是实木的，四五千买的。之后白梅又买了一个床和床垫。她们这个妈还是挺费钱的。 白珍也不好说什么。这个是白梅买的房子。蓝月在那段时间整天唠叨说住这套房子后住进来的人身体不好。她还老花钱找大师看。 白珍体验过生活的苦，对这些没有特别要求。她不明白，蓝月不清楚别人赚钱的苦，却在那里埋怨别人给的生活不够舒适。 白梅夫妻俩其实在北京也是不容易的。这套房还是当初白梅坚持要买下来的。现在每个月供房要4800元左右，每个月还要给阿刁各种培训，估计合计在广西的花销都要七八千一个月。 有时白珍会在网上给蓝月他们下单买些菜、牛奶、粮油之类。毕竟白梅生活压力也不小。他们在北京还是租房的，一个月房租也要五六千。 白珍他们房子也在供，每个月两套房房贷7000多，生活费 他们自己做饭会少很多，应酬和服装开销都比较少。他们很少去旅游。相对于白梅他们的开销会理性很多。 白珍他们省下来的钱都在还前几年的提前消费的钱及交保费。她这九年已经交完了给蓝月买的那份养老补充年金险，里面已经交了二十多万。分成三十年保证领取，每年领取元左右。 蓝月在白苗刚离世那半年，一直在那里唠叨房子风水不行，当初不应该买老城区，而是要买广场的房子才有价值。又有中学的学位。 白珍已经知道她的这个习惯 ，没有当真。白梅被唠叨得很难受。和白珍说，他们现在没有能力换广场的房子。当初买这个房子总价在48万左右。现在市场价格都在下降。 而且白梅的老公股票套住了八十多万。还没有解套。她打算读研究生，那个学费一年要二十几万。她感觉压力很大。 广场的房子都是当地单价最贵的，一平方米都要一万左右的单价。一套房下来就很不便宜了。白梅还很担心自己的工作。人到中年，职场危机随时存在。 可是，这些蓝月是无法理解的。她只关心眼前看到的。如果当年，白珍也听她的，把所有保险都退了，把房子车子卖了，虽然手头会轻松一点，但是未来就可能什么都没有规划好。 白珍不想未来老的时候发现年轻时候居然一点钱都没有存。到老了在那里和别人哭穷。她已经开始很有问危机感。看到白苗蓝月的理财观，她不认同。 她和姐姐说了自己的压力，白珍理解她，告诉她不用太焦虑，可以把孩子的户口先转过来广西。未来孩子读大学也一样要把户口转去外地的。即使现在户口一直在山东，未来大学还是要转啊。现在转到广西，孩子读书就不需要交赞助费，可以省了很多钱。 白梅也表示认同，孩子还有一年多小学毕业。他们现在也在考虑。到了国庆节的时候，估计他们觉得这一年多也很难落实北京户口。于是他们就把孩子户口转过来广西了。 白珍是事后才知道他们转了孩子户口过广西了，很替她们高兴。 白珍给蓝月买了菜，她和白珍说，又让你破费，黄忆和你婆婆会不会说你啊？白珍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说买菜吃饭花不了多少钱的。 她不明白买个菜一两百块钱，怎么还要牵扯到别人。白珍现在已经不想和蓝月争吵，因为知道认知不同，两人如果争吵也是白费力气。 疫情刚结束那年，白珍感觉还挺焦虑的。当时老是签不到单，花钱的地方特别多。然后她每天也有些抱怨。蓝月又老是说话让人比较有压力。 白珍有时候都会有意疏远，不常打电话给她。白苗过世后，蓝月习惯每天早上会给白珍说一下早餐吃啥，中餐吃啥，生活的各种琐事。在微信上语音给白珍。白珍也习惯了，有时间就会回复一下。 白梅上班时候比较忙，有时候可能回复信息不及时。白珍一般都会回复信息比较及时。这也是她的职业习惯。 加上那年她从主任降级为业务员，收入一下子缩减了50%。她都有些变得不爱说话了，心情低落。她当时都觉得自己有些抑郁了。 以前都是积极上进，力求上游，而在那时候，她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终于就躺平了，顺其自然。不像以前那样，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在那一年开始她发现右边有白发，而且长得多起来。她也开始染发了。 白梅的头发在生了孩子之后就已经头发白了很多。她发现剪白发已经不能解决问题。早就开始三个月染一次头发了。 她只要不染，就会看到很多白发。开始也以为是气血不足。不过也有可能是晚上睡太晚了。有段时间，她都是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觉。 白珍说，以前她做策划的时候，都没有觉得焦虑。那时候也经常加班到深夜或者通宵，但是头发还是黑的。黄忆说有可能是那时候比较年轻，还能熬。现在到了中年，熬不起了。 白珍有一段时间即使九点多上床，还是会看手机到12点才罢休。她也知道不能这样，但是还是控制不了。 到了四十岁后，她心境放宽了，不苛求自己，而是让自己过得心安。不去和别人攀比什么。她开始过得简单的生活起来，简单的社交圈、简单的穿着和打扮。 她慢慢能体会到别人说的年纪增长，会对物质需求降低。当物质需求降低，就不会让自己过于有攻击性，不会心累。 蓝月经常说家里的wifi没信号。过年时候，白珍他们回去，就帮她看过一次，发现她把路由器放在墙里，外面还有个烧香的柜子的挡着。 本来wifi覆盖的面积就是有限的。她还要求阳台旁边那个小佛堂也要有信号。虽然移动装机时候也给她做了改进，在小佛堂放了一个路由器。 可是由于信号不好，被墙里挡住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家里没有网络，又要打移动客服热线让帮处理。她老是说把路由器拿出来没地方看，她那个台是神台，烧香用的。 白珍和黄忆也不好说什么。这天蓝月又抱怨冰箱门关不上，说结了好多冰在柜门边。而且不制冷了。 白珍和白梅都很奇怪。她们以前用过西门子冰箱还挺好，不结冰。这个冰箱也是西门子的。不过蓝月拿东西的时候，不习惯随手关门。她有时候就把门开得大大的，忙完才关上。 这样久了，冰箱的制冷性也没有那么好。她受到白苗的影响，看到冰箱结冰，就想着拿菜刀来敲。一顿噼噼啪啪，还把手弄得老累。 其实也没有抠下来多少冰块。白珍告诉她一个妙招，就是抹盐在冰块上，过一会再抹，过半小时，那些冰块会自动掉下来。这也是用了北方人用盐化雪的原理。 白珍他们的冰箱没有那么高级，她偶然有次就用这个方法，半小时就把冰箱里的大冰块给整块弄下来了。不费吹灰之力。生活教会了大家很多生活常识。 她还和蓝月说，如果用刀敲，震动了冰箱，可能会影响它的工作。有可能需要停机一下，再插电。 蓝月一直在那里弄，说冰箱不制冷。之后不知道她是在哪里找了个修冰箱的过来。那个人上门就要收50元钱。然后看了之后，就说让她拔电过几个小时再插电。 白珍和白梅都说这样不太好吧。冰箱里还有些冻品，如果停电了，那些冰虽然说会化，但是水会流入电机箱，很容易烧掉冰箱的内部的电机。 白珍之前的房子出租给别人。那个女生是空姐，经常不在家，当时她就是把冰箱拔电了，冰箱里还有两个鸡蛋，结果到她退房时候，白珍发现冰箱一股恶臭。 原来冰箱里的鸡蛋臭了，超级难闻，而且还长了好多蛆在爬。黄忆用84消毒液清洁了一下午才弄干净。不过还是有些淡淡的恶臭味。 插上电后，发现冰箱不工作。第二天，白珍只能报修厂家。厂家的师傅过来后，拆开机器检查，说因为水化了导致的机器受损。然后帮她重新修了下。花了两百多。 这台机器新买的时候才七百多。修一次就两百多。白珍说就将就用吧。当初买就是看它是老名牌就买了。居然被租客弄坏了。现在修了后，用了四年了， 还可以用。 蓝月发了一篇阿刁的作文，说看了让人很感动。小朋友的作文主题是他眼中的妈妈。主要说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留守儿童，他知道爸爸妈妈在异地打工赚钱养家。他说每次看到家长会别的孩子都是爸爸妈妈出席，而她是跟着外公外婆，他就会低下头。现在他小学快毕业了，他知道自己长大了，要学会独立，好好照顾自己和外婆。他在作文里还和妈妈说辛苦了，感谢妈妈。 白梅看到这个文章，哭得泣不成声。其实在阿刁两三岁的时候，黄忆就说过，白梅夫妻俩没有把孩子带在身边，以后会后悔的。孩子没有在父母身边，从小没有那么有安全感。长大后容易自卑。这样对孩子的身心发展不利。 现在从孩子的作文也看出来了。白苗刚过世的时候，白珍的一个中学同学得知 ，蓝月还要帮白梅带孩子住在贵港。这个同学就说这样不妥，一个60多岁的老人带着小孩住，家里没有年轻人，如果老人身体有什么异常，都很麻烦。 他觉得蓝月要么就来深圳和白珍他们住，要么就选择去北京和白梅生活。单独住在贵港，还是不放心。他说如果是他妈妈，他是不会许可的。 这个同学的两个孩子，小时候他妈妈也是去广州帮忙带。他和父亲不合。他父亲退休后宁可自己一个人在贵港和他的那些宗亲一起打牌，就是不愿意去帮他带孩子。他们家就这个同学一个儿子。这个同学因此有些怪他父亲自私。 在孩子上幼儿园后，由于他的工作变动，他从之前的外企出来了，在老婆创业的公司帮忙，时间相对自由。于是他自己承担了接送孩子上学放学、送培训班、做饭等活。他成了家庭煮夫。他老婆成了女强人。 夫妻俩分工明确。前两年他妈妈还查出来肝硬化，他当时也去检查了，医生说他有脂肪肝、乙肝病毒、高血压、高血脂等一堆毛病。他感觉人到中年都是一地鸡毛，身体也出现了各种毛病。 由于他有乙肝病毒，妈妈又有肝硬化，医生建议他吃抗病毒药。他还要吃降压药，避免血压高引起并发症。他的姑姑在美国做医生。经常会给他一些保健的建议。 没想到他今年十月份的时候，突然感觉手麻脚麻头皮麻。他当时没有马上去医院，由于他对中医的执着，他在小区楼下的中医馆看老中医。那个老中医把了脉，和他说：“你大概率脑出血了，而且是几天前。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于是，他去了最近的大医院检查，颅脑ct检查后发现脑部确实有一个阴影，医生写病历疑似脑梗，当时距离他感觉手麻脚麻头皮麻已经七个小时。医生让他立即住院。 然后给他开了溶栓的针剂。他接受了两天治疗后再查，发现脑部出血已经吸收了。医生就叮嘱他回去后要控制好血压，保持好心情。他和医生倾诉他最近是很情绪不好。医生说，那有可能他是情绪病导致感觉身体不舒服。 他和白珍说有可能他帮老婆打工后，有时候干活不合她意，就被她骂。他老婆是河南人，骂人一点不含糊，骂得很难听。导致他心情大受影响。 第15章 攀比心理(续) 白珍的这个同学因为这次疑似脑梗的经历，让他觉醒，他开始审视自己过往的生活，认为自己和老婆沟通太少，以致他自己很多事情闷在心里，时间长了就导致他身体负压过大，以致出现了健康问题。 白珍问他，这次住院谁照顾的？他说他的老父亲过来照顾他。白珍很惊愕，他之前和父亲关系很僵，这次父亲还愿意来照顾他，还是很难得。看来父子的关系得到了缓和。而且他是独生子，现在健康出问题了，他父亲估计很紧张。 他太太这次因为工作忙，还在上海，没有赶回来。白珍安慰他，平时可以多出去户外活动，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他之前帮老婆的公司干活，主要就是居家办公。现在他也在不断复盘，认为之后自己可以抱着笔记本电脑去咖啡厅办公。 随着两个儿子逐渐长大，他的家庭责任也慢慢减轻。他的大儿子上初中了，平时住学校，周末才回家。小儿子现在比较头大，每天作业很多，而且有些难做。有时候他辅导作业都要被气炸。 白珍发现这个同学的身体相比七年前和她投保保险的时候差了很多，他现在很多毛病。高血压、高血脂、乙肝大三阳、抑郁症等问题。幸好当初让他买了重疾险，这次他住院后，白珍还帮他报销了住院医疗险，他的重疾险理赔公司驳回了。医疗险报销了一万二左右。 这些报销金额打入了他的银行卡，他还开玩笑说过一个月到了续保的时间，钱又交回给了保险公司了。他现在变得比之前喜欢和人交流。白珍几年前发现每次给他微信留言，都不会回复。现在他还主动聊天起来。 这个同学当年每次聊起他太太还一脸自豪，说他太太大学时候是校花。他还拿了大学时候的照片给白珍看。白珍没有发表评论，只是说他们看上去很幸福。 这个同学高中时候还是学校的调皮捣蛋的人物。他长得很白净，看上去一副痞痞的样子。当时他高中就开始早恋了。白珍知道他是贵港本地人，总是用贵港话骂着脏话来聊天。他当时在高一和班上的班花谈恋爱。他们当地的人皮肤是比较黑的，那个班花五官长得不错，就是皮肤黝黑，比较瘦，属于身材干瘪的那种。两个人都是贵港本地人。 他们谈了一个学期，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分了。不久他们文理科分班了，他又和班上另一个假小子谈恋爱，这个女生身材丰满，但是喜欢剪男人头，穿中性的衣服。两个人很喜欢在自习课时候打情骂俏，两人的成绩在那个学期掉了很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之后那个女生和另一个更高大的男生谈恋爱，听说有次下了晚自习，操场熄灯了，两人还在操场卿卿我我，结果被保安抓了个现行。那天晚上还被叫去教务处检讨。 随着高中毕业，这个老同学高考和白珍一样，第一次考砸了。他们俩都复读了。白珍复读的是文科，这个同学复读的是理科，一年后他们各自考上了大学。这个同学和他太太就是在大学时候认识的。毕业后他们俩去了广州，他刚开始那七八年是在一家日本车的公司上班，主要负责零配件方面的组装。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太太一直从事国际物流方面的工作。后来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国际物流的公司，总部在上海。广州的业务就让他跟。他就辞去了外企的工作。 他太太婚后生了孩子，就开始发福了。他们生了两个儿子。他的父亲和他太太也是不对付。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他父亲说话可能他太太听不下去，当场还和他父亲发飙，摔椅子。 这个同学都是比较宠爱自己太太的，站在自己的太太的角度考虑问题，认为是自己父亲说话过分了。他父亲当时也没有说什么，不过从这以后，他们过年就没有回贵港过。他直接和太太回河南老家过年。 在几年前，他岳父查出来胃癌晚期。当时他妻舅和姨妹几家人都不赞成积极治疗，认为晚期了，就保守治疗吧。但是他太太作为大女儿，她坚持要积极治疗。当时他们做了肿瘤基因检测，符合用特效药的条件。于是就用了特效药。一年治疗下来用了十几万。这些钱都是这个同学的老婆在承担。她的弟弟妹妹们的家庭都喊穷，说他们承受不了。毕竟他们都在二三线城市工作，家庭负担也比较重。 相对来说这个同学他们家条件更好一些。他老婆的公司一年利润也有几百万。不过 ，她父亲患病后没多久，就开始疫情了，他们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夫妻俩都比较愁，经常晚上睡不着。他老婆可能由于压力肥，胖了不少，体重都160斤了。完全没有了校花的样子。 然而，最终他岳父还是去世了。他老婆还悲伤了好几个月。但是忙碌的工作很快就让她忘记了悲痛。 疫情放开管控后，他们的生意逐渐火起来。他发现自己也很忙，本来请了个帮手的，结果那个人老是不认真，导致出错。他还被老婆骂了好几次，还要帮那个人善后。于是就叫那个人走了，不让做了。 白珍当时只是听这个同学讲了这些事情，才知道那两年他们家经历了这么多。可能他身体就在那时候开始变差的。 他之前还挺猛的，从广州开车回广西，一个人中途没有休息，一路开回去，开了五个小时就到了。回到家他才感觉到累。 白珍他们但凡开车，中途都要在服务站休息，每隔两小时休息一下。这个同学是个老司机，居然不需要休息。一个人就这么从下午一点开到下午六点左右就到家了。 这个同学也是因为这次疑似脑梗住院，医生提醒他让他去看心理咨询，认为他可能有情绪病，他自己才意识到他可能得了抑郁症。 这年头，由于大家生活都太卷了，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个症状。只是严重程度不一样。有的人自己可以调整好，有的人没有意识到，等到感觉不适的时候，已经影响到身体的方方面面了。。 白珍他们中学的数学老师在他们毕业后，随着家人的工作变动，也调动到了南海。他在南海的一个中学继续教书育人差不多三十年。最近听说退休了。 这个数学老师是白珍当年高三复读的那个班的数学老师。他就教过他一年。他们当时几个复读毕业班的同学都是这个老师教的数学。这个老师人挺不错的，就是上课喜欢喷口水。他说话比较用力，有点龅牙。 以至于他每次上完课，他的衣服前襟都有水渍，就是口水喷出来的痕迹。因为这样，很多人不愿意坐在第一排。尤其靠近讲台的第一桌。 当时白珍坐在第四桌。她课后听到坐在第一桌的同事说，她的课本都是老师的口水，下了课发现课本都有水渍。她每天回去都洗头。反正当时她们都是剪了男人头，比较短的头发，洗完头很快就会干了。 白珍由于数学基础还比较好，复读那一年，她的数学成为了她的优势，每次模拟考她的数学几乎都是满分。高数主要就是逻辑推理。她当时花了比较多时间在背诵历史、政治，恶补之前读理科时候两年的课程。 数学老师对她还是比较有印象的。因为每次都是她满分。当时他们那届的人都还是比较喜欢听这个老师讲课的，除了说他会喷口水。 当年高考，大家的数学成绩都考得还可以。白珍他们毕业没几年，这个老师也调到了广东这边教书了。 白珍是在加了老师微信后才知道的。在疫情时候，她从喜马拉雅app才发现这个数学老师还是个文学爱好者，他居然很喜欢朗诵，经常会在喜玛拉雅上面录制自己朗读的散文。虽然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不过声音还是很有磁性的。 今年这个老师60岁了，荣退了。他们学校还给他办了荣退仪式。其他同学看到他发了视频到朋友圈，才知道老师退休了。没想到他和当年一样没有太大变化，头发还是很黑的。 他还邀请大家去南海聚会，说他们都二十几年没见了。不过在广东的同学，都是拖家带口的，孩子很多都还在小学和初中，都走不开。除了在广州的几个同学力主国庆聚会，还呼唤白珍参加。白珍对组织者说，自己已经和家人说国庆回家陪老人，就不去了。 没想到他们没有组织成聚会，可能老师也觉得有些遗憾吧。不过现在大家的小家都会有很多琐事，没有这么有空。 而且国庆的时候，白珍他们大学同学也搞了二十年的聚会，让大家回到大学校园聚会。白珍也没有去。她觉得路途遥远。不想去。说白了可能就是这两年不太顺，不想花这个钱。和大学同学都不太熟，来回就要花两千左右。 白珍从同学的朋友圈和群里看到了他们发的照片和视频，感觉大学同学们很多人都发生了变化。有的同学带着孩子去看了大学校园。男同学还有的人是单身。不过班里男同学好些个秃头了。 女生有的也发福了。保养比较好的也有。白珍看着他们宿舍年龄最小的那个同学，她84年的，大学本科毕业后，读了研究生，后来考入了北大中文系，现在博士毕业后在湖北的一个大学中文系做老师。她一直在宿舍群里炫耀自己老公对自己的爱。 发出来老公给她留的小龙虾、毛豆，都是她爱吃的，下班后回家比较晚，留给她做夜宵了。其他同学就象征性给她表情，表示羡慕嫉妒。 白珍第一次见到她发的照片还会赞一下。她连续几天不是在炫耀老公就是在晒娃，宿舍里有几个同学是没有孩子的。她们基本就不上去回复。群里没多久又恢复了寂静。 白珍虽然没有去参加现场聚会，但是在大学群里还是和一些同学互动。然后和这些同学有私聊。当时一个上海的女同学说想要给孩子存教育金，聚会后会到广东几个城市出差。不过可能时间太赶，不能见面。 她们俩就约好了在那个月21号在视频聊天。但是那天白珍准时登进去，发现同学还没上线。过了几分钟，同学才拨通了语音聊天，说上班不方便视频。 在十多年前，她们曾经一起在上海聚会过。那时候大家都在上海上班。这个同学当时在一家外企做贸易，主要做机器设备的出口。她的英语是那种带着湖北仙桃口音的，很有特色，但是她很大胆，一点也不害羞，非常敢说。 白珍的英文虽然发音准确，可是没有她敢说。这个同学身高不到1米5，胆量却很大。她们在外企时候经常做私单。一套设备的回扣和佣金就有几十万。她做了几年后，2018年和她的总监一起出来创业。 她们还是做回本行，主要做汽车的物流配送设备的贸易，和很多车企有合作。她说创业之初，她们的团队都是从原来那个外企挖出来的。她是合伙人之一。虽然开始的时候很艰难。她们自己去谈生意，都是一个单一个单慢慢谈回来的。她主要负责管业务板块、财务板块等。 六年过去了，她和白珍说，幸好当初她们团队都出来了。六年后，她们公司发展壮大。她每年都可以拿到分红。她感觉自己也成长了很多。 虽然他们家还在上海住着老破小的小区。她和白珍说现在她账户里有200万存在银行的那种货币基金，就想换个地方存那种利率高一点的。但是这个钱她可能三四年内要动用。她想要在上海换一大套面积大一点，学位好一点的小区房。主要是为孩子规划的学区房。 第16章 爽约 白珍和这个同学在语音聊天里聊着，对方中间还不停有人去办公室让她签字打断她们聊天。这个同学还提到当年她们在深圳一起拍过合影，说改天发给白珍看。 白珍说她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张合影。这个同学说她现在200万是她之前把武汉的房子卖了一套的钱，大概250万这样。她其实也买了好几张保单，都是香港的保险和中外合资的保险公司的保险。 她还没有买过国内的保险公司的保单。白珍也想让她通过这个机会，成为国内的保险公司的vip客户，体会一下和国外的保险公司的服务有什么区别。这个同学说她不打算分几年交保费，只想一次性交费。 她和白珍聊了很多孩子的事情，说起她的儿子，满脸的自豪。她说儿子小学一年级就近视了，她给他配了ok镜。白珍也说了外甥阿刁现在小学四年级也是近视。没想到这个同学的儿子和阿刁差不多大。她提醒白珍不要让小朋友吃酸奶，说酸奶会加剧视力下降。 白珍和她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个同学很爽快地说，她想给孩子投保一份这个教育金，就一次性交12万。白珍说可以啊，让她把身份证照片和银行卡号发来，她录好单就发给她链接进去完成双录和投保操作。但她却和白珍说她不打算自己做投保人。 她告诉白珍，她那个钱存在她先生的账户里。但是现在她先生去了研究所，他在704研究所工作，他们每次接到任务就会马上出勤，每次说去一下，就不想去了两三个月。 白珍就和她说，现在年金险要降年化利率，可能下个月初就开始按新的预定利率了。这个同学表现出来也很着急。白珍和她说就等他发资料过来。挂了电话后，这个同学截图了她和先生的聊天记录发给她看。这同学在微信里和老公说要给儿子买个教育金保险，年化利率3%，让他发身份证正反面照片和银行卡号过来。 结果她先生就i回复了一个字“忙”。白珍过了一两天又催她，她有时候并不急着回信息，白珍才发现并没有她现在的电话联系方式。 在微信里问她，她居然没有回复。白珍在想她是不是借口让先生投保，其实是推辞。白珍于是就给她再发信息说：“你们家先生还没有了解过这个产品方案，让他投保估计他还要思考。或者我把产品的保障利益再发一遍。你转发给他。或者推送下他的微信，我给他讲一下产品方案。”但是这个同学没有回复她。这让白珍感觉心力憔瘁。 这个同学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发来她先生的信息。白珍看着月底将近，再次提醒了她，还有四天就调整预定利率了，如果要投保，还需要提前1-3个工作日从银行账户把货币基金赎回。 这个同学回复她说“知道”。到了晚上9点多，她回复白珍说，他们公司突然被税务抽查，她现在要马上去公司，幸好她在公司放有拉杆箱，这几天都要住公司了。 白珍不明白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她还不如明确地说投保还是不投保。白珍就问她，为什么要住公司？她说他们要先自查一下财务报表。 白珍于是想到她不愿意做投保人， 不愿意投保国内的保险，是不是因为收入有猫腻。而她先生是在体制内，他们每年都要申报资产，相对来说收入更合理合法透明。 这个同学也没有正面回答。白珍感觉这个同学圆滑世故，或许她当时愿意给白珍机会视频聊天是因为当时刚好大学同学在进行聚会，她就只是保持下联系。这种大剌剌地承诺看上去很顺利，其实很难签订下来保单。 果然，白珍所担心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这个同学可能也感受到了白珍给她的逼单的压力。她终于明确地给了答复，说她先生最近两个月负责的船舶项目都到了交付的时间，忙着收尾项目。还一直待在实验室，她也做不了他的主。这次时间这么赶，而且这么赶的情况下逼单，他们都还没有细看。 白珍感觉要么是遇到了竞争对手，要么就是这个同学并没有诚意买。白珍就回复了下“好的”。白珍感觉被摆了一道。 这是她第二次遇到客户说投保找老公谈保险、签保险的情况。在年初，公司打开门红的时候，她找了之前的铂金vip客户，让她加一份年金险。这个客户前年追加了80多万的万能账户。现在她的万能账户都已经加满了。 白珍就问她是否加一份开门红的年金险，现在还是预定利率3.5%的。这个客户说她自己的名下已经累积投保了180万左右了。今年就不投保了。如果要投保，就找她老公谈。 当时白珍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个客户也很爽快地推送了老公的微信给白珍。白珍很快就加了这个安总的微信。 这个客户现在是全职太太了。她以前也是做高管的。十几年前她先生40岁左右时候从大厂出来，和旧同事一起创业了现在的公司。 这个安总看了白珍给他做的三年交每年存元的保费，累计51万元。白珍和他说这么做方案的目的是可以在万能账户追加50万左右。如果低于这个总保费，追加的保费会低于这个数。 安总当时在忙，当天一直在开会，说晚点再看。白珍在微信给他留言，说现在他们公司是先预约份额，到1月1日才开始扣保费。安总夫妻俩都在说这个年金险不划算，一直在那里算irr。 白珍告诉他们，保险本质还是保障，不能单纯把它当作投资产品来看。它在五年十年内的确不能带来高于市场的收益率，但是长期看，保险是安全、稳健、锁定利率的产品。他们如果现在投保，其实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以后，尤其是退休后。 可是，这对夫妻还是半信半疑。安总说这天比较忙，他们先预定吧，之后他自己再慢慢算一下收益。白珍发现他还是想要算收益。感觉比较悬。 这个安总没有他老婆的保险意识这么好。虽然当年是她自己主动投保的第一份年金险，之后的 两份都是在白珍的促成下，加上的。疫情这几年，她发现其他的投资都是亏损的，反而在白珍这里的三份年金险还是稳稳地在增长。 不过，安总没有问过白珍他老婆在她这里到底投保了多少，可能之前的钱都是他老婆之前自己的私房钱吧。现在她没有上班，明面上没有收入。 这天果然安总一直在忙。他在下午三点左右给白珍发来了他的身份证正反面照片和银行卡号。还满不在乎地说，他以前在白珍他们的银保渠道买过他们公司的保险，知道投保的流程。 白珍还是和他强调，疫情后投保不像以前那么简单的流程，现在多了双录流程，就是投保签名后要完成录音录像两个环节。预约的方案其实就是把金额预约好，到1月1日才统一开始扣费。 安总当天晚上十点半左右才下班回到家。白珍当时还问他现在可以签名了吗？如果可以，她就打开双录。 没想到安总还是很谨慎，他和白珍说他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过半小时他认真看一下方案。到了11点半的时候，白珍问她条款都看了吗，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个安总说想看看看条款。白珍直接截图下来发给他看，还对他疑问的地方进行了讲解。 当时白珍也很困，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这天晚上12点是最后的节点。安总于是说 ，那就先完成预约投保的流程吧。于是他很快地签名后，他们进行了双录，双录后白珍说过十分钟审核好双录后再休息。安总于是也在线等着。没想到很顺利就通过双录审核。 这时候刚好凌晨11点50分，这安总不好意思说，让白珍等到这么晚。他今天周一确实太忙了。白珍虽然很困，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这意味着她开门红可能就有单了，尽管年金险保单的佣金并不高。这个单的佣金点税前5%，估计税后也就七千多。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没想到这开心没有维持多久。一周后的周末，这个安总反悔了。他和白珍说，这个现在还能取消吗？他算了下，不划算，这个收益率才2.9%。白珍告诉他，虽然现在看来2.9%不高，但是未来可能很长的时间，这个还是比较高的。白珍根据公司请来的经济学家给他们预言的未来十年的时间 ，国内的利率还是要持续下降。 然而这个安总说他看不了这么远，他也没那个耐心。白珍和他说，他们现在的家庭在50岁左右的阶段，要为接下来去的退休养老阶段提前规划，这个保单三年总保费也就50万左右，并不是把所有的现金投入这里。他还是可以用其他的资金去做其他进取型的投资。 但是安总就是听不进去。白珍也就和他说等到1月1日可以扣费的时候不操作扣费就好了。这个安总还是很担心会不会误扣。白珍安慰他，如果真的到时候误扣了，犹豫期内还是可以操作退款的。 安总这才没有那么担心。白珍也和他老婆也说了下。他老婆说，安总没有那么好的保险观念。她也认为这个年金险的收益率不高。而且，他们现在收入都下降了。白珍记得几年前，安总老婆和她聊过，这些年来他们也折腾过股票、信托基金，但是投资都是表面繁华，其实算了下收益率有的产品还是亏本的，甚至没有定期存款高。可能没那个命。 不过白珍感觉多说也是累，安总很倔强，听不进去。白珍知道这个安总他们公司除了做大厂的硬件服务器的供应，他们集团旗下有个资产管理公司。但是做技术出身的人，虽然他的职位挂的是这个公司的ceo，自以为很懂投资。可是对于白珍这种专业科学经济的人来看，他们的投资观念其实更像做短线投机。 于是这个单没有扣费，白珍开门红还是没有获得大额的保单，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能强买强卖，她也不想像一些同行，为了成交不惜返佣。她也感觉到这个安总的单很难成交。太精，而且过于计较。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很有钱的客户。 这件事之后，白珍过了一个月还是约了安总老婆，给他们送了蓝月从贵港寄来的农家鸡蛋。当时蓝月给白珍寄了4箱鸡蛋，每箱有50个。白珍他们的冰箱本来就不大。而且这么多蛋他们也吃不完。 她当即就给安总家送去一箱鸡蛋。没想到他家只有小女儿在家。那天天气还比较冷，这个小朋友说，妈妈去做美容了。她发烧了，在家休息，她和白珍说不要靠近她，免得传染了。 白珍就告诉她这个鸡蛋等下告诉妈妈放进冰箱，可以给你补补身体噢。白珍放下了鸡蛋后，然后就给安总老婆发了微信说了下。安总老婆说她每周五下午现在都会去做美容。 白珍觉得她现在很会享受生活。以前她们俩是同事时，每次出差，白珍也会去做脸。那时候，安总老婆她一般只会去洗脚，说她不觉得做脸有什么好处。白珍告诉她做脸是保养皮肤，让护肤品更容易吸收。虽然不会有明显变化，但是做和不做在未来五年、十年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保养就是这样，它不是做医美，不会一下子就变漂亮或者改善明显。不过白珍发现安总老婆做的类似医美那种祛斑。之前她脸上有很多斑点，现在变得白里透红，白珍估计她就是去了家附近的医美做的。 在她成为全职太太后，白珍也发现了安总老婆的那种全职太太的危机感。以前上班的时候，安总太太穿衣服是不讲究的，现在上了年纪，反而讲究了。还会注意打扮，估计也是孩子促动的吧，有可能去学校开家长会看到别的家长打扮得体，担心给孩子丢脸吧。 第16章 爽约(续) 白珍和安总老婆认识也有十余年，过去她确实是不怎么打扮，有时候一件衣服都穿了两三天。北方人可能觉得没有出汗就不换衣服吧。那时候她们一起出差，住同个客房。白珍发现安总老婆出差可是不带行李箱的，就一个手提袋。估计就装了内衣裤之类。而白珍都是拉杆箱，里面装了衣服、拖鞋、毛巾被、枕头、吹风等。 白珍认为酒店里公用的东西还比较脏。安总老婆洗澡使用的是酒店的白毛巾和浴巾。白珍几乎不用酒店的毛巾，最多就是洗手台弄湿了，用那些白毛巾来垫着，不要弄湿了衣服。 没想到多年后，安总老婆有所转变了。现在她有很多漂亮的连衣裙，本来身高就有175厘米左右，身材匀称，除了体态不是很直外，她稍微打扮一下，还是显得比较有气质的。 安总本身玉树临风，多年来保持较好的身材，容貌也不显老。之前在上家公司，白珍就曾经听到过有同事在私下议论，说安总家不差钱，而他老婆不拘小节，不怎么打扮自己。安总应酬时候需要带上另一半的时候，会不会不好意思？还有的人认为安总老婆很有才，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也有的人在议论，安总看上去还是有些小帅的，他老婆会不会担心呢？男人越老越有味道，而且事业成功，看上去又不差，是否他老婆放心他经常出差？ 相对来说，高科技企业的高管应酬比其他行业的会少一些。白珍感觉安总还是比较顾家的，听他老婆说，他之前曾经被关进去一个月。出来后，公司把他的职位从ceo调整为常务副总，现在就很少出差了。 白珍记得那时候她才换工作到保险公司不到一年。安总家的二女儿才一岁左右，安总老婆已经从女强人的角色开始转变为全职太太。有次她在家扭到了脚，开始以为只是普通扭伤。但是到了下午她脚背肿的老高。她在家里那个右脚都不敢用力走路，只能用书房那个有滑轮的靠背椅子做引导，推着在家里走路。 她当时是先和另一个原来的同事打电话说了，那个同事家就在安总家附近。而这个同事和白珍关系比较好，她叮嘱白珍去帮忙看看。白珍当时在保险公司，下午时间主要就是拜访客户。于是她赶往了安总家。 当时，安总出差去重庆了。白珍去到安总家，发现安总老婆正在哄孩子。白珍说陪她去医院。她问白珍会开车吗？白珍说她驾照拿了好几年，就是没有怎么开车。她说可以打车。安总老婆说，还是开车吧，她自己还能开。自动挡的不需要什么力气。 于是她们一起去了南山医院。安总老婆自己开的车，下车后，白珍帮忙推婴儿车，让她们在一楼休息，坐着。白珍跑去挂号和让医生开检查单。 然后在扶着安总老婆去医生的诊室，白珍推着婴儿车，哄着小宝。很快就拍片子，白珍下楼去帮忙取片子。 医生看了后，说是脚踝骨裂。让她回去后至少二十天不要走动太多，不要用力。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物。 随后她们就回去了。这个看病还是比较便宜的，就开了一百五左右的药。之后，安总也折回了深圳，在次日回到家。据说他那边的会议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回来了，让其他的人继续开会。 安总老婆过了几天把医药费转给了白珍，白珍开始不想收到的。她硬是要求白珍收下。白珍拗不过，就收下了。 不久后，安总有次下班回来比较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在小区停车场找车位。当时小区里地下车位几乎停满了。他在里面绕圈子，遇到一个车停在通道上。他停在那里等了几分钟，那个车慢吞吞也没有走，然后下车好像在拿东西还是干嘛 这激怒了安总，他白天开了一天会，心情不是太好。他大声说：“前面的邻居，能不能挪一下车？”谁知道对方也没好气说：“催什么催，等几分钟会死啊？在搬东西呢。” 安总说：“现在很晚了，不能只想着自己吧？太没素质！” 没想到对方的女人在那里带着东北口音说：“先来后到，不懂吗？你妈没教你吗？”这话激怒了安总。他母亲当时才去世两年，平时他最不喜欢别人提起他母亲。于是他也下车，怒气冲冲朝他们走过去。 那个女的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骂人，东北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安总过去二话没有说，直接朝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她老公见到自己老婆吃亏了，过来和安总厮打。不过那个人老公有些胖，没有这么大力，被安总推倒在地，还踢了两脚。 这时他们惊动了保安，对方女人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过来了。对方女的在那里又哭又闹的，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的鼻子受伤了。双方半夜被带回警局做笔录。 安总老婆本来已经睡着了。也被惊醒了。她赶紧推着婴儿车去了警察局。警察按惯例关押了安总，说他有故意伤人的嫌疑。 之后，安总老婆只能在凌晨三四点给好几个朋友发信息，白珍也是其中之一。她让白珍帮介绍律师，要把老公捞出来。 白珍找了个律师问，那个人说这种属于刑事案，如果对方去鉴定伤情是轻伤，那就构成了故意伤害罪， 有可能会入刑3到7年。那个律师是白珍以前的同事，在上海，现在是个大律师，不过她只打民事案。她建议让白珍找刑事方面的律师。 白珍之后又让同事帮忙找刑事律师，终于找到了一个。这个人说他可以帮忙问问。没想到警察局在关押24小时后，已经把安总转到了蛇口的看守所，家属不让探视。 安总老婆可是焦虑极了，一方面要带两个孩子，又要想办法弄他出来。当时她和白珍还抱怨说，如果不是孩子太小，真的就想让他进去关一两个月。 她感觉安总当时太冲动了，本来可以和别人好好沟通，或者可以和物业投诉，想到更好的办法解决。白珍和她说这种情况，其实私下和解更好，律师之前说，如果对方验伤是轻伤，又不同意谅解，就有可能判刑。让她要想办法取得和解。 安总老婆也试过了，去找那户人家和解，给他们带去了大果篮，对方就是不开门。那个东北女人说就是想要安总坐牢。在那里哭诉自己的鼻梁骨粉碎性骨折。 安总老婆回来后又哀求物业主管去帮她协调一下这个邻居。但是还是不行。她还让白珍帮忙去整形医院问修复鼻梁骨多少钱，白珍去问了，如果是用自己的耳朵的软骨修复，费用就几万，可以用社保。如果植入软体那种就要十几万。 安总老婆很愁。她还找了有同事的家属在检察院工作的，让那个同事去帮忙疏通下看守所的关系。担心她老公在里面被打。 安总的老婆说，他们家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次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打点她大概花了三十万左右。白珍说这种事情谁也不想遇到，按照广东人的习惯可能会去寺庙烧香。不过信则有，不信则无。 在她的努力下，终于在一个月左右把她老公放了。这时候安总老婆也比较平静了，她说这次正好给他教训，让他以后不要这么 冲动。 因为这次的事情，导致他老公的职位有所调整，之前经常出差的，她的年收入200万左右，现在可能就一百多万了。 安总的老婆这次也是心力憔瘁，用了自己之前的一些人脉。安总也是第一次蹲里面，这次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虽然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还是很倔强，不能忍气导致的。 安总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做事也会多考虑一下，不那么冲动了。安总老婆和白珍说在此之前，他也是这么冲动的。 安总老婆是河北人，不过她的哥哥姐姐都是在北京定居了。有次暑假，他们带孩子自驾去了北京。不过他们当时不知道北京每天是随机限号在。当时他们本来是要去旅游区，但是和其他的车一样都被堵在路上。有的车发现不能进主干道，掉头退回去。 当时安总也是火气比较大。旁边的一个车想要挤过来，对方还从车窗瞪了安总。安总也放下了车窗，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然后踩了油门，不让对方插队。两人就在车窗里大骂脏话。 当时安总老婆就劝他算了，毕竟在别人的地方，他们算是外地人。这样才把他劝住，不然都不知道安总在北京会闹出什么乱子。安总就是那种表面看上去很斯文，其实性格很臭的。 白珍这也是第一次遇到客户遭遇这种事情，她当时还入行不久，但是发现自己能为客户帮忙，还是比较开心的。 白珍在qq上还签了几个单，这些网友就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当时一个以前她在湖北工作时候的同事，说自己的表妹想要给孩子投保。 白珍问他，他的表妹是在深圳吗？这个朋友说是的，他们比较年轻，97年出生的，已经两个孩子了。 那时候白珍才入行两年，于是她先加了这个表妹的qq，和她在上面聊了下，大致知道了她的需求。于是她们俩约了见面的时间，他表妹发来了地址。白珍看了下地址是在固戍，那个地址还挺远的。当时深圳地铁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线路。 白珍在高德地图上查了下，那个地方坐地铁一号线，到固戍下后，再走一段路。黄忆当时不放心，陪着一起去。他们下车后，发现这个地址是在城中村里。两人东绕西绕终于找到了那个楼。 在下车时候，白珍看到有水果摊，买了几斤水果上去。结果上楼后发现他们家里人声鼎沸，有十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这时见到了同事的表妹。她穿着短裙，客厅里风很大。婴儿车里有个宝宝。她小声和白珍说二宝才生了一周多。 白珍很惊愕，问她不坐月子吗？她说不坐。她生大宝时候也没有坐月子。他们都没有这个习惯。白珍和她说还是要注意保暖，她穿这么短的裙子，怕以后对身体不好。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过来，非常热情，白珍才知道她是女孩的妈妈。她还责怪女儿女婿年轻不懂事，不避孕，导致这么快又生了二胎，他们还不坐月子。以后怕留下病根。 两个年轻的小夫妻也没有说什么就只是在那里笑。白珍看到客厅里坐的他们家亲戚都是男人。这时候，小宝哭了，这个女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那里喂奶。白珍小声和她说怎么不去房里？这女生说习惯了。 白珍帮忙哄了下小宝，宝宝很快就睡着了。白珍感觉这天不适合谈保险，坐了一会就告别了。 回去后，她在qq和这个表妹又具体沟通了方案，她敲定要给小孩买年金险，这表妹还想着不需要重疾险。白珍建议她还是要加上一点重疾险的。好说歹说，这个女生说不如等面谈时候具体说。 过了一周后，他们又再次约见面。这次，他们家没有其他的人在，而且小夫妻俩早就把桌子椅子摆好了。桌上还放了一些白纸，方便一会谈保险。 白珍看到这情形，知道今天很可能会签单。这女孩的妈妈也过来，给白珍泡了一杯豆浆，打开了电风扇。让大宝自己坐在沙发看电视，开得很小声。 白珍和他们夫妻俩聊了保险观念，这小夫妻俩意见有点不一样，丈夫倾向于先投保重疾险和医疗险，而妻子想存钱给孩子做教育金。他们正聊着，突然有电话找丈夫，说网吧的沙发到了，让他去收货。 这时白珍才知道，这个男生家里在城中村开网吧，他负责管理。他说十分钟后回来，让她们先聊。 这时，这个表妹的妈妈也过来加入聊保险，说自己之前在湖北时候投保过白珍他们公司的一份万能险，让她给看看保了什么。白珍给她讲解了一下， 她大概清楚了。 这时表妹决定了她们就投保一份年金险给大宝，20年交，每年5000元。当时是签纸质的投保申请单，然后再通过系统扣费。就这样，白珍签了这份保单。 第17章 令人遗憾 白珍把这个旧同事表妹生了两个孩子，居然没有坐月子的事情告诉了蓝月。蓝月说怎么这个女孩子的母亲这么大意，以后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呀。白珍说可能湖南的人没有那么讲究吧。 蓝月又开始当着白苗的面唠叨自己当年坐月子没有坐好，以致她生完了白珍后，身体变差，人变得消瘦，留下了很多毛病。她还在说看他们单位里那个什么安婶。人家坐月子可以一天吃一个猪手。生完孩子身体棒棒的，还长胖了。 蓝月没结婚的时候还是很圆润的，生孩子后体重减到100斤左右。她发现抵抗力没有以前好，容易咳嗽。她因此还落下了支气管炎。一到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就很容易咳嗽。 蓝月就怪白苗没有照顾好她。那时候他经常要在野外工作。一个月回来两三次。她出月子后，白苗就去了野外工作。然后她一个人照顾孩子。而她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孩子。对于照顾孩子她也是没有经验，以致白珍小时候从床上摔下来，还摔到额头，当时留下了一个疤，让白苗很生气。 白珍小时候很容易拉肚子，免疫力比较差。有次白苗买了那种不太熟的小番茄，当时觉得很便宜。可是这些番茄都是绿的。他就直接下锅煮了，还放了白糖。白珍和蓝月都很喜欢吃，两人都吃了一碗多。 到了午休的时候，白珍感觉肚子很难受，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蓝月也说不太舒服，躺在床上。白苗当时坐在门口晒太阳，吸着烟。他还不知道妻女都不太舒服。他自己也吃了一点那个番茄汤。 但是他没有明显不舒服。白珍难过到脸发白。蓝月叫了白苗过来，她发现女儿脸色不太好。白珍年龄小，无法诉说自己的感受。这时白苗听到白珍发出干呕的声音，然后就用手指帮她抠了下喉咙。 白珍一下子就“哇哇”地吐起来。这把蓝月吓到了，她闻到了孩子呕吐物的味道，她也跟着呕起来。白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在家里找了土霉素，他们吃下去后稍微好转。蓝月就开始责怪白苗说他们食物中毒了。 白苗没有出声，他有些自责。他默默地到厨房里煮了白粥给妻子女儿，让她们喝点粥缓和一下肠胃。但是白珍吃不下，肚子疼，无力，还恶心。吃了一两口她又吐了。她可能倦了，就睡着了。 等她下午醒过来，发现好像感觉好一些了。有可能当时白苗也是难受的，只是他忍着了。之后，晚餐他们全家就只吃了白粥加青菜。 白珍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多次急性肠胃炎其实也和父母的生活常识缺乏有关，因为他们太年轻，不懂得照顾孩子。 白珍幼儿园开始就经常被老师选去排练节目，上台表演。每次有表演的时候都是冬天。但有次，因为变天，白珍咳嗽了半个月了还没完全好。她偶尔会咳嗽一下。晚上睡着的时候她会咳一下。 这天她们排练回来，衣服汗湿了， 她吹到了风。回家洗了热水澡后，她就被白苗抱到床上帮她擦干水，穿上衣服，盖上被子。第二天，白珍又有些咳嗽。但是这天晚上她们要表演了。b白珍4点多就去到学校化妆，老师给她们化了舞台妆。 那些眼影的材料都像那种唱戏的油彩，涂到眼皮黑黑的。舞台和会场都是在学校操场，晚上风很大。白珍跳舞下来后 ， 感觉有些冷，她就在那里咳嗽。等到晚会散场，蓝月已经等在那里，赶紧把白珍带回家。 白珍洗澡出来后，一直在那里发抖，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她感觉很冷。第二天她发高烧了。她鼻子不通，被鼻涕堵塞了，很难受。 蓝月又带她去卫生所看病，然后发现她是咽喉发炎导致的发高烧。医生说要快一点就打针。白珍一直嘟囔着：“不要打针，我要吃药，不要打针，我要吃绿豆粥……” 但是在蓝月的坚持下，医生还是给白珍做了皮试，让她哭天喊地的。终于还是给她扎了一针屁股。到了下午，终于退烧了。 白珍就是从小这么生病长大的，有句话“久病成医”。等到她懂事后，她大致也知道感冒发烧应该吃些什么药进行防治。 白珍签了那个旧同事的表妹的孩子的保单后，第一年快续保前，她又去了客户家看他们。给他们带去了水果。他们家的小朋友很喜欢白珍，二宝才刚会走路，偎依在白珍的腿上。午睡时，白珍抱着这个表妹家的二宝，摇一摇，二宝居然睡着了。 白珍这才知道夫妻俩都没有固定工作，他们就是偶尔在婆婆店里帮忙。但是婆媳之间还是有矛盾的。这个媳妇脾气比较大，她和婆婆发生争执后，主动说他们要搬出来。由于婆婆不给他们生活费了。 夫妻俩只能租了一套比较小的村里的房子，一个月一千不到。她婆婆开的那个网吧关了。她先生就要出去找工作做了。 这个表妹就自己在家带孩子。大宝放学时候去接送一下。他们就这样把孩子拉扯大。到了二宝三岁的时候，白珍他们公司搞了个儿童节的客户活动。当时白珍一对一发微信邀请客户。这个表妹夫妻俩居然有空，他们带着两个宝宝来参加。 现场小朋友们参加了涂鸦，都很开心。他们在活动结束后，拿着画笔心满意足地回去了。白珍本来想邀请他们一家吃午饭。但是他们说计划好了带孩子去动物园玩。于是白珍就不勉强他们了。 又过了一两年，白珍去给他们送挂历和对联，看到那个表妹在喂孩子吃饭，做的青菜很油，当时她还很惊讶，他们家饭菜这么素，给孩子的菜都已经凉了。白珍感觉这个表妹还是不会带孩子。当时她想过要不要招聘她来做保险。但是这个表妹说太远了，而且她不懂做销售。 之后听说她在家附近找了个文员的工作，但是没有做多久就辞职了。有一天，她在qq看到表妹发信息给她，说自己带着小女儿回湖南老家了。他们俩离婚了。两个孩子各分一个，大女儿归前夫，小女儿跟着她。 白珍感觉太意外了，问他们是不是太冲动了，之前看他们一家还挺幸福的，怎么就分道扬镳了？ 这个表妹说，这些都是日积月累导致的，主要是婆媳矛盾激化了他们的夫妻矛盾。感觉他还没有成熟，离开了他们家，他就好像很难生活一样。 她还和白珍说，那个保单以后就找她前夫交吧。她现在回老家，找了个工作做。她前夫有次问了白珍，能不能申请白珍他们银行的贷款？白珍让他扫码测额申请，结果发现他综合评分不足。 白珍就问他有没有其他的贷款？他说有房贷。原来小夫妻之前在湖南老家买了套房，当时那个表妹反对买房的，认为他们收入不稳定，供房压力大，而且要这么长时间。 但是男生还是义无反顾地定了房子，说过年回去他们可以住自己的房子。然而，由于他之后没有稳定的工作，房贷还是逾期了。每个月3000元的房贷，他没有钱交，就套了信用卡去交。但是信用卡还是要还的。他没有钱还了，有次还问白珍借钱。 他问白珍能不能先借三千交房贷，已经逾期三个月了。白珍告诉他，当初买的那份保单里现金价值也有三四万了。他可以申请保单现金价值贷款出来解决燃眉之急，这个贷款利率比信用卡低多了。信用卡至少一年下来利率超过18%，这个才5%。 这个男生马上就问白珍怎么操作？白珍就告诉他在公司的app进去操作保单现金价值贷款。很快这个钱就到账了。但是他虽然借出来了钱。却因为工作不稳定，没有钱还进去。父母也不支持他的买房，一直没有帮忙他还房贷。 这个男生离婚后，每个月还要给前妻和孩子抚养费2000元。他的经济压力还挺大的。过了一年，他和白珍说，他可能要延后一点交保费。白珍发现那个保单被设置了自垫功能。当时她还告诉这个男生，自垫其实和保单现金价值贷款性质类似。未来还是要还的。也是计算利息的，按照5%计算。 这个男生靠着保单自垫功能，又用了账户的现金价值抵交了保费，这样又过了两年。账户的钱已经不够扣了。他可能也不够钱交保费。就只能让这个保单停效了。 对于这个保单，白珍感觉很遗憾。她没有想到这对年轻的夫妇居然离婚了。这个保单最后并没有能帮助他们。那个表妹偶尔也和白珍有联系，能感觉到她工作很忙。这个男生就很少再联系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事后，白珍和这个旧同事聊起了这件事，两人都很遗憾。这个同事说他的表妹确实比较任性，其实这个前表妹夫还是人不错的。他们太年轻。在读高一的时候早恋，怀孕后就没有再读书。 如果他们当初多读点书，可能生活又不是这样。由于他们太年轻就结婚，当时还没到法定年龄，婆婆对表妹也是看不起的。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婆家是做生意的，有点家底。而娘家是没有什么家底的，一家人四处漂泊。让婆家也很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在深圳的时候，这个表妹的爸爸找的工作是附近小区的保安，她的几个弟弟是在工地里工作。每个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知道有多么难堪。 白珍之后每次去固戍，都还会想到这个客户。他们曾经那么信任她，在她这里投保了保单那。然而时过境迁，世事难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白梅最近拿着结婚前姐姐从香港买来的金手镯去那家品牌金饰店修理那个卡扣，结果店家说虽然这个品牌是一样的，但是国内的和香港的工艺不太一样。如果她要修复，他们要寄回厂家修，可能要加点钱。而且这个零件现在还有没有不知道，毕竟是十年前的产品。 白珍还记得当时自己去香港给妹妹买手镯的情形。那时候还是清明假期，天下小雨。她还在想妹妹五一结婚，送什么比较好呢？她想起广东在亲人结婚的时候，都会送金饰，像龙凤镯之类。 于是，白珍去香港后，就专门找品牌的金店，这样会比较放心。果然，那边比国内正规，都会标注好产品的单位价格和加工的人工费等。当时她看了很多金手镯，自己试了好几个，发现这个百合花图案的比较洋气，设计很特别，超过那种传统的龙凤镯的创意性和美观性。 于是当时白珍就拍下来照片，发给白梅看。白梅很喜欢。那个金镯子大概十克，加上手工费，合计六千元左右。 白珍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个手镯，当时还是刷信用卡的。但是白珍觉得值得，因为一生一次的婚礼，必须特别。 她买下来后，包装好，寄了顺丰到北京给白梅。给他们带去美好的祝福。顺丰还是比较靠谱，这个还是按时寄到了。白梅是五一结婚。她看到这个金手镯很喜欢。由于他们是在山东乡下举行婚礼，没有那么多讲究，连婚纱都是临时去租的。 蓝月感觉这婚礼也太潦草。他们的婚宴菜都是在妹夫家的院子里做的。北方主食就是馒头，蓝月吃的很不习惯。她就自己煮粥。她还在抱怨这个人家里连灶台都没有，还要临时搭灶台。蓝月说早知道他们家是这样的经济情况，就不让他们结婚了。她很担心女儿白梅以后会受苦。夫妻俩和大女儿白珍在那里说他们看到的。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领了证了，生米已经煮成饭了。现在回村里只是摆酒告诉大家他们结婚了。 第17章 令人遗憾(续) 婚后的白梅和先生是各种磨合，他们虽然谈恋爱超过六年，但都是象牙塔里的那种理想的柏拉图式的爱情。结婚后他们才真正地走入生活。 白梅的先生刚研究生毕业，对未来各种美好的憧憬。他当时还挺自信的，本来单位说可以给他落北京户口。他还拒绝了。因为他还想着可能几年后自己会回山东老家创业。 他只是把北京作为获得工作经验的地方。那时候年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还不知道户口意味着什么。他觉得无所谓。直到多年后，才发现北京户口的含金量仍然在不断上升。 白梅婚前在深圳的一家物业公司上班，已经上班有四五年了，发展还挺顺利的。公司本来打算升她做客户服务部的主管。她工作很认真负责，深受业主们的喜爱。他们的楼盘是在深圳湾的豪宅区里的别墅。 白梅做了几年下来，轻车熟路。公司当时还想派她去北京锻炼两年，然后回来到时候可以给她升职。可是，她虽然打算去北京发展，却不想到时候如果锻炼了两年了，还要回来深圳。她知道当时的男友也就是后来的先生，对深圳没有兴趣。 他认为，深圳是个没有文化氛围的城市，这里的人感觉文化不高。他认为首都才是他首选。他觉得北京应该收入比深圳高。 但其实他可能并不了解深圳对于他所学的理工科专业还是非常好找工作的，待遇并不低，像他这样的应届生，还可以有人才引进政策，房子、学位、家属的工作等都可能可以得到解决。但年轻人并不这么想，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并不看好体制内的的工作机会，都觉得可能会很沉闷。 到了多年后，可能他才能感受到。当时白梅其实很喜欢深圳的环境和气候，在这边已经生活多年，很适应了。而且深圳离广西近，回家方便。白珍也在这里，姐妹俩可以互相照应。 但男友坚持要在北京工作。白梅只好在他们决定要结婚后，办理了离职手续。她没有再坚持留在深圳。带着点遗憾离开的。 去到北京后，白梅开始投简历，但是投了一两个月都没有什么面试机会。他们俩结婚了，租住在她先生大学校园后的一个小区，非常老的小区，走楼梯的。那里是海淀区的比较偏的一个地方。小区距离商业区有距离，买东西都要坐公交车出去好几个站，才到海淀区的商业区。 她先生对于北京比较熟悉，也很适应那里的气候。但白梅不适应，她一去那里，身体就不太舒服，喉咙容易干痒，皮肤掉皮。但吃的东西她还比较习惯，和她在山东读书时候差不多。他们每天都是吃面食。 不过他不喜欢洗澡，经常一个星期才洗澡一次。白梅以前并不知道。她和蓝月打电话的时候不经意提起来。蓝月还挺担心的，男生不讲卫生，对女生影响很大，这样容易得妇科病。可是在北方人的想法里，他们认为天气不热，没有出汗，不需要洗澡，洗澡伤皮肤。 但是即使几天不洗澡也要洗屁屁，洗脚，换衣服，换袜子吧。但是他没有。白梅有些受不了，要求他如果不换衣服，不洗屁屁不洗脚，他就自己去另一个房间睡。他们租的房子是两房两厅的，就想着多留一个房间，如果父母有时候过来可以住。 房租一个月五千多，当时，白梅老公一个月工资大概一万五。房租和生活费就去了一半。他们每个月都比较省。白梅还没找到工作。 她发现北京并不缺人才，但是机会其实还是不多，适合她的机会不多。她没有在这边工作的经验，而且才来没多久。英语口语也不好。她一直不愿意做销售，只想做人力或行政。 她终于找到一家公司愿意让她去面试，工资开的不高，税前五千。她去面试后，公司录用了她。这个公司上班坐公交四五十分钟。 白梅做了几个月，转正后涨了一两千工资。但是领导不久又提出要求，行政人员要兼着做一些客服的工作，还有电话销售的工作。当时白梅非常抵触做销售的，她担心兼着多职位，到时候，还真的让她做销售了。 她很担心销售工作会收入不稳定。但是白珍却很鼓励，她认为销售是最锻炼人的，而且最快速晋升的一个渠道之一。很多公司高管都是销售出来的。 白梅就是接受不了，她很讨厌那些路上看到的销售人员，感觉他们没素质，文化低，看上去低人一等，还老是被别人鄙视和呼来喝去。 白珍和她说，销售没有那么可怕，谁不是在做销售呢？即使做的是文职，每天也是在公司销售自己啊。想通了这些，没有什么工作是不能尝试的。 白梅就不，她还没有找好下家，就任性地辞职了。白珍也不好说什么。当时白珍还没有做销售工作，还在做营销策划，其实也很多时候类似销售的工作，也要不断地去接触开发商、合作商等。 白梅社会经验还不多，就认为销售是底层的工作。但是她这一辞职，还不好找。当时快年底了。她找了好几个月没找到，然后就过年了。 那年他们回家过年了。她想着过完年再找呗。没想到过完年回去，发现也不太好找。但是还是在网上投了很多简历。她发现很多叫她面试的都是做销售的工作。 她就不急，慢慢找。老公也没有催她。每个月给她一张信用卡让她去超市买菜。然后到了下个月还款的时候他再还进去。他们俩非常节省，她每次切肉都是切一些沫沫，配着素菜炒。 她先生的公司有食堂，他经常加班，基本上就她一个人吃饭。那时候她有空，每天就在研究怎么做吃的。白梅手巧，她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像粽子、包子、饺子等。她还自己织毛衣、绣十字绣。 蓝月和她通电话听说了她在做这些手工活，还夸她继承了自己的心灵手巧。上半年快过去了，白梅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也有些急了。 蓝月让白珍帮忙介绍工作。白珍说她也没有几个同学在北京，对北京她还是比较陌生的。白梅每天一个人在家里，和老公沟通比较少。可能老公一个人上班养家，生活压力也比较大，回家后就在沙发睡觉，经常一个人就这样睡着了。 白梅也是一个人在房里睡。到了五六月份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和蓝月说了这个事情。蓝月说是好事呀。可是对于小夫妻俩来说，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前途还未知，现在怀孕了，未来开销可能会增加。白珍知道后，很能体会白梅他们的感受。因为深圳的生活压力也是很大的。她觉得北京应该比深圳压力更大。 她每天一个人在家里，没怎么出门。就到傍晚时候下楼走一下。蓝月告诉她要多活动，到时候好生。 她怀孕几个月后，白珍也发现自己怀孕了。白珍还和蓝月开玩笑说先怀孕的可以抢资源。 白梅就在催蓝月去北京帮照顾她。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每天煮一次粥吃两餐。她都有点拎不动锅了。 而不巧的是，白珍怀孕三个月准备去医院开档案，结果b超发现胚胎没有心跳，医生建议要马上手术。 白珍还不愿意，说再去复查一下。随后他们去了市妇幼保健院，那个超声检查的医生说确实没有心跳了。 但是市妇幼说他们没有床位做这种手术，他们接收生孩子的都床位紧张。医生态度很差，面无表情。 白珍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好慌。她告诉了蓝月。蓝月和白苗都很难过，他们当天就定了车票来到深圳。白珍他们开始找了一家公立医院，开了单子准备住院。 晚上时候他们又去住院部看一下情况，发现床位都排到走廊了。值班的住院医生和他们说，这个手术没有麻醉。白珍以往在影视作品里看到做流产好可怕。 蓝月也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弄得白珍心里很难受。听了这边医生说他们不打麻醉，白珍感觉好痛呀。这医生解释说如果打了麻药，子宫会变得比较软，容易损伤，造成子宫穿孔。 这医生的话让白珍夫妻俩很焦虑，他们又去咨询了另一个医院，他们说在网上看到有无痛流产。这个医院说他们不打麻醉，但可以呼吸笑气，在意识清醒情况下进行手术。 很快，白珍就住院了，医生给的方案是先药流再清宫。黄忆还专门要求医院要有经验的医生。随后，就换一个主任，是个男医生。 白珍也不好意思再要求换医生。吃了药后等待着。到了晚上，她肚子开始不舒服，高兴在那里陪着她。开始出现了宫缩的感觉。 等她上厕所排出来的东西护士让她都要关注一下，用盆子接。 到了凌晨五六点，蓝月他们到深圳了，黄忆说去接他们，让白珍先休息。等蓝月和白苗刚刚到病房，白珍刚好去上大号。这时她发现排出来了成型的胚胎。 蓝月挡住了白珍的眼睛，不让看，说这个不要看，以免以后老想着。蓝月帮忙拿去给医生看了。 医生说赶紧去手术室清宫。随后白珍跟着医生护士过去了。当时还有一个病人也在里面做同类手术，但别人很轻松，因为这个人是45岁左右，不打算要二胎，说因为胚胎着床的位置是第一次剖腹产的那个伤口上，担心怀孕时候肚子大了会破裂。 她没有用麻醉，不怕疼。白珍还是有些紧张，她躺下手术床发现这个医生还带个研究生的女实习生。手术时候，白珍好紧张，虽然吸着笑气，似乎感觉不到下方疼痛，但是她清楚听到金属器械的声音。 医生护士还和她说话。大概十来分钟，就说好了。白珍下了手术床，自己慢慢走出去，蓝月过来扶她。她感觉有些发冷，可能是笑气麻醉的原因。 之后躺回病床，蓝月给她盖了被子，穿上袜子。白珍感觉好虚弱。她躺着休息。到了饭点，她不想吃东西。蓝月端了白粥让她吃一点。不料，吃啥吐啥。她吐到酸水出。 白苗已经在上午回住处去了，回去准备吃的给白珍。当时还炖了燕窝，但医生说还不能吃太补的东西，只能吃清淡一些。 白珍到下午很饿，吃了点粥不一会又吐了。实在很难受。医生说有可能是笑气吸到胃里导致的副作用。 这时，白珍又开始想吃东西。还是吃不下。白苗尝试做了瘦肉粥给她。但吃了就吐。 蓝月看着好难过。白梅那边打电话来，本来想催问他们什么时候过去北京，蓝月说估计要等白珍出了小月子。 白梅也只能谅解，自己解决这一个月。她还有两个月生。白珍到了第二天医生查房时还是吐，医生说本来还想说让她今天出院呢，看她这么难受再住一两天吧。回家休息可能会好一点。 随后，医生让消化内科的主任来会诊，那个主任按压了白珍腹部，发现她说胃脘区疼痛，医生开了胃苏颗粒。还叮嘱如果吃了两天不见好转，就照胃镜检查。 白珍吃了一天后感觉不恶气了，不怎么吐了。她终于可以吃些东西了。次日就出院了。回家后，白苗给她炖了鸡汤。白珍喝了一点，补充元气。 在父母的精心照顾下，半个多月过去了，白珍胖了十斤左右。到了复诊时间，她去照了b超。 医生是男的，在认真查看影像后，告诉她，疑似子宫内膜黏连或者纵膈，让她进一步检查。之前的主治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后也没说什么，说定期检查。如果担心可以住院做宫腔镜检查。并叮嘱她半年内要做好避孕。至少半年后才能考虑再次怀孕，建议怀孕前查一下夫妻双方身体。 白珍这次住院检查了很多项目，但医生也没说出什么原因导致的胎停。 第18章 复杂的家庭矛盾 由于白珍胎停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蓝月和白苗就对黄忆有些反感，不信任。认为可能是他的原因导致。黄忆当时认为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他还是对长辈比较体谅。蓝月总在那里指桑骂槐，想要他去检查。 白珍当时心情也不太好，并没那么关心黄忆。她对黄忆还摆起了脸色，不想和他说话。认为是因为他导致的。白苗和白珍私下也问了黄忆的身体状况，还说如果是黄忆导致的胎停，一定会让他们离婚。 白珍当时都不想想这些，每天就沉浸在失去宝宝的痛苦里。其实黄忆也很痛苦。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 在白珍休完小月子之后，由于白梅催个不停，她就快到预产期了，需要蓝月他们帮忙。于是蓝月和白苗匆匆离开了深圳，又去了北京，照顾小女儿生产。 白珍在父母离开后，她感觉家里快窒息了。她还是不想和黄忆说话。黄忆主动和她谈话，他们俩这天晚上从九点多聊到了凌晨五点。两人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白珍才知道黄忆内心也是很痛苦的，毕竟失去的是一个生命。 夫妻俩解除了误会，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白珍没有料想到第一次怀孕居然是这样的结局。从这之后，她对于夫妻亲密还有些阴影。 他们俩都郁闷了大半年。每天白珍上班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快窒息了。同事有的关心地问起白珍身体，她都会左右而言它。并不想聊这些。 她每天上班的时候有点混下班的感觉。就像行尸走肉。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情商高的同事尽量避免问她这些私人事情。 那段时间，真的是白珍的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白珍就埋头干活，不聊天。而且一下班就走，不加班。 大概过了半年多，夫妻俩的情绪和感情才逐渐好转。他们之间感觉没有结婚多久，但是一起经历了生死，感觉仿佛过了好多年一样。 白珍感觉自己的心态就从那时一下子成熟了。白珍夫妻俩可能当时都没有意识到那种状态类似肝郁气滞， 或者说抑郁症的边缘。 直到多年后，他们发现有朋友也是这种状态，他们才明白这就是抑郁症的前兆的那种感觉。还好，当年他们自己走出来了。 白苗和蓝月他们去到北京的时候，白梅过了一周多就发作了。她被送进去海淀区的一所公立医院。但是在那边的医院，要求胎儿体重在八斤以下，没有特别的情况，能顺产的尽量顺产。医生并不主张剖腹产。 当时白梅产前的检查情况，医生认为比较适合顺产。白梅发作后，肚子痛了十几个小时，还没有生。当时蓝月看着难过极了。 白珍没有在现场，她无法体会那种痛。但是她可以想象到白梅的痛苦。当时蓝月和医生说，能不能就剖腹产了？医生说他们这边没达到条件的，不让剖腹产的。 就这样，等待着。终于见到了孩子的头了。 医生说孩子头有些大，在生产过程中做了侧切，让白梅尖叫。在产房外等待的白苗和蓝月心疼极了。这时，传来了孩子哇哇的大哭声。父母知道，白梅生了。 他们心里更多是对女儿的疼惜。蓝月一直在那里抹眼泪。白梅也是做了母亲之后更能体会蓝月的感受了。 白珍听说了妹妹生了，很高兴。她在微信第一时间看到了小宝可爱的视频，很高兴。虽然也觉得有点遗憾。她也会想起自己的那个宝宝没有了。但是还是替妹妹开心。他们家增添了新的成员。 白苗夫妻俩进病房就是在问女儿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而白梅的婆婆则是关心孩子饿了没有，有没有奶吃。 这让白梅很气愤。这婆婆用山东话在说，白梅也不理她。白苗夫妻俩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白苗就和这亲家说让他们回酒店休息。他们夫妻俩来照顾就好了。 白苗随后就回家给女儿煮鸡汤了。他把油剔除了，然后用清汤给她装来医院。但是白梅因为太累，吃不下。她只是简单吃了几口。 她还很虚弱，伤口很痛。蓝月在给她擦洗的时候心疼坏了。不停和白珍唠叨，生孩子对女人有多么不易。这让白珍更坚定了不生。 白珍他们自从流产后，就一直做好安全措施。夫妻俩都心里有阴影。过年回家，公公婆婆不好意思和她催生，就在她回娘家后，和黄忆催生。 黄忆也被说得不耐烦了，他有些生气地怼了父母。父母就说他们结婚几年了，没有孩子。父母的那些朋友都在阴阳怪气说一些难听的话，还说以后没有人养老送终之类。黄忆气坏了，说：“我们自己的生活，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在深圳生活，又不在广西生活。不需要看这些人脸色。家里又没有矿，也没有什么巨额财产要继承。这些人多管闲事，难道我生了孩子，他们还帮忙带？我老了有没有人照顾关他们什么事！” 父母就不好再说什么。有次，白珍在阳台晾衣服。婆婆就过来和她聊天。聊着聊着，就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怀孕？要不要找医生做试管婴儿？白珍最讨厌别人说这个话题了。她脱口而出说：“让黄忆找人生呗！” 这话呛得婆婆脸色瞬间变了。不过白珍很快意识到自己嘴快，她也不想错伤了婆婆。还是比较缓和地和她说，这个事情要好好规划。 她婆婆脸色才有所好转。不过从这之后，家里公公婆婆不再问他们生孩子的事情了。白珍夫妻俩很反感有的人为了生孩子一定要生一个而去做试管。他们认为孩子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不需要强求。 反而做试管这件事，对于女生来说是比较伤的。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这件事如果不是双方同意的，就有些对女生不够尊重了。黄忆最不想这样，因为他表弟家就是会这样，为了要孩子，让表弟媳做了试管，生了第一个之后，过了几年，又做了一次。 白珍他们当时结婚时候是有做婚检的，但是婚检内容里并没有对生育力的检查。白珍发现黄忆的表弟也是精子不太好。她怀疑是不是他们家族都是这样？这年头，大家都比较讲科学，都知道能不能生孩子，不是女生说了算。而且生育权是双方都有的，要互相尊重。 白珍随着时间推移，她和黄忆对于有没有孩子的问题，已经不强求了。黄忆说如果他们自己都过不好，都不开心，那硬是要个孩子，不是让他来受苦吗？ 他们能想开之后，他们俩在一起还是过的比较开心的。只是双方的父母都很担心以后他们俩老了，没有孩子怎么办。但是科技在不断地进步，未来有可能很多家庭都是单身或者丁克的，有ai机器人可以代替人类做很多事情。 白珍他们认为以后可能养老都是这样吧，会有机器人保姆了，或生孩子可以用人造子宫了。大家都在慨叹科技的进步改变了人的想法。 黄忆另一个表弟，已经快40岁了，不结婚，不谈恋爱，家里也不催。因为大家的观念都在不断地改变。让自己过得好，比完成结婚生孩子的任务可能更重要。 白珍夫妻俩也是在无数次和双方父母斗智斗勇之后，不停地教育父母们过好现在更重要。随着时间发展，大家也适应了没有孩子的生活。老人们也不再过度干涉他们的生活了，把精力放在关注自己的健康状况上了。 蓝月夫妻俩照顾小女儿一个多月后，在她去医院复查后发现恢复并不好。她的子宫恢复状况比较慢，而且侧切的伤口还没痊愈。蓝月每次帮她擦身都很小心。她每次看到女儿的伤口就在那里暗自落泪。 白珍感觉虽然现在社会进步的，但是在生孩子这个事情上，女生还是弱势的。有时候她还是很羡慕一直坚持单身的女生。她们不为了结婚而结婚，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白梅当时在恢复身体过程中，由于自己的情绪也不好，和老公经常闹矛盾，夫妻俩冷战多时。当时她以为可能他们要离婚了。 白珍经常会在电话里安慰她，也不好干涉太多他们的家事。白梅每次都有些沮丧。认为自己结婚考虑草率了。白珍还是比较现实的 ，魔羯座的特性。她劝白梅往前看，站在未来考虑。现在先把身体养好了，不要想太多。而且如果打算离婚也要从长计议，争取最大的权益。 如果真的想要离婚，就快点恢复身体，找个工作上班。自己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了，再谈离婚就比较有底气，还容易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女生一般都是想要争取抚养权的。 白珍也理解生孩子后很多女生都会情绪变化，容易抑郁。让蓝月他们不要在白梅面前说太多负面的东西，以免影响她情绪，让他们夫妻俩自己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这也是白珍自己解决自己婚姻问题后的感受。 她和黄忆在婚前他们就约定过，他们俩的问题不要去外面说，不要和家人说，以免父母担心，有时候牵涉的人太多，容易把事情复杂化。如果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他们自己好好商量着解决。 这么多年来他们俩吵嘴或者闹矛盾，都是他们自己解决的。不存在像别人说的婆媳矛盾。因为他们基本不会和家里人说这些琐事。 蓝月和白苗每次给白珍 打电话问他们过得好吗，她都是说挺好的。有人说，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学会报喜不报忧。如果说了不好的情形，父母会为此担心，他们也并不能 帮助解决什么，只是给他们增加烦恼而已。 白珍和黄忆他们每次遇到矛盾，两人都会当时就解决或者过几天，冷静下来了再好好沟通，如果还是沟通不了，就放一放。总会找到合适的时机解决的。 他们俩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十几年。婚姻中一直还能保持不断地惊喜，并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们的婚姻里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有一个能继承他们优点的孩子。但是这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白苗去世前那两周，一直闹着要吃烤虾干。白珍当时从商场里买了一斤，那种差不多200元左右一斤，还比较大只。白梅也在网上买了一些。但是白苗就只是尝几只，之后也没有吃了。 当时大家买了好几次，才买到他要的那种味道。他吃到不是他要的味道，还会破口大骂她们，认为她们做事不认真。蓝月在贵港也是到处去找这种烤虾干，给他买了两斤寄过来。 其实最后这些虾干堆在家里都发霉了，就丢掉了，很浪费钱。他的那个房间放有虾干，房间里都是那种虾味。到他离开后，白珍虽然清空了房间，还是有那个虾干味。 白苗离开后，蓝月说把他用过的东西都丢了。本来黄忆还想着太浪费了，那些床上用品多是新的。但是又从网上看了肝癌患者用过的东西最好丢了，担心会传染。因为白苗病因还是因为乙肝多年才导致的肝硬化和肝癌。 黄忆还是很害怕的。于是他和白珍就清理了那个床，床上用品都丢到楼下垃圾桶了。没想到他们刚丢下去，被子和四件套就被清洁工捡走了。还有几套睡衣裤和保暖内衣。都是白珍新买的， 刚清洗好，有的衣服他就穿过一次。这些也让那个男清洁工捡走了。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觉得占了便宜。之后，白苗才用过一次的那个外交官的拉杆箱，白梅让白珍他们自己处理，是她买给白苗的，好像400多。黄忆本来有些想要拿来用的，但是又害怕，索性还是在小区群里的二手货市场卖了，99元。那个邻居看着九成新的拉杆箱还感觉赚了。 白珍发现这样处理了物品也好，不会睹物思人，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他们很快就平复了心情。把对父亲的思念深深的埋在心里。 第18章 复杂的家庭矛盾(续) 白珍婚后这十年主要都在关注自己的工作和家庭，对于双方父母其实她感觉自己关注并不够。她长期没有和老人在一起生活过。对于他们的生活习性已经不太了解。 白珍发现父母炒菜放油盐比较多，这十年，她的口味已经变得比较清淡了。她看到白苗、白梅炒菜都是放比较多油，如果是她，这些量可以用好几顿饭的量了。她还小心翼翼地和父母说让他们吃清淡一些。 但是蓝月振振有词，这么淡吃得下去吗？难道每天都吃水烫菜？他们喜欢吃香香的菜，即使青菜也是，他们认为油够了，菜才比较显得青翠。 而实际上，白珍为了控制体重，一直都是这么少盐少油地吃的。过节回家吃饭，她和黄忆都觉得有些咸，重口味。他们俩都喝很多水。白苗说，没想到这十年，白珍口味变淡很多。白珍也是担心血压和心脏问题，才提醒父母吃清淡一些。 但是老人家都比较固执，很难改变固有的观点，而且还听不进去。有时候还会冷嘲热讽。白梅夫妻俩在这几年的体检中发现有脂肪肝倾向，他们开始也吃清淡一些。 但是相对于白珍来说，他们的还是比较咸。蓝月还说这么淡，怎么吃得下饭？关于吃饭的口味问题，让大家心里都有些不爽。只是各自互相谦让。做饭的时候，白苗也会稍微控制下油盐的量。有时候黄忆也会主动去帮忙下厨。这样可以按照他的习惯来调味。 如果天气比较冷的时候，他们就吃清汤火锅，这样每个人可以按自己的口味配酱料，不会出现众口难调。这样大家可以和谐起来。 有时候，白苗也觉得很难做饭。有次过年，蓝月提出出去吃。她要请孩子们吃大餐。当她带他们一行人去了广场那边说去吃斋。结果发现那个斋菜馆关门了，过年不营业。 然后他们就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些菜，像白切鸡之类的，但是这家味道做得一般，黄忆说有味精，吃完了口渴。这餐花了四百多，到了买单的时候，白珍和蓝月跑抢着买单。蓝月推搡着，还是她买了。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一大家子在外面吃饭。之后白苗有次来深圳，他是回老家经过深圳，在这里小住几天。当时白珍在网上买了个椰子鸡的套餐，在海上世界那边。看上去很优惠。正好白苗过来可以用上。 他们就一起去了那边，先在海上世界附近走一走，然后再去那家店吃。但是白苗和白珍都觉得味道一般。感觉也是个新开的店，环境不错，但是服务一般，味道也很一般。白苗没吃多少就说饱了。老板还说没吃完的菜让他们打包回去。 白珍就只能把菜打包回去。这也是她吃椰子鸡需要打包的。这些都是些生的青菜，和煮过的鸡肉。白苗说不要了，不打包。随后他们就在海上世界看夜景和喷泉，再坐地铁回去。 白苗去世后，在办后事那几天，蓝月和白梅他们住在惠州的一个酒店，距离白珍在惠州的房子不远，两个公交站。因为当时蓝月说家里出了白事，而白珍的房子是新的房子，不适宜去住，担心对他们不好。 白珍倒没有那么讲究，他们的新房子，白苗在住院前曾经进去住过。他们并不介意。但蓝月介意，她都不太敢进白苗住过的那个房间。于是白珍和白梅商量，定了在附近的酒店，这样大家聚也方便。 白梅他们住的酒店楼下有餐饮一条街，有便利店、电影院等，还算比较方便。他们那几天就在酒店楼下的一家湖南菜馆吃饭。他们对那个菜馆的口味还比较喜欢。蓝月吃饭的时候居然没有觉得菜辣，虽然那些菜里放了辣椒。她比较喜欢那家店的红薯叶。 可能湖南菜的味道比较大众化，白梅夫妻俩及小朋友也很喜欢。那几天白珍都在和他们一起吃饭，轮流买单。黄忆有两天是上班的。白珍白天就去酒店找他们，一起聊天，到附近的海边去玩。但是还需要坐公交一小时左右。 当时也是五一长假期间，这些公交很多人，他们站了半小时还是只有上车的人，没有下车的人。车上人很多。到了中途，小朋友说尿急，就和爸爸下车去方便了。随后就剩下蓝月母女三人站在车上。不久，陆续有人下车，这时候，白珍帮蓝月抢到了一个座位，就让蓝月坐下。 白梅白珍站着在聊天，她们站了四十分钟才有位置坐。两人就坐在那里一前一后聊天。白珍才知道为什么白梅在北京会骑电动车上班，因为她坐公交地铁容易晕车。她受不了空气不好。 这个公交车路线还是挺绕的，大概一小时二十分钟才到了海边。这个地方，在白苗去世前一个月，当时他还能走动，白珍夫妻俩开车载着他来这里看过海景。当时他在海边漫步了一下。白珍还给他拍照了。 那时候白珍心里还是期待着能在这边养好他的病，控制住癌细胞。可是病情之后还是恶化非常快。白苗当天在海边转了下，结果天下起雨来。他们就上车，还去了附近的清泉古寺。 在古寺里人很少，因为不是重要节日，而且还下雨了。他们就在寺庙转了一圈，然后白苗说累了。他们就带着他回家，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在他养病期间，他出门都不在外面上厕所。白珍估计是因为他上厕所不易。每次都要蹲很久，而且起来会很狼狈，他都是说四肢无力。到了最后两三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大便还是小便，只是说想上厕所。 这种无助感可能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白珍开始还以为他说笑的，说不知道是大便还是小便。但看到他从厕所出来，肚子可能很不舒服，而且他腿脚无力，扶墙慢慢回到房间，在白珍和黄忆的帮忙下，上床躺下。 那个过程，白珍一直都记忆犹新。那段时间，白苗有时候都会自己生自己的气，感觉身体不争气。可是，身体一旦出现问题，药石不灵的时候，神仙也没有办法。 白珍只能默默地照顾好白苗的起居饮食。当时她也是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工作方面收入不稳定，夫妻俩还欠了信用卡债和贷款，每个月到了还款那几天都会觉得心力憔悴。 白苗经常听到白珍白梅说不够钱用，生病后，他经常会和白珍白梅叨叨说，不必要的就不要买，省一点。其实白珍已经很久没有买衣服和出去吃饭了。他们是比较节省的。白梅夫妻俩习惯买什么就买多点屯着，囤到后面发现过期了，就只能扔了。 白珍过年回家和白梅睡一个房间，才知道白梅现在用的护肤品是顶级的品牌了。面霜一瓶5000多，按照白梅自己的工资还买不了， 不过她老公收入还可以。 白珍在疫情后，已经消费降级，护肤品有一阵子都用了国货。最近发现有些长斑，才开始又用回熟悉的品牌。她自己分析可能长斑也和心情有关。在白苗去世一两个月后，她就去看了中医，治疗斑。脸上的斑隐约可见，虽然还很淡。但是她已经开始重视了。 当时去看了中医的皮肤科，医生说她这是肝郁气滞导致的。开了药，还说至少要吃半年以上才会有效果。白珍开始一个月还坚持去。之后有段时间咳嗽了，又中断了。不久没想到皮肤过敏了，她又去看了皮肤科，医生和她说治疗好过敏，再治疗斑。 没想到这次皮肤过敏还挺久的。最初是由于白梅发现在社交平台直播时买的百合花很便宜，于是给白珍发了一箱过来，说才30元钱，就有几十头的花朵。白珍打开箱子一看，那些花又新鲜又大朵，还是花苞，但是估计养几天就会全部绽放了。 白珍他们房子小，放不下这么多花，当时黄忆还在业主群里给几个90后业主问有没有人要百合花，没想到几个女业主都说想要。黄忆就给她们分了一些。 过了两天，果然花朵绽放了，家里充满了香气。为了让这些花能开得久，白珍就把花蕊弄下来，这样不会因为掉花粉而黄黄的，弄脏桌子。 有可能这些花粉引起了皮肤过敏，没几天，白珍就发现身上开始痒了然后红疙瘩很快长到身上和腿上、脖子上。当时是夏天，一出汗就很痒。白珍去社康看了，医生开了抗过敏的药，结果她一吃还吐了。 然后又换了个药，西药本来抗过敏应该很明显的，但是这次却很慢，白珍都有些怕。当时新闻刚好爆出某个女星因为免疫性皮肤病红斑狼疮发作去世了。白珍好怕自己身上的红疙瘩会不会也是这种，她赶紧去医院看。 中医医生给她把脉了，说是荨麻疹，因为抵抗力降低导致的，可能与她前阵子咳嗽感冒引发的。医生给她开了两周的中药，还有中药涂抹的药水、药膏，在这样的治疗下，大半个月后终于消退了。 她之前由于天气热，晚上睡着后，觉得痒会不自觉挠，有的都挠破了，很担心留疤，过了一段时间，那些印痕才消失。这次之后，白珍饮食还是比较忌口的，注意运动和早睡早起，气色逐渐好起来。 过了两三个月，有天，外甥午睡起来，说身上痒痒。蓝月还以为小朋友是被蚊子咬，给他擦了风油精，然后催促他赶紧去上学。 等到下午放学回来，小朋友说他身上好痒，蓝月掀起小朋友衣服看，他背上身上都是红疙瘩。顾不上做饭，就带他去附近的诊所看。 那天很多人排队，也有的孩子是像阿刁这样的问题。医生看了后说是免疫力降低导致的湿疹。前些天，小外甥也是咳嗽很厉害，治疗了一些天，还吃了中药西药才压下去的。有可能因为这样影响了免疫力。 医生给他开了一支治疗湿疹的针，打下去后，再给他开个药膏，说晚上睡前擦。小朋友比较怕热，晚上睡觉，蓝月怕他乱挠，让他穿了长袖的 睡衣裤。 第二天起来，发现身上的红疹子都消除了，小朋友别提多高兴了。早餐他像往常一样，吃了蓝月蒸的芝麻包，喝了一盒牛奶，就去上学了。 到了中午回来，又喊着说自己身上好痒。蓝月看到他手臂又有红红的湿疹出来了。白珍听说了后，问是不是吃了什么引起过敏的东西？ 蓝月也在那里回忆，最后大家都认为很可能就是牛奶。蓝月又带小朋友去了那个诊所。医生就给他们写了个单子，上面列出来最近忌口的食物。牛奶，鸡肉，鱼等很多小朋友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了。 小朋友估计这湿疹痒的难受，只能吃素。青菜水果大部分还是可以吃的。大概吃了一周的药，才稳定下来。小朋友可能因为吃药的缘故，每天晚上九点多就去睡觉了。 等到周末，他怯怯地问白梅，他能吃苹果了吗？白梅同意了，小朋友才开始吃苹果。不过他想喝牛奶还是被蓝月拦下，说让他再等些天再喝。小朋友也不抗拒，毕竟生病的难受他自己知道。 蓝月把家里的床单被套全部都更换了，担心是不是有螨虫。然后清理了冰箱，当时冰箱还有一些小朋友平时爱喝的饮料和冰淇淋，经过这次生病，蓝月全部扔了。小朋友虽然感觉有些不舍，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 经过这番折腾，小朋友也不敢乱吃东西，他自己还是比较注意的。现在吃之前都会问婆婆和妈妈能不能吃 ，她们同意了，他才敢吃。 人就是这样，平时怎么说，说多少次不一定记得住，发生一次在自己身上之后，就会记忆深刻，不论好事坏事。 小朋友在外公去世后，也没有那么调皮了，开始知道要好好学习。这学期成绩一下子就上来了。在班里期中考试还得了第一名。这让蓝月心里很安慰。 第19章 骗子真多 白梅出差上海，在办事时候坐了地铁，出地铁站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穿着尼姑装扮的人向她走来，还递给她一个佛卡。本身就比较信佛的她，受到蓝月的影响，她没有排斥这个尼姑。她就接过来了。 那个尼姑告诉她给自己父母祈福，让她多少捐一点。她不好意思就捐了五十元。等那个尼姑走了后，旁边一个阿姨过来和她说，姑娘，那个可能是骗子。不过还好只是50元。下次不要信这种了。 白梅一脸懵逼，不过她也觉得可能自己被骗了。真讨厌，这些人利用别人的善意来骗钱。白珍也遇到过这种装扮成尼姑或者和尚，在路上化缘或者给别人算命的，递个佛卡之类，感觉很讨厌，她每次都是看到有多远躲多远。 白梅和阿刁被蓝月认为他们有佛缘，阿刁刚会说话就开始背三字经、弟子规，有时蓝月在背佛经、抄佛经，他也在旁边学。白梅则受到蓝月影响，也请了观音在家里供着。 白珍则由于之前工作比较忙，她自己不会整这些，偶尔销售项目开启时，她会去当地大的寺庙烧个香。但是在家不会供佛。白苗过世后，她才从平时看到婆婆和妈妈拜神、拜祖宗时候学了一些仪式，在家里阳台祭拜白苗。 白珍在深圳也曾经因为自己的善心被骗过一两次，不过都是小钱，就是给那种声称丢了钱包或者几天没吃饭的人几十块钱。 这天，白珍在看某个社交平台上有人发出来每天在做抄书的活，有兼职收入。让加群。她当时加了个群，其实她因为忙并没有看群里的信息。但是那个群当天晚上好像有人说是骗子群。随后好像群就封了。 第二天她接到一个手机号，自称是他们社区的派出所的警官，问她有没有被骗钱？她说没有啊。那个警察说看到系统提示她风险高。但是白珍半信半疑，她认为如果是派出所，为什么不是座机呢？而且还一直说要上门来问询。她直接说她不在深圳，没有被骗。 她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黄忆，黄忆说上次他报警，马上就有人手机联系的他，让他过去问询。应该就是警察吧。当时他自己走过去做了笔录。白珍说，这年头骗子真多。她反正没有被骗，有点莫名其妙。 不久的一天中午，蓝月气势汹汹地微信语音和白珍说，阿刁放学回来居然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说是什么区里调查什么的。当时她刚好开着门，就很抵触地把这两个人拦在门外，马上关了门。 蓝月之后就开始教育阿刁，在电梯里如果看到有人尾随，不要马上回家。让他可以中间下去或者在楼道里转转。白珍也告诉阿刁，年底到了，外面很多骗子。蓝月就在那里数落阿刁，不让人省心，气死了。 她还说了阿刁同个小区的同年级的那个学霸，就很聪明。别人问他家里的事情，他都是说我不清楚噢。阿刁就比较老实，有时候会说。蓝月叮嘱他很多次，不要随便说家里的事，因为他们就祖孙俩在家里。 随后蓝月也和白梅说了这个事情，白梅也教育了儿子。蓝月还在那里打了语音电话唠叨给白珍听。白珍才知道原来之前阿刁有次还带了一个老头回家，说让外婆帮他找工作。那个人好像也不是小区的，穿的衣服感觉像村里的，又不认识。蓝月说不认不识的人就敢带回家？而且又不是什么朋友，凭什么 帮他介绍工作？我又不是劳动中介所的。说那个老头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白珍听完觉得有点搞笑。 阿刁还没有那种安全防范意识。蓝月随着年纪增加，容易忘事。有时候会忘记带家门钥匙，她和白梅说过好多次要求换密码锁。不过白梅没有换。这个房子是白梅买的，白珍也没有说什么。机械锁和密码锁各有利弊，白珍用过知道。不过密码锁就是方便，不怕忘记带钥匙，但是万一电池没有电，也需要用到备用钥匙或者备用电池。 之前有次白珍也是因为忘记自己家的密码锁没电了，导致回家发现密码锁不亮。等黄忆回到，才去便利店买了个方形的备用电池，接上后才输入密码，进了家。 蓝月有次冬天的时候，忘记带钥匙，进不了家。当时白珍叫她去路对面学校，让阿刁班主任帮忙和阿刁拿钥匙。但是蓝月怕麻烦，就坐在小区的座椅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当时风很大，她在那里玩手机都吹到流鼻涕，等着阿刁放学后才开门回家。第二天蓝月就感冒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蓝月就配了好几把钥匙，放在她经常背的五个包里，如果她哪天换包背了，也不怕没有钥匙。同时也为了防止阿刁忘记带钥匙，有时候上体育课，他就把脖子上的钥匙取下来放在教室抽屉里。因此蓝月在门口墙上的香炉里藏了一把家门钥匙。 这样方便忘记钥匙的时候用。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但是她担心有别有用心的人万一知道有备用钥匙在门口进了家。有次她回家发现那个备用钥匙露出了黑色的钥匙头没有藏进香炉里。她就训了阿刁，做事不细心。 阿刁每次被婆婆唠叨，他也不怎么顶嘴。就在那里忙自己的事情。他这么小就已经知道了，如果被骂的时候，顶嘴或话多，会被训更久。小孩子情商也是很高的，骂出经验来了。白梅也劝了蓝月不要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体，还好早发现，可以给阿刁警示。 白珍他们小区附近最近一到天黑就有听到有喇叭在喊，今天晚上八点在他们附近的小公园有表演杂技，有猴子、小猪的表演，让大家前去观看。 刚好黄忆下班回来说，看见一个卡车，拉着条幅，那上面好像载的都是些小动物和残疾人。估计就是他们表演杂技在车上放了喇叭宣传。白珍在楼上听到喇叭宣传，还以为是社区的活动，还想着饭后去看看，没有想到是民间表演。 黄忆和她说，不要去，最近看新闻，在周边的社区都出现了一伙残疾人卖艺掏钱，遇到小区保安或者警察阻挠的时候，他们还会打保安和警察。有的社区看到他们在公园里卖艺，聚众，影响不太好，就派了工作人员劝阻，都被这些残疾人打骂。 黄忆说，估计现在大环境不好，很多人赚不到钱，那些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凑热闹。各种骗局和理财产品暴雷。有的人戾气很重。他又说起前些天在周边一个城市的体育馆居然有个越野车冲进了体育馆里，一下子撞死了几十个人。那个司机是个60多岁的男人。听说因为欠了很多钱，不想活了。 不久，白珍在他们以前地产离职群里，看到有的人在议论，最近有个开发商老板60多岁突然自杀身亡了。这个消息让人很震惊。这个开发商的几个楼盘以前白珍在做策划的时候，还写过方案。 他们说这个开发商公司欠了几十亿的款项，现在公司已经破产，这个老板被限制高消费了。他也没有钱了。所以想不通就自杀了。以前这个开发商据说是最讲信用的开发商，从来不拖欠合作公司的钱的。谁都很难料想到有一天会落魄至此，很让人惋惜。 白梅最近大半年都在使劲看书复习考研。她觉得工作太卷了，希望多一条路。的确，现在职场环境对于35岁以上的人群并不是那么友好。尤其疫情后表现更明显。 很多35岁以上的人要么就灵活就业，要么就创业，还有的就只能在家里躺平了。白梅也是因为职业带来的不安全感导致的。他们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只是一家军工企业下面的三级公司。福利待遇并没有那么好。而且在北京，人才市场竞争激烈。 白梅他们公司也鼓励大家考研，考上了公司会考虑优先给北京户口落户的指标。白梅夫妻俩刚在北京工作时候并不觉得户口有多么重要，然而这些年被现实不断吊打，他们知道太卷了，积分入户他们还差十几分。当年他们看不上，现在却为了孩子不得不。 白珍最近也在咨询一些考研机构，尤其那种说可以拿到双证的，现在很多职场人 都为了升职加薪或者提升自己的文化水平，投资在自己的教育上。考研的中介机构那种是先通过面试，然后再参加笔试，笔试前会划出考试范围。这种大概交一万多给培训机构，他们会帮忙规划。 而白梅认为考试并不难，只要花时间复习，捡回以前的东西，笔试通过了，就好说。但白珍却认为，笔试问题不大，可能面试的不确定性更多。对于40岁以上的人群，导师还会收吗？白梅却说北京有很多40多岁的都在考研读研。 现在想进入体制内工作的人都挤破了头，他们也是在总结很多前辈的经验得出来的吧。以前白珍白梅他们年轻时候找工作，还看不上体制内的工作。认为太枯燥，还要去各种情商高，觉得很累。 但是疫情后，很多人发现那些体制内才是旱涝保收的工作，于是都往那里挤了。白珍之前的一份工作也是在国企里，其实待遇还是比较稳定的，只是做得不开心。如果当时她不辞职出来做保险，或许现在还是比较稳定。但是当时她就想出来多赚点钱，就选择了保险行业。 没想到疫情后，灵活就业的很多行业都比较卷。保险行业也是管理比较混乱，各种返佣抢单的，其实不是很容易签到单，即使签到了也是小单。 白珍这几年都是靠着黄忆的收入为家庭的主要收入。好在他们俩都比较节俭，没有什么大的开支，以前也存有一点钱，就这么过渡着。她不知道这个过渡期是多久。但是就要撑住。 白珍正在吃晚饭的时候，秘书发信息过来提醒有个客户投保时候的地址需要填写详细点，公司那边两核部通知的。白珍说客户就是这个地址啊，之前客户发给她的通讯地址，那个地址可以收到快递。这个客户住在学校里的。 但是公司那边意思说，要填写到楼栋房号。白珍也发给客户了，不知道别人的宿舍区是不是这样的格式。之前就有个客户不配合这样更改信息，她认为自己交了保费七八年了，难道出险了还不让赔？当时客户还骂骂咧咧的，随后就把白珍拉黑了。 白珍也很无语。不过她看到黄忆多年前父母帮投保的其他的保险公司的保险，从来没有听说过让客户填写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好几个渠道在打客户电话销售产品，是不是因为他们联系不到客户。 白珍有点反感公司这种模式。三个销售渠道，其实能共享代理人的客户信息是另外两个直系的销售渠道。等于白珍他们这个代理人渠道的客户信息进入了公司系统，就被这些人捡便宜了。好在她的客户大多和自己粘度比较好。 在刚进公司那几年，有过客户刚成交就接到其他渠道的电话。客户直接投诉到他们公司说信息泄露。白珍也投诉过给公司，有段时间就稍微收敛。现在感觉又有这种趋势。 公司也很好笑，在过节给客户慰问礼品的时候就会要求代理人自己承担礼品的成本，说 这是你们自己的客户。但是在他们直系要抢客户的时候，就会说这是公司的客户，他们有权看到客户信息。 老业务员后来也学精了，没有这么积极给老客户送礼品了，毕竟这是自己的成本。你公司爱给不给。总是双标，有时候又老是让代理人们订礼品，有时候又说不能送礼，违规。反正就是变来变去。 白珍现在也改为尽量不送礼留下违规的把柄，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公司有给vip客户礼品的，她就给客户送过去。没有给的，那些中小客户就维持原状。 蓝月还经常问白珍，这个月开单没有？白珍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和她说一下，但有时候也觉得好像在探她情况一样。 第19章 骗子真多(续) 白珍看到妹妹白梅在问她速溶咖啡的事情，白梅以前不喝咖啡，现在为了减肥，她也喝了咖啡。但是办公室只有速溶咖啡。 白珍告诉她可以自己磨咖啡豆喝更健康。白珍告诉她现在外面买的咖啡或者咖啡厅喝咖啡，都是有添加的。 有的还含有咖啡因，会出现恍惚几分钟，然后出汗，过一会就好清醒了。 白梅说她也发现了。白珍推荐了她咖啡豆和手冲咖啡的那些工具。告诉她可以网上买。白梅好快手，就在网上买好了。 蓝月听到闺蜜说她这个月没有领到生活费。她和蓝月一样都是单位家属，按照他们单位的习惯，员工去世后，家属可以申请生活费。 她们每个月一千左右生活费，蓝月这几个月有两个女儿帮忙在网上点菜。她没花什么钱。不知道生活费还没有到账。 这个闺蜜说她最近在厦门，查卡才知道没有收到。蓝月查了她的也没到账。 于是又和白梅抱怨，白梅去问了父亲单位的财务。那个大叔说，可能是公司没有预算，导致都没有发，下个月补发。 蓝月就开始抱怨，当初如果买了那种社保补充的养老金，现在就可以领取了。 她又在那里说，谁谁当初买了这个养老金，现在都不用领这个钱，感觉这个钱断断续续，会不会以后不给领了也不知道。 白梅和白珍也说了这个事情。白珍问她这个生活费能领多久?白梅说只要人在都可以领取。 白梅也积极跟进这个事情。她最近在复习考研，很忙。蓝月也不想打扰她。 白珍急着出门赶飞机，没空听蓝月唠叨这些。她忙着自己的事。和蓝月说了下自己要出去旅游了。 蓝月给她发了祝福，希望她一路平安。黄忆陪着她去机场。 蓝月每年社保按农合那种缴费当地的缴费标准每年都在上涨，去年每年350元，今年上涨到380元了。 由于蓝月不懂操作app，之前都是去劳动局现场办的。今年她听朋友说他们都是在广西社保的app里操作续保，农合对于她这种年轻时没有固定单位交社保的人来说，现在老了，医疗费的问题就自能自己交农合解决。 蓝月说如果当初她买了那个社保补充险，一年交，第三年就可以每月领取2000-3000元了。 当时白珍白梅都在上大学，他们家没有存款。白苗反对，白珍白梅也半信半疑。他们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会不会被骗? 没想到在之后多年，蓝月常常唠叨起这件事，还要怪白苗。说当时，她闺蜜都容易借她三万六，但是家里人都不同意，没有人支持。她担心借钱交了未来交不上。她只能作罢。 但是三万六在二十几年前很多了，白苗一个月工资合计才两三万。这个保险交不动。白珍之后刚毕业月工资也是两三千，自己还要养活自己。 细想下，一年交三万六保费不现实。蓝月的过于天真，她没有想过之后。白珍白梅会压力多大? 白苗即使想给她买，可是这完全超过他们家的支付能力了。 白苗到快死时，和白珍说:\"你妈一定怪我当初把她腰摔骨裂了。她对我很怨恨。当时说来深圳治疗。她巴不得把我的衣服都全部装进拉杆箱。她就不想我在家里住。\" 白珍听了后很心酸，看着垂死挣扎的老人，流下两行难过的泪水，谁能知道对家庭贡献最大的人，最后如此结果。 他在最后两三周还悄悄打电话给白梅:\"我感觉治不好，医生都是骗人的。我不想治了，很难受……\"一个曾经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流下了泪水。他对人间无限眷恋，却无可奈何。 白苗在还清醒的时候告诉白珍:\"爸爸这次可能逃不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后家里有什么事，你是老大，能出钱出力的就帮一下。\" 白珍安慰他:\"好好听医生的，配合治疗，不用想那么多，一切会好的。\" 然而，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情况越来越差，他感觉到四肢无力，不想吃东西。有时候还会咳出粉红色的痰。 他只是没有和白珍他们说，但是白珍和黄忆在他洗澡后发现洗手间有粉色的痰，他们就感觉不太对。 到住院时候，白珍和医生说了这些，医生说可能是消化道出血。让他们不要给他吃东西了。 医生给他开了专门的流食营养液，那个喝起来估计不好喝。他说甜甜的，有个味道。 而且他很讨厌喝这些。他闹着要吃东西，说不吃东西怎么能好。 他的脸庞消瘦，白珍也不知道医生说的对不对。她后来在想，如果当初他们就正常给他吃东西，不知道会怎样?不过当时他的肚子腹水很胀痛，他彻夜难眠。 为此，只能时不时去医院，做消腹水治疗。但这个是饮鸩止渴，并不能根治。 尽管白苗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大家心里都会在重要的节日里还想起来他。蓝月还时不时说白苗当时如果不去深圳治疗，会不会还在? 可是，凡事没有假设。当时，蓝月一心想把白苗推给白珍，说她没空照顾，她还要照顾阿刁。 现在却有些埋怨白珍。他们母女感情表面上还过得去，但大家心里都会有些不快。只是双方都没有完全说出来。 蓝月很多事情不主动和白珍说，而和白梅会亲近很多。白珍自己也感觉到他们母女之间的疏远和隔阂。 白珍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来，她只能维持现状，等待时间解开误解。 白珍这几年运气和事业都不太好，她没有信心和把握承诺未来美好生活。 这时候，她会庆幸自己选择了黄亿，尽管他没有赚多少钱，但是她是一心一意的。 白珍回忆白苗生病过程点点滴滴，还是会心如刀割。当你急得无济于事的时候，只能接受现实残酷。白珍已经接受了白苗离开了他们的事实。这么想她就放下了 。 白珍她们公司的一款家财险最近在续保，她通知了很多老客户续保。其中一个是他们家远房亲戚。那个人一看合家欢要到期了，赶紧操作续保。但是她年纪大了，有些烟眼花，操作的时候发现没有微信支付方式。就问白珍怎么只有支付宝？ 白珍说，之前看到续保是有微信支付的。于是白珍自己手动操作一遍，拍成了录屏发给客户看。客户说她戴着老花镜在看，字太小了。白珍终于发现了这个客户的操作的问题， 就跳出来的一个对话框要选择拒绝，才会出现微信支付的选项。 这个客户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支付成功了保费。她和白珍发了一通牢骚，白珍安抚了她一下，说到时候和公司反馈，确实字比较小，操作步骤太多。 这个客户一直想要白珍加入她的那个购物平台，白珍在她的询问下，也真诚地告诉她，自己可能不会做这个，买点东西还可以。白珍还告诉她之前她的一个离职的同事夫妻俩就在做这个，经常在群里发信息。导致同事们都把他们拉黑了。 白珍说知道他们已经做了四年了，现在好像听说一个月十几万收入。但是自己做不来，白珍也比较坦诚地告诉了这个客户。她也表示理解。这个客户说只要每天在群里发二十个商品。白珍还是不能接受。 这个客户可能最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做这个事情。他们做这个事情就是要不停地招聘下线才有收入。 白珍本来想把这个事情告诉蓝月，但是担心她想多，就没有说。这个客户还想让蓝月来做。白珍告诉她，蓝月这一年多来都不太喜欢接电话，经常会关机，害怕接电话，她有些创伤后遗症的迹象。 这也就正好堵住这个客户的嘴，白珍一直都苦恼怎么拒绝她，这次终于说出来了，心里比较爽快。 这个客户又问起白苗怎么走的，还问是不是有肝炎，白珍说之前体检都是正常，就是疫情阳了后白苗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发高烧，而他发低烧，然后肚子涨吃不下饭，去医院检查后就发现是恶性肿瘤。当时医生说只剩下不到三个月。 而且在肝和肺多处都有肿瘤，随着时间推移，不到两周，很快就扩散了，脑部也出现了癌细胞。白苗就开始神志不清。 这个客户之前没有问这么详细，白珍怕她知道了肝癌会害怕，所以就告诉她白苗是因为多器官衰竭死亡的，在死亡证明里确实也是写恶性病体质死亡。 蓝月和阿刁由于天气降温，都感冒了。而且他们邻居家的孩子也感冒了。蓝月和邻居关系不错。邻居家的儿子在附近的中学住校了，才上初一，和阿刁之前也玩得比较好。这周刚好邻居夫妻俩上晚班，就拜托蓝月帮忙接一下孩子。 蓝月也挺好心的，不顾自己感冒，就骑了电动车去帮忙接孩子，那个学校和小区相隔几个路口，大概十五分钟车程。蓝月去的路上发现那边风比较大，回来后发现鼻子又塞了。她和白珍打了语音电话，说感觉鼻子塞，估计风大吹的。 白珍说怎么没有穿羽绒服，骑车风大，会比较冷。那个孩子在路上还和蓝月聊了天，他们一起回到了小区。 蓝月的咳嗽有黄黄的痰，白珍和她说可以去买点病毒灵和小柴胡颗粒，这些对于这种情况有帮助。蓝月说，去看医生太贵。她就自己在药店买了止咳糖浆。白珍说还是要对症下药，不要乱吃药。 白珍出差一周，蓝月可能有些想她了。蓝月还告诉白珍平时可以买些黑豆回来吃，把黑豆炒熟，然后用醋泡几天再吃，对身体好。 白珍这天中午就试了一下，到了晚餐的时候，她就弄了点出来试吃。感觉风味很特别。估计这可以软化血管吧。 白珍下午在家里整理东西，发现出差一周，家里有些乱，黄忆忙着上班都没有收拾。白珍就拖地板，发现一层灰，而且还有一些垃圾没有丢。她就去楼下扔垃圾，才发现她还有快递在菜鸟驿站，已经一周了，还没有取。 她在电梯里见到一个大妈一直盯着白珍手里的大纸箱，白珍把垃圾都放进纸箱里。等她丢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这个阿姨就去看了下，本来她想捡的，可能看到里面有几袋垃圾，而且 可能觉得箱子底有些破。于是就放弃了。 白珍还发了微信告诉黄忆，说居然有人要捡那个纸箱。黄忆发了个不可理解的表情。他们的一个邻居最近去看眼科医生，说发现视力模糊。结果一检查说是结膜有结石需要手术。 白珍还第一次看到这个疾病，非常惊愕，眼睛也会有结石？这个邻居之后就住院接受手术了。蓝月和白珍通电话聊了好久，说起阿刁经常生病，老师还说看着阿刁很壮，却很容易感冒。另一个同学看着瘦弱，但是很少感冒发烧，即使十几度的天气也只穿一件短袖衬衣。 蓝月认为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她和白珍白梅说，让白梅和阿刁说“你是妈妈的亲生好宝贝”。白珍觉得有些搞笑，当然可能心理学角度有点道理。蓝月说起她自己小时候，父亲经常和她说这个话。她从小到结婚前，没有吃药过。身体很健康，偶尔小感冒都可以不用吃药就自己好了。 直到结婚生了孩子后，没有坐好月子，身体抵抗力没有那么好。之后感冒就容易咳嗽，咳到出现咽喉炎。 阿刁放学一回来，就吵闹着要看ipad。蓝月说让他先运动一下，跳绳200下。阿刁耍赖说早上晨练的时候跳过了。他变得好急，语速还很快，态度很不好地对蓝月说话，当时刚好白珍在和蓝月语音电话，听到了，就教育了一下阿刁。但白珍毕竟只是阿姨，也不好怎么训他。 第20章 朋友变味 白珍记得她两三岁的时候，他们跟着父亲白苗奔波，当时白苗在外地质队采样到处跑。 他们一家人没有固定住处，那时候就是跟着分队走。在分队里，白苗有几个哥们关系比较好，经常一起喝茶喝酒。 白珍当时两三岁，他们经常一起去动物园。白珍最喜欢和阿海叔去玩。他们都是一起去南宁玩。白珍每次都要他抱。 阿海叔长相帅气高大，被单位派去读大学，他成为了大学生。他经常在单位做节目主持人。 几年后，阿海叔结婚了。随后调去了汕头，听说他去了一家电力公司，还做了总经理助理。 白珍初中毕业后没多久，白苗下岗了。当时单位让他们自谋职业。白苗和蓝月接了朋友的香炉和瓷器，他们自己卖起来。 第一批剩下的存货还是挺好卖的。他们卖完之后，又准备进货。当时钱不够，他们找了蓝月妻舅借钱，他借了五千给他们。 之后他们又找了阿海借了五千，阿海说不用急着还。 他们第二批的货也卖得不错，但是第三批货进回来却发现问题了。客户反馈颜色不对，说他们和第一批颜色差太多，品质不一致。 这时阿海却催他们还钱了，说他老婆生二胎要用钱。这时候他们还没有钱，白苗只能和他说缓一缓还。这一缓却持续了好多年。 到白珍工作一两年后，白苗才手头宽裕，还了钱，但是他和阿海关系因此僵了。白苗和他之后好些年没有再联系。 直到白苗去世后，阿海得知了这个噩耗，当时打电话给蓝月，蓝月那段时间都不接听电话。她手机关机。 阿海只能在微信给蓝月发了微信转账1000元，蓝月并没有接收。她一直没有点，24小时后钱又退回去了。 阿海也不知道蓝月怎么没有接电话，也没有接收红包，还以为她是还记恨当时让还钱的事情。 蓝月其实是那段时间悲痛欲绝，不想说话，不想联系任何人。她甚至都不接听自己家亲戚的电话，都不看微信，有人来敲门，也不敢打开门。 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想社交，她就想自己待着。 即使闺蜜找她，她也不愿意见面。她就想自己窝着，慢慢消化，直到一个月后，她才慢慢克服心里的悲痛，慢慢走了出来。 白苗离世，家里就像缺少了一个主心骨。三个女人并不能完全撑起一个家。他们还是很怀念白苗在的日子，一家人齐齐整整，但是大家很有安全感。 大家并不知道之后日子会怎样，充满了未知，但是只能努力往前看。 蓝月经过一年调整后，慢慢适应了一个人带外孙的日子。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她都是有人疼有人爱的日子。 现在她才体会到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的滋味。她体会到当时白苗的不易。 她才知道一家之主的重要性，没有了主心骨感觉家里失去了方向。白珍的中学同学在一年之前白苗刚刚去世时候和白珍说过，不能让蓝月一个人生活，这样搞不定外甥的。果然，刚开始的时候，蓝月很不适应。 以前一些生活琐事都是白苗在打理，包括交物业费、水电费、燃气费这些小事。这天蓝月正在给阿刁做晚饭，发现突然没有燃气了。她跑去物业管理处交，那里却因为下班关门了。问了下邻居才知道门口的杂货店可以充燃气。她就急急忙忙去那里充了400元。 按照他们的用量，这个钱估计能用一个季度。回到家，阿刁说：“婆婆，今天晚上不会没有燃气洗热水澡吧？”孩子的话，让蓝月心里百感交集，很想哭的感觉。她还是安慰外孙：“不会的，婆婆已经充值燃气了。现在就可以洗澡了。” 阿刁这才去写作业了。蓝月接着继续做饭炒菜。祖孙俩的生活平淡而单调。白天阿刁上学的时候，蓝月就关手机，自己在那里念佛经。她很害怕手机铃响，不想接听任何电话，只想内心的平静。 阿刁现在比一年前要乖很多，上课不会再讲小话，放学也会按时回家来吃饭，不再路上逗留。他还能帮外婆去买些菜，领快递等简单的活。 蓝月每个月都要吃乙肝抗病毒的药，避免肝硬化。白苗去世前两周，她体检发现肝功能异常，b超显示肝纤维化。当时医生给她开了抗病毒的药，还有肝软化的药物。吃了几个月后，b超复查发现纤维化已经没有了。而且肝功能也控制在正常的指标。 但是这种抗病毒的药物一旦开始吃，就要坚持长期服用。这个药物在深圳这边的医院不贵，都有国家补贴。但是每个月只能最多开两瓶。 蓝月之前在广西当地的医院开的药，每次都要好几百。自从得知了深圳这边开药更便宜，就由白珍在帮忙开药。 白珍主要在他们家附近的社康医院开的。这边一个月的药量费用也就十块钱不到。因为蓝月没有深圳的社保，只能自费。如果她有当地的社保，费用会更低，听说不到两块钱一个月的药量。 白梅之前也在网上给她买了大半年的药量，蓝月算了下这些药足够吃到过年后了。蓝月之所以当初这么害怕这个病会传染，因为白苗的二弟在十年前也是因为肝癌走的。当时查到这个病的时候也已经是中晚期，在当地的人民医院住院。医生认为可以通过做肝移植来治疗。 但是他们家几个兄弟姐妹商量后，没有拿出定案。去哪里找肝源是个问题，白苗和小妹一直都有乙肝小三阳。大姐一直不配合做检查，小弟是健康的，没有乙肝病毒，他正值壮年，不愿意做这个手术。 由于大家迟迟没有解决方案，二弟媳也不积极，导致二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很快病情恶化，他本来就不胖，得病后更是瘦骨嶙峋。白苗记忆中印象深刻，当时他还去医院陪床过。等到白苗自己生病的时候，他心里是很害怕死亡的。 白苗当时感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很抗拒去二弟之前住院的那个市人民医院。他自己选择去的当地的骨科医院。可是这家医院对于骨折什么的比较专业，但对于肿瘤治疗并不是他们的专业。他看的是消化内科，这个科的主任建议白珍他们可以选择上一级或者去你南宁、深圳的大医院，综合性的肿瘤医院治疗。那里才会有癌症特效药的处方权限。 这个主任认为，不需要去大城市治疗，那里费用肯定高。能去到南宁的三甲医院治疗，控制病情的希望就很大，而且费用相对经济。他提到，他们医院之前有个医生也是这种疾病，就是去了南宁的医科大的附属医院治疗，用了特效药后，已经活了四年了，已经回来医院上班了，还活得好好的。 蓝月当时看到这个骨科医院的医生不是很擅长治疗这方面疾病，就想转院去市人民医院。但是白苗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心里对那个人民医院有阴影。 在多年前，二弟住院快不行的时候，他单位有个和蓝月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还建议他们全家都去做一下乙肝病毒和肝功能的体检。说家族中有人有肝癌或者乙肝，会大概率传染家人，让他们加以控制。 白苗当时很反感这个人的说法，回家后还和蓝月吵架，叫她不要和那个女同事来往太多，老去听别人说东说西，让自己心情不好。 但是这个同事的话也是出于好意。白苗的小妹也和这个女同事一样的看法。她也提议他们及兄弟姐妹去做下全面的体检，预防为主。没想到大姐也很反感这样的做法，说他们都没病的。 蓝月一想到以前白苗的二弟没结婚前经常来家里吃饭，那时候还没有消毒柜，会不会互相传染？她想想就害怕，那时候大家都是拿着调羹一起喝一大碗汤。 白珍也是到了上中学后，从老师那里知道我们中国人吃饭的习惯不太好就是有时候一桌人一起拿勺子在一大碗汤里舀来喝。从那之后，她都是饭前就装一碗汤到自己的碗里喝，不再用调羹从大碗汤里一口口舀来喝。 疫情后，社会也提倡大家吃饭的时候用公筷。之后他们家也开始用了公筷吃饭。这样卫生一些。有的家庭吃饭会给每个人分好菜到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这样比较卫生。 白苗去世后，白珍在婆家吃饭的时候，公公婆婆也不像以前给她夹菜用自己的筷子了。他们也开始用公筷。而且他们经常就是吃火锅烫菜吃，认为这样比较卫生。 白珍在刚工作那几年，曾经因为携带乙肝小三阳还自卑过，感觉找工作的时候都被歧视。尤其体制内或者有单位食堂的那种单位，都是对这方面体检有要求的。有次她侧面和白苗聊过这个话题。白苗有些歉意地说，该不会白珍的携带病毒是他传染的吧？ 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乙肝病毒会导致白苗之后患了肝癌和肝硬化。白珍之后都比较注意。她的闺蜜们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事情。她的几个闺蜜在公司有时候口渴没有找到杯子，就直接用白珍的杯子去接水喝。 白珍平时也比较少在外面吃饭，如果在外面吃饭，都会选择正规的那种品牌连锁餐厅吃饭。要么用一次性筷子，要么就是用公筷。 白苗去世后，他们全家都去做了体检。阿刁和白梅都没有病毒，不过白梅夫妻俩有脂肪肝，他们都打过乙肝疫苗。蓝月吃抗病毒药物后，指标控制比较好，显示阴性。白珍虽然携带乙肝病毒小三阳，但是肝功能和病毒量都是比较正常的 ，肝b超检查没有异常，就有一个小囊肿。但医生说没事，随着年龄增加都会出现一点肝囊肿。这种东西就像水泡一样。 白梅夫妻俩35岁后就开始发福，不管怎么减肥，他们俩都是肚子比较大。检查的时候发现血糖、血压、血脂都比较高。他们平时吃的比较重口味，炒菜时候放油多一些。 白珍夫妻俩十几年前就开始注意少油少盐，他们检查就没有血压、血脂、血糖的问题，身材还比较匀称。白珍虽然体重超一点，有110斤左右。不过这些指标都是正常。 蓝月自从白苗走后，似乎比较少听她说腰不舒服了。有的人说腰背疼痛，有时候也和心里压力有关。像一些抑郁症的患者他们会出现一些身体不适的问题，如肠胃不舒服、腰背不舒服、肩颈不舒服等。 白珍有次给蓝月买了一个很好看的围裙，适合冬天穿很多衣服的时候罩在外面，不容易在厨房被油弄脏衣服。蓝月当时说，需要这么讲究吗？她倒无所谓。如果可以，帮她买个护膝，天气冷了，她会觉得膝盖凉凉。尤其骑电动车的时候。 白珍很快就在网上给她选了两种护膝，一种薄一点，适合天气热一些时候用。一种厚一点，适合天气冷时候用，里面带毛的。 蓝月收到后，马上就穿上了。她说感觉全身都暖了，膝盖不冷了。白珍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至少帮蓝月解决了一个问题。 不过蓝月长期吃那个乙肝抗病毒药，也出现一些副作用。比如她的皮肤会比较干燥，免疫力没有那么好。白珍记得小时候摸妈妈蓝月的皮肤是那种肤如凝脂的，很光滑。但是现在蓝月年龄渐长之后，皮肤干燥很严重。她的脚跟常年皲裂。无论用什么护肤品都不太有用。 蓝月在50岁后就开始吃比较素，平时又不怎么运动，肌肉流失比较快，胶原蛋白质也随着时间推移而流失，导致她过于消瘦，看起来脸上干瘪，皱纹多。白珍曾经也多次劝她注意营养搭配，不需要过于注意吃素，适当补充一些蛋白质，吃点海产品或者肉。但蓝月有些抵触吃肉。以致她营养不良，免疫力没有那么好。 第20章 朋友变味(续) 白珍还记得她上初一的时候，阿海叔叔在那个过年带着他刚结婚没多久的老婆来贵港。当时还到单位里很多家同事家里拜年。他们也来了白苗家拜年。 当时，白珍穿着拖鞋在院子里洗衣服，冬天的水冰凉冰凉的。阿海叔叔还说：“阿珍，你穿这么少，不冷吗？也不穿个鞋子，还穿拖鞋。女孩子要注意保暖。” 阿珍说：“不冷，穿了运动鞋就不好洗衣服了，会弄湿的。”阿珍等到把校服洗好晾好后，才去穿上外套和鞋子。那时候还没有洗衣机，他们家当时经济困难，买不起洗衣机。家里的电视机都是一个阿姨家换彩电 ，就把老款的黑白电视机淘汰给他们家。 随后她手很快就暖了。她坐在家里那个木沙发上，给阿海叔叔夫妻俩倒茶。白珍这时候还是长得瘦小，刚刚开始发育。她脸上红扑扑的 。阿海叔和他老婆说起白珍小时候很喜欢和他玩。在她三岁的时候，他还带她去过南宁的动物园看长颈鹿。 白珍也还记得这些小时候的事情。大家聊了一会，阿海叔叔的老婆就回爸妈家了，她爸妈也是这个单位的，已经退休的领导。阿海叔叔就因为娶了她，被破格送去委培上大学，很顺利拿到了大学毕业证，然后跳槽到了更好的南方电网。 阿海叔叔在白珍给他敬茶的时候，用手很随意地掐了下她的脸。这时候已经是大姑娘的白珍有些害羞，随后她就进房写作业了。 白苗在的时候每逢过年，阿海一家有回来贵港，还会来他们家拜年。随着时间推移，阿海很快也有了两个儿子，回来的机会渐渐少了。之后，他被调去了汕头那边做了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了。大家慢慢联系就少了。 在白苗当年下岗做生意后，和阿海开口借钱，他们之间的互动又多起来。不过阿海不像以前那么大方。毕竟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人与人之间多联系多互动，关系就会保持比较好啊，互动少了，关系就没有那么好。 当时他们的关系大不如从前。白苗夫妻俩从年轻到老都不习惯存钱。蓝月更是那种只顾活好当下，不管以后那么远。他们没有存款，每逢要做什么大一点的事情，就只能找人借钱。 白珍自懂事后，就发现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她已经有意识在存钱。她开始学习理财投资。看到其他的朋友或者同学家的父母，都是会懂一点投资理财，甚至还为孩子铺路。而他们家父母却是完全就指望子女们自己有出息，还想要靠子女的这种。 白珍在刚工作那两年也是受到父母的理财观念影响，没有存什么钱，认为够用就可以。但是有次她生病，治疗需要2000元。当时她还没有信用卡。只能和男友借钱先治疗，到下个月发工资再还。而且男友还催着她还钱。 这让她之后都很有意识存钱。每个月她就会在发工资后，把20%左右存下来。当时她在深圳的工资才2800元，但是到了那一年年底她还是存下来了一万左右。她心里很高兴。 她开始有了盼头。看着身边的同事和同学时不时会在qq空间炫一下去哪里旅游，她也萌生了每年至少出去旅游一两次的想法。 她第一次旅游还是在2007年的时候，当时她和男友一起去了北京天津。她男友出差，她则休年假。白天男友在工作，她就自己跟着北京那种一日游的巴士和导游去参观，50元一天。就这样去了长城、颐和园等景点。 在旅游过程中，她也逐渐发现和这个男孩性格不合。这个男孩认为旅游要有足够的钱和完善的攻略。他让白珍做好攻略。而白珍开始并没有这种规划。他认为白珍总是被动在改变。一路上都在教训她，说她不做攻略，盲目地去参观，这样费时又费钱。 这个男生边骂骂咧咧，边自己做攻略。白珍也不管他这些令人不快的举动。这个男生就规划好了五天的行程，晚上他们还去了北京的后海逛，看了那边的酒吧街，不过都是走马观花式的。 当时是九月底，早晚都会比较凉了。白珍带去的都是夏天的裙子，看到天突然下雨，秋雨非常凉。她没有带外套。这个男生就带她去了专卖店买了秋天的一套衣服。 他们旅游回来后就分手了，因为两人的性格不合，在旅游途中，白珍感觉到很不开心。一边旅游一边被他骂，她很难想象如果他们结婚了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他们家以前冬天洗澡的水都是用煤球烧的水，到她上初中后，很多人家都换了热水器。他们家舍不得买。也是用其他人家换下来的热水器。白珍洗澡时候都不敢打那个热水器。那个热水器在用的时候可以看到里面的火苗。 白珍从新闻上看到一些关于热水器安全事故的案例，每次洗澡她都用最快的速度，因为她很害怕那个旧热水器的安全性。 幸运的是这样一台旧热水器，居然在他们家还用了五六年才寿终正寝。白珍在自己工作后，马上就给家里换了一台新的。她很担心那个旧热水器的一氧化碳泄露问题。 工作后她还给家里买了第一台冰箱和洗衣机，都是西门子的。当时她收入还可以很轻松配齐了这些家电。 白珍在和男友分手后，为了多认识人，主动出击把自己嫁出去。她也在朋友的建议下，多参加那种驴友活动。她加入了一个驴友群。里面经常会在周末和节假日组织一些活动。 白珍就会积极参加一些短途的旅游，她和闺蜜一起参加了去从化的旅游。当时领队说带大家去看桃花。这个行程每个人交100元，含了两餐团餐。白珍觉得不贵就参加了。 然而他们去那边的时间已经过了桃花的观赏时间，结果看到的都是白色的李花，也很漂亮。白珍和闺蜜也拍了好些照片。他们这个驴友团还组织去了摘橘子。 白珍她们俩玩得还比较开心。沿途看到有菜地，两人还进地里找到菜农，问他们能不能卖菜给他们。那个农民说她种的菜不多，主要是自己家吃的，没有打药，也不知道怎么卖？ 白珍当时塞给她十元钱，说他们想买点菜。那个农民也挺好心的，说随便摘吧，喜欢什么菜就自己摘。白珍的闺蜜摘了两个南瓜一颗大白菜。白珍则摘了些绿叶菜，她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菜地。 等到回程的时候，高速很拥堵，就像蜗牛一样慢慢挪动。她们花了四个多小时才回到深圳。偏偏白珍带去的这个闺蜜是个很较真的主。她和领队理论，要求退钱，认为有欺骗性。她可是奔着看桃花去的，结果带他们看的是李花。回来路途还这么堵，花了这么长时间在车上。 结果，争吵间，同车有的驴友是支持领队的，她们认为领队没有错，这个也是客观原因导致的，因为当时是元旦假期，路上难免车多，她们可以理解。 她们还起哄白珍的闺蜜，对她说玩不起，下次就不要跟他们这个驴友团玩。白珍就拉开了闺蜜说算了，闺蜜当时骂骂咧咧地走的。 随着时间推移，年龄渐大后，这个闺蜜个性也收敛很多，现在人到中年，心平气和了，回想起当时这个事情，她也只是一笑了之了。 白珍在白苗离世后，心里还是有遗憾的，感觉自己事业未成，父亲就走了。他还没有享受到，而且白珍很后悔自己从来没有带过爸妈出游。 尤其在最近她的一个朋友的父亲因车祸去世。这个朋友和白珍哭诉，她父亲74岁去世，之前因为欠债，还要父母省吃俭用帮忙还信用卡，她说从来没有带她父亲去旅游过。这也让白珍很动容。她也同感，自己也是没有带过父亲出游。 人生很多事情不是你准备好去做才做，想做的时候就及时做。不然可能之后就没有机会了。白珍也是在白苗离世后才想清楚的。 一直以来，白珍都是想考研究生的，她觉得要不断追求进步。最近白梅这一年都在忙着复习考研，就为了拿北京的户口。她们公司领导发话了，说谁考上了研究生，公司就可以帮忙落户。为了这户口，白梅也真的是拼了。 她舍不得花钱去找培训机构，自己天天下班后就在办公室看书到晚上十点才骑电动车回家。白珍感觉妹妹比上学时候还要刻苦。 白珍能感觉到妹妹在北京的生活压力和心里煎熬其实比在深圳生活的人还要大。白珍由于工作一直比较忙，没有系统复习，从工作到现在就只是想过考研，但是还没有付诸于行动。 这天白珍在和阿姨聊天的时候说起来考研的事情，这个阿姨在深圳原来是做老师的。她却不看好40岁左右还去考研。她说还不如多赚点钱现实点。她自己的女儿前年毕业的，尽管他们夫妻俩都是教育局的领导 ，但是他们都不让孩子先考研再工作。而是让女儿快点工作，之后如果还想考研，可以读在职的研究生。 他们要趁着自己还在位的时候，把女儿的工作安排好。他们家女儿虽然是应届毕业的，但是很顺利就进入了一个南山区的小学做老师。每个月税后工资也有一万五。这比很多应届毕业生要强。白珍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心里还是有些迷茫的。反正就先维持现状吧。 白苗去世后，她才知道原来小姑从好多年前起就在开始吃乙肝病毒的抗病毒药了。小姑年轻时候就在深圳打工，结婚后就回老家，找了个街道办的工作。她老公依然还在深圳赚钱。在龙岗那边开大排档。 他们夫妻俩几个月见一次，有时候是暑假的时候，小姑会带着表弟表妹们来深圳看老公。她和白珍说每年她会来深圳体检两次。 以前白珍不知道小姑为什么这么注意体检。直到白苗去世后，她才听妈妈蓝月说，小姑也是携带乙肝病毒的患者。她带有大三阳。这些年长期坚持吃抗病毒药，她把体检单发给蓝月看。现在她的肝功能和乙肝两对半都已经转阴了。 不过随着年岁增长，小姑逐渐发福，她的血糖血脂血压那些有些不太正常，因为她偏胖，医生建议她减肥，控制这些指标在正常范围内。 小姑为此也是比较烦恼的。看着身边两个兄弟因为肝的疾病而去世，她心里也是很害怕。她曾经和白珍了解过重疾险。当时是想给儿子投保一份。 那个重疾险当时已经扣了保费在等待核保。保险公司下来了体检函 ，要求去保险公司指定的体检机构体检。 主要因为在投保时候，白珍帮这个表弟告知了乙肝小三阳，以致公司要求进行肝方面的检查 ，包括了乙肝两对半、乙肝病毒的dna检查、肝胆脾b超检查、肝功能检查等。 这个表弟并不知道自己的肝有携带乙肝病毒，小姑一直没有让他知道，担心他心里有负担，影响了高考。高考毕业后才在白珍这里打算投保重疾险。 但是白珍也有些不明白，大学的入学是有体检的。这么多年，每年都有体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健康状况。小姑却说她儿子不清楚他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当时下来了体检函，小姑就想拒绝了体检。她就担心儿子一旦知道后，心里会挂住这个事情。就拒绝配合体检。由于不去参加体检，导致这个投保单失效了。之后，小姑还是没能给儿子投保上。 即使是给他买个最基本的百万住院医疗险也好呀，可是小姑就是很担心儿子知道他的健康状况后接受不了，最终还是没有投保。 白珍也懒得解释了。白苗在临死前曾经说，他的葬礼简单一点。他最大希望是能叶落归根，如果能葬回老家最好。如果不能，海葬、水葬也可以。 不过当时小姑极力反对他们运回去安葬。她说当时白珍的小叔的两个儿子都是在那个五一长假要办婚礼。如果白苗的骨灰运回去安葬 ，这喜不冲喜，不吉利。而且白苗还是因为肝癌、肝硬化走的，如果让村里或者让新人知道了这个事情，对他们家族会有很大的影响。有可能还会影响到几个孩子的婚姻。 于是小姑极力反对在那个时间回去办理葬礼。这也是白苗的骨灰寄存在深圳殡仪馆的原因。深圳殡仪馆可以提供十年的免费存放骨灰的时间。 白珍和白梅也还没想好这个问题，他们可以用这些时间考虑一下未来怎么安放白苗的骨灰。 第21章 开始喝咖啡 白苗后事办完后，他的骨灰就存放在深圳殡仪馆的骨灰楼里，那里可以免费存放十年。白梅和白珍说先放三年吧，到时候再看。白珍心里也知道三年很快过，现在先把债还清，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的墓地安放。 在白苗去世前一周，蓝月已经在试探他的意愿。其实白苗很想在老家安葬，但是当时他的弟弟和妹妹的孩子要办婚礼。如果那时候回去办理葬礼，就白事红事相冲了。他小妹是知道他快不行了。 白珍当时在电话里有和小姑说了下爸爸在住院，小姑问她住在哪里的医院？白珍告诉她住在一家私立医院，那里环境好一点，可以好好休息，而且是单人间的病房。小姑当时还说怎么不去三医院？白珍才告诉她，深圳这边的公立医院很多都不接受末期病人，这时候他需要的是安宁疗护。 白苗的肚子每天都在喊涨，尽管医生每隔几个小时就帮他放一下腹水，从最初的几百毫升到之后的一千毫升左右一次。白珍从网上也查到，放腹水不能一次放太多，免得产生不好的影响。白苗因为难受，脾气也很差。 有时候会抱怨或者埋怨护士打针痛，有时候一个人在那里落泪。他在清醒的时候，给两个妹妹分别打过电话。不过他自己并不清楚自己得了重疾，只是觉得很难受。他之前追问过医生自己得了什么病，医生只是告诉他是肝硬化。 但是他随着时间推移，感觉情况不对。白珍听到白苗在给小姑打电话的时候，带着哭腔说他可能不行了，怀疑得了肝癌。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外孙，他以后读书在哪里的问题。这几年都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白梅他们一直没有落户到北京。小外孙的户口在山东乡下。 现在虽然他在广西读书，但是没有户口，是交了赞助费的。这就是白苗最担心的地方。他躺在病床上也在操心这些。 白珍听蓝月说，小姑也有乙肝小三阳，结婚后还被小姑父怪说他们家种子不好，以致表弟、表妹也是携带乙肝病毒。这也是小姑反对到时候回老家安葬的原因。担心家里的小辈到时候找对象被别人嫌弃。 白珍和蓝月也聊过关于之后安葬的问题，白珍觉得海葬也挺好的，比较环保，而且现在很时新。蓝月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她也主张找个墓地安放。在广西当地，她也去看过墓地。那里离家有一两小时的车程。如果放在那里，以后她也不在了，两姐妹都在外地，要他们每年回去祭拜还是比较麻烦的。 蓝月的朋友也说，女儿嫁出去了，都是别人家的人，随着年纪增大，要大老远回来祭拜，也不太现实。如果未来有一天，女儿们也老了，不方便出远门了，放在那里的墓地就相当于摆设。她也是不反对水葬的。 白珍也考虑了现在买墓地都不便宜，没有十几万很难选到好的位置，而且价格还在不断上涨。她们也是一筹莫展。白珍和蓝月说最好还是探一下爸爸的口风。 白梅之前和蓝月聊过，她反对水葬，还是想入土为安。白珍没有想到妹妹的想法比较保守，她可能在网上查的一些资料 。她说入土为安对后代比较好，他们家阿刁还在读书，如果水葬，冰凉凉的四处飘荡，让灵魂没有落脚之地。 白珍有天也和白梅聊了这个问题，白梅情绪还比较大，她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她说：“如果是你公公婆婆，姐夫会同意水葬吗？”白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公公婆婆自己有没有已经买好了墓地。 白珍给白梅分析：“现在老家不能回去安葬，如果安葬在广西的墓地，也不太现实，未来每年回去祭拜是个不太现实的事情，因为路途遥远，你在北京，不可能老是飞来飞去，就为了专门祭拜。随着时间推移，年纪渐长，未来不一定方便跑来跑去。骨灰这种东西广东人也不赞成放在家里。其实放在比较近的地方比较好。” 白珍看到白梅坚持要墓葬，就退一步说：“现在殡仪馆都可以免费放骨灰十年。我们可以暂且先放置在那里。等我们想好了再说。而且这几年大家的经济都不宽裕。如果去买墓地，至少要十几万一个。\" 白梅倒是同意了这个做法。蓝月说她没有意见。白梅也想到了如果未来父母能安葬在一起也可以。在白苗去世后，他们就在深圳殡仪馆办理了后事。不过由于白珍的户口早就从家里迁移了。没有户口本，不能证明和白苗的关系。 而白梅的户口本还在家里，和父母是一本的。因此办理手续的时候，就由白梅代理办理。她把那个骨灰存放证给了蓝月管理。黄忆当时和白珍私下说，是不是白梅担心白珍他们离得近，到时候把骨灰给撒到海里？白苗去世一年多后，白珍没有再去殡仪馆看过骨灰。她只能在家里祭拜。 阿刁在外公去世后一个月，就做过梦梦见了外公，他告诉了外婆。外婆就让他烧香拜拜。认为是外公托梦给他，据说在亲人去世后，生前关系最好的亲人可能会被托梦。 白梅蓝月都没有梦见过。但是白珍也曾经做过两次梦，梦见白苗在叫自己。她都在次日起来后，就会去烧香拜拜白苗。 蓝月还曾去找人算命，那个大神说，蓝月和白梅身边有阴人。而白珍没有，运气会比较好。随后，蓝月就让大神给了护身符，以备身上防护。 白珍以前不太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但是也许大家都是想心里有个安慰吧。在经历过亲人的生死大事之后，她宁可相信其有。 蓝月以前本来就很相信算命的事情，每年都会在年末去为下一年问卦，然后祈福。现在更是如此。她的很多零花钱都花在这方面。 白梅比白珍更相信这些，她在婚后请了个观音，在家里拜拜观音，祈求一切顺利。白珍就没有弄这些。只是在白苗去世后，每逢节假日才在家里的阳台拜拜白苗。给他烧香、烧纸钱。 白梅给蓝月买的这个小区，物业管理很差劲。由于小区的地下车库大部分的车位都销售了，只留下了一部分供临时停车和租用。有的人虽然买了车位，其实没有买车，就在车位里停着家里的电动单车或者三轮车。 白梅有次回家，在地下停车场临时停一下。刚刚停好车，就有个女人过来说，这个是他们家买的车位，还不让停。白珍就说好的，马上移开。随后她只能去负二楼停车。 这里的物业管理政策变来变去 ，他们之后又说那些电动单车要下停车场充电，要办理一个充电的月卡才能进去。这引起了小区业主们的反感，都在停车场出入口那里聚集，还叫来了警察。 蓝月也和白珍白梅在微信里说，她的车保安不让骑下去。她只能停在商铺的骑楼旁边。等到车没电，需要进去充电时，到时候和邻居借一下充电月卡。 这个邻居已经充了卡，他借给了蓝月，蓝月下去充好电再还给他。这个小区的管理处真的很懒，电梯里经常有垃圾或者小便，也不知道是人尿还是狗尿，也没有保洁人员来处理。不像深圳的小区，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在群里说了，就马上有保洁人员处理。 蓝月每到夏天，就说家里有很多蚊子和虫子，虽然他们家在高层，可是还是很多虫子。有时睡觉，突然会飞出来大飞蛾。 她就开始抱怨，买这个小区一点不好，物业管理形同虚设，好像大爷一样，每次有事情都要自己去外面找人解决，而不能物业管理处主动解决。 上次充燃气的时候，蓝月就很烦躁，煮着菜就突然没有燃气了，就急急忙忙跑下楼去充值。她也和白珍白梅抱怨了。白珍在网上看了下，广西的这个燃气公司的充值燃气的方式有几种，老的ic卡只能到指定的代理点充值。新的卡可以用手机的nfc充值，然后再把卡插入燃气表里充值。 广西这边的燃气使用都是预先充值，然后再使用，和惠州的类似的方式。不过惠州的可以在微信公众号上操作充值，稍微方便一点。而深圳的是每个月用多少，就到月底才扣费或者自己在支付宝或者微信公众号操作，这样更方便。 白珍感觉nfc操作更方便，不用担心燃气没有了，半夜还要跑出去到处找代充点充值。白珍于是就和黄忆骑着电动单车去了市中心广场那边的燃气公司的营业厅。 他们把老卡更换成了新的卡，营业厅说新卡不能去代充点充值，可以在微信公众号里操作充值，利用手机nfc功能，然后把充值后的卡插入燃气表里，就充上钱了。 白珍自己在现场试着操作了两次，明白了怎么操作。随后他们就回去了，回去后，她教着蓝月操作。蓝月操作了好几次都不是太明白，阿刁反而明白了。 蓝月自己充值了好几次，不过都是尝试操作，没有充值太大额。里面已经有600多元，她说可以用到过年了。到时候用完了再充值。 蓝月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很能接受新鲜事物，她手机还是用得挺溜的。她随后自己在那里又操作了几遍，大概明白怎么操作了。之前她还和白珍问了怎么操作在网上买菜，购物，白珍也耐心地教她。 蓝月想要自己操作网购，这样方便很多，不需要老是问年轻人。之前她曾经用过一段时间拼多多，可是有天她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卡被扣了100元左右。原来不知道是不是误点到了一个手机充值，商家说不能退回。这让蓝月很愤愤不平。当时就让白珍把蓝月的拼多多账户注销了。 蓝月之后对于网购心里都有些阴影。白珍和白梅习惯网购一些水果、日用品、服装等。蓝月觉得还是挺方便的。但是她对于网购还是有些顾忌，又有些好奇，有时候看到别人买的东西还挺好的，她也有些动心，就是不懂操作。 白珍于是教了她怎么用美团、京东等小程序之类，蓝月也很感兴趣。之前她买洗面巾就是让白珍帮忙在京东购买。她说不懂怎么操作。现在她学了下，自己就可以操作了。 白梅平时比较忙，没有空耐心来教操作，有时候蓝月问多几句，白梅就会有些不耐烦，反而阿刁在旁边听到了，很快就会操作了，他有时候也会和外婆说该怎么操作。 这天白珍给婆婆发信息，问她收到了自己在网上买的水果没有？婆婆给她发来了一个图片，就是拍了那箱水果，同时还在上面写了字，大意是谢谢她，水果都是好的。 白珍很惊讶，婆婆居然会在照片上编辑文字了。她还称赞了婆婆。婆婆说也是最近和打球的球友学的。她婆婆平时很喜欢打门球，他们还经常出去参加比赛，都是退休人员。他们还得过奖。 这些球友都是以前退休前他们钢铁厂的同事，大家相处了几十年，关系比较融洽。婆婆她们还经常会组织出去旅游。她的退休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不是只有家庭和守着那一方小天地的厨房。这和蓝月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有些不一样。 白珍的婆婆已经70多岁了，心态还是比较年轻。对他们小夫妻俩的生活很少干涉，也不太过问。她就过好自己的退休生活，其他的都不管。只要她自己身体健康就好。 每年公公婆婆都会按时体检，比较关注健康。而蓝月是等到生病了才去看医生，平时叫她体检，总是说哪有那个时间，她要拜佛。其实她每天在那里喃喃读那些佛经，白珍感觉还是比较耗精力和元气的。 第21章 开始喝咖啡(续) 白珍从今年开始学习了自己手冲咖啡，当时她是偶然从视频里看到咖啡师冲咖啡的环节，比较感兴趣。以前都是在外面买现做的咖啡喝。现在看到其实可以自己在家冲咖啡，还能省一笔钱。 之前她以为自己冲咖啡一定要咖啡机，需要很多成本。然而，看了这些视频后，得知了可以用滴漏咖啡壶，磨好了粉之后就可以滴漏咖啡。 白珍算了一下，一杯咖啡在外面至少20块钱，如果经常在外面喝咖啡，还是成本比较高的。在上半年白珍还看了一部电影，讲的是在云南的三个年轻人做电子商务获得成功的故事。他们为了把云南咖啡豆走向世界，一步步做起来。 他们的努力，让云南咖啡的品质超过了国外的咖啡豆。这个电影，也让白珍对咖啡豆做了一次了解。有段时间，她经常在网上看关于咖啡的视频，了解一些常识。 她悄悄配上了简易的手冲咖啡的工具，买了一点咖啡豆，自己试着做。没想到她感觉味道还挺不错的。她自己喝完了二两咖啡豆之后，再买了一次，这次黄忆也看到她买的咖啡豆，他也试着喝了。 白珍担心他觉得苦，还给他加了鲜奶。没想到黄忆说单独喝咖啡不加奶才好喝。这时候他们俩就开始差不多每天喝自己磨的咖啡豆做的咖啡。 白珍发现他们夫妻俩这样一个月下来喝了一斤咖啡豆，不过比起在外面买咖啡喝还是便宜太多了。他们还可以换不同的口味的咖啡豆。白珍之后就一次买五六斤咖啡豆，还送了两斤给她主管。白珍的主管几乎每天早会时候都抱着一杯咖啡，就是从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的。 她一个月下来就要花很多钱喝咖啡。白珍和她说可以自己在家磨咖啡豆喝。过了一阵子，这个主管说她要戒咖啡。因为早上喝咖啡，到了晚上，还是很清醒。导致她该睡觉的时候睡不着，早上需要清醒的时候又晕乎乎的。 但是她还是戒不了。一到早上就想要喝咖啡，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瘾了？可能她也是为了减肥才喝咖啡的。 最近一段时间，白珍的主管没有来早会，她忙着自己家的店开店的事情。有天早会主管过来参加早会了。她让人感觉瘦了很多。这个主管说，她没有减肥，只是穿了一种比较修身的美体衣。她小声说就是有点小贵，要几千一套。 白珍和几个女生在电梯里跟这个主管说，会不会很束缚，勒得很紧？这个主管说，不会，好的美体衣可以起到修饰形体又不会难受。她主要是不能忍受锻炼减肥的痛苦才会这样做的。 有天下午，白珍正在整理文档，看到白梅给她发来图片，她正在办公室用黑咖啡粉泡咖啡喝。说最近她为了减肥就喝咖啡。她买了100包速溶的黑咖啡粉。 白珍和她说 ，那还不如喝自己磨的咖啡豆的手冲咖啡，这样相对比较健康。咖啡粉尤其速溶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添加什么没有。还有那种三合一的，里面很多有植脂末。 白梅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她接受了白珍的建议，把自己买的速溶黑咖啡粉放在茶水间给有需要的同事。自己在网上另外买了咖啡豆和滤壶。 她第一次自己磨豆子冲咖啡，冲了一大罐，有400毫升这么多。白珍有些惊讶，说怎么这么多？她一般就喝100-150毫升这样。她和白梅说了下手冲咖啡的一些细节，比如水温、焖煮时间、粉的颗粒大小等都会影响口感。 白梅说她冲咖啡是在饮水机那里用水冲的，而且也是滤壶滤的，但是她还用调羹在那里搅拌着。这把白珍给逗乐了。白珍说:“你这是在冲冲剂吗？手冲咖啡还是有区别的。”白梅说下次她研究一下。 白珍之前去越南旅游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咖啡也是手冲的，他们的咖啡粉放在滤壶里，在杯子底部加了炼乳，滴漏了咖啡后，再放入冰块，口感还比较好。 不过不喜欢喝冰的就要注意咖啡的温度了。白珍感觉热的咖啡更好喝，那种炼乳的咖啡太甜。 白梅之前很担心喝咖啡会导致骨质疏松，但白珍先前在网上查了很多相关的内容，很多人认为长期喝咖啡，可以在里面加奶，减缓钙质流失。有的人认为之前如果没有骨质疏松的人，不用担心长期喝咖啡会导致缺钙。反而是之前本来就有缺钙的人，不建议长期喝咖啡。 白珍和黄忆在前段时间的体检中发现，她不缺钙也不贫血，那说明喝咖啡和贫血、缺钙没有直接的关系。还是看个人体质情况。 蓝月和白珍说起阿刁他们语文老师昨天晚上专门打电话来，跟她聊起来一个同学的爷爷在家长群里表示不要拖班级的后腿。这让老师很不悦。他的孙子学习成绩很好，老师认为他不会说话就不要在群里说话，认为这是负能量。 蓝月听了老师说之后，也安慰她不要多想。蓝月和白珍说，这个同学的爷爷也真的是，那个孩子的爸爸也在群里，他爸爸都没有说话，爷爷却出来说话了。白珍看了截图，认为没有问题，可能大家过度解读了。 蓝月又叨叨了一下。阿刁抢过电话和姨姨说电话，他就说了下最近他作业写的比较快了。之后就是在那里唱歌。 白珍觉得他挺有意思的，虽然听不懂他唱什么。他经常自己把歌改了歌词自己唱歌。白珍感觉现在的孩子还挺有才的。 白梅的老公的钱今年还一直套在股票里，他不擅长投资理财，却又要在里面玩。他的大部分资金都套在里面了。 白珍他们公司有一款新的护理险，是税优险，如果在年底前投保，就可以在明年3月到6月申报个人所得税的时候，就可以获得退税。她因此给很多朋友分享了这个消息，问他们是否有需求投保税优险。 白珍和白梅也提了一嘴，白梅说她税点不高，年收入不到20万。她觉得暂时没有这个需求。但是可以问问她老公看。她会和他说说。 白珍自己也在微信和妹夫提了一嘴税优险。她认为按照他的年收入70万，税优险如果按每年保费2400元，能退税720元。建议他投保一份。 但是这个妹夫没有什么保险观念，说暂时不需要。白珍也只能表示遗憾。白梅和她老公的观念都是比较保守的。他们夫妻俩在十年前投保的保单，都是白珍好说歹说，还通过蓝月给他们施加了一点压力才买的。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出现过理赔，估计会觉得买保险没有什么用。而且他们并不觉得保险有多重要。买的保单每年的保费交的也不多。保额每个人只有二十万左右。和他们的年收入不匹配。 一旦他们出现风险，这点保险金也并不能对冲他们的风险。但是他们很顽固，感觉他们虽然是年龄比白珍小，但是观念至少落后20年。 白珍又想起当时白苗刚查出来肝癌晚期住院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和蓝月提议要送去大医院治疗，可能会有新的疗法。白梅也不反对。 蓝月当时也试探了白苗的想法，问他是否愿意去北京或者深圳治疗。白苗说去北京应该有很多机会。不过他也担心费用的问题。 白梅和丈夫还安慰白苗说，他们有八十多万存款，这给了白苗很大的希望。白苗当时逢人就会说小女婿有八十多万的存款，很有孝心，还说让他好好治疗。 他还说，如果能治疗多延长十年的寿命，他至少多拿六十万的退休金。这让他心情大好。那几天他食欲还可以。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不过，毕竟是晚期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白梅他们觉得晚期了，有可能花了钱到时候人也没了，钱也没了，他们表现就比较消极。 白珍一直主张有希望就要试试。她都极力想要去大城市试试治疗的机会。当她让白梅约北京的医院的时候。白梅就说，如果白苗过去那边治疗，可能白天就他一个人在家。他们要上班。 白珍不能理解，爸爸都这样了， 上班重要还是救人重要？而且这种情况下请假，一般公司都可以理解的。但白梅的意思感觉就是北京的医院很难约，他们约不到。她要上班。 蓝月的感觉也很消极，说尽量不要去南宁，那里不方便照顾。她要照顾外甥上学，不能耽误。白珍说，如果去南宁估计就要租房子。白梅说如果去南宁治疗，他们都要请假，不知道要请多久。没完没了。 白珍感觉他们都不积极想办法，这个事情最后就变成了白珍一个人在着急。他们也没有说到底 想让白苗在哪里治疗。如果是不想他去外地治疗，在当地治疗也是可以的。只是大家可能要轮流请假。 但是蓝月的话里似乎透露着厌恶，她说在当地治疗，意味着她要照顾老的和小的。之前白梅夫妻俩还和白苗说有八十几万存款，让他放心治疗，而提到治疗的具体操作的时候，他们俩却不表态了。 白珍感觉也挺搞笑的。难道就因为她的工作是做保险销售的，相对比较灵活，就把担子压给她了？ 白珍在贵港的时候就在约深圳的医院，网上查看哪些医生比较专业。不过他发现肝病方面胡专家的介绍里都会显示肝肿瘤，或者肿瘤科之类的字眼。担心白苗如果看到这些字眼会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到时候放弃治疗。 过了两天，白珍问白梅有没有约到医院。她却说约不到，不知道怎么约。白珍也是在网上看到北京预约医院的方式。白梅说平时他们平时看病都是临时约的，或者直接过去。他们就在社区的医院看的，那里没有什么专家。她不知道怎么约那些出名的大医院，像协和医院之类。 白珍感觉可气又搞笑。她于是先征求了白苗的意见，他不反对去深圳。她就说帮他约个这方面专家看一下。 白苗其实还想着去深圳，会比较近老家。到时候他可以趁着还能走动的时候回老家看看。不过，这个想法之后也成为了他至死都没能实现的遗憾了。 到了深圳过了大半个月，虽然白苗每天有和阿刁、白梅他们通电话。但是白梅没有主动表示给他钱。白珍并不知道，在来深圳前白苗和白梅要过钱。当时白梅给他账户里转了6000元。 来深圳后，白苗也没有用那些钱。白珍并不知道。白珍请假在家照顾白苗。白苗有些过意不去。 他看到每天买菜也要花不少钱。白珍每天买不同的菜式，让他能多吃点。他也有些过意不去。这才要求白梅他们要转生活费给白珍。 而白梅并不是果断就转钱给白珍，而是问要转多少钱，白珍也不知道怎么转。黄忆知道后有些生气，感觉他们就是甩个包袱过来。 白珍也没有回复白梅转多少，她觉得你爱给不给。反正爸爸你也有份。最终还是白苗要求胡，直接给小女婿打电话让他们转了6000元。其实这个钱，白珍也没有花，而是用在白苗看医生上。 到白苗去世前几天，白梅才说出来之前给他转过6000元，他说可能要回老家。那些钱蓝月在他的银行卡里看到没有花。他来深圳后，白珍给的都是现金给白苗做零花钱。他就花了一百左右去买菜时候用的。 白珍当时想，该不会白梅以为那些钱转给白苗了，被白珍拿走。白珍尽量都没有用白梅给的钱，如果用到了，也会发明细给她。 其实那年白珍还挺难的。她的工作收入锐减，在得知白苗生病后，她还退保了自己手里的几份年金险，大概还有七八万。就这样维持治疗和生活。她想着如果之后不够，再想办法。 第22章 教育观念不一样 白珍上午请假陪着黄忆去医院检查身体，在等待的时候，她还没吃早餐。于是就去了医院的食堂找吃的。这个医院是个新建成的分院，面积还比较大，在光明区。 在护士的指引下 ，白珍找到了那个食堂，看上去很大的食堂，不过还比较简陋，就摆了几个大圆桌在里面。可能因为还在试营业。 这个食堂的早餐只剩下稀饭和红薯，食堂大姐说他们昨天做了很多早餐，没卖完，今天就没有这么多品种。白珍说现在才早上八点，就没有什么东西吃了。她就将就打了一碗稀饭和一个小红薯，才花了两块五。 她吃完了后发现还没有饱。随后正准备要离开，却看到有两个人还在那里等待。原来他们在等着新煮的米粉。这时候食堂大姐端出来两盆米粉，里面有鸡蛋、豆苗，看上去还比较好吃。 白珍于是过去也买了两碗，其中一碗是打包给黄忆的。黄忆刚刚空腹抽完血，检查结果还要等两个小时。白珍自己吃完后，再把打包的早餐给他拿过去。 他们随后就在广场的花园里晒太阳等着检查结果。这时蓝月和白珍聊天，说起阿刁学校的群里的聊天记录。白珍说她已经没在那个群里了。没看到信息，说白梅在那个群 。 蓝月问她怎么没有在那个群？白珍想起来前几个月，阿刁的班主任把白珍移出群去了。蓝月说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前几个月的一天，阿刁班上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莫小元用棍子使劲打了班里一个女同学的头，导致她的头肿了一个大包包，有的地方还破皮了，鲜血淋淋。家长得知后，就在班级群里@莫小元的父母。 那个女孩的母亲非常生气，她让莫小元的父亲和母亲教育下自己家的孩子。并表示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家女儿被打了。前几次也督促过他父母，当时也是说会好好教育孩子。可是他们家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莫小元打。 蓝月知道这个莫小元比较调皮，住在他们这期另一栋楼。幼儿园时就和阿刁一个班。这个莫小元妈妈是幼儿园的老师，爸爸曾经是当地的缉毒警察，之后因为负伤换了工作。 蓝月说那个爸爸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在孩子两三岁的时候，看到他把个挎包放在孩子脖子上，像拉狗一样，拉着孩子前进。当时她觉得很惊愕。那个孩子这样被拉着多难受呀。 她看到过这个孩子的爸爸打孩子是一点不手软。现在这个孩子长得虎头虎脑，身高快一米七了，大块头。如果被他打到估计都会受伤不轻。蓝月在那里说，哪里有个孩子打人会把别人往死里打的？ 之前，蓝月在家长会也听到有其他的孩子的家长投诉过这个孩子。有的孩子被打后会反抗，勇敢地还击，之后就没有被打了。莫小元和阿刁平时偶尔也会在小区里玩，不过这个莫小元见到邻居还是会打招呼的。 有次，蓝月刚刚烫了头发，这个莫小元还像个大人一样，夸蓝月的头发做得这么漂亮。随后他又过来和蓝月告状，说阿刁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那种一毛钱一块的泡泡糖，这使得蓝月回家后，把阿刁教训了一顿。 由此问出了阿刁哪里来的钱，原来阿刁是从蓝月的神台那里偷来的零钱。蓝月在神台放了存放硬币的储钱罐。她放有几十个硬币在里面。最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蓝月发现那些零钱有些变少了。 阿刁说了谎，他告诉外婆说，是在小区的水沟里捡到的硬币。蓝月不相信，说：“怎么我没有捡到钱，你老是捡到钱？再说现在的人都是习惯用手机支付，很少人用现金。你怎么可能捡到钱呢？”蓝月厉声问他：“你是不是偷拿了家里的钱？” 阿刁站在那里不出声。他看到蓝月抽出衣架，要打他，他才承认自己去拿了神台的零钱。因此，蓝月又问他，到底拿了多少零钱？第几次偷钱？ 阿刁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蓝月才知道阿刁之前也拿过她的零钱。估计都陆续被他拿去买零食吃了。蓝月不是不让他吃零食，而是这些这么便宜的零食，对身体不好，这些都是不适合小朋友吃的东西。 蓝月当场大怒，用衣架打了阿刁一顿。当时是冬天，阿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裤子，打他不是很痛，他没有哭。只是被吓到了，一直在眨眼睛。阿刁平时就有点眨眼睛。之前白梅以为他眼睛不舒服，带他去医院检查，在北京的医院检查了核磁共振，心脑电图等，但是没有查出来问题。 直到前一两年才发现阿刁有些近视了，可能是因为阿刁小时候，大人图省事，就给他看电子产品。他时常就抱着ipad在那里看动画片，导致眼睛近视了。可能也因为眼睛视力模糊，才会在那里眨眼睛。现在已经给他配了近视镜，在看电视或者看黑板的时候用。 蓝月在莫小元告状后，打了阿刁。事后，她冷静下来想，自己有些冲动打了外孙。她也问了阿刁为什么要去买零食，当时阿刁说，因为那段时间，家里的大人都在忙着照顾生病的公公，不再像以前一样关注他。他就希望被大家关注和重视，所以才会这样。 白珍听了蓝月的复述后，觉得也符合心理学的常识，小朋友可能缺乏安全感。在莫小元打了那个女同学后，蓝月从群里得知了情况，也和白珍讨论。她说，班里很多孩子都被那个莫小元打过。 但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他并没有改观。即使家长和莫小元爸爸妈妈投诉，也是没有什么效果。平时学校搞活动的时候，这个莫小元的父亲都会买好几箱牛奶和蛋糕去给大家吃。以至于到了有问题的时候，班主任都是表现出来偏向莫小元。 这次的事情也是这样。班主任不是及时去了解情况，而是骂了你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太多嘴去说了莫小元？为什么要和他玩？老师一味在责怪这个女孩子，并没有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治疗。 在老师通知了孩子妈妈后，女孩的妈妈马上请假从单位出来，带孩子去了医院验伤。这孩子的妈妈气坏了。她验伤后是轻伤，感觉这莫小元下手还挺重。 女孩的妈妈是90后，非常较真，在群里说她已经报警了。这让班主任有些坐不住了。莫小元的父亲是个老江湖，他并不担心。可能他在警局还有些熟人吧。而且他就想装傻忽悠过去。 他在群里说，学校我们也进不去，不知道孩子们为什么打架，也无从判断谁对谁错？他说孩子打架在所难免，这么小的孩子不懂事。 蓝月看到群里的对话，就让白珍也看看。还和白珍说，这个莫小元就是个熊孩子，她三番五次叮嘱阿刁不要和他玩。前段时间，老师调整座位的时候本来安排阿刁和他坐同桌，白梅就私下和班主任说了，调开他们俩。因为前几次阿刁被老师投诉上课说话，都是莫小元造成的。他在撩阿刁上课讲话，扔小纸条。结果被抓到阿刁上课在抛纸条，老师就只批评了阿刁。 蓝月说，以前好像帮阿刁洗澡也见到过他身上有红色的淤痕，不知道是打架的痕迹吗？这让白珍有些焦虑，她是不允许自己家的小朋友被欺负的。而且现在新闻里时常报道出来关于校园霸凌的新闻。 那个女孩的妈妈也是很担心。班主任并没有在家长群里安抚被打的孩子的妈妈，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和家长们说他们学校会尽快调查清楚，给家长们一个说法。 这个班主任的做法让很多家长们有些不满。估计这个班主任就想息事宁人或者装傻糊弄过去。 这时，林丽看到那个小女孩妈妈也有些出言不逊，可能发现了莫小元父亲态度很敷衍。他说我们也教育过孩子，但是他还小，不需要报警吧，不需要这么较真吧？ 那个女孩的妈妈非常气愤，说已经是轻伤，她已经报警了。白珍却很支持这样做，还和蓝月说就应该整这种熊孩子一次，让他害怕，以后才不会老欺负人。 白梅当时在开会，没有看群。白珍看到那个莫小元的家长也是在那里装傻，没有表现出积极处理这个事情的态度。 白珍的同事说过，他们家三宝才两岁半，在托儿所里，因为孩子们一起玩耍，不小心推倒了一个小朋友磕到额头，那个小朋友当时哭了。老师就打电话和白珍的同事说了这个事情，对方的小朋友额头受了点皮外伤。但是现在孩子少，每个家庭孩子都是个宝。 白珍这个同事态度还比较好，马上赶去了幼儿园的托儿所，和对方家长道歉，并表示他们家会承担医疗费。之后这个事情妥善得到解决，对方家长也谅解了，认为两个小朋友都比较小，都是无心的。白珍同事就赔偿了他们的一百多块钱的医疗费。 对比这个莫小元的家长，他的妈妈没有在群里出来说话，她还是个幼儿园老师。他的爸爸曾经是个缉毒警察，却表现得像个江湖二流子。让很多家长在群里敢怒不敢言。虽然这次受伤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然而白珍也很担心，他们还要在一起上学两年，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如果每次这个莫小元欺负别人都是不了了之，那他并没有获得教训，还是屡教不改。应该让他长记性才对。 白珍觉得有必要在群里出来说个公道话。当时那个女孩的家长都快卖脏话了，用语音，用当地的方言在和莫小元的父亲理论。 班主任这时候却一个屁没有放，没有出来安抚家长，也没有安抚群里其他的家长。其实她如果这时候出来说句公道话，或者告诉他们说让双方家长到学校处理，可能效果就不一样了。 感觉这个班主任很怕事，没有担当得起班主任的责任。听说她只是考了个教师证，可能也是找了熟人才分配到市区的学校做老师的，并没有太多带班的经验。 白珍感觉这些小地方的学校老师的能力和品德都不太行，加上这个班的任课老师和班主任之间可能有利益冲突，据说几个任课老师和班主任都不对付。 这样的班级能带好学生吗？白珍很怀疑。如果是在深圳的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家委会就会出面解决，或者可能会要求换班主任，或者孩子换班。白珍想如果阿刁是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让他在这样的班级里 。 当时那个莫小元的家长就在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孩子们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怎么知道谁对谁错呢？孩子打架很正常。 女孩的家长说，孩子都十岁了，不小了。虽然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把孩子往死里打就不是正常的事情。在大城市的学校里，教室里都是有监控的。现在这么多校园霸凌事件，没有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对吗？ 那个男家长一点也没有主动表示，或者稍微低头一些，这样别人的怒火就没有这么大。他反而不认为自己家孩子有错。但是打人了就是有错，而且别人受伤还不轻。 白珍就在群里说了下，还是希望孩子家长好好教育一下孩子。这个年纪已经进入叛逆期了。孩子的问题其实很多时候就是家长的问题。 那个家长一直都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有问题。白珍这时候被一个家长加了微信。她看到那个家长说之前他们家孩子也被莫小元打了好几次，他们家孩子爸爸在上海上班，妈妈在当地开了个甜品店。自从孩子被打了后，现在每天上学放学都亲自送他，担心出事。 她还和白珍说，这个孩子的爸爸以前是缉毒警察，现在不是。在当地这么多粉崽，其实警察和坏人就只是相差一线，有可能警察也会变成坏人。这个孩子的爸爸匪气很重。 第22章 教育观念不一致(续) 白梅和蓝月对阿刁小时候就很注意教他在外面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食物，广西这个地方吸食白粉的粉仔还挺多的。白苗他们单位有的家的儿子就因为上中学时交友不慎，导致染上毒瘾，被送进去戒毒所戒毒了几次，现在30多岁还是单身。 白珍的同学阿义的弟弟也是因为高中时候认识了外面的一些烂仔，在工作后染上了毒瘾。家里人操碎了心。把这个弟弟送进去戒毒所戒毒，之后终于戒了。不过现在人挺瘦的。他父母给他张罗了婚事，娶的是他们平南老乡家的女儿。 这对小夫妻婚后两三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父母还是很担心的。当时还让他们经常去医院检查。不过也没有检查出什么。阿义的老婆推荐弟弟弟媳吃一种维生素，从香港买的，据说可以提高夫妻俩的身体免疫力，容易受孕。 可能因为这个确实有点作用。大半年后，阿义的弟媳怀孕了。他们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医生说孩子发育迟缓偏小，但一切正常。终于到了生孩子的时间，生出来孩子还算健康。过了两年，他们又生了二胎。 这样阿义家里才终于放心下来。但是吸毒过的人能在生理上戒毒，却不能心理戒毒。阿义的弟弟又被外面的朋友诱惑，染上了毒瘾。他们家再次把他送去戒毒所。他弟媳还要在外面打工赚钱养家糊口。阿义夫妻俩自己创业，他们偶尔也会支持一下弟弟弟媳家，这样让生活维持下来。 阿刁他们班那个莫小元打女同学的事情，在女同学母亲坚持报警下，让班主任有些忌惮。白珍在班级群里也发了信息，认为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情，希望家长引起重视。如果必要的情况，可以让孩子看看心理咨询。 然而，在 这种二三线城市，大家的观念比较落后，他们认为看心理医生都是那种精神有问题或者有精神病的人才需要，并没有重视，而且还会很反感。果然，这个莫小元的父亲在群里怼了白珍，说她家的小朋友才需要看心理医生。 白珍也不和他理会。这时白梅在微信里和白珍说，让她不要在群里说了。那个班主任狂给她打电话，还说不要在群里发表看法，以免引起其他家长怼这个学生的公愤。 白珍觉得这种熊孩子就是要让他害怕，不然整天在班级里作威作福，好像没人能治他一样。白珍当时看到这些信息，得知内地的学校这么乱，老师素质太差，都气得手发抖了。 白梅也知道姐姐是紧张阿刁，怕他被欺负。毕竟他是个留守儿童。那些被欺负过的孩子中，白珍得知有一个男孩曾经也被莫小元打过。但他不怕，当即反击，从那之后莫小元没有再打过他。因为知道他不好惹。 白珍不认同蓝月的那种教育方式，只是一味的逃避。蓝月一贯的做法就是不招惹别人，遇到别人欺负就不要理别人。然而这种方式会影响孩子未来的处世态度。白珍他们小时候也是被这样教育。直到她进入职场才发现，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就可以，不要做老好人。师父告诉她，不要逃避，不要被动，要适时表达自己的意见，有锋芒地善良。 蓝月还说白珍这样的做法，在群里说这些话属于多管闲事，又不是他们家孩子被欺负。这样和莫小元他们家以后都在一个小区里遇到的时候，尴尬。她还说，群里很多家长都在赞白珍做法，但是班主任就比较难做，让班主任没面子。 白珍说，班主任有没有面子关我们什么事？作为班主任，她有责任管理好班级，如果班级出现这种恶性事件，班主任还想欲盖弥彰，这是她缺位，不负责任的表现。这个班主任并不具备做班主任的能力。而且这也不属于多管闲事。虽然这次事件，不是发生在自己家孩子身上。可是，他们这个班距离毕业还有两三年。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看到不公的待遇，不出来发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未来如果万一遇到自己家小朋友发生事情的时候，想要获得其他人的声援，别人也可以冷漠地不管。 蓝月就一直在说白珍多管闲事，得罪班主任，得罪人。她还说这个班主任和其他的几门任课老师关系不好。在群里说这些，等于被其他任课老师抓住班主任的把柄了。 白珍懒得和蓝月理论。那个班主任把白珍从群里踢出来了。可能她觉得白珍不是孩子亲生父母，又是旁系亲属，加上白珍说的话都是实在话，影响班主任的权威。 这个班主任私下加了白珍的微信，让她不要在群里说话了，激化矛盾。说这个事情本来不需要报警的，小孩打架难免。白珍却和她说四年级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在叛逆期。她问这个班主任，你也有女儿，如果今天的事情发生在你女儿身上，你还会希望息事宁人吗？ 这个班主任之前一直说这个事情不是校园霸凌，认为只是孩子们之间的打架，小打小闹。白珍质问她，小打小闹会往头部往死里打吗？她看到过受伤者的照片，伤势不轻。建议他们教室里安置摄像头，后续如果遇到较真的父母，是可以追究学校的法律责任的。 这个老师可能也感觉到白珍不好惹，之后也没有说话。白珍说，不明白老师在顾忌什么？难道这个学生家庭是黑社会的？不就是以前做过缉毒警察吗？难道就可以不讲理？她希望老师能把处理结果及时在群里公布，安抚受伤的孩子的家长，把事情妥善处理。 这个班主任估计会被白珍弄得头大。她在微信里没有和白珍说什么，也没有后续的动作。听白梅说，这个老师不善于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不懂得和家长们处理好关系。 白珍听蓝月说，之前学校搞活动，这个莫小元的父亲每次都会买好多箱牛奶和蛋糕请这些小朋友们吃。相当于也在收买人心。这个女孩子家长说之前几次他们家孩子被打，回家后都被家长教育了，说让孩子在学校不要和莫小元玩了，不要招惹他，而且不要多嘴。 但是他们家女儿也是牙尖嘴利，可能在两个小朋友发生矛盾的时候，说了莫小元。而莫小元脾气很臭，听不进去，就直接大打出手。班主任教育孩子们的时候并不是把两个孩子一起叫来教育，而是单独对女孩子说不要和莫小元玩，谁让她去招惹他的。 白珍从这些细节可以感觉到这个家长、班主任都是带有私心的。白梅也感觉到太不省心。以至于不久后，班里调整座位，阿刁被分到和莫小元做同桌的时候，白梅就和班主任说要调开他们俩。 因为在小学二三年级时候，阿刁和莫小元曾经做过同桌，小朋友们上课比较多话，两个小朋友上课的时候小动作比较多。这个莫小元还扔纸团，阿刁扔回给他，刚好被数学老师看到。数学老师当即批评了阿刁，随后就和蓝月告状。 阿刁回家后，被蓝月教训了一番。阿刁说出来自己也是被莫小元扔了纸团，想要还击，刚好被老师发现了。自己也很冤枉。既然老师要投诉他，他也很无奈。 这个事情随着时间推移，大家逐渐淡忘了。蓝月发现白珍不在那个班级群里了，就问白珍怎么回事？白珍回忆起来当时的情形，也和蓝月说了。蓝月又在那里唠叨了半天，说白珍多管闲事。 白珍其实心里有些发寒的，自己的初衷是好的，蓝月却说多事。不过想想自己也不是阿刁的亲生妈妈，只是阿姨。似乎也是多事。但是她只是不想看到万一有一天是阿刁吃亏。 蓝月的教育方式，白珍并不认同。对于这个学校的老师们的工作态度和教育理念，白珍也很不看好。她认为如果在深圳，这种态度的班主任早就被家委会弄出学校了。而且家委会也不会让这种暴力事件发生。 白珍不想和蓝月再讨论这个已经结束的事情。她就和蓝月说不说这个旧事了。以后也不会再管阿刁的事情，毕竟阿刁也渐渐大了，不需要怎么管了。而且自己也不是阿刁的妈妈。换句话说，如果阿刁是自己的孩子，他们班发生这种事情，白珍一定会要求换班级或者换班主任。 蓝月却认为白珍的说法做法很偏激，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做个好人不好吗，不说不理就行了。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要尊重老师，不能这样。 白珍认为老师是个职业，如果这个人不具备这种能力和职业素养，她就不适合。而且班主任是需要一定的能力的。这种怕事的人做不了班主任。她不认为蓝月的做法就可以避免冲突。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对于坏人坏事要及时制止，也是给孩子榜样，对于他三观形成有帮助。 不要以为什么都不争就是好的。在这个竞争内卷的社会，要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该争取就要争取，该强硬就要强硬，懂得表达自己的见解，不是默默被动地接受，不要做老好人，不要去想要让所有人喜欢你。 白珍也是在自己在职场碰壁后才总结出来的。按照蓝月的那种教育理论，白珍在年轻时候也吃过很多亏。以前同事对她的评价是非常能忍。她任劳任怨，做着老好人 ，老黄牛。但是不是自己感觉很委屈，有时候还损害了自己的权益。 蓝月还老是说白珍现在变了，和深圳这些同事学坏了，还说他们这些同事不学好，不尊重老师，老师就是对的，老师说什么就照做好了。 白珍只能很无语地岔开话题。她不想和蓝月发生正面冲突，也不想让自己不开心。她觉得蓝月攻击性总是很强。只要别人跟她意见不一致时候，就会唠叨很久。 当时白珍还陪着黄忆在医院看病，她正在广场上晒太阳，等着黄忆检查结果出来，然后去医生那里开药。 白珍于是就不回复蓝月的微信了。她发现蓝月有很强的控制欲，常常会容易给人带来不爽的感觉。和蓝月说话，会比较费劲。白珍的婆婆都是尽量避免和蓝月沟通。 白珍也是很无语，不过自己的妈也不能说什么。她只是避免和蓝月进行正面冲突。随着年龄增长，白珍自己也减少动怒和不高兴的机会。 白梅最近开始喝咖啡，有可能她手冲咖啡的步骤不太对，咖啡里含的咖啡因多一些。她这天上午喝了咖啡，下午喝了普洱茶，导致晚上一晚都睡不着。可能由于多日睡眠不好，她都四十岁了，还长痘痘。 周末的时候她去看了中医，开了中药调理，医生说她阴虚火旺，她只能先暂停喝咖啡及茶。调理下身体。 白珍在11月中旬时候参加了中级经济师考试，她连续考了几年，一直没有考过。今年通过一个app进行了刷题，现在查考试成绩，发现专业考试通过了分数。不过经济学还差几分才通过。看来明年还要再考一次。这个成绩据说可以保留到第二年。 白珍也是在白梅带动下才连续几年考。白梅在北京比深圳要卷，她现在还在考研。这让白珍也很受鼓舞。这几年经济大环境不好，白珍收入也每况愈下，她曾经也想躺平。但是躺不平，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花费，她只能继续拼命奔跑，找赚钱的事情做。 白珍夫妻俩最近体检发现都有一些健康指标异常。他们居然都查出了肺结节。黄忆的主要是磨玻璃结节，白珍的是多发性的实性小结节。医生说可能因为之前阳了的时候，咳嗽感染引起肺部炎症导致的，定期复查就好了。只要没有明显异常变化，就不用担心。 第23章 不要做个老好人 白珍出差回来，发现黄忆感冒咳嗽了。当天她飞机降落的时候是半夜12点多了。她本来以为他会来接她。当她去等行李的时候，才给他电话。白珍发现电话那边，黄忆声音嘶哑，好像才睡醒。 黄忆说他可能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被同事传染了感冒。然后这几天喉咙嘶哑，咳嗽。白珍听他这么说，就说她自己打车回去吧。 她同事说，她们一起打车，顺路。她们本以为行李很快就出来了，谁知道行李是分批出来的。白珍她们俩的行李是最后一批的，一直没有出来。其他同事都拿到了行李，走了。 白珍她们终于在12点半拿到了行李。她们随后出了站，然后往网约车的站台去等车。她同事点了个网约车。那个同事给她发了微信红包，白珍没有点。原来她们在出差的地方的机场吃了晚饭。当时是白珍买单。 这个同事主动点好了车，白珍和她一起坐上车，中途白珍会先下车。白珍下车后走几步就可以到家了。白珍下车后走到家已经晚上一点多了。等她洗好澡就已经两点多。她躺下赶紧睡觉。 可能因为出差了几天，非常累。她很快就入睡了。第二天她已经请假了，没有去公司上班。她发现黄忆咳嗽还挺厉害的。 黄忆说这几天天气骤降，她都这样。白珍提醒他会不会是因为喉咙对冷空气过敏导致的呢？因为听他咳嗽没有痰。以前有次她咳嗽很厉害，当时的社康医生就告诉她，可能是喉咙过敏。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吃一颗氯雷他定片。可能会缓解。当时她试了两天，居然咳嗽好了。 黄忆于是就试了下，他的剧烈咳嗽在服药后有所缓解。终于他睡了个比较安稳的觉。第二天他感觉好了很多。随后的两天他还是继续服药。慢慢就不咳嗽了。 白珍没想到回来第二天，和蓝月通电话，她也在咳嗽。她说这周不知道怎么就咳嗽了。阿刁也咳嗽了。不过他抵抗力好，咳嗽两天后就好了。 可能蓝月的抵抗力没有这么好，而且之前有过咽喉炎，每次变天，她就容易感冒咳嗽。最近降温，很多人没有来得及适应天气，感冒的人比较多。 蓝月只要感冒不注意，很快就会发展为咳嗽。而且她喜欢说话，说话多了，喉咙干哑就会咳嗽厉害起来。她的咳嗽是有黄色痰的。白珍听她这么说，认为她的可能是病毒感染导致的咳嗽。 蓝月说她这次咳嗽没有去看病，只是在药店随便买点感冒药。白珍说不要乱吃药，还是要对症下药。 白珍根据自己既往生病的经验，久病成医，建议蓝月去买些小柴胡颗粒，还有病毒灵，这样就可以治疗病毒感染导致的感冒。如果咳嗽厉害，让她吃点止咳的糖浆。 白珍夫妻俩在今年的体检都查出来肺结节。他们估计可能是疫情那时候咳嗽导致的。当时很多人咳嗽，而且还比较厉害。 咳嗽好了之后，可能肺部感染的后遗症，就变成结节了。医生建议他们定期复查，说目前看是良性的。 听说疫情后，有八成的人都有肺结节，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很多人听到结节都很担心，怕会不会变成癌。 白珍因此很担心蓝月的咳嗽，让她对症买药，尽快治好咳嗽不要拖。也可以用食疗，蒸橙子，抹些盐在上面。 白珍知道咳嗽很难受，特别像蓝月那种有黄痰干咳的，有时候说话多，喉咙会很痒，就会止不住咳嗽，还会很剧烈咳嗽，甚至会咳到眼泪流。 蓝月还要每天骑着电动车到处去，吹到冷风，喉咙就会咳嗽。白珍和她说让她戴上围巾再出去。外面天气冷，尤其骑车会更冷，不要着凉。 蓝月居然答应了邻居，去帮他们接送孩子。那个邻居夫妻俩经常上晚班。他们的儿子在附近的一个中学上初一。平时住校，周五下午放学就会回家。但是有时候是夫妻俩去接，有时候是托朋友去接。最近一个月他们排班都排到晚班，下午都在上班。 于是他们就拜托蓝月帮忙接一下。蓝月想都是邻居，而且这个活不难。那个学校也是白珍以前中学读过的，距离他们小区十五分钟的车程。蓝月二话没说，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周五下午四点半左右，蓝月就出发去学校。那个孩子五点就可以放学了。中午就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蓝月去那里的时候，孩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们俩很快就回到家了。蓝月骑车开得比较快，路上感觉风很冷。而且她没有穿羽绒服。 回家后，她咳嗽很厉害。她和白珍说了下，白珍说估计凉到了。蓝月过了一会就去泡了热水澡，咳嗽有所缓解。 到了晚上，她在家里做卫生，可能接触了冷水，咳嗽不止。白珍让她早点休息，有利于恢复。但是她说睡觉的时候会咳嗽厉害，影响睡眠。 她和白珍说，是不是把暖宝宝贴在大椎会好一点？白珍和她说不要直接贴在皮肤。那个暖宝宝会伤皮肤。让她要隔着秋衣贴。 蓝月比较怕冷，白珍白梅都给她买过暖宝宝贴，让她冬天的时候可以用上。不知道她是不是以前年轻时候坐月子没有坐好，还是她太瘦，平时运动少，她贫血，比较怕冷。 一到冬天经常在那里喊冷。她洗澡都要开很烫的水还要打开浴霸，这样才敢洗澡。洗澡会洗比较长时间。 这天中午白珍下班回家吃饭。她刚好有个客户打了语音电话来咨询保险，白珍和她说了半小时。黄忆刚好这周休假，在家里忙着做饭。 挂了客户电话后，白珍才开始吃中饭，这时候已经一点了。下午两点黄忆还约了去税局处理一点自己的事情。他们的午饭吃得比较匆忙。 白珍想起来她要帮一个老客户做保单检视，已经拖了两天了，还没有开始做。她赶紧饭后就抽空在电脑桌前整理起来。 这时，蓝月给她一条条微信信息发过来，都是语音。蓝月说一个以前单位的朋友，又给他们祖孙俩带了吃的东西过来。挂在门上。看了下就是自制的腊肠、自己家包的包子。但是他们并不爱吃这些。 白珍说：“你可以让那个阿姨，下次不用送东西过来，太客气了。她老是那么有心。” 蓝月说：“奇怪的是，她今天送来的东西，居然不见了。她说挂在门把手上，等我回家回来没有看到。是不是别人拿了？下次就和她说不用送来了，送来了会被被人拿走。” 蓝月不太喜欢吃这些，如果是送青菜或者鸡蛋，她就会吃。之前这个朋友经常早上去那些超市排队，买特价鸡蛋，或者那种保健品店有送鸡蛋。她排队拿到了之后，就会给蓝月拿过来。那些东西蓝月会吃。 白珍的婆婆也认识这阿姨，他们也是一个单位的。但是她 婆婆不敢吃这个阿姨做的东西，认为很脏。因为以前，有次这个阿姨做糍粑，当时桌子一层灰，她都没有擦就开始做。平时他们家的茶托里的茶杯和茶壶都是很脏，没有洗过，就继续 泡茶了。 婆婆家和这个阿姨家曾经是邻居，彼此比较了解。她婆婆一般不吃这个阿姨做的东西，比如糍粑、包子之类。 有次她给白珍她们的粽子，白珍打开看，那糯米里还有米虫，怪吓人的。白珍就没有吃。她怕吃了拉肚子。 到了傍晚的时候，蓝月又开始给白珍发语音。她说今天有点累。原来她下午出去了。她的闺蜜的工厂宿舍比较脏，下午拉上了蓝月一起去打扫卫生。 白珍很不满，蓝月本来就感冒咳嗽，去打扫卫生，那就会接触冷水。她说蓝月为什么这么辛苦，弄冷水打扫卫生，着凉了又会咳嗽厉害。而且宿舍这么久没有打扫，一定很多灰尘。现在咳嗽，去接触这些灰尘，空气不好就会想咳嗽。 她责怪蓝月的那个闺蜜，做老板娘的，不会在网上点一下那种保洁服务，按小时计费的，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弄得干干净净。别人可是专业培训过的，而且还是专业的清洁剂。 蓝月说，那些要钱啊，她那里很脏，没有四五百估计弄不干净。白珍说四五百对于那个阿姨来说算不上什么呀。 接着白珍说：“妈，你又不是三十四十岁的时候，那时候身体好，随便打扫卫生什么的都不累。而现在都是六十多岁了，不要逞强。加上你最近感冒发烧的，别为了省这几百块钱清洁费，到时候自己累到了，或者不舒服了，看医生还不止这个钱呢。” 白珍也是心疼才会这样和蓝月说话。蓝月却有些不悦认为她在诅咒自己，说她乱说话。白珍认真地和她说：“不是乱说话。咳嗽还是要重视。你看我们最近体检都查出来肺结节，就是之前咳嗽，没有治疗完全痊愈，导致肺部感染了，留下的炎症。如果咳嗽的时候，要赶紧吃药治断，不要拖。” 她这么说，蓝月也有些害怕。白珍和白梅夫妻俩体检都发现有肺结节。他们都引起了重视，定期去复查。 蓝月听到了这些后，她就说晚上去诊所看医生。本来下午她也打算去看医生的。就是那个阿姨让她一起去做卫生。她们两个人自己打扫卫生，到现在还没弄完。蓝月说太脏了，那个地方170平方米，还是两层楼。 接着蓝月说那个房子闺蜜想要卖掉，170平方米打算卖 60万。白珍不知道她说这些什么意思，就接话说，现在房子不好卖噢。很多房子放盘了，都没人看。 今天下午在他们惠州那个房子的小区，还看到有业主要卖房，在群里和大家说，他的房是楼王单位，之前150万左右卖的，120平方米左右，打算卖95万。 然而群里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业主，在这样的低迷大环境下，很少人甚至不会有人再轻易投资三线城市的房产。 大家都想着现金为王更稳妥，未来房价还在不断降低，只是降得比较慢。很多人都不想现在亏钱卖房。即使降价这么多，还是会被压价，而且不一定卖得出去。 白珍他们住的深圳的小区的这一层，这周有一家业主在装修，白天很吵。黄忆休假在家，和物业投诉了。物业主管告诉他，那家已经卖出去了，最近在装修，估计装修好了又要出租出去。 他们小区在福田中心区，还比较好出租。在疫情前，单价最高有13万左右，而现在这个小区新成交的二手房单价才6万8，一下子跌了一半了。 白珍他们买的早，她单身的时候就买了这个房子，当时单价1万多。不过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压力也不打算置换房子，就没有急着卖出去。 晚饭的时候，白珍和白梅说了蓝月跑去帮那个阿姨打扫卫生。自己还咳嗽，又不戴口罩，在那么脏的房子里做卫生，难怪会咳嗽。白梅和白珍说，不要说蓝月了，等下她又不高兴。每次她那个闺蜜叫她去做免费劳动力，她都会去。之前她也说过蓝月，她就不乐意。 不过今天白珍和蓝月说的时候，感觉蓝月还好，没有不高兴。白珍也是说事实，告诉她生病要尽早治疗，把咳嗽治疗好了。 蓝月也感觉今天帮忙回来很累，她和白珍说自己感觉腿酸。白珍说：“妈，你本来腰就受过伤，不受力，没必要爬高爬低，在那里做免费劳动力，帮忙做卫生。他们自己完全可以想办法解决的。你碰这么多冷水，会加重感冒咳嗽，不要重复感冒了。” 蓝月似乎也关注了自己身体吗，可能她也感觉不那么舒服。没有像往常说起的时候不高兴，她在晚饭后，阿刁去上钢琴课后，她就自己骑车去诊所看病了。 第23章 不要做个老好人(续) 白珍从小受到的家教，在工作后，蓝月常叮嘱她，不要和人冲突。领导让你做什么，就说好。不要得罪人，多帮助别人也就是给自己方便。多积福，让别人喜欢你。 因此白珍在工作后那几年，常常成为了救火员。很多事情她都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去做了。她并不知道怎么争取自己的权益，也不懂得和别人谈条件。 直到工作三四年后，她看到了和她同个级别的策划同事，自己主动交了个晋升面谈表给秘书，当时白珍在秘书那里看到表格很奇怪。她并没有听说部门有晋升加薪的事情。 然而秘书告诉她，这是那个同事自己主动找领导谈的。现在都要主动，你想要等着领导发现你的优秀吗？他们公司在深圳有一万多员工，领导哪里有空特别关注哪个员工。除非是关系户，或者是特别突出，不可或缺的员工，可能领导才会特别关注。 白珍觉得也很有道理。她学到了一课。不久，看到那个同事主动争取晋升没有获批，但是领导批准了他薪资提高一级，增加了六七百一个月。她也很羡慕。 在她的项目出了成绩后，她也主动去和领导谈加薪，领导非常爽快就同意了，白珍那刻感觉原来要求加薪这么容易，一下子就可以每个月多了一千左右收入了。 慢慢地，她就明白了在职场中要自己主动争取，不要做老好人。在她刚做策划的时候u，遇到了一件事也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当时她还只是策划助理，还不能自己独立策划地产项目。她都是跟着主策或策划经理操作项目，他们会分她一点佣金。 她不光要协助策划项目的事情，很多时候双休日、节假日的值班都是她去。其他的人同事都是正常双休。当时她安慰自己，自己是个新人，又年轻，要多学习。她那几年很少有假期。基本都在公司或售楼处。 部门当时没有秘书，一些秘书的活也让她处理。事业部总经理的讲话稿、部门的战略规划等工作，都分配给她。她经常白天在项目，到了晚上还要加班写东西。很多本来不是她的活也落给了她。 几天后，事业部总经理要和领导汇报部门的发展方向。就来找她那个战略发展规划写好了没有？白珍说这几天都出去开发商那里开会去了，晚上回来还要写报告，没有时间写。 领导很生气说：“我交代你做的事情，你怎么不好好做。这样的话，项目的事情你可以少跟一些。” 白珍当时还说了一句：“我是策划助理，不是总经理助理，那些不是专业的事情，我不想做。” 结果把领导给气到了，领导半天挤出来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不写，就不要来上班了！”这个领导马上跟她的师父说，撤掉她的两个在跟的项目，不要给她分佣金。 当时白珍有些委屈，在那里泪眼婆娑。她的师父似乎也承受了压力。他在她旁边的座位，把白纸搓成了一团团，丢到了垃圾桶。白珍知道她师父每次压力大或者生气时候就会这样。 她师父还很自责地对她说：“对不起，是我没有安排好工作。”随后，他和白珍支招，让她赶紧抽空写好这个发展规划，好像领导明天开会要用。让她今天下午到晚上都加班加点写一下。之后项目佣金他还是会分给她的。 白珍很感激师父的诚信，幸好她遇到了一个好师父。在师父的支持下，她抽空在当天下班前完成了那个规划。然后发给领导，和他说，自己一时气盛，让他原谅，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如果对规划里有什么要修改的和她说。 没想到那个领导看了后，说没有什么要修改的。第二天他开会顺利地用上了规划。过了几天，他们部门聚餐，在餐桌上，白珍主动给领导敬酒说自罚三杯。领导也表示，部门的人都是兄弟姐妹，他不介意。这件事才算就此了过。 之后她还是照常跟进那些项目的策划的工作。到了发佣金的时候，果然师父依言给她分了佣金。他也和她说了，有的部门策划助理都没给佣金。他是看到了白珍的认真和敬业。 半年后，部门很缺策划师，也一直没有招聘到很好的策划师。而且按照公司的制度，做出策划助理半年后可以参加公司的笔试，通过考试后，可以有机会晋升为策划师。 白珍很开心还有这个制度。她报名参加了培训和考试，没想到考试通过了。其实当时她自己估分的时候觉得没有通过考试。但是看到试卷，发现她考了65分。算是通过了。 领导和师父都祝贺了她。从此她的工资提高到了3500元，比之前2800元增加了700元。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自己做项目主策了。可以自己拿到策划佣金了。 她很感激师父，她平时对师父都是比较敬重。他们当时合作了好些项目的策划，师父都在推她出来做项目主策。她开始练习做策划报告和讲解报告。 第一次讲解报告是在一个龙岗的开发商那里。师父和领导坐在那里，还鼓励她大声点讲解，讲的语速慢一点。等她讲完，她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但是还算流利，整个完成不错。师父说她出师了。 从这之后，她开始负责一些项目的策划工作。这时候部门的琐事不再需要她忙了，部门开始招到了秘书。 她还在那年帮助部门找了年会的场地，和秘书一起安排了部门的年会，根据领导的意思，不要太寒酸，也不要太奢侈。那家餐厅在福田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大家对于装修环境还比较满意，食物的口味也很不错。 年会上，白珍还安排穿插了一些小游戏，让很多同事有机会参与互动。这个年会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当时白珍穿着藏青色的西服，是她在城中村里花了一百块钱买的，但是很合身。领导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直接把啤酒倒到了她师父的衬衣口袋了。 她师父随后就去厕所清洁衣服了。那个领导唱歌唱了几句后，跑到白珍身后，拦腰把她抱起来。当时她有些害怕。其他的同事在旁边喝酒，有几个人看到了。这时她师父从厕所回来也看到了白珍的惊慌失措。他帮她解了围。他对白珍说：“你看老大都是把我们当作兄弟姐妹，你快点敬老大酒。” 师父这么说，领导就把她放下来了。她惊慌中还是淡定拿起酒杯敬了领导。领导还没有醉糊涂，他很快就喝完了。白珍连敬三杯。他们部门的几个男领导都是酒桶，特别能喝酒。她师父还担心白珍喝醉了。让她随意。 事业部总经理和白珍她师父也喝了酒，他们是用瓶子喝，很快两箱啤酒就被这几个男的喝完了。当时白珍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幸好之后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 次日，那个事业部总经理在开会后，单独还问了白珍，昨天晚上喝醉了吗？他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了。白珍想起来在网上看到类似喝醉酒出丑，领导问到当时清醒的话就说忘记了。她很快就学会了。她当时就和领导说，昨天晚上她也喝了不少，都不记得了。 领导意味深长地笑了，没有说什么。当时的事情很快就翻篇了。之后大家都在忙着项目销售的事情了。 白珍其实在内心并不看好这个领导，感觉他对女性不尊重。只是他之前给自己的委屈，她都吞下了。她知道自己还力量薄弱，不够强大，不能直接和他对抗。 她慢慢学会了只说“好的”，很少提反对意见。她基本都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说出来。就这样持续了很多年。 尽管她在职场遭遇了一些不公平，但是她忍下了。有次她跟进的项目分佣金了，那是她做策划助理时候的项目。现在她也是主策了。另一个同事当时跟了半年，她看到白珍分了1300元。当时很眼红，和领导说了她也跟过半年。领导说当时她跟的时候，项目还没有开工。 白珍有些不忍，还拿出了自己佣金的一半打算给她。那个同事没有收她的。白珍的师父示意白珍不用管，让她收好钱。 之后白珍师父给了你那个同事600元。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白珍其实也挺担心那个同事会恨她。她成为主策是师父提议的。 那个同事他们那个策划组调整后都主要跟进那种拓展的项目，而白珍他们组跟进的都是在实际操作的项目。这也使得另一个组经常没有佣金。白珍还是比较好运的，从做助理开始就已经有佣金收了。 她估计这些都是师父和领导的关系比较好，才可以获得。她的师父是东北人，也是个救火员。领导让他干什么，他都没有怨言。忠诚地跟进着。 他是部门里加班比较多的人，经常加班时候白珍也在。那时候他刚结婚，有次在上着班，他老婆打来电话，说在医院。他吓得赶紧请假去医院。 原来他老婆一般早上6点半出门上班，在罗湖一个事业单位。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比较早出门，结果遇到了飞车党。她当时的挎包被抢，她死拉着不放，被拖在地上跟着摩托车好长一段距离。最后有好心人帮忙抢下来包，然后报警。她被送去了医院。 那时候关外还比较乱。每次白珍他们去关外做市场调研，都会男女搭配一起去，这样比较安全。有次，白珍他们去龙华做市场调研，当时的梅林关还是很荒芜。不像现在有很多楼盘居住。当时他们过了关口后，兵分几路，白珍和几个女孩一组。 他们过马路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同事说她刚刚下出租车的时候，有个电动单车从她身边过的时候，那个人还伸手摸了她屁股。她当即从地上捡了石头，直接朝那个人扔过去。 可惜没有扔中，气得这个女同事在那里破口大骂。从这之后，他们去关外都比较害怕。白珍那时候出去关外都不带包，她会带纸袋子或者塑料袋。把两百块钱纸币放在手机壳后面。 三四年后，他们部门的那个领导因为性骚扰女同事，被劝退了。之后他就从集团离职了，去了惠州另一个竞争对手的公司。两三年后，那个公司倒闭了。听说他们那个公司的老板比较迷信，招人都在看属相是否相合。 没想到他又回到了白珍她们公司的佛山分公司，他们这个团队去拓展当地市场。白珍的师父这些年一直追随这个领导。他们回来集团开会，见到了白珍。这个领导还问白珍是否愿意去佛山？ 白珍当时已经习惯了深圳，不想又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于是婉拒他，说在哪里都是在为这个公司服务，在深圳已经习惯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她听了好些女生说他性骚扰。这个是白珍比较担心的。她不像惹麻烦。虽然以前在部门，这个领导没有骚扰过她。可能兔子不吃窝边草吧。而且白珍也不是随便的女生，穿衣服都是比较传统。 过了两年，白珍就跳槽去了一家央企。在那里，白珍更低调地存在着。过了三四年后，她又去了保险公司。她当时招聘一个原来央企同事的太太来保险公司的时候，这个同事和他太太说，白珍很能忍气吞声，以前在他们公司就这样，特别能忍。 白珍直到进入保险公司后，发现这里的人都是比较有个性的。她的师父告诉她，不要怕表达自己，适度表达自己的意见，包括开心和愤怒，让别人知道你不是好拿捏的。拒绝做老好人。 白珍也是在工作中不断地改变自己，适应环境，不像以前那样想让所有人喜欢自己。而是选择喜欢自己的那80%的人，让他们更喜欢自己。 第24章 两代人的差异 白珍通过在工作中经历的事情，逐渐改变了自己的一些做法，她开始懂得为自己去争取权益，懂得进退，也知道表达自己。她发现这样还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她不需要害怕和人的关系有变化，不用怕得罪人。有时候有原则，有锋芒的善良，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 以前白珍好几个同事在办信用卡的时候，写了她作为紧急联系人。疫情后，可能大家的收入都下降了。其中有两个朋友居然逾期超过半年没有还款。银行还打了白珍电话让她帮忙联系。开始的时候白珍还接一下电话，说自己也找不到人。 之后发现这样催款的电话打来比较频繁，她就开始屏蔽这些电话。然后打了这些银行的客服热线投诉，说自己不想再接到这样的电话。而且这些人办信用卡时候写她作为紧急联系人，并不是她签字的，凭什么找她。 毕竟紧急联系人和担保人还是有区别的 ，银行客服还是很客气说他们会反馈给他们银行处理。白珍说如果再打来，她就和银保监投诉。 之后果然就没有打来了。白珍的手机为了防止接到这些无聊电话，还下载了那个国家反诈中心app和那个助手，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投诉这些号码。 之前她主要就是为了避开一些房产中介的骚扰电话，没想到现在多了这些催款电话，还不是自己的。其中一个同事还有网贷逾期，也是写了白珍做联系人。白珍不胜其烦。她直接回话说不认识这个人。 她发现自己以前可能太好说话，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要自己被烦。现在她有时候帮客户办信用卡或贷款的时候，客户说联系人能不能写她的时候，白珍就和客户说，他们公司有要求，不可以写业务员作为紧急联系人。 她投诉之后，就没有再收到这样的电话了。蓝月还是比较怕事，就只会自己事后对家里人唠叨。让家人过得不轻松。 有种人是对外人很友好，对自己家人却很苛刻。总是想要控制家人，让家里人不开心。但是他们可能不自知， 他们还乐此不彼。 白珍小时候只是觉得有些怕蓝月，不觉得这是一种原生家庭的伤害。但是她到了大学后，就特别想要逃离。她到了大学才觉得比较轻松，不用面对蓝月给的那种压力感。 到了工作后，依然摆脱不了，每次电话或者过年回家，她依然会觉得压力大。直到结婚后她才知道这种就是原生家庭的不足。用了很多时间也不能走出来这种引阴影。 白珍醒悟后，就会抵触，她开始和蓝月会争锋相对或者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白梅和白珍的做法反而反过来。她小时候性格很臭，动不动就发火。家里人都是宠着她。 白梅就是家里的小霸王，但是在外面她却不敢反抗别人的欺负。有几次她在学校被欺负，都是白珍去帮她出头的。 到了中学后，白梅的性格逐渐变得温和起来。毕业后，她在忙着找工作。当时她男朋友在准备考研。她一个人先去了广州找工作，住在花都的一个经济酒店，她一个中学同学也在那里住。她同学说已经在那里住了几个月，那个酒店可以长租。 白梅也按长租的价格交了一个月的房租。白珍当时在深圳上班，听说了妹妹在广州花都，那里感觉比较偏僻，她感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机会。 于是就劝妹妹不如来深圳找工作，这边工作机会多很多，比较适合年轻人。而且她在这边有几年了，比较熟悉，还可以给她一些关照。 当天下午，白梅就赶过来了。白珍去接了她。她的行李不多。姐妹俩一起挤在白珍的城中村的房子里。当时那个和白珍合租的人经常不在家。他们姐妹俩在一起住多个照应。 白梅心里总算安定下来，她和白珍说城中村里感觉居住环境比较差，想住小区房。当时白珍刚刚失恋，心情才平复下来。不过白珍没有和白梅说这些。她知道妹妹现在比较糟心工作的事情，就不提自己的事情。 白珍也开始帮忙留意工作机会。她那时在一家港资的地产代理公司做策划。他们公司在招聘销售。她也问了白梅，白梅说她不想做销售，感觉销售收入不稳定，还要每天跟着别人说这说那。她不想做这样的工作。还是想做回自己专业的事情。她是学行政管理的。 白珍就安慰她慢慢找。其实白珍也不想住在混乱的城中村。那时候她们住在白石洲的城中村。一下雨，里面的道路积水，就不好走路。每天上班要走十几分钟到深南大道的公交站坐车。当时还没有地铁站，地铁还没有修到白石洲。 白珍因为工作需要，每天要穿着高跟鞋走到公交站。走到公交站后一身汗，湿透了。她也很烦躁。天气热，公交上人多，到公司一身臭汗。 白珍也想搬到小区住，但是自己的收入承受不了租一整套，只能和人合租。但是她又担心合租人万一人品不好，就比较麻烦。于是一直没有去看房。 现在白梅说想要住小区房，于是她们俩在一个周末去看了房。在周边的小区看了好几个小区一房一厅的房子。白梅还挺兴奋。她们没想到小区房比她们租的城中村的房子要贵一倍，而且还没有这么宽的房子。 他们看了一整天，结果发现合适的房子，她们租不起。唯一一套一房一厅的要1700多一个月，床还是架床。那个房东说那个小区快要拆迁了。她还不能决定能不能租给她们，要等她老公一周后回来确定。 白珍感觉还是比较受挫，按照她当时一个月3000多的底薪，她支付不起这个房租。当时白梅还没有找到工作。白梅也回到了现实中，她就说那先将就住着吧。 于是她们就还是在城中村里住着。白梅也出去找工作了。白珍建议她先在网上投简历，如果有回音再去面试。她们俩就住在一间房。 过了一个月，合租的人不租了，白珍两姐妹就把这个房租下来了。姐妹俩花了一整天把空出来的房间打扫干净，还消毒了。这个租客说他住了十四年这套房。这个房东是他老婆的远房亲戚，香港人，平时很少过来。以前也是白石洲的村民，后来他们全家移民了。 现在他弟弟来收租。当天晚上，房东过来和白珍说她们要不要继续租，如果继续租，房租就要涨四百到1400元一整套。白珍问能不能便宜点？这个房东说不能了，好几年没有涨价，现在他们村里的这样的户型都是1600元一套了。 这个房东还抱怨之前的亲戚租他房子，把他里面的空调都搬走了。以前他里面还有一些家具的，都被搬了，然后在那里说他们那个亲戚不自觉。 白珍姐妹俩商量一下，她们还是签了这套房下来。同时让房东帮换了那几个坏的灯泡。白珍她们俩换下了卫生间的旧热水器，她在村里的卖家电的地方换了一个估计也是二手的，但是外观还是新的。 这样她们比较放心点。之前的租客的餐具，白珍帮忙放在一处。那个人说他周末来取。都是些碗筷之类。炒菜锅他说不要了。果然那个人周末来取东西。还和白珍清算了煤气罐的押金，把押金条给他们，押了一百这样。 从此，白珍她们姐妹俩终于一人一间房了。白珍和白梅都挺开心的，她们把房间弄干净后还是比较清爽的。这也是白珍来深圳后第一次感觉有了自己的空间。以前和别人合租，还是不太方便。平时加班比较多，休息的时候她都是主要呆在自己房间里。 现在她们可以自己布置房间了，在阳台养了花，姐妹俩还去旧货市场买了个布艺沙发，买了新的电视。没有闭路电视，刚好林丽就自己拉了电信的网络和闭路电视，这样她们可以看电视了。 白梅比较喜欢看电视。白珍每次下班都是晚上九点左右到家，回来就看到白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喜欢看韩剧。白珍当时还和她说，可以趁年轻多考点证，少看点韩剧。韩剧都是肥皂剧，没有什么营养。 白珍虽然很忙，每天回家她还在准备考试，当时她在考房产经纪人和房产评估师的证件。相对来说房产评估师的证含金量高，难考。五本书。她每天回来都在房间里啃书。当时经常看书看着看着就趴在书上睡着了。 不过也这样考过了，获得了证书。她还曾经试着考了公务员。不过考了几次都没有获得面试机会，尽管笔试通过了。她后来也接受了现实，加上她乙肝小三阳， 从网上看到别人发的体检很多人因为这个问题被刷下来。 可能因为以前受到网上和大家口头讲述的说公务员每天上班就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很无聊，没有什么意思。她就对公务员这个职业表示没有兴趣，更希望能做一些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工作。 白梅当时找工作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有合适的，她有的工作岗位不感兴趣，有的工作机会觉得收入太低。白珍让她慢慢找。毕竟有白珍在支持着，白梅还是想找个自己满意的工作。 但是找了好久，她都有些没信心了。很多工作需要工作经验，对于学历并没有什么要求。这让白梅还是比较头大的。她面试时候可能也表现不够自信。白珍也给了她一些意见。 白梅终于先签下了一家本地的地产商直属的物业管理公司，当时的楼盘在深圳湾。她做的是管家。当时项目还没建好，公司会提供住宿在项目临时搭建的铁皮房。她们可能要值夜班，。夜班下班也到晚上十点了。那个地方当时还没有公交车、地铁，比较偏。 白梅就试着在铁皮房的宿舍住了一晚，发现那里很冷，而且潮湿。白珍担心她的安全，让她尽量还是回家住。她有时候就坐同事的电动单车出来公交站等公交车。有时候就结伴走到公交站。偶尔她才住在那里。 白珍有时候加班也到半夜或者凌晨。不过她们每天晚上都会电话联系一下，确定安全。还好，那时候还比较安全，没有出什么问题。 白梅三个月后转正了，工资增加了几百。她就先做着，想着积累经验。白珍当时已经是高级策划师了，收入还可以。不过她也没有存多少钱，因为她买了套房子，每个月还要还钱。 白梅吃住每个月花的比较少，她们午餐在公司是包餐的，有时晚餐她也是在食堂吃完才回家。这样她可以减少很多费用。 她的工资大部分都存下来了。白珍也不知道她存了多少钱。家里的水果和菜大多数时候都是白珍在付，白珍喜欢吃苹果，家里经常都是买了苹果。然而白梅说她不喜欢吃苹果。她喜欢吃橙子、奇异果那些。但是这些果价位贵一些。 白梅他们公司福利还不错，化妆用品公司报销了，她每天上班按照公司的要求化淡妆。她们发了统一的工作服。下班的时候她会换上自己的休闲装，然后卸妆了再回家。 白珍和她说这个是个青春饭，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尽早转型到自己的本专业人力资源管理上。当时白梅在这个公司做了两年左右的时候，也在找机会面试跳槽。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她们公司对于她的工作表现是比较认可的，领导当时也推荐她升客服主管，还说要外派培训。不巧的是，白梅的男朋友和她相恋多年，现在研究生毕业了。但是他不想来深圳工作 。他选择了北京。他和白梅求婚，白梅同意了。 他们的决定比较仓促，白珍都觉得很快。她本来以为白梅他们会等工作稳定了才结婚。没想到他们这么快结婚。 第24章 两代人的差异(续) 白苗之前的同事陆玲的儿子也在深圳上班。陆玲夫妻俩退休后用老本给儿子在布吉买了套54平米的二手房做婚房准备，当时100万出头。当得知他们单位的几个同事孩子也在深圳上班，她想要他们几个多联系，这样今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互相照应。 这个陆玲当时主动约了白珍、阿义等几个人一起聚一下。但是大家的时间凑不到一起。这个陆玲阿姨就分别和他们聚。她约了白珍他们到了他们租的房子待了一天。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这阿姨说起阿义他们买的房子还买了两套。白珍其实也买了房子。 这个阿姨提起她儿子84年的还没有女友，让白珍帮忙介绍。白珍想起黄忆的一个校友86年的还没有男朋友。于是就想要安排他们见面。 白珍让那个女生先加上男生的微信，告诉她那个男生有房子，身高有一米八几，父母都有退休金，未来没有负担。那个女生也同意见面。他们俩相约去了香港购物，这样的氛围会让他们比较轻松。 两人去香港的路费都是男生出的，女生就主动请他吃饭。两人相处愉快，不过在回来过关的时候，男生说他们就当普通朋友相处吧。女生也明白男生没有看上他，也愉快地表示认同。 他们俩回来后，女生和白珍说，估计男生觉得自己不漂亮吧，还有点胖。白珍和她说不要多想，男生并没有这么说，可能他还不想谈恋爱。陆玲阿姨也不知道儿子怎么想的，他们家儿子话很少，在家都不聊天。一回家就在房间打游戏，每次问到感情问题，都不出声。 父母也不知道男孩怎么想的，陆玲阿姨为儿子的婚事还比较着急，白珍也安慰她，现在地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不用着急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之后这个阿姨每逢节假日也会微信或电话和白珍联系。不过她儿子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友。听说有人也介绍过一个老师，对方看上了男生。不过两人在相处中并不愉快。男生看不上女生。女生给他送一张生活照，男生说我不喜欢收藏别人的生活照。 两人告吹。之后又有人介绍了一个海关工作的女生，那个女生身高有170厘米，很多人追求。这个女生对他也比较满意。他们交往了一段时间。这个男生还比较喜欢吃醋，平时女生正常和异性交往，他就不高兴，说话阴阳怪气。 两人开始闹别扭，之后和好，女生提出去看看他家，他却说我不高兴别人去我家的。没想到这话激怒了女生。两人因此又分了。 陆玲阿姨也很无可奈何，她发现儿子越大越不由娘。他们夫妻俩完全管不了孩子。儿子虽然平时内向不说话，但是还是很有性格的。 陆玲的丈夫有肾结石，吃了老中医的打石药，排出来了石头，他好几天都是血尿，然后觉得排尿痛，就去了医院看。医生说他的碎石卡在了尿道那里，出不来，所以会痛，让他做个小手术。 但是他们担心医生的技术。于是想到了黄忆之前曾经在深圳二医院做过结石的手术，还比较成功。陆玲和白珍要了当时的医生的联系方式，白珍也帮她联系了那个医生。 陆玲的老公之后做了手术，三天就出院了。他的社保在深圳异地就医报销比较低，花了一万二左右医疗费。 白珍也告诉了蓝月这个事情。蓝月说陆玲阿姨她老公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他的脸经常都是黑的，也不知道什么问题。而且两广的人有肾结石的还是挺多的。 陆玲阿姨之前和白珍电话里说，她老公之后就要注意忌口，好好保养了。不能吃豆腐、豆类、嘌呤高的食物。 这个陆玲其实是个机会主义。她之前联系这些在深圳的原来单位的同事的小孩，就是想着为自己孩子积累人脉。不过她发现他们都是没有太多交集。这些人中混的最好的，是当年学习比较差的李乐，他高中毕业就来深圳。陆玲和他联系较多，但是他也比较忙，经常深港两地跑。 这个李乐当年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也不好。他一个人来深圳时候一穷二白。最初在酒店里做门童。每天就靠酒店客人给他一点小费。但是他很勤奋，嘴又甜，讲江湖义气。因此很讨人喜欢，他还积累了人脉。 不久他认识了好些老板，这也为他之后做生意铺平了道路。他是在做门童时候认识他老婆的。当时他老婆在酒店旁边的订机票点卖机票。他对这个皮肤白皙，性格泼辣的小美女很感兴趣。每天有事没事都去那里逗逗她。久而久之两人就擦出了爱情火花。 他们两人都没有读多少书，结婚在一起后，他们生活渐渐好起来。以前在单位里，李乐家非常困难。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一个人养一家五六口人，他们兄弟姐妹比较多，四个孩子。 没想到他父亲喝酒酒精中毒去世了，突然地离开这个家布满了乌云。他的大姐因此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嫁人了，这样可以帮助家里减轻困难。他也是高中毕业就来深圳打工了。他们家唯一的大学生就他弟弟。 他老婆还是很旺夫的 ，结婚后，他们尝试自己做点小生意。他们在罗湖开了粉店。他老婆很能干，一个人打理这个粉店。他则和几个哥们成立了一个旅行社。他们看到了香港放开旅游的契机。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自己买了好几辆商务车，办了粤港两地牌，经常带客户过关。不久他又发现了有的人喜欢去香港打九价疫苗、验血测胎儿是男还是女，他开始留意这方面的资源，他就做起来这方面的中介。 再后来，很多人想去香港买保险，他也发现了这个商机，在保险中介和客户之间搭建了桥梁。他就是靠这些事情在赚钱。每天两地跑。 不过白珍感觉他做得生意很大，估计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李乐组织过他们在深圳的同学们聚会。第一次的时候，白珍去参加了。 当时还是台风天，突然下起大雨。白珍穿着新买的高跟皮鞋，从公司南油动漫园那里出发，他们约在南山书城的楼上的餐饮聚餐。 没想到她出门时候天下大雨，走到动漫园的楼下，出租车在旁边等着，她还带着两个女同事一起去。她的鞋子被雨打湿了。 他们到了书城，发现雨还是很大。李乐和阿义已经在那里坐着聊天了。阿义还带着他老婆阿翠也过来了。 李乐发现白珍带来的两个女同事还挺漂亮的。白珍她们坐下来，李乐一直在找话题和那两个女生说话。白珍感觉李乐眼里也有那种一般男人的色迷迷的眼神。 李乐老婆没过来聚会。白珍带来的两个女同事还挺能喝酒的。正好调动了现场的气氛，李乐喝得挺高兴。阿义夫妻俩不怎么喝酒。 李乐还带了自己买的xo酒和轩尼诗。酒足饭饱后，李乐提议去唱歌。他说已经订了房。本来白珍想要回去休息了。不想熬夜，但是熬不过李乐的热情。他还拉着白珍的那两个女同事要一起去。 于是大家打车前去ktv。到了那里，李乐又叫了两箱啤酒，还有一些洋酒。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白珍她们几个就想着先坐一下再说。进入包间后，白珍的同事就直接先敬李乐三杯酒，然后唱了一首歌，接着就说她要早点回家睡觉了。她习惯在晚上十一点前睡觉。 白珍也和几个男同学说她也要回去了，她住的地方回去还要一小时，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她们几个就先离开了。 这次的聚会，给白珍感觉不太好，她认为李乐就是个声色犬马的人。平时也没有和他太多联系。他们几个同学建了个群，白珍平时都不主动说话。 两年后的一天，李乐又说大家聚聚，白珍刚好在搬家，从前海搬到福田。她就和同学们说他们玩得开心，她还在搬家。 疫情后的一天，李乐和白珍说，让她帮报价一台商务车的车险。白珍一看车牌号是广州车牌。她当时还担心做不了，或者要验车。但是她还是给他报价了。没想到这个报价居然比另一家中小型保险公司的报价低。 李乐很爽快就说可以按这个报价续保。于是林丽帮他录单，发现不需要验车，就这么顺利地做下来他的多的保费的车险。 过了几个月，李乐突然问白珍，他们公司是不是可以做贷款？白珍说是的。他说自己需要50万。白珍给他分析了下他的情况，建议他做车抵贷。 他告诉白珍，他的房子是一年多前买的，现在刚刚入伙，在不久前，他做了房抵贷，贷出来600万元左右，先息后本。如果能做车子抵押贷他觉得很好。他公司还有几台车，不过每台车当时为了弄那个两地牌，都是在不同的公司名下。 当时白珍就让他测了额度，发现有额度，他的征信还可以。很快白珍就和银行那边的贷款专员联系了。贷款专员指导下，要求他们提供企业执照，法人要亲到现场签字。但是这个客户说他们的车归属的那家公司的另一个股东是香港人。 专员说需要他也到场签字。李乐非常为难地说，不能灵活一点处理吗？白珍和李乐沟通后才知道，他的这个大股东，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身价有五六个亿，平时都不贷款的。现在为了几十万贷款还要他跑来深圳不现实。 白珍也和银行专员沟通了这个情况。银行专员沉思了后说，现在疫情期间，可以通融，线上视频认证也可以。银行专员指导他们提供符合条件的资料。 但是李乐第一次和这个股东沟通的时候，他不同意，而且还要他提供身份证件信息。他不太配合。 在李乐的努力沟通下，这个大股东终于同意配合了。好不容易完成了视频认证。就这样办下来了50万的车子抵押贷款。看得出来李乐还是挺开心的。办好了贷款，李乐夫妻俩在电梯里和白珍说，其实这个车子早就不在他们名下。 他们已经把车子卖给了一个朋友。现在是这个朋友遇到了困难，他们夫妻俩等于通过贷款的方式借了这笔钱给这个朋友。以后每个月还款就由这个朋友来还。 他说自己也是通过房抵贷来周转公司运作，没有现金借钱给朋友。但是这个朋友要钱比较急，他们就想着找银行来解决了。白珍感觉他们夫妻俩真是太聪明，利用银行的钱来行江湖义气。李乐夫妻俩很感激白珍的协助贷款。 几个月后到了端午节，白珍还给他们家寄去了一盒南澳的海鲜粽子，那个真材实料的海胆粽，还比较贵。李乐当时很感动，还不好意思地说他都没有帮她介绍客户，自己也没买保险，很感谢。 不久，有天银行贷款专员微信上通知了白珍，让李乐他们提供流水说明，证明贷款下来的钱的去向没有流入房地产、股票。白珍很诧异，难道李乐他们这个钱去了这些被限制的地方？那个专员说他也不清楚，但是公司的风控提示的。如果不做说明，可能会被要求提前归还贷款 。 专员还要求白珍约李乐夫妻俩的时间，要上门做面访，说是总行的要求。白珍觉得有些奇怪。她还是配合沟通了李乐夫妻。 他们俩开始有些不高兴，说他们都按时还款了。而且这些钱并没有进入房地产。他们的房抵贷是另一家银行的。这个50万是借给朋友的。每个月都是朋友在还款。他们600万都借得下来，还在乎这个50万？ 而且他们很忙，没有空为这些小事麻烦。白珍也只能安抚他们的情绪。在这样的努力下，他们也配合完成了这个访谈。那个贷款专员拍照了他们的流水明细。为了说明李乐和他朋友之间友之间有交易，专员拍了他们每个月微信转账的 明细。李乐的老婆用ipad打开了李乐的微信。 这个客户说了他们不清楚朋友用这个钱干嘛去了，不过这钱到了朋友手里，已经过了两三道了。他们不理解会有什么问题。银行专员也是陪笑说，按照银行总行的要求，他也就是来执行一下。 第25章 学习 前几周白珍和白梅都有给蓝月她们网上订菜，但是前一周白珍出差了。白梅最近一周在准备考研。她们俩都没有订菜给他们。蓝月就自己去超市买菜。 这几年，蓝月发现自己的记忆力逐渐减退，有时候想好的话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有时自己去超市买东西，去到的时候会忘记要买什么。 她认为可能是年纪大的原因。不过白珍也有些担心会不会阿尔茨海默前兆。白珍提醒蓝月可以把要买的东西用纸写下来。蓝月做事情缺乏耐心，她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写。白珍说，那也可以用手机打字写下来。她有好几个微信号，可以用其中一个微信发给另一个微信。 蓝月说她最近在看视频课程教按摩穴位有助于提高记忆。白珍感觉到随着年纪增长，家庭责任也大了。 白梅在参加当年的mba考试。白珍感觉这个还比较难考，而且很多人读这个是为了去拓展人脉的。如果不是做到高管的位置，去读mba，花钱不说，有可能听课的时候，很多内容在研讨课环节不能够说出东西来。 之前白珍他们公司就有个同事，为了拓展客户，每年花了十几万去深圳大学上mba，当时想要去发展客户。上研讨课的时候，她并没有做过高管的工作，说不上话来。那场面挺尴尬的。于是她自己放弃了读这个mba课程。 白珍对于近年来的mba课程并不看好。她想，如果是自己，只是为了要学历没必要读mba，可以选择一个容易获得的课程。可能费用还不用这么高。 白珍其实一直也想考研，不过她早就不打算考mba了。她只是想考比较实在的课程。由于年龄渐长，她也想要给自己一点后路。 白珍心里并不甘心于现状，虽然她曾经想过将就于现状。不过她又觉得人生不应该只是如此。还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 白梅最近都在复习考试，蓝月还和白珍说不要给白梅打电话，影响她考试。等到白梅考完试，她自己估分数，告诉白珍她可能综合考试大概110分，英语70分，她觉得今年的题目有些难，不知道能不能考过。 白珍也鼓励她没关系 ，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白珍之前也参加过一些考证的考试，有的没有考过，比如项目经理考试。当时她也是突发奇想，和黄忆一起报名考试。她很认真地复习考试，没有看书，只是看题目。没想到有一门居然差两分，但之后为了考过中级经济师，就暂且没有继续考。 她发现工作后很多职业都需要证件，反正技多不压身。不过就是要完整 考完一门试，还是要花很多时间复习。 她的一些考试是在下半年，往往在十月后时间会比较紧，那时候要进行年底的工作。以前多次考试没有通过也是这个原因。自己埋头看书，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是很难考过的。毕竟工作后，琐事比较多，记忆力没有这么专注。不像在上学时候，记忆力过目不忘。 尤其在疫情后，各方面都比较卷的时候，白珍就发现了还是要有多种技能在身，才能有多种副业。 白苗还在世的时候，有时候会说白珍读书读傻了，她做事都很认真。可能他觉得白珍不够灵活吧。 白梅自从这几年在做人力资源管理后，可能也碰壁了，相对来说会更懂得处理人际关系。尽管白珍在做着保险代理人的工作，但是她会选择和自己气场相合的客户来合作。她不参加那种无效社交，或者官场上的交际。其实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纯粹的。她的客户多是朋友。 白珍早上在公司开早会，一个同事说，他们虽然做着销售，但是还是不懂场面上的交易。她认识一个同学，当年在体制内，那个人也是学霸，在他们当地是人才引进进去体系里。工作能力很强，但是也很懂人情世故。这个人是个90后，但是只花了三年就做了县委书记，他说他们是怎么给领导送礼的，就是在那些看着像酒的礼盒里全部是现金。他当时送了25万现金。 大家听了都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么多。这些果然超出大家的想象。同事们总结说，不要羡慕别人的辉煌，背后都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这天早上降温了。蓝月一早醒来发现已经7点半了。她平时五六点就醒了，可能天气冷了，不容易醒来。她急急忙忙叫醒了阿刁。幸好冰箱里还有几包速冻包子。赶紧给他蒸上核桃包。 等他洗漱完毕，差不多就蒸热了，阿刁在那里吃着，配着牛奶。蓝月还在一旁催促他快点，免得迟到。他们平时八点就要到教室，虽然他们是八点半开始早读。不过八点二十前老师已经在检查作业。 阿刁也害怕迟到，不过他还是细嚼慢咽吃完了早餐。然后从地下车库出去道路对面学校，一进校门就一路狂跑。蓝月就在阳台上看着他走进教室。 蓝月和白珍唠叨，不知道怎么醒不来。闹钟响都没有听到。最近天气冷，一睡着，就不想起来，被窝里还是比较暖的。 前两天中午午睡，由于午饭吃得晚，阿刁就去睡觉了。蓝月一直在厨房做卫生。等到想起来阿刁在午睡就去看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两点了，赶紧把他叫起来。阿刁他们下午是两点二十分左右上课。 他醒来还很困，但是一听外婆说两点了。他一下子就爬起来了。然后还埋怨外婆怎么不早点叫他。其实蓝月给他床头放了闹钟的，可是他没有听到。蓝月在厨房里也没有听到。 蓝月有些自责和白珍说，阿刁不知道迟到了没有？她看着他电梯都不等了，直接从楼梯跑下去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一路都在跑？ 白珍说应该没有事吧，小孩子，偶尔迟到一次。蓝月又突然很大声说，怎么没事，等下被老师说。老师会罚站的。 白珍说，自己小时候午睡也迟到过。那时候好像是小学三年级，蓝月刚好不在家。中午她午睡，本来定好了闹钟，白苗在厨房门口劈柴，忙着他的活。 白珍没有人叫她。等她自己醒来已经两点半了。她头发也没有扎，蓬松着辫子，急急忙忙跑去学校，到学校快三点了。语文老师当时坐在讲台上。看到了白珍也没有说什么。白珍就回到座位。她问了同学得知他们在自习写作文，于是她赶紧动笔写起来。 事后，老师也没有批评她。她也没有说什么。可能语文老师没有告诉班主任，加上白珍学习一向是班里数一数二的。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白珍他们公司有次年底培训的时候，她也曾因为睡过头迟到。当时培训是比较严的，封闭培训四天，在东莞的酒店。 白珍和同事朱丽同住，两人都比较熟悉。她们俩上午时候就比较困，午饭后急急忙忙就回去休息。本来下午一点半就开始上课签到。可是两人的闹钟响了，她们却太困了，都没听到。等到白珍醒了，一看已经两点多了。赶紧叫醒同事。 两人还好是和衣睡下，没有脱衣服，可以赶紧起来，梳下头发，就赶紧往会场赶去。还好当时没有人注意她们俩。她们悄悄回到座位坐下。 可见迟到也是在所难免，大人都如此，小孩子上学偶尔迟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蓝月虽然 之前腰骨裂过，现在恢复了，但是时常还是会在天气不好的时候，感觉酸痛。她也只能忍着。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想要埋怨白苗了。 她不喜欢坐公交，也不喜欢走路。即使是下楼拿快递，都宁可骑个自行车或者电动单车。她这天把二十年车龄的单车拿去换脚踏板。白珍和她说，腰不好就不要骑单车了，那个费力。而且骑车不要太快了，注意看红绿灯，注意安全。 蓝月说她骑车一贯比较安全。她只是觉得骑单车时候腰有点不舒服。不过也骑去附近三和市场或灯笼桥市场买菜而已。 白珍之前坐过蓝月的电动单车。她过马路经常闯红灯，或者逆行。白珍坐着都有些担心。有次晚上她们散步，阿刁也一起。她们过红绿灯的时候，当时红灯，蓝月就想要过去，被白珍拉住了。白珍说现在不要过，现在是机动车在走的时间，如果过去出了事故就麻烦了，要自己负责。 白珍告诉她要人行灯绿了再走。蓝月说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她们平时没有车过的时候就过马路了。这让白珍很无语。白珍说，在深圳马路是有天眼的，如果走路过马路不看红绿灯，有时候也会被交警拦下罚50块钱的。 蓝月却不在意，说这里又不是大城市，大家都随便过。阿刁在旁边也很郑重地说：“婆婆，看红绿灯，不然过马路我拉不了你啊。小时候还教我红灯停，绿灯行呢。”这让蓝月有些被逗乐了。 蓝月一贯过马路都是不耐烦等红绿灯的，她很急性子。白珍对于贵港当地的交通情况非常担忧，电动单车如同蝗虫，很多机动车也不让行人。所以即使这么小的地方，在主干道还经常在上下班高峰堵车。 她好几次节假日开车回来，在主干道堵车半小时以上。虽然看着距离不远。有次他们就在黄忆父母家小区门口的金港大道塞了半小时，那些车就是很随意。还有逆行的，非常无语。 当地的交警下班后就没有人维持秩序了，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有可能有的也是不工作的 。当地人并没有交通秩序的意识，也不敬畏，估计没有被罚过。 她认识的以前父母单位的叔叔阿姨，就有几个人是之前骑电动单车被机动车撞倒住院的。导致她每次回去，都不喜欢去车多人多的地方。有次她自己开车，感觉都寸步难行，在车两边都是电动单车，她 都很担心别人刮到她的车。 一次，他们为了买 那个传统的酸野，据说那家店很多人买，就是在老街区里。当时黄忆开着车，就像蜗牛一样，挤满了电动单车，而且有的距离他们车非常近。 那么短的街区，也堵了半小时。从这之后，他们回来如果是街道里的地方，他们宁可走路，或者坐公交，都不想开车出去。而蓝月有时候还会说他们小气，不舍得开车出来，为了省油。其实并不是，只是为了安全。开车的人非常累，这样开车，右腿都会酸痛一整天，耗神耗力。 白珍也不管，如果外出去玩，能坐公交就坐公交，走路就走路，不然就打车，她就不想开车了。毕竟车在异地，万一出险了麻烦。而且这么乱的交通秩序，很难开车。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很多人已经在计划过年的事情。黄忆说他们的一月份排班已经出来了。他今年值班在正月初三之后。意味着他们可能要早点回家，早点回深圳。 白珍觉得挺好的，她每年过年都不想在家里多待，呆着很无聊，而且呆多几天就没有意思了。她一般回家也就住四五天。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感觉度日如年。 回去后，那些老同学自从大家有了家庭就很难出来聚会，而且当地并没有什么好玩的景区，到处都是人，连商场都人满为患。他们有时候就去附近公园、村里的田野，或者近郊玩。 不然就整天在家看电视，黄忆父母喜欢打牌，他们一有空就拉够四个人打牌。蓝月他们住在东湖边，每天就在公园边上散步。那边去街里比较近，走几步就到繁华的街市了。 蓝月有时候懒得做饭也会点外卖。白珍不知道他们过年怎么做年夜饭，因为以前都是白苗做得。估计白梅回来，可能会包饺子，或者吃火锅。他们并不会做什么大餐。 第25章 学习(续) 白梅现在考研已经完成了笔试，虽然还没有出分数，也不敢放松。她在准备复试。白珍觉得复试还是要靠应变能力。而不是只是专业。 白梅说她还不知道有没有面试的机会，先准备着。蓝月最近都自己去买菜，她习惯去那个华龙超市买菜，那里的菜和肉比较新鲜。其他的超市的肉都是冻了好些天的肉，吃起来没有那么好吃。 白珍给蓝月寄了两斤橄榄，这样可以用来炖汤。橄榄炖汤对嗓子好，蓝月很容易咳嗽，一咳嗽要好久才好。而且还咳嗽得挺厉害的。她有慢性咽喉炎，只要喝水不够，就会喉咙难受。 据说橄榄润肺的。之前白珍的徒弟也是咳嗽厉害，在办公室一直咳嗽。黄忆就和白珍说可以给她做点橄榄汤送过去。他们两家离得比较近。白珍于是就炖了汤，给徒弟送了一保温壶过去。 徒弟喝了汤之后，说咳嗽好了很多。这比吃药对身体的伤害小还有用。之后白珍就告诉了蓝月这个办法。 每到秋冬季节，只要感冒了，蓝月就会咳嗽。他们家到了秋冬季节都会买橄榄。有时候还会把橙子切开一个小盖，用盐抹在橙子上，然后盖回，蒸熟。这样对于治疗咳嗽也是效果很好的。 白珍之前还在网上看到过，久咳还可以用香蕉煮冰糖，然后吃了。她试过几次，好像也有效果。不过就是那个香蕉煮了之后不好看。 蓝月习惯每天早上起来都给白珍发信息，都是在说一些生活的琐事。白珍有时候在吃早餐，或者在地铁里，就会给她回信息。 白珍有时候看到蓝月一堆语音信息发过来，她不方便听。识别文字看了后就文字回复信息。毕竟在地铁里，不方便说话。 早会的时候，部门里的两个主管吵架了。她们吵得不可开交。本来大家都在听着早会，突然就听到两个女人在那里吵架。 等大家弄清楚她们为什么吵架后，感觉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是a主任在原来的座位上放了一些礼品，然后去坐了另一个位置。部门里本来就三十个座位。早会的时候，大家不太够座位坐。 b主任就插嘴说了下，不要占位置。但a主任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b主任就不高兴了，认为a主任在鄙视她，而且还这么凶的眼神。 a主任却说她没有，她就是这么看人。而且她认为座位不是占的，她只是暂时坐一下，随后她也要出去。但b主任就在那里说她很会装，神态就是很凶。两人就你一言我一句地吵着。 旁边的同事都在劝架，说这些都是小事，没必要大动干戈，而且还是早会时间。虽然两个主任都是老员工了，但她们估计都在气头上。也不管什么影响了。 她们至少闹了十分钟，才在同事的劝说下消停。这时候部门经理也过来早会了。他今天负责主讲早会。 正在讲健康话题的时候，部门经理又在那里推荐通风的特效药醋酸泼尼松了。上次旅游，白珍的客户听到过这个经理说这个药有效果。她老公也是有这个问题，回深圳后，这个客户还让白珍帮忙问一下这个药名。 白珍问到了之后，就帮她在百度查了这个药品的功能，告诉她这个药有激素，不适合长期服用。 部门里只要有谁痛风，经理都会推荐这个药。他说以前他经常痛风痛到走不动，要去看医生，然后在家休息。但是去年，他去安徽老家的时候，有医生给他开了这个药。到现在已经一年了，他没有再发作。他只要稍微有些不舒服，就赶紧吃这个药。 他最多就吃三天的量，不会吃太久。他现在痛风比较少犯了。他认为是药三分毒，只要控制住了，就不要吃 了。 这个药是处方药，几块钱一瓶，不贵。白珍的那个客户见到了白珍发的药品介绍，也说还是要谨慎用药。 白珍在做晚餐的时候，阿姨发信息来说他们家老人生病住院了，腰痛，然后心脏感觉不舒服，问之前投保的意外险能报销吗？ 白珍给她做了解释，这些不是意外受伤导致的住院是没有报销的。他们的意外险中的意外医疗主要针对意外受伤的治疗的报销。 在炒菜的时候，白珍收到了一个做校长的客户的信息。这个校长说去年在白珍这里投保了全家老小的意外险及家财险，现在系统老是发短信给她提醒续保。 她问 白珍这个是保障什么？白珍给她讲了下保什么。客户就说明白了，她继续续保。于是在链接里进去操作。然而今年的续保链接也是设置不太合理，有的客户之前绑定了银行卡扣费的，现在公司为了快速收回保费，让业务员提早发续保链接给客户。 然后让客户进去操作，在支付环节，需要点“我自己交费，不需代扣”，如果没有选择，就会出来的支付方式只有支付宝、银行网银。而没有微信支付。但很多客户习惯用微信支付。 一个客户说她操作了几十次，才弄好扣费。还埋怨白珍没有告诉她那个“我自己交费，不需代扣”那里，没有告诉她选择拒绝，导致她拿着放大镜在那里看了半天。她50多岁，眼花，操作手机很麻烦。她怨言比较多。 白珍赶紧给她道歉，说会和公司的it部门反馈这个问题，让他们简化一下投保的步骤。这客户听了后才火小一点。不然客户就要发飙了，一直在那里唠叨白珍。 次日，白珍把已经续保的客户的电子保单逐一发给他们保存。这时候，昨天续保的那个客户和白珍问，前两天，她开车不小心在花圃撞倒了车的保险杠。问能不能用昨天续保的那个保险理赔呢？ 白珍认真地告诉她不行。车的问题可以用车险。随后白珍告诉她车险理赔申请的路径和提供的资料。 客户还说她明白，如果要用车险，她让老公去处理。白珍提醒她虽然车险可以理赔这个，不过也要权衡一下。如果保险杠 还能开，就不管先。因为用了自己的车险理赔，下一年有可能保费会增加。假设30万左右的车的车险，第二年商业险可能会增加保费1000元左右，交强险也会增加几百保费。 也就意味着如果修理费在1000元以内的，能自己花钱修或者不修的先不报保险。这样就划算一些，免得第二年保费增加的金额比修理费还要多。 这个客户可能平时也没有报过理赔车险，白珍还很详细讲了下怎么报车险。不同的公司理赔速度也有区别。客户说都是她老公投保的车险，她让他处理。 白珍还是很惊喜这个客户能这么快就完成那个家财险的续保。之前她就想着等到了快到期再提醒她。她觉得这个客户不好讲话。 在国庆前夕，当时公司在推60-80岁的人的住院医疗险，当时白珍想着这个客户老公已经60岁了，去年退休了，估计单位没有什么团险了，就只有社保，就和客户提了一嘴这个保险。 客户说她很忙，当时没有在深圳，等国庆回来让白珍去找她一下。但等到了国庆节后工作日，白珍想要约她。她说没空。还和白珍说她不打算买其他的保险。白珍也没说什么，就没有去她那里。 白珍感觉这个客户脾气比较大，态度都是变化很大，有时候很热情，有时候很冷漠。自己也不想去勉强自己贴上去。就放着。 现在客户还主动问她续保的事情，都是看心情的。这个客户前年底才因乳腺癌在白珍这里办了理赔。为了给她处理这个理赔，白珍还被公司扣了十分品质分。由于这个客户当时投保的产品是在线自己投保的那种重疾险。 客户在健康告知的环节，虽然当时白珍一条条读给她听，提醒健康告知，但客户说他们学校每年都有体检，没有问题的。只是有点乳腺增生。然而投保两年不到，她就因为乳腺癌住院了。 这个客户却在理赔过程被保险调查发现，曾经在一年多前体检就显示她乳腺结节4a，也就是乳腺癌的临界值。估计医生可能有提醒她做钼靶检查或活检的。只是她自己忙，忽略了。导致现在体检出来恶性肿瘤了。 公司理赔部认为她这个出险距离投保时间不到两年，需要进行面访，看看是否有隐瞒病情投保。这个客户也很精，她一直说自己不知道这两个专业名词的区别，乳腺增生和乳腺结节有什么不同。 公司在访谈白珍的时候，白珍说当时有提醒她做健康告知的。客户说有乳腺增生。不过由于当年是面谈的，没有在微信留有记录，也没有录音。这对白珍很不利。 最后在区经理的出面下，通融理赔15万给客户，而白珍被扣了十分品质分。她的当月工资也被扣了一千。还牵连了主管和部门经理都扣钱各1500元。 白珍当时也按照同事的建议，不要直接和这个客户说自己被处分了。而是找到当年的介绍人，和介绍人说。因为介绍人一定会和这个客户提起来。 果然，这个客户从介绍人那里听说了之后，就很不好意思。然后就说邀请白珍参加她们姐妹的聚会。就是每个月她们有七八个老师会一起聚餐。白珍就去参加了，在那里加了五六个老师微信。 当时刚好公司在推家财险。这几个人碍于这个客户是校长，就都当面投保了，每个人保费800多元。这个客户之后还在白珍这里很爽快地投保了一份高额意外险。她当时和白珍说就投她能投的产品。发生了重疾理赔后，她能够投的产品并不多。 白珍当时做了高额意外险和年金险的方案。但客户忙着上课。她就抽了十分钟时间签了高额意外险，但是那个年金险说要和老公商量。 之后她还说打算给她老公买点重疾险、医疗险。可是她老公已经60岁了，而且之前还因为肾结石住院过。白珍说可能重疾险暂时没有合适的，超龄了。不过医疗险可以考虑那种百万医疗险。 客户当时答应好好的， 不过回家后就发信息和白珍说超过一万以上的她老公估计不会肯。于是那个年金险一直没有签下来。不过白珍也不泄气，来日方长。之后她们还是保持着联系。 白梅他们家虽然有八十多万的存款，但是她老公去炒股了。一个搞技术的，平时不研究金融的人，就靠每天看一下股票资讯，自己就开始炒股了。 在去年他87万左右都被套牢了。白珍之前一直叫他们投保一点年金险。每次妹夫都是说暂时不需要。白珍不理解他们现在有赚钱能力，怎么不多存点钱？这种大公司很容易发生大批裁员的。很多人都是在40岁后就被优化了。 白珍每年都有和他们提，今年又提了两次。白梅就说她考虑一下。白珍虽然考核还差两件单，还有一周的时间截至考核日。她还是希望能在考核顺利完成考核。 白珍也是很努力，这十年来她都是把这个工作当成长期的来做。在疫情前她几乎没有休过事假，也没有请过假。风雨无阻，非常认真。 只是疫情后这几年，效益不太好，她偶尔不舒服或者家里有事，就会请假。每个月他们有五天的约访假，如果生病能提供医院的证明，也可以请病假，这些是不扣钱的。按她现在的服务年限十年了，每年就有八天的年假。 黄忆说今天要提前回去，白珍心里还在想着考核的事情。她无所谓一月的事情。到时候大不了提前请假回去。她每年过年回去也就呆一周。 最近可能天气冷，阿刁经常午睡起不来。然后蓝月忙着家务有时候也忘了叫他起来。这天他们学校搞校运会，下午一点五十要到。而他一直睡到一点四十五，蓝月想起来才叫他。他起来后一直唠叨外婆，匆匆忙忙就去学校了。 蓝月在阳台看到学校操场摆满了椅子，估计是领导要讲话。很多人还在往学校方向走，应该还没开始。蓝月就不担心了。 第26章 孩子内心的安全感 白珍看到了蓝月发来的阿刁最近写的一篇作文，蓝月说这个作文写的好感人，当时让白梅看完当场都哭了。 白珍也花了几分钟时间看完，感觉孩子内心还是很敏感的。他把他想的都说出来了。之前她以为阿刁有些类似多动症那种，有个同事说他们家两个孩子从小也有类似的情况，而且很难专注学习，总是出现读写错误。 后来找了脑科专家检查，认为是患了读写障碍。他们上了一种专门的课程，进行改善。那个课程还挺贵的，一年两三万的学费。经过这个同事的耐心纠正，孩子的情况有所改善。在这个同事的儿子上小学的时候，经常被各科老师投诉，她只能对老师们说，孩子有读写障碍，让他们多担待。 老师们只能对这个孩子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他们家儿子上初三了，学习成绩在班里也已经达到了中上水平。她已经不用担心了。据说这个问题他们家族的孩子小时候都遇到，只是以前的年代没有这个条件，就只能慢慢克服，或者孩子就没有好好读书。 然而现在的家长都是高知人士，都会自己科学教育孩子。他们会根据孩子的情况去上各种课程或针对性地找相关的医生治疗。 曾经白珍也以为阿刁也有这方面问题，还让白梅多留意，避免出现自闭症、抑郁症之类的问题。白梅当时就给孩子报名了一个叫专注力的课程。那时候孩子还在上幼儿园，每到周末早上，都是白苗或者蓝月骑着电动单车带着孩子去到广场那边的培训中心学习。 经过了一年多的专注力训练，他的多动症好了很多。现在孩子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之前的多动、难以集中注意力的问题已经没有了。他的作文在年级里写的非常好，每次都是范文。 老师也说他们学校每年会有一两个升级到市里最好的中学上初中的推荐名额，到时候，老师就会推荐他。 白珍看了阿刁的这篇文章，让她看完也感觉为之动容。他这个文章是以给妈妈的一封信的形式来写的。文章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妈妈： 近来好吗？ 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精心栽培，我现在已经快小学毕业了。还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吗，有次，你送我去幼儿园，我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哇哇大哭，我却没有哭，我还在那里笑他们。但我看到那几个小朋友的妈妈都在安慰他们。我就有些妒忌。我也想要哭了。但是你很平静地和我说：‘别装了，你一点都不害怕，别哭了。’那刻，我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多么想安安静静躲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妈妈，我知道你和爸爸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在北京打工。我只能和外婆一起生活。我成了留守儿童，但每当我听到大人在我耳边提起这个词，我就会把头低下去。这让我感觉比人矮一截。这个词扎进我的心里。 每到周末，我看到其他的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我就只能默默地看着。外婆腰不好，不能带我去很远的地方玩。我也很想能经常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有你们陪着，多好啊。 当我想你们的时候，就只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蒙在被子里偷哭。好几次梦中醒来，我的枕头都是湿的。我好多次在梦里梦见了爸爸妈妈带我去动物园玩。我在梦里很开心，可以和爸爸妈妈牵手去玩。 妈妈，你知道吗？自我懂事以来，好多假期都是我和外婆两个人一起度过的。除了国庆和春节，你们会回来看我。其余的节假日，我多么希望爸爸妈妈在身边呀！希望你们能回来看我和外婆一下。然而，时常都是只能在电话和视频里听到你的声音，我多么希望你能回来一下啊！ 妈妈，这几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已经学会一个人慢慢独立了，开始懂得照顾自己了。我比以前坚强了很多，请你不用担心。 妈妈，我其实对你有过埋怨。直到去年暑假，有一天我的这个想法才改变。我那天不经意抬头看见你有好几根白发，我就问你工作累吗？你说不累。我心里当时感觉有些酸酸的。我知道你不只要为了工作操心，还要为我操心，担心我的健康，我的学业，你几乎操碎了心。你也是为了我不担心，就会说不累。妈妈，谢谢你！ 妈妈我想对你说，谢谢你给了我生命，给了我今天的生活。你在千里之外打拼的这几年，我也慢慢长大了。我知道从小到大，你只是偶尔陪在我身边，但我还是由衷感谢你让我独立。虽然你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但你依旧是我最爱的妈妈！ 祝妈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越来越年轻！” 白珍看完后，也很感动，没想到小学六年级的学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这篇文章听说也被他们班语文老师作为范文，还在学校内刊发表了。 从字里行间能看到小朋友的那种对父母的爱的渴望。白珍的同事前些天还问过白珍，阿刁现在多动症好了没有？白珍说现在孩子很懂事了，自己会专注学习。然后就说了这个作文的事情。 这个同事也说可能这就是孩子内心真实的想法。父母还是要尽早注意，关注孩子的成长。不过白珍也很理解白梅夫妻俩，他们都是白领，每天下班回家都晚上九十点钟了。如果家里没有保姆或者父母帮手，让孩子和他们生活是很难适应的。 在北京上班的车程由于距离远，都要一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花在路上。上班族很难有时间照顾好孩子。 现在的职场比以前要卷很多。要不断地学习避免被淘汰，而这个学习是要占用个人的时间的。 可是北京的气候太干燥寒冷，蓝月很难适应那里的秋冬季节。她一般都是休假才过去。阿刁也不喜欢那边的环境。过去读书其实不太现实。加上白梅夫妻俩至今都没有北京户口，他们还没有买房在那里。 蓝月这两年来不像以前那么喜欢煲电话粥了。她的电话如果不是有事情要用的时候都是关机的。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开机。 白珍和白梅猜测她可能被骗过，有时候突然来了陌生的座机号或者手机号，蓝月就会有慌张的神色。她说不想接听陌生电话，而且有的电话说个不停。白珍告诉她，现在有很多推销电话不是人工打的，有可能是录音或者ai机器人，它是停不下来的。不认识的号码就挂了。 蓝月收到了一盒快递，她看到是河南寄来的，很是纳闷。她在北方没有什么朋友。那个快递还备注米面油粮食礼盒。她当时就问了两个女儿，她们是不是买了这些东西？白珍和白梅都说没有。 白珍看了下蓝月发来的快递箱子的地址的照片，并不认识。然后看到右下角备注是一个什么会员支付的礼品。白珍知道蓝月前几年曾经在一些微信群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会员。有时候还会给白珍记很多杂粮礼盒，还是一些没有见过的杂粮。 那时候白苗还冷嘲热讽蓝月说那个红酒会员又送红酒，结果700块钱交了，红酒却没有看到，一定是被骗了。白珍估计蓝月可能不止一次被骗，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她隐瞒了。 白珍于是告诉她这个可能是蓝月之前的那些什么公众号会员的礼物吧。蓝月很担心地说，会不会有药？白珍说不会吧，都是包装好的。可以吃的。 蓝月还是很担心，白珍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担心。她还发给了白梅，白梅又问白珍是不是她买的？ 白珍就和她说，如果担心，不自己吃，可以去寺庙的时候拜拜用做贡品。那个礼盒其实也不贵，估计三五十块钱一套吧，都是一斤装的。 白珍接近月底考核还差两件。她发了一早上的信息，都在给那些收入在二十万以上的朋友，分享他们公司的税优险，在年底前投保，可以在次年三月申报个税的时候获得退税。 不过只有几个人会回应，多数都是说不买了。有的说他们存过个人养老金了，每年那种。白珍也告诉他们这个不一样的，可以两种都获得退税，最高合计6480元。 还有的就直接回复她暂时不考虑。白珍一直想要白梅存一份年金险的，他们现在还能赚钱，可以存着以备无患。过几年，他们跨入四十岁，将面临职场危机，那时候这些钱可以起作用。 不过白梅只是说考虑一下。等到次日再问，她就说她没有多余的钱，都存了理财产品了。白珍也没有问她什么理财，现在大部分理财产品并不值得存，因为利率很低，而且有很多不是刚兑的。白珍她们都不随便存理财产品，要么就存在保险里，要么就放股票里。家里还放点现金备着急用。 白梅说她现在手里就剩下这个月的还信用卡的钱了。白珍也不为难她。她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曾经那些多么厌恶保险的客户，买了少少一点保险，到了理赔的时候，和之前态度大不相同，有着极好的态度和笑脸。 在获得理赔后，还在说保险是个好东西，当初买少了。这些年白珍见了很多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新鲜了。她也司空见惯。不管当初见面多么傲慢的客户，白珍现在都是云淡风轻。 白梅的先生年收入其实还不错的，估计有70万，但是他也回复了白珍说不买了。今年先不买。白珍也没有说什么。反而一些收入不算高的人，对保险极为重视，一直在甄选适合自己的产品。 蓝月以前都不睡午觉的，昨天中午和白珍聊了一下，等外孙阿刁去上学了。她就说她去趟一下。白珍说好的。以前都叫蓝月午休，她还说哪有这么多时间。其实午休一会，对身体健康还是有好处的。 可能随着年龄增加，她精力没有那么好，觉得累了，就午休一下。毕竟每天忙家务也是很累的。 白梅在给白珍讲她参加的那个考研是全国联考的mba的考试。她不知道成绩会不会达到标准线，不过先把 学费准备好，两年学制每年要准备15万左右。她现在存钱就是为了明年万一录取了，就可以用上。 他们公司说要考这种联考的，上岸拿到双证可以申请入户。或者那种高级职称。虽然她去年拿到了中级职称，但是还需要五年后才能申请高级职称。 白珍说没有那种落户的中介吗？以前深圳就有，交一点钱，就可以用上别的公司多余的入户指标。这种还快一点。毕竟考研这种还是不确定，不知道要多久考上。还要花钱读书。 白梅说，没有那么容易落，他们一个股东的儿子当时找了一家中介，说落户央企的，要50万，那人舍不得，于是就在公司排队落户，排了三年。 但白珍觉得50万如果能落下来还是值得的，毕竟北京户口含金量高。而且排队三年，万一没排上呢？挺浪费时间和精力，有这个时间都可以获得很多利益了。 白珍还是倾向于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来获取户口。而不是去考试读书。虽然投资自己是值得，但是为了入户读书有点搞笑。 白珍也和她讨论了，读mba在国内现在的含金量。听说很多人考这种都是为了去拓展人脉或者发展客户。很多销售总监之类会去读。他们的课程很多是研讨课，就是研讨实际管理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如果不是做到高管，就只是纸上谈兵。 白珍她们公司也有很多销售高手会花钱去读这类课程，之前有一个高中学历的销售高手，她去深圳大学读这种课程，但是在那个班里的都是老总以上的人。他们在研讨课谈论的，这个人说她都听不懂。后来灰溜溜地就退出了。 第26章 孩子内心的安全感(续) 阿刁这一年好像没有长高太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苗去世后，蓝月在伙食方面比以前要简单很多。尤其每个月初一十五她习惯吃素，还有一些重要的佛教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她是不做荤菜的。阿刁也跟着吃。孩子正在长身体的阶段。之前有次早餐，她就五点起来用电压力锅煮了一锅白粥。让阿刁吃一碗白粥，一盒牛奶。就去上学了。 白珍听说后，和她说这样会不会小朋友很多尿？营养不够，而且很容易饿肚子。蓝月就说，小孩子哪有这么多讲究？谁有那个时间弄这么多吃的。白珍说按照营养学的说法，早餐最重要，可以多给他准备点优质蛋白，像水煮蛋、虾、牛肉之类的。至少有荤有素有搭配。 蓝月并不爱学习这些，而且她觉得素的更健康。小时候你们不也吃这些吗？白珍说，看阿刁确实瘦了，脸色青青的。 蓝月说，那是长身体，要长高就瘦了。白珍也很无语。她知道以前几十年都是白苗做饭，蓝月很少做饭。她做菜就是只管熟，不管好吃。白珍他们小时候，蓝月曾经还给他们煮过甜的面条。 就是面条煮一道水后，捞起来， 再放进去煮，然后放白糖或者冰糖。而且不止一次这么煮。白珍觉得不算难吃，但是也不好吃，就很奇怪的味道。 她生长发育的时候，家里比较穷，就有什么吃什么。但是现在条件好很多，至少吃饱吃好，不太难。 白珍也推荐一些营养学方面的视频发给蓝月看，这比看书要有趣一些。单独看营养学方面的书可能会枯燥。 蓝月以前不太注意饮食和营养，经常说脚抽筋，后来白珍提醒她注意一些忌口和补充营养，似乎有所缓解。 现在她的记忆力不太好，出门买东西都要先记下来，免得忘记了。她有时候讲话的时候，后面想着的话，如果不注意，可能忘记了。就会说刚才想说什么忘记了。 白珍感觉妈妈蓝月也才65岁，不算老啊。可能因为一直来这是十几年都不太注意营养，又比较劳累，过于迷信素食。营养不够导致的。她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现在很多阿茨海默症患者。 蓝月这辈子也是劳碌命，没有为自己活过。都是在为别人。她不是很懂得放松去享受生活，而是过于紧绷，还让身边的人也不太轻松。 白珍懂事后，对于蓝月都会有些保持距离。因为如果走得近了，自己会不开心。走的远了，又怕被说不孝顺。她也是很纠结。 尤其在白苗去世前后，蓝月的表现，让白珍也感觉到有些无解。不知道父母之间的究竟是什么感情。 前几天，白珍去拜访了一个客户，以前是央企的旧同事。那个同事明年也要退休了。她说她现在休息不能被打扰，睡眠很浅。她已经和老公分床分房睡了好几年了。 白珍想不到女性的更年期每个人症状不一样。有的人说他们没有什么症状，都是能吃能睡。也有的说夫妻分床，还有的说有各种莫名的烦躁和疼痛。看来更年期这个阶段也是女性难过的一道坎。 时间过得飞快，没想到大家都奔五了。白珍一想到就有些感觉可怕。她自己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小顽童，并不想长大。 第27章 祭祀 蓝月每年花在家里祖先的祭祀及拜神方面的钱占了很大的一笔开支。每个月重要的节假日都要祭拜。白珍知道按照潮汕的风俗，是很重视拜神祭祀的。白苗在世时，也会配合这些日子，去帮蓝月买祭品，或者准备祭品。比如要煮整鸡、鱼、做蛋卷等。 其实准备这些还是挺累的活，那时候白苗都是任劳任怨，家里的大厨就他了。因为这样，他们家这么多年来，除了结婚摆酒，其他的大餐都是在家里做的。白苗只要在电视或者出去吃饭见到好吃的，回来都会自己试着做。 可能因为蓝月不善于做菜，她的祭品就相对简单，都是现成的。比如水果、熟食像粽子、发糕之类、零食等。她和白梅都有在家祭祀的习惯。她们还会把面膜、护肤品之类也摆上祭拜。据说拜神后再拿来用会变漂亮。 白珍就没有那么多讲究，她觉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用来看书，或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看电视、逛街、看电影、睡觉、运动等。 深圳的公用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在福田区的一些学校门口或者小区门口还有那种可以预约的免费的琴房，可以去练钢琴。白珍发现很多孩子、年轻人或者退休的老人都会预约，一般可以用一小时，这些都是公益赞助的。 白珍之前也去弹琴，不过她很久没有练琴，有些生疏。之前他们家里是有一台钢琴，那还是她单身的时候为了学琴，方便练琴，自己去了二手琴行买的。在她们搬家到前海后， 就把它卖了。那个琴当时买4800元，用了五六年，也划得来。卖的时候卖了1100元，白珍觉得也可以了。 毕竟她用那个琴联系，考过了三级、四级、五级。她觉得很不错了。由于琴太大，又重，当时搬家东西多，如果钢琴也要搬，运费就比较贵。于是就放弃了。 搬一次家就要扔一些东西，就会损失一些东西，还要添置一些新的东西。其实搬家还是挺花钱的。搬家后，整理的过程也要至少一个月。之前搬家一次，她就瘦了八斤。 蓝月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给白珍发微信，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会发一下当天的饭菜的照片。这天，蓝月发了一张家里的神台在拜神的照片。白珍很奇怪，就问她是什么日子？一般他们是节假日才祭拜。 蓝月说，这是曾祖母的忌日啊，这些贡品都是给她准备的。她还解释了曾祖母就是白苗的奶奶。 白珍知道这个曾祖母，小时候白苗也告诉过她，那时候她刚开始学写信给爷爷，都会在心里问候曾祖母。因为她当时已经有八九十岁了。 曾祖母只有爷爷一个儿子。年轻时候也是吃了很多苦的。爷爷有工作之后，常年在广西上班，每个月会往老家寄钱。奶奶和 曾祖母都在老家生活，一家老小就靠爷爷那点工资。家里的地都是奶奶和白苗几兄弟姐妹帮忙种地。他们家种了菜、柑子树、橄榄树等。 到了收获的季节，全家出动，变成大家的劳动节。他们就靠这些果蔬弥补家用。白苗是家里最大的孩子， 懂事也比较早。他小时候读书成绩一般，但是很仗义，年轻气盛，力气大。只要家里弟弟妹妹被外人欺负了，都是他去帮忙出气。 在上中学的时候，二弟三弟被村里长得牛高马大的一对兄弟欺负了。当时白苗比那对兄弟还小三四岁。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直接挑战这对兄弟。那对兄弟虽然长得高，但是虚胖，白苗踢了他们四脚朝天，还走不动路了。 随后，二弟三弟也上前帮忙，一屁股坐上那两个欺负他们的兄弟，然后暴揍他们。 第27章 祭祀(续) 蓝月虽然这么虔诚用心地祭拜，但是她的愿望都如愿了吗？不知道。白珍感觉一半一半吧。反而感觉那些号称大师的，忽悠了蓝月不少钱。 小学的时候，一个提着鸟笼的自称算命的人，不知道怎么进了白苗他们单位的大院，还挨家挨户吆喝算命。单位里的人那时候比较淳朴，也没有那么强的法律意识。 不感兴趣的最多就是不搭理他。当时蓝月就叫那个人进家来算命。他们当时家里也有几个朋友在一起喝功夫茶。 这个算命的人把鸟笼放下来，从笼子底部的抽屉里拉出一个抽屉，里面都是卡片，让那只鸟盲叮，就像开盲盒一样。 当时他问蓝月要问什么？蓝月说问两个孩子的前程。那个人于是就让鸟儿叮卡片，说先问大丫头的。一会，鸟儿就叮出了一张卡片，上小学一年级的白珍大概看得懂字。那个算命的人和蓝月解释，大丫头就是千金命，千金大小姐，不会吃太多苦，一生还算吃穿用度充足，但不算大富大贵。 那时候白珍还小，但是这幕她还是记忆犹新的。随后那个人说算小丫头的。鸟儿叮出来另一张卡。当时白梅还不到一岁，前几个月她还闹着不肯进家。有道士来看过，还说他们单位这个房子当年建的时候碰到了不好的东西，藏在了砖头里，导致孩子不肯进家。一直说那里是外婆家。蓝月还带着两个孩子住了好些天在单位的招待所里。之后请了大师来做法辟邪。 白珍在一年级已经有思想品德课了。老师经常在上这个课的时候会提到要摒弃封建迷信，因此白珍对于算命人说的话是半信半疑的。那个人预言白梅会带一把刀。白珍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当时还小。 等他和大人们解释完后，他说就收大丫头的算命钱，小丫头的不收钱。还说随缘。白珍在这个人走了后还问白苗为什么不收钱？白苗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情，让她去玩吧。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白珍白梅都年过四十了，白苗也不在人世了。 白珍自己回顾前面四十年，说容易嘛，其实也不容易，说吃苦嘛，其实比起老一辈还是算幸福，就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吧。 白梅其实过得也很幸福，不明白当年那个人说的什么带把刀是什么意思，是说命里带刀克人还是什么其他的意思？直到现在白珍也还是不清楚。白梅其实现在生活幸福，事业平顺，并没有那里不好。 前两天，蓝月告诉白珍他们冲太岁，她找人给她们姐妹求了护身符。白珍和她说怎么感觉每年都在冲太岁？ 蓝月说，这个也是按生肖属相算的吧。为了平安顺利，让他们就穿红内衣裤。白珍说好的。 白梅他们夫妻俩去年值太岁，也是穿了红内衣裤。白珍其实不算太喜欢红色的衣服的。平时她买衣服都很少买这样的。 不过也不想让老人感觉不孝顺，她就先应一嘴。这种东西也就是玄学，信则有，不信则无。 白珍发现有的东西还真的无法解释。她的团队的徒弟都是和她相合的属相。不合的属相还招不来。在招聘的时候就会发现，相合的属相在一起特别多话聊，有时候都没有陌生感，自然熟。 有的属相话不投机半句多，或者会互相怼。这可能是磁场不合吧。虽然白珍的性格一般不会正面和人冲突，和大多数人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但是一些微妙之处还是可以体会到，属相不和。她之前就有体会，有的属相对方一开口说话，双方都不爽。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阿刁最近学校组织了鼓队，升国旗、校运会、晚会等大型活动的时候，就是鼓队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不过阿刁没有被选为鼓手，而是去吹号子。 蓝月发来阿刁他们号子手练习的视频，十几个孩子在教室里，每人抱着一个大号，那个乐器看起来个头很大，孩子们也就一米五左右的身高，感觉乐器都有他们一半高了。阿刁在那里抱着乐器都有些站不稳了。如果长时间抱着，估计手臂很酸。 每个人都在练习吹号，这个很考验肺活量，而且手还要灵活在那里按着按键发出不同的声音。小朋友们吹出来的音符并不太统一，看上去还有些滑稽。白珍看了视频后也被逗笑了。 不知道他这种能坚持学多久。他这几周周末都要去训练，是学校安排的，免费的培训。每次训练完回家，就和蓝月说好累啊。然后就喊肚子饿。 白珍和蓝月说估计他要长身体了，消耗比较大。加上练习这个乐器几个小时，很消耗体能。还是要注意营养，多吃点高蛋白的东西。白梅夫妻俩倒是很少管孩子，仿佛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第28章 每天进步一点点 阿刁他们班主任狠抓学习，看到他参加这么多兴趣班，还很担心他学习会不会被影响。不停地和蓝月发信息说，孩子会不会因为学太多东西，而放弃了学习。 蓝月和老师说，孩子比较喜欢，难得他感兴趣。白珍得知后，认为孩子怎么可能放弃学习呢？这也就是利用课余时间学习，让他多一些兴趣爱好，多才多艺总归还是好的。 现在的孩子都是有很多自己的兴趣爱好。不再满足于课堂所学。网上就有人说穷人的孩子都在学习书本知识，而富人的孩子在学习社会知识和事物的本质。等毕业十年后，会发现混的好的都是当年学习成绩靠后的，或者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 蓝月发出了阿刁弹琴的视频，本来白珍不想点开，之前他有很多练琴的视频，白珍时常受收到。这天早上，白珍还是点进去了。发现他弹的是《菊次郎的夏天》。在两年前他曾经弹过，当时指法还不熟练。 白珍把视频看完了，他现在已经考过了八级，指法比以前复杂很多。不过节奏感和速度还不及原作。白珍还认真地下载了原版的钢琴曲《菊次郎的夏天》，那就是一种享受。 她也把原作发给了家庭群，鼓励阿刁继续练习。或许很多学钢琴的小朋友都会练习这些经典的曲子。 阿刁可能并不了解这个曲子的情感和故事，就只是按照老是要求的弹奏，背着谱子。弹出来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可能就是为了考级而练习。 白珍和黄忆像阿刁这么大的时候，学校也有组织鼓队，当时黄忆休学一年治病去了。白珍是他们班被选上的鼓队成员之一。 音乐老师教他们打军鼓，每天放学后就在音乐室里二三十个人在那里练习，当时他们是徒手练习。听着老师先示范，白珍从小就记笔记速度比较快。当时她在本子上记下来老师打的节奏。 她的那个笔记本现在还可以在家里的木箱里找到。她听着老师的鼓锤的声音和左右手的打击次数。她暗自在本子上写着：“右左右左右，右左右左右，右左右左右右右……” 之后他们练习节奏，边做动作，边嘴里读着：“咚嚓咚嚓”的节奏。随后他们就每个人背上小军鼓在面前，开始打鼓练习。 当时白珍就按自己熟记的自己速记下来的左右手的节拍来打鼓，老师还表扬了她打得不错。这个音乐老师负责他们学校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班级的音乐课，很多人都认得他。 大家都很羡慕白珍居然会这么快就学到了打鼓。其实她是有自己的方法的。她就靠自己速记的那个打法，很快就掌握了。之后，音乐老师还教她打定音鼓，那时候她很好学，上手很快。 她还记得有次六年级下学期去上音乐课，那天她穿着紫色的连衣裙，突然发现来了姨妈。姨妈血有点多，她在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就赶紧去厕所垫上纸。 她离开座位的时候，并没有转头看一下自己的椅子。她去上厕所发现内裤有一些染到了，裙角也弄脏了一点。当时她在厕所还搓洗了下裙角。好在那条裙子的紫色相对有些深，别人不容易看出来衣服被污染了。 她哼着歌回到教室，看到好几个同学都围在自己的座位旁边，她还很诧异。这时听到座位旁边的女生说：“刚才不知道谁经过，好像把血弄到椅子上了。” 另一个男同学说，刚走到第一排交作业，发现地上有一片没用过的独立包装的卫生巾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放到讲台上去了。 白珍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刚才去厕所，就在裙子的口袋里一边放了一包独立包装的卫生巾。其中一片，刚才去厕所时候已经用掉了。另一片刚才在厕所还在担心是不是掉在路上了。现在看来是交课间作业的时候，掉到前面去了。算了，反正没有人发现是谁的。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没有人知道。 白珍这么想着，一脸的若无其事，她就这样回到自己的座位所在的那行。却发现好几个同学还在那里束手无措地讨论。白珍走近一看。原来自己的座位上有一小摊血水。她估计是自己上节课坐椅子上遗漏的。因为她不知道突然就来了大姨妈，才会遇到这样的尴尬事。 那个年代，教室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大家当时都在低头专心做作业。并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男生都还是傻乎乎的，还没有开始发育的时期。 当时，白珍右边的那个同学就说了句，好像刚才谁在这旁边，是不是有看到呀？白珍钻进人群里，然后看到那摊血水，旁边的同学和她说，不知道是刚才谁经过，好像手出血了，是不是就这样把 血掉到她椅子上了？ 白珍心里感觉很好笑，但表面很淡定。她心想如果谁手出这么多血，那挺严重的，不得晕过去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推开了围着的同学们，说都去上课了，她然后从自己抽屉里拿出来一条抹布，就是她平时早上来学校用来擦自己桌子的抹布。 她淡定地用抹布擦拭了那摊血，然后就把抹布随手扔到讲台旁边的垃圾桶里了。这一切都一气呵成。其他同学也就陆续回到了自己座位，开始去准备上课了。这件事情多年后，白珍还记忆犹新。 多年后，她依然会习惯，在生理期，如果坐了椅子起来，她就会转头看一下椅子是不是干爽的。有时候还会轻轻触碰一下屁股，看有没有渗漏出来？这些小动作只有女生更懂得理解。 白梅最近感觉右脚背有些疼痛。她自己按摩还感觉那里有个包包，揉起来会动来动去。当时她还有些担心。 于是在周末的时候去了他们的区的医院，白梅 一直不知道怎么预约挂号北京的医院，每次都是去现场排队挂号，然后等候着。有时候还等到了中午。这天也是这样。她等了一个小时才去照了b超。 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右脚背有个一厘米多的囊肿。医生告诉她囊肿就是里面有液体，开一些药物给她回去涂一下，等着那些液体被吸收，然后这个囊肿就会变小或者消失。 白梅还很奇怪，她最近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呀。蓝月给她打电话，一上午也没有回应。直到中午，白梅才发现自己手机静音了。她看到了蓝月打来的电话，就回了电话，并告诉她自己在医院里检查。 蓝月很奇怪，问她怎么了？白梅当时就发给她那个b超检查报告。随后，蓝月就发给了白珍。白珍看了，也问了下白梅什么情况？白梅说现在已经用药了，就是因为前两天那里有些疼，当时还以为怎么了。 白珍和黄忆说，白梅居然还把检查报告发给蓝月了，这个不是让老人会担心吗？因为蓝月不太懂这些，可能会更担心。白珍他们体检，她一般不会告诉具体的情况给蓝月，一方面体检情况属于个人隐私，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她不想家里人担心。 前几个月，白珍听白梅说她今年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肺部ct查到有磨玻璃，但是不大，大概3毫米左右。她还说以前没有结节，但是疫情后体检就出现了肺结节，会不会是打疫苗的后遗症？ 白珍说：“不知道啊，听到有的人在议论，但是这个事情也没有定论，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不是以前的检查设备没有这么精密，或者说结节还比较小，所以ct没有发现。现在的仪器精密很多，就容易发现结节。” 医生也说，现在80%的人都可能会有肺结节，只不过大小不同。大部分结节都是良性的。有的定期随诊，2年内没有长大，就可以断定是相对来说是良性肿瘤。不需要特别处理。医生的话让白珍的 内心有所放松。 白珍在工作过程中也发现很多客户在投保时候提交的近期的体检报告，都会显示有肺结节。白珍自己的 体检也是在十月份才做过。 她本来很自信的，认为不可能有肺结节，最多就是支气管炎。因为她小时候也经常咳嗽，一感冒不注意就会喉咙发炎，然后就会发展为咳嗽。导致她之后大一些了，就会在发现感冒不舒服的时候赶紧吃点感冒药控制一下。这样就可以避免严重下去。 前些年她无论是参加公司的体检套餐，还是自己去体检，都会避开拍胸片之类，认为有辐射。在疫情前一年，她因为去超市兼职拣货，还去办了健康证。那个健康证的体检里要求拍胸片。当时白珍拍了，检查结果显示正常。 这次她和黄忆一起去医院参加体检，这个套餐是医院内部员工的体检套餐。黄忆找了熟人买的，比外面的体检机构的体检套餐要便宜大半。当时就看中这个套餐里有肺部ct的检查。 黄忆的体检报告先出来，当时显示有肺结节，有磨玻璃。这让白珍也有些担心自己的检查报告。去年她的一个客户全家体检都有肺结节，而且他们家小孩还查出了早期肺癌。 现在大家都是听闻肺结节就很担心。很多住院医疗险只要投保时候告知了肺结节，就有可能被拒保。 几天后，白梅说她体检也查出来肺结节，磨玻璃，医生说要定期复查。目前还在5毫米内。属于良性的。 不久，白珍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她这几天都有些煎熬地等待。她看到之前以为的胆固醇、血脂、血压等那些指标，是正常的。她也有肺结节，是实性的，还比较小，但是多发。 这也让她有些崩溃。不过她还是在网上查了下关于肺结节的介绍，心里有个数。她平时还是比较注意的。估计可能和疫情时候咳嗽严重，好了之后留下的。 体检报告除了这个问题比较让她担心，其他的问题都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这家医院的体检套餐，在广告里显示是有癌筛查项目的。但是拿她体检结果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这些指标。护士说女士的体检套餐，不含这些，要另外加费。当时体检的时候，她就加费了hpv病毒检查。因为身边有两个朋友说她们查出来有病毒阳性，有一个在生孩子后就查到，治疗了几年后又复发。 这让白珍也是比较顾虑的，现在大家都比较注意hpv病毒的检查。当时她就加费了，这个加费可以用社保卡刷，300多块钱。 有人说hpv低危病毒的感染就像宫颈感冒了一样，大多数与抵抗力有关。免疫力下降的人就比较容易感染。 白珍平时出差或旅游住酒店都是很注意，不用酒店的公共毛巾、浴缸之类。床单她也会铺自己的。 现在体检报告出来，几十项hpv病毒的检查，她都是阴性，总算让她的担心放下了。人到中年，各方面都是在走下坡路。大家都会比较关注健康。 前几天，白珍她们保险公司组织的一个家庭医生权益的讲座，当时那个嘉宾讲课就提到了人体多个器官的使用寿命。其中，白珍看到肺20年 左右就开始走下坡路。这让她很震惊。 按照上面灯片显示的那些器官的衰老时间，40多岁其实人体的多个器官都在衰退了。那是不是以后人类想要长生不老，就要想办法把内脏器官的换掉，把细胞衰老控制住，才能保证不老？ 这样的操作，肯定要花很多钱。这也是现在很多明星和有钱人在追求的，他们会花很多钱在健康和保持容颜方面。白珍自从白苗离世后，也会比较关注健康和生活作息习惯的调整。大家都很害怕，因为基因有遗传的概率。 最近很多人感冒，地铁里戴口罩的人又多了，听说又一个新的肺炎病毒来袭，症状很像流感。 第28章 每天进步一点点(续) 白珍发现最近地铁里很多人戴口罩，办公室里也是。感冒的人多起来。蓝月和她说，小姑前几天也感冒咳嗽了。听说还比较严重。让她给小姑发微信问候一下。 白珍虽然不情愿，因为之前白苗过世的时候，办理后事时，小姑因为不想影响到小叔的儿子结婚办喜事，让他们不要把白苗的骨灰带回去。 之后白珍对于这些亲戚都淡了很多。有人说你想要晚年过得好，要善待身边的五个人即你的配偶、子女、父母等。现在白珍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发现很多关系都是不确定的，都会随着时间或者利益关系的变化而变化。但是直系的血脉是不容易变化的。 只要维持好关系，就容易保持较好的联系。对于很多事情来说就容易多了。但是如果不维持好，到需要帮忙的时候可能就很难。 白珍随后还是按照蓝月的意思，给小姑发了问候的微信，问她的感冒好点了吗？然偶和她说要注意身体。 小姑很快就回复她说，好多了。她咳嗽已经差不多好了。但是现在他们家小妹咳嗽比较厉害。小妹是小姑的小女儿。小姑很心疼，她小女儿是幼儿园老师，每天还要上课是说话比较多。现在咳嗽厉害，都没法上课了。 小姑和她寒暄，然后问她元旦假期要不要回老家过节？林丽也客套说，他们公司刚好寒假是每年的祈福日，那天是正常上班的，还不能请假。 其实，从白苗去世那天起，白珍就对自己说，他们不会 再回去老家了。因为那里不属于他们。这些亲戚平日里联系也不多，人走茶凉。这种世态炎凉的感觉，可以想象得到。 小姑说他们家儿子在一家汽车修配厂工作，因为现在年底了，是淡季，没有什么生意，他们公司已经提早放假了。 林丽和她说这么好，那可以去旅游了。小姑说她儿子已经自己去旅游了。因为她还在上班，其他两个女儿也还在上班，儿子就只能自己去旅游了。 白珍随后就和蓝月说了下，自己已经和小姑问候了。这样蓝月就不会唠叨她。白珍不明白对于这些质量比较低的亲戚关系还有必要维持吗？平日里，朋友的关系都比这些亲戚关系要亲近很多。 他们遇到需要帮忙的时候，都是身边的朋友们帮忙。而亲戚们都是那种见利忘义居多。之前白珍在买宝马车前就和黄忆说过，你可以试试，如果你的几个表弟看到你开着宝马过去，会不会对你的态度大不同于从前。 白珍发现实际上还真的是这样。现在白珍又对黄忆说，如果有一天，你开个几百万的豪车，看看亲戚们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又不一样？ 之前他们公司一个部门经理就分享过他的亲身经历。这个部门经理是2004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加入白珍他们公司做销售员。那时候销售比现在难度还大，没有自媒体平台，一切都要靠电话或者面谈。 他当时很难找工作，因为不是深圳的大学毕业的，也没有深圳的就业经验。而且他学习成绩并不拔尖，没有认识的人脉。可是白珍的领导第一眼就看重了她，给了她面试机会。 虽然面试时候，她有些紧张，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应对那些刁钻的问题。幸运的是她考了全场最高分。但是他还是没有收到offer。他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有次面试完，对方让他回去等通知。于是他问起这个面试官，为什么之前他遇到中介让他填写的东西并没有这些东西？ 那个面试官说，可能与他的外貌有关。让他下次可以面试前充分准备，很多人第一眼还是被表面吸引，其次才是对他的能力考察。 这个说法，让他恍然大悟。面试老师是委婉地指出来他需要多关注一下颜值。他的五官就长那样，再怎么打扮也不可能换一个人。 这个人之后在面试中听到了一个负责面试的招聘经理的肺腑之言，很多人都是在短短几秒内先以貌取人，其次才是去了解你的外在。 这个部门经理之后面试都会精心安排自己的服饰色彩搭配和外表，给人感觉比较专业舒服。他就和大家分享当年他找工作的感受，认为人靠衣装，很多人在前六秒就是看你的外表，之后才会了解你的内在。 他当时进保险公司面试，一个内向的人，专业是it，还是应届生。保险公司的区经理看到了他的简历，就和他说不太合适啊，问他来深圳多久了。他说才不到两周。 但是他表现很坚定自信，这个区经理还是给了他机会让他先测试性格，测试完之后，符合公司的保险代理人的性格测试要求。就让他先去参加一周的培训，然后考取执业证，之后再复试。 复试前他精心准备了自己的答题思路，对外表也拾掇了一下。他从天虹商场买了一套正装，还没有拆标签的。准备等着复试完再退货。 复试的时候，他抽到的题目是情景模拟讲解保险，然后再做自我介绍。他和这个领导沟通比较顺畅，可能因为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于是顺利入司了。那时候的保险代理人有责底薪只有800元一个月。他很努力，每个月都去拜访很多陌生的人。 他在的营业区是光明，主要分布一些工厂和高新企业，他去找了很多中小企业主进行沟通。接触过他的人，初见时都认为其貌不扬，但是他说起话后别人都刮目相看。他平时特别爱看书，不管工作多忙，他床头都会放一本书，睡前看半小时书。 他下面的一个部门经理在公司的会议上分享，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去听他们公司的招聘说明会。当时她陪朋友去的，那时候在一家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年薪百万，开着宝马，还是单身，对于什么都是眼光比较高的。 当她走进会场，看到主持人介绍这个部门经理，她心里满是鄙夷。感觉这个人长得不高，颜值也不高，口才也一般。她还准备想要走。朋友拉住她，她才坐下来听一下。 然而，这个女生坐下来听了一会，就不想出去了。这个会讲了两个小时，她觉得他讲得太好了，讲进了了她的心里。听完了会，在散场的时候，她直接找到了这个经理，说要跟着他做保险。 这个经理 问她为什么？这个女生说她就佩服你牛人。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做销售做的挺好的，当听到他分享，她对他的销售方式和思路都很感兴趣。两人随后一起下了停车场去拿车，她才注意到他的车是两百万的豪车。 她对他更是另眼相看，之后就一直追随他的部门，自己也做到了部门经理。这也是几年后，这位女经理分享时候大家才知道的事情。看来人的行头还是有影响的，外人第一眼都会受到外表的影响，才会对你感兴趣。 工作中他考取了在职研究生，在上课过程中也认识了很多朋友。他的业绩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长，表现比较突出。他在深圳陆续买了四套房子，那时候是保险和房产都比较好卖的时期。 转眼他就要30岁了，之前大学的他都只能在心里默默暗恋喜欢的女孩，因为内向自卑，因此错过了。在做了几年保险锻炼了之后，他开始为自己的个人终身大事考虑了。他认为自己的基因不够好，需要找一个基因更好的女生，让后代颜值和身高大大提升。 于是他确定了自己的对象的目标，就往这个方向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35岁的时候，终于遇到了一个白富美。他们认识几个月后走入了婚姻。他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梦想。他们婚后住进了他买的婚房里。 白珍他们在买车后，过年回家，他们还是很低调的。一般车停在家里的车库，他们出行就走路或者骑电动单车，偶尔坐一下当地的公交车。很少熟人知道他们买车了。 有天，黄忆的父母说要去天平山。当时黄忆就开车带上父母和三姨三姨夫一起。随后他们回头又去了舅舅家，这时候舅舅和其他的姨才知道他们买了车。宝马是很适合年轻一族的驾驭，。非常拉风。当时黄忆的大表弟也才买车没多久，看到他们一向不放在眼里的表哥黄忆买了宝马，都不敢相信。 黄忆和表弟聊起来，问他最近生意好吗？表弟就在那里诉苦哭穷。黄忆婚前借了一万五给她他，当时他也没有说是做什么用的。之后黄忆因为工作忙，也没有催他还钱。即使黄忆曾经自己有过几个月失业，手里的现金都快用完了，也没有催他。黄忆后来回忆起来说，他其实是忘记了。不然当时他失业的时候就会去找他还钱。 也因为他忘记了，到了准备结婚的时候才想起来让表弟还钱。这个时候才知道表弟用他的钱去炒股了。而且还赚钱了，前后算下来这个钱至少借给他四年了。居然不主动还钱给他。 他看到了黄忆结婚后，经济一下子比以前好太多。虽然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亲戚们并不看好。他们听说白珍是重点大学毕业的。而且他们俩的年龄相差几个月而已。亲戚们认为女生最好比男生小几岁，这样比较好生孩子。 白珍第一次去黄忆舅舅家，这个舅妈还告诉她，之前他们给黄忆介绍了很多漂亮的女生，都是高挑又漂亮，他却没有看上。没想到他这么快结婚了。 白珍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又丑又矮？不过黄忆婚前比较不修篇幅，他的qq空间里的照片都是头发长得盖眼睛了。他的亲戚们发现结婚后的黄忆让他们眼前一亮，人变得精神了。头发变成了寸头，服装也是白珍买的，都是比较合适他的性格和风格。 现在他们买了宝马，这些亲戚不禁眼红。黄忆的妈妈也是比较低调的人，都是和亲戚说，他们就是打工的，没有什么钱。车都是按揭的。就是儿媳妇比较讲究，买个这么贵的车。她是做业务用的。 这些话也是黄忆回来学给白珍听的。白珍还问他，他表弟有没有来开他们的车试手？黄忆：“感觉他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肯定不让啊。哪能随便借车给别人开呢？”这话把白珍逗笑了。 黄忆的帅在婚后才被发现。白珍的朋友中很多人见过了黄忆，都夸是个24孝老公，还很帅。但白珍左看右看，说自己从来不觉得他帅。 一次，白珍参加黄忆公司的家属联谊会。在那里，认识了他们公司的销售总监，那个男人还比较会聊天。他和白珍说，下次他们公司的培训应该请白珍来给他们讲讲销售逻辑。白珍说，他这样的大咖，不需要她来讲啊，他就有很多销售经验可以分享。 这个销售总监随后和白珍说，黄忆婚后变化很大。以前非常内向，有时候一天都不怎么说话。现在却和客户沟通，话多起来，还很容易获得客户的信任。他还提到以前都是蓬头垢脸就去上班了，现在打理很整齐，还香香的。 这话把白珍心里说得可开心了。这间接夸了她对老公的照顾。白珍和黄忆恋爱的时候，看到他的头发很长，都没有修。衣服一般就是白衬衣黑裤子。但是他习惯两三天才换一次衣服，即使夏天。 白珍提出来，要每天换一次衣服 ，而且要根据不同的场合来穿衣服。当时还给他买了一套休闲装，方便他周末来可以换洗。 在婚后，白珍的监督下，他慢慢纠正之前的生活习惯。过年回家，婆婆问起黄忆的大衣，黄忆说是老婆买的，几百块吧。婆婆说怎么这么贵，不过看起来很暖和，摸起来质感很好。黄忆说，当然了，羊毛的。 婆婆一脸心疼钱的样子，说买这么贵的衣服，她之前买的羽绒服都是地摊摆的，40块钱。黄忆和她说那肯定不是羽绒服，这么便宜。冬天的外套，贵是贵一点，但是可以穿很多年。买个好点的，对身体也好。不知道那些便宜的都是什么 材料？ 第29章 不同的生活态度和消费观 白珍当时还是刚嫁过去没多久，她觉得自己赚钱买的东西，无所谓贵不贵。就是需要，觉得值得。 她看得出黄忆的父母是以前有过苦日子的，在生活上都比较节俭。他们除了吃的方面相对比较舍得，买菜什么的都会买那种农家菜，无添加的。 但是在穿衣上，他们不追求时尚。听婆婆说，黄忆以前的内裤都是她在地摊买的，一条两块钱，每次就买十条，父子俩一人五条。 白珍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在嘀咕，这么便宜的内裤，能是什么好的材料吗？黄忆也和妈妈说以后不要买这么便宜的，都是三无产品，而且那些染料不知道对人体有没有害？ 婆婆满不在乎地说，你不也是穿了很多年吗？从小都这么穿，也没有事情啊。 黄忆拿出白珍帮他买的纯棉的内裤，二十多块钱一条。这种是平时在超市都能看到的，比较正常的价格。婆婆用手摸那个面料，说确实厚很多。黄忆说小时候穿的那些会有静电，尤其冬天。说明那些材料都是化纤的不是纯棉的。 还有一次，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去逛超市，当时看到卷筒纸这边的货架。白珍和黄忆都在看品牌纸巾的货架，而公公婆婆就在看那些特价打折的纸巾。 婆婆想要买那种最便宜的，白珍就小声说，那种好像没有消毒过的，不知道有没有荧光剂。黄忆听到了，他就和妈妈说先不急着买，再看看。 他知道白珍之前有痔疮，虽然做了手术，现在好了。不过她对纸巾还是有要求的，她都会选择柔软，遇水不烂的那种。平时比较喜欢买那种原色的纸巾，而且里面会标注消毒的认证的纸巾。但这种纸相对比较贵，一提40元左右。 白珍的婆婆看了之后，还小声嘀咕，擦个屁股还买这么贵的纸，这屁股也够金贵的。黄忆说买好点的纸，卫生一些，这些是消毒过的。 白珍想估计是他们老一辈都没有遇到这些疾病吧。现在的人不是痔疮就是hpv病毒阳性，或者妇科病什么的。都会很小心选择用纸。之前白珍在治疗痔疮期间，同个病房的一个姐姐说，她每次选择卷筒纸都是很小心，听说现在市面上卖的都是千奇百怪。有很多纸巾还有添加。 她建议给白珍，不要选择有香料、荧光剂、增白剂之类的添加剂的纸巾，要选择天然一点的，最好是消毒过的纸巾。这样对女生比较好。 之后好几年，黄忆都是尊重白珍的需求，买了这种消毒过的纸巾。她还觉得挺好用的。就是比较贵。黄忆说他们家的纸巾会用得快一些。他有时候会买两种纸。一种平价的，用来擦手擦脚，尤其经常要洗手，她不习惯用抹布。因为抹布会携带细菌，还要不断地清洗。虽然黄忆有时候也会责备她，认为浪费了。但是这样的卫生习惯在婚后持续多年，没有染上什么毛病，白珍认为还是值得。 在他们婚后与婆家磨合了几年，慢慢彼此的消费观和生活观也互相受到了影响。白珍发现公公婆婆现在的消费观提升了。婆婆居然学会玩抖音，时不时看抖音直播，还在上面买了东西。她买了几包宝宝湿巾、菊花茶。他们自己没舍得用，等黄忆他们回来就给他们了。 黄忆的父母随着年纪大了，就不怎么吃大米了。他们晚餐都是比较简单的杂粮或者糙米饭。平时他们去超市看到特价或者去保健品讲座时候，那里也会送米。他们拿回来之后，就屯在家里。等着儿子回来给他们带回去。 黄忆他们好几次开车回家，到返程的时候，车后尾箱不是一提提的纸巾，就是一包包的大米。等到白珍下停车场拿米的时候发现，有几包米都已经过期了。那些米保质期一个月。不知道老人家收了多久了，都不舍得吃，一直放在杂物房。 黄忆他们在老家的房间的衣柜里都是父母平时给他们囤的东西，纸巾、花生、龙眼干等。白珍形容这都满是爱。 有一年春节，他们两人自驾回去过年，回来的时候，后座和后尾箱都是两家父母给他们的东西，满满当当。等到距离深圳还有300公里左右的时候，就发现胎压在报警了。当时在高速上也不能去检修。 黄忆只能开慢一些，估计是轮胎气不够。就这样一直保持在每小时80公里的时速，终于在陵城6点到了深圳宝安的一个服务站。他们停下来休息发现后面两个轮胎都已经瘪了。 他们距离福田还有半小时左右。当时还是硬着头皮开回去。因为这时候4s店都还没上班呢。就这样开回小区，白珍在车上都能听到轮縠隔着轮胎在摩擦地面的声音。她知道后轮真的没有气了。 他们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就停在地面，方便卸东西。当时小区的三个保安还帮忙把他们的东西搬上了楼。因为还在正月里，白珍也给他们没人一个小利是。这些保安还是挺开心的。 他们小区是小户型公寓，平时年轻人多，租客多。估计没几个业主会主动给保安红包。除非那种住家的小区。但白珍认为过年期间，本来遇到物业的这些保安、保洁，都是会给他们小利是的。 用她同事的话说就是怀着感恩之心。她这个同事教儿子要懂得感恩，不管别人帮助你的事情是否起到效果，都需要感恩。这个同事他们家买的保单，都享受有健康管理权益。她先生有心脏疾病，平时都要特别注意。在没有这个权益的时候，如果不舒服就要去社康或者医院。 可是在节假日或者晚上半夜的时候，就不太方便去医院。但是有了保单的健康管理权益后，他如果不舒服，可以在线问医生，需要用药的时候，医生开了处方，不到一小时就有人送药到家。他们觉得这个服务很赞。尤其在疫情期间，当时都不方便出门，也不好去医院。他们家就用这个服务来拿药。 她提到，有时候可能问医生未必需要医生开药，或者那些线上的药费用高了。他们自己就打算拿着药方去网上或者药店去买药。但是为了感谢对线上远程医生的感谢，还是会发给医生一个小红包。 白珍还是很佩服这个同事的教育理念。从小就让孩子懂得感恩，这样很容易经营好未来的职场和生活里的人际关系。 白珍正在给客户录保单的投保申请单。这时看到蓝月发来微信说，白珍买的那种小颗的野生罗汉果，泡水之前，有的时候掰不开，她想要剥成碎片，然后分次泡。可是发现很难剥开。有的比较硬，只能整个泡了。 白珍告诉她，要弄破那个小罗汉果有很多方法啊，可以用菜刀的刀背敲，也可以用碗底压碎，或者擀面棒来锤…… 蓝月就说她试试。等到白珍在给客户做投保的录音录像双录的时候，为了防止蓝月突然发信息来或者打语音电话过来。白珍就开了免打扰功能，这样保证能顺利完成双录的过程。 别看双录不复杂，但是很麻烦。一般的双录问题是八个，至少要十五分钟完成。而对于有的客户一年内退过保，或者业务员因为续保率没有达到或者客户年纪在60岁以上等情况，双录的问卷问题可能会多达13个问题。那至少要半小时到一小时才能完成，而且在过程中还会要实时展示出来客户签名的过程，证明是客户本人亲笔签名。 白珍就曾做过一个客户的双录是因为客户在一年内退保的，在双录时客户每一个签名都要在录像里，这样就增加了双录的时间。一个单签下来就耗时比较长。如果客户不耐烦或者不是很熟悉的朋友，那有可能就中途放弃了。 白珍还是怀念以前比较早一点时候的签单的方式，主要就是签名和人脸识别。非常便捷。尤其遇到那种犹豫不决的客户，就需要快刀斩乱麻，不给思考的时间。直接就签好了保单，等着过犹豫期。一旦客户知道还可以再纠结一下的，就很麻烦。 白珍最近签了一对母女的税优险，签完合同后，客户说千万不要让她老公知道，因为他没有保险意识，如果他知道要闹翻天。 在纸质合同出来之后，白珍分别约了这母女俩接收保单。因为按他们公司的要求，纸质合同保单需要客户扫二维码确认已经签收。不然就会扣业务员的品质扣分。 她当时约这个女客户的时候，她说上午在办公室，下午就要出去开会，她十二点就不在办公室了。 白珍看了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早会就下课，考勤进行下班卡打卡了。她就想干脆到点了打卡后再去。 但是为了赶上客户的时间。她只能打车了。她发现在一个app里打车还有很多优惠券，并不贵，白珍算上了优惠券抵扣后的价格，其实和坐地铁的费用 差不多，而且不需要自己走太多路，还能赶上时间。 她也想快点把纸质合同送给客户，结束这件事情。于是她就打了车过去，果然折后才十一块钱左右，就可以从科技园到宝安中心区了。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打车还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白珍发现订单还没有马上生成支付链接。就和司机说一会她会付的，现在还没有收到支付链接。司机很和善地说没有事，系统会提示的。 白珍发现打车还是比较省事，比自己开车省事多了。她上午十一点半就到了那里，保安岗亭要求给被访人通话确认，但是白珍打了两次电话，没有人接听。她在想该不会去开会了吧？ 白珍还是不死心，想着从保安这里突破，她直接和保安说了来意，还把他们俩的聊天记录给保安看了，说自己是来送合同的。保安居然同意了，让她在登记表写名字。 白珍就这么进去了办公室，她进去前也和办公室里的人说了下自己的来意。她们让她在沙发坐一下。 随后，其中一个人出去看了下，回来告诉她，她客户正在会议室开会。她要等一下。白珍就耐心坐在沙发上等待。 等了半小时，还没有出来。白珍下午一点还约了个客户。她担心这边拖太久耽误了下午的那个客户的时间。等到了十二点，还没见到客户出来，她试着拨了两次客户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 到了十二点五分，客户接了一下，和她说稍等一下。直到十二点一刻，客户才出来了。当客户在揉肚子说，好饿啊。白珍说，十二点多了，饿也是正常，这个很快就可以弄好了。 随后，白珍就拿出了保单合同，让客户用她们公司的app在上面扫二维码，确认已签收。这个客户还递给白珍一根巧克力，让她可以先垫垫。 白珍这时候走出来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她赶紧在网上打了个车，四分钟后就有车过来了。不过当时一个穿校服的女孩上前拉车门。白珍就上去跟她说这个车自己在网上打的。那个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又继续等车了。 下一个客户的地点离这里很近，十分钟就到了。在车上，那个的士司机还和白珍聊了下小孩上学的学位 ，说他们家在排队安居房，不知道有没有学位？他们过完年可能会搬到龙华区。现在孩子三年级，在宝安这边公立学校。他很担心孩子之后去那边住会不会有学位？ 白珍安慰她，安居房一般都有学位的，不用太担心。如果实在没有，还是可以继续读这边到小学毕业吧？他们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了。 白珍发现自己还早到了。那个客户还在食堂吃饭。白珍告诉她不用急，慢慢吃。她在学校门口等着。 过了十分钟，那个客户终于出来了。她嘴里还嚼着饭，拿着一个水果出来了。白珍按照这个客户的妈妈的嘱咐，把她们母女俩的合同都给了她。 这个客户还有些诧异，白珍转告她，她妈妈已经确认了收到合同了。现在也需要她扫码确认，并且告诉她，按照她妈妈的意思，让她收好两份合同。因为放她这里比较安全。她们母女俩投保时是隐瞒了他们家爸爸的。 客户的妈妈说，她们家女儿的东西，老公是不会翻的，但是她自己的东西有时候会被翻。所以反而放女儿那里比较安全。 第29章 不同的生活态度和消费观(续) 白珍他们部门经理早会的时候让大家都总结一下自己的2024年的开销，以此推算2025年的收入目标，反算2025年的工作目标。这个方法在白珍刚加入保险公司那几年，他们经常会用这个方法给新人推算工作的目标。 现在好久没有用这个方法了。白珍她们再次用这个方法。白珍很认真地盘算，发现这一年花销大概在17-20万之间。当时部门经理还问一个同事，家庭的开销在2024年大概多少，这同事说18万左右。 白珍也被问到了，她说17万左右。其实她还漏算了汽车保养的费用。她估计就是20万左右。 按照这样的方法，就可以倒推2025年的收入必须要能覆盖这个金额，就说明是收支平衡的，如果不能就是入不敷出。 白珍对于这个算法还是认可的。不过这几年大家太卷，工作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激情了。感觉大家都比较疲惫。这天是开年第一天，元旦，公司通知大家这天还是要上班。他们公司每年都这样，然后把这天的假期挪到过年的时候。 白珍本来不打算元旦那天去公司早会的。她这几天还挺累的，每天跑两个客户，感觉很累，主要是客户都不在一个区，跨度比较大。每次回来了，就很不想动了。 她感觉最近忙起来，自己的小肚子都小了。似乎瘦了。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如果忙碌能有业绩也不错，有业绩就有收入。 白珍之前跟了几个年金险，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反而一些单是自己送上门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过去的两年，她一直觉得使不上劲，即使满身的武艺无处施展。她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借运？ 中午午睡的时候，由于她感觉有些感冒，就吃了感冒药，然后晕乎乎的，就很想睡觉。等她迷迷糊糊入睡后，开始做梦。梦里她回到了大学里。 居然梦到大学同学小芳本来和她一个宿舍的 ，但是却说不想和她一个宿舍，因为她每天回来太晚，收拾东西太吵，影响她睡眠。于是白珍想着搬去哪。她在梦里才找到一处空房，但只是要打地铺才可以，那个房间是个单房比较小。 随后她继续寻找，在路上居然看到穿着兔女郎的婷婷，她之前的同事。她们俩打了个招呼，婷婷说她在找宿舍。白珍于是推荐她刚才那个小房子。没想到婷婷一点都不嫌弃，就进去打地铺住下来了。 白珍只能继续找房子。然而却没有了。他们的宿舍就是那几间房。随后她只能考虑回家住了。到这里，她的梦就结束了。白珍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而且梦里出现的人物都是现实中彼此已经不讲话的人了。那个小芳是白珍的大学同学，五月底时候和她说要给小孩投保教育金保险，但是自己不想做投保人，要她老公做投保人。本来说晚上给她发投保人和被保人的身份证照片和银行卡号。 然而，却言而无信，到了晚上并没有发来，之后持续了几天，白珍每天都在微信里催问资料，但是依然没有发来。几天后，才回复白珍说她老公进实验室去了。很忙，没有空弄。 而且白珍要的比较急，她老公现在好几个项目在未来两个月要完成收尾工作。可能都要在实验室。他还没有看保险的方案。让他这么短时间投保有困难。 而白珍他们公司的这类的保险6月1日起就全部调整费率了。她催客户也是希望客户能快点完成投保，赶上这波。 这个同学却不是很能理解，而且也没有什么保险观念，并不引起重视。虽然这个同学之前也投保过好几单保险在外资的保险公司。 之后，她们俩就不再联系了。白珍感觉这个同学比较崇洋媚外，对他们国内的保险公司信任度还是不够。过于迷信外资保险公司了。 但是鸡同鸭讲没有用，自己还累。白珍也懒得和她讲了，爱投不投。这些人自以为很懂投资 ，在十年前，白珍刚做保险的时候就找过她。当时和她提了年金险，那时候预定利率有4.025%，可是这个同学说她在投资p2p，还说收益率一年12%。 这个同学一副鄙夷的态度，认为保险的利率这么低。然而十年过去了，其实她并没有存下来多少钱，目前手里就只有在内地卖房子的200万。而且她都存在活期的货币基金里了。 白珍还和她分析了下现在的经济形势，他们大学都是学经济的。 现在都在不同的赛道上。这同学并不太相信白珍的话，不然十年前就投保了。 这同学也挺能忽悠的，他们十几年没有联系，一联系上就和白珍说想给儿子投保他们公司的教育金，趸交12万。 白珍开始还信以为真，但是连续跟踪了一周后，发现她并没有诚意投保，之后两人微信也比较少互动了。 另一个是白珍原来的同事婷婷，他们也有五六年没有联系了。之前她们俩都是部门的训练功能组的成员。婷婷当时是副组长，白珍是组长，她们配合很好。这个功能组主要负责帮助训练部门的一年内的新人。 按照公司的要求，新人在第一年有很多的培训都是由部门来实施落地。当时白珍被部门推选为训练功能组组长，经常要安排新人的培训。两个组长配合很默契。 她们俩在部门当时的业绩也是比较不错，这个婷婷虽然过往职业只是文员。但她入司后通过陌生拜访客户，签下了很多大保单。她的客户很多是蛇口本地村民。 他们家也是深圳的福永的本地村民，每年收组的那种，村里每年还会给分红。但是他们家一直住在蛇口租住的房子里。 有次，训练功能组的课程安排在早会后。当时还有几分钟，早会就要结束了。白珍的新人关雨在主持早会。 她说让大家站起活动一下，前面的课程是小组早会，很多人其实在下面讲小话。婷婷就和她说，快点快点，她约了客户，要赶紧走。让关雨快点结束早会。然而关雨不紧不慢，顺势就说，那你就走呗。 没想到这句无心的话让婷婷生气了好久。她一直在那里叨叨好久。而且她是会记仇的。之后她就不和关雨说话了。认为这个新人没大没小，没有边界感。 事后，白珍主动还和婷婷替新人道歉了。婷婷说她可以理解新人，但是不能原谅关雨，反正他们很少交集，没有关系，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互动。 白珍还以为她和婷婷之间的战友的友谊会比较稳固。然而一件事的发生，改变了他们的关系。 疫情后，有很多同事就不经常回来参加早会了。婷婷也一样。她为了提高收入，当时找了一份在物业管理处做管理员的工作。每月稳定有5000元左右的工作。 然而，那段时间，刚好公司换了区经理，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来打卡考勤，打完后人就走路。 当时就有人时常看到婷婷每天早上8点左右就过来打上班卡，到了12点回来打下班卡。看着她皮肤被太阳晒黑了。部门里很多人都知道她在外面兼职，只是没有点破。 在当季度的考核，白珍名下一个徒弟还差考核金额。当时大家都听说新来的区经理手里没有几个通融考核的名额，很多人在那个季度末月知道了没有通融，就在努力出单。 当时白珍另一个徒弟一向综拓业绩很好，但是每个季度寿险都是只过考核，她考核主要就是为了保证工号有效性。 很多主管已经提前去活动，找部门经理，找区经理，甚至找分公司副总等。白珍那个月如果要保两个徒弟，就要他们自己名下有单。但是她自己分析了下，她现在的两个徒弟，寿险业绩都不太好。 她当时分别和两个组员都电话谈了下。其中的一个陈姐，她一向都是差佣金件数，不差佣金。她倒不担心她，因为她每年底都有大额的团险，不愁考核不过，她都会努力过考核，争取留下来。 而另一个关雨，她以前刚进来业绩非常好。疫情后也是停滞了。她现在也是靠贷款、车险、健康险等小单活着。但是考核至少要有两个寿险件困扰了关雨好几个月。她终于想要放弃了。 而白珍还在电话里鼓励她好好努力一下，争取过了。但是关雨说，她现在焦头烂额，除了过考核，她还要应付自己的债务。关雨有好几笔网贷，有的都逾期了两个月了。 现在催钱电话铺天盖地而来，有时候打她自己的电话，有时候打到家里的人的电话里。还有的事后打到紧急联系人白珍这里。大家都被折腾挺烦的。白珍看到最近电话多了很多，有的她接到了，有的没有接。都是关雨的催款。 不光关雨自己烦，白珍也深受其扰。白珍已经把陌生电话都屏蔽了。现在他们都打不进来了。这让白珍轻松很多。 没想到，考核的日子到了，出来的结果，这些没有过的业务员，随后就是和公司领导那边沟通，争取通融的名额。 当时白珍去了区经理的办公司，现在是个85后的女生。然而这个女经理并不好说话。她说，这个不需要你操心，让你的经理来和我谈。 但是白珍还是坚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就想要保住两个徒弟的工号。她认为出来的考核通融名单存在不公平。里面的婷婷，其实她没有来听早会， 每次就来打卡然后就走了。 当时在主管群里，白珍的师父也是白珍的上级主管，她在群里也和这个区经理发反馈了这个情况，说为什么有的人都没有见过人来，就可以获得通融的资格？ 区经理只能安抚大家情绪，说他们会去核实，对监控。果然几天后，结果出来了，白珍的利益并没有受到影响。那个年轻同事睁眼说瞎话的，已经被撤销了。 但是婷婷的通融名额也因此没有了。本来她自己是不知道这些的。但是在部门主观的群里已经炸开锅了。 婷婷的事情很快在主管群里被大家知道了。有一个不是主管的功能组的成员也在那里面。她和婷婷告知了有人对她的通融名额动了手脚，告状到了公司。 婷婷非常生气，这个人能是谁？她很快就猜到了。 随后，她们俩在微信里聊起来了。婷婷问她，听说有人在领导那里举报她了，导致她的通融名额现在没有了。 白珍很坦白地告诉她，这个季度他们营业区只有六个通融名额，这么少名额，当然会被动。而且婷婷她很久不参加早会了。即使不是她说出来，日后内勤人员从系统的监控视频里也可以看到。 不过，白珍还是真诚地和婷婷道歉了。婷婷说，没有想到是她最信任的人，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人，现在把她给出卖了。 她在那里哭泣，想想也是很委屈。她几天后回部门收拾东西，她没有选择早会的时候，而是等着早会结束后，没有什么人在办公室了，她才回来收拾东西。她边收拾就边觉得委屈，在那里一个人哭泣。 秘书见到了之后就安慰她，她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她说心里苦啊，现在没有工号，她又少了一个赚钱的渠道。 随后她又说，现在部门里哪个人比得过她业绩好？她连续多年都是mdrt，而且这两年她做贷款，每次都有十几万收入。经理和主管从她的业绩里收到几百、几千的佣金。 婷婷哭了好大声，好几个同事都在劝她想开一点。有人也劝她，毕竟公司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如果之前有犯过，这次就好好收敛。也有的比较了解白珍的人说，可能她就是最快，就把关雨不参加早会的事情说出去 。 第30章 琐事 白珍听说野生罗汉果对于肺结节有帮助，她就在网上自己买了一份，收到后，发现那个果小小的，只有3-4厘米的直径，比平时在药店见到那种大个的罗汉果小。不过一个小小的剥开可以泡上一天。 她自己喝了几次后，就给蓝月和白梅都寄了份。白梅说过她体检发现有磨玻璃小结节。蓝月没有照过肺ct，不过她只要一感冒就会发展为咳嗽，总是咳好多天才好。 白梅的那份罗汉果在系统里显示已经到他们家小区门口的快递站。她打算下班后再过去取快递。然而她过去的时候，店家告诉她，那个快递下午四点多就被人取走了。 白梅很奇怪，他们夫妻俩都在上班，一般晚上七点后才回到家。他们家应该没有人取快递。她和店家还争执了几句，认为他们太不负责任了。店家只能说给她查监控看看。 白珍听说了快递没有取到，她赶紧和商家沟通，商家建议她找物流客服沟通，白珍当时就在线投诉了物流。 这时她看到了物流明细里有那个快递站的联系方式。她于是拨了那个号码，还接通了。电话那边听出来是一对夫妻，他们对于这个快递不见也承认了，说他们会查监控看看是什么人去走的？ 白珍提出自己的异议，问他们快递站难道没有监控吗，不是要扫码才能取件吗？那对夫妻在电话里听得出来还是带有歉意的，他们说等查了监控就告诉她。 过了十分钟左右，白珍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就是刚才她打过电话的那个快递站打过来的，那个老板说他们已经从监控找到了拿错快递的那户。现在已经通知对方把快递转过来。他说有可能是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快递的取件码导致的。 白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两个人的手机号不相同，却是同一个取件码。不过现在快递找回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她花了钱买的东西，如果平白无故不见了也挺不爽的。 她也和白梅说了，让她去取，白梅可能刚才和这个快递站的老板争执了，心里不爽。她说她不会去的，等他送过来。 林丽并不知道那个快递驿站会不会帮忙送过来。就只能等等了。过了一会，白梅说收到了。白珍没想到这么折腾。 白梅说他们家门口的快递驿站经常会出现快递不见的情况。他们小区的所有快递都放在这个快递站。之前就有很多人反馈没有收到快递。但是没有办法。 白珍和她说别气了。之前她还在网上看到北京有大学的学生点外卖，外卖放在外卖柜里。但是去取的时候发现扫码提示已经取走了。他很奇怪。 之后他投诉给那个外卖柜的客服热线，外卖柜客服说不可能的，但是他们还是后台调取了当时取快递的人的监控视频。 结果发现是一个女同学取走了快递，他看到监控视频也很奇怪，他并不认识那个女生。他于是投诉这个外卖柜，认为他们没有尽到保管的义务。他点的是四杯饮料，费用将近200元。现在却不见了。 这时，男生听到客服提起来他们的柜可能有个bug，就是可以用找不到取件码强制开柜的功能。估计那个女生就是用那个功能取走的。 之后在学校的教务处的干预下，也和那个女生做了沟通，考虑到她是大四的学生了，如果记大过会给她留下案底在档案上，不利于未来找工作。而那个男生并不愿意。他们学校最近外卖柜多次有人反馈收不到外卖。很多人投诉。 那个男生估计可能取走外卖的人都是用了这个功能打开了外卖柜，取走了别人的外卖。没想到为了这些小便宜，利用设备的漏洞取走快递。 这个事情当时在学校和网上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白珍刚好就看到这个消息，就和白梅聊起来。虽然取快递有些不快，不过那个罗汉果泡水确实好喝。 蓝月说最近这几天都要帮忙邻居去市中心的中学接孩子，邻居夫妇因为工作失业了，他们找了新的工作，时间上就安排不了去接孩子。于是就拜托蓝月去帮忙接孩子。 这种事情帮忙一次两次还好，总是要求去帮忙，就是免费的劳动力。 白梅和白珍对此有些不满，蓝月经常帮别人干免费的事情，吃力不讨好。虽然这个邻居偶尔也会把他们老家种的菜给到蓝月他们，但是这些都是小恩小惠。 蓝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她总是不计较地去帮助别人，但是这样很容易遇到别人得寸进尺，没有边界感。 白珍现在也懒得说了，蓝月她高兴就好。如果说了，她还不高兴，又会在那里唠唠叨叨。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不干涉别人的因果。 以前白珍也不懂这些，只是现在看到很多网上平台的视频都在说，不要介入别人的因果。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可能也有过去过多干涉别人的事情，现在她也学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17章 琐事(续) 白珍听蓝月电话说到明年是蛇年，双春年，有的属相要躲春，需要穿红内衣内裤。她就在网上买了自己和老公的红内衣内裤。据说这年冲太岁，要穿红色的衣物。 黄忆听到白珍说冲太岁后说，感觉怎么这几年都在冲太岁，是怎么回事？白珍说不知道啊，好像那个说法比较复杂，有冲太岁，值太岁，破太岁等，是不是每年不太一样。 这天，蓝月带着阿刁去她们当地的状元公庙拜拜，非常虔诚，还带了很多祭品过去。白珍上午就听说她们出发了。 到了下午，蓝月他们回来了。她和白珍说，在那里人太多了，香火很旺。等到回来在路上，阿刁发现外婆的羽绒服下摆还插着一根香。赶紧帮她弄掉，但衣服就留下了一个洞。回到家，蓝月发现不止一个洞，而是被烧了好几个洞。 她有些心疼衣服。这衣服是白梅买给她的，方便骑车穿，她是长摆的羽绒服。但是这种衣服去寺庙烧香，很容易就会被碰到香。 白珍小时候有件棉袄也是这样，当时他们几个小孩在楼顶放烟花。白珍当时站在旁边看。那烟花还挺好看的。 但是到了晚上回家睡觉时候，她脱衣服发现，衣服在袖子上烧了两个洞。估计是当时小朋友们都拿着香，没有注意到，灯光昏暗下，可能碰到了衣服。 那个棉袄坏了后，蓝月帮她稍微修补了下表面。看不出来。蓝月现在这个羽绒服也不太看得出来，她衣服是黑色的，不明显。 白珍说幸好人没事，没有烧到人。衣服坏了还可以买，别弄伤了。阿刁还在那里说外婆可能没有注意到，当时人很多。 黄忆发现最近他爸爸总是在拼多多上买白酒，问他就说用来泡酒。他爸爸是比较喜欢喝酒的，每餐会小酌一点。 黄忆有些担心他，他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至少一次。这天他视频过去，发现爸爸的嘴唇颜色比较暗淡，就问他是不是喝酒了。怎么脸色和唇色这么不好看？ 他爸爸说应该和喝酒没有关系，他之前也经常喝酒。估计是因为他白天花了大半天在清洗厨房的抽油烟机。他们家的抽油烟机很久没有清洗了，老人家又不舍得找人来清洗，说还要两百块钱一次。 黄忆的爸爸自己清洗，弄了半天，发现抽油烟机的扇叶很难清洗。他没有工具拆不下来。就只能用那种超市买的清洁剂喷，然后擦洗。 现在暂时就清洗干净了，但是还有很多油渍还粘在上面。他弄了一下午，实在累了，就不弄了。 黄忆知道后，就说下次还是找人帮处理吧，这种事情专业的人有专门的工具可以清洗。自己弄，比较麻烦，还洗不干净。 蓝月之前自己找人清洗过，确实有些贵，那个人是他们一个小区的，当时刚好从广东回来休假，他说夫妻俩在广州就是干这个活的。 他们过去后，果然比较专业，用专门的工具拆卸，然后清洁了扇叶的油渍。这个人还建议她加装一个防串味的阀门。这东西要300元。蓝月当时没有装，她和白珍也说了这个事情。白珍说这个房子是白梅的，还是问问她要不要装。 随后他们看到房间的餐厅灯、空调，都很久没有清洁了，上面有一层有油灰，就去帮忙清洁了。没想到这工程量还挺大的，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才清洁好。就收了蓝月375元。 白珍这时刚好也过来看蓝月，看到他们在清洁。那个人和白珍说，他们家的空调、灯具这些应该有好多年没有清洁了吧？看上去有厚厚的油灰。 蓝月和白珍说从入住进来就没有去弄，太高了，平时他们上不去。做清洁就主要做能见到的区域。白苗之前在的时候，每年过年前大扫除还会上去清洁一下。 白珍说：“整天看妈妈在那里忙着清洁，没想到也没有处理这些地方。不过那些地方确实比较高，没有工具很难弄干净。” 蓝月说：“看到他们都是用洗衣粉之类弄的，如果他们一天做三四家，也是挺好赚的 ，不需要什么成本。每家三四百，还不用交税。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四万。” 白珍说：“就是这种很多人不愿意做的活，反而现在是比较赚钱的。还有那种帮忙开荒的保洁，也是比较赚钱的。还有疏通下水道之类。大家看不上眼的工作，其实还是很赚钱的。” 蓝月一个人生活后，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了。以前很多事情都是白苗在操心，她什么都不用管。现在才发现其实挺不容易的。 白珍在去见一个亲戚，当时他们家要投保保单，当完成了 签单之后，这个亲戚和白珍聊起来了家常。她说，白珍现在还能走能跳，建议她趁早收养一个小孩，不然以后如果他们没有孩子老了怎么办？这个话题白珍已经听过多次了，她现在已经不想要孩子了。 这个亲戚说，以后老了不能走动，或者生病的时候，有子女在身边就会好很多。白珍有时候也觉得谈这个话题还挺沉重的。不过，看到身边很多老人都是晚景凄惨，还是挺难过的。人生的巅峰就是年轻的时候吗？她也不知道。虽然大家也在说未来可能年轻人都不生孩子不结婚了，也可能未来保姆就是机器人了。 这个亲戚发现白珍很快就岔开这个话题了，他们就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白珍曾经也有想过做试管，但是那个对女生比较伤。黄忆不同意，他认为只要他们俩过得好就可以了。 孩子有没有并没有多重要。白珍现在也逐渐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如果多了个孩子可能还不习惯。而且他们的经济压力， 也不适合要孩子。 前不久，黄忆体检查出来指标不太好，他的左肾出现了萎缩。他并没有感觉到明显异常。但是b超结果看出来，医生建议他复查。 在十年前他因为双肾肾结石导致肾积水，曾经做过手术取石。虽然这十年没有再发生肾结石，他也比较注意饮食。 但这次的体检还是发现一些指标不好，黄忆也是忧心忡忡。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了解肾萎缩是什么原因？白珍也查了很多资料，和他说会不会就是生理性衰老导致的肾萎缩呢？ 如果他没有感觉不舒服，也没有明显异常，估计就是生理性衰老导致的。黄忆依旧心事重重，他还预约挂号了专家号。 他们俩专门请假去了光明的中医院看了专家号。那个是个新的院区，医院还比较大。那个医生的号据说比较难挂到。他们居然挂到了。 早上七点就开车过去了，八点钟他们就已经上班了。两人都没有吃早餐。黄忆想着过去可能要抽血检查。果然，医生让他抽血，并且还验尿检查。 这次的检查比一个多月前的体检情况要好。医生问他在上次体检前，有没有服药或者做过剧烈运动？ 黄忆说他们在体检前几天去爬山了，当时爬了几座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医生说那有可能是因为做了剧烈运动导致有的指标出现一些异常。目前看他的指标还是正常 的。平时注重保养，控制好指标。 黄忆这一个月来都闷闷不乐，因为检查的结果。他开始每天走一万步，早睡早起，不再熬夜。他们夫妻之间有好几个月没有亲热了。他现在就想着怎么挽救身体，其他的都不想了。 黄忆为了调整身体，现在都不在外面吃东西，中饭经常回家吃，白珍上午下了早会后就会赶回家里做饭。这样他中午回来就可以吃饭。 除非白珍没有空的时候或黄忆外出的时候，他才在食堂吃饭。他杜绝预制菜和塑料制品装食物。 白珍认为也不需要过分紧张，平时加强锻炼，增强免疫力就好了。以前黄忆熬夜比较多，他们有时候上夜班回来比较晚。 偶尔还需要晚上加班。但是现在主要他在安排排班，他都会把自己的排班安排在白天，即使节假日不能休息而加班，他也不上晚班。 他们办公室之前脑梗的那个90后的同事，现在在努力做康复训练，虽然可以打字，看手机，记忆力也还可以。不过还没有恢复语言能力。 这个同事现在还不能说话。估计还需要很长时间恢复。这个同事现在度过了一劫，就想着过年后不回来深圳了，打算在老家找点事情做。 以前他是很能熬夜的，经常吃垃圾食品和外卖，体重都快200斤了。而且他不爱运动，导致他久坐，多吃，就引起了血管堵塞。 早会时，白珍听了瑞博士的视频课程，才了解到有一种皱纹叫脑梗纹。看了图片，就是那种在后脑勺鼓起来一坨的纹路，一般剃光头的人、肥胖的人比较明显。 白珍他们部门经理就在早会上说，他们认识的一个部经理就有这个纹，据说有脑梗纹的人属于脑梗高发人群。平时要注意身体，比如控制血压、血糖，身上带点急救药。 白珍他们部经理就是血压比较高，他每天都要吃降压药。他说之前有几天药吃完了还没有买回来，那几天低压都去到了90多，之后吃了降压药才恢复正常。 他就很担心自己脑梗、心梗，部门去越南旅游的时候，他听说那里盛产奇楠沉香，据说沉香可以救命，他为此给自己马上买了一条奇楠沉香的手串，就为了在紧急时刻，可以含颗珠子在嘴里救命。秘书说他的那条手串要两万多块人民币。也不知道那个沉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现在看到，部门经理经常会戴那个手串在手里。他说现在他都不敢去打牌打麻将了，担心情绪激动会引起心梗脑梗。 最近股市情况不太好，这个经理还在朋友圈发了信息，说就当给股市做贡献捐款了。看来他亏了不少。 很多人对于明年的经济形势都不太看好，甚至有悲观情绪。白珍的徒弟和白珍说，感觉今年公司的大单好像没有往年多。部门里那些大单高手今年也没有开发出什么大额保单。 白珍说，估计很多客户手里也是很紧张的，没有什么钱。现在大家也不太敢轻易花钱或者投资。 徒弟告诉她，有客户转介绍了一个人，可能有大额保单需求，说年底会有七八百万的理财产品到期。这个客户介绍他们认识，让白珍的徒弟给这个朋友推荐一下保险。 她这个转介绍的客户不关注保险的收益，主要要安全稳健、保密，客户不在意分红的多少，还说可能十年左右都不会动用这个钱。 徒弟问白珍有什么产品好介绍的，白珍没有马上推荐。而是问她客户这个钱多要用？然后建议如果长期不用，就直接放保险了，如果中间要用，那可以组合一下选择一份比较灵活的，一份到退休才领取的。 徒弟说她之前还想着客户这么大额的钱要不要先问公司旗下的银行的私行经理，是否要先做个保险金信托之类。白珍提醒她，还是先一步一步来，先把保单做了，之后再去谈其他的。不要什么都没敲定，就带去这里带去那里，最后发现给别人做了嫁衣。 徒弟说 ，也是，以前他们试过和银行那边合作，就会发现那边除了私行经理，还有银保的理财经理，会去接触客户，之后把客户都弄走了。 两人商量，认为先让客户趸交年金险，这样是比较符合客户需求的，之后再去谈其他的服务权益 ，如康养、居家养老权益之类。 徒弟还想要白珍陪着去讲解，但是白珍认为第一次面谈，最好不要，先了解一下客户需求的细节，这样的大金额，客户自己也会带着律师过来，他们更懂条款。徒弟只需要提供方案建议即可。 徒弟似乎还挺有把握的，说等她签单了，给师父包个大红包，白珍说那倒不需要，能帮到客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