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重生:乾坤变》 第1章 谁还没个少年回忆 “主儿,都安排好了,您可以开始了!” 一个晃神,魏嬿婉逐渐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一切。 “春婵?你……” 魏嬿婉看见春婵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往后退去,她这才看见自己的红色裙边随风飘摇。 “这……这是怎么回事?”魏嬿婉打量着自己的衣物,眼熟! 这不是自己还是嫔位时为博取皇帝的注意,借助西湖上的扇面布景,着汉人红衣乘舟起舞的时候吗? 明明自己被灌了药受尽折磨而亡了,怎么会…… 难道她……回来了?! “哎呀,我的主儿,您快点上船吧,要开始了!” 春婵焦急地催促着,这时候的她坚信自己的主子一定能艳压群芳,得到皇上的欢心。 魏嬿婉接过春婵递过来的红梅轻轻踏上她精心准备好的小船。 一袭红衣,手持梅花,款款而动,纤细如燕,妩媚多姿,眼神如勾。 前世,论说了解乾隆,她魏嬿婉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她在湖中跳着,岸上的戏她也没错过。 “今儿晚上真是够乏味的,除了歌就是舞的,想争宠就没有别的路数了吗?非要把自己弄得像个歌舞伎一样,自贬身价,无趣得紧……” 嘉贵妃和前世一样,对着玫嫔,庆贵人,还有正在跳舞的令嫔魏嬿婉大放厥词,把自己在宫里弹琴,跳玉氏舞蹈勾引乾隆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无意间对上如懿僵住的脸,魏嬿婉更是笑的灿烂,眉眼弯弯带着挑衅地看过去:来呀,咱们再来斗一次!这一次你头上可没有所谓的金手指了! 一曲终了,魏嬿婉手拿红梅走到众人中间,轻轻下跪。 “嫔妾不才,以蒲柳之姿博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笑,嫔妾献丑了!” 这次魏嬿婉丝毫不提手中梅花献给如懿的事。 “令嫔起来吧!” 乾隆温声让魏嬿婉起身。 “谢皇上!”魏嬿婉声音婉转,如黄鹂悦耳。 “令嫔不会也喜欢梅花吧?” 魏嬿婉顺从地起身抬起头,如懿正似笑非笑地用一副玩笑的样子审视着,好像她若是敢承认喜欢梅花就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魏嬿婉眸子微敛,红唇勾起,缓缓开口:“嫔妾最爱凌霄花,年少时最爱,现在也不曾改!” 说罢,魏嬿婉爱慕崇拜的眼神飞向乾隆,乾隆对上她的眼神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柔和,耳朵也开始泛红。 “嫔妾本想把手中红梅献给娘娘暂排苦思,可是听闻娘娘一向对绿梅情有独钟,想必这红梅怕也是入不得娘娘的眼,嫔妾便不讨没趣了!” 魏嬿婉笑着轻轻福了福身子,把手里的梅花攥得紧紧的。 “凌霄花朕也喜欢,还记得朕与婉婉初次相遇就是在凌霄花树下~”乾隆有些怀念地开口,随即冲魏嬿婉伸出手。 魏嬿婉走上前,把柔荑轻轻放到乾隆地手上。 双眸雾气昭昭地开口:“皇上还记得……凌霄花寓意着不畏艰难,勇往直上,向着高空攀援。正如嫔妾,无论发生什么,嫔妾都会努力爬到皇上身边的。 ” 乾隆大受感动,重重地点点头,拍了拍魏嬿婉的手:“好,好!婉婉,你就坐在朕身边!” “李玉,把椅子搬过来!” “多谢皇上!” 魏嬿婉破涕为笑,乖巧地搭着乾隆的手坐在他左手边。 嘉贵妃抽出手帕捂嘴一笑:“呦,敢情儿这令嫔妹妹也是跟皇上有年少相遇的美好回忆啊!” 说罢她抬起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如懿,宫里人谁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是年少定情,这不是故意挑拨嘛! 果然,如懿面色低沉,不悦地瞟向魏嬿婉。 “嘉贵妃慎言,皇上和皇后才是真正的少年夫妻情比天高!”愉妃在一旁替如懿开口辩论。 如懿微微勾唇,很显然她对愉妃的辩护很满意。 这种事,如懿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好意思下场争呢? 她是正妻,是皇后,是弘历的青梅竹马!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皇后娘娘与皇上自是夫妻情深,嫔妾的这点小故事哪能相提并论呢?当初嫔妾在富察皇后宫里时才第一次见皇上,不过那时候皇上就问了嫔妾的名字了,对不对?” 魏嬿婉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拉住乾隆搭在椅背上的手腕。 乾隆反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低沉地开口:“不错,当初朕还说婉婉这个名字取得好极了!” 魏嬿婉脸一红,娇羞地靠向乾隆的胳膊:“皇上~”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乾隆看着脸红地魏嬿婉不禁出言挑逗。 一听这首诗,如懿可是直接变了脸色。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诗可不是闹着玩的!”纯贵妃捂着嘴小声对着愉妃嘀咕。 “皇上,这诗用在令嫔身上怕是不妥!”愉妃站起身。 “哦?有何不妥?”乾隆不悦地挑眉,魏嬿婉坏笑着看向愉妃,这乾隆最不喜人反驳他,尤其是吟诗画作方面,愉妃还真是精准拿捏乾隆雷点。 “这首诗地前两句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令嫔只是皇上的妾室,担不起这首诗!” 愉妃目光灼灼地看着乾隆,一副大义凛然毫无私心的样子。 如懿收敛了脸色,轻轻点头表示满意。 “皇上,您不是有许令嫔为妻的念头吧?” 如懿微微侧身,眼神探究地盯着乾隆。 魏嬿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想笑,不过是名字在诗里而已就这么上纲上线,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逼乾隆乾隆说一个结果。 “皇上~”魏嬿婉起身轻轻走到殿中间, “皇上,嫔妾的名字不过是阿玛额娘夫妻情深才取的名字,如果因为嫔妾让众人以为皇上别的心思影响帝后感情,传出去影响皇家颜面,那可真是嫔妾的错了!” 魏嬿婉这话说的温柔漂亮,既解开了后妃逼迫乾隆的尴尬局面,也让乾隆眉头舒展,看向眼前跪着的魏嬿婉越发怜惜。 魏嬿婉大大方方地说出名字的由来,反而让愉妃和如懿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不仅乾隆有些微词,就连后妃们也开始小声议论。 乾隆起身走向前扶起魏嬿婉, “李玉,朕今天不翻牌子了,就去令妃那儿。这里乌烟瘴气的,婉婉,咱们回你的延禧宫慢慢聊!” 第2章 无子封妃 “令妃?”嘉贵妃捂住胸口惊呼。 众嫔妃也是互相看了看眼色小声议论纷纷。 “是啊,令妃温柔娴雅,甚得朕心!” 乾隆握紧魏嬿婉的手带着她晃晃悠悠地慢慢离开。 “恭送皇上!” 如懿一如既往地面带微笑与众嫔妃一起恭送乾隆。 随着乾隆离开,后宫众人也开始陆陆续续起身往外走。 “纯贵妃,咱们可都是生了皇子之后才晋的妃位!” 嘉贵妃站在如懿身边眼神飘向纯贵妃。 她这一句话更是让愉妃有些下不来台,如今乾隆跟前最得宠的就是她亲生且养在如懿名下的五皇子永琪,可是生下永琪之后乾隆才看情看脸地给了一个嫔位。 “姐姐……令妃今天这一出,可跟您说过?”愉妃靠近如懿,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如懿抬眼,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愉妃打量着如懿的脸色,还想说什么却也闭上了嘴巴。 “咱们这个令妃妹妹花样可真多,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呢!怪不得皇上喜欢,我看了也是心旷神怡呢!” 纯贵妃抚了抚自己头上的侧钗慢悠悠地开口。 “魏氏能有今天是她的运气,也是她的本事,技不如人,我服气!比某些没本事还嫌别人努力的人强多了!” 玫嫔爽朗一笑意有所指。 “好了,都各自离开吧,本宫也乏了。”如懿冷声打断,也不等众嫔妃行礼便匆匆离去。 这边延禧宫里,魏嬿婉美人出浴,一身玫红色的寝衣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乾隆爱极了她这身柔嫩无骨的肌肤,稍稍一用力,身体上就会出现一圈红色印记。 “主儿,坐胎药已经温上了!”春婵边给她擦头发边小声说。 魏嬿婉这才想起来,这个所谓的坐胎药是乾隆用来防舒嫔的。 “不用了,这子嗣也强求不来,本宫不喝了,倒了吧!” 上一世,魏嬿婉在如懿面前承认自己偷配了药渣,如懿委婉地提过让她别再喝了,一句话说不透,所以那时候却没能领略她的意思。 魏嬿婉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叹息,做小伏低这么多年,依旧得不到一句痛快话,自己却傻了吧唧地一直跟人家掏心窝子。 不是一路人里别往一路凑了。 想通了的魏嬿婉轻轻起身娉婷袅娜地走到床边,一下子坐到乾隆的腿上。 “皇上~”魏嬿婉把胳膊环上乾隆的脖子。 “皇上,您可好多天没来看臣妾了,臣妾想您想的都心慌了,这颗心七上八下的呢……”魏嬿婉在乾隆耳边耳语,抓起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肚兜里。 触及柔软,乾隆眸子一暗,搂着纤腰的手紧了紧。 “你个小妖精,来,让朕好好检查检查!” 春色满屋关不住,一夜要了三次水。 第二天一早,乾隆起身穿衣, “皇上~” 魏嬿婉侧卧在床上香肩裸露,白嫩的脚不安分地从被子里伸出撩向乾隆的腿,越来越高…… 乾隆一把揪住捣乱的脚:“小妖精,等朕晚上再来收拾你!” 魏嬿婉笑嘻嘻地收回脚,披着薄纱起身贴上乾隆的背,胳膊缠上他的腰,顺着向上…… “好啊~晚上咱们看看是臣妾厉害还是皇上……更厉害!” 魏嬿婉黏黏糊糊地暧昧言语让乾隆红了耳朵,有些把持不住。 转过身发现魏嬿婉玫红色的薄纱里一丝不挂,直接一把把魏嬿婉搂进怀里,用力地吻了一下她挑逗的红唇。 “好,朕接了这场仗,你且先再睡一会,今天不用给皇后去请安了。” 魏嬿婉踮起脚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乾隆的嘴唇,随后轻轻吻上,言语在两人唇齿间流出:“臣妾遵旨!” 这一套乾隆十分受用,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从延禧宫去上朝。 魏嬿婉上一世独占乾隆十多年,十年七胎,更是生下了十四到十七连号的皇子,在她怀孕的时候,后宫无人有孕,无人生子。 男人嘛,要么说服他,要么睡服他,很显然如今的魏嬿婉已经提前拿捏了后者。 “主儿,皇上不是说了让您休息不用去请安了吗?”春婵不理解魏嬿婉为何还执意要起身打扮。 “留得住男人一夜是新鲜,留得住一辈子是本事,皇上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要留住他,不仅要让他晚上想起你,白天也要让他想起你才好!” 魏嬿婉嗔笑着挑出一支乾隆前几天刚赏的凌霄花簪。 看到凌霄花,魏嬿婉眼皮一跳,她差点忘了还有凌云彻这个隐患在,不仅那个戒指不能留,这个人也不能再留了! “一会去递个信儿,然后进忠公公有空来一趟!” “是!” “主儿,今天穿这件行吗?”春婵手里捧着一件绣玉兰花鸟紫红纱衣询问。 魏嬿婉看了看窗外,不过寅时,阳光就已经大片大片地撒在宫门外了。 “不,天暖和了,穿皇上新赏的那件水兰花鸟纱衣吧!” 这件水兰花鸟纱衣在上辈子还是魏嬿婉有身孕时乾隆才赏的,这一世,昨天晚上就已经送来了。 “妆容也淡着点,陪她们还用不到这么多胭脂水粉!”魏嬿婉坏笑着。 “主儿,主儿,皇上的赏赐到了,还有晋封的圣旨!”王蟾一脸喜色地走进来, 魏嬿婉起身看向王婵,这个受尽酷刑都没有出卖自己的忠仆,她怎么会想要杀他和春婵灭口呢? 当初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接了圣旨,魏嬿婉成了名副其实的令妃娘娘,大清后宫汉军旗无子封妃第一人。 “春婵,把皇上刚赏的挑几件素一点的摆上,其余的都收起来吧,还有咱们宫里这些摆件都太奢靡了,收起来一些吧! ” 魏嬿婉在扫视着屋内的陈设。 魏嬿婉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清新淡雅,正如富察皇后在世时的风气。 乾隆爱富察氏远比世人想象的要深,一句承教于先皇后膝下,足以让他高看三分! 满屋人都以为皇上和如懿少年情深,是当之无愧的真爱。 可是,如懿生前身后,乾隆可曾为她写过一句诗? 可曾善待过她的孩子? 第3章 再见进忠 “主儿,到了,您留神脚下!”春婵小心翼翼地扶着魏嬿婉下轿。 魏嬿婉把手轻轻搭在春婵的胳膊上,慢慢下了轿,抬眼看向翊坤宫的宫匾。 向来中宫都是居住在坤宁宫,长春宫。 翊为辅佐之意,历代几乎都是高位宠妃居住的地方。 可自从册了这乌拉那拉氏之后,乾隆从来没有提过让她迁宫。 长春宫为富察皇后封存着,坤宁宫依旧空着,要说乾隆对如懿有多上心,魏嬿婉总有些存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两位贵妃姐姐请安!” 魏嬿婉环视着殿内这些人,除了皇后和嘉贵妃与纯贵妃,剩下便是妃位的这两个人,五阿哥生母愉妃,这时刚晋妃位的自己。 魏嬿婉把视线落到舒嫔身上,垂下眼眸推了推时间,现在差不多该怀上十阿哥了。 “起来吧!”如懿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淡的都出鸟了。 “谢皇后娘娘!”魏嬿婉如今位分高了,如懿本该重新给她排座位才是,可她依旧不动声色地让魏嬿婉坐到了舒嫔下首。 魏嬿婉也不恼,上一世更过分的对待都受过,这才哪到哪。 “舒妹妹脸色不怎么好啊,这几日可是用的不香睡得不好?”魏嬿婉关切地问向舒嫔。 “哎呦,这令妃妹妹怎么还坐在舒嫔妹妹下首啊?皇后娘娘,您怕不是忘了咱们的令妹妹晋了妃位了吧?” 嘉贵妃美眸一瞥,慵慵懒懒地靠在椅子背上,对于找如懿的漏洞她乐此不疲。 “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首,大大小小的事件都需要亲力亲为,难免会有些疏忽地方,再说了,无论臣妾坐在哪里,臣妾在皇后娘娘心中的位置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是吧娘娘?” 魏嬿婉把头一歪,俏皮地看着如懿,如懿僵硬地勾起嘴角:“不错,令妃无论坐在哪里,在本宫的心目中,都是非常重要的地位!” “回令妃娘娘的话,嫔妾身子近来确实有些不爽。”舒嫔规规矩矩地回答。 魏嬿婉点点头:“回去还是要找太医仔细瞧瞧才好。” “嫔妾记下了!” 舒嫔回过话后魏嬿婉就没在理她。 如懿双手叠放,姿态端的足足的,打量了众人一圈后淡淡地开口:“既然话说到这,你们的座位也重新排一排吧……” “嘉贵妃和纯贵妃的位置自然是不用动的,如今妃位只有两个,愉妃育有皇子,自然要以她为尊,之后便是令妃了……” 随着如懿的话音落下,众嫔妃都起身换位置,魏嬿婉坐到了愉妃海兰的下首,与舒嫔正对面。 魏嬿婉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她警惕地看过去,正好对上庆嫔若有所思的微笑。 魏嬿婉很是疑惑,她不懂庆嫔一向是墙头草,这个时间段不瞪两眼就不错了,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笑? 嘉贵妃又在夹枪带棒地和如懿与愉妃斗嘴,魏嬿婉这回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发呆,不帮呛,也不说话,随便她们怎么吵,随便他们怎么比,反正最后地赢家是她的永琰,她只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就好。 无非就是昨夜玫嫔殁了,如懿去送了她最后一程,也知道了一些嘉贵妃之前做的事。 突然, “嘉贵妃言语无状,冲撞先富察皇后和七阿哥,臣妾请皇后娘娘降罪嘉贵妃!”愉妃突然下跪, “臣妾请皇后娘娘对嘉贵妃施以惩戒,以正宫规!” 正在发呆的魏嬿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屋子里的人已经除了嘉贵妃都跪了下去,魏嬿婉只好随着轻轻跪在地上。 如懿淡淡一笑:“嘉贵妃对先皇后和七阿哥不敬,引六宫侧目,那本宫就罚你为孝贤皇后和七阿哥画制百条经幡送去圣水裕皇陵忏悔,在此之前不得出启祥宫!” 嘉贵妃愤怒起身,双目通红:“皇后娘娘故意刁难臣妾,臣妾不服!臣妾要去见皇上陈情!” “嘉贵妃,这后宫的事自然是由皇后娘娘这个后宫之主说了算,再说本来就是嘉贵妃自己的错,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会支持皇后娘娘的!”愉妃嗤笑一声。 如懿在上首点点头:“嘉贵妃,你放心,本宫会向皇上禀明事情的原委,不会隐瞒一丝一毫,也定然不会冤枉了你!” “嘉贵妃娘娘,您请吧!”容佩对着嘉贵妃伸了伸手。 魏嬿婉看着眼前的局面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上一世嘉贵妃被禁足后没多久就宣告有孕,之后如懿也有了身孕,她们两个前后脚生下十一和十二阿哥。 可是现在舒嫔可刚怀上十阿哥啊…… 嘉贵妃红着眼夺门而去,如懿让众嫔妃也都散去。 “令妃姐姐,可有时间一叙啊?”庆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主儿,进忠公公传来消息,皇上宣您养心殿伺候!” 一出翊坤宫的门王蟾便凑过来禀告。 “哎呦,看来是妹妹赶的不凑巧了,姐姐先紧着皇上,妹妹随时恭候姐姐大驾!” 庆嫔行了个礼就自顾自离开了,留下魏嬿婉等人一脸疑惑。 “主儿,快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魏嬿婉点点头,坐到轿辇上,路上宫女太监纷纷避让,议论不断。 魏嬿婉今日一改往日懒散的架势,后背挺的直直的,端端正正地坐在轿辇上,目不斜视,竟添加了几分高贵感。 养心殿外,进忠焦急地在门口等待,这是魏嬿婉重生归来第一次见到进忠,心里格外激动,她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要杀这个一心为自己的人呢? “进忠~” 魏嬿婉轻呼。 “我的主儿,皇上看了个折子突然发起火来,这时候进去怕是不妙啊!” 进忠急得一脸汗。 魏嬿婉微微一笑:“放心,你就在安心当差,有空了……”魏嬿婉往前一步, “有空了记得来延禧宫一趟!”魏嬿婉声音压低,眼神上扬,满脸的媚态,犹如一只撒娇的波斯猫。 进忠先是一愣,随即勾起嘴角挑了挑眉:“主儿可是有事吩咐?” 第4章 一手养成最贴心 魏嬿婉吐气如兰:“当然~” 说完她便后退一步:“还劳烦进忠公公通报一声!” “奴才遵旨!” 进忠矜持地打了个欠,身段好看的紧。 魏嬿婉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悠悠地走进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过来朕身边!” 乾隆闭着眼靠在椅子上,语气有些不快。 魏嬿婉眼睛一转起身走到乾隆身边,熟练地给他按着太阳穴,力度拿捏的正正好好。 乾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叹一声:“还是你最懂朕心!” 魏嬿婉轻笑:“臣妾是皇上一手培养起来的,方方面面都是皇上一手调教,皇上既是臣妾的夫君又是臣妾的夫子。” 乾隆没再说话,但是笑容渐大,任由魏嬿婉给他按着太阳穴舒缓头痛。 “皇上,该用膳了!”李玉轻声进来。 乾隆没吱声儿,只是收敛了嘴角的笑容:“朕没胃口,退下吧!” 李玉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还是听话地退下了。 李玉走后,魏嬿婉轻轻坐到乾隆的腿上,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皇上,您看看臣妾的腰是不是又细了?” 乾隆就着劲仔细地摸了摸,好像她真的又瘦了。 “怎么又瘦了?你小厨房的厨子不合胃口吗?” 魏嬿婉双手环住乾隆的脖子,撒娇道:“臣妾小厨房的厨子倒是手艺不错,不过……臣妾更馋您的御厨!臣妾原来听孝贤皇后说过,您的御厨做炝白笋做的一绝,臣妾想尝尝!” 话说到这乾隆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外乎是眼前这个小女子想个理由想让自己吃饭罢了,真是用心良苦,她心里有朕! 乾隆宠溺一笑:“好好好,李玉传膳吧!” 李玉欢喜地进来给乾隆传膳,同时也不住地打量魏嬿婉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乾隆这么快改变主意。 饭菜上桌,魏嬿婉规矩地站在一边拿着碗筷准备侍膳。 乾隆拧着眉头看了看她的芊芊细腰:“李玉!” 他这一声让魏嬿婉直接保持夹菜的动作不敢动。 “奴才在!” 乾隆放下筷子:“去给令妃搬个椅子,让她坐下吃。” 这话一出李玉直接瞪大了眼睛,这坐下用膳可是连孝贤皇后都没有的恩宠。 “……是!” 李玉搬来椅子放到魏嬿婉身后。 “多谢皇上!”魏嬿婉笑颜如花,轻轻落座。 “叫进忠进来,伺候令妃用膳!”乾隆拿起筷子,继续吃。 进忠对于伺候魏嬿婉用膳这活儿可是甜到心里,屁颠屁颠地小跑进来。 要知道进忠现在可是乾隆面前的小红人,能得他侍膳,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上上荣宠。 “哎……”乾隆突然叹了口气又放下了筷子,正吃得开心的魏嬿婉也跟着停下。 “皇上可是有心事?”魏嬿婉轻轻摸上乾隆放在桌子上的手。 进忠眼色一暗退到李玉身边。 “皇后处置了嘉贵妃,这事让朕很为难……” 魏燕婉了然一笑:“皇上,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处置后宫嫔妃是理所当然的,今天确实贵妃娘娘有些言行无状,但是臣妾觉得惩罚略微有些重了,毕竟四阿哥已经长大了,总要顾及他的颜面。” 乾隆温柔地看向魏嬿婉:“何止是永珹的颜面,玉氏那边,朕也得顾及一下……” “臣妾不懂国事,只知道皇后娘娘最是顾全大局之人,又深爱着皇上,皇上说些什么,她必定是肯听,也一定是愿意为了皇上忍耐的。” 魏嬿婉巧妙地把话题从前朝转开,只说如懿的好话。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因为处置嘉贵妃的事儿,还会吵一架,最后会因为如懿怀孕而和好。 “嗯,你说的不错,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乾隆似乎很满意魏嬿婉的回答。 魏嬿婉眼神飘向李玉,这个藏在乾隆身边的如懿派卧底,到最后可起着关键的作用。 “皇上,这个炝白笋真的好好吃,怪不得孝贤皇后一直念念不忘!”魏嬿婉适时地发出感叹,夹完第三筷子进忠就要把这盘炝白笋端走。 “嗯……令妃喜欢就放下吧。”乾隆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李玉再一次被惊呆了,进忠则是悄悄勾了勾嘴角,把手中的菜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一顿御膳结束,魏嬿婉带着乾隆的几件赏赐高高兴兴地回了延禧宫。 趁着乾隆小憩,进忠偷偷溜到延禧宫。 “主儿,您今天可算是得了殊荣了,这要传出去后宫还指不定怎么议论您呢!”进忠坐在魏嬿婉脚下给她剥着葡萄。 “随便她们怎么议论,傻子才往心里去呢!”魏嬿婉张嘴吃下进忠剥好的葡萄。 “没错,您只需要稳住,任谁也拉不下您去!” 进忠笑的宠溺。 “进忠,本宫是汉军旗出身,就算皇上将来给抬了旗,怕也是当不成皇后。不过,皇贵妃的位置,本宫势在必得,你一定要牢牢的扶着本宫走到那个位置去!” “您放心,奴才一定稳稳当当的把您送到那个位置去,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进忠抬眼看向魏嬿婉,满满的爱意流出。 “我不要你粉身,也不要你碎骨,我要你想法把凌云彻除掉,还有他手上有一枚戒指,一定要把它扔到湖心里。”魏嬿婉眯了眯眼睛,杀意迸发。 进忠垂下眼皮,坏笑着应下:“奴才遵旨,奴才真是爱极了您这种看废物的眼神!” 魏嬿婉美目轻瞥,食指戳了戳进忠的头笑嗔:“贫嘴!” 夜幕降临,承乾宫传来喜讯,舒妃有喜了! 舒妃为了这位十阿哥,孕期长满了斑,十阿哥因为生身母亲一直喝避子汤伤了根基,先天肾气不足,不足三岁便夭折了。 上一世,因为魏嬿婉的推波助澜导致舒妃葬身火海,想到自己之后夭折的永璐,这一次魏嬿婉决定袖手旁观。 看一看将来舒妃知道乾隆的薄情还会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破碎自戕。 也看一看将来舒妃若是知道如懿一直对她避子汤的事知情,会不会为她这所谓的忠心和友情难过。 “春婵,咱们去库房挑挑给舒妃的贺礼吧!” 第5章 有什么不一样了 “主儿,这可是皇上刚赏的抱月瓶,皇上喜欢的紧,您把它送人,皇上怕是会不高兴!”春婵把抱月瓶从魏嬿婉手中抢回搂在怀里。 魏嬿婉拍了拍春婵的肩膀笑的温和:“你不懂,眼下怕是抱月瓶最合皇上心意,抱月抱月,抱个女儿来才好……” 春婵一愣随即想明白般点点头:“主儿说的是!” 魏嬿婉知道舒妃这一胎必然是皇子。 乾隆一开始是不想让这个孩子落地的,在各种询问心腹太医齐汝后才动了恻隐之心,他那时候曾真心希望舒妃这一胎是个女儿。 她也是个可怜人,被太后当工具,被枕边人防着,被后宫算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舒妃将来会抚养自己的九公主,表面的和谐总要维持一下。 第二天一早,魏嬿婉穿了一件杏色绣桃花枝的罩纱,头上还簪了一枝金桂步摇,整个人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魏嬿婉带着宫女太监们前往承乾宫。 一路上,她面带微笑,与路过的宫女太监们打着招呼。 到了承乾宫,只见舒妃正靠在榻上,看见魏嬿婉来了,便要起身。 魏嬿婉连忙上前扶住她,“你如今身怀六甲,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魏嬿婉说明了来意,将皇上赏赐的抱月瓶送给了舒妃,春婵把几件软缎递给舒妃的贴身宫女。 舒妃看着抱月瓶感激不已:“这是皇上最喜欢的瓷器!” 原先觉得魏嬿婉粗俗的舒妃没想到她会送这么雅的礼物。 魏嬿婉笑着点点头:“你喜欢就好!咱们都是进宫多年没能有自己的孩子,如今你能得偿所愿,我也跟着高兴,感觉像是自己有了孩子一样!” 魏嬿婉这话说的真心,多愁善感的舒妃也红了眼眶,她能体会的到魏嬿婉现在的心情,当初她也是等着盼着,死心之后才等来了奇迹。 “别着急,你看我这不是有了吗?你的也快了!到时候孩子们正好有伴!” 魏嬿婉不经意地抹了抹眼泪:“这坐胎药我也不喝了,听天由命吧,希望老天爷垂怜!” “嗯,是药三分毒,我也是停了坐胎药后一段时间才怀上的……”舒妃说着说着便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闭了嘴。 魏嬿婉又坐了一会儿,闲聊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走出承乾宫,魏嬿婉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晚上乾隆带着礼物来了延禧宫, “给皇上请安!” 魏嬿婉还没蹲下就被乾隆笑着牵起:“就咱们两个,不用多礼了!” 魏嬿婉任由乾隆拉着她坐到榻上, “皇上人逢喜事精神爽,臣妾看着也跟着开心!” 魏嬿婉挥挥手让春婵给乾隆奉上一杯茶。 “西湖龙井?”乾隆浅饮一口后点点头, 魏嬿婉红唇微翘:“皇上可尝出今天的龙井有何不同?” “今天的龙井显得比之前多了一点回甘,显得很是清爽,你往里面加什么了?”乾隆看向春婵。 “回皇上,奴婢没有加什么,只是今天泡茶的水格外的不同!”春婵低眉顺目地回答。 “哦?怎么不同?” “这泡茶的水是无根之水,也就是天然的露水,主儿每隔几天都会带着奴婢们去御花园收集露水,如今已经存了一小坛了,终于能给您泡茶了!” 春婵笑的与有荣焉,乾隆则是震撼不已,他感动地牵起魏嬿婉的手:“现在的早上还太凉,你不要再去了,太辛苦了,朕喝平常的水也可以。” 魏嬿婉轻笑,把手覆上去:“为了心爱之人,怎么都是值得的!” 乾隆这才看见魏嬿婉把护甲摘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每次他来延禧宫,魏嬿婉都不带护甲。 乾隆此刻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过段时间南巡,咱们怕是要分开一段时间了,你好好在宫里等朕回来!” “是,臣妾遵旨!” 乾隆十六年出发南巡,至杭州天竺寺,观看茶叶采制。 乾隆对炒茶过程观察得十分仔细,对“火功”的掌握也记得十分清晰。 “火前嫩,火后老,惟有骑火品最好……”乾隆一字一字的写着,写完后让人快马加鞭送回皇宫令妃处。 魏嬿婉接到信时也是很惊讶,没想到乾隆也和上一世不太一样了,这一次他好像把她慢慢放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魏嬿婉提笔画上了一枝凌霄花,还有一只燕子站在窗边向外望。 “去,给皇上送回去!” 他们两个一来一回地飞信,显得日子过的很快。 没多久,南巡的队伍便回宫了。 乾隆一回来,便直奔延禧宫,一进门就看见魏嬿婉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等他。 “朕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过得可好?”乾隆紧紧握着魏嬿婉的手问道。 “有皇上的书信陪伴,妾身一切安好。”魏嬿婉娇羞地答道。 “那就好。”乾隆看着魏嬿婉,眼中满是深情。 “此次南巡,朕收获颇丰。尤其是对于茶艺,有了更深的了解。” “哦?皇上可是有了什么新的见解?”魏嬿婉好奇地问道。 “朕发现,品茶不仅在于茶本身,更在于心境。就如同我们之间的感情,需要用心去经营,才能越发深厚。”乾隆说着,轻轻揽过魏嬿婉的腰。 魏嬿婉靠在乾隆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嘴角上扬。 她知道,他们在这一次次的书信交流中,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乾隆回来没多久,舒妃就生下了十阿哥,太后果不其然又想把十阿哥抱到寿康宫抚养。 舒妃本是太后的人,自然不会有意见,可是乾隆忌惮太后,一直不同意。 魏嬿婉来到养心殿的时候,一只杯子被飞到了门边。 “皇上,令妃娘娘来了!”进忠看见魏嬿婉如同看见了救星。 “皇上怎么动怒了?想来定是身边人没伺候好……” 乾隆没有接话,闭上眼往椅子背一靠。 魏嬿婉冲进忠使了个眼色,进忠点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魏嬿婉摘下护甲轻轻按上乾隆的太阳穴:“奴才们伺候的都不到位,还是臣妾亲自来吧!” 第6章 十阿哥的归属 乾隆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魏燕婉的手。 “皇上,臣妾学了昆曲,您晚上有没有兴趣来延禧宫品鉴一下?”魏嬿婉发出邀约。 “好,这满宫上下唯有你最知道朕喜欢什么,也肯为朕去学!”乾隆很是满意。 “在对待皇上的事上,臣妾向来不爱假手于人,只要皇上喜欢,臣妾就愿意去做,去学!”魏嬿婉的话说的漂亮,也直接说到了乾隆的心坎里。 如今乾隆和太后正在因为十阿哥的事僵持着,母子两个彼此提防。 乾隆不喜太后过度干预,太后则是为了自己的一些安全感,其实不过是想要一份保障。 他们母子两个表面上斗来斗去,其实内心里还是一股绳,从将来他们合起伙来对付自己就能看得出来。 “婉婉,你说……太后要把十阿哥养在寿康宫,是何意呀?” 乾隆突然的发问,让魏燕婉有些措手不及,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魏嬿婉才轻轻开口:“想必是太后膝下寂寞了……” “舒妃温静娴雅,性格十分讨喜……而十阿哥像极了舒妃,好看又乖巧,别说太后喜欢,臣妾瞧了也是十分喜爱!” 只可惜命不长! “嗯……”乾隆眉头舒展。 舒妃是太后的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魏嬿婉的这几句话把宫里那些揣摩别人的龌龊心思改成了祖母单纯喜欢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让乾隆心里很是舒服! “别急,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更好看!” 乾隆听到魏嬿婉语气里对孩子的期待心中充满怜惜。 可能是之前她做宫女的时候太累伤了身子,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怀上一子半女。 “臣妾只求老天爷垂怜,能让臣妾与皇上有个共同的小生命,最好是个女儿……”魏嬿婉手按上乾隆的肩膀。 乾隆轻笑出声:“这宫里的嫔妃,人人都求皇子,偏偏你想要个女儿!” 魏嬿婉顿了手:“都说女儿会更肖父,臣妾想看看皇上小时候的样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想着自己和皇上的第一胎就是公主,当然要提前铺垫。 乾隆想了无数个理由,大的小的,冠冕堂皇的,可唯独没有想到魏嬿婉会这么说。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觉得魏嬿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温柔,体贴,纯粹…… 她配得上世上所有美好的字! “婉婉……”乾隆摩挲着她的手轻声呢喃。 半个时辰过后,魏嬿婉轻轻从养心殿出来。 一番拉扯后,乾隆还是同意把十阿哥送到寿康宫,这一下改变了之前的剧情。 如果十阿哥将来在寿康宫夭折,只怕舒妃和太后会…… 由于老祖宗的预言,又加上太后的干预,就算十阿哥能平安长大也与帝位无缘了。 魏嬿婉回头看向养心殿的大门,不禁感叹乾隆真是玩的一手好计策。 无论怎么样,结果都是对他有利的! 晚上,舒妃的贴身侍女带着几样礼品送到延禧宫,说是感谢魏嬿婉为十阿哥求情,等舒妃出了月子,会亲自登门致谢。 舒妃的人刚走,太后的身边的福珈便亲自带人来了。 “姑姑怎么亲自来了?”魏嬿婉起身迎接。 “太后得了十阿哥高兴地很,特意派奴婢来感谢令主儿在皇上面前美言!” 魏嬿婉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开口:“臣妾不敢居功,还是皇上孝顺。” “这十阿哥能养在太后宫里既不会让舒妃母子分离,又可以免去太后膝下寂寞,令主儿是心善之人,太后说了,您可以时常去寿康宫与她一起礼佛~” 魏嬿婉福了福身子:“臣妾遵旨!” 太后伸来了橄榄枝,自然要看看抓住了。 送走福珈后,魏嬿婉唤来春婵, “去打听一下,养心殿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很快,春婵便带来了消息。 “是李玉,他去给皇后报信儿,被太后的眼线听到了!只是……”春婵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快说!”魏嬿婉焦急地问道。 “愉妃向皇后娘娘进言,说您把控皇上怕是意图不轨,觊觎后位!” 魏嬿婉不屑地勾起嘴角点点头:“愉妃这个蠢货……” 愉妃可是害了二阿哥的凶手,杀害幼子的行为属实是看不上。 愉妃天天说别人低贱粗俗,她也是绣坊的宫女出身,明知道宫女们的日子全凭主子的一句话,可是她却对如懿和纯贵妃说自己勾引皇上。 反正担了这个名,倒不如坐实它! 当魏嬿婉当了答应后才发现调动一个宫女如此简单! 凌云彻当初让自己忍一忍,他去求那时还是娴妃的如懿,皇上最爱的如懿,可是这一忍就过了五年,她魏嬿婉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也曾幻想过凌云彻会带她离宫,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她慢慢发现,自己想要依靠的人是一个虚伪至极自私至极的窝囊废! 回忆起过去,魏嬿婉满满的愤怒。 “春婵,你抓空去找一下进忠,让他动作快一点,我不想再看见凌云彻在眼前晃!” “是!”春婵小心地打量着魏嬿婉的脸色,她觉得自己的主子最近好像有些变了。 第二天一早, 魏嬿婉照例去给如懿请安。 如懿看着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魏嬿婉故作乖巧地向如懿行礼请安,如懿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让她入座了。 众嫔妃闲聊了一会儿,启祥宫便来报说嘉贵妃有孕三月,皇上免了她的罚抄。 这一下如懿脸上有些挂不住,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开了。 魏嬿婉看着如懿离去的背影,估摸着她现在也已经有孕了。 她转身对其他嫔妃说道:“嘉贵妃真是好福气,我们应该去道贺才是。” 众嫔妃纷纷附和,表示要一同前往启祥宫。 魏嬿婉笑着跟在众人身后,却发现愉妃并没有跟上来。 她笑着回头,看着独自坐在原地的愉妃,心里揣测这次如懿会不会还用酸儿辣女的招数掩盖腹中胎儿性别。 第7章 又躲起来 嘉贵妃一夜复出,又神气洋洋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魏嬿婉和嘉贵妃再一次在宫道上相遇,这个画面像极了当初魏嬿婉还是答应的时候被她故意刁难。 如今两个人都坐在轿撵上,一个扶着肚子靠在轿撵上,一个把腰杆挺的直直的端坐在轿撵上。 “呦~令妃妹妹如今怎么还这么素净了?”嘉贵妃上下打量了令妃一圈不屑地开口。 魏嬿婉抬抬手示意轿辇落下,春婵扶着她下轿。 “给贵妃娘娘请安!”魏嬿婉轻轻行了个礼。 端的是恭恭敬敬让人挑不出毛病。 ”令妃妹妹这腰依旧这么纤细,怪不得这么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嘉贵妃阴阳怪气地讽刺。 魏嬿婉也不恼微微一笑:”这子嗣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回来的,臣妾不急!老天爷仁慈,总是会赐给臣妾一儿半女的!“ 嘉贵妃嗤笑出声:“生女儿有什么用?到头来还得是儿子....不过就算是儿子也得看皇上喜不喜欢,得不得重用!” 魏嬿婉懂她的言下之意,不外乎她胎胎都是皇子,也不外乎她生下了乾隆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 可是就算她生十个儿子又如何? 生下贵子又如何,怎么都不会是太子。 不过是大贡品带的小贡品罢了,只有她自己较真的厉害。 “娘娘说的是!”魏嬿婉乖顺地接话,任由她如何讽刺都不回击。 许是觉得没有意思嘉贵妃白了魏嬿婉一眼便离开了,魏嬿婉对着嘉贵妃的背影行了一礼。 春婵扶住魏嬿婉替她打抱不平,魏嬿婉没接话,笑着上了轿辇继续出发。 等回了延禧宫魏嬿婉才拉过春婵:“不用和她计较一时高下,她是玉氏的人,身份地位最高也就是贵妃,再无往上的可能了,如今我无子已是妃位,只要我将来能生下皇嗣,贵妃之位也是板上钉钉,甚至还能再进一步……” 春婵恍然大悟:“是奴婢狭隘了,还是主儿想的透彻!” 魏燕婉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她管理后宫有一个良好的大众基础。 这宫里最多的就是太监宫女,他们传播速度之快之广比想象的更厉害,如今这消息怕是已经传到养心殿了吧。 魏嬿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的灿烂。 如魏嬿婉所料,皇帝很快来到了延禧宫。 “朕听宫人说你受了委屈,可有此事?”乾隆一进门便一脸关切地问道。 魏嬿婉眼中含泪,故作柔弱道:“臣妾不委屈,只是嘉贵妃说的话让臣妾有些伤心罢了。” 乾隆安慰道:“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朕会为你做主的。” 魏嬿婉趁机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说无妨。”乾隆拦住魏嬿婉,魏嬿婉顺势靠在他的怀里。 “臣妾自知出身低微,比不上其他嫔妃。若臣妾有幸怀上龙裔,能否请皇上庇佑我们母子平安?”魏嬿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乾隆。 乾隆心中一动,连忙答应下来:“朕自然会护你们周全。” “多谢皇上!”乾隆再一次留宿在了延禧宫,这个月已经是第六天了。 第二天,嫔妃中魏嬿婉是最后一个到达翊坤宫的。 “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了,向皇后娘娘请罪。”魏嬿婉轻轻福下身子。 回答魏嬿婉的是如懿的沉默, “令妃妹妹怕是忘记了妾妃之德,身为高阶嫔妃,更要起到一个带头的好作用,要人人都像你这般,这后宫还有没有秩序?”愉妃愤愤不平地替如懿开呛。 “况且,自古以来,后宫不能专宠霸宠,所有人都要劝皇上雨露均沾,这样才能更好的绵延皇嗣。” 魏嬿婉也不恼,自顾自地直起身体,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天就是针对她来的。 “皇上给愉姐姐升位份了?”魏嬿婉无头无绪地突然来了一句。 愉妃被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没有!” 魏嬿婉勾起唇角:“我还以为在我没来翊坤宫的时候皇上给姐姐晋了皇贵妃的位份呢!” 愉妃脸色一白:“你不要瞎说,皇上没这么做,我也并无此心!” “令妃妹妹何出此言呢?”嘉贵妃看了半天戏终于忍不住开口。 “臣妾自是记得皇上没有给愉妃协理六宫之权,如今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她直接跳出来以同级位份指责臣妾,臣妾还以为皇上给她晋了位份呢!如此越俎代庖,不知是皇后娘娘默许的,还是愉妃自己僭越了?” 魏嬿婉狡猾的目光看向如懿,她才不会直接对上如懿,这时候她可怀有乾隆抱有厚望的嫡子。 “你别污蔑皇后娘娘,是我看不惯你不尊敬皇后娘娘罢了!”果然愉妃都揽在自己身上。 “哦~我就说嘛,皇后娘娘最是体贴皇上,爱护嫔妃,怎会说出如此有失身份的话!” “皇后娘娘端庄持重,自不会和你一般计较!”愉妃侧头看了如懿一眼。 魏嬿婉也是奇怪的很,她们两个号称姐妹情深,可为什么都是愉妃在冲锋陷阵,如意在坐等结果? “那是自然,想当初孝贤皇后在世时就说过,皇后端庄自持辅佐皇上,而嫔妃们要争宠,讨皇上欢心……皇后娘娘一向敬重孝贤皇后,想必也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魏嬿婉把话引到孝贤皇后身上,如果有如懿顺着愉妃的话接下就是作为皇后善妒,如果她反驳魏嬿婉就是忤逆孝贤皇后。 续弦推翻原配,别说六宫这儿她不好过,就是传到了皇上那儿,她也弄个没脸。 前朝富察家后人,人才辈出,她如此做派皇上在前朝也不好过。 更何况,三年之后孝贤皇后的嫡出公主和敬公主就回来了…… 所以现在她进退两难,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这一时之间一坤恭敬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过了许久,如懿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本宫有些头晕,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魏嬿婉嗤笑,又躲起来,就这点本事呀! 第8章 皇后有孕 从翊坤宫出来,庆嫔追在魏嬿婉身后呼唤。 “令妃姐姐……今天天儿不错,咱们一起走呀!” “好!”庆嫔主动相邀魏嬿婉也不好拒绝。 一路上魏嬿婉不住地打量庆嫔,这个身世普通,长相中等的汉人女子,在这个宫里并不怎么受宠,可她后来居然靠着抚养永琰一步步爬到了贵妃。 魏嬿婉和庆嫔并肩而行,看似和谐的气氛下,实则暗潮涌动。 “令妃姐姐,你看那边的花开得多好啊。”庆嫔指着路边的花丛说道。 魏嬿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几株颜色鲜艳的花朵盛开着。 “真是好看。”魏嬿婉随口应道。 庆嫔露出笑容,继续说道:“这花虽美,但也比不上姐姐的万分之一。若姐姐也能像这花一般,开得绚烂夺目,该有多好啊......”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嬿婉一眼。 魏嬿婉心中一凛,明白了庆嫔的言外之意。 “妹妹说得有理。”魏嬿婉微微一笑,回应道。 “不过在这后宫之中,光有美貌是不够的,还需具备智慧和手段。” 庆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自然,姐姐如此聪慧,自然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姐姐呢。” “彼此彼此。”以后要养自己孩子的人还是要拉拢一下的。 魏嬿婉和庆嫔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去。两人闲聊间,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乾隆身上。 “听闻近日皇上龙体欠安,姐姐可曾去探望过?”庆嫔看似随意地问道。 “皇上病了?我竟不知此事。”魏嬿婉故作惊讶。 “看来姐姐确实不知道。我也是听太医们说起的。姐姐若是有心,不妨去探望一下皇上,顺便表示关心。”庆嫔提议道。 “多谢妹妹提醒。只是如今宫中琐事繁多,我一时走不开,待得有空闲之时,定会去探望皇上的。”魏嬿婉答道。 “在这后宫之中,能自由出入养心殿的嫔妃可没几个!姐姐真是当之无愧的宠妃!”庆嫔微笑着说,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妹妹说笑了,这都是皇上的恩泽。”魏嬿婉嘴上谦虚,心里却有些得意。 “姐姐所言极是。不过,咱们也不能只靠皇上的宠爱,还得有自己的势力才行。”庆嫔趁机说道。 “势力?”魏嬿婉眉头微皱,她明白庆嫔的意思,但在这后宫之中拉帮结派并非易事。 “妹妹有何高见?”魏嬿婉试探地问。 “姐姐的咱们虽然都是汉人,但姐姐也是在旗的。依我之见,姐姐可以多结交一些有权势的大臣和嫔妃互相扶持。比如,颖嫔……。”庆嫔压低声音说。 魏嬿婉挑了挑眉,对于颖嫔这个人选甚合心意。 但要实施起来,还需要从长计议。 毕竟,颖嫔向来高傲,更是受如懿海兰影响对自己大有成见! “给令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有孕了,皇上请您去翊坤宫一趟!”进忠一路小跑地过来。 魏嬿婉疑惑,这刚离开翊坤宫没多久,难不成这回她有孕晕倒也赖在她头上? “这皇后娘娘有孕叫令妃姐姐有何事?”庆嫔上前一步。 “愉妃说您顶撞皇后娘娘导致动了胎气……” “呵……”魏嬿婉无语至极。 瞧着魏嬿婉脸色沉重,庆嫔适时地开口:“姐姐,嫔妾随您一起去一趟吧!” 庆嫔一说跟着去,进忠反而有些放心,毕竟有个人能光明正大地帮魏嬿婉说话。 “那就麻烦妹妹了。”魏嬿婉感激地看了庆嫔一眼,便带着她一同前往翊坤宫。 到了翊坤宫,只见如懿虚弱地靠在榻上,乾隆和海兰陪在一旁。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见过愉妃姐姐。”魏嬿婉行礼道。 “令妃,你可知罪?”愉妃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不知所犯何罪。”魏嬿婉一脸无辜。 “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言语无礼,冲撞了皇后,导致皇后动了胎气。”说着如懿配合地轻轻抚了下扁平的肚子。 “这……这话从何说起啊?臣妾来请安,发生了些什么,谁说了些什么,众姐妹都看到了,臣妾如何能冲撞娘娘呢?”魏嬿婉辩解道。 “分明是你……” “就是,自令妃姐姐来请安,愉妃姐姐就一直看她不顺眼,令妃姐姐全程都没有说皇后娘娘一句不好,也没有顶撞过皇后娘娘,这些话从何说起呀?”庆嫔忍不住出言帮腔。 “离开翊坤宫之后令妃姐姐就一直和嫔妾在一起,一直到进忠公公来寻,也从没冲撞过皇后娘娘啊……” 魏嬿婉走向乾隆:“皇上,臣妾今早来的稍微晚了一些,一来就向皇后娘娘请罪了。可是皇后娘娘还没说什么,愉妃姐姐上来就指责臣妾,说臣妾不该总留皇上,要臣妾劝皇上雨露均沾……可是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臣妾要把皇上拒之门外吗?” 乾隆闻言眉头紧锁,不悦地看向愉妃。 “臣妾与愉妃姐姐同为妃位,念姐姐育有皇子所以格外敬重,事事以姐姐为先。可是,臣妾一有什么事要分辩,就落得一个不敬皇后的名头,可是皇后娘娘分明什么都没说呀……” 魏嬿婉撅了撅嘴泪眼婆娑地拽向乾隆的衣袖:“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众姐妹那里问问。皇后娘娘向来仁慈宽容待下,别说对嫔妃们,就是对奴才们也都青睐有加,唯独愉妃姐姐打着皇后娘娘的由头,指责众人……” 乾隆拍了拍魏嬿婉的手:“好了,此事暂且不论。皇后有孕在身,需要静养,你们都先退下吧。” “姐姐……”愉妃不死心地呼唤如懿,她还不想走。 魏嬿婉红唇微翘,乾隆多疑,当下已经对愉妃不满了。 以后必定会偷偷派人去六宫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不是有五阿哥在,愉妃怕是直接被降位了。 如懿如今有孕,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面对愉妃被疑心,如懿也是真能忍得住,一句话都不说,真是令人佩服! 第9章 爱偷听的帝王 夜幕降临,王蟾一脸喜色地小跑到魏嬿婉跟前。 “也是总管了,还这么不稳重!”魏嬿婉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春婵正在给她蓖头发。 “主儿,皇上罚了愉妃三个月禁闭,也免了后宫三个月请安!” 王蟾忍不住笑道。 “嗯……皇后有孕,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休息休息也好!”大家也能松口气。 “主儿,皇后娘娘都有孕了,您的坐胎药……”春婵小心翼翼地问。 魏嬿婉抬抬手,坐直了身子:“不喝了,太苦了……以前吃的苦太多了,以后本宫只想要甜的!” 魏嬿婉平淡的声音重重地砸进了门外偷听的乾隆心里。 他想推门而入却又收回了手,他的婉婉从前吃了太多苦,他的婉婉哪怕私下也从不说如懿半句不好,他的婉婉从不防备他。 “通报吧!”乾隆轻轻开口。 李玉点头高声起:“皇上驾到!” 魏嬿婉忙起身穿鞋,鞋还没穿完乾隆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给皇上请……啊!”魏嬿婉着急请安,鞋没穿好导致重心不稳往后仰去。 乾隆往前一窜,连忙把魏嬿婉拉进自己怀里,护住了她的头和脖子,自己也是撞到了肩膀。 “皇上!”李玉大惊失色地冲过来, 听到乾隆的闷哼声,魏嬿婉立马从他怀里钻出来,把碍事的鞋子扔掉。 “皇上,您有没怎么样?快,快传太医!”魏嬿婉被吓得梨花带雨,手足无措地看着乾隆捂着左肩眉头紧皱。 “别,别叫太医,朕没事,不过是撞了一下,李玉,去把朕的白玉膏拿来,记着避着点人。” “这.....是,奴才遵旨!”李玉疾步离去。 魏嬿婉小心翼翼地把乾隆扶起来:“皇上,还是找齐太医来看看吧,这.....” “不,如果传出朕在延禧宫受伤,不说六宫嫔妃,就是太后都会斥责你!” “臣妾不怕!为了皇上的龙体康健,臣妾就算是被关到慎刑司都可以!春婵~”魏嬿婉说着就要呼唤春婵叫太医。 “退下……” 乾隆拧着眉头轻呵。 春婵看了看两位主子的脸色,决定听从乾隆的话默默退下。 “皇上……”魏嬿婉看向乾隆,眼眶里适时的掉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儿。 “别怕,朕没事!” 魏嬿婉含着泪,慢慢凑近乾隆的肩膀,轻轻吹着气, “臣妾帮您揉揉,皇上就不会那么疼了。” 乾隆心中一软,抓住魏嬿婉的手,“朕不疼,只要你以后小心些便好。” 魏嬿婉听了更是感动,泪水更加汹涌了,“臣妾知道了,多谢皇上关心。” 此时,李玉拿着白玉膏回来了。 魏嬿婉接过白玉膏,轻柔地为乾隆涂抹在伤口处。 白玉膏体冰凉却无法让火辣的伤口平静下来。 “明天怕是会肿起来啊!”魏嬿婉担心不已。 “没关系……”乾隆安抚着。 “皇上,臣妾何德何能……”魏嬿婉一边抹药,一边掉泪。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还算什么男人?”乾隆看着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回答乾隆的是魏嬿婉轻吻上肩膀,乾隆侧过脸正好看到魏嬿婉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子红红的。 魏嬿婉心中满是感动,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皇上,您对臣妾真好......” 乾隆轻抚着魏嬿婉的脸颊,“这是朕应该做的。” 这时,魏嬿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 魏嬿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乾隆,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 乾隆心头一软,道:“你说吧。” 魏嬿婉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臣妾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还请皇上能让信的过的太医给臣妾调理身子。”说完,她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乾隆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将魏嬿婉搂进怀中,轻声说道:“朕也正有此意,朕会让齐汝好好给你调理身子……” 魏嬿婉轻轻靠在乾隆怀里,嘴唇翘的高高的:“多谢皇上!” 四个月后的一个傍晚,魏嬿婉听说乌拉那拉氏的老夫人进宫了。 嘉贵妃派人给皇后送酸杏干时她们母女正在用膳。 之后皇后只吃辣膳食,怀有女儿的传言不胫而走。 “主儿,听说内务府给皇后娘娘送了好多布料,不是粉的就是紫的!” 春婵一副坏笑地说。 魏嬿婉从铜镜里看到一抹明黄,挑挑眉随即拍了拍春婵的手:“哎呀……这民间传言做不得数的!这孩子不落地,谁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要本宫看,皇后娘娘肚子尖尖,一定会为皇上生下优秀的嫡子!” “主子,这齐太医给您调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啊?如果是您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好看又乖巧!”春婵幻想着说。 魏嬿婉低头笑笑没说话,距离她的七公主来还有近三年呢! 春婵看见魏嬿婉低下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主儿,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掌嘴!” “唉唉唉,别打别打,快起来!”魏嬿婉扶起春婵。 “如今我已经二十有六,看来这子嗣已经没有希望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皇后娘娘那样福泽深厚……” “没事,这宫里的孩子多,他们是皇上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都一样疼,你看,这几天去太后宫里,十阿哥看到我多开心啊!” 魏嬿婉苦涩的言语让偷偷进来的乾隆很是心疼,不知不觉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婉婉!” “皇上?您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些人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么不知道通报呢?”魏嬿婉起身装作惊喜地样子看着乾隆。 乾隆笑着拉着她往里走,魏燕婉看他好像有心事,便让春婵带着丫头们都下去了。 “皇上,您可是有心事啊?”魏嬿婉小心地打量着乾隆。 乾隆叹了口气,把魏嬿婉的手攥在手心里摩挲着开口:“如果以后咱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朕就抱养一个孩子到你跟前,朕绝不让你膝下寂寞,这是承诺!” 第10章 永琛 魏嬿婉一脸感动地扑进乾隆怀里:“多谢皇上!” 第二天一早,乾隆下旨让纯贵妃协理六宫。 魏嬿婉坐在铜镜前笑的一脸灿烂,春婵给她簪上一枝凌霄花金簪,左右打量后满意地点点头:“主儿真好看!” “一会你跟我去太后那里,让王蟾去找进忠,问他事办没办妥!” 魏嬿婉眼神落到梳妆台上的盒子上,里面躺着一套点翠头饰,这是乾隆刚命人送来的。 这套头饰共由 16 件组成,每一件都堪称绝世佳品。 头饰的主体部分是七支满点翠的凤凰簪,每一支簪子都由一整块翡翠雕刻而成,通体翠绿,晶莹剔透,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簪头部分,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羽毛则由翠鸟的羽毛点缀而成,色彩鲜艳,灵动逼真。 除了七凤簪,这套头饰还包括了其他的配件,如耳环、项链、手镯等。 每一件配件都由纯银鎏金制成,通体金光闪闪,彰显着尊贵与奢华。 在这些配件上,也镶嵌着各种宝石,如珍珠、珊瑚、青金石、松石和碧玺等,色彩斑斓,光芒四射。 魏嬿婉啪一声把盒子关上,这套头饰她目前还戴不了! “主儿……皇上这是动了想封您为贵妃的心了!”春婵欢喜不已。 “主儿无子封妃已经是前无古人了,这要是再封贵妃……怕也后无来者了!” 魏嬿婉眉头轻皱:“收起来吧!” 没有孩子这贵妃之位怕是不好登啊…… 上一世还是在生完小十五,十四夭折后才封的贵妃,之后又生下小十六…… 去寿康宫的路上,启祥宫那边传出消息,嘉贵妃生下了她的第三子。 “嘉贵妃真是好福气,胎胎都是皇子!” “可不是,这行四行八也是沾了运气,更何况四阿哥还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是贵子,皇上喜欢的很,没看皇上现在多多重视四阿哥吗?” “要我说,这还得看皇后娘娘腹中是不是皇子……如果是公主,就大势已去了!” 魏嬿婉一路听着太监和宫女们的讨论,要不是怕吓到他们,真想凑在一起去八卦。 “给太后请安!” 魏嬿婉清脆的声音照例在寿康宫响起。 太后正抱着刚睡醒的十阿哥在地垫上玩耍。 “这个垫子真好,想必是福珈姑姑的手艺吧……” 魏嬿婉乖巧地把鞋子脱掉踩上了垫子,坐在十阿哥的不远处。 “是啊,如今十阿哥的东西都是她亲自做,不肯假手于人呢!”太后笑眯眯地回答。 “皇上还没给十阿哥取名字吗?”魏嬿婉抱住向她匍匐前进的十阿哥。 提到这一点,太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怕他呀,还心里有心结呢!来请安也不肯见他,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呢?他还这么小,他什么也不知道……” 魏嬿婉抱着十阿哥,淡淡地奶香若隐若现,如今十阿哥已经八个多月了,已经出现了两颗可爱的小乳牙,笑起来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魏嬿婉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太后不妨让臣妾试一试?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三天,十阿哥就有名字了!” “哦?”太后挑了挑眉,对魏嬿婉的话很感兴趣。 当魏嬿婉把十阿哥从寿康宫抱到延禧宫的时候,舒妃已经在延禧宫等着了。 “令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舒妃说着上来就要抢孩子。 “你别激动,不过就来三天而已,三天过后你的十阿哥就能有名字了,相信我!” 魏嬿婉拦住舒妃,把她拽到一边。 “我不抢你的孩子,只是不想让十阿哥不受重视罢了!三天后,他就会回到寿康宫!” 舒妃狐疑地看着魏嬿婉,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当然,十阿哥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算我半个儿子,为他做点事而已,没那么复杂……再说了,我虽然没有孩子,倒也不屑于抢别人的孩子!” 以后这宫里可数自己孩子最多,她还想分出去呢! “那……好吧,你说话算数?” “当然,咱们本来就不是敌人不是吗?如果当时我要抱对你抱有敌意,我就会顺从皇上的意思,支持把十阿哥送出宫去,让你天天活在思念里无心争宠不是更好?”魏嬿婉拿出最有力的证据。 魏嬿婉的话让舒妃无法反驳,眼前一心为十阿哥的魏嬿婉跟如懿海兰口中的魏嬿婉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好,我信你一次!”舒妃松口,春婵带着十阿哥进了延禧宫的大门。 舒妃离开,魏嬿婉让春婵从柜子里拿出一身早就做好的寝衣让他给乾隆送去。 春婵神色古怪地回来:“主儿,皇上一开始很开心地收下了,一听说十阿哥在延禧宫瞬间就拉下了脸……” 魏嬿婉亲了亲十阿哥肉嘟嘟的脸:“无妨,今晚他不来,明天我就去找他!” 晚上敬事房传来消息,说皇上独自宿在了乾清宫,没翻牌子。 魏嬿婉打赏后挥手让人离开,心里暗下决定明天带着十阿哥直接去养心殿。 第二天晌午,十阿哥睡醒后,魏嬿婉带着孩子直接去了养心殿。 一番拉扯后乾隆的态度逐渐松动:“那你说,哪个字好?” 魏嬿婉受宠若惊:“皇上打趣臣妾了,臣妾不过跟着皇上才读了几年书,哪里就能给皇子起名了?” “别小瞧自己,你这几年十分刻苦,起个名字的实力还是有的……”乾隆期待地看着魏嬿婉。 魏嬿婉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看着怀里的十阿哥犹豫了一下:“皇子序王,喻玉,那就……琛吧,琛:本意为珍宝、宝物,用在名字里是形容人很尊贵、富有的美好寓意,也能表现一种如珠如宝的意思,和前几位阿哥的名字一脉相承!” 魏嬿婉顿了顿:“最重要的是,“琛”字还能表现一种宽容、乐观、感恩的意义,可以时时提醒她们,十阿哥是皇上宽容的结果。” 第11章 印象转变 乾隆沉吟了一下:“也好,就叫永琛吧……” 魏嬿婉开心地跪下:“臣妾替永琛多谢皇上!” “咳……快起来吧,跪来跪去膝盖疼。”乾隆别扭地清了清嗓子。 魏嬿婉欢喜地抱过永琛凑到乾隆身边, “皇阿玛看看我们永琛,我们多好看呀~” 魏嬿婉声音甜甜软软的,雪团般的永琛冲着他笑的露出两颗小牙,画面极其和谐。 乾隆看着她们两个相处的画面心里不由地软了下来,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如果永琛就是他们的孩子就好了。 魏嬿婉对永琛是喜爱的,长得好看又不闹人,只可惜…… 注定活不久! 每每想到这点魏嬿婉都酸鼻子,看向乾隆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舒妃是个清傲的痴情女子,出身叶赫拉那家族,注定无缘后位,后嗣也注定无缘帝位。 这样一个没有威胁的可怜人遭到如此算计,魏嬿婉真替她不值! 魏嬿婉下意识地搂紧怀里的永琛,她不禁想,这个孩子会不会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早夭的命运…… 日落西山,六宫震动。 一是,魏嬿婉毫无意外地带着乾隆回了延禧宫。 二是,皇上因为魏嬿婉给十阿哥赐了名字。 太后先是惊讶,随后满意地笑笑:“这个令妃啊,随着年纪大了,越发稳重了,十分得哀家的心,不错。” 三日期满,魏嬿婉带着永琛回了寿康宫。 舒妃一大早就等在那里了,她生怕魏嬿婉不遵守约定,要抢她的孩子。 “永琛是个好名字,令妃,你辛苦了!”太后亲自接过永琛仔细打量了一圈。 魏嬿婉微微福身:“皇上父子情深,臣妾没说什么。” 太后闻言笑的眼睛都没有了,不住地点头:“你呀,这几年大有长进!这么好的苗子不能浪费,这样,你跟着纯贵妃学习学习六宫事务吧……” 魏嬿婉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妾多谢太后厚爱,只是论长幼尊卑都轮不到臣妾……” “怕什么?只是先让你学着,又没说让你协理。想当初先帝时期,惠妃在还是贵人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六宫事务了,你呀,放心大胆地去学!”魏燕婉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 魏嬿婉装作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恭喜了,嬿婉!”一旁抱着永琛的舒妃一改往日,由衷地恭喜魏嬿婉,还改了称呼。 她决定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看魏嬿婉,不再听如懿和海兰的口述了。 孩子回到自己手中,思绪也愈加清晰。 魏嬿婉如今虽然没有皇嗣加身,却是盛宠。她想抢个孩子养在跟前轻而易举。 可是她没有,她光明磊落地说,光明磊落地做,一点都不像如懿口中的品行低劣。 魏嬿婉缓缓起身:“多谢!” 从寿康宫出来,魏嬿婉抬头看向天空,她总觉得天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些。 魏嬿婉奉太后懿旨学习六宫事务,让如懿和海兰震惊不已。 “胡说,这太后一向疼爱皇后娘娘,怎么会扶持人上来分她的权利?”海兰拍桌而起,整个人怒气冲冲。 容佩面如死灰地看了一眼如懿为难地开口:“回愉主,旨意千真万确……” “她上面还有嘉贵妃,妃位上居然越过了有子的愉妃和舒妃……看来她真的是手段了得。”如懿瘪了瘪嘴,满眼的看不上。 “确实,只是可惜了凌侍卫,一片丹心错付他人……”愉妃为凌云彻感到不值。 提到凌云彻,如懿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开口:“容佩,去送点点心给凌云彻,顺便打探一下能不能把他往上提一提,或者是让他来守坤宫,轻快一些。” “奴婢遵旨!” 愉妃拿起一块栗子糕递过去:“姐姐,通过十阿哥的事,舒妃和太后必定会偏向于她,这令妃不得不防……” 如懿沉思着摸了摸肚子:“眼下我即将生产,不宜操劳,等我出了月子再说。” 魏嬿婉从寿康宫出来碰上恪贵人,这也是将来要给她养孩子的人物。 “令妃姐姐~” 恪贵人是蒙古亲贵出身,入宫后端着一股傲气,只对如懿一个人和颜悦色。 她入宫那天魏嬿婉没有像原着那样跟她搭话。 等到颖嫔入宫后就和她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魏嬿婉疑惑地看向她,她不是一样看不上自己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恪贵人可不比颖嫔,将来的颖嫔可是巴林王的女儿,巴林王作为内蒙古最古老的部落之一是很有地位的,让乾隆有所忌惮。 对于这一世的魏嬿婉来说,无论是玉氏的贵女,蒙古亲贵家的女儿,还是巴陵王的小公主,她都不在意,也不放在眼里,毕竟她可是未来的帝母。 更何况,多疑如乾隆,他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拿捏住? 动不动就是我不高兴,就是蒙古四十九部不高兴,难不成这蒙古四十九部不是听命于皇帝,而是听命于这位公主吗? 她是真不怕乾隆一激动扶持别人废了巴林王。 “恪妹妹可是有事?”魏嬿婉转过身。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庆嫔姐姐说令姐姐性子好,所以想和姐姐熟络熟络。”恪贵人的话说的好听,可是魏嬿婉得到的消息依旧是她常去翊坤宫一坐就是半天。 魏嬿婉故作楚楚可怜:“本宫出身低微,怕是妹妹看不上本宫吧.....” “怎么会?连奴才们都说姐姐宽仁待下,想必姐姐是个善良温柔的人!”恪贵人赶忙解释。 魏嬿婉闻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急忙伸手拉着恪贵人到一边:“妹妹这宽仁待下的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妃位,这让别人听到我又要挨罚了!你可别害我!” 恪贵人拧着眉头压下声音:“姐姐说的可是......”恪贵人指了指翊坤宫的方向。 魏嬿婉把她的手拉下来:“嘘!” 第12章 最满意的作品 “妹妹的赞扬本宫心领了,后宫尊卑有序,有的话不要再说了!妹妹性子爽朗,皇上也多有赞叹,不过这宫里不比草原,说话还是要仔细一点的好!”魏嬿婉语重心长地叮嘱。 恪贵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妹妹记得了!” 皇后临近产期,乾隆每天都要去看一看,不得不说他对嫡子的执念实在太深。 魏嬿婉几乎天天去寿康宫,替繁忙的乾隆守在太后身边。 她陪着太后礼佛,抄经,逗弄十阿哥,给十阿哥做衣服,学着福嘉的手艺给太后做点心,时间久了太后倒也对她生出几分真心。 如懿夜里发动,太医说难产。 乾隆一头扎进了奉先殿,祈求祖先庇佑。 太后派人来延禧宫传信,让大家一起到翊坤宫院内诵经祈福。 魏嬿婉急忙带着春婵快速前往翊坤宫。 翊坤宫烛火通明,宫女太监步履匆匆,如懿嘶哑地呼痛声此起彼伏。 “姐姐,别怕,我来了!”愉妃说着就要冲进去。 “愉妃不要添乱,里面有接生姥姥,有太医,你和大家一起都在这安心等着。”太后白了愉妃一眼,口气有些不悦。 “太后,您别急,皇后娘娘福泽深厚,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魏嬿婉轻轻走到太后身边和福嘉姑姑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太后。 太后看向魏嬿婉,她眉头紧锁,眼神盯着屋内,太后看得出来虽然她在安慰自己,却是很担心。 “女人生子都是要过这一遭的,你说的对,皇后福泽深厚,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太后的话音刚落,屋内响起孩啼声,太后松了口气,面见喜色,期待地等着屋里人出来报喜。 容佩推门而出,面上是藏不住的欣喜:“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皇后娘娘诞下嫡子!” 在院内角落等信儿的李玉一溜烟地跑走去给乾隆报信儿。 “恭喜太后,恭喜皇后娘娘!”魏嬿婉率先跪了下来,院里的妃嫔也都跟着跪下祝贺。 “好,好!皇帝终于又有嫡子了!”太后激动不已。 “是啊,姐姐和皇上终于有孩子了!”愉妃激动的热泪盈眶。 如懿平安生产后,众嫔妃也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纷纷回去准备贺礼。 太后本想让魏嬿婉陪着进去看看新出生的十二阿哥,魏嬿婉说是身子有些不爽婉拒了。 回到延禧宫,魏嬿婉疲惫地坐在铜镜前卸妆。 过了一个时辰,魏嬿婉沐浴出来,准备休息。 没想到乾隆突然来了。 “皇上?”魏嬿婉大惊,这个时间点他不该陪着如懿吗?来延禧宫干什么?这下可把如懿得罪透透的了。 “朕今日得了嫡子,这份喜悦除了你谁都不懂……”乾隆拉着她的手坐下。 魏嬿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懂?可是嘴上却还是温温柔柔的应下。 “当初孝贤为朕生下两个嫡子,永琏和永琮,可是却一个都没保下来,如懿这么多年还能有身孕,又诞下嫡子,这心情,婉婉……除了你,没人懂朕……” 魏嬿婉闻言反手握住乾隆的手小心试探:“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情,只是皇上,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需要您,您不该陪在皇后娘娘身边吗?” 乾隆叹了口气:“朕去过了,他们有愉妃和太医陪着,朕就不在那捣乱了,给小十二起了名字就出来了。” “十二阿哥叫什么名字?” “他是朕期待的嫡子,可续基业,所以取了永璂。” 魏嬿婉微微一笑:“好名字,璂琪玉属也,这十二阿哥和五阿哥一定会和皇后娘娘还有愉妃姐姐一样,相亲相爱兄友弟恭。” 乾隆龙心大悦,虽然这句话刚才愉妃也说过,可是从魏嬿婉嘴里说出来却格外好听。 他满意地点头,随即打量起魏嬿婉。 她肌肤胜雪,细腻如瓷,仿佛能映出微弱的光芒。 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眉梢带着一抹倔强与坚毅,似在诉说着不屈的命运。 眼眸似一泓清泉,清澈而深邃,偶尔闪过的光芒如同璀璨星辰。 琼鼻小巧而挺拔,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精致。 双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时,似有万千风情。 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纤细的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勾人摄魄。 她身着玫红色的寝衣,更衬得她妩媚至极。 乾隆侧脸看着身边的魏嬿婉:“总觉得你还小,太重的颜色会压你,没想到你担得起来,并且很好看!” 魏嬿婉比乾隆小十六岁,在他的眼里魏嬿婉就算快三十岁了,也像个小孩子一样。 是他亲手把魏嬿婉养的美丽,温柔,贴心,灵气,是他最最满意的作品。 “婉婉,自从孝贤离世,你是最能理解朕的,这么多年你什么都不求……”乾隆眼神迷离地凑到魏嬿婉唇边。 “臣妾只求皇上和臣妾能身体康健共白头……”魏嬿婉素手挡住乾隆凑过来的唇。 她这次一定要活到自己的小十五登基! “好,如此甚好!” 乾隆抓住魏嬿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眸子暗下:“安歇吧!” 第二天一早,启祥宫的探子来报,说嘉贵妃昨夜摔了一大批瓷器,整夜都没睡。 魏嬿婉捂嘴轻笑:“进忠安排的探子倒是尽心尽力,只是这凌云彻怎么还没解决掉?” “主儿,进忠公公来了!”王蟾来报。 魏嬿婉给春婵了一个眼神,春婵立刻带着丫头们都出去了。 看见进忠进来,魏嬿婉板起一张小脸,嘴撅的老高。 进忠一看立刻快步向前弯腰凑过来关怀:“啧啧,怎么了奴才的心尖儿尖儿~” “你惹人烦……”魏嬿婉哀怨地开口。 进忠微微一笑坐到魏嬿婉脚下:“呦~怎么了?奴才哪里做的不好您打打奴才出气,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魏嬿婉闻言扬手就要打过去,进忠就直直地看着她等着她动手。 临近进忠的脸颊,魏嬿婉突然一笑,手轻轻地抚了上去。 “本宫怎么舍得打你呢?” 第13章 八音盒 魏嬿婉轻抚着进忠的脸,摸起来比乾隆细嫩很多,到底是年轻啊…… “令主儿今天好像格外喜欢奴才这张脸!” 进忠眼神流转,嘴角翘起。 魏嬿婉手划到进忠衣领一把抓到自己跟前:“不是今天,是一直,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你这张脸变得越来越有味道了,本宫喜欢的紧……” 殿内气氛暧昧,两个人几乎脸贴脸,魏嬿婉温香的气息喷到进忠的脸上。 他有些不明白一向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女人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不过,他喜欢…… 魏嬿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进忠的嘴唇,她的眼神充满了挑逗。 进忠按捺不住,他猛地吻上魏嬿婉嫣红的唇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人迅速分开,整理好衣服。 “娘娘,李玉公公来了。”春婵在门外禀告。 魏嬿婉和进忠对视,刚才的激情瞬间消散,魏嬿婉看了看屏风的方向,进忠急忙躲了过去。 “快请!” 魏嬿婉整理一下自己的仪态慢慢起身。 “呦,李玉公公怎么亲自来了?”对于李玉,魏嬿婉态度还是很好的,他是乾隆的得力助手陪在乾隆身边几十年,地位无人能动。 “皇上让奴才亲自来给娘娘送个礼物。”李玉眼眸微垂,背脊除了面对太后乾隆和如懿弯过,面对其他人的都是挺的直直的。 不知是不是在乾隆身边时间久了,他自己也生出一股傲气来。 “什么礼物还劳动李玉公公亲自来呀?”魏嬿婉面露惊喜。 李玉潇洒一挥手后面的小太监端过来一个盒子。 “这是皇上新得的几样宝石,说留给您做首饰……还有……” 继续说着掀开另一个小太监手里的托盘, “这是八音盒,是洋人进贡的稀罕玩意儿,皇上说了,送给您解解闷儿!” 魏嬿婉一惊,宝石也就算了,八音盒可是就这一件! 前两天她和乾隆提起说听闻西洋有一个会发出声音的盒子,她十分想见见,没想到今天就到她手里了。 魏嬿婉欣喜地接过八音盒惊叹地不住打量:“劳烦公公替本宫多谢皇上!” “奴才告退!” “公公慢走!” 确定李玉带人远去,魏嬿婉拿着八音盒回到内室:“出来吧!” 进忠慢悠悠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来这皇上是对您上了心了,您可要抓紧机会呀!” 进忠拿过魏嬿婉手中的八音盒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西洋进贡的东西可就这个最值钱最稀罕,这要是让那两个知道了,怕不是要气死!” 魏嬿婉勾起一抹坏笑:“好啊,那就让她们知道知道!” 进忠挑眉:“奴才明白,奴才告退!”说罢进忠慢步离开。 魏嬿婉打开八音盒,美妙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主儿,这声音真好听!”春婵端着茶走进来。 “嗯~别说,这洋人是能研究享乐的好物件!” 独一件的好东西到了延禧宫,第二天给皇后请安时跟魏嬿婉关系过得去的嫔妃们纷纷表示想开开眼界。 “呵……不过是一个玩意儿罢了,该有多稀罕?一个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嘉贵妃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 愉妃微微一笑接话:“是啊,一个盒子罢了能有多稀罕……” “呦,难道就本宫没见过世面?本宫进宫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见过八音盒呢~”纯贵妃用手绢捂了下嘴巴。 在座的所有嫔妃,数纯贵妃陪在乾隆身边的时间最长,她一说这话,愉妃和嘉贵妃脸上有些挂不住。 “纯姐姐,八音盒的声音如空谷幽兰,对心境很好有好处,您有空不妨带着四公主过去听一听!”舒妃开口。 “呦,看来舒妃这是听过了?”嘉贵妃语气不善。 “是,臣妾带永琛过去听过了,永琛刚满周岁有些顽皮,听到八音盒的声音便安静下来了,很是神奇!” 舒妃大大方方不卑不亢,众人也都知道她的性格,只要对乾隆好,对永琛好,她都可以。 “那这么说,皇后娘娘的十二阿哥更需要了,十二阿哥是嫡子,又刚满月,从小听肯定会更好!”愉妃迫不及待地开口。 魏嬿婉一听,愉妃这意思感情是让她把八音盒送给如懿。 “那要按愉妃这么说,本宫的永瑆也适合听,不知令妃妹妹有何打算呀?”嘉贵妃似笑非笑地看向令妃。 魏嬿婉在心里冷笑,这是逼她在二选一站队呀。 魏嬿婉眼眸微笑:“皇上说了这八音盒就放在延禧宫,宫里所有的姐妹随时都能去听。” 魏嬿婉把话归到乾隆身上,嘉贵妃和愉妃只能吃瘪。 第一轮,魏嬿婉胜! 如懿姗姗来迟,坐到上座看着底下愉妃面色不愉,连忙问:“这是发生了何事呀?” “回皇后娘娘,是皇上赏赐令妃八音盒的事儿,这不舒妃妹妹说十阿哥听完之后变得心绪平静,很是乖巧,愉妃妹妹便说十二阿哥是嫡子又年龄小,更是适合听,嘉贵妃妹妹坐不住了,说她的永瑆也适合……” 纯贵妃简单的把事情一概括,如懿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这八音盒是皇上赏给令妃的,本宫不会夺人所爱,想必嘉贵妃也是如此吧……”如懿平平淡淡的声调听不出喜怒哀乐。 “皇后娘娘说的是~”嘉贵妃不屑地开口。 “一个盒子罢了,还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孩子优不优秀在肚子里就注定了,想必令妃妹妹对这些也不懂,毕竟入宫这么多年,肚子也没有什么动静!” 嘉贵妃这句话让店内瞬间安静下来,谁不知道魏嬿婉虽然没有孩子,但是一直得宠,一个月得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侍寝,所以现在没人敢说话,都在互相看眼色。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孩子优不优秀还得看父母的血脉传承,十二阿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嫡亲的儿子,必然是传承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所有的智慧和精华,想必是极优秀的,至于臣妾有没有子嗣那就看老天爷了……” 魏嬿婉含笑着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到了善恶清算的时候,老天爷必定会赐我一子,同时也会严惩恶人。” 第14章 一个大树 “毕竟臣妾这一生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没害过人,更没害过别人的孩子……”说罢,魏嬿婉饮了一口茶。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有谁害过人,有谁害过别人的孩子?”果然嘉贵妃第一个站起来指责。 “臣妾有说过殿内谁害过别人的孩子吗?臣妾只是说善恶终有报,咱们进宫主要就是替皇上诞育子嗣,注定要为人母者当然要积德了~” 说完,魏嬿婉的目光在嘉贵妃和愉妃两个人之间徘徊。 “好了!你们不要再斗嘴了,令妃,子嗣的事情天注定,你要顺其自然。”如懿象征性地出言安抚。 “皇后娘娘,不好了!十阿哥突发恶疾,太后让淑妃娘娘赶紧过去!” 舒妃闻言手中茶杯滑轮,一下子冲了出去。 魏嬿婉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来了! “皇后娘娘,臣妾告退!”魏嬿婉也跟着离开。 如懿也想跟着去看看,却被愉妃一把拦住:“姐姐,你刚出月子没几天身子虚弱,十二阿哥也还小,万一过了什么病可不好,为了以防万一,你在翊坤宫等着,我去看看!” 如懿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叮嘱:“那你也小心点!” 当魏嬿婉追着舒妃跑进寿康宫的时候,丫鬟太监跪了一地,太后满脸愁绪,福嘉亲自抱着十阿哥坐在床上。 “太后,永琛如何了?” 舒妃的声音颤抖。 “突然起了高热,服了药,福嘉抱着睡一会,行不行就看天意了!” 舒妃闻言身形一晃,魏嬿婉急忙扶住她。 “先去看看孩子!”魏嬿婉小声提醒。 舒妃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从福嘉手里接过永琛。 快一岁的小孩儿难受的哼哼唧唧,舒妃豆大的眼泪往下掉。 这是她拼命生下的孩子,是她唯一的血脉,再没有第二个了…… 魏嬿婉也跟着不住地掉眼泪,永琛是她看着长起来的。 “太后,再无办法了吗?”魏嬿婉擦了擦眼泪问向太后。 太后无力地摇摇头,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阿哥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舒妃守在十阿哥的床前,不肯离开半步。 魏嬿婉则悄悄地找到了齐汝,询问他是否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齐汝思考片刻后说他曾听说过一种古老的药方,或许可以一试。 但是,这种药方需要一些稀有的药材,很难找到。 魏嬿婉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这些药材。 她四处打听,甚至派出了自己的人手,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所需的药材。 乾隆得知十阿哥病重的消息后,心情沉重,他对永琛的感情很复杂,这一世永琛养在了宫里,他时常能见,倒也生出了几分父子之情。 所以他没有阻拦魏嬿婉派出去寻药的人,可是就在带着药回来的路上,十阿哥断了气! 舒妃崩溃,太后晕倒,魏嬿婉暗自苦涩。 终究天命难违! 魏嬿婉伺候在太后床前,夜以继日,福嘉在一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舒妃一蹶不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魏嬿婉成天扎在寿康宫亲力亲为,后宫两个最得宠的妃子退隐下来,有的人趁这个机会转圈关心皇帝,好抬高自己的位置。 只有魏嬿婉,舍了宠爱几乎住在了寿康宫。 不知不觉间,福嘉对魏嬿婉高看了几分。 太后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有人在自己的床前趴着。 “令妃?” 魏嬿婉一激灵猛地抬起头:“太后,您醒啦!” 太后点点头挣扎着要起来,魏嬿婉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 给太后靠好枕头捏好被子之后魏嬿婉小跑到桌子边给太后拿了一杯水。 太后就着她的手喝了半杯后抬手示意,魏嬿婉掏出手绢给她擦擦嘴。 “你一直在这儿?”太后轻声问。 “是啊,令妃娘娘从您晕倒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您床前,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福嘉适时地开口禀告。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苦了你了!你圣眷正浓,却为了我这个老婆子在这里日夜辛苦!” 魏嬿婉摇摇头:“臣妾父母偏心,凡事以弟弟为主,臣妾从来没有体会过母爱。太后仁慈,教臣妾读书,礼佛,耐心教导,在臣妾心里早就把您当亲娘一样了,娘亲生病,女儿自然要在床前伺候!” 魏嬿婉的一席话,让太后心里酸酸的,她的长女被远嫁,次女养在别人膝下,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好,好孩子,所谓患难见真情,你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却是我的儿媳,叫声额娘也是应该的!”太后眼里含泪。 “额娘!”魏嬿婉甜甜的叫道,随后把头俯在了太后的腿上。 有了太后这棵大树,在这后宫只要不作死,谁也拉不下她去。 太后轻轻地抚摸着魏嬿婉的头发,感慨万千。 从今以后,魏嬿婉便成为了太后身边的红人,地位更加稳固。 乾隆流水的赏赐送进延禧宫,以嘉奖她孝敬太后的举动。 太后好起来后,魏嬿婉开始去宽慰舒妃,让她不要一蹶不振,更不要拒乾隆于千里之外。 四个月后,舒妃终于肯从寝宫出来见人了。 魏嬿婉长舒一口气,这次总算保住了舒妃的命,也不会出现舒妃自焚的事件了。 如懿又有身孕了! 乾隆欢喜不已,他失去一个儿子,老天爷又还给他一个儿子! 在如懿有孕五个月的时候,颖嫔巴林氏入宫了。 那个把蒙古四十九部挂嘴上的女子终于来了! 不管哪个新人进宫,第一件事都是要先拜见皇后。 听闻如懿有孕,颖嫔送上了一对大阿福,也就是一副瓷娃娃。 据说是她阿玛送给她的小玩具,她很喜欢收藏了好多年,这回进宫舍不得才一并带过来的,虽然看起来不贵重,但是她非常喜欢的东西。 魏嬿婉听闻颖嫔这番话,不屑地笑了笑。 颖嫔一是向如懿示好表忠心, 二来则是说明自己在母族很是受巴林王的喜爱,暗示皇上要好好对自己,毕竟自己的母族现在很是受皇上重视。 这就开始点乾隆了,有意思…… 第15章 木兰秋狝 “一来的时候傻乎乎的扑蝴蝶,见到皇上也蠢蠢的说不来话……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春婵扶着魏嬿婉走在御花园,对于颖嫔的传言也颇有意见。 魏嬿婉轻笑:“这样的表现让皇上立马觉得,嗯?是个好操控的傻娃娃,宠起来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傻傻的你!” 据说如懿还问起颖嫔:巴林王一定很疼你吧。 颖嫔便借势说了一大堆,还说父王希望她最好做一枝女萝,一辈子依托他就好了。 巴林族目前是乾隆非常看重的部落,因为要依靠他们攻打准格尔,所以颖嫔看起来是无意中提到,其实是很巧妙得暗示乾隆,自己在父亲心里的分量。 “颖嫔入宫这段时间明明是嘉贵妃母子比较得宠,宫里宫外都在传四阿哥成为太子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为何偏偏她就选定了皇后娘娘这边,也没见她去给嘉嫔送个阿福阿喜的……” “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了,尤其关于太子的话更是不能随意讨论,皇上有皇上的想法……”魏嬿婉板起脸来呵斥。 春婵吓得脸色一白,立马点头称是,保证不再说话。 刚回到延禧宫,就看见进忠在门口等着。 “进忠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按平时来说,进忠来延禧宫都是直接进去坐着等,今天等在门口看来是有正事。 果然,进忠微微一笑,矜持地给魏嬿婉行了个礼身段好看的紧:“回令主儿,皇上特意派奴才来传旨,下个月木兰秋荻要带您一起去,请您提前收拾东西。” 魏嬿婉挑眉,上一世是如懿晨会时带了一嘴嫔位以上的嫔妃都去,怎么这回还特意来通知一下。 “皇上是特意让奴才跑这一趟的,以表心意!”进忠又强调了一下语气,眼睛冲魏嬿婉眨了眨。 魏嬿婉领略到进忠的意思后随即做出欣喜万分的模样:“多谢皇上!” 进忠满意地点点头后慢慢离开。 进忠走后,魏嬿婉收起笑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双手。 从木兰围场回来后这一双本该细嫩的手上,就会布满伤痕,那是她为了练就骑射、讨乾隆欢心所付出的代价。 可这一出在如懿看来,魏嬿婉绝非善类。 一个连伤害自己都在所不惜的人,会善待他人吗? 一个不择手段之人,谁若挡路,下场只能是尸骨无存。 所以这一趟回来如懿一派会更对魏嬿婉有成见。 魏嬿婉得宠,乾隆虽说让她准备所有的行头,可每一件他都掌了眼,还给添了几件。 出发的车队,魏嬿婉越过愉妃舒妃排在第五位。 第一辆是乾隆和李玉,第二辆是如懿和容佩,第三辆是嘉贵妃和丽心,第四辆就是纯贵妃和可心,舒妃排在第六辆,愉妃在第七辆。 宫里人都是眼力极快的人,自然看得出这妃位的顺序就是得宠的顺序。 从木兰围场到皇宫,颖嫔把魏嬿婉的受宠都看在眼里,其实心里是不高兴的,但都不动神色,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该装傻的时候就装傻。 乾隆去木兰秋狝,自然随身带着颖嫔和恪嫔侍候,可时间长了,活泼爽朗就变成了粗鲁蛮横。 这次恪嫔还算听劝,略微有些收敛。 这一世,魏嬿婉没有因为舒妃自焚的事受到影响,如懿和海兰虽心有不满,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令主儿,皇上邀您去骑马!” “令主儿,皇上邀您一同用膳!” “令主儿,皇上邀您去赏夕阳!” “令主儿,皇上宣您侍寝!” 魏嬿婉受宠的程度令人咋舌。 “令妃就是那潜藏在人前的毒蛇,一旦露出獠牙,必会置人于死地,姐姐务必当心!”愉妃对于魏嬿婉的受宠程度感到心慌。 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念念不忘? “恪嫔姐姐,这皇上和皇后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颖嫔小声向恪嫔问。 “嘘,不可乱说,令妃姐姐向来得宠,无子封妃第一人!” 对上恪嫔略带警告的眼神,颖嫔乖巧地闭上了嘴。 “我母亲御下极严,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颖嫔小心地解释,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皇后大家都是妾室,都要听皇后的话,都要以皇后为先。 恪嫔拉着她坐下,耐心地解释:“这里可不一样,宠妃有宠妃的待遇和权利,以后遇到她如果不喜欢也要尊重!” “可是我听说令妃娘家不显,又没有子嗣,无依无靠的……” 恪嫔捂住她的嘴:“她有皇上!” 颖嫔瞪大眼睛点了点头等着恪嫔的下文。 “她十九岁封贵人,同年封嫔,三年封妃,这还是她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如果将来再有了孩子……”恪嫔没再往下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过去。 颖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依然对魏嬿婉充满了好奇。 翌日,乾隆带着众皇子去狩猎,魏嬿婉路过愉妃母子,听见愉妃正在叮嘱永琪上天有好生之德,尽量活捉不要杀生。 魏嬿婉嘴角含笑,不屑地挑挑眉径直离开。 走了没多远遇到三阿哥永璋, “令娘娘安好!”三阿哥彬彬有礼。 “三阿哥好!”魏嬿婉点头微笑。 “如今已是秋天,肃杀之气升腾,正是满人猎杀的好时机,祖宗的骑射功夫可不能忘啊!”魏嬿婉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三阿哥一愣,不明所以地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乾隆整装待发势不可挡, “皇上英武,臣妾斗胆想要个狐狸斗篷!”魏嬿婉小女儿家模样地在一旁欢呼雀跃。 “好!你且等着,朕定给你抓狐狸做斗篷!”乾隆嘴角有些压不下。 在乾隆身后的三阿哥听到魏嬿婉的话想起刚才魏嬿婉突如其来说的话,突然灵光一现好像明白了什么。 乾隆带着皇子们策马离去,嫔妃们在台上等候。 “看啊,还是四阿哥跑的最快!”纯贵妃惊呼。 嘉贵妃得意地笑了笑:“五阿哥也不错!稳重踏实,跟在皇上身边一步不离!” 提到五阿哥,愉妃接话:“还是十二阿哥嫡子尊贵,希望将来永琪的稳重能帮着十二阿哥坐稳皇位!” 第16章 点拨三阿哥 如懿低头一笑摸了摸肚子看向愉妃缓缓开口:“永璂还小,天资还未可知,就算长大了也比不过几位兄长稳重。” “怎么会?嫡子就是嫡子,自然不是旁的孩子能比的!”愉妃不动声色地看向嘉贵妃。 魏嬿婉不动声色地喝着奶茶吃着点心,左右她没有皇子,没必要掺和进去。 一场动人心魄的狩猎结束,皇子中属三阿哥永璋猎杀的数量最多,五阿哥则是象征意义地抓了几只活的。 “永琪,怎么今天不舒服吗?收获不多啊!”乾隆略带关心地询问。 “回皇阿玛,儿臣只是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有生命,如果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骑射技术活捉便可。” 永琪的话如懿和愉妃很是满意,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勾起嘴角。 可是他的这一番话让狩猎最多的永璋和乾隆父子二人有些挂不住,这意思他有好生之德,别人都残忍呗。 永璋无措地眼神飘渺,忽然看到不远处正在微笑的魏嬿婉心下一凛。 清了清嗓子开口:“五弟所言诧异,如果是春天,万物繁衍生息自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如今秋风萧瑟,万物肃杀,正是捕猎狩杀的时节!” 永璋说着拱起手:“我大清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康熙爷更是咱们满清第一巴图鲁!” 提到康熙,乾隆的目光柔和起来,他脑海中的回忆浮现:皇爷爷是满清第一巴图鲁! 这是他小时候跟着康熙爷木兰秋狝的时候说的话! “永璋说的不错,康熙爷骑射功夫了得,确实是满清第一巴图鲁!”乾隆难得地称赞,让纯贵妃激动地站了起来。 “永璋不愧是跟着朕时间最长的皇子,不错,很有长进,来,跟皇阿玛来喝酒!” “是!”永璋激动不已。 魏嬿婉笑呵呵地迎向乾隆:“皇上~皇上,臣妾的狐狸呢?” 乾隆宠溺一笑示意侍卫们拎过来,只见几只通体墨黑的狐狸被带上来。 “墨狐?”魏嬿婉惊喜地问。 乾隆抬抬手示意她可以过去仔细看,魏嬿婉欢喜地过去左看右看:“皇上,您真厉害!” “皇上,您是臣妾心中最厉害的勇士!”魏嬿婉扑进乾隆怀里,眼睛放光,夸得乾隆直迷糊。 如懿和愉妃在不远处看着亲昵的乾隆和魏嬿婉手帕捏得死死的。 “真是浪荡模样!”愉妃冷哼。 “海兰,我累了,咱们回吧!” 太阳逐渐西沉,魏嬿婉单独骑着马跟在皇帝身边,在夕阳映衬下那娇艳的模样让晚霞都黯然失色。 “婉婉!”乾隆伸出手。 “皇上!”魏嬿婉把手递过去,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漫步在红色的云霞之下。 回来途中,魏嬿婉看到了不远处的颖嫔,便故意放慢了速度,来到她身旁。 “颖嫔妹妹!”魏嬿婉笑着说道。 颖嫔有些紧张,她想起了恪嫔的叮嘱,连忙回道:“令妃娘娘安好。” 魏嬿婉嘴角微微扬起,轻声说道:“妹妹回到草原可舒心?\" 颖嫔点点头。 “那就好~”魏嬿婉没再说什么快速追到乾隆身后一起离开。 直到吃完晚膳,乾隆才放魏嬿婉回自己的营帐。 大老远就看见有个人一直站在门口不动。 “主儿,那是……三阿哥!”春婵小声惊呼。 魏嬿婉快走两步走到三阿哥面前。 “三阿哥找本宫可是有事?” 永璋认真地看了魏嬿婉一眼随即给魏嬿婉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礼。 “多谢令娘娘指点,自孝贤皇后灵前斥责后,皇阿玛还从来没有对我如此和颜悦色过。” “今天皇阿玛一整天都将我带在身边,也是皇子里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儿臣多谢令娘娘!” 魏嬿婉轻轻一笑:“三阿哥不必多礼,那时候的你不过也才十三四岁,还是个孩子,再者你也是被人坑了,是不是有人说过不能哭?” 永璋这才回忆起来,那时候他在宫道上遇见愉妃母子俩,是愉妃让永琪别哭,要坚强,要有皇子的担当。 可是到了灵前,永琪痛哭流涕,那时候他还以为是永琪年纪小,没能控制住自己。 现在看来,怕不是年龄小没控制住,是他额娘嘱咐了……自己被坑了! 大哥永璜更是被皇阿玛一脚踹至重伤离世。 “令娘娘,儿臣明白了!” “说到孝贤皇后,她唯一的留下的和敬公主是皇上的心头宝,更是与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感情自然与别的皇子不一样……如此温和稳重的哥哥,谁不喜欢呢?” 永璋瞬间明白了,他的这个和敬会是他的一大王牌。 三阿哥离开后春婵一脸古怪地扶着魏嬿婉进营帐, “主儿这是要扶持三阿哥?可是三阿哥已成年,又有自己的生母在,怕是不会一心,主儿不如等等其他嫔妃……” 春婵以为魏嬿婉觉得自己怕是不能有孩子了所以想扶持一个别人的孩子。 魏嬿婉白了春婵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魏嬿婉坐到椅子上,把鞋一扔, “本宫是绝对不会做抢别人孩子的事的,只是觉得他们母子可怜,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点拨他不过是为了维持平衡罢了,从六阿哥开始的皇子都年纪太小,四阿哥和五阿哥都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那三阿哥为什么不行呢?” 更重要的是魏嬿婉需要纯贵妃亲家的助力,和嘉的额附是傅恒次子福隆安,六阿哥永瑢将来的嫡福晋是傅恒的侄女。 永璋的嫡福晋则来自遥远的科尔沁部,是和硕淑慎公主与额驸观音保的女儿,姓博尔济吉特。 和硕淑慎公主虽然是先废太子胤礽的女儿,但却被雍正收为养女,名义上是乾隆的姐姐,也就是说,永璋这是娶了姑妈家的女儿,即自己的表姐妹。 不过,这位嫡福晋在嫁给永璋后,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永璋的三个儿女都是身边的侍妾所生。 这也是他的一大遗憾吧,毕竟他和和嘉公主都遗传了纯贵妃的肺病,身子不好。 出神的魏嬿婉突然看到营帐外有黑影:“谁在外面?” 第17章 纯贵妃 “谁?”春婵小跑着到门口。 “是我!”来人挑了门帘进来。 “纯姐姐?”魏嬿婉疑惑地站起来。 “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过来了?”其实魏嬿婉预料到了纯贵妃会来找她,可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你们都退下吧,我们姐妹两个说说话!”纯贵妃让可心和春婵都出去。 “姐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魏嬿婉拉着纯贵妃坐下。 “妹妹,对不起,多年前我把你从永璜身边贬到花房,之后才导致了你被嘉贵妃要走备受折磨……”纯贵妃一脸歉疚。 魏嬿婉微微勾了勾嘴角:“都过去了,姐姐不用挂在心上!” “不!”纯贵妃急切地站起来, “是我听信谗言对不起你,如今你还肯帮永璋,我真的是没脸见你!” “我听永璋说了,要不是你,没有他今天的风光。我们母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利用,害得永璋丢了立储资格,我还傻傻地和她们推心置腹……” 说着纯贵妃就掉起了眼泪,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蠢! 魏嬿婉轻叹一声:“姐姐,你膝下多子,四公主又格外得皇上喜爱,本该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活着……” 魏嬿婉说着忽然灵光一现,看向纯贵妃的头饰。 “姐姐,皇上之前赏您的珠花怎么一直没见你戴过?” “珠花?”纯贵妃不理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珠花。 纯贵妃擦了擦眼泪一脸懵地问:“你说的珠花是皇上赏的那个绣球珠花吗?” 魏嬿婉点点头:“绣球花是希望,忠贞、永恒,美满、团聚希望和美满。姐姐为皇上养育了多个孩子,多子多福,簇簇相拥而开的绣球花与您很是相衬。” “可是,可是那珠花早已不见踪影,我已经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纯贵妃着急起来,她不知道那个珠花到底去了哪里,但是她能在魏嬿婉的话里感觉到那珠花有问题! “姐姐当然找不到了!”也开玩笑狡猾地盯着纯贵妃。 “妹……妹妹……此话怎讲?”纯贵妃不由地后退一步。 魏嬿婉上前一步附在纯贵妃耳边轻轻道:“那珠花在皇上那里,当初孝贤皇后仙逝,素练殉主,姐姐的绣球珠花就掉在附近……” 这一下纯贵妃就面如死灰,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珠花什么时候掉的我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永璋不受宠只是因为在孝贤皇后灵前哭的不尽心,完了,这下完了……”纯贵妃面色如土。 自己竟因这一小小珠花被皇上怀疑了这么多年,还连累了儿子。 而她多年伴在皇上身边,却未曾赢得皇上信任,只因着这无根的怀疑,便将她判了死刑...... “姐姐难道不好奇您都没去素练殉主的地方,为何那珠花偏偏出现在素练身边?” 纯贵妃泪眼蒙眬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明。 “有人陷害我!”纯贵妃反应过来。 “可是,会是谁呢?” “姐姐不妨自己想想,当初孝贤皇后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她去世前曾向皇上提及,如果要立继后的话,她更属意姐姐您……” 魏嬿婉递给她一枝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绣球花珠花。 “这……”纯贵妃茫然地接过来仔细辨认,居然真的一模一样。 魏嬿婉微笑着把珠花插在纯贵妃头上, “姐姐的珠花一直被好好收藏着,姐姐只是格外珍惜才不怎么戴的!” 纯贵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记下了,可是……”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陷害她,是嘉贵妃还是……如懿? 这个时候纯贵妃有些怀疑,如懿当初真的就一点都不想当皇后? 当初真的就是乾隆硬让她当的皇后?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证明姐姐的清白最重要!” 纯贵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她握住魏嬿婉的手,说道:“对对对,好妹妹,一定要帮帮我。只要能洗清我的冤屈,让我做什么都行!”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安抚道:“姐姐放心,妹妹自然会尽力而为。不过,这需要时间和机会,还请姐姐耐心等待。” 纯贵妃感激涕零,表示愿意全力配合魏嬿婉。 待纯贵妃离开后,魏嬿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魏嬿婉转身唤来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宫女领命后匆匆离去。 魏嬿婉心中暗自盘算,纯贵妃对如懿的忠心已经动摇,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让她们互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想办法弄掉乾隆身边如懿的走狗,李玉。 其他人怎么都好说,唯独这个李玉,生冷不浸,油盐不进,针锥子都扎不出血来。 如果能扳倒他,让进忠上位,就太完美了。 大队人马安然无恙地回了紫禁城。 没过几天,永璇的腿断了! 魏嬿婉得知此事震惊不已,这一回她明明没动手啊! “主儿……现在都在怀疑五阿哥!”春婵小声嘀咕。 “五阿哥在指导永璇学骑马的时候,八阿哥所骑的小马突然发狂,把他摔下马背,并踩断了八阿哥的腿,这让皇上非常生气,下令让凌云彻和李玉彻查此事。” “这皇后到底是把凌云彻提了起来!”魏嬿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皇上驾到!” 乾隆又是突然来延禧宫,也不提前说一声。 “皇上,八阿哥的事怎么样了?”魏嬿婉搀扶住乾隆胳膊关切不已。 “凌云彻去到马场认真排查了,检查到永璇的小马有被刺的痕迹,所以才会发狂把永璇给摔下来。” “这明显就是有人在谋害皇嗣了!”魏嬿婉坐到乾隆对面,一脸愤怒, “卑鄙,居然对孩子下手!” 乾隆点点头,赞同魏嬿婉的话。 怎么争怎么闹都可以,但是对孩子下手实在太没人性了! “启禀皇上!”进忠轻手轻脚地进来。 “何事?”显然乾隆也留意到了门外的动静。 “启禀皇上,凌大人的夫人茂倩说有要事禀告!” 第18章 大义灭亲 “凌云彻的夫人?”乾隆皱眉。 “这个时间?”魏嬿婉望了望外面已经黑了的天。 “是,说是有要事禀报,不敢耽误!” 说完进忠抬眼看了魏嬿婉一眼,魏嬿婉瞬间明白了这是茂倩要把凌云彻藏起来的证据交出来,然后指控凌云彻和如懿有不正当的关系。 可是这未免有些太早了吧,如懿肚子里的五公主还没落地呢。 “好,朕去见见她!令妃啊,你也一起吧!” “臣妾遵旨!”魏嬿婉乖巧地跟在乾隆身后。 此刻魏嬿婉心里乱极了,这时间线不对啊,怎么好多事都提前了? 心思复杂的魏嬿婉跟着乾隆来到养心殿,看见凌云彻和茂倩正在拉拉扯扯。 “你不要乱说,这事和皇后娘娘没有关系!”凌云彻义正言辞地指责茂倩。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去跟皇上说吧,这根针你为什么藏在家里,是不是你为了皇后包庇五阿哥!” 走近的乾隆听到皇后和五阿哥,瞬间脸色阴沉。 “给皇上请安!” “臣妇拜见皇上!” 乾隆一言不发地越过他们进入养心殿,魏嬿婉看了愤怒的茂倩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凌云彻夫妇齐齐跪在乾隆面前,茂倩拿着银针表示这是凌云彻鬼鬼祟祟藏在家里的。 “臣妇对八阿哥的事也有所耳闻,皇上派他调查,他却偷摸拿回一根银针藏起来,臣妇觉得不对劲,联想到八阿哥坠马,想到这根银针应该是和此事有关!” “事关皇嗣,臣妇不敢耽搁!” 乾隆看了进忠一眼,进忠立刻过去将银针接了过来,去马厩对比马鞍上的痕迹。 “凌大人,您为何要把这银针藏起来啊?”魏嬿婉轻声开口。 凌云彻犹豫了一下:“回皇上,回娘娘,这是八阿哥坠马案的一个小物证,微臣怕丢失,特意收了起来!” 凌云彻回答地冠冕堂皇把魏嬿婉逗笑了。 “物证?”魏嬿婉挑眉。 凌云彻抬眼看了魏嬿婉一眼:“是!” “既是物证,为何不直接交给李玉公公或者直接交给皇上?” 凌云彻被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娘说的是,这也是臣妇怀疑的点,所以臣妇不顾规矩来大义灭亲!”茂倩匍匐在地上。 “嗯,你能大义灭亲是个忠心的,你刚才说,凌云彻是为了包庇皇后?” 果然,乾隆抓到了重点。 “是,凌云彻从驻守冷宫开始就和当初还是娴妃的皇后娘娘来往频繁,臣妇曾看见他将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鞋宝贝似的锁在柜子里……” “你怎么证明鞋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污蔑国母,后果是什么你可清楚?”魏嬿婉适时地开口。 “回娘娘,臣妇不敢乱说,是不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对比一下针脚就知道了!” 茂倩神情激愤,言之凿凿,让乾隆也有些动摇。 他瞟向玉壶,玉壶立刻点点头退了下去,想必是去找如懿给他做的衣服了。 魏嬿婉目光落到茂倩面前那双鞋,上面还绣着如意云的样子,倒是和如懿给十二阿哥绣的肚兜图样一样。 “皇上,单凭一面之词不足以让人信服,就算五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养子,凌大人对皇后娘娘有报恩之心,可是皇后还有亲生的嫡子啊,这凌大人没有包庇五阿哥的理由啊!” 魏嬿婉温柔地开口,对着乾隆替如懿和凌云彻分辩,坐实自己温善的人设。 凌云彻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魏嬿婉。 魏嬿婉在凌云彻的眼里分明看见了震惊过后的厌恶…… 魏嬿婉脸色沉了下来,这个蠢货不会以为自己还对他余情未了,在那自作多情吧! “是与不是的,叫皇后过来当面对峙一下便知道了!”乾隆面色不渝。 “皇上,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月份大了,怕是禁不住这样的怀疑!” 魏嬿婉不禁捂住脸,真没眼看。 这个蠢货! 这时候说这些,不是更证明他有鬼吗? 果然,乾隆目光阴鸷地盯着凌云彻:“你对皇后的月份倒是清楚的很……” “皇上,奴才驻守翊坤宫,留意主子是职责所在!” “好一句职责所在!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肚子里是你的种!” “皇上慎言!”魏嬿婉噗通跪了下来。 “皇上,女子的名节大于天,皇后娘娘是国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为皇上育有嫡子,这玩笑话万万不可啊!” “爱妃莫要担心,朕只是随口一说,叫皇后来!” 魏嬿婉见乾隆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就不再开口,默默地起身坐在了一边。 不一会,如懿还是被叫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愉妃。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魏嬿婉向前走了两步给如懿行礼。 “令妃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魏嬿婉退回到乾隆身边。 “愉姐姐!” 两位同级妃子互相见礼,愉妃却满不把魏嬿婉放在眼里的表情。 如懿看了看这个架势,想当然的觉得是魏嬿婉又挑拨了什么。 “皇上深夜宣召臣妾前来有何要事?”如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声音低沉,很明显,她是心情不好的。 “你们两个做下的好事,还有脸问朕!”乾隆没控制住情绪,上来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嚷。 愉妃见状向前一步护住如懿:“皇上,臣妾不知令妃又跟您说了什么,总之事情不是那样,是令妃颠倒黑白,一切都是令妃栽赃陷害!” 魏嬿婉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向乾隆,委屈巴巴地开口:“皇上!” 这回魏嬿婉可真没说什么! 提到无辜的魏嬿婉乾隆火气压不住,直接把茶杯摔在愉妃脚下:“你不要无缘无故攀咬令妃,直到你们来之前她还在劝朕,要朕相信永琪,相信皇后!” “皇上,令妃阴险毒辣,时常对皇后有不臣之心,万万不可听之任之啊!”愉妃毫不畏惧乾隆的怒火。 魏嬿婉不确定愉妃是脑子不好,还是觉得如懿如今是皇后别人就管不了她们了。 “皇上,臣妾伴驾多年一直没有身孕,皇上垂怜命齐太医亲自调理身体,可惜,齐太医拼尽医术依旧没能让臣妾为皇上怀上一儿半女……”魏嬿婉拉着乾隆的袖子泪眼垂帘。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愉妃打断她。 “你个毒妇住嘴!令妃没有子嗣哪来的理由栽赃嫁祸?来人,掌嘴!” 第19章 怀疑的种子 “来人,掌嘴!” “不可!皇上息怒!”如懿出言制止。 她抱着肚子轻轻跪地:“皇上,愉妃多年来与臣妾姐妹情深,涉及臣妾的事她难免有些失态,臣妾以后定会好好约束,请皇上免去愉妃的掌嘴之罚。” 茂倩愤然抬头看向如懿:“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令妃娘娘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你们一句不是,一直都在替你们分辩。” “臣妇很是奇怪,愉妃娘娘还没清楚皇上叫您和她来的前因后果,上来就先来冤枉令妃娘娘是所为何故啊?” 茂倩的话说到了重点。 如懿和海兰从进来开始还没人说起因是八阿哥坠马的事。 魏嬿婉身负盛宠却没有皇子,没理由去对付一个非嫡非长非贵的八阿哥! “哼!还有何故?令妃盛宠,她自然是看不惯的!”乾隆自己在合理化。 此时魏嬿婉也在思索,这一次是谁下的手。 就在这时,进忠一路小跑地回来。 “回皇上,此针和马鞍上的磨损吻合!” 乾隆点点头,目光不善地看向如懿和愉妃。 “朕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八阿哥坠马的事,在永璇的马鞍上发现一枚银针……”乾隆看向进忠示意他把针拿起来让她们看看。 “这……”如懿和愉妃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中都流露出迷茫,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据说,永璇的马是永琪亲自挑的……”乾隆点到为止。 “皇上是怀疑永琪?”如懿抬高音量。 “证据摆在这里,朕不想怀疑他也不行!” “永琪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臣妾可以担保!”如懿斩钉截铁地为永琪说话。 “皇上,五阿哥的两位额娘都是品行正直的人,想必教出来的孩子也不会错,这是不是有人陷害五阿哥呀?”魏嬿婉轻轻开口。 如懿不可置信地看向魏嬿婉,显然他没有想到魏嬿婉会帮她们说话。 “一定是这样,皇上,永琪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为人正直,他对兄姐尊敬,对弟妹友爱,一定是有人看永琪得了皇上的眼,所以才下手陷害!”愉妃顺着魏嬿婉的话往下说。 乾隆冷哼一声:“那你们说会有谁陷害永琪呢?按照你这么说,所有皇子都值得怀疑喽?” 听到乾隆的话,魏嬿婉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瞬间想到了始作俑者。 愉妃的眼神射向魏嬿婉,很显然她最怀疑的就是魏嬿婉。 “说不定是嘉贵妃自导自演呢?现在皇上眼前最红的两位阿哥就是四阿哥和五阿哥,用八阿哥换了五阿哥,只剩她的四阿哥一枝独秀!” 凌云彻突然开口,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屋内陷入奇怪的沉默。 许久之后,魏嬿婉偷偷拉了拉乾隆的袖子。 乾隆看过来,魏嬿婉弯下腰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也不是没有可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魏嬿婉的这句话可算是插在了乾隆的心里,乾隆垂下眼睑思考着,谁都不敢出声打扰。 这时玉壶姑姑拿着凌云彻的鞋走出来,冲乾隆点点头。 乾隆抬眼目露不悦:“这件事事关皇子,朕还要再仔细查查。不过,这双靴子,皇后可认识?” 玉壶姑姑把靴子送到如懿面前,如懿定睛一看瞬间脸色惨白。 “姐姐,这靴子不是你之前送给凌大人冷宫相护的谢礼吗?”愉妃抢先开口。 如懿缓过神点点头:“是,是谢礼。” “只是谢礼?”乾隆挑眉。 帝王最是疑心,尤其是乾隆,比他的父亲雍正爷更甚。 “是,臣妾行得正坐的端,有什么说什么!”如懿昂着头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 乾隆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如懿。 如懿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呼吸却急促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暂且信你一次,但此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乾隆站起身来, “来人,将皇后送回翊坤宫,加派太医看守。另外,传旨六宫,任何人不得探望皇后,后宫事务由纯贵妃管理,令妃协理!” 太监们应声而动,如懿在海兰的搀扶下缓慢起身离开。 “皇上,人言可畏,这凌大人继续驻守翊坤宫怕是不妥了……不如调去别处……”李玉凑了上来,他怕多疑的帝王一怒之下杀了凌云彻。 魏嬿婉看到凌云彻松了口气,突然计上心来。 “是啊皇上,既然一切都是误会,念在凌大人还救过落水的孝贤皇后,请皇上宽恕这一次吧!”善良婉婉温柔开口。 一提到孝贤皇后,乾隆立刻转过身看向魏嬿婉, “皇上怎么了?臣妾脸上有什么吗?”魏嬿婉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初孝贤皇后落水,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怕也未可知!”乾隆的目光落到凌云彻身上。 “皇……皇上的意思是……”魏嬿婉懵懂地问。 “来人,将凌云彻关进天牢,任何人不得提审探望!” 直到被拖走,凌云彻依旧一声不吭。 “茂倩,你检举有功,朕赐你为二品诰命夫人和一纸和离书,以后朕会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茂倩头磕在地上:“臣妇多谢皇上!” 茂倩离开后,乾隆说要自己静静,魏嬿婉便识趣地回了延禧宫。 第二天一早,魏嬿婉便前往钟粹宫和纯贵妃一起接手六宫事务。 一进门纯贵妃便一脸喜色地拉着她坐下,让可心带了人出去。 魏嬿婉看着堆在桌案上的册子一阵头疼,上一世她掌控后宫十多年,做起来倒是毫不费力,只是字太多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 “妹妹,她还能起来吗?”纯贵妃一本正经地问。 “当然,她可是有嫡子的,再说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魏嬿婉翻看着册子头都不抬。 “是啊,有嫡子,庶子多好都看不见,自古嫡庶尊卑有别……”纯贵妃低头丧气地抻过一本册子翻看起来。 魏嬿婉微微一笑:“也不一定,十二阿哥还小,等他长大了那得是什么时候?你看,三阿哥这回的事就办的很好,孺子可教!” 第20章 转折 纯贵妃脸色一变,惴惴不安地开口:“妹妹此话何意?永璋做了什么?可有惹的皇上不快?” 魏嬿婉赶忙拉住慌张的纯贵妃:“姐姐无须担心,这事皇上并没有怀疑三阿哥。” 纯贵妃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难道永璋参与了八阿哥的事?” 魏嬿婉微微点头,纯贵妃立刻慌张地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魏嬿婉眉头一皱,真不怪最后是那样的结局,有点事她是真的存不住。 “姐姐先坐下。”魏嬿婉出声道,“如今外人不知道三阿哥牵涉其中,姐姐莫要自乱了阵脚。” 纯贵妃听了这话,稍稍镇定了些,坐了下来,但双手还是忍不住紧紧握着。 “不管怎样,姐姐还是要早做打算。万一真查到三阿哥头上,也得有个说法……”魏嬿婉挑了挑眉。 纯贵妃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是永璋真的做了被发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我和永璋好好商量。”纯贵妃眼神坚定地道。 纯贵妃自己什么都好,只要一涉及自己的孩子们立刻就慌得六神无主。 “主儿,三阿哥来了!”可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纯贵妃和魏嬿婉互相对视一眼, “快让他进来!” “儿臣给额娘请安,请令娘娘安!”三阿哥下跪行礼。 “快起来吧,没有外人,来过来坐!” 可心把椅子给永璋搬过来后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魏嬿婉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永璋啊……”纯贵妃看了看魏嬿婉,小声地开口。 “儿臣在!”永璋笑眯眯地应道。 “这……那个……”纯贵妃有些不知如何把八阿哥的事情问出来。 纯贵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永璋,额娘问你,你可有参与八阿哥?” 永璋闻言,笑容瞬间消失,他低下头,轻声说道:“是。” “那你……你都做了什么?”纯贵妃紧张地看着他。 永璋沉默片刻,看了一眼魏嬿婉缓缓开口:“儿臣……儿臣曾去过马厩……”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纯贵妃不安地看了看魏嬿婉“为什么?你去那里做什么?”纯贵妃急忙追问。 永璋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出了实情:“儿臣不过是把之前嘉贵妃加在我们身上的还回去罢了!可惜,没能摔死他!” 纯贵妃听了,气得浑身发抖。 “糊涂!你怎么能做出残害手足的事?谋害皇子,这要让你皇阿玛知道了,咱们就全完了!” 魏嬿婉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在盘算如何帮三阿哥逃过去。 “妹妹,这下可怎么办?”纯贵妃向魏嬿婉求救。 魏嬿婉扶着桌子起身,在屋里慢慢踱步。 过了许久,魏嬿婉看着三阿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没有理由……” “什么?”纯贵妃忙问。 三阿哥看了看纯贵妃,想了一会:“儿臣愚钝,请令娘娘明示。” 魏嬿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柔的笑容,只见她缓缓张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皇上就没有理由怀疑你。” 魏嬿婉的眼神明亮如星,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 这一笑,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甜意,让永璋有一种莫名信任的感觉。 “真的吗?”纯贵妃过来紧紧拉住魏嬿婉的手。 “当然,在外人眼里,三阿哥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且一直不怎么受宠,在现在的皇子中也只占了个长字,他有什么理由去害八阿哥呢?” 纯贵妃恍然大悟,拍了拍胸脯长舒了口气。 “三阿哥,只要你咬住了,不松口这事儿就没有人知道!”魏嬿婉对着永璋叮嘱。 “令娘娘放心,儿臣明白。” 如若不是和永璋私下聊过,魏嬿婉也没怀疑到他的身上。 害一个人的理由不就是因为讨厌他吗? 还需要什么深层次的理由吗? 他们母子被嘉贵妃撺掇,被愉妃瞧不起,这还不足以害人吗? 永璋害人不就是想要出口气嘛! “想必你们母子还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瞧瞧太后!”魏嬿婉把屋内留给他们母子俩,一脸平静地走出钟粹宫。 春婵迎了上来:“主儿?咱们去哪儿?” “去看看太后,两天没见本宫有些不放心!” “是!” 魏嬿婉坐上轿辇,路过启祥宫的时候她听见有狗叫声。 魏嬿婉皱着眉头,眼神看向启祥宫, “主儿,这是嘉贵妃神神叨叨非说有人要害她们母子,所以养了条狗看家护院。”王蟾过来解释。 魏嬿婉点点头,没说什么,上一世这条狗可是除去五公主的大功臣。 正走着,前边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 “唉唉唉,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没看见令主儿在这儿呢吗”王蟾一把拦住小太监。 “奴才给令主儿请安,令主儿赎罪,皇后娘娘动了胎气,见了红,奴才急着去请太医!” 魏嬿婉挑眉:“见红?那快去吧!王蟾你腿脚快跟着他一起,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奴才遵旨!”王蟾对上魏嬿婉似笑非笑地眼神心领神会地跟着小太监离开。 “主儿……”春婵看着魏嬿婉欲言又止。 “走吧,咱们去翊坤宫吧!”魏嬿婉决定过去看看。 “是!” 到了翊坤宫门口,看见宫女太监忙做一团。 魏嬿婉想进去,却被侍卫拦住:“令妃娘娘,皇上有旨,除了太医,不许任何人见皇后娘娘。” “让开!皇上降罪本宫一人承担。”魏嬿婉强硬的态度让侍卫们有些为难。 侍卫们不敢真的跟魏嬿婉动手,只能弯着腰用手拦,魏嬿婉带着人直接闯进宫门。 春婵扶着魏嬿婉快速凑近殿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还好吗?臣妾在去给太后请安的路上听说您身子不舒服,特意抗旨闯进来探望!” 第21章 怎么还有一个 不一会门被打开,容佩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魏嬿婉。 “令妃娘娘,皇后娘娘无事请您回去吧!” “娘娘有没有事太医说了算,等到太医亲口跟本宫说皇后没事,本宫立刻就走。”魏嬿婉罕见地拿出上位者的威压。 容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的魏嬿婉有些陌生,不像是那个做小伏低的小女儿家了。 “皇后娘娘不想见您!”容佩没有松口。 “大胆!竟敢对主子如此无礼。”魏嬿婉身后的春婵呵斥道。 容佩这才回过神来,向魏嬿婉屈膝行礼。 “是奴婢冒犯了,还请令妃娘娘恕罪。” 魏嬿婉冷哼一声:“罢了,念在皇后娘娘身体有恙,你们心急,本宫不和你们计较。不过事关龙嗣,本宫今天必须在这等一个结果。” 见此情景,容佩也不好再说什么,真僵持起来,她落个以下犯上的罪名,皇后身边更没人了,只能不情愿地让开路请魏嬿婉进去。 魏嬿婉走进宫殿,看见如懿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她快步走到床前,关切地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样了?” 如懿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无需担心,令妃,你回去吧!” 魏嬿婉闻言皱眉道:“怎么能回去呢?太医呢?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她转头看向容佩,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如懿冲着转过身的魏嬿婉抬了抬手:“你……” 此时,王蟾带着太医们正好赶来,他向魏嬿婉行了个礼,然后开始为如懿诊断。 片刻后,江宇彬一脸严肃地说:“皇后娘娘胎气大动,怕是要早产。” “这还不够七个月就要早产?”魏嬿婉惊讶。 上一世是因为舒妃离世她早产,这一次她好端端的,怎么又早产? “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胎气大动?你们一个个的怎么伺候的?”魏嬿婉指着翊坤宫的奴才们怒斥。 “娘娘恕罪!”众人下跪。 “春婵,你亲自去请皇上,让他来翊坤宫探望皇后娘娘。” “王蟾,找个人去寿康宫给太后报信儿。” “容佩,接生嬷嬷还没入宫,宗亲家有接生嬷嬷的都给本宫宣进来!” “烧水,烫剪子,快!”魏嬿婉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如懿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任由魏嬿婉在这做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懿的阵痛越来越频繁,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容佩紧紧握着如懿的手,不停地安慰她。 “皇上来了!”春婵的声音传来。 乾隆急匆匆地走进房间,看到如懿的状况,眉头紧皱。 “皇上,龙胎弱小无力,怕是不好生……”江宇彬一脸凝重地说。 乾隆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全场人都不敢吱声儿。 “无论如何,要确保皇后和孩子的平安!” “姐姐!让我进去!”愉妃的声音从大门口传进来。 “娘娘,您不能进去!” 乾隆目光不善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进忠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就停止了吵闹。 进忠翘着嘴角回到乾隆身边,不着痕迹地冲魏嬿婉挑了挑眉。 随着一声微弱的啼哭,孩子终于降生了。 “皇上,生了生了,太好了!”魏嬿婉一把抓住乾隆的衣袖。 还没等乾隆松口气,就听见江宇彬的颤抖地开口:“怎么还有一个?” 没过多久,江宇彬面色惨白地来回话,一出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乾隆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腹中是双生胎,公主虽然虚弱,但到底是平安出生了,可另一位小阿哥从母体出来就……” “就怎么样?”乾隆紧张地握住椅子把手。 “就断气了……”江宇彬头低低的,不敢抬眼看乾隆。 明明他诊着一直都是一位公主,怎么突然出现一位阿哥? “皇上,看来钦天监说的有几分道理!”魏嬿婉小声提醒。 前几天钦天监匆匆来报,说是彗星袭月,恐生不祥。 普天之下,皇帝为日,皇后为月。 这彗星袭月自然是指皇后收到冲害。 乾隆想了好久,突然定睛看向魏嬿婉:“对……你说得对,看来这不详事是应在这儿了。” “既然十三阿哥不详,那就赶紧抱出宫去,也省的皇后醒来心里太过悲痛。” 一旁的进忠听到这话,赶忙抱起夭折的小阿哥悄悄送了出去。 寝殿内,接生嬷嬷们正忙着给皇后清理身子并喂药。 魏嬿婉故作悲伤地走到皇后榻边查看:“你们都轻着点,不要弄疼了皇后娘娘。” “是……” 在容佩要吃人的目光里,活下来的小公主被魏嬿婉从接生嬷嬷手里接过抱到乾隆面前。 “皇上,您看这是您的小公主,好漂亮啊!”魏嬿婉把襁褓凑近乾隆。 “嗯,公主甚是好看,就是太小了。” 乾隆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如自己两只手大的小女儿心情复杂。 “江太医,小公主的身子可好?”魏嬿婉笑眼弯弯。 “回皇上,回娘娘,小公主有心悸,需要小心将养,不能累到,不能吓到!” 江宇彬脸色难看,不知道自己回去该如何向惢心交代。 魏嬿婉暗自叹息,这孩子还是改不了命格。 “小公主身体不好咱们就就在身边好好照顾,咱们大清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是吧皇上?” 魏嬿婉的意思就是这公主就算长大成人了,也不能嫁人,就留在身边。 “爱妃说的是!小公主就留在皇后身边好好照顾!江宇彬,朕把皇后母女就交给你了!” “微臣遵旨!” 回去的路上,魏嬿婉脸色阴沉,她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 五公主没变,十三阿哥直接和五公主一起双生,虽然还是一出母体就夭折了,但这进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下一个就该是颖嫔的六公主了,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故。 自从出现原剧情进度加快,魏嬿婉一直留意着自己的身体,她不确定自己的七公主是不是也提前出现…… 第22章 郡主 如懿醒来后得知自己的十三阿哥夭折失声痛哭,对五公主更是护的像眼珠子一样。 翊坤宫大门紧闭,不进不出。 纯贵妃继续主持大局。 晨会散了之后魏嬿婉照例去陪太后诵经。 一进门发现有个小姑娘在寿康宫院子里玩,几个嬷嬷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护着。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小姑娘向魏嬿婉跑来。 魏嬿婉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好脾气地开口:“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 一个嬷嬷小步跑过来跪在地上:“给令妃娘娘请安,小郡主头一次进宫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无妨!”魏嬿婉看着眼前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喜欢的紧。 “婉婉!” 乾隆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皇上~” 魏嬿婉也不行礼,只是蹲在地上搂着小姑娘。 “晴儿来了!来,让皇伯伯抱抱!”乾隆也难得的蹲下身。 许是穿着龙袍的乾隆有些吓人,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魏嬿婉身后。 “皇上,您穿着龙袍太威严了,这么小的孩子头一次见怕是有些不习惯。”魏嬿婉下意识地把晴儿挡在身后。 “皇上,娘娘,太后骤闻裕亲王夫妇过世,心痛无比,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太后有旨,请令妃娘娘暂且抚养淑晴郡主!”福嘉亲自出来回话,乾隆也只好听话照做。 “她就是裕亲王和福晋的掌上明珠啊!”裕亲王和福晋的故事天下皆知,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裕亲王阵亡,福晋追爱而去,只留下他们唯一的女儿在这人世。 有人说福晋太过痴情,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就狠心离去。 在这些传言来来回回从耳边经过时,魏嬿婉倒是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福晋真的是为爱殉葬吗? 天下哪个母亲会撇下自己和心爱之人刚五岁的女儿自杀? 还有,裕亲王真的是意外阵亡吗? 魏嬿婉看着面前人畜无害的乾隆,一切一切都不能细琢磨。 “臣妾遵旨!”魏嬿婉乖顺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晴儿,跟我走不好好?”魏嬿婉轻声细语地问,生怕吓到她。 晴儿点点头,小手牵上魏嬿婉。 “看来你和这孩子有缘啊!”乾隆有些欣慰。 魏嬿婉是天下皆知的宠妃,把裕亲王的孤女交给她抚养未免不是个安慰人心的好去处。 太后因为裕亲王夫妇的离去备受打击,闭门修养。 魏嬿婉疑惑为何太后如此伤感,没想到在乾隆的酒后吐真言中得知了她不知道的真相。 “额娘是偏心的,偏心弟妹,朕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只有朕不是亲生的,没办法,朕只能永绝后患……她生朕的气,她怪朕让弘曕上战场……” 乾隆迷迷糊糊说出来的话让魏嬿婉冷汗直流,她不敢接话。 “皇上,您醉了,快休息吧!” 翌日,清醒后的乾隆询问魏嬿婉昨天他酒后可有失态。 “没有,皇上喝完酒就睡了,想必是累极了,您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分劳累,喝一杯醒酒茶吧,省得一会头疼。”魏嬿婉递过来一杯茶。 乾隆接过一饮而尽:“嗯,晴儿你先好好养着,朕去上朝了!太后那边……” “皇上放心,臣妾会替您去探望的!”魏嬿婉给乾隆整理好龙袍。 乾隆一把搂住魏嬿婉的腰:“婉婉,这六宫之中,唯有你懂朕!” 魏嬿婉微微勾了勾嘴角:“臣妾荣幸之至!” 待乾隆离开后,魏嬿婉吩咐宫人将晴儿带来梳洗打扮。 之后,她便带着晴儿前往太后宫中请安。 这一次罕见的让她们进了门。 太后看起来仍有些憔悴,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好多。 “晴儿,来,到祖母身边来!”太后对着晴儿招手。 晴儿小跑进太后怀里。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哀家可怜的晴儿啊!”太后抱着晴儿哭天抢地。 “太后,裕亲王已去,您要保重身子啊,晴儿还这么小,臣妾又没生养过孩子,没有经验,还需要您多指导多教诲呢!” 魏嬿婉擦了擦眼泪柔声劝慰。 太后感动地点点头:“你是个好的,哀家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事,哀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一直很喜欢魏嬿婉的聪慧和善良。 离开寿康宫后,魏嬿婉心中思绪万千。 不按走向的剧情又出现了,突如其来的小郡主,突然出现的母子矛盾。 新的一天。 清晨。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房间,五岁的晴儿穿着一身粉嫩的旗装,乖巧地坐在榻上。 魏嬿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 “令娘娘,您今日真好看。”晴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走向晴儿, “晴儿小嘴真甜。”她轻轻摸了摸晴儿的头。 “主儿,用膳了!”自从有了晴儿,春婵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膳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菜肴。 晴儿坐在小凳子上,有些够不着。 魏嬿婉亲自夹了一块糕点放在晴儿碗里:“晴儿尝尝这个,是小厨房新做的。” 晴儿咬了一小口:“嗯,好吃,令娘娘也吃。”说着,举起小手想喂魏嬿婉。 魏嬿婉笑着就着晴儿的手吃了一口。 午后,魏嬿婉牵着晴儿在御花园散步。 晴儿看到花丛中的蝴蝶,兴奋地跑过去。 魏嬿婉在后面叮嘱:“晴儿慢些跑。”晴儿捉到一只蝴蝶,跑回魏嬿婉身边。 “令娘娘,看蝴蝶。” 魏嬿婉蹲下身子,和晴儿一起看蝴蝶。 “给令妃娘娘请安!” 魏嬿婉抬头,是同样拿着扇子抓蝴蝶的颖嫔。 “颖嫔妹妹也来散心啊!” “是,这就是小郡主吧,真可爱!”颖嫔蹲下身。 “主儿小心,您的身孕还不满两个月!” 颖嫔身边的侍女轻呼。 颖嫔有孕了! 魏嬿婉的目光落到颖嫔的小腹上。 “既然有了身孕妹妹还是要小心一点。”魏嬿婉出言提醒。 颖嫔害羞地点点头。 “晴儿,咱们回去吧!”魏嬿婉呼唤晴儿。 突然一个小影子迅速地冲过来,春婵轻呼:“郡主小心!” 第23章 富贵立大功 “保护郡主!”魏嬿婉大惊失色地叫喊。 富贵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直直扑向晴儿。 “哎呀,这是不是嘉贵妃的富贵啊?快,快抓起来,别伤到小郡主!”春婵尖叫。 王蟾带人追赶富贵,整个御花园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却在刹那间化作了修罗场。 颖嫔的笑声还未消散在风中,危险便已悄然降临。 嘉贵妃的富贵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狂吠着扑来。 宫人们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颖嫔瞪大了双眼,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只有那狗狰狞的模样和周围人慌乱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腹部,心中满是对腹中孩子的担忧。 可是,一切都无法阻止厄运的到来。 身体被重重撞倒在地,疼痛如烈火般蔓延开来。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身下缓缓流出,那是她还未出世的孩子在渐渐消逝。 周围的嘈杂声仿佛渐渐远去,她的眼前浮现出曾经对孩子的憧憬。 她想过孩子的眉眼会像谁,想过要教孩子读书识字,想过孩子长大后在这宫中的模样。 可如今,这一切怕是都成了泡影。 富贵被众人追击,东跑西藏,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冲到了颖嫔的身边,边跑边汪汪叫 。 魏嬿婉看着眼前这副情景心里逐渐烦躁,怎么一个个都不按套路出牌,这六公主也是不让生了吗? “快快快,叫太医,先把颖嫔送回宫,快!”魏嬿婉让众人放弃围堵富贵,先救颖嫔。 混乱之中颖嫔被抬走,富贵不知去向。 当太医匆匆赶来,摇头叹息时,颖嫔的心彻底碎了。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在苍白的脸颊。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仿佛在质问上苍为何如此残忍。 富贵还没抓到,危险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悄然而至。 夜晚,惊叫和狗吠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如懿惊恐地瞪大双眼,那血红的眼眸中满是恐惧。 她身躯在颤抖,恐惧如黑暗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心猛地一揪,疼痛如利箭穿心。 她试图呼喊,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声音。 她拼命地挣扎,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场景,但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沉重。 等到魏嬿婉和众人赶到翊坤宫时 如懿目光呆滞地呼喊着五公主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 宫人们面如死灰,纷纷跪在地上。 五公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愈发微弱。 她的小手向上伸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最终,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那曾经明亮的双眸永远失去了光彩。 如懿发疯般冲进翊坤宫,发丝凌乱,双眼通红,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她的脚步踉跄,几次险些摔倒,宫人们想要搀扶,却被她一把甩开。 众人都小心地跟在身后不敢出声。 她冲进内殿,一眼看到桌上五公主最爱的玩偶,那是她亲手做的。 如懿扑过去,紧紧抱住玩偶,泪水决堤。 “我的璟兕,我的女儿……”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泣不成声。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目光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容佩,去把嘉贵妃给本宫叫来!现在!立刻!”如懿嘶声吼道。 嘉贵妃来到翊坤宫时,如懿已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 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力量。 如懿走到嘉贵妃面前,猛地抬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嘉贵妃脸上。 嘉贵妃惊愕地瞪大双眼。 如懿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金玉妍,你害死了我的璟兕。你的心怎么如此狠毒?”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嘉贵妃刚要开口狡辩,如懿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的狗,若不是你蓄意放纵,怎会惊了璟兕?你这蛇蝎妇人,本宫定不会饶你。” 如懿的眼神如刀,仿佛要将嘉贵妃千刀万剐。 此刻,她满心都是对嘉贵妃的仇恨,那仇恨如同汹涌的火海,要将眼前之人吞噬。 在这翊坤宫中,如懿的悲痛与仇恨交织,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乾隆疾步踏入翊坤宫,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龙袍随着步伐微微摆动,散发着冰冷威严的气息。 如懿双眼红肿,见到乾隆,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盈盈下拜,泣不成声。 乾隆快步上前扶起如懿,紧紧握住她的手,看向如懿怀中五公主冰冷的身躯,眼中闪过悲痛与愤怒交织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怒喝道:“传旨,嘉贵妃金氏,心肠歹毒,纵犬行凶,谋害公主。剥去贵妃服饰,降为贵人,即日起迁至冷宫旁的偏殿居住,无诏不得出。” 嘉贵妃听闻旨意,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她慌乱地爬到乾隆脚边,哭喊道:“皇上,臣妾冤枉啊,是那狗突然发疯,臣妾并不知情。” 乾隆厌恶地一脚踢开她,“到此刻你还敢狡辩。” 李玉带着侍卫上前,欲拖走嘉贵妃。 嘉贵妃挣扎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乾隆冷哼一声,又道:“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太监,全部杖责三十,发落辛者库。嘉贵人此后每日需在佛像前跪诵佛经,忏悔罪行。” 说罢,乾隆转身,轻轻揽过如懿,温声道:“如懿,朕定会给你和璟兕一个交代。” 如懿靠在乾隆怀中,悲戚难抑。 整个翊坤宫被悲痛与皇帝的怒火笼罩,嘉贵妃的哭喊声渐渐远去,而那曾经盛宠的她,如今只落得凄惨下场。 宫廷的夜,静谧得可怕,唯有烛火摇曳,似在无声叹息。 乾隆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决然。 李玉垂首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传旨,四阿哥永珹出嗣为履亲王之后。”乾隆的声音冰冷,打破了寂静。 “八阿哥永璇出嗣为慎郡王之后,十一阿哥永瑆,交由太妃抚养。” 嫔妃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魏嬿婉冷眼看着那些曾经围绕在阿哥身边、妄图母凭子贵的宫人们,此刻也如树倒猢狲散,各自散去,徒留一片凄凉。 “主儿,您可满意了?”进忠静悄悄出现在魏嬿婉身边。 魏嬿婉红唇勾起:“还没完呢!” 第24章 玉氏切割 “今致书宣告,玉氏与金玉妍,自此断绝一切关系,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金玉妍入他邦宫廷,未守初心,未遵玉氏规训,行止乖张,心思狠辣。 其为谋私利,不择手段,致诸多祸乱,令玉氏蒙羞,声誉受损,险陷玉氏于危境。 往昔所予教导、期望,皆被其弃如敝履。 玉氏上下,痛心疾首,经深思熟虑,终痛下决心。此后,金玉妍一切行事皆与玉氏无关。玉氏不再为其担责,亦不会再予庇佑。 望天朝皇帝知悉,自此书布告之日起,金玉妍与玉氏再无关联。” 魏嬿婉念着乾隆递给她的玉氏来信。 “玉氏王爷的意思是和金玉妍分割吗?” 乾隆点点头,又递过来一封信,魏嬿婉疑惑地接过:“他们这意思是金玉妍并非玉氏贵女,而是看着美丽收养来的,与玉氏并无关系?” 乾隆点点头:“他们新来的玉氏贵女已经在路上了,说这一次是真的玉氏贵女。” 魏嬿婉虽然对这结局早就知情,但还免不了内心唏嘘。 玉氏将金玉妍当作维护与咱们大清的关系、提升玉氏地位的政治工具。 玉氏作为清朝的附属国,为了巩固与清朝的联系、获取更多的利益和庇护,将金玉妍进贡给乾隆。 他们期望金玉妍能在清朝后宫获得较高的地位,从而为玉氏争取更多的政治资源和经济利益。 例如,金玉妍得宠时,玉氏在与清朝的贸易往来、政治交往等方面都获得了一定的便利。 金玉妍也将自己视为玉氏的代表,努力为玉氏谋利。 她在后宫中不断争宠、算计其他妃嫔,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提升玉氏的地位和影响力。 她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氏家族,为了让玉氏王爷感到骄傲,所以不择手段地争取更高的位分和权力,以便能更好地为玉氏铺路。 而玉氏对金玉妍的情感更多的是利用和冷漠。 玉氏王爷对金玉妍并非真心爱慕,只是将她当作政治斗争中的一颗棋子。 当金玉妍在后宫中失势,对玉氏不再有利用价值时,玉氏王爷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金玉妍一直以玉氏贵女的身份自居,对自己的玉氏身份有着强烈的认同感。 她在后宫中经常提及玉氏,以玉氏的荣耀和尊贵来标榜自己,试图以此在后宫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尊重。 但在玉氏眼中,金玉妍的身份是可以随时被抛弃和否认的。 当玉氏需要与乾隆保持良好关系,或者为了避免因金玉妍的过错而受到牵连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否认金玉妍的玉氏身份,将她视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那心心念念的玉氏王爷也不过是将她作为棋子。 “婉婉,她是害五公主和颖嫔的罪魁祸首,朕无法原谅,不过她究竟是从潜邸就跟在朕身边的,又为朕生下三位皇子,你去替朕体面的送她一程吧!” 乾隆低着头,语气有些低落,想来他也是难过的。 魏嬿婉走近他的身边,把他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 “琅嬅走了,曦月走了,玉妍也要走了,如懿跟朕离了心,绿筠身子不好,愉妃性子乖张……” “永璜走了,小五走了,小十三出生就夭折了…婉婉,朕空的厉害,你为朕生个孩子吧,无论男女,朕都会好好疼惜。” 这时候乾隆已经45岁,嫔妃的频频离世,皇子的不断夭折,让奔五的乾隆,有了恐惧。 “婉婉,如果可以你一定要为朕诞育子嗣,越多越好,朕期盼咱们的孩子已经很久了!” 乾隆把脸埋在魏嬿婉的小腹处,双手搂住她的腿,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好~”魏嬿婉轻叹。 母凭子贵,后妃有孕是一张王牌。 但如果,这张王牌出的不是时候,那也是无用的,而这个时候就是最完美的时候。 深宫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冷硬的宫墙上诡谲地晃动。 魏嬿婉带着进忠来到启祥宫。 金玉妍躺在榻上,面色如纸般苍白,往昔娇艳的容颜如今已被绝望侵蚀得不成样子。 她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帐顶,思绪飘回了往昔在玉氏的时光,那时她还是个怀揣着憧憬的少女。 可入了这宫廷,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却终究落得如此下场。 她想起玉氏王爷那模糊又遥远的面容,曾经是她心中的执念,如今却成了最痛的伤。 玉氏的抛弃,让她在这冰冷的后宫再无依靠。 曾经的恩宠如过眼云烟,宫人们的冷眼与怠慢,如同冰冷的霜雪,一层一层地将她的心冰封。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息声。 她的手无力地搭在床边,曾经精心保养、戴着华丽护甲的手指,如今也只剩下干枯与瘦弱。 “金玉妍!”魏嬿婉站在金玉妍的不远处。 金玉妍讽刺地闭上眼,不甘心地开口:“魏氏,你当初不过是本宫脚下的一条狗,如今竟也狐假虎威起来。” 魏嬿婉轻轻一笑:“赢得了一时算什么,赢到最后才是真的赢。” “如今你被玉氏抛弃,儿子们被出嗣,本宫奉皇上旨意,送你最后一程。” “胡说,他们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怎么会把他们出嗣给别人?”金玉妍艰地爬起来。 魏嬿婉没理她,侧面看向春婵:“春婵,当初她怎么对待咱们的还记得吗?” 春婵回忆起种种,眼神恨不得把金玉妍千刀万剐。 “奴婢一刻都没忘记过!” “那好,加倍的还给庶人金玉妍吧!本宫就在这盯着,你敞开了干!” 金玉妍恐慌地向后蹭:“不,不,本宫要见皇上,要见到皇上!” “太吵了,进忠去把她嘴堵了!”魏嬿婉说完向后退去。 进忠冲着身后的小太监冷笑着挥挥手。 窗外,风声呜咽,似是在为她奏响最后的悲歌。 随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染红了身下的锦被,她的眼神渐渐涣散。 曾经在宫廷中翻云覆雨、明艳动人的金玉妍,就这样在孤寂与痛苦中离开了这充满纷争的世界,只留下无尽的哀怨与叹息在这清冷的宫殿中回荡。 春婵甩着手毕恭毕敬地回到魏嬿婉身边:“主儿,咱们回吧!” 第25章 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豫嫔进宫了。 魏嬿婉带着晴儿刚从颖嫔处出来就得到消息说豫嫔进宫了。 “通知纯贵妃了吗?”魏嬿婉小声问春婵。 “通知了,主儿,这豫嫔可是年过三十了!”春婵小心打量着魏嬿婉的脸色。 “那又如何?左不过皇上喜欢,话说本宫也快三十了,一眨眼就老了!”魏嬿婉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一如往日的蓝天白云。 “娘娘驻颜有术,看起来也不过是双九年华!”春婵在一旁陪着笑脸。 其实魏嬿婉真的是年轻,比起同龄的妃子来说,显得像未出阁的格格一般。 正在感叹的时候,魏嬿婉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袖子,她低下头对上晴儿清澈的眼眸:“令娘娘最漂亮!” 魏嬿婉蹲下身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晴儿小嘴真甜,令娘娘最喜欢你了!” “嬿婉!” 魏嬿婉回头,慢慢起身,舒妃笑盈盈地走过来。 “晴儿的身量最近长了不少,看来是你照料有加,太后不住口地赞你!”舒妃顺手捏了捏晴儿的白嫩的小脸蛋。 “请舒娘娘安!”晴儿乖巧地对着舒妃请安。 “好,晴儿真是乖巧!” 魏嬿婉看着舒妃已经彻底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奴才请令妃娘娘安,请舒妃娘娘安!”进忠带着人疾步走来。 “进忠公公,这么急可是有事?”魏嬿婉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进忠了。 “皇上请您去乾清宫用晚膳,这不,奴才正要去延禧宫请您呢!” 进忠的话让舒妃羡慕不已:“这么多年来,皇上就属跟你单独用膳的次数多,真是独一份的恩宠啊!” 魏嬿婉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你侍寝的日子最多,你还打趣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魏嬿婉靠近舒妃用手挡住嘴低声细语:“你那绿头牌都被翻掉色了!” 舒妃瞬间脸色通红,不好意地打量一圈周围。 “你快去吧,皇上还等你呢!”舒妃推着魏嬿婉离开。 晴儿被福嘉姑姑接了去,魏嬿婉慢慢悠悠地向乾清宫走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梁画栋间温柔地跳跃。 乾隆身着常服,坐在膳桌主位,面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英气。 魏嬿婉莲步轻移,身着藕荷色锦缎宫装,发间珠翠轻晃,带着温婉笑意前来行礼:“皇上万安。” 乾隆微微抬手:“爱妃平身,快来朕身边。” 待魏嬿婉入座,太监们如穿花蝴蝶般将膳食呈上。 魏嬿婉瞧着一道松鼠鳜鱼,轻声道:“皇上,臣妾听闻这鱼今日是御厨精心烹制,那刀工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说着,她拿起玉箸,夹起一块鱼肉,小心地剔除鱼刺,递向乾隆嘴边:“皇上尝尝。” 乾隆就着她的手吃下鱼肉,点头赞道:“嗯,味道鲜美,不错!” 魏嬿婉浅笑:“只要皇上吃得开心,便是这鱼的福气了。” 用膳间,魏嬿婉不时说起宫中趣事,眉眼弯弯。 乾隆时而被逗得发笑,时而又和她分享朝堂上的一些见闻。 “皇上整日操劳国事,定要多吃些。”魏嬿婉又为乾隆盛了一碗竹荪汤。 乾隆接过汤碗,轻轻握住魏嬿婉的手:“有你在旁,朕也能稍作放松。” 两人目光交汇,情意绵绵。 膳毕,乾隆牵着魏嬿婉的手走到窗边,一同望着窗外月色,静谧而温馨的氛围在乾清宫中弥漫开来。 第二天,如懿邀请六宫嫔妃到御花园赏花。 魏嬿婉带着晴儿姗姗来迟,正巧听见愉妃阴阳怪气地话语传来:“有些人啊,天天端着一副清高和善的样子,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还不是靠着那点手段才得了皇上的青睐。” 魏嬿婉听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道:“愉妃姐姐!这话说得有趣,如若能得皇上宠爱,靠的是皇上的恩宠与姐妹们的品德,倒是姐姐如此急切地诋毁这宫里姐妹,莫不是嫉妒了?” 愉妃顿时气得脸色发红,正要反驳,纯贵妃接着开口:“这御花园的花虽美,但也要赏花之人有相应的品行才能配得上。妹妹还是多学学如何修身养性,莫要让自己的言行坏了这美景。” 周围的嫔妃们听了,都忍不住偷笑,愉妃在众人的目光下,羞愤不已,却又无从反驳,只能灰溜溜地退到如懿身边。 “绿筠,海兰一时失言,你不要在意。”如懿终于开口了。 纯贵妃摸了摸发髻:“皇后娘娘放心,愉妃妹妹又不是头一次言语无状了,臣妾当然不在意。” 众嫔妃听后纷纷捂嘴偷笑, “想当初小宫女偶然言语无状,皇后娘娘命令容佩掌嘴五十,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娘娘该对愉妃娘娘有所处置,才好以正人心!” 魏嬿婉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么多年来如懿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手腕狠辣。 孝贤皇后处罚后宫不外乎抄抄写写,罚跪,思过等等。 可如懿对待下人苛刻,对待嫔妃不是板刑就是鞭刑。 她明知道嫔妃靠皮肉在宫中存活,一旦落疤就是失宠,可依旧手腕狠辣。 要看要挑起对愉妃的事端,如懿立马让大家自行赏花,不要聚集。 魏嬿婉和舒妃颖嫔一起走到远离众人的角落, 愉妃偏偏追了上来。 愉妃看着她们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佯装不经意地撞了魏嬿婉一下。 魏嬿婉惊呼一声,向边上踉跄几步。 “嬿婉!”舒妃和颖嫔急忙扶住。 “愉妃娘娘,您怎能故意撞令妃呢?”颖嫔心直口快。 如懿听到动静,在众人簇拥下走来。 愉妃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令妃她故意撞臣妾。” “你胡说,我们看的真真的,是你跟过来撞的令妃!”颖嫔气不过愉妃睁眼说瞎话。 魏嬿婉急忙跪下,眼眶泛红:“皇后娘娘,臣妾没有,是愉妃姐姐撞的臣妾。” 如懿还未开口,就听到魏嬿婉痛呼一声。 只见魏嬿婉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紧紧捂住腹部。 “嬿婉,嬿婉!”舒妃赶紧跪下身接住魏嬿婉。 众人皆惊,一时间御花园里乱作一团。 如懿忙命人传太医。 齐汝匆匆赶来,一番诊脉后,面露惊喜,跪地高呼:“恭喜皇后娘娘,令妃娘娘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第26章 龙心大悦 王蟾一路小跑来到养心殿,神色匆匆却难掩喜气,到了皇帝跟前,忙跪下请安,高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令妃娘娘有喜了。” 乾隆先是一怔,随后眼中光芒大盛,面上的惊喜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当真?”他急切问道,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蟾赶忙回道:“回皇上,太医院已确诊,千真万确。” 乾隆仰头大笑,那笑声惊得窗外枝头鸟儿纷纷飞起。 他快步向延禧宫走去,步伐轻快似少年郎。 一路上,嘴角的笑意从未消散。 身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忙不迭地跟上。 进了延禧宫,魏嬿婉早已在宫门口迎驾。 她身着淡雅的藕荷色旗装,微微欠身,脸上带着娇羞与喜悦交织的神情。 乾隆疾步上前,扶起她,目光温柔如水,紧紧盯着她的腹部,似要透过衣物看到腹中胎儿。 “婉婉,你可知真有多高兴?”乾隆随即下令,赏赐延禧宫上下众人,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如流水般送入宫中。 又传旨御膳房,每日给令妃准备滋补养身的佳肴。 魏嬿婉乖巧地站在一边身指挥着宫女们布菜。 “皇上,来,快用膳吧。”魏嬿婉迎上前福了福身,眼睛亮晶晶的。 “婉婉!”乾隆激动地一把抱住魏嬿婉。 “皇上……” 待乾隆平复心情坐下,魏嬿婉拿起一把小扇子,对着一盘糕点扇了扇,娇声道:“皇上,这是臣妾新想出来的玩法,这糕点经臣妾这‘清风扇’一扇,定是更加美味。” 乾隆被她逗得发笑:“你这古灵精怪的点子倒是不少。” 用膳时,魏嬿婉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却故意举得高高的,不让乾隆够到:“皇上猜猜,臣妾这排骨要往哪放?” 乾隆伸手去抢,佯装嗔怒:“爱妃莫要调皮,小心肚子。” 魏嬿婉这才笑着把排骨放进乾隆碗里:“皇上莫急,这是专门给您留的。” 乾隆见魏嬿婉嘴角沾了一粒饭粒,伸手轻轻拂去,打趣道:“朕的爱妃如今像个小花猫。” 魏嬿婉脸颊绯红,娇嗔地瞪了乾隆一眼:“皇上就会取笑臣妾。” 吃饱喝足,乾隆拥着魏嬿婉躺在榻上。 “朕要感谢列祖列宗保佑,感谢老天垂怜,咱们终于有孩子了!”乾隆半眯着眼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魏嬿婉勾着嘴角在乾隆怀里拱了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自魏嬿婉有孕后,乾隆每日下朝便直奔延禧宫探望。 这日,他坐在嬿婉床边,瞧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满心担忧他没想到魏嬿婉的孕吐会如此严重。 乾隆紧握着魏嬿婉的手,温声道:“婉婉,朕实在放心不下你在这延禧宫养胎。乾清宫离朕近些,朕也好时刻照拂你与腹中孩儿,朕想让你搬到乾清宫去。” 魏嬿婉心中一惊,忙挣扎着起身欲行礼,却被乾隆轻轻按住。 她抬眸,呕吐后眼中含泪,柔声道:“皇上,臣妾在延禧宫一切安好,怎能去乾清宫扰了皇上清净,再说这也不合规矩。” 乾隆皱起眉头,语气坚定:“朕心意已决,爱妃莫要再推辞。朕要你时刻在朕身边,朕才能安心。”说罢,便吩咐李玉去安排搬迁事宜。 李玉大惊失色地领命匆匆而去,顺带让人去给如懿递去了消息。 不一会儿,宫人们便在延禧宫忙碌起来。 乾隆亲自挑选了一些珍贵的摆件,命人送往乾清宫为嬿婉布置住处。 他又招来心腹太医,仔细叮嘱要好生照料魏嬿婉与胎儿。 魏嬿婉看着乾隆为自己忙前忙后,嘴角缓缓翘起。 入夜,翊坤宫中烛火摇曳,映得满室光影幢幢。 愉妃坐在如懿对面,手中的帕子被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娘娘,刚传来消息,说令妃已经被接到乾清宫养胎了。”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 听闻此言,愉妃先是一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她的双眼瞪大,眸中似要喷出火来。 “她竟有这般福气?”愉妃的声音带着颤抖,几近咬牙切齿。 她猛地站起身来,不顾仪态,在房中来回踱步。 “皇后在这宫中多年,历经风雨,她一个小小宫女出身,凭什么能去乾清宫养胎?”愉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涨红。 她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瓷器破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皇上怎能如此偏心?”愉妃的发丝有些凌乱,往日的温婉沉静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与不甘。 宫女们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愉妃却仿若未闻,继续喃喃自语:“姐姐为皇上诞下子嗣,为这后宫操碎了心,她魏嬿婉何德何能?” “海兰,你冷静点!”如懿拉着愉妃坐下。 “皇上的旨意咱们也不好说什么,她一向得宠,而且这么多年才有了孩子,皇上难免有些欣喜过头。”如懿开解着愉妃也开解着自己。 愉妃愤愤不平地离开后,容佩伺候着如懿换下宫衣散下长发。 夜已深,翊坤宫的烛火明明暗暗。 如懿身着寝衣,侧卧在榻上,却毫无睡意。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动床幔微微晃动。 如懿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冷。 她想到刚刚听闻魏嬿婉接入乾清宫养胎的消息,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床顶的雕花。 曾经与皇上的那些柔情蜜意、山盟海誓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新人笑旧人愁。 如懿翻了个身,锦被上的绣纹硌得她手心有些疼。 她抱紧了怀中的软枕,像是在寻求一丝慰藉。 曾经她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可如今魏嬿婉的得宠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她想起自己在这宫中一路走来的艰辛,付出的真心,却换来皇上如今对他人的空前盛宠。 这份盛宠里边多多少少也会掺杂一些爱意吧……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月色下闪着微光。 如懿轻轻抬手抹去泪水,眼神中却依旧难掩失落。 在这深深宫闱,一直支撑她的就是与乾隆的少年情谊,可如今她的少年郎一去不复返。 第27章 奉旨怀胎 夜凉如水,月光洒在乾清宫的琉璃瓦上。 魏嬿婉身怀龙嗣,近日来总是嗜睡,这夜也早早歇下。 愉妃站在自己宫中的庭院里,面色阴沉如水。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小声道:“娘娘,真的要如此吗?” 愉妃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不除了她,一旦诞下皇子,姐姐日后就被她压的死死的。” 愉妃知道魏嬿婉嗜酸,每日都会用些酸梅汤。 她命人潜入御膳房,避开了当值的小太监,偷偷在酸梅汤的梅子上加入了少量的藏红花粉。 那藏红花粉在酸梅汤中无色无味,极难察觉。 次日,宫女如往常一般将酸梅汤端去给魏嬿婉。 魏嬿婉端起碗,正欲饮用,突然腹中刺痛。 她手中的碗掉落,碎成一片。 “快来人啊!”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 一时间,乾清宫乱作一团。 齐太医匆忙赶来,把脉诊断后,脸色凝重。 “令妃娘娘这是误食了活血化瘀的东西,所幸发现及时,龙嗣暂无大碍,但需好好调养。” 皇上听闻此事,龙颜大怒。 “给朕查,最近令妃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都给朕查清楚!在乾清宫都能出事,这还了得?” 乾隆气的在乾清宫发飙。 愉妃在自己宫中坐立不安,她知道,一旦被查出,便是万劫不复。 魏嬿婉躺在床上,手中偷偷把玩着进忠从长春宫角落里找到的先孝贤皇后的手串。 当初盛怒之下人心惶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手串的踪迹,以至于陪葬品的名单里并没有它。 进忠奉旨查案,发现愉妃身边的宫女神色慌张,行为鬼祟。 他派人暗中监视,终于发现了破绽。 那宫女在偷偷烧毁一些纸张,被进忠的人及时拦下。 经过一番审讯,宫女扛不住压力,供出了愉妃。 如懿得知真相后,试图向皇上求情,可证据确凿,皇上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如懿之言。 皇上亲自审问愉妃,愉妃起初还矢口否认,但在证据面前,最终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皇上怒不可遏,斥责愉妃心肠歹毒,竟妄图谋害皇家子嗣,当即下令,将愉妃打入冷宫。 如懿来到冷宫看望愉妃。 冷宫之中阴暗潮湿,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这里,她很熟悉。 愉妃素面朝天地坐在角落里,看到如懿前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海兰,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愉妃苦笑:“我都是为了姐姐你啊,我不想你被人踩在脚下。” 如懿叹气道:“可你这样的做法,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吗?谋害皇嗣,论罪当诛。” 如懿虽有心帮她,却也无能为力。 只能偶尔派人送来一些衣物和吃食,在这冰冷的后宫中,给予她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而被从天牢放出来的凌云彻又被如懿安排到了冷宫,这一次让他守护愉妃的安全。 乾清宫。 进忠弓着身子双手端着一碗血燕小心翼翼地靠近魏嬿婉。 “令主儿,皇上赏您的血燕,奴才亲自盯着炖的,请您赏个脸,吃两口!” 魏嬿婉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一只手轻轻搭在还未隆起的腹部。 她蛾眉微蹙,因害喜整个人略显疲惫。 魏嬿婉抬眸,瞥了一眼那血燕,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故意哼道:“你这奴才,莫不是又来哄本宫。” 进忠忙不迭地解释:“娘娘,这血燕可是从遥远的缅甸进贡而来的珍品。您看这血燕,色泽如血般殷红,质地纯净,每一丝燕缕都仿佛透着灵气。” 说着,进忠将血燕轻轻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小勺,轻轻搅动,血燕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舀起一勺,递到魏嬿婉嘴边,轻声哄道:“娘娘,您如今怀着龙裔,这血燕最是滋补。小阿哥在您腹中也定能感受到这滋养,日后必定聪慧健康又强壮。您就尝一口吧。” 魏嬿婉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进忠略带哀求的眼神,张口吃下那勺血燕,细细品味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还不错。” 进忠赔着笑:“娘娘,只要您高兴,奴才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魏嬿婉害喜又被下药,让进忠也是时刻绷着一根弦,看着她能喝两口有营养的东西,别提多高兴了。 “放下吧,本宫一会再吃!” 吃了一口的魏嬿婉又皱眉了,急得进忠满屋转圈。 “哎呀,你别转了,转的本宫头晕,太医说了,过了三个月就会好,你别着急!” “可是这也太严重了,您看看这宫里哪个妃子怀孩子不是珠圆玉润的,只有您这段时间还瘦了!”说着说着,进忠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令妃又瘦了?”乾隆步履匆匆。 进忠眼神一转连忙调整情绪向乾隆哭诉:“皇上,您这让奴才给令主儿送来的,血燕刚吃了一口又放下了,眼看着令主儿又瘦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婉婉,你可是有心事?”乾隆把魏嬿婉搂在怀里,心疼地摩挲着。 魏嬿婉沉默着没有说话。 “是不是想家人了?朕让你额娘马上进宫来陪你!” 一提到那个偏心又贪财的额娘和不争气的弟弟魏嬿婉就头疼。 “不,阿玛额娘偏心弟弟,臣妾不想他们,臣妾的亲人只有您和太后。” 魏嬿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让乾隆心颤。 “好,好!朕陪着你,你闲来无趣就去太后那里,晴儿也想你。”乾隆紧了紧搂着魏嬿婉的胳膊。 翌日,宫门外,脚步声纷杂。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种珍稀物件。 为首的太监高声唱喏:“皇上赏赐血燕十盏、东阿阿胶五盒、和田玉枕一对,为令妃娘娘安胎。” 春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嬿婉起身,试了试新送来的狐皮大氅是否柔软舒适。 魏嬿婉微微蹙眉:“这毛色似乎不够鲜亮。” 宫女们立刻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噤若寒蝉。 齐汝带着一众御医匆匆赶来,跪地行礼后便开始为魏嬿婉请脉。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医正仔细斟酌脉象后,恭敬说道:“娘娘玉体安康,胎儿脉象稳健有力。” 魏嬿婉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抬手:“多谢太医,赏。” 各宫嫔妃听闻乾隆让魏嬿婉见客,都迫不及待得带着贺礼前来探望。 一时间,延禧宫前厅堆满了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纯贵妃踏入宫门,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妹妹这一胎,可真是金贵。” 魏嬿婉心中警惕,却仍端着笑脸:“姐姐说笑了,这都是皇上的隆恩。” 第28章 能拉起来也能打下去 魏嬿婉低下头轻抚着尚还平坦的小腹,眼神中透着警惕与算计,听闻纯贵妃近日在宫中走动频繁,且与一些妃嫔往来密切。 “主儿,听闻纯贵妃娘娘今日从乾清宫走后去了内务府,似是挑选了些料子。” 魏嬿婉微微皱眉,心中思忖。 “她选料子做什么?”魏嬿婉转头看向春婵。 “听内务府的小太监说,纯贵妃娘娘好似要给三阿哥的孩子做新衣裳。” 魏嬿婉轻笑:“派人盯着纯贵妃和三阿哥,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魏嬿婉语气阴冷地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初扶持三阿哥打压四阿哥和五阿哥,如今三阿哥也算是乾隆面前比较得力的帮手。 嘉贵妃倒台,四阿哥八阿哥出嗣,她是得了好处忘了疼,以为现在协理六宫顺风顺水,之前的事没人记得,狗尾巴又摇了起来。 “蠢货……” 魏嬿婉不屑地开口。 魏嬿婉命人潜入纯贵妃宫中,本想在给纯贵妃新领布料上做手脚,却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她让人将一种容易引起皮肤瘙痒红疹的花粉汁液涂抹在布料的夹层中。 几天后,纯贵妃带着两件肚兜来到乾清宫。 “这是我亲手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做的肚兜,面料柔软舒适,还望妹妹笑纳。” “多谢姐姐!劳烦姐姐亲自动手了!”魏嬿婉笑着让春婵收下,春婵把肚兜小心地单独放到一边。 一顿各怀心事的交谈费心费神,送走纯贵妃后魏嬿婉叫来进忠。 魏嬿婉知道纯贵妃的日常习惯和喜好。 纯贵妃每月都会去寺庙祈福,且每次都会带上自己亲手抄写的佛经献给寺庙。 进忠买通寺庙里负责打扫的小沙弥,让他在纯贵妃下次去祈福时,将一本伪造的、写有大不敬话语的佛经混入纯贵妃存放佛经的匣子中。 近日,皇上为了魏嬿婉的龙胎,要举办一场重要的祭祀活动。 魏嬿婉提前找到钦天监,让钦天监在皇上询问祭祀相关事宜时,说近日宫中星象异常,有不祥之气,且源头在东部宫殿。 而纯贵妃所居住的宫殿正好在皇宫东部。 祭祀前夕,魏嬿婉又安排人在纯贵妃宫里洒下一些与巫蛊之术有关的粉末和小物件,然后坐等事发。 后宫妃嫔,每个人都有钉子安插在六宫,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可谓是不惜百金。 祭祀结束后,皇宫之中,气氛凝重。 皇上高坐龙椅,面色阴沉,殿下群臣噤若寒蝉。 此时,纯贵妃被侍卫带到殿中,她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纯贵妃,你可知罪?”乾隆怒声质问。 纯贵妃颤抖着跪下,泪水滑落:“皇上,臣妾不知犯了何罪。” 乾隆一拍龙案:“你谋害令妃和皇嗣,对皇后不敬,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一旁的太监呈上证据,纯贵妃看着那些经文和物证,瘫倒在地。 “皇上,这跟臣妾没有关系啊,臣妾从没见过这些东西。”纯贵妃慌乱解释。 乾隆冷哼一声:“没见过,你看看这是什么!” 乾隆把纯贵妃给魏嬿婉腹中孩子做的肚兜扔到她面前。 “这……这是……” “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乾隆怒气冲冲。 “这是臣妾做的,臣妾看这面料柔软才拿来给孩子做肚兜的!”纯贵妃被乾隆吼的心慌意乱,一直在回忆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你会这么好心?这肚兜上被你动了手脚,穿上就会红痒难忍,要不然令妃今天想提前拿出来洗洗晒晒,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怕是皮肤都会烂掉!” 乾隆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大踏步地走下台阶。 纯贵妃惊恐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乾隆走到纯贵妃面前,二话不说,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纯贵妃的肩膀上。 纯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倒向一旁,发丝凌乱,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 “你这个毒妇!朕对你信任有加,你却背着朕做出如此天理难容之事!”乾隆怒不可遏,声音如雷霆般在大殿中回响。 纯贵妃想要辩解,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抽泣着。 乾隆看着纯贵妃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朕念你曾有过几分温柔贤淑,本不想如此绝情,可你竟胆大妄为至此,一点都不为孩子们考虑!”说罢,乾隆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纯贵妃瘫倒在地。 “令妃妹妹,我真的不知情啊,你救救我啊!”纯贵妃向着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魏嬿婉。 魏嬿婉面无表情地走到纯贵妃面前,进忠小心地护在身边。 “你真的不知情?”魏嬿婉弯下腰挑眉。 纯贵妃点头如捣蒜:“我真的不知情!” “花汁粉不是你做的,那……浸泡茵陈呢?”魏嬿婉冷笑一声。 茵陈浸泡,时间长了会引起心悸,刚出生的幼儿更是难逃魔爪,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胎里带来的。 纯贵妃瞪大眼睛双眼,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不……所以是你早就知道了所以引我上钩!” “自己蠢就不要怪别人,没多少本事还不老实自己待着,非要跳出来作。” “当初我能把你们母子扶起来也能把你们摔下去……”说罢魏嬿婉手轻轻搭在春婵的手上不紧不慢地离开。 在去往寿康宫的路上,魏嬿婉碰到了庆嫔和舒妃。 “令妃姐姐,你没事吧?我们听说了纯贵妃要害你的事正要去找你呢!”庆嫔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看来确实是心急了。 毕竟因为和魏嬿婉交好,乾隆对她都和颜悦色。 “是啊嬿婉,你没事吧?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毒!”舒妃拉着魏嬿婉上下打量。 “放心,我没事,这不正要去给太后请安嘛,一起吧!” 三人莲步轻移,行走在宫苑的小径之上,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她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第29章 一条船上的人 如懿与容佩从寿康宫出来看见的就是庆嫔身着一袭淡雅的藕荷色宫装,眉眼间带着温婉的笑意。 她微微侧首,与身旁的魏嬿婉和舒妃轻声交谈着,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魏嬿婉今日妆容精致,一袭绯色衣裙更衬得她娇艳动人。 她时而浅笑,时而微微颔首,目光流转间,满是灵动之姿。 舒妃则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气质如兰,宁静而优雅。 她静静地听着庆嫔和魏嬿婉的谈话,偶尔插上几句,声音轻柔,似微风拂面。 “皇后娘娘这是要走吗?”舒妃问道。 “是啊,六宫事务都回到本宫手里了,事务繁杂,本宫要回去整理整理。” 纯贵妃虽然还没有被完全处置,但是协理六宫的权利被收了回去。 “皇上已经允了愉嫔出冷宫,本宫还要去接她,先走一步了。”如懿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嬿婉一眼。 魏嬿婉微微屈膝:“恭送皇后娘娘!” 如懿走后,庆嫔立刻收起笑脸:“皇上怎么突然放愉嫔出冷宫?” “莫不是为了五阿哥……三阿哥被纯贵妃连累,四阿哥出嗣,年长的皇子里只剩五阿哥了。”舒妃思考了一下得出答案。 “咱们先去看太后吧!”魏嬿婉没接话,径直往前走。 要说儿媳,太后最喜欢的就是亲自挑的孝贤皇后,孝贤皇后统御六宫时,虽然没有铁腕,但后宫众人无人不服无人不敬。 如懿上位,是太后无奈地妥协。 寿康宫正殿,太后端坐在华丽的榻上,面色阴沉,满是不悦。 只因那如懿种种袒护愉嫔的作为,让太后心中积起了层层不满。 太后微微眯起双眸,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却无法平息心中的烦闷。 殿内的气氛压抑至极,宫女太监们皆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触怒了正在生闷气的太后。 太后的眉头紧锁,嘴唇紧抿,心中的恼怒如潮水般翻涌。 “哎呦,令主儿来了!”福嘉姑姑惊喜地开口。 魏嬿婉来的正好,太后贴心的小棉袄来了。 “谁说我们太后娘娘不开心了?看我不去撕了她!”魏嬿婉装着厉害的样子打趣太后。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今日气色真好,这寿康宫的花儿在太后的恩泽下也开得愈发娇艳了呢。” 太后微微一笑,抬眼瞧着魏嬿婉:“你这嘴啊,跟抹了蜜似的。说吧,今日来所为何事?” 魏嬿婉娇俏地笑了笑,上前一步:“臣妾就是想来陪陪太后,这宫中啊,也就太后这儿最是让臣妾安心。” 太后轻哼一声:“你这小滑头,定是有求于哀家。” 魏嬿婉连忙摆手:“太后误会了,臣妾真的只是想念太后,想来逗太后一乐。”说着,魏嬿婉便开始讲起了宫外的趣事,手舞足蹈的模样甚是可爱。 太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指着魏嬿婉道:“你呀,你呀,真是个活宝。行了,别光站着了,小心肚子,坐下陪哀家说说话。” “这满宫这么多嫔妃,也就她在太后面前得脸,怎么闹都行!”舒妃温和地笑着坐在魏嬿婉下首。 “是啊,敢在寿康宫顺东西的也就令妃姐姐了!”庆嫔也跟着打趣儿。 太后宠溺地笑着接话:“都当额娘的人了,还这么油嘴滑舌,将来生出来个顽皮猴子哀家看你怎么办!” 魏嬿婉眼眸一转笑的灿烂:“那就送到您这儿来,让您养,您是这孩子的亲祖母,总不能把他扔出去吧?” “你们瞧瞧,她这是把算盘打到哀家身上了,居然让哀家帮着养孩子!你这么多年才来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真舍得?”太后笑盈盈地反问。 魏嬿婉察觉到太后的试探,立即乖巧地开口:“当然,您这儿吃的好睡的好,将来借着小猴子的光,臣妾这个额娘也好过来蹭饭不是……” “好好好,感情你是看上了哀家宫里的厨子,哀家先说,厨子可不能顺走!”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几句话敲定了魏嬿婉腹中孩儿的归属,也敲定了魏嬿婉的立场。 魏嬿婉母子与太后统一阵线,乾隆就不会太过分。 太后很明白,乾隆如果一意孤行她这个非亲生的额娘并没什么作用。 可是这个魏嬿婉却能拿捏住乾隆,入宫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身孕,现在居然还真能怀上,看乾隆的重视程度,这一胎无论男女都会是他的心尖尖。 攥在自己手里总是没错的! 正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这魏嬿婉居然自己提起要把孩子送到寿康宫,何乐而不为。 从寿康宫出来,舒妃回了自己的住处,庆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嬿婉。 “姐姐,您真舍得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庆嫔真的不理解。 魏嬿婉无所谓地一笑:“为何舍不得,不管谁养这孩子,本宫都是生母,在这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显不出生分。再说……” 魏嬿婉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庆嫔:“还有比寿康宫还安全的地方吗?” 看她不顺眼的还能把手伸到太后那里不成? “姐姐英明,妹妹明白了!”庆嫔一副受教的样子。 这一世魏嬿婉不想让颖嫔抚养自己的长女,她的璟妧需要一个更好的前程。 魏嬿婉的胎到三个月后,害喜状况消失,乾隆喜不自胜,每天的午膳都要一起吃。 有人高兴,有人不顺心。 这不,又到了翊坤宫晨会的时间。 魏嬿婉姗姗来迟,给如懿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怀着身孕,快起来吧。”如懿一副关怀的样子。 魏嬿婉轻轻起身,坐在了先纯贵妃的位置上。 “纯姐姐缠绵病榻,怕是不妥了。”愉妃忧心忡忡。 “本宫已经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封纯贵妃为皇贵妃,算是为她冲喜。” 话音已落,众嫔妃们都纷纷打量着燕婉的脸色。 纯贵妃是因为谋害魏嬿婉才被皇上厌弃,没降位就不错了,如今还要晋位冲喜。 “皇后娘娘仁慈!”愉嫔率先下跪,众嫔妃们都陆陆续续跟着跪下,唯独魏嬿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第30章 上夹棍 “令妃……你什么意思?”愉嫔率先发难。 魏嬿婉眯着眼反复看着自己的护甲,没搭愉嫔的话。 “令妃,你可是对皇贵妃的册封不满意?”如懿身子向前探问道。 “皇后娘娘真是大度,自古以来皇后在位不立皇贵妃,皇贵妃位同副后,这要是给纯贵妃姐姐冲喜冲好了,她这个皇贵妃还撤吗?” 魏嬿婉语气轻缈,愉嫔倒是表情一愣。 “她还能好起来吗?”愉嫔没忍住脱口而出。 魏嬿婉的笑容放大:“愉嫔不敬贵妃,诅咒贵妃玉体康健,春婵,给本宫掌她的嘴!” “是,奴婢遵旨!” 春婵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站到愉嫔面前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放肆,令妃,你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如懿终于沉不住气了。 “皇后娘娘,臣妾哪里做的不对吗?臣妾身为妃位,管理一个嫔位,总是理所应当的吧!” 魏嬿婉靠在椅子背上,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如懿。 “那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管理,你这个小小妃位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容佩,给本宫掌令妃的嘴!” “是!”容佩跃跃欲试地走过来。 “你敢?!”魏嬿婉看着容佩语气不善。 “皇后娘娘,您以何理由掌掴臣妾?”魏嬿婉看向如懿。 “本宫身怀龙胎,万一龙胎出了问题,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魏嬿婉冷笑着看向眼前面容扭曲的容佩。 “皇后娘娘,细细想来令妃并无错处,皇贵妃的事情确实有些草率,愉嫔刚才的话确实是对纯贵妃不敬,令妃惩罚她也是合情合理。” “令妃无错处,且身怀龙胎,万万禁不住动辄打骂!”舒妃开口替魏嬿婉理论。 “是啊皇后娘娘!”颖嫔附议。 如懿沉吟着不说话, “奴婢只听皇后娘娘的命令,皇后娘娘让奴婢打奴婢就打,完不成任务,那就是奴婢的失职!”容佩高高举起手来就要打下去。 颖嫔离着近,一下子扑过来替魏嬿婉挡了这一下。 打到颖嫔容佩显然有些慌张,求助似的看向如懿。 “容佩,颖嫔是巴林王的爱女,身后是蒙古四十九部,你一个奴婢居然敢动手?”魏嬿婉扶起颖嫔紧张地看了看她的脸。 只见颖嫔脸上已经浮现出清晰地指印,看来容佩是攒足了力气打的。 “快去请皇上!”魏嬿婉对着春婵小声说。 “颖嫔妹妹,坏了,脸肿了!”魏嬿婉手托起颖嫔的下巴仔细观察。 “我没事,有没有压到你?”颖嫔反而担心起魏嬿婉,怕自己被打的惯性压到她。 魏嬿婉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颖嫔确认魏嬿婉没事转身对着容佩怒目而视。 “你敢动手打嫔妃!” “颖嫔,容佩不是故意打你的。”如懿连忙解释。 “是不是故意的,等皇上来了自会做主!”庆嫔起身走过来扶住魏嬿婉。 众嫔妃互相看了看脸色,都默默地站了起来。 此时,皇帝闻讯赶来。 众人纷纷行礼,皇帝径直走向魏嬿婉,打量了魏嬿婉没有异常后看向颖嫔查看她的伤势。 “怎么回事?”皇帝看着颖嫔脸上的伤,脸色阴沉地问道。 魏嬿婉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皇帝,并且强调容佩是奉了皇后的旨意。 皇帝的目光转向如懿,如懿冷静地说道:“臣妾只是按宫规处置。” “掌掴有孕嫔妃就是你口中的按宫规处置?要不是颖嫔过来替她挡了一下,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容佩跪地请罪:“皇上,人是奴婢打的,奴婢认罪。” “哼,既然你这么爱打人就赏你个夹棍吧!在翊坤宫门口施行,让所有人都看看,以儆效尤。” 如懿一听夹棍,立刻给乾隆跪了下去。 “皇上,容佩年纪大了,这夹棍下去手怕是就废了!” “这刁奴打死都不为过,废她一双手算是朕给你留了面子,要不然等蒙古四十九部发难,你们主仆去谈和!” 乾隆冷着脸搬出蒙古四十九部来压如懿。 “皇后娘娘,您不用为奴婢求情,人是奴婢打的,跟您没关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容佩冲着如懿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管自己,要保全自身。 如懿还想再求情,却被乾隆打断,“够了!行刑。”乾隆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将容佩拖了出去。 容佩被押到翊坤宫门口,强行按住肩膀,实施夹棍之刑。 惨叫声响彻整个翊坤宫,如懿听着容佩的惨叫,不忍地闭上双眼,心如刀绞又无可奈何。 不久,夹棍之行结束,容佩的双手鲜血淋漓。 如懿立即冲出殿门,抱住容佩,泪水夺眶而出。 乾隆走了过去,看着受伤的容佩,语气缓和了一些。 “念在她是初犯,就饶她一命,带下去医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如懿看着乾隆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如懿赶紧命人将容佩扶进屋内治疗,众嫔妃结伴离去。 魏嬿婉被乾隆亲自送回乾清宫, “一路上都没说话,可是吓到了?”乾隆温柔地搂着魏嬿婉轻声问。 “臣妾只是有些担心颖嫔妹妹。”魏嬿婉皱着眉头说道。 乾隆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朕立刻晋封她为颖妃,以嘉奖她维护你的忠勇。” 魏嬿婉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目送皇帝离开后,魏嬿婉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的微笑。 如果大家早就知晓仅仅挨一个巴掌便能获得晋升和封赏,恐怕会有一大群人争着抢着代替她去承受这一巴掌呢! 要知道,在那个充满利益诱惑与权力争斗的环境里,人们对于名利地位的渴望往往超越了对疼痛和屈辱的恐惧。 他们会绞尽脑汁地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来提升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哪怕这个机会意味着需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 晚上庆嫔厚着脸皮来乾清宫与魏嬿婉用膳。 “哼,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竟敢如此大胆地动手殴打嫔妃,这等无法无天之人就应当当场格杀,以正宫闱之风!”庆嫔气得柳眉倒竖,娇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那涂着丹蔻的玉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筷子,仿佛要将其揉碎一般。 第31章 万众瞩目 六月,骄阳似火,酷热难耐。 乾隆皇帝决定带着有身孕的魏嬿婉和嫔妃们前往圆明园避暑。 乾隆身着常服,英姿勃发,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避暑之旅的期待。 他来到乾清宫,只见魏嬿婉身着淡雅的宫装,隆起的腹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乾隆温柔地牵起魏燕婉的手,轻声说道:“婉婉,这夏日炎热,朕带你去圆明园避暑,那里清凉宜人,定能让你和腹中的孩儿舒适安然。” 魏燕婉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微微福身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圆明园。 一路上,乾隆对魏嬿婉关怀备至,不时询问她是否有不适之处,魏嬿婉心中感动不已。 抵达圆明园后,满眼的翠绿和清凉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 乾隆亲自安排魏燕婉住进了最为舒适的宫殿,命人精心布置,务必让爱妃住得舒心。 魏嬿婉看着这美丽的园景和乾隆的深情厚意,心中满是甜蜜和感激。 “多谢皇上!”魏嬿婉笑眼弯弯。 “你喜欢就好,朕希望你顺心。” 在圆明园的日子里,乾隆时常陪伴在魏嬿婉身边,与她一起欣赏园中的美景,谈论诗词歌赋。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晃大家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 魏嬿婉即将临盆,天地一家春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魏嬿婉靠在软榻上,面色焦虑,心中暗自盘算。 她知道,自己这一胎至关重要,其他妃嫔定不会坐视不管。 此时,如懿带着一众侍女来到。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听闻魏妹妹即将生产,本宫特来探望。这一胎,妹妹可要小心了,这宫中的意外可不少呢。” 魏嬿婉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有皇上和太医们照看着,定不会有意外。” 如懿环顾四周,阴阳怪气地说:“妹妹这里可真是热闹,这来来往往的人,谁知道有没有心怀不轨之人。妹妹可要小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莫要让自己和腹中胎儿陷入危险之中。” 魏嬿婉心中明白如懿这是在暗示有人可能会对她不利,她暗暗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豫嫔也来了。 她笑容满面地说:“令妃姐姐这气色真好,想来这一胎必定顺遂。姐姐放心,我们姐妹都会为你和胎儿祈福的。” 然而,魏嬿婉却从豫嫔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异样。 她知道,豫嫔也并非真心来祝福她,而是在观望局势,准备伺机而动。 魏嬿婉心中焦虑万分,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乱了阵脚。她强装镇定,对如懿和豫嫔说:“有劳两位挂念,我定会小心谨慎,平安诞下龙胎。” 如懿和豫嫔对视一眼,各自带着深意的笑容离开了。 七月十五。 夜,圆明园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魏嬿婉的住所灯火通明,她痛苦地躺在床上,即将临盆。 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宫女们忙进忙出,紧张地准备着接生事宜。 “皇上呢?通知了吗?”魏嬿婉痛苦地拉住春婵的手。 “主儿放心,王蟾亲自去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嬿婉的生产越发艰难,痛苦的叫声在宫中回荡。 “婉婉,朕来了!朕就在门外守着!”乾隆匆忙而来,衣襟都被汗水浸湿。 进忠跟在乾隆身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求着老天保佑,保佑魏嬿婉母子均安。 豫嫔则在自己的住处得意地等待着消息,想象着魏嬿婉一尸两命的场景。 产程不顺,宫口迟迟不开,接生嬷嬷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主儿,您用力啊!”春婵跪在床边给魏嬿婉擦着汗,急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迷迷糊糊中,魏嬿婉察觉到有一股香气钻进鼻子,让她身上卸了力。 “香,香…”魏嬿婉费劲地抬手指向纱幔外的熏香,魏嬿婉毕竟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瞬间察觉到熏香被人动了手脚。 春婵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跌跌撞撞地跑出门,让太医来检查熏香。 乾隆被春婵的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怎么样?婉婉可是有事?”乾隆的声音带了些他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 “回皇上,殿内的熏香被人动了,我们主儿用不上劲,怕是要难产!” 春婵泪眼汪汪地禀告。 “快,快,务必保住令妃!”乾隆想冲进去被李玉拦了下来。 过了一会,齐汝出来禀告, “回皇上,熏香中加入了一种能致产妇难产的药物,臣已经给令妃娘娘施针,皇上请放心。” 乾隆大怒,立刻派进忠出去彻查,进忠背过身抹掉眼泪后目露凶光,誓要为魏嬿婉讨回一个公道。 屋内,魏嬿婉被齐汝施针之后,产程加快, 她手抓着枕头,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生下了孩子。 随着一声响亮的孩啼声,七公主在期盼中降生。 “主儿,生了生了,是位公主,好漂亮!” 春婵跪在魏嬿婉床边喜极而泣。 “快去给皇上报喜!”魏嬿婉疲惫至极地挥挥手。 “是,奴婢这就去!” 外面,乾隆听到响亮的孩啼声激动不已,期盼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终于,春婵狼狈地打开门从里面跑出来。 “恭喜皇上,令妃娘娘诞下一位小公主!” “公主?是公主!赏,都有赏,尤其是你春婵,照顾令妃有功,朕双倍赏你!” 乾隆哈哈大笑着往屋里走去。 接生嬷嬷抱着个红色襁褓笑盈盈地给乾隆行礼。 乾隆迫不及待地接过襁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怀里的小女儿。 “令妃怎么样?”乾隆问向接生嬷嬷。 “回皇上,有惊无险,母女平安!”简单八个字,让乾隆彻底放下心来。 “皇阿玛总算等到你了,朕的小公主,璟妧,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啊?”乾隆抱着酷似魏嬿婉的璟妧爱不释手。 这时,门外传来太后焦急的声音:“皇帝,令妃怎么样了?公主在哪儿?” 第32章 洗三咯 “皇额娘别急,令妃没事,小公主在这里!” 太后被福嘉扶着急匆匆赶来。 “快让哀家看看!”太后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乾隆把怀里的襁褓小心翼翼地递给太后。 “真有分量,长得也好看,结合了你们两个的优点,尤其这小鼻子,刚出生就这么挺,将来一定是美人儿!” 太后怀抱里的小人儿挣扎着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个小泡泡。 “好孩子,你睁眼看看,哀家是你皇祖母!” “睁眼了吗?”乾隆凑过来。 太后突然一笑:“这一睁眼就更像令妃了,她心心念念想生个像你的公主,没想到生了个小号的自己!” “女大十八变,慢慢就会和皇上越来越像了!”福嘉笑呵呵地开口。 “没错……” “启禀皇上,熏香的事有结果了!”进忠回来复命。 听闻魏嬿婉平安生产时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进忠把调查到的结果禀告乾隆,乾隆震怒,要他立刻带豫嫔去碧桐书院。 豫嫔并非心思缜密、临危不惧之人,当进忠带着小太监找到她求证时,她感到极度的惊慌。 瞬间失去往日的嚣张气焰,整个人惊慌失措脸色发白眼神慌乱,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到了碧桐书院,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豫嫔极力否认进忠的指控。 “皇上,嫔妾冤枉,嫔妾对此事毫不知情啊!” 豫嫔声嘶力竭地喊冤,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与魏嬿婉难产之事毫无关系。 “嫔妾进宫不久,和令妃娘娘也没有矛盾,嫔妾没有理由害她呀!” 豫嫔试图用自己的言语来反驳进忠的证据,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一定是令妃故意做的苦肉计,买通了进忠污蔑嫔妾!” 豫嫔污蔑进忠是被魏嬿婉收买或者与魏嬿婉合谋来陷害自己,以图洗脱自己的嫌疑。 “奴才从入宫开始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办事,按娘娘这么说,是皇上和令妃娘娘合谋陷害您了?”进忠不卑不亢地反击。 “不……嫔妾,嫔妾不过是嫉妒她得宠,怀个孩子而已,就被捧上天了,嫔妾并没有要害她性命呀!”眼看辩解没有起到效果,豫嫔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 她强调自己的动机并非恶意,说她只是想让魏嬿婉身体不适,并非要让她难产,试图减轻自己的罪责。 “你放屁,你一个太监懂什么,一定是你陷害本宫!”她不顾场合地对进忠破口大骂。 指责进忠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故意陷害自己以谋取好处。 当对上乾隆如同看死人一样的表情时,豫嫔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放下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向皇上求情。 “皇上,臣妾从草原来,对大清的规矩不甚理解,请皇上宽恕。”她哭诉自己的无知和愚蠢,表达自己对皇上的忠心和爱慕,希望皇上能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她。 “臣妾以后不敢了,请皇上饶恕!”她承诺以后会改过自新,不再惹是生非,只求乾隆能够饶她一命。 “皇上,看在我阿布对大清忠心耿耿的份上,求您饶命!” 见乾隆不为所动,豫嫔提及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和家族背景,希望皇上看在她的身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乾隆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把她送回宫里,幽禁在她宫里,不准出也不准进。” 豫嫔松了口气,最起码这条是保住了。 消息传到魏嬿婉这里时,她自己正在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小公主。 “怎么能就幽禁呢?这差一点就一尸两命了,真不公平!”春婵愤愤不平地走进来,嘴撅的老高。 “好啦,没关系,豫嫔的父亲过段时间要到京城来,皇上自然要先留着她。”魏嬿婉不甚在意地开口。 上一世,璟妧出生时她正处于事件中心,期盼腹中是个皇子好翻身,所以璟妧出生后都没怎么仔细看就被送到颖妃身边了,被颖妃养的不认生母,成了她一生的遗憾。 这一世,她的女儿就算要送到太后那里也不会再重复只认养母不认生母的情景了。 璟妧洗三,一大早乾隆就下旨,七公主封号为和静,和孝贤皇后嫡出的和敬公主同音。 “一打聪明,二打伶俐……请皇阿玛填盆!” 乳母操持着流程,太后和乾隆都候在一边准备填盆儿。 “请皇祖母填盆儿!”乳母抱着璟妧冲太后弯弯腰。 “皇祖母给璟妧填盆儿了!” 太后笑盈盈地放盆里一柄小金如意,一看就是特意为了洗三先做的,大小正好。 “请皇阿玛填盆儿!” “好,皇阿玛给我们璟妧填盆儿,璟妧要平安康健,这是皇阿玛最大的心愿!”乾隆直接在手上摘下他戴了几十年的玉扳指。 太后满意地笑笑,这个玉扳指是乾隆继位那天带到手上的,从没摘下过,如今他居然肯摘下来送给璟妧,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公主。 这时,如懿带着容佩不情不愿地出现在了洗三现场,主仆两个脸都拉的老长。 乳母看见如懿出现,很有眼力见儿地打圆场:“皇额娘来给小公主填盆儿了……” 如懿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从容佩手里接过一个金元宝轻轻地放到了盆里。 太后看到她只是放了个金元宝,有些不满意,但大喜之日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嫡母做的有些小气。 再怎么样,这宫里的孩子都叫她一声皇额娘,这副作派实属有些小家子气了。 太后不满意,乾隆自然也不开心。 乾隆以孝子着称于世。 他专门开辟瓮山清漪园作为皇太后园邸。 太后在圆明园的寝宫为长春仙馆。 平日晚餐后,乾隆经常在九州清晏等待皇太后驾临,母子结伴观赏缤纷灿烂的花灯表演。 太后离开后,乾隆才回九州清晏就寝。 这几天,乾隆都是送走太后就来魏嬿婉这里看璟妧,再跟魏嬿婉说说话儿才回九州清宴。 第33章 回宫 看见太后落了脸色,乾隆态度敷衍地让如懿先行回去。 如懿正觉得在这里不舒服,乾隆一让走立马带着容佩离开了。 “她……她这是什么态度?”太后气急败坏地指着如懿的背影。 “皇额娘别生气,自从璟兕夭折以后皇后多少有些心里落病。” 乾隆安慰着太后,眼里却并没有多少温度。 魏嬿婉靠在床上听着春婵给自己描述洗三的场景忍不住撇嘴,看见屏风后人头攒动,眼睛一转委屈巴巴地开口:“这要是孝贤皇后还在,定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果然,屏风外的动静安静下来。 魏嬿婉在心里盘算着时间,再过不久嫡公主和敬就要回宫了,从这一次回来开始,她就不会再回草原了,而是在京城的公主府住下来。 璟妧满月宴当天,魏嬿婉足足洗了三次,夏天不好熬,浑身都是汗臭味。 “快来,让本宫抱抱小公主!” 魏嬿婉把璟妧抱在怀里仔细打量,一个月的时间都璟妧也慢慢长开了,原先还有些褶皱的小脸现在已经圆润了,皮肤也开始从微黄变成白嫩。 魏嬿婉一个月都没怎么抱她,不是她不想,而是乾隆特意叮嘱过月子期间不许她抱孩子,免得落下病根。 满月宴上,乾隆说他们三天以后要回宫。 “令妃,紫禁城太热,璟妧还小,等她百天后你们母女再回去吧。”不得不说,乾隆为她们母女安排好了一切。 “臣妾多谢皇上!” 满月宴平稳地度过,魏嬿婉有些奇怪,按理说愉嫔不会这么老实地看着自己风光啊。 璟妧出生第九十九天的时候,乾隆又一次风尘仆仆地来到圆明园,说是要接她们一起回去。 乾隆踏入天地一家春时,一眼便看到了身姿绰约的魏嬿婉。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旗装,简单的小两把头,头上是翡翠与珍珠,简简单单,温婉娴雅。 乾隆快步上前,一把将魏嬿婉揽入怀中,轻声道:“婉婉,朕甚是想念你。” 魏嬿婉娇柔地靠在乾隆怀中,声音如莺啼般悦耳:“皇上,臣妾日夜盼着您来接,如今终于把您盼来了。” 两人相拥片刻,乾隆牵着魏嬿婉的手走到榻边坐下。 魏嬿婉温柔地为乾隆褪去外衣,端上一杯热茶。 乾隆看着魏嬿婉,眼中满是柔情。 夜晚,红烛摇曳,两人倾诉着分别以来的思念之情。 乾隆讲述着宫中最近的事情,魏嬿婉则静静地聆听,时而微笑,时而惊叹。 乾隆轻轻拥着魏嬿婉,在她耳边低语:“爱妃,你是朕心中的珍宝,这小别重逢,朕为你守身如玉,你定要好好补偿朕。” 魏嬿婉脸颊绯红,眼中满是羞涩与期待。 宁静的夜晚,乾隆与魏嬿婉沉浸在小别胜新婚的甜蜜之中,忘却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第二天,帝妃二人带着小公主启程回宫。 回来的第一站自然是太后所在的寿康宫。 已经一百天的璟妧白白嫩嫩,一双漂亮地杏眼像极了魏嬿婉,一逗弄就会笑成弯弯月牙,别提多可爱了。 太后和魏嬿婉商量等璟妧满五个月了再送到寿康宫。 这两个月先在宫里熟悉熟悉。 魏嬿婉带着璟妧回到延禧宫,舒妃,颖妃,庆嫔早早就在等着了。 “呀,真好看,两个月不见好像变了个孩子!”庆嫔忍不住惊呼。 “是啊,一岁以内的孩子长得快,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舒妃拉着璟妧的小手,眼神悠远,似乎在透过璟妧怀念永琛。 “我能抱抱吗?”颖妃轻轻地问。 魏嬿婉点点头,让乳母把璟妧递到颖妃怀里。 颖妃伸出双手,动作轻柔而又缓慢,仿佛手中捧着的是这世间最为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她微微颤抖着,终于将那小小的身躯接入怀中。 就在这一刻,颖妃的目光与璟妧那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眸相对视。 只见璟妧眨巴着眼睛,懵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突然咧开嘴笑了。 颖妃一愣,只觉得自己鼻头一阵发酸,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 如果她的孩子顺利降生,应该也是如此可爱吧! 从此,这三个人就成了延禧宫的常客,几乎天天都要来看璟妧。 对于魏嬿婉母女的回归,如懿没有丝毫表示,对璟妧更是不闻不问,魏嬿婉也不恼。 只是她如此作为,让乾隆更加怀念孝贤皇后。 乾隆与魏嬿婉并立于宫苑之中,秋风乍起,吹落几片枯黄的树叶。 乾隆的目光悠远,似沉浸在回忆之中。 魏嬿婉微微垂首,轻声道:“皇上,臣妾见您近日时常若有所思,可是在怀念孝贤皇后?” 乾隆微微颔首,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怅然:“孝贤皇后端庄温婉,一生恭俭,实乃后宫之典范。她伴朕多年,朕每每忆起,心中满是感慨。” 魏嬿婉柔声道:“孝贤皇后的贤德,臣妾等后宫众人皆敬仰不已。她对皇上的一片深情,亦是令人动容。臣妾虽不及皇后之万一,但也愿效仿皇后之德,悉心侍奉皇上。” 乾隆轻叹一声:“孝贤皇后离去已久,可她的音容笑貌却时常浮现在朕的眼前。朕曾与她携手走过许多岁月,那些时光,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珍贵。” 魏嬿婉微微动容:“皇上情深义重,孝贤皇后在天之灵,定能感受到皇上的思念。臣妾相信,皇后也定会庇佑我大清,保佑皇上龙体安康。” 说着,魏嬿婉拿出那串孝贤皇后一直随身带着的手串。 乾隆惊讶,如珍如宝地看了又看。 “怎么会在你这里?” 魏嬿婉擦了擦眼角:“奴婢之前曾在长春宫伺候过,奴婢成为贵人的时候孝贤皇后就把它赐臣妾了,让臣妾好好伺候皇上,可惜,没多久她便……” 魏嬿婉说出早就编好的说辞。 乾隆感叹地点点头:“怪不得,怪不得……既然如此,你好好戴着,也是个念想。” 秋风依旧吹拂着,乾隆与魏嬿婉伫立良久。 第34章 和敬回来了 金秋十月,皇宫之外一片肃穆。 今日,远嫁蒙古的嫡长公主和敬回宫,场面之气派,令人叹为观止。 远远望去,旌旗飘扬,金色的龙纹旗帜与鲜艳的彩绸交相辉映。 皇家仪仗队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阳光洒在他们的盔甲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公主的车辇缓缓驶来,车身镶嵌着宝石和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拉车的骏马毛色光亮,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们的心弦上。 车辇周围,宫女们手持香扇,侍卫们神情肃穆,守护着公主的安全。 随着车辇的靠近,皇宫内的钟声响起,悠扬而庄重。 宫女们纷纷跪地迎接,嫔妃们争相目睹公主的风采。 公主身着华丽的服饰,面容端庄秀丽,眼神中透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和身为皇家公主的威严。 和敬公主回宫,带来了蒙古的祝福和友好,也让人们感受到了皇家的气派与荣耀。 她的归来,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皇宫,为这个秋日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也让乾隆的思念之心得到抚慰。 皇宫的回廊上,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映照着和敬公主那高傲的身影。她一身华丽的服饰,尽显出嫁后的尊贵。 她来到翊坤宫给如懿请安,说是请安,可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空气中弥漫起紧张的气息。 和敬公主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皇后娘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如懿神色平静,微微颔首:“公主安好。公主如今回了宫,倒是让这皇宫热闹了几分。” 公主冷笑一声:“皇候娘娘这后宫之主当得可真是风光。当年本宫出嫁,如今回来,这皇宫却已有些不同。” 如懿淡然回应:“公主说笑了,皇宫依旧,只是人来人往,岁月流转罢了。” “本宫自幼在这皇宫长大,皇阿玛对本宫的宠爱,岂是他人能比。如今你虽贵为皇后,可也别以为能左右一切。”和敬公主言辞犀利。 如懿依旧不卑不亢:“公主身份尊贵,本宫自然敬重。只是这后宫之事,自有其规矩,本宫也只是尽皇后之责。” 两人你来我往,话语中暗藏锋芒。 周围的嫔妃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卷入这场暗中的较量。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无法驱散那紧张的氛围,这场无声的争斗,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乾隆下朝急着见女儿,和敬公主被宣到乾清宫见面。 临走时,和敬公主看见有人对着她擦了擦眼泪,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她带着疑惑前往乾清宫和乾隆叙述多年来的委屈与思念。 中午,乾隆宣召魏嬿婉和和敬一起共同用膳。 和敬公主有些意外,她惊讶于她的皇阿玛居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把一个妃子介绍给她。 魏嬿婉走到乾清宫门口,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鼻子和眼眶,泪眼蒙眬地走进去。 “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一和和敬公主面对面,魏嬿婉就一副喜极而泣地要行礼。 和敬被魏嬿婉这一举动吓到了,连忙扶起要跪下的魏嬿婉:“令娘娘,这不可啊!” 和敬扶起魏嬿婉的同时对上的就是一双有些眼熟却又哭红的双眼。 原来是她,和敬心里一动。 “婉婉,如今你是和敬的长辈了,不能在对她下跪了!”乾隆柔声过来揽住格外“激动”的魏嬿婉。 “公主见谅,我之前在长春宫侍奉,所以看见公主高兴地有些失态!”魏嬿婉特意省去了“本宫”二字。 和敬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令娘娘也有些眼熟。” 魏嬿婉闻言破涕为笑抬手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抬起的手腕上正好戴着孝贤皇后的手串。 “这手串……是我皇额娘的!”和敬看着手串眼眶微热。 “是,当初是你皇额娘送给她的!”乾隆都这么说了,和敬自然也就信了。 一顿饭三个人吃的也算和谐。 第二天,阳光洒在御花园中,和敬公主带着她的小世子庆佑在园中嬉戏。 小世子欢快地追着一只彩色的球,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跌入了旁边的池塘。 “救命!救命!”和敬公主惊慌失措地呼喊着。 此时,魏嬿婉正好路过。 听到呼救声,她毫不犹豫地冲向池塘边。 只见小世子在水中挣扎,情况十分危急。 魏嬿婉心里一惊,怎么这个剧情还要重复吗? 顾不上许多,魏嬿婉迅速摘掉旗头,脱了鞋跳入水中。 秋后的池水冰冷刺骨,魏嬿婉奋力向小世子游去。 终于,她抓住了小世子,将他紧紧抱在怀中,然后艰难地向岸边游去。 和敬公主在岸边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魏嬿婉救出了小世子,心中满是感激。 魏嬿婉将小世子送上岸,自己也疲惫地坐在地上。 和敬公主连忙让人叫来太医,为小世子和魏嬿婉检查身体。 “令娘娘,多谢你救了庆佑,今日之恩,我定当铭记。”和敬公主真诚地向魏嬿婉道谢。 魏嬿婉微微行礼,说道:“公主言重了。” 齐汝搭了脉脸色一变:“令妃娘娘,您已经有孕月余了,月份小您又刚下了水,龙胎有些不稳,微臣这就给您煎安胎药,请您务必喝到龙胎安稳。” 一听齐汝这话,和敬更是后怕不已,连忙让人把魏嬿婉抬回延禧宫。 宫里的消息传播的很快。 小世子落水被魏嬿婉所救一事传遍六宫,众人都感叹魏嬿婉命好,这么好的机遇被她碰巧赶上了,这个救命之恩,和敬公主会记一辈子。 如懿和愉嫔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这么巧?”如懿歪着头看向传话来的小宫女。 “回主儿,是,就这么巧!”小宫女乖巧地回答。 愉嫔不满意地白了白眼:“哼,哪有这么巧的事,八成是她觉得自己生了个公主未来没依靠,瞄上了刚回宫的和敬公主,说不定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小宫女听到她的话支支吾吾地开口:“应该是巧合,毕竟,令妃娘娘已经有孕了。” 第35章 寒氏入宫 “你说什么?”愉嫔拍桌而起,步步逼近小宫女。 “奴婢觉得肯定是巧合,令妃娘娘已经有孕了,为了救小世子胎气不稳,已经被和敬公主送回延禧宫了。” 小宫女的话让如懿脸色一白:“她这么快又有孕了……” 比起如懿的茫然自失,魏嬿婉再一次被乾隆供了起来。 太后也火急火燎地赶到延禧宫。 “你说说你,这万一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太后拉着魏嬿婉的手嗔怪。 魏嬿婉轻轻一笑:“臣妾也不知道嘛,再说了当时情况紧急,臣妾也顾不得多想,先救人要紧。”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庆佑没什么事,救得及时,只是有一些受凉和受惊而已。你呀,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啊!” “皇额娘说得对,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乾隆温柔地接话。 魏嬿婉突然想到璟妧,眼看时机已经成熟遂对着太后开口:“太后,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太后和乾隆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臣妾想让您帮我照看璟妧,臣妾这胎胎相不稳,对璟妧难免有些疏忽,您就当心疼心疼臣妾,帮臣妾带带孩子吧!” 魏嬿婉话说的可爱,太后瞥了乾隆一眼,手点了点魏嬿婉的脑门:“好,你个鬼灵精,哀家正好闲来无事,就帮你带带孩子!” 乾隆看着眼前和和气气的两个人心里也是十分温暖。 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太后带着璟妧欢喜地从延禧宫离开,现在寿康宫有两位小姑娘,都是太后的心尖尖。 恭喜祝贺的人来来往往,魏嬿婉微笑着迎送着每一个人。 众人离开,她收起笑脸,随着自己第二胎到来的还有另一位重要人物要来—寒香见。 寒香见本是边地女子,因容貌绝美、气质清冷被送入宫中。当她踏入那巍峨的宫殿,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愁。 皇帝初见寒香见,便被她的美貌和独特气质深深吸引。 寒香见清冷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思念,恰似那雪山上的仙子降临人间。 她的美,清冷而绝世,仿佛不沾染一丝凡尘烟火。 眉如远黛,微微蹙起时,便似有万千愁绪萦绕,惹人怜惜。 眼眸似寒潭之水,深邃而空灵,只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肌肤如雪,细腻如瓷,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柔顺而飘逸。 她的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却又带着一种坚韧的气质。 那一身异域服饰,更增添了她的神秘与魅力,让人见之难忘。 皇帝一如上一世,对寒香见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赏赐无数珍宝,给予特殊的恩宠,寒香见却不为所动。 她说,她的心早已留在了家乡和爱人的身边。 她说,那些华丽的珠宝和服饰,只觉得无比的空虚。 她说,她宁愿穿着朴素的衣裳,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地奔跑。 后宫众人对寒香见的到来感到不安,尤其是庆嫔和豫嫔。 她们担心寒香见会夺走皇帝的宠爱,影响自己的地位对寒香见非常不待见。 乾隆为了寒香见修建宝月楼,引得前朝不满, 后宫嫔妃们得到消息不顾雨天,一起跪在宫道上请愿,请乾隆送寒香见出宫。 如懿代表众妃嫔来到养心殿和乾隆谈判。 她进来时,魏嬿婉和乾隆正缩在榻上一起看书。 魏嬿婉看见如懿轻轻放下书就要起身,乾隆一把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起身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身子不便,请娘娘见谅!” 如懿淡淡一笑:“无妨。” “皇后怎么来了?”乾隆翻了一页书,眼皮子都没抬。 “臣妾是来和皇上谈一谈寒氏的事。” 如懿话音一落乾隆脸色就沉了下来。 魏嬿婉急忙开口圆场:“皇后娘娘,咱们又要多一位姐妹了,皇上这刚还说呢,要封寒氏为容嫔,以后咱们宫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如懿目光直直看向魏嬿婉:“这么说,令妃对寒氏入宫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魏嬿婉微微一笑:“当然,皇上高兴,臣妾就高兴,臣妾自然没什么意见。” 如懿挑眉深吸了口气没理魏嬿婉,反而直接对着乾隆说教:“皇上,因为寒氏,前朝后宫都人心惶惶,议论纷纷,皇上即使是为了寒氏也该微微收敛……” 乾隆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眉头紧锁,魏嬿婉瞧着乾隆不说话便轻声开口:“皇上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必不能撤回,再说寒部送她来就是为了大清与寒部的和谐。” “皇上是君子,不想强人所难,所以才费尽心思讨她欢心,想让她心里痛快一点,皇后娘娘不如去劝劝容嫔妹妹,让她珍惜皇上的真心。” 魏嬿婉的话说的乾隆浑身舒爽:“婉婉,这前朝后宫,唯有你懂朕!” 如懿无奈,只得亲自前往探望开解。 寒香见说,她对这些争斗毫无兴趣,她只想在宫中默默度过余生,心中唯一的慰藉便是那对家乡和爱人的思念,如同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 宫墙之下,寒香见一袭白衣,清冷如雪,眼神中满是忧伤与决绝。 如懿缓缓走来,脚步沉稳。 如懿看着寒香见,微微叹气,开口道:“香见,我知你心中悲苦,不愿困于这深宫之中。但你可曾想过,你的抗拒,改变不了已然发生的命运,反倒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寒香见别过头,冷声道:“我不在乎,我心中唯有他,如今他已去,这世间于我再无留恋。” 如懿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香见,你错了。这世间并非只有情爱。你有你的美丽、你的才情,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去影响这宫中的人与事。你就如同那暗夜中的明珠,即便身处黑暗,也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寒香见微微动容,却仍有疑虑:“我能做什么?这宫中尔虞我诈,我不想参与其中。” 如懿微笑道:“你无需参与那些争斗,但你可以用你的善良与真诚,去温暖那些同样孤独的人。你看这宫中,有许多女子如你一般,身不由己。” 寒香见望着如懿,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皇后娘娘,您的话,我会好好思量。” 第36章 寒氏风波 “皇后娘娘给容嫔送去了一碗绝嗣药,皇上大发雷霆,当场掌掴了皇后娘娘呢。”进忠坐在魏嬿婉的脚下给她剥着橘子。 魏嬿婉放下手中的书轻笑,随后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对了,田姥姥的女儿安排进去了吗?”魏嬿婉用书轻轻拍了拍进忠的头。 进忠扭头眼眸微垂:“当然,只要您一句话,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嬿婉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揶揄地说:“天天竟会说这些好听的话糊弄本宫。” “哪有哪有,奴才对您可是掏心掏肺,绝无二心的……”进忠笑眯眯地任由魏嬿婉捏着他的耳垂。 “对了,把去年皇上赏的一些不起眼的东西本宫让春婵都整理出来了,你想法送出去卖了吧,换成碎银子,回头赏给延禧宫的宫人们。” “主儿仁慈!只有皇后才会在奴才们身上省钱,人出来做事,谁不是为了一口饭钱糊口,她一句话几十两就没了,怪不得别人心生怨怼。”进忠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冷笑。 “这话在这儿说说就好,在外面要小心点,小心祸从口出。”魏嬿婉皱着眉叮嘱。 如懿是世家的女儿,虽然没落了,但也是没吃过苦的。 所以在冷宫只有她惢心在她也要戴着护甲描眉画眼,说要活的有精神,结果脏活累活几乎都是惢心自己干。 乾隆因为寒香见绝嗣一事让如懿闭门思过,无论如懿怎么解释是寒香见自己想要的乾隆都不信。 “昔日青梅竹马的少年郎现在为了别的女人疑心自己,甚至动手打自己,皇后的心里怕是难过的紧!”魏嬿婉感叹。 “难过的时候如果有人哄,是不是就好的快?”进忠坏笑着问。 魏嬿婉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就你聪明,去做吧!” 在幽深的宫廷之中,凌云彻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份特殊的牵挂。 凌云彻在宫中巡逻,路过撷芳殿,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紧闭的宫门。 凌云彻时常会在巡逻之时,有意无意地靠近这里。 若听到里面传来孩童的嬉笑之声,他的嘴角会微微上扬,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十二阿哥在宫中小径玩耍时不慎摔倒。 凌云彻正巧路过,他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十二阿哥扶起,眼中满是担忧与疼惜。 他轻声询问十二阿哥是否受伤,又仔细地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那一刻,凌云彻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长辈。 这一切都被魏嬿婉的钉子看在眼里,传进了魏嬿婉的耳朵。 “这么好看的戏本子得让皇上看看才好啊!”魏嬿婉深深地看了进忠一眼。 进忠瘪嘴偷笑:“奴才明白!” 魏嬿婉怀胎满三个月时,齐汝例行来请脉。 “齐太医,本宫的胎怎么样?”魏嬿婉有些紧张,毕竟永璐从小就身体不好。 “回娘娘,龙胎一切安好,娘娘虽然接连有孕,但是好在身子原底子好,已经补回来了。微臣会定期来给娘娘请脉,随时观察着,一定会保证娘娘母子平安。”齐汝低着头态度恭敬。 “那这回是……”虽然魏嬿婉知道这一胎是永璐,但是这一世出现了很多意外,她怕永璐也会被改掉。 “回娘娘,皇上会如愿的!” 齐汝笑容舒展,想必乾隆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魏嬿婉笑着向春婵招招手:“多谢齐太医!春婵,你亲自送太医出门。” 齐汝恭敬地弯了弯腰随着春婵离开。 当魏嬿婉确定自己腹中怀的是皇子那一刻,心中涌起无尽的波澜。 惊喜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一次,她要永璐平安的长大。 在魏嬿婉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寒香见终于现身了。 众嫔妃聚集在翊坤宫的院子里,美人美景各有千秋。 舒妃,颖妃,庆嫔,恪嫔把魏嬿婉团团围在中间,几位美人嘻嘻哈哈地在聊些什么。? 舒妃笑眯眯地摸了摸魏嬿婉的肚子,一脸温柔。 庆嫔则是一直站在魏嬿婉右侧身后一副保护者的样子。 突然寒香见一袭白色旗装表情清冷地出现在现场。 容佩出来叫人看见寒香见的到来也是一愣。 “众位主儿,请!” 嫔妃们以魏嬿婉和舒妃为首,跟在后面有序地走进翊坤宫正殿。 众人落座,寒香见尴尬地现在殿中间。 如懿打量了一圈缓缓开口:“容嫔,你坐在颖妃下首吧。” 魏嬿婉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眸。 暗道这如懿真有意思! 容嫔新入宫,居然坐在庆嫔,恪嫔,豫嫔还有婉嫔的前面,与愉嫔面对面。 很明显这是要抬举寒氏的意思。 “皇后娘娘,这嫔位现在四人,以婉嫔入宫最久资历最深,容嫔妹妹不好越过她去吧?”舒妃提出疑惑,她现在实在是搞不懂如懿在想什么。 “是啊皇后娘娘,愉嫔姐姐入宫早又有皇子,排在第一顺位我们心服口服。婉嫔姐姐入宫久,性子温婉,我们都是尊敬她的,容嫔妹妹刚入宫不懂事,想必她心里也是能明白长幼尊卑的。” 庆嫔话说的讽刺,让魏嬿婉微微笑了出来。 庆嫔话音落下,如懿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 许久后,魏嬿婉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容嫔妹妹是寒部的公主,皇上又喜欢的紧,皇后娘娘体贴皇上高看她一眼也是应该的。” 魏嬿婉端起茶杯打开盖子语气不紧不慢。 “令妃娘娘,您……”庆嫔见魏嬿婉向着如懿说话有些急。 魏嬿婉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凌厉,庆嫔立刻安静地坐好等着魏嬿婉的发言。 魏嬿婉敛下眼皮吹了吹茶叶,把茶杯放回桌案:“就如同颖妃妹妹和恪嫔妹妹,身后站着蒙古世族,她们在后宫不高兴或者有个什么闪失,咱们也不好交代!” 第37章 动胎气 “就如同颖妃妹妹和恪嫔妹妹,身后站着蒙古世族,她们在后宫不高兴或者有个什么闪失,咱们也不好交代!” 随着茶杯落到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众人纷纷开始看向如懿。 如懿沉着脸不说话,魏嬿婉则是靠在椅子背斜着眼看着她,一后一妃,剑拔弩张。 翊坤宫中,气氛凝重,魏嬿婉身着艳丽华服,妆容精致。 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率先转移话题道:“皇后娘娘,臣妾近日为皇上新制了一道点心,皇上龙颜大悦呢。臣妾想着,若能常为皇上分忧,也是臣妾的福分。”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骄傲。 此时,一直沉默的寒香见微微抬眸,清冷的目光如利剑般落在魏嬿婉身上。 她那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缓缓说道:“令妃娘娘倒是好手段,只是这邀宠之法未免落了俗套。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岂是靠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比的。皇后娘娘心怀仁德,为后宫殚精竭虑,为的是皇上的安心和大清的安稳。” 魏嬿婉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压着怒意道:“容嫔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本宫一心为皇上,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 寒香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山社稷?令妃娘娘莫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你为了争宠不择手段,陷害他人,哪里有半分为江山社稷着想的样子?” “皇后娘娘以仁德治后宫,而你却只会用那些下作的手段。皇后娘娘处处顾全大局,可曾得到应有的敬重?你却屡屡挑衅,当真以为无人能治你?” 寒香见越说越气,继续道:“皇后娘娘待我们这些妃嫔向来宽厚,可你却不知感恩,一味地争权夺利。” “你可曾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给这后宫带来多少纷争?皇后娘娘为了平衡各方,操碎了心,你却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实在可恶。” 魏嬿婉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 颖妃就坐在她身边急忙跟着起身扶住她,怕她一激动动了胎气。 翊坤宫中一片寂静,众妃嫔都被魏嬿婉的气势所震慑。 如懿微微抬手,示意二人噤声, “好了,莫要再争。在这宫中,当以和为贵。” 但众人皆知,寒香见这一番话,已然挑衅了魏嬿婉。 寒香见对如懿的维护也让众人看到了她的立场和态度。 “令妃姐姐素来温和,入宫这么多年,她孝敬太后,和睦六宫,我还没见过她和谁红过脸。”庆嫔不服气地开口。 庆嫔的话音落下舒妃面无表情地起身,先是冲如懿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看向寒香见,冷淡地说:“令妃素来恭敬皇后,从没做过任何逾越的举动,不知你的话从何而来?” 寒香见微微退后,她总不能说这话是如懿和愉嫔说的吧? 魏嬿婉怒视着寒香见,正欲反驳,却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 她脸色骤变,一只手紧紧捂住肚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啊……”魏嬿婉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旁边的春婵顿时慌了神,“主儿,您怎么了?” 有的宫女赶紧去扶魏嬿婉,有的则惊慌失措地呼喊着找太医。 魏嬿婉咬着牙,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她狠狠地瞪着寒香见和如懿,“你们……你们……”话未说完,疼痛让她再也说不下去。 翊坤宫中顿时乱作一团,众妃嫔们有的面露惊慌,有的则暗自窃喜。如懿见状,连忙吩咐道:“快,传太医!” 寒香见看着魏嬿婉痛苦的模样,神色依旧清冷,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她并非有意要伤害魏嬿婉腹中的胎儿,只是实在看不惯魏嬿婉的所作所为。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在宫女的引领下为魏嬿婉诊治。 整个翊坤宫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之中。 魏嬿婉在翊坤宫被寒香见气的动了胎气的事被王蟾禀告给乾隆。 乾隆先是一怔,随即立刻拔腿向翊坤宫跑去。 乾隆的到来让翊坤宫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魏嬿婉面色苍白,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显然是动了胎气。 乾隆看到魏嬿婉这副模样,心疼不已,怒目转向如懿。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令妃在你的翊坤宫动了胎气?”乾隆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与质问。 如懿微微一怔,随即镇定下来,欠身回道:“皇上,臣妾不知为何会如此。令妃来到翊坤宫,臣妾以礼相待,并未有任何不当之举。” 乾隆冷哼一声:“哼!以礼相待?那为何令妃会在此动了胎气?朕看你这个皇后是当得越来越不称职了!”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仍保持着皇后的气度:“皇上明鉴,臣妾确实无辜。臣妾自掌管六宫以来,一直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害他人之心。” 乾隆却听不进去,怒喝道:“够了!若令妃和腹中胎儿有任何闪失,朕唯你是问!” 说罢,命人赶紧将魏嬿婉抬走,找太医诊治。 如懿站在翊坤宫中,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乾隆和魏嬿婉一走,众嫔妃纷纷告退。 寒香见清冷的面孔透出一丝不知所措,她走近如懿,向如懿请罪:“皇后娘娘,都是因为我,回头我会向皇上说清楚的。” 魏嬿婉再一次被接进了乾清宫。 和敬公主听闻魏嬿婉动了胎气也急忙进宫探望。 乾清宫中,乾隆心急地转来转去,齐汝战战兢兢地给魏嬿婉诊脉。 “皇阿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动了胎气?”和敬迈进门口。 “别提了,这个皇后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做事乖张,令妃一靠近她准有事!”乾隆气呼呼。 他这年过半百的年纪,后宫就这么一个孕妇,当然宝贝的紧。 和敬闻言不屑地开口:“皇阿玛别怪儿臣说话难听,当初皇额娘在时,后宫从没出现过如此事情。作为皇后如此容不下人,那这后宫可就永无宁日了!” 第38章 皇帝的心意 “皇阿玛别怪儿臣说话难听,当初皇额娘在时,后宫从没出现过如此事情。作为皇后如此容不下人,那这后宫可就永无宁日了!” 和敬从未出嫁就看如懿不顺眼,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能给如懿添堵的机会。 乾隆沉吟着不说话,眼神定在给魏嬿婉诊脉的齐汝身上。 “回皇上,令妃娘娘脉象沉细,胎气不稳,万不可再动怒动气了!”齐汝语重心长地回话。 这一下乾隆就脸色大变,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和敬眼睛一转靠近乾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轻声开口:“皇阿玛,看来令娘娘是被气的不轻啊,她这么一个软柿子一样的性子都能气成这样,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令娘娘侍奉您多年从不曾忤逆过,事事以您为先,对六宫和善,又身怀龙嗣为您开枝散叶,落得这样的处境实在是让人唏嘘。”和敬佯装为魏嬿婉鸣着不平,实则是向乾隆传达着如懿苛责后宫的行为。 魏嬿婉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和敬在那撺掇乾隆斥责如懿。 聪明人不用沟通,一个眼神就会在合适的时间就会做合适的事。 “李玉,让皇后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一个月六宫都不用去请安了。”乾隆沉吟过后还是对如懿做出处置。 “那……寒氏呢?”和敬紧追不舍。 乾隆看了她一眼没接话,魏嬿婉赶紧出言:“皇上,臣妾无事,万不可因为嫔妃训斥皇后娘娘啊!” “令妃啊,你好好养胎,皇后确实该好好思过。”乾隆坐到床上,轻轻拉住魏嬿婉的手。 “皇阿玛,明明起因是寒氏……” “容嫔妹妹初来乍到,难免不习惯,臣妾不会跟她计较。” 魏嬿婉直接打断和敬的话,对上她的眼睛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和敬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言语。 “齐汝,好好照看令妃,朕还有事,先走了。” 很明显,对于和敬一个劲地攀咬寒氏乾隆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不能否认女儿说的是事实,脸上挂不住,又舍不得处罚寒氏,只能逃走。 乾隆走后,齐汝退下去熬药,屋子里只剩下魏嬿婉和和敬两个人。 魏嬿婉坐起来靠在床边,和敬不满意地坐到她床边。 “皇阿玛未免有些太偏心!” 魏嬿婉轻轻拨动手里孝贤皇后的手串,一颗珠,两颗珠,三颗珠…… “不急,皇上对寒氏一见钟情,如今正是兴头上,谁都劝不了,左右她是异族人又不能生育,随她去吧!” 魏嬿婉安抚着烦躁地和敬,让她不要触乾隆霉头。 现在的乾隆就如同十几岁的愣头青一样,时间长了,有了新人就会冷淡下来,眼下谁说一句寒氏不好都不行。 “这乌拉那拉氏也是个废物,我皇额娘在的时候,谁敢放肆!” 魏嬿婉灵光一闪,故作楚楚可怜地叹息:“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新人辈出,自然都是以现在的皇后马首是瞻,还有几个人记得孝贤皇后的德行……” 说着她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 和敬看着抹泪的魏嬿婉也跟着眼眶湿润:“是啊,还有几个人记得我额娘呢?” “公主,等我好一点,咱们一起去长春宫祭奠一下皇后娘娘吧!” 和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是你还怀着孩子。” 魏嬿婉抚上肚子:“那是他的嫡母,怕什么……” 和敬眼泪一下子滴下来,略带哭腔地开口:“好!” 十日后,齐汝说魏嬿婉胎气已经稳固,魏嬿婉对和敬发出邀约。 长春宫,魏嬿婉挺着肚子神色复杂地站在一幅孝贤皇后的画像前。 魏嬿婉凝视着画像,轻轻叹了口气:“孝贤皇后,曾几何时,您高高在上,众人敬仰。如今,这宫中已物是人非。” 魏嬿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仿佛回忆起曾经在孝贤皇后面前伺候的日子。 “想当年,您以端庄贤淑统领六宫,臣妾那时不过是个身份低微之人,在这宫中艰难求存。” 魏嬿婉缓缓踱步,手指轻轻拂过画像的边缘。“ 您走后,这宫中争斗从未停歇。臣妾虽得了高位,却也时常感到疲惫与孤独。” 和敬上前一步给孝贤皇后上了一柱香,默默地跪下给她磕头。 魏嬿婉微微垂下眼眸,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若您还在,或许这宫中会是另一番景象吧。” “臣妾有时也会想,继后若能学着您一般,福泽六宫,得众人尊崇,该有多好。” 和敬起身,眼泪滑过脸颊:“额娘,宫中您的痕迹越来越少了……” 魏嬿婉静静地站在和敬身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画像,与和敬一起转身离去。 只留下那幅孝贤皇后的画像,在寂静的宫殿中,仿佛诉说着往昔的荣光。 纯皇贵妃殁了! 她离开地前一晚派人叫了魏嬿婉过去,说是有话说。 魏嬿婉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话,最后点点头,受了她一拜。 纯皇贵妃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乾隆多大的悲痛,只是让如懿解了思过出来操持她的葬礼。 魏嬿婉一身素衣挺着肚子等在宫道上送她最后一程。 乾隆特意叮嘱不许魏嬿婉不用来送,可魏嬿婉依旧还是来了。 她要做给六宫看,要给乾隆看,要给和敬看,更重要的是做给富察氏家族看。 上一世,魏嬿婉虽然掌管后宫十余年,但是总有些人看不上她,甚至一边养着她的孩子一边反抗她。 纯皇贵妃丧礼这天,从过了子时就开始下雨。 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天空乌蒙蒙地压下来,让人看了就心情沉重。 三阿哥永璋看见在院外驻足站立的魏嬿婉擦了擦眼泪小跑着出来。 “令娘娘!”永璋拱手行了一礼。 “三阿哥不必多礼,眼下人不多,能让本宫进去送送纯姐姐吗?”魏嬿婉的眼泪在抬眸看向永璋时适时地掉下来。 “你知道的,皇上下了旨不让本宫出乾清宫,可是……”魏嬿婉说着说着就一副控制不住哭泣一般用手帕捂住嘴巴。 三阿哥内心触动,吸了吸鼻子,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后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您小心脚下!” 第39章 十四阿哥 魏嬿婉小步跟在永璋身后走进灵堂。 和敬见到魏嬿婉大惊失色,连忙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快走快走,冲撞了龙胎可了不得!” “我来都来了,让我给纯姐姐上炷香吧!”魏嬿婉语气哀怨。 四公主和嘉继承了纯皇贵妃的性格,温顺胆小,此刻她缩在和敬身后。 “纯姐姐临终前曾托我照看她的三个孩子,即受了她的嘱托,我来灵前上香自是理所应当。” 魏嬿婉把香插进香炉里,身子不方便不能跪,所以她规规矩矩地给纯皇贵妃的牌位行了个礼。 “纯姐姐,你放心,你说的事我一定做到,我向你发誓,三个孩子我会拼尽所能保他们平安!” 其实纯皇贵妃的三个孩子有两个已经成家了,只剩六阿哥永瑢还没大婚,说是看护三个孩子,其实也就是多盯着点永瑢罢了。 她是想让其他人知道纯皇贵妃死前曾经私下找过她,并且说了一些事,而这些事现在只有魏嬿婉一个人知道。 这个消息放出去会让人不禁揣测纯皇贵妃临终前的话里会不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和敬亲自送了魏嬿婉回乾清宫,她十分好奇纯皇贵妃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魏嬿婉笑着摇摇头:“还没到时候,等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纯皇贵妃出殡后不久,永瑢就被过继给了乾隆的二十一叔、雍正的二十一弟——郡王允禧,脱离了雍乾这嫡系一脉,再也无缘继承大统了,余生也算是能平安富贵了。 这孩子最大的本事,便是遗传了他爹的优良传统——特爱画画! 魏嬿婉瞧着画得可比他爹乾隆好多了! 纪晓岚曾说:“六阿哥的画以淡墨干笔勾勒,设色淡雅,颇具文人雅趣”。 看来,在纪大学士眼里,这六阿哥的画,可是极富文人风雅的。 永瑢聪慧过人且才华横溢,若不是纯皇贵妃死的早,这皇位是不是永琰的还真不一定。 一个月后,又是农历七月。 乾隆准备带着不耐热的魏嬿婉去圆明园避暑待产。 进去产期的魏嬿婉一到圆明园就躲了起来,不见人也不想动,整个人懒洋洋的。 这天,乾隆过来与她用完膳后就不走了,说要陪着她。 圆明园在黑暗中沉默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大的时刻。 清冷的月光洒在琉璃瓦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 天地一家春中,灯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如同不安的精灵。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草药味和汗水的味道。 窗外,秋风悄然吹过,偶尔带起几片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 风声仿佛是神秘的呢喃,诉说着宫廷中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屋檐下,几盏灯在风中微微晃动,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宛如飘忽的幽灵。 魏嬿婉躺在床上,面色痛苦,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因为疼痛,指节泛白。 华丽的锦被在她的挣扎下变得褶皱不堪,仿佛也在承受着这巨大的痛苦。 “娘娘,用力啊!”接生嬷嬷焦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魏嬿婉强忍着剧痛,拼尽全身力气。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感觉自己仿佛在生死边缘挣扎。 宫人们忙碌地穿梭着,端热水的,拿毛巾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她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 “主儿,主儿,您用力啊!”春婵跪在床边紧紧地握着魏嬿婉的手。 魏嬿婉突然生产也吓了乾隆一跳,睡梦中他听见有人在呻吟,忽然手触摸到一潭液体。 他察觉到可能是魏嬿婉羊水破了,猛地惊醒叫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乾隆在外面急得来回踱步。 进忠奉命贴在门口等着第一手的消息。 突然,屋内的魏嬿婉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紧接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夜空。 哭声清脆而响亮,仿佛是一道曙光,穿透了这黑暗的夜。 “恭喜娘娘,是位阿哥!”接生嬷嬷兴奋地喊道。 魏嬿婉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刚刚出生的十四阿哥,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她的永璐回来了! 贴在门上的进忠听到婴儿啼哭立马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一脸开心地跑到乾隆跟前:“皇上,奴才恭喜皇上,令妃娘娘生下皇子!” 乾隆开怀大笑,立即下令赏赐院子里所有人,珠宝、绫罗绸缎如流水般送出。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这个刚出生的儿子,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屋里走去。 乾隆的心情格外舒畅,眼中闪烁着喜悦与兴奋的光芒。 当他看到虚弱的魏嬿婉和襁褓中的十四阿哥时,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他轻轻抱起十四阿哥,感受着那小小的身躯所带来的温暖,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抱着刚出生的小儿子坐到魏嬿婉的床边:“朕早就给他取好了名字,叫永璐,璐,美玉也,璐字还代表了珍贵与稀有,婉婉,你觉得可好?” 魏嬿婉点点头,嗓音嘶哑地说:“多谢皇上,臣妾觉得这名字极好!” 魏嬿婉这里一片喜庆,而如那边如懿则是面色凝重。 她微微皱着眉头,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关于十四阿哥诞生的喧闹声,心中满是忧虑。 如懿轻抿一口茶,放下茶盏,缓缓开口道:“魏嬿婉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如今她又诞下阿哥,怕是日后这宫中又不得安宁了。” 一旁的愉嫔同样神色忧虑,她微微叹气,说道:“姐姐所言极是?魏嬿婉本就野心勃勃,如今有了十四阿哥,必定更加肆无忌惮,这往后的日子,怕是多生波折。” 如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有了阿哥傍身,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本宫只盼着这宫中众人能少受些她的算计。” 第40章 晋位失败 “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有了阿哥傍身,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本宫只盼着这宫中众人能少受些她的算计。” 愉嫔紧握着手中的帕子,目光中透出坚定:“姐姐放心,我定会与姐姐一同守护这宫中的安宁,令妃若敢妄动,我定不会坐视不管。” 在一边沉默的容佩突然开口:“皇后娘娘,如今令妃有了皇子,咱们怕是不得不早作打算!” 容佩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是啊姐姐,永璂的未来也该早作打算!”愉嫔拉住如懿的手腕,表情严肃。 如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五天后,正在坐月子的魏嬿婉突然得到消息,乾隆要封她为贵妃,但是被如懿以前期晋封太快为由劝退了。 “皇后娘娘太过分了,生七公主的时候娘娘就该晋位了,如今生下十四阿哥,更是该板上钉钉地晋位!” 春婵气得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胸脯也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哪有这样欺负人的!这简直太过分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怒火,一副马上要去跟如懿打一架的架势。 “无妨……贵不贵妃的本宫倒也不在乎……现在只希望永璐能平安长大就好!” 魏嬿婉要自己养永璐,这一次要好好盯着他,让他不要还不到四岁就夭折。 她的小永璐贴心孝顺,学什么都一点即通,甚至比永琰还要优秀,只可惜…… 和生璟妧的时候一样,永璐过完满月后乾隆率领大部队先回宫,等伏天过去他再来接魏嬿婉母子。 临行前舒妃庆嫔抱着永璐不撒手,尤其是舒妃,甚至不舍地掉眼泪。 “好了好了,不过就一两个月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永璐亲娘呢!”魏嬿婉打趣舒妃。 “你放心,回去后我们会时常去寿康宫看璟妧,你们两要保重啊!”颖妃拉着魏嬿婉依依不舍。 准是上辈子有抚养关系,这一世颖妃很是喜欢璟妧。 “那我们走了啊!” 舒妃擦了擦眼泪。 “送你们到门口!”魏嬿婉把她们两个送到天地一家春的大门口。 “哼,不就是个孩子吗,生八个有什么用,还不是晋不了位!”豫嫔扭动着腰肢目中无人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你!”颖嫔下意识就要过去理论。 “湄若,别,别理她,她最近和容嫔平分秋色,有些侍宠生娇罢了,别理她!”魏嬿婉嘴里说着宽慰劝和的话,看向豫嫔的眼神却冷的像个死人一样。 豫嫔盗取文书通敌卖国的事还没被抖出来,进忠已经悄悄地把证据往三阿哥永璋手里递交。 上一世是五阿哥永琪检举立了大功,这一次弟弟也该让让哥哥了,要不然,五阿哥也太得意了。 魏嬿婉身着一袭华美的宫装,加上上一世十数年上位者的威严,现在就犹如盛开在暗夜中的牡丹,艳丽而不失端庄。 此刻她的神色中却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柔,仿佛春日里融化的冰雪。 她看向眼前的摇篮,永璐静静地躺在摇篮之中,小小的脸蛋宛如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魏嬿婉缓缓靠近,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孩子身上。 她轻轻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触碰着十四阿哥那如藕节般的小手。 那柔软的触感,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瞬间在她的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魏嬿婉在摇篮边缓缓坐下,仿佛一尊守护着宝藏的女神。 她静静地凝视着永璐,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想起自己上一世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 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仿佛一场场残酷的风暴,而这个孩子,便是她在上一世的风暴中紧紧抓住的希望之舟。 “我的孩儿,这次额娘定会护你周全。”魏嬿婉轻声呢喃着,声音虽轻,却饱含着无尽的坚定与决心。 这时,永璐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魏嬿婉连忙伸出手,轻轻摇动摇篮,口中哼起轻柔的曲调。 那曲调如同潺潺的流水,缓缓流淌在寂静的夜空中。 孩子再次安静下来,继续甜睡,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春婵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一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主子,瞬间感觉有些感动涌上心头。 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没人比春婵更了解了。 “主儿,夜深了,歇下吧!” 魏嬿婉端坐在铜镜前,神色略显疲惫。 春婵轻手轻脚地走到魏嬿婉身后,手中拿着精致的卸妆用具。 “主儿,让奴婢为您卸妆吧。”春婵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恭敬。 魏嬿婉微微点头,闭上双眼。春婵先将浸湿的软布轻轻敷在魏嬿婉的脸上,片刻后轻轻擦拭,抹去那一层厚厚的脂粉。 她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随着脂粉渐渐褪去,魏嬿婉原本精致的面容露出几分憔悴。 春婵心中微微一疼,她知道主儿在这宫中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与争斗。 接着,春婵拿起特制的卸妆油,小心地涂抹在魏嬿婉的眼部周围,轻轻地揉动,将那夸张的眼线和眼影慢慢卸去。 魏嬿婉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 “主儿,您莫要太过操劳。”春婵忍不住说道。 魏嬿婉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春婵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最后用清水将魏嬿婉的脸洗净,再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干。 卸完妆的魏嬿婉,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真实。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重生归来,虽然改变了原来的故事进程,但费心程度却一点都没少。 想想自己还有四个孩子要生,头都大了。 谁生孩子谁身体吃不消, 谁带孩子谁老的快! 除了永璐,其他的孩子们还是要抓别人养才好。 春婵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满是担忧,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满脸忧愁的主儿。 第41章 遇刺 最先知道伏天已过的是圆明园湖里的荷花和鱼儿。 圆明园内,余晖洒在雕梁画栋之上,为宫墙染上了一层暖金色。 魏嬿婉早早地便精心梳妆打扮,身着一袭粉色宫装,那细腻的绸缎上绣着精致的繁花,头上珠翠环绕,却掩不住眼中的急切与期盼。 两个月了,她日夜盼着皇上来接她们母子。 今天正是日子。 正等得心焦之时,只听得李玉的嗓音高喊道:“皇上驾到——” 魏嬿婉的心瞬间狂跳起来,赶忙起身,莲步轻移,快步迎出门去。 乾隆刚踏入门,魏嬿婉便娇呼一声:“皇上,您可算来了,臣妾盼得好苦呀。”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与娇嗔。 乾隆看着眼前这娇俏的人儿,眼神也亮了起来。 魏嬿婉快步奔到跟前,竟不顾礼数,直接扑进了乾隆的怀里。 乾隆哈哈一笑,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打趣道:“瞧这小妮子,两个月不见,这般猴急了。” 魏嬿婉仰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乾隆,娇声道:“皇上,两个月不见,臣妾这心里就像缺了块儿似的,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念想皇上呢。” 乾隆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朕开心。” 说着,二人相拥着进了内殿。 魏嬿婉紧紧挽着乾隆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个月圆明园里的琐事。 又说自己月子里闲来无事新学了几支曲子,就盼着能唱给皇上听。 进了内殿,乾隆刚坐下,魏嬿婉便亲自端来一杯新沏的茶,双手递到乾隆嘴边,眼神满是温柔:“皇上,先润润口,这可是臣妾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下的好茶呢。” 乾隆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点头称赞。 魏嬿婉见状,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容,随后又依偎到乾隆身边,拿起一把扇子,轻轻为他扇着风,嘴里还哼起了那新学的小曲儿。 乾隆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把玩着她的柔荑,眼神里满是宠溺,时不时还在她的脸颊上偷亲一口,惹得魏嬿婉咯咯直笑,整个屋里都弥漫着他们腻歪的甜蜜气息。 “走吧,跟朕回家吧,你不在,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啊!” 说话间,乳母抱着永璐笑呵呵地走来。 “来,让朕看看咱们的小十四!” 乾隆起身把永璐抱在怀里,乳母很是惊讶,惶恐地跪了下去。 “这是何意?”乾隆不解。 “回皇上的话,这……这自古帝王抱孙不抱子……”乳母声音颤抖,一副诚惶诚恐地做派。 魏嬿婉挑挑眉,没想到她身边居然还有其他人的钉子混进来。 魏嬿婉不动声色地看了进忠一眼,进忠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私下里的事没人知道,你们也不要外传,知道吗?”魏嬿婉语气清冷。 春婵反应过来蹭到魏嬿婉身边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主儿……” 魏嬿婉装作不经意地拍拍春婵的手,笑着起身:“皇上,臣妾都收拾好了,咱们出发吧,春婵,把小阿哥抱着,乳母去把永璐的贴身东西拿过来!” 乳母虽然感觉奇怪却也听话地去做了。 春婵抱着永璐很自然的和乾隆还有魏嬿婉坐上了一辆车,乳母则单独坐上了乾隆给魏嬿婉预备的车。 乳母还在洋洋得意自己一个人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其他乳母知道后一定会羡慕死。 魏嬿婉透过车窗,瞄向守在窗外的进忠,只是刹那,进忠对上魏嬿婉向后瞥的眼神,进忠点点头默默放慢了脚步。 阳光洒在通往紫禁城的官道上,乾隆皇帝的銮驾正从圆明园缓缓回宫。 队伍浩浩荡荡,御前侍卫们个个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乾隆坐在銮驾之中,身旁坐着魏嬿婉依偎在皇帝身侧,嘴角带着浅笑。 行至一处树林茂密之地,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平静。 只见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刺客从树林中如鬼魅般杀出,直朝銮驾冲来。 侍卫们顿时大惊,纷纷拔剑迎敌,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乾隆脸色一沉,将魏嬿婉护在身后,喝道:“护驾!”魏嬿婉吓得花容失色,身体微微颤抖。 急忙拉过春婵把她和永璐拽到自己身边。 刺客们来势汹汹,且个个武艺高强,侍卫们虽奋力抵抗,但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全部击退。 混乱之中,一名刺客瞅准机会,竟突破了侍卫的防线,朝着魏嬿婉的车扑去。 永璐的乳母只身在里面,魏嬿婉见此情形,心急如焚地对乾隆说:“永璐的乳母还在车里!” 眼看那刺客的利刃就要刺向车内,“噗!”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乳母闷哼一声,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车架。 “秦嬷嬷!”魏嬿婉凄厉地呼喊着,眼中满是惊恐与悲痛。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径直接逃走了,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乾隆看着地上已没了气息的乳母,轻轻拍了拍悲痛欲绝的魏嬿婉的肩膀,沉声说道:“爱妃莫要太过伤心,朕定要彻查此事,严惩幕后黑手!” “皇上,他们这是冲臣妾和永璐来的,要不是皇上突然让臣妾同乘銮驾,如今怕是阴阳永隔了!” 魏嬿婉泣不成声,在这回宫的路上,原本的欢声笑语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与哀伤所取代。 乾隆紧紧地把魏嬿婉搂在怀里满心的后怕:“别说这种话,朕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皇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咱们快回吧!”李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走!”说罢乾隆就快速地拉着魏嬿婉上了车。 随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回宫,回程遇刺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太后紧张地带着晴儿和璟妧来延禧宫探望。 为了不让太后担心,魏嬿婉特意把刺客们针对自己下手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一阵悉悉碎碎的脚步传来,颖妃惶惶不安地跑进来,边走边说:“嬿婉,听说他们是冲你去的……” 第42章 线索指向 颖妃没想到太后也在这里,急忙住了嘴,可是她刚才的话太后听的真真的! “反了,反了,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刺杀皇妃和皇子,这如何了得,来人!”太后愤然起身。 “太后,太后息怒!”魏嬿婉上前扶住太后,试图安抚她。 “太后,皇上已经去查了,我们没禀告您就是怕您生气动怒,对身体不好,这事儿啊,就让皇上去查吧!”魏嬿婉拍着太后的胸脯给她顺气。 “不……”太后眼睛精明地一闪。 “如果是前朝的事,一定会冲皇帝下手,可他们偏偏是冲着你们母子去的,这多明显是宫里有人不想让你们回来!机缘巧合下只是死了个乳母,可万一……”太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浑身戾气突起。 “这还用说吗,这宫里最看不得别人好的不就是……” “湄若!”魏嬿婉急忙制止她往下说。 “不可胡说,一切都交给皇上吧!他一定会查清的!”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乾隆面色阴沉,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的如懿。 如懿静静地站在那儿,身姿依旧那般淡雅从容,仿佛周遭的风暴都无法惊扰到她半分。 她微微垂首,面色平静,人淡如菊的气质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愈发凸显。 “皇后,永璐的乳母遇刺,此事你可知晓?”乾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在殿内回响。 如懿缓缓抬起眼眸,神色平静如水,轻轻答道:“臣妾自是知晓,如此大事,宫中风传,臣妾岂会不知。” “哼!”乾隆冷哼一声,“这后宫之中,诸事皆在你统管之下,如今永璐乳母遇刺,生死未卜,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如懿神色未变,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皇上,臣妾虽掌六宫之事,但这后宫人多口杂,各宫各院往来繁杂。” “永璐乳母遇刺一事,发生在宫外,臣妾也正着人详查,可目前并无头绪。臣妾向来秉持公正,管理后宫亦是以平和公允为则,断不会做出此等暗中伤人之事,还望皇上明察。” 乾隆眉头紧皱,显然对如懿这般淡然的态度有些不满:“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乳母是照顾永璐之人,永璐乃是朕的子嗣,此事关乎皇家子嗣安危,你身为皇后,岂能如此轻描淡写?” 如懿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皇上,臣妾深知此事重大,正因如此,臣妾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眼下并无证据指向何人,臣妾即便心急如焚,也只能依着规矩,细细查探。” “臣妾问心无愧,清者自清,还望皇上莫要因这无端猜忌,伤了彼此情分。” 乾隆闻言一个杯子砸下来:“放肆!你居然还教训起朕来了!” 乾隆听了如懿这番话,心中的火气却并未消减,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哼!你口口声声清者自清,可这后宫之中,又有多少事是能一眼看穿的?朕且看你如何给朕一个交代!” 说罢,他一甩衣袖,起身便往内殿走去,留下如懿静静地站在原地,一直在旁边听着没出声的和敬勾起嘴角慢慢地走向如懿。 “皇后娘娘,您猜猜这前朝后宫都在如何传播这件事?” 如懿抬起眼眸对上和敬似笑非笑的眼睛:“本宫不知!” 和敬垂眸微笑:“令妃一向得宠如今有了皇子,自然有人看不过眼想要对她下手。这难免就有人传说皇后娘娘贼喊抓贼!” “本宫不屑做这种事,更不会对孩子出手。”如懿瞥了和敬一眼,声音没有起伏。 “您不屑做,自然是有人替您冲锋陷阵啊……”和敬撂下句话慢悠悠地离去。 留下如懿盯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 魏嬿婉坐在榻上,看着舒妃轻轻摇动着摇篮,嘴里还唱着儿歌。 永璐睡熟了以后,她轻手轻脚地坐到魏嬿婉旁边。 “这也太险了,你知道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有多后怕吗?”舒妃小声开口,生怕吵醒了永璐。 “若不是临时皇上临时起意,我们母子怕是回不来这紫禁城了!多亏了皇上鸿福庇佑!” 舒妃对乾隆一往情深,乾隆在她眼里还是那个文采风流让她一见倾心的少年郎,在舒妃面前多夸夸他,总是好的。 “主儿,富察家送来补品,说是一点心意,请您收下!”春婵进来请示。 “都是什么?”魏嬿婉好奇。 “有一根好大的紫参,还有灵芝,阿胶,珍珠,对了主儿,还有一对犀牛角的杯子,两套纯银餐盘,说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让您用着呢!” “犀角是一种名贵的药材,性寒、味苦酸咸,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镇惊等功效。最主要的是现在犀牛角稀少,很不好寻,富察家很有心了!” 舒妃提醒着魏嬿婉,要她注意富察家的心意。 魏嬿婉点点头:“先好好收起来,过几天本宫就用!” 夜幕降临。 养心殿内气氛却如暴风雨将至般压抑。 乾隆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如懿和魏嬿婉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下首。 进忠站在乾隆一旁,眼神闪烁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皇上,此次十四阿哥乳母遇刺一事,奴才已经查到了些许眉目。” 进忠缓缓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皇帝猛地抬眼,目光如炬:“哦?快说,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进忠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而后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奴才多方探查,发现此事竟与五阿哥有关。” 这话一出,如懿猛地一惊,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进忠:“进忠,你可莫要信口胡诌,五阿哥向来纯善,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皇帝也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疑惑:“永琪?他为何要对永璐乳母下手?你可有证据?” 进忠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皇上,五阿哥许是怕十四阿哥日后得了圣宠,威胁到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起了这歹毒之心,买通了刺客对她们母子下手啊。” 如懿气得浑身发抖:“进忠,你这是污蔑!五阿哥一心向学,对皇上更是敬重孝顺,他怎会有你说的这般心思!你这般凭空捏造,究竟是何居心?” 第43章 一箭好几雕 “进忠,你这是污蔑!五阿哥一心向学,对皇上更是敬重孝顺,他怎会有你说的这般心思!你这般凭空捏造,究竟是何居心?” 进忠却不紧不慢地辩解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也只是就事论事,将查到的情况如实禀报皇上罢了。况且那刺客在被抓之前,曾与五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有过接触,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乾隆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心中虽对永琪一直颇为喜爱,但进忠的话也让他不禁起了疑窦:“传那小太监来,朕要亲自审问!” 不多时,那小太监便被带了上来,早已被进忠威逼利诱过的他,哆哆嗦嗦地按照进忠事先交代的话说了一通。 将五阿哥如何谋划、如何指使他去联系刺客等等,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疑有他。 乾隆听着小太监的供述,眼神中的疑虑越来越重,看向如懿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冰冷:“皇后,你一直护着永琪,如今此事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说?” 如懿满心的悲愤,她知道这定是进忠胡诌白咧。 可眼下这被精心编排的“证据”却让她有口难辩:“皇上,臣妾坚信五阿哥是被冤枉的,这其中必定有诈,还望皇上明察,莫要让奸人得逞啊!” 乾隆此时已经被这一连串看似确凿的“证据”搅得心烦意乱,他一挥衣袖,冷冷道:“此事待朕再细细查探,暂且将五阿哥禁足在府邸,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 魏嬿婉全程都没有说话,她冷眼旁观,看着如懿向乾隆分辩,看着乾隆对她厌弃。 回延禧宫的路上,进忠端着个小托盘追上魏嬿婉。 “令主儿,皇上让把这个盒子交给您!还让奴才带句话!”进忠弯着腰抬起头冲着魏嬿婉挑挑眉。 魏嬿婉抬抬手,让奴才们向后退。 “说吧!” 进忠向前一步:“最后要直接拉下他吗?” 魏嬿婉轻轻一笑:“不,还不到时候,先甩给豫嫔,让三阿哥也准备好,弟弟受到冤枉,哥哥自然要为他出头了!” 进忠勾起嘴角:“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进忠走后,魏嬿婉看向翊坤宫的方向轻声呢喃:“看你如菊的性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回到延禧宫,魏嬿婉看见一个美妇人站在殿内。 “给令主儿请安!”美妇人行礼。 “主儿,这是富察家送来的乳母,背景干净,身体也好!”春婵适时开口解释。 “起来吧,富察家的人自然是能信得过的,以后永璐就交给你了。” 魏嬿婉明白,既然能送到她跟前,想必和敬公主和和嘉公主也是掌过眼了,这个人她不能不收。 “主儿,这是奴婢的身契,富察大人说了,奴婢以后是完完全全延禧宫的人。”乳母双手把自己的身契送上来。 魏嬿婉诧异,富察大人的意思她倒有些看不懂了。 乳母带着永璐去了偏殿,魏嬿婉玩味地拿着她的身契看了又看。 有意思! 第二天,豫嫔趁皇上睡着之际,偷偷翻看各地来的奏折,以此掌握皇上心思的事件传遍六宫。 她写密信让宫女朵颜交给负责洒扫的太监,让他尽快交给科尔沁部的王爷和阿布,并告知他们自己从奏折中获取的信息,以便他们日后在皇上面前应对得当。 她想借助娘家的势力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同时也为娘家谋取利益。 三阿哥偶然发现养心殿新来的太监行迹可疑,便派人调查其底细,结果发现了豫嫔与宫外传递消息的事情。 乾隆得知后大怒,要永璋继续彻查豫嫔有没有传递出去其他重要的消息。 豫嫔自此退出后宫的舞台。 进忠给魏嬿婉边剥着橘子边不住口地称赞:“主儿这招儿真是高明,这一下子不仅除了钉子,废了豫嫔,引得帝后离心,连五阿哥也被皇上疏远,只不过三阿哥大放异彩,会不会不好控制……” 魏嬿婉接过橘子不甚在意地开口:“无妨,左右他也是将死之人……” 魏嬿婉嚼着橘子口齿不清,不过进忠倒是听了个真切。 “怎么说?” “三阿哥和他额娘一样,最近身体越发不好了!”魏嬿婉用眼神瞟了瞟桌案上的橘子,示意进忠继续剥。 进忠无奈地笑笑,认命地继续剥橘子。 “您最近这橘子吃的太多,小心上火!”进忠有些担忧,魏嬿婉最近又开始馋橘子。 突然一个灵光闪现:“主儿……您不会又……” 有孕了吧! 后半句进忠不敢说出来,这接连生产,太伤寿元了。 “主儿!忻嫔有孕晋忻妃了!”春婵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有孕?”进忠皱眉。 春婵点点头:“已经快四个月了,不知道在防谁!” “无妨……她就是生个金疙瘩本宫也不在乎!”魏嬿婉继续吃着橘子。 她的璟妧出生过了百天后,从圆明园回来便被指婚。 当时蒙古喀尔喀部扎萨克亲王成衮扎布来求婚,乾隆便将璟妧指给了成衮扎布之子拉旺多尔济。 拉旺多尔济的祖父是超勇亲王策棱,奶奶是康熙帝的十女固伦纯悫公主,父亲成衮扎布在征讨准格尔和叛清蒙古部落屡立奇功,为清朝的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门亲事对于维护大清国北部边疆稳定意义重大。 将璟妧指婚给拉旺多尔济,有利于加强清朝与蒙古喀尔喀部的联系,巩固边疆的稳定。 被选定为额驸的拉旺多尔济随后被接到京师,进入宫廷,与乾隆诸位皇子一起读书学习。 乾隆曾透露绝不会让璟妧远嫁,她会留在京城,承欢膝下。 乾隆还想给魏嬿婉晋封,可是再往上走,她的家世就成了拦路虎。 于是,乾隆大笔一挥,将令妃家从包衣管领变成包衣佐领,把魏氏变成魏佳氏。 一字之差,地位却千差万别。 第44章 势不可挡 抬旗,赐姓,接连有孕,魏嬿婉势如破竹,让如懿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卑贱出身的女子似乎在乾隆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当初就算孝贤皇后有孕时后宫也是雨露均沾,年纪相仿的皇子公主层出不穷。 自己这个继后有孕时他也没闲着没事。 可是到了魏嬿婉有孕,他居然守身如玉了! 从七公主到十四阿哥出生,两年内后宫没有同龄的孩子,但凡他临幸别人,也能生出一两个差不多大的皇子公主吧? 就如同现在的忻妃,一朝雨露便有了身孕。 容佩看见如懿满脸的愁思,立刻开口出主意:“皇后娘娘,您可以扶持忻妃,与令妃打擂台,忻妃无论是出身还是人品,都是令妃比不上的。况且能在令妃有孕的空档让皇上想起并怀上龙嗣,想必也是不简单的!” 如懿摇了摇头:“忻妃戴佳氏入宫直接封了嫔,两年后为皇上生下了六公主,时隔多年这才又有了身孕,现在不用本宫扶持怕是令妃自己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咱们现在要做的是保忻妃平安产子才是。” 容佩暗自点点,随即皱眉:“娘娘,您说这令妃的温婉娴雅硬是演了这么多年,演的皇上深信不疑,还得了太后的喜爱,现在更是演的六宫都信了。” 如懿叹息一声:“恐怕时间长了,她自己都出不了戏了,也不知道她得到她想要的了没有……” 延禧宫。 魏嬿婉一边抱着永璐一边听着春婵盘忻妃的事。 “主儿,乾隆十四年,忻妃的父亲还在河道总督任上,但去世了。她父亲死后被赐予谥号“恪勤”,可见皇上对她父亲评价颇高,还准许她的父亲入祀贤良祠。” “嗯……”魏嬿婉不甚在意。 “主儿,您怎么就不着急啊,忻妃这一步步就追了上来,她要是再生下个皇子,那咱们十四阿哥……”春婵对上魏嬿婉警告的眼神立马住了嘴。 魏嬿婉把永璐放到摇篮里轻轻摇晃:“以后抱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春婵站在那里,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迷茫和困惑。 她侧耳倾听着魏嬿婉所说的话,但那些言辞仿佛化作了一团迷雾,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副茫然失措的神情,小口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询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实在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没有理解到位,只是觉得此刻的魏嬿婉就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谜团,令她难以捉摸。 “没什么,让乳母把永璐抱过去吧!” “是!” 第二天一早,魏嬿婉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路上居然看到凌云彻在巡逻。 就在那一瞬间,魏嬿婉原本精心维持着的端庄面容瞬间崩塌开来,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狠狠击碎。 魏嬿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身旁的王蟾,眼中闪烁着惊愕、愤怒和疑惑交织而成的复杂光芒。 王蟾同样是满脸惊诧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徒劳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的额头迅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 夜幕笼罩着皇宫,延禧宫的魏嬿婉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她心中对凌云澈这个总是妨碍自己的人起了杀心。 尤其是他竟然对如懿如此死心塌地、不顾一切地维护着,这实在是让人无法容忍!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留在世上,否则必然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 这种盲目的忠诚和守护,只会让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凌云彻除去,以绝后患。 “也不知道进忠怎么办的事,怎么凌云彻还在本宫面前晃来晃去。”魏嬿婉没好气地把杯子推翻。 她这一世向来都能保持心平气和、从容不迫,但此刻却难得有如此烦躁不安的时刻。 说来也怪,为何这一世乾隆知道凌云彻和如懿的流言后没有处置呢? 只是关了一段时间就放了出来,实在奇怪! 魏嬿婉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恼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站在一旁的春婵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她深知主子此时心情不佳,稍有不慎便可能惹祸上身。 因此,春婵只能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主子的神情,试图从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揣摩出主子的心思,以便做出合适的应对之策。 每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主子那张紧绷的脸时,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让她不敢再多做停留。 翌日,翊坤宫请安。 魏嬿婉到达的时候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如懿看见她一来就落下了脸。 “令妃,如今你是妃位之首,更该做出表率,嫔妃们都像你这样不守时地来,本宫这个皇后做的还有什么威信?” 魏嬿婉挑眉,哎呦,难得如懿主动挑刺。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晨起觉得头晕不舒服,所以才来晚了!”魏嬿婉拘着礼老老实实地回答。 “本宫看你是胡搅蛮缠,若真不舒服,派个人来告个假就得了……” 魏嬿婉蹙眉,抬头看向今天怪里怪气的如懿,只见她双手重叠放在腿上,端坐在凤座上,眼里充满了挑衅。 “臣妾本想着可能是着凉了,不是什么大事,喝了碗姜水就急匆匆赶来了,连太医都没等到,还是在半路让齐太医诊的脉呢,生怕错过给您请安!” 魏嬿婉依旧规规矩矩地拘着礼,只是身形摇晃,让其他人有些看不下去。 “皇后娘娘,令妃还拘着礼呢,先让她平身吧!”舒妃开始帮魏嬿婉说话。 “皇后娘娘,忻妃有孕都能按时来,看来令妃娘娘是从心里没把您当回事啊!”愉妃开始煽风点火。 被点到名字的忻妃害怕地低下头,不敢看魏嬿婉看过来的眼神。 魏嬿婉微微一笑自顾自地直起身, “放肆,皇后娘娘还没让你起身呢!”容佩大声训斥。 只见魏嬿婉把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臣妾又有孕了呢!” 第45章 推波助澜 “皇后娘娘,臣妾又有孕了呢!” 魏嬿婉的话音落地,如懿直接没控制住,脸色一白,手紧紧地握上凤座的手柄。 同时心里一沉的还有忻妃。 当初她生完六公主时,紧接着魏嬿婉就有孕了,较量般追着生下七公主。 隔了一年又生下十四阿哥,她这好不容易又有孕了,魏嬿婉又追上了,这十四阿哥还不到五个月呢! 以魏嬿婉的受宠程度,自己怕是生个金疙瘩也不得宠了。 “又有孕了……”如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如懿打量着眼前的魏嬿婉,虽然年近三十才开始生子,而且三年生了两个,可体型竟丝毫没有变,容颜也没有变老,这状态不像是嫔妃,更像是娇养的公主。 “既然有了身孕,就该早早禀告皇后娘娘才是,不然还以为皇后娘娘妒忌你有身孕故意让你拘着礼呢!” 愉嫔翻着白眼,面色要多不爽有多不爽,梗着脖子,一副孤傲的样子。 “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妒忌,不然臣妾也不会平安生下两个孩子,只是事发突然,臣妾没来得及提前派人禀告,臣妾本想着皇后娘娘一向慈爱,定不会计较臣妾晚的这半柱香时间……” “没想到今天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想拿臣妾立规矩,想来是底下的人最近有些懒散把皇后娘娘气到了,臣妾不如皇后娘娘大度,等臣妾回了皇上,定让皇上给您出气!” 魏嬿婉自顾自地坐在舒妃对面,下首就是忻妃。 如懿听着魏嬿婉这话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偏偏又拿她没辙。 “皇后娘娘和皇上是夫妻,夫妻之间自然无话不谈,无需要你去传话,摆正自己的位置!”愉嫔替如懿训话。 魏嬿婉也不恼,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本宫的位置一直都摆的很清晰,这后宫,除了皇后娘娘,谁不是妾?只不过这宫里的妾不比外面人人平等,宫里的亲是分个三六九等的,比如三品妃能处置四品嫔……” 魏嬿婉似笑非笑地看向愉嫔,欣赏着她有火撒不出来的精彩脸色。 “好了,既然有孕了就好好将养,好了,没事就散了吧。” 只见如懿缓缓地抬起她那白皙且略显疲惫的手,轻轻地挥动着,仿佛这简单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她极大的力气一般。 她那张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也透露出一丝倦意和无奈。 声音更是有气无力,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众嫔妃们……都散了吧。” 话音落下后,她微微闭上双眼,似乎想要借此机会稍稍歇息片刻。 而在场的嫔妃们见状,纷纷行礼告退,整个场面安静得只能听到衣裙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 一出翊坤宫的正殿,颖妃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快速地飘到了魏嬿婉的左侧, 与庆嫔也不甘示弱,如一阵清风般迅速地贴近了魏嬿婉的右侧。 她们二人就这样紧紧地贴在魏嬿婉身旁,仿佛生怕与她有丝毫的距离。 “你小肚子可真争气啊,小心脚下。”颖妃嬉皮笑脸地扶住魏嬿婉。 “是啊,这福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庆嫔也是笑的一脸与有荣焉,好似怀孕的是她自己一般。 “嬿婉!”舒妃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魏嬿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舒妃:“怎么了?” 只见舒妃满脸都是真切的关切之色,她步履匆匆地走到近前,微微弯下腰来。 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去一般,轻声说道:“你又有身孕了,这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呀!可我却着实有些担心呢。你瞧瞧,你这怀孕的次数也未免太过频繁了些吧。” “虽说孕育新生命乃人之常情,但如此这般频繁,我真怕你这娇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啊!毕竟怀胎十月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其中的辛苦和不易只有咱们做女人的最清楚不过了,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魏嬿婉点点头,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懂你,你放心,齐太医一直看护着我的身体。” 舒妃那番言辞乍一听去,若是落在那些心胸狭隘之人耳中,恐怕难免会认为其中饱含着嫉妒之意。 可魏嬿婉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舒妃所言绝非出于嫉妒,而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心存担忧。 毕竟这么久以来,她们二人相处之下,彼此之间的情谊和了解早已非同一般。 魏嬿婉又岂会不明白舒妃的良苦用心呢? 所以对于舒妃的这番话语,她不仅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愈发觉得能拥有这样一个真诚待己的友人实属难得。 等庆嫔跟着魏嬿婉一路回到延禧宫的时候,乾隆已经在那等着了。 一同等着的还有太医院所有的太医。 “皇上,这是……”魏嬿婉属实被眼前的一切有些吓到。 乾隆笑呵呵地走过来,视若无人地轻轻拉起她的手,让她轻轻坐在椅子上。 “朕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你接连生产是好事,但朕也担心……朕让所有的太医都来给你诊脉,让他们和齐汝一起商量出一个养胎又滋养母体的药方。” “皇上对令妃姐姐情深似海,嫔妾真是感动不已!”庆嫔在一旁适时地夸赞。 “皇上,臣妾无事,宫里的姐妹们也都和气,您看这庆嫔妹妹特意送臣妾回宫呢,生怕臣妾不小心磕了碰了!您说说,臣妾又不是头一次怀孩子了,怎么会心里没数呢,偏偏她不放心,每次有孕都跟影子一样贴在臣妾身边护着!” 魏嬿婉语气轻快地打趣着庆嫔,实则在跟乾隆暗示。 果然,乾隆满意地点点头:“庆嫔这么多年也是和睦六宫,又和令妃姐妹情深,甚合朕意,李玉!” 李玉弓着腰上前:“奴才在!” “传旨六宫,晋庆嫔为庆妃吧。” 庆嫔立刻跪在地上谢恩:“多谢皇上!” 进忠不着痕迹地看了魏嬿婉一眼,魏嬿婉勾起嘴角任由太医们轮流请脉。 当乾隆带着太医们离开,庆嫔,不,庆妃噗通一下给魏嬿婉跪了下去。 第46章 容嫔很勇 “妹妹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魏嬿婉嘴上说着却没有伸手去扶她。 “妹妹能有今日,多亏姐姐提拔,妹妹多谢姐姐的大恩!” 庆妃心里明镜似的,她没有孩子,在嫔位这么多年来如同小透明,如今魏嬿婉的几句话一下子就把她升成了妃位。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客气。”魏嬿婉笑着拉起了庆妃,一副亲昵的模样。 庆妃受宠若惊,连连应是。 魏嬿婉与庆妃又寒暄了几句,便让庆妃回去了。 待庆妃离开后,魏嬿婉的贴身宫女春婵不解地问道:“主儿,为何要拉拢庆妃?她可是和忻妃也走的很近呢!” 魏嬿婉嘴角微微上扬:“庆妃无儿无女,在宫中没有依靠,这样的人最好控制。而且,她今天得本宫的好处,也就正式成为了我的一颗棋子,在关键时刻必会为我所用。” 春婵恍然大悟,赞叹道:“主儿英明。” 三日后。 御花园中,一片纯白,空气中弥漫一丝清冷气息。 容嫔身着一身天水碧的宫装,外披一件白斗篷,宛如一朵盛放的白莲,正沿着小径缓缓而行。 不远处,魏嬿婉牵着晴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见到魏嬿婉,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说道:“令妃娘娘。” “看来容嫔妹妹适应的不错。” 容嫔本就受如懿和愉嫔影响看不惯魏嬿婉,此刻她只觉得魏嬿婉在讽刺自己。 “不劳娘娘费心。” 魏嬿婉一听,脸色有些满脸,她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却透着狠厉地说:“你可别以为自己得宠就了不起了,本宫关心你是瞧得起你。在这后宫之中,敢跟我作对的,可都没有好下场。” 容嫔却冷笑一声,扬起下巴道:“哼,我可不像娘娘你,靠着那些下作手段才得了宠。我虽来自异域,但也知道真心待人,不像你,满心的虚伪狡诈,为了争宠不择手段,连皇后娘娘都敢算计,真真是让人不齿。” 提到如懿,魏嬿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后?本宫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容嫔听闻此言,眼中怒火中烧,她几步跨到魏嬿婉跟前,手指几乎要戳到魏嬿婉的脸上,大声呵斥道:“令妃,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端庄贤淑,她一心为了后宫和睦,为了皇上分忧,哪像你这般蛇蝎心肠,整日里搬弄是非,妄图扰乱后宫安宁。你若是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魏嬿婉被容嫔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逗笑了:“好啊,本宫倒要看看,这六宫有没有人信你!你就永远活在皇后编织的少年郎故事里吧!” 魏嬿婉直起腰:“容嫔妹妹,咱们走着瞧!”便带着人慢悠悠地离去了。 三个月后,忻妃受惊早产下八公主。 据说是因为偶然看见三阿哥永璋突然吐血,被吓到了。 八公主因为早产的缘故,她那小小的身躯显得格外孱弱。 她的哭声微弱得如同小猫一般,嘤嘤呜呜地响着,仿佛连哭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每一声啼哭都像是被风轻轻吹散了似的,若有若无,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细弱的哭声听上去毫无生气,就好像随时都会断掉,让人的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 体弱的八公主让乾隆怜惜,他下令让忻妃自己好好抚养八公主。 魏嬿婉小心翼翼地挺着大肚子,脚步缓慢而又谨慎地去看八公主。 当她终于来到摇篮前,目光轻轻地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与当初璟妧出生时那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模样截然不同,眼前的八公主显得瘦瘦小小,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红色,就像是刚刚被阳光晒过一般,红彤彤的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魏嬿婉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八公主细嫩的脸颊,感受着那微微的温度。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关切,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一些力量和温暖。 “忻妃妹妹,你要好好休养,公主早产还需要你格外仔细地照顾!”魏嬿婉挺着肚子现在忻妃床前,语气轻柔且平缓。 “是……”躺在床上的忻妃面色惨白,头上带着暗红色的抹额毫无精神。 “那本宫就不打扰了,这是给小公主的见面礼!” 魏嬿婉身后的春婵把托盘交给忻妃的贴身宫女。 “姐姐破费了!” “如此你便好好休息,本宫走了!”魏嬿婉带着春婵离开。 “主儿,您瞧瞧那八公主,身子骨也忒弱了些吧?依奴婢之见啊,她要想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恐怕都得费上好一番力气呢!” 回延禧宫的路上,春婵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主子,一边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道。 “哎呀,可千万不许乱说啊!要知道咱们这位小公主可是有着皇上的庇佑呢!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恩浩荡啊!有了这层庇佑,说不定小公主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长长久久地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与欢乐呢!” 魏嬿婉轻轻拍了拍春婵的手,心中却暗自思忖,这八公主如此瘦弱,日后恐难成大器,对自己的孩子也构不成威胁。 “咱们回吧。” 延禧宫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窗棂上舞动。 魏嬿婉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一袭玫红色的宫装将她衬得越发娇艳,如云的秀发随意披散着,更添几分妩媚。 进忠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见了这副模样的魏嬿婉,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艳,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娘娘万安,奴才给娘娘请安来了。” 魏嬿婉微微抬眸,瞟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嗔怪道:“哟,这会儿才来呀,可让本宫好等呢。” 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了勾,示意进忠靠近些。 进忠赶忙凑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娘娘恕罪呀,奴才刚忙完了些杂事,这不,一得空就赶紧奔着娘娘这儿来了,就盼着能伺候娘娘呢。” 魏嬿婉轻轻哼了一声,手指轻轻点在进忠的额头上,娇嗔道:“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本宫开心,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第47章 情同姐妹 进忠忙不迭地抓住魏嬿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一脸诚恳地说:“娘娘,奴才对您的这片忠心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呀,天地可鉴呐,要是敢有半句假话,让奴才不得好死。” 魏嬿婉轻轻抽回手,却又似无意地在进忠的脸颊上轻轻划过,惹得进忠身子微微一颤。 她似笑非笑地说:“哼,就你这嘴甜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呢,这宫里也就你还能让本宫有几分舒心的时候。” 进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顺势跪在榻前,仰头望着魏嬿婉,眼中满是炽热。 “能让娘娘舒心,那可是奴才天大的福气呀。娘娘您这般花容月貌,才情出众,这宫里谁能及得上您呐,奴才每日里就盼着能在娘娘身边多待会儿,哪怕只是瞧着娘娘,也是极好的。” 魏嬿婉被他这番话逗得咯咯直笑,她伸出脚,轻轻踢了踢进忠的肩膀,调笑道:“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就会说些个奉承话儿。不过嘛,本宫就喜欢听你说,比那些个木头似的宫人们有意思多了。” 进忠嘿嘿笑着,双手顺势握住魏嬿婉的脚,轻轻摩挲着,眼神愈发迷离:“娘娘的脚也是这般小巧玲珑,真真是好看极了,奴才能伺候娘娘,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魏嬿婉脸颊微微泛红,却也没有抽回脚,只是轻哼一声:“就会动手动脚的,也不怕被人瞧见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进忠忙不迭地说:“奴才小心着呢,这会儿哪会有人来呀,就算有人来,有娘娘您在,谁敢说什么呀。” 说着,进忠站起身来,凑近魏嬿婉的耳边,轻声说:“娘娘,今儿个奴才可又给您打探到了个重要消息,皇上想复愉嫔妃位,娘娘您可得小心了。” 魏嬿婉一听,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随即勾住进忠的脖子轻笑:“嗯…你有心了…” 进忠受宠若惊:“能为娘娘效力,那是奴才的本分,只要娘娘高兴,奴才做什么都愿意。” 进忠走后,魏嬿婉抱着肚子靠在榻上,手里转着孝贤皇后的手串。 每转一颗她都设计好愉嫔的一个死法。 愉嫔是比如懿更讨人厌的存在! 如懿是蠢,愉嫔是坏。 一个生完孩子再也没有侍过寝的人,一把岁数了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越想越烦气的魏嬿婉嘴撅的老高。 乾隆迈着龙行虎步缓缓走了进来,当他踏入宫殿的那一刻,目光瞬间便被坐在窗边的爱妃所吸引。 只见她蛾眉微蹙,朱唇轻抿,美丽的脸庞上满是不悦之色,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忧郁而迷人的气息。 “谁惹朕的爱妃生气了?朕去打他板子!” 魏嬿婉猛然惊醒,换上一副笑脸:“哪有哪有,不过是最近天冷,想出去又有点害怕罢了。” 乾隆凑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儿可还老实?” 魏嬿婉点点头:“倒是不折腾人,看来会是个贴心的女儿!” “女儿好,女儿是阿玛的小棉袄!”乾隆说要陪着魏嬿婉,就留在了延禧宫, 寒冬的清晨,阳光懒懒地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 魏嬿婉挺着五个月的孕肚,缓缓起身,宫女们赶忙上前伺候穿衣。 乾隆听闻嬿婉起身,也放下了手中急报,匆匆来到床边。 “皇上。” “爱妃身怀龙嗣,仔细着身子。”说罢,轻轻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满脸关切。 “皇上,今天天气不错,臣妾想出去走走!” 乾隆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便把急报递给了李玉,同意陪魏嬿婉去御花园逛逛。 二人携手漫步在御花园中,虽说是冬日,可园中的红梅却开得正艳,似火般点缀着这一片银白世界。 乾隆折下一枝红梅,插在魏嬿婉的发髻间,笑着说:“爱妃如此,真真是美若天仙,这红梅也不及你半分颜色。” 魏嬿婉面上一红,嗔怪地看了乾隆一眼。 行至亭中,早有太监宫女备好了暖炉和热茶。 乾隆扶着魏嬿婉坐下,亲自为她斟上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说道:“这冬日寒冷,爱妃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莫要着了凉。”魏嬿婉接过,轻抿一口,只觉暖意从喉间蔓延至全身,笑着点头谢恩。 他们在亭中坐着,乾隆时而和她讲着朝堂上的趣事,时而又询问她璟妧和永璐近日的状况。 魏嬿婉一一作答,感受着乾隆的关怀,满心欢喜。 偶尔有雪花飘落,乾隆便将魏嬿婉搂得更紧些,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裹住,仿佛要为她和腹中胎儿挡住这世间所有的寒冷。 直至日头渐高,乾隆才又小心地陪着魏嬿婉慢慢走回她的寝宫,吩咐宫女们好生照料,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继续去处理那诸多的国事了。 眼看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整个京城都弥漫着喜庆热闹的氛围。 魏嬿婉被乾隆的口谕困在延禧宫不准出门,省得人多冲撞到肚子。 魏嬿婉也乐得清闲,躲在延禧宫给宫人们发压岁钱。 “多包一些,年关他们一定把银子都给宫外的家人了,手头不富裕。”魏嬿婉特意换了许多碎银子,工人们花起来也方便。 “多谢主儿,这满宫的人都羡慕咱们宫里的人呢,主子不仅得宠,温柔善良,赏钱还多,奴婢打听着咱们宫里比翊坤宫的赏钱都多呢!”春婵笑的眼都睁不开了。 魏嬿婉收紧打包好的荷包,微翘着嘴角:“左右不过是有些我用不到的东西托人去换了点银子,这大家都松快点,不然本宫孩子越来越多,怕是要养不起了!” 说着魏嬿婉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把手上的羊脂玉对镯摘下来一只递给春婵。 “主……主儿……”春婵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不敢接。 魏嬿婉把镯子塞进春婵手里:“给你的!这么多年,你为了我付出太多,还错过了出宫嫁人的年纪,以后永璐会给你养老的!” 第48章 七公主 春暖花开,养心殿。 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轻柔地洒在养心殿的地上。 乾隆刚起身,正坐在榻上翻阅着几本奏折,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舒展几分。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乾隆一听便知是他的七公主璟妧来了。 他搁下手中的奏折,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不一会儿,身着一身粉色宫装的璟妧蹦蹦跳跳地进了殿,她那模样,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魏嬿婉,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皇阿玛!”璟妧脆生生地说道,说着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可那眼中的调皮却怎么也藏不住。 乾隆笑着摆摆手:“快起来,快起来,朕的小七今儿又是这般精神抖擞呀。” 璟妧起身,一下子就凑到了乾隆跟前,乾隆抱起她趴在桌案上,璟妧小手指着奏折说:“皇阿玛,写,辛苦。” 乾隆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这可都是朝堂上的大事,关乎着咱大清的江山社稷,阿玛得仔细斟酌着处理呢。” 璟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又拉着乾隆的衣袖撒娇道:“阿玛,御花园,花儿,漂亮,蝴蝶儿,好看!” 乾隆看着女儿那娇俏的模样,实在不忍拒绝,便应道:“好好好,阿玛今儿就陪你去御花园转转。” 父女俩便这般携手出了养心殿,往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璟妧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用蹦字模式说着宫里的趣事,逗的乾隆哈哈大笑。 到了御花园,璟妧挣脱开乾隆的手,跑去追逐那花丛间的蝴蝶。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模样可爱极了。 可蝴蝶儿机灵得很,一下子就飞走了,璟妧跺了跺脚,一脸懊恼。 乾隆见状,笑着走过去安慰道:“无妨无妨,那蝴蝶儿调皮,咱们再寻别的乐子便是。” 说着,便带着璟妧去看那新开的牡丹,还给她讲着牡丹的典故。 璟妧依偎在乾隆身边,仰着头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蹦出几个字。 阳光洒在父女俩身上,勾勒出一幅无比温馨的画面,乾隆满心欢喜,只觉得这七公主就如同他的贴心小棉袄,越看越是喜欢。 四月芳菲。 翊坤宫中,如懿正坐在榻上,手中轻捻着佛珠,面色沉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嬿婉的七公主被带到了跟前,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却全然没有个公主该有的端庄模样,在殿中蹦蹦跳跳,对如懿也只是随意行了个礼,便又自顾自玩耍起来。 如懿微微皱眉,心中暗叹这七公主实在是不懂规矩,却忽视了她不过是个不到三岁孩童。 她抬眼看向身旁的容佩,轻声吩咐道:“容佩,这七公主这般模样可不成,你且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莫要失了皇家的体面。” 容佩领命,上前牵起七公主的小手,璟妧却不依,挣扎着哭闹起来:“不,额娘,要额娘!”那声音在翊坤宫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容佩也不多言,只是稍稍使了些力气,便将璟妧带出了殿外。 魏嬿婉在翊坤宫的探子见状立刻给寿康宫和延禧宫送去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太后的耳中。 寿康宫中,太后听闻此事,不禁面色一沉。 她摔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中透着不满:“皇后这是做什么?七公主年纪尚小,她这般强行让人教规矩,也不怕伤了孩子?莫不是想借此打压令妃?” 福嘉姑姑忙劝慰道:“太后息怒,许是皇后娘娘觉得公主该有个公主的样子,并无他意呢。” 太后却冷哼一声:“哼,皇后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哀家还能不清楚?这后宫之中,就数她爱拿规矩压人,走!哀家倒要看看她这个皇后怎么为难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另一边,乾隆在御书房听闻此事后,也是震怒不已。 他猛地一拍书桌,站起身来,怒道:“皇后好大的胆子!七公主乃是令妃和朕的长女,年龄尚幼,且从小养在太后膝下,她竟如此行事,莫不是不把朕和太后放在眼里!” 李玉在一旁吓得赶忙跪下:“皇上息怒,皇后娘娘许是为了公主好,想让公主早日懂得规矩呢。” 乾隆却踱步来回,脸色愈发阴沉:“为公主好?朕看她就是仗着皇后的身份,肆意妄为!朕的女儿,何时轮到她来这般管教了!” 说罢,乾隆一甩衣袖,径直往翊坤宫走去。 魏嬿婉得到消息也是挺着肚子急匆匆地往翊坤宫赶。 “主儿,慢点儿,慢点儿,您别急,皇上和太后已经往翊坤宫去了,您当心肚子!”王蟾苦哈哈地在前面护住魏嬿婉的肚子。 “是啊主儿,您别急!公主定不会吃亏的!”春婵紧紧地托住魏嬿婉的手,也是急的满头是汗。 话说这七公主啊,自出生起便被养在了太后娘娘的膝下,那可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打从她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小娃娃时,太后对她便是百般呵护、千般纵容。 这也使得七公主自幼便养成了一副骄纵任性的性子。 待到她长到现在,小小的人儿已然成为了整个后宫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霸王”。 且看她每日里在宫中肆意奔跑玩耍,所过之处宫女太监们皆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稍有不慎惹得这位小公主不高兴了,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就连那些位分颇高的嫔妃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呢! “嘶……”魏嬿婉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没踏进翊坤宫的门,就听见璟妧的哭声,一着急肚子也跟着抽痛。 “主儿啊,您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吓着奴才呀!”春婵满脸惊慌失措,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她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帮魏嬿婉托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魏嬿婉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她紧咬着嘴唇,春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魏嬿婉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本宫没事,走!” 第49章 以退为进 “璟妧!”魏嬿婉跌跌撞撞闯进翊坤宫正殿时,福嘉姑姑已经把璟妧抱在了怀里,正轻声安慰着。 “额娘……”福嘉姑姑怀里的璟妧看见魏嬿婉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惹的魏嬿婉心疼不已,瞬间红了眼眶。 “皇后娘娘,璟妧年幼,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臣妾替她赔罪!”说着魏嬿婉泫然欲泣地扶着腰就要下跪。 “春婵,快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太后一边安抚着璟妧一边指挥着春婵。 只见乾隆皇帝身形一闪,如同一道疾风般迅速地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魏嬿婉抄入怀中。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是所有皇子公主们的嫡母,如此对待一个年幼的孩童,你于心何忍?你让永璂还怎么在兄弟姐妹中立足?”乾隆搂着泪眼连连的魏嬿婉训斥如懿。 “皇上,臣妾并无恶意,只是教教七公主规矩,并没有伤害她!”只见如懿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目光坚定而犀利且理直气壮。 “璟妧刚几岁?你要教一个不到三岁孩童规矩,怕不是天方夜谭!”太后看着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的璟妧心疼不已。 心里更是对如懿不满意,这养在寿康宫的公主,居然被人说没规矩,这不是在说她这个太后没规矩嘛?这还了得?! “皇后娘娘,璟妧资质平庸,不比十二阿哥天资聪慧,德行出众。她是个公主而已,养在身边十几年就要嫁人了,臣妾实在不忍过份规束苛责。臣妾明白,子女犯了错,也就是母亲犯了错,还请皇后娘娘要打要罚冲着臣妾来,不要对孩子下手。” 魏嬿婉说的动情,璟妧被眼前的场景吓到,鼻子一抽一抽地,一个劲地往魏嬿婉身上扑。 乾隆看见女儿想要找魏嬿婉便接了过来自己抱着:“皇阿玛抱,你额娘不方便。” 璟妧哭累了,没精神地趴在乾隆的肩膀上。 乾隆心疼地拍拍璟妧的后背:“今天真是把她吓到了,一会儿找齐汝给璟妧开点镇静安神的汤药,记得不要太苦的。” 乾隆放低了声音,生怕又吓到璟妧。 “奴婢记下了。”春婵应下。 “皇后,朕不奢望你能做到和孝贤一般,但是如果你不能做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个皇后你就让贤吧!” 说完,乾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如懿,随后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魏嬿婉就离开了。 “皇后,哀家也不说什么了,往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太后也面色不虞地离开。 刚走到翊坤宫门口,情绪的剧烈波动终究还是让魏嬿婉那孕晚期的身体吃不消了。 她只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传来,她下意识地捂住腹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整个人摇摇欲坠。 嘴里不断地喊着疼,顿时让翊坤宫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太医们匆匆赶来,将魏嬿婉抬进内室。乾隆焦急地守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逐渐加剧,魏嬿婉的呻吟不断。 太医们紧张地忙碌着,试图稳定胎儿的状况。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齐太医如释重负地从屋里出来。 “回皇上,娘娘的情况已经稳住,只是到生产前万不可再劳心费力了,还要每天都一碗安胎药以保无虞!”乾隆听到齐汝的回答松了口气。 于是乎,魏嬿婉又被乾隆搬到了乾清宫,养在身边。 舒妃庆妃携手而来,急得满头是汗。 “怎么样啊?嬿婉怎么样?”舒妃拉住春婵询问,没想到对上的却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怎……怎么了?”庆妃看见春婵的样子心里有些打鼓。 “回二位娘娘,我们主儿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要安胎药喝到生了。”春婵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翊坤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越听越懵。”颖妃也来了。 “三位主儿,不是奴婢嘴无遮拦,实在是皇后娘娘忒欺负人了。”春婵用衣袖蹭了蹭眼泪。 “我们七公主还不到三岁,硬是被带到翊坤宫让容佩教规矩,吓得公主哇哇大哭,我们主儿爱女心切,一着急就动了胎气。” “什么?璟妧还好吗?她在哪儿?”舒妃抓着春婵问。 这么混乱的场面,一个小孩子肯定会被吓到不行。 “七公主刚被太后亲自带回寿康宫了,太医给开了镇神安眠的汤药。” “那就好那就好……”舒妃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 “这皇后娘娘也是的,七公主才几岁啊,真是闲着没事了!”颖妃忍不住嘀咕,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 旁边的庆妃翻了个白眼:“我看啊,她不见得是想教七公主规矩,她是想借由头要害令妃姐姐,她明知道令姐姐产期将近,一旦有事母子都有危险,真是蛇蝎毒妇!” 乾隆在屋内听着外面三位嫔妃的言论,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魏嬿婉,心里越发对如懿不满。 “婉婉,生完这个你还是协理六宫吧,不能再推辞了!” “可是……”魏嬿婉有些迟疑地不想答应,毕竟后面还有十五,十六,十七排队呢。 这一世魏嬿婉从有孕就把协理六宫的活推了出去,不想怀着身孕还劳心劳力,她要好好休养,多活几年。 想到这儿魏嬿婉看向乾隆的眼神不免有些幽怨。 “这后宫在你手里才能让朕安心啊!”乾隆拉着她的手感叹。 在乾隆眼里,魏嬿婉不恋权,不善妒,这要是换了别人得这天大的荣宠,恨不得立刻跪下谢恩了。 “皇上,不如就把后宫事务分了吧,这样舒妃和颖妃也能帮上忙,臣妾也不会太累,我们整理好再一起交给皇后娘娘。” 魏嬿婉退而求其次,她不要全部自己把着,费力不讨好。 乾隆犹豫了一下:“舒妃可以,颖妃就算了吧,她大大咧咧的怕是不够细心,忻妃倒是可以试试……” 忻妃? 只见魏嬿婉微微挑起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之色。看来啊,这忻妃还真是个需要花费些心思去应对的人物呢! 虽说她对权力并没有过分贪恋之心,但也绝不允许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落入那些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人的手中。 毕竟在这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若不能将权力牢牢掌控于自己人手中,便极有可能成为他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对于这忻妃,无论如何都必须小心筹谋一番才行呐! 第50章 九公主 又到了农历七月,乾隆依旧带着妃嫔皇子来圆明园避暑。 魏嬿婉在五福堂热的待不住。 “春婵,今年是不是比每年都热啊?本宫怎么汗不断啊!”魏嬿婉满头是汗地摇晃着扇子。 春婵在冰坛边上给魏嬿婉扇着风:“主儿,您马上就要生产了,皇上特意嘱咐了,不得贪凉!” 魏嬿婉无奈,只好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闷热的夏夜,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不透风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罩着,没有一丝儿风能够穿透这令人窒息的闷热。 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筛的斑驳陆离,像是一片片破碎的银箔,洒在魏嬿婉所居的殿阁之上。 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着,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惊扰。 魏嬿婉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腹痛如绞,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浸湿了她的发丝与枕巾。 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那绣着精致花纹的锦被上,晕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接生嬷嬷们在屋内忙进忙出,脚步匆匆,带起的微风让那烛火晃动得愈发厉害,光影也跟着在屋内疯狂地跳跃。 接生,讲究诸多门道,此时她们一边忙活着,一边心中暗念着接生的要诀。 接生嬷嬷们深知,女子生产乃是气血大动之时,需得时刻留意产妇的气息与脉象。 一旁有经验的老接生嬷嬷,不时地搭着魏嬿婉的手腕,细细感受着那脉象的跳动。 在医理之中,产妇生产时脉象应是洪大而滑数,若脉象虚弱无力或时断时续,那便是极为凶险之象。 此刻魏嬿婉的脉象虽跳动急促,却还算有力,这让产婆们稍稍宽心。 宫女们亦是满脸焦急,端着热水与巾帕匆匆穿梭,那冒着热气的水盆在昏暗中散发着氤氲的水汽,使得屋内的空气更加潮热。 热水在接生中至关重要,一来可供产婆清洁双手,以防秽物感染产妇; 二来可用于热敷产妇腹部,以助其舒缓疼痛、促进气血流通。 春婵有一次跪在床边,紧握着魏嬿婉的双手。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夏虫的鸣叫,在这紧张的氛围下,那原本寻常的虫鸣此刻竟显得格外聒噪,仿佛是在催促着屋内这场生死攸关的分娩快点结束。 远处的湖水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光,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与这殿内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嬿婉在这剧痛袭来的每一刻,思绪竟不受控制地飘回到过往的种种。 她想起自己初入宫时,那个怀揣着满心憧憬却又无比卑微的小宫女,受尽旁人的欺凌与冷眼,在这深宫里如蝼蚁般挣扎求存。 为了能有千秋一日,她费尽心机,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其中的辛酸与苦楚又岂是旁人能懂。 她曾无数次在深夜暗自垂泪,可眼泪并不能改变什么,唯有变得更狠、更有心机,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站稳脚跟。 她也遇到过无数的障碍,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差点就将她彻底击垮。 但魏嬿婉又怎会轻易认输,她咬着牙,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一路走到了今天,成为了皇上宠爱的令妃。 她紧紧抓着床榻的锦被,指甲几乎嵌入其中,每一次用力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时间在这难熬的挣扎中缓缓流逝,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一声微弱的婴啼终于划破了夜的沉闷。 九公主,这个小生命带着所有人的期盼,在这艰难的时刻呱呱坠地。 魏嬿婉此时已虚弱至极,却仍努力睁开双眼看向那襁褓中的粉嫩婴孩,眼中满是初为人母的慈爱与欣慰。 这夜,她的辛苦与坚韧也被乾隆看在眼里。 乾隆看见了昨夜令妃的艰难产女过程,心中既疼惜又感慨她的不易。 乾隆抱着九公主坐在魏嬿婉床前,看着她嘴唇干裂,面色惨白,竟红了眼眶。 “李玉。” “奴才在!” 乾隆紧了紧怀里粉嫩的小女儿,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声音轻柔:“传旨,命大学士傅恒为正使,协办大学士刘统勋为副使,持节册封令妃魏佳氏为令贵妃,另外,让纪晓岚为令贵妃编写一道册封文让朕过目。” 李玉愣了一下,随即把腰弯了下去:“奴才遵旨。” 还在昏睡中的魏嬿婉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眉头紧紧地皱着。 午后,魏嬿婉在浑身酸痛中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守在床边一脸疲惫的春婵,还有不远处榻上抱着孩子的乾隆。 “主儿?主儿!您醒啦!”春婵欢喜地扑过来,轻轻扶着魏嬿婉坐起来。 听到声音的乾隆急忙抱着孩子走过来,笑吟吟地看着魏嬿婉。 “皇上……”魏嬿婉声音嘶哑。 “婉婉,你辛苦了!”乾隆腾出一只手抚上魏嬿婉憔悴的脸颊。 春婵机灵地冲屋里的宫人们招招手,带着他们跪下:“奴婢们恭喜皇上,贵妃娘娘喜得公主!” 魏嬿婉听闻这两个字后,娇躯猛地一颤,美眸圆睁,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樱唇微张着,呐呐地重复道:“贵……贵妃?”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般。 “是啊,婉婉,这么多年来你对朕无怨无悔地付出,又给朕生了三个孩子,朕真心感谢你!”乾隆有些动情地说。 魏嬿婉回过神来,扎着要下床行礼,“臣妾谢皇上隆恩。” 乾隆连忙扶住她,“你刚生产完,身体还虚着呢,这些礼数就免了吧。” 魏嬿婉感动涕零:“臣妾能有今日,全赖皇上的厚爱。以后臣妾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地服侍皇上。” 这时,乳母过来接孩子,“皇上,小公主饿了。” 乾隆小心翼翼地递过孩子,送到乳母怀中:“快,给小公主喂奶吧。” “臣妾看您比起璟妧出生,这小九出生您更高兴一些,您不怕璟妧知道了说你偏心?”魏嬿婉打趣道。 乾隆握上魏嬿婉的手:“璟妧是咱们十多年来的第一个孩子,是朕的最爱!” 第51章 令贵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绍膺骏命,统御万方,内庭之治,关乎国本。 今有贤女魏佳氏,姿容婉丽,性行温良,自入掖庭,恪守宫规,恭谨侍奉,贤声早着。 曩者,魏佳氏诞育皇嗣艰辛备尝,然其坚韧不拔,实堪嘉许。 朕念其育嗣之功,更兼平日贤德,特晋封魏氏为贵妃,保存封号,尊令贵妃。 令贵妃出月后赐协理六宫之权,望其克尽厥职,襄助皇后协理六宫,表率诸妃,弘扬后宫之德,以承朕隆恩。 钦此!” 傅恒念完圣旨,身后的太监送上贵妃金印。 “贵妃娘娘,恭喜了!”傅恒微微颔首。 “多谢傅恒大人!”魏嬿婉微微行礼。 傅恒侧过身子避开:“不敢,臣还要多谢娘娘当初舍身救下庆佑,救命之恩,富察一族不敢或忘!” “哪里,若无孝贤皇后也没有本宫今日,本宫始终铭记孝贤皇后的恩德!”说着魏嬿婉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 傅恒目光追落在手串上瞬间变得格外温柔。 九公主和她姐姐一样,早早就被赐予封号:和恪,名字为爱新觉罗·璟妘。 璟妧对这个新出生的小妹妹很是嫌弃,一直说妹妹不如弟弟好看。 在魏嬿婉看来,她三个孩子都很好看,只是璟妧和永璐更像魏嬿婉,而璟妘更像乾隆。 晚上就是璟妘的满月宴。 随着一声:令贵妃到! 魏嬿婉身着一袭用金线绣着繁密花纹的旗装出现在门口。 那金线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光芒,似有无数星辰散落其上。 领口处镶嵌着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与那华丽的刺绣相互映衬。 袖口是轻薄的绫罗,上面用彩色丝线绣着精美的蝴蝶图案,仿佛随时都会振翅欲飞。 衣上以银线勾勒出华丽的云纹,走动间,裙摆轻摇,那云纹似流动起来一般,尽显尊贵与奢华。 魏嬿婉一张娇俏的脸蛋,肌肤白皙如雪,仿若羊脂玉般细腻光滑,不见丝毫瑕疵。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深邃的幽潭,顾盼之间,波光流转,透着灵动与狡黠。 那小巧的鼻梁挺直而秀雅,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庞中央。 嘴唇宛如娇艳的樱桃,色泽红润,微微嘟起时,更添几分娇憨之态。 魏嬿婉莲步轻移,那双脚上所着的流苏花盆底鞋,堪称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是乾隆特意为她订制的。 鞋身以坚硬的木质为底,呈现出上窄下宽、前平后圆的独特形状,仿佛是工匠们精心雕琢的微型雕塑。 木质鞋底被均匀地涂上了一层朱红色的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华丽而沉稳的光泽,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尽显尊贵与热烈。 鞋跟部分高高耸起,足有四寸之高,将魏嬿婉的身姿衬托得愈发高挑婀娜。 金色的丝线沿着鞋跟边缘细腻地勾勒出精美的花纹,那纹路如蜿蜒的藤蔓,缠绕在鞋跟之上,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精致。 每一道线条都仿佛蕴含着工匠们的心血与智慧,在光影的变幻下,金色的花纹时隐时现,仿若有生命一般灵动。 鞋面是用顶级的绸缎制成,那绸缎光滑如丝,泛着柔和的光芒,上面绣着五彩斑斓的花鸟图案。 艳丽的花朵在绿叶的映衬下竞相绽放,五彩的鸟儿在花丛中振翅欲飞,针法细腻,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鞋面上飞出来。 这些精美的刺绣与红色的鞋身相得益彰,让整双鞋子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当初魏嬿婉看到这双鞋是脑子里就三个字:暴发户! 可架不住乾隆期盼地目光看的自己直发毛,只好硬着头皮穿上了。 这双鞋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鞋尖处垂下的那一串串流苏。 流苏由细腻的丝线编织而成,每一根丝线都纤细而均匀,如同魏嬿婉那细腻的心思。 丝线的颜色与鞋面的刺绣相互呼应,有的是鲜艳的红色。 如燃烧的火苗,与鞋身的红色相得益彰;有的是璀璨的金色,似闪耀的阳光,与鞋跟上的金色花纹交相辉映。 流苏的长度恰到好处,随着魏嬿婉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又似流淌的溪水在阳光下闪烁。 每走一步,流苏便轻轻摆动,划出优美的弧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贵妃的高贵与优雅。 当魏嬿婉行走在宫殿的金砖地面上时,那高高的花盆底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宫廷乐章中的鼓点,节奏分明。 鞋尖处的流苏则在她的脚步间翩翩起舞,光影交错,仿佛整个宫殿都因这双流苏花盆底鞋而变得熠熠生辉。 魏嬿婉的高贵气质也在这一步一摇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令贵妃这是把所有好东西都穿身上了吧?显摆什么!”复位后的愉妃眼睛要翻到天上去了。 “越缺什么,越显摆什么,她这是自己心虚!”容嫔不屑地接话。 “令妃好本事,同样是生公主,人家就能晋位贵妃,本宫还是技不如人!”忻妃看着乳母怀里的八公主不禁感叹,她与魏嬿婉既生瑜何生亮啊。 “主儿,令主儿已经是贵妃了,要改口了!”身边宫女夏蜓小声提醒忻妃魏嬿婉身份的变化。 宫里的奴才最会看风向,如今的魏嬿婉可是乾隆的心尖尖,延禧宫的差事,就是第一要紧的差事。 “是啊,从平起平坐到对她行礼,不过刹那之间……”忻妃看着魏嬿婉轻叹。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李玉的通报,众人纷纷起身准备行礼。 只见乾隆穿着龙袍出现在了门口,让人震惊的是,他的领口也有珍珠,袖口也有蝴蝶,整个感觉就是这件龙袍看起来怪怪的! 如懿一身正红头戴甸子跟在乾隆身后。 本来她还奇怪为何乾隆这样一身打扮,看到魏嬿婉的瞬间她就明白了。 魏嬿婉身后的两个孩子,永璐和璟妧,还有乳母怀里的璟妘,也都穿着差不多的样式。 如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红色宫装,她从没觉得红色是如此刺眼的颜色。 第52章 宫宴 俗话说没有意外的宫宴不是好宫宴。 大家正谈笑喝酒的时候,忻妃突然哕了一声。 “主儿,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呀?”夏蜓满脸惊慌地高呼道,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她的惊呼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有的人脸上露出关切之色,有的人则是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还有些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嘈杂和混乱。 魏嬿婉举着杯子的手一顿,目光看向春婵,春婵也是一脸严肃地正看向忻妃的方向。 魏嬿婉放下酒杯,看向乾隆,果然乾隆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忻妃。 “忻妃怎么了?可是身体不爽?” 坐在魏嬿婉对面的如懿看见有人要抢魏嬿婉的风头立刻搭腔助攻。 魏嬿婉勾起嘴角,面露冷色地对忻妃开口:“忻妃妹妹,你要不要紧?还是叫太医来看一看吧!” “贵妃说的对,来人,叫太医!”忻妃到底还是在乾隆心里有一定位置的。 魏嬿婉侧眼望去,眼里泛起阵阵寒意。 太医匆匆而来,一番诊脉后得出忻妃有孕一个月了。 魏嬿婉弯眉微挑,手中的酒杯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好得很! “今儿真是双喜临门了,臣妾恭喜皇上!”魏嬿婉率先起身走到殿中间恭贺乾隆。 众人纷纷随着魏嬿婉起身恭喜,乾隆笑着起身走到魏嬿婉面前伸出手:“爱妃请起,说到底还是咱们小九有福气,一出生就给朕带弟弟妹妹来了!” 乾隆的这句话让忻妃脸色一白,合着自己这个身孕是给九公主添彩了。 “是啊,还是咱们九公主最有福气啦!”庆妃微微扬起下巴,眼神轻蔑地扫过忻妃。 宴会结束,乾隆按规矩跟着魏嬿婉回到五福堂。 乾隆皇帝面带微笑地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给璟妧讲着一个又一个精彩有趣的故事。 璟妧则眨巴着大眼睛,听得入神极了,不时被故事中的情节逗得咯咯直笑。 讲完故事后,乾隆又兴致勃勃地陪着永璐在床上嬉戏打闹起来。 父子俩一会儿玩捉迷藏,一会儿又互相挠痒痒,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此时,魏嬿婉正在后间精心地洗漱打扮。 她仔细地梳理着自己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轻轻地涂抹着胭脂水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 等到魏嬿婉洗漱完毕,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却发现乾隆已经躺在床榻之上,双目微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正在微微眯着双眼假寐的乾隆,原本正沉浸在自己那思绪万千的世界里。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馨香缓缓地飘进了他的鼻中。 这股馨香如同一只轻柔的小手,轻轻地拨动着他的心弦。 乾隆那原本微皱着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犹如春风拂过湖面,化开了层层涟漪。 薄唇微微上扬,一抹浅淡而迷人的笑容悄然浮现。 伴随着这抹笑意,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慵懒之中竟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之情:“婉婉......” “看来皇上今天是高兴坏了,贪了许多酒,看来今天晚上皇上怕是……”魏嬿婉坏笑着勾了勾乾隆的腰带点到即止。 被点燃的乾隆一下子抓住魏嬿婉不安分的小手,用力一拽,魏嬿婉就趴在了他的胸口。 魏嬿婉只听到带有欲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朕是高兴坏了,朕终于熬到你出月了……” 天雷地火一触即发,一室春色以要了三次水结束。 魏嬿婉这边在奋战的同时,如懿和愉妃也没闲着,她们似乎很满意忻妃这次在宴会上爆出有孕。 两个人竟亲自把忻妃送了回去,还送了好多补品。 “本宫希望你们母子平安……”如懿让容佩送上一尊送子观音。 如懿和愉妃离开后,忻妃让夏蜓把送子观音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娘娘,这次皇后和愉妃娘娘如此看重您腹中的孩子,想必今后定会多加照拂。”夏蜓边摆放边说道。 忻妃摸着肚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希望这孩子是个阿哥,这样才能有和令贵妃掰掰手腕的资格!” 忻妃心中清楚,后宫中的争斗永无止境。 她必须要有个儿子,才能保证自己有奋力一争的资格。 第二日清晨,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乾隆便已经起身洗漱完毕,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精神抖擞地朝着碧桐书院走去。 魏嬿婉静静地靠在床边,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那娇美的面容显得有些潮红,几缕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主儿,庆妃娘娘和颖妃娘娘来了!奴婢给您梳妆吧!”春婵小声开口。 魏嬿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后动作轻柔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了梳妆台旁。 她优雅地坐下,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春婵见主子落座,便立即上前,开始为魏嬿婉梳理那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的乌黑秀发。 春婵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桃木梳子,轻轻地从发梢梳起,动作熟练而又温柔,仿佛在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随着梳子的滑动,魏嬿婉的发丝逐渐变得柔顺光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接着春婵将魏嬿婉的头发盘成精巧的发髻,给她简单簪了几只华贵的发簪。 她又取出一盒上等的胭脂水粉,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用细腻的毛刷沾取适量的粉末,轻轻涂抹在魏嬿婉白皙的脸颊上。 不一会儿,魏嬿婉原本就清丽动人的面容更是增添了几分娇艳妩媚之色。 一袭淡紫色罩纱的旗装飘逸轻盈,月宝流苏的花盆底走起路来发出悦耳的声音。 魏嬿婉笑盈盈地走向前殿,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本宫贪睡了,让妹妹们久等了!” 第53章 忻妃 “本宫贪睡了,让妹妹们久等了!” 魏嬿婉的声音比人先到。 庆妃和颖妃纷纷起身行礼:“贵妃娘娘!” 魏嬿婉笑呵呵地挥挥手:“得了,都是这么多年的姐妹了,私下里还搞这些虚礼干什么,坐坐坐,来人,给两位娘娘上茶!” 宫女们端着茶鱼贯而入,庆妃倒是赏脸,宫女刚放下她就把杯子端了起来。 “嗯~这茶真香,想必是皇上新赏的吧!”庆妃打开茶杯盖就惊呼出声。 “就属你机灵,这是皇上昨个让进忠送来的!”魏嬿婉端起茶杯笑了笑。 现在谁不知道,全天下的好东西都在魏嬿婉这里,乾隆一件她一件,天下仅有一件的她也会哄的乾隆送给她。 “对了,那个忻妃,好像完全和那边一个鼻孔出气了!”颖妃放下茶杯想起今天来要说的正事。 “对,昨天,皇后和愉妃还亲自送她回去了,紧接着又送了许多东西,连皇后最喜欢的送子观音都给了呢!”庆妃补充道。 “观音垂眸必会赐下恩典,希望忻妃能如皇后娘娘的心意……”魏嬿婉不屑地笑道。 魏嬿婉本着不害孩子的原则,在宫中这么多年无论多难都没对孩子下过手。 毕竟她是命定的帝母,弄一些脏自己手的事干嘛呢? 可是这个忻妃,让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魏嬿婉觉得自己内心有个小人在撺掇着自己对忻妃出手。 “既然如此,我们就帮皇后一把。”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春婵,去将本宫库房里那尊开过光的玉佛拿来,给忻妃送去,就说是本宫送给她的贺礼。” 不一会春婵捧着玉佛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眼前这尊玉佛,由一整块质地温润细腻的和田玉雕琢而成。 玉质莹润,仿若羊脂般泛着柔和的光泽,触手生温。 佛像高约半米,比例匀称,体态端庄。 其面部刻画入微,眉如新月,双眸微闭,似在禅定冥想,透着一种宁静致远的深邃。 鼻梁挺直,嘴唇轻抿,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尽显慈悲祥和之态。 身披的袈裟褶皱自然流畅,仿佛随风而动,每一处线条都彰显着工匠精湛绝伦的雕刻技艺。 “姐姐,这可是皇上新赏给你的,天下就一件!”庆妃急忙出声。 她真是替魏嬿婉可惜,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一个在满月宴上抢自己风头的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本宫自有分寸。”魏嬿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过佛像让春婵送了出去。 那边想让忻妃打压自己的气焰,定会推波助澜让忻妃过来挑衅惹得自己不痛快。 两个月后,如懿突然传召魏嬿婉到翊坤宫问话。 魏嬿婉有些意外,让人把璟妘送到了舒妃宫里,永璐送到了庆妃那里。 夜已深,翊坤宫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忻妃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榻上,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 “皇后娘娘,臣妾今日晨起便觉得腹中隐隐不适,原以为是偶感不适,可未曾想这一日下来,竟是越发严重,险些就……就保不住这腹中胎儿了呀。” 忻妃说着,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因着激动而微微颤抖。 如懿坐在主位上,眉头紧蹙,面露关切:“忻妃,你且莫要着急,仔细说与本宫听,可曾发生了何事?” 忻妃咬了咬嘴唇,眼中恨意渐浓:“回皇后娘娘,臣妾这几日一直小心谨慎,并未有何不妥之举。” “只是……之前令贵妃来探望臣妾,还送了一尊玉佛,说是为臣妾和腹中胎儿祈福。臣妾当时只当她一番好意,便将那玉佛供在了寝殿之中。可谁知,自那玉佛摆进来后,臣妾便总觉得心慌意乱,夜里也睡不安稳,今日这胎气更是不稳起来。” 一旁的愉妃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忙不迭地接口道:“皇后娘娘,这可就蹊跷了呀。令贵妃向来心思颇多,这玉佛来得如此突然,又恰逢忻妃身子有恙,莫不是她在那玉佛上动了什么手脚?”愉妃边说边看向如懿,语气中满是添油加醋的意味。 容嫔一直站在一旁,此时也冷冷地哼了一声:“哼,那令贵妃最是会使这些下作手段了,看着慈眉善目的,实则一肚子坏水。忻妃娘娘如此和善,她竟也下得去手,当真是狠毒至极。” 容嫔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那未曾到场的魏嬿婉。 “传本宫旨意,即刻去搜令贵妃的延禧宫,仔细查看是否有与那玉佛相关的可疑之物,等令贵妃到翊坤宫,本宫今日定要好好查问清楚!” 如懿声音清冷,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魏嬿婉便到了翊坤宫。 她一进来,看到这阵仗,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装镇定,盈盈下拜:“皇后娘娘万安,不知深夜传唤臣妾所为何事?” 如懿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魏嬿婉:“令贵妃,忻妃今日险些因你送的玉佛而流产,你可认罪?” 魏嬿婉一听,顿时花容失色,忙不迭地辩解:“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那玉佛不过是臣妾的一番心意,怎会害了忻妃娘娘呢,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呀。” 然而,忻妃、愉妃和容嫔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那玉佛之事说得有板有眼。 魏嬿婉面若寒霜,眼神冷漠地凝视着眼前的那几个人。 她心中如明镜一般,又怎会不清楚此刻所面临的局势呢? 这些人的来意和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今日,趁着乾隆皇帝出宫未归,这群人便按捺不住,妄图趁机对自己下手。 想必她们早已精心策划好了一切,只待合适的时机到来,好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如懿微微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哼,不管你是否冤枉,这玉佛既与忻妃身子有恙有关联,本宫便不能轻饶。来人啊,先将令贵妃禁足在延禧宫,待本宫彻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第54章 入局 随着如懿的一声令下,几个太监就围住魏嬿婉,想要把她带下去。 “再怎么说本宫也是贵妃,看谁敢动?”魏嬿婉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 魏嬿婉环视一圈后最后把目光落到如懿身上。 “本宫身为贵妃,育有一位皇子二位公主,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任何人都不能能定本宫的罪。就算真的有罪,也要等到皇上和太后回来亲自处置,其他人没有权利处置,包括皇后!” 魏嬿婉话说的格外嚣张,别人却无法反驳。 如懿似乎铁了心今天就要收拾魏嬿婉,她冷哼一声:“那就看你能不能等到皇上和太后来救你!来人,令贵妃谋害皇嗣,论罪当诛,念其育有皇子,免其死罪打入冷宫,拖出去!” 只见那魏嬿婉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娇俏的面庞因愤怒而微微涨红,她挺直了身躯,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前方端坐于凤椅之上的如懿0。 厉声道:“皇后娘娘,您这胆子也忒大了些吧!三品以上妃嫔,其惩处之事必须经由皇上圣裁,亲自定夺,岂容他人擅作主张!” “您这般越俎代庖,莫非是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不成?” 说罢,魏嬿婉向前踏出一步,气势汹汹,大有与皇后一决高下之意,只为能尽量拖延时间,好给那前去报信儿之人拖延时间。 只见那高高在上的如懿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她冷冷地说道:“哼,看来你这贱婢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地,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本宫也无需再顾念往日的那点微薄情谊了。” “来人啊!立刻执行绞杀之刑,将令贵妃给本宫速速处死!” 伴随着如懿这声凌厉的命令,整个宫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站在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们则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触怒了此时盛怒中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好大的威势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进来。 魏嬿婉朱唇翘起,来了! 只见和敬公主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宫装款款而来。 衣料是那最顶级的绸缎,入手丝滑,泛着柔和的光泽,仿若流淌的月华。 其上的刺绣工艺更是堪称绝妙。 那绣线皆是用最上乘的丝线,色彩鲜艳且历久弥新。 只见绣工们运用了平针绣、套针绣、打籽绣等多种针法,巧妙融合,相辅相成。 平针绣出的线条平整顺滑,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将花纹的轮廓勾勒得清晰而流畅,似是用画笔在绸缎上轻轻描绘一般精准。 套针绣则让色彩过渡得无比自然,从浅至深,层层递进,仿佛那花朵是从绸缎中自然生长出来,渐变的色彩呈现出一种逼真的立体感。 打籽绣更是点睛之笔,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绣籽如同一粒粒晶莹的珍珠镶嵌在衣料之上,为整个刺绣增添了一份精致的质感,使得花纹更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衣装上跃然而出。 领口处镶嵌着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添几分高贵。 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流淌的金色河流。 她神色匆匆却又仪态万千,一双明眸在夜色中犹如璀璨的星辰,透着焦急与关切。 拉翅上的流苏在宫灯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仿若夜空中闪烁的精灵。 她莲步轻移,带起的微风轻轻拂动头上缀着的细碎珠翠,发出轻微的清脆声响,宛如夜曲中的美妙音符。 嫡公主,应是如此! 见到和敬公主到来,如懿的气焰瞬间消了许多,语气平和道:“和敬,这是后宫之事,本着对孝贤皇后的尊敬之情,本宫不计较你的称谓,但是也请你明白,这后宫之事,现在由本宫做主。” 和敬上前打量了一圈魏嬿婉,眼神对上后魏嬿婉摇了摇头,和敬松了口气。 “呵……尊敬?如今这偌大的后宫在皇后娘娘的管理之下,还有几个人尊敬本宫的皇额娘?这长春宫除了令贵妃时常去祭拜打扫,还有谁去过?”和敬讽刺地开口。 宫里,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如战场。 城外,狂风呼啸,马蹄声急如骤雨。 进忠骑在快马之上,面色冷峻又透着几分焦急。 他身揣乾隆的旨意,那道旨意此刻仿佛有着千钧之重,关乎着魏嬿婉的生死荣辱。 此刻的皇宫内,魏嬿婉正深陷困境,各方势力的阴谋如同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进忠深知情况危急,一路上他不断鞭策着胯下骏马,口中高呼着“驾!驾!”,那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道黄龙。 汗水湿透了进忠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可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魏嬿婉平日里的种种,那温婉的笑容,那聪慧的眼眸,他绝不能让她就此受屈。 他最高贵的牡丹花不能被淤泥污染。 终于皇宫那巍峨的大门出现在眼前,进忠一咬牙,再次夹紧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 他高举着乾隆的旨意,口中大喊着:“皇上有旨,速解令贵妃之困!” 那声音在皇宫的回廊间回荡,仿佛一道希望之光,直直地朝着魏嬿婉所在之处奔去,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她从那即将吞噬她的黑暗旋涡中解救出来。 翊坤宫里,和敬还在和如懿对峙着。 “皇阿玛不在,本宫作为先后嫡公主就有责任帮皇阿玛维持后宫清静,这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办,谁也别想不守规矩!” 和敬一屁股坐了下来,大有一副和如懿死磕到底的意思。 魏嬿婉笑了笑抽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坐到了和敬身边慢悠悠地开口:“和敬公主说得对,既然忻妃说是本宫害人就要拿出证据,空口白话谁都会说,本宫还说你故意栽赃陷害本宫呢!” “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那就该好好调查,不能只凭一个人的说法就给另一个人定罪吧?那岂不是落了偏帮的口实?这样不公平还怎么管理这偌大的后宫?嫔妃们还怎么相信您呢?皇后娘娘……”和敬似笑非笑地看向如懿。 第55章 我赢了 “公主此言差矣,皇后娘娘素来公平公正,从没有偏帮的心思!”容嫔站出来替如懿辩解。 和敬慢慢地转过头来,她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一般,直直地投射到了容嫔的身上。 随后,这道目光开始缓缓移动起来,仿佛在对容嫔进行一场细致入微的审视。 从她那精致的面容、娇艳欲滴的嘴唇,到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再到她所穿着的华丽服饰以及佩戴的璀璨珠宝,无一不在和敬的视线范围内被来回扫视着。 容嫔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给盯上了一般,那如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和敬公主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神犀利而冰冷,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容嫔被这股强大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惧。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对方的视线,但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躲闪,那双眼睛始终紧紧地锁定着她,没有丝毫要移开的意思。 终于,容嫔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魏嬿婉看向逐渐热闹起来的外面,当下放了心。 “圣旨到!”进忠狼狈地一路小跑进来,在看到魏嬿婉安然无恙地坐在和敬公主身边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众人纷纷起身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宫中事端,内心忧虑。令贵妃身份贵重,须等朕回宫调查清楚再行处置,朕未归时,后宫交由皇后主理,和敬公主代替令贵妃协理,令贵妃禁足延禧宫。钦此!” 宣读完圣旨,进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乾隆的圣旨让如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许久都不起身接旨。 “皇后娘娘,请您接旨吧!”进忠微微弯下腰,将头凑近皇后娘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那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嗓音,仿佛蕴含着一股不容任何人拒绝的强大压迫力。 进忠跟随在乾隆皇帝身旁已经历经了无数个春夏秋冬,这么多年来,他耳濡目染着宫廷中的权谋争斗、尔虞我诈,倒也渐渐地也练就出了一身独特的气质和风范。 “臣妾……接旨!” 如懿咬牙切齿地把圣旨接到自己手里自己辨别,确认真的是乾隆的笔迹之后,才心如死灰地站起来。 和敬和魏嬿婉并肩而站,魏嬿婉笑的一脸挑衅:“那臣妾告退了……皇、后、娘娘!” 魏嬿婉甩着帕子离开,临出门前她突然回头看了忻妃一眼,忻妃对上魏嬿婉的眼神脸色唰白。 魏嬿婉冲她突兀一笑,转头离开。 三日后,乾隆回宫。 为了表示自己不偏心,他直接去了如懿的翊坤宫宣召魏嬿婉和忻妃。 作为乾隆最信得过的太医,齐汝亲自检查了玉佛。 “回皇上,这尊玉佛上确实有让女子气血翻涌的药渍。”齐汝检查完后如实的回答。 “令贵妃,这下你还如何狡辩!”如懿胜券在握。 “这玉佛当初是皇上赏的,一直摆放在延禧宫里,如果它被浸了药,那臣妾想必也会身体不舒服的!” 听完魏嬿婉的话乾隆点点头。 “而且,臣妾不可能用对胎儿有害的玉佛害忻妃!”魏嬿婉斩钉截铁地回答。 “毒妇还敢胡说八道!证据确凿还敢狡辩!”如懿拍桌而起。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能害忻妃?”乾隆犹如逗弄孩童般看着魏嬿婉。 只见魏嬿婉把手轻轻附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的一脸温柔:“臣妾已经有孕两个月了……如果玉佛本身真的有问题,那臣妾就不可能怀孕,或者早就流产了。” 一听到这话,如懿和忻妃瞬间脸色死灰。 完了,这下全完了! “臣妾在后宫一人之下,有子有女,又有孕,有何理由去害忻妃呢?如果臣妾有不臣之心,害也应该害皇后娘娘啊……” 说着魏嬿婉冲着如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调皮!”乾隆起身走近魏嬿婉,牵起她的手。 “事情到底是如何,皇后和忻妃心里清楚,朕也清楚,现在不撕破脸是为了给两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永璂积福。” “剩下的话朕也不多说了,忻妃回自己那闭门思过到生产,皇后静思己过三个月,六宫事务交由令贵妃全权处理!” “你先回延禧宫,朕去处理点事情,晚上去陪你用膳!”乾隆的声音温柔至极。 “臣妾遵旨!” 魏嬿婉斜倚在延禧宫的榻上,听着心腹宫女悄声禀报着如懿得知自己又怀孕后的种种复杂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轻蔑的笑,可那笑却未达眼底。 她轻轻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心中暗自思忖着。 如懿啊如懿,你可得到了你想要的?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坐直了身子,对着春婵吩咐道:“去,给本宫盯紧了翊坤宫的动静,皇后娘娘要是有什么举动,立刻来报。” 据说翊坤宫里碎了一地瓷器,魏嬿婉听着都肉疼。 这都是雪花般的银子啊! 她乌拉那拉家还得需要贴补,所以如懿出手并不富裕,她深知捉襟见肘的滋味,却依旧任性的破坏珍品。 真拿内务府的银子当她乌拉那拉家的银子了! “去,给她补上,顺带告诉她一声,皇后份利不能减,还有的东西皇上一样都不会少她,但是损坏的瓷器从翊坤宫的宫人月钱里扣,算是罚他们不能劝慰主子的过错!”魏嬿婉坏笑着把账本合上。 “主儿英明,这宫内的奴才们谁不指着月钱过日子呢,这翊坤宫里的人怕是要恨死她了,这三个月怕是她的日子怕是难过了……”春婵递过来一个剥好的橘子。 “后宫的日子本来就不好熬,大家相安无事,平安度日也算一种慰藉,非要勾心斗角算来算去,敢算计到本宫头上,她们也算是到头了……” 三个月后,忻妃夜里早产。 如懿解禁后亲自去守着她。 可惜最终忻妃还是难产离世,母子俱损。 据说临终前还在感叹自己错了…… 魏嬿婉摸着微微出怀的肚子在她的灵前上香:“说到底,还是我赢了!” 第56章 来自皇帝的牵挂 忻妃难产离世,乾隆伤心不已。 下旨让淑嘉皇贵妃金佳氏所生的四阿哥永珹,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大阿哥永璜的次子绵恩阿哥、魏嬿婉所生的七公主,还有忻妃亲生的八公主为她穿孝。 乾隆下旨按照贵妃的规格下葬,如此便相当于将她追封为贵妃。 因为忻妃的去世,乾隆辍朝五天的时间,并且亲自参加她的葬礼并且为她奠酒。 阳光柔和地洒落在东日的延禧宫庭院之中,魏嬿婉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她那美丽而略显憔悴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温柔地追随着眼前两个欢快奔跑着的孩子——璟妧和永璐。 璟妧如同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鹿,蹦跳着穿梭于花丛之间,手中挥舞着一根彩色的绸带,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中。 永璐则像个小勇士一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紧紧跟在姐姐身后,他那稚嫩的脸上满是兴奋与好奇。 魏嬿婉微微仰起头,感受着微风轻拂脸颊带来的丝丝凉意。 她轻轻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发丝,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孩子们的身影。 此时此刻,在这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她心中所有的烦恼似乎都渐渐消散,只剩下对这两个孩子无尽的疼爱和眷恋。 永璐那小小的身影正迈着不太稳当的步伐,一步一摇地向前走着。 每走一步都让人忍不住捏一把汗。 “慢点慢点,哎呀,可千万别摔了呀!”春婵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双手不自觉地张开,随时准备接住可能会摔倒的孩子。 她的脸上满是关切和担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仿佛这样就能让孩子走得更稳些。 “春婵,别管他们了,让他们跑去吧!”魏嬿婉拿起身边的暖炉捧在手上。 璟妘乖巧地依偎在乳母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那双如同黑宝石般明亮闪烁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紧紧地盯着前方正在欢快奔跑着的姐姐和哥哥。 此时的璟妘兴奋异常,小手小脚不停地挥舞摆动着,嘴里还发出一连串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却又充满喜悦的声音,仿佛是在为姐姐和哥哥加油助威一般。 乾隆踏进延禧宫的时候就看见一幅温馨和谐的画卷。 他的孩子们在奔跑欢笑,他的婉婉坐在一边温柔地看着他们。 乾隆心头酸胀,他好像领略到什么是家的感觉了! 乾隆走到魏嬿婉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暖炉接过,轻声问道:“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魏嬿婉微笑着转头看向乾隆,眼中满是幸福:“臣妾在看孩子们玩耍,他们真的很可爱。” 乾隆点点头,目光也落在孩子们身上,“是啊,他们是我们的未来。” 这时,永璐不小心摔倒了,哇哇大哭起来。 魏嬿婉和乾隆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向孩子走去。 乾隆将永璐抱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魏嬿婉则从桌案上拿出一颗糖递给永璐:“吃糖糖,不哭了哦。” 永璐破涕为笑,接过糖果含在嘴里,还不忘伸出小手抓住乾隆的衣领。 他们在延禧宫一家情深似海,却被路过的翊坤宫小宫女看在眼里。 她不禁感叹,如今宫里都以魏嬿婉为马首是瞻,唯一能和她较量一下的忻妃已经故去,这以后自己的主子怕是也要避让三分了。 七月初八,皇帝出外哨鹿。 同一行后妃有:皇后、舒妃、颖妃、愉妃、慎嫔、容嫔、郭常在共七位,魏嬿婉由于有孕并没有陪同出行。 一路上,乾隆坐在马车里,眼神游离不定,心思全然没有放在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之上。 他时而微微叹气,时而眉头紧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跟随着皇帝出行的进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神情变化,心中已然明了。 他知道,乾隆之所以如此魂不守舍、兴致缺缺,无非是因为思念魏嬿婉罢了。 皇帝兴致不高,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惹得他不高兴。 进忠见状,轻声提议道:“皇上,要不奴才派人传信儿给令贵妃,告知她您的思念之情。” 乾隆听后,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妥,路途遥远,贵妃又身怀六甲,不宜受惊扰。” 进忠眼珠一转,又道:“那不如皇上给令贵妃写封信,以解相思之苦。” 乾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他拿起笔,沉思良久,才写下了一封饱含深情的书信,让进忠快马加鞭送回紫禁城。 信中,乾隆表达了对魏嬿婉的深深挂念,并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而此时的魏嬿婉正挺着肚子在寿康宫,拉着太后和福嘉姑姑还有庆妃一起打马吊。 “二筒!”太后随手打出一张牌。 “碰!” 魏嬿婉轻呼。 只见那太后凤眉倒竖,怒目圆睁,伸出手指着面前的人呵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崽子,哀家这儿出个二筒,还没凉透呢,你就跟个猴子似的扑了过来,碰得乱七八糟的!真是要气死哀家啦!” 话虽如此,太后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显然对眼前这个调皮捣蛋的魏嬿婉又好气又好笑。 “令主儿年纪越大越发调皮了!”福嘉姑姑跟着打趣。 “主儿!皇上那边加急送来的信,请您过目!”王蟾双手托着一封加了朱漆的信恭恭敬敬地弯着腰走进来。 “咱们皇上真是深情呢,就这一次令姐姐没有伴驾出游,看看写信啊,都不停呢!”庆妃捂嘴偷笑。 其实乾隆也是想带她去的,奈何庆妃不想去,推脱说自己身体抱恙便留在了宫里。 魏嬿婉问她为何不去,这是多好的机会能出去看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庆妃却说她现在就想跟魏嬿婉还有几个孩子在一起,皇上宠不宠的她也不在乎了,皇上哪有孩子香啊! 第57章 接出来 每一次皇帝外出巡游或者视察民情时,魏嬿婉总是会紧紧地跟随着圣驾一同前行。然而这一回却是破天荒地出现了例外。 以往的时候,即便魏嬿婉因着夏日炎炎而前往圆明园带着孩子们避暑消夏,乾隆也总会每隔几日便亲自前去探望一番。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大地。皇帝的御驾缓缓行进,最终停在了位于京郊的南石槽行宫内。 这座行宫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宁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乾隆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皱,似乎心中有些烦闷。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之情,转头对身旁的进忠说道:“去,将令贵妃速速召至京郊行宫来,朕要她陪同用膳。” 进忠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那眼神仿佛在询问乾隆是否在跟他开玩笑一般。 毕竟,令贵妃有孕在身,只是接出来吃个饭,未免有些折腾。 乾隆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进忠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说道:“你这奴才,怎么还杵在这里?究竟还有何事未曾交代清楚?赶紧去办就是了!莫要在此耽搁朕的时间!” 听到皇上这番话,进忠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奴才马上就去接贵妃娘娘过来,请皇上稍候片刻!”说罢,他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慌乱。 延禧宫。 “谁?你说谁回来了?”春婵满脸惊愕之色,不禁失声惊呼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王蟾神色紧张,赶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春婵的嘴巴,并压低声音说道:“嘘——小点声,是进忠公公回来了!” 春婵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直勾勾地盯着王蟾,然后用力将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扒拉了下来,急切地追问道:“就他一个人吗?没有其他人一起回来?” 王蟾忙不迭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春婵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继续追问:“难道是要带咱们主子去京郊行宫吗?” 王蟾又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春婵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再次开口确认道:“只是单纯地带主子去那里用个膳而已?没别的事情啦?” 面对春婵接二连三的疑问,王蟾依旧不停地点着头。 见此情形,春婵也不再多问什么,转身急匆匆地说道:“哎呀,既然这样,那我可得赶紧去给主子收拾收拾东西了!”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开了,只留下王蟾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 春婵一路小跑着进屋,脸色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进忠这一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亲自扶着魏嬿婉走在众人面前,心里是止不住的欢喜。 “令主儿,您留神脚下!”进忠那温润低沉而又饱含关切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一般轻柔地响起。 只见他微微躬身,目光紧紧盯着魏嬿婉脚下的每一寸地面,生怕有半分闪失。 魏嬿婉听到这声提醒,娇柔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轻轻抬起头,如水般的眼眸看向进忠,而后伸出那如葱玉般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进忠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背。 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亲昵。 就在这一瞬间,进忠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美得简直要开出花儿来。 当魏嬿婉的马车到达行宫门口时,一打开车帘,魏嬿婉就看见乾隆一脸期待地等在门口。 “婉婉!”乾隆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皇上!” 魏嬿婉被乾隆亲自扶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皇上怎么等在这里?这秋老虎十分厉害,看您都出汗了!”魏嬿婉掏出帕子轻柔地为乾隆擦掉额头上细微的汗珠。 乾隆满意地眯着眼整个人乖乖地等着魏嬿婉给他擦汗,心里暗自窃喜: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走吧,朕给你预备了你爱吃的!”乾隆拥着魏嬿婉慢慢往里走。 乾隆把魏嬿婉接过来陪膳让如懿震惊,愉妃发飙。 “这么多嫔妃,他都选不出来一个陪膳的吗?非要把令贵妃接出来?还是说,就非得让她陪?非他不可?”愉妃愤愤不平地拍桌而起。 她就不懂了,这么多嫔妃都比不上一个魏嬿婉吗? 对于魏嬿婉的到来,舒妃颖妃开心不已,用过膳后急忙去找魏嬿婉跑步聊天。 “五阿哥为人孝道,不仅精通汉语,而且对满语也非常的熟练,这样一位能文能武的孩子,当父亲的没有不喜欢的道理。”舒妃如是说道。 魏嬿婉颔首,表示同意,永琪越来越受乾隆的器重,甚至起了立储之心。 如果永琪能坚持到最后,自己的永琰怕是连前都凑不上去。 自己的儿子能上位,多亏了他哥哥们死的死,出嗣的出嗣。 “五阿哥是皇后养子,长得玉树临风又文武双全,皇后亲生的儿子却资质平平,愉妃曾率领几个嫔妃说什么绝对不会有夺嫡的心思,五阿哥会权利辅佐十二阿哥,你说……这五阿哥会不会随他额娘的意成全她的姐妹情深?” 舒妃若有所思地开口,颖妃则是直言不讳:“呵……她懂什么,自古以来储君都是皇上圣心独断的事,她说顶个屁用!” 魏嬿婉听着她们的话会想起最近的得到的消息。 田芸角每日都在永琪旁边吹耳边风,离间他和如懿之间的感情,也让他离十二阿哥远点,五阿哥因此疏远了原本跟如懿的母子之情。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额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真的让这么优秀的自己给一个资质平庸的嫡子让路吗?!连争都不让争?! “颖妃妹妹说得对,这储君的事是皇上说了算,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你们放心,不论是五阿哥还是十二阿哥,都是好孩子,断不会亏待了咱们,实在不行,让永璐把咱们都接出去,咱们去给他带娃娃!”魏嬿婉用扇子挡了挡刺眼的午后阳光。 听到魏嬿婉这么说,颖妃高兴地不得了:“那感情好,咱们姐妹有伴儿,还有儿孙承欢膝下,简直是晚年最好的生活了!” 第58章 九州清宴起火 “而且五福晋的家世,当个太子妃都绰绰有余,能力、势力都有了,五阿哥还差什么呢?”只见舒妃蛾眉微蹙,美眸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五阿哥的嫡福晋是鄂尔泰的孙女,鄂尔泰与田文镜、李卫同为雍正爷心腹,雍正爷去世之后,他与张廷玉受遗命辅政。”魏嬿婉笑了笑如数家珍般说道,顺带向颖妃解释永琪嫡福晋的身份。 他还缺什么? 缺寿命呗! 他要比乾隆活得久还有别人什么事啊? 舒妃轻轻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在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优秀的女子。若要皇上立五阿哥为太子,仅有家世怕是不够的......” 魏嬿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今,皇上最为看重的便是子嗣。五阿哥膝下仅有一子,而六阿哥永瑢却有两位皇子,在这一点上,五阿哥着实不占优势。” 颖妃闻言,心中亦是思绪万千,只觉得如今形势复杂,一切皆难以预料。 “不过,这也并非绝对。”魏嬿婉忽地话锋一转。 “若是五阿哥能再得几位皇子,或许局势便会有所改变,不过,还得看他的两位额娘是不是全力支持他!”魏嬿婉话说的明白。 后宫中,母以子贵,子以母荣。 愉妃要是干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五阿哥自然就有了让人诟病的把柄。 颖妃叹了口气为永琪可惜:“五阿哥也是真倒霉,碰上这么个亲额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二阿哥才是她亲生的,五阿哥是捡来的!” “好了好了,咱们啊,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万一五阿哥真的……永琪是好的,可是那两位……能让咱们过好日子吗?”舒妃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 “令姐姐,舒姐姐!”颖妃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正色地叫魏嬿婉和舒妃。 “怎么了?”魏嬿婉疑惑地回头。 “咱们……还有永璐!” 颖妃上前拉起魏嬿婉的手眼里亮晶晶地说:“皇上龙体安康,一定能等到永璐长大!” “永璐?”魏嬿婉蹙眉,她这辈子只希望永璐能平安长大就好,毕竟以后还有永琰。 “永璐还小,我只希望他平安就好!”魏嬿婉看着远方叹息。 魏嬿婉随着銮驾一起回京。 刚回到延禧宫永璐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这是真的?”魏嬿婉拿着千字文一脸凝重地问乳母。 乳母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其他那些做额娘的人,一旦得知自家孩子拥有过目不忘、天资聪颖这样令人惊叹的特质时,会兴奋得几乎要疯狂起来。 怎么这贵妃娘娘反而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这件事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知我知就好!” 魏嬿婉把书递给乳母:“四岁前,不要让他在看书了……” “可……是,奴婢遵命!”乳母垂头丧气地离开。 她记得上一世永璐很聪明,但是也没到还不到两岁过目不忘的本领。 当变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和自己孩子身上时,魏嬿婉只觉得背脊发凉,她有一种未来不再受掌控的感觉。 五月初五。 乾隆带着一众妃子去圆明园游玩,中午又在九州清晏举行了宴会,美酒佳人作陪。 乾隆一不小心喝高了,直接在九州清晏睡着了。 估计是老天看看不得齐人之美,看不得乾隆过的太舒坦了,下午九州清晏直接燃起了大火。 乾隆被浓烟呛醒后傻眼了,火势已经将殿内的床帐都点燃了,浓烈的烟让乾隆动弹不得,他连忙在原地大声呼救。 “来人!咳咳,快来人!”无论怎么呼救,却也不见人来。 突然他恍惚听见有人在叫皇阿玛。 “皇阿玛!皇阿玛!”是五阿哥永琪。 “朕在这里!” 永琪确认了乾隆位置后,不顾众人的阻挠,穿进大火亲自将他背了出来。 看着乾隆满脸的狼狈,永琪满眼的心疼。 他的皇阿玛是天子,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何曾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永琪这种不要命的行为,直接刷满了乾隆的好感值,给他感动的眼泪汪汪。 “好孩子,多亏了你了!”乾隆就着永琪的劲站起来。 乾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着永琪紧张地问:“贵妃呢?令贵妃呢?” 永琪听到乾隆的问话,眼神有一丝落寞。 “儿臣不知道令贵妃在哪,儿臣冲进火场时,只想着救皇阿玛。” 乾隆拨开永琪就要往里面冲, “皇阿玛,不可啊!”永琪死命地抱住乾隆,不让他进火场。 乾隆满脸焦急之色,大声喊道:“令贵妃还在里面呢!她如今已有身孕八月有余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其声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宫殿。 站在一旁的进忠听闻此言,顿时脸色煞白,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原本端着一盆水,准备去协助灭火,但此刻却因过度震惊而失手松开了水盆。 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那水盆从进忠的手中滑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进忠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火场的方向,没有丝毫犹豫,进忠如同离弦之箭般直直地冲向了熊熊燃烧的火场…… 此时,侍卫们也赶了过来,火也渐渐被扑灭。 进忠满身狼狈地抱着昏迷的魏嬿婉从屋里出来。 “皇上,令主儿找到了!” 进忠站在门口大喊。 乾隆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向前疾奔而去。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进忠手中那柔弱无依的魏嬿婉。 当他终于赶到近前时,一把从进忠手中将魏嬿婉接了过来。 此时的魏嬿婉面容憔悴不堪,满脸都被灰尘所覆盖,原本清丽动人的容颜此刻变得灰暗无光,甚至难以辨认出她本来的模样。 更令人揪心的是,她紧闭着双眼,整个人毫无意识地瘫软在乾隆怀中,仿佛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乾隆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朕传太医来,要快!若有半分延误,朕定不轻饶!” 第59章 是公主 魏嬿婉只记得自己想逃但是没能逃出去,只能自己躲在内殿的莲花盆边,好歹这边有水,能为自己提供最后一重保护。 之后便陷入了黑暗,黑暗之中她听见有人在呼唤她。 她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的是进忠锋利的下颚线。 “进忠,你终于来救我了!” 这是魏嬿婉陷入彻底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进忠眼睛猩红地把魏嬿婉抱出九州清宴。 夜,如泼墨般浓重地笼罩着圆明园,曾经辉煌壮丽的宫苑此刻在月色下透着几分阴森。 一处偏殿内燃起的熊熊大火刚刚被扑灭,刺鼻的焦糊味儿混着浓烟还未完全散去。 为首的齐太医,顾不得被熏黑的袍角,赶忙蹲下身子,手指搭在魏嬿婉纤细的手腕上,眉头紧紧皱起,感受着那微弱且凌乱的脉象。 其他几位太医也不敢怠慢,有的在一旁准备着银针,有的则吩咐着小太监快去取来各类所需的药材。 “这火势太猛,贵妃又怀有身孕,情况不妙啊。”齐汝一边摇头一边低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他吩咐着旁边的太医将魏嬿婉小心地抬到一旁较为干净的榻上,而后取出银针,找准穴位,轻轻刺入,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夜风吹过,吹得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危在旦夕的生命而揪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魏嬿婉依旧毫无苏醒的迹象,她隆起的腹部偶尔会轻轻抽动一下,仿佛是腹中胎儿也在这危险的境地里不安地挣扎着。 乾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魏嬿婉地治疗。 “皇上,贵妃娘娘情况危急,如有万一,您要有所准备啊!”齐汝面色沉重。 乾隆被他的话惊地后退一步:“什么意思?你要朕做什么准备?” 齐汝微微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乾隆皇帝那威严而深邃的双眸。 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皇上,这贵妃母子二人绝无可能双双保全性命啊!不知皇上究想要保住哪一方呢?” 说罢,齐汝微微蹙着眉头,神情紧张地等待着乾隆的回答。 一旁的进忠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那双原本就有些宽大的手掌此刻更是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自己的掌心捏碎一般。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生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乾隆没有丝毫犹豫,口中果断地喊出:“保贵妃!”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宫殿内炸响,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进忠听到这个决定后,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便如释重负般悄悄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拳。 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望向乾隆皇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之色。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那一刻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与挣扎。 乾隆目光定定地看向屋内:“齐汝,朕命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贵妃,不惜任何代价!” 如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时,正好听见乾隆说的这句话。 她身形一顿,竟直直站立在九州清宴门口。 如懿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屋内的太医们忙碌着,进忠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乾隆完全没注意到如懿的到来,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魏嬿婉身上。 如懿黯然神伤,看到永琪好好站在那之后转身默默离开了九州清宴。 痛! 这是魏嬿婉此刻唯一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撕裂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嗓子的刺痛叫醒。 “娘娘火灾呛到,准备一些润肺清嗓的药茶,像加入桔梗、杏仁、贝母等的茶饮,让她时时饮用,以缓解喉部的不适与疼痛,减轻咳嗽症状,避免因剧烈咳嗽而牵动胎气。” “奴婢记下了!” “用温水浸湿的帕子,轻轻擦拭娘娘脸上、脖颈处的烟灰污渍,保持肌肤清爽,防止污渍残留引发不适或感染。” “奴婢记下了!” 魏嬿婉恍惚听见齐汝在和春婵说话。 “王总管,叮嘱御膳房,给娘娘的饮食要清淡、易消化且营养丰富,如熬得浓稠的米粥,搭配新鲜的果蔬泥等,既能提供足够的养分供给,又不会给她虚弱的肠胃造成负。” “奴才明白,奴才会亲自盯着我们主儿的膳食!”这是王蟾的声音。 “熬制一些滋补气血的药膳,如加入人参、当归、熟地等药材精心调配的方剂,配合着汤药以助娘娘恢复元气。 ” “奴婢多谢齐太医救命之恩!”说着春婵就给齐汝跪了下去。 屋里的宫人们纷纷跟着下跪。 “别别别,职责所在,也是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大家快起来吧!”齐汝扶起春婵和王蟾。 “奴才送您!”王蟾亲自给齐汝拎着药箱送送他出门。 “春婵!”魏嬿婉嘶哑的声音。 春婵惊喜地回头,小跑着回到魏嬿婉床边拉起她的手:“主儿!您终于醒了!” 魏嬿婉点点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习惯的用手摸了摸肚子,原本圆滚滚的肚子现在已经变平了。 “孩……孩子呢?”魏嬿婉挣扎着起身。 她的永琰! “主儿,您别伤心,您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皇上怕您伤心,已经把小公主送到端慧太子陵里了!”春婵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魏嬿婉听闻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那原本就十分美丽的眼眸此刻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公主?竟然是公主?这怎么可能……” 站在一旁的春婵见状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然而魏嬿婉却仿若未觉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是公主呢?不应该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难道永琰还在路上? 还是说这一世彻底乱了,她的永琰被安排在别人肚子里去了? 哪来这么个公主啊! 第60章 永琪 不管这个公主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火灾,哪怕早产,这个月份的孩子也能活下来。 魏嬿婉暗自垂泪,怜惜自己未曾谋面的小女儿。 也是这个小女儿换了自己一条性命。 正在出神之际,进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看见美人垂泪进忠心疼不已,连忙跑上前给魏嬿婉擦眼泪:“哎呦,我的主儿,您现在可不能哭啊,伤眼睛!” 魏嬿婉抬眸,一颗晶莹的泪就滴了下来,进忠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颗泪不仅滴在了魏嬿婉脸上,更滴进了进忠的心里。 他红着眼抹掉魏嬿婉的眼泪,两人互相对视着相顾无言,只是彼此眼中的自己都是泪眼婆娑。 魏嬿婉轻轻靠上进忠的肩膀,进忠吸了吸鼻子,目光阴鸷。 九州清宴的火起的莫名其妙。 怎么就偏偏那个时候起火? 怎么就偏偏是乾隆休息的地方? 怎么就那个时候乾隆身边没人? 贴身伺候的李玉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让冷静下来的进忠感到怀疑,他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他要为他的令主儿讨回公道。 进忠轻握上魏嬿婉的手:“这一次你死里逃生要好好休养,其他的事交给我!别怕,一切有我!” 靠在进忠肩膀上的魏嬿婉点点头,眼泪从内眼角滑落。 永琪将乾隆安置妥当之后,怀着满心的期待匆匆赶往如懿所在之处。 没想到当他见到如懿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冷遇。 如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仅仅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这三个字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永琪瞬间愣在了原地。 还没等永琪从如懿的冷漠中回过神来,他又迎来了更为沉重的打击——自己的额娘愉妃出现了。 可令永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母亲见到他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切他是否受伤,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责备。 “你为何要如此莽撞地冲进去救他?那些侍卫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非得要你亲自出马才显得出你的英勇吗?”愉妃瞪着双眼,语气严厉而急促,犹如连珠炮一般向永琪袭来。 她似乎完全忽略了儿子可能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只顾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担忧。 面对母亲这般毫不留情的斥责,永琪感到既委屈又无奈。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此刻,他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痛着自己的心。 永琪站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和疑惑,完全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遭受这样无端的指责。 他那俊朗的面容此刻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状况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不解与无辜。 其他娘娘若是自己的儿子立下了救驾之功,恐怕早就将其视作心肝宝贝一般供奉起来了。 她们定会欣喜若狂,到处宣扬自家儿子的英勇事迹,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份荣耀。 永琪却只能独自面对这令人费解的局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委屈和无奈。 “额娘,您究竟是何意啊?儿子从小用功,文武兼修,深得皇阿玛的喜爱,如今又有了救驾之功,这很多事都是顺理成章的了,您究竟私下里在图谋些什么?”永琪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愉妃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愉妃紧闭着嘴,面色沉重地坐在椅子上,五阿哥永琪则站在一旁,满脸的气愤与不解。 “额娘,您为何要如此偏心永璂?他是皇额娘的儿子,我才是您亲生的。” 愉妃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永琪,永璂是嫡子,是你皇额娘的儿子,我们必须为他的前程考虑。” “额娘,我不明白,就算永璂是嫡子,那又如何?”永琪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他自幼便敬重如懿,可如今看到额娘牺牲自己的态度,他倒觉得有些东西变味了。 愉妃站起身来,走到永琪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永琪,你是额娘还有皇额娘的希望,如今你已长大,也非常优秀,将来定会做一个贤王能好好辅佐永璂治理江山的。” 愉妃这句话几乎点燃了永琪,他横眉怒斥:“额娘,您曾经与皇额娘情同姐妹,这无可厚非,她对儿子疼爱有加,儿子孝顺她也在常理之中。可是,皇阿玛的明显更属意我……” “啪!”愉妃一巴掌打在永琪的脸上。 “额娘,身为皇子,没有一个人会不想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包括我,我凭能力得来的,谁也不会让!”永琪别过头去,不愿看愉妃。 愉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永琪,你还不懂这宫中的险恶。令贵妃盛宠隐隐有压过你皇额娘的趋势,她已有皇子,你不帮着永璂,他就完了!” 永琪转过身,面色铁青:“额娘,您一点都不爱我是吗?儿臣知道,您是因为皇额娘的帮助才有了今日,您一直感恩于她,处处听她的话,为她谋算,儿臣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牺牲我作为代价去成全她!” 愉妃听了永琪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永琪,你不要怪额娘。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在这宫中,如果你皇额娘倒下了,咱们也就完蛋了!令贵妃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只见永琪紧咬着牙关,眼神坚定而又倔强地直视前方,大声说道:“儿臣从小到大都听额娘的话,一次都没忤逆过,这一次,儿臣只想为自己着想一次!” “你……”愉妃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如此不懂事?你以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你自己得来的吗?若没有额娘的谋划,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荣耀吗?” 永琪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儿臣知道额娘为儿臣付出了很多,但儿臣不能违背自己的心。皇额娘对我们有恩,儿臣不会忘恩负义,但也不会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第61章 进魏日常 愉妃和她儿子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回到宫中之后,乾隆皇帝心疼魏嬿婉近日来身体虚弱,于是特意将她安置在了乾清宫,以便让她能够安心地调养身子。 不仅如此,皇上还派遣了进忠前去盯着,并吩咐他要时常汇报魏嬿婉的状况。 这可真是让进忠喜出望外! 以往,他想要见到魏嬿婉都得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人发现自己与她私下往来。 如今有了乾隆的旨意,他再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前往乾清宫看望魏嬿婉,尽心尽力地伺候他这位主子。 夜,如浓稠的墨,沉甸甸地压在乾清宫上空。 寝殿内,烛火晃晃悠悠,映得魏嬿婉那张苍白的脸愈发没了血色,她无力地靠在榻上,眼神中满是对面前那碗药的厌烦。 进忠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进了殿。 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凑到魏嬿婉跟前,轻声细语道:“主儿,您这身子可还舒坦些了?这药呀,奴才亲自盯着他们煎好的,趁热喝了,保管您明儿就能好上几分呢。” 魏嬿婉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 紧接着,她冷哼一声,娇嗔地道:“哼!这药简直就是世间最令人作呕之物!那苦涩的味道和刺鼻的气味,只要我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得到,真是让人难以忍受!我才不要喝这种东西呢......” 说罢,她还赌气似的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他。 进忠赶忙拿起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赔着笑劝道:“哎哟,我的主儿欸,您可别这么说呀,这药虽说苦了点儿,可那药效是真真儿的好呢,您想啊,您现在正得宠着呢,可不能让别的人钻了空子呀。” “要是皇上瞧见您这没精神的模样,得多心疼呐,指不定就该怪罪咱们这些伺候的人没照顾好您嘞。您就当是为了能早日再去侍奉皇上,把这药喝了吧。” 魏嬿婉皱着眉头,撇撇嘴道:“就会拿皇上说事儿,我这会儿难受得紧,哪还顾得上那些。” 进忠眼珠一转,忙又道:“主儿,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啦。您如今能在这宫里站稳脚跟,不就靠的是皇上的宠爱嘛。您要是病着,那些个眼红您的人指不定怎么盼着您失宠呢。” “您把药喝了,赶紧好起来,再使些您那些个机灵劲儿,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到时候还不是您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呀。” 进忠压低声音继续说:“就当是您为了奴才,奴才看见您这张惨白的小脸可心疼死了!” 魏嬿婉听了这话,微微动容,可还是犹豫着,嘴里嘟囔:“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进忠见状,端起那碗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笑着说:“主儿,奴才知道您怕苦,要不这样,等您喝了药,奴才立马去给您拿您最爱吃的那梅花糕来,甜甜嘴儿,好不好?您就忍这一时之苦呀。” 魏嬿婉瞪着他,气道:“哼,就知道拿梅花糕哄我,要是这药难喝得我吐出来,看我不拿你是问!” 进忠忙不迭点头,陪着小心道:“是是是,您放心,要是这药真让您不舒服了,奴才甘愿受罚。您就当可怜可怜奴才,把药喝了吧,奴才可盼着您身子快快好起来呢。” 魏嬿婉看着进忠委屈巴巴的表情咬了咬嘴唇,终于缓缓伸出手接过那碗药,皱着眉闭着眼,一仰头将药灌了下去。 进忠赶紧递上清水让她漱口,嘴里还念叨着:“主儿真勇敢,这就对了嘛,奴才这就去给您拿梅花糕来。” 魏嬿婉漱完口,靠在榻上喘着气,没好气道:“哼,要是那梅花糕不甜,我可饶不了你。” 进忠陪着笑应道:“您放心,奴才保准给您拿最甜的梅花糕来,让您吃得开开心心的,病也好得快快的。”说完,便匆匆转身去准备梅花糕了。 不一会儿,进忠便端着一盘精致的梅花糕进来了。他献宝似的把盘子放在魏嬿婉面前,笑着说:“主儿,奴才把这全紫禁城最好吃的梅花糕给您拿来了,您快尝尝。” 魏嬿婉看着眼前的梅花糕,色泽金黄,香气诱人,上面还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枸杞,看上去十分可口。 她忍不住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香甜,细腻绵软。 “嗯,还不错。”魏嬿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就算你过关了。” 进忠见魏嬿婉喜欢,心里也高兴起来,连忙说道:“主儿喜欢就好,奴才以后天天给您送来。只要主儿身体好,奴才做什么都愿意。” 魏嬿婉感动不已,收起笑脸,一脸真挚地看向进忠:“进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死在火里了!” 进忠伸出手捂上魏嬿婉的嘴:“主儿,奴才可听不得您说那个字,那字不吉利,咱不提了!” 魏嬿婉攥住进忠的手,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你的好我都记得,放心,我会疼你的!” 进忠蹲下身来,一脸激动道:“有您这句话,奴才就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也心甘情愿呐!只要能助您高兴,奴才做什么都行!” 魏嬿婉轻轻摇了摇头,美眸之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她紧紧握住进忠的手,语气坚决地开口:“不,进忠,咱们不仅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绝不能让那些眼巴巴盼着咱们倒下的人称心如意!他们想看我们的笑话,想把我们踩在脚下,那我们偏不如他们的意!” “咱们定要活得风风光光,叫他们只能望尘莫及!” 这几天通过进忠的调查,他们两个已经大概知道那场火是何人蓄意而为。 那场火不是意外,更不是天意,而是有人想把她和乾隆一锅端了。 这幕后之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是谁。 她们口口声声说她手段卑劣,品行低贱,那她们呢? 既然她们手上沾了血,她必然不会对他们客气。 血债血偿! 第62章 选秀 等到魏嬿婉彻底身子调养好时,乾隆要选秀了。 选秀当日,阳光洒落于紫禁城的宫殿之上,熠熠生辉。 如懿身着华丽而端庄的皇后礼服,头戴凤冠,神色淡然透着一股母仪天下的威严。 身旁是闻名于前朝后宫的令贵妃魏嬿婉。 魏嬿婉一身紫色绣姚皇的宫装,头上戴着令人瞩目的华丽旗头。 旗头以质地厚实、色泽乌亮的黑色缎面作为基底,那缎面犹如深邃的夜空,静谧而神秘,为其上即将绽放的璀璨“珠宝星辰”铺垫出了绝佳的背景。 正中央镶嵌着的那颗硕大无比的东珠,无疑是这顶旗头的核心所在。 它圆润饱满得近乎完美,每一寸表面都散发着柔和且温润的光晕,仿若从深海中捞起的一轮明月,又似夜空中最为耀眼的星辰,被匠人精心镶嵌于此,静静散发着它独有的高贵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光。 围绕着这颗东珠的,是一圈由细碎珍珠串连而成的精致装饰。 这些珍珠颗颗晶莹剔透,大小均匀,每一颗都仿佛凝聚了大海的精华。 它们被巧妙地串联成了各种美妙的形状,有绽放得正盛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似乎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微光下闪烁着灵动的光泽; 还有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旗头上翩然飞起,去追寻那满园的芬芳。 这些珍珠组成的花朵与蝴蝶相互交织,错落有致地环绕在东珠周围,宛如在为那颗尊贵的东珠编织一场梦幻的珠宝盛宴。 在珍珠的间隙之中,还恰到好处地点缀着诸多翠绿色的宝石。 那浓郁的翠色,宛如春日里刚刚冒头的鲜嫩竹叶,又似那碧波荡漾的湖水深处最为纯粹的一抹绿意。 其中有温润如水的翡翠,它的色泽浓郁而深沉,内部仿佛蕴含着一整个神秘的绿色世界。 还有那鲜艳夺目的碧玺,它的颜色更加鲜亮明快,在光线的照耀下,迸发出如同火焰般的炽热光芒。 这些翡翠与碧玺相互映衬,它们的翠色与珍珠的莹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整个旗头的色彩更加丰富绚烂,光彩照人到了极致。 在旗头的两侧及边缘部分,还装饰着一些精巧的金饰。 那是用黄金精心打造而成的细小花纹,或是蜿蜒曲折的藤蔓,藤蔓上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露珠,仿佛在静静生长。 这些金饰与中央的珠宝相互搭配,进一步增添了旗头的华丽与精致之感。 如此华丽的旗头戴在魏嬿婉头上,让她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尽显其贵妃的尊荣与风华绝代,甚至压过了如懿。 耳朵上垂着一对精致的耳环,耳环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 呈水滴状,下方坠着一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脸颊两侧摇曳生姿,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的朝珠,朝珠由一百零八颗圆润的珊瑚珠子串成,色泽鲜艳,红得似火。 每隔二十七颗珠子便间隔着一颗较大的蜜蜡珠子作为分珠,在朝珠的末端,还坠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吉祥图案,如蝙蝠、如意等,寓意着福气满满、万事如意。 脚下蹬着一双花盆底的旗鞋,旗鞋的鞋面也是用上等的绸缎制成,上面同样绣着精美的花纹,与旗装相互呼应。 那带有米粒珍珠流苏的花盆底,让她走起路来身姿摇曳,娉娉婷婷,仿佛弱柳扶风。 秀女们总算见识到了后宫第一宠妃的派头。 之前魏嬿婉都是很低调的,就算乾隆赐了东珠她也没敢戴过。 毕竟东珠只有皇后和皇贵妃才能戴,她现在只是贵妃,戴东珠多少有些逾越了。 自从圆明园大火之后,魏嬿婉突然就想开了。 乾隆赏的不管合不合位份她都戴着招摇过市。 如懿挑刺,她就耍乾隆,最后还得乾隆哄她。 魏嬿婉就是要告诉六宫,这,就是宠妃的待遇。 魏嬿婉看着一个个秀女依次鱼贯而入,她们或娇羞,或紧张,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 第一位秀女进来,盈盈下拜。 如懿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和声问道:“你是哪家的闺秀?平日可有什么喜好?”那秀女怯生生地回答着,声音轻柔如蚊蚋。 如懿微微点头,目光平和地打量着她。 魏嬿婉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帕子。 待那秀女说完,她却突然娇声笑道:“哟,这模样倒是生得清秀,只是这胆子也忒小了些,日后若是见了皇上,可莫要吓得说不出话来哟。” 那秀女听闻,脸色瞬间煞白,慌忙地跪下,连连磕头。 如懿微微皱眉,瞥了魏嬿婉一眼,轻声呵斥道:“令贵妃,莫要吓着了这孩子。选秀乃是为皇上挑选贤良后妃,需得慎重,可不能随意玩笑。” 魏嬿婉忙赔上笑脸,说道:“是呢,皇后娘娘教训得是,臣妾也只是想着试试这秀女的胆量罢了,毕竟皇上身边可不能都是些胆小怕事的主儿呀。” 魏嬿婉笑的一脸灿烂,如懿不好发作。 又一位秀女入内,此女身姿婀娜,容貌艳丽,眼神中透着一股灵动劲儿。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仍是笑着说道:“哟,这妹妹可真是生得标志,瞧这通身的气派,倒像是哪家的贵女呢。” 如懿也打量着这秀女,问道:“你可读过什么书?懂些什么才艺?” 秀女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皇后娘娘,民女自幼读过些诗词典籍,也略通琴棋书画。”如懿听了,面露赞赏之色。 魏嬿婉不紧不慢地开口:“哟,读过些书就了不起啦,这后宫之中,光有才情可不够,还得懂得如何伺候皇上,讨得皇上欢心才是呢。” 如懿听出了魏嬿婉话中的刺儿,严肃道:“令贵妃,本宫选的是能与皇上相伴,能为后宫添彩之人,才情与贤德自是重要,皇上也并非只看重那等媚上之态。” 第63章 汪氏 魏嬿婉嘴角翘起,呦,这是点她呢! 魏嬿婉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龙华不紧不慢地开口:“也不尽然,如果媚到皇上心坎里也是一大本事,怕只怕有人想学都学不会呢!” 说着眼神就飞向了如懿。 如懿白了魏嬿婉一眼没搭理她,继续让秀女们进来。 如懿不和魏嬿婉斗嘴,魏嬿婉闲的开始走神,直到看到名单上一个特殊女子名字。 汪氏。 汪氏正在等着选秀顺序。 此时的她年仅十五岁,脸庞还带着些许青涩的稚嫩,眼中却透着对未知宫廷生活的好奇与隐隐的期待。 她身着一身淡雅的粉色素锦旗装,旗装上绣着几枝精致的梅花,虽不如日后那般华丽张扬,却也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韵味。 她抬头望向那高耸威严的宫墙,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紧张与敬畏。 随着众人一同走进宫门,那朱红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似是将她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她微微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进入宫中后,先是被安排到一处偏殿等候。 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秀女,或低声交谈,或独自静坐,气氛略显沉闷压抑。 汪氏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偷眼打量着周围的人。 不多时,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各位着,即刻随咱家去面见皇上与皇后娘娘等,都规矩着点,莫要失了礼数!”秀女们闻言,纷纷起身,整理衣装,排好队伍,跟着太监往正殿走去。 汪氏走在队伍中间,心跳愈发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一般。 到了正殿外,只听得里面传来阵阵话语声和丝竹之声,更让她觉得紧张万分。 终于,轮到她进入大殿了。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缓缓走进。 大殿之上,皇后高坐凤座,神色淡然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度。 贵妃娘娘端庄地坐在一旁,眼神平和却透着审视的目光。 汪氏忙不迭地盈盈下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如懿微微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魏嬿婉则微笑着轻声问道:“你是哪家的闺秀呀?今年多大了?可有什么擅长之事?” 汪氏赶忙回道:“回贵妃娘娘,民女乃都统四格之女汪氏,今年刚满十五,平日里喜好读书写字,也略通些琴艺。” 如懿闻言娘娘微微点头,又打量了她一番,说道:“嗯,倒是个知书达礼的模样,起来吧。” 汪氏这才缓缓起身,却依旧不敢抬头直视,只是垂首站在那里,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能在这宫中寻得一席之地,开启那未知却又充满憧憬的宫廷生活。 魏嬿婉打量着眼前这位非常有名的女子。 汪氏祖上是世居沈阳地方的正白旗包衣。 她的父亲四格曾在谢恩折上称自己是“包衣牛录之劣类”。 这自然有些过谦,能够做到都统的,没几个简单人物,就汪氏一族来说,最起码是有名的内务府包衣世家。 这个家世,已经很不简单了,都统是八旗的最高军政长官,属于从一品,这个职务,一般人是做不来的。 魏嬿婉坐直了身子,严肃以待。 这位固伦和孝公主的生母,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是乾隆后期除了魏嬿婉唯一生下孩子的女子。 选秀结束,汪氏入宫,封为永常在。 三日后。 阳光正好,洒在御花园的每一片花草树叶上,宛如给这园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永常在今日得了空闲,哪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呀,早早就拉着几个处的比较熟悉的宫女跑到这御花园里来玩耍。 “哎呀,你们可都跑快点呀,今儿个定要让你们尝尝本常在的厉害,看还能不能抓住我咯!” 永常在一边喊着,一边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似的在花丛间蹦跳着跑开了,她那身粉色的宫装裙摆随风舞动,仿佛是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在风中摇曳。 宫女们笑着应和着,也撒开脚丫子在后面追着。 “常在您可别跑太快啦,小心摔着嘞!”其中一个宫女边跑边喊,声音里透着关切却又满是欢快。 永常在才不管这些呢,她扭头朝后面扮了个鬼脸。 “哼,就凭你们,才抓不到我呢!”说着,她瞅准了前面一丛开得正盛的牡丹花,身形一闪就躲到了花丛后面,蹲下身子,捂着嘴偷笑起来,还不忘透过花丛的缝隙偷偷观察着外面宫女们的动静。 宫女们追到这儿,一下子没了永常在的踪影,都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着。 “常在去哪儿啦?这一转眼就没影了,可真是个机灵鬼儿呀!”一个宫女挠着头,满脸疑惑地说道。 另一个宫女则笑着说:“常在肯定就藏在附近呢,咱们分头找找,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躲过去了呀!” 于是,宫女们便分散开来,在周围的花丛、假山周围仔细搜寻起来。 永常在在花丛后面看着宫女们忙活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可终究还是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可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啦,宫女们一听声音,立马朝着牡丹花丛围了过来。 “哈哈,常在,可算找到您啦!”宫女们一边喊着,一边朝永常在扑了过去,七手八脚地要抓住她。 永常在也不示弱呀,她手脚并用,左躲右闪,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哎呀,就差一点儿啦,你们耍赖皮,不算不算!”她那模样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在宫女们的包围圈里挣扎着,闹得是一片欢声笑语。 闹了好一会儿,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了,这才停了下来,一个个或坐或躺在草地上。 永常在笑着看着宫女们,说道:“今日可真好玩儿,下次咱们还来这儿玩呀,到时候我可要藏得更好,让你们更找不到我咯!” 宫女们也都笑着应和着,在这御花园里,欢笑声随着那温暖的阳光,传遍整个皇宫,也传进了乾隆的耳朵。 第64章 慎嫔 魏嬿婉轻轻合上那本厚厚的账本,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如炬地望向对面坐着的庆妃,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偶遇皇上?” “可不是嘛,姐姐这身体也好起来了,该出面镇压镇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了!”庆妃提起汪氏可是厌恶极了。 魏嬿婉好笑地看着气呼呼地庆妃:“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计较了?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比和嘉还小呢!” “我看啊,她就是故意在姐姐面前晃悠,好引起皇上的注意。”庆妃愤愤不平地说。 魏嬿婉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也许她只是想多见见皇上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 “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心怀叵测?她这摆明了就是要跟你争宠。”庆妃着急地说道。 魏嬿婉还是一脸淡然:“争宠也罢,不争宠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后宫能够安宁,不要再有那么多的争斗和算计。” 庆妃无奈地叹了口气:“姐姐,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我怕你会吃亏啊。” 魏嬿婉握住庆妃的手,笑着拍了拍没有说话。 进忠调查九州清宴起火的事有眉目了,箭头直指愉妃。 在往愉妃身上调查的时候慎嫔突然蹦了出来,说是她知道端慧太子早夭的内幕。 这让魏嬿婉突然来了兴趣。 在万籁俱寂、漆黑如墨的深夜里,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唯有那高悬于夜空之上的冷月,洒下清冷的光辉,宛如一层薄纱般笼罩着这座宏伟而又神秘的宫殿群。 这时,进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延禧宫前的小径上。 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轻轻地挥了挥手。 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从暗处缓缓走出。 她身形娇小,步伐轻盈,仿佛生怕惊动了这沉睡中的宫廷。 进忠连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慎主儿,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随我来。” 说完,便领着这位身披黑斗篷的女子,悄悄地走进了延禧宫。 慎嫔迈着匆匆的步伐,神色慌张又带着几分急切地来到了魏嬿婉的宫中。 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刚得知的那个惊人消息。 她深知此事一旦牵扯出来,后宫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可她又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若能借此博得令贵妃的欢心,说不定自己往后在这后宫之中能好过些。 毕竟她在这宫中的日子一直过得如履薄冰,若能依附上令贵妃这棵大树,也好有个依靠。 此时的魏嬿婉正坐在软榻上,悠闲地品着茶,看到慎嫔突然到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慎嫔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令贵妃娘娘,嫔妾有要事要向娘娘禀报,此事关乎端慧太子,嫔妾思来想去,只能告知娘娘您了。” 魏嬿婉一听关乎端慧太子,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锐利地看向慎嫔。 她心里瞬间打起了小算盘,端慧太子之事在后宫一直是个极为敏感的话题,若真能从这其中挖出些什么有用的把柄,说不定能借此打压那些与自己作对的人,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呢。 不过,她也深知此事需谨慎,万不可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哦?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来。” 慎嫔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娘娘,嫔妾近日偶然听闻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据说,愉妃她……她竟然用芦苇谋害了端慧太子!” 慎嫔边说边偷偷打量着魏嬿婉的神色,心里既期待着令贵妃能因此事对自己高看一眼,又有些害怕万一这消息不实,自己会惹上麻烦。 魏嬿婉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心里却在快速思索着:愉妃向来与自己不对付,若真能借此扳倒她,倒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可这慎嫔的话也不能全信,万一是她故意编造来陷害他人,好从中渔利的呢? 于是问道:“此事可当真?你可有证据?” 慎嫔赶忙说道:“娘娘,此事虽嫔妾尚无确凿证据,但消息来源颇为可靠。嫔妾听闻,当年端慧太子薨逝之时,愉妃曾在太子所居之处附近出现过,而且有人看到她手中似乎拿着芦苇。芦苇轻盈,若被有心人利用,塞进太子的寝具之中,极有可能引发太子的哮喘,导致太子窒息而亡。端慧太子本就患有哮喘之症,这芦苇无疑是致命的凶器啊!” 慎嫔越说越觉得自己所言有理,仿佛已经看到了令贵妃对自己赞赏有加的模样,心里暗暗得意起来。 魏嬿婉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心里想着:不管这事儿真假,先利用起来再说,即便最后查无实据,也能让愉妃在这后宫之中陷入一阵慌乱,损损她的名声也好。 “此事若真,愉妃可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仅凭这些传言,还不足以定她的罪。你可继续留意,若有新的发现,立刻来报。” 慎嫔连连点头,道:“娘娘放心,嫔妾定会留意。嫔妾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宁,为了给端慧太子一个交代,才斗胆来向娘娘禀报此事。”说完,慎嫔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得还算不错,至少令贵妃没有当场驳斥自己。 魏嬿婉微微点头,示意慎嫔退下。待慎嫔离开后,魏嬿婉坐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来打压愉妃,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她知道,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让她在后宫中更加权势滔天的机会。 但她也明白,此事必须谨慎处理,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她在其中的算计,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大意,而让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上一世她居然没有发现端慧太子的死和愉妃有关系,真是太失败了,如果早早发现查下去,自己就不会死的那么惨! 第65章 九死一生 关于端慧太子的事,魏嬿婉和进忠仔细盘算后打算先透露给和敬公主,让她派人一起调查。 但凡做过必会留下痕迹,愉妃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和敬笑盈盈地踏进延禧宫,却看见魏嬿婉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椅子上等她。 “呦,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贵妃娘娘不高兴了?”和敬自顾自的坐到魏嬿婉身边。 “春婵,带她们下去,本宫和公主有体己话说!” 宫女们撤出殿内,和敬看着魏嬿婉如此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战战兢兢地开口:“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魏嬿婉红着眼圈把自己听到的线索告诉了和敬。 当和敬公主得知端慧太子的死竟跟愉妃有关,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和敬公主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声音都因极度的震惊而微微颤抖着。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击中,险些站立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身旁的雕花桌案。 和敬公主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端慧太子那温和的笑容,往昔俩人相处的温馨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曾在宫苑里一同嬉戏玩耍,永琏和她一起读书识字,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针般刺痛着她的心。 她的眼中满是悲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愉妃!你怎能如此狠毒?平日里佯装的温婉和善,原来都是假的吗?” 和敬公主紧握着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冲着空荡荡的宫殿一角怒吼着,仿佛愉妃就站在那里。 说罢,她愤怒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将桌上的一个精致瓷瓶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瓷瓶破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刺耳,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深知端慧太子的死对于她皇额娘还有富察家族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打击,而如今知晓这背后竟藏着如此阴险的阴谋,她怎能坐视不管? “我定要彻查此事,还永琏一个公道!”和敬公主咬着下唇,神色决然。 “不管那狠毒的愉妃背后有多少阴谋诡计,我都绝不退缩半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谋害太子,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跺脚,脚下的地砖都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微微震颤着。 说完,她猛地转身,裙摆飞扬,快步朝着宫殿门口走去,那匆匆的脚步仿佛要将这宫殿的地面都踏出一个个愤怒的印记,她要立刻去着手调查此事,绝不允许这等冤屈之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 进忠看着和敬远去的身影笑了笑轻轻走进屋。 魏嬿婉面无表情地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珠儿:“接下来,就不用咱们费心了!” 第二天,魏嬿婉从寿康宫太后那出来,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 “十四阿哥,您撑着点儿啊!” 听到是永璐,魏嬿婉瞬间心提了起来,小跑着往外跑。 只见寿康宫的小福子焦急地喊道,一边喊一边转身就往回跑,他小福子一路狂奔,正巧遇上了常在这附近巡查的李嬷嬷。 “李嬷嬷,不好了,十四阿哥掉井里了,快去救人呐!”小福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嬷嬷一听,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招呼着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别愣着了,快跟我去救人!” 魏嬿婉瞬间腿一软,靠在了春婵怀里:“他……他说什么?是永璐?永璐怎么了?” “主儿,您撑住,奴才马上去看看!”王蟾一溜烟地跑走。 王蟾跑过去看见众人七手八脚地拿着绳索、木桶等工具往井边赶去。 到了井边,李嬷嬷指挥着众人:“快,把绳索放下去,看看能不能把十四阿哥拉上来。” 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把绳索放了下去,小福子则在井口大声喊着:“十四阿哥,您抓住这绳子啊,我们这就拉您上来。” 永璐在井里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但听到上面的呼喊声,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住了那根垂下来的绳索。 众人见永璐抓住了绳子,便齐心协力地往上拉。 可永璐浑身湿透,又加上受了惊吓,身体重得很,拉起来十分吃力。 “大家再加把劲儿啊,十四阿哥可不能有事儿!”李嬷嬷在一旁喊着,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费了好大的劲儿,众人终于把永璐从井里拉了出来。 永璐被救起时,已经是面色惨白,嘴唇青紫,进气少出气多,生命垂危。 李嬷嬷赶忙让人去请太医,自己则和宫女们一起把永璐抱到了附近的偏殿里,找来了干净的被褥给永璐裹上,试图给他取暖。 “永璐!永璐!”魏嬿婉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在地上亲自把永璐搂在怀里。 “儿子,好儿子,你睁开眼看看额娘!”魏嬿婉揉搓着他的身体,给他取暖。 过了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眉头紧皱地说道:“十四阿哥这是惊吓过度,又在冷水里泡了许久,身子极为虚弱,得好生调养才行,这几日可千万不能再受什么惊吓了。” 魏嬿婉点头应是,永璐的命总算保住了! 永璐被众人从井里艰难救起后,便一直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起初,只是额头上微微有些发烫,小脸蛋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可没过多久,那热度便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浑身滚烫滚烫的。 魏嬿婉和宫女们守在一旁,焦急地用湿毛巾不断地为他擦拭着额头、脸颊和脖颈,试图帮他降温,可那高热却丝毫不退。 永璐紧闭着双眼,原本粉嫩的嘴唇此刻干裂起皮,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呢喃声,那微弱的声音仿佛是在诉说着身体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太医也一直守在旁边,眉头紧紧皱着,不停地更换着药方,让人赶忙去煎药。 药煎好后端来,魏嬿婉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将永璐唤醒,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 可那苦涩的药汁刚入口,永璐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半的药都被咳了出来,根本无法顺利咽下多少。 随着高热持续不退,永璐的小脸愈发显得苍白消瘦,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深深地凹陷下去,整个人也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 偶尔睁眼时,他会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喊着“不要扔我,不要扔我”。 第66章 好起来了 永璐显然是被之前被扔到井里的遭遇吓得不轻,那恐惧的模样让魏嬿婉心疼不已。 迷糊时,他则只是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像是在与那肆虐的病魔做着无力的抗争。 春婵看着永璐这般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十四阿哥啊,您可得撑住呀,一定要好起来啊。” 太医们一直驻扎在延禧宫偏殿。 齐汝仔细搭脉,眉头随即紧紧皱起,那神情严肃得让人揪心。 他深知这高热之症棘手, 一来是因永璐年纪尚小,身子本就娇弱,经此被扔入井中的惊吓与冷水浸泡,元气大伤; 二来这高热来势汹汹,若不尽快控制,恐危及性命。 搭完脉后,齐汝又细细查看了永璐的舌苔、眼睛等,随后转身与其他几位太医低声商议起来。 “依我看,当务之急是要先设法退热,可先用冰袋置于阿哥额头、腋下等处以物理降温,再尽快开方用药。”齐汝神色凝重地说道。 其他太医纷纷点头,立刻有小太监按吩咐去取来宫中冰窖里的冰块,小心地包裹在布里制成冰袋,轻轻放置在永璐的额头、腋下及腹股沟等部位,期望能借此带走一些热度。 与此同时,齐汝凝神思索片刻,便迅速开好了药方。 那药方上密密麻麻写着诸多药材,有清热降火的知母、石膏,有能解惊悸的茯神、远志,还有可调和药性的甘草等,皆是针对永璐当下的病症精心挑选。 药方开好后,宫女们赶忙拿去煎药。煎药过程中,太医们也未闲着,每隔半个时辰便会再次为永璐搭脉查看病情变化,根据脉象调整药方。 药煎好端来,可虚弱的永璐根本难以顺利咽下,往往喝进去没多少便吐了出来。 太医们见状,又是一阵揪心,只得另想办法。 他们让人将药汁一点点地滴入永璐口中,再轻轻按摩其咽喉部位,助其吞咽,如此反复,才总算让永璐勉强服下了一些药。 永璐的高热症状持续四天。 这四天,魏嬿婉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边。 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合眼。 在众人精心的照料下,永璐的高热症状终于渐渐退去。 他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与迷茫,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春婵也一直守在床边未曾合眼,此刻见永璐醒了,激动得眼眶泛红,忙凑上前轻声唤道:“十四阿哥,您可算是醒了呀,可把奴婢吓坏了。” 永璐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发出微弱的声音:“姑姑……我……我是被人扔下去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满是恐惧,那可怕的场景仿佛又在眼前重现,小小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 春婵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忙问道:“十四阿哥,您说清楚些,是谁把您扔下去的?” 永璐努力回忆着,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在御花园玩,突然有几个穿宫女、太监衣服的人冲出来,捂住我的嘴,就……就把我拖到井边,然后……然后把我扔下去了……”说着,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打湿了枕巾。 春婵心疼地为永璐擦去泪水,脸色凝重地说道:“十四阿哥莫怕,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和太后,定要把这歹人找出来,给您讨个公道!” 永璐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可那眼中的恐惧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魏嬿婉把永璐轻轻搂在怀里:“好孩子,能醒过来就好,能活下来就好!” 魏嬿婉紧紧搂住永璐小小的身子,上一世失去永璐的感觉如今双倍压在心里,魏嬿婉感觉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只知道机械式的照顾永璐,不眠不休,不言不语。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永璐病情好转的喜悦之中时,延魏嬿婉不知为何突然晕倒了。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周围的宫女们则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她。 很快,宫中的太医便被传唤而来。他们仔细地为魏嬿婉诊脉、查看症状,经过一番紧张而又细致的诊断之后,得出她又有了身孕的结论。 永璐好起来本就让后宫众人松了口气,可魏嬿婉紧接着又有孕,这可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众人反应各异。 如懿身为这深宫内苑的六宫之首、后宫之主,自然需要时刻以身作则,为众人树立起典范。 于是,她亲自带着礼物和补品仪态端庄地来了延禧宫道贺。 魏嬿婉听闻如懿前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施施然迎了出来,福身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劳烦娘娘亲自来这延禧宫,可真是折煞臣妾了。 如懿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伸手虚扶了一下,“贵妃有孕,乃是宫中大喜之事,本宫身为六宫之首,自然是要来道贺的。” 两人进了殿内,分宾主落座。 如懿笑着开口:“贵妃这福气可真是深厚,才多久没见,便又有了龙嗣,当真是皇上的恩宠不断呐,如今永璐好转,你又有了龙嗣,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魏嬿婉轻抚着尚未显怀的腹部说:“臣妾哪有什么福气,先是火场差点丧命,后是小产失去公主,永璐这又死里逃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臣妾来的,可见臣妾不是有福的,也不得人喜欢!” “不像皇后娘娘,位居中宫,得前朝后宫的尊敬,又得皇上的敬重!在这宫里想要平安的活下去,就得死死抱着皇后娘娘的大腿,娘娘若说让臣妾能平安的活着,自然没有人敢动臣妾。”说着,还抬眼看了如懿一眼。 如懿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看着魏嬿婉道:“本宫今日是来道贺的,贵妃却这般夹枪带棒地与本宫说话,实在是有失体统。本宫念在你有孕在身,不欲与你多做计较,只望你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因这一时的得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罢,如懿带着人拂袖而去,魏嬿婉看着如懿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 第67章 口供 御花园角落。 和敬公主面色阴沉,双眉紧紧蹙起,仿佛两道凌厉的剑眉,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目光犹如实质般直直地射向愉妃。 她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身上华丽的宫装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飘动,却也难掩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悲愤气息。 和敬公主几步上前,猛地停住,身躯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愉妃娘娘,今日我定要与你讨个说法!你为何要害死永琏,他可是真正的嫡子,是我皇额娘的亲生骨肉,你怎能如此狠毒!” 说话间,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双拳之上,随时准备给眼前这个她认定的凶手致命一击。 愉妃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脸上原本故作镇定的神情瞬间瓦解,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不敢与和敬公主那如炬的目光对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半晌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和敬公主怒极反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哼,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吧!我已暗中查访许久,诸多迹象都表明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说着,她向前逼近一步,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愉妃,那手指仿佛带着审判的意味,让愉妃感觉如芒在背。 愉妃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精心梳理的鬓发。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后背紧紧贴在身后的树干上,像是要从这树干上汲取一丝支撑的力量:“公主莫要凭空猜测,我向来与尊重孝贤皇后,端慧太子也是关爱有加,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试图用这无力的辩解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和敬公主眼中泪花闪烁,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使得她的眼睛愈发红亮。 她的鼻翼微微扇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愉妃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悲痛和愤怒:你今日若是不坦白交代,我便将这些疑点一一禀明皇阿玛,让父皇彻查此事,到时候,你就算有再多的借口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和敬公主,距离愉妃仅有几步之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树干旁的愉妃,那神情仿佛要将愉妃看穿、看透。 愉妃听闻要禀明乾隆,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绝望至极。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眼神空洞,却依然不肯松口:“公主,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们去查!” 可是,她的手像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往日的端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 和敬公主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愉妃,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滴落在地上。 她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随后转身,甩袖而去:“哼,你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等恶行,你就等着皇阿玛的惩处吧!” 随着和敬公主的离去,御花园里此时一片死寂,唯有那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残酷的真相揭露而叹息。 和敬这边对愉妃下手,魏嬿婉也没闲着。 愉妃的侄儿—珂里叶特扎齐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 他父母双亡后靠愉妃的救济生活,但仍不满足,总是想要更多的钱财。 当海兰给予他一定的经济支持时,他不但不感恩,反而嫌钱少,这种贪婪的本性使他可以为了钱财做出任何事。 扎齐虽是愉妃海兰的侄子,但却对海兰毫无忠心可言。 进忠为了套出真相,糊弄扎齐愉妃和永琪富贵不已,就是不想给他。 他便在慎刑司受刑时供出自己的姑姑,说愉妃指使他在圆明园放火。 愉妃指使他混进宫里意图害死永璐, 还说愉妃指使他对七公主下手…… 进忠心满意足地伸手拿起那份至关重要的口供。 他走到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扎齐面前,伸出另一只手,粗暴地揪住扎齐那根沾满鲜血的大拇指,用力一拽,将其按在了口供之上。 随后,一名身形矫健的小太监如疾风般迅速奔出房间,怀揣着这份口供,一路马不停蹄地朝着延禧宫疾驰而去。 和敬公主正在和魏嬿婉探讨怎么跟乾隆开口提永琏的事,毕竟永琪刚封了荣亲王,很明显是有立储的意思了。 “如果皇阿玛为了永琪,不处置愉妃怎么办?或者他处置了愉妃,将来永琪继位跟咱们清算怎么办?” 和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那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 她深知以后新朝,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新帝刚刚继位呢? 在这样的局势下,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被挑刺儿、整治的对象,即便自己平日里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和敬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与不安。 可是她又不甘心让害死永琏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公主无需忧心,皇上英明神武,定会考虑清楚再下决断。” 只见魏嬿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叠厚厚的供词缓缓递向了和敬公主,她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而和敬则是满脸狐疑之色,她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魏嬿婉手中的纸张,迟疑片刻之后才伸手接了过来。 和敬展开供词,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当看到最后一页时,和敬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好一个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贱人!” 第68章 我会帮你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令人发指!”和敬眼睛都红了。 “咱们一起去见见皇上吧!”魏嬿婉起身向和敬伸出手。 和敬公主面色凝重地走进了养心殿,身后跟着神情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决绝的魏嬿婉。 乾隆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见二人一起前来,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真是难得,快坐!” 和敬公主先行行礼,随后开口道:“皇阿玛,今日儿臣与令贵妃前来,实是有万分重要之事要向皇阿玛禀报,此事关乎皇家子嗣安危,还望皇阿玛能听儿臣细细说来。” 乾隆一听关乎子嗣,神色顿时一紧,放下手中朱笔,说道:“你讲,朕听着。” 和敬公主看了一眼魏嬿婉,魏嬿婉会意,上前一步跪了下来,眼中已是泪光闪烁:“皇上,臣妾本不敢随意惊扰圣驾,可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实在让臣妾痛心疾首,几近崩溃,若不将真相道出,臣妾死也难安呐。” 乾隆急忙起身扶起魏嬿婉:“爱妃莫要跪来跪去,小心肚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皇上,您可还记得端慧太子永琏的早夭?那……那并非是天命,实是有人蓄意谋害啊!” 乾隆一听身形一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朕的嫡子!” 魏嬿婉咬了咬牙:“回皇上,便是愉妃。臣妾暗中查到,愉妃一直对孝贤皇后怀恨在心,见端慧太子得宠,恐其日后继承大统,又想为现在的皇后娘娘出气,便暗中替换了端慧太子的枕头!” “端慧太子有哮喘的事宫里人尽皆知,愉妃是绣女出身,时常去织造纺叙旧,她就是那时将段慧太子的枕头替换了!” 乾隆气得浑身发抖,来回踱步:“愉妃……愉妃她怎敢如此!” 和敬公主接着说道:“皇阿玛,不止如此啊。之前圆明园那场大火,儿臣也查出了端倪。” 和敬提到圆明园大火,乾隆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令贵妃那次小产,也是因为那场大火惊吓所致,而那火,竟是愉妃指使人放的呀,她不仅要害令贵妃,还要害您,您想想,她的永琪是您目前最得力的儿子,您一旦出事,皇后又和她姐妹一心,这天下直接就是她们的了。” 魏嬿婉在一旁泣不成声:“皇上,臣妾的孩子就那样没了,臣妾当时真的是痛不欲生啊。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可没想到……没想到竟是愉妃的阴谋。” “不……那时是永琪不顾危险地冲进来救朕!”在乾隆不相信自己最优秀的儿子会牵扯其中。 “皇阿玛!您细想想,那时候为何就您和令贵妃两个人呢?别人也就算了,进忠在大门口,李玉去哪里了?儿臣问过了,令贵妃身边的春婵被李玉支走了,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只有永琪在?” “皇上,臣妾想起来了,李玉公公从前一直喜欢皇后娘娘身边的惢心姑娘,也是因为惢心,那个时候李玉公公才会一直为还是娴妃的皇后娘娘说话。”魏嬿婉拧着帕子补充。 乾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停住脚步,怒不可遏地开口:“这愉妃,朕定不轻饶!还有何事,一并说来!” 魏嬿婉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皇上,还有永璐险些丧命之事。也是愉妃暗中指使之人所为,她买通了永璐身边的小太监,在永璐玩耍的地方引诱他到井边,若不是发现及时,永璐恐怕也……也……”说着,魏嬿婉又呜咽起来。 乾隆的脸色已经铁青,他一拳砸在御案上:“传愉妃!朕今日定要她把这些事说清楚!” 不多时,愉妃匆匆赶来,见这阵仗,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待听完乾隆的质问,愉妃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绝无此事,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呐……” 可此时的乾隆,满心都是刚刚得知的那些罪恶行径,哪里还听得进愉妃的辩解,当即下令将愉妃打入冷宫,等候进一步审讯。 和敬公主与魏嬿婉对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 从养心殿出来和敬公主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天空。 魏嬿婉走到她身边并肩而立:“咱们去长春宫吧,把坏人绳之以法的好消息告诉孝贤皇后,以慰她在天之灵。” 和敬侧过脸,一颗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好!” 两人一同来到长春宫,和敬公主命人摆上孝贤皇后的牌位,亲自上了三炷香。 “皇额娘,您看到了吗?伤害您和弟弟的坏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和敬公主轻声说道。 魏嬿婉在一旁也默默地点燃香火,拜了几拜。 “如今恶人已除,妾身也算是替您报了仇。只是这后宫之中,今后怕是再也没有安心之日了。”魏嬿婉感叹道。 和敬公主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放心,有我在,她一个继后不敢动你。”和敬公主坚定地说。 风吹过庭院,带着一丝丝凉意。二人站在牌位前,思绪万千。 一阵沉默后,和敬公主转头看向魏嬿婉,缓缓开口:“虽说如今愉妃被打入冷宫,但她毕竟育有永琪,咱们还是得小心提防,早作打算。” 魏嬿婉轻点臻首,表示对公主所说之话的认同:“公主所言甚是有理,经历此番风波之后,那皇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有所行动,要知道,她可还有十二阿哥这位嫡子作为依靠呢。” 和敬公主冷哼一声,目光坚毅如磐石,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沉声道:“不管怎样,只要本宫尚在这宫中一日,就绝对不会让她称心如意!至于永璂......哼,她连梦都不用做!” 言罢,公主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语气稍转温和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及时提供重要线索,才能让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日后若是你遇到什么难处需要援手相助,只管跟本宫开口就是,本宫定当竭尽所能帮衬于你。” 第69章 六宫事务 和敬公主离开之后,春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嬿婉慢慢地迈下那高高的台阶。 她的脸上满是忧虑,轻声问道:“主儿,您说这场大火真的是愉妃派人放的吗?还有咱们十四阿哥的事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魏嬿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眼中更是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凛冽光芒。 她冷冷地说道:“重要吗?”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无情。 春婵被魏嬿婉的回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反问道:“这不重要吗?如果不是愉妃那肯定还有别人啊!” 魏嬿婉却不为所动,她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着那片依旧湛蓝如宝石、美轮美奂的天空,眼神空洞而又冷漠。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开口道:“不重要……不管这背后的黑手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愉妃必须要死!” “额娘!”璟妧清脆的声音传来。 魏嬿婉抬眼看去,是晴儿牵着璟妧在宫道上散步。 “晴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已经十三岁的晴儿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晴儿越发好看了,辛苦你了天天陪着这个皮猴子。”魏嬿婉有些抱歉地看着晴儿。 没办法,璟妧已经被太后和乾隆宠上天了,哥哥姐姐们还宠,嘴甜惹的宫里的娘娘们也宠,整个一个后宫小霸主,更要命的是璟妘也被她带的任性起来。 每每魏嬿婉想要说点什么,乾隆和太后就笑眯眯地说她们还小,无妨。 后来更是惹了麻烦就往养心殿和寿康宫跑,生怕魏嬿婉数落她们。 这么看起来还是永璐最贴心。 “您不用客气,璟妧妹妹可爱的紧,晴儿很喜欢和她一起玩!”晴儿说着还摸了摸璟妧的头,小姐妹互相对视一笑,画面倒是好看的紧。 魏嬿婉看着女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弯下腰叮嘱道:“璟妧,要听晴儿姐姐还有皇祖母的话,不可以调皮捣蛋。” 璟妧笑着答应道:“知道啦,额娘!”然后拉着晴儿跑开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魏嬿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这时,王蟾匆匆赶来,压低声音向魏嬿婉禀报了一些事情。 魏嬿婉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走,先回延禧宫。” 回到延禧宫,内务府吴总管战战兢兢地站在殿中,手中捧着厚厚的账本。 “启禀贵妃娘娘,这月的月例银子分配,各宫都有些微词。有的宫室说份例太少,难以维持日常用度。”吴总管小心翼翼地说着。 魏嬿婉接过账本,细细翻看,眉头微微皱起。 “这月例银子乃是按照宫室位份和宫中规矩所定,岂能随意更改。但本宫也知道,有些宫室或许确实有难处,可这也不能成为无理取闹的借口。” 她思索片刻后说道:“着人去重新核查各宫的用度情况,看看是否存在浪费奢靡之举。若有,定要削减其下月份例,以儆效尤。对于那些确实因宫中人多或有特殊情况而用度紧张的宫室,可酌情增添些许日常所需之物,如针线、布料等,但银子是断不能多给的。” 吴总管连忙应下,又接着禀报:“娘娘,还有这宫中膳食之事。御膳房近日来食材供应有些不顺畅,说是有些新鲜果蔬难以按时采买进宫,恐会影响各宫膳食的丰富程度。” 魏嬿婉眼神一凛:“这如何使得?膳食关乎各宫妃嫔的身子,怎能有差池。传本宫的话,让御膳房的人多费些心思,与宫外的供应商好好商议,若是实在采买困难,可在宫中开辟一小片园子,种植些易活的果蔬,总归要保证各宫能吃上新鲜饭菜。” “再者,各宫的膳食喜好本宫也略有耳闻,可吩咐御膳房依照各宫妃嫔的口味适当调整菜品,但切不可铺张浪费,若是发现有刻意刁难御膳房或是挑食严重的,本宫也绝不轻饶。” “娘娘,这些还都是小事,只是……炭火份额有些短缺,天冷了怕是各宫要匀一匀。”吴总管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魏嬿婉柳眉微蹙,思索片刻后说道:“这天马上就凉了,炭火短缺可如何是好。这样,传本宫的话,先将各宫份例细细核查一番,看看有无浪费或私藏的情况。若有,严惩不贷。” “再者,着人去看看库里还有多少存炭,优先供给太后、各宫年龄小的妃嫔以及体弱的太妃们,其余宫室按位份酌情分配,本宫也不例外,绝不能让姐妹们受了冻。” “还有,给在门外当差的宫女太监,每人早上一碗红枣汤,晚上一碗姜丝汤,这银子从本宫私库里出。” 她一番话条理清晰,公正又透着对特殊情况的关怀,吴总管听了频频点头,心里感动不已,自从后宫内务由魏嬿婉协理,奴才们的日子明显好过多了。 谁受苦受累干活不是为了那点儿吃喝和银子,偏偏皇后抠搜的很,自己什么都用好的,奴才们的苦难是一点都看不见。 “奴才替六宫当差的宫女太监,感谢贵妃娘娘大恩!”说着吴总管就跪下给魏嬿婉叩了个头。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着炭火的事确实是个头疼的大事,本宫再想想办法,你先回去吧!”魏嬿婉亲自扶起吴总管。 “是,奴才告退!” 吴总管离去后,魏嬿婉坐在榻上手戳着太阳穴发愁。 皇室的炭火都短缺,百姓们怕是更难熬,这个冬天怕是要死好多人了。 第二天。 翊坤宫中,晨光初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各宫妃嫔们早早便齐聚于此,魏嬿婉身着华丽宫装,头戴精致侧凤钗,妆容明艳地姗姗来迟。 她款步走进翊坤宫正殿,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那气势仿佛她才是这后宫的女主人。 “给令贵妃请安。”众妃嫔纷纷行礼,声音有高有低,眼神中也各怀心思。 魏嬿婉微微抬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众位妹妹都起来吧!” 第70章 凤钗 和魏嬿婉比较熟悉的舒妃,庆妃和颖妃敏锐地感觉出魏嬿婉今天情绪不对,大有一副憋着火要干架的意思。 还没等舒妃开口询问,如懿就缓缓出现,轻轻地坐在象征中宫的凤椅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众嫔妃纷纷起身行礼。 “贵妃有孕,快快免礼!”如懿今天似乎很温柔。 “多谢皇后娘娘!”魏嬿婉起身落座,头上的侧凤钗正好对着如懿。 这只侧凤钗,在册封贵妃的时候,乾隆就赐给魏嬿婉了,只是她一直觉得有些招摇,有些僭越,就规规矩矩的放起来了。 昨天看完内务府的账目后魏嬿婉突然就把它找出来戴上了。 “令贵妃的发钗很是精致!”如懿皮笑肉不笑地挑眉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这只发钗还是贵妃册封的时候皇上赏的,臣妾一直没舍得戴,今天戴一下过几天就把它变卖了,换成银子。”魏嬿婉手摸了摸发钗有些唏嘘地说。 “贵妃娘娘这是何话?这六宫所有的好东西都在延禧宫,您要是拮据到变卖首饰的地步,那我们该如何过活呀?”永常在接话。 魏嬿婉顺着声音看过去,对上汪氏那双看似无辜地大眼睛。 “如今这后宫里,各种事务纷繁,花销可真不小呀。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日夜费心,殚精竭虑,就盼着天下能安稳繁荣呢。咱们身为后宫之人,理应为皇上分担点儿。” 魏嬿婉抬起胳膊:“瞅瞅这日常的用度,像衣料方面,那些精美的华服虽说漂亮,可要是稍微改改样式,做得简约些,既能维持住咱们的尊贵仪态,又能省下不少银子,把钱花在更重要的地方呀。” “再看膳食,每餐摆一大桌子菜,常常吃不完就浪费了,要是依照实际的需求来安排菜品数量,不就能避免浪费了?” 其实魏嬿婉也不单单是为乾隆考虑,更是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要不是他老子给留了个和珅,怕是都要穷死了。 舒妃点点头,认同魏嬿婉的话。 魏嬿婉转头看向如懿:“臣妾琢磨着,要是咱们在后宫率先带头节俭过日子,既能展现出咱们的贤良淑德,给众姐妹立个好榜样,又能帮着积攒宫中的库银呢。如此,皇上也能瞧见咱们的一番苦心,您说可好?” 如懿瘪瘪嘴眉眼弯弯却没有笑意地回答:“令贵妃不用如此,如今朝局稳健,四海升平,早已不同往日了!” “边疆战事需军费开支、各地水利工程等民生项目急需资金,后宫节俭能为朝廷大局贡献力量,支援皇上治理天下,何乐而不为呢?”魏嬿婉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 “是啊皇后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来,既能彰显您的仁德宽厚,又能让众人对您心悦诚服,真可谓是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舒妃满脸不解地看向如懿,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何种缘由致使这位一向对皇上有好处就死命往上赶的皇后娘娘拒绝了这般对政绩有利的提议。 “令贵妃,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还用不着你操心。”如懿不咸不淡地开口。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们贵为皇妃,享受着高人一等的权利和财富,只要对江山社稷好的,咱们就应该率先去做,给天下人做出个榜样!” “贵妃说的不错!”乾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魏嬿婉转头看去,乾隆身后还跟着和敬。 孝贤皇后在世时,后宫勤俭却也不失美丽,如懿上位各种挥霍,补贴娘家,导致今年冬天的炭火都要不够了。 魏嬿婉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推脱六宫协理之权的。 她这一世一定要活到永琰继位,她要好好活着,给儿子攒银子。 “贵妃这番话说到朕心坎里了,让朕十分感动!”乾隆不顾众嫔妃在场,拉起魏嬿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搓。 “臣妾是皇上一手调教,自然明白皇上的难处!”魏嬿婉一脸心疼地看向乾隆。 乾隆笑着伸手摸了摸魏嬿婉的侧凤钗:“朕还没到自己的女人卖首饰补贴,这凤钗你戴着好看,朕希望你天天戴着。” “新的税收和进贡刚到,你的心可以放下了,今年冬天必不会让六宫冷到!” 魏嬿婉看向进忠,进忠冲她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皇上英明!”魏嬿婉如小女儿般抱住乾隆的胳膊。 “皇后,没事就散了吧,朕要带贵妃和容嫔去看贡品。”乾隆面对如懿没好脸色。 被点名的容嫔猛地抬起头,有些意外有些慌张。 “皇上请便!”如懿面色也冷了下来,敷衍地对着乾隆行了个礼就自顾自离开了。 一行人来到存放贡品的宫殿,只见殿内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摆满了架子。 乾隆心情大好,赏赐了魏嬿婉许多珍贵的珠宝,并嘱咐她好好挑选喜欢的东西。 在挑选贡品时,容嫔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件精美的玉镯,她暗中打量着,心中若有所思。 乾隆注意到了容嫔的神情,询问她是否有心仪之物。 容嫔羞涩地指向那只玉镯,表示自己很喜欢。 乾隆微微一笑,将玉镯赐给了容嫔,同时也不忘夸赞她的眼光独到。 “臣妾就不会挑,皇上眼光好,替臣妾挑吧。不过臣妾孩子多,用钱的地方也多,所以赏赐不嫌多,越多越好!”魏嬿婉笑着扶着腰坐到椅子上。 “好,朕给你挑!”乾隆龙颜大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最是喜欢听到旁人夸赞自己眼光独到、品味高雅! 魏嬿婉的一句“眼光好”恰好就如同那挠痒痒的羽毛一般,轻轻地触碰到了乾隆内心深处最为敏感的那根麻筋儿上。 容嫔只觉得无语,这乾隆挑的必然都是他自己喜欢的,魏嬿婉把乾隆挑的带走,他想看了就必然得去延禧宫,这招儿真卑鄙! 第71章 愉妃的选择 没了愉妃的如懿,如同猛虎没了利爪。 为了愉妃的事,永琪也是急得手忙脚乱。 他心里明白,他额娘这些罪名换做任何一个嫔妃都早就被诛了九族了。 可是他额娘被关进冷宫一直没有动静无非就是看在自己的颜面上在压着。 他觉得他额娘虽然有些偏执,却不至于心狠手辣谋害人命,所以他总想当面去问问额娘,奈何没有圣旨谁也进不去冷宫 夜深沉沉,冷月高悬,冷宫那阴森的角落里透着彻骨寒意。 愉妃珂里叶特氏被魏嬿婉的人强行带到此处,她面色苍白如纸,眼中却透着倔强不屈。 魏嬿婉身着华丽宫装,莲步轻移,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又阴狠的笑,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个个神色不善。 魏嬿婉围着愉妃慢悠悠地踱步,眼神轻蔑,语气尖刻:“愉妃姐姐,瞧瞧这冷宫,多阴森呐,当年如懿可就是在此处待了好一阵子呢,想来姐姐也是记忆犹新吧。” 愉妃怒视魏嬿婉,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魏嬿婉,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当初就该弄死你以绝后患!” 魏嬿婉停下脚步,凑近愉妃,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压低声音道:“哼,当初你污蔑我勾引皇上,让我受足了苦,若不是你,我可能到岁数就出宫嫁人了!” “不过也多亏了你,你可知道,如今本宫在这后宫之中的权势,想要拿捏一个人,那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似的。” 愉妃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你这等阴险手段得来的权势,终究不会长久,迟早会遭报应的。” 魏嬿婉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提高声调:“报应?本宫可不信这等鬼话,倒是姐姐你该高兴,怕是会有人来和你作伴了!” “你什么意思?”愉妃斜着眼睛看着魏嬿婉。 “自然是为你高兴,你的好儿子为了洗脱你的罪名,各种调查,矛头直指你的好姐姐,估计她不久就会来陪你了!” “不可能的!绝对不会的!姐姐她心地善良、温柔贤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情呢?而且,永琪与她母子情深,又怎会为了我去恶意攀咬姐姐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肯定你在暗中捣鬼,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愉妃瞪大了双眼,眼眶里布满了血丝,那眼神凶狠得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魏嬿婉撕成碎片。 魏嬿婉噗嗤一笑:“你儿子刚封了亲王,这么关键的时候出了你这么档子事,他自然是着急的……至于那位好姐姐,除了永琏的事,其他哪件事没有她的手笔?” 只见愉妃满脸不可置信地拼命摇着头,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儿。 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魏嬿婉,声嘶力竭地喊道:“不,不可能!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切肯定都是你故意设计陷害她的!”愉妃此时情绪已然失控,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身体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魏嬿婉直起腰缓缓走向门口:“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的好姐姐和你的儿子因为你在对峙,相信不久之后皇后就会来陪你了!你们两个一个害了端慧太子,一个谋害皇上,害了本宫的小公主,这辈子非死不得出冷宫了!”魏嬿婉慢慢离开。 黑沉沉地笼罩着冷宫,那破败的屋子在凄冷月色下更显阴森。 愉妃失魂落魄地坐在屋内那张破旧的榻上,眼神空洞,泪水早已干涸在脸颊。 嬿婉刚才的话她明白,她深知自己一旦认罪,便是背负所有的罪名。 可若不认罪,如懿将会因魏嬿婉的陷害陷入更深的绝境,而永琪,也极有可能被牵连,前程尽毁。 此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如懿那温和而坚定的面容,想起曾经与如懿在这宫中相互扶持的点点滴滴,如懿待她向来亲厚,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如懿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暖依靠。 还有永琪,那聪慧孝顺的孩子,是她的骄傲,是她在这宫中活下去的希望。 可如今,这一切都被魏嬿婉攥在手里,成为要挟她的利刃。 “姐姐,永琪……我该如何是好……”愉妃喃喃自语,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冷宫中回荡,透着无尽的绝望。 她缓缓起身,环顾这冷寂的四周,这里曾囚禁过如懿,如今,却仿佛也成为了她唯一的解脱之地。 她剪破衣服,拼成的布条。 “罢了,罢了,只要能护得如懿姐姐和永琪平安,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魏佳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愉妃惨笑着,眼中透着决然。 她将拼好的布条抛上房梁,打好结,然后缓缓站到凳子上。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冰冷的世界,闭上双眼,脚下一蹬,身体悬空而起。 那布条紧紧勒住她的脖颈,她的呼吸渐渐微弱,意识也开始模糊,可脑海中却始终是如懿和永琪的模样。 随着身体的轻轻摆动,愉妃的生命在这冷宫中渐渐消逝,只留下那悬在空中的身躯。 而冷宫的夜,依旧黑得深沉,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殆尽。 第二天,送饭的丫鬟发现愉妃身体已经僵直,侍卫上报乾隆和如懿后永琪慌乱地跑到冷宫,看到自己的额娘头垂着挂在房梁。 “额娘!”永琪撕心裂肺地嘶吼让人动容。 永琪把愉妃抱下来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如懿心急如焚,全然顾不得自己身为皇后应有的端庄仪态,她脚步匆匆,甚至在宫道上一路小跑起来。 终于,冷宫那扇破旧而沉重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如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只见永琪正紧紧地抱着已经断了气的愉妃,他满脸泪痕,身体因极度的悲伤而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呜咽。 “海兰……”如懿声音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缓缓地朝着他们靠近。 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她终于来到永琪和愉妃身边时,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海兰……”如懿伸出手想要触碰愉妃。 永琪拨开她的手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似乎要喷出火焰:“不用你来假惺惺!” 第72章 母子决裂 “永琪?”如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会甩开她的手。 “不要叫我,要不是因为你,我额娘不会死的!”永琪颤抖着手抚上愉妃的脸颊,心里自责不已,是自己来晚了一步…… 永琪抱起愉妃摇摇晃晃地走出冷宫,侍卫们却不敢上前阻拦。 永琪就这么招摇过市地把愉妃抱回了景阳宫。 愉妃的遗书被如懿捡到,上面写着所有的事都是她设计的,和如懿没关系。 如懿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见过愉妃,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自尽。 她攥紧遗书走到门口向侍卫问道:“这几天都是谁来过?” 左边的侍卫立刻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冷宫探望,所以没人来过!” 右边的侍卫一脸疑惑地看过去,却看见左边的侍卫冲他摇了摇头。 “是吗?”如懿歪了歪头瞪着眼睛看着他。 “是!” 如懿没再说话,带着容佩就离开了。 “你为何要替令贵妃隐瞒呢?”右边的侍卫凑过来问。 “你刚来还不懂,只有令贵妃掌权底下的奴才们才有好日子过……” 延禧宫。 “皇后娘娘,您这是干嘛?您等奴婢去叫我们主儿!”魏嬿婉正在看永璐写字,如懿突然带着人闯进来,春婵拦都拦不住。 “狗东西,也不看看你拦的是谁,还不滚开!”容佩一巴掌扇到春婵脸上。 “呦,皇后娘娘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进臣妾的延禧宫意欲何为啊?”魏嬿婉扶着肚子走出来。 春婵委屈地走到魏嬿婉身边,魏嬿婉看见春婵被打肿的脸蛋瞬间怒火中烧。 “令贵妃,你可知愉妃殁了?”如懿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嘴唇咬破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在她看来满脸伪善的魏嬿婉,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只见魏嬿婉微微一怔,随即脸上迅速浮起一抹虚伪至极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戴在脸上的面具一样,僵硬而又做作。 她故意用娇柔的声音说道:“哎哟,皇后娘娘,您这可真是吓臣妾一跳呢!臣妾不知啊!”说罢,还故作惊讶地掩住了嘴巴。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本宫是皇后,只要本宫在一天,你永远都翻不了身,愉妃这笔账本宫给记着,你给本宫等着!” 如懿面色阴沉,双目圆睁,怒气冲冲地伸出她的食指,直直地指向了魏嬿婉的鼻子。 如懿手上戴着的两只精心制作、华丽无比的护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可是,这两只护甲却因为如懿愤怒的动作显得有些夸张和怪异,远远看去竟像是两只弯曲的鸡爪。 “臣妾可没有对不起愉妃姐姐的地方,是她害了端慧太子,又想为了永琪快点继位放火烧九州清宴,还怕臣妾的永璐有威胁想要除掉永璐,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有口供的!” “皇后娘娘有疑问大可以去查,不过据说荣亲王也在查,会不会是他查出了什么,有人急着让愉妃姐姐背锅才潜入冷宫害了愉妃姐姐也说不准……”魏嬿婉说着眼眸流转看向门外正想进门的乾隆。 “你不要指桑骂槐,本宫是皇后,是国母,容不得你污蔑!”如懿怒气回怼。 “是不是污蔑天知地知,如今愉妃姐姐已经身故,荣亲王悲愤交加,等到他回过神自会查清楚!”魏嬿婉也毫不客气。 “本宫清者自清!”说罢,如懿转身,正好和在门口的乾隆四目相对。 “臣妾告退!”如懿赌气般行了个礼就想离开。 “等等!”魏嬿婉急忙出声。 如懿回头,只见魏嬿婉笑盈盈地走上前:“容佩,在延禧宫言行无状,大声喧哗惊扰本宫安胎,来人,张嘴二十!” “你!” 乾隆一个眼神过来,如懿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春婵目光一闪,瞬间心领神会,快速走到容佩面前站定。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扬起手掌狠狠地向容佩扇去。 那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宫殿之中。 每一掌都用尽了全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足足打了二十下,春婵停下手来。 她轻轻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转身款步回到魏嬿婉身旁。 “你伺候在皇后身边,一言一行可都代表着翊坤宫的规矩与教养!日后切不可再做出任何有辱皇后娘娘名声之事!否则,本宫绝不轻饶!”魏嬿婉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对着容佩训斥道。 容佩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但她却不敢吭一声。 只是咬着嘴唇,低声应道:“奴婢遵命!” 如懿离开后,乾隆快步上前,牵起魏嬿婉的手,一同坐到榻上。 他满脸关切地看着魏嬿婉,轻声说道:“爱妃如今身怀六甲,万不可轻易动怒,以免伤了身子和腹中胎儿啊。” 说着,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魏嬿婉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 “臣妾没事,只是听闻这愉妃姐姐已然仙逝,臣妾心中难免有些伤感。臣妾虽因她而遭受不少苦楚,但毕竟也算是亲眼目睹着永琪自小慢慢成长起来的,如今逝者已逝,还望皇上能够下令将愉妃姐姐厚葬才好呢,切莫让此事牵连到永琪啊!” 魏嬿婉轻启朱唇,柔声说道,那声音轻柔得仿佛能融化人心一般。 乾隆听后,缓缓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魏嬿婉那纤细柔滑的玉手,并温柔地揉搓着,眼中满是疼惜之意。 他轻声安慰道:“婉婉啊,朕知晓这些年来你受了许多委屈。不过,你的心地善良一直都未曾改变过。你且放心吧,永琪这孩子向来都是明事理、知感恩的,而且他为人正直,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和孩子们!” 魏嬿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又感慨地说道:“是啊,皇上。永琪确实是人中龙凤,不仅聪明伶俐,更是至纯至孝之人,即便日后咱们这后宫中的姐妹逐渐老去,也能有所依靠!” 第73章 五和十五 “怎么回事?”魏嬿婉放下茶杯认真听王蟾说话。 “五阿哥得了附骨疽,可是讳疾忌医,生怕被人谋害他。”王蟾附上魏嬿婉的耳朵小声禀告。 魏嬿婉嗤笑:“倒是父子一脉。” 如懿好心推荐江太医给他,五阿哥也不敢用。 生怕如懿故技重施,要害自己! 永琪向来是意气风发的骄阳,可近些日子却总是眉头紧锁,身形也日渐憔悴。 这日,永琪如往常般去给乾隆请安,行完礼起身时,突然一阵剧痛从腿部传来,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乾隆见状,忙关切问道:“永琪,你这是怎么了?” 永琪强忍着疼痛,回道:“皇阿玛,儿臣没事,许是近日有些劳累,腿突然抽了下筋。” 乾隆虽有些疑虑,但见永琪如此说,便也没再多问。 “不如叫个太医看看吧!”魏嬿婉担忧地说。 “多谢贵妃娘娘,不用了,儿臣回去歇歇就好!”永琪态度强硬,魏嬿婉不好再说什么。 永琪回到自己的住处,那疼痛愈发厉害,腿上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一般。 田芸角心急如焚,在一旁守着,嘴里不停念叨着:“王爷,您可别吓我呀,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永琪痛苦难受,田芸角进宫哭诉说永琪得了怪病,腿上疼痛难忍。 魏嬿婉连忙吩咐宫女去请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前来诊治。 她也挺着肚子亲自来了永琪的住处。 太医们一番望闻问切后,个个面色凝重。 为首的齐汝缓缓开口:“五阿哥这病,怕是附骨疽啊,此病症颇为棘手,邪气深袭,附着于骨。” 田芸娇一听,瞪大了眼睛,焦急地问道:“那怎么办?你们一定要治好王爷呀!” 魏嬿婉也适时地皱起了眉头,对御医们说:“你们务必用尽一切办法,治好荣亲王,要是五阿哥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别想好过。” 回到宫里,魏嬿婉在乾隆面前抹着眼泪说:“皇上,永琪这孩子一直孝顺懂事,如今却遭此病痛折磨,臣妾看着实在心疼啊。您一定要多关心关心他。” 乾隆听了,心中对永琪更是怜惜,也时常去看望永琪,给他鼓励,毕竟他对永琪寄予厚望!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永琪的病情时好时坏,附骨疽的折磨让他日益消瘦,精神也渐渐萎靡。 乾隆看着永琪这样,心中也有些焦急。他知道,如果永琪一直这样下去,在前朝的地位会受到影响。 于是,他暗中派人去民间寻找一些名医,希望能找到治疗附骨疽的方法。 有一天,魏嬿婉得到消息,说民间有一位擅长治疗骨病的郎中,曾经治愈过不少类似的病症。 她立刻派人将这位郎中请进宫中,为永琪诊治。 郎中仔细检查了永琪的病情后,提出了一些不同的治疗方法和用药建议。 乾隆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便让太医们按照郎中的建议进行治疗。 终于,永琪的病情稳定下来。 他对魏嬿婉也充满了感激,说道:“贵妃娘娘,您的大恩大德,永琪铭记在心。” 魏嬿婉微微一笑,说道:“不要说这么多,你要快点好起来,为皇上分忧。” 临行前,魏嬿婉对上田芸角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一种无言的默契就此开始。 春暖花开,魏嬿婉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进忠奉命天天去陪魏嬿婉散步,方便生产。 乐此不疲地进忠变着花样逗魏嬿婉开心。 走了一会儿实在走不动的魏嬿婉被扶着坐到亭子里。 进忠拍拍手,立刻有人捧着水果点心送过来。 “主儿,新送来的枣花酥,您尝尝!” 魏嬿婉就着进忠的手尝了一口,眉头微蹙:“嗯,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太甜了,这种璟妧喜欢,给她送去吧!” 进忠挥挥手,小太监立刻带着剩下的枣花酥直奔寿康宫。 “那两个侍卫安顿好了吗?”魏嬿婉端起茶杯掀开盖子吹了吹。 进忠微微弯腰:“您放心,奴才已经把他们安排在了翊坤宫前的宫道上,也一人给了五十两农耕钱!” 魏嬿婉点点头:“不错,这钱让他们多买几头牛,几只鸡,再拾掇拾掇屋子够用小一年了!” “娘娘仁慈,现在满宫上下都感恩您的宽待!”进忠眼眸微垂,嘴角扬起,笑的一脸与有荣焉。 “嗯……差不多了,也该让你往上走一走了!不能总让你被李玉压着……”魏嬿婉若有所思地开口。 除了李玉,进忠就是乾隆面前第一人,以后办起事来就会更方便。 “奴才谢主儿惦记!不过,咱们的十四阿哥确实该往皇上跟前走走了!如此好的苗子,可不能耽误了。”进忠意有所指。 “不急……” 又是一年圆明园避暑。 魏嬿婉产期将近,农历七月的圆明园,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在夏日的骄阳下徐徐展开。 天地一家春更是这园中的胜景所在,四周绿树成荫,繁茂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轻柔乐章,为这即将诞生的小生命烘托着氛围。 湖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偶有蜻蜓点水,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岸边的荷花正开得娇艳,粉的、白的花瓣舒展着,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那香气似乎也随着微风悄悄溜进了天地一家春的屋内。 屋内,魏嬿婉在卧榻上挣扎着,汗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衫。 稳婆们忙碌地穿梭着,急促的脚步声在这略显闷热的房间里回荡。 窗外透进来的斑驳光影,洒在地上、墙上,随着微风拂过树叶的摆动而不断变幻着形状。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长空,十五阿哥呱呱坠地。 清脆的哭声仿佛穿透了这重重的宫墙与绿树,传向了远方。 魏嬿婉那疲惫至极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欣慰,她挣扎着抬起头,望向襁褓中的孩子,眼中满是身为人母的慈爱与对这孩子未来无尽的期许。 第74章 十五阿哥 乾隆二十五年,圆明园天空湛蓝如宝石,暖阳高悬,那璀璨的金色光辉洋洋洒洒地倾落在宫墙之上,仿佛为这古老庄重的宫墙披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色纱衣。 乾隆帝虽未亲临产房外守候,但在不远处那雕梁画栋的殿宇之中,亦是坐立难安。 他时而起身,在那铺着华丽地毯的地面上来回踱步,袍角带起轻微的风声。 时而伫立在窗前,目光紧紧凝望着产房的方向,面上满是焦急与期待相互交织的神情。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那令人揪心的寂静,产房内传出了令人欣喜的消息:十五阿哥诞生了,母子均安。 那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宛如世间最为美妙动人的乐章,瞬间便如同一缕清风,将此前笼罩在众人头顶那沉甸甸的阴霾驱散得一干二净。 乾隆帝闻得此讯,猛地从那雕龙刻凤的座椅上一跃而起,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且欣喜若狂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疾步向着产房走去,身上那华丽的袍服袍角随风舞动,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新生命的降临而欢呼雀跃。 待来到产房外,透过那微微开启的房门,他瞧见了襁褓中的十五阿哥。 只见那小小的婴孩,脸蛋红扑扑的,恰似春日里那熟透了的红苹果,透着一股健康而又生机勃勃的色泽。 一双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又黑又长,仿若两把精致绝伦的小扇子,静静搭在眼睑下方,仿佛藏着那如梦如幻的童真梦境,只待轻轻开启,便能流淌出无尽的纯真与美好。 那小巧的鼻子,微微有些翘挺,在小脸中央显得格外可爱,宛如一颗圆润的玉珠镶嵌其中。 还有那粉嫩的小嘴,此刻正一张一合的,似是在诉说着初临世间的新奇感受,偶尔还会吐出几个晶莹的泡泡,模样煞是有趣,宛如那水中嬉戏的小鱼儿,灵动俏皮。 周围的宫人们纷纷跪地恭贺,乾隆帝却只是专注地看着那新生的孩儿,眼中满是慈爱、期许与难以言表的喜悦。 在这一刻,所有人事物似乎都因着十五阿哥的诞生而染上了一层别样的喜气,仿佛预示着这个小生命将会为这偌大的宫廷、为大清的未来带来不一样的故事与传奇。 魏嬿婉诞下十五阿哥让乾隆欣喜不已。 他和魏嬿婉也算是凑出了两个“好”字。 永琪生病给乾隆带来的阴霾被十五阿哥吹散,看着新生的婴儿,他感觉到了新的生机与力量。 乾隆亲自抱着孩子坐在魏嬿婉床边,刚生产后的憔悴与狼狈乾隆心中对她多了几分嘉许之意。 他的婉婉这么多年,温柔贤淑,又接连生下四个孩子,当真是爱新觉罗家的大功臣! 第二日。 乾隆欢喜地来到五福堂,魏燕婉身着淡雅宫装靠在床边,戴着镶着红宝的抹额对着他浅笑盈盈:“皇上!” 乾隆见状,嘴角上扬也露出一抹浅笑,抬手示意她别动,缓声道:“婉婉,你别起来,躺好!朕今日前来,实有一事相商。” 魏燕婉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那温婉动人的模样,轻声应道:“臣妾但听皇上吩咐。” 乾隆微微正了正身子,目光落在魏燕婉身上,缓缓开口:“自你诞下小十五,朕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魏嬿婉疑惑:“您说!” “这后宫诸事你也料理得颇为妥当,朕心甚悦。朕思来想去,欲册封你为皇贵妃,也好让你在这后宫之中更好地协理六宫之事,你意下如何?” 魏燕婉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惊,上一世是如懿断发后才封的皇贵妃,如今只是刚生完小十五就要封? 魏嬿婉不禁怀疑乾隆的用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用皇贵妃的事情来试探自己。 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都在暗中盯着这高位,一旦坐上,怕是诸多麻烦接踵而至。 况且,她也明白自己在皇上心中虽有几分地位,可皇上对她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也并非全然不知,对她也并非全然信任。 想到此处,魏嬿婉面露惶恐之色,眼中甚至泛起了些许泪花,急切道:“皇上厚爱,臣妾感激涕零。然臣妾自知德薄能鲜,皇贵妃之位尊贵非常,臣妾实难担当此等大任。且如今后宫诸姐妹皆贤良淑德,臣妾怕因自身之故惹来诸多纷争,坏了后宫和睦之景。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臣妾愿一如既往悉心照料孩子们,为皇上分忧便是。” 乾隆见她如此坚决推辞,心中虽有些许诧异。 但看着她那惶恐又带着几分真诚的模样,也不禁对她多了几分赞赏,觉得她倒不似那般贪图高位之人。 遂微微点头,道:“也罢,既你心意已决,朕便不强求了。但你日后仍需尽心辅佐皇后,打理好后宫事宜,交给别人,朕不放心。” 魏燕婉忙不迭点头应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期望。”说罢,魏嬿婉低垂着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而乾隆则望着她若有所思起来,心中对魏燕婉又有了新的一番考量。 乾隆走后,魏嬿婉陷入沉思。 乾隆如今对自己到底有几分信任? 当初孝贤皇后过世后,乾隆明着说他和如懿是少年情意,继后一定会是还是娴贵妃的如懿。 可是,如今细想想,好像不是那么码事。 孝贤皇后身后的富察世家家族底蕴深厚,前朝后宫都是他们家的人。 虽然说乾隆喜欢嫡子,可如果当初永琏一直活下来,他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一位厮杀出来的帝王怎么可能会被情情爱爱绊住腿呢? 当初适合当继后的人选有三位,如懿,纯贵妃和舒妃。 纯妃是汉人出身,那个时候他有亲生的儿子永璋,而且还养着皇长子永璜。 一旦纯妃当了皇后,几近成年的两个皇子就会对乾隆产生压迫感。 如懿和舒妃出身世家,是名门闺秀。 可最重要的是她们一个常年无子,一个被乾隆动了手脚不能生子,况且舒妃更是早早被他排除在外。 出身好,但家族渐渐没落,且一直没有孩子的如懿就成了最合适的皇后人选。 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爱? 第75章 永璂的教育 “永琰?”璟妧拿起乾隆给小十五写好名字问。 “没错,“琰”本义指的是一种美玉的名称,通称“琬琰”,后来也指代圭之上端斜削成尖锐的形状,即琰圭。” 乾隆拉着璟妧走到魏嬿婉的床边:““琰”字寓意着珍贵和美好,通常用来寄托父母对孩子如美玉般纯洁,高贵,有才华和美好品性的期望。” 说罢看向魏嬿婉,眼神透露着询问的意思。 魏嬿婉温柔一笑:“臣妾觉得极好!” “阿玛,阿玛,看弟弟!”永璐牵着璟妘小跑着进来。 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带着一个三岁的小豆丁小炮筒子一样冲进来扑到乾隆身上,乳母们拦都拦不住。 魏嬿婉微微皱眉:“这般没规矩可如何是好!” “欸,无妨,这才是孩子天性!朕喜欢他们和朕亲近!” 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乾隆越发喜欢儿女环绕的感觉,尤其是小孩子。 看着稚嫩的脸庞他总觉得自己还没老。 魏嬿婉无奈地笑笑,恍然看见永璐脖子上戴着一个小木剑。 “乳母,十四阿哥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东西?”魏嬿婉皱眉。 “是哥哥给的!”永璐献宝似的举起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小木剑。 “哥哥?哪个哥哥给的?”乾隆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 “是十二哥哥,他好厉害的!” 魏嬿婉挑眉,是永璂! “胡闹,他不好好用功竟天天鼓弄这些东西!”乾隆瞬间气就起来了。 魏嬿婉连忙安抚:“皇上,您别生气,想必十二阿哥是做完功课才弄这些东西的,您看,这个小剑做的多精致啊,看来十二阿哥也是心思细腻能沉得住气的好孩子,您别孩子一般见识!” 乾隆闻言深吸了口气:“朕是不肯孩子一般计较,朕要去问问皇后是怎么管教永璂的!”说罢他起身就带人去了翊坤宫。 永璐一脸无辜地看向魏嬿婉:“额娘……儿子做错了吗?” 魏嬿婉捏了捏他尚且稚气的小脸蛋:“没有,你没做错。” 对于乾隆浩浩荡荡气呼呼地闯进自己住处,如懿感到莫名其妙。 “皇上许久不见,一来就如此浩大声势,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如懿淡淡地问。 乾隆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呵斥:“你们都先下去!” 待所有人都下去,屋子里只剩乾隆如懿和容佩,乾隆瞪着眼睛看向容佩:“你为什么不滚?” 容佩没理乾隆反而看了看如懿,如懿微微颔首,容佩才默默退了下去。 “哼!这奴才,简直分不清主次,朕的话都不听了!”乾隆甩甩手背到身后。 “皇上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啊?”如懿走近乾隆。 乾隆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为了永璂的事。 “还有什么事?永璂的事?” 提到永璂,如懿心立马提了起来,她只有这一个独苗苗了。 乾隆眉头紧皱,眼中怒火燃烧,转眼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正好有一个雕刻好的小木刀,一看就是出自永璂的手。 乾隆抄起来,一下子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让整个宫殿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皇后,你看看永璂,成何体统!天天只知摆弄这些木头,不思进取,不务正业。” 如懿心中一惊,忙看向躺在地上的小木刀,眼中满是心疼,却又不敢在乾隆盛怒之时反驳。 乾隆来回踱步:“朕的皇子,怎能如此荒废时光?日后如何担当大任?你身为皇后,是如何教导的?” 如懿屈膝行礼,轻声道:“皇上息怒,永璂还小,只是一时贪玩。” 乾隆怒哼一声,“贪玩?这岂是贪玩二字就能敷衍过去的,长此以往,必将误了永璂一生,也损我皇家威严。” “还小?他都多大了?再有两年就要出宫开府了,他如此做派和没断奶的奶娃娃有何区别!你看看永琪,永瑆,再看看永璐,小小年纪熟读四书五经,勤奋好学!” “永璂好歹是嫡子!你就是这么培养他的吗?后宫后宫管不好,孩子孩子管不好,朕要你有何用?”乾隆怒吼的声音传遍宫殿。 乾隆对皇子们的教育非常重视。 在学业方面,乾隆延续清朝皇室的传统教育模式,为皇子们安排了优秀的师傅。 这些师傅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儒,教授皇子们儒家经典,如“四书五经”。 皇子们每天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学习,像早读、听讲、背书等环节安排得很紧凑。 例如,在尚书房,皇子们要严格按照日程学习,这是为了让他们接受正统的儒家思想熏陶,培养高尚的品德和治国理政的理念。 在骑射技艺培养上,清朝以骑射得天下,乾隆也不忘对皇子们进行这方面的教育。 他经常让皇子们参与围猎活动,木兰围场就是重要的场所。 在围猎中,皇子们锻炼骑射本领,同时也能培养他们勇敢、坚毅的品质。 这不仅是武艺的训练,也是对其尚武精神的传承,让皇子们铭记大清开国的根本。 乾隆还注重培养皇子们的政治素养。 他会让年长一些的皇子参与部分宫廷仪式或者简单的政务讨论。 例如之前的永璋,永珹,永琪。 虽然有的皇子被出嗣了,但是他们将来也是亲王,所以都让他们从小就对国家事务有一定的认知,了解朝廷的运作模式。 永璂的“另辟蹊径”属实踩在了乾隆的雷点上。 乾隆的怒言如利箭般刺向如懿的心,她挺直了脊梁,直视乾隆的双眼,毫无惧色。 “皇上,永璂虽为嫡子,可也只是个孩子。刻木头并非不务正业,他在其中展现出的耐心与专注,日后也能为治国所用。” 乾隆眉头一皱,似要发怒,如懿却继续说道:“皇上幼时便能在玩闹中习得道理,为何如今却容不得永璂有自己的喜好?您只看到他刻木头,却看不到他在这其中所磨炼的心性。” “永璂善良纯孝,并未因喜好而荒废学业,臣妾一直都有悉心教导,还请皇上莫要轻易苛责。” 乾隆冷哼一声,“哼,皇后,你莫要袒护。” 如懿眼神坚定:“臣妾并非袒护,只是希望皇上明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成长的道路,永璂也不例外,不应被您的偏见所束缚。” 第76章 要给你出气 帝后不欢而散。 乾隆躲到了永常在那里。 年轻鲜嫩又活泼的汪氏让乾隆舒心不已。 欢闹期间,进忠带着重要的奏折赶来。 乾隆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起身赶往碧桐书院。 永常不满意地斜睨着进忠,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低贱的蝼蚁。 “进忠啊进忠,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你那点小把戏,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今天的事我给你记着!” 说罢,她猛地一挥手臂,将桌上精致的茶盏连带茶盘一并扫落在地,上好的瓷器瞬间粉碎,茶水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几滴溅到了进忠的脸上。 “小主儿,政事要紧,这不是奴才能左右的了的,如果因为奴才的延误导致皇上不能及时处理政务,奴才才是万死难赎!”进忠微微弯腰,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永常在。 永常在却丝毫不在意,她迈着大步走到进忠跟前,用手指用力地戳着进忠的肩膀,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像是要把进忠戳穿一般。 “不过一个太监,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有你好看!”她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如同夜枭般刺耳。 那满脸的傲慢与嚣张,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永常则像一只得胜的斗鸡,耀武扬威地从进忠面前走过,每一步都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 “奴才告退!”进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便告退离开。 待转过身,进忠的笑脸收敛起来,冷着一张脸慢悠悠地离开。 这件事自然而然传到了魏嬿婉的耳朵里。 魏嬿婉垂眸,随即面无表情地开口:“春婵,去告诉皇上,本宫想吃桂花糕了,让他割爱送几块过来!” “奴婢遵命!” 现在凡是给魏嬿婉送东西,乾隆都会让进忠亲自来送,避免出现问题。 当天晚上,桂花糕就送进了五福堂,进忠笑呵呵地端着桂花糕迈进门槛。 进忠满脸堆笑地端着一盘桂花糕来到魏嬿婉面前。 “贵妃娘娘,这是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您尝尝。” 魏嬿婉轻蹙眉头,“本宫现在没胃口。” 进忠忙道:“娘娘,您还在月子,身子虚,多少吃点。这桂花糕可不同以往,用的是今年新开桂花,香气扑鼻,那糕点师傅精心制作,入口即化呢。娘娘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糕了吗?” 魏嬿婉微微动容,进忠见状,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娘娘,就吃一块,您看这糕,白白嫩嫩,点缀着点点金黄桂花,多诱人呐。” 魏嬿婉嗔怪地看了进忠一眼,张嘴轻咬了一小口。 进忠满脸期待,“娘娘,味道如何?” 魏嬿婉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嗯,还不错。” 进忠大喜:“主儿喜欢就好,您得多吃点,这样身子才能快快好起来,也好继续在这后宫中稳坐高位啊。” 魏嬿婉收起笑意:“不闹了,听说汪氏为难你了?” 魏嬿婉不悦,为难她的人就是为难她本人! 连如懿都给进忠三分薄面,她一个常在,居然敢对着进忠叫嚣。 “不成器的小常在罢了……你不要动气,好好坐月子。”进忠轻声哄着魏嬿婉,仿佛受委屈的不是他。 “看来本宫低调惯了,让人觉得好拿捏了,本宫的人都敢动……你放心,等我出了月子我就……” 魏嬿婉的话没说完就被进忠塞了一口桂花糕。 “您先好好坐月子不要费神,奴才在宫里二十余年,也不是吃素的!”进忠目光温柔,语气更是轻如羽毛,生怕吓到她。 魏嬿婉一把抓住进忠的手:“放心,这口气我一定给你出!” 进忠闻言目光如水,过了一会才笑着柔声道:“好……” 魏嬿婉出月子这天,教育下了三天的细雨总算是停了。 收拾妥帖之后她抱着永琰慵懒地靠坐在椅上。 璟妧带着永璐和璟妘一起来看弟弟。 “额娘,我想抱抱弟弟!”七岁的璟妘对于这刚出生的小弟弟很是疼爱,来了就要抱,可能是年龄差的多了,她才更喜欢小的,毕竟永璐小的时候她也不大。 璟妧接过永琰,像模像样地抱在怀里:“额娘,小十五好像重了点!” 魏嬿婉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们璟妧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弟弟的变化,不愧是大姐姐了!” “可不是嘛!璟妧越来越懂事了!”舒妃的声音传来。 魏嬿婉抬眼看去,舒妃,庆妃,颖妃都来了。 璟妧把永琰放到摇篮里,拉着弟弟妹妹站好:“璟妧\/永璐\/璟妘,给三位娘娘请安!” “你们怎么都来了?”魏嬿婉有些开心。 这一回魏嬿婉坐月子期间,乾隆表现得极为反常,那紧张劲儿简直超乎众人想象。 他下旨严禁任何人前来探望,哪怕是魏嬿婉平日里最为亲近的姐妹也不例外。 乾隆如此行事,只为确保魏嬿婉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和调养,不受外界丝毫干扰。 可是长时间的独处让魏嬿婉实在无聊的紧。 她实在想念那些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们,想念她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分享彼此喜怒哀乐的时光。 “怕你想我们呗,我们这也是掐着时间来的,皇上终于今天让你见人了,可熬死我们了!”颖妃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性子。 “好孩子,快快免礼,真是都长大了,看到他们一起给咱们行礼呀,我还有些热泪盈眶呢!”庆妃不知为何有些眼眶微红。 “哎呀呀,瞧瞧咱们这小十五,生得那叫一个俊呐!这模样儿,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 舒妃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摘下手上精致的护甲,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着永琰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仿佛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说起来啊,他和璟妧还真像呢,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如出一辙!想来他们姐弟俩都随了他们额娘,遗传了那双勾人的眼睛!” “主儿,永贵人也来了!”春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 这永常在在前几日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讨得乾隆皇帝的欢心,得以重新复位成为永贵人。 魏嬿婉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不见!” 第77章 正式结盟 “那奴婢这就回了她,让她走!”春婵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舒妃轻启朱唇,娇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犹豫。 一旁的庆妃闻声转过头来,蛾眉微蹙,美眸之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怎么?你这是生怕贵妃姐姐看到她不生气啊?”话语之中,隐隐透着几分质问。 “那倒不是,这永贵人最近很得盛宠,她要只是来送贺礼,咱们没必要把她拒之门外。”舒妃点到为止。 魏嬿婉沉吟了一下:“嗯……那就让她进来吧!” 永贵人刚走进来,进忠后脚就跟了进来,永贵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进忠险些撞到她。 “你个狗奴才,没长眼睛吗?赶着去投胎吗?”永贵人皱着眉头对着进忠破口大骂。 只听得那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叫骂声,魏嬿婉不禁眉头一蹙,仔细一听,原来是永贵人又对着进忠破口大骂起来。 刹那间,她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一般,“噌”地一下子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魏嬿婉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不可遏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边大声呵斥道:“永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肆意欺辱进忠?他可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 永贵人虽心中忐忑,却仍嘴硬道:“贵妃娘娘,不过是个奴才,何须娘娘如此动怒。” 魏嬿婉冷笑一声:“奴才?他陪着皇上的时间比本宫都长,本宫都不敢跟他耍架子,你哪儿来的胆子?还是说你看进忠总跑本宫这里送东西对本宫有所怨怼,把脾气发在他身上了?” 永贵人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嫔妾不敢!娘娘恕罪!” 令贵妃看向永常在目光如刀:“永贵人,禁足一月,抄佛经百遍,若有差池,本宫绝不轻饶。” 魏嬿婉没通报如懿直接处置了汪氏的消息传遍圆明园? 众人皆知,令贵妃此次出手,是在正式向众人宣告,进忠在她的羽翼之下,受她庇佑,不容冒犯。 “我就说嘛,等我贵妃姐姐生完孩子出了月子肯定会收拾她!”庆妃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似乎早就预料到魏嬿婉会收拾她。 “这样好吗?”舒妃有些担忧。 魏嬿婉回到摇篮边坐下,嘴角微微地扬着:“无妨,我魏嬿婉在宫里浸淫近二十年,处置个小贵人还不能,那可真是我的无能了!” 进忠听着魏嬿婉的话心头一热,他的娇花终于长成了庇佑一方的大树。 “贵妃娘娘,皇上让奴才来给您送满月贺礼!” 说着他拍了拍手,身后的小太监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 “还有这个!”进忠宝贝似的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锦盒。 “这是什么?”魏嬿婉狐疑地接过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东珠。 自古能佩戴东珠的只有太后,皇后和皇贵妃,自己现在还只是贵妃之位,这颗东珠来的属实有些眨眼。 魏嬿婉觉得此刻自己手上的盒子都有些烫手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魏嬿婉压低了声音问进忠。 “皇上说了,您不必惶恐,踏踏实实地接下就好,早晚有一天您会用得上。” 进忠笑的一脸与有荣焉,看着他的表情,魏嬿婉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盒子递给春婵:“收起来。” “那本宫就多谢皇上了!”进忠翘着嘴角弯了弯腰退下了。 “看来咱们皇上是想要让你更进一步啊!\"庆妃笑的一脸灿烂,魏嬿婉爬的越高她越开心。 “不过......要是让那边知道了怕是又要有事端了!”舒妃倒是有些担忧,她向来对这些斗来斗去的事情很是抗拒。 舒妃轻抬眼眸,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她想起曾经自己的孤傲,不屑与任何人为伍,可如今宫中各方势力倾轧,那些曾与她们作对之人越发张狂。 她深知若继续不表明态度,不仅自己会陷入绝境,家族也会蒙羞。 “嬿婉,你深知我的品性,所以从不会将我拉扯到宫斗之中,我不愿的事你从不勉强。可是事到如今,有的话我却不得不说。”舒妃真挚地望向魏嬿婉。 只见舒妃在魏嬿婉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蹲下身行礼:“臣妾愿为贵妃娘娘分忧。” 颖妃站在一旁,紧握着手中的帕子。 她本无心参与这些纷争,只想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和姐妹们安然度日。 可是,近来宫中的阴谋如同鬼魅般围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她在心中权衡利弊后缓缓开口:“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已经开始对我身边的人动手,我不能再坐视不管。所以,贵妃娘娘!” 颖妃轻轻起身,慢慢地蹲下身子,微微颔首说道:“臣妾愿为娘娘排忧解难,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和忠诚。 魏嬿婉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在她那娇美的面庞之上。 她那双美眸之中,有光芒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 此刻,她的心中暗自欢喜不已,因为这两人如此明确地表示要投靠于她。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魏嬿婉伸出玉手,轻柔地扶起颖妃和旁边的舒妃,语气温柔而亲切地说道:“快快起身吧,就算不说这番话,我也从未将你们当作外人看待过。” “在这深宫内苑之中,豺狼虎豹环伺,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唯有咱们姐妹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风云中立稳脚跟,并有所作为。” 魏嬿婉目光落在永琰和永璐身上,这一世,无论哪个儿子上位,她都是皇太后, 她要想当今太后一样,母慈子孝地活到八十岁。 四人并肩而立,星眸闪烁,同时看向这两个孩子。 她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那份决心和信任。 从这一刻起,她们四人因共同的目标正式结成同盟,在这充满权谋与争斗的后宫里,即将形成一股最强劲最团结的力量。 第78章 初遇 今日永琰满月,魏嬿婉一大早就处置了永贵人,也是在向众人传达一个消息:她魏嬿婉回来了! 作为后宫子嗣最多的女子,太后对魏嬿婉很是满意。 温柔,心善,顾大体的同时又不失手腕,最重要的是听话。 比如这个永贵人,太后对魏嬿婉的处置就很欣慰。 后宫皇后主理,如懿作为皇后端庄自持的同时也要压制住下面的妃嫔。 妃嫔自然要变着花的争宠,可是总得有个底线在,不然人人都想永贵人一样,那还了得? 而且魏嬿婉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后宫当差的人无不夸赞她。 若不是出身问题,当皇后也是手拿把掐的。 冬月的大水法不能观赏,无聊的乾隆派人造冰船,想在冰面穿梭。 “无论是观水法还是坐冰船,皇上都指名让容嫔娘娘陪着……”春婵小声嘀咕。 魏嬿婉淡然地翻了一页书:“容嫔喜欢这种,她身子不能生养,不怕这些潮气冷气,自然是适合的!” 春婵点点头:“主儿说的是。” 春婵正说着,只见小太监传话来说,皇上今晚要来延禧宫用晚膳。 魏嬿婉颔首,随即让春婵准备下去。 夜幕降临,乾隆来到延禧宫,与魏嬿婉一同用膳。 席间,两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然而,当谈到朝政之事时,乾隆眉头微皱,似有烦恼。 魏嬿婉见状,轻声问道:“皇上何事烦忧?” 乾隆叹口气道:“边境近来不太平,沙俄又蠢蠢欲动,朕担心百姓受苦。” 魏嬿婉眼珠一转,提议道:“臣妾不懂朝政,但是也偶然听闻朝中有几位将军颇有能耐,不如皇上召他们进宫,一起商量对策。” 乾隆微微侧耳倾听完毕之后,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之中,倏地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 只见他那线条分明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温暖笑容,并轻轻地点着头说道:“甚好!不愧是朕身边善解人意、聪慧过人的解语之花!” 说罢,乾隆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了捏身旁魏嬿婉宛若无骨的柔荑。 “臣妾不懂什么大事,但是只愿皇上平安顺遂!”魏嬿婉低头浅笑。 “婉婉……”乾隆闪着眼眸,有些动情。 “臣妾的家世帮不上皇上,孩子们又还小没办法在前朝帮皇上,现在臣妾只想帮皇后娘娘打理好后宫,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 说到家世,乾隆灵光一现:“婉婉,朕会给你的阿玛和弟弟安排高位。” 魏嬿婉连忙放下筷子跪在地上:“皇上,臣妾的阿玛和弟弟并不是可用之才,如今他们有皇上的眷顾清闲富贵就已经很好了!” 乾隆震惊! 这后宫女子都是为了家族而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多少人求着他给家里的族亲兄弟升官,补贴家里,唯独他的婉婉…… “好,朕知道了,快快起来,你刚出了月子,不要动不动就跪,当心膝盖疼!” “多谢皇上!”魏嬿婉被乾隆扶起。 “对了,拉旺多尔济即将回京,开春儿就会进宫,到时候也让咱们璟妧跟他见见。” 拉旺多尔济,璟妧的额附。 拉旺多尔济,超勇亲王策棱的孙子,喀尔喀三音诺颜部亲王成衮扎布第七子,与孝庄太后同出一个黄金家族,姓博尔济吉特氏,是成吉思汗嫡裔。 之前拉旺多尔济进京避痘,随即入内廷教养,但是男女有别,和璟妧没怎么见到面。 这次他回草原是因为成衮扎布受伤。 成衮扎布对七公主格外重视,时常嘱咐拉旺多尔济关心公主的身体,时常赠送小礼物联络感情。 春暖花开。 这一次听说拉旺多尔济又是带着三车专门给璟妧的礼物回了京。 御花园中,阳光如同碎金般透过斑驳的树叶,洋洋洒洒地飘落,宛如为这一方天地蒙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纱。 每一片花瓣都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美玉,在阳光的轻抚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每一片绿叶都像是翡翠雕琢而成,闪烁着生命的活力。 拉旺多尔为了见璟妧身着华丽非凡的服饰而来。 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的祥纹精致无比,随着他的小步移动,祥纹也似活了一般微微晃动。 他那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却又努力模仿着大人的沉稳,一步一步,像个小大人似的在蜿蜒的小径上踱步。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花园最为幽静的深处。 他知道璟妧就等在这里。 这里繁花似锦,仿若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在大地上徐徐展开。 五彩的花朵簇拥在一起,璟妧就蹲在花丛边,宛如花丛中的花仙子。 她身着的淡粉色衣裳是用上等绸缎制成,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小巧的花朵图案,与周围的花朵相互映衬,仿佛她就是这花丛中最娇艳的一朵。 她那小巧的手伸出去,如同嫩藕一般,轻轻触碰着娇艳欲滴的花朵。 她的动作轻柔极了,娇嫩的花瓣在她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温柔抚摸。 她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那笑容纯净得如同春日里的暖阳,又似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没有一丝杂质,比这满园的花儿还要灿烂几分,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这笑容之中,能驱散一切阴霾。 拉旺多尔的脚步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戛然而止。 他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璟妧,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他那颗小小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可爱动人的画面,仿佛时间都为这美丽的瞬间停留。 璟妧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她转过头来,看向拉旺多尔。 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长长的睫毛掩映下,一眨一眨的,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又似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能映照出世间万物。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纯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拉旺多尔。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微风轻拂,吹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像是在为他们的相遇轻轻鼓掌。 周围的花朵也微微晃动,似乎在低声诉说着这奇妙的瞬间。 许久之后,璟妧回过神,稚嫩的声音想起:“你就是拉旺多尔济?” 第79章 突如其来的邀约 对于璟妧和拉旺多尔济的感情,魏嬿婉是不担心的。 上一世他们俩个就感情很好。 婚后四年璟妧就去世了,没有留下子嗣。 拉旺多尔济终身未娶,过继了侄子来承袭爵位。 连乾隆都曾动了让他再娶的心,他却说什么都不要。 对这个痴情的女婿,魏嬿婉满意的很。 宫里的孩子都是小大人,小人精。 这不,璟妧刚和拉旺多尔济见完一面就扭扭捏捏地来延禧宫当小话唠。 魏嬿婉抱着永琰听着璟妧喋喋不休。 最后她脸红着拿出一个簪子,说是拉旺多尔济送的,不知道该不该戴。 魏嬿婉看了一眼璟妧手中的簪子,是一支白玉雕花的,正符合璟妘的年纪。 仔细看工艺一般,想必是拉旺多尔济亲自做的。 “拉旺多尔济以后没有大事就不会走了,继续和皇子们一起读书上课。你们本就有婚约,是你命定的额附,以后见到了就大大方方的。” 魏嬿婉把永琰放进摇篮里,从璟妧手中拿起簪子插到璟妧头上。 “女儿知道了!”璟妧脸有些红。 “快回寿康宫吧,你皇祖母想必也在等着问你对拉旺多尔济的印象呢!” 璟妧前脚乖巧地离开,进忠后脚就进来了。 “主儿,我跟您说,这个拉旺多尔济就送了个簪子给咱们七公主,欸,您说这小气巴拉的……”进忠一进来就喋喋不休的,满脸的不痛快。 魏嬿婉轻笑出声:“你呀!” 魏嬿婉知道,进忠向来最疼爱璟妧。 他不能生养,所以魏嬿婉的每一个孩子都如同他的孩子一样。 可是孩子跟孩子也不一样,一碗水端不平,孩子多了难免会有比较和偏心。 璟妧是盼了十年的孩子,乾隆和进忠都宝贝的不得了。 尤其是璟妧长得和魏嬿婉有七分像,进忠就更疼爱了。 太后说不偏心,其实更偏爱小九,小九长得更像乾隆一点,嘴又甜会哄人,哄的太后天天笑呵呵。 舒妃更喜欢永璐,永璐聪明,性子沉稳,学什么都一点即通,很符合舒妃才女的喜好。 颖妃和庆妃自从有了小十五,明显对比出来了更喜欢这个小的。 说到魏嬿婉自己,她也是偏心的。 她更喜欢自由自在长大的璟妧和安然活下来的永璐。 由于自己小时候父母偏心,所以魏嬿婉对璟妧格外娇养放纵,还为她找了后宫权力最大的人养育。 永璐是由于上一世早夭,让魏嬿婉备受打击,这一世魏嬿婉格外珍惜这个孩子。 有时候对其他几个孩子觉得亏欠,可是心本就是歪的。 “奴才就是觉得,咱们的七公主值得拥有天下最好的东西和男人,其实她要是不嫁人更好……这大清还养不起一个姑奶奶吗?”进忠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魏嬿婉看着习惯性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你疼她,可是她是公主,她有她的责任。皇上说了,成婚后拉旺多尔济会和她一起留在京城……” 进忠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眼眶鼻子都是红红的,“一想到她没几年就要出宫嫁人,将来还要受罪生子,奴才就心疼!” 魏嬿婉抚上他的头:“你我当初要是都没入宫,在宫外成家,女儿咱们就能养一辈子。可是,帝王家有时候连皇上自己都要妥协联姻,更或况孩子们……璟妧已经不错了,额附身份贵重,又能留在京城承欢膝下,已经是本宫能为她争取的最好归宿了!” 进忠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可是就是舍不得。 “话说,你怎么知道拉旺多尔济给璟妧送了什么?你偷偷去看了?”魏嬿婉身体上前探去。 “那当然,奴才特意端着东西去那边绕了一圈,万一他心思歹毒禽兽不如,咱们公主多危险!”说着进忠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仿佛拉旺多尔济要敢欺负璟妧他就要上去撕了他。 “进忠公公,皇上有事唤您过去呢!”春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忠不高兴地站起身:“奴才走了。” 魏嬿婉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春婵有些警惕地走进来还特意把门口的人支开关上了门:“主儿!” 魏嬿婉一看春婵的样子眉头紧皱,春婵这些年已经越发踏实稳重,轻易不会有如此做派。 “主儿,端淑长公主邀您一见!”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端淑长公主?”魏嬿婉疑惑地接过信,上面写着明日她要进宫探望太后,午后想来延禧宫坐一会儿。 魏嬿婉心里打鼓:“她要来就大大方方来就好了,何必要提前写封信通知呢?” “长公主可能是有要事要和您商量,提前探一探您对她的口风,即使来信邀约,想必还在等您的回复……”春婵分析。 “是吗?”魏嬿婉挑眉。 这位端淑长公主,隔三岔五地就要进宫去探望太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女情深,总之她进宫的频率那叫一个高,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得很,每次进宫,她都只是一心陪着太后说话解闷儿,从来没见她跟宫里的其他嫔妃打过什么交道。 哪怕是偶然碰见了,也顶多就是点点头、笑一笑,然后便自顾自地走过去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别说是主动找那些嫔妃聊天谈心了,就连事先约个时间见见面这种事儿,都从来不曾发生过。 要说这回约见其中没有什么缘由,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 要么就是长公主心里头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帮忙。 要么嘛,就是背后有高人给她出谋划策。 魏嬿婉坐在榻上,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凝视着手中这封突如其来的信件。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先见一见这位不速之客,毕竟她现在还得罪不起一个长公主。 她轻轻将信纸放下,用手压住,抬起头来,对着春婵吩咐道:“派个机灵点的人过去回话,就说本宫已收到信函,并在此恭候长公主的大驾光临。” 第80章 恒娖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宫廷的每一处角落。 延禧宫内一片静谧却又透着几分压抑的氛围。 端淑长公主按时出现,仪态万千地走进宫门。 月白色的华服上那银线绣成的兰花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 魏嬿婉早已率着一众宫女太监候着,见长公主前来,忙不迭地盈盈下拜,娇声道:“臣妾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金安。” “令贵妃快起,算起来你也算我皇嫂,今日你我单独叙话,咱们就都别多礼了。” 魏嬿婉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跟她走进屋。 端淑长公主率先开口,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贵妃娘娘,本宫的事想必你都知道。” 魏嬿婉点点头:“臣妾时常伺候在太后身边,经常听她老人家提起长公主,太后十分思念你。” 提起太后的思女之情,长公主红了眼眶:“是本宫亏欠皇额娘二十年的孝道,如今自然会好好孝顺她。” 魏嬿婉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端淑长公主恒娖。 她是太后钮祜禄氏的长女,乾隆名义上嫡亲的妹妹。 雍正爷驾崩前,大臣高斌(慧贤皇贵妃之父)力荐,恒娖小小年纪便被送去塞外和亲,成为维护大清和塞外部落关系的政治牺牲品。 她最初嫁给了准噶尔的太子多尔札,但多尔札脾气暴躁、沉迷酒色,给恒娖的婚姻生活带来了很大的痛苦。 后来准噶尔部发生内乱,达瓦齐杀了首领多尔札并自立为王。 达瓦齐写来信函要求迎娶恒娖公主为正妻。 恒娖曾亲自写信求哥哥接自己回宫,不想嫁给杀夫仇人。 可是,乾隆出于种种原因,不惜与太后决裂,最终下旨让恒娖再嫁达瓦齐。 后来,准噶尔被大清平定,达瓦齐被俘,恒娖终于得以回宫。 回宫时,一别二十年。 恒娖带着身孕与太后母女再次相见,场面令人动容。 乾隆皇帝见到恒娖后,拿出了她出嫁前送给自己的金丝蝈蝈笼子,想和妹妹好好叙旧,但恒娖的态度却很冷淡。 乾隆心中一直对自己的妹妹怀有深深的愧疚之情,他深知因为种种原因未能给予妹妹足够的关爱和照顾。 为了弥补这份亏欠,乾隆毫不犹豫地赐予了她无数珍贵的财宝、华丽的服饰以及稀有的珍宝。 这些丰厚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到妹妹手中,让她的生活变得无比奢华与富足。 恒娖历经艰辛终于生下了孩子。 然而,就在这个新生命降临人世不久之后,恒娖却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亲手杀死了达瓦齐。 这一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乾隆出于对妹妹的保护和偏袒,竟然对外宣称恒娖是突然发病暴毙身亡,以此将此事掩盖过去。 魏嬿婉连忙开口为乾隆辩解道:“皇上对长公主的挂念和亏欠可是一刻都未曾停歇啊!” “呵……”恒娖微微垂首,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又略带嘲讽的轻笑,笑声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轻蔑与讥讽,仿佛她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 “这句话……你信吗?”恒娖微微侧过头来,目光缓缓地落在对方身上,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却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自嘲之色。 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要压抑住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掩饰住那份苦涩与无奈。 “遣妾一人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恒娖喃喃自语着这句诗,声音轻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是啊,自古以来,又有几位公主能够得以善终呢? 她们往往被当作政治联姻的工具,被迫离开熟悉的家园和亲人,远嫁他乡,从此过上身不由己的生活。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那皇兄啊,他确实是疼爱女儿的,只不过这种疼爱仅仅局限于他自己的亲生女儿罢了,对于我们这些姐妹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在他眼中,我们只是可以随意利用、舍弃的棋子而已。” “本宫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皇额娘。二是为了皇后……” 魏嬿婉提起口气紧张起来,总算聊到正题了。 “皇后娘娘?”魏嬿婉反问。 “是,本宫知道,你是皇兄最宠爱的人,这么多年后宫属你子嗣最多,肯定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不过……” “皇后之前为了恒缇不远嫁出谋划策,得以让恒缇留在京城,这事本宫和皇额娘永远感谢她,你也有女儿,你能理解这种心情,不是吗?所以本宫这回特来提醒你,皇后永远是皇后,万不可生出其他的心思。” 魏嬿婉闻言一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知长公主这番提醒,太后是否知情?” 恒娖没想到魏嬿婉会这么直白地反问,有些呆愣地开口:“皇额娘并不知情。” 魏嬿婉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太后不表明态度其他人都无所谓。 太后养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这么多年,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既然太后不知情,那长公主为何要来提醒我呢?”魏嬿婉笑着问道。 恒娖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后宫再起纷争,不想看到皇后因为争斗而受到伤害。” 魏嬿婉心中暗自冷笑,不想看到后宫起纷争?不想看到皇后受伤害? 真是可笑! “多谢长公主的好意,本宫会记住的。” “也请长公主放心,本宫从无不臣之心。凡是本宫现在所拥有的,也都是皇上所赐,本宫从来没有主动争抢过什么,长公主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后。” 魏嬿婉目光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坐在一旁的恒娖见状,原本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人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再纠缠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恒娖心里也清楚,魏嬿婉如今正深受乾隆宠爱,可谓是风头无两。 即便自己一心想要维护皇后,但若是因此与魏嬿婉彻底闹翻,恐怕也不是明智之举。 第81章 荣亲王殁 恒对于这位令贵妃,恒娖平日里也有所耳闻,她性情温婉,待人谦和有礼,实乃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好女子。 最重要的是,她这位名义上的亲哥哥可不是好说话的,毕竟最疼自己的从不是他,而是早亡的三哥哥。 他现在的种种,不过是补偿他自己内心的愧疚,是做给别人看的。 皇帝善待回朝的和亲公主,说出去多好听啊。 皇上仁德,皇上英明! 如果当初三哥哥没被他坑了的话…… 如果是三哥哥的话,他一定会把她早早接回来。 她和三哥哥见最后一面的时候,还给她带了酱香梅子。 “哥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姜香梅子!” “哥哥去去就回!” 这是三哥哥留给她的最后两句话,可是三哥哥再也没回来。 “走了,该说的都说了,再待下去就不招人喜欢了!令贵妃,再会了。”恒娖起身离开。 魏嬿婉看着恒娖的背影五味杂陈。 恒娖来见魏嬿婉的事到底是让乾隆知道了。 当乾隆迈着匆忙而略显慌乱的脚步,一脸紧张之色地闯入延禧宫时,整个宫殿内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而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魏嬿婉正安静地坐在摇篮旁,一只手轻轻地推动着摇篮,让里面的孩子能够安稳入睡;另一只手则捧着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专注地阅读着其中的文字。 魏嬿婉那美丽的面庞被阳光映照得格外柔和,她微微垂首看书的模样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 突然,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于是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急匆匆闯进来的乾隆相遇。 只见乾隆神色慌张,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 魏嬿婉心中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和手帕,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乾隆面前。 她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拿起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乾隆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关切地问道:“皇上为何如此匆忙?可是出什么事了?” “婉婉!”乾隆粗重的呼吸声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臣妾在呢!” 乾隆转圈把她打量了一下,确认她毫发无损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魏嬿婉搂进怀里。 “皇上,这是怎么了?”说着,魏嬿婉的眼神飘向进忠,向他挑眉询问。 进忠冲她轻轻摇了摇头,表情自己也不知道。 许久之后,永琰的哭声打破沉默。 乾隆才晃过神把魏嬿婉松开,魏嬿婉急忙把永琰抱在怀里哄:“我们小十五是知道皇阿玛来了又不抱他,耍脾气呢!” 乾隆宠溺一笑:“来,皇阿玛抱抱!” 乾隆抱着永琰在屋里转来转去:“这孩子天庭饱满,浓眉大眼,生的真不错呀!”这还是乾隆头一次这么夸一个孩子的长相。 “小阿哥和皇上一模一样。”魏嬿婉昧着良心说道。 “朕也这么觉得!哈哈哈……”乾隆的心情好转,魏嬿婉也放下心来。 “皇上,娘娘,荣亲王府传来消息,王爷不好了!”王蟾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乳母很有眼力见地进来带走永琰,魏嬿婉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就和乾隆出宫去看永琪。 病榻之上,永琪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已然十分微弱,可眼中却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费力地抬眸看向坐在床边满脸忧色的乾隆,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开口道:“皇阿玛……儿臣……儿臣怕是……时日无多了,有句话……儿臣一直藏在心里,如今……不得不说了。” 乾隆赶忙握紧了永琪的手,眼中含泪,急切又轻柔地说:“永琪,莫要多说话了,好生歇着,朕已经传了最好的太医,定能把你治好的。” 永琪却轻轻摇了摇头,喘着粗气继续说道:“皇阿玛,儿臣这些年在宫中,看得也算真切。皇额娘……皇额娘她,并非表面那般贤良啊,她身为皇后,可后宫诸多事端,儿臣的额娘也是被她逼死的啊!” 乾隆听闻,眉头微微皱起,面露疑惑与一丝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敬重的如懿的永琪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永琪他断不会无端胡言,便沉声问:“永琪,你可有证据,为何今日突然这般说你皇额娘?” 永琪眼神黯淡了几分,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接着说:“儿臣曾偶然瞧见皇额娘身边的宫女与一些不安分的小太监私下往来,似是在传递着什么消息,虽不知详情,但总归让人觉得不妥。每每后宫有了纷争,她惩处起来,总是手段残忍…” 话未说完,永琪已是一阵剧烈咳嗽,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乾隆的脸色越发凝重了,他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后宫往日的种种情形,一时之间,对如懿的那份信任竟好似有了一丝裂缝。 望着气息愈发微弱的永琪,他心疼又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喃喃道:“永琪,你莫要再费神了,好好歇着……其他的事交给皇阿玛就好……” 永琪却好似不甘心一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又挤出几个字:“皇阿玛,您……要慎重啊……贵妃娘娘,帮我……” 话没说完,永琪就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也从乾隆的掌心滑落,带着那未消散尽的对如懿的“不满之言”,离开了这尘世,独留乾隆呆坐在床边。 魏嬿婉一见永琪离世,立刻痛哭失声:“永琪!永琪,我帮你,我什么都帮你,你醒醒啊!” “王爷!”永琪的嫡福晋姓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带着永琪的儿子绵亿和女儿婉宁赶来。 永琪的嫡福晋是大学士鄂尔泰的孙女,四川总督鄂弼的女儿。 而为永琪生育子女最多的是侧福晋索绰罗氏,索绰罗氏来自内务府世家,是左都御史观保的女儿,最初是永琪身边的侍妾,她为永琪生了四个儿子,但只有第五子绵亿成活。 田芸角是永琪身边最得宠的侍妾,她生下了永琪唯一一位女儿。 这段时间她一直守在永琪身边,把女儿交给了嫡福晋西林觉罗氏抚养。 在众人为永琪的离去痛苦不已时,田芸角默默跪床边角落,随着永琪殉情了。 第82章 失子之痛 “田侍妾随王爷去了!” 乾隆感念田芸角追封她为荣亲王侧福晋,随藏永琪身边。 一夜之间乾隆就好像老了十岁。 有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如懿带着永璂来给永琪上香,被乾隆派人拦在院子里。 不明所以的和敬公主轻轻抻了抻魏嬿婉的衣袖:“怎么回事?” 魏嬿婉看了看周围,拉着和敬走到角落:“永琪临终前说,愉妃是被皇后娘娘逼死的。” “啊?”和敬大惊失色地捂住嘴。 “永琪的福晋已经把永琪之前搜到的证据已经交给皇上了,临终前他还说让我帮他……可惜话没说完就……” 和敬听到这儿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可惜了永琪!” 魏嬿婉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之中满含忧虑地对着和敬说道:“公主,你有所不知,如今这皇上伤心的很,那模样实在令人心疼不已呐,臣妾每每瞧见,心中都不是滋味儿。你向来最得圣心,若是能抽空多多回宫陪伴皇上左右,想必定能宽慰皇上几分呢。” 说着,魏嬿婉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也承载着千般愁绪一般。 和敬擦擦眼泪点点头:“本宫会的!” “皇上,求您让臣妾送永琪最后一程吧!”如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魏嬿婉走到门口一看,如懿带着永璂和容佩跪在门口,声泪俱下地求乾隆让她再看看永琪。 “来人,把皇后送回去!”乾隆无情的声音响起。 魏嬿婉眼睛一转随即泪眼蒙眬地走上前:“皇上,这么多人呢,您可不能如此对待皇后娘娘啊。十二阿哥还在呢,您要顾及他的颜面,你已经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子了,不能再失去一个嫡子了!” 魏嬿婉继续求情,“就让皇后娘娘进来吧,也算全了他们母子一场的缘份。” 乾隆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懿走进灵堂,看着永琪的牌位,泣不成声。 一旁的魏嬿婉安慰道:“皇后娘娘节哀,五阿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您这么伤心。” 如懿狠狠地看了魏嬿婉一眼,并未理会她的话,她紧紧地抱着永璂,眼神空洞地看着永琪的牌位默默流泪。 璟妧身着一袭素雅的银白色旗装,领着乖巧可爱的永璐与活泼俏皮的璟妘一同来到灵堂前,准备给已逝的永琪上香。 璟妘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又天真无邪地仰头看向魏嬿婉,奶声奶气地问道:“五哥什么时候能睡醒呀?” 她眨巴着眼睛,似乎还不太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永璐则显得懂事许多,只见他轻轻地将璟妘搂进怀中,温柔地安慰道:“五哥太累啦,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而且,妹妹你还有其他的哥哥呢,比如我呀,还有弟弟哟!咱们就别在这里吵到五哥了,好不好?” 说罢,他用手轻柔地抚摸着璟妘的头发,眼中满是兄长对妹妹的疼惜之情。 此情此景,让站在一旁的乾隆不禁为之动容。 他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永璐的肩膀,感慨地说道:“好孩子,你带着小九去看看小十五吧,也多陪陪他玩耍。” 永璐听闻,连忙点头应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牵着璟妘的小手,缓缓离开了灵堂。 夜晚,疲惫至极地魏嬿婉和乾隆回到延禧宫。 吩咐王蟾给永琪的福晋和孩子们送去晚上守灵的衣物和吃食。 “婉婉,有你,朕总是踏实的!”乾隆躺在床上看着魏嬿婉出神。 魏嬿婉端着一碗安神助眠的汤药走到床边:“皇上,喝一碗安神汤吧,您也闭闭眼睛休息一会儿。” 乾隆就着魏嬿婉的手喝了一大半就摆摆手,说什么就不肯喝了。 寝宫内,红烛高照,暖帐低垂,乾隆与魏嬿婉相依躺在榻上,可两人的神色间却难掩一抹哀伤。 魏嬿婉抬眸看着乾隆,见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对永琪的思念与痛惜,便先开了口,声音轻柔又带着关切:“皇上,臣妾瞧您总是因着五阿哥的事愁眉不展,臣妾这心里着实担忧呀。五阿哥虽已去了,可他在时的那些好,就如同这宫里的日月星辰,一直都在呢。” 乾隆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床顶,缓缓说道:“永琪是朕的心头肉,朕原想着他能顺遂一生,日后承继大统,将朕的江山好好打理,可如今……每每想起,朕便觉得痛心不已啊。” 魏嬿婉伸出手,轻轻搭在乾隆的手臂上,耐心地劝说道:“皇上,臣妾明白您的不舍,可生死有命,五阿哥福泽深厚,他在世时,为这大清尽心尽力,百姓爱戴,宫人们敬重,已然留下了诸多佳话和功绩呀。况且,他如此纯善孝顺之人,在那九泉之下定也是安宁喜乐的,想必也不愿看到皇上您这般日夜伤怀,损耗了龙体呀。” 乾隆听着魏嬿婉的话,神色稍有动容,却仍是难掩落寞:“道理朕都懂,只是这思念之情哪是能轻易克制的,朕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都是永琪小时候读书练字的认真模样,还有他长大些后,跟着朕外出围猎时那意气风发的英姿,如今天人永隔,朕这心里的窟窿,怕是填不上了。” 魏嬿婉往乾隆身边靠了靠,温言细语继续劝道:“皇上,五阿哥虽不能再伴您左右,可您还有其他诸多皇子呀,他们也都盼着能得您的教导,日后为大清效命呢。您若总是陷在这悲痛里,让龙体有了差池,才是让五阿哥在天之灵也无法安心的呀。” “您得保重自己,好好看着这大清在您的英明治理下越发繁荣昌盛,如此,也算是不负五阿哥对这江山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乾隆握住魏嬿婉的手,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沉默了片刻后,微微点头道:“爱妃说得对,朕不能一直这般消沉下去,只是这心中的痛,还需些时日慢慢化解。朕也该把心思多放在其他皇子身上,盼着他们能如永琪一般争气才是。” 魏嬿婉见乾隆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轻靠在乾隆怀里,轻声说道:“皇上能如此想,五阿哥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的。往后的日子还长,臣妾定会陪着皇上,一起看着这宫里、这大清越来越好呢。” 乾隆搂紧了魏嬿婉,两人又陷入了一阵安静的缅怀之中,只是此刻,那萦绕在心头的哀伤似也随着魏嬿婉的劝说,稍稍淡去了几分。 第83章 感恩 永琪留下的证据让当面的事逐渐清晰。 如懿在冷宫里是自己给自己下毒来使乾隆接她出冷宫。 愉妃孕期中毒也是江宇彬给的药,同样一出苦肉计,使得乾隆开始疑心孝贤皇后和高贵妃。 虽说她们是为了自保,但愉妃却有谋害龙裔的嫌疑,难道自己的孩子还不如一个如懿重要? 永璐呱呱坠地之后,如懿每日都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她心中暗自担忧,唯恐这个新生命会抢走原本属于永璂的光芒与荣耀。 于是乎,她背地里频繁暗示愉妃出手相助,希望能劝永琪助力永璂登上高位。 而那令人震惊的永璐被推落深井之事,竟然起源于如懿不经意间吐露的一句话。 当时,如懿满脸阴翳地喃喃自语道:“若是哪一天永璐不幸遭遇意外消失不见,那该有多好啊!如此一来,便再也没有人能够与我的永璂争抢任何东西了。”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却有意。一直对如懿忠心耿耿的愉妃听闻此言后,当即心领神会,并迅速开始精心谋划如何让这一愿望成真——即如何制造一场看似天衣无缝的意外,致使永璐命丧黄泉。 逝者已然长辞人世,此时若再去执拗地追究她生前犯下的种种过失,又能有何实际意义呢?毕竟,一切皆已成为过往云烟。 永琪也毅然决然地追随其母而去。 如此一来,这世上还会有谁在意那愉妃生前经历过的种种是非呢? 或许,那些曾经的往事早已随着他们母子二人的离去,被深埋于岁月的尘埃之中。 在永琪出殡之时,乾隆皇帝却满怀悲痛与感慨地说道:“永琪啊,你且安心去吧!对于你额娘生前的那些事情,朕决定不再加以追究了!就让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你们一同消逝吧……”这番话语,仿佛是乾隆对逝去之人最后的宽容和释怀。 可是他真的放下了吗? 永琪临终前说让魏嬿婉帮忙的事乾隆旁敲侧击问过好几次,可是魏嬿婉自己也不知道。 她揣测可能是永琪想让她帮忙拉下如懿给他额娘报仇,可这话她如何能和乾隆说,只能私下找了舒妃来商议。 “你听说了吗?太后又要带着晴儿去五台山了,说要为永琪超度。”魏嬿婉还没来得及说永琪的事,舒妃一见面就迫切地说。 上一次去五台山,太后舍不得两位小公主直接就带着走了,去了三个月就回来了。 这一次居然舍得放下公主们只带着晴儿走,她怕太后对魏嬿婉的态度有变。 这可不是好预兆! “听说了,你别急,这次端淑长公主带着孩子陪同,所以我就没让两位公主跟随。” 魏嬿婉端坐在榻上,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摇篮里尚在襁褓之中的永琰,眼底满是纠结与无奈。 自己虽贵为贵妃,可诸多事务缠身,又时有算计环绕,她实在担心无法周全地照顾好太后留下的两个女儿,思来想去,她看着眼前的舒妃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舒妃,眼中满是诚恳与恳切,开口道:“姐姐,今日嬿婉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姐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莫要推辞。” 舒妃微微一怔,赶忙上前握住魏嬿婉的手说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脱。” 这时,摇篮里的永琰突然哭闹。 魏嬿婉起身,走到摇篮边,轻轻抱起永琰,转身走到舒妃面前:“姐姐,我的小九,璟妘,太后离开我如今实在是分身乏术,思来想去,唯有姐姐你最是合适之人。妹妹想求姐姐帮忙抚养璟妘,姐姐心性纯善,又知书达理,必能将她教养成一个温婉贤良的姑娘。” 舒妃心里咯噔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妹妹这是信得过姐姐呀,你放心,既把璟妘交给了我,我定当视如己出,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教她识文断字,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说着,舒妃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是喜极而泣的泪。 她盼了多少年,多想有个孩子能伴在身边,可天不遂人愿,一直未能如愿。 如今魏嬿婉将璟妘托付于她,于她而言,仿若上天恩赐一般,让她干涸已久的心田瞬间被这柔软的小生命填满。 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魏嬿婉微微一笑道:“有姐姐这话,妹妹便放心了,往后还望姐姐多多费心了。” “对了,我找姐姐来是有要事!” 魏嬿婉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永琪临终的话才找舒妃前来的。 “姐姐可知五阿哥临终前向皇上说了什么?”魏嬿婉压低声音问道。 舒妃眉头微皱,轻声道:“我不知此事。他说什么了?” 魏嬿婉凑近她:“他先是说了愉妃是被皇后逼死的,然后突然又叫我,说让我帮他,可是话没说完就……” 舒妃瞪大了眼睛,“皇后逼死的?怎么会......” 魏嬿婉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奇怪,但这确实是五阿哥亲口所言。如今皇上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说不定暗地里又在谋划着什么......” 舒妃沉默片刻,缓缓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伴君如伴虎,我们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们。” 魏嬿婉点头应道:“姐姐说得是。以后还得仰仗姐姐照拂璟妘了。” 突然之间,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舒妃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收起了脸上那如花般娇艳的笑容,只见她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惊疑不定之色。 \"你说......永琪让你帮他,会不会......\" 舒妃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开始在这屋子之中来回地踱起步子来,她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你说,他会不会是让你把皇后......\" 话刚说到一半,舒妃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骤然一变,急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生怕再从嘴里吐出什么不该说出口的话语来。 第84章 分孩子咯 “姐姐,可不能说!”魏嬿婉一手抱紧怀里的永琰一手做嘘的手势。 “你的意思我又何尝不懂呢?其实从一开始,我便也有着同样的揣测。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却根本无法确凿地断定永琪是否真就是这般心思啊!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确实怀有此等意图,可究竟要怎样去付诸实践,这又是一个棘手至极的难题......” 魏嬿婉紧蹙着眉头,面色如铅般沉重,仿佛心头压着千斤巨石一般,拉下皇后谈何容易? 上一世如懿断发,乾隆收了她的册宝,但是并没有正式宣告天下废后。 舒妃同样眉头紧蹙:“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还有件事,璟妧也得找个姐妹托付,我思来想去,把她交给颖妃妹妹才是合适……”魏嬿婉同舒妃说着为璟妧做的打算。 拉旺多尔济是蒙古亲王,颖妃背后又是巴林王,对于璟妧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 虽说是把孩子而她们抚养,可同在后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能生疏到哪里去。 时光悄然流转,不知不觉间,十五阿哥已经来到这世间八个月了。 那粉雕玉琢的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每次魏嬿婉看着怀中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儿子,心中便满是柔软与欢喜,觉得这宫里的日子仿佛都因这孩子多了无尽的盼头。 他快快长大才好! 可近些日子,魏嬿婉却时常觉得身子有些乏累,晨起时还会犯恶心,起初她并未太在意,只当是近些日子照顾十五阿哥没歇息好所致。 然而,身边细心的春婵瞧出了端倪,悄悄提醒着她莫不是又有了身孕。 魏嬿婉听闻此言,心中先是一惊,下意识地抬手轻抚自己的腹部。 真是冤孽,十六来了。 还好每生完一个她都让齐汝仔细调养,加上这一世她没那么紧张焦虑,身体状况比上一世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或许能看到永琰登基。 延禧宫里,阳光正好。 五岁的永璐穿着一身精致的锦袍,袍上绣着寓意吉祥的瑞兽与繁花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那锦袍的颜色或为明黄,或是带着喜气的朱红,映衬得他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可爱。 圆圆的脸蛋就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泛着健康的红晕,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上一把。 他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仿若藏着万千星辰,对这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不论是宫墙上那精美的彩绘,还是庭院中飞舞的蝴蝶,都能吸引他的目光,眼睛总是跟着那些有趣的事物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小巧的鼻子下,那红润的嘴唇时常微微张着,露出还未长齐的乳牙,偶尔会奶声奶气地问着身边的太监宫女各种古灵精怪的问题,那稚嫩的童音回荡在宫廷的回廊间,为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添了几分活泼的生气。 他迈着小步子,在宫院里跑来跑去,时而追逐着自己的影子,时而蹲下身去看地上爬行的小虫子,仿佛这宫廷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是他探索不尽的新奇天地。 永璐平时在别人面前很难表现出这一副孩子样,今天延禧宫里只剩下他和小十五后似乎有些开心。 魏嬿婉抱着永琰靠在摇椅上直勾勾地看着永璐玩耍。 如若永琰和永璐放手一个,她选永琰,毕竟永璐是她永远的心结。 待乾隆踏入延禧宫,只见魏嬿婉搂着永琰正斜靠在摇椅上看着永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整个人透着一种别样的温婉娇柔,见乾隆前来,欲要起身行礼。 乾隆赶忙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按住她,柔声道:“爱妃快别动,仔细伤了身子。” 说罢,坐在榻边,眼神里满是关切,伸手轻轻握住魏嬿婉的手,那手仿佛比往日更加纤细,让他心中又是一阵怜惜。 “朕刚听闻你又有了身孕,可觉得身子哪里不适?朕已吩咐太医院,定要派最好的太医来照看你,一应所需,只要你开口,朕都会为你办到。”乾隆仔细地打量着魏嬿婉,目光中满是疼惜。 魏嬿婉眼中泛着感动的泪花,微微摇头,带着几分娇羞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此刻感觉还好,只是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般突然,心里又惊又喜呢。” 乾隆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笑着说:“这是咱们的福气呀,爱妃向来懂事贴心,想必这孩子也定是个有福气的,此次你便安心养着,旁的事儿一概莫要操心了。” 魏嬿婉点点头:“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妾这个年纪有孕实在有些疲惫,太后又不在宫中,这么多孩子臣妾自己实在带不过来,臣妾想不如把小七给颖妃妹妹抚养,小九给舒妃姐姐抚养,她们一向疼爱几个孩子,也正好全了她们两个多年没有子嗣的遗憾!” 乾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好,朕回去就下旨。” “这两个皮小子怎么办?”乾隆指了指永璐和永琰。 “臣妾打算把永琰先交由庆妃妹妹抚养,至于永璐……他被上次的事吓坏了,从那之后格外依赖臣妾,就让他就留在臣妾身边吧!” 提到永璐被人谋害的事,乾隆也是满心愧疚。 “好,让他留下吧,如果他太闹腾,就把他送到养心殿,朕亲自带他!” 乾隆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帝王亲自带孩子那是什么待遇? 大清史上,只有康熙爷亲自带过原配赫舍里皇后的嫡子。 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站立在乾隆身后的进忠听见这句话,狭长而精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更是压不住的翘起。 养心殿有消息传来,乾隆不得不离开延禧宫去处理政务。 临走时叮嘱了魏嬿婉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定要小心伺候,不可有丝毫差池,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延禧宫。 据进忠说,回去的这一路上,乾隆嘴角都挂着笑意。 第85章 丑人多作怪 翊坤宫。 “你说什么?皇上把她的孩子们都瓜分了?”如懿激动地站起来拉住容佩的手。 容佩一脸开心地点点头:“是啊,主子,她没了孩子,这回可就翻不了身了!” “容嫔娘娘到!”随着通报声,容嫔笑盈盈地迈步进来。 “皇后娘娘!您听说了吗?” 毫无疑问,容嫔也是因为魏嬿婉的孩子们被分走开心地来翊坤宫报喜。 如懿强压心中的喜悦,露出端庄的笑容:“本宫已经听说了,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容嫔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嘛,那魏嬿婉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如懿看向容嫔,轻声说道:“不过,咱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小心防范她日后的反扑。” 容嫔点点头,表示明白,“娘娘,永贵人已经被皇上下令放出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她收为己用?毕竟她们也算是新仇旧恨了!” 如懿眼睛一亮,赞赏地看着容嫔:“不错,你说得对!” 自从没了愉妃,容嫔就是如懿身边最得力的人,凡事都要找容嫔商议一下。 “那明天晨会后,咱们把她留下来谈一谈……”如懿笑着长长舒了口气。 第二天,翊坤宫。 魏嬿婉被永琰闹的没睡好,没好气地来给如懿请安。 在如懿看来,魏嬿婉是因为孩子都被送走,心情低落。 “令贵妃,你不用难过,这孩子们虽然不在延禧宫了,但是都在宫里,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突然被点名的魏嬿婉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向如懿:“臣妾不难过。” 舒妃和庆妃互看一眼,也有些莫名其妙,这明明是魏嬿婉主动和乾隆商量好的,怎么如懿一副幸灾乐祸的感觉? 难道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 “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会好好照顾九公主的!”舒妃一头雾水地起身向如懿表态。 颖妃不甘示弱,也起身行礼:“臣妾也会好好照顾七公主的!” 庆妃一脸懵地起身:“臣妾会把十五阿哥视如己出!请皇后娘娘放心!” 得到三妃的回话,如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好,那你们就好好抚养你们的孩子!” 舒妃挑眉?你们的孩子? 感情搁这挑拨事儿呢? “贵妃娘娘放心,两位公主都已经长大了,尤其是七公主,断不会做出只认养母不认生母这等违逆天伦的事!”颖妃怕魏嬿婉多想,立刻开口保证。 “是啊,虽然十五阿哥还小,臣妾会时常带他回延禧宫的!”庆妃也赶紧表态。 魏嬿婉冲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坐下:“本宫知道!” 没睡好加上孕反,让魏嬿婉脸色难看。 如懿却只当魏嬿婉是强颜欢笑。 “令贵妃,本宫也是为人母者,骨肉分离确实是让人难过,你要慢慢适应!”如懿很是贴心的开解魏嬿婉。 “谢皇后娘娘,臣妾只是不舒服,并不是难过!”魏嬿婉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 “想必贵妃夜里也是因为母子分离没睡好吧!”容嫔捂嘴轻笑。 被烦透的魏嬿婉忍无可忍:“母子分离也总比还没有过孕就被人绝了为人母的念想好!虽然本宫遭人迫害,但是本宫的孩子们还算争气,一个个活的好好的,本宫也相信,抚养本宫孩子的姐妹们也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断不会拦着孩子不让见生母!” 魏嬿婉微微抬起下巴,极其不屑和轻蔑地斜睨着容嫔。 这一眼,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大家心里都清楚,魏嬿婉这次怕是要彻底爆发了。 “你!”容嫔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地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魏嬿婉。 一旁的庆妃亦是霍然起身,毫不示弱地迎向容嫔,眼神凌厉如刀,厉声道:“放肆!容嫔妹妹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失了分寸,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及了吗?” 庆妃又向前迈了一小步,逼视着容嫔,继续开口:“区区一个嫔位,竟然敢如此以下犯上,公然冲撞贵妃娘娘!真不知道你这规矩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难不成是跟那些个没规没矩之人相处久了,以至于连自己姓甚名谁、身处何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成?”这番话一出,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容嫔的心窝。 坐在一旁的魏嬿婉听到庆妃这般维护自己,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畅快和舒心,原本紧绷的面容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舒妃斜睨着容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她那娇美的面容微微上扬,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随后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说道:“妹妹可别忘了尊卑有别!” 说罢,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容嫔的行为深感失望。 “是谁在对我们贵妃娘娘大不敬啊?”和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魏嬿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随后靠在椅背上。 “和敬公主来了!”如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给皇后娘娘请安!”和敬敷衍地行了个礼。 随后看向魏嬿婉:“请令娘娘安!”对魏燕婉行礼,公主的态度恭敬了不止一点。 在场都是明眼人,看来这和敬公主是要把魏燕婉当成庶母了。 “公主快快免礼!”魏嬿婉亲自扶着和敬起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别人看着倒是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 “和敬公主有段时间没进宫了,今日忽然前来,可是有事?”如懿得体地问。 和敬缓缓地转过身子,脸上挂着一抹狡黠而又略带几分邪气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用一种充满自信且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语气回答:“当然!” “听闻贵妃娘娘又有孕了,本宫特意带了补品探望,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小阿哥!再给本宫添一位弟弟!” “什么?”容嫔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地看向如懿。 魏嬿婉有孕的事六宫除了庆妃、颖妃、舒妃外,其他人还不知道。 如懿闻言整个人僵住:“贵妃又有孕了?” 第86章 开始谋划 魏嬿婉狡黠一笑:“是啊!不然为什么会把孩子分出去呢?” 如懿看着魏嬿婉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有些头晕。 如懿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僵硬,仿佛被冻结住一般,毫无生气可言。 坐在下首的魏嬿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且略带嘲讽的笑容,毫不掩饰地轻笑出声:“呵....不然皇后娘娘以为皇上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将孩子们全都分出去呢?” 如懿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但那愤怒与不甘的情绪已从她的眼神中流露无遗。 但是面对如此挑衅的魏嬿婉,她竟一时之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魏嬿婉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一脸尴尬的容嫔身上。 她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容嫔妹妹怎么这会儿也变得沉默不语啦?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容嫔涨红了脸,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轻轻地向魏嬿婉行了一个礼,声音细若蚊蝇般说道:“嫔妾......嫔妾恭喜贵妃娘娘。”说完之后,便匆匆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魏嬿婉那充满压迫意味的目光。 一群拿不出手的玩意儿!魏嬿婉心里暗自鄙夷。 “贵妃有了身孕,为何没有上报皇后娘娘呢?”一个娇俏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魏嬿婉顺着声音看去,对上永贵人那张青春明艳的脸。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永贵人被放出来了!”庆妃比魏嬿婉先一步张嘴。 “永贵人说得对,后宫嫔妃有孕,第一件事就是要上报皇后,由皇后娘娘上报皇上,并记录在册。”容嫔又来劲儿了。 “皇上已经知道了,本来想今早来告知皇后娘娘的,奈何臣妾没有机会开口啊!”魏嬿婉故作一脸委屈地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贵妃有孕,就好好休养,本宫也乏了,散了吧!”如懿挥挥手示意散会。 可是魏嬿婉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动,她不动,其他嫔妃自然也不敢动。 “怎么都不走?”如懿疑惑地看向还拘在殿内的嫔妃们。 嫔妃们互相看了看,魏嬿婉不动她们怎敢出声? 和敬公主憋着笑站在魏嬿婉身边,跟着她一起打量着这群脸上风云不动实则心里已经要骂人的女人们。 魏嬿婉把手轻轻落在椅背上,扶着小腹轻轻起身。 “臣妾告退!”魏嬿婉微微俯身。 众嫔妃纷纷起身:“嫔妾\/臣妾告退!” 待一众嫔妃皆鱼贯而出之后,如懿面色阴沉地坐在榻上,一只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口中愤愤不平地念叨着:“真是反了,竟然一个两个全都如此放肆!全然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此时,容佩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拍打如懿的后背,柔声劝慰道:“娘娘莫要动怒,这般气恼只会伤了自个儿的身子,若是因此气坏了凤体,那可就真的遂了那些人的心意啦!” 说着,容佩又从一旁端来一杯热茶,递到如懿手中,“娘娘先喝口茶,消消气儿吧。” 如懿接过茶杯,无力地用茶杯拨了拨浮在水面的茶叶。 “娘娘,您不用忧心,她又有身孕又如何,怀的上不见得能平安生下来,就算生下来能不能平安长大也是个事儿,您看咱们的十二阿哥,如今没有了荣亲王,这宫里也就是咱们十二阿哥了!”容佩给如懿解着心宽。 “可是……皇上如今并不怎么看重永璂,反而是天天去看永璐的!”如懿忧心忡忡。 “哎呦喂,我的娘娘,这是皇上还有的选吗?十四阿哥刚五岁,十五阿哥更还是个奶娃娃,咱们要防的是六贝勒(永瑢)……” 听到永瑢,如懿抬起头迷惑地看向容佩:“他不是被过继出去了吗?” “娘娘欸,咱们的皇上您还不了解吗?他的决断全凭当下心情。您不能不为以后做打算了!” “六贝勒如今管理内务府事务,他的嫡福晋是参将傅谦之女富察氏,您别忘了,傅谦和傅恒可是亲兄弟!他如今已有嫡子,皇上又最重视子嗣传承……” 听着容佩的分析,如懿点点头:“你说得对,就算不为了本宫自己,也得为了永璂谋划一下……嫡子的身份贵重,若不上位,以后就会是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容佩欣喜地蹲下身:“娘娘聪慧,再不能放任十二阿哥自由自在的了,要好好用功以待来日!” 延禧宫。 魏嬿婉心气不顺地回到延禧宫却看见进忠等在延禧宫大门口疯狂地给她使眼色。 她意识到肯定是乾隆来了。 她立刻靠在轿辇的椅背上,把口脂用春婵的手帕擦掉。 “春婵,本宫的脸色怎么样?”魏嬿婉小声地问春婵。 “特别好,一看就是憔悴难受的样子!” 到达延禧宫门口,轿辇落地,进忠紧着上前几步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大喊:“诶呦,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快去传太医!” 进忠伸出胳膊,让魏嬿婉扶着,和春婵一左一右的架着魏嬿婉走进延禧宫。 “怎么了,为何门口如此喧闹?”乾隆抬头就看见魏嬿婉被春婵和进忠两个人扶着,一脸苍白地走进来。 “贵妃怎么了?快快,宣太医!”说罢他亲自抱起魏嬿婉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魏嬿婉杏眼含泪,欲说还休。 春婵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娘娘在翊坤宫受了些委屈,回来就开始不舒服!” “皇上,臣妾没事,是臣妾自己小心眼儿!”说着魏嬿婉的眼角就滑过一滴眼泪。 魏嬿婉明白,大清历代皇帝选择储君是一向公道,只会看皇子才能。 不会因为自己宠某位皇子母亲,就会想立其为储君。 或者说选择储君,不会考虑皇子的母亲自己是否喜欢这个因素。 乾隆可就不是这回事了,他虽然不会因为宠爱某个妃子而想立其子为储君,但却会因为讨厌皇子的母亲。 永璂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87章 接替人选 乾隆一脸怒色地大步迈进翊坤宫,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众人见此情形,皆大气都不敢出。 一见到如懿便冲着她大声质问道:“皇后,朕将这后宫诸事交予你打理,原是指望你能公正持重,可如今竟让朕的贵妃受了这般委屈,你该如何解释?” 如懿缓缓起身,福了福身,语气不卑不亢道:“皇上息怒,臣妾不知令贵妃所受何委屈,还望皇上明示,臣妾也好查问清楚,定不偏袒。” 乾隆一听,脸色愈发阴沉,怒视着如懿道:“皇后,贵妃有孕,你纵着嫔妃对贵妃出言不逊,御下不严,让朕如何息怒?” 如懿心里一紧,她知道乾隆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了,可她依旧挺直了脊背,说道:“皇上,臣妾自入主翊坤宫,担起这皇后之责,从未有过半点懈怠,事事皆以后宫安稳、皇上舒心为念。此事臣妾定会做出惩楚,还令贵妃一个公道,也还后宫一个清明,请皇上稍安勿躁,且看臣妾如何处置。” 她这一番看似息事宁人的话,实则是火上浇油。 乾隆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只是冷冷地看着如懿,那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整个翊坤宫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乾隆看着如懿那倔强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刚要再开口斥责,就看见进忠满脸是汗的小跑着进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动了胎气,太医请您过去拿主意!” 乾隆回来时,延禧宫内一片忙乱景象。 魏嬿婉斜倚在榻上,手轻轻抚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脸上虽带着几分病容,可眼底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满脸焦急,围着榻前团团转,早已经是自己人的齐太医正跪在一旁,佯装仔细地为令贵妃把脉。 不多时,太医起身,神色凝重地向魏嬿婉拱手道:“贵妃娘娘,您怕是近日劳累亦或是受了什么惊吓,须得好生静养,万不可再有差池了,否则这龙胎恐怕……”齐太医欲言又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魏嬿婉对上齐太医的眼神点点头,随即眼眶瞬间泛红,泪水簌簌而落,带着哭腔说道:“本宫近日一直小心谨慎,并未做什么劳神之事呀,怎会如此……这腹中胎儿若有个好歹,可叫本宫如何是好。”说罢,更是泣不成声。 刚回来的乾隆又气又急地来回踱步,越想越气:“进忠,去传旨,皇后御下不严,抄写佛经一百遍,为令贵妃腹中胎儿祈福,让她莫要有推脱之词。” 看着进忠的背影消失在延禧宫,魏嬿婉擦着眼泪开口:“皇上,不可因为嫔妃训诫皇后啊,这传出去臣妾的罪名就大了!” 乾隆坐到床边,温柔地拉住她的手:“婉婉,你总是愿意体谅,可是朕不对她做出惩戒,她是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处的!” “眼下你就安心休养,三个月内不用去给她请安,永琰今天就让庆妃抱走吧,他在这儿你也不能好好休息!”乾隆给她掖好被子便说要回养心殿处理政务。 魏嬿婉点点头,没有起身去送。 乾隆走后,魏嬿婉屏退了屋里众人,只留贴身春婵守在门口望风,确保无人能窥探到屋内的动静。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寝衣,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搭在小腹上,可那一双美眸中却闪烁着幽深的光芒,透露着她此刻正谋划着的心思。 不多时,春婵轻手轻脚地进来,凑到魏嬿婉耳边低语道:“娘娘,赵太医已按您的吩咐,从后门悄悄来了,此刻正在外间候着。” 魏嬿婉微微点头,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轻声吩咐道:“带他进来吧,记住,不可有半点儿声响,莫要惊动了旁人。” 春婵领命而去,很快便引着赵福进了偏殿。 赵福刚踏入殿内,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赶忙低头行礼,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恭声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再次召见,所为何事呀?” 魏嬿婉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心思,直看得赵福心里有些发毛,头也埋得更低了。 片刻之后,魏嬿婉才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太医,本宫再次唤你来,想必你心里也该有数。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营生之道,而本宫知晓,你在太医院这些年,也没少为自己谋些额外的好处啊。” 赵福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娘娘……娘娘恕罪啊,微臣……微臣不过是偶尔收些小恩小惠,绝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啊,还望娘娘明察。” 赵福是现在太医院除去齐汝和江宇彬最有能力的太医。 齐汝虽说已经是魏嬿婉这边的人,但毕竟年事已高,魏嬿婉必须提前拉出一个能接替齐汝的人选。 “哦?偶尔收些小恩小惠?赵太医倒是会轻描淡写呢。本宫可听说,前阵子内务府的刘管事家眷生病,为了能让你用心诊治,可是送了你不少珍贵药材,还有御膳房的王太监,为了求你给他开个滋补的方子,那金银也是没少往你兜里塞呀。”魏嬿婉悠悠地说。 赵福听闻,知道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全被魏嬿婉掌握了,这下更是慌了神,不停地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啊,微臣……微臣一时糊涂,求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微臣这一回吧,微臣日后定当痛改前非,好好当差。” 魏嬿婉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心中暗自鄙夷,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赵太医,你也不必如此惊慌。本宫今日找你,并非是要拿这些事儿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只要你肯为本宫办事,过往的事儿,本宫自然可以当作没看见,还能保你往后在这太医院平步青云呢。” 第88章 要主动出击才是 赵福一听,心中一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又带着些许疑惑地问道:“娘娘但说无妨,只要微臣能做到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令贵妃微微坐直了身子,手轻轻抚着肚子,眼神变得幽深起来,缓缓说道:“本宫如今又有了身孕,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本宫,盼着本宫出事,本宫想着,得寻个由头,让皇上多些心思放在本宫这儿,也好保本宫这一胎能顺顺当当的。” 赵福是个聪明人,听令贵妃这么一说,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可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令贵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压低声音道:“明日该你来给本宫请脉,请脉之时,便说本宫动了胎气,需得好生静养,还得言语间透露出这胎气不稳怕是受了外界惊扰所致,至于具体缘由嘛,你且留个悬念,让皇上自己去查问。” 赵福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娘娘,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再说了请脉除非皇上指定,其他都是落班制,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微臣这颗脑袋可就没了呀,还望娘娘另寻他人吧,微臣实在是不敢啊。” 魏嬿婉脸色一沉,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哼,赵福,本宫给了你机会,你却不知珍惜。你以为你那些把柄在本宫手里,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今日你若不答应,本宫即刻便让人将你那些丑事捅到太医院院判那儿,再添油加醋一番,让皇上也知晓知晓你这贪财枉法的小人行径,到时候,可就不是丢脑袋这么简单了,怕是你全家老小都得跟着遭殃。” 赵福听闻,吓得瘫坐在地上,心中权衡再三,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道:“娘娘息怒,微臣……微臣答应便是,只是还望娘娘事成之后,真能如娘娘所言,保微臣周全啊。” 魏嬿婉这才又换上了那副和善温柔的面容,轻声安抚道:“赵太医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放心,只要你把事儿办好了,本宫不仅不会亏待你,还会让人悄悄给你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再送上些金银财宝,足够你和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而且,往后太医院若有什么晋升的机会,本宫也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你步步高升。” 说着,魏嬿婉朝春婵使了个眼色,春婵会意,转身从内室捧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锭、玉镯、珍珠项链等珍贵财物,件件都价值不菲。魏嬿婉指着匣子说道:“这些,便是本宫给你的定金,待事成之后,还有重谢。放心,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在别人那里露出破绽。” 赵福看着那满匣子的财宝,眼睛都直了,心中的恐惧也被贪婪渐渐取代,忙不迭地应道:“多谢娘娘赏赐,微臣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娘娘失望,明日定会按娘娘吩咐行事,装得妥妥当当,不让旁人瞧出半点儿破绽。”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你且记着,明日行事之时,表情要凝重,语气要笃定,切不可露了怯。还有,你这戏得做足了,要让旁人都觉得本宫这胎气动得着实不轻,明白了吗?” 赵福赶忙应道:“是,微臣明白,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待赵福千恩万谢地退下后,魏嬿婉靠在榻上,微微闭眸,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心中暗自盘算着后续的计划,想着如何借着这“动胎气”之事,让如懿断发的事提前。 “主儿,庆主儿来了!”王蟾进来禀报。 魏嬿婉疑惑地往外一看,天已经黑透了,庆妃这个时间来延禧宫干什么? “让她进来吧,春婵,却端杯茶来!”魏嬿婉坐直了身体等着庆妃进门。 庆妃走进门,向魏嬿婉请安后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听闻你今日动了胎气,可好些了?” 魏嬿婉感激地回道:“多谢妹妹关心,已无大碍。这么晚了,妹妹找我何事?可是永琰哭闹?” 魏嬿婉只能想到是永琰的问题了,不然还有什么事要她这么晚来。 庆妃笑了笑,说:“我刚从皇上那儿过来,得知皇上明早要出宫祈福。想着你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便来问问你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转达的。” “那就为本宫腹中胎儿祈福吧,愿他平安了落地!具体该怎么做,你知道的!”魏嬿婉端起一杯牛乳淡淡地饮了一口。 永璐她都能改变命运留在身边,那么永?她也一定留得住! “妹妹明白!”庆妃应后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魏嬿婉疑惑开口:“还有什么事吗?” 庆妃为难地看了看周围的宫女们。 魏嬿婉给了春婵一个眼神,春婵立刻会意带着丫头们都退了下去。 “好了,现在没人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庆妃身子靠向魏嬿婉:“姐姐,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干等着吗?” 魏嬿婉侧眼看向庆妃:“什么干等着?” “这端淑长公主一直撺掇着太后你为难,与其被动的接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撺掇事,还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她解决掉!”说着,庆妃眼里泛着冷光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魏嬿婉闻言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有主意了?” 庆妃坏笑着开口:“当然,京中最强的兵力在皇上身边,其次在傅恒大人手中,如今端淑长公主和太后在五台山,就算有人手保护也不会太强……” 魏嬿婉听着庆妃的话不住地点头:“然后呢?” “然后?当然要暗中派人干掉她了!”庆妃理所当然地说。 “主儿,进忠公公回来了!”春婵在门口小声拍门。 “让他进来!” 随后,进忠一身夜行衣闪进了屋。 “主儿,成了!”进忠拉下面罩笑的一脸灿烂。 “那老家伙呢?”魏嬿婉笑着问。 进忠勾起嘴角:“老的昏迷,小的死了,最小的那个安然无恙!” 第89章 顺妃 “干的不错,你快回去休息吧,小心点!”魏嬿婉冲进忠挑挑眉。 一个媚眼让进忠很是受用。 “奴才告退!” 进忠离去,庆妃一头雾水地指着进忠的背影问:“这是……” “单除掉一个长公主有什么用……”魏嬿婉嗤笑。 当然是要把那个老的也得干掉。 这老家伙活的时间也不短,净在后宫搞事,不如早早去休息。 魏嬿婉看了看窗外的天:“天马上就要亮了!” 第二日,辰时。 乾隆接到太后凤驾遇到山匪,端淑长公主为保护太后香消玉殒,太后受伤昏迷,唯有晴儿逃过一劫。 乾隆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魏嬿婉听到消息却佯装悲痛,跑到养心殿在乾隆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害!”魏嬿婉抓着乾隆的衣袖哭哭啼啼。 “爱妃放心,朕已接到禀报,是流窜的山匪作怪。皇额娘情况好转后就会接回京来,你无需着急,当心身子。”乾隆一脸疲惫地安慰着怀里的魏嬿婉。 “那晴儿呢?晴儿呢?”魏嬿婉紧张地追问。 “说来是晴儿命大,昨天发热留在了行宫,躲过一劫!不然,朕还真不知道如何堵住这悠悠众口。”晴儿的身份特殊,一旦出事,她阿玛留下的旧部难免会多想。 军心不稳则朝廷不稳,朝廷不稳则皇权不稳。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魏嬿婉感叹着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儿。 “只是可怜了恒娖,没回来多久就……”乾隆眼眶微红,对于这个妹妹,他确实觉得愧疚。 “皇上,多亏了端淑长公主护住了太后,要不太后怕是也……皇上,长公主是立了大功了!”说到动情之处,魏嬿婉哽咽道。 听到魏嬿婉的话,乾隆眼眸一亮:“你说得对,恒娖立了大功,朕要给她追封,将她英勇的事迹昭告天下!” “还有小郡主,她还小,不如接到宫里由嫔妃养育,将来太后身体康复后以解相思之苦,也算全了您和公主这一世的兄妹之情。”魏嬿婉给乾隆出着建议。 乾隆想了一会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让元绮进宫确实是最稳妥的安排了!不过……让谁抚养合适呢?” 在乾隆心里,养孩子还得是魏嬿婉,可是她孩子太多,眼下还怀有身孕,再来一个两岁稚子,怕是更分身乏术。 “婉嫔啊!她入宫多年,性子沉稳,又是才女,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将小郡主视如己出的!” 魏嬿婉早就把元绮安排好了去处,婉嫔入宫多年,胆小无宠又无子,由她养着元绮最是合适,正好趁把她收编到自己麾下。 女人无欲无求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争,不会管,可一旦她有了孩子,她就是不想争都不行! 一旦有了欲望,她就必须要站队。 “婉嫔?”乾隆的表情显然把婉嫔都忘了。 “是啊,婉嫔入宫这么多年对皇上情深似海,想必会对元绮郡主疼爱不已。” 乾隆最喜欢别人对他情深似海,崇拜他,仰慕他,赞叹他有才华。 “好,来人,宣婉嫔过来!”乾隆被魏嬿婉的话舒服到,立刻决定元绮就交给婉嫔了。 婉嫔很快就到了,听闻皇帝旨意,心中虽惊但面上仍带着得体的微笑。 “臣妾谢陛下信任,定当悉心照料小郡主。”婉嫔福身说道。 魏嬿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她走上前拉着婉嫔的手,亲切地说:“婉嫔姐姐,这小郡主可爱极了,以后你们定会相处融洽的。” 婉嫔也笑着回应,眼中却透着一丝疑惑,她不明白魏嬿婉为何如此热心。 “皇上,不如给婉嫔姐姐升一升位份,姐姐养育郡主也会手头宽裕些,这妃位上也好四角齐全!” 乾隆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下:“也好,就晋婉嫔为妃位吧,不过……” 乾隆目光落到魏嬿婉身上:“封号要改一下,省得避讳,婉嫔静默谦顺,也希望你和元绮以后和和顺顺,就改封顺妃吧……” “元绮也封公主,这更名正言顺一些。” 魏嬿婉内心有些触动,上一世乾隆从没考虑过这些。 如此一来,妃位上的四个人都是自己人,以后行事会更方便。 几日后,小郡主元绮进了宫。 婉嫔,不,如今是顺妃了。 顺妃初见到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心一下就化了。 于是外甥像舅的原因,元绮竟有几分像乾隆。 在魏嬿婉看来,顺妃一直默默无闻,却也在宫里安然度日活到现在。 她能在当初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淑嘉皇贵妃,纯惠皇贵妃的阴影下毫发无损地在嫔位上安然度日,想必也不是看起来的这么毫无心机。 顺妃将元绮抱在怀中,轻声逗弄着。 魏嬿婉在一旁观察着顺妃的一举一动,暗自揣测着她的心思。 “姐姐,如今成了顺妃,往后还得多多仰仗您照顾小公主了。”魏嬿婉看似真诚地说道。 顺妃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眼前的魏嬿婉,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她轻声说道:“贵妃娘娘放心吧,臣妾定会将其视为自己亲生一般对待。” 魏嬿婉听闻此言后,脸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应道:“既如此,那本宫便先行回宫去了。” 语毕,她缓缓地站起身来,从容地走向门口。 就在魏嬿婉尚未迈出屋门之时,顺妃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再度响起:“贵妃娘娘!” 魏嬿婉听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随后,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狡黠地眼眸望向顺妃,缓声开口:“姐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与本宫交代?” 顺妃轻轻放下元绮,疾步走到魏嬿婉面前,顿了顿仿佛在做什么决定。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跪下:“臣妾感谢贵妃娘娘大恩,臣妾能有此生今日心愿已了,以后愿为贵妃娘娘尽微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第90章 心里话 等魏嬿婉回到延禧宫,庆妃带着永琰已经在殿中等着了。 魏嬿婉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带着庆妃进了内室。 “哎呀呀,贵妃姐姐,您可真是有着非凡的远见卓识啊!臣妾我这点儿小聪明、小手段在您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啦!” 庆妃满脸谄媚地笑着,一双美目不停地向魏嬿婉身上瞟去,她微微欠身,姿态放得极低。 魏嬿婉端坐在榻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对于庆妃的恭维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永琰,到额娘这里来!”魏嬿婉抱过永琰亲了亲。 “又重了些,该会走路了,这身小肉肉马上就要不见咯!”魏嬿婉捏着永琰肉嘟嘟的脸蛋觉得有点可惜。 会走了就该烦人了! “是啊,永琰现在已经能扶着走几步了,想必用不多久就能跑起来了!”庆妃笑着接话。 几句闲话家长,永琰困的不行,庆妃便带着他回去了。 三日后,恒娖遗体回宫,李玉亲自来找魏嬿婉。 “贵妃娘娘,端淑长公主被皇上追封端淑睿长公主,而且现在还在灵前喝酒呢…您看,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李玉的态度和之前大相径庭,让魏嬿婉有些意外。 “既然李大总管都亲自来了,看来皇上是确实需要本宫,本宫自然是要去的!”魏嬿婉伸出手。 李玉甩了甩袖子,把胳膊伸了过来,魏嬿婉满意地搭上李玉的胳膊慢悠悠地上轿。 “哎呦,主儿,您怀着身孕怎么来这种地方了?!”进忠一看魏嬿婉来了灵堂立刻小跑过来。 这才看见魏嬿婉正扶着李玉的胳膊,瞬间脸就拉了下来。 “贵妃娘娘,您有着身孕当以自己个的身子为主,这地方不干净。”进忠冷面。 魏嬿婉在心底暗笑,这个男人又吃醋了,看来又是得一顿哄! “多谢李玉公公。”魏嬿婉松开扶着李玉的手,双手重叠放在身前。 “皇上状态不佳,本宫不放心特意前来看看,还请进忠公公带路!” 进忠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哼了一声默默在前方带路。 “哪天我就把他的胳膊给卸了!”进忠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好了,我用他不过是给其他人看的,让他们看看一向以皇后马首是瞻的李玉公公如今也臣服我魏嬿婉了。”魏嬿婉不动声色地解释。 “哼~”进忠冷哼,但是魏嬿婉能感觉到他身上释放的冰冷气息减少。 “皇上就在里面,留神脚下。”走了一会,进忠小声提醒。 “多谢进忠公公!”说着魏嬿婉伸出戴满戒指的手,金色的护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进忠伸出胳膊:“主儿,您当心脚下~”进忠的语气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地扶着魏嬿婉进了灵堂。 魏嬿婉一踏进灵堂,就看见乾隆一个人坐在蒲团上,神色憔悴,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 “皇上!”魏嬿婉走到乾隆面前。 “他们怎么把你请来了?不知轻重!”乾隆抬头看了看魏嬿婉面露不忍。 “皇上,长公主已去,您要保重身体啊!”魏嬿婉上前一步把乾隆的头靠在自己肚子上。 已经隆起的肚子顶着乾隆的太阳穴,让乾隆红了眼眶。 乾隆拉着魏嬿婉轻轻坐在自己的身边,一手把她揽在怀里一手摇晃着手里的酒壶。 “满清政权历代皇帝都要面对的三大问题,满汉问题,边疆问题,土地问题,皇阿玛几乎都是起了负作用。若不是当初高斌提议公主和亲,大清哪儿有喘息的机会呀!” 乾隆红着眼圈忍不住叹息:“婉婉,不是遣妾一人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啊,是那时候的大清打不起啊。” “这一次也是,朕得先是对百姓负责的皇帝,才是一个哥哥,一个父亲!朕对不起恒娖,也对不起璟瑟!所以她们回来,朕拼力的想弥补……可是……朕的妹妹到底是回不来了……” 魏嬿婉手抚上乾隆的胸膛:“皇上,她会懂得,先帝会跟她解释清楚的,她会原谅您的!” “朕的妻子早逝,孩子们也纷纷离朕而去,如今朕的妹妹也来了,就连皇额娘也重伤昏迷,婉婉,朕朕的只有你了!”乾隆说着收紧搂着魏嬿婉的胳膊。 魏嬿婉不动声色地他的手拿下来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皇上,您不是只有臣妾,您还有咱们的孩子们。您摸摸,他在动,他在跟阿玛打招呼呢!” 乾隆炙热的手掌抚在魏嬿婉的肚子上,感受着肚子里的小家伙跟他打招呼。 “好孩子,我是你阿玛!”乾隆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 “咱们一家人会好好的,您从不是一个人!”魏嬿婉摸着乾隆后脑勺的头发直到后背。 乾隆鼻子一酸有一滴泪滑落,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慈爱的感觉了。 太后并非亲生母亲,等到她膝下自己早已经长成大孩子了。 看着她疼爱弘曕,乾隆嫉妒却又不能嫉妒,人家本就是亲生母子,人之常情!自己凭什么嫉妒? “会好的,都会好的!”魏嬿婉轻声呢喃着,看着乾隆的目光却透露着冷意。 如懿带着永璂来灵堂上香时,就看见乾隆和魏嬿婉两个人靠在一起,画面温馨又刺眼。 “儿臣请皇阿玛安,请贵妃娘娘安!” “十二阿哥有礼了!”魏嬿婉看乾隆没有要自己起来的意思,索性冲永璂低了下头。 “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快回去休息吧!”如懿难得地软下语气来对乾隆说话。 乾隆怔怔地看着如懿,随后把手里的酒壶用力摔在地上。 “是你,都是你!”乾隆摇摇晃晃地起身。 “皇上,皇上,长公主的事可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啊!”魏嬿婉拉住乾隆。 “你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永琪不会含恨而终,永琪不死太后就不会离宫去五台山,恒娖他们就不会遇到这件事!都是因为皇后!”乾隆眸子猩红,由于喝了不少酒,身子摇摇晃晃的。 如懿看着发怒的乾隆面无表情地开口:“皇上这是欲加之罪,如此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永璂我们走!” 第91章 难杀 晨曦的微光刚刚洒落在紫禁城那巍峨的宫墙之上,原本静谧的宫廷被乾隆一道口谕打破。 “传朕旨意,即刻摆驾,速往五台山!”乾隆心急如焚,声音都带着几分急切的颤抖。 昨晚,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亲自去接太后回宫。 刹那间,整个宫廷都忙碌起来,御前侍卫们迅速整队,太医们备好药箱,宫女太监们也匆忙跟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风驰电掣般朝五台山奔去。 一路上,马蹄声急促而杂乱,銮驾疾驰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好似也在为太后的安危而心急。 乾隆坐在车辇之中,眉头紧锁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抵达五台山那座古朴的禅院时,只见院内众人神色慌张,来来去去脚步匆匆。 乾隆顾不得其他,径直朝着太后所在的内室奔去。 踏入房门,那场面让他的心好似被重重捶了一下。 太后静静地躺在榻上,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嘴唇干裂泛白,身上的衣袍有几处被鲜血浸透,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 “皇额娘,儿臣来了,您一定要撑住啊!”乾隆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赶忙奔到榻前,紧紧握住太后的手,那手冰凉得让他的心更是揪紧。 太后艰难地睁开双眼,瞧见是乾隆,想要开口说话,却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发出几声低弱的喘息,那眼神中满是见到亲人的欣慰与痛苦交织的复杂神色。 乾隆赶忙喝令随行的太医:“你们都仔细着,若有差池,朕唯你们是问!”太医们不敢懈怠,纷纷上前,又是把脉,又是查看伤口,一番忙碌后,总算得出个结论,告知乾隆可以挪动回宫调养。 乾隆亲自守在抬着太后的软轿旁,一边小心翼翼地指挥着轿夫:“都给朕小心着走,万万不可颠簸了太后。”一边不时透过轿帘的缝隙看向太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灼。 回宫的路途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那长长的队伍带着凝重的气氛,一路官道疾驰,只盼着能尽快将太后平安送回宫中,让她在那熟悉的宫殿里接受最好的照料,恢复往昔的安康。 而乾隆的一颗心,也全系在了这回宫的一路上,一刻都未曾放松过。 随行的赵太医和进忠分别得到魏嬿婉的授意,无论用什么办法,绝不能让太后活着回宫! “进忠,到前面休息片刻吧,让太医去给太后看看!”一直赶路的乾隆实属有些疲惫。 进忠心中暗喜,机会来了:“奴才遵旨!” 他带着赵太医走到太后的马车前,打开车门和赵太医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进忠上车后便使了个眼色给赵太医。 赵太医会意,颤抖着手拿出一根银针,这针上早已淬了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掉。 就在他要下手之时,太后忽然虚弱地睁开眼,眼神恍惚地盯着赵太医,虽无力说话,可那威严尚存。 赵太医吓得手一抖,银针险些掉落。 进忠见状,低声催促道:“还不快动手!” 赵太医咬咬牙,再次举起银针。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柔淑长公主恒缇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赵太医把银针用手帕裹起来急忙收进医药箱。 柔淑长公主恒缇冲进车内,看到赵太医神色慌张,进忠表情怪异,心里顿时起疑。 但她此刻顾不上许多,先向太后行礼问安。 “皇额娘,女儿来迟了。”恒缇紧紧握着太后的手。 乾隆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恒缇,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皇额娘身体有恙,心急如焚,特来接驾。”恒缇说道。 进忠忙说:“长公主殿下,这里有奴才们伺候着太后就好,您还是先出去吧。” 恒缇却不理会他,转头对乾隆说:“皇兄,我在车里亲自照顾额娘。” 没办法,进忠只能默默退下,留下赵太医继续心虚地给太后诊脉。 恒缇眼睛紧盯着赵太医的一举一动,赵太医越发紧张,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恒缇开口问道:“赵太医,本宫看你神情如此慌乱,莫不是额娘的病情十分严重?” 赵太医定了定神:回长公主,太后内里状况无起色,反而舟车劳动,让外伤破裂渗血。” 恒娖看向太后的伤口,果然开始渗血,连忙叫了毓湖姑姑来帮忙上药换绷带,赵太医满头是汗的退下。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乾隆下令继续启程。 一直默默观察着周围情况的进忠,在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 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和路程估算,再有不到三个时辰就能够抵达京城了。 一想到这里,进忠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恐怕就真的要错失良机了。 进忠趁着众人忙碌之际,悄悄将一包药粉递给赵太医,眼神示意他找机会给太后服下。 赵太医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药粉。 队伍继续前行,柔淑长公主一直守在太后身边不肯离开。 赵太医称要给太后开一副新药方,有助于缓解太后的劳累,促进伤口愈合,恒缇则表示要亲自监督煎药过程。 在煎药时,小太监佯装不小心打翻了药罐,赵太医趁乱将药粉倒入锅中。 就在赵太医满心欢喜地认为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已然得逞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平稳前行的太后马车突然间碾压过了一块凸起的石块,猛地一震,让整个车厢都晃了一下起来,坐在车内的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端着那碗至关重要的药正准备给太后服用的小丫鬟更是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之下,手中的药碗竟然直接飞了出去! 碗里面的药大部分药液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了一旁伺候的毓湖姑姑身上。 毓湖姑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一白,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满身狼藉的衣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进忠看着身后发生的一切,恨的咬牙切齿:“这老家伙……真难杀!” 第92章 和珅 延禧宫内。 稚嫩的童声如同黄鹂鸟:“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不错,你可知道这《大学》讲的是什么?”魏嬿婉温柔地问。 “《大学》原是《礼记》中的一篇,相传为曾子所作, 主要论述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强调个人修养与社会责任。”永璐流利说出,《大学》他已经背的很熟练了。 “呀,永璐好厉害,不过你不能骄傲,好好听夫子的话,下课可以去找夫子讨论,但不能当场顶嘴,记住了吗?”魏嬿婉慈爱地拉起永璐的下手,耐心地叮嘱。 “额娘说过多次,儿臣都记得!”永璐笑着回应。 “对了额娘,今天来了位和大人,长得很好看,说话很好听,他好像很喜欢我,他好像是轻车都尉……唔……”永璐还没说完就被魏嬿婉堵了嘴。 “好儿子,这话除了额娘,跟任何人都不能提,知道了吗?”魏嬿婉神情严肃。 永璐懵懂地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魏嬿婉后怕,这和珅可不是敢招惹的。 和珅少年时家境拮据,但他天资聪颖、读书刻苦,在咸安宫官学得到夫子夸奖和直隶总督英廉的资助与青睐,英廉还将孙女冯氏嫁予他 。 三年后和珅将会任上虞备用处侍卫,后因善于奉迎获乾隆赏识,官运亨通。 他精明强干,初为官时较为清廉,且多才多艺,精通满、汉、蒙、藏等多种文字。 记忆力惊人,决策聪明,办事利索,是乾隆得力的助手。 可是后来,他利用手中权势结党营私、聚敛钱财,增加税收,勒索平民百姓和进京官员和赶考士子等。 他担任二十三年军机大臣,兼任步兵统领二十二年,户部尚书十五年年等众多关键职务,爵位也不断晋升。 乾隆还将和孝公主嫁给了和珅长子丰绅殷德,跟他做了亲家。 这样的人现在还是少接触的好! “主儿,轻车都尉钮祜禄大人求见。”魏嬿婉皱眉,说曹操曹操就到。 看得出魏嬿婉的犹豫,春婵小声提醒:“钮祜禄大人和太后的钮祜禄家族同根不同枝,咱们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魏嬿婉不悦地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和珅带着一众侍从,抬着几大盒包装精美的礼物,进了延禧宫。 其实这一路上,他心里也不住地在盘算着。 这延禧宫的主子近来越发得宠,若能与她交好,往后在这宫中也好多个照应,于自己的仕途那可是大有裨益啊。 到了宫前,通传后入内,和珅赶忙恭敬行礼:“贵妃娘娘,微臣钮祜禄善保特来请安,些许薄礼,望娘娘笑纳。” 说着命人打开礼盒,珠宝闪耀、绸缎华贵、香料馥郁。 魏嬿婉瞧着他,心里打鼓,问道:“和大人,这般厚礼,是有何事?” 和珅心里一紧,面上却笑得更谄媚了:“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您开心皇上就开心,皇上一开心,大家都开心了。” 魏嬿婉笑而不语收下礼物,又寒暄几句,和珅这才如释重负地告退了,暗自庆幸这一遭还算顺利。 然而就在和珅转身离去之后,原本还笑意盈盈的魏嬿婉瞬间变了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冷冷地对着身旁的王蟾吩咐道:“王蟾,赶紧派个机灵点的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进忠他们究竟走到哪儿了!”她紧紧握住手中的丝帕,仿佛要将其揉碎一般。 “主儿,这位大人是想让您给说说好话好提提职位?”春婵疑惑地问。 “这个人可是个妙人儿,不用本宫美言他也能前途无量,以后见他客气点。” 紫禁城正门口。 乾隆的銮驾和太后的凤驾已经到达,进忠眼神一转跑到乾隆面前:“皇上,贵妃娘娘曾经吩咐,您到家派个人跟她知会一声,好让她放心!” 乾隆点点头,笑的一脸灿烂:“好,派个人去报个平安吧。唉……等等,你亲自去吧,先去乾清宫把前几天她想要的那个花瓶拿着!” 进忠忙不迭地点头,带着个小太监就小跑着离开。 延禧宫。 “这松石绿釉凸刻夔凤牡丹纹梅瓶还是到本宫手里了! ”魏嬿婉满意地举着花瓶看。 松石绿釉凸刻夔凤牡丹纹梅瓶,通体施松石绿釉,釉面凸刻夔凤牡丹纹饰。 外底镌刻“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 瓶小口圆后,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收,很是精致。 魏嬿婉缓缓地将手中紧握着的花瓶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微微皱起眉头:“可是......那老太婆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死呢?” 说着目光如寒冰般直直地射向站在不远处的进忠。 进忠忙解释:“哎呦我的主儿,您是不知道,本来马上就要得手了,可是这柔淑长公主突然出现在城外并且全程在太后的马车上,奴才们根本无法近身!”进忠大倒苦水。 “恒缇?”魏嬿婉眉毛轻挑。 “是!”进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魏嬿婉的脸色。 “本宫知道了,你先返回去复命吧!告诉皇上,本宫得到此花瓶甚是欣喜,待稍晚一些时候,本宫会亲自前往致谢恩情。”魏嬿婉突然温和地笑起来。 “是,奴才遵旨,奴才告退!”进忠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应道。 说罢,他便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去。 忽然,延禧宫在喧哗起来,魏嬿婉隐约有听见一句:“贵妃姐姐!嫔妾特意来探望!” “谁在外面?”魏嬿婉不悦。 “奴婢去看看!”春婵离开一会后就迅速小跑回来:“主儿,是永贵人,她说特意来探望您!” 魏嬿婉嗤笑,这个时间?哄弄鬼呢! 这不就是看着乾隆回来了来示好找找存在感。 “不见!”魏嬿婉挥挥手。 “等等!”魏嬿婉突然叫住去回话的春婵。 “让她进来吧,本宫想看看这位皇后都没笼络过去的永贵人要干点什么!” 第93章 十六来了 “让她进来吧!” 魏嬿婉站起身直了直腰扶着肚子慢悠悠地走到正厅,七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很重了。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永贵人俏生生地行礼。 魏嬿婉不免感叹岁月的无情,自己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如这双十年华的少女。 没有人会一直年轻,但永远会有年轻的人。 “永贵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延禧宫了呀,快请坐。”魏嬿婉笑语盈盈,示意宫女看茶。 “令贵妃娘娘,今日妾身冒昧前来,实则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娘能听妾身细细说来。”永贵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魏嬿婉微微挑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哦?永贵人但说无妨,你我同在这宫中,若有能帮得上的,本宫自会尽力。” 永贵人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直接起身,朝着魏嬿婉盈盈下拜,“娘娘,妾身深知在这后宫之中,若无依靠,便如那无根的浮萍,风雨飘摇。妾身自觉势单力薄,一直以来也颇为艰难,而娘娘如今圣眷正隆,又聪慧过人,所以……所以妾身斗胆,想投靠娘娘,愿追随娘娘左右,还望娘娘能收留妾身。” 魏嬿婉先是一愣,旋即脸上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她并未立刻扶起永贵人。 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镯,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永贵人这话说得严重了,在这宫中,大家都是侍奉皇上,相互帮扶也是应当的。只是这投靠一说,本宫还得斟酌斟酌呀。”魏嬿婉的语气不紧不慢,目光却在永贵人身上打量着,心里暗自盘算着。 永贵人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眼眶泛红,赶忙说道:“娘娘,妾身是真心实意的呀,妾身自知没什么能入得了娘娘法眼的长处,可妾身定会忠心耿耿,听从娘娘差遣,绝不敢有二心,还望娘娘能给妾身这个机会,妾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 看着永贵人那副恳切又近乎哀求的模样,魏嬿婉心中也有了计较。 她缓缓起身,走到永贵人身边,亲手扶起了她,笑着说:“瞧你这副模样,快莫要哭了,本宫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既是你有心,那本宫又怎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日后你我姐妹相互扶持,在这宫中也好有个照应。” 永贵人一听,顿时破涕为笑,忙不迭地再次行礼道谢:“多谢娘娘收留,妾身定不会忘了娘娘的大恩大德,往后唯娘娘马首是瞻。” 永贵人福了福身,道了谢后,才缓缓坐下,她抬眸看向魏嬿婉,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第二天,永贵人登门延禧宫的事众人皆知,如懿也明白自己的笼络没有成效。 乾隆安顿好太后之后第一时间回了延禧宫来看魏嬿婉,看到她一切安好时,重重的松了口气。 两个月后。 延禧宫内,此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寝殿中传出魏嬿婉隐忍又痛苦的呻吟声,稳婆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盆盆热水不断地被端进去,又带着血水端出来。 皇帝乾隆一脸担忧地在殿外踱步,时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进忠等一众太监宫女们也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整个延禧宫仿佛被一片凝重的云雾笼罩着。 殿内,魏嬿婉已经大汗淋漓,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双手紧紧抓着锦被,使出浑身的力气,每一次用力都像是用尽了生命的全部力量。 “娘娘,再加把劲啊,快了,快了呀!”春婵在一旁急切地喊着,不断地鼓励着魏嬿婉。 魏嬿婉咬着嘴唇,嘴唇都渗出了丝丝血迹,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来到世上。 “啊……”随着一声长长的痛呼,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氛围。 “生了,生了!恭喜娘娘,是个小阿哥呀!”接生嬷嬷满脸喜色地喊道,抱着刚出生的十六阿哥开始清理包裹。 魏嬿婉听到孩子的哭声,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瘫软在床上,脸上却瞬间扬起了欣慰又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着泪花。 宫女们赶忙上前为魏嬿婉擦拭汗水,整理仪容。 不多时,接生嬷嬷抱着裹好的十六阿哥来到魏嬿婉身边,笑着说:“娘娘,您瞧瞧这小阿哥,生得眉清目秀的,和您一样好看呢,日后定是有大福气的。” 魏嬿婉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襁褓中那粉嫩的小脸,轻轻亲了亲,眼中满是慈爱。 殿外听到喜讯的乾隆,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快步走进殿内。 “婉婉,辛苦你了,瞧瞧这孩子,真是惹人喜爱。”乾隆来到床边,看着魏嬿婉和小十六,眼中满是欢喜。 魏嬿婉虚弱地笑着说:“皇上,臣妾能为您诞下这孩子,便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只愿这孩子能平安长大,日后好好孝顺皇上。” 乾隆轻轻摸了摸十六阿哥的小脸,说道:“朕定会好好护着他,让他茁壮成长,朕的十六阿哥,定是这大清未来的希望啊。” 乾隆这句话一出,屋内众人包括魏嬿婉脸色都变了。 这么强烈的暗示,怕是会引起众人的忌惮。 魏嬿婉不禁怀疑,这剧情是不是要走歪。 乾隆还下令将魏嬿婉全家的旗籍由包衣旗抬入满洲镶黄旗。 乾隆一生中出身于包衣旗的嫔妃很多,但这样的抬旗恩典在整个乾隆朝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魏嬿婉,另一次是乾隆初年红颜早逝的宠妃慧贤皇贵妃。 抬旗之后,魏嬿婉的家人便是正身旗人,出身得到了更改。 并且乾隆将魏嬿婉一家按皇后娘家才有的待遇编为了“世管佐领”,也就是满洲镶黄旗第十八佐领整个都由她娘家管辖,世世代代不变,世袭罔替。 魏嬿婉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恍惚,上一世还自己临终时,乾隆为了给永琰垫路,才全族抬旗的。 既然这一世台阶已经达到这里了,如果不顺理成章的上台唱戏,岂不是浪费了乾隆的一片心意? 第94章 风起 延禧宫这边欢天喜地,翊坤宫正殿冷的像冰窖。 “她又生了个儿子?”如懿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有气无力地问容佩。 容佩上前一步弯下腰:“……是。” 如懿缓缓闭上眼,心中满是苦涩,良久才重新睁开,眼中透着一丝决绝:“这宫里终究还是要母凭子贵么?” 容佩心疼地看着如懿,轻声劝道:“娘娘莫要伤神,您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谊是谁都不能取代的,您才是正妻!” 如懿苦笑一声:“可皇上的心却被那边牵得死死的。”说着,她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喃喃自语:“从前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战战兢兢地禀报:“娘娘,万岁爷今儿个翻了舒妃娘娘的牌子,还赏了好多东西过去。”如懿听后,身子微微一晃,容佩急忙扶住。 “罢了,就随他去吧。”如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从今往后,本宫只为自己和永璂而活,这后宫的恩宠便由他人争去。” 容佩眼眶泛红,用力地点点头:“娘娘说得是,只要十二阿哥有出息,收拾她们是早晚的事!” 延禧宫。 魏嬿婉捏着十六阿哥的小手陷入沉思。 上一世她一夜之间失去了永璐和永?,宫人来报只说了是夜晚突发高热。 如今细细想来怎么会如此凑巧?永?还小也就罢了,永璐足足比永?大了7岁,且身子骨一向康健,怎么会一场风寒引起的高热就人没了! 再者说,上一世永璐永?可生下来就送到了寿康宫由太妃抚养,太妃有过公主,所以抚养孩子格外精心,怎么突然一夜之间突发高热。 这一切都有问题,上一世净顾着伤心居然没有去调查! 小十六过满月被赋予了名字:永?。 随后乾隆一如前世把永?送到太妃那里,永璐暂且送到庆妃那里和永琰在一起。 说是要让魏嬿婉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带着她南巡。 “南巡?”魏嬿婉放下手中的针线惊讶地问。 “是啊主儿,皇上就是这么说的:等春暖花开,贵妃身子也养好了,就再次南巡。”坐在魏嬿婉脚下的进忠学着乾隆的语气。 “多亏了齐汝,本宫的身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孩子生的多了,多少有些气血不足。”魏嬿婉不甚在意地说着,没有上一世的心悸症已经觉得舒爽多了。 “奴才给您寻了上等的东阿阿胶,您时常喝着,慢慢就养回来了!”进忠递给魏嬿婉一个剥好的橘子。 “嗯……不过话说回来,得把恒缇支走才能处置那老家伙,快着点,省得夜长梦多。” 送完老的才能送小的,等如懿短发后就送小的走。 这一回魏嬿婉决心一定要当太后,摆一摆生了个好儿子的款儿。 “主儿放心,奴才已经安排妥当了。”进忠谄媚地笑着。 魏嬿婉微微颔首,眼神透着狠厉。 没过几日,恒缇便听闻自己的额驸意外坠马伤了腿,急忙出宫探望一二。 而魏嬿婉开始着手防护在寿康宫的永?。 她暗中派人监视着太妃的宫殿,发现每日都会有眼生的小太监进出。 一日夜里,王蟾亲自带人前去探查。 只见那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进入一间偏房,片刻后抱着一包东西匆匆离开。 王蟾命人截下,打开一看竟是一些奇怪的药粉。 经过审问得知,这药粉来自宫外,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后会使人逐渐虚弱最终发热致死。 原来上一世永璐和永?便是被这毒害死,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魏嬿婉怒不可遏,当下决定将此事告知乾隆,她巧借宫女之嘴将这件事捅到乾隆面前,顺带地将永?接回了自己宫中。 乾隆开始调查药粉的始作俑者,可抓获之人在狱中咬舌自尽,线索就断了下来。 可魏嬿婉心里明镜儿似的,还能有谁? 除了翊坤宫那位,还有谁会对……不,谁敢对她魏嬿婉的孩子下手? “她真当主儿好拿捏了,一而再再而三得对孩子下手!”春婵抱着沉睡的永?泪眼模糊。 突然,王蟾闯进屋里,一个滑跪跪在魏嬿婉面前。 “主儿,主儿,十五阿哥出事了!嬷嬷正在抱着十五阿哥往延禧宫赶来!” “你说什么?”魏嬿婉猛地起身往外跑去。 一出延禧宫门就看见永琰的乳母嬷嬷抱着哭泣不止的永琰往这边跑。 等乳母走近魏嬿婉发现永琰垂着的小手背被划坏了一大长条。 “永琰,永琰的手是怎么回事?” 魏嬿婉轻轻摸了摸永琰的手,发现伤口很深。 “快,去找齐太医过来!”春婵急忙吩咐。 “已经叫了,应该快到了,先进屋吧!”王蟾帮乳母嬷嬷抱着永琰就往屋里走。 乳母这才气喘吁吁地开口:“今日十五阿哥在御花园玩耍,若不是身边的小太监警惕,及时发现那花丛中藏着的带刺铁丝,恐怕此刻十五阿哥不只是手,恐怕已是满脸鲜血、受伤不轻了。” 齐太医匆匆赶到,仔细查看了永琰的伤势后,眉头紧皱。“娘娘,阿哥的伤虽无性命之忧,但这伤口处理不好恐留疤痕。”魏嬿婉心疼不已,却又放下心来,还好没毒。 “定又是翊坤宫那位的手段,本宫不会善罢甘休,御花园那边有人守着吗?”魏嬿婉语气杀气腾腾。 “奴婢已经命人守在那里,并且悄悄收集御花园中的证物,包括那带刺铁丝,又派了人去留意翊坤宫众人的动向。”乳母一通回答让魏嬿婉很满意。 “你干的不错,不愧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永琰这里你好好照看,本宫要去找皇后算账!”说罢魏嬿婉就起身气势汹汹地前往翊坤宫。 一出门就碰见得到消息火急火燎赶来的庆妃。 “怎么样,永琰怎么样?”庆妃急的不行,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 魏嬿婉对上庆妃的眼睛:“本宫现在要去翊坤宫,你去不去?” 庆妃眼里闪过一抹狠厉:“走!” 第95章 云涌 “走!永琰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谁敢动永琰我敢要了她的命!”庆妃说着就拉起魏嬿婉怒气冲冲地前往翊坤宫。 阳光透过翊坤宫的雕花窗格,洒在殿内精致的摆件上,却丝毫驱散不了那隐隐的压抑氛围。 如懿正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地翻看着手中书卷,身边的容佩安静地站在一侧侍奉着。 这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略显慌张的通传声:“皇后娘娘,令贵妃娘娘和庆妃娘娘求见。” 如懿微微一皱眉,心中思忖着魏嬿婉和庆妃这时候前来所为何事,放下书卷,轻声说道:“宣她们进来吧。” 魏嬿婉一身华丽的贵妃服饰,珠翠满头,只是那妆容精致的脸上此刻却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冷厉和愤怒。 她的身后跟着同样一脸怒容的庆妃。 她们缓缓走进殿内,身后跟着两个贴身宫女,却未行礼,就那样直直地站在殿中,目光如刃般射向如懿。 如懿见她这般无礼的模样,脸色微微一沉,开口道:“令贵妃,庆妃,这是翊坤宫,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莫不是忘了宫中的规矩?” 魏嬿婉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丝丝寒意:“皇后娘娘,如今我哪还有心思顾得上这些虚礼,若不是今日有件天大的事,我也不会这般贸然前来,失了礼数。” 如懿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疑惑与审视:“天大的事?令贵妃不妨直说,本宫倒想听听是什么能让你如此失态。” 魏嬿婉咬了咬嘴唇,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皇后娘娘,想必您心里清楚得很吧,今日永琰在御花园玩耍,若不是身边的小太监警醒,及时发现那花丛中藏着的带刺铁丝,恐怕此刻永琰早已是满脸鲜血、受伤不轻了。” 如懿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竟有这等事?那本宫定会着人去彻查,可这与本宫又有何干系,令贵妃为何一副到翊坤宫兴师问罪的模样?” 庆妃向前一步,怒喝道:“彻查?哼,皇后娘娘这话说得真是轻巧。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如今贵妃最得宠,又育有皇子,碍了多少人的眼,可臣妾万万没想到,这背后黑手竟敢对年幼的孩儿下手!这后宫之中,能有如此手段,又有这般权势能掩人耳目去安排这一切的,除了皇后娘娘您,还能有谁?” 如懿猛地站起身来,脸上也带了几分怒色:“庆妃,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宫身为皇后,向来都是秉持公正,维护后宫安稳,怎会去做这等谋害皇子的阴毒之事,你没有证据,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魏嬿婉眼中满是嘲讽:“公正?安稳?皇后娘娘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啊。以往那些个明面上和背地里的漠视、欺辱、蔑视,我都可以忍。如今关乎我孩子们的性命,我绝不能再忍了。” “您就别再装出这一副无辜的模样了,从今日起,我魏嬿婉与您,与这翊坤宫,算是彻底结下仇怨了。我定会想尽办法,查个水落石出,等到拿到证据,哪怕拼上我这条命,我也定要为我孩子们讨回公道。” 说罢,魏嬿婉狠狠地瞪了如懿一眼,转身便拂袖而去,那背影带着决绝与愤恨,留下如懿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心中又气又恼。 站在原地的庆妃目光冰冷:“臣妾也是,永琰是臣妾唯一的指望,谁若伤了他,臣妾会不惜性命地要了对方的命!无论是谁……” 说完她追随着魏嬿婉的脚步离开。 容佩见状,上前轻声道:“娘娘,这令贵妃和庆妃实在是太张狂了,竟敢这般忤逆您,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如懿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目光幽深,低声说道:“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她如今认定了是本宫所为,怕是不会轻易罢休,这后宫,又要不得安宁了……” 一旁的容佩抿了抿嘴唇,眸色暗淡。 走出翊坤宫正殿的魏嬿婉看到正要进来给如懿请安的惢心。 腿上一瘸一拐的,可眼神却高傲的很。 魏嬿婉冷哼一声,故意撞向惢心。 惢心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抬头怒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魏嬿婉冷笑道:“本宫瞧你这一瘸一拐的样子倒是可怜,可别以为皇后能庇护你们一辈子!” 惢心刚要反驳,庆妃一巴扇到惢心脸上。 “你们翊坤宫没几个好人,谋害皇嗣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惢心气得脸通红:“我们娘娘绝不会做那种事,你莫要污蔑。” 魏嬿婉不再理会,径直离开。 惢心进了殿内,委屈巴巴地将此事告知如懿。 如懿微微皱眉:“她现在满心仇恨,看来本宫得小心应对才是。” 沉思片刻后,对容佩吩咐道:“派人盯着令贵妃那边的动静,本宫虽问心无愧,但也不可毫无防备。”容佩领命而去。 而魏嬿婉回到自己宫中,越想越气。 这时顺妃身边的侍女雨心前来求见。 魏嬿婉本不想见,可听说是关于如懿的事情,便让她进来了。 雨心行礼后说道:“贵妃娘娘,我们娘娘说了,她知道一些关于皇后的秘密,或许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魏嬿婉眼睛一亮,忙问道:“什么秘密?” 雨心凑近小声说:“听说当年愉妃身边的叶心之死另有隐情,这是从之前叶心的住所搜出来的。” 说着雨心从袖袋里掏出一封血书。 魏嬿婉接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来的好啊,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们娘娘。” 魏嬿婉仔细端详着血书,上面的字迹虽有些模糊,但大致内容还是能看清楚。 第二天,魏嬿婉就带着血书去面见乾隆。 她跪在地上,哭诉着将血书呈上:“皇上,叶心留下血书表明自己的主子是被皇后逼迫才自尽了,而她也被迫殉主,这和永琪当年说的完全一致!这残害嫔妃,谋害皇嗣,逼迫宫女等事件的罪魁祸首都是皇后娘娘!” 第96章 提前 “皇上,皇后先是在臣妾怀永璐的时候强制带走璟妧,后指使愉妃火烧九州清宴,还得您和臣妾差点双双丧命在火海里,好在咱们福大命大,可是咱们的孩子都八个月多了胎死腹中!” “接着是永璐被愉妃扔到井里九死一生,前天永?永璐差点被下药,今天永琰差点被毁容,皇上!皇后何其残忍,何其毒辣,对着臣妾的孩子们屡屡下手,永?才刚过了满月啊!若不是祖宗庇佑,咱们五个孩子都要死在她手里了!” 魏嬿婉跪在养心殿门口的地上拉着乾隆的衣角痛苦不已,惹得在侍卫们都纷纷红了眼眶,为魏嬿婉愤愤不平。 魏嬿婉这些年怀了六次孕,拼命生下了五个孩子,差点被人一锅端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来人,去宣乌拉那拉氏到养心殿来!”说罢,乾隆弯下腰把哭的发抖的魏嬿婉搂在怀里。 察觉到乾隆对如懿的称呼,魏嬿婉踉跄起身对上乾隆身后的进忠。 进忠冲她微微点了点头,魏嬿婉这才把脸埋在了乾隆怀里。 过了约半个时辰,如懿悄然而至。 “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如此急切地宣召臣妾所为何事?” 如懿说完眼神看向站在乾隆身边的魏嬿婉,看起来她丝毫没有想给自己行礼请安的样子。 乾隆面色阴沉,指着魏嬿婉说道:“皇后,令贵妃刚刚哭诉你诸多恶行,谋害她的子嗣,你可认罪?” 如懿神色平静,只是淡淡看了魏嬿婉一眼:“皇上,臣妾冤枉,令贵妃这是血口喷人。” 魏嬿婉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是臣妾说谎,愿遭天打雷劈。” 乾隆眉头紧皱,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玉突然开口:“皇上,奴才斗胆,不如彻查此事。十五阿哥险些被毁容之事,可先询问伺候的下人,定能找到些许线索。” 乾隆点头称是。 很快,总要的乳母和贴身小太监被带到。 那小太监机灵地说出当时的危急情况,还伸出自己受伤的手证明自己有保护永琰。 乾隆很是满意:“嗯……办事机灵又忠心护主,赏银五十两,再找个太医给他看看手。” “皇上,奴才在听闻十五阿哥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把御花园所有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审了一遍,这是口供!”进忠把早就准备好的口供呈了上来。 乾隆看后冷哼一声:“哼,皇后,你说你不知情,这多一半的人都看见你身边的容佩去过事发地,且逗留了一段时间,你还说和翊坤宫没关系?” 乾隆把口供一股脑都扔给如懿,一时间几十张口供满屋飞。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 听到这话,李玉抬眼看了一眼如懿。 “多说无益,皇后暂且禁足翊坤宫,把容佩关进慎刑司严加拷问!” 如懿无奈,只得应下,转身离开时深深对上魏嬿婉的眼神,那目光中的寒意让如懿不禁打了个冷战。 慎行司内,幽冷的气息如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四周的墙壁爬满青苔,昏黄摇曳的烛火在角落里闪烁不定,时不时爆出的烛花,似是这阴森之地发出的恶意嘲讽。 地面潮湿而滑腻,散发着腐臭与血腥混合的难闻气味,仿佛无数冤魂在此处发出痛苦的低吟。 容佩被狱卒们粗暴地押解进来,那沉重的镣铐拖地之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狱卒们面无表情地将她绑在刑架之上,粗糙的绳索深深勒进她的肌肤。 被进忠提前打点好的狱卒手持皮鞭,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随后狠狠落下。 皮鞭抽打在容佩的背上,瞬间绽出一道道血痕,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她心中虽有几分惶恐,却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露怯,她深知自己身为皇后的掌事嬷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汗水湿透了她的鬓发,却遮不住眼中的倔强。 “说,你可有同谋?”审讯狱卒冰冷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仿若来自地狱的召唤。 容佩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无。” 简短的一个字,换来的是更猛烈的刑罚。 狱卒将烧红的烙铁从火中取出,那通红的铁块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热度。 当烙铁靠近容佩的手臂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阵对疼痛的本能畏惧,但眼神依然决绝。 只在烙铁落下的瞬间,眉头紧锁,一阵焦糊味弥漫开来,她尖叫出声,却始终未吐露半个求饶之字。 在慎行司外等着的进忠勾着嘴角听着哀嚎,等待着容佩的招供。 “进忠公公,她一直不说实话,现在已经晕过去了!”狱卒出来给进忠报信儿。 进忠皱了皱眉,冷哼道:“这老东西还挺硬气。”他踱步走进慎行司牢房。 看到昏迷的容佩,他用脚踢了踢,“哼,装死也没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外面出了什么事?”进忠低声问道。 “是容嫔娘娘,想要进来见容嬷嬷!” 进忠嗤笑着挥了挥拂尘:“杂家去解决,你们按计划进行!” “是!” 进忠推开门,看见容嫔正在和门口守着侍卫们争执。 进忠走上前去,夹着嗓子说道:“容嫔娘娘,这里可是慎行司,可不是您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容嫔怒视着进忠:“本宫要见容佩,你凭什么阻拦本宫?” 进忠冷笑一声,“娘娘,这容佩犯了事,正在审问之中,任何人不得打扰。” 容嫔咬牙切齿:“本宫看你就是故意刁难,本宫今日一定要带走嬷嬷。” 说着就要强行闯入,进忠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即拦住容嫔。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走来一人。 是春婵! 春婵慢悠悠地说:“贵妃娘娘预料到此处定会有吵闹,特命我前来看看。” 进忠忙冲春婵点点头,这时容嫔也闭了嘴。 春婵看了看众人,说道:“容嫔娘娘心系旧人,也是有情有义,可是容嬷嬷之事事关皇嗣,贵妃娘娘凤喻,在容佩招供前任何人不得面见容佩,如有违背按宫规处置!” 第97章 终成皇贵妃 天色渐入黄昏,紫禁城被一片铅灰色的云层紧紧裹住,那云厚重而压抑,似是积攒了无尽的怨愤,沉甸甸地悬于宫墙之上,大有将这深宫中的诸般隐秘与算计一并倾轧之势。 狂风在宫巷间肆意穿梭,呼啸之声犹如恶鬼夜啼,阴森恐怖。 慎刑司门口,两盏孤灯在风中苦苦挣扎,昏黄的光晕摇曳不定,光影于墙垣地面上错乱斑驳,恰似宫中众人飘摇的命运。 容嫔一袭锦绣宫装,此刻却失了往日的娇艳华贵,孤零零地跪在冰冷彻骨的石板地上。 那石板似是能吸尽体温,寒意丝丝缕缕地钻进骨髓。狂风卷着尘沙碎屑,如凌厉的皮鞭,无情地抽打在她的面容与身躯之上,几缕发丝挣脱了珠翠的束缚,狂乱地在她脸颊肆意飞舞。 令贵妃魏嬿婉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莲步缓移而来。 她身侧之人皆垂首屏息,仿若生怕惊扰了这暗夜中的权谋博弈。“ 容嫔,你可知错?”其声清脆却透着浸入肌骨的冰冷,在这风声、灯影交织的阴森之地,格外清晰可闻。 容嫔抬眸,目含怒火:“本宫何错之有?” 魏嬿婉嘴角轻撇,一抹冷笑浮上面庞,“哼,事到如今还嘴硬,在这宫中,本宫就是规矩。” 魏嬿婉心中暗自得意,从前被容嫔怼过的画面一一闪过,如今风水轮流转,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此时,慎刑司内传出的哀号声如泣如诉,连绵不绝,其间还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刺啦声响,似是冤魂在暗夜中哭诉。 容嫔的娇躯忍不住轻轻战栗,她目光瞥向那仿若巨兽之口的慎刑司入口,黑洞洞的深处仿若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一股森寒之意从脚底直窜上脊梁。 但她仍倔强地挺直脖颈,不肯有半分示弱。 魏嬿婉则安然静立,衣袂随风轻轻拂动,周围的空气仿若都被这无声的较量凝固,唯有风声依旧肆虐,慎刑司内的惨叫持续回荡,两个女人间的气场在这暗夜的慎刑司门口碰撞、交融,似有看不见的火花在飞溅。 突然慎刑司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进忠略显疲惫地走出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容嫔娘娘请安!” “嗯……如何了?”魏嬿婉眸子微抬。 “回贵妃娘娘,容佩已经招了,这是供词!”进忠把手里的供词双手递给魏嬿婉。 “招了?容佩招什么了?”容嫔迫切地问。 魏嬿婉没有理容嫔,只看完嘴角冷冷地勾起:“哼,她倒是揽个干干净净!” 魏嬿婉板着脸把供词甩给进忠:“去给皇上送去吧!看皇上信不信她的大包大揽!” “你回去吧,下次再敢任性妄为可不是简单地罚跪了!” “主儿,主儿,太后病危了,皇上让您过去呢!”王蟾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寿康宫。 太医院的御医们鱼贯出入太后的寝宫,个个面色凝重,脚步匆匆。 宫女太监们皆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往来穿梭间也尽显慌乱。 乾隆守在太后的床榻前,看着昔日威严雍容的太后如今面色蜡黄、气息奄奄,眼眶不禁泛红。 他紧握着太后枯瘦的手,喃喃道:“皇额娘,您一定要撑住,儿臣不能没有您。” 乾隆心中满是懊悔与担忧,懊悔平日里忙于朝政,在太后身边尽孝之时太少,又担忧这宫中日后没了太后镇着,各方势力定会暗潮汹涌,这偌大的紫禁城怕是再难有安宁之日。 各宫妃嫔也都齐聚宫门外,表面上一片悲戚,眼中却各怀心思。 有的在盘算着太后一旦薨逝,自己在宫中的站位是否会有所变动。 有的则在偷偷观察皇帝的神色,以期能在这敏感时期博得更多的恩宠与关注。 此时,李玉颤巍巍地捧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汁走进寝宫,那药香混合着屋内弥漫的沉檀香气,却也无法驱散死亡临近的恐惧气息,整个皇宫都在等待着太后命运的最终宣判,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只等那一声惊雷落下,便会陷入无尽的动荡与变数之中。 “太后娘娘薨了!” 魏嬿婉刚迈入寿康宫的大门就听见告知太后薨了的声音。 瞬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呜咽声此起彼伏。 魏嬿婉疾步跑向太后寝殿:“皇额娘!” 一声皇额娘让毓湖姑姑回过神:“贵妃娘娘,您可算来了,今天您刚走太后就迷迷糊糊醒来说想您了,可……可太后还是没等到您啊!”毓湖姑姑拉着魏嬿婉痛哭不已。 “姑姑,是我来晚了,没见到额娘最后一面!” 如懿刚刚踏入房门,魏嬿婉左一句皇额娘,右一句额娘。 仿佛已然将自己视为太后真正的儿媳一般。 如懿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她面色一沉,冷声呵斥道:“令贵妃,你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如此称呼太后,简直就是逾越了本分!” 魏嬿婉被如懿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向如懿。 “自古以来,唯有皇上、皇后以及王爷、公主才有资格称太后为皇额娘,从未有过嫔妃这般称呼的先例!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如懿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犀利地扫视着魏嬿婉, 一直跪在太后床前的乾隆听到如懿的话默默起身:“李玉,笔墨伺候。” 李玉一脸疑惑地快去备好笔墨纸砚,乾隆走向桌案,路过如懿冰冷深刻地看了她一眼。 “朕惟赞宫庭而敷化,淑德攸崇; 班位号以分荣,恩光式焕。 咨令贵妃魏佳氏,性成婉顺,质秉柔嘉,于皇室血脉传承有功。 自膺册礼以来,恪勤罔懈,协赞坤仪,着端恪之声,表静专之德。 今者后宫之位,有待晋崇。 念其侍奉之诚,统驭之能,宜加显号,用昭殊典。 仰成皇太后慈喻,特晋封其为皇贵妃,加封号令懿,锡之册命。 其祗承嘉命,益矢勤慎,率六宫以敦礼,翼内治于缉熙。 弘慈惠之风,佐朕躬以绥万邦;敬哉无忝,允迪新猷。钦哉!” 第98章 断发 “皇上,真要立魏燕婉为皇贵妃?”如懿不可思议地扬声质问。 皇帝冷漠回应:“朕意已决,再说,这也是太后的遗旨。” 如懿苦笑出声:“自古以来,皇后健在不可立皇贵妃,除非为了冲喜,难不成令贵妃得了不治之症需要冲喜?” “放肆!竟敢诅咒皇贵妃!”乾隆呵斥。 如懿内心凄凉,曾几何时,他们在宫墙下私语,盼着一生一代一双人。 可如今,面前的男人却如此陌生。 “皇上,您可记得您当初对臣妾的承诺?”如懿声音哽咽,乾隆却别过头去。 “皇后既然对朕颇有微词,那这个皇后之位可以让贤。” “皇上以为是臣妾愿意当这个皇后的吗?这个位置是您硬要给的,是您说高处不胜寒,有臣妾陪着就不会孤单!是您说只要臣妾当了皇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生同衾死同穴……这个后位是爱新觉罗弘历给乌拉那拉青樱的!不是我求的!” 如懿悲愤交加,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为何会变的如此绝情。 如懿的手缓缓抚过发梢,这三千烦恼丝,缠绕的是她对皇帝无尽的爱意与失望。 她猛地抽出金簪,抽出门口侍卫的佩剑,一下子把头发割断。 随着乌黑的长发飘落,乾隆瞪大了眼睛,怒喝道:“皇后,你疯了!” 如懿却平静地看着他:“皇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头发是祭奠青樱和弘已经逝去的情份,弘历,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 断发如断情,如懿将断发轻轻置于地上,转身离开寿康宫。 宫灯摇曳,她的背影孤独而决绝。 从此,她不再是那个满心期待爱情的青樱,而是在这深宫中被情殇彻底击垮的如懿。 她用断发为自己与皇帝的爱情画上了一个惨烈的句号,也让这后宫众人知晓,她的骄傲与尊严,不容践踏。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再让她委曲求全。 可是,现在正逢太后薨逝,乾隆本就敏感暴躁。 如懿这一断发,直接给乾隆来了个致命一击,只要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就倒了下去。 “皇上!快,太医!”魏嬿婉急得很。 这个时候他可千万别出事! “皇上,您撑住啊!” 皇后还没废呢! “皇上,您可不能吓唬臣妾啊!” 太子还没立呢! “皇上!!” 你一旦有事她们母子可就完蛋了。 一番诊治过后,乾隆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魏嬿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皇阿玛如何了?”和敬公主与和嘉公主身穿孝服携手而来。 “被皇后气到了,刚喝了药让他歇会儿吧,本宫去替皇上守着。” “我们都听说了,要是当初选纯娘娘不就好了?”和敬对如懿断发很是不满。 满人最注重头发,尤其是皇室的女子,没有国丧不得剪发,更何况如懿是皇后,是国母。。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你们两个陪陪皇上吧,皇上是孝子,本宫去太后灵前守着了!” “好!” 魏嬿婉慢悠悠地走到太后灵前,三支香填在里面。 毓湖姑姑看到魏嬿婉来了,立马凑过来:“皇贵妃娘娘!” 魏嬿婉看了看周围,灵堂只有她和毓湖姑姑两个人。 魏嬿婉跪坐在蒲团上往铜盆里填着纸。 两个人沉默许久以后魏嬿婉看着跳动的火苗轻声开口:“姑姑放心,本宫素来受太后和您的疼爱,必会给您养老……” “多谢娘娘!” “永?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姑姑您和太后养大了本宫两个女儿,想必对永?也会照料得当的。” 毓湖姑姑对着魏嬿婉磕了个头:“奴婢遵命。” 在这宫里,能替得宠的妃嫔养育一个皇子是何等的荣耀,将来封王出宫,也能把她一起带出宫去奉养。 太后的丧礼过后,乾隆正式册封魏嬿婉为皇贵妃,主持后宫一切事宜。 收回乌拉那拉氏的皇后册宝,皇贵妃册宝,贵妃册宝,娴妃册宝,禁足翊坤宫。 裁减她位下的部分佣人,只剩两名宫女。 按清宫制度,只有位分最低微的答应才只有两名宫女。 众人对乌拉那拉氏的结局已经心知肚明。 之后乾隆就在在延禧宫住了一个月,不上朝,不出门,整个人都很颓废。 魏嬿婉揣测他应该不仅仅是为太后薨逝伤心…… 一个月后乾隆振作起来,开始例行上下朝。 后宫也开始了以魏嬿婉为首的早上晨会。 魏嬿婉身着华丽的皇贵妃朝服佩戴东珠朝珠,端坐在上位,接受众妃请安。 众妃嫔鱼贯而入,虽表面上恭敬有加,但神色各异。 容嫔来的略微晚了一些,她姗姗来迟微微屈膝,福了一福,语气不咸不淡:“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今日这装扮,果真是贵气逼人。” 说罢,轻轻抬眸,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免礼!” 容嫔直起身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皇贵妃娘娘,这位置来之不易,可得好好坐着。” 言下之意,众人皆心知肚明,无外乎是为翊坤宫那位鸣不平。 和敬公主默默起身行了一礼:“皇贵妃金安,只愿后宫此后能和和睦睦,莫要再生事端。” 话里话外,似在警告容嫔莫要兴风作浪,搅乱这后宫安宁。 众妃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请安,实则句句暗藏机锋。 魏嬿婉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她知道,即便如今位居皇贵妃,可这漫漫后宫之路,依旧布满荆棘。 只要她的儿子还没被写到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她就不能掉以轻心。 突然,魏嬿婉察觉到有个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警惕地看过去竟是永贵人。 “永贵人……”魏嬿婉一开口,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嫔妾在!”永贵人俏生生地站到殿中间。 “永贵人入宫时间不短了,近来颇有长进,就晋为嫔吧!至于封号,还需要皇上给你定!” “嫔妾多谢娘娘提携!”永贵人欢喜不已,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魏嬿婉淡然一笑:“是皇上仁德!快起来吧!” 第99章 南巡 仁德的皇帝又决定南巡了。 这一次贴身陪着他的御前侍卫就变成了和珅。 乾隆南巡的龙船停靠在繁华的苏州城。和珅早在龙船抵达之前,就已与苏州知府暗中往来频繁。 知府为了讨好乾隆和最近乾隆面前的红人和珅,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将所得的奇珍异宝和巨额财富分成两份。 一份悄悄送往和珅的船只,和珅见到那满箱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却仍假意推辞:“大人这是何意,皇上圣明,定会知晓你的忠心,切不可如此。” 知府忙谄媚地说:“和大人,此次全仰仗您在皇上面前美言,这只是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和珅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 大的这一份则用于筹备盛大的接驾仪式。 他们在园林中搭建了奢华的舞台,从各地搜刮来的美女歌姬日夜排练,只为博乾隆一笑。 和珅在其中上下其手,虚报各项开支,将大量钱财纳入自己腰包。 他还与知府密谋,安排一些富商伪装成普通百姓,在乾隆“微服出巡”时,故意在街边展示苏州的“富足安乐”,吹嘘知府的“德政”。 而和珅则在乾隆身边适时夸赞知府治理有方,让乾隆对苏州的情况产生错误的判断,从而为知府的晋升之路铺平道路。 他自己也借此机会在江南地方编织起一张庞大的利益关系网,为日后的权势扩张奠定基础。 魏嬿婉看着递过来的消息内心有些触动。 这乾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格外的贪图享乐,可是据魏嬿婉所知,国库可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充盈。 不过乾隆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 太后薨逝后的私产,他分了恒缇一部分,给了璟妧,璟妘和晴儿各一部分。 银票字画瓷器玉器都是他自己收起来了。 扬州。 乾隆南巡的龙船浩浩荡荡行于运河之上,两岸百姓夹道跪迎,呼声震天。 乾隆身着龙袍,端坐在龙船大殿内,面容威严又透着一丝对江南盛景的期待。 随行的后宫妃嫔们怀心思。 魏嬿婉静静站在一侧,目光望向船外的江南水乡景色,内心很是平静。 而已经晋位成惇嫔的永贵人则在一旁巧笑倩兮,不时地为乾隆递上茶点,眼神中满是讨好与邀宠之意。 窗外亭台楼阁皆被装点得美轮美奂,繁花似锦。 乾隆携众妃嫔上岸游览,只见湖面上画舫穿梭,丝竹之声袅袅传来。 乾隆兴致颇高,与官员们谈诗论画,对江南的文化底蕴和秀丽风光赞不绝口。 可是在这一片繁华背后,却也暗藏着危机。 民间有一些对朝廷赋税政策不满的暗流涌动,当地的一些富商巨贾与官场勾结,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您是说有密报称当地官员与盐商相互勾结,致使盐税亏空,私盐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魏嬿婉压低了声音小声惊叹。 乾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朕微服私访于市井街巷,探听实情。” 翌日。 乾隆借视察河工之机,召集地方官员与盐商共同议事。 会上,乾隆故意提及盐政弊端,言辞犀利,目光如炬,审视众人神色。 只见那涉事官员与盐商头目额冒冷汗,眼神躲闪。 乾隆旋即下令彻查,禁卫军迅速行动,搜查官署与盐商府邸,查获大量隐秘账本与往来信件,铁证如山。 涉案官员与盐商纷纷跪地求饶,乾隆怒发冲冠,严斥其贪婪行径,将勾结之官员革职查办,盐商资产抄没充公,所获钱财用于兴修水利、赈济灾民。 “这一下钱有了,名也有了,更重要的是民心得到抚慰,一箭三雕,皇上真是英明!”魏嬿婉笑盈盈地递给乾隆一杯茶。 “嗯……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看的多了,也能理解到朕的用意了,很是有长进,不错!” 魏嬿婉嘴角抽了抽,眉眼弯弯地回答:“臣妾是皇上一手调教,又已经陪伴皇上已经近二十年了,自然也得学点皮毛不是,不然怎么帮皇上管好后宫大大小小的琐事呢!” 魏嬿婉话说的漂亮,让乾隆很是舒心。 “自从你彻底接受后宫事物,朕看了看,后宫支出变少,但是每个人的生活却没有变差,这都是你管理有方啊!当初朕就说早早让你接手,你偏要推脱,不然这么多年过来,怎么着也能给朕攒下一笔银子了。” 乾隆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同时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魏嬿婉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尖儿。 此时的乾隆已然迈过了知天命之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然闪烁着睿智与威严。 当他凝视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整整十六岁的女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只见魏嬿婉肌肤如雪,面容姣好,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嫩欲滴。 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更是引人注目,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尽管时光流转,但她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明艳动人。 乾隆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魏嬿婉那张堪称绝美无瑕的脸庞,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他喃喃自语道:“婉婉啊,不知不觉间已过去如此之久,你却仍旧这般美丽动人,宛如初见之时。然而,朕却不可避免地渐渐老去……”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 听到乾隆这番话,魏嬿婉心中猛地一紧,警铃瞬间大作。 她深知伴君如伴虎,如果应对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连忙娇嗔地反驳道:“皇上您莫要乱说呀!在臣妾眼中,您永远都是那般英武不凡、气宇轩昂,何来衰老之说呢?” 说罢,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乾隆,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与爱慕之情。 “您看咱们最小的儿子才几个月大,可见皇上还年轻呢!皇上保养得当,又雄风不减,说不定明年还能添小阿哥小公主呢!”魏嬿婉趁机钻进乾隆的怀里。 男人都爱听女人夸奖他们威武,雄风不减,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第100章 试探 这日一大早魏嬿婉伺候他乔装改扮,乾隆要仅带数名侍从,漫步于瘦西湖畔。 魏嬿婉不放心,让进忠贴身跟随。 湖光潋滟,画舫穿梭,沿岸杨柳依依,繁花似锦。 行至一处幽静的水湾,只见一艘精致的画舫悄然停靠,船头一位女子正专注抚琴。 乾隆被那女子吸引,缓缓走近。那女子着一身淡粉色罗裙,腰间束着一条丝带,更显得纤纤细腰不盈一握。 她乌发如瀑,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面容白皙如玉,眉如远黛,双眸恰似星子闪烁,朱唇不点而红。 此时,她的纤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琴音袅袅,仿若天上传音,如泣如诉,诉说着无尽的情思与哀怨。 乾隆轻咳一声,踏上画舫。 女子受惊,琴音戛然而止,起身欲躲入舱内。 乾隆连忙说道:“姑娘莫怕,我乃过路之人,闻得姑娘琴音绝妙,心生向往,特来一听,并无恶意。” 女子微微抬头,见乾隆气宇轩昂,风度翩翩,虽心中仍有疑虑,但也稍稍镇定。 乾隆微笑着走到船头,目光落在琴上,说道:“此琴音色清正,姑娘指法娴熟,方才所奏之曲可是自创?” 女子福了一福,轻声答道:“小女子随心而弹,让老爷见笑了。” 乾隆轻轻摇头:“非也,我观这瘦西湖之景,配上姑娘琴音,方觉这江南之美尽在眼前。在下亦略通音律,可与姑娘共赏此曲。” 说罢,乾隆伸出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弄,弹出几个清脆的音符。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二人遂并肩而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琴艺。 乾隆谈及宫廷中所藏的名琴与乐理,女子则分享自己在民间所学的民间曲调与弹奏心得。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斜,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进忠在一旁轻声提醒乾隆时辰已晚,乾隆微微皱眉,似有不舍。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玉佩,递与女子:“今日与姑娘相逢,实乃在下之幸事。此玉佩赠予姑娘,权作纪念。” 女子忙推辞:“老爷厚爱,小女子不敢受。” 乾隆执意:“姑娘不必推辞,在下与姑娘有缘,日后或有再会之时。” 女子接过玉佩,垂首道:“既如此,小女子便收下了,愿公子一路顺风。”乾隆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女子,转身下了画舫。 画舫缓缓驶离,乾隆站在岸边,望着远去的画舫,久久未语,心中已留下了这江南女子的一抹倩影。 回到龙船,进忠迅速将此事报告给魏嬿婉,好让她有所准备。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魏嬿婉不甚在意地对着禀告的小太监挥挥手。 “主儿,您不管管?”春婵有些为自己的主子着急? 魏嬿婉噗嗤一笑:“自古帝王多风流,这后宫的女子就犹如御膳房做的精美菜色,山珍海味吃惯了,看见乡野的清粥小菜自然觉得新奇,想要去尝尝……随他去吧!” “再说了,本宫堂堂皇贵妃,跟一个平民女子较什么劲儿,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本宫虽然不如孝贤皇后那么能劝慰的动皇上,但是也不会蠢的像翊坤宫那位钻牛角尖。” “说得好!不愧是皇贵妃!”只见和敬身着一袭绣工极为繁复的旗袍,娉婷袅娜地走进来。 和敬的旗袍以明黄色绸缎为底色,这是皇家尊贵身份的象征。 袍身上绣满了五彩丝线绣制的吉祥图案,有象征吉祥的龙凤呈祥,龙凤身姿矫健,龙鳞与凤羽的绣线细密且富有光泽。 象征长寿的松鹤延年,松枝苍劲,仙鹤灵动。 她头戴精致的旗头装饰,旗头上缀满了金银珠宝。 闪耀的东珠、璀璨的宝石,以及精心雕琢的翡翠等,中间一朵华丽的金质万寿花。 最让人惊叹的就是两边纯金的寿字流苏,富贵奢华,美丽的很。 脚下蹬着一双花盆底的绣鞋,鞋面同样是丝绸质地,绣着与旗袍相呼应的花纹,鞋跟以硬木制成,外包珍贵的兽皮,走起路来稳稳当当,尽显嫡公主的仪态万方。 “公主来啦!”魏嬿婉抬眼笑盈盈地冲和敬挥挥手,让她快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和敬公主见了礼后,目光盈盈地说道:“皇贵妃娘娘,您看这宫中诸事,如今皇后之位空悬,您又协理六宫,事事处置得宜,众人皆赞呢。” 说罢,微微抬眸,悄然打量着皇贵妃的神色。 皇贵妃轻轻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声道:“公主谬赞了,我不过是遵循皇上旨意,尽力而为,不敢有半分僭越之心。这宫中规矩森严,皇后之尊唯有德者居之,我只盼能为皇上分忧,于愿足矣。” 言毕,神色平静,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和敬公主眼珠一转,又轻声试探:“可如今这后宫,缺了一位真正主理之人,娘娘难道不曾想过,若能正位中宫,于这宫中上下,亦是一大幸事。” 皇贵妃放下茶盏,微微敛眉,正色道:“公主莫要再提,我只知忠心侍奉皇上,抚育诸皇子公主,旁的非分之想从未有过。” 和敬公主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这皇贵妃言辞恳切,神色淡然,难道真的无意后位? 魏嬿婉何尝听不出和敬公主话中的试探,只是她到底是汉军旗出身,就算抬了旗也改不了本质。 她活着肯定是当不成皇后的,所以她对那个位置从来没有想法。 当皇后多没追求,她的目标是当太后。 “也不知道将来这些弟弟们会是谁入了皇阿玛的眼!”和敬突然叹息,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魏嬿婉。 魏嬿婉抬眼笑道:“无论你哪个弟弟入皇上的眼,你都是固伦嫡长公主,管他们呢!” 突然他看到门外飘着一个明黄的衣角,嘴角微翘话音一转:“皇子们都是好孩子,断不会亏待我们这些深宫妇人和幼子,不过,本宫还是盼着皇上长命百岁!” 第101章 香囊 明黄色的衣角跑进屋里,快速地奔到魏嬿婉身边。 “婉婉!”乾隆紧紧地抱住不知所措的魏嬿婉。 “皇上,您这是突然怎么了?”魏嬿婉拍着乾隆后背一脸无辜地问。 “婉婉,唯有你真心对朕。” 魏嬿婉用眼神询问和敬,只见和敬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什么话也不说。 晚膳过后。 “札兰泰?”魏嬿婉惊呼。 “是啊,朕觉得他配咱们小九特别合适,早早定下来好人家,朕也能放心。”乾隆揉搓着魏嬿婉柔若无骨的手。 “札兰泰……”魏嬿婉呢喃着。 她的九公主夫君确实是札兰泰,他的全名为乌雅·札兰泰。 札兰泰的父亲是爱国名将兆惠。 兆惠可是一流名将,他在边境打了无数次硬仗,他替乾隆多次平定准噶尔部和回部叛乱,也是他帮助乾隆统一了天山南北地区,并取名为新疆。 乾隆当初得知兆惠凯旋归来的消息时,更是亲自率满朝文武大臣到京城外迎接兆惠,并且乾隆亲自为兆惠牵马入京。 兆惠家族出身其实并不高,其家族是正黄旗包衣出身,不过兆惠的姑祖母使得其家族变成了贵族,兆惠的姑祖母乌雅氏正是雍正爷的生母。 雍正爷继位之后就把母系家族拔出包衣授予了贵族身份,兆惠从血缘关系上来论与乾隆也算是表兄弟。 兆惠凭借军功被乾隆册封为世袭罔替一等武毅谋勇公,但不管兆惠战功多么卓着,为国家做了多大贡献。 他是满洲人,从名义关系上来说他也是清朝皇室的奴才,即便兆惠家族属于是雍正的母系家族,可他们也不能与拉旺多尔济的黄金家族身份同日而语。 “也好……皇上做主便是!只要女儿们都能在身边尽孝,怎么都是好的!”魏嬿婉低眉顺目地同意。 “对了……”乾隆画风一转。 “嗯?” “朕之南巡,江南盛景目不暇接,却未料于这烟花巷陌之中,邂逅一奇女子。 她身姿婀娜,眉眼含情脉脉朕细问之下,方知她乃江南名妓,虽身处风尘,却保留着清白,浑身透着一股超凡脱俗之韵。 她琴音袅袅,似能诉尽人间哀怨,她舞步翩翩,仿若仙子临世,朕怎可忍心让她继续沦落风尘。 朕决意将她纳入后宫,不顾群臣可能的劝谏,亦不理会世俗异样之眼光。 朕要带她回那紫禁城,赐她新的身份,让她在朕的身边,用她的才情与温柔,为朕的后宫增添一抹独特的色彩,使朕之心在这繁忙政务与宫闱琐事间,寻得一片慰藉之境。 ” 魏嬿婉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乾隆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一大段话,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努力想要理清思绪,但那些话语却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她淹没其中。 仔细回味着乾隆所言,魏嬿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来,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并打算将其带回宫中!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惊人,令魏嬿婉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毕竟上一次他也只是在外面玩一玩,没有动了想接到宫里的心思。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乾隆,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玩笑或者虚假的痕迹。 可是,乾隆的神情却是如此认真,仿佛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不容置疑。 这时,进忠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启禀皇上,和嘉公主求见!” 乾隆向来疼女儿,纯惠皇贵妃的几个孩子里,乾隆最喜欢和嘉。 尤其是她出生时手指间有“蹼”相连,形似佛手,被乾隆认为是菩萨转世,宠爱有加。 魏嬿婉看向门口,只见和嘉公主身边还站着风姿卓越的额附福隆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和嘉难得的一脸严肃。 魏嬿婉很有眼色地起身:“想来你们找皇上也是有事,本宫就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本宫去看看孩子们!” 说罢,魏嬿婉就慢慢地离去。 魏嬿婉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口,停下身形,目光缓缓投向那在门口静静守候着的进忠。 只见进忠身姿挺拔如松,面色沉稳而恭敬。 当他察觉到魏嬿婉的视线时,微微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并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已按照计划安排妥当。 看到进忠如此示意,魏嬿婉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随后,她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裙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门外的拐角处。 亥时。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龙船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一个身影却悄悄地穿梭于船只之间,那便是进忠。 只见他脚步轻盈,犹如鬼魅一般,左顾右盼,神色紧张而又神秘,仿佛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他来到了魏嬿婉所居住的房间门前,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宫门,闪身而入。 他神神秘秘地递给魏嬿婉一个香囊。 “这是谁的?” 进忠压低了声音回答是和嘉公主和乾隆发生了争吵,乾隆叫人海兰察让把公主请出去,公主不愿,推搡之间海兰察身上掉下一枚香囊。 进忠眼疾手快,趁人不备赶紧捡了起来。 魏嬿婉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香囊眉头紧皱:“这……好熟悉的手工啊……” 春婵凑过来:“是啊,奴婢记得咱们七公主和九公主身上都挂着一个类似的香囊!” 涉及女儿,魏嬿婉不禁严肃起来。 “海兰察,多拉尔氏,满洲镶黄旗人。海兰察以旗丁从军参加平定准噶尔部之役,因擒获叛军头目巴雅尔台吉,被超擢为侍卫,皇上将其归入满洲镶黄旗。”进忠补充道。 魏嬿婉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手里的香囊被捏的吱吱作响。 “啊!”春婵突然叫了一声突然跑去内室。 不一会儿,她拿着另一个香囊走出来:“主儿,您看看这个!” 第102章 替身 魏嬿婉接过春婵手中的香囊和自己手里的仔细对比,发现针脚是一样的,很明显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这是……”魏嬿婉疑惑地看向春婵。 “这是咱们十四阿哥的!” “你说什么?”春婵的话让魏嬿婉惊讶到站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永璐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魏嬿婉追问。 “奴婢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婉晴郡主做的,咱们的阿哥公主们一人一个!” “晴儿……”魏嬿婉茫然地坐下,嘴里念念有词。 “晴儿一向聪慧善良,怎会陷入这般险地?这宫中的规矩她岂会不知,与侍卫有私情,那可是犯了大忌,女子的名声与清白何其重要……”魏嬿婉紧咬着嘴唇,眉头紧锁,在房间里缓缓踱步。 这宫廷之中,男女私情岂是能随意沾染的,一旦被发觉,晴儿的尊荣、清白名声势必毁于一旦。 而且,作为战功赫赫的亲王遗孤,晴儿对于乾隆想必还有更重要的作用,一旦和侍卫产生联系,怕是…… 魏嬿婉决定回宫之后好好问问晴儿。 小姑娘年纪轻轻情窦初开很正常,但可不能私相授受。 这一夜,魏嬿婉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王蟾步履匆匆地进来。 “主儿,进忠公公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大怒,要处罚和嘉公主和额附!” “走,快走!本宫先去,派人去请和敬公主!”魏嬿婉扔下手里的书疾步出门。 魏嬿婉赶到之时,只见和嘉公主正伏地哭泣,额驸也跪在一旁满脸惶恐。 乾隆一脸怒色坐在上方。 “给皇上请安。”魏嬿婉行礼后站起。 “皇上,这到底发生何事?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魏嬿婉走到和嘉身边跪在地上把她揽在怀里。 “璟妍……怎么了这是?”和嘉看到是魏嬿婉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呜咽不止。 “令娘娘!”和嘉一如小时候般的称呼,大了也就没改,魏嬿婉也随着她去。 “哎……我在呢!怎么和皇阿玛吵架了呢?有什么大事闹成这样啊?”魏嬿婉轻拍着和嘉的后背安抚。 “皇上,和嘉素来乖巧懂事,定然不是诚心气着您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魏嬿婉温柔地劝慰。 “哎……让她跟你说吧!”乾隆甩一甩衣袖就起身离开了。 魏嬿婉松了口气,这小夫妻俩也算是保住了。 “多谢皇贵妃娘娘维护之恩!”福隆安恭恭敬敬地向魏嬿婉拜了一下。 魏嬿婉扶着和嘉起身,这时和敬公主也赶来了。 “怎么了这是……” “皇姐!” 和嘉看见和敬仿佛看见了主心骨。 “皇姐!皇阿玛非要迎那个女人入宫,还要以贵妃之位相待!” 和嘉这句话不外乎平地炸雷。 这一下瞬间把和敬炸了起来:“什么?皇阿玛怎么如此糊涂?不过一个妓子他喜欢,偷摸带回去外面养着就罢了,还想带进宫?”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乖巧的和嘉公主会短短几天屡屡顶撞乾隆。 这传出去简直有失体统,有失皇室的威严。 “皇姐,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和嘉紧紧抓着和敬的手。 和敬公主眉头紧皱,沉思片刻道:“此事不易,皇阿玛如今心意已决,我们若是强行阻拦,恐惹得他更加恼怒。” 魏嬿婉在旁轻轻开口:“两位公主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依本宫看,不妨先打听清楚那女子究竟使了何种手段迷惑了皇上。” 而魏嬿婉心里的打算却是直接灭了她。 这种祸端还留着干什么?杀了最干净! 和嘉与和敬听了魏嬿婉的话,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于是三人商定,由和敬派人去暗中调查那女子的底细。 几日后,探子来报。 原来那女子本是民间戏班之人,因为容貌出众,被当地最大的青楼管事看上,被带到了青楼当了花魁。 青楼把她打造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才女,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引得文人墨客不惜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和敬公主听完探子回报,不禁冷笑一声:“哼,这般俗套手段,皇阿玛竟也上钩。” 和嘉也是满脸不屑:“定要让皇阿玛看清她的真面目。”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两位公主,本宫有一计,既然她以才貌惑君,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和敬疑惑地看向她:“你有何办法?” 魏嬿婉缓缓说道:“我们寻一同样多才多艺且姿容绝美但是背景干净的女子献给皇上……不就得了?” 和嘉拍手叫好:“此计甚好。” 和敬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可是,去哪儿寻这么一位合适的女子呢?” “放心,自然有人会为咱们解忧!”魏嬿婉若有所思地笑了。 三日后,一位落魄官宦家的小姐出现在她们眼前。 不仅生得国色天香,而且自幼饱读诗书才艺过人。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有几分神似慧贤皇贵妃。 “妙啊!妙啊!”魏嬿婉转圈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赞不绝口。 乾隆对慧贤皇贵妃是有愧疚的,她弹得那一手好琵琶更是让乾隆怀念。 更重要的是慧贤皇贵妃当了十几年的贵妃,这一下子就会让乾隆把高贵妃和那位他想封为贵妃的妓子做对比。 眼前这位姑娘选的可谓是占尽了各种优势。 于是,三位带着这位小姐精心打扮一番后,安排在了魏嬿婉身旁。 乾隆像往常一样召见魏嬿婉,当看到这位陌生又眼熟的小姐好奇心大动。 当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忍不住上前询问。 魏嬿婉用眼神示意她按照预先的计划,盈盈下拜,轻启朱唇诉说自己的凄惨身世,眼眸含泪眼圈微红,言辞间尽显才情,果然乾隆眼里闪过惊喜。 “皇上,臣妾看这位妹妹甚合眼缘,她又弹得一手好琵琶,臣妾不忍她受苦蹉跎,便接到了自己身边,想着将来再给她找个好人家……”说着她的眼神就往乾隆身上飘去。 第103章 如懿不如意 魏嬿婉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乾隆也不是傻子,听得懂这弦外之音。 “爱妃心善,朕明白!既然如此,这位姑娘就留在你身边吧,好好教导着!还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满意满意地拍了拍魏嬿婉的手,眼神却飞向了跪在地上的小姑娘。 “民女姓陈名萱予,萱草花的萱,予取予求的予……” “好一个予取予求的萱草花啊……好!”乾隆大笑着挥手让她起身。 从这天晚上开始,乾隆开始宣召这位陈姑娘讨论诗词歌赋,赏歌弹曲,好不快活。 魏嬿婉腾出手来终于想见一见那位让乾隆牵肠挂肚甚至不顾皇室脸面的妓子。 “主儿,人带来了!”春婵脸色有些古怪。 魏嬿婉看着春婵轻笑:“怎么?她长成什么样能让你这副表情!” “主儿……你看看便知。” 来人被绑着胳膊堵着嘴带进来,一抬头魏嬿婉惊呆了。 这不是汪芙芷吗?如懿死后珂里叶特氏为给如懿报仇,将长相酷似如懿的小宫女汪芙芷调到身边栽培。 后安排她与乾隆在御花园偶遇,乾隆因对如懿愧疚且思念,将汪芙芷认作如懿替身纳入后宫,封其为常在并让其住翊坤宫. 汪芙芷性格也与如懿相似,她仗着宠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多次冲撞嘲讽,使自己忌惮不已。 最终,汪芙芷与海兰联手扳倒了自己。 魏嬿婉惊讶过后缓缓地笑了出来。 怪不得和嘉这么反对,甚至不惜顶撞乾隆,原来是这样! 和嘉讨厌如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纯惠皇贵妃的下场可跟如懿脱不了关系。 话说,这宫里已经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惇嫔了,她这个后来的惇嫔注定是炮灰了。 “真是可惜了……像谁不好,偏偏像她!”魏嬿婉眯着眼睛呢喃。 “去……让她悄无声息的,顺理成章的,掉进海里……淹死。”魏嬿婉轻笑出声,任凭王蟾把汪芙芷打晕拖出门外扔进海里。 她在掰着手指数还有几个人挡在她和她儿子的前面。 突然她眼里精光闪现,脑子里在计算着如果乾隆突然暴毙,她的胜算有多大。 一、二、三、五、七、九、十、十三全灭,老四永珹,老六永瑢被过继出去了,老八永璇腿有残疾。 那么剩下的便是十一永瑆,十二永璂了,十一阿哥永瑆有玉氏血脉,不可能选他。 那便只有永璂,可是永璂受生母连累,他的生母现在没品阶,没有权利,没有家世,也不能出来见人,他一个尴尬的嫡子身份反而是乾隆眼里的一根刺。 汪芙芷的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反而引得众人称是老天有眼,省的妖女祸国,这才让她失足落水而死。 乾隆带着新得的美人,高高兴兴地回了紫禁城。 回宫后,这位陈姑娘便被封为了贵人,盛宠连绵,引的六宫侧目。 可是回宫后的魏嬿婉也没有精力再管这些后宫争宠的事情了。 因为她又有孕了! 皇贵妃娘娘年过四十又有了身孕一事轰动朝野后宫。 贺礼补品绵延不绝地送到延禧宫。 “姐姐真是得天独厚啊!年过四十还能有身孕,真是有福气啊!”庆妃亲手给魏嬿婉剥着橘子。 魏嬿婉有孕就爱吃这酸酸甜甜的橘子,这不,还不到应季的时候乾隆就给她寻来了。 “本宫这一把年纪了,怀着可是真受罪,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魏嬿婉打趣道。 一提到受罪舒妃和颖妃便紧张起来。 “你可有不舒服?”舒妃紧张地问。 魏嬿婉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有些腰酸罢了,这么多年本宫是一个接一个的生,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魏嬿婉吃着橘子吐槽着。 “你呀,这公里数你子嗣多,也代表你盛宠多呀,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多少人眼热你这几个孩子呢!”舒服捂着嘴笑道。 正笑着呢,进忠笑盈盈地走进来:“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可是皇上有事?”魏嬿婉柔声问。 “皇上有旨,月中要去木兰围场狩猎,还请皇贵妃娘娘在宫中好好安胎,镇守后宫,庆妃、颖妃、容嫔、恪嫔、惇嫔、陈贵人几位娘娘随驾前往!” “本宫知道了,庆妃妹妹,颖妃妹妹,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皇上,也要照顾好自己!”魏嬿婉看向庆妃和颖妃。 “臣妾遵旨!”二人行礼。 六月中旬,乾隆出发木兰围场,魏嬿婉因有孕没有跟随,留下镇守皇后。 七月初,正在午睡的魏嬿婉被春婵叫醒。 “主儿,翊坤宫侍卫来报,说是那位身体不太好。”春婵面色不愉,提起一坤宫那位,她就膈应。 “去找太医给她看看,别说皇上不在本宫亏待了她,也让人快马加鞭去给皇上送个信儿,好歹夫妻一场。” 春婵领命而去,很快太医就到了翊坤宫。 原来翊坤宫这位是旧疾复发,病得有些严重。 太医诊治后开了方子,宫女们赶忙去煎药。 而送信之人快马加鞭赶到木兰围场时,乾隆正在狩猎兴头上。 听闻此事,眉头微微一蹙,却也没说什么,只吩咐身边的太监派太医去照料,让她不要惊扰皇贵妃安胎。 魏嬿婉这边,虽坐镇后宫,但也时刻关注着翊坤宫那边的动静。 几日后,魏嬿婉听说翊坤宫那位病情稍有好转,便亲自带着滋补品前去探望。 看着原来富丽堂皇的翊坤宫变得如此空荡荡的翊坤宫心里只觉得痛快。 魏嬿婉带着人走进来,看见如懿正躺在院子的竹椅上乘凉。 “姐姐今日可好些了?”魏嬿婉轻声问道。 如懿抬眼看了看魏嬿婉,轻轻说了句:“多谢皇贵妃关心。” 魏嬿婉微微一笑用帕子捂了捂鼻子:“之前皇上不让后宫的人过来见你,所以妹妹竟不知道姐姐居然过得是如此清贫的日子……早知道妹妹我就……” 突然如懿打断魏嬿婉的话问道:“嬿婉,这么多年,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第104章 如懿殁 魏嬿婉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如同春花绽放般娇艳动人的笑容,娇声说道:“那是当然!现今的我可是地位尊崇,仅仅位于圣上之下,而凌驾于万人之上呢!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根本无需担忧生计问题是而且呀,我还有乖巧可爱的儿女相伴左右。” “更重要的是,往昔那些欺凌我的人,现在都已经死的透透的,那些看不上我的人,见到我都得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再不敢有半分不敬之举,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然而,面对魏嬿婉这般得意洋洋的话语,如懿却只是轻轻地嗤笑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缓缓开口道:“唉,真是可怜呐,实在可怜!可怜你这一生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却是白白度过,竟然连一丝一毫真挚的情感和值得回味的记忆都未曾拥有过!” 魏嬿婉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摇了摇头,她那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仿佛在感受着腹中胎儿微弱的心跳。 \"感情啊……\"她轻声呢喃道,目光有些迷离地望向远方。 \"它就如同天边遥不可及的云彩,看似美丽动人,但却无法真正触及和拥有。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当一个人处处遭受他人的欺压与打压,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下去时,感情又能算得上什么呢?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眸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似乎想起了曾经那些痛苦而无奈的经历。 她看向如懿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说我没有感情,你这用情至深,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又给你带来什么了呢?他让你在这冷宫自生自灭的!” 魏嬿婉嗤笑:“高高在上的世家嫡女,不懂得百姓的心酸和人情的世故。你可知为何六宫的奴才们都对你冷漠至极么?你可知为何你永远都比不上孝贤皇后吗?同样是嫡子,你可知为何你的永璂迟迟没有让皇上立储的想法吗?” 如懿被突如其来的反问噎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过了许久,如懿愣愣地问:“为何?” 魏嬿婉轻笑出声:“因为你假清高真小性儿!” 如懿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本宫何曾假清高真小性儿?” 魏嬿婉轻轻抚弄着袖口的花纹,慢条斯理道:“你以为你事事大度便是好人设了?可在这宫中,下面的人跟着你得不到好处,谁还愿意真心相待?孝贤皇后懂得恩威并施,所以人人念着她的好。” “至于永璂,你只一味地教导他读书明理,却从不教他如何讨得皇上欢心,在这皇宫之中,不得圣心,何来立储之说?” 如懿像是被点醒一般,眼神中多了几分迷茫与思索。 半晌,她缓缓开口:“这么多年,本宫执着于真心,凡事真心对人,也从没想过让永璂当皇帝。” 魏嬿婉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是吗?那一个嫡子当不成皇帝,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说完,魏嬿婉带着侍女扬长而去,只留下如懿独自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过了半月,翊坤宫来报,宫女进去送饭,发现已经没了气息的主仆二人。 “去给皇上报个信儿吧,就是说本宫胎动不止,实在是处理不了这些事,让他拿个主意!”说着坐在榻上的魏嬿婉翻了一页书。 正在木兰狩猎的皇帝得知消息抽空发了一道上谕:“据留京办事王大臣奏,皇后于本月十四日未时薨逝。 皇后自册立以来尚无失德。 去年,皇后性忽改常,于皇太后前不能恪尽孝道。 比至以往,则举动尤乖正理,迹类疯迷。 经今一载余,病势日剧,遂病逝。 此实在是皇后福分浅薄,不能仰承圣母慈眷、长受朕恩礼所致。 朕仍存其名号,已为格外优待。 但饰终典礼,不便复循孝贤皇后大事办理。 所有丧仪,只可照皇贵妃例行,交内务府大臣承办。” 如懿死了,皇帝却说是她福薄所致,并且不肯为她举行皇后等级的葬礼。 皇帝自己给了一个解释:“孝贤皇后崩逝时,因那拉氏本系朕潜底时皇考所赐之侧室福晋,位次相当,遂奏闻圣母皇太后,册为皇贵妃、摄六宫事。 又越三年,册立为后。 其后侍宠生娇,朕仍宠爱有加。直至自行断发,断发乃国俗最大忌,而她竟悍然不顾。 所以朕才收回对她的册宝,加以训斥。 后来她因病薨逝,只是令减其仪文,并未降明旨削其位号。 朕处此事,实为仁至义尽,是她罔顾法治,蔑视皇威,非因色衰爱弛......\" 同时还有一句:如此看来,她平日恨我必深。 宫外圆明园她住处、净房,需细细密看,若有邪道踪迹,密之又密。 满人的讲究是,女子断发,代表着家中长辈去世,而皇后断发,则意味着皇上死了! 乾隆最终结论是:如懿恨死他了,因此才做出了这等诅咒皇上丈夫早死的举动! 他怕如懿不仅断发诅咒他,还干了些别的,所以命人去各个如懿住过的地方去寻找,看有没有小娃娃,小纸条什么的。 故而,如懿死后乾隆连个陵墓都没给修。 而是把她塞入了纯惠皇贵妃妃墓中,并对自己的处理很满意,认为 “实为仁至义尽”! 同月,御史李玉鸣以为内务府办理乌拉那拉氏丧仪未周而上奏。 说乌拉那拉氏没被废后,应当以国母礼下葬。 遭乾隆帝申斥,革职锁拿,发配伊犁。 九月底,如懿入葬裕陵妃园寝,附在了纯惠皇贵妃的身边。 可是想当初,她被立为皇后刚一年半,就生下了皇十二子永璂。 “璂”,是皮弁里缝合处镶嵌的玉饰,按照明清服制,只有天子皮冠才能饰十二璂。 可见当时乾隆对这个嫡子的期望有多高,可惜摊上一个一言难尽的额娘。 第105章 女主人 如懿逝去,那拉氏的时代仿若一场被风卷走的残梦,消散于紫禁城的重重宫墙间。 而魏嬿婉,这位皇贵妃,终于在隐忍与筹谋多年后,站在了后宫权力的巅峰,成为了实质上的女主人。 宫道之上,魏嬿婉莲步轻移,身后众妃嫔相随,那仪仗浩浩荡荡,似一条蜿蜒的长龙,彰显着无尽的威严。 她身着华丽的皇贵妃服饰,金丝绣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后宫众人的心尖上。 魏嬿婉微微抬眸,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得意。 众妃嫔皆垂首,不敢言语,唯有那风声在耳边呼啸,似在诉说着后宫权势的更迭。 延禧宫中,众妃嫔依例前来请安。 魏嬿婉高坐于上位,接受着众人朝拜。 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冷冷地开口:“本宫对众姐妹们向来和气,难免就会有人觉得本宫性子软好说话。本宫今天把话放在这儿,如今的后宫是本宫做主,若有谁再敢心怀不轨,妄图僭越,可莫要怪本宫不留情面。”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众人皆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违抗。 此刻的魏嬿婉,真正领略到了站在后宫权力顶端的滋味,那是一种可以主宰他人命运,掌控一切的极致威风。 虽然上一次她也做到了皇贵妃,可是,后宫人心四分五裂,有多少人瞧不上她,不来给她请安…… 如今才真正是把后宫所有的权力掌控在了自己手里。 该夸的夸了,该敲打的敲打了,魏嬿婉总算腾出手来解决香囊的问题。 涉及女儿家的颜面,魏嬿婉决定单独问晴儿。 “主儿,郡主来了!”春婵把门推开了个能让晴儿进来的缝隙,晴儿一进门她就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魏嬿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却始终盯着晴儿。 晴儿福了福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魏嬿婉放下茶杯, “本官宣你来,是有一事要问你。”说着魏嬿婉拿出之前进忠捡到的香囊。 “这香囊是有人不经意在侍卫们附近捡到的,本宫对比过这针脚,晴儿,这可是出自你的手啊……关乎女子清誉,本宫希望你如实说来。” 晴儿心中一惊,但面上仍镇定自若,“回娘娘,那香囊确实是晴儿做的……” 晴儿低下头不敢抬头看魏嬿婉。 只见魏嬿婉微微前倾着身子,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一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晴儿。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怕被别人听见,但是又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问道:“说吧!你和他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晴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先是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脖子,紧接着又低下头去,目光躲闪不定,根本不敢与魏嬿婉对视。 那一双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此刻正紧紧地绞着手中的手帕,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别怕,本宫要是想向你问罪就不会支开所有人单独问你了,本宫只是作为一个长辈关心一下。” 晴儿闻言松了口气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们……” “皇贵妃娘娘,海兰察求见!”门外海兰察的声音传进来。 魏嬿婉看向门外,看来是得到自己要单独“审问”晴儿的消息了。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扬声道:“让他进来吧!” 一见到海兰察来了,晴儿瞬间慌乱起来,连忙道:“娘娘,我们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啊!” “你先别急……”魏嬿婉冲她挥挥手。 晴儿总觉得魏嬿婉有些怪,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卑职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海兰察跪在地上,背部挺拔。 “嗯……这儿没外人,你们说说吧……”魏嬿婉装作不甚在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晴儿一点点说出他们怎么相见,怎么后续有交集,怎么暗生情愫的一系列过程,魏嬿婉嘴角吟着笑容仔细的听着。 “皇贵妃娘娘,是卑职以下犯上,是卑职的错!请皇贵妃娘娘不要斥责郡主!” “嗯……”魏嬿婉点点头。 “不……皇贵妃娘娘,感情是我们两个产生的,不是他的错!”说着,晴儿晶莹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魏嬿婉轻轻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宫并未打算惩处你们。”魏嬿婉轻声开口。 晴儿和海兰察一脸惊愕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话。 “其实本宫早就察觉到你们之间的情愫,今日不过是想听你们亲口说来罢了。本宫也是从年少走来,明白爱情的不由自主。”魏嬿婉缓缓说道。 晴儿破涕为笑,海兰察也松了一口气。 “您和皇上的感情我们都有所耳闻,你们这么多年都恩爱如初,也都让我们羡慕不已!”海兰察脸颊微红。 魏嬿婉一愣,随即笑了笑:“晴儿也算是本宫一手带大的,就和本宫自己的女儿一样,她能有个好归宿,本宫自然是高兴的!” “但你们也知道,你们身份特殊,此事若公之于众必然引起轩然大波。”魏嬿婉话锋一转。 两人相视一眼,面露忧色,然后同时求助般的看向魏嬿婉。 “所以,本宫会暗中相助你们,慢慢谋划。但在这期间,你们要保持距离,切不可再露出马脚,万一再出了什么事被有心人利用,本宫也保不住你们!”魏嬿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晴儿和海兰察赶忙跪下谢恩。 “多谢皇贵妃娘娘大恩大德,我们定当小心谨慎,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去吧!”魏嬿婉让他们离开。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魏嬿婉喃喃自语:“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枉我费心思,只愿这宫廷中的一点真情能打破这无尽的权谋算计。” 魏嬿婉整顿后宫,乾隆在前朝也没闲着。 他把永瑆和永璂封为贝勒出宫建府,如今后宫最大的皇子就是永璐了。 第106章 待嫁 御花园中,魏嬿婉款步轻移,袅袅婷婷地伴在乾隆身侧。 她先是微微抬眸,似是不经意地轻声说道:“皇上,晴儿格格已然及笄,待字闺中,其终身大事,您可曾有所计议?” 说罢,一双美目盈盈地望向乾隆,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乾隆微微抬眸,目光中带着思忖。 魏嬿婉见此便明白乾隆对晴儿的婚事还没有打算。 遂嘴角轻扬,浅笑道:“臣妾听闻那海兰察,于疆场之上纵横驰骋,战功赫赫,其忠心可昭日月,满朝臣子皆有目共睹,实乃国之忠勇良将。而咱们晴儿,温婉娴雅,才情出众,品性高洁如空谷幽兰。” 言及此处,她微微歪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臣妾偶然见他二人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仿若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她顿了顿,偷眼瞧着乾隆神色未动,眉心轻蹙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 继而说道:“海兰察常年征战在外,生死悬于一线,若有晴儿这样聪慧的女子在后方为其悉心照料,使其心有所安,牵挂之情化作力量,必能于沙场上更加奋勇杀敌,毫无保留地为皇上的江山社稷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乾隆轻轻皱了皱眉,略有疑虑,魏嬿婉赶忙趋前一步,微微俯身。 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双眸满是真诚与期待,轻声说道:“皇上圣明,自是能洞悉人心。臣妾也不会说谎,这两个孩子是情投意合求到了臣妾这里……” “晴儿是亲王遗孤,皇上心善把她接入宫中抚养,老天保佑,晴儿长成了心性豁达,聪慧灵气的女子。” “海兰察又凭自身功勋卓然,必能为晴儿挣得无上尊荣。若能结为连理,也是美事一桩啊!宫中也会因这等喜事而祥瑞满盈,喜气洋洋。” 乾隆依旧面有犹豫,沉声道:“此事牵连皇家颜面,又关乎晴儿一生福祉,万不可鲁莽定夺。” 魏嬿婉听闻,眼中波光闪动,似有泪花将溢,她缓缓屈膝,以极低的姿态柔声道:“皇上,您心怀天下,慈爱仁厚,晴儿侍奉君侧多年,对您的孝顺犹如亲生女儿一般。” “您知道臣妾向来是不怎么对晚辈的婚事出言干预的,可……” 乾隆点点头,确实,魏嬿婉从不插手任何人的婚事,一切都是听之任之。 “如今她情思暗许,海兰察亦是情深意重。皇上您就当是怜惜晴儿,为她觅得一处真心可托付的港湾,成全这对有情人吧。” 乾隆久久凝视远方,似在权衡利弊,魏嬿婉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以一种极为恳切的姿态静静等待。 良久,乾隆终是缓缓叹了口气:“罢了,既如此,便依你所言。但愿他们日后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莫要辜负朕的一番成全之意。” 魏嬿婉瞬时喜上眉梢,却仍极力克制,只是微微颤抖地盈盈屈膝行礼:“皇上圣恩浩荡,晴儿与海兰察定会铭记于心,衔环结草以报皇恩。” “好了,你怀着身孕还劳心劳力的,以后别动不动就行礼了!朕让人修缮养心殿东耳房,给你安胎,朕希望你们母子平安。”乾隆伸手扶起魏嬿婉。 “多谢皇上!”魏嬿婉看向乾隆,眼眸里满是感激。 翌日,皇上指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晴儿兴冲冲地跑到延禧宫感谢魏嬿婉。 “皇贵妃娘娘,晴儿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跪在地上的晴儿眼里满是晶莹的泪。 魏嬿婉扶起晴儿:“好孩子,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能幸福,本宫自然是开心的!只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就是对本宫最大的感谢了!” 晴儿破涕为笑:“是,晴儿定会不负娘娘所望!” 晴儿和海兰察的婚事定在了第二年的十月初一。 那个时候魏嬿婉已经早早出了月子,能好好给晴儿操持操持。 婚礼在来年,可嫁衣要提前准备了。 魏嬿婉来到内务府各间房舍,精心挑选着最上乘的绫罗绸缎,那指尖滑过一匹匹锦缎,眼神中透着挑剔与专注。 她要为晴儿缝制出最华美的嫁衣,衣料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要彰显皇家尊贵。 “这喜烛,需是特质的,燃起来要香气幽然且无烟。”魏嬿婉对着内务府的管事太监轻声吩咐,那声音虽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又亲自过问菜品,山珍海味皆要精心烹制,从珍馐佳肴到精致茶点,一一安排妥当。 晴儿和璟妧安静地跟在魏嬿婉身后,看着她挑来挑去。 “姐姐,你看到这些有没有很激动?”璟妧偷偷问。 晴儿瞬间羞红了脸:“哎呀……你小孩子家家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和拉旺多尔济成婚时你就知道了!” 魏嬿婉听着她们小女儿家的咯咯笑声,心情也越发好起来。 突然,魏嬿婉感到小腹有些下坠感。 “主儿,主儿您怎么了?”春婵连忙扶住脸色苍白的魏嬿婉。 这时正巧来内务府寻找魏嬿婉的进忠看见,连忙扔了手里的拂尘:“春婵,快,宣太医到养心殿!” 说着,他一把抱起魏嬿婉就往养心殿跑。 正在批折子的乾隆被一阵喧闹打扰,正想训斥,就看见进忠满头是汗地跑进来:“皇上,皇贵妃娘娘龙胎有恙,已经从内务府回到东耳房,宣了太……” 进忠的话还没说完,乾隆就扔下笔跑了。 东耳房,魏嬿婉捂着酸痛小腹额头冒汗。 齐汝小跑着进来,来不及请安,直接被春婵揪着请脉。 “娘娘体内有用活血化瘀药的痕迹,这才动了胎气……微臣马上给娘娘准备安胎药!” “活血化瘀?”魏嬿婉疑惑地看向春婵。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主子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是吗?”春婵着急地问。 齐汝点点头:“不知娘娘最近用了何种东西,或者吃了何种东西?” 魏嬿婉和春婵陷入沉思,她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最近有什么奇怪或者反常的东西。 “或者娘娘最近总去哪里了?”齐汝追问。 “我们主儿最近总去内务府!” 春婵突然眼睛一亮,扬声道:“快,带人把内务府围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第107章 永璐得圣心 “一会儿还请大人去趟内务府,检查一下哪些东西有问题!毕竟我们娘娘是给郡主准备婚嫁的物品,万一哪些东西误伤到了郡主那事儿可就更大了!” 春婵恭恭敬敬地向齐汝福了下身。 “姑娘客气了!” “本宫会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一起去帮齐太医,去检查内务府的一切事物。”魏嬿婉看着屋顶幽幽地说。 “皇贵妃如何了?”乾隆步履匆匆。 “回皇上,娘娘动了胎气需要静养安胎!微臣一会会把娘娘最近接触到的所有物品进行检查,看看是哪些物品出了问题!”齐汝恭敬地回答。 “好,进忠,你随着齐太医去,千万记住不可放过任何可疑的东西!”乾隆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乾隆的命令正中进忠下怀, “奴才遵旨!” 容嫔在宫中一直视皇贵妃魏嬿婉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一直想为如懿报仇。 经过各位太医的排查,给晴儿绣婚服和被子的绸缎被筛了出来。 这些绸缎被熏了药! 药材气味微弱混合着香料很难被人察觉,可是却有着侵蚀身体的毒性,长期接触可致身体衰竭。 而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镶嵌之处也被动了手脚,细微的尖锐边角被巧妙地暴露出来。 魏嬿婉对这些危险浑然不觉,天天满心欢喜地为晴儿筹备。 她仔细地查看每一匹绸缎的花色,轻轻抚摸那些珠宝的光泽,丝毫未意识到危险的阴影正逐步靠近。 乾隆看到这些被动了手脚的东西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的后宫,居然连一个孕妇都容不下,而且这个孕妇还是掌管六宫的皇贵妃,可见此人何等的猖狂,何等的歹毒! “皇阿玛,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跟在乾隆身后的永璐突然开口。 “你说!” “儿臣认为,这谋害额娘之人一定是精通医理的,先不说熏制需要一定的技巧,便是这么些药材也是难找的。平常人开药只是偶尔开一两包药,而熏制绸缎则需要大量的药,什么人大量的拿药才不会被人疑心呢?当然是从医的人!”永璐分析道。 乾隆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点点头:“不错,你说的有道理!” “那皇阿玛,咱们可以先从太医院查起。”永璐接着说道。 乾隆微微颔首,立刻吩咐进忠召集太医院众人前来。 不多时,太医院众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殿前。 乾隆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想问你们,近日可有谁大量取用了某些特殊药材?” 众太医面面相觑,皆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太医眼神闪躲,被乾隆敏锐捕捉到。 “你,抬起头来说话。”那太医身子一抖,只得抬头。 “回皇上,微臣……微臣曾见李太医取走过不少药材,说是要研制新药方。” 众人皆惊,目光投向那李太医。 李太医慌忙磕头辩解:“皇上明察,微臣绝无此事,定是有人诬陷。” 永璐冷笑一声:“是不是诬陷,搜一搜你的住所便知。” 乾隆即刻命人前去搜查,不多会儿,侍卫带着从李太医住处搜出的剩余药材回来。证 据确凿,李太医瘫倒在地,口中直呼冤枉,却再也无力辩驳。 乾隆龙颜大怒,下令将李太医打入大牢,以待进一步审讯。 经此一事,乾隆对永璐刮目相看,不过八岁的孩童,却如此思维缜密。 “永璐啊,你跟在皇阿玛身边的这些日子很有长进,过段时日就来养心殿帮皇阿玛看看折子……”乾隆想要测试一下永璐。 “这……儿臣很想为皇阿玛分忧,但是儿臣不懂这些国家大事!”永璐为难地皱起眉头。 “哈哈哈,没关系,皇阿玛会把着你的小手一点一点教你!”那双像极了魏嬿婉的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看的乾隆心都化了。 “皇阿玛!哥哥!”永琰像小炮筒子一样嘟嘟嘟地跑进来。 乾隆溺爱幼子,对刚跑利索的永琰更是疼爱的紧。 永琰刚三岁,可是却嘴甜的厉害,一天天小嘴叭叭的不闲着。 永璐则更喜欢永?多一些,永?还不到一岁,白白胖胖又爱笑,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永琰,莫要失了规矩。”乾隆故作严肃道。 永琰却不怕,跑到乾隆腿边蹭着:“皇阿玛,儿臣想哥哥了嘛。”说着还朝永璐甜甜一笑。 永璐无奈摇摇头,伸手捏了下永琰的小脸。 这时,奶娘抱着永?也过来请安。 永?看到乾隆,咿呀叫着伸出小手挥舞。 乾隆接过永?抱在怀里,逗弄起来,永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温柔。 几日后,永璐按照乾隆吩咐来到养心殿。 望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折子,永璐只觉得一阵心慌意乱涌上心头。 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化作无数条小蛇,在他的眼前不断游动,令他头晕目眩。 就在此时,一只温暖而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他微微颤抖的小手。 永璐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一脸慈祥的乾隆皇帝。 只见乾隆微笑着看着他,眼中满是鼓励与关爱。 “莫要慌张,孩子。”乾隆轻声说道,随后拿起一本折子,开始耐心地向永璐讲解其中的事宜。 他用温和的语气,将复杂的政务娓娓道来,就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夫子在教导学生一般。 永璐聚精会神地听着,努力去理解乾隆所说的每一句话。 渐渐地,那些原本让他感到恐惧和困惑的文字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了,他开始能够跟上乾隆的思路,并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着时间的推移,永璐变得越来越自信,他那颗聪慧的头脑也开始运转起来。 偶尔,他还会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每当这时,乾隆都会停下话语,认真倾听他的想法,然后给予肯定和指导。 魏嬿婉听闻永璐深得乾隆喜爱,心中欣慰,毕竟永璐是她和乾隆的长子,从小就聪明俊秀,若不是那一场意外,上一世谁当皇帝还真不一定。 第108章 皇十七子 养心殿东耳房。 一场关乎皇家血脉延续的大事正在后宫悄然上演。皇贵妃魏嬿婉的寝宫,被紧张的气息紧紧包裹。 魏嬿婉躺在那张华丽却又冰冷的雕花床榻上,腹部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意志。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锦被,指节泛白,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最后一个了……这是最后一个了”……她在心底无数次地默念,这既是对自己的鼓励,也是在这艰难时刻唯一的信念支撑。 产婆们在屋内忙碌地穿梭,紧张的低呼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魏嬿婉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身体与心灵都在经受着前所未有的磨难。 她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从最初在后宫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到凭借聪慧与谋略一步步晋升,如今,这即将出世的孩子或许将成为她最为坚实的依靠。 然而,疼痛却让她几近崩溃,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熬过这一关,害怕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愈发难以忍受,魏嬿婉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 就在她感觉快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那一声响亮的婴啼仿若一道曙光,瞬间穿透了重重阴霾。 产婆们欢天喜地地叫嚷着:“恭喜皇上,皇贵妃娘娘顺利诞下十七阿哥!” 一直守在殿外的乾隆皇帝,原本眉头紧锁,来回踱步,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喜讯入耳,他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的阴霾被狂喜所取代。 他匆匆步入产房,目光急切地落在魏嬿婉和那刚出生的幼子身上。 只见魏嬿婉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躺在那里,却仍努力睁开双眼看向自己的孩子。 乾隆心中一阵刺痛,又满是欣慰,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嬿婉,你受苦了,此子的诞生乃皇家之大喜,朕定当好好赏赐。” 魏嬿婉微微转过头,望着乾隆,眼中泪光闪烁。 这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回想起孕期的种种担忧,生产时的剧痛绝望,她深知这一路的不易。 这几个孩子终于生完了! 但看着身旁的孩子和眼前的皇帝,她又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陛下,能为皇家绵延子嗣,臣妾虽苦亦甜。” 她的声音虽微弱,却透着一股坚定。 新生命的降临,仿佛为这充满权谋与算计的宫廷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情与希望,让乾隆皇帝的脸上也绽放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婉婉,朕给小十七起了永璘这个名字,你看可好?”乾隆笑吟吟地拿着两个字来让魏嬿婉看。 “永璘?” 魏嬿婉不禁在心里吐槽:“璘”指玉的光彩,乾隆起名依旧越来越敷衍…… “臣妾觉得不错,叫起来也很好听。”魏嬿婉一如既往地恭维。 一个月后。 在御花园的亭阁之中,繁花似锦却掩不住后宫隐隐的波澜。 魏嬿婉产后初愈,便携十七阿哥于此小聚,受邀而来的有舒妃、颖妃、庆妃与陈贵人。 魏嬿婉怀抱十七阿哥,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仍有几分苍白。 “今日邀姐妹们前来,一同说会话,这一个月难熬的很。”说罢,眼神轻轻扫过众人。 舒妃微微一笑,美目流转间透着一丝不甘:“还是你好福气,这阿哥生得眉清目秀,日后定是不凡。”话虽如此,可语气中却有几分酸涩。 颖妃生性直爽,看着十七阿哥,笑道:“哟,这小阿哥肉嘟嘟的,甚是可爱。皇贵妃姐姐生产那日可真是吓坏众人,如今平安就好。” 庆妃在一旁附和点头:“是啊,姐姐受苦了,这阿哥定是上天恩赐。” 陈贵人资历尚浅,只是恭敬地站着,轻声说道:“嫔妾恭喜皇贵妃娘娘,十七阿哥定会为娘娘带来更多福泽。” 魏嬿婉轻轻抚着十七阿哥的小脸,似是不经意地说道:“这是最后一个了,本宫这么大的年纪了,不能再生了!” 她的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不生了,自然会有别人顶上。 陈贵人咬了咬下唇,正欲言语,颖妃却先开了口:“咱们自是盼着能为皇上绵延子嗣,只是这也要看缘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看淡了,如今有你这几个宝贝,我们也算沾光了!” 魏嬿婉笑容不变,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意:“妹妹这是哪里的话,这宫中本就是姐妹同心,共侍皇上。十七阿哥也是皇家血脉,自是要靠各位姐妹一同照拂。” “欸?咱们永璐现在都是皇上亲自带着,毓湖姑姑带着小十六,七公主在颖妃姐姐那儿,九公主在舒妃姐姐那儿,永琰在我这儿,这小十七……”庆妃指了指摇篮里的永璘。 她的意思很明确,是想问这小十七是由谁抚养。 “他呀……他就留在延禧宫了……”魏嬿婉这一次想好好板一板永璘的散漫。 他是乾隆最小的儿子,收到皇宫所有人的宠爱,以至于惯的他长大了无法无天。 “主儿,主儿,不好了!”王蟾犹如天塌了一样跑过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春婵呵斥王蟾。 王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开口:“主儿,十六阿哥种痘后起了高热,怕是不行了啊!” 魏嬿婉身影一晃,摇摇欲坠, 她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嘴唇也因过度惊恐而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怎么还是这样......\" 魏嬿婉喃喃自语道,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魏嬿婉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把抓住王蟾:“永璐呢?永璐在哪儿?”她瞪着眼睛问道。 “十四阿哥在养心殿,和进忠公公在一起!” 魏嬿婉松了口气,还好永璐没事。 上一世就是这样,永?种痘早夭,永璐遭受了意外,她一天内失去了两个儿子。 第109章 有神助 紫禁城的后宫仿若被一片浓重的阴霾悄然笼罩,不祥的气息在每一寸空气中弥漫开来。 往昔那如春日暖阳般活泼伶俐的小永?,此刻却像被暴风雨摧残的娇弱花朵,小脸烧得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球,红得近乎透亮,整个人昏迷不醒地深陷在床榻之中,仿若陷入无尽黑暗的深渊。 寝宫内,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口,生怕惊扰了这弥漫的死寂与惶恐。 太医院的御医们鱼贯而入,平日里沉稳自信的他们,此刻也被这严峻的病情搅得方寸大乱。 为首的齐汝双手颤抖着搭上永?的手腕,那脉象仿若脱缰的野马,时而急如鼓点,时而缓若游丝,恰似濒死之人的微弱气息,让御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魏嬿婉宛如失了魂魄一般,整个人憔悴不堪地守在床边。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永?,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拽回。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十六阿哥那滚烫的小手,仿佛这样便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输给他。 她的声音早已沙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喃喃道:“永?,你是额娘的心头肉啊,你一定要撑住,额娘在这儿,额娘不会离开你。” 乾隆皇帝亦是满脸阴云密布,平日里那威严自信的龙颜此刻被忧虑侵蚀得千疮百孔。 他背着手,在屋内如困兽般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寝宫中回荡,更添几分压抑与不安。 “皇上,十六阿哥这高热之症仿若恶魔作祟,凶险万分。种痘之后,小阿哥身体本就孱弱,如今这热毒仿若汹涌的潮水般攻心,臣等……臣等虽绞尽脑汁,可这病情实在是如同迷雾中的巨兽,难以预估啊。”御医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惶恐。 魏嬿婉听闻此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乾隆面前,那姿态仿若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只剩无尽的哀求:“皇上,求您一定要救救永?,他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乾隆赶忙上前扶起她,可那双手也微微颤抖,他强作镇定地沉声道:“朕定会责令御医们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救治,永?是朕的血脉,福泽深厚,定能在这鬼门关前闯过此劫。” 时光无情地流逝,仿若一把钝刀,慢慢地割扯着众人的心。 永?的高热非但没有丝毫退意,反而如熊熊烈火般越烧越旺,那小小的身体时不时地剧烈抽搐起来。 魏嬿婉的心被这景象撕扯得粉碎,她疯狂地指挥着宫女们,不断地更换着冷敷在阿哥额头的毛巾,那毛巾刚一放上便被滚烫的热度烘干。 她的心中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祈求上苍怜悯,放过她的孩子。 这时,六阿哥永瑢听闻永?病重,匆忙赶来。 他不顾一路奔波的疲惫,径直走到床榻前,看着昏迷的永?,满脸担忧:“十六弟,你一定要好起来,哥哥还等着与你一同在御花园玩耍。” 永璐也随后而至,他年纪虽小,眼神中却满是关切,轻轻地握住十六阿哥的另一只手,说道:“小十六,你向来是最勇敢的,定能战胜病魔。” 永瑆和永璇虽因各种缘由不能前来,但也纷纷差人送来关切的问候与珍贵的药材,期望能为永?的康复贡献一份力量。 然而,尽管众人齐心协力,永?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 魏嬿婉的眼睛哭得红肿,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乾隆也心急如焚,下旨召集天下名医进宫会诊。 就在众人几近绝望之时,一位神秘的道士出现在宫门外,声称能救永?。 众人将信将疑,但此时已无其他办法,只得将道士带入宫中。 道士看了一眼永?,轻轻摇头叹息,而后从怀中取出一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 道士言明这丹药乃是他在深山修炼多年所得,有起死回生之效。 魏嬿婉忙不迭地接过丹药喂给永?服下。 不多时,奇迹发生了,永?原本通红发烫的小脸逐渐恢复正常,高烧渐渐退去,抽搐也停止了。 众人见状大喜过望,魏嬿婉更是喜极而泣,连连向道士磕头谢恩。 乾隆龙颜大悦,欲重重赏赐道士,可一转眼,道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房间内,仿佛一场神奇的梦境。 永?慢慢睁开双眼,虚弱地喊着额娘,魏嬿婉紧紧抱住他,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十六阿哥有神仙相助的消息不胫而走。 自永?病愈之后,魏嬿婉愈发相信世间有神佛庇佑。 她每日都会前往寺庙烧香拜佛,祈求家人平安顺遂。 永?经此一劫,身体虽渐渐康复,性子却变得沉静许多,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这孩子好了之后怎么总有种老神在在的感觉?”乾隆抱着永?仔细打量。 他竟然在一岁多一点的孩子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屑,一丝……鄙视?! 乾隆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阿……玛!”突然永?口中蹦出两个字。 乾隆惊喜:“永?,你是在叫阿玛吗?” “阿玛!”永?又叫一次。 乾隆皇帝满心欢喜,简直要喜不自禁了! 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众多子女之中,第一个学会开口说话就先喊“阿玛”的宝贝。那一刻,乾隆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感动。 自那以后,永?的种种表现更是令乾隆对其钟爱有加。 乾隆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便忍不住将永?抱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抚摸着他粉嫩的脸颊,与他嬉戏玩耍,尽情享受这份天伦之乐。 但随着时间推移,怪异之事越来越多。 永?小小年纪就常对着宫中古画喃喃自语,似与人交谈一般。 宫内皆传,十六阿哥是被神灵附体了! 十六阿哥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十六阿哥是真神下凡! 第110章 晴儿大婚 随着永?的身体康复,晴儿的婚期渐近。 晴儿婚礼前一天,整个宫里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与紧张的氛围之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刚刚洒进庭院,丫鬟们便穿梭于各个房间,手中捧着精美的嫁衣、绣鞋和各类配饰。 晴儿坐在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满是对明日未知的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几位年长的嬷嬷围在她身旁,仔细地为她梳理着如墨的长发,每梳一下,嘴里都念叨着吉祥的话语。 “郡主,这嫁衣可是用上等的苏绣制成,绣了数月才成,您穿上定是美若天仙。” 宫女彩儿捧着嫁衣,满脸笑意地说道。 晴儿轻轻抚摸着那精致的刺绣,微微浅笑。 与此同时,海兰察正在自己的住所,与前来帮忙的好友们一同布置新房。 大红的喜字张贴在门窗之上,龙凤呈祥的被褥整齐地叠放在雕花大床上。 他虽平日里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但此刻也难掩内心的激动与紧张,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屋内的装饰,还不时被好友打趣。 “海兰察,你明日可得好好表现,莫要在郡主面前失了礼数。”一位好友笑着调侃。 海兰察挠挠头,憨厚地笑道:“那是自然,我定不会辜负晴儿。” 而在皇宫之中,魏嬿婉坐在榻上,眼神中透着欣慰与不舍。 她叮嘱着身边的太监宫女,定要将明日婚礼所需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从仪式流程到贺礼清单,无一遗漏。 “晴儿这孩子,自幼在本宫身边长大,明日她出嫁,本宫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空落落的。”魏嬿婉轻声叹息。 晴儿自延禧宫出嫁。 午后,公主们齐聚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年长的姐姐们谈论着婚后的生活,有的羞涩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有的则好奇地打听着海兰察的事情。 晴儿静静地听着,脸上不时泛起红晕,心中对明日与海兰察携手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夜幕渐渐降临,府里的灯火愈发明亮,晴儿在这一片忙碌与温馨中,缓缓睡去,梦中是那美好的明日盛景。 晚上,晴儿扭捏地来到魏嬿婉寝宫。 “娘娘,晴儿今儿晚上能跟您一起睡吗?” “……好啊!”正在梳头发的魏嬿婉一愣,随即笑着答应。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魏嬿婉把晴儿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开口:“睡吧,额娘搂着你!” 晴儿点点头,不一会魏嬿婉就感觉到自己的寝衣湿了一片。 “睡吧睡吧,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你会是天下最美的新娘!” 第二天。 红绸飘舞,喜乐喧天,晴儿与海兰察的婚礼盛大开场。 紫禁城的一角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灯笼高挂,宛如串串熟透的红果。 魏嬿婉亲自给晴儿梳头, “一梳梳到尾,白发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又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晴儿在镜子里面看着给自己梳头的魏嬿婉嘴角微翘,这一刻,她觉得她也是有额娘的人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海兰察身着华丽的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身后跟着的侍从们抬着沉甸甸的聘礼,一路高呼着吉祥话。 到了延禧宫,公主姐妹团们早已严阵以待,设置了重重关卡。 海兰察被要求对诗、猜谜语,若答不上来,就要送上红包。 他虽有些着急,但眼中满是笑意,在众人的哄闹中一一应对。 终于见到晴儿,她凤冠霞帔,面若桃花。 海兰察轻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出房门。 两人拜别乾隆和魏嬿婉,晴儿眼中噙着泪花,却又幸福满溢。 魏嬿婉也鼻子酸酸的,眼眶红红的。 “好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魏嬿婉叮嘱道。 乾隆笑呵呵拉住魏嬿婉的手:“别担心,三日后晴儿就回门了!” 魏嬿婉不舍的点点头。 来到礼堂,王公大臣、亲朋好友皆来祝贺。 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酒香四溢。众人纷纷送上贺礼,赞不绝口。 待新人行完三拜之礼,礼堂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随后便是热闹的婚宴,舞女们翩翩起舞,长袖如练。 乐师们吹奏着欢快的乐曲,宾客们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海兰察逐桌敬酒,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小孩子们在席间嬉笑奔跑,争抢着喜糖。 整个婚礼现场一片祥和欢乐,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定格住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送走了晴儿,魏嬿婉有些失落地坐在延禧宫。 “额娘!”璟妧带着璟妘来寻魏嬿婉。 看到两个女儿,魏嬿婉想到以后她们出嫁时的情景,不禁眼泪滴下来。 “额娘怎么哭了?”璟妘手忙脚乱地给魏嬿婉擦眼泪。 “额娘没事,额娘只是舍不得你们出嫁!”魏嬿婉把两个女儿抱在怀里。 璟妧拍着魏嬿婉的后背说道:“额娘,我们还小呢,不会这么快出嫁的,再说了,您舍不得我们,我们就不嫁了!” 魏嬿婉破涕为笑,捏了捏璟妧的小脸。 几日后,晴儿回门。 延禧宫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晴儿挽着海兰察的手,给魏嬿婉带来了许多新奇的小物件。 “娘娘,这是海兰察在西域得到的香料,味道很特别。”晴儿笑着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魏嬿婉接过,嗔怪道:“你呀,刚成婚就想着本宫了!” 海兰察在一旁说道:“娘娘,晴儿每日都念叨着想回来看您呢。”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用过饭后,晴儿拉着魏嬿婉说起婚后的趣事。 海兰察带着几个小小子在院子里玩,教他们射箭的小技巧。 太阳渐渐西斜,晴儿和海兰察不得不回宫去。 晴儿依依不舍地拉着魏嬿婉的手摇晃。 “皇上已经答应本宫,让你可以随时进宫,只要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 晴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那我明天就回来!” 魏嬿婉站在宫门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 虽然不舍得晴儿离开,但看到她如今这般幸福,也觉得安心。 第111章 当断其断 晴儿离开后,永璐从养心殿回来。 兴致勃勃地给魏嬿婉讲着今天乾隆教他的趣事。 还说小十五就在一边靠着他的腿一边吃一边听着。 魏嬿婉偷笑,这永琰从小就机灵,可能是身上有气运在,对去养心殿很是喜欢。 有永璐在前,乾隆几乎不能有好好教导永琰的念头,都是随着他去。 永?自病愈后变得老神在在。 明明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却总喜欢背着手走路。 毓湖姑姑说,永?这个走路姿势是随了康熙爷了,随了他们爱新觉罗家的根。 魏嬿婉抱起永?,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笑道:“咱们永?小小年纪就这般沉稳,日后定有大出息。” 永?抬眼看看魏嬿婉,奶声奶气地说:“出不出息的也没什么要紧的。” ? 魏嬿婉头上蹦出个大大的问号。 “此话怎讲?”魏嬿婉耐着性子问。 “有永琰在,我还能有什么大出息,就让他好好养着我就行了!” ! 魏嬿婉被吓到了,佯装镇定的蹲下身,紧紧地盯着永?的双眼:“永?!看着额娘的眼睛!” 永?对上魏嬿婉探究又真挚的眼神有些退缩,下意识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魏嬿婉也是在永?眼中看到了一丝心虚。 他一小屁孩有什么可心虚的? 心眼子都还没长全呢! 永?尴尬地别过头,嘟囔着:“额娘,我乱说的。” 魏嬿婉却不依不饶,“你才多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永?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没人跟我说,是我自己想的。永琰哥哥聪明又得皇阿玛喜爱,以后肯定会有大成就,我只要跟着哥哥就好了嘛。” “你十五哥哥才几岁?你要指望也要指望你十四哥啊!”魏嬿婉故意绕到永璐身上。 “没用的,到最后还得是永琰!”永?小声嘀咕。 这一刻魏嬿婉在心里彻底确定了永?的内里已经不是她的儿子了…… 他的儿子果然还是随着高热离开了…… 永璐能留下来,为何永?不行? 一想到这儿魏嬿婉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魏嬿婉只觉得浑身像被突然泄了力,一点力气都没有。 永璐来给魏嬿婉请安的时候正看见魏嬿婉从蹲着到突然坐到了地上。 永璐赶忙上前扶起魏嬿婉,担忧地问道:“额娘,您这是怎么了?” 魏嬿婉擦了擦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乏了。” 永璐看了眼躲在一旁的永?,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 魏嬿婉稳定了情绪后,看向永璐,轻声道:“永璐,你要好好努力。”永璐恭敬地应下。 之后的日子里,魏嬿婉对永?渐渐疏远起来,她的心被失子之痛填满。 她没办法不去在意那个占了她儿子身体的灵魂。 而永?也感觉到了魏嬿婉态度的转变,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小十七周岁,宫中举办宴会。 永琰表现出众,深得皇上夸赞。 魏嬿婉看着永琰,再看看角落里的永?,心中满是感慨。 就在这时,永?突然走向永琰,众人皆惊。只见他抬起稚嫩的脸对着永琰说:“永琰哥哥,我知道你将来定会不凡,你要好好努力哦!” 永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魏嬿婉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只能自顾自饮酒。 可自从永?说完那些话后,永琰反而和永璐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 他像小尾巴一样追着永璐,哥哥长哥哥短,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给哥哥。 乾隆看着他们俩个兄友弟恭也是格外欣慰。 在经历了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后,他觉得永璐和永琰这份兄弟情实在难得! 可是有一天,永璐养的小猫果子被毒死了。 被进忠发现时,果子已经口吐白沫回天乏术了。 要知道,永璐可是一直住在乾清宫的,乾隆不翻牌子的时候,他们父子都是睡在一起的。 李玉后怕,是否是有人行刺。 进忠更后怕,他怕坏人是冲着永璐来的。 果子是永璐一手养大,爱的很,这一下被毒死,永璐很是伤心,但是这次却没哭。 他说他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却没法说,只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永璐的样子,魏嬿婉也猜的百九不离十。 有的人,真的是天生坏种。 “永璐,咱们去寺庙祈福吧!祈祷果子能换一种方式重新回来,也祈祷坏人能变好!” 永璐抬头看了看魏嬿婉,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便乘坐马车前往寺庙。 一路上,永璐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抱着装着果子尸体的盒子。 到了寺庙,魏嬿婉带着永璐虔诚地拜佛请愿。 当他们走出佛堂的时候,竟看见住持站在那里。 “额娘,佛祖真的灵吗?”永璐小声问。 魏嬿婉柔和地看向他:“只要你信,他就会灵,到最后,信仰会是支持人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住持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两位施主,贫僧观这位小施主似有心结未解。” 魏嬿婉忙福了福身,说道:“大师慧眼,小儿心爱的宠物无端被害,心中悲痛。” 住持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永璐身上:“万物皆有灵,因果循环,善恶终有报。” 永璐抬起头,眼睛里透着疑惑与一丝希望:“大师,那害死果子的人真的会受到惩罚吗?” 住持微微一笑,“善念如灯,恶念如影,灯光愈亮,影子愈淡。小施主既已知晓其人,莫要让仇恨蒙蔽本心。” 这时,一阵风吹过,永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仿佛下了决心般开口:“我明白了,大师。我不会让仇恨将我变成和那人一样的人。” 魏嬿婉欣慰地摸摸永璐的头。 住持侧身看向魏嬿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女施主,命运命运,命起运才生,老天爷让你重来一次是顺应天意。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的执念变成了新的因果,导致生出了许多不该有的怨灵,解铃还须系铃人,须当断其断呐!” 第112章 大不了玉石俱焚 住持的话让魏嬿婉心里震动。 “敢问大师,您的意思是他由我的执念而来,还需要我送走是吗?”魏嬿婉犹豫地问。 “阿弥陀佛,正是!有舍才有得,施主,您当惜福啊!”说完,住持就自顾自离开,丝毫没有管魏嬿婉听没听到。 魏嬿婉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望着住持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由自己执念而生之人,要她亲手送走,谈何容易。 回宫之后,她坐在床边,眼神空洞。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种种,如果要送走他,恐怕连自己儿子的身体也保不住了。 魏嬿婉一夜没睡,她其实特别想问问永?身体里的恶灵到底是谁,如果能和谐共处的话最起码魏嬿婉还能看见自己儿子还“活着”。 第二天清晨,魏嬿婉终于下定决心。 她命人将永?带到跟前。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魏嬿婉眼眶泛红。 “我知道已经不是我儿子了,你的灵魂不是我的永?,我想问你,咱们能否和平相处?” 永?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片刻后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哼,你居然看出来了?我告诉你,你莫要妄想。这具身体迟早归我。” 魏嬿婉的心猛地一沉,但仍不死心:“若是你肯老老实实地用永?的身体好好生活,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否则本宫哪怕拼尽一切,也不会让你得逞。” 永?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能奈我何?若不是靠着对你儿子的执念强留,你早就失去他了。” 魏嬿婉咬咬牙,突然想起住持所说的“有舍才有得”。 她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本宫便舍弃这份执念。” “你舍得吗?我走了,你儿子可就真的死了!你再也不能看见他对你笑了,你也再也听不见他叫你额娘了!”永?背着手在魏嬿婉面前来回溜达。 “唉……”许久以后,魏嬿婉叹息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永?凑近魏嬿婉,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盯着魏嬿婉:“我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杀了我呀,我不怕你!” 魏嬿婉在自己的宫中来回踱步,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魏嬿婉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宫现在虽不知你是何人,但本宫既已决定放下执念,就不会再被你威胁。不过,本宫还是想最后一次尝试与你商量,只要你能善待这副躯壳,本宫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永?歪着头,似是思考了一下,随后不屑地说:“你能给我什么?这世间我想要的东西多着呢。” 魏嬿婉眼神坚定:“本宫能给你荣华富贵,保你一生平安顺遂,还能助你修炼,只要你答应。” 永?沉默了一会儿,坏笑着开口:“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荣华富贵,平安顺遂!我只需要紧紧的贴在永琰身边……” 提到永琰,魏嬿婉瞬间杀意外露:“你已经占了我一个儿子了,还想再霍霍我另一个儿子?” “皇贵妃娘娘,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什么叫霍霍,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话说回来,你们不想让永琰有一个嫡出的身份吗?别着急,等你死了之后,永琰就会变成嫡子!弘历那小子想要的嫡子登基也会实现!你的身份活着注定当不了皇后,所以你现在才是你儿子的绊脚石!” 魏嬿婉看着眼前这个小身体,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若不是魏嬿婉也是重生,怕是会被他洗脑。 “呵……让你失望了,本宫从来没想过当皇后,也从没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魏嬿婉对他的挑拨不屑一顾,谁当皇帝到最后还不是乾隆说了算,而且现在看起来乾隆已经做好了选择。 “永琰是命定的下一任皇帝,而他之后就会是我……哈哈哈……” 魏嬿婉震惊,这个“永?”居然想兄终弟及,这瞬间让魏嬿婉怒了起来:“别说永琰将来有没有子嗣,他的弟弟可不止你一个!” “呵!”永?不屑地看向魏嬿婉,“你是说永璘那个废物?” “啪!”魏嬿婉怒不可遏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到底还是孩子的身体,小小的孩儿嘴角开始红肿出血。 魏嬿婉什么都能忍,就是坚决不能容忍别人批判她儿子,“你懂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批判永璘!” 永璘一生可谓是放荡不羁、洒脱至极! 在世人眼中,永璘或许显得有些离经叛道,可是他也仅仅是为了自保而已。 仅此而已! 可是他降生的时候自己已经是皇贵妃了,作为皇帝和皇贵妃的幼子,多少人盯着,多少人巴不得看到爹娘偏心,兄弟内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在乾隆明白永璘的处境,话里话外都早早透露出不会让他继位的信息,才得以让永璘平安的长大。 永琰心疼弟弟,要什么给什么,可是永璘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他已经习惯惶恐了。 他不学无术,他流连花巷,他挥金如土,每一点都是在向帝王展示自己是个不成器的人罢了,没有威胁。 魏嬿婉眯了眯眼,一把捂住永?的嘴。 “春婵!”魏嬿婉扬声呼唤。 春婵从没在伸进一个小脑袋:“奴婢在!” “去,告诉毓瑚姑姑,十六阿哥病了,就在延禧宫养着了,让她先照看永璘吧!” “奴婢遵旨!”春婵离去,留下魏嬿婉和永?僵持在原地。 魏嬿婉紧紧地抱住永?,不顾他的挣扎与反抗,强行拖着他往内室走去。 \"你放开我,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竟然对亲儿子下手!\" 永?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挣脱魏嬿婉那如铁钳一般的双臂。 然而,魏嬿婉却不为所动,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猛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永?细嫩的脖颈。 魏嬿婉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此刻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要是再敢发出半点声音,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掐死你?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一起去死好了!\" 第113章 留不得 \"你要是再敢发出半点声音,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掐死你?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一起去死好了!\" 魏嬿婉的眼神透露着疯狂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 被掐着脖子的永?满脸涨红,呼吸困难,眼睛里满是惊恐。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当场的时候,魏嬿婉却突然松了手。 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永?。” 被松开的永?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还一边警惕地看着魏嬿婉。 魏嬿婉蹲下身子,抱着头痛哭起来。 永?慢慢缓过气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竟然……真的下死手!” 魏嬿婉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悲哀:“你放过我儿子吧,上一世他就早夭,这一世我好不容易保住了他……求你了!” 此时的魏嬿婉,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无助。 “娘娘!”进忠从外面闯进来,看着失控的魏嬿婉和咳嗽不止的永?有些怔住。 “怎么……怎么回事?”进忠大喘着气问。 “进忠……永?……永?他!”魏嬿婉还没说完,被她指着的永?就晕了过去。 进忠想要去宣太医,被魏嬿婉拉住了。 “别去……你听我说……你先去把门关上!” 进忠不明白,但是依旧听话地去关门。 魏嬿婉扑进进忠怀里,把永?的事跟他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您是说,这小身体里的灵魂是别人,还想妄图害人?”进忠指着躺在床上的永?。 魏嬿婉点头,随即拉起进忠的手:“我知道这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进忠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娘娘,此事太过离奇,但奴才信您。只是如今他晕倒在此,若是被人发现,咱们也不好解释。” 魏嬿婉咬了咬牙:“那我们把他悄悄送出宫去,就说是染了重病送到圆明园休养。” 进忠有些担忧:“这万一途中醒来或者被他人察觉怎么办?” 魏嬿婉眼神坚定:“找个可靠之人,再给他服下迷药,定不会出差错。” 进忠摇了摇头,皱紧眉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他在宫里悄无声息地夭折更稳妥些,一旦出宫怕是会生变故!” 魏嬿婉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进忠的提议。 于是二人秘密安排好了一切,将永?绑了起来,就关在延禧宫。 一个两岁小娃娃,让他无声无息地夭折简直太简单了。 可魏嬿婉心中却始终不安,她担心还有其他人知晓永?身体里灵魂的秘密。 她开始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时刻关注着周围人的动静。 进忠则守在魏嬿婉身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直到赵福端着药来到延禧宫。 给永?把药灌下去后,魏嬿婉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永?恶狠狠地看着魏嬿婉:“我……我还会……回来的!” 魏嬿婉双手无力地垂下,一种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儿子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对外宣称永?突发恶疾,没救过来。 众人来探望,她一个都不见,就说失子之痛打击太大,需要静养。 乾隆觉得愧疚,赏赐和补品流水般地搬进延禧宫。 还命进忠亲自驻守延禧宫,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通知他。 魏嬿婉靠在榻上,低头拨着佛珠,心里的罪恶感一点点在消逝。 “主儿,您喝口参汤吧,这么下去身子撑不住啊!”进忠端着一盅参汤轻柔地开口。 魏嬿婉抬眸,原本明亮的眼睛里现在一片死气沉沉:“唉……到最后也没能问出他到底是谁,可是临了了,他说他还会回来的……” 进忠把手中托盘放到桌子上,一如以往地坐到魏嬿婉脚下。 “您别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进忠眼里杀意波动。 “可是,身体是我儿子的……是我怀胎十月,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啊……”说着,魏嬿婉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进忠轻轻替魏嬿婉拭去泪水,“主儿,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咱们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缓缓坐直身子,“你说得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本宫不能一直沉浸于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进忠出去查看,片刻后匆匆返回,脸色煞白,“主儿,毓湖姑姑前来慰问,说是一定要见您。” 魏嬿婉一惊,毓湖姑姑向来心思缜密,难保不会看出些端倪。 她赶忙整理衣衫,强装镇定,“请姑姑进来。” 毓湖姑姑踏入殿内,目光在魏嬿婉身上来回打量:“娘娘受苦了,奴婢特意来探望您!。” 魏嬿婉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姑姑关心,只是本宫如今身心如死灰,怕是招待不周了。” 面上做着戏,内心却在反复思考,永?是毓湖姑姑亲手带大的,她会不会知道……要不要…… 而守在门口的进忠也同样在这么琢磨。 毓湖姑姑看了看周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娘娘这屋里倒是清净得很呐。” 魏嬿婉心中一紧,干笑着应道:“孩子没了,本宫也不想见太多人。” 毓湖姑姑走近魏嬿婉,突然压低声音说:“娘娘,有些事可不是能瞒天过海的。” 魏嬿婉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却佯装不解,“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进忠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只要这毓湖姑姑稍有异动,他便要出手。 毓湖姑姑却像是没察觉到危险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娘娘莫慌,老奴虽心疼十六阿哥,但逝者已逝,奴婢再心疼也没用。” 魏嬿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毓湖姑姑会如此说。 毓湖姑姑接着说:“老奴只希望十七阿哥能平安的长大成人!”说完,毓湖姑姑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魏嬿婉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满是冷汗,进忠也是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进忠恶狠狠地开口:“她……留不得了!” 第114章 都是意外 “她……留不得了!”魏嬿婉咬牙切齿地开口。 进忠眼睛出神地看向窗外,危险地眯了眯眼。 “娘娘莫要担心。”进忠回过神来轻声劝道。 魏嬿婉却猛地站起来,“本宫如何能不担心?她一日不死,本宫就一日不得安宁!” 进忠眉头微皱,缓缓说道:“她那么大的岁数了,有个什么意外也不稀奇。” 三日后。 进忠暗中窥探,知晓她每日的必经之路。 他提前在御花园湖边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悄悄做了手脚,将几块湖边的石头弄松,使得周围的青苔蔓延开来,看起来就像是自然生长的滑腻苔痕。 毓湖姑姑行至此处,正专注于手中的祈福香囊,并未留意脚下的异样。 进忠躲在不远处的花丛后,紧张地等待着时机。 一阵微风吹过,湖边的柳枝轻轻摇曳,似是在为即将发生的悲剧默哀。 毓湖姑姑刚走到松动石头处,脚一滑,整个人便朝着湖中栽去。 她惊恐地呼喊着,双手在空中乱抓,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湖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身躯,她拼命挣扎,泛起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进忠在暗处目睹毓湖姑姑失足落水,心中先是一阵狂喜,可面上却瞬间堆起了惊恐与慌张。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愣了片刻后才扯着嗓子高呼:“快来人呐,毓湖姑姑落水了!”那声音尖锐而急切,在御花园中回荡。 他一边呼喊,一边跌跌撞撞地朝着湖边跑去,脚步略显凌乱,像是被这突发状况吓懵了。跑到湖边时,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探着身子伸手在湖水中乱抓,却只是搅起一片片水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姑姑,姑姑,您可千万要撑住啊!”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湖中的毓湖姑姑,只见她在水中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 待毓湖姑姑的身影渐渐没入水下,没了动静,进忠才慢慢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转身对着赶来的几个小太监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水救人!”小太监们被他的吼声吓得一哆嗦,纷纷跳入湖中。 进忠在湖边来回踱步,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脸上的焦急之色仿佛真的在为毓湖姑姑的安危担忧。 待众人将毓湖姑姑捞起时,她早已没了气息,面色苍白,唯有手中还紧紧攥着那香囊的一角。 当小太监们终于将毓湖姑姑的尸体打捞上岸时,进忠一下子扑了上去,摇晃着毓湖姑姑的身体。 “姑姑,您醒醒啊,您这一走,可让奴才如何向皇贵妃娘娘交代啊!”声音带着哭腔,可那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阴冷的庆幸。 不多时,李玉也带着几个侍从闻声而至。 李玉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进忠带着哭腔回道:“师父,我也正路过,就见毓湖姑姑不知怎的滑进湖里了,这刚捞上来!” 李玉皱着眉头,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毓湖姑姑落水而亡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后宫都被一层哀伤的阴霾所笼罩。 年长的宫女们聚在一起,低声啜泣,彼此相偎,眼中满是惊恐与失落。 她们平日里视毓湖姑姑为长姐,在这深宫中,姑姑的照拂如同寒夜明灯。 此刻那盏灯灭了,她们只觉前路迷茫,惶恐不安。 太监们虽不敢像宫女那般肆意哭泣,但也都面色凝重,默默做事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往日里热闹的宫道,如今变得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悲伤。 与毓湖姑姑交好的几位嬷嬷,听闻噩耗时,手中正为魏嬿婉缝制的衣物都掉落在地。 她们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魏嬿婉更是说自己伤心过度,宣布免六宫请安。 乾隆得知此事后,沉默良久,脸上虽未显露过多悲戚,但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惋惜与哀伤。 他轻轻叹了口气,下令厚葬毓湖姑姑,赏赐诸多陪葬品,似是想以此来慰藉毓湖姑姑的在天之灵。 进忠带着人参和阿胶大摇大摆地来到延禧宫替乾隆看看魏嬿婉。 进忠进了延禧宫,满脸堆笑地向魏嬿婉行礼。 魏嬿婉慵懒地靠在榻上,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皇贵妃娘娘,皇上可是极为关心您的身子呢,特命奴才带来这些补物。”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劳烦公公跑一趟了。” 进忠命人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退下,自己则是留了下来坐到了魏嬿婉脚下。 魏嬿婉把玩着手上的佛珠,轻声呢喃:“这皇宫吃人……” 进忠听了魏嬿婉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娘娘说得极是,这宫里的凶险,奴才最清楚不过。” 魏嬿婉抬眼看向进忠,目光中带着调笑:“那公公以为,下一步该怎么做? ”进忠眼珠一转,谄媚地笑道:“娘娘聪慧过人,自是懂得审时度势。再加上咱们十四阿哥争气,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嘛!” 魏嬿婉淡笑:“这话虽不假,但皇上的心思最难测。今日可以宠爱本宫,明日就可能宠爱他人。” 进忠微微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将身子又凑近了些许,然后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娘娘啊,依奴才之见,您不如先下手为强!如今这后宫之中,若要论及长幼尊卑,那可非咱们十四阿哥莫属了,不过.......” 魏嬿婉微微颔首:“不过什么?” “不过,还得小心行事,莫要让人抓住把柄,尤其是……李玉!”此时,窗外吹来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魏嬿婉微微仰起头来,蛾眉轻挑,向眼前的进忠:“李玉......” 进忠连忙点头:“正是,他看似已经臣服娘娘,实则暗地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重要的是,他颇受皇上信任。如有万一,他的话能证明皇上口谕的真假!” 第116章 干掉他 紫禁城的夜色深沉,如墨般浓稠地笼罩着每一寸宫墙。 魏嬿婉自己在宫外养的死侍里精心挑选了几个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且对自己绝对忠诚的死士。 低声吩咐了刺杀乾隆的计划,而李玉,才是他们在混乱中务必除掉的目标。 “记住,事成之后,你们自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失败,你们知道下场。”她眼神冰冷,那几个死士领命而去。 此时御花园中,乾隆像往常一样在李玉和进忠的陪伴下漫步消食。 突然,黑影从四周窜出,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来人,护驾!”李玉高声大喊。 乾隆大惊失色,进忠也慌乱地挡在乾隆身前。 李玉这一声引起了刺客们的注意,他们冲着乾隆这边而来,招招致命,李玉护着乾隆和进忠节节后退。 刺客瞄准时机一剑刺向李玉,李玉躲避不及,被刺中要害,鲜血染红了衣衫,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此时的乾隆被进忠护着且战且退,局面一片混乱。 进忠看着受伤倒地的李玉,心中暗喜,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侍卫们大批量赶来,刺客们慌乱而逃。 进忠看乾隆身边有人了立刻扑向李玉。 “师父,师父您怎么样了?”进忠把李玉扶起来揽在自己怀里哭天抢地的大喊。 “师父……您……没事吧!”进忠趁着李玉气息奄奄,顺势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了李玉的腹部。 李玉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缓缓倒在血泊之中。 随后进忠爬起身来,继续高呼着叫太医,恍惚地求乾隆救救李玉。 侍卫上前检查李玉的生命迹象,看着乾隆摇了摇头。 “师父!师父!”进忠仰天痛哭。 而魏嬿婉在自己宫中,听闻李玉已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再也没人能阻碍进忠了。 “主儿……和珅和大人的福晋递了拜帖,想向您请安!”春婵来报。 “好,让她明日进宫,陪本宫一起用膳吧!”魏嬿婉嘴角微翘,显然心情很好。 而乾清宫却一片清冷。 李玉和乾隆数十年的感情,两个人从幼童一起走到现在,乾隆的伤心是不言而喻的。 这心里一不舒服,身体就会不舒服。 乾隆病了! 魏嬿婉作为皇贵妃,侍疾这种事她必须首当其冲。 她站在乾清宫门口,对着六宫的嫔妃开口:“为了避免前朝后宫出现风言风语说本宫把控皇上意图控制朝政,所以只要身子健康的后宫妃嫔皆可以来侍疾,一人来六个时辰,两人一组,互相交接好皇上的药,后宫本宫位分最高,自然要多担一些,今天一天一夜本宫在这里,明天你们看看谁来? ” 众人没想到魏嬿婉会这么安排,想当初孝贤皇后在乾隆生病时谁都不让进去,就她自己伺候,后面她才顺利怀了七阿哥。 “明天我和湄若来吧,前几天不好熬,咱们这几个年龄大的先来,等着皇上好一点了,再让年轻的妹妹们来!”舒妃说道。 颖妃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明天就舒妃和颖妃,后天庆妃和顺妃,大后天恪嫔和容嫔,这几天熬过去,皇上估计就能好很多了,到时候以惇嫔妹妹开始,再继续两人一组,直到皇上身体康复 。” 众人应是,年轻的小贵人答应们更是跃跃欲试。 乾隆后期好转定会招幸,她们可就有机会了。 乾隆自大病一场后,身体初愈,自觉精神爽利了许多,可心中却空落落的。 躺在龙榻之上,他忽然思念起膝下的皇子与公主们,那一张张鲜活的小脸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传朕旨意,召所有皇子与公主前来用膳。”乾隆对身旁的进忠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久未有的期待。 太监们赶忙各司其职,传旨的传旨,准备膳席的准备膳席。 不多时,皇子与公主们便陆续赶来。 几位年长的阿哥稳重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或活泼或腼腆的弟弟妹妹们。 永瑢恭敬地向乾隆行礼:“皇阿玛,儿臣听闻您龙体欠安,如今见您康健,儿臣心中甚喜。” 随后,和敬公主也带着关切的眼神福了一福:“皇阿玛,女儿一直牵挂着您。” 其他皇子公主也纷纷请安表示挂念。 乾隆看着孩子们围聚在身边,眼中满是慈爱,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坐吧。今日朕只是想与你们一同用膳,好好看看你们。” 于是,皇子公主们依序落座。 精美的菜肴摆满了桌案,可乾隆的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孩子们身上。 他看着永璐努力装作大人模样的严肃神情,不禁哑然失笑; 又瞧见年幼的小儿子好奇地盯着菜品,眼中满是童真,根本坐不住。 用膳期间,皇子们小心翼翼地讲述着自己的学业与骑射进展,公主们则分享着在宫外的趣事。 乾隆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称赞,时而插上几句关切之语。 这一顿饭,虽无山珍海味的奢华,却充满了天伦之乐。 乾隆在心中暗自感慨,宫墙虽深,可孩子们的陪伴却似暖阳,驱散了病痛残留的阴霾,让他真切地感受到家的温暖与慰藉。 突然,永瑆站起身举起酒杯:“皇阿玛,儿臣素来敬仰您的文采,最近儿臣新得了一尊好砚台,已经交给进忠公公了,希望您再出佳作!” “好!永瑆有心了!”乾隆素来喜欢别人赞赏他的文采,永瑆这一下就让乾隆心情好了起来。 “永瑢啊,你一向颇得朕的真传,最近可有什么新的作品?” 魏嬿婉举着酒杯的手一顿,不着痕迹地瞟了乾隆一眼。 永瑢工诗、擅画,兼能天算,还是个喜欢藏书的人,可比乾隆强多了。 “儿臣正巧有一幅画献给皇阿玛!” 说着,他身后的小太监便递上一卷画轴。 他接过来唰的一下打开,乾隆眼睛都亮了! 此图描绘松枝、梅花等插于花瓶之内,下陈如意一柄,设色轻淡,布局简洁,颇具文人雅趣。 永瑢借花瓶、如意隐喻“平安如意”的吉祥含义,松枝、梅花则表达出长寿的祝福意愿。 第117章 温润如玉质郡王 魏嬿婉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乾隆一眼,心里不禁感叹,这后世闻名的《平安如意图》终于现世了。 可惜太后已去,乾隆再不能把这幅图题诗转献给自己的额娘了。 “好,好啊,永瑢又精进了不少,借物寄情作用的更好了,朕甚是欣慰!”乾隆眼眶微润。 永瑢不同于永瑆,他年龄稍长,对乾隆的态度不卑不亢,文质彬彬,显得更稳重一些。 客观来看,魏嬿婉也更喜欢永瑢多一点。 满族男人都太端着,天生带着一股傲气,别族血统又有些亢奋。 而混合了江南汉族血统的永瑢就显得更润一些,就像一颗莹润的珍珠,高贵却没有棱角。 魏嬿婉略带深意地笑着看着永瑢,不愧是乾隆后期的强力人选。 “永璐!”乾隆突然扬声呼唤永璐。 永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殿中央。 “皇阿玛!” 永璐和永瑢站在一起,虽然永璐还小,身材也不如永瑢魁梧,但是气场却并没有输给永瑢多少。 魏嬿婉再一次看了看乾隆,只见他单是看见永璐站在那里就满意的不得了。 魏嬿婉充分理解他的心理。 自己带出来的孩子,肯定觉得最好。 再加上永璐乖巧懂事又聪明,魏嬿婉也是偏心的。 有时候春婵也会说魏嬿婉偏心永璐,说民间父母都是更喜爱幼子,怎么到她这里反过来了。 每每听到这话的魏嬿婉总是避而就轻,调笑着回答人心本就是偏的,何来偏心一说。 这时,永璐抬头看向乾隆,眼神清澈明亮,“皇阿玛,儿臣近日写得了一幅字,想献给皇阿玛。”乾隆脸上满是慈爱。 “好,拿来朕看看。” 永璐的贴身小太监云齐双手举着一幅卷轴递到进忠手上。 进忠接过对着乾隆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个寿字。 魏嬿婉瞄过去心里暗喜,这字体颇有乾隆的气韵在。 永瑢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嫉妒之意。 随后乾隆转头看向魏嬿婉,“皇贵妃,你教导有方啊。” 魏嬿婉赶忙行礼,“皇上谬赞了,是皇上教的好,也是永璐自身勤勉好学。” 乾隆大笑起来,“都是朕的子嗣,只要用心,朕都会欢喜。”说罢,目光扫向众人。众皇子纷纷称是。 此时,永璇站了出来:“皇阿玛,儿臣听闻四姐姐精通琴艺,今日难得相聚,可否请姐姐弹奏一曲以助兴?” 众人皆望向和嘉公主,乾隆也期待地等待和嘉答应。 和嘉心中一惊,怎么突然就到她了? 和嘉盈盈下拜,“儿臣遵旨。” 和嘉坐到琴前,定了定神,玉指轻拨琴弦。 起初琴声略显生涩,但很快便流畅起来,如泣如诉的琴音弥漫在大殿之中。 乾隆听得入神,眼神中带着欣赏。一曲终了,乾隆带头鼓掌,“璟妍果然才艺非凡。” “多谢皇阿玛谬赞!”和嘉福了福身回到原座位。 “皇阿玛,皇阿玛!还有我呢!”永琰控制不住地跑向殿中央,庆妃拉都拉不住,遂求救似的看向魏嬿婉。 魏嬿婉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乾隆欠了欠身,“皇上,永琰还小不懂事,您莫要怪罪。” 乾隆却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朕瞧着永琰甚是活泼可爱。” 永琰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地说:“皇阿玛,儿臣给您背首诗吧。” 乾隆笑着点头应允。 永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背起了《珍珠泉》。 “济南多名泉岳阴水所潴,其中孰巨擘趵突与珍珠,趵突固已佳稍藉人工夫,珍珠擅天然创见讶仙区,卓冠七十二分汇大明湖,几曲绕琼房一泓映绮疏,可以涤心志可以鉴眉须……看彼芃芃者欣此涓涓如,安得符圣言远近均沾濡……”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众人听了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背完后乾隆夸奖道:“朕的永琰真是聪明伶俐。” 看到永琰受夸奖,永瑆立刻又站了出来,“皇阿玛,儿臣近日钻研棋艺,略有心得,想与哪位兄弟切磋一二。” 乾隆来了兴致,“哦?朕的永瑆如此勤奋,你们谁愿意下场与永瑆对弈?” 永瑢上前一步,“皇阿玛,儿臣愿往。” 众人又将注意力转到棋盘之上,永瑢和永瑆相对而坐,一场棋局就在这充满皇家气息的大殿里展开了,周围静谧得只听见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 永瑢落子沉稳,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永瑆也不甘示弱,眼神专注于棋局之上。 随着棋局的深入,局势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永瑢看似步步为营,却没料到永瑆暗藏一招妙手。 正当永瑆即将扭转乾坤之时,永瑢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嘴角上扬,下出了一步让人意想不到的棋。 这步棋打破了永瑆原本的计划,令在场众人皆发出惊叹之声。 永瑆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但很快就恢复镇定。 他重新审视棋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此时,一旁观看的乾隆也不禁微微前倾身体,显然被这精彩的棋局吸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永瑆发现再难挽回败局。 最终,永瑢以一子之差险胜永瑆。 永瑆站起身来,恭敬地向永瑢行礼,“兄长棋艺高超,弟自愧不如。” 态度诚恳,但是魏嬿婉却看见了他身侧紧握地拳头。 永瑢赶忙扶起他,“弟弟的棋艺也是进步飞速,今日不过侥幸罢了。” 乾隆见状龙颜大悦,“朕的儿子们皆是这般优秀,实乃大清之幸。” 魏嬿婉起身笑颜如花地举起酒杯:“皇上说的是,孩子们兄友弟恭,一片祥和,这是咱们大清之福啊!还请皇上饮尽此杯!” “皇贵妃所言极是!朕与婉婉伉俪情深、琴瑟和鸣,膝下子女们亦是个个出类拔萃、争气上进,此乃上天赐予我们的莫大福泽啊!” 乾隆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望向魏嬿婉,随即优雅地端起手中那精美的酒杯,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第118章 立后风波 宴会散去,乾隆跟着魏嬿婉回了延禧宫。 他们俩个一前一后的走着,魏嬿婉在后面看见乾隆背着的手在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这是他心情很好的表现。 突然,乾隆停下脚步,侧身转过头来,魏嬿婉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他一把牵住魏嬿婉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侧,两个人并肩而立。 乾隆笑了笑,就这样牵着魏嬿婉的手继续走。 自古妃嫔要站在帝王身后,哪怕是皇后,也要落后半步,不可与帝王比肩。 魏嬿婉心中既惊又喜,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 她轻声道:“皇上,此举不合规矩。” 乾隆紧了紧握住魏嬿婉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朕今日偏要如此,朕与你在一起,无需守那些繁文缛节。” 进了延禧宫,宫女们见状纷纷下跪行礼。 乾隆径直走向榻前坐下,将魏嬿婉也拉着坐在身边。 魏嬿婉命人端来新制的糕点,柔声道:“皇上,这是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小点心,酸甜可口又消食,皇上尝尝。” 乾隆尝了一块,赞不绝口。 这时,进忠匆匆前来,附耳向乾隆说了几句。 乾隆脸色微变,似有要事。但他看了看魏嬿婉,还是安抚道:“婉婉莫慌,朕先去处理些事情,很快便回来。”说完,不舍地松开魏嬿婉的手,转身离去。 魏嬿婉望着乾隆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很明白,今天的乾隆是把她当成了妻子,甚至动了立后的心。 他在向所有传达这个消息。 他在一步步试探,试探孩子们是否能接受,试探后宫的人是否一心,试探魏嬿婉愿不愿意,更是试探前朝有没有反对的声音。 庆妃的寝宫离着延禧宫近,一看见乾隆走了立刻跑了过来。 “姐姐,他是不是动了立后的心?”庆妃把所有人都轰出去,拉着魏嬿婉小声地问,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魏嬿婉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平静:“本宫也觉得皇上今日之举确实像是有此心意。” 庆妃脸上笑意更浓,紧紧握着魏嬿婉的手说:“姐姐若成了皇后,咱们姐妹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魏嬿婉拍了拍庆妃的手,“还得小心谨慎才是,毕竟本宫的母家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出身是不可磨灭的,也是最拉魏嬿婉后腿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王蟾的嗓音,原来是惇嫔派人送来了贺礼。 “姐姐,这惇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魏嬿婉打开礼盒一看,里面竟是一柄玉如意。 魏嬿婉抚摸着这玉如意,虽然是和田玉质地却格外细腻莹润。 “惇嫔有心了!”魏嬿婉合上礼盒。 “我们主儿说,希望娘娘万事如意!”惇嫔身边的杏儿机灵地开口。 “嗯……她的心意本宫知道了!” “奴婢告退!”杏儿把礼盒交给春婵后轻轻离开。 待杏儿走后,庆妃皱起眉头说道:“姐姐,这惇嫔向来张狂,如今怎么突然送上贺礼,怕是没安好心。” 魏嬿婉微微眯眼,“本宫现在只当她是好意收下便是,她总不敢在这种时候明目张胆地算计本宫。” 然而没过几日,宫中便传出流言蜚语,说魏嬿婉妄图用手段谋取后位。 魏嬿婉听闻后只是冷笑,庆妃担忧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魏嬿婉镇定自若:“无妨,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既然有人想大做文章,本宫就让他们看看,本宫从一个在后宫任人欺凌的宫女爬到如今统御后宫的皇贵妃靠得可不是心慈手软。” 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众大臣们分列两侧,恭敬地站立着。 乾隆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了一遍群臣,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朕今日在此宣告一件大事,经过深思熟虑,朕已决意将皇贵妃册封为皇后!” 此言一出,朝堂之中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然而,乾隆皇帝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皇贵妃她温婉贤淑、端庄大方,不仅深得朕心,更是为朕开枝散叶,令朕子嗣繁茂,于社稷有功。太后薨逝前,亲自留下遗旨册封她为皇贵妃,为的就是让她能够顺利成为皇后。如今,时机已到,朕决定立她为后,以全朕对她的这份深情与倚重。” 然话音传开,群臣仿若被惊扰的蜂群,刹那间嗡嗡而鸣,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一位老臣率先出列,颤巍巍却又坚定地谏言:“皇上,皇贵妃虽贤德,然立后之事关涉国本,祖宗成法不可轻废。其家族门第、朝中威望皆未足以服众,若贸然立后,恐朝堂震荡,民心不安。” 言毕,众臣纷纷附和,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乾隆面色阴沉,龙威四溢,怒喝道:“朕意已决,此乃朕之家事,亦关乎后宫安宁,朕自会权衡,尔等何须多言!” 但群臣毫不退缩,皆匍匐在地,高呼着请皇上三思。 朝会不欢而散。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却似也在乾隆的气愤下失了颜色。 乾隆与魏嬿婉漫步其间,魏嬿婉轻语劝道:“皇上,群臣之虑亦非无理,莫要因臣妾而伤了君臣和气。” 乾隆紧握着她的手,却只是沉默。 他望着远方的宫殿,心中纠结于心中所想与朝堂大局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觉那重重宫墙,似也在这纷争中变得更加压抑与沉重。 “婉婉,无论你是否能当皇后,在朕心里,你早已是朕的妻子!” 魏嬿婉对上乾隆的眼睛,发现他眼里居然充满愧疚。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知足了,臣妾当不当皇后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咱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魏嬿婉的大度让乾隆更加愧疚。 哪有女人不想当正妻的? 而且还是一个皇帝的正妻! 可是他的婉婉怕他为难,居然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 魏嬿婉两世为人,已经看透爱新觉罗家出情种,而且是反骨情种的本质。 你越不要他越给,别人越反对他越干。 第119章 欲成大事者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步履匆匆而来。 “皇上,四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十求见!” “好,朕这就过去!”说完乾隆看向魏嬿婉, “婉婉,朕先过去,晚上再去看你!” 魏嬿婉顺从地点点头:“是,臣妾恭送皇上!” 乾隆走后,刚才来报信的小太监姐给春婵一张纸条。 等乾隆一行人走远后,春婵才把手里的纸条递给魏嬿婉。 魏嬿婉也来打开一看,眉头皱起。 “主儿,可是出了什么事?”春婵打量着魏嬿婉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有的人不想让本宫当皇后而已,虽说本宫本来就不想当皇后,但是不代表本宫会容忍不支持本宫当皇后的人。” 纸条上是进忠传过来的消息,上面写着永珹永璇永瑆不满魏嬿婉立后,所以才来找皇乾隆陈情。 “呵……这三个还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真齐心啊!”魏嬿婉冷哼。 魏嬿婉将纸条紧紧攥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春婵,去把进忠找来,本宫要好好谋划一番。” 不多时,进忠弓着身子进来,“娘娘唤奴才何事?” 魏嬿婉把纸条扔给他,“这三位阿哥如此行事,你可有法子应对?” 进忠捡起纸条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的笑:“娘娘莫急,奴才听闻这几位阿哥近日与朝中大臣有所往来,似有结党营私之嫌,咱们只需稍稍透露些风声给皇上……” 魏嬿婉眼睛一亮,“甚好……皇上最讨厌皇子们结党营私,意图越权!” “奴才明白。”进忠垂眸应道。 随后几日,宫中隐隐有关于三位阿哥结党的传言流出。 乾隆听到风声后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三位阿哥忙于自证清白,无暇再阻止魏嬿婉封后之事。 魏嬿婉得知后,嘴角得意地翘起:“谁也别想挡我的路。” 原以为解决掉那三位,前朝的劲头会小一点。 毕竟乾隆连儿子都处置了,怎么可能会对他们留情。 可没想到,最让魏嬿婉出乎意料的人出现了。 “什么?”魏嬿婉眼神凌厉地看向春婵。 “进忠公公传来的消息定然不会有错,和敬公主现在还在养心殿呢!”春婵急得脸都皱了起来。 春婵也是被这群人弄的烦躁,好好的为什么非要阻止她的主子立后? “还有别人吗?”魏嬿婉陈思了一下问道。 “据说十二阿哥也去了,不过皇上还没见他,让他在外面等着呢!” “永璂也来了啊……”魏嬿婉悠悠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说:“那就不急了……” 春婵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娘娘,为何不急了?”魏嬿婉轻轻抚着自己的护甲,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永璂向来不得皇上宠爱,他此时前去怕是要触怒皇上。而和敬公主虽受宠,却总归是女子,难成大事。他们此举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就在这时,进忠匆匆赶来,“娘娘,娘娘!十二阿哥惹得皇上大发雷霆,现已被禁足于府中。” 魏嬿婉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担忧:“这孩子,总是莽撞行事。那和敬公主呢?” 进忠答道:“和敬公主求情无果,气呼呼地回公主府了。” “和嘉和永瑢没来吧?”魏嬿婉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装。 “没有,四公主和六阿哥不曾来过!”进忠回答。 魏嬿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龙华:“看来,前路已无阻碍。本宫很快就能登上后位了。” 她抬头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头戴凤冠接受朝拜的画面,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这……为何啊?”春婵疑惑地看向魏嬿婉。 “他们要是谁都不去本宫还当不了这个皇后,可是他们一个一个的往上凑,反而让皇上更坚定了让本宫当皇后的心。自古帝王多疑心,他会一直分析这些人阻止我当皇后的理由……” 魏嬿婉笑了笑向进忠伸出手,进忠抖落一下衣袖把手臂递过去。 魏嬿婉搭上进忠的胳膊走到窗前,抬眼看了看外面,阳光正撒在延禧宫的院子里,永璘在乳母的搀扶下自己练习走路。 “和敬公主一向跟本宫关系好,按照皇上的思维来说,和敬一定是支持本宫当皇后的,可是这次和敬却跳出来反对,这么反常,皇上不会多想吗?毕竟本宫与和敬公主之间还有一个救命之恩在……” “至于那几位阿哥,更是让皇上打心眼里怀疑。本宫一旦成为皇后,本宫的这些孩子们就都成了嫡出,永璐又是由皇上亲自教养的,在皇上眼里,他们那群人竟然是起了夺嫡的心思。” “不过最让本宫没想到的是永璂居然也来了……”魏嬿婉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可谓是完成了皇上猜想的最后一环,多亏了他,前面那几个可是洗都洗不清了……” 进忠上前一步,目光灼灼:“主儿聪慧,运筹帷幄,这凤位注定是您的了!” 晚上,永璐从养心殿过来请安。 魏嬿婉将永璐拉至身侧,眼神中透着阴鸷与算计。 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永璐啊,你对你十二哥有什么想法?” 永璐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如今十二哥虽被软禁在贝勒府,但他的身份仍是个隐患……毕竟皇阿玛并没有正式废后,按理来说,十二哥现在依旧是嫡子。” 魏嬿婉欣慰地摸了摸永璐的脸:“不错,还有呢?” 永璐顿了顿接着说:“儿臣以为,要彻底绝了后患,需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十二哥彻底消失才行。” 魏嬿婉满意地轻轻挑眉:“哦?那你可有什么主意?” 永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然是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犹如他额娘那样!”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不愧和你皇阿玛待学了这么久。” 永璐恭敬地应道:“皇阿玛说:欲成大事者,必须意志坚定,手腕强硬。所有阻止咱们前进的障碍都要一一除掉才是。” 第120章 梅儿 “皇阿玛说:欲成大事者,必须意志坚定,手腕强硬。所有阻止咱们前进的障碍都要一一除掉才是。” 魏嬿婉欣慰地看向永璐:“不错!” “主儿!进忠公公来接十四阿哥回去了!” “这么快就到时辰了。”魏嬿婉轻轻抚摸着永璐的脑袋,眼中满是不舍。 “乖孩子,先跟着进忠回去吧。” 永璐乖巧地点点头,向魏嬿婉行了礼后便随着进忠离开。 魏嬿婉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主儿,容嫔那边今日得了皇上赏赐的一对玉如意,正大肆宣扬呢。”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她倒是得意得很……”魏嬿婉转身回殿,裙摆摇曳间仿佛带着无尽的算计。 “她得意有什么用?她早早就坏了身子再不能生养,估计再往上升位份只有临死的时候了……”春蝉轻笑着跟在魏嬿婉身后。 魏嬿婉笑着回头看向春婵:“哎呦,不错呀,这么多年有长进了!” 春婵脸飞上一抹红:“跟在主儿身边这么多年,也得学到点什么才配留在主儿身边。” “不过这容嫔即便不能生育,这么多年却还深得皇上宠爱,也是个麻烦事。”魏嬿婉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容嫔这么多年依旧看不惯魏嬿婉,这让魏嬿婉很不开心。 “主儿莫急,等您当了皇后,收拾她不是轻轻松松嘛!”春蝉递上一杯茶。 魏嬿婉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你说得轻巧,当了皇后也不能轻易动她,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主儿聪慧过人,定能想到万全之策。”春蝉赶忙奉承道。 魏嬿婉沉思片刻,眼睛晦暗地抬起:“还是得擒贼先擒王……” “主儿您是有了打算?”春蝉疑惑地问道。 魏嬿婉回过神:“嗯……以后走着瞧吧!本宫自有办法,你先退下吧!” “是,主儿。”春蝉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魏嬿婉靠在榻上,看着春婵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透着复杂。 几日后,宫宴。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众嫔妃行礼, 魏嬿婉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在容嫔面前停住,娇声道:“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容嫔依旧面色冰冷:“谢娘娘夸奖。” 这时,容嫔突感不适,咳嗽起来,发髻也有些乱了,她头上的一支簪子颤颤巍巍地要掉下来。 众人皆看过来,乾隆也眉不悦。 魏嬿婉佯装关心:“妹妹可是身体抱恙?怎么如此失态。” 容嫔刚要开口说话,魏嬿婉却抢在前头,对着乾隆盈盈一拜:“皇上,臣妾看容嫔妹妹病体沉重,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和各位姐妹,不如先送回寝宫休息? ”乾隆微微颔首,“就依皇贵妃所言。” 容嫔心中恼怒,却无力反驳,只能任由宫女扶着离开。 魏嬿婉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回宫后,魏嬿婉叫来王蟾,吩咐道:“你悄悄去太医院找赵福,给容嫔的药里加点东西,做得干净些。” 王蟾领命而去。 几日后,容嫔病情加重的消息传来,魏嬿婉带着春婵前去探望。 看到形容憔悴的容嫔,魏嬿婉假惺惺地抹泪,“妹妹怎么病成这样了,本宫心疼极了。” 容嫔恨恨地瞪着她,“是不是你搞的鬼?” 魏嬿婉一脸无辜,“妹妹何出此言,本宫真心盼着妹妹早日康复。”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太监高喊“皇上驾到”的声音。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嬿婉盈盈福了一下。 乾隆扶起魏嬿婉,目光看向床上的容嫔,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朕听闻容嫔病得厉害,特来看望。” 容嫔挣扎着想坐起身子,哭诉道:“皇上,臣妾这病来得蹊跷,定是有人暗中加害。”说着,眼睛直直地看向魏嬿婉。 魏嬿婉赶忙跪下,“皇上明鉴,臣妾对天发誓绝无此事,方才臣妾还来探望容嫔妹妹,满心都是关切。” 乾隆眉头微皱,一时难以决断。 正在这时,春婵身后的一个小宫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奴婢有罪,奴婢要告发皇贵妃娘娘。” 众人皆是一惊。 春婵不可置信地回头:“梅儿!你怎么能诬陷咱们主子呢?” “皇上,是皇贵妃娘娘指使王蟾去太医院在容嫔娘娘的药里加东西,才使得容嫔娘娘病重至此。” 魏嬿婉眉头一皱,呵斥道:“贱婢,竟敢诬陷本宫。” 梅儿拿出了一块玉佩,说是王蟾贿赂太医院赵福时落下的证物。 乾隆接过玉佩呢喃:“王蟾?” “是,奴婢亲眼看见的!”梅儿伏在地上,回答的斩钉截铁。 乾隆脸色阴沉下来,看向魏嬿婉,“皇贵妃,你可有话说?” “皇上,这玉佩不知是何人伪造陷害臣妾的,臣妾对容嫔妹妹一直礼敬有加,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乾隆虽然面色不渝,但也点点头,“先传王蟾来吧。” 不多时,王蟾被带到御前。 乾隆怒喝:“王蟾,你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朕绝不轻饶。” 王蟾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皇上,奴才从没有做过害容嫔娘娘的事。” “我亲眼看见你和赵太医私相贿赂,你还敢狡辩?”梅儿不知为何突然怒起来。 “回皇上,我们娘娘心疼下人,但凡有人有不舒服,就会派人请太医抓药,出的都是娘娘的私库。太医院不仅赵太医,其他的太医们也都收过延禧宫的“贿赂”,连齐太医也收过,皇上大可以传所有太医们来问。” 王蟾说着看了梅儿一眼,挺直了腰板:“皇上,我们娘娘从还是小主的时候奴才就侍奉在侧,我们主儿向来与人为善,甚至被欺负了,被害了,都不敢吱声。” “延禧宫的奴才们都曾想暗自做点什么为主子出气,可是我们主子心地善良,一再的告诫奴才们,万不可与人交恶,可千防万防,都没防住身边人。” 春婵听到这儿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我们主儿已经是皇贵妃了,膝下阿哥公主双全,又统领后宫,何苦搭上自己去弄这么一出呢?” 第121章 入戏至深 乾隆沉吟不语,似在思考魏嬿婉实行这件事的可能性。 “舒妃娘娘到!庆妃娘娘到!” 魏嬿婉回头,看见舒妃和庆妃携手而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她们匆匆进殿,行礼之后忙不迭开口:“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听信容嫔一面之词。” 庆妃也跟着附和道:“皇上明鉴,这其中怕是有许多误会。” 乾隆抬眼看向二人,缓缓说道:“朕还未下定论,两位爱妃如此急切,可是知道些什么?” 舒妃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魏嬿婉后说道:“皇上,容嫔向来单方面与皇贵妃不睦,皇贵妃娘娘频频忍耐,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如果皇贵妃看她不顺眼,早年间容嫔圣宠的时候就早早下手了,何必等到如今呢?嫔妾有理由怀疑她故意诬陷。” 容嫔立刻露出委屈的神情:“舒妃姐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嫔妾自己给自己下药吗?” 庆妃见状轻声道:“皇上,嫔妾们今日前来并无他意,只愿皇上彻查此事,莫要冤枉了好人,也别放过了坏人。” 乾隆微微颔首:“朕心中有数,此事朕自会仔细调查,你们先退下吧。” 三人只得应下,退出宫殿之时,魏嬿婉暗暗咬牙,而舒妃和庆妃则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嬿婉,你真的没做是吗?”舒妃不放心地问。 魏嬿婉笑盈盈地看向她:“你说本宫有做这件事的必要吗?” 这一句话让舒妃哑口无言。 也是。 按照魏嬿婉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在是没必要也没理由去针对容嫔。 庆妃低头浅笑没有吱声,她实在太了解魏嬿婉了。 她针对一个,想要对付一个人的理由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那就是讨厌她。 回了各自宫室后,魏嬿婉坐在榻上,眼神阴鸷。 一旁的春婵小声问道:“娘娘,今日之事,您真的打算就这样算了?” 魏嬿婉勾起一抹冷笑:“当然不会,她以为收买本宫身边的人就能扳倒本宫,简直痴心妄想。” “不过本宫当真是好脸给多了,延禧宫居然还能出现别人的钉子。” 魏嬿婉手里揉搓着孝贤皇后的手串,想来她也该效仿一下孝贤皇后恩威并施了。 自己这么多年都是温温柔柔的,不免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好说话好拿捏,不把自己当回事。 另一边,乾隆唤来进忠去细细探查此事。 进忠领命而去,很快就查到了些许端倪。 原来容嫔那边确实买通了魏嬿婉宫中之人,欲借此陷害于她。 可当他真跟魏嬿婉对峙的时候,居然发现魏嬿婉确实要害她。 进忠闻言不仅不着急,似乎还觉得很好笑。 “主儿这个时间点卡的确实是巧妙!”进忠坐在魏嬿婉脚下一点一点吃着瓜子。 等到时间差不多后,进忠拍拍手起身离开。 进忠将容嫔在延禧宫安插钉子意图陷害魏嬿婉的事禀报乾隆,乾隆听后龙颜大怒,当下便决定惩处容嫔。 魏嬿婉得知消息后,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她召来春婵,吩咐道:“去把本宫那些暗桩好好梳理一遍,绝不容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春婵担忧地说:“娘娘,这次咱们虽赢了一局,但保不齐皇上会对她旧情复燃。” 魏嬿婉轻轻一笑:“无妨,本宫已有应对之策。既然她喜欢玩这种手段,那本宫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这时,舒妃带着点心来看望魏嬿婉,进门就说道:“嬿婉,今日听闻皇上惩处了容嫔,可算是出了口气。” 魏嬿婉笑着迎接:“我就爱吃姐姐做的这个绿豆酥,真真是好吃到到心坎里了!” 舒妃好笑地看着魏嬿婉一口一口吃的真香:“我的绿豆酥,湄若的奶卷,庆妃的豌豆黄,都让你给练出来了!生怕不合你的胃口!” 魏嬿婉眉眼弯弯,嘴里却是不闲着,边吃边说:“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最近总爱吃甜的!” 舒妃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么贪吃。不过你也别光想着吃,这后宫之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你看你这延禧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安了钉子了,还是得时刻小心才是。” 魏嬿婉咽下口中食物,微微正色道:“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人拿捏,如今我也懂得反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魏嬿婉和舒妃赶忙起身相迎。 乾隆进来看到桌上的点心,笑道:“你们倒是惬意。” 魏嬿婉娇嗔道:“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莫不是听到臣妾这儿有美味糕点。” 乾隆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朕只是想来看看你。” 众人说笑间,魏嬿婉偷偷向春婵使了个眼色。 春婵心领神会,悄悄退下。 不多时,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来,说是在御花园看到容嫔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的。 乾隆一听,脸色微沉:“这一天天的,真不消停!皇贵妃……” 魏嬿婉正色看向乾隆:“皇上……” “容嫔的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吧!”乾隆面色阴沉,眉头紧蹙,满脸怒气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屋内快步走去。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而沉重,仿佛心中积压着无尽的怒火与不满。 站在一旁的魏嬿婉见状,赶忙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着乾隆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口中轻声说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舒妃拉着魏嬿婉走到门口瞟了瞟屋内,压低了声音:“她一向不服你,既然……务必斩草除根!” 魏嬿婉紧了紧她们相握的手:“姐姐放心,妹妹知道怎么做!” 舒妃转身离去之后,魏嬿婉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看似亲切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轻盈地朝着屋内缓缓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经过精心计算,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的优雅与从容。 这场戏已经持续了如此之久,以至于连她自己有时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如今有人指责她魏嬿婉害人,谁信? 毕竟,在众人眼中,她一直都是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呢? 第122章 清算 宝月楼的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魏嬿婉面色冷峻,高声下令:“即日起,不许容嫔出门,不许人服侍,按官女子伙食送,本宫倒要看看,往后谁还敢与本宫作对!” 侍从们唯唯诺诺,领命匆匆而去。 只余下容嫔瘫坐在那满是霉味与寒意的宝月楼中,她的眼眸里溢满了惊恐与绝望,泪水肆意滑落。 往昔那在草原上自由驰骋的欢畅,入宫后曾得乾隆眷顾的荣宠,此刻都如梦幻泡影般破碎。 她知道,在这后宫的权力倾轧之下,自己的命运已被魏嬿婉的狠辣一念,无情地拽入了死亡的无尽深渊。 “士可杀不可辱,魏嬿婉!你不如杀了我!”容嫔眸子猩红,浑身都是戾气。 魏嬿婉慢慢走到她面前,轻笑开口:“死了多没意思……你不是一直想替乌拉那拉氏报仇嘛?起来呀,继续跟本宫斗啊!” “你!你个毒妇!”容嫔被按在地上挣扎着。 “寒香见,后宫没人喜欢你,也不会有人替你求情。你又没有子嗣,你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提到子嗣,魏嬿婉坏笑着补充:“你别忘了,是乌那拉那氏亲手给你端来的绝子汤,也是你自己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的,在那一刻你就断掉了自己在翻身的机会。” 就在寒香见满心绝望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庆妃过来了。 “哟,这是怎么回事?容嫔妹妹怎落到如此境地?”庆妃看到被宫女压在地上的容嫔故作惊讶道。 “姐姐,容嫔再怎么说也是皇上曾经宠爱过的人,你这般折辱,就不怕皇上怪罪?”庆妃故作惊讶。 “皇上有旨,容嫔由本宫全权处置,再说了,皇上如今心思全在惇嫔和陈贵人身上,哪还记得她。”魏嬿婉不屑道。 魏嬿婉牵起庆妃的手:“妹妹,之前她百般抢你的恩宠,如今,你就好好报答报答她吧~” 说罢,魏嬿婉径直离开。 走到宝月楼的院门口,她看向守着的侍卫:“一会庆妃出来就把这院子也落锁,没本宫的懿旨谁也不能进。” “是!” 魏嬿婉听到这个侍卫的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头看向他。 果然,是当初守在冷宫的那个机灵的侍卫。 “是你?你和这些失宠的女子真有缘分!”魏嬿婉打趣道。 “娘娘说笑了!”侍卫低下头有些惶恐。 他没有想到魏嬿婉居然会主动和他说话。 “你的名字是……” “回娘娘,卑职伊尔根觉罗佳珲。” 听到他的姓氏,魏嬿婉不禁正视起他来。 伊尔根觉罗可是满清八大姓之一,隶属于满族镶蓝旗,氏族颇为繁盛,且人才济济。 “两广总督伊尔根觉罗鹤年是你的……” 佳珲拱手:“回娘娘,正是卑职祖父。” 魏嬿婉抿着红唇挑眉,伊尔根觉罗鹤年更是乾隆的重臣,官至两广总督,成绩斐然。 虽然不是满洲上三旗出身,但伊尔根觉罗氏的家世也颇为显赫。 如果魏嬿婉没记错的话,过几年还会有一个伊尔根觉罗氏的嫔妃进宫。 一入宫就成为了内廷主位,可见乾隆对他们家的女儿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同时也是对伊尔根觉罗家的看重,她也成为了乾隆皇帝最后一位入宫的嫔妃。 “嗯……你父亲在前朝颇受倚重,你怎么会想到入宫来当侍卫呢。”伊尔根觉罗家的儿子们虽然都是文武全才,但是基本都是文臣。 佳珲自嘲一笑:“卑职是庶出,自是需要自己谋条生路。” 魏嬿婉听到这话,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侍卫。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有官职也没有婚配,看来确实在家不受重视。 魏嬿婉原本正静静地盯着眼前之人,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 突然间,她那精致的面庞上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只见她朱唇轻启,缓声道:“你啊,只管安心当差便是,只要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日后必定能够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随后,魏嬿婉便迈着轻盈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去。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但那抹微笑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佳珲的心间。 佳珲望着魏嬿婉远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感激与倾慕。 容嫔在被关在宝月楼三个月后病逝。 乾隆得知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按规矩办就行了。 延禧宫。 进忠一脸喜气地冲进延禧宫。 “主儿,咱们七公主被册封为固伦和静公主了,这固伦公主是只有皇后之女才有的殊荣啊!” 进忠气喘吁吁,但是眼睛里却是光芒四射,可见他有多高兴! “而且咱们七公主跟孝贤皇后的和敬公主就差一个字,可见皇上对您和公主的重视。” 魏嬿婉听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哪是对我们母女的重视,他是对拉旺多尔济的重视,拉旺多尔济继承了超勇亲王的爵位,咱们大清怎么也要出一个嫡出的公主配人家不是……” “不过这么看来,本宫一时半会儿还是当不成皇后……” 进忠一屁股坐在魏嬿婉脚下:“您现在跟当皇后有什么区别?奴才现在也想开了,您呀,就当这个皇贵妃也挺好。” 魏嬿婉用手里的书轻轻敲了敲进忠的脑袋:“你傻呀,后宫之中,母以子贵,子以母荣,本宫当了皇后,这群孩子们就会变成嫡子嫡女,将来永璐上位才更名正言顺!” 想到此处,她不禁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她深知,一旦自己登上皇后之位,那么她的永璐便能在短短一年内顺利继承大统,成为这天下之主。 可是,如果自己未能如愿当上皇后,恐怕就得继续忍耐等待数年之久。 而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变数众多,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 尤其是乾隆年龄越大心思越怪,听风就是雨,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和上一世一样突然扶持永瑢和永瑆。 第123章 璟妧出嫁 拉旺多尔济与璟妧的盛世婚礼定在了来年的七月二十七日。 魏嬿婉又一次投入到备嫁的日程中。 璟妧与晴儿不同。 璟妧婚礼的时候魏嬿婉要身穿皇贵妃朝服和乾隆在乾清宫等着她和拉旺多尔济跪拜,来不及给她梳头点妆。 晨曦初照,紫禁城的琉璃瓦金光璀璨,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 时间如梭,今日,便是拉旺多尔济与璟妧公主的大婚之日。 拉旺多尔济,这位来自蒙古的英勇青年,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袭华丽的蒙古服饰,头戴精致的皮帽,脚蹬高筒皮靴,更衬出他的豪迈与尊贵。 他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他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按照蒙古族习俗,他的迎亲队伍带着洁白的哈达,这哈达象征着吉祥如意,是他们对这场联姻最诚挚的祝福。 队伍中还有装满奶酒的皮囊,奶酒在蒙古族的文化里是招待贵客、欢庆喜事必不可少的佳酿。 骏马奔腾,彩缎飘扬,队伍中精美的蒙古传统器具与中原的珍贵贺礼相互辉映,彰显着这场联姻的隆重与特殊。 皇宫内,璟妧公主的宫殿早已被装点得美轮美奂。 宫女们精心为公主梳妆,那精致的妆容、华丽的凤冠霞帔,将公主的美丽与高贵展露无遗。 今天是满族新娘的璟妧妆面注重眉形的修饰与胭脂的晕染,使得公主更显娇艳动人。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羞涩与喜悦,手中紧紧握着象征吉祥的如意,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紧张与激动。 迎亲队伍抵达皇宫,一时间,鼓乐齐鸣,热闹非凡。 拉旺多尔济下马,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宫殿。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来到璟妧公主面前,深情地凝视着她,眼中满是爱意与宠溺。 他先献上哈达,轻轻搭在公主的脖颈上,按照蒙古族礼仪,这是对新人最美好的祝愿。 而后,他将一枚温润的玉佩放在她的掌心,作为定情之物,这又契合了满族贵族以玉佩为珍贵信物的传统。 随后,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太和殿举行盛大的婚礼仪式。 殿内,金碧辉煌,红毯铺地,两旁的朝臣们身着朝服,庄严肃立。 乾隆与魏嬿婉站立在高阶之上,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赞礼官高唱礼仪流程,新人依照古礼,行三跪九叩之礼。 满族婚礼中,这三跪九叩之礼极为庄重,每一个动作都有严格的规范,象征着对天地、君亲的敬重。 蒙古族虽无此中原传统大礼,但在与满族的融合交流中,也遵循着这样的仪式,以示对皇家威严的尊崇。 跪拜之后,两位新人要从皇宫离开前往公主府。 魏嬿婉看着女儿要离开,不舍得往前迈了一步,嘴唇微动,似还有话对女儿说。 乾隆面色不变地拉住魏嬿婉的手,轻轻揉搓,魏嬿婉知道,乾隆在安慰她。 而他们身后的进忠和春婵早已泪流满面。 璟妧是魏嬿婉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宝贝的不得了。 如珠如宝的养了十五年年,今天要跟别人走了,他们属实有些伤感。 尤其是进忠,已经哭了三天了…… 礼成之后便是宴会 皇宫的宴会厅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又一桌,宾客们欢声笑语,共同庆祝这对新人的结合。 蒙古族的勇士们在席间唱起了雄浑的祝酒歌,他们手捧奶酒,向新人、向宾客一一敬酒,那高亢的歌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传递着草原民族的热情与豪放。 大清的乐师们则奏响传统的宫廷雅乐,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与蒙古的祝酒歌交织在一起,别具一番风味。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 拉旺多尔济牵着璟妧公主的手,缓缓走向他们的新房。 新房内,红烛摇曳,锦被绣枕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满族的婚房布置注重红色的喜庆色调,张贴着寓意吉祥的剪纸窗花。 公主羞涩地坐在床边,拉旺多尔济轻轻挑起她的红盖头,两人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按照满族习俗,床边还放着子孙饽饽,寓意着多子多福,对新人未来的家庭生活寄予了美好的期望。 公主府红帐温情,乾隆宴客热闹不已,后宫却有些显得空落落的。 魏嬿婉和颖妃互相搀扶着在宫道散步。 “你说,璟妧刚出生时那么小一个,这么快就长大了……”颖妃眼眶红红,声音也略带哭腔。 “是啊,这么快就长大了……前段时间还是会抱着我的胳膊撒娇的小丫头,今天就嫁做人妇了……”魏嬿婉也是止不住的伤感。 或许这就是男女和立场不同的分别,乾隆虽然舍不得女儿,但综合来看却也是开心的。 而自己这个生母和影妃这个养母则是更心疼女儿还没有完全长大就要为人妻,操持一整个家。 “额娘!额娘!”魏嬿婉和颖妃闻声回头,是璟妘! 璟妘小跑着过来扑进魏嬿婉的怀里,“额娘~” “怎么了?”魏嬿婉温柔地摸了摸璟妘的头。 璟妘把脸埋在魏嬿婉的怀里,闷闷地声音从魏嬿婉胸口传出来:“姐姐还会回来吗?” 魏嬿婉微微叹息:“会,她三天后就回来了。” “是真的吗?”璟妘抬起头,泪眼汪汪的,问着魏嬿婉。 魏嬿婉滑落一滴泪:“真的……” 璟妘听了这话,破涕为笑,小手紧紧抓着魏嬿婉的衣角,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让姐姐快点回来。 颖妃见状,也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道:“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 魏嬿婉总以为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毕竟晴儿成婚那时候三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可是到了璟妧这里,这三天简直度日如年。 终于,第三天清晨的阳光洒进了宫殿。魏嬿婉早早地就起来梳妆打扮,精心挑选了一身最爱的衣裳,颖妃亦是如此。璟妘更是像只欢快的小鸟,在殿内跑来跑去。 第124章 巴林湄若 璟妧出嫁后,魏嬿婉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在成婚五年后,璟妧就会离世。 这一世没有了如懿和海兰的清算,魏嬿婉自己不会因为被乾隆厌弃而被喂毒药。 自己的身体状况良好,再活二十年不是问题。 可是璟妧就只剩五年了…… 从璟妧出生开始,魏嬿婉一直让太医给她调理着身体,出嫁的前一晚还让两个太医给她检查过身体,说是没有任何问题。 自从永?被一个不知名的人附身之后,魏嬿婉开始害怕自己的重生会不会影响原来的故事进程。 她已经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再一次把自己的孩子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这边魏嬿婉正在为女儿担心着,春蚕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主儿,大事不好了,颖妃娘娘突发恶疾……怕是不好了!” “你说什么?”魏嬿婉噌的一下站起来。 “走,快走!” 颖妃巴林湄若,曾是那一抹明艳的霞彩。 她以草原女儿的爽朗,踏入这红墙金瓦的世界。 可命运无常,恶疾忽至,似暗夜浓雾将她笼罩。 往昔灵动的眼眸,渐失往昔神韵; 娇俏的面容,被病痛刻下深深痕迹。 她于病榻之上,强撑着残躯,往昔的回忆如走马灯般浮现。 “你来了!”颖妃冲魏嬿婉笑笑。 “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主子不舒服,一个人都看不出来吗?本宫留着你们有何用,来人!都给本宫拖下去!”魏嬿婉红着眼睛发火。 宫女太监们吓得纷纷跪地求饶,颖妃却轻轻拉住魏嬿婉的手,“罢了,莫要为难他们了,生死有命。” 魏嬿婉紧紧握着颖妃的手,泪如雨下,“湄若,你一定要撑住,我去找最好的太医来。” 颖妃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是放心不下璟妧和我的族人,还有你们……” 魏嬿婉心中一动,想起这世颖妃待自己也算不错,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去。 “去请齐汝,把赵福也叫来!” “不必了……嬿婉,别白费力气了,有这空咱们姐妹几个说说话吧!”颖妃拉了拉魏嬿婉的衣袖。 “快去把舒妃,庆妃,恪嫔都叫过来!快!”魏嬿婉红着眼睛吩咐。 不一会接到消息的三人飞奔而来。 “草原的无垠绿野,初入宫闱的懵懂与憧憬,与姐妹相伴的温馨和龃龉,皆成了我心中最后的慰藉。” 舒妃三人一进屋子就听见颖妃拉着魏嬿婉有气无力地絮絮叨叨。 太医院的御医们,在这病魔面前也束手无策。 那一碗碗苦涩的药汤,未能成为救命的良方。 颖妃的生命,在这宫闱的寂静中,如将熄的烛火,微弱闪烁,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众姐妹围聚榻前,泪如雨下,那哭声回荡在雕梁画栋间,却无法唤回她渐远的灵魂。 “嬿婉,我想回家……”这是巴林湄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个寒风瑟瑟的夜晚,她终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告别了这繁华却又冰冷的宫廷。 魏嬿婉拉起她冰凉的手:“去吧,回到草原去,回去当你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颖妃巴林湄若走了,她带走了那草原的自由气息,留下的是无尽的悲戚与宫墙内永难消散的思念。 从此,这宫中的明月,却一人共赏; 那庭院的繁花,亦无人笑语相陪。 只愿她的灵魂,能穿越宫墙,回归那梦中的草原故乡。 颖妃走后,魏嬿婉像是失了魂一般。每一处宫室角落,都残留着她们往昔相处的痕迹。 她常常不自觉走到曾经一起赏花的庭院,望着那依旧繁茂的花丛,泪水模糊视线。 一日,魏嬿婉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颖妃送给她的一个小香囊,上面绣着草原的小花模样。 摩挲着香囊,她暗暗下定决心。 夜里,魏嬿婉悄悄来到宫墙边,抚摸着冰冷的宫墙:“湄若,我一定带你回草原!” “卑职参见娘娘!”魏嬿婉侧目,发现是正在巡逻的佳珲。 “嗯……起来吧!”魏嬿婉略带哭腔的声音让佳珲心里一抖。 随后他起身示意让身后的人先去巡逻。 “娘娘有心事啊!”佳珲低着头往魏嬿婉身边靠了一步。 “陪本宫走走吧!” 魏嬿婉转身就走,佳珲跟在她身后。 一时之间宫道上安静的只听得见他们两个的脚步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二人才缓缓地转过弯来。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静静地洒落在那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宫道之上。 魏嬿婉突然停下了她轻盈的脚步,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那高悬于天际的清冷月光。 月光如轻纱般柔和地笼罩着她娇美的面容,映出她那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 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那轮冷月,思绪似乎也随着月光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佳珲,本宫想去草原!”魏嬿婉轻声说道。 “娘娘,明年七月皇上就会去草原了,您不必担心!”佳珲规矩地在魏嬿婉身后低着头回答。 “明年七月太久了,本宫一刻也不想等。”魏嬿婉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坚决。 佳珲心中一惊,这可是违抗圣意之事。 但看到魏嬿婉哀伤的神情,又有些不忍。 “娘娘,私自出宫乃是大罪,若是被发现……”佳珲试图劝阻。 魏嬿婉握紧了手中的香囊,“本宫不怕,只要能将湄若带回草原,怎样都行。” 佳珲犹豫片刻后说:“娘娘……请容卑职筹划一下。” 魏嬿婉眼睛一亮,“真的?佳珲,你若助本宫此次,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 三日后,在佳珲的带领下,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密道走去。 黑暗潮湿的密道散发着腐臭的气味,魏嬿婉强忍着不适紧跟其后。 就在快要走出密道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巡逻的侍卫临时改变路线朝这边走来。 魏嬿婉紧张得心跳几乎停止,佳珲赶紧捂住她的嘴,带着她躲进一个隐蔽的拐角处。 “谁在那里?” 魏嬿婉挑眉,是进忠的声音。 第125章 是真是梦 魏嬿婉求救般看向佳珲,佳珲打量了一下身穿宫女衣裳的魏嬿婉。 他指了指魏嬿婉身后他们刚走过的路,魏嬿婉点点头。 魏嬿婉一路摸索着往回走,看到魏嬿婉的身影拐弯不见,也看不见火烛的亮光后佳珲才缓缓走出密道。 “呦,原来是进忠公公呀!”佳珲打着哈哈。 “佳珲大人?您一个侍卫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进忠不着痕迹地往密道里看了看。 佳珲直接把手里的火把举到密道内,进忠看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才放下心,嘴角礼貌地翘起。 “十五阿哥的小狗跑出来了,皇贵妃娘娘让卑职帮忙寻一寻,娘娘说了,这大晚上的,不要惊动其他人,所以我就自己转圈找一找。” 永琰新养了一只小狗,起名雪球,宝贝得不得了,这事儿进忠是知道的。 “那找到了吗?” “还没有,既然公公遇上了,要不要帮忙一起找一找?”佳珲顺水推舟。 进忠立刻点头答应:“去帮忙找一下十五阿哥的雪球!” 身后的人立刻四散离去,帮忙寻找。 “进忠公公,那我也去找了!”佳珲抱了下拳转身继续装作寻找的样子。 进忠看着他莫名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佳珲一边假意寻找,一边悄悄观察着进忠的动向。 他心里暗自庆幸刚刚成功骗过了进忠,但也深知这个老狐狸不会轻易罢休。 魏嬿婉这边,按照记忆沿着密道小心翼翼地走着,却不小心触动了一个机关。 一阵轻微的响声过后,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芒。 魏嬿婉心中一惊,但好奇心作祟,她还是慢慢靠近暗门。 透过门缝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一些陈旧的书卷和一个精致的盒子。 与此同时,佳珲终于摆脱了进忠的视线范围,他急忙绕回密道口等待魏嬿婉。 不多时,魏嬿婉从密道中匆匆走出,脸上带着一丝古怪还有隐藏不住的兴奋。 “娘娘,发生何事?”佳珲问道。 魏嬿婉摇了摇头:“无事,先回去吧!” 佳珲把刚才利用雪球的事告诉魏嬿婉,魏嬿婉回到延禧宫以后,立刻派人找到进忠说雪球找到了。 进忠听闻雪球找到后,虽觉事情有些蹊跷,但也没再多问。 魏嬿婉回到宫中,迫不及待地将房门紧闭。 她拿出从密道带出的精致盒子,轻轻抚摸着上面复杂的纹路。 春婵站在一旁好奇不已,“主儿,这盒子里装着何物?” 魏嬿婉却神秘兮兮地说:“本宫也不知,但总感觉此物定非凡品。” 就在她要打开盒子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魏嬿婉被这阵喧闹打断,犹豫片刻后决定先把盒子藏起来。 她亲自将盒子放在密室之中,随后整了整衣衫,出去查看情况。 魏嬿婉走出房间,看到原来是永璐身边的小太监来延禧宫找东西,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打发走小太监后,魏嬿婉重新回到房内,心中还惦记着那个盒子。 她再次进入密室,将盒子取出放在桌上。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打开盒子。 刹那间,一道柔和的光芒散发而出,盒中有一枚造型奇特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 魏嬿婉仔细端详着玉佩,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些符文,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觉得这玉佩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牵引着她的灵魂。 春婵在一旁小声提醒:“主儿,这玉佩如此诡异,会不会带来灾祸呀?” 就在此时,那玉佩突然发出嗡嗡之声,光芒大盛,整个屋子都被照亮。 魏嬿婉一惊,想要放下玉佩却发现手像黏在上面一样动弹不得。 紧接着,玉佩上的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空中闪烁游走。 突然一股力量冲进魏嬿婉的脑海,无数陌生的画面闪现而过,都是些她似曾相识的画面。 待光芒渐渐消散,魏嬿婉才恢复行动能力。 “主儿,你怎么了?”春婵担心得问。 “春婵,你看到什么没有?”魏嬿婉反问。 春婵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魏嬿婉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放到盒子里,塞到枕边。 魏嬿婉虽将玉佩放于枕边,可思绪全被方才所见画面占据。 夜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要一闭眼便是那些奇怪的景象。 好不容易迷糊过去,却梦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森林,而那枚玉佩悬于半空,不断释放着光芒。 梦中的她不受控制地走向玉佩,当触碰到玉佩之时,周围场景陡然变换。 她竟站在了一座宏伟宫殿之前,宫殿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唯有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像。 她走近观看,画像中的人竟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是身穿皇后朝服的自己。 正当她疑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哎……连你也早早离我而去,独留我在这人间蹉跎……婉婉你可知道,我们的儿子已经是嫡子了!我们终于是夫妻了……” “我们终于能生同衾死同穴了……” 她转身望去,却不见人影。 “你到底是谁?为何这玉佩会带我至此?”她大声质问,然而无人应答。 突然一只无形之手将玉佩夺走,魏嬿婉奋力追赶,却一脚踩空。 她猛地惊醒,发觉天已微亮,而枕边的盒子却不见了。 魏嬿婉大惊失色,忙唤春婵进来寻找。 可是无论怎么找这个盒子就是找不到了。 魏嬿婉坐起身,呆愣愣的思考着梦里的声音,一时有些心绪复杂,唤自己为婉婉的,天下就那一个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对孝贤皇后这个发妻都能冷酷至极, 对如懿这个青梅竹马都能弃之敝履, 对自己很出现真心吗? 魏嬿婉不信! 那一定是假象,是幻觉! “娘娘,娘娘,娘娘!”进忠一路小跑地闯进来。 魏嬿婉疑惑的看向进忠。 只见进忠红着眼睛噗通一下给魏嬿婉跪了下来。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魏嬿婉急得站起身。 “娘娘,皇上有旨,册您为皇后了!” 第126章 圣意难违 乾隆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御书房那张雕刻着精美蟠龙图案的宽大龙椅之上。 此刻乾隆的面容却显得冷峻异常,犹如被一层寒霜所覆盖。 他右手紧紧地握着一份刚刚由大臣们拟好的诏书,由于用力过度,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而在下方,一众文武百官则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依然毫不退缩地苦苦劝谏着皇帝。 有的老臣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有的年轻官员则慷慨激昂,据理力争。 整个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压抑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皇上,皇贵妃出身低微,且其品行不足以母仪天下,册立皇后事关重大,万不可仓促决定,请皇上三思啊!”一位老臣声泪俱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朕意已决!”乾隆目光坚定,不为所动,“皇贵妃侍奉朕多年,聪慧恭顺,朕以为她堪当皇后之位。” “皇上,此举有违祖制,恐动摇国本,朝中上下皆有异议,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吏部尚书言辞恳切。 乾隆冷哼一声,缓缓起身,踱步到群臣面前:“朕乃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立谁为后,便是谁为后。尔等口口声声祖制,难道朕的心意就可全然不顾?” 这时,和亲王站了出来:“皇兄,皇后之位关乎后宫安宁、前朝稳定,魏嬿婉素日虽得皇兄宠爱,但前朝不稳,若强行立后,恐怕会引发诸多事端。” 乾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朕看这后宫之中,是朕的话不管用了,还是你们一个个都要替朕做主了?”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群臣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彼此交换着眼神,但谁也没有勇气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低垂着头,目光闪烁不定,似乎都在心中暗暗揣测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有的大臣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还有的大臣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唯有乾隆那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时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感到窒息。 乾隆回到龙椅上,展开诏书,大声宣读:“朕绍膺鸿绪,临御天下,册封皇贵妃魏嬿婉为皇后,着礼部筹备册封大典,一切礼仪从简,钦此!” 说罢,他将诏书扔到地上,目光扫视着群臣:“若有再敢妄议者,朕绝不轻饶!” 魏嬿婉被请到坤宁宫。 站在华丽却空旷的宫殿之中,面前是那象征着至高无上尊荣的皇后服饰,她望着屋内明黄的帐幔,思绪万千。 终于,她走到了这一步,成为了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 曾经的种种艰辛与屈辱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 那些鄙夷的目光、暗中的算计,无止境的折磨…… 她边哭边笑,最终她还是走到了女子最高的位置。 “主儿,您终于等到了啊!”春婵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与那因喜悦而微微发红的脸庞相互映衬着。 她望着眼前这个曾经饱受欺凌、如今却已贵为一国之母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初,她们一同入宫,那时的主子还只是个默默无闻、任人打骂的小宫女。 那些日子里,主子受尽了委屈和折磨,但她始终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经过无数次的艰难险阻,主子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一步步地往上爬。 期间不知遭遇了多少明枪暗箭,可主子从未轻言放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主子成功地登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后位,母仪天下! 春婵看着主子那端庄华贵的身影,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 她知道,她的主子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轻易欺负她们了。 魏嬿婉抬手轻轻抚摸着那精美的凤袍,眼中泪光闪烁,“是啊,春婵,这一路太难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本宫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立后的旨意传遍前朝后宫。 魏嬿婉的母亲入宫见女儿。 魏嬿婉本意是不想见的,可是乾隆一片心意不好违背。 魏嬿婉的娘被引入宫中,踏入这巍峨华丽的宫殿时,脚步都有些踉跄。 她被宫女引着走进宫闱深处。 一路上,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景象直晃得她眼花缭乱,心中满是震撼与惶恐。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直至看到那身穿紫色绣牡丹的锦缎华服、端坐在高位之上的魏嬿婉。 老妇人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嬿婉,我的儿啊!” 她不顾宫人的阻拦,跌跌撞撞地朝着魏嬿婉奔去。 到了近前,她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合十,先对着上天拜了几拜,而后才抬起头。 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自豪,“娘就知道,你定能出人头地。你瞧,你如今是皇后啦,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魏嬿婉看着娘这般模样,心中虽是不怎么激动,但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她忙起身扶起娘,声音略带哽咽:“娘……” 魏嬿婉的娘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从那精致的妆容到华丽的服饰,不放过一处。 嘴里念叨着:“我的女儿就是好看,这皇后的装扮,旁人可是比不上。” 魏嬿婉看着娘这般模样,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忙伸手握住娘的手:“娘,女儿做到了,再没人能欺负咱们了。 到了近前,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想去触碰女儿,又怕自己粗陋的手弄脏了魏嬿婉那精致华美的衣裳。 “娘可算看到这天了,你真成了皇后,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她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脚下的锦缎地毯。 第127章 立后大典 三个月后。 阳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今日的太和殿,庄严肃穆,红毯似火,从殿门蜿蜒至丹陛之下。 魏嬿婉头戴九龙四凤冠,每一颗东珠都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似在诉说着她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 她身着明黄色绣着五彩凤凰的皇后礼服,那精致的刺绣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仿佛鲜活的生命。 宫乐奏响,如黄钟大吕,震撼人心。 魏嬿婉莲步轻移,她的身姿在厚重的礼服下依然显得婀娜多姿。 两侧的朝臣们身着朝服,恭敬地站立着,只是那低垂的目光中,或有质疑,或有不满,皆被隐藏在一片肃穆之下。 她微微抬眸,瞥见了高高在上的乾隆,他的面容柔和,眼神深邃又带着丝丝笑意。 随着太监那悠长的宣旨声,册封诏书的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回荡,似重锤敲击着众人的心。 魏嬿婉缓缓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她的额头轻触地面,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她,在这宫中受尽冷眼与欺凌,而如今,却站在了这权力与尊荣的巅峰。 当那象征皇后身份的金印被递到她手中时,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泛白。 后宫妃嫔们站在一旁,眼神复杂,有嫉妒,有不甘,亦有畏惧。 魏嬿婉只觉这大典上的一切都如梦如幻,曾经的小宫女,如今竟站在了这后宫权力的巅峰。 从这一刻起她成为了后宫之主。 可她也清楚,从此往后,她将置身于风口浪尖,周围是无尽的嫉妒、算计与阴谋。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到过去,哪怕这皇后之路是一条布满荆棘的不归途。 宫墙内的树木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却似也在这盛大典礼中屏住了呼吸,默默见证着一切。 进忠站在乾隆身后一脸激动地红了眼眶。 他总算是安安稳稳地把她送上了母仪天下之位。 魏嬿婉走到台阶下,垂眸轻轻提起衣摆准备走到乾隆身边。 没想到周围突然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魏嬿婉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迟疑和难以置信。 她瞪大了双眼,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那原本应该站在台阶上的乾隆,此刻竟然正一步一步地从楼梯走下来! 他身姿挺拔,龙袍加身更显威严庄重。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而不可抗拒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魏嬿婉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乾隆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容以及深邃眼眸中的光芒。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令魏嬿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乾隆嘴角含笑走到魏嬿婉面前,向她伸出手:“婉婉,我来接你了!” 魏嬿婉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呆呆地望着乾隆,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乾隆的手臂滑落,最终定格在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上。 魏嬿婉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片刻后,她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乾隆的手上。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束缚蹦出来。 乾隆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轻声说道:“朕知道从前委屈了你,今日起,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魏嬿婉听着这话,眼中泛起泪花。 二人登上台阶,转身并肩而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嬿婉听着众人的三呼千岁,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后宫的女子都要争这个后位。 这皇后的感觉和皇贵妃完全不同。 她已经凭自己的能力站到了女子最高的位置上。 魏嬿婉被册为皇后之后,乾隆就给她搬了家,搬到了离养心殿最近的永寿宫。 魏嬿婉本不在意自己住在哪里,只是离着养心殿近,自己见永璐的机会就会更多一点,况且自己上一世本来就住在永寿宫。 这一世的永寿宫似乎和上一世有些不同。 这一踏入永寿宫,仿若踏入一座金玉堆砌的奢华宫殿。 宫墙透着微微的香味,而且很明显比延禧宫更暖和。 殿中,穹顶高悬。 那是以整块沉香木雕琢而成的藻井,中心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如月光倾洒,使得整个宫殿即便在暗夜也亮如白昼。 四周的立柱皆是由千年古檀木打造,每一根都雕有九龙盘旋,龙须、龙鳞清晰可辨,仿佛下一刻便会腾空而起,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地面以和田羊脂玉铺就,温润的玉色泛着淡淡的乳白光泽。 其间又以金丝勾勒出繁复的花卉纹路,相连成片,繁花似锦,每一步踏上去都似踩在云端,又似置身于仙境花海。 陈设器物更是巧夺天工。 贵妃榻以紫檩木为架,配以绣工精湛的锦缎垫子,榻上摆放的靠枕皆是以孔雀羽翎编织,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与蓝宝石,在烛光下璀璨夺目。 一旁的香几乃是琉璃所制,透明的琉璃中封存着各色珍稀香料,一经点燃,香气袅袅,弥漫在整个宫殿,那香味幽远绵长,非世间寻常香料可比。 据说乃是南洋小国进贡的秘制香品,仅供宫中使用。 那摆放器物的博古架,以乌金铸就,架上陈列着的古玩字画,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商周的青铜古器,锈迹斑斑却透着历史的厚重;唐宋的名家书画,笔墨纵横间尽显昔日的风流才情;还有那来自西域的琉璃盏,通透晶莹…… “这都是皇上的意思?”魏嬿婉皱着眉问。 “是啊,这里多一半的东西,还都是皇上亲自盯着来摆的!”王蟾有些骄傲地回答。 纵然上一世见惯了奢华之物的魏嬿婉也不禁感叹,他一直以为上一世的乾隆已经够奢侈的了,没想到对比这一世他还是收敛了。 第128章 晋位 第二天。 永寿宫中,魏嬿婉高坐于凤座之上,妆容精致,服饰华贵,尽显皇后威严。 众妃嫔鱼贯而入,盈盈下拜。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声音此起彼伏,却难掩其中的复杂情绪。 “众姐妹们都起来吧!”魏嬿婉轻轻抬手。 为首的庆妃微微抬头,目光中带着欢呼雀跃,率先开口:“皇后娘娘如今母仪天下,真真是大喜之事,只是这宫中事务繁杂,娘娘可要多多保重凤体。” 恪嫔在一旁附和道:“庆妃姐姐所言极是,皇后娘娘统摄六宫,责任重大,臣妾等自当竭力协助,绝不敢有半分逾矩。” 魏嬿婉嘴角噙笑,和善地开口:“有众姐妹这话,本宫便放心了。这后宫之中,若有谁心怀不轨,扰乱宫闱,本宫定不会轻饶。”说罢,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众人。 众妃嫔心中一凛,皆低首称是。 唯有新进宫的林常在年纪尚小,懵懂地看着这一切,怯生生地说:“皇后娘娘,臣妾定会乖乖听话的。” 魏嬿婉这才缓和了神色:“林常在乖巧,日后定能有好福气,今日起,咱们便好好相处,莫要让皇上忧心。” “对了,趁着今儿个人都来齐了,本宫也跟大伙儿都在,向你们传达一个消息。” 随着魏嬿婉话音落下,众嫔妃纷纷挺直腰板看过来。 “本宫向皇上请旨,给姐妹们升升位份。”魏嬿婉莞尔一笑。 “哎呦,还是皇后娘娘心里总是装着臣妾们!”庆妃出言附和。 “是啊,皇后娘娘仁慈,是咱们的福气!”恪嫔也笑眯眯地跟上。 魏嬿婉笑笑,抬起手:“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嘴甜。” “春婵!”魏嬿婉看向春婵。 春婵恭敬地弯了弯腰,然后面向众人清了清嗓子:“皇后娘娘懿旨,晋舒妃为舒贵妃,庆妃为庆贵妃,顺妃为顺贵妃,恪嫔为恪妃,惇嫔为惇妃,陈贵人为瑶嫔,其他答应小主往上晋一级为常在。” “林常在,你还小,等你长大侍了寝,本宫就晋你为贵人。”魏嬿婉柔声向林常在解释。 “是,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林常在乖巧地行了一礼。 “臣妾等,多谢皇后娘娘!”得到晋封的众人一起谢恩。 “得了,都起来吧,册封礼定在下个月十五,姐妹们一起办,正好咱们也热闹热闹!”魏嬿婉满意地看着跪在下首的女人们。 果然,每个位置有每个位置的权利,一旦尝到掌控别人的味道,就会想要的更多。 “本宫可来晚了?”和敬似笑非笑地走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语调拖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和敬公主何必如此客气,本宫受孝贤皇后照拂,公主又是孝贤皇后唯一子嗣,本宫自然会对公主格外珍惜。”魏嬿婉一如既往地搬出孝贤皇后。 一来显着她不忘初心,二来显着她有情有义,三来显着和敬公主小性儿不敬长辈。 而且还是对她儿子有救命之恩的长辈。 和敬被魏嬿婉这句话噎的有些难受,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璟妧脸色有些难看,看向和敬的目光有些不善。 “女儿给皇额娘请安!”璟妧特意强调皇额娘三个字。 如今她这个固伦公主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魏嬿婉听了璟妧的话,笑意更深,“璟妧乖,起来吧。” 和敬见状,暗暗咬牙,却也不好发作。 这时,一直沉默的顺妃突然出声:“今日难得都聚在一起,皇后娘娘,不如赏脸和臣妾们一同赏花如何?这御花园的花开得正盛呢。” 众人纷纷应和。 众人来到御花园,只见繁花似锦。 林常在像只欢快的小鸟,四处张望。 璟妧走到魏嬿婉身边,轻声说:“皇额娘,那三姐姐方才那般无礼,您为何还容忍她?” 魏嬿婉轻抚着璟妧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无妨,随她去吧!” 和敬站在一旁,面色尴尬。 她觉得除了她自己的额娘,任何人都配不上当皇后。 所以她只要看见有人当皇后,就会形成一股天然的敌意。 正当璟妧还想说什么时,突然传来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赶忙行礼,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平身。 皇帝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和敬公主身上,“朕听闻和敬与皇后起了些争执?” 和敬忙道:“回禀皇阿玛,并无此事,只是女儿想起皇额娘一时失态。” 皇帝微微皱眉,似是不信。 他在永寿宫安插了好多个钉子,就是怕魏嬿婉报喜不报忧,什么都瞒着。 谁曾想她刚当皇后的第二天,自己的女儿就来挑衅。 魏嬿婉笑着走上前安抚:“皇上莫要担心,不过是些小女儿家的娇嗔罢了。” 皇帝哼了一声,“朕希望后宫和睦,莫要再让朕听到此类事情,皇后性子软,为人和善,这是你们的福气,但也不是你们用来拿捏她的工具。” 众人皆称是。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落花瓣无数。 璟妧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娇声道:“皇阿玛,这落花之景甚美,不如咱们玩个作诗的游戏吧。” 皇帝来了兴致,点头应允。 众人便开始苦思冥想诗句。 和敬心思全然不在诗上,她余光瞥见魏嬿婉与皇帝相谈甚欢,心中更是愤懑。 璟妧则一心想着怎么表现才能更讨皇帝欢心。 庆贵妃看着众人百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作为魏嬿婉的得力助手,庆贵妃自然要为魏嬿婉除掉一切潜在危险。 她敏锐地感觉到和敬公主对魏嬿婉的敌意。 不多时,和敬公主率先开口念出一首诗,虽是应景之作却难出新意。 轮到璟妧时,她缓缓起身,声音清脆悦耳:“飞花轻舞落瑶台,春风拂影入梦来。莫道此景终须散,且留芬芳入君怀。” 乾隆听完龙颜大悦,赞道:“好诗,朕的女儿果然才情出众。”璟妧羞涩地低下头。 庆贵妃看准时机,笑盈盈地轻声说道:“和敬公主方才心不在焉,想必是对作诗一事不够上心,还是说心里有别的想法?” 第129章 偏心的父母 乾隆看向和敬公主,眼神带着一丝不悦。 和敬急忙辩解:“皇阿玛,儿臣只是一时思绪繁杂,绝无轻视之意。” 魏嬿婉见状,盈盈笑道:“皇上,和敬公主一向乖巧,今日许是身体不适,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乾隆点了点魏嬿婉的鼻尖:“你呀,这些孩子们都被你宠坏了!希望他们以后都要孝顺你才好啊!” “臣妾不指望他们孝顺,只希望他们都身体康健,过得好才好!”魏嬿婉温柔一笑,看向和敬和璟妧的目光如同蜜汁,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进忠在乾隆身后抹了抹眼泪。 看,他的婉婉多贴心,多有格局,这才是六宫之主该有的样子! “婉婉!”乾隆拉起魏嬿婉的手,感动不已。 “皇上……” “朕实在后悔,应该早早立你当皇后似的!”乾隆心头微热。 魏嬿婉淡然一笑:“皇上知道的,臣妾从不在意自己的位份,是贵人也好,是皇后也罢,最重要的是臣妾能一直在皇上身边,咱们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臣妾就知足了!” 这句话更是让乾隆感动的不行。 他的婉婉一直就是这么单纯的想法。 他不禁想起年轻的时候魏嬿婉看向自己崇拜又热烈的眼神,而这眼神经过时间的沉淀,如今变化的更是温柔缱绻。 “好,好……”乾隆动情地吻上魏嬿婉的手背。 其他嫔妃纷纷羡慕不已,都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得到乾隆这样的宠爱。 就在这时,御前侍卫匆匆走来,低声在乾隆耳边说了几句。 乾隆脸色一变,轻轻松开了魏嬿婉的手。 “何事如此慌张?”魏嬿婉柔声问道。 “回娘娘,边境那边传来消息,需要皇上拿主意。”御前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魏嬿婉心中也是猛地一紧,但面上仍保持镇定。 “皇上,这边境已经消停这么多年了,怎么又……”魏嬿婉有些紧张地拉住乾隆的衣袖。 魏嬿婉这次可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紧张,这边境出现问题,她所有的计划都得延后。 她可不想给永璐留下个大麻烦。 乾隆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下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朕去看看,你先回宫休息吧,一会日头大了晒着难受!午膳等着朕一起吃。” 魏嬿婉只得福身告退,带着嫔妃们离开。 魏嬿婉回到宫中,屏退左右后,脸上的温柔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 “这边境之事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 她深知边境局势复杂,如果处理不好,会打乱她为永璐谋划的未来。 突然,她眼睛一亮,唤来春婵。 “去,派个人去寻海兰察过来,也派人盯着养心殿,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回报。” “奴婢遵命!” 另一边,乾隆在养心殿听着边境来报,眉头紧皱。 春婵领命而去,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海兰察接到消息后,急忙赶来永寿宫 “皇后娘娘,这般着急找微臣所为何事?”海兰察恭敬地问道。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海兰察,这边境之事你可知晓?” 海兰察心中一惊,“微臣略懂,娘娘有何吩咐,微臣自当尽力。” 而在养心殿,乾隆思考良久后下了几道旨意,打算派遣得力将领前往边境探查虚实。 此时,魏嬿婉派出监视养心殿的人将消息悄悄传了回来。 魏嬿婉听完之后,眉头微微蹙起,“看来皇上还是老样子的做法。海兰察,你按本宫说的去办,务必抢在前面。” 海兰察恭敬照做。 随后魏嬿婉开始换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等待乾隆前来用膳。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魏嬿婉转头,是永琰。 “永琰?你这是下课了吗?”魏嬿婉看了看外面的天,现在还不是下课时间啊。 “回皇额娘,儿臣不想上课!”永琰钻进魏嬿婉怀里。 魏嬿婉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又怎么了?上个书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夫子都要被你气死了。” 永琰很聪明,动不动就这儿痛那儿痛的,不想上书房学习,把纪晓岚气的都要冒烟了,可是偏偏问他什么他都能答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纪晓岚也就随他去了。 可能是这一世的关注力都在永璐身上,对于永琰属于放养状态。 现在细细想来,未免有些偏心了。 “永琰,你这样可不行。” 魏嬿婉正说着,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乾隆走进来,看到永琰在魏嬿婉怀中,微微皱眉道:“永琰,怎的没去上课?” 永琰从魏嬿婉怀中钻出来,行礼道:“回皇阿玛,儿臣今日身体不适。” 乾隆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什么。 魏嬿婉笑着迎上去,“皇上,臣妾今日准备了您最爱吃的菜呢。” 饭桌上,魏嬿婉看似不经意地说起边境之事,“皇上,边境局势紧张,皇上可有良策?” 乾隆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朕已派得力之人前去探查。” 魏嬿婉心中暗喜,嘴上却说:“皇上圣明。” 用过膳后,乾隆离开。 魏嬿婉叫来王蟾:“去看看海兰察那边进展如何,绝不能让皇上的人先得到有用的消息。” 永琰在一旁听着,虽年纪小却似懂非懂,他歪着头问魏嬿婉:“皇额娘,你们在说什么呀?” 魏嬿婉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小孩子莫要多问,不过,既然你对外说了不舒服才回来,那你今天就不能出去玩咯,要好好在房间里休息。” 永琰表情突变如天塌了一般:“啊?不要啊!” “你可是跟你皇阿玛也说了,今天是不舒服才回来,如果让别人告诉你皇阿玛你活蹦乱跳的满宫里跑,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严重的可是要杀头的哟!”魏嬿婉开始吓唬永琰。 永琰捂着自己的脖子连连后退:“不要不要,皇阿玛本来就偏心十四哥,我要是犯错岂不是危险?” 第130章 母子 “不要不要,皇阿玛本来就偏心十四哥,我要是犯错岂不是危险?” 看着节节后退的永琰魏嬿婉有些被惊到,急忙哄道:“永琰,永琰别怕,额娘是开玩笑的!” 魏嬿婉起身把永琰到自己跟前。 “开玩笑?”永琰闪着大眼睛问道。 “是,额娘开玩笑的,你不要害怕!”魏嬿婉放软了语气。 永琰听了这话,紧绷的小脸才放松下来,小手拉着魏嬿婉的衣角说道:“额娘,您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了,儿臣当真怕极了。” 魏嬿婉心疼地将永琰抱进怀里,轻声说道:“好好好,额娘再也不说了。” 这时,宫女进来通报,说是庆贵妃宫里送来些新鲜玩意儿给十五阿哥玩。 魏嬿婉眉头微微一蹙,还是笑着让人接了进来。 待东西呈上来,不过是些精致的小木偶。 永琰却看得欢喜,伸手就要去拿。 魏嬿婉拦住了他,仔细查看一番确定无毒无害后才放心让永琰玩耍。 谁知道这东西经了多少人的手,有没有人趁机下毒手,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可是永琰却突然沉了脸:“额娘,您真的爱我吗?” 魏嬿婉被问的一愣,转过身问永琰:“什么?” “您真的爱我吗?”永琰重复。 “当然,额娘当然爱你!”魏嬿婉有些莫名其妙。 永琰突然把手中的木偶扔在地上,红着眼睛冲魏嬿婉嘶吼:“您骗人,我从小就在庆娘娘宫里长大,每次都是她带着我去延禧宫看你,您一次都没有主动来看过我!可十四哥却是您亲手养大的,后来更是被皇阿玛亲手养着,我和小十七就像捡来的!” “我喜欢的东西,您总要先看看,能给哥哥就给哥哥,能给姐姐就给姐姐,我和永璘就配用他们挑剩下的吗?” “谁都知道您和皇阿玛最看重十四哥,最喜欢七姐姐,九姐姐也被他们俩个的压的喘不过气,都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凭什么我们就该被忽略!” 永琰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子。 魏嬿婉身形摇晃,神情恍惚地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主儿,主儿,您没事吧?十五阿哥还小,您别往心里去!”春婵给魏嬿婉顺着气。 咸福宫。 永琰紧咬着下唇,眼眶中满是倔强与委屈,庆贵妃把他搂在怀里耐心地哄着。 “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们眼中为何永远只有永璐?”永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仍努力挺直着脊梁。 “同是皇子,为何他能得他们无尽宠溺,我却似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永琰,不得胡言!你皇阿玛对皇子们皆一视同仁。”庆贵妃抹掉永琰脸上的泪珠。 “你皇阿玛对你十四哥寄予厚望,自然需多些照看,他身为你的亲兄长,以后会格外照顾你的!” “可是……”永琰抽抽搭搭地看着庆贵妃。 “永琰,你们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你们是皇子,现在是阿哥,将来会是贝勒,郡王,亲王,甚至皇帝。” “你皇额娘付出了一切代价保护你们几个平安的活下来,为了让你们都活的自由自在,你不知道她受了多少流言蜚语。” “你不知道,你皇额娘进宫十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你七姐姐。怀你十四哥快生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抓了你七姐姐,差点害的你皇额娘差点一尸两命。” “你皇额娘得宠,有人看不过去,在生你之前,其实她还怀过一个孩子,本来你还该多一个姐姐,可是有的人想让你额娘死,放火烧了九州清宴,你皇额娘差点命丧火海,你那个姐姐一出娘胎就已经没了气息,你皇额娘捡回了一条命!” “这之后她才又怀了你,你说她能不疼你,不爱你吗?至于把你送到这咸福宫养,是她为了保护你们。” “不止你被送走了,你七姐姐一出生就送到了你皇祖母宫里,后来又送去了颖贵妃宫里,你九姐姐也是” “至于你十四哥,你十四哥小的时候被坏人扔到了井里,差点就夭折了。那之后你额娘总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这几个孩子,所以把孩子寻了她信得过的姐妹们帮忙照顾,只为了让你们平安长大。” 永琰窝在庆贵妃怀里瞪大双眼,他不知道他皇额娘之前是过的这样的生活。 他出生时,他额娘已经是实权在手的贵妃了。 等他记事的时候,他额娘更是把控后宫的皇贵妃了。 所以他丝毫不知他额娘的往事,只知道大家都很敬重她,喜欢她。 “那……那……我跟皇额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怎么办?”永琰紧张地望着庆贵妃,眼里满是愧疚与慌张。 庆贵妃轻轻拍了拍永琰的背,柔声道:“傻孩子,你皇额娘那般疼爱你,定不会真的怪你。”永琰眼睛一亮,又带着些犹豫:“真的吗?可是我当时话说得很重。” 庆贵妃笑着点点头:“自是真的。你如今知道了你皇额娘的苦心,去向她诚恳地道个歉便是。” 永琰听了这话,立刻从庆贵妃怀里坐直身子,眼神坚定起来:“嗯,我现在就去找皇额娘。” 说着便跳下了床榻,匆匆往屋外跑去。 跑到半路,却正好碰上前来找他的魏嬿婉。 永琰一下子愣住,眼眶泛红,嗫嚅道:“皇额娘……” 魏嬿婉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满是慈爱:“永琰……” 永琰再也忍不住,扑进皇额娘怀里大哭起来:“皇额娘,对不起,儿子错了。” 魏嬿婉抱紧他,轻声哄着,母子间的嫌隙就此烟消云散。 魏嬿婉牵着永琰的手慢慢向寝宫走去。一路上,永琰紧紧靠着魏嬿婉,仿佛怕她再消失一般。 回到寝宫后,魏嬿婉吩咐下人准备了永琰最喜欢吃的点心。 永琰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给魏嬿婉讲着自己近日读的书和练的字。 魏嬿婉微笑着倾听,时不时提点几句。 这时,宫女进来禀报说皇上即将驾临。 永琰有些紧张地看向魏嬿婉,魏嬿婉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别怕,有皇额娘在。” 第131章 瑶嫔有孕 皇帝走进来时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也觉欣慰。 乾隆坐下后,永琰乖巧地行礼。 皇帝看着永琰说道:“朕听闻你今日与你皇额娘吵架了?” 永琰恭敬地回答:“回皇阿玛,儿子知错,以后定会好好孝顺皇额娘,不惹她生气。”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魏嬿婉:“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魏嬿婉温柔地笑着,轻声道:“皇上,永琰还小,偶尔淘气也是有的,男孩子嘛,火气总是要爆一点,臣妾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乾隆听了这话,更是觉得魏嬿婉慈爱。 这时,永琰抬头看向魏嬿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 他总觉得这个皇额娘今日格外和善,与往日有些不同。 但他聪明地没将心思表露出来。 乾隆拉过永琰的手,和蔼地说:“皇阿玛希望你们几个都能好好孝顺你皇额娘,他为了你们这几个孩子受了不少的苦,连命都差点搭去了,你们要是惹他生气,皇阿玛会很不高兴的。” 永琰忙不迭点头称是。 魏嬿婉命人端上精心准备的点心,柔声道:“皇上,这是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您尝尝。”乾隆尝了一块,赞不绝口。 随后,乾隆与永琰说起读书之事,永琰认真作答,魏嬿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时插上一两句话,气氛和谐融洽。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太监匆匆进来禀报:“皇上,瑶嫔娘娘宫里出了事。” 乾隆皱起眉头,魏嬿婉心里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乾隆看了看魏嬿婉,安慰道:“朕先过去看看,你带着永琰歇着吧。”说完便快步离去。 魏嬿婉看着乾隆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永琰好奇地看着她,问道:“皇额娘,瑶嫔娘娘那边出了事,您好像很担心呢。” 魏嬿婉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轻轻抚摸着永琰的头说道:“傻孩子,额娘只是担忧这宫中又起波澜罢了。” 瑶嫔有孕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后宫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乾隆听闻后,欣喜若狂,当即下令将瑶嫔所居宫殿重新修缮,一切用度皆按最高规格置办。 每日清晨,乾隆必先至瑶嫔宫中,亲自过问她的饮食起居。 那桌上摆满了各地进贡的珍馐佳肴,只要瑶嫔微微蹙眉,乾隆便立刻命御膳房更换菜品。 他还将自己珍藏多年、据说有安神养胎之效的玉如意赐予瑶嫔,又安排了最得宠信的齐太医日夜值守在宫门外,以便随时诊脉。 宫人们见乾隆对瑶嫔如此上心,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瑶嫔出行,乾隆更是派出众多侍卫与宫女随行,生怕她有半分闪失。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之时,乾隆便携瑶嫔漫步其间,口中温柔地诉说着对小皇子或小公主的期待,眼神中满是宠溺与喜悦,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及瑶嫔与她腹中胎儿珍贵。 乾隆的宠爱让瑶嫔逐渐迷失自我,开始恃宠而骄起来。 这日,瑶嫔晨起梳妆,嫌那珠翠太过沉重,竟随手摔于地上。 一旁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跪地求饶。 瑶嫔却冷哼一声:“本宫如今怀着龙嗣,你们若是伺候不好,小心脑袋!” 魏嬿婉得知此事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个瑶嫔,怀个孩子简直要上天了,好像谁没怀过孩子一样!”春婵冷哼。 春婵作为当今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在后宫的地位也是相当高的。 不知不觉她就开始拿魏嬿婉的标准去审视后宫众人。 “不急,这点小事还用咱们永寿宫出手吗?有的是人等着收拾她呢!”魏嬿婉自顾自的戴上耳饰,对瑶嫔的事毫不在乎。 没过几日,瑶嫔在御花园赏花时,不小心崴了脚。 这本是件小事,可她却借机大发脾气,说是御花园的路修得不平,害了龙嗣。 乾隆听闻后,虽心疼瑶嫔,但也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 其他嫔妃纷纷在背后议论,话传到了魏嬿婉这里。 正在和魏嬿婉说话的恪妃和庆贵妃本就不喜瑶嫔恃宠而骄的模样,一听到这个事儿 立刻就想要出手教训她,被魏嬿婉笑眯眯的拦下了。 第二天,永寿宫晨会,提及此事。 瑶嫔心中委屈,辩解道:“臣妾只是担心腹中胎儿。” “哼,若真担心,就该谨言慎行。本宫看你心思不纯,恃宠生娇。”庆贵妃 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瑶嫔听了庆贵妃的话,眼眶泛红,看向魏嬿婉求救。 魏嬿婉轻轻叹了口气说:“姐妹们莫要气坏了身子,瑶妹妹怀着身孕,情绪波动在所难免。不过瑶妹妹,你确实该收敛些,皇上再怎么宠爱,也抵不住悠悠众口。” 瑶嫔咬着唇,低声应下。 几日后,瑶嫔宫里新进了一批点心。 她吃过后便腹痛难忍,太医诊治后说是食物相克中毒了。 瑶嫔认定有人故意为之,哭闹不休向乾隆告状。 乾隆下令彻查,矛头直指恪妃和庆贵妃。 两人大呼冤枉。 进忠站出来说:“皇上,这几日奴才一直留意各宫动向,发现瑶嫔宫中的小厨房新来个厨子,行为鬼祟,不如先审问此人。” 这个厨子被抓进了慎刑司严加拷问。 瑶嫔靠在乾隆怀里嘤嘤哭泣,惹得乾隆频频蹙眉。 经过一番拷问,那厨子招认是受他人指使才在点心里做手脚。 但当问及幕后主使是谁时,他却含糊其辞,只说是一位公公给他塞了银子让他这么干的,具体面容没看清。 乾隆听了大为恼怒,责令进忠一定要追查到底。 魏嬿婉此时却悄悄吩咐王蟾去调查那厨子的底细。 原来这厨子并非普通之人,而是曾被自己救过一命的人。 看不惯瑶嫔有孕侍宠生娇冲撞魏嬿婉才下此毒手。 不久之后,一些所谓的证据就出现在了那厨子的住处,上面都是暗示瑶嫔指使自导自演的痕迹,想要借着自己有孕陷害高位嫔妃。 乾隆看到这些证据后,虽心中不愿相信瑶嫔如此狠毒,但证据确凿之下,还是降了瑶嫔的位份。 第132章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瑶嫔被降为了贵人。 除了吃食不减,其他的都要降为贵人等级。 “皇后娘娘,那厨子……”进忠特意过来询问。 魏嬿婉扔给进忠一个橘子:“悄悄放了出宫就得了,给他安排个好去处,人家为本宫出气,本宫也不能不管他。” 进忠习惯地坐在魏嬿婉脚下,给她剥着橘子。 “奴才在外面养了好多的孩子,如今也都长大了,不如就把他放到那里去,跟咱们一心的人还是不要走远了的好!”进忠把剥好的橘子递给魏嬿婉。 魏嬿婉接过橘子,轻轻咬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你倒是想得周到。这事儿就这么办吧。不过那瑶贵人……” 进忠忙不迭地开口:“您放心,在这宫里只要让娘娘不开心,那就没有活路!”说着看向魏嬿婉的眼神无比深情。 魏嬿婉眼睛一亮:“哦?你想怎么做?” 进忠靠近魏嬿婉耳边低语几句。魏嬿婉先是一惊,随后笑出了声:“你这法子够狠,不过本宫喜欢。” “呵……她之所以受宠,不过就是因为她那张酷似慧贤皇贵妃的脸,再加上皇上对慧贤皇贵妃没有子嗣的遗憾和愧疚,才成就了她现在入宫不久就升到一宫主位,还有了封号,可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进忠扔了一瓣橘子到自己嘴里,歪嘴笑道:“当初她是怎么才能入宫的,要不是您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哪有现在的风光,既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让您费心,那奴才必然会让她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没过几天,她宫里的人急匆匆来报,说瑶贵人腹痛难忍,已经开始出血了。 “不舒服就找太医,皇后娘娘去了也无济于事啊……”庆贵妃不满地看着来报的丫头。 魏嬿婉却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装,道:“本宫还是得去看看的,毕竟这瑶贵人若是真有个好歹,本宫也要给皇上个回话的。” 春婵赶忙跟上,小声说道:“娘娘何必如此费心,这瑶贵人本就该死。” 魏嬿婉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本宫若此时表现得太过冷漠,岂不是落人口实。” 来到瑶贵人宫中,只见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魏嬿婉假惺惺地握住瑶贵人的手,轻声安慰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呀,好好的怎会如此。” 瑶贵人眼中满是恨意,“皇后娘娘心里清楚,何必在此假惺惺。” 魏嬿婉装作无辜,“妹妹莫要乱讲,本宫听闻急忙赶来,只盼妹妹快些好起来呢。” 这时,赵太医前来禀报,说是瑶贵人误食了相克之物,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不……不,我的孩子!”瑶贵人绝望大哭。 魏嬿婉心中暗喜,嘴上却说着惋惜的话。 待众人散去后,进忠凑到魏嬿婉身边,“主儿,这下可算是解决了一大麻烦。” 魏嬿婉微微点头:“走吧,去给皇上回个话!”主仆二人齐齐回头,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瑶贵人宫室的方向,转身离去。 魏嬿婉刚走到半路,迎面碰上了。 进忠恭敬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魏嬿婉应了一声。 进忠接着说:“皇上正在养心殿大发雷霆呢,和敬公主进言,说是瑶贵人之事疑点重重。” 魏嬿婉挑眉,“哦?这等事自有太医查明,皇上为何如此恼怒?” 进忠抬眼看了一下魏嬿婉,“回皇后娘娘,和敬公主意有所指,矛头指向……您!” 魏嬿婉心中暗暗咒骂,脸上却仍是温和模样。 “本宫只是前去探望,并不知其中曲折,想必皇上定能还本宫清白。” 到了养心殿,乾隆面色阴沉。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乾隆面色不虞但听语气应该不是对她迁怒。 魏嬿婉起身后,柔声道:“皇上,臣妾听闻瑶贵人之事,心急如焚,赶忙前去探望,可惜啊……” 乾隆冷哼一声:“朕自然知道你与此事无关,可是和敬公主向来稳重,不会无故猜疑。” 魏嬿婉眼珠一转,“皇上,和敬公主许是关心则乱,瑶贵人误食相克之物,这本就难以防范,也许是御膳房一时疏忽。” 乾隆沉思片刻,似有动摇。 此时,和敬公主求见。 进入养心殿便直言,“皇阿玛,儿臣并非无端猜测,儿臣查到皇后身边的宫女曾在瑶贵人膳食附近徘徊。” “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心。”魏嬿婉缓缓跪下。 乾隆看着魏嬿婉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 此时和敬公主拿出一块腰牌, “这是在那宫女身上掉落的,乃是皇后宫里之物。” 魏嬿婉脸色阴沉,正欲辩解,突然外面传来太监高呼,“瑶贵人求见陛下!” 众人皆惊,不知瑶贵人此举何为。 瑶贵人踉踉跄跄地走进养心殿,只见她虽面容满是憔悴,却神色坚定。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瑶贵人盈盈下拜。 “免礼,你刚小产,前来所为何事?”乾隆问道。 瑶贵人抬起头,目光扫向众人,最后落在和敬公主身上。 “回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并无关系,是有人故意陷害。” 和敬公主皱眉:“瑶贵人莫要被人蒙蔽。” 瑶贵人轻轻摇头,“那日我本就食欲不佳,那宫女不过是路过,腰牌也是被有心人偷去放在那里,真正害我的这人便是……”瑶贵人看向和敬公主。 “你胡说!”和敬公主大怒。 瑶贵人凄然一笑,“公主殿下近日送了许多补药给我,其中一味混在其他食物之中才导致我中毒,太医已经查验剩余补药残渣。” 乾隆听后,脸色一变,看向和敬公主。 和敬公主慌了神,正要辩解,却发现无言以对。 魏嬿婉暗自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和敬!你这是为何?”乾隆怒气满满。 “呵……还能为何,她讨厌所有当皇后的人,之前是对乌拉那拉氏有敌意,如今又对现在的皇后娘娘有敌意……”瑶贵人惨白着脸泫然欲泣。 第133章 璟瑟 “璟瑟啊!皇后一直以来都对你疼爱有加,甚至不惜舍身救下庆佑。如今皇后已然逝去,你心中牵挂着你的皇额娘,这一点朕完全能够理解。然而,皇后究竟做错了何事呢?自始至终,朕都想不明白啊!”乾隆皇帝眉头紧蹙,满脸怒容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而急促。 “皇后育有皇子公主,更是统领六宫的后宫之主。如此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她为何要对一个小小的贵人下手呢?” 乾隆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璟瑟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已被泪水所淹没,泪眼朦胧之间,她望着乾隆皇帝,声音因哭泣而变得颤抖且哽咽。 “皇阿玛……儿臣深知您对儿臣心存疑虑,不肯相信儿臣所言。但儿臣真的没有说谎啊,这一切都是瑶贵人亲口告诉儿臣的呀!” 听到璟瑟这番哭诉,乾隆不由得停下了前行的步伐,他转过身来,满脸狐疑之色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瑶贵人所说,那你可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此事?” 璟瑟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要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道:“回皇阿玛,儿臣当时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所以并没有刻意留存下什么确切的证据。但是,请皇阿玛相信儿臣,儿臣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儿臣所言绝对没有半分虚假之处!” 此时的乾隆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的目光在璟瑟身上来回游移,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穿她的内心。 这时,进忠在一旁轻声说道:“皇上,奴才斗胆进言,此事还是要细细查探才是,不可听信一方之言。” 乾隆微微颔首,“进忠,传旨下去,把所有经手的人全部叫来,务必查得水落石出。” 璟瑟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肯调查就还有希望还自己清白。 而乾隆望着窗外,心中暗暗叹息,这后宫之事怎就如此复杂。 魏嬿婉看向和敬公主,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和敬有些畏惧。 “皇上,瑶贵人刚刚小产,先让她去侧殿躺一躺吧!他一问什么让她躺着答吧,别伤了身子底子。” 瑶贵人被送到侧殿。 进忠领命而去,不多时,那些经手之人便被带到了殿前。 众人战战兢兢地跪着,大气都不敢出。乾隆坐在龙椅之上,威严地扫视着众人,“今日叫你们前来,是要彻查瑶贵小产一事,若有隐瞒,定不轻饶。” 众人纷纷磕头称是。 瑶贵人躺在侧殿的榻上,由宫女扶着坐起了些。 乾隆让人将她抬到殿前。 瑶贵人面色苍白,眼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虚弱地说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一切都是和敬公主为了陷害皇后娘娘想出来的套路 。” 璟瑟一听急了,“你胡说,本宫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和敬公主身姿绰约地向前迈了一步,她那美丽而高傲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不屈。 她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皇帝说道:“皇阿玛,请您明察!儿臣自认为平日里行得正坐得端,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举。此次定然是有人心怀叵测,蓄意设计诬陷儿臣啊!” 这时,一旁的魏嬿婉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轻声开口道:“既然公主口口声声说是遭人陷害,那么不知公主心中可已有怀疑之人?亦或是知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因何缘由要对公主下此毒手呢?还望公主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好呀。” 说罢,她那双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和敬公主,仿佛要看穿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 “你!”和敬指着魏嬿婉眼睛都红了。 “罢了,璟瑟啊,念及已逝的孝贤皇后,朕今日便饶过你这条性命,但你需速速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去,紧闭大门好生反思悔过!” 乾隆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那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空中炸响。 只他猛地一挥衣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似的。站在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们皆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 和敬公主咬着嘴唇,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看了魏嬿婉一眼,而后福了福身子, “儿臣遵旨。”说罢转身快步离开。 待和敬公主走远,魏嬿婉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刚欲转身,却听乾隆叹息一声,“哎……这孩子,希望以后老实本分些,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魏嬿婉忙不迭应道:“皇上仁慈,想必公主经此一事定能改过。” 乾隆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娇柔可怜的瑶贵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威严:“此事虽说是你遭受他人胁迫,但为何不早早直接向朕禀报实情呢?竟弄到如此地步,连腹中的龙胎都未能保住。” 瑶贵人听闻此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那张原本毫无血色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慌乱地双膝跪地,浑身颤抖不已,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皇上息怒啊,臣妾实在是不敢呐!只因其中缘由复杂难言,臣妾实乃有苦说不出呀!” 乾隆见状,不禁冷哼一声,满脸怒气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瑶贵人独自跪在原地,久久未敢起身。 待乾隆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瑶贵人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早已充满了深深的怨毒之色,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她咬牙切齿地直视着站在一旁的魏嬿婉,一字一句地道:“皇后娘娘这一招可真是高明至极啊!” 第134章 摘葫芦?钮祜禄! “皇后娘娘这一招可真是高明至极啊!” 瑶贵人瘫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魏嬿婉,那眼神恨不得要把她撕碎一样。 魏嬿婉不紧不慢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说什么?本宫可听不懂!” 进忠的小徒弟元宝很有眼力见地给魏嬿婉端上一杯茶。 魏嬿婉看了元宝一眼红唇微微勾了勾,是个机灵的孩子。 “娘娘莫要装糊涂,若不是您,嫔妾怎会失宠于皇上!”瑶贵人咬牙切齿道。 魏嬿婉轻轻吹着杯中的茶叶,慢悠悠地说:“妹妹这话可就冤枉本宫了,这后宫之中本就是风水轮流转,妹妹失宠怎能怪到本宫头上呢?” 瑶贵人冷笑一声:“哼,娘娘手段高超,如今连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都调教得如此听话,想必暗地里不知谋划了多少事。” 魏嬿婉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意攀咬皇后,罪名可不小哦……” “是不是攀咬你心里清楚!”瑶贵人恼羞成怒。 “呵……”魏嬿婉轻笑出声。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魏嬿婉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瑶贵人一下子软下来,过了一会,她眼眸含泪:“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吗?” 魏嬿婉起身,盆底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当然,本宫向来说话算数!” 得了魏嬿婉的保证,瑶贵人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规矩地跪好。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自此愿皇后娘娘得偿所愿。”瑶贵人的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来人,送瑶贵人到春禧殿,那边清静,适合养身体!” 瑶贵人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不杀我?” 魏嬿婉缓缓向门口走去:“本宫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是你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逼的本宫出手压制你,只要你日后老实待着,这宫里自然会有你一口饭吃!”说罢,魏嬿婉抬脚迈出门去。 半个月后,和敬公主出宫祈福,一路顺遂,岂料在回宫途中,厄运突降。 皇家车队行至一片幽静山林,暮色渐浓,四周风声呼啸,似有不祥之兆。 突然,一群黑衣刺客如鬼魅般从树林中涌出,个个身手矫健,来势汹汹。 护卫们大惊失色,匆忙拔刀迎敌,一时间,喊杀声震彻山林。 和敬公主坐在轿中,心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一名黑衣人趁乱冲破护卫的防线,直逼公主的马车。 轿夫们吓得四散而逃,那黑衣人猛地掀开轿帘,寒光一闪,手中利刃便刺向公主。 和敬公主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利刃无情地刺入她的胸膛。 公主的贴身侍女见状,拼死扑上去想要保护公主,却被黑衣人一脚踹开。 黑衣人抽出剑,鲜血溅落在轿内的锦缎之上。 和敬公主气息奄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就此香消玉殒。 刺客们得手后,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与和敬公主冰冷的尸身。 消息传回宫中,整个皇宫瞬间被哀伤笼罩。 乾隆皇帝听闻爱女御赐身亡的噩耗,悲痛欲绝,下令严查此事。 魏嬿婉得知此消息也是一惊,她虽对和敬公主并无好感,但也知此事非同小可。 内务府众人皆人心惶惶,生怕这祸事牵连到自己身上。 调查数日无果,乾隆愈发愤怒。 傍晚,永璐和永琰一起从书房回到永寿宫用膳。 看着如今乖巧听话的永琰,魏嬿婉很是欣慰。 “哥哥……”永璘从内室跑出来。 自从上次永琰爆发的事后,魏嬿婉把璟妘和永璘都接回了自己的宫里。 “小十七有没有听话呀!”已经十四岁的永璐身量已经和乾隆差不多了,声音也开始变得嘶哑,从奶呼呼的童声开始变得低沉。 “有,永璘听话!”或许是人对强者有一种天然的仰慕感,永麟格外的听永璐的话。 用过晚膳后,永璐和永琰去温习功课,永璘则缠着魏嬿婉要听故事。 魏嬿婉刚讲了几句,就有太监前来通传,说是乾隆来了。 不一会只见乾隆一脸疲惫与恼怒地走进永寿宫。 “嬿婉……朕是想问你关于公主之事可有什么头绪?” 魏嬿婉赶忙摇头,称自己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乾隆长叹一声,目光中透着寒意,“朕定不会放过那些幕后黑手,朕可怜的女儿……” 魏嬿婉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乾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原来是侍卫抓住了一个形迹可疑之人,那人声称知道公主被害真相。 乾隆忙命人将其带进来。 此人衣衫褴褛,满脸惊恐。 “皇上,奴才本是街边乞丐,那日看到有人给了那群刺客一大笔钱,还听到他们提到什么摘葫芦。” 乾隆一听,脸色顿时一变,目光扫向魏嬿婉。 魏嬿婉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地问:“葫芦?摘葫芦?……莫非是……钮祜禄?” 乞丐猛地抬起头面露喜色:“对对对,就是钮祜禄!” “好了,朕知道了,带他下去吧,记住让他不要到处乱说话!” 乾隆的意思很明确了,这个乞丐一定会被灭口了。 乾隆看向魏嬿婉,眼神中带着疑惑与探究,“嬿婉,这钮祜禄氏一族向来忠诚,此事不可妄下论断。” 魏嬿婉忙不迭地点头,“皇上圣明,臣妾只是随口一说。” 但她心中却暗自思忖,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永璘在一旁好奇地睁大眼睛,虽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却也感受到气氛的紧张。 这时,永璐和永琰听闻动静也赶了过来。 乾隆沉吟片刻,决定暗中调查钮祜禄氏。 他吩咐身边亲信悄悄去查探钮祜禄家族近期的人员动向以及财务往来。 而他自己则留在永寿宫,看似平静地与魏嬿婉及孩子们闲聊,实则心乱如麻。 几日后,亲信来报,果然查到钮祜禄家一个嫡系的孙子辈与一些江湖人士有金钱交易,时间就在公主出事前后。 乾隆大怒,下令将涉及之人全部抓起来审问,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众人皆不知这场风波最终会如何收场。 而这时,却有一个人悄悄找上了魏嬿婉。 第135章 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说谁来了?”魏嬿婉惊讶地回头看向王蟾。 “和珅和大人!” 殿内烛火摇曳,和珅恭敬地站在魏嬿婉面前,微微低着头,双手呈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皇后娘娘,此乃稀世珍宝,和珅特来敬献,以表心意。” 魏嬿婉轻轻瞥了一眼锦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并未言语,只是眼神示意和珅继续说下去。 和珅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娘娘圣恩浩荡,如今在这宫中地位尊崇,如日中天。奴才在这宫中行走,深知投靠明主之理,娘娘聪慧过人,手段果决,实乃奴才心目中值得追随之人。” “且如今朝局微妙,娘娘与皇上情谊深厚,日后必能母仪天下,奴才愿在娘娘身前鞍前马后,为娘娘排忧解难,无论是前朝之事,还是后宫些许麻烦,奴才定当竭尽所能。” 魏嬿婉轻轻把玩着护甲,缓缓开口:“和珅,你在朝中也是个聪明人,本宫又怎知你今日所言是真心实意,而非他日转投他人的权宜之计?” 和珅忙不迭地跪下,神色惶恐:“娘娘明鉴,奴才对娘娘的忠心,天日可表。娘娘若有任何差遣,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且奴才在朝中根基尚浅,唯有紧紧依附娘娘,方有立足之地,断不敢有二心。” “和敬公主就是微臣送给娘娘的见面礼!”和珅压低了声音。 魏嬿婉凝视和珅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起来吧,既如此,日后若有何事,本宫自会吩咐于你,你且先退下,莫要张扬今日之事。” 和珅连忙谢恩,缓缓退出殿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魏嬿婉看着和珅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原来和敬的死是他弄的。 魏嬿婉招来王蟾,轻声吩咐道:“去查查和珅最近都在干什么。” 王蟾领命而去。 魏嬿婉用护甲轻轻敲着桌子思考,和珅此人虽看似忠心,但就怕不受控制。 没过几日,王蟾前来回禀:“主儿,查到和珅暗中受贿,不过数额不大,而且还与前朝几位大臣很有交情……” 魏嬿婉轻笑:“本宫知道了!” 和珅人长得好看,嘴又甜,办事能力又强,让乾隆很是喜欢。 “听说和珅极为聪慧,精通多种语言文字,包括满语、汉语、蒙古语、藏语?”魏嬿婉皱眉。 “是,这使他在处理涉及多民族事务及外交事宜时发挥了独特作用,皇上都离不开他呢!”王蟾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魏嬿婉的表情。 “你先下去吧……”魏嬿婉挥了挥手。 “额娘!”王蟾还没出去,永琰就急匆匆跑进来,险些和王蟾相撞。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恒缇姑姑突然进宫,和皇阿玛大吵大闹,还拿进忠撒气,皇阿玛顾念她是唯一的亲人没舍得处置她,进忠公公脸都花了。” “来人!” 佳珲带着侍卫们集合到魏嬿婉面前, “走,跟本宫去护驾!” 佳珲抬眼看了魏嬿婉一眼,“是!” 魏嬿婉怒气腾腾地就往外走,脸色阴沉的厉害。 到了养心殿门口,元宝在门口等着,见到魏嬿婉一来,立刻上前禀报:“皇后娘娘,恒缇长公主已经走了。” 魏嬿婉闭了闭眼,深呼吸几下平稳心情,“嗯……通报吧!” “皇后娘娘驾到!” 听着这一声通报,进忠目光灼灼地看向门口。 只见魏嬿婉带着侍卫们直接冲了进来:“皇上,皇上,您没事吧?臣妾听闻养心殿里打打闹闹的,生怕您出了什么事儿,这紧着赶着过来护驾!” 魏嬿婉眼神看了乾隆一眼,随即就飘向了进忠。 只见他嘴角渗血,脸上一道一道的,衣襟松散,狼狈的不成样子。 “呦,进忠公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真有刺客?来人,快保护皇上!” 佳珲带着人就要往上冲,“没有,朕无事,退下吧!” “谢皇后娘娘关心,奴才只是被恒缇长公主一时失手所伤,并无大碍。”进忠赶忙跪下说道。 魏嬿婉微微皱眉,心中却另有计较。 “你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代表着皇上的颜面,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说长公主对皇上不满吗?你且先下去好好养伤吧。” 进忠抬头看了乾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二人擦肩而过时,眼神对上,一时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魏嬿婉转身面向乾隆,柔声道:“皇上,恒缇公主为何今日这般冲动呀?” 乾隆叹了口气,眼神躲闪地开口:“她非要朕答应她一件为难之事,朕不应,她便发起疯来。” 魏嬿婉眼珠一转,“皇上莫要心烦,恒娖长公主许是一时糊涂,待臣妾找她聊聊,劝她向皇上赔罪。” 乾隆摆了摆手,“罢了,朕不想再追究此事。” 见乾隆一副不想让自己插手的样子,魏嬿婉便顺坡下驴,正好她还急着去看看进忠怎么样了。 “臣妾都听皇上的,今夜皇上动怒又受惊,臣妾让齐太医给您熬一碗安神的汤药来吧!” 乾隆点头。 “元宝,把龙涎香撤下吧,换成静心安眠香,还有晚上不要给皇上喝太浓的茶了,以免损伤龙体。”魏嬿婉揪着元宝嘱咐。 “谨遵皇后娘娘旨意,奴才都记下了。” 魏嬿婉点点头,走向乾隆。 “皇上今天就不翻牌子了,你们可得仔细着点儿!” 乾隆年纪大了,对于魏嬿婉的体贴越发的食髓知味。 此刻他靠在椅子背上勾着嘴角,由此看出,他对魏嬿婉的安排很是满意。 “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就告退了!”魏嬿婉慢慢退出养心殿。 出了养心殿的大门,魏嬿婉的脸色再次沉下来。 “走,去看看他!”魏嬿婉轻轻拍了拍春婵扶着自己的手。 “是!” “王蟾,去让赵福过来,麻利着点!” “是!” 刚换好衣服的进忠正在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此刻他在担心万一自己毁容了,魏嬿婉会不会嫌弃。 第136章 爬到高位是为了什么 心里的想法还没落下,自己房间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魏嬿婉就这么明目惶惶的来看自己了。 进忠愣了一下,缓缓起身给魏嬿婉行礼:“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奴才有失原因,还请娘娘恕罪。” 魏嬿婉踏进门槛环视着进忠所住的屋子。 魏嬿婉轻轻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进忠公公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随便走走,就想到公公这儿看看。” “这屋子倒是简洁。”魏嬿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坐下。 进忠忙上前斟茶,“娘娘谬赞了,奴才这里简陋,怕污了娘娘的眼。” 魏嬿婉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却直直地看向进忠,“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住处如此朴素,当真是令人佩服!” “娘娘谬赞了!” “皇后娘娘,赵太医已到了!”春婵把赵太医引进来,便带着人出去了。 赵福仔细检查了进忠脸上的伤,给开了服的药和抹的药。 赵福走后,魏嬿婉亲自拿着药膏给进忠上药:“这个药你要记得天天抹,不要落下疤痕。” 进忠眼眸微垂,轻轻侧开脸:“娘娘就这么在乎奴才的这副皮相?” 魏嬿婉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进忠公公这话何意?公公为本宫做事尽心尽力,本宫自然关心公公。” 进忠抬眸看她,眼神中透着一丝探究:“奴才不过是个小小太监,不值得娘娘如此费心。” 魏嬿婉放下药膏,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公公莫要妄自菲薄,在这宫中,能得公公相助,本宫才能安稳至此,更何况……” 魏嬿婉身体向前,身上的馨香传进进忠的鼻子。 “你实在是讨本宫喜欢,本宫爱不释手!”说着魏嬿婉摸了摸进忠的脸。 进忠眸子一暗,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奴才这条命都是娘娘的,只要娘娘不嫌弃。” “那就好好养着,这几天让元宝顶着,得让皇上知道,他有多离不开你,也得让他知道恒娖长无主有多过分。” “你放心……本宫绝不会让你白挨打的!”魏嬿婉心疼地搓了搓进忠的手。 “有您这句话,奴才被打死都值了!”进忠眼眸满是深情。 “嘴上没个把门的,有本宫在,你不会死,你还要伺候到本宫年老呢!”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魏嬿婉点点头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进忠的住处,径直朝着永寿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主儿,这长公主究竟是何意啊?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皇上身边的人动手,难道她不怕惹恼圣上吗?莫不是疯了不成!”春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嬿婉,两人的步伐缓慢而又沉稳。 魏嬿婉闻言,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犹如寒夜中的饿狼一般,令人心悸:“哼,她最好是真疯了......” 说着,魏嬿婉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透过重重宫墙看到了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身影。 “春婵,你可还记得本宫当初为何要这般拼命地向上攀爬吗?”魏嬿婉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春婵,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甘与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奴婢记得,是为了不受欺负,是为了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春婵的眼泪闪着莹莹的光。 “动了我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我魏嬿婉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宫女了!” 春婵看着魏嬿婉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脸内心澎拜,激动不已。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重新迈起步伐走向永寿宫。 第二天,魏嬿婉总算是明白了恒缇长公主的所作所为。 乾隆因和敬公主遇刺一事调查问罪钮祜禄一族,钮祜禄氏是先太后的母家,也就是恒缇长公主的母家。 太后去世后,后宫再无钮祜禄家族的女子。 所以恒缇这个树他们是哄着供着,谁承想,钮祜禄嫡系的孙子辈出了个和山匪勾结敛财的人物,他们求到了恒缇面前,让恒缇无论如何保他一命。 魏嬿婉冷笑:“恒缇也是个缺心眼的……这种事她一个出嫁的公主跟着掺和什么?皇上是她亲哥哥,是她最有利的靠山,想不通为何非要和钮祜禄家一心……” 春婵忙不迭地点头应和:“娘娘说得极是,这恒缇长公主怕是猪油蒙了心。不过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缓缓说道:“她既然敢掺和本宫就让她困死在这里……” 跟了乾隆这么多年,魏嬿婉早就摸清了乾隆的为人。 乾隆是一个极其多疑且自私的人,只要你不妨碍皇权,随你去闹,他都不会太在意。 但凡在你的动作或语言中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他必会翻脸无情。 魏嬿婉整了整衣衫,轻声道:“春婵,你去给本宫找些和恒缇长公主往来密切之人的名单。”春婵领命而去。 不多时,春婵便将名单呈了上来。魏嬿婉看着那一个个名字,目光中透着算计。 “让王蟾去给和珅的福晋递个话,本宫想她做的藕粉酥了,让她得空进宫一趟。” “是,奴婢遵命。” 和府。 “皇后娘娘亲自说的?想要吃我的藕粉酥了?”和珅的福晋有些莫名其妙。 “是,娘娘是这么说的。”王蟾回答。 “是……臣妇遵旨,还请公公转告皇后娘娘,臣妇明日便去。” 说完,她把一个荷包塞进王蟾手里:“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 王蟾掂量着荷包重量心里一惊,连忙推辞:“给皇后娘娘办事是应该的,福晋不用客气。” “欸,公公往返一趟辛苦,这就是请公公喝茶!”和夫人端的是笑意盈盈。 王蟾不好推辞,便收下了:“多谢福晋,奴才告退!” “公公慢走!” 晚上。 和珅回家,自家福晋一边给他脱衣服一边满脸愁容地说起此事:“老爷,这妾身也不会做藕粉酥啊!皇后娘娘突然要吃,这该如何是好?” 第137章 都是聪明人 “老爷,这妾身也不会做藕粉酥啊!皇后娘娘突然要吃,这该如何是好?”和夫人愁容满面。 和珅侧头:“皇后娘娘派谁来的?” 和夫人把衣服挂在屏风上:“王蟾公公啊,妾身还给了一大包银子呢!” 和珅皱起眉头,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王蟾公公前来说皇后娘娘要藕粉酥,此事定有蹊跷。这皇宫内院御膳房什么点心做不出,怎会特意来咱们府上要这藕粉酥?” 和夫人眼睛一亮:“老爷,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刁难,借皇后娘娘之名来使坏?” 和珅停住脚步,微微摇头:“不可能。这王蟾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儿了,他亲自来,自然不会有假。” 和夫人急得眼眶泛红:“老爷,这可怎么办呀?” 和珅沉思片刻后说道:“莫慌,我即刻差人去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寻那最拿手藕粉酥的师傅来府里,照着宫里的规矩做出藕粉酥来,明天一早你就送去……” 和夫人听了,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赶忙吩咐下人按和珅所说行事。 “或许……娘娘要藕粉酥是假,有事吩咐才是真……”和珅轻声呢喃。 “您说什么?”和夫人走过来轻声问。 和珅摇了摇头:“明天务必仔细听皇后娘娘说什么,回来要一字不落的和我学一遍,你可记住了?” 和夫人严肃地点点头。 第二天,和夫人带着藕粉酥如约进宫。 魏嬿婉命人在宫门口等她,一路畅行无阻直达永寿宫。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福晋快快起身吧,自从本宫搬到这永寿宫,你还没来过呢。”魏嬿婉笑着挥挥手,示意宫女们上茶。 和夫人谢恩后站起身来,将带来的藕粉酥呈了上去,“娘娘,这是藕粉酥,您尝尝可合胃口?” 魏嬿婉看了一眼,并没有拿起来吃,只是笑道:“这藕粉酥瞧着倒是精致。” 随后便让宫女都退了出去。 和夫人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嬿婉抿了口茶,缓缓开口:“福晋啊,这钮祜禄家的长辈们可好说话?可有人为难你?” 和夫人连忙回道:“长辈们还好,只是这妾身多年没有子嗣,长辈们都比较心急罢了!” 魏嬿婉轻轻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子嗣的事得看缘分,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会来,不必着急,有人为难你的话大可以进宫来找本宫,本宫会为你做主。” 和夫人受宠若惊,赶忙跪下:“娘娘仁慈,臣妇感激不尽。”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起来吧。你送了我心心念念的藕粉酥,本宫也送你点永寿宫小厨房做的小点心,拿回去和和大人一起尝尝吧!” 和夫人诺诺应是,又寒暄几句后便匆匆告退。 回府之后,她急忙找到和珅,将魏嬿婉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 和珅听完,久久伫立,突然他灵光一现:“点心呢?快拿来!” 和夫人忙让人把点心盒子拿过来。和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张叠得很整齐的纸条。 和珅展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名字。 和珅心中一惊,这都是钮祜禄家嫡系的人。 和夫人凑过来:“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是老宅那边的人啊!” 和珅沉思片刻,决定派人先去这几家探探情况。 三天后,和珅派出去的探子纷纷回信。 这些人的壮举可谓是让和珅惊掉了下巴。 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吗? 他们老宅仗着自己所谓嫡系一次次打压旁支的子嗣,这下可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夫人,这皇后娘娘可是给了咱们一个天大的恩典,明天你备好礼品,再次入宫,一定要好好谢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就说我和珅愿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是是是,妾身记住了。” 第二日,和夫人带着礼品和银票满脸喜色的入宫。 屏退众人后,和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 魏嬿婉挑眉嘴角微翘,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粗略一看就得有十万两,不是钮祜禄家族嫡系的孩子居然都能出手这么大方。 “皇后娘娘,我们家老爷特意让妾身来给您请安,并转达他对您的敬意与问候。” 只见那和夫人微微福身行礼后,柔声开口说道:“我们老爷说呀,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膝下又有众多的皇子公主们需要照顾,这平日里用银子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少呢。” “所以呢,老爷觉得与其送来那些华而不实、只能摆着看看却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倒不如直接奉上白花花的银子来得更为实在些。这样一来,娘娘您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购置所需之物啦。” 魏嬿婉听了这番话,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还是你们和大人想得周到啊!真是难为他如此费心了。快快请起吧,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拘礼,快坐下说话罢。” 和夫人轻轻落座后叹了口气,哀怨开口:“娘娘有所不知,老宅的人一向以为自己是嫡系,处处打压我们老爷,这一下呀,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魏嬿婉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他们那群人不过就是仗着柔淑长公主护着罢了,皇上看着这唯一的妹妹总要给几分颜面,可是闹腾的劲儿大了,也损失皇上颜面不是?再说没了长公主,这群人还不就是过街老鼠一般任你们处置了?” “都说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人也一样,坏事做多了有人忍不住偷偷报复也不无可能啊……”魏嬿婉意有所指。 “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和夫人懵懂地问。 魏嬿婉喝茶的动作一顿,把茶杯放回桌子上:“你把咱们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学给你家老爷,你家老爷会知道怎么做的。” 第138章 不想等了 和府。 和珅听完了自家夫人把她和魏嬿婉的谈话学完眼睛放光,噌一下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步。 “有损皇上颜面……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人也一样,坏事做多了有人忍不住偷偷报复……”和珅呢喃着思考。 过了一会和珅站在和夫人的椅子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娘娘这是给咱们指了条明路啊……” 和夫人抬头看向和珅,眼中带着疑惑:“老爷,这话怎么说?” 和珅笑了笑,重新坐回椅子,缓缓说道:“你不用管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三日后,柔淑长公主出门被暴民围车扔菜叶,扔鸡蛋,扔石头,场面堪比游街示众。 随行的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些暴民都是些老幼病残,一个弄不好出了人命可就引起民愤了。 柔淑长公主在车内吓得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为何这些百姓要如此对待自己。 就在这时,和珅带着一队官兵赶到。 他假惺惺地对着百姓喊道:“大家莫要冲动,长公主定不会亏待大家,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诉说着长公主平日纵容钮祜禄嫡系恶行的罪孽。 和珅听后对着恒缇道:“长公主,您看这……” 恒缇愤怒又委屈:“本宫何时做过这些事。” 和珅却不理会,转身对着百姓说:“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明圣上,还大家公道。” 之后,和珅进宫面圣,添油加醋地将此事禀报乾隆,暗指柔淑长公主失德才引得民怨。 乾隆听闻大怒,下旨罚柔淑长公主禁足思过半年。 和珅则得到了乾隆的嘉奖,心中暗自得意,想着多亏了魏嬿婉的暗示,这次既打压了长公主,又讨好了皇上,真是一举两得。 “禁足?”魏嬿婉不满意地挑眉。 “是……”春婵有些愤愤不平。 凭什么只是禁足了事? 魏嬿婉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看来得再给她加点料才行。”春婵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第二天,乾隆接到禀告,说公主府于昨晚意外起火,由于起火时是深夜,来不及救火,所以整个公主府被火烧的一塌糊涂,长公主和驸马双双毙命,反而是住在阴冷角落地侍女们躲过一劫。 正服侍在乾隆身边的进忠一愣,随即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璐翩翩而来。 正是灿若朝阳,有无数希望的少年,背脊挺拔,一双酷似魏嬿婉的眼睛微微上扬着,看着就赏心悦目。 “永璐啊,来,到皇阿玛身边来!”乾隆冲永璐挥挥手。 永璐行至乾隆身旁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皇阿玛,儿臣听闻恒缇姑姑之事,深感悲痛。” 乾隆轻轻拍了拍永璐的手,叹气道:“朕也未曾想到竟发生如此悲剧。” “皇阿玛,您要节哀,这意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永璐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另有想法,私下里,永璐已暗中派人调查真相。 经过一番探寻,终于找到了公主府失火是人为的证据,他把证据毁灭,造成意外的样子。 好巧,他也想让他姑姑死。 谁让她动手伤了进忠。 在这宫闱深深之处,自他幼年懵懂之时起,进忠便伴其左右,宛如暗夜中的烛火,虽微光却暖人心扉。 永璐犹记得,儿时每一次在御花园中贪玩跌倒,进忠总是第一个冲上前,焦急地扶起他,粗糙的双手仔细地拍去他衣袍上的尘土,口中满是关切的温言软语。 那时候,进忠公公高大的身躯在他眼中便是最坚实的依靠,只要有进忠在,他便不惧任何风雨。 随着年岁渐长,永璐越发知晓进忠公公于他而言并非仅仅是侍奉之人。 每至夜阑人静,进忠会守在他的床边,轻声讲述着宫墙之外的趣事,那些新奇的故事伴他入眠,让他在这森严的皇宫中有了甜美的梦境。 而当永璐在课业上遇到难题,进忠虽学识不深,却会想尽办法为他寻来合适的书籍,鼓励他莫要气馁。 如今,永璐已是少年模样,可看向进忠的眼神里,那份孺慕之情却丝毫不减。 他会在进忠忙碌了一日后,悄悄为其端来一杯热茶,看着进忠欣慰的笑容,心中满是欢喜。 在这冰冷复杂的宫廷世界里,进忠给予的温暖与关怀,是永璐心中最珍视的宝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超越主仆的眷恋与依赖。 有时候他会产生混乱,有时他会觉得进忠更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他小的时候以为进忠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对他格外好。 可是后来他发现,宫里那么多孩子,他喜欢的就是他额娘生的这几个。 从那一刻起,进忠就进入了永璐的家人圈里。 他不知道他的额娘比他更厉害,不仅借刀杀人除掉恒缇,还要对他皇阿玛下手了。 魏嬿婉身着华丽的宫装,莲步轻移于这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可她的眼神里却满是阴鸷与决绝。 她暗中召集了自己多年来培植的心腹,在那密室之中,烛光摇曳,映照着她冷峻的面容。 “本宫不想再等了……”她的声音低沉却透着狠辣。 心腹们面面相觑,却不敢有违她的旨意。 魏嬿婉精心策划着每一个步骤。 她安排人手在乾隆必经的御花园小径附近埋伏,伪装成日常洒扫的宫女与太监,将利刃巧妙地藏于工具之中。 又安排了御膳房的小太监,欲在乾隆的膳食中下慢性毒药,待其毒发之时,刺客便可趁乱而上,给予致命一击。 还安排了名正言顺的刺客来个声东击西,分散兵力。 伊尔根觉罗佳珲和钮祜禄善保(和珅)的投诚更是让魏嬿婉如虎添翼。 “未来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魏嬿婉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看到自己的儿子登基,一定要当太后如同钮钴禄氏在后宫一样呼风唤雨,更重要的是不用再看皇帝的脸色,不用再说着那些违心的体贴话。 第139章 动手 第二天午膳后。 乾隆午睡后进忠溜到永寿宫。 魏嬿婉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 脸上的伤口。 结痂已掉,伤口现在变成粉粉的了。 “柔淑长公主的事儿,娘娘参与了多少?”进忠摸了摸自己的脸问。 “本宫参与了多少不要紧,要紧的是终于给你出了这口恶气,本宫的人谁也不能动!”魏嬿婉往榻靠背上一靠,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霸气。 八月十五。 华灯璀璨,盛宴方休,乾隆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正欲离席回宫。 刹那间,阴影乍现,数名黑衣刺客如鬼魅般从四周杀出,利刃寒光闪烁,划破了夜的宁静。 人群先是一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 但转瞬之间,惊叫声如汹涌波涛,冲破了这片刻的死寂。 太监们慌了手脚,平日里尖细的嗓音此刻扯成了绝望的嘶号,他们或抱头鼠窜,或瘫倒在地,手中原本端着的珍馐美器摔落一地,杯盘破碎之声不绝于耳。 “保护皇上!”魏嬿婉大声呵斥。 护卫们虽训练有素,可事发突然,也难免阵脚大乱。 有的匆忙拔剑,却因紧张而剑鞘卡壳;有的被逃窜的人群冲散,一时间难以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型。 永璐永琰离着乾隆和魏嬿婉最近,他们抢过侍卫们的刀贴身护在帝后前面。 “阿玛额娘不要怕,有儿子们在,绝不会伤到你们!”永璐护着他们往后退。 “护驾!护驾!”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却在这混乱中显得那么无力。 妃嫔们花容失色,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柔弱的她们相互拉扯着,裙摆摇曳,在慌乱中跌倒在地,钗环散落,狼狈不堪。 名贵的珠宝被踩在脚下,也无人再顾惜。 大臣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日里的沉稳威严早已消失不见,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 有的在人群中盲目地推搡着,试图寻找安全之处。 有的则呆立当场,嘴里喃喃自语,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乾隆虽竭力保持镇定,可眼中也难掩一丝惊惶。 他被保护着,紧紧围在中间,龙袍在拥挤中略显凌乱。 “朕在此,休得放肆!” 乾隆的呵斥声带着愤怒与威严,却被这混乱的喊杀声和哭叫声淹没。 刺客们趁势猛攻,他们身形矫健,配合默契。 手中的长刀挥舞如风,所到之处血溅五步。 一名刺客突破了护卫的防线,直逼乾隆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侍卫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刺客的致命一击,利刃刺入身体的闷响,伴随着侍卫痛苦的低哼,让这混乱的场面更添悲壮。 此时的宴会现场,火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地上的鲜血与打翻的美酒混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桌椅被掀翻,东倒西歪地散落各处,仿佛是这场混乱的无声见证者。 远处的乐师们早已停止了演奏,手中的乐器成了防身的工具。 他们瑟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整个宴会场地,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喊杀声、哭喊声、器物破碎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在这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夜空之中。 一场精心筹备的宴会,就这样被刺杀的阴影彻底笼罩,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与恐慌之中。 “嘶……”魏嬿婉崴到了脚。 乾隆作势要把她抱起来。 魏嬿婉摇摇头推开乾隆,“皇上,永璐永琰,你们先走,别让我连累了你们!快!” “婉婉,朕不能丢下你,朕不能再失去你了!”乾隆挣扎着要带魏嬿婉走。 “进忠!”魏嬿婉呼唤。 “奴才在!” “跟十四阿哥带着皇上走,这是懿旨!” 进忠看了看魏嬿婉,又看了看乾隆:“奴才遵旨!” “皇上,为了大局着想,皇后娘娘以身犯险,你可要对得起她呀!”进忠和元宝用力拽着乾隆离开,永璐和永琰在后面断后。 快撤到侧门时,永琰一把把永璐推出去关上门。 “永琰,你做什么?快开门!”永璐焦急地拍打着门。 “哥,皇阿玛就交给你了,我不能把皇额娘自己留在这里,等你安顿好皇阿玛就来接我们,在你来之前,我会拼了命保护额娘!”永琰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 “不行,咱俩换,你和皇阿玛走,我留下,你还太小了,这太危险了!”永璐急的眼眶通红。 “哥,我已经长大了,相信我我可以的!” 永璐见说不通永琰,只能咬咬牙带着乾隆离开。 “永琰呢?他怎么不走?”乾隆看永璐一个人跟上来急忙询问永琰。 “咱们先走,一会儿我来接皇阿娘和永琰!走!” 不一会永璐和伊尔根觉罗佳珲带地队伍汇合,乾隆被带走,永璐转身回去救魏嬿婉和永琰。 永璐一走,酒里药劲发挥作用,乾隆突然倒地。 进忠和元宝把乾隆背进养心殿,伊尔根觉罗佳珲亲自带人守在门口。 赵福和齐汝被和珅抓着塞进养心殿,一番诊治后得出乾隆受惊惊厥过去了,需要静养。 永璐到达太和殿看见魏嬿婉端坐在凤座上喝茶,永琰则守在一边。 地上躺着惇妃和庆佑世子。 “皇额娘……这是……”永璐有些不明所以。 魏嬿婉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这惇妃和庆佑世子竟是刺客同谋,妄图借此次行刺扰乱朝纲,趁机夺权。” 永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话,谁信?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和珅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娘娘,皇上那边已经安排好,娘娘有何指示?”和珅问道。 魏嬿婉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她的脚好像根本不痛的感觉。 “如今真相大白,罪魁祸首也已经伏法,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 她看向永璐和永琰,目光坚定:“你们二人随本宫去安抚众人,统计一下大臣和宗室的伤亡,莫要让今日之事引发更大的动荡,以免动摇国本,扰乱人心。” “至于和大人……去趟乾清宫吧……” “是,卑职领旨。” 第140章 帝王陨落 经过几天的休养,乾隆的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速衰败。 他把永璐单独叫进殿内,不知说了什么,永璐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好似哭过。 养心殿内,一片死寂的压抑。 乾隆斜倚在龙榻之上,面容枯槁,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落寞,生命的烛火已在风中摇曳欲灭。 “皇后呢?她来了吗?”乾隆嘶哑地开口。 魏嬿婉在进养心殿前,弄乱自己的发髻,拽松衣服,换上一副强忍着泪水与内心悲戚样子一瘸一拐地走进养心殿。 行至榻前,盈盈跪下,轻轻握住乾隆那干枯的手,声音颤抖却故作镇定:“皇上,臣妾在这儿,臣妾无事,您一定要撑住啊。” 乾隆微微转动眼珠,看向魏嬿婉,手抬起想帮她收拾凌乱的头发,可是手却没有力气。 他吃力地开口:“婉婉,朕怕是大限将至了,朕这一辈子,自登基以来,殚精竭虑,一心想创就大清盛世,可如今,好像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 魏嬿婉泪如断珠:“皇上,您一生丰功伟绩,名垂青史,定会流芳千古。臣妾有幸伴君左右,这些岁月,是臣妾此生最珍视的时光。” 乾隆轻轻摇头,目光缱绻,喘息着道:“朕的后宫,嫔妃众多,可临了,却只觉满心孤寂,唯有你,在朕的一生,给了朕不一样的慰藉,朕走之后,这宫中诸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魏嬿婉已是泣不成声:“皇上,臣妾不要您走,没有您,这宫闱深深,臣妾该如何自处?” 乾隆的目光渐渐迷离,仿佛穿越了时光:“朕之前没有力排众议,迟迟没有立你为后,让朕留下许多遗憾。可是朕不后悔,婉婉,朕连续失去两位皇后,失去好多嫡子嫡女,朕怕是自己克妻克子,所以足足晚了这么多年,才立你为后,你看,这一下是朕赢了老天,朕成功地留下了你和咱们的孩子们!” 魏嬿婉拼命点头:“皇上……璟妧马上就回来了,您最疼她了,为了她和永璐,您一定要好起来呀。” 乾隆的手缓缓滑落,气息愈发微弱:“婉婉,婉婉……”言罢,缓缓闭上双眼,一代帝王就此落幕。 魏嬿婉伏在乾隆身上,放声痛哭,哭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也为这一段爱恨情仇画上了最终的句点。 殿内众人被进忠带了出去,独留魏嬿婉一个人守在乾隆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魏嬿婉跌跌撞撞地起身,坐在乾隆身边,给他擦擦脸,擦擦手,整理他凌乱的碎发。 “爱新觉罗弘历,这下咱们两清了!” “皇后娘娘,和珅和大人有要事求见!”进忠的声音在外响起。 “进来吧!” 和珅步履匆匆,走进养心殿对上魏嬿婉红肿的眼睛。 和珅先冲魏嬿婉点点头,随后单膝下跪:“皇上驾崩,请皇后娘娘暂领国事!” “不,皇阿玛!”永瑆如同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意图冲进养心殿。 伊尔根觉罗佳珲拦下永瑆:“十一阿哥请留步!皇后娘娘和亲王们正在为皇上整理遗容,前朝所有事情暂由十四阿哥处理!” 乾隆驾崩,灵堂之上素缟如雪,一片死寂。十一阿哥永瑆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鸷,嘴角却似有若无地挂着一抹冷笑。 他先缓缓扫视了一圈四周,而后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十四阿哥永璐身上,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十四弟,你当真以为自己这皇位来得名正言顺?” 永璐一怔,面露惊惶与不解:“十一哥,你这话是何意?大行皇帝遗命已立我为储君。” 永瑆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他微微眯起双眼:“遗命?哼,谁能保证不是被人暗中篡改。皇阿玛临终前,唯有皇后在侧侍奉,想要做些什么简直不要太方便!” 永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皇阿玛刚刚离世,我不想兄弟相争让皇阿玛灵前不得安宁,你要是老老实实地给皇阿玛守孝就留在这里,如果想捣乱,就别怪我这当弟弟的不客气?” 永瑆则是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与笃定,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却字字如刀:“皇后是什么出身,她一路如何在后宫争斗中上位,你我心中清楚。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与权势,怎会甘心只做皇后?假传圣旨,扶立一个她能掌控的新君,于她而言,有何不可?” 永璐忍无可忍:“来人!” 伊尔根觉罗佳珲带着人围上来,“卑职在!” “请十一阿哥回府!” “是!” 永瑆仰头大笑,笑声在灵堂回荡,透着几分癫狂。 他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笑罢,又目光如炬地盯着永璐:“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你们母子假传圣旨,谋朝篡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 \"永瑆~~\" 一声轻柔而又带着些许寒意的呼唤从屋内悠悠地传来,其中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听到这个声音,永瑆不禁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他只觉得这清冷的声音好似一阵寒风,吹得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永璐侧过身对着魏嬿婉微微低头,嘴里轻声唤道:\"皇额娘!\" 魏嬿婉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她那凌厉的眼神如同闪电一般,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她锁定永瑆,朱唇轻启缓缓开口:\"既然十一阿哥怀疑本宫假传圣旨,那么今日便当着诸位的面,请大家一同来做个见证!\"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人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 而永瑆更是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见证?见证什么?”永瑆问道。 魏嬿婉盯着永瑆:“自然是见证皇上留下的遗诏了……不然本宫空口无凭,有人会说本宫假传圣旨!” 第141章 新帝 “见证?见证什么?”永瑆问道。 魏嬿婉盯着永瑆:“自然是见证皇上留下的遗诏了……不然本宫空口无凭,有人会说本宫假传圣旨!” “遗诏?真有遗诏?”永瑆后退一步。 魏嬿婉轻笑:“皇上英明,早就看出了有人会借机生事,为了以绝后患,特意留了后手。” “还请众人随本宫移步到乾清宫。”魏嬿婉率先出发。 众人跟随在魏嬿婉身后低声议论不绝于耳。 “给皇额娘请安!”永瑢和永珹匆匆赶来,却看见魏嬿婉正带着众人往养心殿外面走。 “嗯……既然你们也来了,就一起吧,省得有些不好的传闻流出。”魏嬿婉板着脸说。 “不好的传闻?”永瑢疑惑。 永琰躲在魏嬿婉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小脑袋来,轻声说道:“十一哥说十四哥和皇额娘假传圣旨呢,还骂他们是乱臣贼子。现在皇额娘正打算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前往乾清宫,去查看皇阿玛留下的遗诏。” 他那稚嫩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话,一旁的永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永瑆,怒喝道:“永瑆!你简直就是在胡闹!这种话岂能随便乱说?”说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永瑆的胳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皇额娘对咱们照拂有加,十四弟又是皇阿玛亲自养在跟前的,你怎么能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永珹深知自己的弟弟陷入了死局,本来是好好的兄友弟恭, 稳稳的亲王爵位,这下怕是要完了。 “无妨!”魏嬿婉抬抬手。 “看来本宫这个皇后还是不够了解你们,还是皇上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们,当初本宫还说让他不要写遗诏。本宫被册封为皇后之后,本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本该就是永璐,如今本宫算是明白了为何皇上执意要立下遗诏了。” 说着,魏嬿婉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摸摸他们的头:“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到了乾清宫,由进忠亲自爬上梯子,拿下来黄纸固封的锦匣。 进忠想把锦匣交给魏嬿婉:“请皇后娘娘过目。” 魏嬿婉摇摇头:“本宫就不沾手了,省得落人诟病,还烦请进忠公公大声读出来,还有和珅大人,你精通汉语,蒙语和满语,也可以看一看进忠公公读的和皇上写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奴才遵旨!”和珅领命,随即站到进忠身边。 “纪大人,您最认得皇上的笔迹,一会儿还请你验一验这遗诏的真假。” “臣,遵旨!”纪晓岚也出列站到进忠身边。 全程魏嬿婉没有看遗诏一眼,没有碰遗诏一下。 进忠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遗诏: “朕绍膺骏命,临御神邦,荷上天之眷佑,赖列祖之洪庥,兢兢图治,罔敢怠荒。 然流光易逝,朕春秋渐高,神器之重,当付贤能。 爱新觉罗永璐,朕之十四子也。 天姿粹美,德器渊凝。幼而岐嶷,长而好学,宽仁孝友,恪慎克勤。 朕亲抚于膝下,观其器宇,察其言行,知其足以弘济艰难,光昭前烈。 今朕谨遵皇祖遗训,传位于皇十四子永璐。 朕望其敬天法祖,勤政爱民,进贤用能,斥奸佞,远小人,守成业而开新局,致四海之升平,保社稷之永固。 内外文武群臣,其各殚忠悃,辅弼嗣君,同德同心,共襄盛治。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乾隆三十六年十月初七。” 进忠宣读完毕后,把遗诏递给纪晓岚让他检查字迹。 纪晓岚对乾隆的字迹分外熟悉,所以一看便知是乾隆的亲笔。 “确实是皇上的亲笔!”纪晓岚把遗诏翻过来,让几位大臣看了一眼。 传看完毕后又把遗诏递给和珅,让他检查满蒙两文的书写是否一致。 “启禀皇后娘娘,各位阿哥,各位大人,皇上的满蒙汉书写全部一致。” 魏嬿婉点点头:“嗯!辛苦各位了!” “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还有谁有疑问吗?”魏嬿婉冷声问道。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敢出声。 永瑆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额娘,儿臣知错了,是儿臣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谣言。” 永瑆心中懊悔不已,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失势了。 魏嬿婉看着他冷笑一声,“哼,你以为一句知错就能了事?你犯下如此大错,污蔑皇室正统,按律当严惩。” 众人心惊胆战,等着她宣布惩罚结果。 这时永璐走上前来,向魏嬿婉行礼道:“皇额娘,十一哥也是一时糊涂,儿臣恳请皇额娘从轻发落。” 魏嬿婉看着懂事的永璐,心中欣慰,沉思片刻后说道:“看在永璐替你求情的份上,永瑆,即日起你闭门思过三年。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永瑆忙不迭磕头谢恩,“多谢皇额娘,多谢十四弟。” “好了,散了吧,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本宫要去守着皇上了!”魏嬿婉看似无力地挥挥手。 乾隆驾崩,灵堂之上气氛凝重压抑。 永璐虽年轻却透着一股沉稳,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向乾隆的灵前。 他身着素白孝服,眼神中既有对先皇的敬重与哀伤,亦有一丝对未来责任的决然。 “皇阿玛,儿臣定不负您的教导与期望。” 说罢,他跪在乾隆灵前磕了三个响头。 在重臣与宗室的见证下,他依礼继位,誓言要承继大清江山,开创盛世。 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登基大典,但是宫里宫外的人已经都纷纷改口称永璐为皇上,称魏嬿婉为太后。 “太后娘娘,您喝碗参汤吧,您可千万不能累倒,这所有的事儿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春婵递给魏嬿婉一碗温热的参汤。 魏嬿婉接过参汤轻轻抿了一口,“哀家没事,只是这局势才刚刚稳定,不可松懈。” 春婵应声道:“娘娘圣明,如今十四阿哥顺利继位,想必日后定能将大清治理得井井有条。” 魏嬿婉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处。 第142章 新朝 太和殿前,红毯铺地,两侧金甲卫士肃立,旌旗蔽空。 辰时初刻,钟鼓齐鸣,雄浑之声回荡在紫禁城上空。 礼部尚书引领新皇身着华丽龙袍,头戴冕旒,步出乾清宫。 永璐面容肃穆,身姿挺拔,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走向太和殿。 待永璐登上御座,赞礼官高唱:“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群臣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傅恒手捧诏书,上前宣读新皇即位诏书,其声朗朗,宣告天下新皇登基,施政纲领及对臣民之期许。 各国使节进殿朝贺,献上贺礼,以示邦交和睦。 礼成,新皇起驾,前往天坛祭天,祈求上苍庇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百姓夹道欢呼,共迎盛世之君,登基大典圆满落幕,新朝气象由此开启。 魏嬿婉作为圣母皇太后,受内外命妇们的朝拜。 舒贵妃晋为舒贵太妃。 庆贵妃晋为庆贵太妃。 恪妃晋为恪太妃。 顺妃晋为顺太妃。 四位太妃迁入寿康宫与魏嬿婉作伴。 永璐封成年的兄弟们为亲王, 永琰和永璘为贝勒,待他们成年后加封亲王。 永璂则在受封亲王前悄悄离世。 没人去深究,没人去调查,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永璐更名?璐,与众皇子区分开。 元宝留在了永璐身边,进忠则是退到了魏嬿婉身边。 进忠喜极而泣,他终于能名正言顺的跟在魏嬿婉身后了。 伊尔根觉罗佳珲升职掌管禁军,御前行走。 新朝建立之后,?璐开始大力推行新政,重用和珅。 他还重用一些年轻有为青年,朝堂之上气象一新。 然而平静之下却暗潮涌动。 魏嬿婉虽身为圣母皇太后,却总觉得这荣华富贵似镜花水月般虚幻。 在百无聊赖的日子中,魏嬿婉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是说,璟妧有孕了?”魏嬿婉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回太后娘娘,是的。太医刚诊出来的。”春婵恭敬地答道。 魏嬿婉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快,摆驾去看看璟妧。” 来到璟妧的公主府,只见璟妧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脸幸福模样。 魏嬿婉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好孩子,好,要好好养着身子。” 魏嬿婉清晰的记得,上一世璟妧成婚后一直没有子嗣。 拉旺多尔济专情,在璟妧死后他也不填继室,最后是从堂弟家过继了孩子继承香火。 她的女婿有权有人品又专情,如今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了。 魏嬿婉在公主府陪着璟妧说了许久体己话才依依不舍地回宫。 回宫途中,马车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护卫高喊有刺客。 魏嬿婉心中一惊,抱紧身旁的靠枕护在胸前。 同魏嬿婉一起在马车内的春婵果断地挡在魏嬿婉身前。 这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与护卫厮杀在一起。 魏嬿婉透过车窗看到为首之人眼神冰冷且透着熟悉感。 就在黑衣人快要冲破防线之时,巡逻兵带着禁军及时赶到。 黑衣人见势不妙,迅速撤离。 魏嬿婉回宫后心有余悸,派人彻查此事。 “皇额娘!”永璐一路跑着进来,看见魏嬿婉平安无事地坐在殿内他才放下心。 可是他的汗已经浸透了衣服,脸色惨白。 “太后凤驾怎会遇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永璐对着伺候魏嬿婉的宫人们怒吼。 “皇帝,你别急,哀家没事,你无需责怪他们,他们为了保护哀家也是拼尽全力了!” 永璐走后,进忠后怕地把魏嬿婉再一次打量个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呢喃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魏嬿婉,还是在安慰自己。 几日后,探子回报说是大明余孽妄图搅乱新朝根基,听闻魏嬿婉宠溺璟妧,便想从她最在意之事下手。 魏嬿婉冷眼,这不可能。 他们报仇也会冲着皇帝永璐去,而不是冲自己这个太后来。 这是糊弄鬼呢! 反而璟妧得知此事后怕不已,急忙进宫查看魏嬿婉的情况。 魏嬿婉安慰她只管安心养胎,同时加强了公主府的守卫力量。 夜深人静,魏嬿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守夜的春婵担心地跪在床边问她可是不舒服。 魏嬿婉摇了摇头,轻声说:“本宫只是觉得这背后定有蹊跷,那刺客首领看我的眼神似曾相识。” 春婵听了不禁打个寒颤,“娘娘的意思是……那刺客是故意刺杀您的?” 魏嬿婉坐起身来,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第二日,魏嬿婉佯装身体不适,传召了几位太医进宫。 暗中吩咐春婵派人观察各宫人的动静。 午后,春婵前来回话,发现宝华殿的小太监行色匆匆往宫外去了。 魏嬿婉冷笑一声,“派人跟上了吗?” 春婵点头称是。 跟踪小太监的侍卫很快回来禀报,那小太监在城中一处偏僻宅院里与一个神秘人会面。 魏嬿婉听闻,决定亲自前去探查一番。 进忠不放心,要跟着她一起去。 他们乔装打扮成普通老夫妇,带着几个亲信悄然出宫。 到了宅院附近,魏嬿婉等人躲在暗处偷听。 只听到里面那人低声说道:“上次行动失败,不过已成功引起魏氏的猜忌,接下来要小心行事了。” 小太监谄媚应和。 魏嬿婉对着进忠挑眉,猜对了,是真的有人蓄意谋划针对她。 正当此时,一只猫突然窜出惊动了里面的人。 小太监警觉地冲出门外,双方瞬间对峙起来。 “哪儿来的老头老太太,还不快滚!”小太监怒斥。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好!我夫人走累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进忠大声回答。 “我让你们快走!”小太监大声对着进忠喊。 “走?哦哦哦……这是你家啊?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进忠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扶起魏嬿婉。 “夫人呐,咱们走吧!” “你个死老头子,我走累了歇会,你拽我起来干吗?”魏嬿婉压着声音说。 “这是人家的房子,不让咱们坐,走吧!”进忠拽着魏嬿婉就走。 魏嬿婉弯着腰任由进忠拉着走,嘴里还嘀咕着:“现在这年轻人真不尊敬老人,在你家门口坐会儿都不行了……世风日下呀……” 第143章 是他 “现在这年轻人真不尊敬老人,在你家门口坐会儿都不行了……世风日下呀……” 魏嬿婉和进忠全身而退,坐上了回宫的马车,进忠才后怕的开口:“刚才要是被发现了,咱俩可就悬了!” “你不觉得,那说话的语气很熟悉吗?好像在哪听过!”魏嬿婉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她一定听过这种语气,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进忠,你说哀家是不是老了?记性怎么还不好使了呢!”魏嬿婉有些许伤感。 “没有,您风华正茂,如同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好看的紧呢!”进忠轻轻握上魏嬿婉的手。 魏嬿婉被进忠哄得心情好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嘟囔:“本宫一定得想起来,不然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 回宫之后,魏嬿婉每日忙着应付各宫娘娘,这件事便暂且搁下了。 一日,她路过御花园听到宫女们在小声议论。 其中一个宫女学着老嬷嬷的口吻说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做事毛手毛脚的,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世风日下哟。” 魏嬿婉一笑,春婵也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群小妮子们,语气倒是学了个十足,可惜呀,声音还是太嫩了!” 魏嬿婉笑着接话:“是啊,还是年龄小,声音太嫩了!” 话落,魏嬿婉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显示出来。 “虽然声音变了,但是语气没变!对,对,哀家可算是想起来了!” “太后?”春婵看见魏嬿婉脸色突然紧张起来。 “快,回寿康宫,走!” 魏嬿婉总算是想起来了,那个语气,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他! 魏嬿婉急匆匆地赶回寿康宫,刚踏入宫门,就看到进忠正在悠闲地喝茶赏花。 进忠抬眼看向魏嬿婉,眼中闪过担心,问道:“怎么了这是?”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哀家想起来了,那个人!” 进忠手中茶杯微微一抖:“春婵,快把门关上。” 魏嬿婉缓缓走近进忠,目光冰冷:“你还记得当初永?的事吗?当初他种痘没熬过去被邪灵附身的事?”进忠心中一惊,忙道:“太后,此事奴才不敢忘!您的意思是……他又回来了?” 魏嬿婉冷哼一声:“没错,他临死前曾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如今怕是真回来了。” 进忠沉思片刻后说:“太后莫急,这次他选择了一个大人模样附身,怕是不像一个孩子容易对付啊!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魏嬿婉觉得进忠说得有理,压下心头怒火:“行,那就依你所言。不过这段时间你要派人紧紧盯着那个小太监,他的一举一动哀家都要知道。”进忠应承下来。 进忠派出的人很快传来消息,那个可疑的小太监每日除了洒扫并无异常举动。 魏嬿婉听着回报,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天夜里,魏嬿婉换上宫女的衣服,一个人独自前往小太监居住之处探查。 月色下,小太监房间透着一丝诡异气息。 她悄悄靠近窗户,透过缝隙看去,只见小太监正在翻找些什么。 魏嬿婉心下一凛,正要有所动作,突然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魏嬿婉正要挣扎回头,一看竟是进忠。进忠示意她别出声,拉着她悄然离开。 “太后,今晚不宜打草惊蛇,他身边邪气太重,看来背后还有我们不知晓的力量支撑。”进忠低声说道。 魏嬿婉咬咬牙:“不管怎样,哀家定不会再让他兴风作浪,上次害了永?,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杀他一遍又来,这次杀完了不会还来吧?”魏嬿婉小声嘀咕。 进忠眸子暗下来:“管他呢,来一个杀个,来两个杀一双!” 第二日,魏嬿婉和进忠商议出一条计策,两人秘而不宣。 几日过后,小太监果然露出了马脚。 小太监再次出宫,魏嬿婉决定主动出击。 她带着进忠以及一群亲信侍卫,将小太监围堵在一处偏僻角落。 那个和小太监对头的人看魏嬿婉出现,想要用轻功逃跑。 “你究竟是何物?为何三番两次前来作祟?魏嬿婉高声质问。 神秘人却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随后恶狠狠地瞪着魏嬿婉:“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我偏不死,气死你,你能奈我何?” 魏嬿婉咬了咬牙,心里咯噔一下,怕只怕当年永?之事只是开端,他还想要更多人的性命。 魏嬿婉盯着神秘人怒道:“来人,给哀家抓活的?谁抓住哀家有重赏!” 悬赏捉拿,士气高涨。 侍卫们一拥而上,然而那神秘人好似刀枪不入。 魏嬿婉大惊失色:“他身上有护身的东西,用捆的!” 神秘人张狂大笑:“就凭你们也想抓住我?”说着双手一挥,想要用轻功越过墙壁。 进忠护在魏嬿婉身前,抽出佩剑防备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眼神锐利如鹰隼般的小侍卫突然行动起来。 他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渔网,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自那高高的屋顶之上飞身而下。 其身姿矫健,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扑向猎物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那小侍卫手中的渔网在空中张开,宛如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向着下方的神秘人笼罩而去。 眨眼之间,神秘人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渔网给牢牢地困住了。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魏嬿婉目光一凛,看准了这个绝佳的时机,她当即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声音未落,站在一旁的进忠早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然跃起。 他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神秘人的大腿狠狠刺去。 那神秘人尽管已被渔网束缚,但在这危急关头仍能做出反应想要躲避。 只听得“噗嗤”一声响,锋利的剑尖瞬间刺破衣物,深深地刺入了神秘人的脚踝之中。 刹那间,鲜血四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趁着他受伤之际,侍卫们抛出特制的锁链,就着渔网把他一层层捆上。 第144章 从书中来 魏嬿婉走上前去:“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神秘人恨恨地望着她:“我的目的就是让一切回到正轨!” “好啊,给哀家把他打断手脚带回去关进天牢!哀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魏氏,你个毒妇,你篡改历史,你不得好死!”神秘人叫嚣着。 魏嬿婉突然灵机一动:“先把他的嘴堵上,手脚一会儿再打。” 上了马车,进忠给魏嬿婉把鞋脱了捶腿。 “太后,您要全须全尾的留着他?”进忠试探地问。 魏嬿婉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嘴角微翘:“你吃醋了?” 进忠老脸一红:“太后说什么呢,奴才哪有资格吃醋呢!” 魏嬿婉笑容愈发变大:“哀家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进忠轻咳一声,老老实实地给魏嬿婉按摩。 “你在哀家心中和别人不同,连先帝都比不上你,如果……” 魏嬿婉说到这儿,睁开眼睛,真挚地看着进忠:“如果咱们生在普通人家,我是愿意嫁给你的!” 进忠眼眶湿润,动情地吻上魏嬿婉白嫩的手。 寿康宫密室。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晃动。 魏嬿婉高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冰冷而锐利,犹如寒夜中的饿狼盯着阶下被缚的神秘人。 “说,你究竟是何人?”魏嬿婉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似敲在人心尖上。 神秘人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水从伤痕累累的脸上滑落,却倔强地一言不发。 魏嬿婉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哼,嘴硬?哀家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言罢,她轻轻挥了挥手,身旁的太监立刻会意,端上一个烧得通红的火盆,盆里的烙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你若再不招,这烙铁可就要亲吻你的肌肤了。”魏嬿婉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神秘人身体微微颤抖,但仍死死瞪着魏嬿婉。 王蟾上前,一把撕开犯人上衣,露出后背。 魏嬿婉眼神一凛,示意动手。 王蟾举起烙铁,缓缓靠近神秘人后背,刹那间,皮肉烧焦的滋滋声和神秘人的惨叫响彻整个偏殿。 “停。”魏嬿婉叫停了太监,走到犯人面前,蹲下身子,捏住犯人的下巴,“现在说,还来得及。” 神秘人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还是强忍着不肯开口。 魏嬿婉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给本宫掰断,哀家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哀家的手段硬。” 太监们一拥而上,只听得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神秘人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偏殿仿佛被一层恐怖的阴霾所笼罩。 魏嬿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无趣的闹剧,只等犯人最终屈服,吐露她想要的秘密。 神秘人挣脱着身上的绳索,他挣扎着站起来,腿不住地在打晃,脸上却冷笑地看着魏嬿婉。 “你以为你能永远掌控这一切吗?魏氏,你逆天而行,时空错乱,必将遭受报应。” 魏嬿婉稳住身形,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莫要在此妖言惑众。” 神秘人啐了一口嘴里的血, “我来自未来,本应正常发展的历史线被你搅得一团糟,我此次前来就是修正错误的,你逆天道而行,不会有好下场的。” 魏嬿婉嗤笑一声,“一派胡言,这天下如今在哀家手中,怎容你放肆。” “我们主儿就是天道!”春婵在一旁开口,说完就命令王蟾等人再次围攻上去。 “你放屁,历史上如懿才是乾隆的真爱,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个小三,你臭不要脸,你害人性命,扭转历史,老天爷会劈死你的!你杀我一次,杀我两次都没用,我还会回来的!” 看神秘人叫嚣着,魏嬿婉突然就笑了, “不,哀家不杀你,杀了你过几年你还会回来,哀家不如就留着你,留着你人不人鬼不过你的活下去,省得麻烦……” 在这一刻,魏嬿婉似乎知道了眼前的人是什么物种了。 这个世界既然有自己这个重生者,必然也会有穿越者,而眼前这个就是穿越者。 “哀家不管你从什么地方来,但是你要记住,现在这个世界,哀家说了算!来人,把他拖下去,割了舌头,好好伺候着,千万别让他死了。” “不,我从书中来,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你不能割我的舌头!”神秘人浑身颤抖眼眸满是惊恐。 “啰嗦!”魏嬿婉挥了挥手,只听见神秘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处理完神秘人后,魏嬿婉神清气爽地回到寝宫。 永璘心急如焚地一路小跑而来,满脸都是忧虑之色,他急切地问道:“皇额娘,您究竟去哪儿了呀?儿臣四处寻找,已经找了您好久啦!儿臣真的好担心......” 魏嬿婉温柔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满含着慈爱的光芒,轻声说道:“怕什么呢?堂堂男子汉怎能只有这点胆量和出息呢?况且这皇宫大内,还有能让你害怕的东西不成?” 听到母亲这般说,永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头扎进了魏嬿婉温暖的怀抱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拱来拱去,撒起娇来。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魏嬿婉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向下倒去。 “太后!”一旁的春婵眼疾手快,急忙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即将倒地的魏嬿婉,生怕她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几乎与此同时,进忠也匆匆忙忙地踏进了房门。 当他一进门看到春婵正跪在地上,怀中搂着已然失去意识的魏嬿婉时,顿时大惊失色,高声喊道:“太后!太后这是怎么了?快快快去宣太医前来诊治!” 进忠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从春婵手中接过昏迷不醒的魏嬿婉,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缓缓地将魏嬿婉轻轻地放置在床上,口中喃喃自语道:“太后!太后,您一定不能有事啊!皇上年纪尚幼,刚刚登基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这国家社稷、宫廷内外都离不开您呐!您千万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任何意外啊!” 说着,进忠不禁红了眼眶,声音也略微颤抖起来。 站在床边的永璘早已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嘴里不停地呼喊着:“额娘!额娘!您快睁开眼睛看看儿臣啊! 第145章 那个混蛋 齐汝颤颤巍巍地诊完脉,脸上神色瞬间凝固。 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高呼:“启禀皇上,这……这是喜脉啊!” 进忠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呵斥:“休得胡言!先帝已然驾崩,怎会有此等事?” “太后已经有孕三个月了……”老太医惶恐地解释着脉相之确凿,不敢有丝毫隐瞒。 进忠的思绪瞬间被搅得混乱无比。 先帝的遗腹子。 这六个字足以让这个孩子成为众矢之地。 “看来朕又要多一个弟弟妹妹了!”永璐倒是看得开,毕竟他已经看着他额娘生了璟妘,永琰,永?,永璘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务必看护好太后的身体!”永璐拉着齐汝嘱咐。 “老臣遵旨,只是太后娘娘连续操劳,万不可再受累了!” “朕明白!你们下去在太后开几副方子,务必保着她们母子平安!” “是,老臣告退!” “朕养心殿还有事,你们看好太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朕!”永璐看向春婵和进忠。 “是,奴婢\/奴才遵旨!恭送皇上!” 魏嬿婉醒来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且比璟妧月份还大后,直接开始在寿康宫砸东西。 “太后,太后啊,不可呀,您胎气不稳,万不可动怒啊!”进忠拉住怒火中烧的魏嬿婉。 魏嬿婉揪起进忠的衣领:“弘历这个老匹夫,简直混蛋!老娘一个接一个的给他生,生了整整十年,十年啊,永璘才几岁啊?临了临了,他又给我埋个雷,这个王八蛋!”魏嬿婉破口大骂,幸好寿康宫的人都被春婵带走了。 “太后,太后啊……您消消气,消消气,他都已经死了,您怎么骂他,他都听不见了,你要自己气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呢?好不容易当上风风光光的太后了,要享福了,可不能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进忠给魏嬿婉顺着气,小声地安慰着。 “进忠……这孩子哀家不想要!”魏嬿婉嘴撅的老高。 进忠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赶忙劝道:“太后,这可是先帝的遗腹子,若是您就这么舍弃了,恐怕会落人口实啊。” 魏嬿婉冷笑一声:“落人口实?本宫现在还怕这个?哀家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才有今天,这个孩子只会打乱我的计划。” 进忠眼珠一转,凑近说道:“太后,您不妨想想,这个孩子也许是您和皇上最大的筹码。” “怎么说?”魏嬿婉没好气得问。 “如今虽然皇上已经登基了,但是朝堂局势复杂,年长了几位皇子间暗流涌动,如今皇上一登基,太后爆出喜讯,咱们正巧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引发舆论,说这是先帝就给皇上的福气!” “皇上和先皇的关系挨得越紧, 地位越稳!” 魏嬿婉听了进忠的话,缓缓放下手,眼中露出一丝沉思之色。 半晌,她叹了口气:“可这孩子若真生下来,往后诸多变数难以预料,哀家和皇上也会多一份顾虑!” 进忠忙不迭地接着说:“但只要太后小心谋划,这个孩子定能成为助力而非累赘。而且,这孩子也是先帝血脉,名正言顺。” 魏嬿婉咬了咬牙:“罢了,那就先留着吧。不过,你可得给哀家好好盯着,要是有任何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进忠连忙应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嬿婉的肚子渐渐显怀。 朝堂之上果然如进忠所料,关于这遗腹子的传言四起,大多都是将其视为祥瑞,认为是先帝庇佑新帝。 永璐的皇位愈发稳固起来。 不可避免的后宫选秀也被前朝提起,永璐以太后身体原因禁选秀三年,惹得前朝议论纷纷。 “太后,和大人府上送来补品!”春婵双手托着礼单走进来。 魏嬿婉打开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东西:“嗯……收起来吧。” “太后,还有一事,和夫人生了,是个男孩!”春婵笑盈盈地说。 “是吗?好,好啊!这和珅也算是了了多年的心愿了!”魏嬿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人家和夫人这么多年来想要个孩子,真的是费尽了心机。 求神,拜佛,吃药,做善事,总算得了老天爷垂怜得了一个孩子。 可自己肚子里这个意外的孩子,却差点让自己舍弃。 如此看来,自己属实有些残忍了。 “璟妧那里如何了?我这有了身孕,也不能时常去照顾她了!” 魏嬿婉又开始犯愁,盼了两辈子,总算盼到了自己的外孙,可是自己却因为肚子里这块肉什么都做不了。 春婵回道:“回太后,公主一切安好,只是偶尔也想见您,额附说满了三个月就送她入宫!” 魏嬿婉微微叹气:“这孩子,真是惹人疼。” “嬿婉,嬿婉?额娘来了!” 魏嬿婉看向春婵蹙眉:“她怎么来了?” “是左禄大人向皇上递了折子,说是老太太想念女儿,想进宫看看您,皇上也不好说不让他来呀!”春婵为难地回答。 她的主子躲这对母子俩可是躲了好几年了。 “哎呦,女儿呀,几年不见,当了太后,果然富贵逼人呐!” 魏嬿婉的额娘猛地一下子把魏嬿婉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转圈打量,吓得屋里边的宫女太监连忙围到魏嬿婉身边。 尤其是进忠,眼睛都要喷火了。 估计如果不是魏嬿婉的额娘,换了另一个人早被他当场拖出去杖毙了。 “额娘,我胎气不稳,太医不让猛起猛坐!”魏嬿婉不着痕迹地把她额娘的手拨开。 “哎呦,哪有那么娇气,你又不是没生养过,想当初我怀左禄那时候,从怀上一直吐到生,吐到都见红了,这不也没事吗,走禄又结实又聪明!”魏夫人两手大大啦啦一伸,显示自己的身体好。 进忠默不作声地走向前来,轻轻扶着魏燕婉坐下,“那时候是那时候,这时候是这时候,现在我们主儿贵为太后,出了事儿谁都担不起,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第146章 心狠手辣 “那时候是那时候,这时候是这时候,现在我们主儿贵为太后,出了事儿谁都担不起,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许是进忠的疾言厉色吓到了魏夫人,她急忙改口:“是是是,太后金贵,金贵!” “额娘今天来是有事吧?”魏嬿婉直接沉着脸开门见山。 只见魏夫人搓着手上前:“我来呀,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左禄的事!” 一提起左禄,魏嬿婉就蹙眉:“左禄又怎么了?” “还不是他那个夫人,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这么多年也生不出来孩子,我寻思让你做主,休了她,给你弟弟换个氏族大家的嫡女!” 魏嬿婉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休了?” “嗯呐!”魏夫人殷勤的点头。 “换世家女?” “嗯呐!”魏夫人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怼起来了。 “还嫡女?” “嗯呐!” 魏嬿婉气急地拍了下桌子:“……开什么玩笑?!” “那孟氏,是江南富商的独生女儿,富可敌国,先皇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才给左禄寻了个最富贵的岳家。你们可倒好,因着哀家的关系鸡犬升天了,就看不起人家了,还是不是人?这传出去让哀家和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放?让别人指着后脊梁骂吗?” “太后,息怒,息怒!”春婵给魏嬿婉顺着气。 “老夫人,太后胎气不稳,您再这么刺激下去,恐怕会有损凤体,到时候这后果可不是您和左禄少爷能担待的起的,不如您先回去等等消息!”进忠忍无可忍上前拦住还还想要说什么的魏夫人。 王蟾会意,立刻把魏夫人连拖带拉的请出了寿康宫。 魏夫人走后,进忠满脸堆笑,眼神却透着阴狠,凑到魏嬿婉跟前轻声道:“主儿,您这母亲和弟弟在宫外,就像两颗不定时炸弹,万一闹腾大发了,可对皇上不好影响不好。” 魏嬿婉独坐于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 在那个贫寒的家中,父母的偏心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进她的心窝。 自她记事起,家中但凡有一点好物,总是弟弟左禄优先享用,她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点心,母亲也会毫不留情地从她手中夺走,转而塞给弟弟,嘴里还念叨着:“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家中的活计却总是她的分内之事,洗衣、做饭、打扫,稍有懈怠,迎来的便是父亲的呵斥与母亲的责骂。 而左禄呢,整日里无所事事,不是在外面玩耍,便是在家中呼呼大睡。 每到年关,家中好不容易有些许进账,母亲总会欢欢喜喜地拉着左禄去购置新衣新鞋,而她只能穿着早已洗得发白、缝了又缝的旧衣裳。 还有那一次,她辛苦绣了许久的帕子,本想着能换些铜板补贴家用,母亲却偷偷拿去卖了钱,给左禄买了他心仪已久的小玩意儿,当她质问时,母亲却理直气壮:“你弟弟想要,你做姐姐的难道不该成全?” 后来,家中愈发艰难,后来碰到宫廷充宫女,才改变了命运。 那个时候,凌云彻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没有一天不在,期盼着凌云澈能娶走她,远离那个所谓的“家”。 她清楚地知道,在那个家中,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牺牲、被搜刮殆尽去补贴弟弟的可怜之人。 魏嬿婉微微叹了口气,对进忠说道:“本宫自然明白,可毕竟血浓于水,他们再过分也是本宫的家人。” 进忠赶忙躬身,“主儿仁慈,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依奴才看,得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魏嬿婉沉思片刻,轻轻摇头:“罢了,派人送些财物过去,堵住他们的嘴便是。” 进忠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应下。 几日后,魏夫人收到魏嬿婉赏赐的财物玉器,满心欢喜,以为是魏嬿婉服软。 左禄听闻此事,竟然觉得姐姐给的少了,趁着酒劲大闹一场,扬言要进宫找魏嬿婉理论,堂堂太后居然就给这么点东西。 这话传到魏嬿婉耳中,她终于心寒至极。 “这家人终究是喂不熟的狼。”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进忠啊!”魏嬿婉轻声呼唤。 “奴才在呢,太后您吩咐!”进忠满脸都是心疼,他看着魏嬿婉心都要碎了。 “哀家的额娘和弟弟……按你的方法处理了吧……他们不仁就别怪哀家不义,在他们和皇帝之间,哀家选儿子!”魏嬿婉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进忠得了命令,忙不迭地退下安排。 三日之后,宫外传来消息,魏夫人和左禄在外出途中遭遇劫匪,不幸丧命。 魏嬿婉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一阵刺痛,尽管他们对自己百般不好,但毕竟有着血缘关系。 没过多久,这种痛很快就被一种解脱感取代,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够利用这份亲情要挟她,威胁到皇帝和她如今的地位。 春婵在一旁小心伺候着,看到魏嬿婉复杂的表情,轻声劝慰:“太后娘娘,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您不必太过伤心。”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希望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莫要再如此贪婪无情。” “对了,让进忠再给哀家父亲找个侍妾吧!省得他寂寞!至于哀家那个弟妹……派人护送她回娘家吧,她是孟家独女,想必也思念父母思念的紧……” 春婵领命而去,一切事宜按照魏嬿婉的吩咐办理妥当。 回来时,春婵带回了孟氏写给魏嬿婉的一封信。 “信?”魏嬿婉狐疑地打开。 随即,一张漂亮的簪花小楷印入眼帘。 “太后娘娘,请允许妾身叫您一句长姐。 长姐,虽然咱们这么多年也没见几次面,但是我能感觉到您是一位温柔善良充满智慧的女子,和他们不一样。 我能理解您所做的任何决定,也谢谢您送我回到父母身边,我会回到父母身边过您想要的生活! 长姐,希望咱们还有再见的一天!诗尧拜别!” 第147章 筹备嫁妆 整理好情绪的魏嬿婉开始为璟妘的出嫁精心筹备。 一箱箱的奇珍异宝被抬入大殿,璀璨的光芒几乎耀花了众人的眼。 南海的珍珠如圆润的玉盘,颗颗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被串成精美的项链与华丽的头饰; 西域的丝绸锦缎,色彩斑斓绚丽,似天边的云霞,一匹匹叠。 檀木打造的箱笼散发着幽沉的香气,里面装满了金银器具。 雕工精细的龙凤呈祥金碗, 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银制酒盏, 还有那温润的羊脂玉摆件,通透的玉如意。 珍稀的古玩字画也不在少数,前朝大家的墨宝画卷,价值连城的瓷器花瓶…… 魏嬿婉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她亲自检视着嫁妆,手指轻轻抚过每一件物品。 对宫女们细细叮嘱,定要将这些嫁妆安置妥当,不可有丝毫差池。 她要让女儿带着这满满的荣华与自己的爱,风风光光地开启新的人生旅程。 札兰泰家不比超勇亲王家底丰厚,魏嬿婉生怕女儿手头紧,嫁妆是能带多少带多少。 “太后,人都带来了!”进忠柔声禀告。 “嗯……叫进来哀家瞧瞧!” 魏嬿婉端坐在寿康宫正殿门口,面容严肃而又透着一丝慈爱。 阶下,一众精选的奴仆整齐跪列,个个身姿挺拔,神情恭顺。 内监总管恭敬地站在一旁,手中捧着名册,低声向太后回禀着奴仆的来历与专长。 “这几个丫鬟,皆是心灵手巧,精于女红刺绣,能为公主绣制精美的衣裳与锦缎。” 魏嬿婉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那几个面容清秀的丫鬟,见她们低眉顺眼,举止温婉,满意点头。 “还有这一批小厮,力气颇大且忠诚老实,能为公主府打理内外杂务,有的擅长修缮,有的精通园艺。” 随着总管的介绍,那些小厮们齐声高呼:“愿为公主效命,肝脑涂地。”声音响彻殿堂。 魏嬿婉轻启朱唇:“哀家的长公主自幼娇贵,你们今后定要悉心侍奉,若有半分差池,定不轻饶。” 她眼神威严地扫视众人,“但若是忠心耿耿,长公主自会厚待你们,荣华富贵少不了。” 说罢,她挥了挥手,示意内监总管将众人带下去妥善安置,准备随璟妘一同前往夫家。 此时的魏嬿婉,心中满是对女儿未来生活的筹谋与牵挂,只盼这诸多安排能保女儿顺遂无忧。 “还剩什么了?”魏嬿婉侧目看向春婵。 “嫁妆都检查好了,封好了,奴仆杂役也都备好了,店铺、地契、银两也数过了,最后就剩嫁衣了还没看了……”春婵如数家珍般回答。 “走,咱们去看看!”魏嬿婉抬起手,进忠急忙伸出胳膊让她扶着。 来到放置嫁衣的房间,那件火红的嫁衣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耀眼夺目。 魏嬿婉走上前去,轻轻拿起嫁衣,衣角处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寓意着吉祥如意。 她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那时满心期待地等着嫁给凌云彻,等着穿上这大红的嫁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谁知所托非人,她满心托付的人是个废物。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魏嬿婉眉头一皱,春婵忙出去查看。 不一会儿,春婵匆匆跑回来说道:“太后,是九额附求见。” 魏嬿婉整了整衣衫,说道:“让他进来吧。” 札兰泰走进来,恭敬地行了礼。魏嬿婉看着他问道:“你来所为何事?” 札兰泰深吸一口气说:“太后,臣知道这些嫁妆都是您对长公主的厚爱,但臣不想让外人觉得臣是因为这些财物才迎娶长公主的,臣是真心倾慕长公主的,恳请太后减少些嫁妆。” 魏嬿婉听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这是哀家给女儿的心意,你不必多想,只要好好对待璟妘便是。” 札兰泰应诺,退了下去,魏嬿婉看着嫁衣,眼中满是疑问,不懂为何札兰泰突然来这么一出。 “太后,九额附刚从养心殿过来,怕是皇上……说了什么!”进忠小声提醒。 魏嬿婉无奈地摇摇头,“哎……这个永璐啊……璟妧嫁人后,他就成了宫中孩子里最大的一个。 他又是皇帝,所以对弟弟妹妹们担起了照拂和教养的职责。 比起永琰永璘,对璟妘这唯一的妹妹更是护的紧,怕是狠狠地「叮嘱」了额附一顿……” 魏嬿婉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皇上也是关心则乱,札兰泰这孩子本就不错。” 进忠在旁附和:“是啊,九额附为人忠厚,对长公主一片赤诚之心,皇上此举怕是多此一举了。” 魏嬿婉放下嫁衣,缓缓踱步,“但愿札兰泰不会因此心生嫌隙才好,毕竟以后他与璟妘相伴度日。” 正说着,璟妘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皇额娘,儿臣听说札兰泰来见过您啦?” 魏嬿婉拉着女儿的手,笑着点点头,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璟妘捂嘴轻笑:“哥哥也是担心我,札兰泰不会在意的啦,他昨日还跟我说,只要能娶到我,哪怕身无分文不做官了也甘愿呢。” 魏嬿婉看着女儿幸福的模样,心中宽慰不少,“如此甚好,我的乖女儿这般招人喜爱。” 随后,魏嬿婉又仔细嘱咐了璟妘一些婚后相处之道。 就在这时,外面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永璐迈着大步,脚下生风一般快速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目光就迅速扫过屋内众人,最终停留在了璟妘身上。 只见他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的阳光般和煦。 \"朕来看看妹妹的嫁妆是否齐全。\" 永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璟妘走去,步伐轻盈而稳健。走到近前,他轻轻地拉起璟妘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魏嬿婉赶忙迎上前去,“放心吧,一切皆已妥当。” 永璐叹了口气,扶着魏嬿婉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嘴巴不停地说:“额娘不知,从小都是七姐姐护着我们,如今她怀有身孕不可劳心费力,朕这个哥哥自然要顶上,璟妘是朕唯一的妹妹,自然是要多费心了!札兰泰那个臭小子,敢皮欺负朕的妹妹,朕就弄死他!” 第148章 好事成双 “启禀太后娘娘,淑晴郡主回来了!”王蟾一脸喜色地禀告。 晴儿满心欢喜地步入寿康宫向魏嬿婉行礼。 她福身行礼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柔声道:“太后娘娘,今日晴儿前来,是有喜讯相告。” “哦?什么好消息啊?”永璐好奇地问。 晴儿羞涩一笑:“海兰察与晴儿有幸,有了爱情的结晶。” 说罢,轻轻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腹部。 魏嬿婉听闻,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晴儿啊,这可是大喜之事。哀家盼着这孩子平安顺遂地到来,日后定是个伶俐乖巧的。” 永璐亦在一旁附和:“恭喜晴儿姐姐,这孩子定能为姐姐与海兰察大人带来无尽的欢乐与福气。” 晴儿微笑着点头致谢,寿康宫中洋溢着喜悦。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满脸惊慌道:“太后,皇上,不好了,有人举报海兰察大人贪污军饷,人在养心殿对峙着。” 晴儿一听,脸色煞白,险些站立不稳。“不可能,海兰察绝不是这种人。”晴儿坚定地说道。 魏嬿婉赶忙安慰道:“晴儿莫急,哀家相信海兰察的为人,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永璐也说道:“姐姐先别急,我们定会查明真相还海兰察清白,朕先去看看。” 晴儿稳了稳心神,“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上。” 晴儿焦急地站在原地,魏嬿婉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永璐快步来到养心殿,只见海兰察正气愤地辩解着,而举报人则在一旁添油加醋。 永璐大喝一声:“都住口!” 众人皆跪下行礼。 永璐看向海兰察问道:“海兰察,你可有话说?” 海兰察沉稳答道:“皇上,臣一心为国,绝无贪污军饷之举,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永璐微微点头,转而审视举报人,“你说海兰察贪污,可有证据?” 那人拿出一些伪造的账目呈给永璐。 海兰察见状大呼:“皇上,此乃伪造之物,臣可找来军中将士为臣作证。” 永璐派人去传证人。 不久,几位忠心耿耿的将士赶来,纷纷力证海兰察清正廉洁。 举报者却说他们都是海兰察的心腹,他们上下一心,有包庇的嫌疑,所言不可信。 永璐无奈叹息:“海兰察先在府中禁足,你……” 永璐看向举报者:“你叫什么来着?” “微臣高初!” “好,高初也禁闭在府内,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得与任何人相见!” 晴儿得知海兰察被禁足在家,心急如焚。 她不顾自己怀有身孕,执意要回府上。 魏嬿婉劝阻无果,只得派了几个得力的宫女陪着她。 晴儿回到府中,看到海兰察虽被困但依然镇定。 海兰察心疼地扶着晴儿坐下,“晴儿,莫要担心,皇上定会为我洗清冤屈。” 晴儿握住他的手,“我自是信你,只是那高初不知为何要如此诬陷于你。” “皇上会查清楚的,这段时间你先回宫里去住吧,府上怕是不安全,皇上把高初也软禁起来不见人就是防着他背地里有小动作。 就在两人商议之时,永璐身边的元宝来了。 “元宝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海兰察起身。 元宝微微鞠躬:“给大人请安,给郡主请安,奴才奉皇上旨意来接郡主回宫,太后思念郡主,想让郡主回寿康宫小住几日。” 海兰察和晴儿互看一眼,瞬间理解了永璐的意思。 他的想法和海兰察不谋而合。 “好,容我去收拾收拾!”晴儿起身去收拾行李。 “得嘞,奴才就在这儿等,您不必着急!”元宝轻轻后退守在门口。 半个时辰后,晴儿带着贴身侍女和几个包袱走了出来。 元宝让侍卫们接过行李,放到那车上。 “大人留步,奴才告退!”元宝谢绝了海兰察送。 晴儿从车窗探出头,依依不舍地和海兰察挥手告别。 晴儿回到寿康宫后,每日都忧心忡忡。 魏嬿婉瞧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断宽慰于她。 数日后,永璐暗中派人彻查高初。 原来高初是吐蕃奸细,他妄图通过陷害海兰察扰乱军心。 永璐得到消息后立刻下旨释放海兰察,并将高初打入大牢严刑审问,并释放海兰察,恢复其名誉。 当海兰察一身清爽地走进寿康宫迎接晴儿时,晴儿喜极而泣。 海兰察紧紧抱住晴儿,轻声哄着。 “此次多亏皇上圣明,还臣清白。”海兰察跪地谢恩。 永璐笑道:“平身,朕不会让忠良蒙冤。如今你和姐姐只安心等待孩子出世便是。” 海兰察官复原职,晴儿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晴儿的肚子渐渐隆起。 海兰察每次处理完军务就急忙赶回府陪伴晴儿。 这天,晴儿正在花园散步,忽然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边疆战事又起,皇上叫海兰察进宫商议战事。 海兰察闻听,眉头紧皱。 他知道自己身为将领义不容辞。 晴儿看出他的担忧,拉着他的手说:“你放心前去,我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孩儿的。” 海兰察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转身离去。 三日之后。 晴儿顺理成章、毫无悬念地再次被接入了寿康宫中暂住。 在寿康宫,晴儿每日都与魏嬿婉一同忙碌于璟妘的婚礼筹备事宜之中。 她们精心挑选着每一件婚服的料子和配饰,仔细商讨着婚礼仪式的流程和细节,甚至连婚宴上的菜品安排都要事无巨细地考虑周全。 虽然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但这样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让晴儿感到很踏实。 晴儿回宫居住的事情传到了璟妧那里。 她吵嚷着也要回到宫里来住。 拉旺多尔济面对爱妻的撒娇耍赖实在是束手无策,最终只得无奈地将璟妧也送进了皇宫。 “这下可好了,咱们寿康宫可成了养胎圣地了。”庆贵太妃打趣着有孕三人组。 魏嬿婉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哎……你说哀家跟着凑什么热闹,人家正当年纪,哀家这像什么样子!” 第149章 结发为夫妻 晨曦初照,紫禁城被一层金色的光辉笼罩,宫殿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光芒。 永璐下旨,和硕和恪公主晋固伦和恪长公主,额附札兰泰继承其父亲的一等武毅忠勇公职位。 来到璟妘与札兰泰的大婚之日,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寿康宫内,金碧辉煌。 明黄色的帷幔随风轻轻摆动,地上铺着红毯,一直延伸至殿外。 正中央摆放着巨大的龙凤烛台,烛火摇曳,映照着殿内精美的雕梁画栋。 吉时已到,乐师们奏响了庄严肃穆的宫廷礼乐。 札兰泰身着华丽的红色喜服,头戴镶有宝石的金冠,气宇轩昂地骑着马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期待。 璟妘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殿内。 她头戴朝冠,冠上缀满了珍珠、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的嫁衣由顶级的丝绸制成,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与牡丹,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无尽的祝福与尊贵。 璟妧面容娇艳,略施粉黛的脸上透着一丝羞涩与喜悦。 二人在中央站定,面向永璐与魏嬿婉。 礼部尚书庄重地宣读祝词,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随后二位新人向魏嬿婉叩别。 有了璟妧在前,魏嬿婉这次的情绪没有当时那么激动了。 “好孩子,好好过日子,有空多回来看看额娘!”魏嬿婉抹了抹眼泪。 “女儿知道了!” 接着,二人向永璐行礼。永璐微笑着赐下贺礼,是一对稀有的玉如意,寓意着万事如意。 璟妘遂札兰泰离开,璟妧在魏嬿婉身后哭的不能自已。 “额娘,儿臣当时出嫁您也是儿臣现在的心情吗?”璟妧眼睛红肿地问魏嬿婉。 这边,新人对着乌雅氏长辈行三拜九叩之礼。 一拜天地,感恩天地孕育万物,赐予他们这段姻缘;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从此相濡以沫,生死相依。 每一次叩拜起身时,札兰泰都会关切地看向璟妘,生怕她劳累。 礼成之后,便是盛大的婚宴。 忠勇公府中,摆满了珍馐佳肴。 宾客们纷纷举杯,向新人祝贺。 欢声笑语回荡在府内的每一个角落,与花香、酒香融为一体。 札兰泰穿梭于宾客之间,每遇到一位宾客都感谢皇恩,尽显对公主的尊重。 热闹之后是温情。 新房之内,红帐低垂。 微醺的札兰泰轻轻挑起璟妘的红盖头,璟妘那娇羞绝美的面容展露无遗。 札兰泰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低声向璟妘说道:“今日你我成婚,定当一生相守。” 璟妘垂首,轻声回应:“愿君不负此诺。” 接着,札兰泰从一旁的托盘拿起如意,轻轻挑起璟妘公主的红盖头。 盖头飘落,公主那绝美的容颜展露无遗。 札兰泰眼中满是惊艳与深情,他执起公主的手,轻轻一握,传递着自己的爱意与决心。 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璟妘与札兰泰走出房门携手漫步在花园的小径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大红的礼服上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札兰泰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枚温润玉佩,递到璟妘面前:“这是我家传玉佩,今赠予公主,愿它伴你左右,如同我在你身边。” 璟妘接过,浅笑盈盈:“君之深情,我心已知,这玉佩我定当好好珍惜。” 他们的身影在这美好的夜色中渐行渐远,共同开启属于他们的幸福篇章。 璟妘出嫁后,魏嬿婉看似不受影响,但是也是蔫蔫的。 “太后,您要保重身体啊!”进忠满脸愁容地端着一碗燕窝喂魏嬿婉。 魏嬿婉淡淡地转头:“哀家吃不下!” “哎呦我的太后娘娘,后天九公主就回来了,您不要伤心!”进忠开导着。 “哀家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太伤心,就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魏嬿婉唉声叹气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力气。 两天后的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慈宁宫。 魏嬿婉早早便起身梳妆,精心挑选了一件宝蓝色的旗装,戴上自己最喜欢的翡翠首饰,她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终于等到璟妘回宫,看到女儿的那一刻,魏嬿婉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 璟妘蹦蹦跳跳地奔向母亲,紧紧抱住她:“额娘,女儿好想您。” 魏嬿婉搂着女儿,眼眶泛红:“额娘也想你。” 九公主陪着魏嬿婉在御花园散步,给她讲着宫外有趣的事情,魏嬿婉认真听着,时不时露出笑容。 傍晚时分,璟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魏嬿婉爱吃的菜肴。 饭桌上,璟妘夹菜放到魏嬿婉碗中:“额娘,您要多吃些,就三天看您瘦了好多。” 魏嬿婉欣慰地点点头,心中的空虚感渐渐被女儿的关怀填满。 “要我说,太后还是偏心小九,这小九回来气色都变好了!”晴儿端着碗打趣。 夜里,魏嬿婉拉着璟妘同榻而眠,像小时候一样。母女俩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魏嬿婉轻抚着璟妘的头发,眼里满是慈爱,“你如今过得好,额娘也就放心了。” “皇额娘,您想皇阿玛吗?”璟妘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这么问道。 魏嬿婉正在抚摸璟妘头发的手猛地一僵,稍作停顿后便缓缓开口:“当然。” 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璟妘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足,她好奇地继续追问:“那皇阿玛有没有给您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呀?” 说这话时,她满脸期待地看着魏嬿婉。 魏嬿婉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她慢慢地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 荷包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他驾崩前送给额娘的。” 魏嬿婉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那个荷包上,仿佛透过它能看到曾经与乾隆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里面装着一缕他的头发。” 璟妘小心翼翼地接过荷包,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情感。她轻声呢喃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魏嬿婉听了这句话,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嗯……皇家不比寻常人家,你皇阿玛名义上的妻子就有三位,然而他真正放在心上、视为妻子的唯有一人,那便是你和敬姐姐的额娘,孝贤皇后。” 第150章 先帝的信 “嗯……皇家不比寻常人家,你皇阿玛名义上的妻子就有三位,然而他真正放在心上、视为妻子的唯有一人,那便是你和敬姐姐的额娘,孝贤皇后。” 璟妘缓缓地从床上爬起身子,然后吃力地坐直身体。 眨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好奇与疑惑地看向魏嬿婉,轻声问道:“那您呢?皇阿玛难道不爱您吗? 这么多年,他身边虽然有新人轮换,却唯有您一直盛宠不衰,更是以汉军旗包衣的出身当了皇后,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魏嬿婉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而又略带忧伤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啊很复杂,爱不爱的,恐怕只有你皇阿玛他自己心里清楚咯!乖孩子,别想这些啦,快快闭上眼睛睡觉吧!” 说着,魏嬿婉还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璟妘十分乖巧听话,她迅速挪动着身躯,躺到了魏嬿婉的身边。 魏嬿婉温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过来,仔细地把璟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会着凉。 然而这个夜晚对于璟妘来说似乎并不平静。 睡梦中的她显得很不安稳,小嘴不时嘟囔着一些话语,仔细一听,竟然都是有关她皇阿玛的事情。 魏嬿婉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熟睡中的璟妘。 当她看到璟妘在梦中依然念叨着皇阿玛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她轻轻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璟妘的额头,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来抚平孩子内心深处的困惑。 次日清晨,璟妘醒来,眼睛还有些惺忪。 魏嬿婉笑着给她梳起头发,说道:“今日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叫着你的姐姐们,咱们去看看吧。” 璟妘一听便来了精神,欢快地应下。 璟妘跑去叫了自己的姐姐们起床,一群人簇拥着魏嬿婉往御花园走去。 刚进御花园,繁花似锦映入眼帘。 各种颜色的花朵争奇斗艳,香气弥漫在空中。 正走着,迎面碰上了永璐带着一群侍从。 永璐看到焕颜的姐妹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随即看向魏嬿婉微微鞠躬,“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魏嬿婉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们要来御花园赏花,儿臣也来凑个热闹。” 赏花途中,永璐走到魏嬿婉身旁,亲自扶着魏嬿婉的胳膊,低声问道:“昨夜小九可是睡得不好?” 魏嬿婉一愣,随后轻声回应:“是有些不安稳,她啊,想你皇阿玛了!” 皇帝微微皱眉,却没再说什么。 璟妘拉着姐姐们在一旁嬉闹,时不时摘朵小花插在发间。 魏嬿婉看着这一幕,思绪飘远。 璟妘回门的日子转瞬即逝。 黄昏,宫中的宫道上,魏嬿婉亲送女儿离宫。 她紧紧握着璟妘的手,目光中满是不舍,“小九,记得常回来啊。” 璟妘眼中含泪,却强作笑颜,“皇额娘,您莫要担心,儿臣会照顾好自己。倒是您,千万要保重凤体。” 说罢,她轻轻挣脱魏嬿婉的手,转身踏入马车。 魏嬿婉望着马车缓缓启动,车帘在风中飘动,渐渐遮住了璟妘的面容。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空落落的。 往昔与女儿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从璟妘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马车缓缓前行,璟妘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离愁,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回首望去。 只见魏嬿婉身着华服,身姿在宫墙与宫灯的映衬下略显单薄。 她的目光直直地追随着马车,那往日里或威严或温婉的眼眸中,此刻唯有纯粹而浓烈的不舍。 璟妘的眼眶瞬间红了,母女二人的视线在这宫道上隔空交汇,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流淌。 周围的侍从皆垂首侍立,寂静的宫闱仿佛也为这离别而黯然。 微风拂过,吹起魏嬿婉的发丝,她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直至马车消失在宫墙的尽头。 魏嬿婉失落地转过身,缓缓向自己的宫殿走去。 魏嬿婉回到寿康宫,只见春婵正站在殿内,一脸谨慎地手持着一封书信。 见魏嬿婉进来,春婵赶忙迎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然后用略带紧张的语气轻声说道:“太后,皇上命人整理永寿宫时,意外发现了这封信。 说是先帝的笔迹,上面写着您亲启,想必是先帝生前特意留下给您的!” 听到这个消息,魏嬿婉的身形猛地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信?他什么时候放的这样一封信呢?” 春婵见状,忙将手中的信又往前送了送,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您……要不要先看一看这封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也许其中藏着先帝对您未曾言说的心意或是重要的嘱托呢。” 说着,春婵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盯着魏嬿婉那紧蹙的双眉,试图从她的表情变化中揣摩出她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而面对春婵的询问和期待,魏嬿婉却沉默不语,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封静静躺在春婵手心的信件,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嗯……还是看看吧!”魏嬿婉轻轻接过。 春婵很有眼力地带着屋内众人退出去,只留下魏嬿婉一个人看信。 魏嬿婉颤抖着手打开信,字迹确实是乾隆的。 “婉婉爱妻: 自你入主中宫,朕心甚悦。 每念往昔与你相伴之时光,情丝缠绕,难以释怀。 忆初见你时,你温婉灵秀,虽处微末,然才情与美貌已动朕心。 岁月悠悠,你伴朕左右,无论是繁花盛景,亦或是风雨坎坷,皆不离不弃。 朕深知宫闱之中,诸多不易,然你始终以真心待朕,为朕分忧,与朕同享喜乐,共历哀愁。 朕视你为朕之结发,愿与你携手同行,共赴白头。 朕之江山,有你在侧,方觉安稳。 此后朝朝暮暮,朕必以深情厚意,护你周全,宠你不衰。 愿你我之爱,如日月之恒,永照这宫墙内外。 弘历。” 第151章 御下 “吾妻婉婉……” 魏嬿婉双手紧攥着这等乾隆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嘴里念念有词。 这信里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爱意让魏嬿婉无法忽视。 她没想到,乾隆竟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妻子。 上一世自己对他是利用,是讨好,是惧怕,是攀附,是惴惴不安。 这一世自己不再患得患失反而得到了上一世想要的一切。 魏嬿婉自嘲一笑,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 “你皇阿玛这是给你留了个护身符啊……这下想动打掉你的念头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罢了,罢了……” 魏嬿婉起身把信收好放到了梳妆台的夹层里。 “启禀太后,舒贵太妃来探望您!”春婵的声音在外响起。 魏嬿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个时间舒贵太妃怎么突然前来探望?但嘴上还是说道:“有请。” 舒贵太妃进来,微微福身行礼后,便径直在一旁坐下。 舒贵太妃眼神瞟了一眼魏嬿婉的肚子,随后笑道:“太后真是有福气。” 魏嬿婉笑着回应:“姐姐净打趣哀家……” “哎……”舒贵太妃脸上浮上几分忧色。 “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魏嬿婉关切地问。 “哎……太后,您可听闻前朝之事?” 魏嬿婉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如今皇上登基已然有些时日,却迟迟不选秀,这可让前朝大臣们议论纷纷,诸多不满呢。” 舒贵太妃轻轻摇着手中的锦帕,抬眸望向太后。 太后魏嬿婉端坐在凤座之上,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面上却未显波澜:“哦?这是皇上的意思,哀家又能如何?” 舒贵太妃叹了口气:“妹妹莫要怪我多嘴,我也是听说的,过来给你提个醒……” 魏嬿婉心里一动,“可是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舒贵太妃点点头。 魏嬿婉微微勾了勾嘴角:“随便他们去怎么说,这个孩子是先帝留下的,哀家总要把他带到这世上,也好对先帝有个交代。” “可你的身子……”舒贵太妃有些担忧。 “目前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事,其实无论这个孩子生与不生,外界对哀家的风言风语都没有停止过。”魏嬿婉站起身,扶着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哀家不生,他们会说哀家生性凉薄,先帝对哀家宠爱非凡,哀家却不肯留下他的遗腹子。哀家生下来,他们又会说,这个孩子血统存疑,哀家有混淆皇室血脉的嫌疑。” 舒贵太妃叹了口气,她知道魏嬿婉所说的都是真的,前朝就是在这么传。 “那太后打算怎么办?”舒贵太妃问道。 魏嬿婉停住脚步,目光坚定:“不管怎样,孩子是一定要生的,不过,哀家想看看谁敢轻举妄动。” “可那些大臣不会善罢甘休的。”舒贵太妃忧心忡忡。 魏嬿婉冷笑一声:“姐姐放心,他们若敢有所动作,哀家也不是吃素的。先帝虽已不在,但他留给我的,可不止这个孩子……”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传来。 春婵惊慌失措地匆匆进来禀报:“太后,不好了!有几位大臣在前殿求见,说是要商讨关于您腹中胎儿之事,皇上现在已经和他们吵起来了!” 魏嬿婉神色不变:“来的正好,哀家正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整了整衣衫,向殿外走去,舒贵太妃一脸担心地跟在身后。 只见几位大臣站在殿前,永璐被气的脸通红。 看到魏嬿婉出来,刚要开口,魏嬿婉就先发制人:“诸位大人,本宫怀着先帝骨血,需要静养,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是何居心?”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永璐掀着衣摆直接跪了下来,“皇额娘……儿子不孝,让您受惊了!” 皇帝下跪,在场的人也都纷纷惊恐的跟着跪下。 “太后息怒!”众人的呼声响起。 魏嬿婉看着眼前众人,缓缓道:“诸位平身吧。” 待众人起身后,她目光扫过大臣们,“哀家知道诸位所担心何事,你们不过是担忧哀家腹中子嗣的血统问题。” 大臣们虽仍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语。 “众所周知,先帝是遇刺之后,突发恶疾离世,之前龙体安康并没有什么不妥。 到现在为止,先帝驾崩不过两个月,而本宫腹中胎儿已经有四个月了……” 说着魏嬿婉把衣服顺着肚子顺了一下,凸起的肚子让众臣互相对视却又无话可说。 “臣惶恐,请太后恕罪!” “哀家腹中胎儿虽未知男女,但是,是先帝留在这世间,留给哀家的最后一份恩赐,那些个虚无缥缈的话,哀家不想再听到。 还有,你们在想什么,哀家都知道。皇帝年纪小,又像极了先帝,孝顺温和好脾气,可这不是你们能拿捏他的理由。 先帝留你们在朝,是为了让你们辅佐皇上好好治理江山,而不是天天盯着哀家的肚子,算计着后宫的裙带关系。” “臣等知罪!” 魏嬿婉侧过身,挥了挥手:“知罪就好,罢了,都退下吧!” 随后众臣窸窸窣窣地离开。 永璐扶着魏嬿婉回到后殿,魏嬿婉招来进忠吩咐道:“去查探一下今日来闹事的大臣们背后可有他人指使。” “奴才遵旨!”进忠的脸色很不好看,很明显,他生气了。 “皇额娘,儿子没用,让您怀着身孕还操劳!”永璐眼眶微红。 魏燕婉心疼的看着他,他不过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永璐以为做了皇帝,就能够保护额娘和兄弟姐妹们,可是到今天他才发现当了皇帝,也有办不到的事。 “没关系,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他们就不敢了!”魏嬿婉笑着拍了拍永璐的手,安慰道。 “你要在朝中找到你的心腹,找到一个或者几个可以随时为你说话,摇旗呐喊的人。你不要想今天谁来了,你要想一想今天有哪几位大臣没来啊……” 魏嬿婉引导着永璐去思考。 “你皇阿玛一定教过你,要知人善任,什么人适合干什么事儿,然后再把他放到适合的地方……” 第152章 公主呀 “儿子明白了,多谢皇额娘指点!”永璐领悟到了。 “他们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但是用这种棋子你要有个度,他们是有脾气的。你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去干活,为你去得罪人,还要让他们为你歌功颂德!”魏嬿婉拉着永璐坐下。 政治谋略她不懂。但是论揣测人心,魏嬿婉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每个人当官都是想要谋点什么,有的人为权,享受指使人的快感。有的人为了钱,享受富可敌国的乐趣。但是总有几个人人想为了百姓谋些福祉而兢兢业业……而你呀,就要在这一摊浑水中把这些白棋子捞出来!” “可是,哪有那么多纯臣呢?”永璐眉头紧锁。 “傻孩子,都是纯臣,你这个朝堂可就立不起来了!自古阴阳黑白都是对立的,是势均力敌的,这样才能维持平衡,就好比御花园的花多,一枝独大好看吗?”魏嬿婉笑着问。 永璐嬿婉摇摇头。 “对嘛,花团锦簇才好看。而你就要做那个手拿剪刀的花匠,这个花园的平衡要控制在你手里! 谁冒出头来你就剪掉,谁落后了你就绑上枝条往上直一直,这样你这片花圃才会好看啊……” 永璐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儿子懂了!儿子先回去批折子了。” “去吧!” 四个月后。 魏嬿婉胎动不适,寿康宫厚重的宫墙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魏嬿婉已至早产之际,她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汗水湿透了层层衣服。 “太后娘娘,腹中龙胎已经等不及了,今天他是一定要落地了!”齐汝迫切地开口。 “好,那就准备起来吧!” 接生嬷嬷们瞬间忙碌起来。 喝了催产药的魏嬿婉双手紧紧抓住床榻的边缘,指节泛白,每一次宫缩都似有烈火在腹中焚烧。 弘历这个杀千刀的! 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暗骂。 随着一阵剧痛袭来,魏嬿婉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进忠会在门外不停地祈祷着,祈祷老天保佑他的魏嬿婉母子平安。 产程漫长而艰难,仿佛时间都在这无尽的折磨中停滞。 魏嬿婉的力气逐渐消逝,意识也开始模糊。 “春婵……” “奴婢在!太后,太后您撑住啊!”春婵又一次满头是汗地跪在床边攥着魏嬿婉的手。 终于,在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中,孩子呱呱坠地。 魏嬿婉松了一口气,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可这笑容中又带着几分苦涩与疲惫。 她知道,这个遗腹子将承载着太多的目光与命运的变数。 “恭喜太后,是位小公主!” “是公主?”魏嬿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公主好啊……” 赫赫有名的十公主在这一世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来到这个世界。 “春婵!”魏嬿婉嗓音嘶哑。 “奴婢在!” “让进忠进来一下!” “是!” 听到魏嬿婉传唤,进忠从门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门。 “太后……”进忠看着面色惨白的魏嬿婉红了眼眶。 “哀家没事,你去给皇帝传个话,让他下旨,哀家出月子就操持选秀。” 进忠弯了弯腰轻声开口:“奴才遵旨!” 进忠离去后,魏嬿婉看着刚出生的小公主,眼神中满是慈爱。 在暖阁之中,魏嬿婉产后坐月子,面容略显苍白却难掩那股子沉静的韵致。 进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滋补羹汤。 他缓缓走到魏嬿婉床边,柔声道:“太后,今儿个这羹汤是御膳房精心熬制的,最是滋补身子,您趁热用些。” 说罢,他轻轻在床边坐下,用小勺轻轻搅动羹汤,待温度适宜,才舀起一勺送至魏嬿婉唇边。 魏嬿婉微微张嘴,轻抿一口,抬眸看向进忠,轻声嗔怪:“你呀,倒是愈发会伺候人了。” 进忠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太后这是哪里的话,您如今身子虚弱,奴才自当悉心照料,只盼您能快快好起来,这后宫之中还得靠您撑起一片天呢。” 他放下碗,又拿起软枕,轻轻垫在魏嬿婉身后,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太后,这几日可要多多休息,莫要劳神费心,哪怕是为了小公主,也要保重自己。” 进忠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里满是关切与顺从。 魏嬿婉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一旁摇篮里的小公主身上,进忠见状,赶忙起身,走到摇篮边,轻轻摇晃着,嘴里还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哄着小公主入睡。 那模样,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纷扰都与这暖阁中的三人无关,唯有这一片温柔呵护的宁静。 魏嬿婉给小公主起了名字,叫璟婵,寓意:小月亮。 封号为:和孝,全称:固伦和孝长公主。 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嬿婉的身体也在逐步恢复。 出月当天,魏嬿婉的几个孩子纷纷来到寿康宫祝贺。 璟妧已经有孕七个月了,除了肚子大起来,手脚都没怎么变,步伐也很是爽利。 魏嬿婉把璟妧拉到自己身边仔细打量,“嗯,不错……额娘看着你这一胎像是儿子!” 魏嬿婉轻轻摸了摸璟妧圆滚滚的肚子。 “哎呀,到底还是女儿好啊!你们瞧瞧咱们家这位小妹妹,粉雕玉琢的真是太可爱啦!”璟妧满脸笑容地赞叹道,目光温柔地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回忆起往事:“想当年小十七刚出生的时候,那模样可真叫一个难看哟!”璟妧丝毫没有顾忌到此时在场的永璘脸色已经渐渐变黑。 “皇姐……我可还在这里站着呢!”永璘有些不满地开口抗议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璟妧,心中暗自嘀咕着这姐姐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然而璟妧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弟弟的抗议一般,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就算你在这儿,我说的也是实话呀! 你出生那会儿确实长得不咋地嘛,咱们几个兄弟姐妹都随了额娘的好相貌,偏偏就只有你,长得跟皇阿玛如出一辙!” 被哥哥姐姐坑多了的永璘脑子一转:“这么说,你是说皇阿玛丑了?一会儿我就上香告诉皇阿玛,说你说他丑,让他晚上托梦骂你!” 第153章 新人要来了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魏嬿婉捏了捏永璘的小胖脸。 “永璐,额娘已经出了月子,选秀的事儿必须要提起来了,额娘虽说不催着你生子,但是后宫有助于你前朝的稳定。”魏嬿婉看向永璐。 “好,全凭皇额娘做主!”永璐笑眯眯地答应。 三日后。 寿康宫殿内,魏嬿婉端坐在锦榻之上,她身着华丽宫装,妆容精致,只是眉梢眼角难掩那一抹喜悦。 永璐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却面带犹豫。 “儿子,你过来。”魏嬿婉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永璐依言走近,她拉过儿子的手,目光殷切,“你可知这选秀于你而言是何等重要之事?这是你积攒势力的绝佳契机,万不可当作儿戏。” 永璐微微低头,轻声道:“额娘,儿臣明白选秀重要,可这其中诸多事宜,儿臣实在有些惶恐。” 魏嬿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不必惶恐,额娘自会为你周全谋划。你只需记着,那些秀女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暗藏玄机。家世显赫者,可借其家族之力;才情出众者,品貌端庄者,纳入后宫亦能为你增添光彩。” 说着,魏嬿婉站起身来,在殿内踱步,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哀家已着人打探过此次秀女的情况,有几位大臣家的千金,还有些没落贵族但颇具才情的女子,均在候选之列。待会儿,你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观察她们应对进退之态。” 她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本名册,递给永璐:“这上面详细记录了秀女们的基本信息,你先熟悉熟悉,心中有个底。” 永璐接过名册,翻看几页,眉头越发紧锁。 魏嬿婉见状,又靠近永璐,指着名册上的名字说道:“像这苏州知府家的小姐,听闻琴艺一绝,若能选入,日后在宫宴之上定能为你增色不少。 还有这将军之女,虽是武将家的,但性格温婉,举止大方,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对你的助力不可小觑。” 永璐默默听着,心中有些抵触,但也知晓此事关乎自己未来在宫中的地位,只能点头道:“额娘,儿臣定当谨遵教诲,尽力做好选秀之事。”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抬手为永璐整理了一下衣领袖口,眼神中透着对权力的炽热渴望:“好孩子,你要知道,你若想站稳脚跟,坐稳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布局。 这下个月的选秀,便是关键的一步,额娘与你荣辱与共,定要助你达成所愿。” 四月初十,选秀大殿内,雕梁画栋之下,气氛凝重而压抑。 魏嬿婉身着太后华服,端坐在一旁的侧位,目光不时扫向站在殿中的儿子永璐,微微点头示意他镇定。 永璐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青涩。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开始审视着一列列鱼贯而入的秀女。 秀女们莲步轻移,个个都精心装扮,或娇羞,或端庄,或明艳。 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秀女上前,盈盈行礼,声音清脆:“小女给皇上太后请安。” 永璐刚要开口,魏嬿婉轻轻咳了一声,永璐会意,闭上嘴。 “礼部侍郎之女纳兰颂乐,年十五!” “纳兰爱卿的女儿啊……有何才艺?” 纳兰颂乐答:“回皇上,臣女擅书画。” 永璐微微点头,目光却仍在观察着她的神态举止。 魏嬿婉也仔细打量着她,神态自如,回答的落落大方,很是端庄,不错! 接着,一位身着淡蓝色锦缎衣裳的女子上前。 “太常寺卿之女,柳悦心,年十六!” 柳悦心神态微傲,有种端着架子的感觉。 “臣女本是书香世家,略通琴棋。” 永璐打量着她,正欲再问,魏嬿婉却在一旁暗暗摇头。 永璐转而说道:“你且退下吧。” 此时,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头戴点翠工艺制成的花卉簪子和几缕精致绒花的秀女上前。 “吏部尚书之女,钮祜禄诗韵,年十四!” 钮祜禄诗韵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大礼。 眼神中透着一丝灵动,“小女自幼和阿玛在江南长大,琴棋书画女红歌舞都略会一点。”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永璐也心中一动,说道:“好,你且站到一旁。” 随着秀女们一个个上前,永璐逐渐沉稳下来,按照魏嬿婉之前的叮嘱,筛选着那些家世、才情、品貌都出众的女子。 而魏嬿婉则在一旁,如同一只蛰伏的蜘蛛,精心编织着属于儿子的权力之网,她看着永璐的表情,嘴角不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殿选结束,春蝉扶着魏嬿婉笑意吟吟的往寿康宫走。 “看来今天的秀女们很合太后心意呀。” “嗯……留下的这几个都不错,不过都是一面之缘,具体的还得相处着看,这人呀,还得靠慢慢处。” 魏嬿婉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那太后最看好哪位呢?”进忠凑上来低声问。 “哀家最看好?哀家自然比较看重钮祜禄家的女儿了,毕竟咱们之前的老佛爷就是钮祜禄家的……” 进忠抬眸看了魏嬿婉一眼,轻轻勾了勾嘴角又退到了魏燕婉身后。 “太后,前面传来消息,和大人升为御前侍卫,并任命正蓝旗满洲副都统了。”王蟾凑上来禀告。 魏嬿婉脚步一顿,回头道:“这么快?看来他确实是很合永璐的心意呀。” 回到寿康宫后,璟妧和晴儿就端着点心凑到魏嬿婉身边,让她讲一讲选秀的事。 魏嬿婉笑着摸摸两人的头,缓缓说起选秀趣事。“今日那钮祜禄氏诗韵,真真是个伶俐人儿。” 璟妧好奇问道:“那她比晴儿姐姐还聪慧么?” 晴儿娇嗔地瞪了她一眼,“不许胡说!” 魏嬿婉看着她们两个笑出声来,“各有千秋罢了,这钮祜禄诗韵背后可是钮祜禄一族,对永璐以后大有裨益。” 第154章 璟妧早产 魏嬿婉记得,上一世的钮祜禄家族在后宫钮祜禄太后和前朝和珅的加持下空前的昌盛。 “只要有额娘在,永璐的皇位稳稳的!”璟妧把头靠在魏嬿婉的肩头。 “额娘,十五哥回来了!还拿了好多东西!”永璘跑过来比划着说。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永琰利索地行礼。 “快起来吧,出去几天可还好?”魏嬿婉冲永琰招招手,示意他靠近。 “回额娘,儿子一切都好!”永琰笑着走近。 魏嬿婉满意地打量着越发稳重的永琰:“不错,当了亲王越来越沉稳了!等你哥哥选秀完,额娘就给你挑福晋,早早定下来额娘也早踏实。” 永琰面上一红:“全凭额娘做主!” 魏嬿婉笑着点点头。 其实她也在小心观察永琰的反应,毕竟从小到大对他确实有亏欠,挑福晋的时候,总要合着他的心意来才好。 “我也要,我也要!”永璘突然蹦出来插话。 璟妘没好气地揪着他的耳朵:“怎么哪都有你事?什么你都要,你刚几岁,啊?” 永璘躲到永琰身边,永琰把他护在怀里:“姐姐不要拧他了,他就是皮而已,长大就好了!” “嗯,长大就好了!” 永璘对着璟妘吐舌头,显然一副有哥哥撑腰又来劲儿的样子。 魏嬿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满是欣慰。 这时,小太监前来禀报:“太后,内务府已经拟了入宫的小主的位份和住所,请您过目。” 魏嬿婉微微坐直身子接过折子:“哦?这么快?” 小太监恭敬答道:“这是皇上第一次选秀,又大多是朝中重臣家的嫡女,还有一些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内务府不敢怠慢。”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传哀家的话下去,先让她们都住到储秀宫,互相磨合磨合,等着册封旨意。” 永琰站在一旁,心中好奇为何魏嬿婉要如此做派。 似母子心灵相通般,魏嬿婉看向他,轻声道:“想知道?” 永琰忙点头示意自己想知道。 “她们一同住在储秀宫,没多久就会因为位分不同分到不同的宫殿,安排不同数量的宫人伺候,也会领取不同数量的月银,受人不同程度的尊敬。 这个过程有人能忍,有人不能忍。 不能忍的就会生事,会算计,甚至害人。 哀家只是把她们互相了解的时间加速了一点,让她们的真面目出来的更早一点……” 自小在后宫长大的孩子们瞬间理解了魏嬿婉的意思,唯有永璘一脸懵地问:“皇额娘,您在说什么?” 永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不需要懂,只要哥哥姐姐们在,你和璟婵什么都不需要懂,只管快乐的活着就好!” 魏嬿婉闻言有些怔住,永琰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心智成长的速度太快了! 魏嬿婉不禁怀疑,难道这就是命定帝王的优势? “啊……”一声轻呼让魏嬿婉回神。 “怎么了?”魏嬿婉紧张地看向璟妧。 “额娘我肚子痛!”说着璟妧抱着肚子倒在榻上。 “哎呀,公主羊水破了!”春婵惊呼。 “她不是才七个多月吗?怎么这个时候羊水破了呢?”魏嬿婉脸色惨白。 进忠更是手忙脚乱地开始指挥寿康宫的人忙碌起来。 该请太医的去请太医,该烧热水的烧热水,该寻接生嬷嬷的的寻接生嬷嬷…… 魏嬿婉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焦灼不安地守候在璟妧的床边。 她紧紧握住璟妧有些发凉的手掌,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全部的力量传递给痛苦的女儿。 永琰和永璘则一脸惊慌失措地被请出了内殿。 他们站在院子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万分,不停地绕着圈子走来走去。 永琰时不时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向内殿张望,眼中满是担忧。 永璘更是急得直跺脚,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姐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接生嬷嬷听到传唤之后,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来到产房内,迅速开始对璟妧进行一番细致的查看。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脸上逐渐浮现出凝重之色。 “太后娘娘,情况不妙啊!” 嬷嬷终于抬起头来,一脸忧虑地说道,“公主此次早产,而且胎位不正,生产怕是会有极大的风险,恐怕......”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咬咬牙继续道:“恐怕会危及到公主和胎儿的性命啊!” 说完,嬷嬷便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魏嬿婉那充满威严的目光。 “哀家不管那么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使用何种方法,你们都必须给哀家保住公主!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命!” 齐汝和赵福匆匆赶到,急忙开方用药试图调整胎位。 璟妧疼得冷汗直流,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孩子,疼就叫出声吧,忍着也没人会称赞你的!”魏嬿婉心疼地给璟妧擦着汗。 “你们研究出结果了吗?”魏嬿婉催促着齐汝和赵福。 “不行就上针灸吧!”赵福提议。 齐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同意:“只好如此了!” 只见那太医院首座齐汝恭恭敬敬地朝着坐在床边的魏嬿婉行礼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太后娘娘,依老臣之见,眼下需得用针灸之法来为长公主顺胎。只是这过程可能会有些疼痛,还望太后您能暂且腾出些许位置,以便老臣施针操作。” 魏嬿婉闻言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她起身移步到一旁,但目光始终紧紧落在床上的璟妧身上。 此时躺在床上的璟妧,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下来。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褥。 站在床边的魏嬿婉更是心如刀绞,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璟妧,好孩子,额娘就在这里陪着你呢,你千万不要害怕。一定要坚持住啊!只要过了这一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55章 佑恩 可是随着齐汝手中的银针一根根准确无误地扎入璟妧的穴位之中,璟妧的呼痛声却是愈发响亮起来。 每一针下去,仿佛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魏嬿婉的心弦,让她心疼不已。 可是她深知自己不能随意出声干扰齐汝行针,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实在没办法的魏嬿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老天爷,求您放我女儿一命,不能让她两辈子都花一样的年纪就离开人世,求您了!” 产房内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璟妧脸色苍白地躺在产床上,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阵阵剧痛让她几近昏厥,可她仍咬着牙在努力。 这场生产比预想中来的更早,情况危急万分,稳婆们进进出出,脚步匆忙又带着些许慌乱,各种催产的法子都用上了,可孩子却像是在和众人捉迷藏一般,迟迟不肯顺利降生。 外面的人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蹙,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们时不时停下脚步,伸长脖子朝着屋内张望,急切地盼望着能有好消息传来。 进忠则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地仰望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不断祈求着老天爷能够大发慈悲,保佑璟妧平安无事。 就在众人心头的阴霾越来越浓重,几乎要陷入绝望之际,一阵微弱却又异常有力的啼哭声划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 大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纷纷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拉旺多尔济跑到寿康宫门口时,只听见响亮的孩啼声。 “璟妧!”拉旺多尔济冲进来顾不得行礼,直接跑到内殿门口拍着寿康宫内殿的门。 “你冷静点,冷静,皇额娘和太医都在里面,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等等吧!”永琰上前拉住拉旺多尔济。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长公主产下小世子!” 接生嬷嬷把一个红色的襁褓递给魏嬿婉。 “璟妧呢?我的女儿怎么样了?”魏嬿婉拉住接生嬷嬷的衣袖。 “太后放心,长公主有惊无险,丫头们正在给公主擦拭身体。” 魏嬿婉松了口气,踉跄地站起身接过孩子:“感谢老天,好孩子,你不知道皇祖母等你多久了……咱们终于见面了!”魏嬿婉喜极而泣。 魏嬿婉擦了擦眼泪走近璟妧,看到她已经沉沉的睡了,赵福还在给她请脉。 看到魏嬿婉靠近,赵福连忙开口:“太后放心,长公主无碍!” “好,你开几副药,好好给她补一补身体。”魏嬿婉小声道。 “臣遵旨!” 魏嬿婉抱着小世子,眼神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她轻轻摇晃着襁褓中的婴儿,低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周围的宫女们见状,脸上也都洋溢着喜气。 这时,璟妧缓缓睁开双眼,虚弱地唤了一声:“额娘。” 魏嬿婉赶忙走到床边坐下,将小世子放在璟妧身旁,轻声说道:“看,我们的小世子。” 璟妧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孩子娇嫩的小脸。 “他好小啊,还好丑啊……”璟妧嫌弃着。 “他是早产当然小了!不过你放心,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出了月子呀,就和正常足月的孩子一样了!”魏嬿婉手轻轻地拍着沉睡的外孙。 “额娘……” “嗯?” “当初生我,您也是这样吗?这么疼,这么难,这么拼尽全力吗?”璟妧眼角划过一滴泪。 魏嬿婉知道,璟妧这是心疼自己这个老母亲了。 魏嬿婉鼻子酸酸的给她擦掉眼泪:“月子里不能哭,不然眼睛会落毛病的!” “额娘,你是怎么下定决心这么多年给皇阿玛生这么多孩子的,从我开始,到前俩月刚出生的璟婵,十几年里几乎不停的在生,这要是拉旺多尔济敢让我生这么多孩子,我一定宰了他……” 魏嬿婉苦笑:“作为皇帝的女人,孩子就代表了恩宠,你看有多少娘娘一辈子都没有孩子的,在他们眼里额娘能生这么多孩子,简直是得天独厚,老天眷顾,惹人嫉妒了!” “后宫的女人太悲哀了!”璟妧感叹。 “是啊,为了给你们谋一个好前程,额娘可是拼了命的往上爬。还好,你皇阿玛比较疼爱你们,早早就定下了好的婚事,还能留在京城时时与额娘见面,这已经是额娘不可多得的福气了!” “皇额娘,璟妧怎么样了?”永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哎哟,哀家都把他们忘了,你快休息吧,孩子放在额娘这里你就放心吧!” 魏嬿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给璟妧掖了掖被角。 “额娘,我会努力的!” “什么?”魏嬿婉疑惑。 “我会努力做一个好额娘,像您一样!” 魏嬿婉眼泪滴下,笑着回答:“好!” 内殿的门一打开,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魏嬿婉身上。 准确的来说,是集中到她怀里抱着的红色襁褓身上。 永璐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看向襁褓中的婴儿,“真是可爱呢。” 众人纷纷附和。 “他怎么比璟婵出生时小呢?”永璘担心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因为你这个小外甥比璟婵还早出生一个月,所以会小一点,等出了月子,看起来就会和璟婵差不多了!”魏嬿婉轻声回答。 此时,拉旺多尔济再也按捺不住,偷偷冲进屋内来到璟妧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与爱意。 “辛苦你了。”璟妧微微摇头,疲惫却幸福地笑了。 “咱们再也不生了,就这一个就够了……” 璟妧看着拉旺多尔济,心中感慨万千,她皇阿玛好像真的给他找了一个特别好的丈夫。 “太后,小世子的名字是否已经想好?”一旁的进忠轻声问道。 魏嬿婉略作思考后说:“就叫佑恩吧,感谢老天保佑的恩泽,也希望老天能保佑他一生平安顺遂。” 第156章 摊牌 众人听后皆称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佑恩如魏嬿婉所说,长得越来越健康可爱。 璟妧每日悉心照料着孩子,拉旺多尔济也总是天天入宫陪伴璟妧和佑恩。 魏嬿婉对这个隔了两世才见到的小外孙格外珍惜。 璟妧平安生下孩子的事让密室里的神秘人慌张不已,他用手比划着要见魏嬿婉。 看守的人感觉到他的异常赶忙向魏嬿婉禀告。 “你说他想见我?”魏嬿婉嗤笑。 魏嬿婉把怀里的佑恩轻轻放到璟婵的摇篮里:“看好他们两个,哀家去会会他!” “奴婢遵旨!”春婵留下照看两个孩子。 进忠陪着魏嬿婉进入密室。 “嗯……啊……阿巴阿巴……”被割了舌头的神秘人一看见魏嬿婉就冲她一个劲地比划。 “哎呦……让哀家猜猜你想说什么啊?”魏嬿婉被进忠扶着慢悠悠地走进来。 “阿巴阿巴阿巴……”神秘人使劲地往栅栏处爬,眼神带着愤怒和一丝不可置信。 “璟妧前脚刚生完孩子,后脚你就想见哀家,哀家猜想你是不是觉得你原先口中里的历史又出错了?”魏嬿婉轻轻落座,慢条斯理地开口。 “什么历史?”进忠疑惑。 “呵……一些无聊至极的画本子罢了……”魏嬿婉侧目冲进忠一笑。 “画本子?”进忠俯身。 “嗯……他曾跟哀家说,那个话本子里,乌拉那拉氏才是先帝的真爱,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神仙眷侣。”魏嬿婉憋着笑道。 进忠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孝贤皇后才是先帝心中至爱之人。” 神秘人气得直跺脚,双手挥舞得更快了。 魏嬿婉却只是冷笑,“这本子还说,哀家的永璐早夭,哀家当皇贵妃之后就杀了你和春婵。 璟妧成婚多年没有子嗣,最后突发恶疾而亡,本宫会被打入冷宫,被皇上留子去母,喂千机药最后凄惨死去,而永琰却当上了皇帝……” 神秘人听着魏嬿婉的话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哀家猜,你一定好奇哀家是怎么知道的是吗?” 魏嬿婉缓缓起身,走到神秘人面前,轻轻挑眉:“你以为凭借一本荒谬的画本子就能左右天道?真是可笑。” 神秘人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魏嬿婉转身欲走,突然停下脚步,“不过,看在你这么执着于那本画本子的份上,哀家就告诉你,这世间之事,哪有什么既定的剧本,一切皆由人定,而现在做决定的这个人是哀家。” 对上神秘人瞪大的双眼魏嬿婉接着开口:“你也很好奇哀家为啥不杀你吧?而且要留着你,由你到这具身体自然死亡,你就不会再回来了,不是吗?” 神秘人眼中流露出震惊,魏嬿婉蹲下身笑着靠近他:“你怎么就断定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从书里来的呢?哀家猜想,只要你一定时间之内回不到你原本的世界,写这个画本子的人就会亲自来寻你,不,是亲自过来「更正历史」!” 魏嬿婉说完便带着进忠离开密室。 回到宫殿,进忠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魏嬿婉坐到摇篮边上看着两个孩子。 进忠让众人退下,凑到魏嬿婉身边:“太后刚才说的……那什么画本子,真的存在吗?真的有人会进到画本子里?” 魏嬿婉点点头。 进忠犹豫片刻后说道:“那万一那写画本子的人真的来了,咱们该如何应对?” 魏嬿婉轻轻抚摸着佑恩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怕什么,这天下尽在哀家掌握之中,不管是谁来,哀家都能应对自如。” 魏嬿婉起身坐到榻上:“哀家以为你会问问那个画本子里哀家为何要杀了你……” 进忠微微一笑,习惯性地坐到魏嬿婉脚下:“在那画本子里,你也是心悦奴才的吗?” 魏嬿婉蹙眉回忆道:“时而是,时而不是……哀家也不明白,在画本子里,哀家怎么会一时一变,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失心疯了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脱口而出,该做的不该做的控制不住的去做……” “那就够了!”进忠打断魏嬿婉的话。 “什么……”魏嬿婉似乎没听清。 进忠抬起脸,眼睛闪着光直直的看着魏嬿婉,“奴才说,那就够了,只要您有一时心悦过奴才那就足够了!奴才死都甘愿!” “进忠……”魏嬿婉红了眼眶。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魏嬿婉和进忠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里的诧异。 “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魏嬿婉吩咐道。 进忠匆匆出去查看,不多时,神色慌张地跑回来,“太后,宫外来了个自称是画师的怪女子,口口声声说要纠正历史,现在正朝着这边闯呢。” 魏嬿婉微微坐直身子,冷笑道:“来得倒是快,捆了她,带进来。” 随后,魏嬿婉带着进忠出现在殿外。 那所谓的画师一身奇异服饰,披头散发,看到魏嬿婉便大喊:“是你,你扰乱了我的剧情!” 魏嬿婉轻蔑一笑:“你的剧情?可……这是哀家的人生。” 说着,她使了个眼色给进忠。 进忠会意,召集侍卫将那画师的嘴堵了起来。 “和那个人关在一起,让他们也见见老乡!”魏嬿婉用手帕捂着嘴轻笑。 画师被扭送进密室,神秘人看见画师那一刻激动地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 画师被推进密室后,挣扎着扯掉嘴里的布团,冲着神秘人大喊:“都是你这个废物,让你办件事,一次两次都失败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神秘人只能呜呜啊啊地回应。 画师气看见神秘人无法动弹,又说不出话瞬间冷了下来:“阿鹏,阿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能说话了?” 阿鹏指着魏嬿婉一顿比划, “你是说,魏嬿婉割了你的舌头打断了你的腿脚?” 阿鹏疯狂点头,泪流不止。 第157章 喜塔腊氏 “是啊,是避开割下了那贱人的舌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双腿双脚!” 魏嬿婉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身后,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听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画师猛地转过身来,瞪大双眼怒视着魏嬿婉,浑身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你个心如蛇蝎的贱人,你个丧心病狂的毒妇!我当初给你写下那样的结局实在是太便宜你了,像你这种恶毒之人就应当被处以极刑——五马分尸,让你的尸体支离破碎、散落四方,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才好!” 画师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魏嬿婉的深恶痛绝。 面对画师的怒斥与诅咒,魏嬿婉却只是轻蔑地冷笑一声:“呵呵……依哀家看呐,这样惨无人道的结局反倒更适合你呢!五马分尸?尸骨无存?嗯,想想还真是与你这等粗鄙之徒十分相称啊。” 说着,她鼓起掌来,似乎对自己所想象出来的场景感到无比满意。 “你敢!这里我写的书,岂是你撒野之地!”画师却丝毫不惧,冷笑道。 魏嬿婉恼羞成怒,眼神中透着狠厉,“你的书又如何?今日你既然敢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不过,你不孤单,这位阿鹏会陪着你的!” “动手!”魏嬿婉后退一步,让跃跃欲试地太监们一拥而进。 阿鹏虽害怕,但仍试图挡在画师身前。 太监们蜂拥而上,阿鹏奋力抵抗,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画师的惨叫声响彻密室。 “太后,这画师是个女的!”进忠凑过来禀告。 “女的?”魏嬿婉侧目挑眉。 “是!” 魏嬿婉愣了一下,随即坏笑着勾起嘴角:“那还不仔细着点?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掰断她的手指……” 进忠嗤笑出声:“奴才明白!” “那……交给你了!”魏嬿婉伸出手。 “得嘞!” 进忠立刻把胳膊递过去,稳稳地托着魏嬿婉把她送出密室。 魏嬿婉从密室出来,春婵就递过来一个折子,“太后,这是您让留意的那几位女子,你过目一下!” “嗯……”魏嬿婉接过折子仔细观看起来。 “这喜塔腊氏不错,改天宣进宫来,让哀家看看。” 喜塔拉氏灵珠,正白旗满洲人,总管内务府大臣、副都统、承恩公和尔经额的女儿,温柔多才,魏嬿婉很是满意。 “奴婢遵旨!” 几日后,喜塔腊氏灵珠被宣进宫。 灵珠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宫殿,盈盈下拜,“臣女拜见太后。” 魏嬿婉上下打量着她,只见这女子面容娇美,眼神灵动却不失端庄。 “抬起头来。”魏嬿婉说道。 灵珠缓缓抬头,目光坦然地与魏嬿婉对视。 魏嬿婉心中暗自赞许,脸上却不动声色,“哀家听闻你是才女?” 灵珠轻声回应,“只是略通琴棋书画,不敢称多才。”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附耳说了几句。 魏嬿婉脸色一变,原来那画师竟然自尽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对着灵珠道:“你先在宫中住下吧。” 待灵珠退下后,魏嬿婉叫来进忠,“这下可完蛋了,她们这种人死了还会回来,下一次就指不定变成谁回来了!”进忠瞪大眼睛,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那可怎么办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好了阿鹏,万不可让他再死了!”魏嬿婉狠厉地说。 进忠连连点头称是。 几日过去了,宫中一切看似平静。 灵珠每日在住所弹琴读书,规规矩矩。 这日,灵珠在御花园赏花,偶然碰到永琰正在修剪花枝。 永琰看到灵珠,心中一惊,觉得此女身上似有一种特殊感觉。 灵珠也好奇地看向永琰,感觉他眼底藏着许多秘密。 “永琰!” 永琰回头,是刚出月子的璟妧。 “姐姐!” 这时灵珠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原来是嘉亲王,恕臣女眼拙,喜塔腊氏灵珠给王爷请安!” 永琰微微颔首,“免礼。” 璟妧则在一旁细细打量灵珠,心中瞬间明白她是谁了。 “这位妹妹真是好雅兴,在此处赏花。”永琰温和地说道。 灵珠浅笑回应,“御花园景色迷人,王爷和长公主也是来赏花的吗?” 正当此时,一只蝴蝶飞过,停在灵珠肩头。 永琰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他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触碰那蝴蝶。 璟妧见状,用手帕捂着嘴偷笑。 看来这婚事,成了! 然就在永琰的手快要触碰到蝴蝶之时,灵珠肩膀轻轻一动,蝴蝶飞走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永琰收回手,耳朵微微泛红。 璟妧看在眼里,打趣道:“永琰啊,莫要心急。” 灵珠羞红了脸,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灵珠走后,璟妧打趣道:“女儿家脸皮薄,你不可太过心急……” 永琰耳根红透:“我没……没有……是那蝴蝶……” “好了好了,你若喜欢就赶紧去跟皇额娘说,让她给你做主赐婚,万一这么好看的女子被别人娶走了你可没地方哭哦……” 永琰听了璟妧的话,心中一动。 回去之后,他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灵珠的模样。 第二天,他鼓起勇气向魏嬿婉表明心意。 魏嬿婉倒是不意外。 毕竟灵珠确实优秀。 太后有意指婚嘉亲王正妃的消息传到灵珠那里,她心里既羞涩又欢喜。 永琰长得好看,身姿卓越,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皇家的尊贵风范,无一不是打动灵珠的地方。 一纸圣旨,两个人的命运就被并到了一起。 灵珠甚至开始幻想成婚当日,自己凤冠霞帔,美艳动人。 永琰满心欢喜地牵着她的手完成仪式。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感情日益深厚。 眼看着魏嬿婉与璟妧都如此顺遂地产子,晴儿不禁暗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一颗心仿佛悬在了半空之中,始终无法落地。 她整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就怕自己腹中胎儿也会突然提前降临人世。 第158章 新人分配 最为让晴儿担忧的,则是她深爱的丈夫海兰察此刻尚远在边疆征战,归期未定。 万一自己真的遭遇早产之厄,那他又怎能及时赶回来陪伴在自己身旁呢? 每每想到此处,晴儿便心如刀绞,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魏嬿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可是后宫新人的位分已经定下来了,后宫也要马上热闹起来了,寿康宫还有两个奶娃娃,魏嬿婉分身乏术。 于是她抱着璟婵敲开了舒贵太妃的门。 舒贵太妃一开门就看见魏嬿婉笑得一脸灿烂。 “姐姐……嘿嘿……” 舒贵太妃看向魏嬿婉怀里的小娃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后不会是……又想让我给你带孩子吧!”舒贵太妃眯着眼挑眉。 “姐姐果然聪颖……你看你把璟妘带的多好,如今璟妘也出嫁了,我是怕你膝下寂寞……”魏嬿婉厚着脸皮说。 “你是怕我死的晚吧!自己的孩子自己带,谁让你一个接一个的生!”说完舒贵太妃把魏嬿婉直接关在了门外。 魏嬿婉不死心地继续拍门,“意欢姐姐,好姐姐,帮帮忙吧!庆妹妹那里走了永琰,还有永璘呢,顺姐姐那身子不好,你帮帮忙啊……” 魏嬿婉见舒贵太妃一直不肯开门,干脆就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太后!” “主儿!” “哎呦,主儿欸,您可不能坐在这里呀,您刚生完没多久,小心着凉落病啊!”进忠急得围着魏嬿婉来回转圈。 “要哀家来说呀,这事儿就赖先帝,临走临走,还留个孩子,弄到现在哀家又得看女儿,又得看孙子,马上又得替儿子管着这后宫。 哀家连着十几年给他生,可琢磨着孩子们都长大了,哀家能享福了,这一下先帝拍屁股走了,留给哀家一个烂摊子!累死哀家得了! 看来哀家一会儿就要去先帝牌位前抱怨,让他天上地下都不得安生……” 魏嬿婉的话音还没落,身后的门就打开了。 “好啦好啦,把璟婵给我吧!” 魏嬿婉快速起身把璟婵往舒贵太妃怀里一塞。 “你老实说,当初硬拉着我们住你这个寿康宫来是不是为了让我们帮你带孩子的?”舒贵太妃把怀里的包裹紧了紧。 “哪有哪有,这都是姐妹之间为了有个伴儿,咱们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有事也方便呀!”魏嬿婉笑的贼贼的。 舒贵太妃白了她一眼,抱着孩子转身进了屋。 魏嬿婉松了口气,正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却见宫女匆匆跑来,“太后,郡主那边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魏嬿婉心中一惊,赶忙往晴儿那儿赶去。 到了晴儿住处,只见晴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满是汗珠。 赵福正在一旁诊治,片刻后赵福说道:“太后娘娘,郡主怕是受了惊吓,情绪过于波动导致胎儿不安,需得好好静养。” 魏嬿婉坐到床边握住晴儿的手,轻声安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出去一看,原来是海兰察得胜归来的消息传进了宫。 魏嬿婉大喜,连忙让人去告知晴儿。 晴儿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挣扎着想起来。 不多时,海兰察一身戎装冲进屋内,看到虚弱的晴儿,心疼不已。 海兰察回来了,晴儿就迫不及待地跟着他回家了。 魏嬿婉不是滋味地嘟囔:“真是女大不中留!” “启禀太后,后宫小主们都已经按照自己的位份搬到了各自的住处了,这是明细,请您过目!”内务府总管前来禀告。 “好。”魏嬿婉打开折子仔细观察。 钮祜禄诗韵封贵人,封号:盈,入住景仁宫侧殿。 纳兰颂乐封常在,无封号,入住咸福宫侧殿。 郭络罗宁绮封常在,封号绮,入住延禧宫侧殿。 苏澜玥封常在,封号简,入住储秀宫侧殿。 柳悦心封答应,无封号,入住承乾宫侧殿。 魏嬿婉挑眉,这五个人出来三种位份。 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儿子,在管理后宫方向上比他老子更强一点。 这一份名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以钮祜禄诗韵为首,位份最高又有封号。 可是就这几个人,猫腻可不少啊。 魏嬿婉叫来进忠,吩咐道:“去查查看这几个新晋小主背后有没有什么其他势力勾结,本宫不希望这后宫最近出乱子。” 进忠领命而去。 魏嬿婉独自来到御花园散步,看着满园春色,心中却思绪万千。 这后宫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进忠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便匆匆赶回,将所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呈报给了魏嬿婉。 纳兰常在经常会在家书中详细描述宫中发生的各种事情,字里行间似乎透露出她与宫外家族之间存在某种紧密的联系。 郭络罗宁绮呢,别看她平日里表现得温柔顺从,但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发现,其背后的母族对于她目前所处的位份颇有微词,显然并不满足于此。 至于苏澜玥,则相对要单纯许多,并未查出什么特别的异常情况。 柳悦心那边同样不太平,就连她的阿玛也是对这次的位分分配心怀不满。 魏嬿婉静静地听完这些汇报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呵呵,真是有趣啊!不管她们心里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这后宫终究还是由本宫来做主!进忠,从现在起,你要给我密切留意她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必须马上前来向我禀报。” 进忠连忙躬身应道:“奴才谨遵娘娘旨意!”说罢,他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魏嬿婉那令人胆寒的表情,然后迅速退下,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 晚膳后,璟妧看着魏嬿婉递过来的折子笑了,“看来永璐还是喜欢机灵的小姑娘啊,那钮祜禄诗韵我也见过,很是灵秀的人。” 看样子,璟妧也很喜欢钮祜禄诗韵。 “你觉得永璐最喜欢他们这里的哪一个啊?”魏嬿婉突发奇想地想考考璟妧。 “当然是盈贵人了!她位分最高,还有封号,而且永璐下朝之后,去她那儿又是最近的。”璟妧摸着下巴分析着。 第159章 打赌 “当然是盈贵人了!她位分最高,还有封号,而且永璐下朝之后,去她那儿又是最近的。”璟妧摸着下巴分析着。 “呵……你呀,还是单纯了点。”魏嬿婉笑着抚摸璟妧的头发。 “难道不是吗?”璟妧一脸吃惊地问。 魏嬿婉突然灵机一动:“咱们不妨打个赌……看看这第一个有孕的是谁。” “打赌?怎么个打法?”璟妧好奇地睁大眼睛。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说道:“若最后是盈贵人先怀有身孕,我就将我那套翡翠头面给你; 若不是,你就得把你最心爱的那柄玉如意给我。” “好,一言为定!”璟妧想了想,觉得很有趣便应下了。 后宫小主们各就各位,第一个被翻牌子的人万众瞩目。 未时,敬事房总管来给魏嬿婉回话。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魏嬿婉抬抬手,示意他起身。 “谢太后,启禀太后,皇上翻了盈贵人的牌子!”说完,他微微抬起头偷瞄了一眼魏嬿婉的表情。 “哀家知道了,退下吧!”魏嬿婉依旧笑呵呵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璟妧在一旁偷笑起来,“皇额娘,看来那套翡翠头面要归儿臣了呢。” 魏嬿婉却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刚开始呢,莫要高兴得太早,第一轮看不出什么,第二轮才是较量的开始。” 第二天。 盈贵人率先来寿康宫请安,三跪九叩很是规矩。 魏嬿婉挥挥手让春婵把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 “嫔妾多谢太后!” “起来吧!” \"是!\"盈贵人颤巍巍地起身,脸上有一抹害羞的红晕。 盈贵人刚刚优雅地落座没多久,其余几位妃嫔便也如同约定好了一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此处向她请安。 一时间,这原本稍显冷清的宫殿顿时热闹起来。 坐在上首的魏嬿婉则始终保持着端庄娴静的姿态,但实际上,她却在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魏嬿婉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细微的动作,只见那位柳答应用眼角余光看似无意地朝着盈贵人瞥去。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魏嬿婉还是清楚地看到,在柳答应的眼神之中,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之色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你们这搬了地方,住的可还习惯?”魏嬿婉亲切地开口。 “回太后,习惯,嫔妾睡的可好了!”纳兰常在率先开口,众人纷纷附和。 “嗯……那就好。哀家作为过来人跟你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听听……”魏嬿婉缓缓开口。 “如今这后宫虽说就你们几个,但是皇上就只有一个,宠了这个,就会冷落那个。 你们要理解,要习惯,要忍耐,受得住寂寞才享得住长久。 这宫里不缺女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批新人换旧人。 没有人能永远年轻漂亮,但却永远有年轻漂亮的人。 所以,只有聪明的女人,才能坚持到最后成为真正的赢家。” 说着,魏嬿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凤座。 “还有,哀家喜欢清静,你们也不必每日过来请安,每个月初一十五过来就行了!”魏嬿婉实在懒得应付这些小丫头。 “是,嫔妾等遵旨!” 待她们几人恭恭敬敬地告退之后,魏嬿婉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娇柔的身子顺势往后一仰,整个人慵懒地靠在了那张雕花檀木椅的椅背上。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进忠见状,赶忙弯下腰来,将头凑近过去。 只见魏嬿婉微微一侧脸,朱唇轻启:“你觉得如何?” 进忠闻言,先是眼眸微垂,似是略作思索,随后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说道:“回主子话,奴才瞧着诸位小主都挺不错的呢!”他的语气谦卑中带着几分谄媚。 魏嬿婉秀眉一蹙,美目流转间再次开口问道:“那依你之见,这回你更看好哪位小主呀?” 进忠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伸出手轻轻地扶住魏嬿婉所坐椅子的把手,然后缓缓蹲下身子,与魏嬿婉平视着说道:“哎呀,太后娘娘您可真是爱打趣奴才啊!奴才心中自然只有您一人呐!在奴才眼里,其他小主就算再好,也及不上您半分呢!”说罢,还不忘朝着魏嬿婉眨了眨眼。 魏嬿婉白了进忠一眼,嗔怪道:“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本宫。”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进忠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不过奴才看那盈贵人,虽这次得了恩宠,但性子太过温顺软弱,怕是难以长久。倒是那柳答应,眼几神里透着一股劲儿,不容小觑。” 魏嬿婉听了,轻轻点头,“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这一晚,永璐翻了简常在的牌子。 后来的连续几天,每个人都侍寝了一次。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盈贵人病了。 魏嬿婉听闻后,决定亲自去探望。 走进盈贵人的景仁宫,只见她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 “太后娘娘吉祥!”只见那床榻之上,原本面色苍白如纸的盈贵人,此刻正强撑着身子,试图从床上坐起,向太后行礼请安。 然而她才刚一动弹,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旁的宫女们见状,赶忙上前扶住盈贵人,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而站在床边的魏嬿婉则快步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地按住盈贵人的肩膀,一脸关切地说道:“别动别动,这是怎么啦?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病倒了呢?快些躺下好好歇息吧。” 说着,魏嬿婉还亲自帮盈贵人掖好了被角,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回太后,太医说是着凉了有些发热,不碍事的!让您费心了!”盈贵人满脸歉意。 魏嬿婉柳眉紧蹙,面露不悦之色,娇嗔地说道:“着凉了?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那些个下人办事不力,太过疏忽大意,竟然让主子受此病痛折磨!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第160章 盈贵人 “着凉了?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那些个下人办事不力,太过疏忽大意,竟然让主子受此病痛折磨!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魏嬿婉言辞犀利地斥责着承乾宫的宫女太监们。 “太后息怒!”一时之间承乾宫的宫人们全部跪在地上。 “太后息怒,是嫔妾贪凉,和他们无关。”盈贵人急忙开口为自己宫里的人求情。 魏嬿婉听了盈贵人的话,冷哼一声,“你倒是个心善的,只是哀家最看不惯底下人不尽心。今日哀家也不是非要为难他们,只是得给些教训才是。” 盈贵人还欲再劝,魏嬿婉却摆了摆手。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春婵开了口,“太后娘娘仁慈,既然盈贵人都说了与下人们无关,不如就罚他们月钱减半三月,也好让他们长个记性。” 魏嬿婉看了春婵一眼,微微颔首,“就依你所言吧。” 众宫人忙不迭地磕头谢恩。 盈贵人心中虽觉不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魏嬿婉又看向盈贵人,缓声道:“盈贵人,你自个儿也要多注意身体,不可任性妄为。如今皇上忙于朝政,后宫诸事哀家不得不上心些,你若再有个闪失,引得皇上操心,就别怪哀家不疼你。” 盈贵人赶忙应道:“嫔妾谨遵太后教诲。” 魏嬿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了承乾宫。 出了承乾宫,王蟾凑过来忍不住问道“太后娘娘对盈贵人可是有何意见?” “你傻呀,她这点小手段还能瞒过咱们主子吗?她呀,还是太嫩了!”春婵有些得意地回答。 她家主子可是在那么多女人堆里厮杀出来的佼佼者,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还不够她主子眨下眼的。 魏嬿婉回宫后坐在榻上,眼神透着一丝冷意。 “春婵,那盈贵人以为耍些小心思就能博得了皇上关注,简直天真。” 春婵笑着附和:“太后英明,那盈贵人怎比得上太后当年的聪慧果敢。不过,还是要防着她使更多手段。” 魏嬿婉拨弄着自己的护甲,微微眯眼:“无妨,她若是安分守己便罢,若还妄图用病弱模样吸引皇上,哀家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就是,她以为她是林黛玉吗?”进忠在一旁附和。 “哎?你可别往林黛玉身上泼脏水,人家林黛玉,聪明毓秀,博学多才,只不过这身子是先天就不好,人家非但没有怨天尤人,反而把自己短暂的一生活得精彩。可和她这种娇弱造作的样子不一样。” “当初选秀的时候,明明很是机灵的姑娘,一入宫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春婵感叹。 “紫禁城吃人啊……”魏嬿婉轻声感叹。 几日后,宫中举办赏花宴。 盈贵人盛装出席,本想在永璐面前展现风姿。 可没想到,魏嬿婉暗中安排,让花匠将最美的花都摆在了自己周围。 永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魏嬿婉这边。 盈贵人暗自咬牙,却只能强装镇定。 宴会中途,有小宫女不小心撞到了盈贵人,茶水洒了一身。 盈贵人刚要发作,魏嬿婉却先开了口:“盈贵人莫要生气,这小宫女想必也是无心之失,今儿个大家高兴,别因为这点小事扫了兴,回去换件衣服吧。” 永璐听闻此言,点头称是。 盈贵人只能咽下这口气,“嫔妾先失陪一会儿!嫔妾告退!” 盈贵人气呼呼地离开,绮常在偷笑,柳答应和简常在蹙眉担忧,纳兰常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下高低立判。 盈贵人匆匆回房换衣,越想越气。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彩雀说道:“小主,这太后处处针对您,咱们得想法子应对才行。” 盈贵人咬着嘴唇,“我自是知道,可她是太后,我们能有何办法?” “如果您当了皇后,这后宫不就归您管了吗?您身后有钮祜禄家族撑腰,别忘了您家也是出过太后的,现在谁是太后不打紧,要紧的是,以后谁是太后!”彩雀轻轻拍了拍自家主子的肚子。 “你是说……孩子?”盈贵人反问。 “现在后宫您位份最高,如若生下皇长子,那就是独一份的存在,即便当不了皇后也是贵妃,到时候管理后宫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彩雀一门心思的为盈贵人出谋划策。 盈贵人眼睛一亮,“你说的对!争恩宠有什么用,要争也要争皇上的一点血脉,有了孩子,太后再动我也要考量考量……” 赏花宴结束后,永璐随着简常在走了。 寿康宫。 “她真这么说?”魏嬿婉不屑地问来报信的小宫女。 “是,奴婢不敢撒谎!”小宫女把头磕在地上。 魏嬿婉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咱们见过吗?”魏嬿婉开口询问。 小宫女摇摇头,“奴婢从未见过太后娘娘!” “你是怎么想到要向哀家禀报你们主子的事呢?”魏嬿婉很好奇。 其实东西六宫都由她安插的钉子在,不用这小宫女来禀报,这件事她也知道。 “奴婢的姐姐曾侍奉过太后娘娘,前年年满二十五已经放出宫了,多亏太后娘娘照拂,奴婢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姐姐出宫也嫁了好人家,奴婢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小宫女说的真挚。 “你姐姐是……”魏嬿婉把她的脸和隐约记忆中一张熟悉的脸重合起来。 “奴婢的姐姐是秋梨,是您还是贵妃的时候来到您身边伺候的。” “哦……”魏嬿婉想起来了,是打扫前院的秋梨,小圆脸,单眼皮,小酒窝,爱笑话不多,确实是前年给了嫁妆放出宫了。 “那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魏嬿婉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 “奴婢冬枣,今年十九了。” “嗯,和哀家的七公主差不多大……哀家记得你了,你好好干,等到你出宫的时候,哀家也给你准备一份嫁妆!”魏嬿婉对待自己人是很大方的。 “奴婢不想出宫,奴婢想一辈子陪在太后身边,跟你跟您作伴!” 第161章 冬枣 “奴婢不想出宫,奴婢想一辈子陪在太后身边,跟你跟您作伴!” 冬枣的话让魏嬿婉有些惊讶,“你不想出宫和父母团聚或者寻一良人成亲生子吗?” 冬枣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奴婢自小同姐姐进宫,尝遍宫中冷暖。您做贵妃协理六宫开始我们这些奴才们才有了好日子过,才活的像个人,姐姐已经回到了爹娘身边,奴婢只想留在太后身边报恩。” 魏嬿婉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另有思量,“冬枣,哀家知道你忠心,可这宫里日子并不好过,以后有机会出去,莫要错过。” 冬枣把头猛地磕在地上,“太后娘娘若是嫌弃奴婢,奴婢绝无怨言,只求能留下。” 魏嬿婉沉默片刻后扶起冬枣,摸了摸她磕红的额头。 “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哀家也不强求。若是日后若有难处,你就来找春婵。”冬枣破涕为笑,忙不迭地点头。 待到冬枣离开,春婵叉着腰重写门口方向晃悠悠地溜达着,“合着这个小妮子是冲我来的,想撬我买卖,没门,我才是太后身边最忠实的丫头,谁也别想抢!哼!” 春婵正嘟囔着,魏嬿婉轻咳一声,“春婵,你也莫要小气,冬枣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春婵赶忙福身,“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只是奴婢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了。” 魏嬿婉微微颔首,“你和她不一样的,咱们一路走来,你早就是哀家的家人了。她还小,就算想干点什么也得需要你以后一点点教,这样你也算后继有人了。” 春婵听了魏嬿婉的话,惊讶地问:“太后这是为奴婢养了个女儿?” “如果将来她能一直品行纯良,还能孝顺你自然是好的,如若不行,你还有永璘和璟婵,他们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春婵感动地跪在地上,“多谢太后,奴婢不敢当。” 魏嬿婉蹲下身扶起她:“这是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应得的!你担得起!” “多谢主儿!”春婵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傻丫头,哭什么……”魏嬿婉也红了眼眶。 时间一天天过去,璟妧被拉旺多尔济接回了府,晴儿顺利产下一位小郡主,想请魏嬿婉赐名。 魏嬿婉略一思忖,说道:“就叫锦萱吧,愿此女如锦绣繁花般美好,萱草般坚韧无忧。” “太后,和大人找来了宫外耍杂技的班子,说是技艺非凡。皇上请您去看看!”王蟾欣喜来报。 魏嬿婉起了兴致,带着春婵和进忠一同观看。 杂耍艺人将火把舞得虎虎生风,众人看得连连叫好。 忽然,一个小丑模样的人朝着魏嬿婉跑来,手中捧着一束奇异的花。 正当众人惊愕之时,小丑开口道:“听闻太后娘娘慈悲,小人特献上此奇花,祝太后福寿安康。” 魏嬿婉好奇接过花朵,却发现花瓣隐隐有着奇特的纹路。 魏嬿婉仔细端详着那奇特的纹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看向一旁的春婵,春婵亦是一脸疑惑。 此时,和珅笑着走上前来,“太后娘娘,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花,奴才费了好大劲才找来的。” 魏嬿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大人有心了。” 回宫之后,魏嬿婉将花放在桌上,夜晚,那花竟散出一缕缕香气。 “主儿,这花邪气的很,要不先扔到门外吧!”春婵警惕地打量着这朵花。 “也好。”魏嬿婉把花递给春婵。 春婵拿着花刚走到门口,突然一阵风吹来,那花像是有生命一般挣脱春婵的手,径直朝魏嬿婉飞去。 魏嬿婉躲避不及,被那花贴到脸上,瞬间感觉一阵晕眩。 “进忠公公,快来!”春婵大惊失色,急忙呼喊进忠进来帮忙。 “太后……”进忠急忙过来帮忙,两人好不容易将花扯下,却发现魏嬿婉已昏迷不醒。 春婵急得直跺脚,“快宣太医!快!”一边吩咐王蟾快去请太医,一边守在魏嬿婉床边。 待赵太医赶来诊治一番后,只说这花似含邪毒,却不知解药。 春婵一听,瘫坐在地,“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听说了消息的冬枣悄悄赶了过来。 看到病床上的魏嬿婉,泪水夺眶而出。 “春婵姑姑,这种毒奴婢见过。”她突然想起入宫前曾在家乡见过类似症状之人,当时是用山中一种灵草救治的。 于是她主动请缨,请求出宫寻找灵草。 春婵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带几个人去,务必要快!” “奴婢遵命!” 冬枣快马加鞭赶到家乡,四处打听找寻,终于找到灵草。 她带着灵草匆匆赶回宫,熬成药汁喂给魏嬿婉喝下。 不久,魏嬿婉缓缓醒来,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姑娘大恩,请受进忠一拜!”进忠对着冬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进忠公公,您这是干什么,折煞奴婢了!快起来!”冬枣紧张地扶进忠起身。 魏嬿婉虚弱地摆摆手,“冬枣,此次多亏了你。” 冬枣红着脸,“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奴婢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 春婵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冬枣,“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以后你就在寿康宫当差吧,跟在我身边。” “还有赏金百两,嘉奖你救护太后的壮举。”永璐补充道。 “奴婢遵命!奴婢多谢皇上!” 几日后,魏嬿婉身体已然大好。 这天,春婵和冬枣她正在园中散步,忽闻一阵悠扬笛声传来。 顺着声音走去,竟是柳答应。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柳答应请安。 “柳答应笛子吹的很是美妙!”魏嬿婉赞许道。 “多谢太后娘娘妙赞,嫔妾学艺不精,献丑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启禀太后,御花园的锦鲤突然死了大片。” 魏嬿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可派人查看了?” 小太监回道:“内务府的人去看了,说鱼身上并无伤痕,不知为何突然暴毙。” 春婵在旁小声说:“太后,这事儿透着古怪。” 魏嬿婉也觉此事蹊跷,便带着春婵等人前往御花园。 只见池子里白花花的死鱼漂浮着,散发着阵阵腥味。 第162章 打破平衡 魏嬿婉走近池子,仔细观察。 突然,她发现池边泥土中有一些奇怪的脚印,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爪印。 魏嬿婉心中一惊,难道宫中有什么危险之物? “去把伊尔根觉罗佳珲叫过来!”魏嬿婉低声吩咐。 “是!”王蟾领命,小跑着离开。 不多时,伊尔根觉罗佳珲匆匆赶来。 看到魏嬿婉站在池边一脸严肃,赶忙行礼后问道:“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发生何事?” 魏嬿婉指了指泥地上的爪印,佳珲蹲下身子查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太后,这爪印看起来像是狼的,但宫中怎么会有狼呢?” 魏嬿婉眉头紧皱,“不管是什么,若真有猛兽在宫中游荡,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此事不可声张,以免引起恐慌。你悄悄派人在附近搜查一番,务必要查清楚。” 佳珲应下,转身安排人手。 魏嬿婉独自站在原地,眼睛仍紧紧盯着那爪印。 忽然,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淡淡的腥味。 她心中一凛,感觉那危险之物似乎离此不远。 不远处的花丛传来轻微的沙沙声,魏嬿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张地握紧双手,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花丛,不知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进忠把魏嬿婉拉到自己的身后,以保护者的身份把魏嬿婉护在身后。 “太后,危险!”进忠低声道。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时,一只巨大的白色身影从花丛中窜出。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只是体型比普通狐狸大了数倍。 这狐狸眼神灵动却透着一丝野性,它并没有直接攻击众人,而是蹲坐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打量着。 魏嬿婉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放松警惕。“这宫中怎会有如此巨大的狐狸?”她轻声说道。 进忠也很诧异,“太后,这狐狸怕是成精了吧。” 那狐狸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竟歪着头发出低低的吼声。 这时佳珲带着侍卫赶了回来,看到狐狸也是一愣。 魏嬿婉伸出手,示意大家先别动,她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轻声开口:“你若是有灵之物,莫要在此处逗留,这宫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狐狸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转身一跃,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众人皆惊,魏嬿婉虽心有余悸但也算放下心头大石,随后便叮嘱众人加强巡逻以防再有异样之事发生。 可是不知怎么的,后宫传出柳答应不祥的传言。 说她的笛声能引得狐狸,肯定是妖物,应当立即处死。 魏嬿婉听闻这传言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柳答应向来清高自傲,而且那狐狸之事与柳答应并无关联。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魏嬿婉心中暗自思忖。 她派进忠暗自调查,发现原来是盈贵人的贴身宫女出的主意。 魏嬿婉冷笑一声,决定将计就计。 魏嬿婉让人悄悄把盈贵人的贴身宫女抓来。宫女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地求饶。 魏嬿婉坐在椅子上,轻轻抚摸着护甲,慢悠悠地说:“你胆子倒是不小,敢在这后宫随意造谣生事。” 宫女哭着说:“太后饶命啊。” 魏嬿婉哼了一声,“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蛇蝎心肠,留你们在后宫岂不是太危险了……” “太后,太后您有什么冲嫔妾来,彩雀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味为嫔妾着想才做错了事,求太后赎罪……嫔妾愿受惩罚。” 魏嬿婉抬头看向门外,盈贵人一身素衣,如弱柳扶风般跪在地上,真真是我见犹怜。 魏嬿婉勾起嘴角,“让她进来!” 盈贵人一步三晃地走进屋,扑通一声跪下来。 魏嬿婉眼中无半分笑意,“盈贵人倒是情深意重,不过这后宫最不缺的便是深情之人。今日这婢女犯下如此大错,你以为几句求情就能了事?” 盈贵人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望着魏嬿婉,“太后,嫔妾愿代她受罚,只求太后放过彩雀。” 魏嬿婉把玩着手中的帕子,似笑非笑,“既然盈贵人这么说了,哀家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那就罚你禁足一月,至于这婢女……杖责三十,打入辛者库。” 盈贵人面露惊恐,还欲再求,魏嬿婉却不耐烦地摆摆手。 “多谢太后娘娘饶命之恩……”盈贵人磕了个头就离开了。 待处理完此事,魏嬿婉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进忠在一旁轻声说:“太后,您此次这般处置盈贵人,怕是她日后会怀恨在心。” 魏嬿婉睁开眼,冷笑道:“她若还敢有小动作,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只要哀家在这一日,这后宫就没人能翻出浪花来。” 进忠眼眸微垂,嘴角宠溺地翘起:“那是自然……” “太后,灵芝姑娘来了!”王蟾进来禀告。 “灵芝?”魏嬿婉拧眉。 “启禀太后,灵芝姑娘是储秀宫简常在身边的贴身宫女。” “储秀宫?”这好端端的储秀宫那又跟着捣什么乱?“让她进来吧!” 只见灵芝面带喜色,一路小跑地进来。 一进屋子,扑通就跪下了,“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我家小主有喜了,小主特意派奴婢来给太后娘娘报喜。” 魏嬿婉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简常在这么快就有喜了?这可是件喜事。”她抬眼看了看灵芝。 “你家小主如今可得好好安胎,缺什么尽管跟内务府说,告诉她前三个月安安稳稳地在储秀宫躺着,不用请安,不用见人。” “奴婢替主子多谢太后恩典。”灵芝高兴得连连磕头。 待灵芝离开后,进忠在一旁小声说:“太后,这简常在怀孕,恐怕会打破后宫现有的平衡。” 魏嬿婉叹了口气,微微眯起眼,“哀家倒不担心这个,简常在年纪小,生产怕是会有危险。这样,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让赵福去一趟储秀宫,随后就来寿康宫给哀家回复。” 第163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哀家倒不担心这个,简常在年纪小,生产怕是会有危险。这样,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让赵福去一趟储秀宫,随后就来寿康宫给哀家回复。”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进忠带着魏嬿婉的口谕离开。 春婵也是开心地合不拢嘴,“太后得了幼女,紧接着得外孙,眼下又要得小孙孙了!真是子孙旺盛,福气满满啊!” 魏嬿婉嘴角微微上扬,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要是原来的咱们,哪能想到咱们会过这样的好日子啊……” “不过,这次长公主可是赌输了,她怕是要闹呢!那玉如意她可宝贝的很!”春婵捂着嘴偷笑。 “她都当人额娘了,再闹可就过份了,说话算数,愿赌服输,以身作则是为人父母要教给孩子们的第一课!都像她这种,闹一通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咱们大清还有王法吗?” “可是……就一个玉如意不至于的吧……您还真要啊?”春婵蹲下身小声问。 魏嬿婉知道春婵疼这几个孩子疼的厉害,要什么给什么。 “要啊,哀家为何不要。哀家问你,比如你和一个男子结了亲,人家说好了三媒六聘,结果到最后就给一半你做何感想?” 春婵立刻起身:“哪有这么无耻的人,连聘礼都想省,那干脆就别结这个亲了,回家自己留着养老吧!” 魏嬿婉轻轻点了点春婵的额头,“这便是了,虽只是一个玉如意,可也是之前说好的赌注,岂能随意反悔?”春婵听了连连点头。 第二天,魏嬿婉本是去御花园中散步。 路过简常在所住宫殿附近时,瞧见绮常在的贴身宫女白茶神色慌张地从里头快步走出,手里还似藏掖着什么东西。 魏嬿婉心觉奇怪,便派王蟾悄悄跟了上去,见那白茶在一处偏僻角落将一包粉末埋进土里,待白茶走后,王蟾挖出那包粉末,凭着经验猜出怕是害人之物,急忙送到魏嬿婉手里。 魏嬿婉打传来赵福一看,果然是一种慢性毒药。 她眉头紧皱,心中暗忖:这绮常在竟敢谋害简常在腹中胎儿。 魏嬿婉脸色阴沉下来,对着进忠道:“此事不可声张,先去查清楚这是不是绮常在指使的,派人仔细保护简常在。” “奴才明白!”进忠愤恨地离开。 简常在腹中是魏嬿婉第一个孙子,进忠也相当的重视。 进忠还没走出门,冬枣和元宝拽着一个小太监骂骂咧咧地走进寿康宫。 “这是……”魏嬿婉疑惑地盯着他们三个。 春婵走上前,“冬枣,这是怎么回事?”冬枣轻易不会主动来寿康宫的。 冬枣拽着他上前,“春婵姑姑,这御膳房的小太监有问题,他身上有好多首饰珠宝,一看就是偷的!” 说着冬枣就从他身上抖落出好多簪子手串戒指,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魏嬿婉眸子一暗,嘴里喃喃道:“宫里真是人才辈出啊……” “说吧,这东西哪儿来的?”春婵叉着腰让人把御膳房小太监绑了起来。 冬枣拍拍手叉着腰现在春婵边上,两个人的表情一模一样。 “回……回太后,是……绮常在……” 原来,绮常在看着简常怀有身孕,心里嫉妒的要死。 她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太监,悄悄往简常在的膳食里混入微量的相克食材,企图让简常在吃下后慢慢伤了身子、损了胎儿,却又不易被发觉。 魏嬿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这绮常在好大的胆子!来人呐,去把绮常在给哀家带到寿康宫来。” 不多时,绮常在被带到。 只见她满脸惊恐,却还强装镇定。 “嫔妾拜见太后。” “绮常在,你可知罪?”魏嬿婉怒视着她。 绮常在狡辩道:“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哼,你买通御膳房之人毒害简常在腹中胎儿,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绮常在一听,瘫软在地,哭求道:“太后饶命,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嫉妒冲昏了头脑,可是终究有惊无险,没有伤到她。” 魏嬿婉冷笑一声,“你身为后宫妃嫔,不思和睦相处,竟做出如此狠毒之事,绝不能轻饶。但看在你往日并无大错,就罚你禁足一年,降为答应,抄经祈福以赎己罪。” 绮常在绝望地哭泣着被拖了下去。 而后魏嬿婉才知道绮常在又趁着简常在午睡之时,指使储秀宫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将其常用的熏香换了,那新换的熏香里添了会致使胎动不安的香料。 她还常假意去看望简常在,趁人不注意在简常在的茶水里洒入一些催生滑胎的药粉。 每次都做得极为隐蔽,满心想着让简常在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这个孩子,好让自己心里那股子嫉恨能稍稍平息。 这多管齐下的手法让魏嬿婉佩服,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生怕弄不死简常在啊。 魏嬿婉知晓这些后,更是恼怒不已。“这绮答应心思如此歹毒,看来一年禁足远远不够。”春婵在旁附和,“太后娘娘仁慈,她这般不知悔改,定要严惩才行。” 于是,魏嬿婉重新下旨,将绮答应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消息传开,后宫众人皆噤若寒蝉。 简常在得知后,前来谢恩。 “多谢太后娘娘庇佑妾身与腹中胎儿。” 魏嬿婉笑着扶起她,“无需多礼,你安心养胎便是,哀家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而那御膳房小太监,也被杖责五十后逐出皇宫。 至于那受绮常在指使的小宫女,也被发落到辛者库为奴。 处理完这些事,魏嬿婉深感后宫管理不易。 她召集各宫管事嬷嬷,严令她们好生教导各自宫中之人,不得再生事端。 原本在宫中默默无名的小宫女冬枣迎来了人生中的重大转折——她被调到了魏嬿婉身边,并一跃成为了二等宫女。 自那日起,无论太监、宫女,还是各宫的主子们,但凡见到冬枣,都会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地尊称一声:“冬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