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无心大佬不懂爱》 第1章 大佬不懂爱 混沌初期,盘古开天辟地时劈下去的第一斧头砸到了一颗灵石,阴差阳错间唤醒了她的灵识。 她成了九界的猎神,一个没有感情的杀神机器。 凡触犯神律者均被其捻杀。 法力高强,冷酷无情且不讲情面,众神无奈,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她无事可做时,便会坐在神石上望着下界。 一眼不眨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或穿白,或披红。 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什么样子都有,或张着大嘴,或垂手顿足。 元歌不解这是为何? 看着温饱都难以解决的老乞丐把讨来的馒头递给小乞丐,自己竟被饿死,元歌不懂为何? 看着一男一女争吵撕打后又用力抱在一起用力啃咬,和好如初,元歌不知为何? 看着一人高举胜利的旗帜,却被身边人一剑刺穿身体,可在他倒下的瞬间分明听到他说他不恨他。元歌更不知为何? 她好奇的看着下界,一坐下便是好几年。 那日她看着一女子浑身血迹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本以为她会手刃仇敌,谁知竟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人还成了他的枕边人,何其讽刺? 元歌不懂他们这些人类在想些什么,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表情丰富的人类,却怎么都理解不了他们说的情感又是什么意思。 刚回过神,感应到神界有一丝魔气,身未动,那股魔气已消散。 再睁开眼时,眼神中的金色光芒还未退去,生人勿近的冷冽感更让人难以靠近。 …… 帝陵看着刚还站在旁侧作战归来的夷陵瞬间消散的身体,体内那股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那熟悉的神力,不用猜也知是谁,眼神中杀气尽显,一个闪身到了神石旁,提起手中的戟直直的朝那人刺了过去。 一个战神一个猎神,把九重天搅和的不得安宁。 打乱神殿,打碎仙府,打伤众神,还是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 众神及上仙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联名上书,甚至扒出两神过往的所有错处。 让天帝处罚他俩,奈何天帝也不知该如何惩罚? 一个比自己年长,一个比自己扛揍,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让上神去人间历练一番。 或许经历了人世间的爱恨离别苦,会懂得些什么吧。 本想命人唤来两神,奈何两神的战斗还未结束,再次无奈领着众上神及仙家到神石旁劝和。 元歌看到浩荡而来的群神,收了神力,冷漠的看着天帝。 天帝往前一步看了眼帝陵,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弟,野蛮又无理,是该好好教育教育。 转头看向元歌,脸上挂着笑 “元歌上神,可斗出个输赢?” 俩人无视他...... “元歌上神,看您整日对着下界,是否想去下界走走?” 元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帝陵看着她不讲话,不屑道 “呵,就她无心之身能历炼个什么?比谁更冷血更无情吗?” “你给我闭嘴。” 天帝看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真想暴打一顿。 这次的事情他知道原委,帝陵带着众天将剿灭残存的魔族余孽,部下却不小心沾染魔气。 元歌秉公执法的性子从来不会手软,更不会因为谁的地位高而放弃要他的性命。 没等帝陵反应过来,元歌捏碎了那位天将的神魂,帝陵是气不过元歌目中无神的傲慢,又想替自己的部下报仇,这才大打出手。 可他忘了元歌可是天界法力最强的上神,他一个小小的战神,人家完全不放在眼里,万一一不小心捏碎他的神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上神可以考虑下我的提议,待您回归神位,我将盘古上神遗留的法器给您,您看如何?” 元歌仍是面无表情。 “你看她一个无心之神一点反应都无,她懂你再说什么吗?不如你把法器给我。” 天帝皱眉想让这个弟弟闭嘴,元歌出了声 “好” 帝陵还念叨着她,突然听到元歌答应,他也愣住了,他想要盘古上神遗留的神器。 “好好好,既然上神同意,那就准备准备……” “不用,现在。” 元歌看着他 “好好好,上神请。” 刚说完元歌留下一道金光消失在众神眼前。 “她藐视天帝,无视众神….” 天帝头疼的扶额,他怎不知弟弟竟然是个嘴碎的战神。 抬脚踹过去,走你。 帝陵被冷不丁的踹下界,“嗖”的一下没了身影,神界只留下他惨烈的回声。 天帝看着周围安静的众神: “嗯,既然事情已解决,众仙家回去重建神殿和仙府吧。” 说完天帝神清气爽的消失在众神眼前。 众神一脸懵的来回对望,无奈叹气各自回了仙府,遇上一个不太靠谱的天帝他们也无奈啊。 第2章 合租男女(1) 元歌醒来时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放松的还想再睡个懒觉,外面拖鞋的踢踏声让她有些烦躁。 起身坐起,接收原主的信息。 原主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考入大学后便搬了出来自力更生。 大学刚毕业还完了助学贷款,工作一年时间除了每个月定时给福利院打钱,自身还剩下些。 虽说有些积蓄,但秉着艰苦朴素的精神让勤俭节约的她更节俭些。 上个月看到一条招租信息,房租便宜的让她已经不在乎同住的人是否有不良癖好,是否会骚扰她正常生活,一口气签了3年。 这3年房租和她去年一整年的房租一样,为什么不签呢? 但是,住进来后才发现合租的是个男生,碎碎念、大嗓门、还有些邋遢,有时看人的眼神甚至让人害怕,还好她之前练过,一些防身的技能还是有的。 本想忍忍便能过去,但忍过了上周,竟然有些让她想要退租。 想想要付房租50%的违约金还是算了,继续忍忍吧。 但此时元歌忍受不了,她习惯了一个人呆在安静的环境里,周围突然多了个人让她很不习惯。 还有外面那走来走去的拖鞋声,吵的人更加烦躁。 起身打开门看着外面略显邋遢的男生,长发杂乱的盖在脑袋上,遮住眼睛,看不清长相,下巴上青色的胡渣看起来至少好天没有清理。 “安静。” 靳君铭听到声音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瞪着他的元歌,他有些许诧异,这女生今天咋回事?怎么感觉的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哼,我的房子还不让我走了?租客要有租客的样子,还敢对房东指手画脚,你是不想住了吧。” 一脸傲娇的小表情像是在冲着元歌说看不惯就忍着吧 元歌忍不了,想一脚解决,脑中是这么想的,身体也这么做了。 靳君铭懵逼的躺在地上才反应过来他是被踹倒的,艰难的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是反了天了,还想不想租了,不想住我让你分分钟滚蛋,什么人啊,看着娇弱实则野蛮。就你这样还能找到工作?估计招你的人眼瞎,用你的人心盲……” 靳君铭碎碎念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 “说完了?” “啊,完了。” “闭嘴,再出声打断腿。” 元歌说完霸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靳君铭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吃错药了还是更年期?这么暴躁。 “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本来最后一句是心里想的,谁知不自觉的便说了出来,唯恐元歌听到,连忙捂着嘴,可他不知道,元歌已经听到了…… 无奈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房间,安静的没再发出声音。 元歌穿衣洗漱,这些未接触过的事情,有了原主的记忆熟练又熟悉。 桌上的闹钟响起,手机里的日历记录也弹了出来。 【周六,回福利院看望院长和小朋友。】 还贴心的把要采买的物品和店名写了出来。 元歌对一切未接触过的事物都充满好奇,顺着原主的记忆出门,轻车熟路找到那家店,买齐东西朝着福利院走去。 院长妈妈一早便守在门口等着她,看她远远的拎着东西走来,往前迎了几步。 看着面无表情的元歌,抬手贴上她的额头,元歌有那么一瞬间呆愣,这是她没有体会过的温度,很暖。 “身体不舒服吗?看你没什么精神” “没事。” “小歌,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不开心了?跟妈妈说,妈妈虽然不能完全帮你解决,至少可以帮你出些想法。” 或许是原身的感情,元歌此时有些慌乱,学着之前看过那些人的模样,咧着嘴笑着看着院长 “我没事。” 院长松了口气,拎过元歌手里的东西往福利院走去。 这座福利院的位置比较偏僻,社会发展,经济提升,福利院的小朋友没剩下几个。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会被拆除重建成更高更大更繁华的商场。 听完院长的话,元歌没有太多情绪,能感受到的便是原主的不舍 “我能做些什么?” “好孩子,不用做什么,我只想在这里拆迁前,看能否找到你的父母,这是我这几年来的心愿。我担心拆了后他们找不到这里,错失了机会。” 元歌又是一阵沉默,她不懂这些亲情是何种滋味,只隐隐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微微皱眉。 院长看她这样子以为她在难过,连忙安慰。 第3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 福利院的小朋友还有5个,小小的软软的,奶声奶气的叫着姐姐。 一个4岁左右的小姑娘拿着一根棒棒糖递给元歌 “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元歌道了谢伸手接过,身体惯性很想揉下她软软的头发,又抑制住这股冲动,捏了捏口袋里的糖,心里还是想rua。 “姐姐,我画了幅画送给你。”旁边的小男孩拿出来一张纸递给她 她面无表情的接过,看着杂乱的涂鸦,有些不太明白他画的是什么,扭头看看小朋友坐等夸奖的脸,任何话都被压进了心里。 “画的……好。” “谢谢姐姐。” 她看那小朋友的眼睛里似乎在发光。 几个小朋友围着她叽叽喳喳的一上午很快便过去,元歌觉得这些人类幼崽并没有那么糟糕,甚至还十分可爱。 下午回家,那个男生穿着睡衣坐在餐厅吃泡面,泡面的味道是元歌没闻到过的。 “这是什么?” 靳君铭嘴里还塞着泡面扭头诧异的看着她: “泡面。” 被踹的有了阴影,看着元歌沉默无言的站着,他以为元歌又要搞什么,本想问她干嘛听到她说 “怎么煮?” “什么?” 元歌指着男生面前的小奶锅,靳君铭还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一副没理解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还没等靳君铭反应过来,她拿出干净的碗筷,夹起小奶锅里的泡面塞进嘴里。 靳君铭:…… 元歌嚼了一口,嗯,吃起来并没有闻着那么香。 转身走进厨房洗了碗筷,又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房间。 靳君铭看着她怪异的行为,连着吐槽了好几句 “什么呀?” “哪来这样的怪人,自己吃不会煮吗?” “一袋泡面也要跟我争,真是无语……” “闭嘴。” 元歌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靳君铭吓的立刻噤了声。 心里暗自嘀咕: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不是怪人是什么。 吃完麻利的洗干净锅碗,躲进房间和朋友吐槽。 元歌作为上神万万年,可以不吃不喝。但现在作为人,又忙碌了一天,回来就吃了一口泡面完全扛不住。 起身出去打开冰箱,看着原主几天前买的食材,随便拿出几样,按着记忆炒了个蛋炒饭。 不算太难吃,但也不怎么好吃,不管了,至少抗饿,先吃为敬。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如果没有打碎那个碗,今天将是成为人类最完美的第一天。 那男生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干嘛呢,拆家呢?大晚上不睡觉还吵的别人不能睡?信不信我让你睡大街,你……” 还没看清厨房里那人的动作,只觉得眼前多了个人,脖子上还多了双筷子。 “闭嘴,我收拾。你回去,睡觉。” 男生感觉全身冰冷,再不走,或许下一秒会葬身筷下。 回到房间他还有些没回过神,隔壁那女生是有毛病?大晚上准备干嘛?杀人灭口吗?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哆哆嗦嗦的趴上床,盖好被子躺好,闭上眼睛。 昨晚失眠了,准确来讲应该是梦里梦到和隔壁女生打架的画面,被各种碾压,怎么打都打不过。 一肚子的火气被生生气醒,又过了好久才慢慢睡着,谁知躺下又是那些梦。 再次被气醒索性不睡了,气呼呼的起床出门洗漱,元歌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饭。 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她端着个盘子站在餐桌旁,眉头紧皱。 第4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3) 元歌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他发梢上还滴着水,明显已经洗漱好 “你过来,吃。” 靳君铭有些懵,没太搞懂她的脑回路,昨晚还要打要杀的,今早就做了早饭给他吃,难道是为昨晚的无理道歉? 他也是个脸皮厚的,人家一句话,直接坐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 “噗”刚嚼了一口,又被吐了出来 “谋财害命吗?你这做的什么早饭,还好我命硬,要不然会被你毒死……” “闭嘴吧你。” 元歌又想揍人,他咋这么欠收拾呢?话怎么会这么多?嘴还这么损? 转身进了厨房,叮叮咚咚一阵过后,又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放在餐桌上。 “吃。” 靳君铭看了她一眼,后又无奈的拿着筷子慢吞吞的往嘴里塞。 本以为卖像糟糕的煎饼会更难吃,可吃进去第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 “怎样?” 元歌看着他没有吐出来,问了句 “还行,你这是干嘛?贿赂我?我告诉你……” “闭嘴,还你的泡面。” 这算是元歌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吧,不管他听懂没听懂,越过他往房间里走。 今天原主没安排,她可以睡一天。 靳君铭看她进了屋,不屑的切了声,若不是打不过,至于在自己家里还这么憋屈的吗? 吃完饼转身进了厨房,堪称灾难现场啊! 他又开始嘀咕,不过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小又轻。 “谁娶你谁倒霉,不过也好,替老天爷收了你,免得去祸害别人。” 元歌正闭着眼睛睡觉,听到他嘀咕完,慢慢的睁开眼,娶是什么意思? 像之前看到的那种穿着红色嫁衣的场面吗?为什么要娶她,而不是别人嫁她? 算了,这些问题都不值一提,现下应该随了原主的心愿,努力赚钱,保护院长和福利院的小朋友,让他们开心长大。 再次躺下,竟然迷迷糊糊的做梦,还是在九重天上的场景。 她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原来的自己一动不动的盯着下界看,远处神木后露出了一节玄色衣袍,后又伸出一只软糯的小胖手扒拉着神木的树皮,盯着坐在神石上的元歌。 元歌从来不知,在她看着下界时,还有人在看着她。 她悄悄的飘过去,站在小孩身旁,看他眼睛发光,她突然想到昨天在福利院见到的那个小孩子也这样。 带着期盼,等着夸奖。 小孩像是感应到她的存在,扭头看着她漂浮的位置,冲着她笑。 元歌眨眼的瞬间,他便换了张脸猛的凑近,元歌从梦里醒来,她记得,那张脸是帝陵的。 拖鞋擦着地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起床气走了出去。 靳君铭感受到身后一阵寒意,回头便瞧见元歌高冷的脸,带着笑脸问她 “你醒了,我煮了吃的,你吃不?当是早上吃你煎饼的补偿。” 他其实并没有想和元歌一起分享,无奈看到元歌的瞬间,立刻怂,马上服软。 元歌走到桌旁,一锅面还有番茄、鸡蛋、青菜,卖相看着还可以,闻着味道也还行,可以试试。 转身去厨房拿了碗筷,自顾自的坐下,慢条斯理的开始吃。 “这就开吃了?面是我煮的,你怎么不给我也带副碗筷。” 靳君铭又开启话痨模式吐槽 元歌抬头撇了他一眼,他又乖乖闭嘴,往厨房里走。 “下次。” “嗯,什么?” 他扭头看着她,后才反应过来,元歌在回他的话,孺子可教,甚至还有点欣慰,至少态度没有之前那么高冷。 第5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4) 吃完饭,元歌继续回去躺着。 靳君铭叹了口气,默默的收拾了餐桌和厨房,看着元歌紧闭的房门,有些无奈。 他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房东? 之前相安无事,互不干扰,现在好了,这是在家里供了个祖宗啊! 说不得,打不过,他有些憋屈。 回房又开始和朋友吐槽自己的奇葩室友。 魏様听完他吐槽,发了个嫌弃的表情,又问他 【你是不是喜欢你室友?】 靳君铭看完一顿无语 【几个意思?只要是女的我都喜欢?】 魏様看着这个死宅加死党的话,啧啧啧,反手回了他一句 【你这两天跟我提到她的次数,比你20多年提起任何一个女生的都多,你不是喜欢人家是干嘛?】 靳君铭直接回了个滚的表情,关了手机。 他是宅,但不是每个女生都能让他喜欢。 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前不经意瞥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为什么现在看着现在的自己如此的不顺眼? 这盖着眼睛的长发,突然觉得好遮挡视线,还是短一点好。 伸手拿起剪刀,随意的剪了几下。嗯,露出眼睛再看顺眼多了。 元歌接到福利院院长的消息是在晚上8点左右,有个小朋友摔伤了, 她送去医院,其他小朋友没人看麻烦元歌先照看下。 元歌起身换了衣服便出了门,关门声有些大,吓得靳君铭拿手机的手都抖了抖。 “大晚上的还出去,也不怕丢。” 吐槽完有些烦躁,看啥都不对,出门找吃的,冰箱里自己买的菜中午已吃完,只能出去买。 靳君铭心里有些释然,像是为某些事情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回房换了衣服,穿了件灰色连帽衫,甚至还戴了个口罩,或许是宅的怕见人,也或许是怕被谁瞧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是周日,楼下超市的菜被抢购一空,他只能去远一点的菜场或者超市。 元歌到福利院时,小朋友一个个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困的掉脑袋,仍强撑着不去睡。 听到脚步声,一个个抬头看着门口,瞬间精神焕发,眼里还散着光。 看着一个个软萌软萌的小可爱,再加上原主对福利院的感情,元歌觉得全身都被影响,不自觉的想融入进来,人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姐姐,姐姐,你来了。” “姐姐,姐姐,你跟我睡,我的床大。” “姐姐,不要和潘永安睡,他会尿床的。哈哈哈哈” “哼,我才不会,顾真真你睡觉还磨牙,姐姐也不要跟她睡。” 一群小可爱叽叽喳喳的像群小麻雀,看的元歌好像rua。 “去床上躺好。” 对着小可爱的语气自然温柔了很多 小不点们乖乖的走到自己的小床边,脱了鞋子上床,还乖巧的盖好被子轻轻的拍了拍。 “姐姐,你能给我们讲故事吗?” 元歌有点发愁,她不知道怎么讲,或者说该讲些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他们睡觉。 想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 “躺好,我要讲故事了。” 一个个小脑袋露在外面,睁着眼睛看着她 “闭上眼睛。” 小可爱们不情愿的闭上眼睛,等着她开口 “以前,天上有10个太阳,我……额,天上有位上神和他们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打闹,(实则是被这位叫元歌的上神按在地上摩擦) 天上戒律森严,要求他们每人巡逻一天,等于下……人间1年。 他们太过于顽皮,隔三差五,三五成群跑出去撒野。 后果便是人间似火烧,民不聊生。 这位上神是天上的惩罚使,只要他们不听话便批评教育(实则打到服气为止)。 久而久之,这10个太阳越来越听话,也越来越温顺,照耀在人们身上的光都是温暖的。” 元歌说了上万年来,最长的一段话,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虽说她讲的故事和童话故事不太一样,但效果甚好。 小可爱们的呼吸平缓,已慢慢睡去。 第6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5) 她轻轻的往外走,靠近门口的小床,一只小手拉住了她的衣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这是刚才那个被嘲笑尿床的小朋友。 “姐姐,是不是弱者就要挨打?” 元歌很惊讶,不到5岁的小朋友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转身蹲下,拉着他的小手,塞进被子里盖好。 元歌轻轻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了他的焦虑和不安。 小朋友的内心很脆弱,特别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小孩更敏感。 “安安,是被坏人欺负了吗” 他摇摇头,挣扎了一下才悄悄开口 “我看到院长妈妈被坏人欺负,他们嘲笑妈妈是弱者。” “安安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姐姐你带草莓来的后一天。” 元歌搜索着原主的记忆,大概在半个月前,难怪院长昨天跟她讲福利院附近要拆迁。 只要涉及拆迁总会有赔偿,或多或少。有些企业为了少给赔偿款,往往采用极端方法,让住户自己搬走。 福利院的占地面积不算太大,但如果赔偿,费用也是相当可观,至少会让某些人眼馋,不知道来搞事情的人是哪一边的。 院长既然没说搬,那应该还没下批文,也还没确定一定会被拆。 这些来闹事的人,无非觉得院长带着几个小孩子好说话,可他们忘了,这是政府给的房子,不是谁都可以来搞事情。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姐姐你真好。” “下次有坏人,给我打电话。闭上眼睛睡觉吧。” 听着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缓,元歌起身往外走。 关了房门,大门口开关门的声音传来。 院长抱着怀里睡着的小朋友,看着已经走到她跟前的元歌,还未开口,便看到元歌接过小朋友抱在自己怀里。 “元歌谢谢你。” “应该的。” 说完抱着小朋友进了房间,等她转身出来,院长端着杯牛奶递给她 元歌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微微甜,好喝。 “元歌今晚住这里吗?我给你整理房间。” “不麻烦,我等下回去……我认床。” “行,那我就不留了,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等她喝完了牛奶,和院长告了别,出门往回走。 这里有些偏僻,走出去好远才能打到车。 这里也混乱,住着城市边缘的各色人群。 穿过一条小巷,远处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转过拐角,前面站着一堆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社会小青年,嘴里叼着烟,冲着靠在墙边穿着连帽衫的男生嚷嚷着。 元歌见怪不怪的从旁边经过,不小心踢到石子,正巧砸在中间站着的那个黄毛头上。 “谁特么偷袭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大哥,好像是那个小姑娘。” 一个瘦若竹竿的小青年伸手指着元歌。 离开福利院的牵制,元歌又恢复了高冷的状态。 “路过,别吵。” 其实她不高冷,只是喜静并且懒得讲话。 “嘿,你个小东西,胆子很大吗,敢偷袭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 “好吵。” 元歌十分嫌弃,并且很想睡觉,凡是吵到她的都要受“教育”。 话刚说完,一阵风过后,那个自称老大的小黄毛直接挂在了墙上。 元歌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靳君铭摘下口罩,叫住她 “你等下,我们一起走。” 元歌扭头不解的看着他,靳君铭很上道,瞬间懂她的意思 “家里没菜,出来买菜,楼下超市菜空了,到这里买完菜……迷路了。” “哦。” 元歌转身往前走,靳君铭小跑着跟在后面 “你等等我,刚才谢谢啊,你是不是也没吃饭?晚点回去我做饭,算是报答你救命之恩。” “嗯。” “你怎么在这里啊,大晚上的多不安全,你还是个女孩子,更不安全。” 想到刚才上墙的社会小青年,靳君铭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的机智点了赞,还好没有忤逆大佬,要不然,他自己会被扔下楼。 第7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6) “吵。” “什么?是他们太吵了吗,确实,太吵了,一天天扯着大嗓门,刚才还想打劫我买的菜……” “你吵,闭嘴。” “哦。” 刚安静不到2秒,靳君铭大叫了一声 “嗯?” 元歌有些烦躁,不耐烦的问他 “我买的菜,你能等下我不,我去拿了就走。” “嗯。” 靳君铭刚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着元歌, “能陪我一起去吗?我怕他们不给。”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身体还是诚实的跟他走了回去。 墙上的小青年被身边的几个小弟扣下来,正蒙圈的坐在地上问旁边的小弟 “你刚才看到老子是怎么上去的吗?” 旁边的小弟,伸手划拉了下 “嗖,啪,就这样上去的。” 气急败坏的黄毛拍打着小弟们的脑袋瓜 “我特么要你们何用,连个女生都打不过,真丢人。” 眼神瞥到元歌又走回来,拉过一小弟挡在身前 “我……我……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你不能再打我。” 元歌没理他,看靳君铭拎起地上的袋子,转身往前走。 刚走出几步又迅速转身,小黄毛刚松开小弟的衣服,看到元歌走回来,又紧紧的拽着 “那个福利院看好,有人闹事,我先找你。” 转身离开后,黄毛才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恢复,刚才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太吓人了,他也要回家。 元歌现在不仅困,还饿,还有点累,今天话说的太多了,想好好歇歇。 回到家,靳君铭麻利的拎着菜进了厨房,处理食材,做晚饭。 元歌坐在餐桌旁看着厨房忙碌的那人,刚瞧见他剪了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双眼睛,略显熟悉,又记不起是何时在哪里见到过。 20分钟左右一小锅热气腾腾的面端上餐桌,有肉有蛋有豆芽还有青菜。 卖相可以,香味十足,不知口感如何。 元歌自从接触了人间的美味,再也不想过不吃不喝的神仙生活。 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顺便给靳君铭带了副。 味道不错,好吃。 靳君铭觉得元歌会夸那么两句,可吃了大半也没听到元歌开口。 “元歌,我煮的面条好吃吗?” 魏様今天嘲笑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去翻了以前签的合同,才知道女生叫元歌,名字挺好听。 这个元姓实在太少,但好像,魏様有个亲戚也姓元,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没,想着等下次聊天的时候问问他。 “嗯,可以。” 元歌回了他的话,又低头慢慢吃 “那你多吃点,不够我再煮。” “嗯” 靳君铭被元歌今晚的霸气折服,当着大佬的面肯定要服从,绝对的服从。 吃完饭元歌收拾碗筷准备拿去清洗,靳君铭连忙拦下来 “你怎么可以亲自动手去洗碗筷呢?放着我来,你快去休息。” 元歌看出了他的不正常 “你有事?” “没事啊,你怎么能做这些小事呢,你是干大事的人,这些小事我来做。” 靳君铭在家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出门怂的像个鹌鹑。见识了元歌的强大,他在家也怂的像个鹌鹑,不仅如此,拍马屁的功夫也长了不少。 既然碗有人洗,元歌也没强求,去洗漱睡觉,明天她要去体验原主的上班生活。 第8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7) 清晨天刚亮没多久,手机闹铃将还在梦里的她吵醒。 看着日历里的提示,今天上午10点钟有个重要会议,元歌要提前去公司准备开会的资料。 上次开会被同事穿小鞋,险些被辞退,这次提前准备肯定不会出乱子。 收拾完毕,关上房门,转身看着餐桌上一个袋子,旁边a4纸上大大的两个字“早餐”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给你的早餐,记得吃。】 元歌拿上袋子还是温热的,扭头看了眼靳君铭的卧室门,这人难道起的比她还早? 转身出了门,往楼下走去。 靳君铭又失眠了,梦里还是被元歌按在地上摩擦,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最后求饶,元歌才放过他。 被自己做的梦气醒,醒来更气,死活睡不着,看了下时间才4点多,眼睁睁的熬到5点半,起了床。 俗话说的好,打不过就跑,或者打不过就加入,给大佬做份早饭,求放过。 元歌第一个到公司,走到工位打开电脑,翻出上周留下的会议纪要,打开文件夹打印资料,除了会上每人人手一份,她顺便多打了几份,并且每份资料尾页加了备注。 整理装订好,用文件夹固定,放进会议室的桌上,拍了段视频留存,转身出了会议室。 去用餐区吃完早饭,同事才陆陆续续进来。 距离10点还有半小时,起身泡了杯咖啡,按照原主老好人的性子,都会给同桌带一杯。 元歌犹豫了下,还是秉承着原主的习惯,给旁边的魏依然带了杯。 这个工作岗位是活动策划,但被无良上司打压成了文员,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管。 魏依然刚坐好,一杯咖啡正好放在她桌上,不用看就知道是元歌。 “哇,爱你呦,我的小元元。” 抬手喝了一口 “嗯,还是我小元元泡的好喝,谢谢。” “客气。” “话说你今天咋来这么早?” 魏依然悄悄的靠近她 “是不是灭绝找你麻烦了?” 她们的上司太犀利,整天打压她们几个小的,年过40还未婚,便有了这个称号。 “今天早会,我来准备。” “是吗?那就好,她要是再欺负你,我替你还回去。” “嗯” 虽说这些小事元歌不会放在眼里,但有人替自己抱不平,这种感觉还是很新奇的。 魏依然跟原主说过,她是关系户,是公司某高层硬拉着她来的,说是让她体验生活的,感受下赚钱多么的不容易。 她这人没什么架子,很活泼也很亲和,原主也很喜欢和她一起共事。 9点55分,参会人员陆续进入会议室,元歌走在最后面。 还没进门便听到一声尖叫 “啊,这是谁准备的资料?” 听到这,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带动,一窝蜂的挤进会议室,看着那人手里的资料。 “咦,这谁把这些东西放在会议室的?” “是啊,是啊,要被开除了。” “什么呀,不知道今天老板一起的吗?” “谁啊,站出来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魏依然知道是元歌准备的,悄悄的挪到元歌身边 “怎么回事?” “放心,没事。” 看着戏精本精的拙劣表演,元歌有些无语,靠在会议室门边看好戏。 第9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8) “是我,有什么问题?” 那人扭头看着元歌,一脸嫌弃 “你看你整理的资料是什么东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想给老板看,你做梦上位想疯了吧。” “这个,那个,还有旁边那3份不是我的资料,我也没碰过。若是大家还不信,可以拿去检验,没有我的指纹,至于是谁换了我的资料,查下指纹就知道。” 话说的多了就会累,还是靠在门边舒服。 说完甚至还换了个姿势。 那人看她把查指纹都说出来,也没再往她身上引火。 “谁换的资料,站出来,这些是给大老板看的吗?” 那人边说边拿过那几份更换过的资料 元歌只是点了几份,但她却把所有更换过的都拿了出来。 办公室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元歌身上,明显没注意到那人的动作。 大家都觉得今天的元歌不一样,周身气场强大,隐约散发着光。 “还有两分钟,这些资料重新打印已经来不......” 那人的话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怎么办?” 魏依然有些焦急的看着元歌 元歌从身后拿出早上多打印的资料,走到桌前,一一放好。 “到点了,开会吧。”说完自顾自的坐在里面的座位上 魏依然快步走过去在她旁边坐好 “小元元,这些资料你是怎么变出来的,你刚不是手上没拿资料吗?” “你看错了,我刚拿着的。” 魏依然抓抓头,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难道真的是看错了?或许是没注意,算了不纠结,能破了那人的幺蛾子还能顺利开会就可以。 灭绝师太随着大boss进来的时候,元歌看到那人看向灭绝摇了摇头。 一切了然,若不是有人撑腰,她怎么敢在老板开会前换她的资料。 大boss看了眼魏依然,又注意到她身边的元歌,以前怎么没注意那小姑娘那么的独特。 魏様呆愣了几秒钟才回神 “咳,上周说的d项目,营销策划部出个人讲方案。” 一副大佬的做派,不慌不忙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靳君铭收到魏様消息时明显一愣。 【我们公司有个女生,今天发现有些特别。】 他突然想到元歌,也是某天发现她有些特别。 甩甩脑袋,顺便敲了两下,怎么会想到她,估计是被梦里虐的有阴影了,不好不好。 【怎么特别?发来看看】 过了好久都没收到魏様消息。 听完元歌的策划案,魏様有些出神,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女生的业务能力和口条这么好?比策划部经理都出色。 “嗯,不错,张经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部门有这么优秀的人才?” 被点名的张经理便是灭绝,她怎么会把元歌往前推,这次本想让她出糗,推了个日常打压的小文员,谁知道策划写的这么好,口才也很不错。 “嗯,元歌很优秀,也是老板慧眼识人。” “这个活动后期就让她负责,现在财务盘下预算,侧重费比这部分,限制在10%以内。另外通知下市场部,做好调研,这次活动全公司都要重视,如果活动效果好,品牌会将全年活动给我们做。” 财务在介绍费用明细和预算时,魏様才拿起手机回了条信息 【在开会,长的好看就是高冷,爱搭不理。】 靳君铭大胆的猜测了一番,不会真的是一个人吧 【她叫啥?】 【听人说是元歌,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 【艹】靳君铭发出去后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啥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第10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9) 【干嘛?】 魏様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这个名字犯他忌讳了?放下手机听着财务分析。 不经意间瞥了元歌一眼,被魏依然看在眼里,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11点半会议结束,魏様又拉着策划部聊了半小时,把活动需要补充的部分和品牌重视的部分都传达到位才散会。 “呦,都中午了,请大家吃个饭。” 其他人都在附和说一起去,元歌还在低头看资料,没注意他们的动作。 “元歌,走,一起啊。” 魏様开口,元歌才抬头 看着自己的大boss,不太好拒绝,又有吃的更不能拒绝 “嗯。” 收拾了手边的资料,跟在魏依然的后面走出会议室 “小元元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我哥提前去点。” 魏依然悄悄的拉着她问。 她刚才不是没看到她哥两眼发光的眼神,跟个狼一样。 她虽说嫌弃他哥的眼神,但如果元歌能成自家的,何乐而不为呢? 公司知道她和老板关系的一个都没有,现在她告诉元歌那是他哥,年轻帅气多金,如果想要找男朋友,可以优先考虑。 “我都可以。” 看着元歌没问她和老板的关系,她还有些疑惑,正想着问她 “你不是说是高层拉你来体验生活的吗?除了老板还有谁?或许你没发现,你俩的耳朵长的一样。” 魏依然有些惊讶,神人啊,她和她哥容貌不太像,但那双耳朵是全家公认一样的,除此之外没其他相似之处。 “小元元,深藏不露啊,在下佩服。” 元歌作为远古上神,什么都逃不出她的法眼,这些小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靳君铭有些焦躁,不知道为啥,中午了不知道她是叫的外卖还是去外面吃?外面卖的吃的有他做的好吃?还是外卖有他做的干净? 边想边走到冰箱拿出昨天买的菜放在菜板上,等他反应过来,一荤一素已做好,安静的躺在盘子里。 “色香味齐全,不错。外面卖的能有我做的好吃?肯能不能比,我可是专业的。” 一边嘀咕,一边把饭菜装进保温盒里,转身去换了衣服洗了头,走到门口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 “我特么竟然想去给她送饭,她老几,是我妈还是我祖宗?真无语。” 说完转身把饭盒放在鞋柜上,走回去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发牢骚。 “哼,我好不容易做的,还能浪费了不成,真要问起来,就说是做多了,带去给她吃。” 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借口,又收拾了发型出了门。 魏様的公司他去过也知道地址,有些距离,去车库找了辆顺手的车,好几年不开难免有些生疏,问题不大,只要能上路就行。 跟着导航,绕啊绕绕啊绕,3点左右终于到了,本来半小时不到的路程,因为路痴又不熟悉,被他活生生的开了两个多小时。 原本的午饭变成了下午茶,不,下午饭。 到了魏様公司楼下地下车库,看着副驾驶袋子里的午饭,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给元歌打了电话。 原本以为没人接听要挂断的时候,元歌终于出了声,她手机里有备注,房东。 “讲。” 听元歌开口,靳君铭反倒觉得安心了不少。 “那啥,我怕你中午没吃好,给你带了午饭,你还吃吗?” 第11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0) 元歌看了下时间,嗯,3点多的午饭也很别致。 “在哪?”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地下车库,你要不忙,下来取下。” “嗯,好。”她需要找个地方缓缓,自从中午回来后到现在的这3个小时,没停歇。 不是有人问这,就是问那,就一个简单的物料采购问题也来找她。 一群拿钱不做事的,已经让她没了耐心。 本想啥都不管,直接怼回去,可会破了原主人设,让人怀疑,想想还是忍了。 拿着手机往楼下走,正好进电梯,魏様去找她。 看着旁边的魏依然 “她人呢?” “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可能有事吧。” “哦,她回来让她去找我。” “啧啧啧,你想干嘛?”魏依然一脸嫌弃 “我还能干嘛?有些活动细节要跟她讲。” “你跟我说,我同步她。” 魏様往前一步,小声对她说 “就你这脑袋瓜能理解就怪了。” “你……瞧不起谁,等着吧。哼” 还好策划部没几个人,他俩声音小也没被别人发现。但是某个眼尖的看到了,还悄悄了转答给灭绝。 元歌站在靳君铭的车窗前敲了敲玻璃,他打开车窗,问她是拿上去吃,还是车里吃完再上去。 元歌打开车门坐在后排。 她不想被吵,好烦。 打开饭盒,还是温的,味道可以,颜值也还行。 慢条斯理的吃着饭,靳君铭从后视镜看着她,只要安静下来看,元歌是很好看,整个人周围都镀着一层光,闲的很柔和。 “看够了吗?” “不够。”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就想给自己来一嘴巴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很难再收回来。 “不,那啥。” “饭菜挺好吃,冰箱里我买的菜你直接烧了吧。”吃完擦了嘴下车 “那啥,你晚上几点下班?” “嗯?” “你不要误会,我大概看下我几点做饭。” “7点到家。” “噢,好。” 元歌上楼,紧接着又是一堆人问东问西,魏依然看不过去,冲着周围的人说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要来问元歌,你们上的是什么班?” 旁边众人瞬间安静,魏依然看着元歌紧皱的眉舒展开又开口 ”小元元,老板找你。“ 元歌起身往老板办公室走,灭绝再后面叫住了魏依然,在公司她只说自己叫依然,入职时的人事已离职,所以她的资料每人知道 “依然,上个月的活动review整理下,明天要开会。” “啊,上周不是给了一份吗?” “质量太差,这次品牌方要,早点整理早点给我。” “噢,好吧。”魏依然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上份文件是元歌做的,上周和品牌电话会议的时候人家也没说不好。怎么到灭绝这里就是不好,重做了。 这份重担还是要元歌帮忙才安心啊,果然她只适合做米虫,撑不起重任。 元歌敲门进了魏様办公室 “找我?” “嗯,坐,品牌办展的地址改到我市博物馆,要求加些馆内珍藏品相关的元素,这是藏品的素材,你要想想怎么软植入,不会让参展者觉得突兀。” 元歌接过他手上的图片,呆愣了两秒。 第12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1) 这个簪子是她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她顺手从神木上撤下来插在头上的。 有次盯着下界看,头发丝总会往前飘,遮挡视线,起身走到神木旁边扯过一根枝桠,插在头上,久而久之,变得光滑圆润,如玉般通透。 可某天去解决了天上的麻烦后怎么都找不到,或许是打斗中掉落下届,可能用的顺手就不想再换别的,此后再没戴过头饰,只简单的用术法挽了个发髻。 看着材料上的文字阐释: “松柏玉簪,出土于战国时期楚国大墓,但绝非战国时期饰品,具体年代不详。” 尾部还有一行小字:“于周六5月21日出现细微光点,出现原因不详。” “怎么样?有什么思路吗?” 魏様看她盯着资料发呆,以为是有什么想法? “嗯,见了才知道。” “行,那我等你好消息。” 云歌起身往外走,魏様突然冷不丁的开口 “你认识靳君铭吗?” “嗯?嗯。” “噢,没事了,你先忙。”他觉得他自己有些不正常,为啥问这个,现在知道了,竟然还有些郁闷,为啥合租的那人不是他。 怪不得那货那么反常,好好的富二代不做,蜗居在老破小里,原来有佳人啊,羡慕嫉妒,更恨。 这么优秀一个女生怎么从他嘴里吐槽的都那么难听呢?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点都不珍惜。 抬手给靳君铭打个电话。 靳君铭刚停好车,拿起电话有些不想接。 闹铃一遍遍催着,才点开 “干嘛?” “嘿,我说你上午怎么那么反常,原来你室友就是元歌啊,人家那么优秀一姑娘,怎么被你吐槽的啥也不是啊。” “怎么?你有意见。” “当然有啊,你知道我这次接手的m品牌的那个活动不?她的活动策划写的非常漂亮,这次活动也交给她负责。” “你就不能找别人?” “怎么?怕你家小姑娘累着啊?” “切,不跟你扯,我要去做饭。” 靳君铭听到魏様说“你家”脸有些发热,耳朵有些烫,嗯,可能是车熄火,没开空调热的。可这凉爽的地下车库还需要开空调降温?不需要,反正他不管,找个借口就行。 “多做1份呗,我要去蹭饭。” “地方太小,坐不下,拜拜。”靳君铭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甚至还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回家开门第一件事,打开冰箱看里面的食材,她之前买的基本没怎么动过,既然大佬放话,晚上就给她露一手。 没了人吵的元歌,心情好了些,看着魏依然递过来讨好的奶茶,想喝但不想接。 “小元元救救我吧,没有你我整个人就是废物。” “发我。”顺手接过带着温度的奶茶 “爱你,我就知道你最好。这是茶西家的最新款,黑糖波波,你尝尝看好喝不,好喝我下次还给你买?” “嗯?下次?” “不不不,你听错了,是你想喝我就给你买。嘿嘿嘿” 元歌喝了口,嗯,挺好喝 打开魏依然发过来的文件,是原主上周整理的复盘材料,已经过了,不需要再调整。 “有什么问题?” “咳,还不是灭绝,她说要重新改,我记得上周已经没问题了,就她事多,老给自己加戏。” 元歌看看文件,又扭头看看魏依然 看在奶茶的面子上,她可以多问一句。 第13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2) “你被盯上了。” “不是吧,我又没干吗?噢不对,你去楼下的时候老板跟我说了几句话,不是被她发现了吧。她是有什么大病吗?不行不能惯着,反了天了还。” 气呼呼的说完,起身走过去敲响魏様办公室的门。 两人不知道在里面嘀咕了些啥,出来时魏依然脸上咧着嘴在笑。 ”小元元,晚上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 正想开口答应,电话响了 ”姐姐姐姐,是我,安安,你快来,那群坏人又来了。“ 安安的声音有些急,看来事情有些严重啊,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她可以明天补个班。 简单和魏依然交代了句,去和人事说明了情况,匆忙的出了公司门。 打车过去有些远,在加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肯定会堵,思考了几秒转身进了地下车库的卫生间。 这里基本没人来,不担心被发现。 一个闪身,出现在昨晚小混混出现的地方,还好每人,否则真会把她当作怪物。 距离福利院还有一段路,元歌刚走到福利院不远处,看着往日敞开的大门时关着的。 院里声音吵杂,像有很多人。 快步走过去,推开门,院里的人齐齐的回头看着她。昨晚被打的小黄毛以及他的小弟也在。 院长和小朋友在房间里,露着脑袋往外看。 小黄毛看到元歌进来,立刻讨好的走上前 ”老大,这群人不地道,青天白日来欺负院长和小朋友。老子......我和他们吵......理论,他们竟然想打人。” 说完还有些委屈,正找元歌诉苦 “嗯。” “老大,就他,戴着墨镜的那个是管事的。” “有事?”元歌冲着那人看去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不知道这是我们靳都建工的领导?”旁边梳着背头的油腻男恭敬的站在黑眼镜旁边 “你别说,我真不想知道,有话放快点。” “小姑娘,做人呢要识趣,既然你想来给福利院撑场面,那我就告诉你,这块地我们靳都建工要定了,谁来都不好使。” “噢,是吗?你们现在是非法入室胁迫他人吧,打一顿应该没关系。” 抬头看着窗户上的小脑袋,“回去坐好,别被吓到。” 院长看到她这架势,赶紧把小可爱们搂在怀里,不让他们看外面的情况。 小黄毛听她这么说,赶紧招呼兄弟站在门外。 一阵风起,穿着西装的众人从高空坠落,狠狠掉在地上,在没有刚才豪横的样子。 小黄毛惊讶的张大嘴巴:“老......老子,昨天......天也是这样上墙的?” “不是,老大,你昨天是,啪上去的。”小蓝毛还形象的给他演示,挥着手贴在大门上 “这是哪路神仙下凡,以后给我恭敬些,这是我们老大。” “是是是。” 管事的墨镜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整理下易容 “小姑娘,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哼,本来想给你们时间缓缓,现在我们会尽快拆除这里,等着吧。” “噢。” 第14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3) 看着黑西装出了院门,小黄毛及一众小弟挤进小院。 院长打开房门拉着小可爱站在檐下,看着元歌的眼神有些复杂。 ”老大,你没事吧。“小黄毛讨好的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 ”你们回去吧。“ ”行行,好好,那老大我们先走了,你有事叫我们,我们随叫随到。“ 一众小弟和元歌道别后出了院门,元歌踏上台阶,站在院长身边,等着院长开口。 “小元,你没受伤吧。” 元歌猜想着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想到院长开口只是关心她是否受伤,小可爱也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问元歌。 被人簇拥着嘘寒问暖还是第一次,就挺好。 “我没事。” “那就好,下次他们再来你别过来,万一牵连到你就不好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留下一起吃饭吗?” 看着院长和小朋友的不安,更怕那群人会找回来 “我来帮忙。” 晚饭吃完,收拾好7点左右。 若不是手机闹铃,元歌还记不起答应了靳君铭晚上回去吃饭的事。 和院长道别往回走。走到漆黑的角落,一个闪身,出现在门外。 打开门,靳君铭坐在餐桌边,听到开门声,扭头看着门口的她。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很久了,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下。” 语气里带着不开心,元歌并没有觉察,只是以为靳君铭在阐述事实 “有事耽误了。” 本想让他自己吃,可闻到饭菜的味道,又有些忍不住,安静的坐在餐桌旁,等靳君铭准备饭菜。 两个人,三个菜一个汤,笋烧肉、油焖虾、莴笋虾仁,还有个鲫鱼豆腐汤。 元歌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舒服。 以前不吃不喝错过了太多的美食,有些对不住自己的胃,下界后越发的馋嘴。 靳君铭看她安静的喝汤,暖黄的灯光下,周身的光晕又大了一圈。 “我叫靳君铭,你知道的对吧。” 元歌正喝着汤,听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知道。” “噢,那你......明天想吃什么?” 元歌想着有这么个人给自己做饭也挺省事,等冰箱的菜吃完她再去买。 “都可以。” “那我中午给你送饭?” “你很闲?” “嗯,反正不忙。” “好。” 靳君铭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以前宅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家里人唠叨,就搬到这里住。后来爸妈想逼他回去,断了他的卡,他才想找人合租。 反正只要保障能正常生活就行,不需要太多房租,反正自己不出门。 他有点想不来元歌找过来时是什么样了,两人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一个月。 但真正开始讲话,就是从周六开始。 这才3天,靳君铭觉得像是过了3年,他有种和元歌很熟悉的感觉,要真掰扯出个123,可能就是被梦里的元歌虐待了,想对大佬好点,不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元歌晚上加了个班,改好了魏依然给她的review,刚发给魏依然,就收到一个亲亲的表情。 连带着一条语音 【小元元,明晚请你吃大餐。爱你,笔芯】 元歌看到有大餐,面上的表情松动了许多,回了条消息 【好】 第15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4) 魏依然把邮件定时发布的时间设置在凌晨3点半,她就是想吵醒灭绝,让她那么没人性。 本来没有事情,偏偏又要搞事情,就是要气死她。 第二天到公司,魏依然刚坐下,灭绝就叫她去会议室,连带拉着元歌一起,还有灭绝的狗腿子。 4个人的小会开始,先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公司发展怎么的艰难,你们这些刚毕业的一定要珍惜,巴拉巴拉,听的两个人头大。 “说吧,哪里要改。” 元歌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她 “哼,有的人不要以为老板看重就目中无人了啊。” 灭绝还没开口,狗腿子李玉霖先开了口。 “嗯,我们一页页过,哪里要改你们都记下。” 从首页到尾页过了一遍,她也挑不出错处。 “你是在浪费我时间吗?”元歌有些烦躁,被拉着开了个无聊的会,职位针对某个人,这样人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这里都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灭绝也有点无奈,现在部门人员的水平都这么高了? 上周还不是这样,这周就变了。 “你这种行为,我会去找老板给个说法,我们全组都在负责下周品牌的新品发布会,很多事情都没做完,你却拉着我们开了个无聊的会,你是想针对我吗?” 魏依然也有些生气,在为元歌抱不平,这个review是元歌帮忙做的,元歌肯定没有问题。 “你俩真是无法无天了,真把公司当自己家呢?”李玉霖也不客气的开口呛道 “呦,难不成这公司还是你家开的。” 魏依然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俩人的作态,一白脸一红脸,公司在这么被她俩搅和,他哥该给他爸赶回家了 “呵,难不成是你家开的。” “啊,是我家开的,你去看法人是不是魏云霆。不过啊,我现在算是看清了某些人的嘴脸,一事无成还喜欢加戏,这次的会就算了,昨天诬陷元歌的事,别跟我否认。 我这里有昨天的监控,也别给我找理由,我就一句,能在这公司待就给我好好带着别搞事情。要不想待,现在去找人事办离职。” 听魏依然说完,那俩人终于安静,说了句散会,抢先出了会议室 “小元元,我给力不?这些人就是欠收拾,我哥说只要能把她俩赶走,策划部经理的位置就给你。” “不要,我烦。” “哎呀,要吗,不要白不要,给你加薪的。省的那俩人在办公室兴风作浪,我都担心我哥的公司不保。” 听到加薪,元歌还是思索了几秒钟,可以给福利院加钱,还能买吃的,不错。 “嗯,可以考虑。” “真的?那我加紧步伐,让她们早滚蛋。” 和魏依然相处很舒服,可以把同事处成朋友,忍不住的想让人靠近。 看着她蓬松的头发,应该会很软吧。 元歌刚想把手伸出去,又意识到不对,快速缩回去,起身出了会议室。 刚12点,靳君铭就来了电话 “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嗯。” 元歌挂了电话,往门口走去。 第16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5) “小元元,你去哪里?” 魏依然看到她出门,在身后叫了句 “吃饭。” “我也去等我。” “好。”想着靳君铭做的饭,量还挺多一个人吃不完,叫上她也可以。 进了电梯,看到元歌点了b1 “小元元,为啥去出库啊,有吃的吗?” “有,跟我走。” 魏依然有点不理解,车库都是车哪里有吃的? 跟着元歌往前走,看她停在某辆车旁边,等看清车标大吃一惊,什么情况,小元元被包养了? “让我瞧瞧这个老色批是谁,敢肖想我家元元。” 魏依然拉开车门,一张熟悉的脸转了过来 “靳君铭,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嘛?”边说边把元歌往身后拉 “魏依然?你干嘛?” “我想问你干嘛呢?” “给元歌送饭啊。” “啊?你和小元元什么关系?还有人家干嘛要吃你做的饭菜?你以为你谁啊,死宅男。” 他俩斗嘴的这几分钟,元歌已经坐在了后排打开了饭盒,嗯,不错,很像,卖相也可以 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看她俩斗嘴 “元歌是我室友,她出钱买菜,我负责做饭,就这。” “哼,我一点都不相信。”魏依然负气的坐进车里,拿起一旁干净的筷子,塞了一口菜 嗯?还别说,挺香 靳君铭看着本该自己用的筷子被魏依然拿走,就很不爽,他还没吃呢。 边吃,魏依然边问元歌:“小元元,你俩咋回事,你怎么会租这死肥宅的房子。要不你去和我住吧,我家宽敞,房间也多。” “交了3年房租,不住可惜。” 的确,原主的心思也是这么想的,受不了的时候就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现在元歌也是这么想的,虽说靳君铭有些吵,但做饭还可以,关键她房间的床很舒服。 吃完饭,魏依然和靳君铭又斗了会嘴才拉着元歌离开。 没等元歌问,魏依然就把几人的关系都说了出来 “靳君铭家和我们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这人死宅,我们出去玩,他不去;我们去唱歌,他不去;我们去聚餐,他不去。以前我们住隔壁,我很少看到他出门的,我都觉得他心里不正常。” “嗯,还好。” “你还夸他,他一点都不好,啊,不,也就长得还好。” 元歌其实没夸,只是顺嘴回了她的话。 对别人的家事和隐私她也不敢兴趣,或者说只要感兴趣的不用别人说,她都能看到。 经过敲打,办公司的作妖二人组总算消停。 到了活动前一天,元歌要去现场看着,品牌方的对接人会去一人和她沟通活动当天还要注意的细节。 “哎,你看这簪子是不是在发光。” “嗯?你不会眼花了吧,这都放在这里几十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可能,你再看看,真的在发光。” 博物馆的保洁员正在擦藏品的外罩玻璃,看到真品有微光,两人起了争执。 一起盯着簪子看了好一会,没一点反应。 “看吧,我说你看错了,走吧,我们去楼下。” 拎着水桶出了门,转身锁好,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簪子在玻璃罩里的光越来越亮,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拼命让自己发光引起主人注意。 不多时元歌的身影出现在簪子旁 “还真的是你。” 伸手,簪子已经安静的躺在她手上。 “明天配合我,我带你走。” 簪子周身的光亮又大了一圈,像在回应她一样。 “回去吧,再丢我不要了。” 抬手,簪子安静的摆放在玻璃罩里,收了周围的光。 元歌闪身,又出现在卫生间的隔间里。 刚盯着屏幕看的保安只看到一团光,以为是飞蛾扑在摄像头上,也没在意,继续喝这手里的茶。 第17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6) 第二天活动开始前,邀请了几个明星和网红走秀,甚至还有影视界的几个知名导演亲临现场。 10点零8分,所有人员进入内场,活动正式开始。 这次活动新品为某大牌腕表,活动开场分三个环节: 释义、赏玩、珍稀合展 最后一个环节,将新品与镇馆之宝结合展示 前两个环节结束后时间已过去大半,等全场的灯熄灭,人群中有了些许骚动。 不一会便发出阵阵惊叹,从天花板掉落的点点星辰,拖着长尾,落下后不论碰到人过着了地瞬间消失,没了踪迹。 一束一束如飞火流星,极致梦幻又浪漫。 沉醉其中的众人,被滴答滴答时钟走动的声音拉回思绪,展馆中心冉冉升起一轮圆月,周身围着若有似无的光晕,一圈一圈散开。 “快看。” 突如其来的声音又让大家的眼神聚拢,盯着那轮圆月,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场景,如走马观花的一生。 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看到的景象也不同,似乎和自身深度契合,一片片感叹声,此消彼长。 丝丝缕缕的音乐响起,圆月变换了它的影像,一颗种子埋入土壤,随着时间推移成了参天大树,形形色色的人路过它,或伸手抚摸或直接攀爬,到都不是它要找的,或者说是找他的。 就这样经历了日升月起,在它慢慢枯萎时,一人找到了它,伸手扯下它的枝随手待在头上,它像是认了主,一树一人互相依偎。 音乐缓缓流淌,牵引着大家的思绪,仿佛置身圆月中,和它正在互动。 圆月瞬间没了光亮,会场再次变得暗淡,众人不慌不忙等着下个环节。 果不其然,圆月降下去的瞬间,光束以树的形状迅速扩散,枝桠散布在四周,每个人周围或远或近都有一根枝桠,末梢悬浮着一块腕表,就近便可赏玩。 此时大家没了赏玩的心思,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可奇怪的是照片中仍是黑乎乎一片,完全没有眼前的场景惊艳。 元歌看时间差不多,又抬手一挥,镇馆之宝从大树中间飞出,周围的光晕一圈又一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它变换了它的形态,以一棵真实可见的透明小树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看了它几十年的馆长都连连惊叹。 满满的小树被火光包围,一只光斑拼成的凤鸟突破火光直冲九天,无奈展馆面积有限,它绕着展馆飞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声啼鸣又飞回树心。 流光体的大树瞬间合拢汇聚成一个点,音乐骤停,灯光开启,场馆中心的圆盘上,镇馆之宝被玻璃罩在中间,安静的躺着。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梦幻般的场景中回过神,连主持人也忘了后面的解说词。 过了片刻,活动继续,元歌看到了尾声,悄悄从侧门出来透口气。 顺便想找馆长聊聊簪子的事情,若是实在不给,那就用更贵的来换。 她还有很多是别的上神送的,送给馆长一两件也可以。 她站在侧门等活动结束,等馆长出来。 第18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7) 场馆内的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幻场景里。 馆长一直盯着簪子看,他今天有被震惊到。 他也拿了手机拍视频,可手机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在等活动结束,他想把簪子抱走再细细研究一番。 活动结束后,品牌方开心的咧嘴笑。成交订单比之前半年的都多。想不到这次跨界联合的这么成功。 几个导演正在找人问,这是哪家公司承接的活动,这如果放在电视或者电影里都不需要特效。效果太真实,肯定能俘获科技粉的心。 几个明星也发动人脉找这家策划公司,想抢在导演前找到人,即便到时不能出演某电影,推荐自己人去做特效也能积累不少人脉。 馆长等活动结束,第一时间便带着工作人员将镇馆之宝推了出去,和现场的几个管理员进了博物馆的会议室。 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那里,刚想开口问,就看到小姑娘拿出来一个袋子,翻出几个物件放在桌上 “用这些换簪子。” 馆长有些懵,这也行?不对,这恐怕不行? 这是国家文物,岂可儿戏。 但是看着桌上一件比一件有价值的文物,他有些动摇。如果换了,他们市的博物馆全国排名第一都可以,这几个连国家博物馆都没有的物件比其他的都珍贵。 但是他不能啊,他要一级一级上报,等领导审批。 “咳咳,小姑娘,你能和我们说下你这些文物哪里来的吗?” “嗯……祖传的。” 不能说朋友给的,万一被认定为赃物呢? 看着馆长还在犹豫,她简单的把这些年代和出处介绍了下。 一个个管理员张大嘴巴,这么珍贵,你用塑料袋装?这不是暴殄天物是啥? “额……你知道的,这事我需要去找上级部门领导审批,置换文物可是首次,等领导开口,我再找你。” “多久?” “时间不确定,这样吧,你留个手机号,届时我再联系你。” 元歌给了自己的手机号又看了一眼玻璃罩里的簪子。 馆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咦,这簪子怎么在发光?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换这根簪子?这置换的有些不划算啊。” 馆长直言直语习惯了,刚说完有点后悔,这万一不换了呢? 元歌思索了下 “我和它有缘,它也在找我。” “啊?你可知它是哪个朝代的文物?”馆长听的有些不可思议,在讲故事吗? “是在战国时期墓被出土的,但不是该朝代的东西。嗯……其实它是一根树枝。” 馆长听完更迷了,什么个意思?做了几十年的镇馆之宝是根树枝?这说出去不是有点丢人? “你怎么知道?” 元歌走进玻璃罩,指着簪身的位置 “你们之前应该看到了这些线条却不知是什么,对吗?” 馆长不想说话,说出来会暴露缺点。 “是树轮,它的本体有些特殊,树轮也特殊,经过我…..额,某些工艺,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其实是天上所有东西经过她的手,都会变成她想要的材质,但这是能说的吗?只怕刚说出口,就会被拉去研究。 馆长听完不犹豫了,留下一句“等我消息”转身走了出去。 其他事管理员懵逼的看看元歌又看看桌上的文物,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放博物馆。” 元歌也留下这句话往外走去。 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管理员不知道该咋办,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第19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8) 魏様被一群导演和明星围着,都在问他是哪家做的技术。 魏様也一脸懵逼他不知道元歌找的谁?脱不开身找元歌,只能先稳住众人。 看到元歌走进场馆,像是找到了救星 “这位是负责我们本次活动策划的经理,活动相关事宜可以找她。” 元歌莫名其妙的被众人围着,不开心的盯着魏様,魏様双手合十拜了几拜,拜托她帮忙。 “你好,我想问下刚活动的特效你找的是哪家公司?” “我想问下刚才那些真的是特效吗?怎么那么逼真。” “你好,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吗?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嘿,你这人不地道,现场挖人,人老板还在呢?” 嘈杂的声音让人头疼 “别问,问就是没有。” 元歌清冷的声音传来,某导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这位,策划经理,有没有兴趣来我组里配个音?我找你这样的音色找了好久。” “嗯,我发现这位小姑娘的气质挺适合我们组里某个女二号,高冷不可攀。” “你们这些人真不地道,小姑娘,你来,我给你女一,顺便带着你的技术进场都可以。” 这刚开始还在询问技术的众导演又开始要人,魏様觉得有点危险,这再聊下去,人都被挖走了他上哪找? “各位各位,感谢大家对我们元经理的重视,这样,稍后我们安排了午宴,我们边吃边聊可以吗?请大家移步。” 众人看元歌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便跟着工作人员往外走去。 “元歌,刚才那真的是特效吗?”魏様刚才在现场,他很清楚,那不是特效,就连悬浮在空中的腕表都没有丝线垂钓 “你要觉得不是,那就不是吧。” “咋还搞得这么神秘呢?我都不能说吗?” “噢,那就不是。” 魏様听不出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看元歌往外走,紧跟上 “请你吃大餐,我想见见操控现场的技术负责人。” “几顿?” “嗯,什么?噢噢,2顿,要不行,3顿也可以。” “好。” “那你给我见见呗。” “你已经见完了。” 魏様确定这是陈述句,表面看着镇静,心里已经万马奔腾 他这是挖到宝了?咋啥都会?现在的社会缺人才吗?缺,缺技术型人才吗?更缺,他现在报了个金疙瘩,以后还了得。 虽说家产丰厚,但谁会介意钱多呢? 但他还有些疑惑,嗯,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午宴元歌没去,虽说有好吃的,但是人多,还都围着她,很多事情是能说出来的吗?肯定不能。 她刚开门,就看到靳君铭拎着饭盒站在门口正要开门 “你回来了,我正好要去给你送饭。回来正好,在家里吃。” “嗯,好。” 元歌进门换鞋,靳君铭把饭菜放在餐桌上,看着她 他其实上午悄悄的去了现场,也看到了那些场景,看到圆月上的景象和簪子变换的小树雏形,他感觉异常熟悉,像是以前经常看到过,不对,甚至摸到过。 特别是那粗糙的纹理,总感觉有些熟悉。 难道我俩上辈子就认识?不可能,绝不可能。 盯着元歌出神,遭来元歌嫌弃的白眼。 第20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19) “还吃吗?” “啊,吃吃。” 反应过来看到元歌已经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慢慢的吃 吃完元歌继续回去躺着,魏様给她放了假,至于怎么应付宴会上的那些人,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第二天刚到公司,就被魏様叫到办公室,升职加薪外还让她负责另外一家公司的运维。 额,连夜注册的新公司,以信息技术为载体,打造国内首家无痕特效,专门服务各大影视剧。 “嗯?卖我呢?经过我同意了吗?” “哪能啊,就是我能这样做,靳君铭也会把我生吞活剥的。” “跟他什么关系?” “哎,小元元,你没发现他喜欢你?” “喜欢?” “啊,喜欢啊。” “是什么?” “不是吧,你没看出来?他天天给你做饭送饭,你可知道他最烦的就是做饭?他那个死宅,这辈子都很少出门,愣是为了给你送饭连路痴都好了。” 元歌不想回,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她负责花钱买菜,他负责做饭送饭,有啥问题? 魏様看她不想回也识趣的闭了嘴 “噢,对,品牌以后的活动都会交给我们负责,我再给你配几个人,省的你忙不过来。” “你这新公司别开,技术不外露。” “别啊,小元元,有钱不赚王八蛋,二八分,我二,你八。” 看元歌还是没松口又接着说 “你不是想给福利院的小朋友换个环境吗?只要你接一部戏,就能给他们换到市中心来,住最好的房子,享受最好的教育。” 嗯,元歌有些动摇了,是不是只要完成了原主的心愿,她就可以躺平?只顾吃喝就可以,想想美味的食物和软绵的床,有些心动。 “我考虑下。” 魏様忽略她说的考虑,直接认为她同意,买了楼下的办公室,联系人事招人。 “小元元,你怎么这么棒?终于把灭绝和她的狗腿子换走了,要不然这公司不保啊。“ 刚坐到位置上,魏依然就递过一杯奶茶,连连惊呼 元歌坐上策划部经理的位置,原来位置上的人只能接收换岗,要不就自行请辞,换别家公司,若是有能力的还能留下,要啥也不是的肯定提前送走。 “请吃饭吗?” “嗯?请请,必须请。” 又小声的趴在元歌耳朵边 “我让我哥承包你接下来一年的晚饭,不大餐,想吃啥随便提,他可以拿了品牌方不少好处,必须出点血,那都是你的功劳。” “可以。” “哈哈哈哈,我要去蹭饭。” “嗯,好。” 次月发工资,元歌看着短信提醒,直接转给院长,对她来讲,温饱已解决,其他都是身外事,无关紧要。 院长收到信息,呆愣了很久,上次就很清楚,现在的元歌和以前的她没有关系,她不好开口多问,知道元歌是对她们好。 但这钱她肯定不能要,以前就很麻烦她,现在她工作忙,还要照顾自己,或许后面几年还要谈婚论嫁。 她没有家人,只剩下她这个长辈,嫁妆肯定要有的,先把钱存起来,等元歌结婚的时候给她撑场面,别让人家怠慢了她。 第21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0) 院长刚转身回屋,就听外面机械碾压地面的声音,地面都在震动。 转身走到院门外,几个小奶袋也挤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挖掘机和铲车,往福利院这里来。 安安,快步跑进屋给元歌打电话,没人接听,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想到上次帮他们的黄毛叔叔,可能和元歌认识,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往外跑。 元歌和品牌方开会,手机静音,看着对方长篇大论的论述和数据分析,她头疼。 但她作为策划经理,这个会必须要参加。一个半小时后品牌负责人终于阐述完自己的观点,把接下来的半小时时间丢给元歌,元歌拿起手机看时间,瞥见一个半小时前的几十个未接,皱着眉头。 人多不方便看福利院的情况,但这杂乱的号码能看出他们的焦灼。 “具体分析明天发各位邮箱,我有事。” 没等对方开口,她已经走了出去 看着元歌消失的身影,魏様也有些头疼,还好品牌方有求于他们,再加上元歌不可多得技术让众人信服,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调侃了一句 “这位经理很个性,希望后期的方案也能这样让人印象深刻,出其不意。” 魏様紧跟着开口 “只要有我们元歌坐镇,想要什么样的活动效果都能满足。那我们明天等数据分析结果出来后再电话沟通?” “嗯,也只能这样了。” 魏様向众人道别,到楼下没找到人,带着其他同事往车库走去。 元歌下楼去了车库的卫生间,再次出现在福利院附近的小巷子里。 等到了福利院门口呆愣了两秒,大门和外墙已经没了,挖掘机和铲车,还有大型的压路机围在福利院周围,黄毛带着一众小弟拿着铁棍,护着福利院的房子。 远远的就听到他的嘶吼声 “你他妈从我身上压过去,否则给老子滚蛋,你们还是人吗?你们有良知吗?知道欺负弱小,算什么人。” “狗哥说的对,你们还是人吗?里面是几岁的孩子,你们把房子拆了,让他们住哪里?” “跟这群撒比废话什么?直接打。” 虽说社会小青年有时候会做些不太对的事情,比如上次欺负靳君铭,但谁知不是因为那货嘴碎说了人家什么? 但总体来说,这些小青年更有人性。 元歌绕过挖掘机走过去,黄毛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老大,你来了,这群撒比不地道……” “嗯,上次没打服气,说吧想怎么死。” 元歌清楚这个世界是法治世界,无论怎么打斗,但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好说。 她刚才报了警,若是正义都被包庇,那她会亲自动手送他们走。 “小姑娘,人不大口气不小,怎么着,以为我们是吓大的。” 开口的是上次那个黑眼镜,这次没戴,能看到眼睛上一道疤。 面带煞气,他手上沾过血,那就更好办,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批文带了吗?是走流程办事吗?没有这些你们这些违法行为以为大家都要支持啊,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敢在老子的地界搞事?” 黄毛从没觉得这么有安全感,只要元歌在,他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第22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1) “呵,小杂碎,去问问清楚,这块地属于谁。哼,看来你们今天是跟我们靳都建工死扛到底了?” “嗯” 按照常规操作,正常流程,不管谁买下这块地,都会与住户提前协商,住户同意拆迁和补偿后,签合同,待各项拆迁工作完成,才开始动工。 现在没见到批文,没有人来沟通,暴力的驱赶,甚至动用机械强拆,这些人着急了。 也或许,这块地都还没主,他们是在光明正大的抢。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响起,越来越近。 车里下来两个民警,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呆愣了片刻 “谁报的警?” 元歌不想讲话,看了眼黄毛,黄毛很上道的往警车旁走去 “是我,警察叔叔,他们无证强拆,这里是福利院,还有小孩子,他们丧尽天良,这是准备掐断祖国的花朵啊?” 两位警察看到黄毛又呆愣了两秒,这隔三差五要去所里一次的陈颜斌转性了? 还是那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吗? “咋回事,陈颜斌你怎么也在?” “警察叔叔,你一定要帮帮福利院啊,里面还有4、5个小朋友和一位院长,这些人自称是靳都建工的,上来就强拆福利院,说这块地是他们的,你说这都不提前说,直接拆了小朋友和院长住哪里啊,是不是?你说这些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露宿街头多可怜啊,是不是?你看这些人做的事,那真的缺德妈哭缺德,缺德死了。” 看着陈颜斌的滔滔不绝,警察叔叔也无奈,这啥时候小混混这么有文化了? 陈警官走到铲车旁,让他们出示证件,黑眼镜旁边的瘦子还狡辩了几句 “警察叔叔,不能谁弱谁有理对吧,我们也是替别人办事,这证件什么的肯定是有了我们才能干,是吧。” “嗯,那你们现在带了吗?我们看下。” 黑眼镜连忙掏出口袋的烟递上去 “是这样,我们老板呢说已经和上面沟通好了,证件的在局里很快就下来,就这两天的事。” “那就是还没拿到了?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尽快领着你的人和机器离开这里。” 黑眼镜碰了钉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我们是......” “是什么?威胁拆迁吗?这块地最终到谁手里还没确定,你们靳都建工就开始破坏人家房子,有啥事到所里说。院长在哪里?” “我在这里?”院长循声走过来 陈警官递过一张纸 “你和小孩子没事吧,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再有人来搞事情,打我电话。” “我们没事,谢谢您” “没事的。”扭头对着黑眼镜说 “这里被你们拆毁的大门和院墙,一周内恢复,要不然就请你领导去局里坐坐。” 元歌看着黑眼镜的眸色变了变,看来这周围要下层结界。 “行了你们现在离开这里。”陈警官指挥挖掘机铲车离开,后又拍了拍黄毛的肩膀 “陈颜斌,做的不错,以后多帮帮老人和小孩,被没事总打架斗殴,听到没有。” “警察叔叔,我保证听话。” “好,院长,我们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好好,谢谢您。”“谢谢警察叔叔。”一群小不点站在檐下齐齐的冲着他鞠躬道谢 陈警官走过去摸摸她们的头发,“孩子们,不要被坏人吓到,叔叔会保护你们的。” “谢谢叔叔。” 元歌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是哪里? 第23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2) 看着满目疮痍的院子,这里已经不安全,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让他们搬过去。 “给我找栋房子,嗯,对独栋,周围有幼儿园。” 靳君铭挂完电话有些纳闷,元歌要搬出去?为啥还要靠近幼儿园? 难不成,她为下一代考虑? “神特么给你找房子,感情都找好下家了还要我给你找房子?我怎么那么欠呢我?” 越想越火大,甚至不知道这股火气从何而来。 “不行,冲动是魔鬼,不能在冲动时做任何决定。消消气,消消气,不气,不气。”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叉着腰 “我特么能不气?天天兢兢业业一日三餐定时定点的做,还要大老远跑去给她送饭,为的是什么?对的,我为啥啊我。难不成真是魏様说的那样?” 慢慢的坐在沙发上,有些慌张的看着元歌的房门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俩一点戏都没有,之前是因为她太暴力,后来是因为她买菜,我就顺带着做了饭。 我怎么那么欠呢,你说我好端端的做什么饭啊,做就做了,我还去给她送,我还送了快1个月,我是有啥大病吧。” 边说边用一只手拍打自己的另一只手。 靳君铭的碎碎念只要开启,很难停止,除非元歌来震他。 很巧,元歌的电话来了 他平缓了下自己的情绪,才接通 “开车来,地址发你。” 靳君铭没有讲话的机会就被挂了电话 “什么人啊,啥也不说,我都成你小弟了。” 边嘟囔,边起身去换衣服。 坐在车里打开导航,这不是上次去的那家超市附近?她在那里干嘛? 很多疑问压在心底,开车都有些生气。 平时开一条陌生的路需要很久,比如第一次给元歌送饭的3个多小时,这次竟然异常顺利,半小时就到。 看着对面被拆毁的院子,他有些后怕,慌忙拿出手机打过去 看见元歌从房子里出来才慢慢的放下心,放下电话朝元歌走去 “这咋回事?” “去带小朋友出来。” “什么小朋友?” 抬头往元歌身后的门里看去,玻璃后面是5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跨上台阶,小朋友们打开门 “哥哥,你长得和姐姐一样好看。” “哥哥,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哥哥,你是谁啊,姐姐的朋友吗?” “哎呀,你笨,你看姐姐带朋友来看过我们吗?” “没有啊。” “对啊,那就不是一般的朋友,肯定是男朋友。” 靳君铭迷失在小可爱的夸奖里,笑得一脸荡漾。 元歌看他傻站着,拍了下他脑袋 “快点。” “哦哦,送到哪里?” “小区门口的宾馆。” “噢好的,你怎么回去?” “和院长一起。” 靳君铭带着小朋友上车,回头叮嘱元歌赶紧回去,这里不安全。 从上车开始就被一群小可爱夸的找不到北,在小区附近找了个高端酒店,用自己的金卡开了两个豪华套房,直接刷卡一个月。 安顿好小朋友给元歌发了消息。 等元歌找过来已经9点半,带着院长收拾的小朋友衣物。 第24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3) “太破费了,我们随便找个房间就可以。” 院长拉着靳君铭的手连连感谢 靳君铭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不破费不破费,应该的,小朋友长身体,吃住都要好些。每天会有人送早餐,中午和晚上你们去2楼吃自助,月末我来结账就行。” “哥哥,等我长大赚钱还你。”安安第一个开口 “哥哥,我也能赚钱,等我赚钱给买好吃的糖果,饼干。” “哥哥,我也可以。”“哥哥......” 靳君铭看着这群小可爱,感觉自己被治愈了,之前那个神经质的的人完全不是他。 “安心住,等我找到房子跟你讲。” 难得的,靳君铭看到元歌还有这么亲和的一面,不自觉看的有些呆。 “噗,哥哥看呆了。” “我猜,哥哥喜欢姐姐。” “我也觉得哎。” 虽说声音不大,但房间太安静,被大家听的一清二楚。 靳君铭不自觉的耳朵泛红,再看元歌还是那副表情一点事都没有。 “早些休息,有事找我。” 她累了,她要回去睡觉。 不,她还有点饿。 “麻烦你们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院长送他们到电梯口,小不点和她俩挥手再见 元歌身体有些异样,像是多了什么,却总是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刚进门让靳君铭去做饭 “哼,对着我和对着小朋友还有两副面孔?”他也只敢小声bb …… 林敏慧看到手机短信,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老靳,你给我看看,是我眼花了吗?” “怎么了?”靳东海说完拿过她的手机 “嗯?他怎么想起来用这张卡了?他不是说打死都不用吗?” “对啊,所以才反常,不行我让小言问问啥情况。” 拿过手机打电话给靳君铭他哥 “小言,你近期和小铭联系过吗?哦,没有啊,好的,没事你先忙。” 挂了电话又看着靳东海 “要不我直接问吧,万一遇到啥还是得帮忙不是。” 一边说一边拨通靳君铭电话 “喂,妈。” 靳君铭还在切菜,不好拿手机,放在一旁开了免提 “小铭啊,你最近过的咋样啊,没遇到别的事吧。” “挺好的,没有啊,怎么了?” “我看你用了金卡,想着问问,要遇到困难跟妈妈讲啊。” “哦,那个呀,我开了房间,刷了一个月。” “嗯?开房?和谁?” “不是,是我……嗯朋友,遇到点事,没地方住,也还没找到房子,我就先帮帮忙。” “哦,那就好……” “虾仁,炒了。”元歌有点饿,拿过冰箱里的虾仁递给他,这个熟的快 “嗯?小铭,我听到女孩子声音?我没听错吧。” “哦,是我合租的室友,妈不跟你说了,她饿了,我要做饭,先这样,挂了。” 林敏慧不淡定了,什么情况,室友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 “老靳,你听到了?这孩子开窍了?不是吧,之前死活不出门,连对面的依然都玩不到一起,这次竟然找了个女生做室友,还给人做饭?” “哈哈哈,终于出息了。” “是吧是吧,我之前都怀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呢,看来放心了,没问题。好像见见这位小美女。” “早了,等他回来再说。” “嗯,对,不能急,急了他不回来也不带人回来了。” …… 靳君铭正炒着虾仁完全不知道亲爸妈对自己的嫌弃。 虾仁出锅端出去给元歌。 第25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4) 元歌吃到了可口的饭菜,周围的寒意降了不少,靳君铭又转身去厨房炒了两个菜。 吃饱喝足,开始犯困,起身去收拾,被靳君铭拦住。 “去睡吧,我收拾。” “嗯。” 元歌坚持不住,起身进了房间。 凌晨,收到邮件的几个人被吵醒,本想讨伐下干扰他们休息的发件人,可打开邮件集体愣住。 “牛啊” “神人” “漂亮” 好吧,这下好了,看了邮件更睡不着了。 元歌一觉醒来,中午11点。 魏様给她留言她可以再休息一天。 起床洗漱,博物馆馆长来了电话,问她啥时候有空,去趟博物馆。 元歌知道,他们搞定了上面的领导。 靳君铭做的午饭依旧色香味俱佳,吃完饭,换了身白色长袖连衣裙出了门。 馆长带她去了“珍藏馆” 她的簪子和她给博物馆的东西都在这里。 “小姑娘,这里没人,我能问问你怎么知道这簪子的吗?” “我的。” 元歌看出了馆长的正直,不会被外界利益干扰,更不会拉她去研究,所以这些话也不藏掖。 “那……那天活动现场是特效吗?” “不是。” 馆长似乎早有猜测,知道了答案也不惊讶。 “看来我要物归原主啊!” 小心的打开玻璃罩,簪子像有了生命,直奔元歌。 飘逸的长发被簪子自动盘起,整个人仙气飘飘。 见过大世面的馆长此时也张大了嘴巴,连连感叹。 “还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小姑娘,我多一句嘴,这簪子在我们馆做了几十年的镇馆之宝,我市大部分居民都见过,你要不变换下它的外型?” “放心,出了这里,外人看不出它的样貌。” “哦哦,那就好。” 回家路上,元歌接到魏様电话 “有个导演找你给电影搞特效,你去不?” “给钱吗?” “当然,相当丰厚。” “多少?” “买它2.3栋别墅都没问题。” “电话给我。” “哪敢让您亲自联系啊,我让他打你电话。” 没过几分钟,那导演就来了电话,客气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想约元歌面聊,元歌下午也没什么事,约了下午2点半在泰祥楼见面。 让出租车师傅掉头去泰祥楼,师傅看她高冷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 “有话可以直接说。” 元歌难得的有耐心,看师傅欲言又止好几次,便开了口。 “小姑娘,去泰祥楼的非富即贵,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放心,我没事。” “嗯,那就好。” 元歌有些恍惚,从院长,到馆长,到出租车司机,大家都很亲和,善良。 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但好像什么也没有,左半边胸口虽说有原主的心脏,但她感受不到原主细腻的情感。 这种感觉有些不太好,她微微皱眉。 到了泰祥楼,说了找人,服务员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前,轻轻敲门,缓缓推开。 一股清淡的檀木香迎面扑来。 “元小姐,你来了,快快请坐。” 看着对面喋喋不休的于导演,她能看得出,他对电影的热爱,一个人坚持5年只为拍一部好作品,可因为没有出彩的特效又被搁置了3年,8年的时间让他白了发,也消磨掉了许多激情。 上次参加那场活动纯属意外,是她老婆硬拉着他去看,结果让他找到了多年一直苦苦寻觅的那个人。 现在,天时地利又人和,肯定要牢牢把握。 元歌看着他发光的眼神,这样的人不应该毁掉他的希望。 第26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5) 导演给她看了demo,拍的不错,若加上特效将会更出彩。这 “有个条件,给我房间,不留人,撤掉监控。” “好好好,还有其他要求吗?” “明天开始。” “好好好,我现在去准备,明天去接你。” 元歌临走前被塞了一堆东西,安排了车送回,又贴心的送到家门口,导演才离开。 靳君铭听到声音从房间走出来,看着门口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礼盒。 “什么情况?你彩票中奖了?” “要吗?别人送的。” “切,别人送你的,你送我啊。” “不要给院长。” “一点诚意都没有,不会再劝劝吗?万一我松口了呢?哼” 嘀嘀咕咕的声音还是被元歌听到,她白了靳君铭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隔了两秒,元歌又从房间出来,从一堆礼盒里找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又走回卧室。 靳君铭打开盒子,一枚玉佩,雕刻着一株小树,他想起那天在博物展看到的那些影像,越发觉得熟悉。 这个别人送元歌的吗?她怎么能那么准确的从一堆东西里找到它呢?哎,不管了,元歌给他的,就是元歌送的。大佬送的东西要保存好,放保险柜里吧。 他也转身进了卧室,连盒子带玉佩放在保险柜里。 次日于导演上门接元歌去剧场,导演把他的要求记录在文档里,某些小细节讲的元歌听。 元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搞定了一部剧的特效。 众人看到某个小片段,倒吸一口凉气,这电影不火,天理不容。 导演激动的就差给元歌跪下了,这不仅完成了他毕生梦想,更成就了一部佳作。 等上映他一定要请元歌和所有工作人员吃大餐,这是大家应得的。 回去前导演递给她一张卡,说这是她应得的,元歌伸手接过,去了院长那里。 卡里的钱足够买栋别墅,但靳君铭刷卡一个月,不住也浪费,索性让院长和小朋友住满一个月。 也好趁着这段时间买栋房子,安排下月末后大家的去向。 靳君铭帮她找了好几栋,靠近鑫诚幼儿园的那栋最好。 周六去办手续,月末就可拎包入住。 第三天进公司,魏様又找了元歌,他就发现,自从有了元歌,他公司的收益蹭蹭往上涨,那叫一个开心。 “小元元,谢谢你啊,你知道吗?那位导演说,会把我们科技公司的公司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现在知道了。” “还有个导演想让你去配音,你去不?就那天在博物馆说你音色好听的那个。” “多少钱?” “估计买个大平层是可以。怎么了,你很缺钱?” “嗯,缺” 她想赶紧完成原主的心愿,躺平。 “行,那后面有别的活我再叫你。” 元歌刚起身,他又开口 “这里的工作你看看能交给谁?你就最终把控下进度就行。” “嗯,好。” 出了门就迎来魏依然的热情拥抱 “小元元,我都觉得好久没见你了,甚是想念。” 边说边递上自己买好的奶茶 “我有个朋友想找你帮个小忙,你看可以不?” “做什么?” “他主演的戏缺个高冷的女二,想让去下,他说导演的头发都要掉了还是没找到,他要帮导演分担下。他觉得你的气质非常符合女二的角色,想让你尝试下转型。” “多少钱?” “可以买两个大平层,如果自带特效进场,价格另算。” 第27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6) “好,让他联系我。” “爱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还有,我可以做你的经纪人兼助理吗?” “可以。” “爱你,这是我的梦想啊,我要做金牌经纪人。我现在就去辞职,等我。” 看着魏依然风风火火的闯进魏様的办公室,她嘴角微微上翘,等她反应过来,伸手摸着嘴角,有些神奇,她刚才是在微笑吗? 冰冷了万万年的上神像是开启了新大陆。 刚才那种舒适的感觉,很奇妙。“哥,我要离职,我要去追逐我的梦想。” “啥玩意?” “我辞职不干了,我要去做小元元的经纪人。” “你让她接了电视剧?” “对啊,正好她适合那个角色。” “额,行吧,圈里混乱,保护好你们自己,有事找我,或者找老爸,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魏依然想和元歌一起住,元歌认床就没再强求,反倒是上门敲打了靳君铭一番,让他不要给未来的大明星找不痛快,好好做饭,认真看家。 靳君铭都快被说的自闭了。 等魏依然离开,他狠狠的叹了口气。 “元歌,你真的要去演戏。” “有钱拿。” “你很缺钱吗?” “嗯,缺。” “我的钱给你用。” “你的钱没用。” 靳君铭误会了元歌的意思,他以为是元歌觉得他是米虫,自己赚不到,只能吃家里的,有些挫败。 起身去了卧室,关上门陷入沉思。 元歌完全没注意靳君铭的变化,但即便他站在她面前,她或许都体会不到他为什么不开心。 和程导约好了明天上午的配音,和魏依然约好了下午三点去试镜。 靳君铭觉得她比以前更忙了,以前在公司做了饭还知道人在哪里,还可以送过去给她吃,现在是人都找不到去哪里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废,给靳君言打了电话。 靳君言这段时间头大,上次那群憨货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打着靳都建工的名号直接拆了人家福利院的院墙和大门,本来说好要批复的文件,一直拖到现在没了消息。 那块地今年动工明年利润能翻好几倍,小道消息,地铁延伸线正巧经过那片区域。同时还会打造一个集休闲、娱乐、餐饮的多功能场所。 现在好了,被一群蠢货搞得开工无期。 他查了带头的那个刀疤男,刑军,以前就是混混出身,身上背着命案,这次估计是被某人诱导去强拆人家福利院。 他们靳家,黑白通吃,从他爷爷那辈便开始,虽说现在已经洗白,到有些人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招募的基层人员不做任何调查,拿来就用,完全不看质量达不达标。 这个刑军这次又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隐藏的那个人或者想坐收渔翁之利吞下那块地,或者就想搅和的靳家不得安生。 无论如何,都要把刑军以及背后的人揪出来。 想好了对策,似乎也没那么烦躁。 看到靳君铭的电话,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接到他电话是什么时候了。 “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找个工作,我什么都能干,你给我安排个吧。” “额,你受啥刺激了,你不是不喜欢出门,不喜欢接触人吗?” 第28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7) “人都是会变的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都24了,不一样了。” “呵,你这认知很清晰啊,行啊,你明天来我给你安排。” “好,谢谢哥。” 靳君言觉的他弟不对劲,一个死宅,开口要工作,这和常人眼中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震惊。 他打通了林敏慧的电话,听到林敏慧说他合租的是个小姑娘,一切了然。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能让死宅出门工作,这小姑娘让他们很好奇。 元歌配完音,又收到一笔钱,结合前两天于导演给的那部分,几个小朋友至少到大学前衣食无忧。 下午和魏依然约好去见了那个男主角和导演。 男主角姜莫白拿过一次视帝,30岁左右,属于痞帅型。 导演姓梁,年纪不大,头发好像不多了,不知是不是愁掉的。 见到元歌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他剧里的女二。 即将开拍的是部仙侠剧《问天》,女二的戏份不多,但是剧里很有分量的人物。 她所在的清风宗,以剑修为主。 她是男主的师叔,是女主的师父,同时还是掌门疼爱的小师妹,从小高冷,不爱讲话,对什么都无欲无求。 修为高强,无人能及,就连掌门师兄也不是她的对手。 但某次被魔教围攻,惨遭暗算,伤了根源,身体变得孱弱,不得已只能吸收其他人的修为为己用。 表面上是善良孱弱的师父,背地里是心狠手辣的恶魔。 亦正亦邪,最后为保护徒弟,与魔教同归于尽。 元歌觉得适合自己,主要是没多少台词,有打戏。 梁导本想约她明日试镜,她正好现在空,看男主也在,找了场有男主的场景戏,看了眼剧本后对男主说开始。 姜莫白没反应过来,这一眼就好了? 他抱着怀疑的态度往门外走,这场戏是师父让他来请师叔去奇云峰议事,师叔正在休息,实则犯懒,他无意间闯进来,被师叔训斥。 元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拔下簪子,散开长发,右手撑着头放在扶手上,左脚踩在椅子,闭了眼睛,发丝无风自动,周身像是有一圈若有似无的光。 今天穿的长裤都飘飘欲仙,若是穿上剧组的服饰还了得。 魏依然看的入迷,导演也倒吸好几口气,妈呀,这就是他要的仙气飘飘啊。 姜莫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魏依然和导演退到角落,看两人对戏。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男主的声音 “师叔,师叔,我是楚萧,师父请您去奇云峰议事。” 云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悄悄睁开了半只眼瞥向门外又闭上,更显得慵懒。 “师叔,师叔您在吗?师侄进来了。” 没听到师叔回话,楚萧轻轻推开门,刚踏进来一只脚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看的入迷,完全没发现他师叔睁开了双眼瞪着他。 “出去。” “师叔,师父请您去……” 还没说完,一阵风飘过,就看到师叔站在门口,将他提了出去。 关门的瞬间响起师叔的声音 “告诉你师父,没事别来烦我。” 姜莫白感受到了威压,猛的推开门,看着元歌,又看看导演。 导演和魏依然已经定格。 第29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8) 刚才他俩是亲眼看着元歌飞一样的从椅子上到了门口,这不是特效,这是真的。 几乎是3个人同时开口: “这功夫是真的吗?” “得从小练。” 元歌刚才些许入迷,忘了是在试戏,不经意暴露了,现在只好圆回去。 看着元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几个人了然,也没再追问。 魏依然反应过来 “导演,我们自带特效进组,你得加钱啊。” “加加,明天给你们合同,女二非元小姐莫属。” 魏依然开心的拉着元歌去吃大餐,吃完又贴心的把未来的影后送回家。 平时回去都能看到靳君铭晃悠的脸,此刻没了声音也没了人。 或许出去了,元歌也没在意。 早上起来,没有早饭就很不开心。 看了一眼他的房门,昨晚没回来啊。 打个电话,让他来做早饭。 “喂,元歌。” 靳君铭那里有些吵,他放大了声音讲话。 “回来做饭。” 靳君铭这会还真脱不开身,本来他哥让他今天来找他给他安排工作,可突然遇到个急事,昨天就把他给叫了过来。 大早上,天刚亮就去了工地。 “我走不开,我给你叫个外卖。” “不了,我自己来。” 元歌说完挂了电话,就怪怪的,少了啥。 起床洗漱,去楼下买早饭,刚下楼,魏依然正坐在车里等她。 “未来的影后大人,小的来接您去签合同了,还贴心的给您带了吃的。” 元歌嘴角不经意的上翘,被魏依然捕捉到 ”噢卯,小元元,你再笑,好看。“ 元歌都没注意到,呆愣了下,拿起早餐慢吞吞的吃。 魏依然已经习惯她安静时的样子,奈何人家冷冰冰的时候都是个美人,谁会嫌弃美人呢? 签约合同比之前和魏依然沟通的费用多了一倍,元歌觉得等这部戏拍完,小可爱们往后的生活都衣食无忧了。 下午陪魏依然逛吃逛吃,不忘采购进组带的衣物。 元歌之前竟不知逛街这么好玩,嗯,以后没事多逛逛,有好吃的。 晚上回去,看着黑漆漆的客厅,还是不习惯。 本想给靳君铭打个电话问问啥时候回来给她做饭,想想算了,下周进组,这两天可以找魏様吃大餐。 靳君铭从早上5点半被叫起来去工地,到晚上8点才回到他哥安排的住处,累的全身疼。 大学主修建工,第二专业金融,学校保研读的金融。 现在又一点点将理论与现实融入,得心应手,就这长期不锻炼的身体有些扛不住。 拿起手机,没有看到未接和短信,想想大佬平时冷冰冰的姿态,不动手已经很好了。 但又开始自嘲 “你是人家谁啊,还指望人家关心你,开玩笑呢?” 又精神分裂的开始碎碎念 ”没良心的,白给你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饭菜,我这都一天没回去,也不来个电话关心下。“ 碎碎念个没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自己的手变得又小又稚嫩,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看着不远处石头上坐着的人 长发飘飘,自带仙气,此时梦中的自己不自觉地已经把元歌带入,感觉那人就是元歌 他扣着树皮发出了些许声音,大石上坐着的人缓缓转身...... 靳君铭是被吓醒的,他看到了那人的脸,就是元歌。 关键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在偷窥人家,还被发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自己真的是变态? 带着这个疑问起身去洗漱。 第30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29) 元歌和靳君铭一样,陷入梦境里。 再次以第三人的角度悬浮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的两人 一个稚嫩的小孩,一个凶恶的门童 那门童她认识,是她殿里的守门神。 她喜静,整个殿里除了她只有个守门神,这小神因受欺负,逃到她殿旁,死乞白赖的非留下来。 平时低眉顺目,此时却一脸凶相。 ”滚,哪里来的小屁孩,别扰了我家上神安宁。“ ”求求你,让我见见元歌上神,我想拜师。” “呵,就你这不自量力的小东西还想拜我们上神为师,你以为你是谁?” “求求你了,帮忙通传一声,我想见见元歌上神。” “滚滚滚,我们上神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识相的赶紧滚。” 小孩跪在一旁,不再说话 那看门神看他还不走,起身去推他,被金光弹回,瞬间发怒 抬脚狠狠的踹过去,元歌见状,下意识的飞身护在小孩身前,那看门神再次被金光弹回 扭头朝小孩看去,他竟然能看到自己 “我找到你了。”一句话把元歌吓醒 那是帝陵的声音 再一次梦到帝陵,她有些恍惚,怎么每次都和他有关。 更让她诧异的是,自己竟然会自发的保护某个人,这是什么情况? 她是天上的猎神,没有感情,除了捻杀神魂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难道是在人间待的时间久了,沾染到了人气,不自觉的对幼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保护欲? 可能是吧,就像福利院的小可爱,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她应该都会挡在前面保护她们,或许是原主的意识还在。 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她有些饿,去厨房兜了一圈,不知道该做什么。 拿起手机,10点半,让靳君铭回来做饭。 “喂?”睡梦中的沙哑声听的元歌一愣,挺好听 “我饿了。” “元歌?你咋还没睡。” 靳君铭听到元歌声音,醒了大半 “饿了,回来做饭。” 听到她说饿了,让他回去做饭,就不困了,瞬间还有些精神是什么意思? “噢,我去开车,可能要一会儿,冰箱里还有些三明治,哎,算了估计不好吃了,你等我,我回去给你做。” “嗯。”说完便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靳君铭开门,换好鞋转身去厨房,就看到元歌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的食材。 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眼他,往旁边挪了挪 “给你煮个面,面熟的快。” 靳君铭拿出冰箱的食材,站在水池旁清洗。 元歌站在旁边看他忙碌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回来总感觉少的东西是什么。 就,很奇妙,见了嫌弃,不见又缺点东西。 15分钟后一小锅面放在餐桌上,元歌起身习惯的拿了两幅碗筷和公勺公筷。 碗筷放在靳君铭面前时,她呆了下,这个动作太过于熟练,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坐下吃面,嗯,感觉自己又复活了。 靳君铭看着她安静的吃面,这画面有些美好,拿着手机悄悄的拍了张照,又拿起碗和她一起吃。 “我找了个工作,可能会有些忙,你要饿的等不急我回来,叫清园的外卖,我师父是里面的大厨,做的菜和我做的应该差不多。” “嗯。” 吃完面,起身去洗碗,又被靳君铭拦住 “你去休息吧,我来。” 元歌依然没在意,自顾自的回了房。 靳君铭轻轻的叹了口气,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第31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30) 元歌进组,就带了魏依然一个人,魏依然给她找的生活助理,化妆师,造型师一个没带,元歌嫌烦。 凡是女人扎堆的地方,是非就多。 果不其然,除了她和女主,还有一群女弟子。 在戏里排女三的演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多年,之前演的都是些没有多少台词的小配角,这次本是想争取女二的戏,可惜导演没看上。 看她演戏还算扎实,便把女三的角色给了她。 这不,刚看元歌进组就开始和别人吐槽了。 “哼,谁知道是靠什么手段进来的,一个素人能直接出演梁导的电视剧,还是女二,要不资本入场,要么,你懂得的呀。” 魏依然听到了她讲话,本想呛声,元歌拉着她转身进了休息室。 “小元元,她敢污蔑你,我忍不了。” “无碍,演完就走。” “哼,再让我听到她说些难听的,我非撕烂她的嘴。你别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就是冲着金牌经纪人的奖牌去的,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好。” “有我,惹你直接揍。” “爱你。“ 上午的这场戏是宗门众人从远处的山峰御剑飞行至清风宗的演武场。 门徒大选,所有人都要到场。 小师妹作为宗门的顶梁柱,恃宠而骄,最后一个才到。 众人需要吊威亚,待一切准备就绪,导演开拍。 掌门带着宗门长辈齐齐落在演武场,迎面扑来的仙气,惊呆了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 谁都没有注意,元歌的威亚锁扣被掰开,若是等会飞身出去,肯定会受伤。 掌门刚说了两句,发现小师妹不在,扭头问身后的师弟,千里传音,小师妹才缓缓而来。 原本女二的出场设计中是御剑而来,但作为宗门的扛把子,必须要有两把刷子,元歌去掉了这个设计。 元歌知道自己的威亚被动了手脚,无所畏惧,直接上。 元歌从远处飞来,米白的衣裙滚着金边,裙摆上用丝线绣着清竹的样式,随风而动,仙气飘飘。 飘逸的发丝,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不敢随意造次。 元歌双手背后,踏上地面的瞬间,周围的尘土自然后退,形成一个小圈,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因还在戏中,众人只得轻声感叹,这就是仙女本仙啊。 女三夸张长大了嘴巴,她不是在为元歌的惊艳而惊讶,她知道元歌的威亚有问题,也看到了元歌背后没有绳子,这是什么怪人。 元歌走上前,站在掌门旁边,清冷开口: “开始吧。” 掌门众人从呆愣中回神,接过元歌的戏往下演。 元歌则找了个舒服的座位,右手抵着头闭眼休息。 遇到元歌这样的大神,众人不自觉的会融入进剧情里,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修士,那些话那些动作就应该那么做。 后面的拍摄异常顺利,几乎是一镜到底,连苛责的梁导都不自觉的咧嘴笑。 嗯,除了女三有些表情不对外,其他都非常好。 不过无所谓,后面剪掉就行。 “cut,大家辛苦,非常不错。中午休息,下午希望大家保持这样的状态。”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元歌悄悄离开找魏依然吃饭。 第32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31) 留下后面议论纷纷的众人 “这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是导演找的素人。” “这演技太好了吧,比有的科班出身的还专业。” “那可不,举手投足间就是仙女本仙啊,我要有这样的小师妹,我也宠着惯着。” “哎,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她落地的时候,周围的尘土都自觉后退,形成一个小圈。” “是吧是吧,你也看到了,我以为我眼花呢。” “你们难道没发现?” “发现什么?” “哎呀,你快说吧。” “我们因为吊威亚衣服有些臃肿,你没看到她穿的衣服那么贴合吗?我猜应该是没有威亚。” “你离的那么远都看到了?” “啊,后面我们都不经意伸手摘掉锁扣,她一直没动。” “嘿,你个变态,不好好拍照盯着人家看。” “哎呀,别闹,我是真的怀疑她没吊威亚,不信我们去看看她的绳子。” 几人往道具组那里走去,找到元歌的威亚,齐齐愣住,这锁扣被掰成这样还怎么吊? 这是有人搞事情啊,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这万一有人受伤他们这些人都没法拍了,不行,这个事情要告诉导演。 导演正去找元歌的路上,想着后面的剧本要不要让她帮忙看看微调下。 就看到好几个配角一起来找他。 听完他们说的话,他皱着眉头,让场务去调监控。 顺便跟元歌说下,让她知道这个事。 打发了众人,导演拿着脚本往元歌的休息室走去。 远处一人偷偷拍了照,快速消失。 元歌正在接受魏依然的投喂,导演开门进来,乐呵呵的和她俩打招呼。 “元歌,刚才看监控你的威亚被人动了手脚,你想怎么处理?” “不用。” “行,那你在剧组多注意,有啥问题及时找我。” “不行,要处理,我联系人解决,你放心,我不搞事情,杀青后再解决。”魏依然听到这忍不了 敢动她未来的影后大人,不可忍 导演也没拦着,正要和元歌讨论下后面的剧情,元歌先开口 “你进来被拍了。” 导演瞬间愤怒 “嗯,有的人是不想吃这碗饭了。小魏,你帮忙拍个照,把我们仨都拍进去。” 魏依然听话的拿过他的手机拍了两张,梁导发了条微博: 【感谢元小友指导,魏小友的饭菜,望一切顺利。】 于导和他认识,看他发了微博也转发了下:【嗯,下次叫元小友一起吃饭,感谢她的特效。】 那个配音的导演正巧也转发了微博:【感谢各位导演对我元元认可,她的声音太可以了,下次还得麻烦您,嘿嘿】 魏依然看了微博不淡定,都来和她抢人,还都是不导演,不能在藏着掖着了。 切换了元歌工作室的微博账号,转发微博并评论【感谢各位导演对我家小元元的认可。也向大家问声好,希望大家多我家小元元多多支持。】 后面又跟着抛了张元歌试戏时仙气飘飘的照片,瞬间评论沦陷。 仙女本仙的字眼出现的最多。 粉丝也蹭蹭的往上涨,魏依然笑得合不拢嘴。 第33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32) 后面的拍摄异常顺利,元歌最后一场戏拍完,拉着魏依然就要走。 导演要给她办杀青宴,都没拦住她。 院长几天前给她去了电话,说已经搬到新家,想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 终于脱身,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群小可爱。 中午12点多的,院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魏依然看到这群小可爱走不动路,又在一声声姐姐你好漂亮的夸赞中迷失自我。 临走前,一人发了个大红封,祝贺乔迁喜。 靳君铭近一个多月没在收到元歌的电话或者消息,从魏依然那里才知道她进组拍戏。 杀青那天,魏依然拍了张元歌的剧照发给他 【我家元元最美】 靳君铭鬼使神差的回了 【我家】 后又立刻删掉,他想他估计是疯了。 这次的工程有些卡壳,他知道有人在搞事情,还没查不来是谁。 他哥让他沉住气,他面上答应,心里有点着急,他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元歌的剧照,和那天梦里的她慢慢重叠。 靳君铭猛的扔下手机,有些烦躁。 元歌回去,房子里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模样,餐桌上有一层细碎的灰。 洗漱过后躲进房间。 好像很久没见到靳君铭了,明天打电话让他回来做饭。 夜半,沉睡的元歌猛地睁开眼。 她感觉到刚才她的神魂晃动了下。 拿起手机,4点半。 2秒钟后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她挂掉。 紧接着,靳君铭的电话跳出来。她按下接听键没说话。 “呦,是不在乎他死活了是吧。想要他活着凑够三千万到北区废厂房来。否则,两小时后不到,等着给他收尸吧。哈哈哈哈哈” 对面的人已发狂,多说无益,她直接挂断电话。 此时林敏慧和靳东海也收到了电话。 靳君言看着电话出神,这是开始了吗?可惜弟弟还是被盯上了,没关系,他有充足的信心能把靳君铭带回家。 元歌换好衣服,神魂再次晃动,有冲突原身的迹象。 拿起昨天导演给的卡和之前配音给的卡,还差点,不过问题不大。 本想闪身过去,奈何神魂不稳,被传送到废厂房附近,走过去20分钟。 走到楼下,看着6楼亮着的灯和吵吵嚷嚷的声音,看来人还不少。 神魂不稳影响法力,顺手拿了根楼下的铁棒,往楼上走。 这群人不地道,绑架她的饭票,还半夜吵醒她,就很过分,随便的教训下就可以,肯定不会弄出人命。 铁棒刮着水泥板的声音在漆黑的凌晨格外刺耳,楼上的吵闹声停止,齐齐看着楼梯口。 等元歌踏进光亮里,那群人才看清,来的原来是个小姑娘。 刑军,那个刀疤男看到元歌还嗤笑了声 “小姑娘,你以为你神仙呢?上次放倒我们纯属意外,这次就看看是你快,还是我们快。” 靳君铭被勒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提到那人说小姑娘,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刚被绑,祈求元歌来,现在元歌来了,他又怕她来。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被子都会活在愧疚里。 “一起上,赶时间。” 第34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33) 听到元歌的声音,靳君铭更慌了。 扯着本就沙哑的嗓子让元歌快走,不要管他。 元歌没在意,往前又走了一步。 “元歌,你快走,他们有枪。” 虽说靳君铭见过元歌的身手,但他是真的怕元歌出啥意外。 毕竟这些都是亡命之徒,没有一点人情味。 听到靳君铭的话,刑军笑了。 他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就是某些人不给他活路。 那次去拆福利院,他是被连累的那个。他明明记得那人给他看的是合法的文件,他才带着小弟去拆的,接过拆了一堵墙回去才知道那个批文还卡着没审批。 那人也明明承诺他,拆完给50万,作为劳动报酬。若是遇到阻拦,只要提靳都建工就可以。 他不傻,看了那人给的所有证件,都是真实的才听信了他的话。 谁知道这个坑和锅直直的砸在了他身上。 不仅报酬没了,还被靳都建工的人抓,说是因为他连带着拿块地都没了。 他身上有命案,手下的小弟也不干净,不可能坐等被抓,只能搞钱跑路。 他在靳都建工某工地上盯了一个月。 看很多人见他叫小靳总,多番打听才知道是靳都二公子,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用人套钱,然后跑路。 他让小弟打了靳君铭手机里经常联系的几个,每人要了2千万。 谁知道这小姑娘第一个来,原来他们认识啊。 难不成之前搞仙人跳?这就是不给他活路啊。 …… 元歌有些不耐烦,冲着刑军而去,上次拆福利院的仇没有当场报,有些不爽,现在正好凑一起。 刑军见状拉过一旁的瘦子挡在胸前,元歌踢开瘦子,一铁棒抡在刑军身上,疼的他倒在地上打滚。 周围的小弟见状,蜂拥而上,没过几秒躺倒一片。 元歌神魂越发不稳,一次次的冲撞着这具身体,总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抽离。 元歌走过去解开靳君铭眼睛上的布条,半弯着身体去解他身后的绳子。 身体有些不稳,头撞在靳君铭的肩膀上,强撑着力气解开绳子。 靳君铭看她看的入迷又因为长久被绑的动作,全身发麻,完全没注意元歌身后的铁棒。 元歌起身刚转过去,迎面而来的铁棒直直的砸在头上,鲜血四溅,被靳君铭抱在怀里,原来人体的温度可以这么暖和。 元歌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听到靳君铭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冲出去与那人拼命,慢慢的没了意识。 元歌的神魂从这具身体剥离的瞬间,她意识回笼。悬浮在半空,看着靳君铭被打的爬不起身,却还是倔强的往“元歌”倒下的位置爬去。 他艰难的爬起,抱起“元歌”,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头放进自己怀里,颤抖着手去触碰人中。 感受到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全身颤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嘶吼着倒了下去。 靳君言赶到时刚好看到靳君铭倒下,他双腿发软,两眼泛红,感觉往前挪一步都困难。脖子上像有一只大手,抓的他无法呼吸。 身后的保镖看到刑军几人,一拥而上牢牢按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往弟弟身边走去,看着他怀里女孩满身的鲜血,震惊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秘书带着医生赶到现场 ,他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将两人送往医院。 元歌的神魂逐渐消散,看着被送走的靳君铭那些难以言说的感觉被牵扯。 完了,下个世界不知道饭票还在不? 第35章 合租男女不懂爱(完结) 魏依然第二天收到消息的时候,哭晕过去好几次,她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一晚上的时间就没了。 艰难的爬起身,冲到医院把躺在病床上的靳君铭打了好几巴掌才松手。 抓着他让他把元歌还回来。 魏様站在旁边也抹着眼泪,他知道他妹妹是真的喜欢元歌,家里贴的都是元歌的宣传海报和照片。可惜了,好好的一人说没就没了。 院长和小朋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元歌留下的卡,刚擦干的脸再次被泪水淹没。 第三天靳东海和林敏慧安排了原身的身后事,买了块最贵的墓地,葬在东区的灵园。 第五日靳君铭才从病床上醒来,看着天花板,没开口说一句话。 林敏慧和靳东海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 靳君言站在外面,靠在走廊,默默的发呆。 第十日,靳君铭出院回了他和元歌住的房子,锁上了房门。 把靳东海,林敏慧,靳君言隔在门外。 他第一次踏进元歌的房间,床上是毛茸茸的抱枕,地上有一层软软的地毯。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靠在床边,看着桌子上的相框。 那是魏依然偷拍她的剧照,做成相框强塞给元歌的。 他伸手拿过,轻轻的抚摸,终于开口,沙哑的已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那句喜欢你还没说出口,你怎么可以先离开呢?我去找你好不好?不过你再等等我,我再去学些做菜的技巧,就去找你可以吗?。” 过了很久他又开口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你想吃什么呢?甜品,糕点,中餐,西餐,我都去学一遍好不好?” “如果我早点知道强拆福利院的人是伤害你的人,我早点解决掉,你会不会还在?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会为我留下来?” “歌儿,我做了件错事,你进剧组的一个多月我应该去陪着你,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每晚回去睡不着我都会拿出你的照片看,我只想成为那个能让你依靠的男人。” “我很懦弱对不对,我没有勇气表达对你的任何想法。” “你能原谅我吗?” 接下去的那段期间,靳君铭白天去学习做菜,晚上回来躺在元歌房间的地毯上休息。 周末还会回家给他爸妈做菜,只是默默的做菜,什么话也不说。 家人以为他走出阴霾,可谁知元歌离开一个月后的那天,他买了束花,自杀在元歌坟前,留下一封遗书,只有几个字: “我想去找她。” 林敏慧哭的晕死过去,靳东海也白了头发,靳君言活在悔恨里,如果没有让小铭接手是不是就不会出事?或者早点解决那群人是不是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可现在什么都发生了,什么都没有了。 等于导的影片上线,等梁导的电视剧开播,大家都注意到两位大导演发了微博,没有文字,没有配图,只点燃了一根蜡烛。 顺着评论翻到元歌工作室的微博,还是停留在魏依然发的那张元歌的剧照上,只是照片变成了黑白色。 一声声的惋惜此起彼伏,但那也唤不回这个闪闪发光的小姐姐。 魏依然用自己的账号发了长微博,她的认证是元歌经纪人。 介绍着两人从认识到相知再到成为朋友的整个过程。 字里行间都能看的出,她真的很想她。 粉丝纷纷惋惜,全是拥抱的表情。 其他人的生活依旧照常进行,但有些事却变得不一样。 魏依然没有成为梦想中的金牌经纪人,话也少了,人也不笑了。 魏様没了元歌的支持虽说活动呈现效果没有那么惊艳,但还是深得品牌喜欢。 靳君言活在深深的自责里,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 院长和小朋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估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元歌。 第36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 元歌再次醒来,全身疼。 一只打过来的手被她轻松抓住,又甩了出去。 没怎么用力,那人便滚出好几米。 “好,好你个小贱人,还学会反抗了。今天我不打死你,就不是你妈。” “凭你。” 元歌起身,原主的记忆已经被融入记忆里 这的确不是亲妈,是后妈,还是个恶毒的后妈。 亲妈离异,她留给了爸爸,有爸和没爸没什么区别,欠了债让原主进娱乐圈赚钱养家。 他自己反倒悠哉游哉的吃喝玩乐。 原主是个没脾气的,他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啥都答应。 但对后妈的态度一直很不好,她后妈总趁着她爸不在家不是问她要钱,就是打她,还威胁她不许说出去,敢说出去就去她们公司闹,看谁更丢脸。 原主喜欢她们公司签约的另外一个男明星,顾南霆从小出名,软弱可爱,演过不少电影电视剧。 长大后邪痞,本是演男主的料子,但从不接男主的戏,全把演技献给反派了,当然也因为演反派拿了不少奖。 原主之前还会悄悄的给他送些吃的,或者小礼物。但那人古怪的脾气让原主害怕,便再没送过。 但也怕这个后妈把家里的不堪说给外人听,之前总是忍让,可忍让的结果便是遭受毒打。 元歌感受到的疼痛就是这女人下的手。 没等她起来原主一脚踹过去,潘容再次坐在地上大骂,骂娘的那种难听。 元歌转身往外走,她自己买了套公寓,以后还是不来这里了,烦。 刚下楼,接到经纪人电话 “元歌,给你接了个综艺,我们公司的顶梁柱也参加,算是老带新,你准备下,周四进场。” “嗯,好。” 听元歌答应后,她挂断了电话。 经纪人张燕,对谁都很温和,遇到原主这个略显软弱的小可怜,多少会更爱护些。 有什么好的剧本,有什么合适的综艺,都会想到她,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交集并不深,她只是浅显的认为元歌因为家庭原因,不爱讲话,有些腼腆。 本是给另外一个刚进入公司没几天的新人,但被她强烈推给元歌,想通过这次机会拉升下元歌的人气,也方便后面能接些更高质量的剧本。 元歌沿着原主的记忆找到自己名下的公寓,两室一厅,收拾的很干净。 进了卫生间,排出被硬物撞击产生的淤血,打开淋浴冲洗了一番。 收拾完,躺在床上。嗯,这床垫依然很舒服,刚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收到张燕的消息,要去公司对下下周开拍网剧的脚本。 回想着故事大概,又是一个仙侠剧,和上个世界拍的不一样的是,她这次的女二是个讨喜的小可怜。 和原主相似的可怜身份,只是剧本的女主从小被弃养,被师父捡回去后成为宗宠,谁见谁爱的那种。 虽说平时犯迷糊,但修炼起来绝不含糊,不仅修为高,同时还凑成男女主的美好姻缘。 元歌皱眉,这样的剧本不适合她,她喜欢话少的反派。 起身洗漱去公司,刚出电梯就碰到千年反派,顾南霆。 第37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 元歌视若无物的从他身旁经过,他有些不开心。 扭头看向助理蒋赫: “她是谁?” “我们公司的新人,元歌。” “她是看不到有这个帅气的大明星and长辈吗?一句问候都没有?” 助理有些无奈,这个戏精本精又开始犯二且自恋了。他也已经习惯,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谁给她的脾气让她敢看见我不打招呼?梁xx吗?” “哥,那是勇气。” “我不管,这个女人难道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整理了自己的衬衫,撩了下头发,抬头看着元歌消失的地方 “很好,女人,你已经吸引了我的注意。”说完走进电梯 助理憋到内伤,之前元歌给他送吃的,送礼物都被他拒绝,这是选择性眼拙没认出是本人吗? 【无语了,就这样吧,世界毁灭都与我没关系。】助理默默的吐槽后又跟着顾南霆进了电梯 元歌进了会议室,张燕、网剧的导演以及其他几位演员已就位。 导演陈映抬头看向元歌的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高冷有气质,妥妥的女一号啊。 本想开口问问她是否有想法换个角色,元歌先开口 “我演反派。” 说完找了张椅子,右手撑着头,慵懒的坐在那里,这个架势看着就惹不起,比反派更反派。 这场景看的众人呆住,连张燕都有些震惊。 这小可怜变身了?这气质说是豪门千金都有人信啊。 “行行行,我来安排。” 导演肯定开心,本来反派就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演,现在好了有人主动接戏,双手赞成。 “反派死于话多,我要话少的反派。” 元歌的话再次震的大家一愣,有几个憋笑的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再看看元歌无所事事的模样,嗯,这反派,高冷的气质,非常适合你。 因为要改戏,导演和大家约了明天的时间。本就在一栋楼里也比较方便见面。 众人走后,张燕看着元歌 “咋了,受虐待了?怎么感觉性子都冷了。” “以后接戏我要话少的。” 态度没问题,语气也很平和,就是感觉整个人不一样了。 “行行行,谁让你是我的小可怜,啊不,小可爱呢?” 元歌起身往外走,准备回去继续躺着。张燕拉住她 “等下,周四的综艺要先和顾南霆沟通下,我们去9楼,他们已经等着了。” “嗯,好。” 元歌随张燕打开9楼会议室的门,顾南霆和助理以及经纪人都在。 元歌扫了一眼这个原主曾经喜欢的男人,嗯……也就那样。 坐在顾南霆对面的椅子上,仍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李姐,这是我们家元歌。”李林是顾南霆的经纪人,在圈内也很出名。 “嗯,我说两句,这次公司的安排是老带新。但是呢,你俩要注意不能吵cp,注意下言行举止,别有特别亲密的举动被拍到。还有南霆,你作为长辈,多照顾下新人,其他的没什么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林说完转身看着顾南霆,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对面的元歌。 第38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3) “我无所谓,别让我难堪就行。见面问一声,口渴递个水什么的,别的也没什么。” 张燕不想讲话,这就是传说中很亲和的男明星? 估计只能活在传说里,元歌是去拍综艺还是去做助理啊。 “好。” 张燕见元歌答应也没说什么。 下午没事回去继续躺平。 次日元歌去了公司,和陈映及其他演员约好了对剧本。 导演和编剧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根据元歌的高冷的气质,量身定制了一个属于元歌的反派的形象。 剧名《晨曦缘》 反派云歌原是掌门捡回去的遗孤,因小时遇到魔物杀害至亲,丧失语言沟通能力。在掌门师父精心调理下,能正常发声,也可以开口讲话,但多年的习惯她还是选择少说话。 某次出任务,云歌被沾染了魔气。不想被别人发现,掌门师父总会趁着夜深人静去帮她消除魔气。 本来就要清除完,却遇到魔族突然发动攻击。掌门师父带着众人反击,因长时间帮助云歌消除魔气损失修为,身体受到重创。 宗门众人发现原委,便把所有的责任都丢在云歌身上,轻则打骂,重则拉到驱魔阵强行除魔。 师父仙逝时她还在驱魔阵里没有及时到场,心中的愤懑加剧入魔。虽没有当场杀生,但也扬言十日内血洗宗门。转身加入魔族,成了魔尊,带着魔族攻上宗门,只为带走师父的仙体。 但最后被男女主联合击杀。 其中还掺杂着破坏男女主感情的戏。 “人狠话不多,这个角色怎样?是不是很适合你?” “可以,后面不合适也可改?” 陈导看元歌没啥意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嗯,简单微调都可以。” “好。” “不过这个角色有很多打戏……” “我可以。” 陈导眼睛都在发光,第一次遇到武打戏不要替身的演员,挖到宝贝了。 后面近一个小时,众人一起对戏,除了元歌,她可以不参与,她的台词太少。 现场又根据部分细节内容做了微调,看大家状态都不错,趁热打铁,约了下周一进组思。 “时间上大家可以吗?” “可以。”“我也可以” “行,那今天就到这里,辛苦大家,我们下周一见。” 张燕看看元歌,又看看陈导,正琢磨要不要私下和导演说说还是找个助理吧,要不然我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受伤了怎么办? 元歌看出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 “放心,我可以。” “行吧,要遇到什么事及时跟我讲,我给你配个助理,你带着一起去。” “不用,麻烦。” “这怎么行,还得有个人照顾下你。” “嗯,好” 两人出了公司楼,元歌继续回家躺着。 周四早上张燕去接元歌,顺便又跟她说了下综艺内容以及邀请到的嘉宾。 《今天吃什么》是综艺的名字 每一期会请不同的明星去体验生活,男女搭配。 通过参与活动获得通关卡获得对应的食材,再自由发挥做美食。 还有个额外奖励,若美食能得到10个路人夸赞,就能得到剧组提供的神秘好礼。 第39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4) 除了她和顾南霆,还有另外3对,2个明星,一男一女,咖位和顾南霆差不多,梁合和宋思凌。 2个来自不同的组合的小鲜肉:温皓宇、王乐迪, 2个女团成员,同样来自不同组合:孟珏、苏韵,一个活泼,一个文静 听到吃的,元歌还是可以接受的。 到了现场,除了顾南霆和导演,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到了。 自我介绍一番后,宋思凌便朝着元歌围了过来。 “妹妹,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妹妹,你皮肤好好啊,用什么护肤?” “妹妹,你会做饭吗?要不等下我俩一组,我会做。” 元歌就听到最后一句,直接回了个好。 “哇,妹妹声音真好听,多说几句呗。” 元歌看着她,想到了魏依然,那个以前围着她转的女孩子。 上个世界离开的突然,没有留下什么,不知道她有没有成为她口中的金牌经纪人。 看着眼前这人,嗯……就……她说的都对。 “好,那我多说两句。” 宋思凌等了好一会没听到元歌开口,自己倒是笑得不行。 “哈哈哈哈,妹妹你太可爱了,节目录完我可以找你玩吗?” 元歌直接答应。 互相交换了微信,等导演和顾南霆来。 顾南霆在导演来之后才缓缓走来,看到元歌,往她周围凑了凑。 导演看嘉宾都到场,提前叮嘱几句。 “好,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简单说下我们的节目播放形式。嗯,应广大人粉丝要求,我们这一期采用半直播,半剪辑播放的形式。” 导演话还没说完,小鲜肉和女团就不开心了。 “嗯,听我说完。这个呢也是粉丝强烈要求的,我们呢,也不好博了大众的面子不是。我们现在有8个人,4男4女,晚点开拍我们抽签,红橙黄蓝4张牌,一样的分为一组,后面参与的活动都有提示,那我们稍作休息,10分钟后开始。” 导演说完,宋思凌不开心了 “啊,我还想和妹妹一组呢?怎么办啊,妹妹,导演要把我们活生生的分开了。” 梁合看着她一秒入戏的专业程度,很是服气,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能阻止宋思凌的演技。 “宋老师,你跟我一组吧,我有脑子,你有厨艺,你看多合适。” “梁老师,你是嘲讽我智商不如厨艺吗?” “哈哈哈哈,我可没说。” 顾南霆往元歌旁边挤了挤, “喂,新人,别的人我也不认识,我和你一组吧。” 元歌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南霆的心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新人,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你,别爱我,没结果。” 元歌白了他一眼往远处站了站,这人怕不是傻子吧,还是远离吧,小心别被传染了。 “你你你,你这挪过去是什么意思。” 顾南霆声音有些大,其他人转身看着他。 他跟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完全没觉得自己都什么问题。 注意结束,场务打拍,拍摄开始。 直播开始,进入直播间的人基本上都是冲着千年反派,顾南霆来的。 还有些梁合和宋思凌的死忠粉。 少部分是鲜肉和女团的粉丝,只有几个别注意到元歌,正在直播间打听元歌的信息。 8人就位,男生站一边,女生站一边,和直播间的粉丝打完招呼后站在长桌旁,桌子上放着两个盒子。 导演的声音在画外响起。 第40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5) “我们8个人分4组,红橙黄蓝4张牌,一样的分为一组,大家开始抽签。” “我是梁老师的粉丝,我希望和梁老师一组。”孟珏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好啊,希望我们能一组。”梁合笑着回,他在圈里脾气一直很好,也很照顾后辈,很多人都很喜欢他 “那我想和思凌姐一组,希望我也能抽中。”王乐迪人如其名,见人先笑,很多人都喜欢他不拘一格的性子 “好呀,我也希望我们一组。”宋思凌礼貌的回着 顾南霆看看元歌,人家完全没理他, 他只好手伸进盒子里。 等大家抽完,导演让他们亮出卡片。 很不巧,想一组的没组成,不想一组的却组在一起。 元歌和顾南霆一组,红牌。 梁合和宋思凌一组,黄牌。 苏韵和王乐迪一组,橙牌。 孟珏和温皓宇一组,蓝牌。 “好,现在请各组成员站一起,领取任务卡。”导演说完后几个人换着位置 元歌没动,顾南霆也没动,眼神不自觉的往元歌的位置瞥。 直播间晚尖的众人已发现这组两人的不对劲,讨论声越来越大。 【哎,我说那个小姐姐怎么那么不懂事,没看到视帝看了她好几眼吗?还不动?】 【哈哈哈哈,笑死,顾明星眼睛是抽筋了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小姐姐的气质是真的绝,头上那根发簪和衣服太搭了,都可以修仙了。】 【小姐姐好飒,我喜欢。】 顾南霆看别人都换完了,元歌还是没动。 【好吧,她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顾南霆心里默默嘀咕,他自恋起来,那就是无边无界。 他往元歌的身边走去,直播间又开启一番新讨论。 每组成员获得任务卡后,导演便让他们根据任务卡上的线索寻找被藏匿起来的食材,中午的厨艺比拼要在1点前完成。 元歌和顾南霆拿到第一条线索是: 《寻找一件天上有,地上无的东西。》 顾南霆抓耳挠腮的样子又认真又搞笑,和平时的邪僻完全不搭嘎。 元歌看着卡片,抬脚往前走去。 “哎,你去哪?你等等啊,你知道这是啥吗,就吓跑,万一丢了呢?” 元歌回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直播间瞬间炸了 【哈哈哈哈,顾明星是被嫌弃了吗?】 【你们没发现顾明星很可爱吗?刚才那思索的表情和平时的帅气完全没关系。】 【啊啊啊啊啊啊,这还是我的反派大人吗,怎么看着这么傻掉呢?】 导演看着直播间的评论,高高翘起的嘴角就没在放下。对他来讲人气越高,讨论声越大,收视率肯定会好,坐等收成就是了。 其他组员拿到任务卡,往村子的不同方向走去。 梁合看着宋思凌: “宋老师,你看吧,我俩分一组,我智商,你厨艺,多搭。” “对对对,是是是,梁老师说的都对。” 梁合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去。 王乐迪活泼好动,苏韵人如其名,温婉知礼,不过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和王乐迪边走边讨论着各种线索。 温皓宇性子内敛,但有孟珏在身边,也慢慢的融入到活动中,努力配合找线索。 第41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6) 元歌往前走,顾南霆跟在后面还在嘀嘀咕咕。 走到一处人家,她站着没动,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顾南霆看她站在那里没动: “你怎么不走了?你盯着人家门口看什么?” 说完她顺着元歌的视线看过去。 篱笆围着一栋瓦房,瓦房门口一口倒扣的大水缸上放着一个水盆,水盆里放着半盆水。 元歌看了几秒,推开篱笆门,往水缸旁走去。 “你干嘛?我们不是去找线索吗,你去哪里?” 顾南霆伸手拉住元歌,元歌皱眉看着被他拉住的胳膊,又抬头看看他,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翻过。 “松手。” 顾南霆呆愣了几秒连忙松手,元歌转身继续往水缸那里走。 顾南霆有些疑惑,他刚才的动作没有任何思考,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似乎不太正常啊! 直播间再次翻腾。 【xswl,顾明星又被嫌弃了。】 【你们知道反派为什么会死吗?】 【楼上你想说什么?】 【他想说反派死于话多,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在嫌弃顾明星话多。】 【我的天,挖到一个宝藏小姐姐,声音怎么那么好听。联名上书导演,让小姐姐多说些。】 【臣附议】 【臣附议?】 直播间还在激烈讨论时,元歌已经找到了第一条线索的答案,并且得到了第二条线索的提示。 【我刚猜到就是雨水,但这大晴天去哪里找?不得不说小姐姐好厉害。】 【嗨,你们不知道我们老家都会在下雨时用盆接接吗?肯定找盆啊,桶啊这些。】 【不得不说小姐姐是真的牛,她没有去别的地方,她直接去人家门口找。】 【哈哈哈哈,顾明星你在拖小姐姐的后腿。】 第二条线索提示: 《找到村子里不能吃的鱼。》 顾南霆看着卡片上的问题,再次抓耳挠腮: “这都什么啊?” 元歌再次白了他一眼,换了个方向,突然想到什么又扭头看着顾南霆。 “会做饭吗?” “啊?哦,做饭啊,我会。” “嗯,我找你做,现在闭嘴。” 【笑不活了,这得多差才会被嫌弃成这样】 【这个组合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嗯,顾明星还有点用,哈哈哈哈,但还是被嫌弃】 【哎?你们没发现,这两位颜值好搭啊】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其他几组还在寻找第一条线索的答案。 元歌走到一座古宅旁,现在被回收做了村里的其中一个景点。 走侧门进去,直接往后院去。 直播间的粉丝又一波新讨论。 【盲猜一个,小姐姐去找木鱼,这个宅子里应该有佛堂】 【臣附议】 …… 果然,元歌在后院找到一个小佛堂,木鱼下面放着一张卡片。 顾南霆震惊的张大嘴巴,不得不说,元歌是真的厉害。 路上没有问过一个人,凭感觉就能找到这些,的确很厉害。 “你怎么做到的,这么厉害?” “用眼看。” 直播间再次掀起一股嘲讽顾南霆的声浪。 “有什么了不起,等下让你见识我惊人的厨艺,你必定会被本人的美食吸引。”顾南霆在元歌旁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 “什么?”元歌抬头看着他 “没什么,我说你好棒,来自长辈的鼓励,望你再接再厉。” “嗯,好” 元歌低头看着手里的卡片,第三条线索: 《村中某块石壁下埋着宝藏。》 “嗯?我们是寻宝节目吗?我们不是要找食材然后做饭吗?” 元歌有点不想接话,想到之前经纪人交代,还是开口应付了一句。 “嗯,做饭。” “那让我们找什么宝藏?” “我找,你,闭嘴。” 第42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7) 直播间的人笑不活了,纷纷嘲笑顾南霆的惊奇的思维。 同时他也收到了助理蒋赫的信息: 【哥,求你少说话,拜托拜托】 顾南霆皱着眉,他表现有这么差?他不相信,不过还是听了助理的话,多做事,少说话。 元歌看看天,换了个方向往前走。 梁合和宋思凌找到了第二条线索,听说元歌拿到第三条线索的提示,宋思凌开心的大笑,直夸元歌最棒,果然是她喜欢的妹妹。 梁合有点怀疑她是哪一组的: “宋老师,温馨提示下哦,我们是一组的。” “知道的,走吧寻找我们的线索去。” 苏韵王乐迪还在找第二条线索,两人看时间过半也抓紧脚步,途中还碰到了温皓宇和孟珏。 两组打了招呼,互相探底,在知道对方还在找第二条线索后挥手离开。 元歌顺着村子的水流往前走,村子中间有个小湖,旁边分了好几个水池,有洗衣池,洗菜池,清扫池,饮水池。 每个池子上面盖着半面石板,元歌走到洗菜池旁,伸手向石板下摸了一把,一个装着蔬菜和肉的白色塑料袋被她抓在手里扯出来。 直播间再次刷屏 【女神,请接受我的膝盖】 【从今天起,我单方面宣布,这是我老婆元歌】 【我的天,怪不得小姐姐拿到第三张卡时第一时间去看天,她怎么这么牛】 【社会我元姐,人狠话不多。】 【哈哈哈哈,顾明星在线卑微,你们没发现他话都少了,基本上无】 【嗯,我们顾明星准备最后给我们露一手,加油,看好你哦】 在元歌拿出食材后,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 “感谢各位粉丝的支持,接下来的部分我们将会在下周四晚间档8点~9点半水果频道播出,届时请大家及时关注哦,那么现在请我们的嘉宾和大家说再见吧。” 元歌拎着菜朝着镜头挥手,顾南霆邪僻的给大家来了个飞吻,便被工作人员关掉了直播。 很多粉丝还在遗憾没有看到顾明星做的菜,可直播已经掐断,只能等下周四看水果频道正常播出的节目。 顾南霆走到元歌身边,拎过她手里的袋子。 “接下来让你见证我精湛的厨艺。” 元歌没理他,自顾自的往节目组准备的厨房走去。 厨房很大,好几个灶台,是村里为游客提供的。若在村里没找到可口的饭菜,可以自行买菜做饭。只收燃气费和清扫费,其他全免,一个菜最多2块钱。 顾南霆熟练的拿出袋子里的菜,放在水槽边清洗。 元歌觉得他的动作很是熟悉,她想到了靳君铭,她的饭票。 “你学过?” 看他做菜这么熟练,还很专业,想必是在哪里学过。 “没有,天生就会,很多吃了我做的菜的人,都感慨厨师界少了个精英。” 顾南霆一脸傲娇的夸赞着自己的厨艺。 “哦” 元歌不想搭话,跟他讲话纯属浪费,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等吃饭。 许是困了,右手撑着头放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第43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8) 顾南霆听着身后没了声音,转过身看去,元歌正闭着眼睛休息。 身后的发丝无风自动,却没有造次的胡乱飞舞往面前飘。 周身像是围着一圈光,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看的有些出神。 摄影师看到他的样子,立刻拿出相机拍了几张,抓拍的很到位,将他温柔拉丝的眼神都抓拍进去。 不忘吩咐旁边的助理,盯着摄像机,不能遗漏此刻这些珍贵的素材,都拍进去。 摄影师又看向元歌,好家伙,这是九天神界下凡的仙女吗?他也看到元歌周围有一圈若有似无的光。 可拿起手机拍的几张都没有拍出眼睛看到的效果。 不过也不差,至少美人入睡的经典场面被抓住了。 这一下子两场预热海报的素材就都有了,开心。 顾南霆又继续转过身去做菜,切菜、炒菜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很多,唯恐打扰到元歌休息。 等饭菜出锅,元歌闻着味醒来,眼睛都亮了。 工作人员提示需要拿给路人试吃,被10个路人夸赞才能得到神秘大礼。 元歌皱了皱眉,闻到略显熟悉的饭菜香,饿了,想吃饭。 顾南霆看她皱眉,心里有些隐约的心疼,不知从何而来。 去拿了干净的餐盘,分出一些,让她先吃,自己去找路人完成这项任务。 顺便询问工作人员一人去是否可以,得到允许后,端着分出来的菜往外走。 摄影师的助理跟着去,摄影师留下来拍摄元歌。 元歌起身去拿碗筷,习惯性的拿了两副,放下的那刻才反应过来。 额,她的饭票不在。算了,有人免费做吃的,给他拿碗筷,扯平。 没等顾南霆回来,自己先吃。 别说,这菜色香味俱全,甚至感觉比靳君铭做的还好吃。 这人可以发展成饭票吗?元歌认真的思索了下这个问题。 还是算了,会被烦死。 还没吃几口,顾南霆端着盘子走进来,笑得一脸荡漾。 “好了?”元歌也觉得他出息了 “那必须,我出马,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刚坐下吧啦了两口饭菜,又扭头看向工作人员 “神秘大礼什么时候给?” “等1点半大家聚在一起,导演会公布的。” “哦,好的,辛苦你们了,我做的菜还有些放在那些盘子里,你们自己去吃哈。” 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几人谢过他,便找了位置,但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继续拍两人吃饭的场景。 元歌和顾南霆吃完饭12点左右。 梁合和宋思凌已拿到食材,正在做饭。 另外两组刚拿到食材,还有一小时做饭还有时间。 元歌和顾南霆吃完饭回到导演发布任务的地方,就在村口。 导演看他们过来,也格外客气的迎了上去。 没等多久,另外3组也回来了。 宋思凌第一时间跑到元歌面前 “妹妹,你怎么这么棒?” “妹妹,你太强了” 元歌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哎呀,妹妹你应该多笑笑,你都不知道你笑的多好看。” “嗯,好。” 宋思凌看她的样子,又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妹妹太好讲话了,好想抱抱。 第44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9) 导演看大家都到了,示意摄影师打开摄影机继续拍摄。 “大家完成的很顺利,当然红牌这组完成的时间更领先,神秘大礼红牌组当之无愧。接下来呢还有3份礼物送给另外3组,当然也是用抽签的形式。这里有3张卡,大家来抽卡。” 导演说完另外3组指派一个代表抽签,梁合抽到一个消费大礼包,9999的费用和宋思凌平分。 苏韵抽到一个清空购物车的卡片,王乐迪开心的跳了起来,他看中的某知名品牌的3c商品正在购物车放着。 孟珏抽到一个海岛双人3日游的往返机票。 温皓宇看着她:“真好,可以有个休假的机会。” 孟珏笑笑,扭头看向导演, “导演,我们都抽好奖品了,您公布下神秘大礼呗。” “好,上神迷大礼。” 场务神秘兮兮的推过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还盖着一块布。 “请顾南霆和元歌一起揭秘吧。” 导演说完看着她俩笑。 元歌眼神示意顾南霆去。 顾南霆掀开布,里面有一张两张卡片,拿起一张,另一张递给元歌。 “豪华烛光晚餐?” 顾南霆扭头看着元歌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她手里的卡片。 “海岛双人7日游?导演你认真的吗?” 顾南霆也不太理解导演怎么设置这样的神秘大奖。 “哈哈哈,每组抽到的奖品,除了海岛游的两组不能立刻实现,其他两组的活动于今日下午完成,我们会进行跟拍。同样,另外两组出游后,我们也将选择跟拍的形式。” 导演一脸傲娇,这些奖品为他的节目提供不少片花和彩蛋。 “你不开心?”顾南霆看着元歌 “没有。” “跟我出去玩你应该感到开心。”顾南霆这出天际的自恋又来了 元歌十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顾南霆有些郁闷,什么人呢?他这种自带流量的大明星,不是人人都喜欢蹭他的热度吗? 可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远离他?难道她不想红? 元歌和顾南霆的烛光晚餐也是节目组需要拍摄的环节,安排在元歌之前去找木鱼的那栋宅子里,采用中西合并的形式。 工作人员提供了古装,让两人更换服饰。 众人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元歌,倒吸凉气,这是人吗?这是仙女啊。 摄影师像发现了新大陆,拿起像机抓拍元歌的每一个动作。 元歌穿着天蓝色带纱的衣裙,高冷清贵的面容,搭配头上玉质的发簪,比影视剧里的仙女更仙女。 身材更是好的没法说,盈盈一握的细腰被腰封衬托的更细。 缓缓走来,周身的气度让古宅更显庄严。 “开始吗?” 看着大家没声音,她抬头问了问导演 等顾南霆出来看到元歌的一瞬间也愣住了,就很熟悉的感觉,记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顾南霆的衣着也不差,靛蓝色印暗花滚金边的长衫,束着腰带,妥妥一个贵公子。 长条木桌上,摆满了食物,中间放着好多蜡烛。 没等顾南霆帮她拉来椅子,元歌已经坐下。 顾南霆的手悬在半空中,额……这就有些尴尬。 缩回手,走到对面坐下。 第45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0) 顾南霆看着对面安静用餐的元歌,刚才略显不爽的心情早都没了。 元歌没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节目组准备的烛光晚餐,精致凡味道不够惊艳。 工作人员看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提醒两位可以多来些互动。 顾南霆看元歌埋头苦吃没打算理他的样子,先开了口。 “听说你参演了陈导的电视剧?也演反派?” 元歌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这人要干嘛? “嗯,对。” “要我传授你几个演反派的秘诀吗?毕竟我可以是反派专业户。” “不用。” “真的不用吗?我包教包会,不会还可以继续免费教,等你学会为止。” “我能演好。” 顾南霆看她一再坚持又换了个话题 “行吧,以后遇到不懂的随时来找我。你啥时候进的公司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元歌大无语,他是选择性眼瞎吗?之前原主给你送过吃的,送过礼物,他是见过的。 “半年前。” “嗯?之前我们有见过吗?” “哦,没见过。” 不想尬聊,耽误她用(干)餐(饭) “嗯,好像是没见过。以后熟悉了,也都在一个公司,没事可以多见面,一起切磋下反派的演技。” 元歌嗯了声继续吃饭,后面基本上都是顾南霆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元歌接一句。 一顿饭元歌吃的很开心,若是对面人不唠叨会更开心。 7点半,张燕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没法去接她,让她搭其他嘉宾的车或者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走,元歌随口答应,但并没有想着和别人一起走。 这里距离市区有些路程,宋思凌远远就看到她接了个电话,后又转身往后面的村口走,忙让助理去叫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市区。 元歌听小助理说明来意,跟着助理小美往宋思凌的车边走去。 顾南霆本想叫上元歌一起回,刚走过去,就看到元歌上了宋思凌的车,关上了车门。 “妹妹,一起回去呐?” “妹妹我以后可以找你逛街吗?” “妹妹,你喜欢吃甜品吗?我研究了几个新口感,你抽空来尝尝呗。” “好,等你叫我。” 元歌觉得宋思凌这性子越发和魏依然相似,待在她身边,即便吵吵闹闹,但还是很舒服。 “妹妹,你怎么这么乖巧呢,我好喜欢你的性子,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虽说你不大爱讲话,但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喜欢?元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哈哈哈,妹妹你的表情好可爱。” 一路宋思凌和她分享了很多她自己研究的美食,还有她拍摄影视剧的经验。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过的很快,宋思凌直接安排司机把元歌送到楼下,约了下次逛街的时间,依依不舍的和她再见。 元歌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正准备关灯睡觉,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顾南霆加了她微信问她到家没,元歌简单的回了个嗯,关了手机,关上灯睡觉。 顾南霆看着回的这个字,皱着眉。 “这女人怎么回事?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敷衍呢?” “我也是欠的,给她发什么消息,不对,加什么好友?” 想了想又嘀咕道: “哼,还不是担心她走丢。” 等了很久没在等到她再来消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46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1) 梦里顾南霆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和矮小的身高有些疑惑。 什么情况,返老还童吗? 还来不及对这具身体好奇,不由自主的便跟着众人往前走。 他心里还在好奇,这啥剧组,这现在服化道都这么卷了吗? 服饰的款式是从未见过的好看,质量不是一般的高,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价值连城。 不过他这也太敬业了,做梦都在演戏。 随众人等走到一处大殿,众人站定,他被带到高台处,坐在主座下的位置上。 放眼望去,如同电视剧里演的上朝一般壮观。 但为什么朝服是白色的?难道是天庭的标准配置? 他思索了一番,他从来没演过仙侠剧里这么幼小的反派。 听着人群里的恭维声“上神”“上仙”什么都有,他更郁闷了,梦里难道可以上天? 殿内本来嘈杂的声音,被某人的到来震住,瞬间没了声音。 众人纷纷让路,那人从殿外缓步走来,顾南霆不淡定了,这是元歌? 她演什么?女主吗? “上神,您来了?” 主座上及殿上众人恭敬行礼问候。 顾南霆先是默默给自己点赞,夸自己聪明,这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果然是天庭的场景。 其次他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他在剧里演什么角色?看座位的布局,职位应该不低。 但是没想到,元歌竟然比现实中看到的本人更高冷,这自带特效的仙气围绕,让他看的有些入迷。 主座上的人,吩咐天将带人上来,一个被发光的绳子捆着的人出现在大殿。 没等那人开口,元歌伸手一挥,那人已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殿中只剩下刚才捆绑他的绳子还在闪闪发光。 顾南霆睁着大眼,这是什么特效?怎么这么逼真?还是说这是什么魔术,刚才那人被藏起来了? 他有些不淡定了,这戏演的也太逼真。 元歌一番动作后,转身就走,主座上的人叫住了她。 “上神,辛苦您了。东南方结界不稳,也麻烦您去加固。” 元歌点头转身,顾南霆大声叫住她 “元歌,你等下,刚才那人呢?” 他说完才发现,出口的声音稚嫩,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他在质问上神。 元歌扭头看着他,皱眉。 “捻杀,魂散。” 主座上的上吓得连忙叫住顾南霆:“不可无礼,陵坐好。” 天帝怕啊,元歌很少讲话,但凡动口,基本没给谁留活路。 九重天从来没人敢直呼元歌上神的名字,他弟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敢叫上神姓名,赶紧呵斥住,他怕他年幼无知的弟弟被捻杀。 元歌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顾南霆震惊的从梦中醒来,什么鬼,她直接杀人,还那么的理所当然? 还有梦里那人叫他陵干嘛? 好吓怕,睡不着了。 元歌此刻也挣开了眼,怎么过去千年的事情又被想起了? 以前的自己真的有那么冷咧? 不管了,继续睡觉。 周一进了陈导的剧组,她的戏份不多,基本上两三周能拍完。 前3天拍摄一切顺利,周四播放了上周的综艺。 元歌吸了一大波人气。 第47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2) 有人喜欢,也有人质疑,怀疑她走了后门提前拿了脚本。 【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好像就知道线索卡在什么位置一样。】 【是啊是啊,看她不管去哪都那么胸有成竹,想来肯定提前知道在哪里】 质疑的呼声越高,反质疑的人也越多。 【你们那些质疑的是羡慕嫉妒恨吧,承认人家优秀这么难? 【你们就是柠檬精本精,自己笨还要别人和你们一样笨。】 【你们是不是觉得除了你们,就没有聪明人存在了?】 被综艺官博、导演及工作人员的微博证实是她一个人完成后,风向又变得不一样了。 有直接路转粉的,有嘲笑顾南霆的,不过还有些路转顾南霆粉丝的。 纷纷出声,原来千年反派可以这么的智商不在线,有人情味。 还有些嗑他俩cp的,一个喜静,一个爱动;一个沉静,一个话痨;一个高智商,一个好厨艺,各方面都很搭配。 瞬间俩人的周边,应援,剪辑小视频应声而起。 元歌这里拍摄一切顺利,第二周周三开始,逐渐融入打戏,她本来可以直接上不需要威亚,考虑到会被人拉去研究,想想算了。 导演给她配了两个工作人员,确保现场各项道具安全,才会放心交给她。 有这两个工作人员的近身照顾,她更不能显露什么。 导演看着行云流水的武打戏,连连叫好。直夸武术指导用心,加鸡腿。 武术指导有些懵逼的笑着回应,他发誓,他没有指导过元歌一个动作。 他也想指导元歌啊,可还没来得及,元歌已经直接冲了出去,他想指导也没有机会。 谁知道人家打戏这么好,甚至比自己设计的动作都好。 元歌演的太好就显得某些人的演技烂,不仅接不住戏,打戏、哭戏更是一团糟,还在各种矫情这不好那不行,拖拉剧组的进度。 导演已经头疼的不行,再这样下去这部剧直接烂,但去掉这些个人又找不到合适的,头疼,感觉头发又掉了。 “哎,愁死我得了。” “怎么了?” 元歌正好经过,听到导演连连叹气,还扯着自己略显稀疏的头发 “哦,是元歌啊,你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我想换换女一和男二,太拖进度了。” 导演也是下狠心了,这都拍到第三周了,实在是没办法,这要下去,之前投资的钱都得打水漂。 但是这两个人实在是让他生气,这部戏的女主是话多,但是人很直爽,也很正直。 但被现在的女主都快完成绿茶了,还特别矫情,这里要改,那里要换,工作人员都要发疯了。 还有现在的男二,你说你一个男的跟着矫情什么呢?你是一个反派就拿出反派的狠劲,在剧里显得太弱了,和期望的效果完全不匹配。 还有你就受点小伤就唧唧歪歪,人元歌的打戏受伤什么都没说,他一个男生打戏伤了点皮肤,直接闹着去医院,这估计到医院伤口都愈合了。 连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受不了了,耽误他们整个剧组的进度。 第48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3) “宋思凌和顾南霆怎样?” “啊?这都是拿过奖的能看上我们的小成本网剧吗?关键我的预算有限,片酬不高,我就是想请也请不起。” “我问问。” “如果真的可以我请你吃大餐。” “好。” 元歌看到某些人拖进度,她也烦躁,她只想早点结束。 她被原主爸爸催了很多次要见面,她想早点解决这个奇葩。 给宋思凌打了电话,宋思凌想都没想,就接了。可以和元歌一个剧组她当然开心,至于片酬,她这个咖位已经不在乎了。 只要拍的开心,钱多钱少对她来讲就是个数字。 顾南霆收到元歌的信息,看了好几遍确认是元歌才回。 【跟你一个剧组?也是反派?】 【嗯,反派】 【好,我去。】 其实他正在和经纪人讨论另外一个剧本,一部男主的戏。 经纪人想让他改改角色,接些男主的戏,让他演技更上一层楼,事业也能更进一步。 谁知他突然接到元歌信息,想都没想就接了部网剧。。 经纪人一阵无语,不过这个男主的剧本还在筹划中,还有时间。他空着想拍拍别的也不是不可以。 导演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拉着元歌去吃饭。 次日宋思凌和顾南霆出现在剧组,众人都在猜测这俩大咖怎么会降临他们剧组? 随后导演直接宣布,由两人演女主和男二,安排工作人员加急拍了宣传照。 女主和男二看实在没了回转的余地,接受了导演的补偿,难过的离开剧组。 下午,一组高质量的宣传照出现在各大平台。 众人纷纷惊呼,这是什么神仙剧组,能邀请到他们喜欢的这么多演员。 关键还有千年反派坐镇,更有她们粉的元歌小姐姐,还和反派有对手戏更是开心。 对于cp粉来讲,他们又多了无数素材和精神寄托。 梁合看到宣传照声讨宋思凌,无奈宋思凌拉了群,四个人:她,元歌,梁合,顾南霆。 【梁老师,真的不怪我,我是被元歌叫来救急的,下次带您一起玩呀。】 【嗯,好,下次记得叫我,我可以演男一】 【老梁,你能接住我的戏?你还是演配角吧,我怕你掉粉】 【呵,老顾你是怕我抢你风头吧】 群里三人聊的开心,元歌看着没说话。 原来女主和男二的戏都要重拍,元歌索性空了下来,没事搬张椅子坐在导演旁边,看他拍摄。 她想了想原主的心愿,发现她还是退居二线比较合适,如果不能成为一线,做个导演拍别人也能赚钱。 宋思凌和顾南霆都是实力派,3天时间补齐了之前女主和男二拍了两周多才拍完的剧情。 导演连连感叹,好演员真的好啊。在哪里都能发光,即便是这个小网剧,他们也在认真对待,绝对没有敷衍。 实则两人是因为元歌一直盯着镜头看,不敢怠慢,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给她看。 最后一周,元歌的戏份也逐渐进入尾声,到了她入魔后进入魔界的剧情。 第49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4) 原本是她打败魔尊上位带领众魔抢了师父的仙身。 被改成了她进入魔界加入魔尊麾下,魔尊带她一起去抢她师父的戏。 她看着对面的顾南霆,有些不爽,不用想都知道是这厮改的戏。 没办法,她赶时间,还是算了。 各组工作人员准备就位,场务打板,导演宣布开始。 元歌拿着长剑,杀进魔界,闯入主殿。并没有因为之前的打斗显得狼狈,反倒更冷冽出尘。 顾南霆饰演的魔尊坐在主座上,右胳膊撑着身体放在座椅扶手上,左脚踩在椅子上,慵懒又舒适的窝在主座上,享受着周围人的服侍。 看到元歌进来,伸手挥退围着服侍的人,慵懒的声音响起。 “来者何人?敢单枪匹马闯我魔界,是想好怎么送命了吗?” 元歌慢慢的走近他,他有些想要起来给大佬让座的冲动,想到这是演戏,他是无所不能的魔尊,强行压下冲动继续演下去。 元歌走到主座前的台阶下,站定 “你帮我抢回师父仙体,我给你固魂丹。” 剧情内容,魔尊是由虚妄之界生成的一团气,千年化身,神魂不稳,所以屡屡挑战各大宗门,只为找到固魂丹。 可固魂丹并不是说炼就能炼成的,由神兽、魔骨、仙器等多种原料经时间淬炼而成。 只有元歌所在的宗门有,也仅剩一颗。 听到这样的条件魔尊当然开心,但也不能直接表露出来。 “呵,人不大,口气不小。你可知我若为你去抢你师父仙身,造成多大的代价?” “你想怎样?” 元歌有些不屑这些台词,她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若谁对她说出“不”之类的话,她直接动手,绝不bb。 无奈,这是演戏,要按照要求演完。 “当然是。” 顾南霆饰演的魔尊说完,一个“闪身”(小跑到元歌身边)出现在元歌身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元歌的下巴。 手指上是细腻的触感,近距离盯着元歌的脸,似乎并没有施粉,颜值上乘,越看越好看。 魔尊并没有沉迷,身体微微前倾,靠在她耳朵边,呼出的热气轻轻扫着元歌的耳朵: “成为……我的人。” 顾南霆的声音很好听,放低语气,略带沙哑,更有磁性。 元歌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下,全身有些不舒服。 条件反射一把推开他:“你休想。” 这是她身体本能反应后说出的话,和剧本里的不一样。 顾南霆也没太惊讶,顺着她的话继续往后演。 “呵,这就是你和我交换条件的诚意?” “既然你无心帮忙,我找别人去。”元歌转身往外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魔尊看了看元歌,又开口圆回原本剧情的台词 “先给我固魂丹,我的人你想怎么用都可以,即便是我,你也可以用。” 这话太有歧义,顾南霆的耳朵不自觉的都红了。 元歌转身看着他,思索了几秒,回他好。 导演终于喊cut,两人才转身往休息室走去。 第50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5) 下面一场是男女主的戏,他俩可以休息。 导演忍着给两位大神下跪的冲动,连连道谢,就差来个挥泪现场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的呆住,这若不是在现场看到是两人演技,都以为到了某仙侠的真实现场。 元歌进入休息室,顾南霆随后跟进来,身后带着小助理蒋赫。 “元歌,演技不错啊!” “嗯,你也可以。” “哎,你说后面就直接去抢吗?不来点其他剧情?” “拒绝,我赶时间。” “你要干嘛?后面还有剧等着你?” “回去处理些人。” 顾南霆吓得刚喝进去的咖啡又被吐出来,呛的干咳。 蒋赫连忙上前拍他的后背帮着顺气。 顾南霆是突然想到梦里的场景,她一挥手,那人就没了。 她这回去处理些人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哥,你没事吧?” 顾南霆咳嗽的满脸通红才勉强止住。 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才感觉舒服些。 感觉到有两束强烈的眼神看过来,抬头就看到元歌看着他手里某牌矿泉水。 “你俩干嘛?不就喝口水吗?” 蒋赫颤颤巍巍的回他: “哥,那啥,这是元歌喝过的水。” 他知道顾南霆有洁癖,还是很严重的洁癖。 上次看到综艺里他和元歌一起吃饭,他怀疑是导演要求的。 可现在看他反应这么平淡,他怀疑眼前这个顾南霆是不是真的顾南霆。 元歌没说话,转回身去看自己的剧本。 “那啥,不就一瓶水吗,我还你一瓶。” 顾南霆完全没觉察出什么,蒋赫已经瞪大了双眼。 眼前这人绝对不对劲,但他不敢说什么。 他清晰的知道,某次活动,因为某小网红碰到了他的衣服,他回家洗了近一个小时的澡。 顾南霆起身出去又快步走进来递给元歌一瓶水: “这瓶既然我喝过了,你喝这瓶没拆封的。” 说完跟没事人一样,又拿起刚喝过的水喝了一口。 蒋赫已经不想管了,就这样吧,他有证人的,如果顾南霆敢发作,他就把元歌拉出来。 很快元歌的戏到了杀青这天。 导演早早的定了附近有名的湘菜馆,庆贺她杀青。除了主角配角,还来了几个工作人员。 导演喝了酒,趁着酒意释放了所有压力。 感谢了所有帮助他的人,特别是元歌。还坦言若是该剧能拿奖,他把以后的主角配角都给他们几个演。 顾南霆和宋思凌齐齐看向元歌。 “元歌参与我就参与。”宋思凌看着正在专心吃菜的元歌 顾南霆也回道:“我也是。” 元歌放下手中的菜,没接话,她是没心思再演戏了。 一顿饭元歌吃的开心,但宋思凌不开心,她后面一周见不到元歌了。 顾南霆也不开心,元歌竟然要求把她的角色提前写死,他还想加些对手戏呢。 不过看她很着急离开的样子,只能期待下次再合作。 张燕听到元歌让她帮忙找律师就知道,这原生家庭的确要处理掉,要不然元歌的星途就有可能毁掉。 次日元歌回了那个她刚来时出现的家。 元衡,原主她亲爸和潘蓉都在家等她。 听说她前段时间拍的综艺大火,问她要钱了。 元歌进门还没坐下,潘蓉就开始了 第51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6) “哎呦,这才拍了个综艺小火,就把自己当成大明星了,这电话都打了好几周了才回家,果然是没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元歌并没有接话,鞋都没换,直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你这孩子,我打扫卫生我容易吗我,你还把我的地板弄脏。” 元歌看了看一直玩手机的元衡 “叫我回来干嘛” 元衡听到她讲话才抬起头来 “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叫你回来吃顿饭。” “还有别的事吗?” “哎,你这孩子,没别的事就不能叫你?我和你爸看中城南的一套房子,也不贵,一千多万,这不我们的钱存的死期暂时取不出来,你先垫付下,后面还你。” 潘蓉没有直接问她要钱,用买房子的方法套她钱 元歌看看她又看看原主的亲爸,他继续玩着他的手机,跟没事人一样。 “没有。” “你没有?你前段时间的综艺那么火,你都能和那个从小火到大的男明星一起上综艺,你的片酬会少吗?我们是让你先垫,又不是不还。” 潘蓉看元衡在,没有爆粗口,但说出的话也没好听到哪去。 “写欠条。” 潘蓉听到这个也不忍了,噼里啪啦又是一堆 “你这孩子,我操持这个家我容易吗?我不就是让你先垫着吗,你还让我写欠条,我在不咋地也是你长辈,有你这样做小辈的吗?进门不问就不说你了,连基本的亲情都不顾。元衡你也不管管,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要求过什么吗?” 边说还边挤出了几滴眼泪 元衡这才关了手机,抬起头。 “歌儿,只是让你先垫啊,不是问你要钱,你看我们这不是取不出吗?” “哦,那等你们能取出再买也一样。” 元衡也有些装不下去了,开始骂元歌。说她白眼狼,说她赚了钱就不孝敬父母,说白养了这么个女儿。 元歌看着对面净给自己加戏的两人,感情以前原主还得债和给他们的钱白给了。 她不想和这些人渣揪扯,扔下一张名片,让他们有事找她律师,直接离开这俩奇葩。 元歌回到公寓把处理后的录音发给律师,剩下的他会帮元歌搞定。 元歌饿了,想起顾南霆做的菜,可见有个饭票多重要。 但想到那个人,算了,叫外卖吧。 一个月后《晨曦缘》开播,刚开始几集大家都是冲着宋思凌和顾南霆去的。 猎奇心理,都想求证下这两位大咖参演的剧到底有多好才吸引两人加入。 看了几集,剧情中上不拖沓,还能看的过去。 待元歌出场,点播率直线上升,微博热搜都挂了好几个 #神仙颜值小姐姐# #元歌 最美反派# #干饭机器 元歌反派# #反派cp# 顾南霆看到最后一个热搜没忍住,点了进去,全是他和元歌剧情截图拼凑在一起的图文。 嗯,他也觉得很搭配是怎么回事。 宋思凌转发了好几个夸赞元歌的微博,并配文:【我家妹妹,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梁合也跟着转发了微博:【很有天赋的小妹妹,期待以后可以合作】 顾南霆看他俩发了微博也转发了,配了剧情里的台词:【魔尊对她说:当然是……成为我的人。】 第52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7) 粉丝不淡定了。 不管是剧粉还是忠粉又或者cp粉,分分钟攻陷他和元歌的微博。 张燕有些慌,看看安静吃东西的元歌,又看看粉丝暴涨的微博。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 “这顾南霆是咋回事?” “有病。” “嗯,我也觉得。不过还得感谢下他,毕竟给你带了不小得热度,涨了不少粉丝。” 元歌点头,张燕用元歌的微博转发了3人的评论,回复的都是一句话:【感谢前辈厚爱,以后请多关照。】 cp粉看元歌并没有炒作的意思,也没有再去围攻两人微博,只默默的做些剪辑,或者图文,群内分享。 两日后,元歌和张燕正在和某综艺导演开会,元歌接到律师电话,她后妈要见她。 张燕听说后,害怕这个小可怜被人欺负,便和导演另约时间见面细聊,匆匆和元歌离开往律师事务所赶去。 事务所在城东,张燕开车过去要45分钟,路上不停叮嘱元歌,对于这样的吸血鬼千万别手软。 元歌点头答应。 到了事务所门外,就听到潘蓉的喊叫声。 感情这人又变身泼妇在大闹律师事务所。 张燕看了眼元歌,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放下不少。 “钱律师,这怎么回事?” 张燕找到委托律师钱愈,他正发愁的看着小会议室撒泼的某人 “你们来了,她说她们不接受元歌给的赡养费,这都第3天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叫你们来。”钱律师无奈的看看她俩 “上次元歌给你的录音不能用吗?还是早年虐待元歌拿不到证据不能立案?”张燕有些怀疑这个事务所的能力 “录音可以用,但是还不够直接表明他们属于敲诈勒索。虐待的证据太少我们也提交了一部分,还在等消息。” 钱愈刚说完,元歌看向两人 “我去看看。”说完朝四面玻璃的小会议室走去 潘蓉看她进来,刚骂了两句,被元歌抬手一挥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元歌拉过旁边的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面无表情的看着潘蓉。 潘蓉惊恐的看着元歌,有些害怕,本想起身出去,奈何身体也动不了,只能安静的坐着。 “你的烂事要我告诉元衡吗?” 元歌话刚说完,潘蓉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也动不了,憋的她脸通红 “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就闭嘴。你对我如何,你自然知道,但若是让我给你养老送终,你在做梦。” 元歌很平静,但在潘蓉看来,元歌是一副杀人的架势。 “你儿子上的贵族学校,元衡不知道吧。” “你拿着我和他的钱养别的男人,哦,还不止一个,若他知道你还能活?” 潘蓉觉得自己遇到了恶魔,她是外省人,她改名整容嫁给元衡没人知道。 现在所有的一切竟被这小丫头扒出来,难不成她有手眼通天? 越想越可怕,想尽快离开她。 “想好了吗?签字” 元歌把笔和协议扔在她面前 潘蓉瞬间能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嘴巴还不能讲话,颤巍巍的伸手拿过,快速写了自己名字。 “元衡让你来闹的?回去告诉他,若是想活着签字可保命。” 第53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8) 潘蓉看元歌一脸冷漠的样子,这小丫头片子可不是任人可欺的小绵羊,她就是只大灰狼。瞬间紧张,连连点头。 元歌看她答应,才让她走。 或许还有原主的意识在作祟,她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像导演之前跟她形容的失落一般。 上次她本想给他们留些脸面,让律师去沟通会付她们一定的赡养费。 现在好了,既然他们不想要脸,这次就没必要给他们选择,直接把路堵死,他们肯定选好好活着。 钱愈和张燕看她出来带着签好字的协议,有些吃惊,这就搞定了? 张燕憋着好多话到车上才问出来 “小可爱,咋回事,你进去就解决了?” “断了后路就听话了。” “啧啧啧,看来也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可怜啊,挺好,这样姐就放心了。” 张燕把她送回家,自己又回了公司。 元歌站在冰箱前,看着前两天买的食材还在冰箱没动。 她饿了, 她做饭不太好吃,但原主做的饭更难吃。 这些存粮是为应对夜半时分突袭而来的饥饿感,但现在她不想自己做。 怎么办?叫外卖吧。 刚拿出手机,顾南霆的信息来了。 【有事找你?一起吃个饭?】 这真是个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元歌直接答应【哪里?】 嗯?这就答应了?顾南霆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回了消息 【等我,我去接你。】 放下手机换了身衣服,下楼开车,朝着元歌住的公寓驶去。 元歌家地址他是让蒋赫去公司查的,蒋赫一脸严肃的质问他,为什么?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还反问人家什么为什么? 看蒋赫皱着眉,他随便胡邹了个理由,蒋赫仍是一脸疑惑,还是禁不住他软磨硬泡还是去了。 事后他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吧,这样太容易被别人误会,误会他对元歌有所企图。 又或许他是真的生病了吧,找不到根源,可只要提起元歌,他好像又能立刻变好。 元歌随顾南霆去了他在西城的家,进门便问元歌想吃什么,给她做。 元歌看这个饭票这么上道,随便报了几个菜名。 顾南霆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半个多小时,3菜一汤被端上桌。 元歌起身去拿碗筷,顾南霆看着她熟练的拿出两幅碗筷,熟练的摆在他面前,坐下开始吃,就觉的很熟悉,总感觉是以前经常看到的事。 上次她们拍综艺,元歌也是这样做的,但顾南霆不在,没看到。 这次第一次看到, 他就是觉得很熟悉。 元歌饿了,没管他怎么想,先吃饭。 顾南霆看她安静的吃饭,似乎能看到她身旁有圈柔和的光。 “我这里有个高质量剧本,剧情很不错,缺个女二,你演不?” 元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不要演戏。 “你不问问剧本内容就拒绝?万一是你喜欢的角色呢?” 她这才抬头看了顾南霆一眼,又低头吃饭。 “哦,不想。” 顾南霆有些无奈,这台阶都给了,死活不往下走是怎么回事? 没理会元歌的拒绝,又继续说道 “演一位霸道女总裁,戏份适中,台词不多,有一点打戏。” “哦。” “你这反应太平淡了,这个剧本很不错的,角色讨喜,你肯定能更火,对你以后事业发展都很有帮助的。况且你现在正是上升期,多露脸,多拍戏,多参加综艺肯定不会错。” 第54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19) “哦。” 元歌还是不为所动,继续吃饭 “我也是为你着想,你人气暴增,事业上升不就能赚很多钱了吗?以后想干嘛干嘛,多好。” “我现在也可以想干嘛干嘛。” 这是元歌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顾南霆觉得有戏,继续劝着 饭都快吃完了,也没见元歌松口,他有些无语,随口说道 “你要是答应参演,我给你做饭一个月。” “哦,好。” 顾南霆想过了她会继续拒绝,但是没猜到她答应的这么利索。 “要不就两个月。” 他以为元歌惯性的在拒绝,说完才反应过来元歌已经答应了 “嗯,两个月。” “你说你,要知道做饭能解决,我早就说了,浪费我这么多口舌。”说完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你也演?” “嗯?啊,我也在,和你即将参演的角色有对手戏。” 顾南霆有些许不自在,他强烈要求元歌去演霸道女总裁就是因为他在里面和这个女人有感情戏。 他想了很久,他接受不了别的人碰他,但是元歌好像可以,所以这个角色非元歌不可。 元歌早上还没醒,就被张燕的电话吵醒了,张燕急的不行。 她和顾南霆被偷拍了,还上了热搜。 元歌挂了电话,点进微博,点击量和讨论声还在增长。 一大半cp粉激情撒花,纷纷祝福。 一大半顾南霆死忠粉骂元歌不要脸,勾引他家哥哥。 还有一小部分天然黑,说元歌能火起来是潜规则。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她随手转发了某营销号发布她进去顾南霆家的图片,配文【不要乱讲,小心告你】 她的粉丝站出来力挺元歌,元歌工作室的微博也转发她的评论,配文【已保留证据,等法院传票】 顺手晒了张律师事务所的声明。 顾南霆是被助理的电话吵醒的,点进去看,大部分都在骂元歌。 他感觉他要憋不住爆粗口了,可还是忍住,转发的元歌的微博。 配文【这是我为#《尚海疑云》求来的女二号,你们在作她罢演了怎么办?你们能赔我一个这么贴合角色的演员吗?】 有些原着粉顺着tag爬过来,举双手赞成元歌演女二,这就是霸道总裁本总啊! 还在纠结选角的《尚海疑云》导演汪洋,开心的转发了微博 【感谢小顾推荐,元歌很合适。小心保护,别被弄丢了。】 原作者在看完元歌的综艺和网剧后也有这样的想法让元歌参演,仅仅只是考虑,现在尘埃落定,他也很开心,也顺手转发了微博 【活生生的霸总啊,你们不许反对,反对无效。】 等粉丝弄清缘由,风声就又变了。 纷纷声讨无良营销号,断章取义,只呼发他们律师函。 营销号看风声骤变,赶紧删博道歉,这场闹剧才结束。 张燕接到《尚海疑云》剧组及导演的消息时,笑得合不拢嘴,元歌如果这次演的出彩,至少能拿两个奖。 从剧本到导演,再到演员,无一不精良,这部剧绝对能爆。 约了两天后碰面细聊。 她带着元歌去见导演,顾南霆和蒋赫已经在了。 导演简单的介绍了参会的几人,便开始交代了剧情。 第55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0) 故事题材以反贪反腐反黑为主,男主检察官,女主律师。 男配就顾南霆参演的角色宋智强,出身寒门,村里唯一的大学生。 见证了村里的腐败,一心想拯救村民脱离苦海,奈何挡了别人的路,家里房屋被毁,连同家人被赶了出去。 把家人安置好后,一人在外打拼,遇到了元歌饰演的霸道总裁,同时因“贵人”相助,凭借自己的聪明和狠戾,成为搅乱海市的大反派。 表面是优秀企业家,暗地里是涉黑的大哥大,最后还是被男主和女主送了大门。 女配元歌饰演的霸道总裁蒋慕,家中独女,家境殷实,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 表面是乖巧懂事,安静内敛的千金小姐。背地里是经营着多家地下拳馆、夜店等场所的霸道总裁。 她天生正直善良,没害过任何一人,也没有违法犯罪。开这些场所,只是想给那些深处底层看不到光明的人找个栖身之所。 在拳馆遇到男配后,帮助他,与男配相互扶持,最后互生情谊。 但不经意被卷入黑暗的旋涡中,男配把所有的责任扛在自己身上,但女配还是因为仇家暗害,送了命。 男配出狱后找到仇家为女配报仇,自杀在女配墓前。 剧情紧凑,跌宕起伏,随着各种反转再反转才知男主的师父才是最终的大boss。 元歌皱了皱眉,顾南霆那货没告诉她有什么所谓的感情戏。 这混蛋在挖坑给她跳啊,两月的做饭时间有点少,至少得半年。 导演看元歌没出声,扭头看向顾南霆:“小顾,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汪导,男二和女二得感情戏可以不用那么热烈,可以改为男二对女二的暗恋,他对女二很尊重,他的喜欢也很克制,没有用任何言语表达过对女儿二的喜欢,不会给女二完成困扰。 他对女二的好,表现在日常生活中,贴心照顾但绝不越过界限半步。他心理自卑,自认为配不上女二的好,引发的单相思。 我觉得如果这样改,到后面的剧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他扛下所有罪过,出狱后为女配复仇什么的更让人感动,或许还会引起共鸣。” 汪导思索了几分钟,回他 “嗯,对,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行好,这部分我们再改改。” “小元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女配的性格要孤僻些,被家人捧在手心但她与家人的关系并不亲密。为她的叛逆和后面家人远离她做铺垫,更能体现人性的恶。” 元歌说完,张燕和顾南霆皱着眉,这还是沉默寡言的元歌吗? 平时多说一句都嫌烦,现在竟然和导演为一个角色“长篇大论”。 “嗯对,好,细节我们再调整,我尽快给大家看。那今天我们就到这里,等我消息,到时我再找你们。” 汪导和各位告别后,元歌看着顾南霆 “半年。” “什么?什么半年?” “做饭。” “哼,就知道压榨我。行吧,半年就半年。” 张燕听着他俩的对话眉头皱了又舒展又再次皱起来 等坐上车才开口问元歌 “你俩咋回事?” “我接角色,他做饭半年。” “还能这样?怪不得。” 和元歌一起吃了饭,她去公司,元歌约了宋思凌逛街。 第56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1) 不得不说,女人的逛街能力是天生的好。 但期间频频遇到粉丝拍照,签名,就让宋思凌有些无奈,这个街没逛开心。 看着聚过来的粉丝越来越多,她只能和元歌先回家,还没逛完的街只能约下次继续。 宋思凌要去送元歌,她俩一个东一个西,有些距离,元歌没答应,把宋思凌送上车,自己叫了个出租车。 刚上车就感觉到不对劲,车内的香味里夹杂了某种迷香。 路上顾南霆打电话让她去吃饭,她应了声,抬头和司机说了地址,闭着眼假寐。 出租车摇摇晃晃带着她到了一个村镇,远远的能听到狗叫和吵闹的人声。 等车停稳,外面等候的人已拉开车门,刚要伸手去拉她,元歌抬脚踹出去,那人大喊一声,在地上翻滚一周后又趴在地上。 元歌下车,站在车旁边,不远处纹着花臂的男人正猥琐的看着她 “呵,小贱人深藏不露啊,给爷等着,等下就让你露,多上几个人给我按住她。” 嗯,看来潘蓉和元衡是不想要命了,找人绑架她还准备拍她照,敲诈勒索。 元衡知道他找的这人和潘蓉有一腿吗?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围上来的人,一群蝼蚁,岂敢蔑视神? 都说神爱世人,但她不是。她无心,无情,只分对错,对于做错事的人就要承受住神的惩罚。 这是法治社会,元歌没想要他们命,只是稍作警示,不要有事没事来惹她。 抬手挥去,围上来的人被扫出两米远后又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连那个花臂也没能幸免。 她抬脚走过去,踩在花臂胸口,拿出手机。 花臂觉得他要窒息,身上的重量已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口腔中有隐约的血腥气。 他还在想这么瘦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这么重? 元歌打开相机对准他: “潘蓉除了让你绑架敲诈我,还让你做什么?” 花臂说不出话,但他心里震惊,这次撞在铁板上了。 “想活着吗?” 花臂疯狂的点头,每点一下,胸口便会疼的无法喘息。 元歌抬起脚,他才能勉强出声 “轮你。” 元歌又狠狠的踩下去,花臂吐出一口血,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元歌松开脚,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还给她,你可活。” 趴在地上的众人看老大已吐血,又见识了元歌的可怕,半分不敢惹,纷纷趴在地上祈求她 “求求您,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了我们。” “求求您了。” “求您放过我们。” 元歌走过去打开出租车门,坐下,右手撑着头靠在椅背上,翘着腿,看着他们。 “过来交代。” 元歌拿起手机…… 刚把这些人交代的违法犯罪视频发给钱愈,手机没电关机了。 看着还躺在地上装死的花臂 “明日午时,完不成,要你命。” “不要逃,我会找到你。” 说完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弟们 “开车。” 还是刚才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快步走到驾驶室,载着元歌往顾南霆家驶去。 第57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2) 元歌刚下车,顾南霆就快步跑过来,眼神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过了这么久?打你电话也关机,我快急死了。” 顾南霆做完菜后又等了半小时,开始莫名其妙的心慌,打元歌手机先是无人接听,后面又变成了关机。 他总感觉元歌发生了些什么,但又没有元歌的定位,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他准备出门报警的时候,元歌开门下车,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解决些麻烦。” 说完往顾南霆的房子走去 顾南霆扭头看着司机杂乱的头发和身上满是灰尘的衣服,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在出租车开出去后,记了车牌号发给蒋赫。 饭菜有些凉,元歌一点没在意,自顾自的吃着饭。 顾南霆来回在她身上看了好几遍,确认她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以后我做好了饭菜给你送去,或者我去接你过来吃。” 元歌正低头安静的吃饭,她很饿,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一顿饭吃完,顾南霆提出要送她回去,元歌也没拒绝。 顾南霆把元歌送回家,立刻驱车去找蒋赫。 蒋赫有个朋友,技术一流,给他车牌号,他能帮忙查到这辆车今日的所有踪迹。 顾南霆给了时间范围,他们看到这车去了本市郊区的一个村镇,后面没有摄像头,没再捕捉到有用的画面。 “哥,咋回事?元歌被绑架了?” 蒋赫看着这车的行驶路线,这可不像是去探亲的。 “没事,我就看看,没发生什么就行,我回去了。” 顾南霆下楼,靠在车边抽了根烟 他基本上是不抽烟的,但有带烟的习惯,为了某些应酬。 但是今天,他打不通元歌电话的瞬间,他真的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怕元歌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怕明天起来他再也见不到元歌。 他伸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在确认些什么? 后又自嘲的笑笑,掐掉烟头,坐进车里回家。 回去路上,广播里的两位主持人正好在讨论他和元歌拍的那个综艺: “我很喜欢元歌小姐姐的性格,话不多,但让人觉得很舒服,关键是长得美。” “是啊,参加综艺其实就应该这样,不需要太多语言,但总能抓住重点。” 是啊,他觉得他好像也喜欢她。 就在今晚。 许是确认了自己的心思,顾南霆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见到她。 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又调转车头来到元歌的楼下。 元歌住的楼层太高,他数了好几遍才确认哪一层是她的家。 看着黑漆漆的窗户,他想她或许已经睡着了吧。 不知道今晚会做个什么梦?梦里会有他吗? 他在车里坐了好久,才再次启动车子回家。 元歌做梦了,又梦到以前发生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仍是无聊的坐在神石上望着下界。 扭头看向神树,树上坐着一个少年,盘着腿,左手撑着头放在大腿上,看着神石上元歌的背影。 元歌飘过去坐在少年的旁边,听他在嘀咕 “你说她整日坐于神石上观下界琐事,会无聊吗?” “嗯,我猜不会,可能就是无聊才观下界。” “有这时间,魔物都除完了。” “哎,她知道她是最强的上神吗?” “她把她的神力赐我些许多好。” 元歌听的疑惑,这少年是精神分裂了? 感觉他自问自答的都快出问题了。 猛然觉得一束目光盯着自己看,扭头看去,那少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元歌,冲着她笑: “你会把神力分我些吗?” 元歌猛的睁开眼,他能看到自己虚无的状态?他是谁? 第58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3) 次日一早,顾南霆带着早餐敲响了元歌的门。 元歌因为昨晚的梦后半段没怎么睡,被敲门声吵醒,烦躁的很。 穿着睡衣去开门,看到门外的顾南霆,又狠狠的关上了门。 “我给你带了吃的。” 听到吃的元歌才又打开门,伸着手。 “让我进去呗,半成品,还要用下你家厨房。” 元歌转身往回走去。 顾南霆走进去,关好门。 顾南霆把手里的食物放进厨房,转身又看向元歌: “你再去躺一会儿,等下好了我叫你。” 元歌转身回房,关上门继续去躺着。 顾南霆把包子放进笼屉里,把粥熬上,出了厨房,看着元歌的家。 整体是干净明亮的白色,极简,没有多余的东西。 厨房他刚看了,基本不烧饭的,冰箱里的食材买了也没动过。 等他把包子和粥端上桌,等了几分钟才去敲元歌的门。 没过多久,元歌洗漱后又换了衣服走出来,直奔餐桌。 顾南霆看她吃的开心,会心一笑。 “我看你冰箱买的菜都没吃,你自己在家不做饭啊。” “嗯,不做。” “那我来你家做饭吧,这里距离公司也不远,你也不用来回跑。” 元歌抬头看了眼他,顾南霆有些心虚 “好。” 元歌伸手摸过餐柜上的储物盘,一把钥匙递给顾南霆。 顾南霆接过钥匙,有些恍惚,这么顺利的吗? “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 元歌不屑的看着他 “你打不过我。” “好吧,你赢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顾南霆默默的吐槽 中午元歌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想必事情解决了。 电话挂断,他又发来视频,视频里潘蓉做的丑事被发现,元衡把她打的死去活来。 该啊,元衡就是因为潘蓉才和原主妈离婚的。 现在好了,什么也没落到。 下午张燕让元歌去公司,之前帮她接的综艺要开会。 顾南霆和元歌一起出现在公司大厅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张燕拉走元歌,蒋赫把顾南霆带走,去会议室的路上,张燕再三确定她俩关系,才放在心。 不过在张燕看来,就算顾南霆有这个心思,也得不到元歌的回应。 她和元歌接触时间长了就发现,元歌,其实好像并不懂情感是什么。 新综艺的内容偏向竞技,女团,男团,明星一起参加。 有射击、体操、游泳、竞走、长跑等项目,自由选择,不过期间还会穿插些其他互动。 元歌不太想参加,这个综艺时间太长,从初赛、复赛到总决赛,至少小半年时间。 赶巧汪导来了电话,剧本已改好,约他们周四一起开会,近期可能开拍,便让张燕拒绝了这个综艺。 元歌这次来的早,她和张燕来的时候,只到了两三个人。 半小时后人到齐,导演根据之前两人的建议改了剧本,把调整后的剧本分给大家。 顾南霆皱着眉,他上次怎么没注意元歌这个结局,他不喜欢。 汪导看他皱着眉: “怎么了,小顾,哪里有问题?” 第59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4) “汪导,蒋慕要把她写死吗?其实宋智强还是个很有温度的反派,他起初是为了家人不受欺负,后来是想保护身边人才屡屡犯错。 我觉得要在他出狱后给他些精神寄托,比如照顾重病昏迷的蒋慕,或者说他觉得他多做善事,蒋慕才能醒过来。 这样才能体现他改过自新,弃恶从善的决心和态度。更能影响当下人们的心态,劝人不要做坏事,你觉得呢?” 汪导想了想,轻轻点头 “嗯,对,他前半世犯下的错,用后半生的得不到偿还。” 抬头看着顾南霆 “我觉得可以,这样前后对比更有冲击力,也减少后面被杀或者自杀等太过于暴力的场面。” 说完又扭头看向元歌 “小元,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没了。” 其实元歌觉得写死也不是不可以,她提前杀青,有更多时间休息。 可后面重症昏迷,躺着也可以休息,倒觉得无所谓。 敲定剧本,大家各自回了家,顾南霆随着元歌回去,给她做饭。 周一全员进组,男女主也是圈里比较有分量的演员,前两集元歌没出现,便搬着小板凳坐在导演旁边,看他导戏。 今天有场宋智强被村里某干部欺负的戏。 元歌看着镜头里穿着条纹水手服短袖的顾南霆,他好像穿什么衣服都很合适。 本是宋智强找村干部理论,可结果却被村干部叫来的几人群殴。 他之前只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完全抵不过这些人暴力的拳脚。 被推搡着摔倒在地上,某干部一脚踩在他脸上,本来还在争辩的他,看向某处的眼神发生变化,紧紧咬着牙关。 周围是恶霸的嘲笑声。 他的眼睛盯着一处一动不动,慢慢的眼神中带着狠戾,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泥土。 正巧他看的是镜头的方向,镜头把他眼神变化的整个过程全部捕捉进去。 导演喊cut,连连鼓掌。 “好好好,这个眼神为他后期变狠做了铺垫,非常可以。” 顾南霆站起身,身上的尘土都没顾得上拍,看着导演在的位置傻笑。 他刚才看到元歌的一瞬间,仿佛身临其境,便彻底陷入癫狂。 心里的声音在咆哮,他如果不做出改变,元歌就会被人欺负,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绝对不会发生。 次日上午元歌第一场戏。 先拍她出现在拳馆的场景,后拍回家和家人吃饭,这样前后对比对更有冲击力。 元歌穿着黑色西装裤装,一头黑色大波浪,涂着红唇,踩着高跟鞋,气场全开。 顾南霆看的傻了眼,他知道元歌好看,可大波浪和红唇,让她更显妩媚。 镜头对着拳馆中心的拳击台,台上的演员借位斗殴,镜头往后拉,站在落地窗前的元歌出现在镜头里。 主镜头固定,分镜拍她捏着杯底,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的动作。 但在主镜头里看,一连串动作丝滑柔顺,一点不卡壳。 元歌转身面对主镜头,主镜头后拉,元歌抬手,旁边的小弟接过酒杯。 元歌往外走,主镜头跟在她身后,她边走边吩咐手下人 “本月收益不错,老狼,加强戒备,注意拳馆人员安全。赖子,重点背调本月加入的拳手。” “是老大。” 身后两人齐声应道 第60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5) “老大,东区老狗想抢占我们刚盘下来的那块地。” 被称为老狼的演员开口 元歌扭头看着他,左边嘴唇翘起, “没人能从我嘴里抢食。” 这一笑,邪魅又带着致命的诱惑,看的众人一愣。 元歌继续说台词: “魅色不用跟着,我自己过去。” “是,老大。” 说完往门外走去。 众人已入迷,这不是演戏,说它是真实场景再现都不为过。 …… 汪导这两天开心的合不拢嘴,从导戏开始就没有这么顺利过。 三天后,是蒋慕和宋智强初次见面的戏。 场景安排在拳馆里。 宋智强为了能让家人生活更好些,白天上班,晚上去拳馆比赛,可他太弱总是被打的那个。 所有演员就位,元歌仍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中心的拳击台。 这次仍旧大波浪,大红唇,穿的是带有红色玫瑰的黑色宽吊带裙。 导演讲戏的时候有说,这是蒋慕这个人内心深处的一个转折点。 用裙子连衣裙代替西装裤,诠释女二从女强人到小女人的内心转变,可这吊带裙被元歌硬生生穿成了大女王。 蒋慕看着拳击台上那个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顽强的爬起来的人。 头也没回的吩咐身后人 “癞子,去和天明说下不要出人命。” “是老大,不过这小子抗揍,每次来都这样。” 癞子笑着回蒋慕,在老大面前会不自觉地收敛身上的匪气,这不仅仅只是演戏,而是无形的杂志,他就是觉得元歌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蒋慕说完又看了会,转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撑着头,翘着腿,慵懒的开口 “哪来的?这么抗揍?” 蒋慕对他像是来了兴趣,癞子也多说了几句 “说是某山村来的大学生,白天上班,晚上打拳,给家人赚生活费。” 蒋慕扭头看了眼窗外 “噢,大学生啊,这年代的大学生可不多见啊。” 癞子跟着看了眼窗外,有眼力见的递上一杯红酒 “是啊,或许是家里有啥变故,不得已才来的。” 蒋慕接过红酒,放在手里晃了晃,抬头对癞子说 “完事后叫过来,我见见他。” “是,老大。” 癞子应完,这小部分结束。 导演觉得他如果不喊cut,他们还能继续这么自然的演下去 “好好好,太好了,休息5分钟,下一场戏开始。” 元歌在沙发上舒服的坐着没动,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有想法转战幕后,那么要有自己的作品和成绩才行。 去拍纪录片吧,把最基层人民的生活现状拍出来,让那些闲着无聊的人有事做,别整天闲着在网上吐槽这个,骂那个的。 顾南霆走过来的时候,元歌还在发呆。 看着安静思考的她,顾南霆默默的在她身旁坐下,就这样近距离的陪着,他好像也会觉得很开心。 下一个场景开始前,工作人员检查了演员的妆容,道具后开拍,演员瞬间进入状态。 蒋慕仍旧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头,翘着腿。 癞子把宋智强带进来,他刚被打的不轻,全身酸痛,勉强的站着,低着头。 “遇到困难了?” 听到沙发上的女生开口,他缓缓抬起头,等看到对面人惊艳的脸后,又瞬间低下头,把人物最开始的自卑演绎到骨子里。 第61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6) “嗯。” 他勉强开口,身体还有些不稳,摇摇晃晃 “坐过来。” 蒋慕开口,癞子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 “要帮忙吗?” 蒋慕扭头看着他,眼神清澈。 “不用,我能搞定。” 宋智强略显拘谨的坐着,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规矩的放在膝盖上。 “看你对自己挺狠,你应该把这股狠劲用在害你的人身上。” 蒋慕说完,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宋智强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光。 蒋慕这才看清楚宋智强的样貌,抬起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目不转睛的盯着。 宋智强刚和蒋慕对视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 “癞子,给他安排个工作,拳手不适合他。” 蒋慕说完放下手,顾南霆刚才激烈跳动的心才变得平缓。 他刚才是真的局促,没有带演的成分,元歌的手指细腻且冰凉,让他全身有些颤栗。 迅速压抑住这股异样,进入状态。 “谢谢老板,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宋智强低着头对着蒋慕说道 蒋慕嗤笑了一声,歪了歪头 “你想怎么报答我?” 宋智强微微抬头又放下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噢,是嘛?什么都可以嘛?” 元歌其实内心非常鄙视这样的人,甚至有些嫌弃,她不要这种废物,没一点用,甚至还会拖她后腿。 但这是演戏,要跟着剧本来,跟着导演的要求来。 蒋慕前倾着身体,在靠近宋智强时停住。 宋智强眼神中露出的惊讶又被迅速压下去,不自觉地说了句 “嗯,都可以。” 蒋慕身体坐好,拿起旁边的酒杯,晃了晃 “嗯,等我想好告诉你,现在去工作。” 宋智强起身跟着癞子往外走去,汪导喊卡,众人休息。 “太棒了,继续保持,大家休息,我们稍后再拍。” 汪导开心了,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脸上都挂着喜色。 剧情进展的很顺利,一周后到了宋智强上访,被原来村里恶霸拦截带走,蒋慕带人去救他这部分。 场景是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因长久失修,有些危险。 工作人员排查完,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后才开拍。 昏黄的日光一点点消散后,天色逐渐暗淡。 厂房里的惨叫声和嬉笑声形成鲜明对比。 宋智强蜷缩在地上,恶霸还在威胁着他, “马德,再让我发现你生事端,我特么要了你和你全家的狗命。” 带头的恶霸转身看向旁边的几人 “休息好了吗?继续,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听话两个字怎么写。” 恶霸们正准备再来一顿打,厂房的门被几个穿着西装的人直接踹开。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 恶霸虽然恶,到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蒋慕手里拿着铁棒,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背后的灯光衬托的她气场更强大。 咯噔咯噔的声音,如同敲在众人心头的鼓,仿佛随时都能取人姓名。 不仅演员有些发颤,连工作人员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南霆扭头看着元歌进来的场景,他觉得这个场景发生过,且无数次。 全身的紧张和愤怒,让他忍不住大声的吼着: “不要过来,你快走,快走。” 第62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7) 慌乱中还带出了眼泪,元歌反应敏捷,没说任何台词,踩着高跟鞋冲过去,对着恶霸一顿打。 当然都是借位,并没有真的打在恶霸身上。 顾南霆看到地上伪装的血浆,他心脏疼的趴在地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会昏死过去。 元歌打完,扔下铁棒,转身看着地上的顾南霆,微微的皱了下眉。 蹲下身,抬手拉起他的胳膊,扶他站起来。 “可以走吗?” 顾南霆听到她的声音,意识回笼,才发觉这是演戏,顺势接下去。 “谢谢,我可以。” “嗯。” 蒋慕扭头对着众人说话,宋智强微微抬头看着她,眼里全是仰慕 “老狼,清理现场,癞子,我们先走。” 说完,过来两个小弟扶着宋智强往外走。 这场戏结束,顾南霆有些不舒服,默默的走到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蒋赫连忙走过去递上水杯: “哥,你怎么了?刚才好像没有那句台词。” “没事,我休息下。”顾南霆说完闭着眼睛 蒋赫觉得顾南霆现在很奇怪,难道是和元歌接触太久了吗?变的像个人了,啊,不对,像是变了个人。 不会犯二,也不自恋,甚至还藏了许多心思,人都有些深沉。 剧情进展的很顺利,到了蒋慕被害的场景。 顾南霆皱了一天的眉都没有松开过。 终于一整天的戏份结束,他找时间去了元歌休息的房间。 元歌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人 “干嘛?吃过饭了。” 即便进了剧组,顾南霆也还在兢兢业业的给元歌做饭,一顿没落下。 “不做饭就不能找你了?” 顾南霆有些无奈,这丫头似乎有些不开窍。 元歌让开了门,顾南霆抬脚进去。 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元歌完全无视他,看着仅剩不多的剧本。 其实后面她的戏份就躺在床上,没有多余的动作。 顾南霆看她也没有想要和他聊天的想法,只能自己先开口 “元歌,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我感觉我们好像很熟悉。” 元歌知道这种搭讪方式,老土的掉渣渣 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有话快说。” “就是觉得很熟悉,你还记得那场我被打你去救我的戏吗?我好像经历过这个场景,所以当时喊出了剧本没有的台词。” 元歌想到靳君铭,但怎么可能? 她也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神力。 “没见过,不熟悉。” 顾南霆看这个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也没再开口,安静的坐着,过了会元歌要睡觉,他才回房。 就这样又待了两周,所有戏份杀青,他们才陆续回家。 期间元歌问导演借了一台摄影机,导演问她做什么,元歌也没藏着,直接告诉他,她想拍个纪录片玩。 汪导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多交待了几句。 元歌回去第二天下午,开着张燕的车去了郊区的村镇,就上次她被绑架后去的那个村镇。 花臂和他的一众小弟果然都在。 众人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过来。” 花臂哆哆嗦嗦的走过去,还轻轻的摸了一把胸口,似乎隐隐作痛。 元歌拿出摄影机 “把你们平时的状态拿出来。” 众人互相瞪眼,不知道该做什么。 花臂先开了口: “您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说以前的事......违法乱纪的不要讲。”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看着天色渐晚,元歌有点不耐烦 “快点。” 听到元歌的声音,一阵哆嗦 一个有眼力见的小弟,拉过一个铁桶,放入几根柴火,点燃,顺势坐在地上。 第63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8) 众人见他那自然的样子,也慢慢围过去,或站着,或坐着,或蹲着。 花臂走过去,脱下身上的衣服,搭在肩膀上,坐在一根枯死的树枝上。 元歌见状,打开摄影机,镜头推近,对着跳跃的火苗,后又慢慢往后拉,众人出现,姿态百千。 花臂没了刚才的拘谨: “柱子,你家的债还完了吗?” 被称为柱子的大高个抬头看了看他,低头看着中间的火苗 “哥,我们家当时真没借那么多钱,是我爸生病住院,我只借了2w块钱,谁知道他们利滚利滚出来10多万。” 花臂看着他 “嗯,欠了钱就还,没有了,几个兄弟先给你补上。” “知道了哥,我还完了,就是气不过,就没人管管他们吗?” 花臂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们这些底层人的命贱,没人会在乎。” 扭头又看向另一人。 “大牙,你妹妹的学费凑齐了吗?” 不远处的男人扭头看着他, “凑齐了。” “嗯,书要读,学要上,还是读书有出路。” 看向沉默的众人,又说道 “我们接管的酒吧和餐饮店,上个月的营业额不高,后面的管理和运营大家都多看看书,多学习学习,总得有一技之长才能立足在这个社会上啊。“ 花臂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非常有水平,处处透露着书香气息。 元歌看着他们有些装腔作势的样子皱眉,这不是她要的效果。 正准备关掉摄影机,花臂开口吩咐旁边的小弟 “去把车里的酒和肉拿出来。” 口哨声和嬉笑声以及叫骂声响起,这才是这群人的真实状态啊。 众人拿过啤酒,把本就煮熟的肉放在铁桶旁烤着。 烤肉的滋滋声,火苗的噼啪声,还有开酒瓶的噗噗声交相回应。 粗鄙的叫骂声传来,或许有了酒精的加持,刚才不敢说的话都从嘴里说了出来 “靠,要不是西城的孙狗闹事,酒吧和餐饮店的生意怎么可能那么惨?” “那sb就是仗着自己后面有人,才那么猖狂的。” “要我说,就应该修理修理那群sb。” “你放p,要能修理,直接上去干,用得着等到现在?” “都别吵,打架能解决问题?现在法治社会,都动脑子想想。” “东哥,还是要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南区是谁的盘子。” “是啊东哥,我们从来不欺负人,但这群sb太垃圾,天天去找茬,有些人来了也和稀泥,正经事一点没解决。” 花臂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喝了口酒 “我告诉你们,打架斗殴不许干啊,我们正常竞争。看你们这样子还是太闲,给你们的台球厅装修好没?” 花臂郑旭东都觉得自己高大上了,打架斗殴不许干? 在今日之前,他的字典里不存在这句话。 要不然他咋会去绑架元歌呢? 但是有大佬坐镇,这句话他敢说吗? 他不敢,他怕一不小心命没了。 抬头看着旁边两个略显稚嫩的小青年, “嘿,你两没到20岁,喝什么酒,给我当下,喝水去。你俩刚才喝没?给我吐出来” 第64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29) 那两个略显稚嫩的少年,扭头看着他,又把酒慢慢放下 “东哥,放心,我们不喝。” “嗯,等下回去你俩开车,让我看到你们喝酒,头打歪。还有你们这群混球,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给老子记到骨子里。” 众人齐声答应。 酒过三巡,有几人喝高了,骂骂咧咧的推搡几下,后又搂着称兄道弟。 郑旭东走到元歌旁边,给她递了一瓶水,贴心打开。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元歌。 元歌喝了一口问他 “这些人都哪来的?” 郑旭东看着还在闹腾的众人 “柱子是家里人生病,被逼无奈借了高利贷,被追着还债,去医院卖肾,被我拦下认识的。 大牙是妹妹要读书,他辍学去工地打工,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胳膊受伤没法回工地,我见他可怜让他跟着我。 那个黄头发李玉,和他旁边的胖子小虎,是初中毕业辍学在厂里认识的。 还有后面两个,大壮和麻秆儿,有次被别人打,身上挨了好几刀,被我们几个经过救下来认识的。 还有刚才说的两个未满20的小年轻,年轻气盛不学好,去偷东西,高中没上完被劝退,家里也没人了,学也不上了,朋友介绍跟着我。 我给他们都安排了工作,我们每周来这里聚一次,这里像个小江湖,我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没人管。 就算再吵,也影响不到周围的人。 这里还有几个一天打好几份工,除了养家,还要还债。 就几个结了婚,不过他们很本分,不该动的不动,不该想的不想,除了每周这一次聚会,晚上都整点回家。 他们也很顾家,这个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带坏他们。” 元歌看他说的投入,也没有打断他 花臂趁着酒意洋洋洒洒的又说了一大堆,这些人跟他的时间或多或少,或长或短,但没人要离开,他这个小团体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他把这些人都安排在自己盘下的酒吧和餐饮店里。酒吧稍微赚了点钱,他又找了一家台球厅。 这些场所营业时间都在晚上,他们其中白天还有其他工作的几人,晚上也不耽误去兼职。 虽说现在的社会发展迅速,生活水平提高不少,但是活在底层的人还在苦苦挣扎,为生计奔波。 “考虑过以后吗?” “我们这种人,没有高学历,基本上走一步看一步,走不通就换条路。 虽说活得不尽人意,但是社会上少不了我们。要不然那些做错事的人,还怎么找借口? 正是因为有我们,他们可以把自己犯的错都怪在我们这群人身上。 所以世界上,有好人,肯定也要有坏人,这样才能维持平衡。我们就是被定义为坏人的那群。 我们做了错事,我们会改过自新,但是很多人没有这样的意识,他们总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社会。 老实说,社会是死的,它怎么会错?错的是那些有坏思想的人。 接触的多了,了解的多了,思想就变得多了,很多错事就发生了。 有些人更离不开我们这群人,要不然咋能凸显他的成功和伟大,我们的弱小和不堪呢?” 他说完又喝了口酒 第65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30) 元歌的手机响起,顾南霆叫她回去吃饭,看了时间已过7点半。 “下次继续。” 她关了摄影机,往车里走。 花臂追上来,酒醒了些,有点拘谨 “想问下您拍的这些会播吗?” “可能吧” “好……好。” 他其实想让元歌把他们打马赛克,但又想了想,无所谓。 被大众看到就看到吧,被打就被打吧,权当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要不您留个手机号,下次有其他活动我叫您。” 元歌留了手机号,上了车。 郑旭东看着车开走,叹了口气。 他或许不知道,这次看似无意的拍摄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也真正的应了他说的那句,我们不打架讲法律。 元歌回到家,顾南霆正坐在餐桌边等她回来。 见她进门,起身去厨房盛饭。 元歌洗手吃饭,没讲话,她在思索纪录片的质量。 这样的纪录片有了素材,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下次换个别的人群拍摄。 今晚倒是可以把拍出来的视频剪辑一部分,看看成品。 顾南霆有些幽怨,心里默默吐槽: “这么晚才回来,也不说一声。这都已经快9点了,万一再像上次那样遇到危险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他也不是她的谁,如果说出来,肯定惹人嫌。 但就是很烦,明知道有人等她吃饭,她还不提前吱一声,不自觉的哼出了声。 “怎么了?” 元歌正在想着纪录片的事,听到对面出声还略显不满抬头问。 “噢,就你以后去哪跟我讲一下,我看好时间过来做饭。” “嗯,好。” 后面两人没再说话。 吃完饭洗了碗,顾南霆又坐了会才开车回家。 ...... 元歌这段时间很忙,白天出去,晚上回家,中午那顿不用顾南霆做,他觉得空落落的。 宋思凌也在问她忙什么,想找人逛街都找不到。 梁合跳出来说可以找他,但哪里觉得怪怪的。 顾南霆没回,静静的看着群消息。 他想或许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早上吃完早饭,他去公司和经纪人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又有一部仙侠剧找他演反派,他拒绝了。 接过高质量的反派角色,对这种仙侠又带着古偶的反派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剧情拖沓冗长,男女主是对恋爱脑,且没有新意,老俗套更会让观众厌弃。 万一扑街,他这段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没戏拍期间接了4,5个代言,有饮料、服装、家电、食品。 他把品牌方送的礼品全放在元歌那里,反正很多他也用不到。 元歌回到家看到客厅摆满了礼盒和袋子,她记得她没买东西。 顾南霆带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 “噢,这是品牌送的,我那里都有,就给你送来了。” “噢。” 简短的聊天后,元歌又回了房,关上房门剪辑视频。 这几天她拍了几组被子女抛弃的老人,有的老人年轻时对不起子女,老了还想拖累他们;有的老人辛辛苦苦把孩子们拉扯大,可子女嫌弃他们烦,随便丢了些钱就不管了;还有些老人更凄苦,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无依无靠。 人生百态,各有不同。 第66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31) 元歌把她剪辑的demo给了几个导演看,想听听他们的建议。 几个导演看到基层人民题材的纪录片也来了兴趣,几个人聊了一下午,给元歌提建议。 6点半正准备回去吃饭,柱子用花臂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大佬,你快来有新题材。” 元歌开车赶到的时候,两帮人有打群架的势头,传说中的孙狗来他们酒吧搞事情。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群人闹矛盾,可对于这两帮人来讲,这就是抢地盘、抢生意。 花臂把人拉到后巷,元歌去二楼找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打开摄影机。 后巷杂乱不堪,摆放着对面饭店的杂物和他们酒吧的废酒瓶,还有阵阵酒醉后呕吐的味道。 这糟糕杂乱的环境,完全没有阻挡这两伙人火拼的决心。 元歌给自己划了个结界,隔绝外面恶臭的气体,窝在二楼看着楼下的场景。 还没等两个老大发话,小弟们已经蠢蠢欲动,随之而来的是铁棒撞击和哀嚎声。 花臂呵斥小弟们住手,孙狗也让小弟停下。 两人讲话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后巷 ”孙狗,你是真不要脸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挑衅我这么多次,我说过什么嘛?今天你又干嘛? “啧啧啧,真是狗穿人衣服时间久了,不过还是人模狗样吗。” 孙狗,光头且猥琐,三角眼,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到眼睛是睁还是闭。 元歌看着架势,估计要对峙一会,不太地道的报了警,到时间了她要回去吃饭。 花臂和孙狗还在争吵,或许是某句话戳中了孙狗的痛点,他呲着牙一脸凶相。 “呵,有本事你也找大腿啊,我告你,这酒吧我看重了,限你3天内给我腾出来。别把你那所谓的合同亮出来,在我面前p都不是,老子是直接买下来的。你要看本吗?”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本,也没打开。 花臂低头扣着指甲 “咋滴,你让我搬我就得搬啊,你特么老几,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 老子把话放着,你要敢动我酒吧,就从老子身上它过去。 还有告诉你的大腿,不是任何时候他都能护住你。就你这sb样,把他拉下马他都不知道吧。” 郑旭东只要元歌在拍他们,虽说声音很强势,但语言处处是陷阱,随时暴露自己是弱势群体,在被某些人压制。 元歌看了一眼花臂,看来学聪明了不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和一众小弟。 警车来的很快,在孙狗刚动手砸了郑旭东一酒瓶后,警察迅速出现,擒住孙狗,直接带走。 郑旭东也要去做笔录,可警察看着他脑袋上的伤口,被吓人的出血量惊到,让他先去就近医院包扎,然后再去警局。 郑旭东扭头和身边的小弟交待了两声,带着两个人往医院的路上走去。 元歌关了摄影机,往楼下走去。 刚才和郑旭东讲话的小弟迎上来 “大佬,有点晚,老大让我送你回去。” “嗯,好。” 第67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32) 顾南霆等不到元歌回家,索性起身下楼,准备去接她。 刚打开公寓大门,远远的看到元歌从黑色轿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帆布袋。 驾驶室下来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青年,小跑着绕到元歌身边,恭敬的弓着背和元歌说着话。 元歌点头示意后,往公寓门口走来。 顾南霆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自己想了很久,盼了很久,想要得到的某件异常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一般。 他很不开心。 调整情绪后,连忙抬脚迎上去,接过元歌手里的帆布包 “你明天还出去吗?” “干嘛?” “你要是明天出去,我陪你去啊,我明天正好有空。” “明天休息。” “噢。” 顾南霆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元歌真的休息,还是纯粹的不想他陪着找的借口敷衍他。。 吃过晚饭,顾南霆不想走。 元歌都准备休息了,看他还坐在沙发上。 “还不走?” 顾南霆抬头看着站在沙发旁边的元歌,眼神里带着祈求。 “我能跟你聊一会吗?” 低沉的声音,如同受了委屈一般。 元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坐好,看着旁边的顾南霆 “说吧。” 顾南霆看她这样子,心里更郁闷了,如同审犯人一般让他如何开口。 思索了两秒钟,若是今日不说出来,他近期都无心工作,随即往元歌身边挪了挪。 “我好像有些喜欢你,男女生的那种喜欢。” 还好他俩坐的近,否则元歌还真听不清楚顾南霆在说什么。 “什么?” 元歌有些惊讶,她惊讶的是喜欢是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顾南霆扭头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 “噢,什么意思?” 顾南霆有些抓狂,内心如万马奔腾【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耐着性子和她说 “比如你喜欢吃好吃的,没有好吃的你会不开心。” “噢,有吃的当然开心。但你不能吃,我喜欢你干嘛?” 顾南霆彻底无奈了,看来这丫头刚才的反应不是装的,她是真不懂啊,这看着不像是没开窍啊,她怎么连这么都不懂呢?该怎么和她解释这简单又复杂的男女关系呢? 他突然身体前倾,元歌没动,她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顾南霆距离元歌越来越近,近的感受到元歌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酥痒微麻。 他抬手捧着元歌的脸,轻轻的吻了下,又迅速放下手坐正身体 他紧张的不行,心都快跳出来了。 怯怯的扭头看向元歌,看她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歌觉察到顾南霆在看她,慢慢舒展眉头,扭头看着他 “干嘛?” 顾南霆听到她开口,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想从她脸上找些别的表情,可除了刚舒展的眉头,什么都没有。 “你难道没感觉?” “什么感觉?” “心跳加快,心动的感觉。” “噢,没有。” 原身是真真正正的人,有血有肉有心跳。 可元歌只是神魂附在她身上,除了感受到身体的疼痛感,其他感情都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需要去打破,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这一切。 顾南霆自闭了,甚至有点不想讲话。 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的无耻行为,又把这股难过强压进心里,看着元歌认真的说道 “我刚才亲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元歌坐正了身体,头放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噢,我不需要累赘。” 顾南霆内心再次咆哮【毁灭吧,不想活了,这什么世道,天理难容啊......】 他觉得他获得这20多年真的算是白活,啥也不是。 看来元歌是什么都不懂,他又絮絮叨叨了很久,等元歌彻底烦他,赶他走,他才起身下楼,开车回家。 第68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33) 元歌把她拍的素材混剪了个2小时的纪录片,和各位导演讨论后,决定还是参加下国外的某个比赛。 放在国内免费播放,给众人看看某些群体的实际生活状态。 本次参赛人员众多,只能慢慢等结果。 期间张燕又为元歌接了两部戏,这两部戏的台词相当,武打戏比之前多了一倍。 还好两部戏的反派元歌比较喜欢,就答应了。 一部饰演暗卫,故事讲述的是新王朝推翻前朝,新帝登基。 她是前朝王爷遗孤,她娘亲是某部落神女,医毒兼得。 新帝小时受过她娘亲恩惠,知晓她入了某暗杀门派,动用权力将她抢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相处中喜欢上她,但她身份特殊不能公之于众,更不能与他携手,共享盛世。 其实说白了,只能说明这个帝王无能,当然这只是元歌内心的吐槽。 某次帝王被刺杀,她为保护他殒命。 元歌觉得合适的就是,自己的这部分戏可以提前杀青,不用一直待在剧组。 另外一部是武侠剧,她是人人喊打的毒医,医术也了得。 剧里只要看谁不顺眼,就可以直接动手,元歌觉得这个很符合自己,就答应了。 进组后便和顾南霆没再见过面,从那晚顾南霆的“深情告白”没有得到回应后,他基本没再和元歌提起过。 日常消息也只是嘘寒问暖,问她平时吃些什么,有没有想念他做的菜。 大部分消息,元歌看到会回复,少部分就当没看到。 顾南霆也不在意,仍旧坚持每天问候。 除了群里平时几人的小互动,宋思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元歌了。 可大家都在全国各地拍戏,没有多余时间见面。 小半年时间过的飞快,元歌完成两部电视剧,顾南霆完成一部电影的拍完。 接到汪导电话的时候元歌很淡定,她知道汪导拿着《尚海疑云》的剪辑参加了某个国外的比赛。 顾南霆有些惊讶,感觉他和元歌合作的《尚海疑云》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汪导让他们准备准备,一周后随主演、导演、制片等几位工作人员飞去国外走红毯。 这个消息传遍公司的时候,张燕开心的合不拢嘴,直夸元歌是她的福星。 “哎呀,小可爱,你的福气来了这是挡都挡不住啊。” 水涨船高,元歌的名气打出去后,张燕经纪人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宋思凌听说后,连夜买了机票回城给元歌庆祝,两人找了个安静的餐厅,简单的吃了顿饭,宋思凌又赶当天的晚班机回到拍摄现场。 出国前两天,顾南霆终于有机会和元歌见面,他去找元歌时,元歌也才刚到家。 家里很久没人住,桌面有些细微的灰尘,冰箱也是空的。 元歌本想自己挥手搞定,可顾南霆已经戴上围裙。看他在,元歌不好动手,也没拦着,顾南霆把房间收拾了一番两人下楼去买菜。 其实顾南霆给元歌做饭的半年时间早就已经到了,但某人还赖着不走,元歌也没开口赶他,免费的饭票,不用白不用。 第69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34) 去买菜的路上又被几个狗仔偷拍,顾南霆大大方方的和他们打招呼,还给他们送了饮料,叮嘱狗仔把他和元歌拍的好看些,毕竟过几天要去国外走秀的,拍的太丑会掉面。 两个狗仔有点懵逼,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 买好菜回去做饭,元歌无聊的刷着微博。 无意间看到之前她和顾南霆的cp粉把《尚海疑云》的某些片段单独剪辑出来。 元歌打开看了一遍,她都不记得他俩有这么近距离的镜头。 关了手机,靠在沙发上,扭头看着厨房忙碌的顾南霆。 元歌想:身边还是有个饭票好,饿了会做吃的,还做的挺好吃。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顾南霆没了......不,不行,她饿了没人给她做吃的,她会变得烦躁。 半个多小时候后三菜一汤端上桌,色香味俱全,元歌吃的开心,顾南霆看的开心。 顾南霆又在元歌家里赖了很久,等元歌赶他走,他才不情愿的离开。 到楼下,顾南霆坐在车里,看着元歌住的楼层看了很久,才发动车子往回走。 两人却不知,这却成了他俩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 早起元歌收拾了外出的衣物,便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 只因前段时间拍戏太累,没有认真休息。且她认床,酒店的床没有家里的舒服。 次日在机场和大家会合,一起出发去fg。顾南霆贴心的拎过元歌的行李箱,引得同行几人疯狂打趣。 元歌和没事人一样,顾南霆却红了半边脸。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元歌更累。到了当地,入住酒店后就没再出去,窝在酒店里睡觉。 活动当天,元歌又被前前后后捣拾了一番,摄影师拉着她在酒店留了几组照片才放她离开去现场。 走红毯期间,她挽着顾南霆的胳膊,这距离近的让顾南霆有些紧张。 顺利走完红毯,进入会场,坐等颁奖环节开始。 本来还在寒暄的众人慢慢的安静下来,主持人轻松活泼的主持风格,活跃着场内的气氛。 简单的介绍完参会嘉宾,开始当天最重要的环节,刚揭晓两个奖品,舞台帷幕后突然传来尖叫声,盖过了主持人讲话的声音。 get down! get down! 随之而来的枪响声,让到场的诸多嘉宾连连尖叫。 元歌皱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的神魂在来回拉扯,稍稍安静下来后又开始撞击这具身体。 这感觉让她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要交代在这里了,可她怎么可能在这种危险时刻离开? 扭头看向同剧组的几人,导演在前一排,制片和另外两人在后面两排,顾南霆和她之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刚看过去,顾南霆已经猫腰着身体往她这里来。 舞台上乱飞的子弹,吓得众人尖叫着往后面的出口挤去。 等顾南霆摸到元歌身边,舞台上的暴徒开始第一轮扫射。 机枪声连带着暴徒兴奋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第70章 影视男女不懂爱(完结) 除了他们一行8人,华国还有其他团队也是带着作品来走红毯的。 今天如果出不去,那大家的性命就全都交代在这里了。 他们坐的位置靠近中间,往后再走几排就能找到出口。 元歌悄悄地设了层结界,猫着腰带着顾南霆走到导演和制片身边,让他们弯下腰一起往外出去。 只要遇到华国人,元歌便会把人拉过来,等走到距离门口还有两排位置的时候,他们这个队伍至少有20多个人。 元歌走在最后面,顾南霆不放心,想跟在她后面,被元歌一手扯到面前,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人数众多,引起了舞台上暴徒们的注意,扛着机枪往他们在的位置扫射过来。 或许会场的灯光被破坏,室内太过于昏暗,又或许大家此刻都在想着如何逃命,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东西,子弹被结界挡住掉在地毯上的场面并没有被人瞧见。 暴徒看他们还在移动,便集中火力朝这里猛攻。 元歌的神魂越发不稳,又加上结界浪费了些神力,她整个人有些虚弱,身体摇摇欲坠。 顾南霆眼尖的一把揽过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眼见着到了门口,却被拥挤的人群堵住,怎么都挤不出去。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一颗子弹直直的冲着他们几人飞来。 元歌的结界瞬间破裂,想都没想转身把顾南霆抱在怀里,子弹没入后背,她没发出任何声音,强撑着身体带大家往外走。 终于挤出会场,找了个隐蔽的区域躲起来,元歌才靠在墙边缓缓坐下。 顾南霆就在她身边,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扭头看着元歌,震惊的瞪着双眼,说不出话。 元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空空的,就像顾南霆上次说的:她没有好吃的会不开心。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顾南霆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哭喊着让人叫救护车。 等她神魂再次脱离原身漂浮在半空中时,她看着顾南霆抱着她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 有什么丝丝缕缕的光电进入她的神魂。 神魂被慢慢的抽离这个世界,她抬头看了看天,她感觉是天帝在搞鬼,但是她没有证据,眼前越来越朦胧,她彻底的脱离了这个世界。 …… 顾南霆就那样抱着元歌的身体坐了一整天,谁都拉不开,谁也劝不住。 随着元歌出来的那些人,默默的流着眼泪,若不是元歌,他们的命估计都交代在里面了。 宋思凌,梁合收到消息的时候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思凌哭着对梁合抱怨,这个垃圾奖项真的是垃圾,去参加个颁奖典礼人回不来了。 张燕躲在家里好几天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本来还好好的一人,就这么几天再也回不来了。 几个和元歌关系比较好的导演,难过的抹着眼泪,默默的发了微博。 粉丝知道的时候,默默的点起蜡烛。 顾南霆没法带走元歌的尸体,找了当地的殡仪馆火化后带着骨灰回了国。 他抱着骨灰,去了元歌的家里,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把她房间所有的东西擦洗一遍。 打开电脑,桌面的背景上是几个字:参赛,获奖! 这或许是她对她拍的纪录片的期望。 顾南霆收拾心情,问了几个和她关系要好的导演,找到她参加的那几个奖项的网站,有两个组委会给了答复,进入总决赛。 他想他已经成为《尚海疑云》里的宋智强,在最初的脚本里,得知蒋慕被害,他随她而去。 但他更想把元歌未做完的事情做完。 他摸着手机屏幕上元歌的壁纸,勉强笑着: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傻,在危急关头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子弹。 等我完成你的愿望,我可以去找你吗?” 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久到身体有些僵硬。 “你不讲话就是默认了,等我去找你,下辈子我为你挡危险。” 顾南霆发了微博,也只有几个字:永久退圈。 蒋赫和李林什么都没说,他们知道顾南霆是认真的,他喜欢元歌,喜欢到发狂,可惜了。 等作品获奖,时间已过去小半年。 顾南霆找到纪录片里的那群人,说明情况后,花臂一大老爷们抱着柱子哭了半天。 他们收到了元歌留给他们的钱,还有一个录音笔,笔里的内容能帮他们彻底解决孙狗及孙狗身后的大腿。 花臂拿着录音笔,又抱着大牙哭了半天。 顾南霆又找到那群老人,该给钱的给钱,该送物资的送物资,他把自己多年积蓄都拿了出来。 等他完成这些事,带着元歌的骨灰出了海,后来听说再没有回来过。 第71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 元歌是被冻醒的,顺带着还有些饿。 睁开眼就看到头顶的瓦片上挂着黄泥和草杆,房梁上的虫眼都清晰可见。 坐起身,看着身上穿的红底碎花布的棉袄,袖子有些脏,里面的棉絮都没剩下多少。 捏了捏身上的被子,嗯,勉强比棉袄厚一些。 身下的褥子像被狂揍了一顿,这里厚,那里薄,在这飘着雪的冬天完全扛不住寒。 身下的床,是土堆砌的,上面放了两块门板,坐起来这一会儿硌的她骨头疼。 她想她柔软的大床。 环顾四周,不大的房间,泥巴堆砌的墙上还有几个小洞,往房内钻着风。 零碎的布头勉强缝在一起,用浆糊粘在单薄的门板后御寒。 门后的角落里不知道放着什么,上面压着杂物。 一张黑色掉漆的木桌,放在距离门两三步远的位置,上面的两个抽屉也坏了,歪着拉手挂在那里。 木桌上方是个窄小的窗户,贴着泛黄的白棉纸。 桌下堆放着原主捡来的细小木柴和干燥的杂草,用来生火。 房屋中间的地上有个小火坑,晚上取暖照明,饿了烤些土豆全靠它。 原主的记忆这次来的有些慢。 元歌挥手补住了那几个漏风的洞,加固了单薄的门板。 她尝试过变出些实物,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她怎么发力都出不来。 看来只要她不改变原世界的秩序,身上的法力应该都可以用。 棉被、棉袄和褥子填充了棉絮,她感觉暖和了许多。 但肚子又开始叫嚣,她饿了。 起身下床想找些吃的,原主的记忆慢慢的涌进脑里。 原主的家庭很富裕,有祖上传承下来的,也有他爷爷自己打拼出来的。 爷爷是那个时代的地主,也是十里八村的大善人,一手医术能起死回生。 遇到身体顽疾又清贫孤苦的病患,他都免费给治疗。 遇到佃户交不起租子,也会免上个一两个月,后面有了再补上了也行。 实在有那种无理取闹,又蹬鼻子上脸的佃户,他也会直接收回田地。 家里是十里八村少有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有花园、池塘还有戏台,在距离这个小村庄几里开外的小镇上。 她从小家里就有下人伺候,她精通琴棋书画,甚至连国外的一些知识她都有接触过,是真正的大小姐。 无忧无虑的过了10年,遇到那个年代的土地改革被抄了家。 家业一夜之间被瓜分抢占,爷爷气的当场去世。 爸妈被拉出去批斗,受不了被那些人搓磨,撞了柱子。 原主也从原来的大宅子赶到了这个小土屋,住了6.7年。 原主的愿望要那些暗地里迫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受到惩罚,她还要回到老宅去继续继承家业。 可现在宅子被征用,很难在这时候收回来。 这些年她在生产队里做工,工分兑换的粮食勉强能养活自己。 这遇到天气恶劣,下雨或下雪就没法出工,也就对应的没有工分,存粮如果被吃完,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遇不到大雪天还好,能去山上找找吃得。这遇到大雪天,上山得路都找不到。 元歌有点烦躁,这饭票没了就算了,连吃得都没了。 她翻开门后的那堆杂物,最底层压着一小堆土豆,这是她仅剩不多的存粮。 村里的小孩有时会欺负她,甚至在她上工不在家时会来翻她的屋子。 吃的,用的,穿的都会被拿走。 没办法,她只得把这些吃的藏起来。 这个冬季有点漫长,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 第72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 元歌蹲在土屋中间的小火坑旁,抓过木桌下的小木棍。 木棍在她手里瞬间起火,她甩手丢进火坑里,架上柴火,冰冷的土屋慢慢的变得暖和。 她把土豆放在火坑旁边,找了个木墩坐着等土豆熟。 家里原本有个漆黑的小铁锅,还有个瓦罐盆,也被那群熊孩子拿走了。 这些锅和盆还是要拿回来,要不然想喝个稀饭都没有锅煮。 元歌看着这不能喝水,又无法洗漱的环境,皱眉。 天帝是看她上个世界活得太潇洒了,给她找不痛快吗? 嗯,等她回去了好好去给天帝算一笔。 元歌正盯着土豆出神,门外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外面那人在土屋前站住,徘徊了几步正准备上前,又踟蹰着转身走了几步。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元歌把土豆塞进燃烧殆尽的火坑里,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40来岁的女人,藏青色的围巾包着头,露在外面的眼睛和眉毛上还沾着雪。 “元歌,大姨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求你了。” 许是因为元歌身上带着热气,熏得她脸上的雪慢慢融化,顺着眼角往下流。 这个女人她认识,是村里的,张芳。 为数不多的好人,与人和善,对元歌也不错,看元歌一个人孤苦无依,偶尔会悄悄塞给她些吃的。 “怎么了?” “咳,是到我们村里来的知青,村里不是没有多余的房子给他们住吗?村长就让几个知青住到住家户家里。 住我家的那个小伙子看大雪天我家没柴火,上山砍柴,被大雪压倒的树撞到后腰了。 年纪轻轻的伤到腰可怎么得了,我们也怕出事,想找个大夫给瞧瞧。 今天雪又大了,路都不好走,镇上太远,只能来麻烦你了。你爷......家以前不是老中医吗?想问问你会不会,能治不?” 元歌知道村里来知青的事,也知道让知青住在村里人家里是村长的安排,村里没有多余的房子,知青只能分散开住。 可原主的医术很久没用了,这病急乱投医的找到她,万一治不好? 嗯,治不好就用法术,反正不违背世界发展应该都能用。 “好,等我。” 原主自从家道中落,变得孤僻,基本和村里人不打交道。 正好,现在元歌来了,也省得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情世故。 元歌转身拿起一块破布,把火坑里的土豆包进布里,塞进棉袄口袋,又搬过桌子下面的石板压在火炕上。 这里面还有火星,人不在,万一把房子烧了,她连睡得地方都没了。 伸手摸过床上掉色的围巾,胡乱在脖子缠了几圈,锁好门跟着张姨去她家。 走了大概10多分钟才到张姨家。 石块垒成的院墙一人多高,将3间大瓦房围在中间。 瓦房旁边还盖了间土屋,和她住的面积差不多,旁边又搭了个茅草棚子放杂物。 张姨带她进了那间小土屋,除了一床一桌,也没了其他家具。 床上趴着一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门口走来的两人。 元歌进屋便摘了围巾,床上那人看到元歌时怔愣了下。 “张姨,这位是?” 第73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 “啊,这是我们村的元歌,她家以前是村有名的老中医,这大雪天去不了镇上,让她来给你瞧瞧。” “我没事的,休息两天就行。” 那人听说这个瘦弱的女孩子会医术,就觉得不自在,连连拒绝。 “那怎么行,你伤的是腰又不是别的地方。年纪轻轻的,以后还要干活,腰可不能出事,听姨的话,让元歌给你瞧瞧。” 张姨说完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元歌, “元歌,麻烦你了。” 刚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又惊呼一声 “噢,对,你先坐,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听到吃的元歌神色好了些。 元歌并没有着急上前给他看伤,伸手掏出口袋里的土豆,也没有管床上那人看她的眼神,自顾自地吃起土豆来。 等她吃完土豆,拍了拍手,才坐在床边。 抬手掀开被子,床上那人躲了躲,可能是扯到腰上的伤,皱着眉倒吸一口气。 “别动。” 冷冽且好听的声音让那人一怔,点头回了个好。 元歌看他没再动,掀开他后背上的衣服。 腰上被剐蹭掉些皮肉,但这些问题不大。 问题大的是,他伤到骨头了。 伸手摸过去,床上那人紧绷着身体,都忘了自己的后背有多疼。 他觉得那只伸过来带着暖意的手,碰在他皮肤上的瞬间,浸的他后背发麻,整个人绷直了身体。 元歌一点都没注意到那人的异样,一脸严肃的摸索着他皮下的骨头。 有一根稍稍断裂,还有两处腰椎骨有些倾斜,需要矫正。 元歌的泰然自若更显得床上那人的拘谨不自在,僵直身体动都不敢动,脸红的像在滴血。 元歌摸完缩回手,那人的身体才慢慢放松。 结结巴巴的说: “还……还好吗?我的腰?” “嗯,没断。” 额……这位老……小中医有些不一样。 “好,那就好。” 说完,那人微微抬头,艰难的伸手去拉抽屉。 “躺着别动。” 元歌拉开抽屉,扭头看着他 “拿什么?” “我还有几块糖,给你吃。” 那个年代,粮食都少的可怜,糖更是稀罕物,更甚至拿着钱都买不到。 元歌随手拿了一颗,又关上。 红色的塑料纸两头随意的拧了下,勉强把中间的糖果包住。 拧开塑料纸,捏着糖果放进嘴里。 眯了眯眼,好甜,比土豆好吃。 床上那人看到她刚才的表情,想到自己以前养的猫。伸手挠它下巴的时候,它也会这样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猛的觉察到元歌扭过来看他的目光,迅速移开,尴尬的咳了几声。 “别乱动,等我弄些膏药。” 元歌说完把围巾往头上随意的围了两下,往门口走。 张姨正巧也走到门外,手里还拿着个纸包。 看元歌出来,伸手拉着她,往角落里走了两步。 抬头看了看周围没人经过,压低了声音悄悄对着元歌说: “这是我闺女回来带的饼干,我给你拿几块尝尝。” 说完迅速把手里的饼干塞进元歌的口袋里,这可是稀罕物,别被人看到。 第74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4) “宿秋的腰伤怎么样?” 元歌没反应过来,张姨看她愣了一瞬间,才想起来,她没说过那小伙子的名字 “哦哦,我忘了讲,那个小伙子叫吕宿秋,是城里来的知青。人老实也勤快,听说以前还当过兵。 小伙子对我们也好,刚来那几天把我们家里外打扫了一遍,挑水、砍柴都没让我们老两口碰,都是他在忙活。 这要不是下大雪,家里的柴没了,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张姨说完,用袖口抹了下眼泪。 或许是张姨心善,或许是小伙子人好,就算再恶劣的环境,这善良的人聚在一起,总能为对方考虑。 元歌看着她,又轻轻捏了下兜里的饼干,似乎还有对面人的微弱体温 “噢,没事,我回去配药。” 张姨听到说没事才微微放下心来 “好,好,你放心用药,就这钱我们也拿不出多少,用粮食换可以不?” “嗯。” 元歌点头应了声,抬脚往院外走。 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还是个飘着雪的大冬天,能有口吃的已经谢天谢地。 本就粮食不太多的人家,也实在拿不出多余的口粮留人吃饭。 张姨看着元歌走远,轻声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 转身往土屋门口走去,刚进门,看他趴在床上发呆,许是听到声音才慢慢抬头 “宿秋,元歌说你的腰能治好,你也不要太担心。正好这几天下大雪也没什么事,你好好在家躺着。总得等把腰养好了再说不是?” 吕宿秋知道张姨心善,但他心里还是着急。 这雪越来越大,柴火没了家里冷,上了年纪的两人也搬不动那么重的柴。 可这干着急也没办,只能把腰上的伤养养好才行。 “行张姨,你放心,我会好好养着。” 张姨听到能治,脸上的褶子就皱起来了 “好好,哎,早知道这样我那天肯定拦着你不让你上山,看你这罪受的。” 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娇贵的很,这万一哪天人家返城想起来这一茬,回来找她家麻烦可怎么办?张姨有些担心。 “张姨放心,我没事的。” 吕宿秋咧着嘴,露着一口大白牙,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出现在右脸颊。 “那就好啊。” 张姨看他一点不计较的样子更心疼,转身出去。 元歌走回去的路上没那么急,慢慢悠悠的往家里晃。 看着周围被白雪覆盖的村庄,这要是放在上个世界,那肯定是安静又闲适,可在当下看,剩下的只有清贫和孤苦。 隐在雪地里的房屋,稀稀落落。对面的半山腰还有几座,此时也到晌午,屋外飘着烟。 嗯,不知道人家中午吃什么?元歌没办法只能回去吃土豆。 远处山上的松树被厚实的雪压着枝桠,时不时有雪掉下来,惊起几只鸟雀。 麻雀本是成群结对,可在这人都吃不上粮的年代,麻雀也是少的可怜。 慢慢走近,她才看清她住的房子。 周围百米内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小座,屋前种着一棵小树,是原主刚住在这里时栽下的。 是一棵梨树,这么多年从未开过花,也未结过果。 元歌开门进去又快速关上门,还是有些雪花随着风飘进房里,慢慢的消失不见。 第75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5) 她坐在木墩上摸了摸火坑上的石板,旁边一圈是温热的,中间烫手,看来火堆还没熄灭。 把石板搬过去放在火坑边,又抓了把碎柴和杂草丢进火里,看着浓烟冒起,抬手挥去,火苗瞬间燃起。 元歌皱眉,自己这法力无边,战斗力无神能及的神,竟然拿法力生火,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些? 棉鞋进了雪,连带着袜子都湿了,脚冻得有些发疼。 脱了鞋连着袜子踩在石板两边,瞬间热气蒸腾。 刚放在温热的石板上,又开始发痒,抓挠不得。 看着露着脚指头的袜子,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有些湿的棉鞋,没有其他可以换的鞋子,只能烤干继续穿。 待袜子烤干,穿着半干的棉鞋,走到床边,扒出一堆杂草,又往里面摸了摸,抓到箱子的拉手,从床板下扯出来。 这个箱子是原主在家被瓜分前悄悄埋在房后的,后又趁着天黑,一点点拉回来的。 为了这口箱子受了老大的罪,可想想这里的东西,她还是很欣慰。 元歌看着这个长宽不到50厘米的箱子,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原主对它的重视已经超脱生死啊,自己的死活不顾,都要保护这个箱子。 扣动两边的锁扣,打开箱盖,里面堆着些医书,还有整齐摆放的瓶瓶罐罐,几块上乘的布料。 布料里有几块大黄鱼和一些珍珠翡翠,最下面的小黑子里还有把钥匙。 这些都是之前在家里,她爷爷平时给她的,她攒着没咋用,现在有了资产傍身,但也不能直接拿出来用。 被某些人看到会眼红,说不定一顶不知名的帽子扣下来,命都有可能被随时拿走。 原主家与其他人家有些不同,传了好几代人的家产不会随便放在宅子里。 除了那栋大宅子有的物件,其他基本上都被藏起来。 她爷爷告诉她,她们家有暗祠,在某座山里。 她爷爷交代过,未到太平盛世切勿去找,否则招惹杀身之祸。 元歌停止回忆,拿出几个瓶罐放在床上,盖好箱盖,塞进床下,又用杂草掩住。 她有些不放心,虽说现在这些钱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但总归会有用到的时候,万一被村里的几个熊孩子找到,可能会被扣上某个高帽子。 她可不想被人围观,挥手加了层结界才放心。 转身回去坐在木墩上,又往火坑里添了把柴,脚继续拿出来放在石板上,伸手掏出口袋的饼干。 嗯,好吃。 饿了吃什么都香。 薄薄的饼干上零零散散的趴着几颗白砂糖,饼干上被针戳的小洞洞形成些好看的花纹。 等她吃完这几块薄饼干,完全没吃饱,这一点都不扛饿。 起身去门后拿了几个土豆,看着仅剩不多的存粮,她想她快等不到天晴了。 随手把土豆放进火堆,拿过床上那些装着药的瓶罐,折了一段木棒,擦干净,找来一块碎布,放在火上烤了烤。 将几个药罐里黑乎乎的药膏搅和在一起,放在碎布上,碎布对折,放在床边。 她做了好几个,给那人用。 第76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6) 其实她小小的施些法术,那人便能恢复如初。 可这个时代的人更迷信,若是她做的太过于明显,可能不是被抓起来研究那么简单。 村民肯定不会把她当神仙看,哪个神仙住这么破烂的房子,穿这么破烂的衣服,吃不饱穿不暖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建国后不允许成精,更可能会被当作妖怪活活烧死。 想想她英明无上的神,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死法?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这些膏药虽说不能药到病除,缓解疼痛还是可以的。 配上她专业的手法,断掉的骨头都能接上,错位的腰椎也能恢复原位。 做好这些膏药,土豆也熟了,鞋也干了。 吃完土豆,穿上鞋,石板放在火坑上,把膏药塞进口袋里,又围上那条围巾往门外口。 过了中午,雪小了些,有些闲不住的人会出来溜达。 虽说一片白茫茫,耐不住大人小孩都喜欢玩雪,远远的能听到几声嬉笑声。 又被粗犷的怒骂声瞬间镇住,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又慢慢的销声匿迹。 还有些人看家里的柴草没剩多少,拿着箩筐,双手插在袖口,晃晃悠悠往后山上走。 元歌再次出现在土屋,吕宿秋还是紧张了下。 从来没让女孩子近过身的他好像一点都不排斥元歌。 元歌走过去,掏出膏药,撕开对折的布,吹了口气,二话没说掀开被子,弄的吕宿秋瞬间紧张。 把他后背的衣服往上推了推,啪的一声,膏药拍在他腰上。 本就紧张的他,感觉身体更紧绷,差点叫出声。 元歌贴了3贴膏药,手按在膏药上来回揉捏。 她慢慢倾注神力,修复他断掉的骨头。 吕宿秋觉得后背酥麻,受伤的部位更像蚂蚁钻心的痒。 完全没法挠,手抓着单薄的被子,青筋暴起,头上还有层细密的汗。 过了几分钟,吕宿秋感觉过了好几个时辰。 元歌估摸着差不多了停下手,把他衣服盖好,又把棉被盖在他身上。 收回手在自己的棉袄上擦了擦伸进兜里。 “好了。” 吕宿秋紧绷的身体和神经在她开口后慢慢放缓,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谢谢,谢谢。” “嗯,过两天我来换药。” 说完往外走。 吕宿秋看着出去的元歌,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和这个小山村,甚至这个时代一点都不匹配。 清澈的眼睛里带着凌冽的气势,给人生人勿近的错觉。 若非他看到张姨对她亲和的样子及对她的介绍,还真以为是哪个大城市来的明星。 元歌走回去的路上看了看后山,嗯,应该会有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她也去找找。 她回去找了个柳条扎的篮子,佯装上山拣松针的样子,顺着村人留下的脚印往后山走。 自带导航的元歌,走了好久才停下来,这里比较空旷,没有大树遮挡很容易看到猎物。 本想抬手施法,一时间来了兴致,弯腰扒拉了几下,捡起带着冰渣的石头,看着远处学里动了动,她抬手挥去。 一只兔子应声倒下,等她跑过去,兔子还在雪地里挣扎。 第77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7) 好瘦小,但应该够今晚吃。 毛皮还能剥下来晾干放在鞋子里,省的冻脚。 远处一群野鸡叫着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的往林子里钻。 元歌再次抬手,有两只野鸡被小石子瞬间砸中,扑棱着叫了几声倒在雪地里没了声音,剩下的几只见状大声叫嚣着钻进树林里。 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至少能吃个两三天。 元歌把野鸡和兔子塞进篮子里,又扒开地上厚实的雪,抓了几把干燥的松针铺在上面。 抬头望着无边际的雪,不知寒冬何时才能停下来。 回去路上天慢慢的变得昏暗,估摸着下午4点多的样子。 这时候没有通电,更没钱买蜡烛,连灯芯里的煤油都少的可。村里人都会趁着天还未黑,早早的准备晚饭。 等天彻底变黑,基本上都会躲在屋里,或趁着火光唠会嗑,或者早早的躺在床上睡觉。 晚上吃的不多,大概是觉得早点睡着了就不会感觉饿吧。 元歌回到屋里,天已经暗下来。 把火坑点燃,火光照亮小屋。 回来路上,她把一只野鸡埋在距离房后不远的地里,冰天雪地更容易保存。 兔子剥皮,挖出内脏,家里还藏着些食盐,没有其他调味料,就这样抹了把盐,放在烧完的炭火上烤。 香味一点点出来时,元歌有些馋,期待着美食进肚的滋味。 可等兔肉烤好,好柴,有点难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为了填饱肚子,还是一点点的把烤熟的兔肉塞进嘴里。吃完去门外抓了把雪塞进嘴里,全当是洗漱了。 躺在床上她在想,她明天必须要把她的锅拿回来,这只山鸡炖汤应该还可以。 再次醒来没有被冻醒,被饿醒的。 没有闹钟,不知道现在何时。 穿好衣服,穿上鞋,打开门,雪停了,天空中挂着有些微弱的太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仰头看向太阳的瞬间,那太阳迅速躲进云层里,连微弱的阳光都没了,反倒是更冷了些。 围上围巾,锁好门,往那个拿她锅的熊孩子家走去。 那家有3.4个孩子,男人有些窝囊,就显得女人性子强。 可这也没办法,男的靠不上,女的再不冲在前面,家里的孩子们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还没靠近,就听到那女人呼天抢地的一顿嚎叫,紧接着有人冲出那个破败的篱笆院。 元歌往边上挪了挪,那人经过她身边瞅了一眼,像是发现了救星。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她。 元歌这才看清是那家的女人。 “元歌?真的是你?求你救救他。” 边说边下跪,元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她泪流满面又焦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抬脚走到篱笆前。 雪地上躺着个小孩,在抽搐。 本来是要锅的,谁知道还碰到意外。 元歌走进去,拉起地上的小孩,看了看,他嗓子里应该咔了东西。 抱起来,贴着他后背,双手放在肚脐的位置,一下下的顶着肚子。 周围的几人站着不敢动,那女人跟着元歌进来就一直跪着。 等小孩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呼吸顺畅,元歌才放下他。 “好了。” 旁边有个比他大的小女孩听到声音,小跑过来扶起他。 抬头看向元歌,眼神里清澈的倒映着元歌的影子。 第78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8) 那女人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着小孩痛哭。 元歌站在一旁看着没出声。 刚那小孩是家里的老四,男孩子。 这个时候的人都觉得孩子多了好,孩子长大了能享福,能养老。 前两个是女孩,很听话。老三就是那个熊孩子也是个男孩,刚才看到弟弟的样子被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元歌。 等那女人反应过来,拉着院子里的4个小孩给元歌磕头道谢。 那女人还在抽泣,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谢谢你啊元歌,要不是你,狗蛋就没了。 他爹不在家,我一时看不住,他也不省心,饿了随便抓着吃。 吃了颗干枣也不嚼嚼直接咽,咔在喉咙里上不来气。 这你要是没来他可就要没了啊,这要是没了,我就是到了地下,我也没脸和老胡家的人交代啊。” 元歌有些无奈,她只是来要锅的。 “起来吧。” “我全家都谢谢你啊,元歌,你不知道……” 又一段长篇大论的话,听的元歌有些头疼。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元歌开口打断 “他把我的锅拿走了,我来找锅。” 元歌手指着那女人旁边的孩子,老三缩着脖子,低着头。 那女人正说着听到元歌来找锅,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扭头看着那小孩,伸手就是一巴掌。 “三蛋子,你把元歌的锅拿去哪里了,给我找出来,不找出来屁股给你打烂。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气人啊,你说说你咋这么气人。” 说完又是一巴掌 小孩其实有个10来岁,可能因为营养不良,看着像6.7岁大小。 听到他妈说话,身上抖了抖,声音微弱,不知道是害怕被打还是刚才看到弟弟那样受到了惊吓 “是傻柱拿的。” “你跟着元歌去找,找到了你再回来,听到没有。” 他缩在那里点点头。 “还不快去,一个个都不知道省心。” 女人起身拉着元歌的手, “妹子,没有你我可咋活,以后你要有啥事,只管来找我,谁敢欺负你,我保准给你欺负回去。 那……这……这救狗蛋,你要多少……多少钱?” 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那个年代,钱是金贵的,几分钱都能买好多东西。 元歌看她家这样子,也没想问她要。 “不用,我找锅。” 那小孩抬头看看他妈,又看看元歌。 “走吧,找锅。” 元歌转身往外走,三蛋子跟在她身后。 他觉得元歌和以前不一样了,虽说长得一样,但就是感觉比以前更可怕些,说不出来是哪里可怕,就是让人看下她的眼神都会不自觉的颤抖。 那女人在身后扯衣服嗓子又叮嘱了几句,让他把锅找回来,又威胁着,不找回来不许回家。 三蛋子头也没回的连连答应。 她俩往傻柱家去时,碰到几个村里人。 元歌一项独来独往的性子大家也都了解, 路上有村里人看她俩的眼神都充满好奇。 多嘴问了三蛋子两句,被回怼要你管,那人也就止住了嘴。 傻柱家的小孩有3个,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刚到屋外,傻柱娘就拉着一个女孩站在门口打。 第79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9) 胳膊粗的柴火打在屁股上,元歌看的都疼。 “去,拉开。” 元歌扭头对着三蛋子说 三蛋子怯怯的跑过去。 这小孩虽看着瘦弱,力气还挺大,拉着那小姑娘就跑,跑回来,躲在元歌身后。 那女人见状,走到元歌面前,叉着腰 “元歌,你要干嘛,我打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啊?” 这女人算是村里排的上号的泼妇,可看着元歌一语不发看着她的这样子,她竟然还有点怕 “我找锅。” “你找锅来我家干嘛?” 三蛋子慢慢露出脑袋,冲着那女人说 “傻根拿走了姐姐的锅。” 说完又立刻缩回脑袋,躲在元歌身后 “哦,你说拿他就拿了啊!” 元歌看这女人来劲,往前走了一步。 “嗯,他拿了。” 女人还准备还嘴,三蛋子眼尖的看到傻根从房后出来,正准备进屋,大声叫 “傻根,你把姐姐的锅放哪里了?” 被称为傻根的小孩呆愣了下,看她娘在,他也有点怕,伸手指了指屋里 “拿出来” 见元歌脸色不太好,他转身往屋里跑 不一会出来,手里拿了个小铁锅 那女人怎么可能让元歌拿走,这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元歌看出了她的想法,上前一步,按着那女人的肩膀 “不准备还我了?” 女人感觉自己的肩膀有千斤重,快要断了。 张嘴想让元歌松开,元歌又按了一下,这下她彻底受不住,呲着牙,痛苦的说着 “给给给,傻根,还不拿过来。” 那小孩听到她娘开口,拿着锅跑过来递给元歌,元歌收回手接过锅转身便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衣服被人扯住 “姐姐。” 是那个小女孩,眼睛里还有泪,元歌扭头看着那女人 “再让我看到你打她,下次被打的就是你。” 说完小女孩松了手。 元歌往回走去。 那女人还在后面骂骂咧咧,只是声音小的就她能听的到。 等元歌走远才敢朝着元歌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吐沫,骂了句 “没娘养的杂种,你活该。” 说完揉着肩膀,拉扯着傻根往屋里走。 又骂了几句傻根,还不解气,又踢了两脚。 三蛋子跟在元歌身后,看着元歌快到家,才转身回去。 元歌把锅拿去河边洗干净,端着一锅水往屋里走。 那个时候环境很好,河里的水可以直接喝。 回屋在火坑边挖了个坑,把锅放上去,这样燃烧的柴火不会被锅压的熄灭。 水烧开,放入几块鸡肉,再加点盐,等肉熟。 过了大半个小时,肉香味越来越浓。 元歌用擦干净的木棍伸进锅里夹起一小块鸡肉尝了尝,熟了。 去掉锅底的柴火,慢慢吃起来。 元歌觉得这是她这两天吃的最好吃的食物。 不过还是要去找个碗和勺子,就这锅吃不太方便。 村里有个木匠,可以做木婉,但木头的味道不太好。 不过可以去找他做几双竹筷,到这个木匠脾气古怪,和元歌一样,被村里人排挤。 刚想着找碗,屋外就有人叫她。 元歌把锅放在门后,起身开门往外走。 门外是三蛋子她娘,胳膊上挎了个篮子,篮子上还盖了块破布。 元歌走过去,她扭头来回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掀开布,篮子里是一碗炒熟的黄豆面。 第80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0) 她快速塞进元歌手里,示意她快点进屋,别被人看到。 元歌转身,那女人看她进了屋才转身往回走。 元歌找出一张纸,把黄豆面倒出来一大半,留着晚上吃。 黄豆面太干巴,元歌把没喝完的鸡汤倒进去些,搅和了两下,再入口,好吃了些。 这一顿吃的丰盛,元歌觉得她要在村里行医,病患看病用粮食换也行,一方面救了人,另外她也不用挨饿。 等吃完东西,石板盖在火炕上,拿着锅和碗去小河里洗。 赶巧好几个村里的婶子也在洗碗,大家看到元歌来了,纷纷止了声。 元歌来时听到了,他们在讨论她这两天在村里救人的事情 张姨帮她免费做了宣传,这村子就这么大,几个人互相传着传着都知道了。 有个围着蓝围巾的婶子大着胆子问元歌 “元歌,听张芳说你会治病?” 元歌抬头看了眼,也是村里为数不多个里好相处的。 “嗯,会” 那人听了脸上的褶子又深了些 “那个……你能去我家瞧瞧不?” 元歌觉得要提前让他们知道,她看病是要收费的,不,收粮的,不是免费让给谁看给谁看的。 “一碗玉米面。” 那女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好好,你啥时候去?今天,还是明天。” “等下去。” 元歌洗了碗和锅,中午用的两根木棍有些脆弱,还没洗两下断了。 看着飘走的木棍,她看完病要去李木匠家换几双竹筷。 把锅碗送回去,锁了门,往那女人家走。 她家就住在半山腰,路不太好走,雪虽然被清扫了一遍,可还是有些滑。 站在屋外,刚要敲门,那女人听到声音走出来。 “元歌,你来了,快快进来。” 元歌走进去,一股夹杂着异味的暖意,轻轻挥手,味道去了大半。 “怎么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元歌象征性的问了句,她来之前就知道他腿上受了伤。 “哎” 还没开口,那女人就先掉眼泪 “前些日子上工,村里让他去山上伐树,锯子伤了腿。这几天看着有些出浓,这大冷天的都能生出味,我背不动他,又遇上下大雪出不去,他这只能躺着遭罪。” 说完抹了把眼泪。 元歌看着床上的男人皱着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觉得自己伤了腿没法做活,再懊悔。 元歌走过去掀开被子,伤在小腿,没有及时处理,随意的包扎了几下就没在管。 这看着明显是被感染,裹在伤口上的白布被脓水浸的发黄。 元歌轻轻揭开布条看了看,伤口还有些脏东西。 “小刀,热水,还有白布。” 元歌来之前带了瓶药粉,有助于伤口愈合,她再悄悄施个法,腿就能好,问题不大。 那女人找了把有点生锈的小刀递给元歌,元歌看着皱了眉。 这个年代,大家的卫生意识是真的差啊,这要是在那伤口上再划拉个两三下,这腿估计是没法要了。 起身出去,走到屋外,拿起小刀在台阶的石头上磨了几下,磨掉上面的红锈,又在雪里蹭了蹭,来回几次,小刀表面光洁如新。 转身回屋等那女人烧开水。 第81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1) 等那女人端着开水走进来,元歌把小刀放在开水中浸泡杀菌。 看时间差不多,便开始处理伤口。 小刀拨开表面的脓水,里面是带着黄土的血痂。 怪不得会流脓,这估计是听信了偏方,出血的时候用土止血了。 元歌把表面的脓水和里面的血痂处理干净,用热水冲洗了两遍,再用干净的布擦干,撒上药粉,手拂过伤口后才用白布裹好。 床上那人也是条汉子,深可见骨的伤口被元歌挖出赃物,连动都没动一下。 等元歌处理完,他脸色发白颤抖着说了声“谢谢。” “嗯,别碰水,等伤口愈合。” 交代完,走到门口,那女人已经端着一碗玉米面等着她,碗口不满,也没有太浅。 “碗我带走,下次还。” 女人慌忙开口: “只要你不嫌弃,碗你留着也行。” 正合元歌心意 “嗯,好。” 那女人又拉着她的手好好道了一番谢。 元歌顺着记忆去了李木匠家里,因为这人脾气不太好,不和村里人过多来往,连带着住的位置都有点偏。 元歌到他家屋前,看着紧闭的门还以为没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才又往门口走去。 推开门,那人有点粗砺的声音响起 “是谁?” 元歌没接他话,看他剧烈咳嗽的样子,都担心他下一秒把肺咳出来 “你生病了?” “嗯,受凉了。你是?元歌?” 他咳的难受,连说话都十分困难,抬起头看着来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小女娃也可怜,年纪不大,家没了,家人也没了,一个人就这样过了好多年。 元歌看他面相,挺好一人,或许就脾气臭。 若是看好了他的咳嗽,或许筷子能免费拿。 元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顺便输入少许“仙气”,李木匠觉得自己瞬间畅快,胸口也不痒了,也没有想再咳了。 他觉的元歌这几巴掌非常有用,拍的他很舒服。 “我不咳了?” 刚说完又轻轻咳了两下 “下次给你带药,” “谢谢你啊丫头,哦对,你来找我啥事?” 说完又轻生咳了几声,没有之前那么严重,可也没好全。 “做几双竹筷。” “有有,你等着我给你拿。” 起身边咳边往里屋走。 他这个土屋只有两间,这间堂屋和她住的差不多大小。 除了堆放的木料,斧子、锯子、墨斗、刨子这些做木工的工具也都齐全,加上这一地的锯末,把这个不大的小屋塞得满满当当。。 墙角几片木料掩盖着一把水平尺,只露出一小部分,水平尺也是个稀罕物,不是他这个村里小木匠能拥有的。 看来这个李木匠也不简单哦,可元歌怎么看都看不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或许有些人的隐私,她怎么都看不到,比如吕宿秋,现在多了个李木匠。 李木匠从里屋出来,拿了一把竹筷,递给她 “你拿着用,不够我在给你做。” 元歌接过,拿了两双,把剩下的又还给他 “够了。” “行,你再要了来找我。你要碗,盆这些不?” “不用,我有” “行行,你要啥再来我这里拿。” 李木匠脾气是古怪,可他分得清好坏。 第83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2) 村里人怎么对待元歌的他也见到了,被某些人瓜分了家产,还孤立她。 这小姑娘没有坏心思他当然也好讲话。 “好,我回了。” 李木匠看她走远,轻轻叹了口气。 在天空开始飘雪前,元歌回到家。 推开门看着略显丰富的食物,今晚不用担心饿肚子。 玉米面加了水和盐,和成面团,扯了几个放在锅里炕熟。 看着两面金黄带着焦香的面饼,元歌觉得自己做出来的食物也没有那么难吃。 趁着热乎啃了两个,虽说稍微硬了点,但能扛饿就行,其他都是小问题。 玉米面的饼子,多嚼两口还有甜味,越吃越想吃。 果然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吃完饭洗了锅碗,端着一锅水回了屋。 冬天的水太过冰冷,她实在没法直接洗漱。洗漱完还有些就留在锅里,放在剩下不多的炭火上,等着明天再用。 吕宿秋这一整天没见到元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 每次听到门口有声音都止不住的往外看,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生出期盼,只是想元歌什么时候能出现在他门口。 他以前并不会这样,有女孩子靠近,他都觉得有些难受,更别提是和女孩子相处,更窒息。 但他看到元歌的第一眼时,就觉得这姑娘他很熟悉,像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甚至心里会觉得她很喜欢吃好吃的。 所以在她给自己看过腰伤后,忍着疼痛想去把抽屉里的糖拿给她吃。 她说会来换药的,可他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她来。 腰上隐约的发痒,像伤口愈合时的那种感觉,可这股感觉涌上心头,又有些奇怪。 就这样想着想着,慢慢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个仙女。 看着仙女从眼前飘过,他连忙追过去。 可梦里的自己小胳膊小腿,完全追不上仙女飞行的速度。 边跑边叫:“仙女姐姐等等我。” 仙女听到声音转身,吕宿秋看到的是元歌的脸,比昨天看到的更高冷。 仙女看到他迅速转身,消失不见。 下一个场景变成了他看着元歌一点点的施法,正在加固某个封印,精疲力竭也未休息半分。 他很想跑过去告诉她,让她休息会,可身体怎么都动不了,他看着她倒下,看着她闭上眼睛,他害怕极了,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醒来时,眼角还有泪。 他轻轻的翻身侧躺,擦掉眼泪,拢了拢被子,看向透着微微光亮的窗户出神。 从他当兵开始,接受到的训诫便是英雄流血不流泪,此刻他觉得他辜负了党辜负了部队的培养。 他盯着窗户发呆,梦里的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难受,为什么他会觉得梦里的场景像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生离死别一样。 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在元歌身上出现,即便有危险,他也会抢在元歌前面,站在她身前帮她扛。 元歌半夜是被渴醒的,她猜是她昨天喝的鸡汤和玉米面饼里放的盐有点多。 用碗盛了半碗温在锅里的水,又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睡觉。 朦朦胧胧间又想起以前的事情,西南的结界有些松动,她去加固。 第84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3) 路上走的匆忙,有个小孩跟着她,她知道那是天帝的弟弟,可那又怎样,她从来不会看别人……不,别的神脸色做事。 闪身离开,到了西南法阵,结界已经有了裂痕。 抬手施法加固,奈何体力有些不支。 前两天她刚灭了几个犯事的妖兽、捻碎了几个不懂事的神魂、收了东海魔域的魔物,还没休息就被连番催促来加固结界。 她狠狠的叹了口气。 这九重天是没有能干活的神了吧,累死她一个神得了。 待结界加固完成,她听到有人叫她,扭头看过去还是那个小孩。 她看到了吕宿秋的脸,好家伙,这才见了一次面,吃了人家一颗糖,做梦都能梦见…… 不可以。 她刚想说点什么,梦里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醒来看到有光透过白棉纸,看来今天没下雪还出了太阳,应该会很冷。 已经没有多余的衣服加身,或许看病除了置换食物还能换些家用和衣服。 不知道村长会组织做工不,她正好要和村长说下开诊所的事。 想到那个梦里的男人,或许是该给他换药了,所以才会提醒她。 起身洗漱,冒着寒冷又去河边舀了一锅水。 水烧开,搅了小半碗黄豆面,又把昨天的玉米饼烤了两个,吃完早饭,拿起上次塞进抽屉的膏药往张姨家走。 张家人都在家,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进了旁边的土屋。 吕宿秋昨晚梦醒后基本没怎么睡,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可以坐起来,甚至还可以下地正常走。 惊呼元歌的医术高超,用药精准。 他穿好衣服在屋里走了几步,稍稍有些发疼。 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心里暗示着疼,想让元歌来看看。 正想着让张姨帮忙叫下元歌,扭头便看到她走进来。 外面的光线太刺眼,进屋的瞬间,元歌没反应过来,眼前有些黑,身体晃动了下条件反射的抓住了旁边的东西。 感觉手里的触感不一样,待能睁开眼,才看到是床上那人站在那里。 她一点没觉得尴尬,松开手看着他 “能站了?” 吕宿秋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不用看也知道,被人家碰到了胳膊闹了个大红脸。 还好在部队里晒得黑,又下乡干活,黑脸把所有的不安和害羞都完美掩藏。 两个人站的有些近,他有些拘谨。 “嗯,可以站会儿,还是有些疼,麻烦元歌大夫再帮忙看下。” 听起来语气非常正常,或许只有他才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嗯,躺下,换药。” 元歌的话像是命令,让吕宿秋从骨子里服从。 走到床边趴下,自觉地撩开后背的衣服。 元歌看他这么上道,很是欣慰。 看着膏药干巴的贴在后背,伸手撕掉一个。 吕宿秋被这猝不及防的肉身撕扯弄得一惊,连带着疼痛闷哼出声,身体也跟着动了几下。 “别动,忍着。” 元歌快速撕掉剩下的两块,吕宿秋忍着没吭声,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这不仅仅是肉体的疼。 元歌贴上膏药,手再次按在膏药上。 腰椎扭正了,断裂的骨头也接好了,只要多注意别受累应该没啥事。 “膏药用完,就好了。” 顺手把他的衣服放下来盖好。 第85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4) 吕宿秋听到没事开心又不开心,扭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元歌 “我下次不舒服,还可以找你吗?” “嗯,拿糖换。” “你现在拿,我抽屉里还有几颗,你拿去吃。” w元歌没和他客气,抬手打开抽屉,又摸出一颗,关好抽屉,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好甜,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屋内虽然昏暗也没能挡住元歌光彩熠熠的脸。 吕宿秋看的出神,被屋外孩子们的叫唤声拉回现实。 元歌听到了,三蛋子还有那个傻根,还有几个小孩在传达村长的指令,让他们现在去村里的麦场有事公布。 元歌起身往外走,吕宿秋在后面叫了她 “等我下,一起去。” “嗯。” 元歌站在门口,不知是被太阳照的还是什么,吕宿秋觉得正在吃糖的元歌周身有一圈光。 他转身快速打开抽屉拿了颗糖,跟着元歌往大门口走。 两人出门跟着张姨一家一起往麦场去。 路上有几个同村的,打完招呼看了眼元歌,感觉这个之前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姑娘越来越出挑。 还有几个男的多看了几眼,被自家婆娘怒骂了几句,赶紧转头往前走。 吕宿秋皱着眉,有些人的眼神是真恶心。 村里的麦场很大,秋收后用来晒粮,日常村长有事会把村民聚在这里开会。 几人过去时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些。 元歌看了一圈,知青和村民一眼就能认的出来。 村民穿的衣服都被水洗的掉了色,补丁挨着补丁。 知青穿的衣服料子虽然不太好,但没有任何补丁,有几个男生还穿着不太合身的半旧中山装,应该是来做知青前家里人留给他们的。 对面知青里有个人的眼神一直看着元歌,等她看回去,他又扭头看向别处。 吕宿秋则觉察到了,抬头看回去是和自己一起来的陈楚岩,和他一个城市,也是来的路上才认识的。 用吕宿秋的话形容就是,油头粉面的花架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上工还偷懒。 奈何人家长得好看,还有一张巧嘴,刚来就和村民打成一片,甚至还和村长的儿子攀上兄弟。 随便做做也能拿到6个工分,这让他累死累活干一整天才10个工分觉得非常不爽。 可他嘴笨,看不惯就躲得远些。若是招惹到他,那他就不是躲开了事了。 吕宿秋看他的眼神并没有震住他,他仍旧十分大胆的盯着元歌看,这让吕宿秋十分烦躁,不屑的哼出声。 元歌扭头看着他 “腰疼了?” 吕宿秋郁闷的心情瞬间转好,元歌是在关心他? 本想说没事,想到自己身体不适可以引起元歌的关注,随口便说 “嗯……有些疼。” “回去多歇着。” 说完扭头又看着村长。 陈楚岩看吕宿秋和元歌认识,有些惊讶。 这当兵的是脑子开窍了? 刚来时觉得和他一个城市来的,想着多个人多个照应,可接触下来吕宿秋又闷又无趣,索性就没再和他说过几句话。 第86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5) 可他刚看到吕宿秋竟然和身边的女孩子讲话,还一脸开心的样子。 刚到麦场他看到元歌过来时,心里连连惊叹。 他之前怎么没见到这个好看的女同志? 看她身上穿的红色底带着碎花的棉袄衬的她脸色更加白皙,比同来的几个女知青都出色,便忍不住不看了几眼。 谁知她竟然和吕宿秋认识,不过没关系,只要是女同志还是村里人,他觉得他都能拿下…… 元歌在等村长讲完,可这个村长也太啰嗦了,一个事情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 无非就是镇上想要一批木料,男的要上山伐木,女的负责把木料看好别丢,顺带着给男子们做饭。 山上的雪没融化,又不知何时还会再下雪,路不好走,困难也多,鼓励大家多参与,只要参与,男的10工分,女的5工分。 现场没有人踊跃报名,让他啰嗦了好几遍。 元歌手背在身后,无聊的站着听村长絮叨。 吕宿秋看着有些无聊又要强撑着听完的她,像极了自己养的那只猫被自己逗弄到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悄悄塞了颗糖到她手里。 元歌感觉到手心里的糖,紧握着手掌,装着掩面咳嗽的样子把糖塞进嘴里。 好了,村长可以多说几句…… 等村长看着天色差不多该做午饭的时候才停下来 “那个,我要交代的就这些,你们平时也没啥事干,闲着也是闲着,赚点工分多换两口粮食不也挺好,你们说是不是?好,那今天就到这里,散会,大家都回家吧。” 说完把自己的烟袋锅从背后拿出来,抬起脚,放在鞋底磕了磕。 刚把烟袋里的烟草塞进去,感觉到有人走过来,抬起头,额头上本就多的褶子又加了几条。 “元歌?咋是你?找我有事?” 当时原主家被村人瓜分抢占,他也是参与了的,为了能得到这个村长,他奉承了原来镇上的镇长,把瓜分来的值钱东西分了大半给了镇长,得来这个村长的名头。 这事做的隐蔽,村里除了他,没人知道。 可现在除了他,元歌也知道。 元歌看他眯眼盯着自己,会^_^回看着村长,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要开个诊所。” “哦,嗯,那你找我是?” “你和村里人说,我看病不贵,用粮食换。” “嗯,哦,好,我去跟他们说说,不过你这诊所我要去和镇上交代一声,看有啥能帮你没。” 原本只要是在村里开诊所,村里人认可就行,完全不需要什么手续之类的,到他这,他就想摆摆官谱。 同时也想告诉元歌,今时不同往日,不是她元家掌权的时候什么都要听他们元家的,现在什么事情都要听镇长和他的。 “嗯,好” 元歌转身往回走,村长刚被她看着,竟然有点发怵是咋回事。 哼,没了爹娘,没人帮衬,她一人也翻不起来啥浪。 噙着烟袋锅,背着一只手,慢慢悠悠的往回晃悠。 吕宿秋以为元歌去找村长是因为遇到困难,看她走回来,急切的开口 “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能帮忙吗?” “哦,我要开诊所。” “行,你需要帮忙找我,你一个女同志太瘦弱,有的东西你提不动。” “嗯,好” 元歌往回走并没有在意吕宿秋露出的大白牙,还有脸上的酒窝。 可这笑被关注他很久的春妮看到了,深深的刺伤了她的眼。 第87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6) 她在知青刚进村时已经物色一遍,这个吕知青对她胃口,可这人除了对张婶好好说话外,对其他人都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他的一样。 春妮有几次悄悄地给他送吃的,被他狠狠拒绝,一点不留情面。 可刚才他竟然对着元歌那死妮子笑,还笑得那么好看? 他是什么意思? 春妮心比天高,她受不了这个山沟沟,受不了山沟沟里某些人看她那些恶心的眼神。 她要去大城市,她要像在镇上那些墙上看到的画报那样,穿好看的衣服,吃白面馒头,喝米粥。 她受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把吃的给自己那几个蠢弟弟的日子。 她自认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也绝对可以找到城里的男人,所以在知青刚进村她就打听了一遍。 吕宿秋最符合她的要求,他当过兵,长得很硬气,是她喜欢的类型,家里条件听说还行。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算再差也比村里和镇上的人好。 元歌,哼,家里以前虽说是地主有家底,可现在剩她一个,日子过的比自己家还困难,别人能看上她啥?难不成她还能上天不成? 绝对不可能。 春妮越想越得意,看那俩人走远,轻哼一声往回走。 春妮还没到院,听到她娘扯着嗓子在吼自己的蠢弟弟。 然后看着一阵风从她身旁跑走的3个,看来是有个被她娘抓住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嚷嚷。 这几个弟弟都17.8了,啥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连挑水劈柴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做。 她娘不管,她爹更不管,整天拉着她做这个做那个。 她反抗过,遭受一顿打,还总不让她吃饭。 说家里的饭要留给弟弟,她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没必要吃那么多,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这个家对她来讲可有可无,像她娘说的她总归是要嫁出去的。 她还管那些闲事干嘛? 家里人多,住的地方少,就三间瓦房还是爷爷留下来的,她和她娘住东,她爹和弟弟们住西,中间的堂屋烧饭。 她娘看她进门就吼 “死丫头就知道出去晃荡,也不知道回来做饭,这一天天的一点都不省心,我养你们这群只会糟蹋我粮食的狗崽子有什么用?” 春妮一脸不在乎,找了个凳子看着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二弟 “春雷,娘说养你一点用都没有。” 春雷直接开怼 “养你就有用了?一天天的不知道回家就知道出去扭摆,你又看上哪个知青了?” 这个弟弟平时只知道跟着村里的混混,镇上的街溜子瞎逛。 哼,她娘还逢人就说她儿子多好多好,让看到合适的帮忙撮合撮合,这样的二混子能找到老婆?那真是笑死个人。 若是真有哪家姑娘看上了他,那估计也人家姑娘眼瞎,看上这么个狗东西。 “用得着你管,人家随随便便一个知青都比你强。” “咱俩谁也别说谁,就你这样的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春雷一点没想让着她,他知道她姐的德行,心比天高,可啥也不是。 他看他娘回屋,也不和她姐拌嘴了,转身就跑 第88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7) 春妮娘听到声音跑出来看,春雷的人影都没了,又大声嚷嚷道 “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去挑桶水,只知道上窜下跳,一天天净给我找不痛快。死妮子,你还坐着干嘛,去做饭。 你们这一个个的讨债鬼,老娘是上辈子欠你们的吧,家里没吃的也不管,饿死你们得了。” 春妮娘哼哼唧唧说了一堆,春妮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坐着没动。 她娘转身给她来了一脚,踹在她腿上 “让你去做饭,死人吗你,坐着不动?” 春妮疼的揉着腿 “你不是人吗?你不会做饭吗?他们啥都不做也没见你动过手,我不做次次踢我打我不说,我做完饭还不让我吃,有你这样的娘吗?” 春妮越说越委屈,这就是她娘对弟弟和自己的不同,她也实在不想再继续待在这样的家里,也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才想着把自己嫁出去,远离这个让人糟心的家。 “赔钱货,你能和你弟弟比,我们已经不指望你了,我们指望的是你弟弟他们,他们将来成家后是要养我们老的,你能干啥?” 春妮听了更气 “你不也是嫁出来的闺女,你娘当年也是这么说你的?” 这不说还好,说了她娘更生气,抓着门口的苕帚往她身上招呼。 “你这个赔钱货你敢编排我,不想要你的皮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春妮躲开,往外面跑去。 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怎么的走到村长家附近,她最嫌弃的就是村长的大儿子,每次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让她极其恶心。 她连忙转身往回走,听到后面有人叫她 “春妮?” 她转身回去,看到那个陈知青站在村长家院门口外叫她,稍稍的叹了口气 “陈知青,是你啊。” “春妮,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吗?” 陈楚岩往春妮身边走了走。 陈楚岩看着这个村里为数不多长得还算过的去的女孩子,他刚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她,可这女孩子的眼神总往吕宿秋身上瞟。 这是今天看到吕宿秋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她难过了? 春妮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瞎溜达呢,我几个弟弟出来耍,我娘让我叫他们回家。” “哎,伤心,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陈楚岩说完还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春妮微微有些脸红,她从不知道原来男人还能有这样的一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开始揉捏。 虽说陈知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他长得也很好看,被长得好看的男人说这样的话,她是真的不自在。 陈楚岩看她红着脸也不讲话,便知道这村姑误会了什么,他也没着急撇清关系,换了个话题和她聊 “春妮,你是村里人,对村里也熟悉,村长说的后山,那路很难走吗?我想随大家去伐木。” “有一段路很陡,平日里都很难上去,这下雪天雪没化更难走,你没有粮食了?” 春妮虽说心气高,但人朴实,听他这么说只是觉得他没有粮食,要用工分换。 哪见过这些花花道道,可不曾想这心眼子多的陈知青正在想方设法的给她挖坑让她自己跳。 陈楚岩心想她上钩了,便继续往下说去 第89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8) “还有些,村长说的劳动最光荣,跟随大家一起劳动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要参与。” 春妮见惯了自己弟弟好吃懒做的德行,看到这样积极进取的不免多看了两眼。 但又有些担心 “山路很难走的,你们城里来的知青还是不要去了,有些危险。” “谢谢春妮同志,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我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人。 要不这样,你帮我问问吕宿秋吕知青他去不?他如果去我俩正好有个伴,怎样?” 听到吕宿秋,春妮的眼睛里散发着光,这是一个接近他的机会,她肯定会去问。 陈楚岩看到她的眼神,一切了然,但又转口说道 “哎,要不还是不麻烦你了,等我碰到了他亲自问。 不过我这两天膝盖微微有些发疼,走不了多远的路,不知道能碰到他不。” 春妮连忙开口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去找我弟弟,我要碰到吕知青,我代你问一句。” “行,那就麻烦你了。” 陈楚岩嘴上说着麻烦,心里一点都没这么想 他想让春妮去接触冷冰冰的吕宿秋,若是碰壁的次数多了,他再从中添油加醋激起她的胜负欲,这样后面利用起来,她能更听话些。 可春妮并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多接触接触吕宿秋,完全没发觉自己在往某个不知名的圈套里钻 说完两人道别,春妮转身往张姨家的方向走去。 村长家的老大刚从院门出来,正准备叫陈楚岩吃饭,看到春妮已经走远,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陈楚岩身前,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春妮远去的背影,等实在看不到了,才扭头看着陈楚岩 “陈兄弟刚那是春妮吗?她是来找我的?” “哈哈哈,兄弟你想多了,她来找她弟弟,正巧我在这站着,问问见到没。” 村长儿子有些失落,微微点着头, “哎,行吧。” 往回走了几步才想起来他是出来叫陈楚岩的,扭头看着陈楚岩 “走了,回去吃饭了。” 陈楚岩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进了院,看着村长儿子的背影一脸不屑。 若不是看他是村长的儿子,谁还会和他称兄道弟,这样的村夫根本不配。 春妮找到吕宿秋时,他正在去给元歌送吃的路上。 张姨说感谢元歌治好了他的腰伤,正好吕宿秋也要去找元歌。 吕宿秋的美好心情都被面前这人影响了。 “吕知青,我正好有事找你。” 春妮虽然冷的面部通红,但还是露出个得体的笑容来,后又慢慢低下头,勾起鬓边的碎发夹在耳朵后。 可在吕宿秋眼里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甚至还显得做作且丑。 “你说。” 春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注意到吕宿秋对她冰冷的态度。 她抬头看了眼吕宿秋 “是这样,我刚碰到陈知青,正巧他托我问问你,村长组织上山伐木,你去吗?“ “我去不去还要跟你们报备?” 春妮看着他严肃且有些凶的脸,不免的紧张起来。 “不不不,不是的,他只是托我问问你。他想去,如果你也去正好做个伴。” ”他自己想问不会自己来,让你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很忙,让开。“ 吕宿秋莫名其妙的烦躁,看着这女人更烦躁。 第90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19) 春妮没想让他对自己像对张姨元歌那样,但也不能区别这么大,她只是说路帮陈知青问问,他怎么还有脾气了? 春妮越想越委屈,憋得满眼泪,只能往边上站了站让他过去。 看着吕宿秋往元歌住的屋子走去,心里的愤恨掩藏不住的往外冒。 凭什么对着元歌的时候可以笑得一脸灿烂,对着她就恶语相向? 自认为长相不比元歌差,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春妮越想越生气,甚至想直接去刮花元歌的脸,让她勾引人。 春妮有些癫狂,想着要是没有元歌或者元歌被毁掉,看他还这样对自己吗? “哼,就请她一个,还能斗得过我们家这么多人?给我等着吧。” 春妮看着元歌家的方向,狠狠的说道。 瞬间想起什么,往回走的步伐都轻快了好多,完全没有刚才那股郁闷。 吕宿秋敲开元歌的门,元歌看他傻傻的站在外面冲她笑 “有事?” “嗯,张姨让我给你带点吃的。” 伸手塞进口袋,掏出一个大纸包递给元歌 “这里有些沙糖,还有些饼干,你拿着。” 元歌伸手接过,他又伸进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纸包,再次递给元歌 “这是我给你的,有些糖块,还有些糖糕,你拿着吃。” “嗯,好。” 元歌接过,转身往屋里走。 她刚才把雪地里埋着的另一只野鸡挖出来,准备炖个汤,吕宿秋正好敲门,她刚进行了一半,还在等水开。 吕宿秋看她着急回屋,也没好意思叫她,傻站着看着她的背影。 看着她走回屋刚转身准备回去,听到元歌叫他 “会做饭吗?” 吕宿秋猛的转身,元歌站在屋里看着他,虽说一脸冰冷,但吕宿秋觉的元歌对他不一样,连忙开口 “会,我在部队里会帮炊事员做饭。” 此刻吕宿秋无比庆幸自己会做饭,且还被战友各种夸奖说好吃。 “进来做饭。” 元歌转身坐在床边,吕宿秋走进来看着和他住的差不多大小的土屋,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自觉的坐在小木墩上,在火坑前捣弄着柴火,他把柴火架高,火苗窜起来,火大了水烧的也快。 待水烧开,把鸡肉丢进去,撒了盐。 元歌吃着手里的糖糕,可能是糖太稀少了,糖糕不怎么甜,但在这个年代能吃到这些稀罕玩意已经很知足了。 吕宿秋看她吃的开心,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 “等雪化了,我带你去镇上看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哦,我没钱还你” “不用不用,就当是你治好我腰伤的报酬,不要你的钱。” “嗯,好。” 只要元歌可以,她一个闪身可以直接到镇上。 但万一出现错地方,吓到众人,被当成怪物就不好了,还是规规矩矩的跟着村民走。现在他既然开口,正好一起去。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了几句,鸡汤的香味越飘越浓。 差不多肉熟了,元歌拿过碗筷递给他,示意自己盛了吃。 元歌夹起块肉放进嘴里,嗯,是比自己做的好吃。 第91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0) 鸡肉不柴还挺嫩,腥气也少了很多。 同样的锅,同样的肉,同样的水,他难道有什么法术? 不可能,他如果有自己不会一点看不出来。 吕宿秋看她吃的开心,想起这野鸡的来历,不免多问了几句 “哦,对,这野鸡你怎么抓到的?” 吕宿秋很好奇,野鸡怕人不会跑到村里来,想必是元歌去山上猎的,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做到的? 元歌看了他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棒,甩手扔出去 “就,这样。” 木棒应声砸中远处的枯枝,连带着枯枝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下。 吕宿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么远的距离一根木棒都能打中? 这要放在部队里那就是个神枪手啊。 元歌这一番操作,看的他又惊又喜。 元歌继续吃自己碗里的肉,完全没在意吕宿秋的表情。 这顿饭吕宿秋吃的紧张又欣喜,吃完饭还主动洗碗刷锅。 元歌等吕宿秋回家,起身去给那个伤了腿的男人换药。 走到他家,那女人又是拉着她的手一顿谢,甚至还抹了几把眼泪,感慨要是没有元歌她们可咋活。 元歌满身的不自在,这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还是她男人提醒,她才错过身让元歌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口。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元歌这次换了个液体药水,擦拭后没有裹着白布,让他多注意别碰到,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盘算着晚上吃什么?或者让吕宿秋来给她做,正想着,前面路口碰到那个在麦场盯着她看的男知青。 这人一脸奸诈相,只差把偷奸耍滑写脸上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元歌本想转身换条路,不料被他拦住。 “你好,这位同志,请问你是村里的大夫吗?” 看来村长是把她的事情传达出去了,但这人是怎么回事,笑得一脸猥琐? “你谁?有事?” 陈楚岩自认为自己的颜值上乘,气宇不凡,放在这小山沟里就算自己不主动去跟女同志聊天,女同志也会主动来找他。 他没想到元歌会对他这么冷淡? 他看元歌和吕宿秋相处的挺好,以为她很好讲话,谁知道元歌和吕宿秋的脾气相似,冷冰冰的让人难以靠近。 没办法,自己起的头怎么得也要说完。 “哦,是这样,我到了冬天膝盖疼,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下?” 边说边弯腰按着自己的膝盖,脸上还挂着略显痛苦的表情,边按边说道 “这个位置。” 元歌看的出他没病,故意找借口和她搭讪,这让她很不爽。 “嗯,走路太少,骨骼僵硬。多走多动就好。” 陈楚岩听着元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差点就信了。 “那需要用些药吗?或者针灸之类的?” 陈楚岩还是不死心,他想和元歌多接触,就算没有条件,他也要创造条件。 “不需要,村长让人伐木,你挺合适,去报名吧。” 说完不再理他,抬脚往家里走。 陈楚岩看着元歌离开的背影,更激起他的征服欲。 斜翘着嘴角,啧了一声 “我一定拿下你,等着瞧。” 说完转头往村长家走去。 元歌还没到家,远远的看到吕宿秋在她院子里帮她扫雪铲雪。 第92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1) 嗯,这人上道,懂事。 吕宿秋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元歌回来,傻笑着看着她 “你回来了?我看你院子雪有些厚帮你铲出去。” “嗯,好。” 元歌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回屋,坐在火坑边看着吕宿秋扫雪的背影出神,想起那个荒诞的梦。 难道他俩有什么联系? 她明明记得她下界历练时,帝陵还在天帝身边嚷嚷,他难道也来历练了? 他俩见面就掐,何时能像现在这样,相处的这么愉快了? 元歌起身走到吕宿秋身后,吕宿秋警觉转身,差点撞到元歌。 元歌抓着他的手...... 什么也没感受到,没有神力,没有仙气,就一个普通人。 元歌无意识的动作让吕宿秋心里生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愫。 元歌丢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继续坐在火坑旁烤火。 吕宿秋傻站在院子里,盯着刚被元歌抓过的手看的认真,都快看出花来了。 还好元歌的房子周围没啥人经过,否则村民就会看到吕知青像傻子一样,盯着自己的手掌傻笑。 后面几天村长组织人去山上伐木,村长上了年纪,没有参与,带队的事情便交给了他的大儿子。 吕宿秋去了,他想多换些粮食给元歌,这事他默默藏在心里,谁也没敢说。 陈楚岩也去了,他一路跟着吕素秋,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多多少少的给吕宿秋使绊子。 腿上受伤的那男人也去了,他不能在家干待着看他媳妇挨饿。 春妮的弟弟去了两个,跟在大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 村里一下子空了很多,女人们聚在一起整理、照看他们每天拉回来的木材,顺带着做晚饭。 中午那顿给上山的男人们做了厚厚的玉米黄豆面饼子,饼子厚实抗饿,晚上回来能吃些汤汤水水。 没了吕宿秋给元歌做饭,元歌又回到以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 三蛋子和元歌熟悉后,总会带着弟弟去找她。 各自忙各自的,互不打扰。 只等空下来时互相抬头看看对方,三蛋子和弟弟顶着被风吹的通红的脸看着元歌傻笑。 元歌也回看着他们。 有时元歌会把自己做好的饼子分给他们些,有时会再给两颗糖块。 给他们糖时,他们怯懦的不敢伸手,抬头看看元歌,等元歌强行让他们拿去吃,他们才慢慢的伸手抓走元歌手里的糖。 慢慢的,三蛋子和狗蛋越来越粘着元歌。 元歌去找了李木匠,给了他止咳的药,换回两个木盆还有一大碗玉米面。 元歌治好了吕宿秋的腰伤、治好了那男人的腿伤、治好了被枣核卡到抽搐的狗蛋、还有那个脾气古怪李木匠多年的咳嗽,她的医术被村里人传的神乎其神。 很多身体不适的女人或者老人都来找到她。 村里人突然聚集过来,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把病情相较严重的人放在最前面几天,病情没那么重的往后安排。 即便是这样还是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春妮借着帮忙的由头,接近元歌,元歌看到她时也没讲话,她隐约看到春妮最近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93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2) 待看病的村民回家,元歌坐在床边喝了碗水,又扭头看着坐在火坑前烤火的春妮,提醒了她一句 “近期别去镇上。” 春妮面无表情的盯着火坑,心里却紧张的快要跳出来 【她知道了,她知道我要干嘛了?这怎么办?】 差点忍不住开口狡辩两句,转念又想,她是悄悄去镇上的,村里人都忙根本不知道她出去过,元歌她更不可能会知道,或许是为了诈自己。 便转身回了元歌一声 “我没啥事不会去的。” 她知道和她弟弟勾搭一起的地痞流氓有多无耻,是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来的那种。 她心里想过这样做,也去镇上找了人,可她不敢靠近,也恰巧没有找到便回来了。 元歌看她这样子,多半是没听进去,应了声后没再开口,既然她赶着送命,元歌也管不着。 听村长的意思是还有两三天伐木就能结束,等大家都回村,会安排人把木材送到镇上去。 元歌想她正好跟着村民去镇上看看,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镇上是什么样。 春妮则想着,要不然就放弃自己心里的想法,其实元歌人还挺好。 外面的惊呼声拉回两人的思绪,是男人的叫喊声,吵吵嚷嚷。 元歌放下碗,起身走到门口,7.8个男人抬着一人往她的小院快步走来。 吕宿秋走在最前面,看到元歌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同行的一个男知青,胳膊和腿受伤了,麻烦你帮忙看看。” 语速快的交代完,又转身安排村民找凳子给伤患坐。 春妮站在门里面,指甲扣进肉里,都没发觉。 看着吕宿秋刚才对元歌讲话的语气,即便那么慌张,还是柔言轻语,惟恐声音太大吓到元歌,这温和的模样深深刺痛春妮的心。 刚刚才压下去的阴谋,再次被提起,她一定要这么做。 元歌觉察出后面站着那人的情绪变化,也没时间多管,抬脚往院子走,先去看院子里受伤的知青。 那位伤到胳膊和腿的知青本来还疼的想哼几声,看到元歌过来紧闭着嘴巴,那种无形中的威压让他有些紧张。 元歌简单查看了伤势,胳膊上的伤口不算严重,腿上被尖物戳了个洞,能治好,元歌回屋拿药。 这时才有几人想起那知青受伤的过程 “铁柱,你刚才距离张知青最近,你可看清发生了啥?” 被称为铁柱的人,抬起头一愣,想了一会,又抓抓头发 “像是张知青看到吕知青要摔,去扶了一把,又绊到树,谁知道倒下去的地方放着锯子。” 另外一个村民开口 “哎?不对啊,那他腿是咋受伤的?” 铁柱抓着头 “我当时转了个身没看清楚。” 刚才那人又问旁边几个 “你们看清楚没?” “他是倒下去腿戳在老朱砍断的细荆条根上了。” “咿,这光想想都觉得疼啊。” “哎,可不是,要是张知青没扶着,倒下去受伤的可就是吕知青了。” “是啊,你是不知道,吕知青要倒下去,好家伙,那脑袋可就开瓢了,想想都吓人。” 说话的几人一阵后怕,看看吕宿秋又看看那个张知青 吕素秋听到他们议论,才又重新回想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眉头越皱越深,是陈楚岩搞的鬼。 第94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3) 他明明看到陈楚岩站的好好的,可下一秒,陈楚岩状若无意的往他身上撞了下。 他正巧站在斜坡上身体不稳,身后的张知青扶了他一把,却被惯性撞倒,砸在地上的锯齿上。 可谁知倒下去,腿扎进不久前村民削尖的细荆条根上,荆条根又尖又细,直接戳进他的腿里。 可如果自己倒下去,头有可能会直接扎进锯齿上。 之前只觉得他偷奸耍滑,现在看来他整个人都坏透了。 元歌端着热水和药膏出来,看到吕宿秋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刚才村民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那人本就面相不好,难怪他这副样子。 “给,端着。” 元歌把热水递给他,拿着药膏和布走过去。 吕宿秋紧跟在元歌身后。 围着张知青的众人分散开,看着元歌熟练的处理伤口,连连赞叹。 可他们其中某些人,之前在原主家被批斗时呼声最高,把人家本来就没有做过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 元歌低着头没理会,等处理完伤口,简单的包扎好,才抬头看向众人 “送回去吧,过两天我去换药。” 众人抬着张知青离开,春妮跟在人群里也走了,她可不想再看到这俩人“眉来眼去”的样子。 元歌扭头看着吕宿秋低落的模样,像霜打的茄子。 吕宿秋觉察到有人看他,抬头看着元歌,还不忘叮嘱一番 “你要是看到陈楚岩一定要远离他。” “嗯,好。” “要实在被他缠上,你大声叫,村里人总会听到的。” “知道了。” 元歌平淡的回着他,放在平时,元歌多跟他说一句话他都开心的不得了,可现在他有些心不在焉 元歌看他这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哦,对,过两天我们去镇上送木材,我带你去镇上逛逛。” 吕宿秋想起之前答应她去镇上,这段时间忙完了,再加上快过年,镇上应该会热闹些。 “好” 元歌说完转身回了屋 吕宿秋看她进屋,也离开院子朝着张知青住的村民家走去。 张知青本名张大建,是隔壁省城来的,为人本分老实,也经常帮助他,他自然也和张知青接触的时间更长些。 张知青之前有和吕宿秋说过,准备等恢复高考后去考试,他想做城建,想把他们省城规划建设的更美丽。 现在伤了腿和胳膊,难免会担心,也会失落些。 张知青住的那户村民姓赵,是一对老夫妻,三个女儿嫁去其他村镇,本来有个儿子的,可惜有年病了没来得及救治人没了。 张知青勤劳肯干,帮了赵家老两口不少忙,老两口也喜欢他,这次受了伤老两口也是担心的要命。 吕宿秋刚到院子,赵老太心疼的声音便在屋里想起 “哎呦,小张你这伤可咋办嘛,看的人怪心疼。” 吕宿秋心里愧疚,这是因为他张知青才受伤的。快步走进去,赵家老两口,看到他来,连忙让了位置,各自忙各自的去。 张大建看着吕宿秋一脸担心的样子 “哥我没事,元歌大夫的药是真的管用,一点也不疼。” “嗯,她说没事,你就会没事的,不要太担心。” “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也别愁眉苦脸的,我要是不扶你,你知道你多危险不?我伤到手臂和腿没什么,你万一伤到脑袋可怎么办?” 第95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4)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吕宿秋往回走。 他要回去收拾下自己手里的票,他记得还有些布票和肉票。 等过两天到镇上裁些花布,临近过年给元歌和张姨各自做些新衣裳。 顺带着买些肉给张知青、元歌吃。 回去翻了翻自己的抽屉和衣服口袋,还剩下3张布票和2张肉票,也还有些钱,足够了。 估摸着他爸妈和大姐也会给他寄些零碎来,等到镇上的邮局看看。 春妮回到家,她娘没逼着她做饭,反而笑着跟她打招呼 春妮觉得她娘不对劲,连她爹都多看了她几眼。 “你们看我干嘛?” 有四只眼睛在她身上乱瞄,春妮觉得浑身不自在。 “呵呵呵,没事没事,挺好的挺好的。” 她娘说的话让她警觉,能从她娘嘴里听到夸她的话,和太阳从西边出来是一样。 “什么事,直接说,不要再这样看着我。” 春妮抱着胳膊搓了搓,穿的不少,为啥感觉这么冷。 “哎,老头子你说。” 春妮娘推辞着,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你让我咋说,这不是你答应的,你说。” 春妮爹又把话推给春妮娘。 春妮看着俩人,顿时觉得不妙,谁知接下来她娘说的话震的她都忘了自己在哪里。 “妮,是这,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又大一岁,我和你爹托村里人给你找了个婆家。 这家住在镇上,也挺有名气,姓王,人嘛还不错,家里也有粮,只是这年纪有些大。” 春妮脑子都要炸了,她知道这姓王的,是从她弟弟嘴里听到的。 和他弟弟一起的小混混是这姓王的侄子,听说这人家里有粮有房也有地,以前有婆娘整天打他婆娘,那女的受不住上吊了。 关键那人长得还丑还老,用他弟弟的原话 【你见过癞蛤蟆吗?那样的脸,脸上的皱纹比树皮还多。】 姓王的年纪也就比她爹小了几岁,让她嫁给这样的人,她还不如跟村长儿子。 想到这里她赶紧打住,她要嫁吕宿秋。 看她爹娘的架势,这是看中人家里的粮食了还是直接把她给卖了? 春妮气的全身发抖 “他许你们什么好处?” 春妮娘完全没在意自己女儿的状态不对,还在笑着和她掰扯人家给他们送的“嫁妆”。 “你这孩子,哪能这么说,如果这事真的成了,那我们也是他半个爹娘不是,以后该孝顺还是要孝顺。 现在给的粮食、布票、肉票还有钱,以后肯定也不会少,你说是不是老头子。” “你们是提前把人家的礼都收了?” “啊,这不是看着合适,想着你也老大不小,早晚都要嫁人吗?我们早收晚收都一样。” 她娘还在絮叨,春妮憋着满眼泪 “你们都不打听打听他姓王的是啥人就让我嫁?万一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 她娘又开始絮叨,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哎,你这孩子,就算是,我们也算是他亲人,他肯定不会对我们咋样。你说是吧孩子爹。” “嗯嗯,是是。” 春妮爹在一旁应着声 春妮绝望的看着自己的亲爹娘。 退一步讲,若是她真的嫁不了城里的知青,至少也会找个自己看得过去的嫁。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怎么可以这么随意? “要嫁你嫁,我没收过人家东西,我不会嫁的。你们要是再敢逼我,我死给你们看。” 说完哭着跑出去,这个家不回也罢,反正什么都没有。 她娘还有后面扯着嗓子骂她没良心,白眼狼,春妮已跑远也听不到了。 跑到同村的腊梅家,抱着腊梅一通哭。 这个从小长到大的玩伴自己以前看不上和她玩,现在想找个人诉诉苦,也只有找她。 腊梅看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等她气顺了再问发生了啥。 等春妮缓和后慢慢的将事情原委说出来,腊梅也是惊讶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第96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5) “哎,你爹娘也真是,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腊梅也无奈,她比春妮小两岁,她爹妈还没开始给她找婆家,即便是找,她爹妈也不会像春妮爹娘这样狠心。 “我没有这样的爹娘。” 春妮眼睛红肿,愤恨地说着 “哎?春妮,你不是喜欢那个知青吗?他要是答应和你处对象,你这可是半只脚都踩到省城了。 只要你俩成了,他回省城是早晚的事,肯定也会带着你的。” 腊梅为人老实本分,没想太多,她之前听春妮在她面前提过几句,原本想着给春妮出出主意。 春妮这才重新把心思打在吕宿秋身上,虽说被太阳晒得黝黑,可还是挡不住他的英俊帅气。 相比陈楚岩的书生气质,她更喜欢这股男子气概。 又想到元歌,要是没有元歌,她肯定能站在吕宿秋身边,跟他一起回省城。 元歌,她要除掉元歌,就算除不掉,毁了她也好。 “腊梅,谢谢你啊,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先回了啊。” 说完春妮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 腊梅完全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帮到了她。 今天来元歌这里看病的人少,春妮过来时,只有1个人在等着。 春妮看没有她搭手的必要,贴着元歌的桌子站着,看着元歌给人看病。 前些天在这里帮忙,空下来时她也会盯着元歌看两眼,没觉得元歌的容貌这样抢眼,现在看只觉得刺眼。 有元歌在村里,她永远也不会有被吕宿秋看见的时候。 等人走完,春妮挪过去坐在火坑旁,伸着手烤火,抬头看着元歌。 “元歌大夫,这快过年了,镇上肯定热闹,我俩过两天去镇上玩啊。” 元歌看她这样子,完全没把自己之前的提醒放在心上,也就没再劝 “好,后天送木材,跟着去。” 春妮心里有些打鼓,她不确定元歌会答应不,正准备再劝几句,谁知道元歌已经答应了 “啊,对,跟着他们走,路上也有个照应。那我后天来叫你,我们一起去。” 春妮低下头时脸上的讥笑全被元歌看到 “嗯。” 元歌应了声,低头佯装着喝了口水,看来这小妮子有不轨之心啊。 反正她也没事,陪她玩玩,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是好惹的,也省得来打扰自己清静。 这两天村里又开始变得热闹,雪基本上快化完,人影攒动,脸上洋溢着喜庆之色。 这批木材赶在春节前给镇上送去,得工分的村民也能换些过年的粮食,这个年过去,大家也期盼着来年能过的更好些。 到了去镇上这天,春妮早早的来叫元歌。 元歌洗漱完推开门,看着她穿了件半新的棉袄,脸上的笑比以往更甚。 “元歌大夫你好了,我们走吧,先去麦场,晚点和他们一起走。” 这次送的木材多,村长找来村里的牛车,还有村里为数不多的1辆拖拉机。 等她们到麦场,麦场上聚满了人,有来帮忙装木材的,有准备一起去镇上的。 吕宿秋远远的看着元歌走来,正想着去打招呼,看到元歌旁边那女的在和元歌说话,眉头皱了皱又松开。 虽说他对那女的印象不太好,但这不妨碍元歌交朋友。 若是她真心想和元歌做朋友,他肯定开心,但若是被他发现她有其他想法,他会尽早断了她不该有的想法。 这趟去镇上主要是送木材,所有的车装的满满当当,没有空位给人坐,大家挽着手走着去。 路面上的积雪已融化过半,他们出发的早太阳还没出来,踩在上冻的路面上相对好走些,没有踩得满脚泥。 等到了镇上,太阳才冒出头。 元歌大概估了下时间,走到镇上差不多1小时。 等众人到镇上,村长带着男人们去送木材,其他人可以随便逛,估摸着快中午时在镇子口集合,可以坐村里的扳车或者拖拉机回去。 吕宿秋和元歌交待了声,若是她提前逛完,没事做可以先去邮局门口等着他,等他送完木材去和她汇合。 第97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6) 元歌点头答应,吕宿秋跟着众人往前走。 春妮听到了,她心里嫉妒的发狂。 “元歌大夫,我们走吧,我带你逛逛。” 今天她是不会让元歌回去的。 元歌跟在春妮旁边,随着她转身往前走。 这个镇子不算大,夹在几座大山之间,因地理位置受限制,所有的店铺都沿着眼前这条中心街道而建。 她记忆里原主家的宅子应该在东边,距离镇子还有一小段路程,若是时间充裕可以去看看。 今天应该逢集,镇上的人挺多,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总会引人驻足停留。 春妮像是很着急,刚开始看元歌走的慢,后来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元歌对这种触碰还有些陌生,但手心里的温热触感并没有让她不爽,索性被春妮拉着。 春妮越走越快,带着元歌穿过拥挤的人群,也越走越偏。 元歌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春妮却自顾自的开口: “我上次在这里看到家裁缝铺,里面的衣服款式挺好看,带你来转转。” 其实是她之前听春雷说过,镇上那群混混没事做的时候会来这附近扎堆。 她要把元歌带去丢给那群混混,至于会发生些什么与她都没有关系。 元歌仍旧没说话,看着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转过房子山墙角,看到前面7.8个小青年,或坐在地上、或靠在门板上,有的嘴里还叼着草,有的手插着兜。 这群人距离她俩最多两三米的距离。 前面那些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面色一滞,后又大胆猥琐起来。 “呦,哪来这么标志的小妞。” “呵,这是赶早来给大爷送暖吗?” “啧啧啧,你别说,后面那个长得真不赖。” “操,你们这群狗东西,都是老子的,你们谁也别惦记。” 最后开口的这个是姓王的侄子,绰号癞子。 也是镇上的地头蛇,欺男霸女,啥都干。 元歌看着春妮的背影仍旧没说话,她前几天朦胧看到的场景里有这些画面,原来她的不轨之心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春妮看着眼前这些混混的“混言混语”,有些害怕。 前面几人慢慢靠近她俩,春妮松开元歌的手,正准备转身跑,却没想到被后面突然跑过来的小混混一把抱在怀里。 春妮吓得大叫出声。 “放开我,放开我。” 那个小混混哪会听她的,笑得一脸荡漾,还在叫嚣让她叫的声音大点。 元歌见她吓得不轻,一把拽过春妮,抬脚往那混混身上踹去。 这一脚没用多少力气,那人便被踹出去好几米。 其他混混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看到人已经飞出去了。 “呵,老子纵横江湖多年,来了个硬茬,来啊兄弟们,给我打回去。” 癞子说完,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便往元歌身边凑。 春妮本来躲在元歌身后,看一群混混围上来,伸手推了把元歌,转身撒腿往回跑。 元歌扭头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心里不爽,这是被抛弃了?呵,无知的人类。 春妮跑出好远,才后怕的扭头看,拍着胸脯自我安慰, “没事,没事,她肯定没事,就是有事也不怪我,对,这事不能怪我,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完全忘记刚才是元歌把她从混混怀里拉出来,她才能脱离那人的魔抓。 等她平缓气息,慢慢起身,往镇子中心的邮局门口走去。 来回的路上耽误了时间,她不知道吕知青还在不在,等她走到邮局门口,看人还没来,站在大门旁边等着。 同村的人经过,问她在这里干嘛?她便会高调的说是吕知青让她在这里等,弄的村民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开。 就算吕宿秋现在澄清都来不及,村里人估摸着都开始传他和春妮的关系了。 吕宿秋和众人送完木材,快步朝着邮局门口去,他老感觉元歌有危险。 等走到邮局门口只看到春妮站在那里,没看到元歌,他心里一阵紧张。 连忙走过去问春妮,春妮看他走来一脸焦灼的模样,想象着他是在关心自己,可等对面那人说完,她本来洋溢着笑容的脸顺便变了。 “元歌呢?你带她去了哪里?” 第98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7) 春妮一点都不慌,甚至已经想好了借口。 “元歌说她自己去逛逛,让我在这里等你,担心你回来找不到我们人。” 这话绝对不是元歌说的,他清楚元歌对不熟悉的人不会说这么多话,平时对着自己也不会说这些。 “她说她去哪里逛?” “没有,就随便逛逛。” 春妮伸着指头随便指了指。 “她对镇上不熟悉,你怎么不陪着她?万一遇到混混咋办?” 听着吕宿秋抱怨,春妮的火气噌的一下,直冲头顶。 “她也不小了,还能丢了不成?再说了人家以前就住镇上,有啥不熟悉的,人家对镇上比你都熟悉。” 吕宿秋也是着急,忘了这一茬,被春妮提醒这才想起来张姨说过的元歌家的事。 若不是被莫须有的扣了个高帽子被批斗,至少现在父母都健在,也不用窝在那穷山僻壤,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还是担心,总觉得放着元歌一个人不安全 “我去找找。” 春妮看他离开,紧跟着追上去,若是真的看到什么,自己在边上劝和两句,说不定吕知青会对她转变态度也有可能。 “我跟你一起去。” 俩人漫无目的找了一刻钟,最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面摊旁找到元歌。 春妮看到元歌后面站着几人,癞子也在。 元歌正在吃面,这面条用白面混了玉米面和豆面做的。 没有纯白面筋道,或许是加了白面的缘故,吃着相对顺滑些。 老板加了勺自制的酱油,放了少许盐,撒了把葱花,又淋了一小勺烧热的猪油,香气四溢,好吃。 吃饱擦了嘴,后面几人麻利的上前付钱,癞子恭敬的把口袋里的5毛钱递给老板。 老板看着他不敢伸手接,癞子扭头看看元歌,元歌冲着老板说 “拿好。”老板听她开口才伸手接过钱 元歌起身看到吕宿秋和他身边的春妮,眉头皱了皱。 若是为了眼前这男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大可不必,她以后离这男人远点就是。 这万一今天来的是较弱的原主,估计这俩人都被混混给祸祸了。 吕宿秋看元歌吃完,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对面 “元歌,你没事吧?他们是?” “噢,小弟。” 后面几人上道的叫了元歌声大哥 元歌扭头看着他们 “滚吧,再犯事,打死。” “哎哎,我们绝对听话,一点事都不惹。” 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在场的几人一阵惊讶,癞子带着身后的几人连忙跑开,唯恐走慢一步就会被抓回去暴揍一顿。 吕宿秋看着刚才溜走的几人,关切的问她 “咋回事?发生啥事了?” “没事,走了。” 元歌经过春妮旁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春妮觉得这一眼她差点给元歌跪下,眼神中的威慑力比任何人都可怕。 吕宿秋跟在元歌身后走远。 春妮傻傻的站着没动 【元歌没事?她回村会不会乱讲?不会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没事的,不要怕】 她甚至还鼓励了自己几句,完全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第99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8) 她本想今天借着来镇上的机会,让元歌被混混毁掉,这样她便有机会接近吕知青。 谁知今天并没有成功,不过也有值得开心的事。 至少让村里人都知道她站在邮局门口是在等吕知青,就算她什么也不说,村里某些长舌妇也会在村里乱传,吕知青要是为这些闲言碎语承认也说不定呢? 春妮想着,心里的郁闷缓解了不少,她没有钱也没票买那些好看的花布和糖糕,索性往镇子口走去,等着回村。 吕宿秋看元歌并没有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便没再提,想着带元歌去买布做衣服。 “我带你去买些布,快过年了给你做件新衣服。” 元歌头都没回 “没钱,没票。” “我有的,我给你买。” “好,以后还。” 元歌想把身上的这身红色碎花棉袄换掉,她还是喜欢那些沉稳的颜色。 “不用不用,我平时也不怎么用,留着也浪费。” 元歌没再回话,朝着镇上唯一一家布店走去。 吕宿秋带着元歌买了布,买了糖糕、饼干,又去买了一块肉和两只猪蹄。 肉给元歌,猪蹄给张知青,都说吃啥补啥,希望张知青能好的快些。 等买完这些东西,又去了趟邮局,他爸妈和大姐给他寄了一蛇皮袋东西。 把刚买的塞进去,袋子扛在肩头,带着元歌往镇子口去。 途经一个卖头绳的小摊位,那大妈热情的拉着他俩 “哎呦,这么俊俏的小媳妇可得给买些好看的花头绳带。” 吕宿秋听着这话脸红的不知所措,扭头看了看元歌,看她一眼不眨的盯着头绳看。 元歌看了眼摊位上的头绳,是挺好看,但还是算了,随便扎下头发就行,用这个太麻烦,准备走。 吕宿秋拿起几根付了钱,转身把头绳递给元歌。 元歌:?让你买了? 无奈只好伸手接过,揣进兜里。 等他俩走到镇子口,有很多村民已经在等着了,看着吕宿秋和元歌走过来,这般配的两人看的众人一阵呆愣,再看到吕宿秋背着个大袋子时,又是一阵牙酸和羡慕。 有些多事的还扭头看看站在旁边的春妮,这一对比,大家什么都没说,也猜了个大概。 看对面的两人就是格外的般配,再看看某些人,那可是吃的不多想的多。 等回了村,吕宿秋把袋子里的东西分了些给张姨,又分了些给张知青,剩下的大部分给了元歌。 元歌看着买的布料出神,现在靠着“医术”基本维持温饱,若是开家裁缝店,等赚够了钱,或许能买回元家的宅子,这也算是圆了原主的梦。 至于那些害了原主家破人亡的村民,扎根在骨子里的恶习很难一下子除去。 但最近帮他们治病也能看得出来,胆小怯懦的人总会攀附着某个觉得比自己强大的人,完全不在意人家是否在利用你,利用这些看着没什么用却也锋利的刀剑,听着他发号施令砍向与自己一般无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这是大部分人的悲哀,她无力干预,也懒得干预,或许不久等更高级别的文明普及,或许这样的人便会消失吧。 第100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29) 元歌把自己会做衣服的事情告诉了张姨,甚至还帮张姨做了件成衣。 至于怎么在一夜之间便能做好,这个也只有元歌自己知道。 自己的法术强大,不用白不用。 只要不违背这个时代的发展,根本不会受限制。 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又恰逢过年,都抱着大袋小袋的布料来找她。 元歌看是村里人收得费用也不贵,小孩3毛,大人5毛,这个价格放在镇上连一只鞋都做不到。 吕宿秋看村民都往她家去,找她的次数也少了,省的闹出些风言风语坏了元歌的名声。 陈楚岩看着越来越受村民欢迎的元歌,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沸腾。 他借着村长的名义把元歌叫到村里的磨坊,说要给元歌分粮。 元歌本想直接拒绝,但看到这人无耻的模样那个,忍不住想替天帝惩罚他一番。 跟着他走到磨坊,推门进去,陈楚岩猛地转身,想把元歌抱在怀里。 这里时不时会有人来,若是被人看到元歌和他抱在一起,即便怎么解释也都届时不清楚了。 到时候她的声誉毁了,以后就算不跟着他,基本上也嫁不出去,无奈只能跟着他。 还好元歌反应快,在陈楚岩转身前,已经抬脚,朝他踹去。 躺在地上的陈楚岩都没反应过来,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才惊醒。 惊讶的抬头看着平时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此刻他能从她眼神中看到杀气,这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元歌并没有罢休,趁着机会又往陈楚岩身上踹了几脚才停下。 元歌的脚踢在他身上,他感觉像被铁板碾压过,自己全身的骨头像断裂般,撕心裂肺的疼。 “下次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会没命。” 说完转身便走,陈楚岩半躺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坐起来。 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这人他以后都不会再肖想,不,是不敢再想了。 元歌出了磨坊走出去好远,吕宿秋看到她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来磨坊干嘛? 带着好奇心,转身进了磨坊,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陈楚岩,套上旁边的箩筐又是一顿打。 这一顿打得陈楚岩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面再没了去骚扰元歌的心思。 春节如约而至,张姨让元歌去她家吃饭,元歌看着自己锅里的肉,便拒绝了。 吕宿秋和张姨说了声,去给元歌做饭。 两个人的年夜饭做的简单,没有白面包饺子,他炖了肉,贴了玉米面饼。 前段时间来看看病的村民多,收到的玉米面,黄豆面也很多。 蒸了几个窝窝头,和着肉一起吃。 不得不说,吕宿秋做的饭是真的好吃,吃饱喝足。她拿出吕宿秋之前送的糖糕放在碗里,闲来无事摸一块吃。 这个年吕宿秋过的知足,若是家人在身边那就更好了。 他想着,明年或许可以一起过年。 可来年的事情谁能猜得到呢。 过了年,开了春,天气逐渐暖和。 春耕开始,村人忙着上工,元歌仍旧开着门看诊或做成衣。 有些村民穿着衣服去镇上,其他村的人看到,不免攀谈几句,问着问着,便又更多人上门找元歌做衣服。 元歌的生意越做越好,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找她。 有人家里有余钱的担心她涨价,把过年的新衣都安排上了。有的家里孩子多,做的衣服也大一些,后面可以轮换着穿。 虽说元歌不太爱讲话,对人也不太熟稔,但这完全阻挡不住爱美之人那颗跳跃的心。 连很多县城的人都来找她。 元歌的医术和她做衣服的手艺一样,传了老远。 第101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0) 做衣服和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元歌看着自己这狭小的屋子,便想着再盖一间。 找了吕宿秋,让他找几个村里去镇上买瓦片,盖个稍微宽敞些的,用来看病和做衣服, 元歌也趁着去镇上的机会买了些药材,顺带着去看了元家的老宅。 这里成了历任镇长的居住地,现在看来钱是解决不了问题。 再等等吧,等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再来要回宅子也不迟。 转身去和吕宿秋汇合,走到邮局附近,一个骑着自行车上了年纪的老人摔倒在她前面不远处。 元歌看着这衣着得体的老人,和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这个年代,自行车更是稀缺之物,有时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还得拿到自行车票才可以。 这老人穿着半新的中山装,不像穷苦人家,这是故意踩着自行车,来碰她瓷? 元歌看他皱在一起的面容,身体的某种疾病正让他慢慢昏厥,元歌往他跟前走了几步。 蹲下身看他捂着心脏,了然。 元歌把他轻轻扶起,左手按着他的后背,慢慢的拍着,有几股丝丝缕缕的仙气渗入老人的脊背,没入皮肤里。 过了没一会,老人慢慢睁开眼,看着扶着他一脸冰冷的小姑娘。 “小同志,是你救了我?” “有病不要乱跑,心脏不好你家人知道吗?” 元歌本着医者父母的宗旨,严厉的批评他一句,心脏病太危险,万一冷不丁的倒下了,一条命便没了。 “呵呵呵,小同志放心,我带着药,哎,身体老了不中用了。” 老人说完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小同志,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怎么感觉比我常吃的都好?” “保密。” “哈哈哈,真的是人小鬼大,我买你的药可以吗?” “药不能停,你不是镇上人?怎么找你?” 老人看这小姑娘慧眼如炬,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你都看出来,神了。是啊,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找亲戚,可这亲戚没找到,差点把命也搭在这里了。” 看这老人面善,她隐约觉得这老人找的亲戚她认识 “你找谁?” “小姑娘是镇上的人吗?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姓李的木工师傅。” 元歌想到李木匠,那人不简单,看来应该是这人要找的亲戚。 “认识,跟我走。” 元歌虽说冰冷,但这完全不影响老人对她的认知。这姑娘心善,还热情。 老人推着自行车跟在元歌身后。 吕宿秋看到她们一前一后走过来,抬手和元歌打招呼。 待看清元歌身后那人,震惊的嘴巴没合上。 元歌猜的没错,这人和李木匠一样不简单。 吕宿秋连忙迎上去,老人看到吕宿秋愣了愣 “你是,小吕?” “是我是我,您怎么过来了,怎么还一个人来?也不找人跟着。” 村民看吕宿秋对老人的态度恭敬热情,不免多了份心眼,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能搭话的,能远离就远离。 老人和吕宿秋寒暄了几句,跟着元歌她们回了村。 元歌带着他去找人,吕宿秋和村民帮她把瓦片送回家。 吕宿秋联系了人,等大家忙过春耕来帮她盖房子。 元歌推开李木匠关着的半扇门,李木匠才从一堆木料里抬起头。 “元歌,你来了,我这次做了几个凳子,想着你给村民看病,应该能用到。” 第102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1) “老李,真的是你?” 元歌身后的老人探过大半个身体,略显激动。 李木匠只看到元歌没看到跟着元歌进来的人,听到那人开口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老化,你怎么来这里了?你心脏不好,你跑这么远干嘛?” 紧张又透着开心,多年未见的好友来找自己,的确是一大幸事。 李木匠边说便起身给他找凳子。 元歌看这故人相逢的场面,识趣的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两个老人 “有事叫我。” 说完头也没回的往自己的小院走。 “元歌,你的凳子啥时候来拿?” 李木匠追到门口,元歌已走远 “过几天。” 元歌冷冽的回答随着微风飘过来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哎,这孩子。” 李木匠说完忍不住的笑了声,她是不想欠他的。 转身看着老化还站着,连忙搬凳子给他坐。 等他坐下,李木匠又转身去里屋端了一碗水递给他。 “你咋来了?出什么事了?” 语气焦灼又有些担心,以为和他一样被组织抛弃了。 “哎?你不咳嗽了?这山里难道有什么良药?怎么好的?” “哎,还真的是,刚才带你来的小姑娘,是她治好了我多年的咳嗽,你说神奇不?” 李木匠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找过很多医生都治不好的病啊。 老化愣了一瞬 “这么巧,我今天在镇上,心脏不舒服,也是遇到了这小姑娘,才让我留了条命来见你。” “哈哈哈哈哈,说明我们和她很有缘啊。对了你来找我出啥事了?” 李木匠和老化攀谈了会才把话题扯到正事上。 “有个造桥的项目,这座桥很关键,可一年半了都没完成,催促的紧,我想找你回去看看。” 老化拿出口袋里的烟,想着李木匠咳嗽刚好,又塞回口袋里。 李木匠听到来意,刚还洋溢着的笑脸也瞬间垮下来。 “哼,我不回去,既然当初组织都抛弃我,我还回去干嘛?” 李木匠有些生气的撅着嘴,像个顽劣的孩子在闹脾气。 “你这老头,说的是什么气话,你知道我来找你意味着什么嘛?” 李木匠听他说完,起身走到门口。 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关上门,坐在老化身边,轻声问 “什么意思?” “某些人某些事已经成为过去式,以后会越来越好。我们深爱的国家会越来越繁荣,我们亲爱的子民也将越来越富裕,人人都能吃饱饭,人人都有新衣服穿。” 老化说完,看着从房顶的瓦片中间透进来的光亮,卷起细微的尘埃,如繁星般绚烂,他的眼神映照着那抹光亮,璀璨又坚定。 “真的嘛?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李木匠听的有些激动,他深知这些年的艰辛和苦难,听好友这样讲,他的热血又再次沸腾。 若真的像他们当初的理想一样,那他也将继续投身建设美好家园的事业中去,发挥自己的余热,为家园多做贡献。 “真的,只是某些重要文件还未下达。” 老化说的坚定。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说明有盼头,我且再等等。” “怎么你不跟我一起走?我可是专门来接你的。” 李木匠有些傲娇。 “哼,我现在跟你回去名不正言不顺,我再等等。” “哎呦,老李,你可真是块木头,你先跟我走了再说。” 老化有些着急,担心劝不了他的倔脾气,伸手来拉他。 李木匠看他急了连忙开口 “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 第103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2) 老化松开手,坐好。 “那你说。” “我这早晚都要回去,你等我再做些家具给元歌,这小姑娘是村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 小姑娘治好了我的咳嗽,若是以后我不再回来,给她多留些家具也无妨。” 李木匠慢慢的说,老化安静的听着。 李木匠提起那个小姑娘,不免让人想多关心些。 “哎,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来村里时她还没来,过了大概一年半她自己一个人来的。那个时候最多11.2岁,啥也没有,啥也没带,这么多年硬是一个人生生挺过来的。你可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她爷爷以前是地主,也是镇上的老好人,这样一个老好人被某些人扣了顶帽子,连带着她爹娘都没了。” 李木匠说完感慨万分,若不是某些人,某些事,她完全不用小小年纪经历这些。 老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没想到那孩子的经历这么坎坷? 他第一眼看着她,便觉得她身上的气魄不一般,接近她更如沐浴阳光,温暖柔和。 李木匠看老化还在发呆,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啊,别急,等我安排好这里,我会回去的。” “行,你大概要多久,我再来接你。” “最多两个月吧,那时也入夏了。” 李木匠起身打开门,室外温暖的空气带着花香迎面扑来。 “好,你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那我先回去,等两个月后来接你。” 老化起身往外走,李木匠没留他,就他这手艺,也不好意思留人吃饭。 老华回去路上碰到吕宿秋,让他带着去见了元歌,想着临走前和小姑娘打个招呼,也想问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小同志,我要回去了,想问问你接外诊吗?我这里有个病人不方便走远路,你方便去看下嘛?” 老华一脸慈祥,他知道元歌的能力强,身边那位老人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若是有医术卓越的人去调理,或许能好受些。 他也想带小姑娘往更远更开阔的领域走,只要她愿意。 “不去。” 元歌在他来道别时隐约猜出些什么,可有的事情不能答应,即便自己只是来历练,但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发展秩序。 “你能力这么强,不想出去拼一拼闯一闯吗?若是你不舍得,这里的一切你可以带走,此外,我还会给你提供更好的环境更好的发展前景。” 对于普通人来讲这些的确很诱人,连现在院子里的吕宿秋都心动了一瞬,这些承诺连他都不曾有过。 他想报效祖国,回馈祖国栽培,可现在缩在这个村子里,哪都去不了。 同时,他也担心元歌答应,万一真的离开,以后碰面的机会估计都没了。 元歌看看老人,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白瓷瓶,里面是她制的药,可以缓解心脏病带来的不适。 老化不可思议的看着元歌,这小姑娘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他完全没想来问她药的事情,她却知道他要来,还提前准备好,说感动是真的感动。 “一天一粒,两个月的量,吃完再来。” 老化更惊讶,她怎么知道他两个月后还会来?难不成是巧合?这未免太巧合了。 第104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3) “好好,谢谢你。你真不跟我走吗?” 老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不了,我还有事。” 原主的心愿还未实现,她暂时不会离开村子。 老化看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劝。 “行,你若是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去县城找县长,他会带你去找我的。” “嗯,好。” 听元歌答应,老化才接过药。 转身出门和吕宿秋说了几句,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往镇上去。 吕宿秋进门看着坐在床边喝水的元歌 “我找人下个月开始盖房,正好天气好,土胚晒的快。” “嗯,好。” 即便熟悉了元歌的话还是简单利索,不多说一个字,吕宿秋倒是想让她多说几句,可她总是这么的言简意赅。 “那个,你怎么没答应那位老人跟他走?” 元歌抬头看着他,吕宿秋被看的全身不自在。 像是被对方窥探到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扭头看向别处。 “我要在村里。” 吕宿秋听她说完,猛然抬头,看着元歌坚定的眼神。 吕宿秋又误会了…… 他没敢细问,他又怕问完后元歌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 他微微红着脸走了出去,继续整理买回来的瓦片。 春耕前,村民来帮元歌的新房起了地基。 在她住的房子旁边,大概有5.6个平方,比现在住的大一些。 春耕结束后,大家陆续来给她盖房。 除了雷打不动的吕宿秋,那个腿受伤的男人,还有三蛋子他爹和张知青,另外3.4个汉子是家里人催着来的。 那些家人被元歌治好了多年的顽疾,便想着帮帮元歌,也算还了恩情。 村民从后山挖来黄胶泥,又从元歌家房后不远拉来黄土,加入麦秆和松针用水搅和均匀,用木板固定后开始倒泥夯实。 窗子周围用晒干的土胚堆砌,用黄胶泥粘黏。 土胚是村里之前建房剩下的,正好用在她新盖的房子上,一点没浪费。 天气好,晒的快,夯实的土墙基本完工,最重要的是上梁。 村里上梁有讲究,邀请老人来唱词,还要请村里人吃饭。 这些是张姨和三蛋子娘帮忙张罗的,那些来帮忙的女人也都是自发来的,多多少少受过些元歌的恩惠。 见了元歌都会叫声,元歌大夫。 元歌不懂这些,站在旁边看着。 上梁的仪式开始,不知谁从家里拿来一块红布,盖在梁上让老人揭开后唱词,唱完,汉子们一鼓作气将房梁用粗麻绳吊起,放在屋顶后陆续铺板上瓦, 板是从山上挑的老树,李木匠帮忙锯成厚度一致的板子。 元歌的房子小,没用几块。 中午吃完饭,女人们回了家,来帮忙的男人继续铺瓦,赶在太阳下山前铺。。 待村民回去,吕宿秋抱来柴草,放在屋子中间和4个角落点燃。 刚建成的房子湿气重,内部除湿用这个方法最便捷也最迅速。 元歌不着急住,又晾了大半个月才慢慢搬过来。 木门、桌子、板凳、床是李木匠提前给她做好的。 元歌看着满满当当的家具,想着给李木匠留些啥。 还剩下半个月,他要回去,好像除了药也没什么给他的了。 回老屋关上门,拿出床下的盒子。 拿出两个瓶子,抓了把珍珠塞进口袋里。 第105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4) 元歌来的时候,李木匠正在收拾家里的杂物。 他把做好的盆、碗整理好,放在堂屋的条桌上,这些给村民分。 还有个不算太大的衣柜,留给元歌用。 元歌推门进来,李木匠没转身,听到脚步声便知是她。 “元歌你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转身看着她站在门口,手伸进口袋里,鼓鼓囊囊。 “嗯。” 元歌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药瓶递给他 “延年益寿,每个月吃一颗。” 李木匠有些颤抖的手接过,打开瓶塞,满满的一小颗一小颗。 看来她准备了很久啊! 元歌手塞进另一个口袋,抓出一把珍珠。 “没钱了,换粮食。” 李木匠没接,他看着元歌摊开的手掌,眼睛有些发酸,还有些模糊,喉咙也紧的有些说不出话。 这小丫头,自己饿的吃了上顿没下顿都不舍得拿出来用,却给了他,他不能要。 “这我不要,我也用不到,我以后肯定能吃好穿好。” 他再给元歌定心,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元歌并没有收回 “拿着。” 他抬头看着元歌,她态度强硬,眼神坚定,似在告诉他,他不拿也要拿。 李木匠叹了口气,伸着手颤颤巍巍的接过。 “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嗯,好。” 元歌左边胸口有些不舒服,像她见过那被枯枝堵塞的小溪,水慢慢的从旁边溢出,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有些形容不出来。 “这个柜子留给你用,你让小吕抽空来搬走。” 李木匠指着身后的衣柜,刷了红漆,还残留些许油漆味。 李木匠走了,老化来接的他,走的那天元歌和吕宿秋送他到村口。 李木匠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说出想带元歌走的话。 元歌给老化又塞了两瓶药,这次的量大,至少可以吃个一年半载。 老化拉着吕宿秋到旁边低声说着什么,元歌扭头看过去,吕宿秋的脸色不太好,老化的表情也很严肃。 等他们离开,吕宿秋闷闷的跟着元歌往回走。 原本元歌不想说什么,看他这犹豫不决的样子,问了出来 “怎么了?” 吕宿秋深吸一口气 “我可能要离开村子了。” “嗯,挺好。” 元歌是真的觉得挺好,哦,或许除了没人做饭,其他都挺好。 “你……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不去。” 元歌往回走的脚步并没有停,吕宿秋听到这话却站在原地没动。 等元歌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回神,快跑两步跟上。 心里嘀咕:是啊,人家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着你走?很多事情都未确定,万一遇到危险呢?忍心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不熟悉的人吗? 不忍心,也不舍得。 吕宿秋纠结了好一会,才坚定自己的决心。 等自己强大,没了后顾之忧,才有资格对她说,跟我走。 吕宿秋有领导的调派证明,他给村长看,村长不识字,陈楚岩在旁边读了出来,满眼的嫉妒,他知道这些还是通过元歌,上面的领导人才知道他在这里。 想到元歌,那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这个嫉妒也只能随吕宿秋离开消散。 可他也不会让吕宿秋这么顺利的离开。 他连夜去找了春妮,把吕宿秋要离开的消息同她说了个大概,反复叮嘱她,再不抓紧时间,她可就没机会了。 春妮又被她爹娘逼迫着强行嫁给镇上的老王,她已经无路可退,反复的思索了一番,或许生米煮成熟饭他自然也就答应了。 悄悄的镇上买了药,不只是遇到骗子还是钱不够,药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她知道张知青要给吕宿秋饯行,强行让春雷去蹭饭,反复叮嘱他席间给吕宿秋倒水夹菜,悄悄塞了包药给他。 春雷满嘴答应,眼神却盯着那包药,不是自己的就不要瞎惦记。 可春妮不知道,她只觉得她弟弟对她是真的好。 第106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5) 同来给吕宿秋饯行的还有其他几位知青。 陈楚岩和村长大儿子大虎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吃。 春雷往大虎那里看了看,又扭头看向吕宿秋。 这不比看不出什么,比较之后才发现,有些人就算是镶着金边他也贵不起来。 大家吃饱喝足后,张知青拿出买的高粱酒,人多,分下来每人最多1两根本不会醉。 春雷走到大虎身边,端起两杯,递给他一杯。 “来哥,借着吕知青的面,借着张知青的酒,我跟你喝一个。咱认识这么多年,以后还得靠你们家照顾,有啥事你知乎兄弟声,我也把我几个弟弟带着,跟着你长长见识。” 春雷把狗腿子发挥到极致,让大虎放松警惕,完全没注意自己酒里的粉末一口干。 “好兄弟,咱们两家认识多年,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肯定会给你也留一口。” 其他人只顾着吕宿秋根本没注意到这俩人,春妮给的药效果很好。没一会大虎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春雷扶着他慢慢的往外走。 张知青看时间差不多,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吕宿秋不知不觉走到元歌的小院。 那棵小梨花树今年开花了,此时已入夏每个枝头上挂着小果,叶子随着轻柔的夜风沙沙作响。 元歌从看诊、做衣后有了积蓄,去镇上买了蜡烛。 她闻不惯油灯的味道,蜡烛贵些,但还是可以付得起。 坐在桌前喝水,剪影映在窗户上,温婉大方。 从吕宿秋踏进她小院起她便知道。 吕宿秋看着元歌的身影,陷入先前的回忆里。 初次与元歌见面,后来又来给她做饭,最后几乎有事没事总会来找她,像是一种习惯。 现在这个习惯被强行掐断,他真的很不舍。 他没有打扰,也没有再上前一步,安静的站在元歌的小院里,看着她吹灭烛火睡下,等到夜半露水降,衣衫有些湿,才抬脚往回走。 元歌也在他离开后才闭上眼睛睡觉。 “上神,求您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 元歌听到声音睁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是做梦还是回去了? 看着眼前这少年,嗯,没回去,在做梦。 眼前的帝陵是少年模样,半趴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样子。 元歌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在神石旁,那次她看着下界入迷,再反应过来就有了现在这幕。 “起来。” “上神,求您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我一神顶好几个神,您肯定不亏。” 帝陵仍跪坐在地上,抬着头虔诚的说着。 元歌有些疑惑,九重天的神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了? 天帝不管的吗? “什么都会做?” “对对对,我什么都可以做,洒扫、端茶、递水、我都可以。” 元歌挥手过去地上的神树落叶没了,又朝帝陵伸出手,一个白玉茶盏出现在手心。 “你说的我不需要,我为什么要收你?” 帝陵为了能成为天界战神,拜了能拜的所有上神。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便盯上了元歌,隔三岔五总会在她面前晃悠,引起她注意,同时也想成为她的徒弟。 元歌上神法力高深,战力强悍,无神能及,可她无心没有神爱众人的正常思维,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都求她多少次了,也就这次勉强和他多说了几句话。 帝陵急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我…我…我还可以暖床。” 说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说的是什么玩意?这是他说的?他不信,他中邪了,还是被魔物控制了? 没等元歌回答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元歌看他离开,莫名其妙。 外面的声音吵醒她... 第107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6) 睁开眼,看着太阳光透过白棉纸洒在窗户和桌面上,起身穿衣去开门。 张姨站在门外,拎着个大袋子。 “元歌,没扰你吧,这是宿秋给你留的。” “他走了?” 张姨这才感觉到不对,宿秋大早跟她辞行交代了她两句,匆匆离开,张姨以为他会来和元歌说一声,可谁知他直接走了,这孩子咋回事? 张姨想了下又赶紧解释 “啊,他这估摸着走的急又早,想着你还在睡,没来扰你。这是他留的,托我给你。” “嗯,好。” 元歌接过袋子,拎着还挺重,应该有不少吃的。 张姨看着她一脸平淡没啥变化,心想宿秋走她肯定不舒服,便多安慰了几句,让她放心,宿秋还是会回来看她们的。 其实元歌没多想,只想着这袋子里的吃食可以吃多久。 “你一个人太冷清,去我家啊,姨做饭没宿秋好吃但也还过得去。” “好,我想了就去。” 张姨看她开口说了这么长一句叹下一口气,没事就行。 元歌对吕宿秋离开没太大感觉,她们迟早还会见。 只是觉得后面要自己做饭,或许又回到最初只能解决温饱的时候,已经不考虑好吃或者不好吃了。 …… 元歌那里一片静好,春妮这里鸡飞狗跳。 村长家的人和她家的人站满那个不太大的院子。 春妮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头发凌乱还插着几根杂草,眼泪糊了一脸。 她昨晚让春雷把人带到村里平时放杂物的老屋,她进去看到有个人躺在里面的草垛上,以为是吕宿秋,也没看清人脸,自己也走过去躺着,和衣睡了一晚。 可早上醒来被大虎按在草堆上亲,她才看清和自己待了一晚上的人是谁。 衣衫不整的跑出去,正巧被村里的长舌妇看到,没过多久,这个事被大半个村里人都知道了。 本来什么都没发生,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春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虎倒是一脸喜色,完全没想着问问为啥昨晚他会在老屋,也没问为啥春妮会和他在一起。 春雷看着他姐,他有些不好受,可转眼又想到底是近亲好,最起码有村长在,以后家里多少有个帮衬。 若是他姐真去了省城,他去找他姐都麻烦,但这事他也不会让他姐吃亏。 第一个跳起来对着大虎一顿骂,说他昨天好心扶着他回家,他死活不回。 还说他臭不要脸,大晚上强行把他姐带走,究竟是个黑心肝的还是心被狗吃了。 这么一通闹,春妮娘也跟着哭嚎,哭喊着大虎把她闺女给糟蹋了,绝对不是结婚就能了事的。 大家都知道大虎对春妮有意思,为了能娶到春妮,她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村长叼着烟袋没讲话,虽说他不识字可有些事他比谁都清楚。 有些事情已发生,他也没说什么,既然儿子愿意,人家姑娘也是被他给“嚯嚯”了。他说啥也没用,该给的都会给,该送的也都送。只要这事能成,一切都好说。 春妮哭晕过去的半个下午,他爹娘和村长给她定了日子,下个月十八过门。 待日子确定,春妮娘笑的合不拢嘴,与其把春妮嫁到镇上,还不如放在村里,对她对另外几个孩子都有个帮衬。 春妮不情不愿的嫁了,她和大虎没发生什么,可村里人的嘴巴毒,没事都能被传成孩子几个月。 出嫁那天大虎给她买了件红色的外套,那个年代平时穿新衣都开心好久,可春妮看着这红色的衣服觉得刺眼,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元歌仍守着自己的小院,看病、做衣。 她医术高超,名气已传至省外,很多慕名而来看病的人慢慢多起来,有时甚至能在村里看到4轮的汽车。 有些外地来的没地方住,元歌便会把人安排在相处不错的几个村民家里,也能借此提高些村民的收入。 可有些人家没地方住还邋遢自然看了眼红,不免在村里议论的声音大了些,有些看不过去的会上前争辩几句,闹的大了,村长都得来拉架。 之前发生了几次,大家也都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可这次三蛋子娘被那泼妇推翻在地,正巧撞在地上的石头尖尖上。 本来很多人就因为营养不良经常发晕,再加上一顿争吵后又失了血,三蛋子娘有些轻微休克。 有人大着胆子去摸鼻息,感受不到的那瞬间,吓坏了众人。 三蛋子哭喊着去叫了元歌来救他娘的命,元歌来的时候三蛋子娘额头上的血流了满脸。 元歌扶起她,往嘴里塞了个补血的药丸,慢慢清理脸上的血迹。 等她幽幽转醒,看着元歌,有些无措。 第108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7) “元歌,不用麻烦的,我回去躺会就好。” 善良的人总会为他人着想,总觉得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而对面那泼妇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错,还在骂三蛋子娘装死。 三蛋子娘一脸委屈,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站在元歌旁边。 “你和你全家,甚至你的邻居,以后不要来找我。” 元歌指着对面的泼妇,她听到元歌这么说她甚至还一脸不屑。 双手叉腰回怼道 “你以为老娘稀罕去找你,老娘就算去镇上,去省城都不会去找你。” 放完狠话转身便走,可她的几个邻居慌了,不能因为这一人连带着他们也遭殃。 哭求了老半天,元歌也没松口说一句话,伸手进口袋掏了几块糖果递给三蛋子娘 “拿着吃,没了找我。” 三蛋子娘看到糖果,连连道谢,她怎么会自己吃,给自己的孩子留着都不舍得吃一口。 村里回归平静,该上工的上工,该操持家务的操持家务。 元歌也没闲着,趁着有空,去山上采药,顺便把院子里的梨摘下来,熬了梨膏。 很快又入了冬,元歌现在的条件好了不少,棉衣棉被都很厚实,没有去年刚来时那么寒冷。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去,可之前那口口声声说不来找她的泼妇又出幺蛾子了。 她本家姓王,单名一个丽。 秋收后总觉得自己不太舒服,忙完去镇上看,镇上的老中医是个半吊子,啥也没看出来,钱倒是花了不少,吃完两个月的药一点没见好。 没办法又去县城看,仍旧一样,吃了药不管用,钱倒是没少花。 家人看她这样以为得了什么绝症,也不管她,也不给钱治病。 她没办法只能求到元歌这里,连着在元歌的小院里跪了好多天。 刚开始几天还在大哭大闹,企图引起村民和来看病人的好奇,想借着闲言碎语让元歌给她看病。 她想错了,第一天她闹谁都没理,第二天张姨联和村里几个好说话的,站在她面前一件件的数落她做的错事,连外村来看病的人都摆手让她赶紧走,不要影响元歌大夫看病。 后来几天她也不闹了,找个角落,安静的跪着求元歌原谅。 元歌差人把她抬回去,她第二天继续来。 等这天看病的人回家,元歌喝了口水走到她旁边。 “起来。” 王丽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怯懦与生俱来。 “元歌大夫,求你救救我。” 边说边往元歌身上扑。,元歌退后几步看着她。 “良人善语,而你非良人,还胡搅蛮缠不讲理。” 王丽听不太懂,但知道元歌在说她的不是,安静的跪着不说话。 “去给之前得罪过的、伤害过的村里人认错,原谅你了再来。” 元歌无意管闲事,可有的人生性凉薄,自私自利还觉得是别人的错,看着善良老实的村民被她欺负,也是该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王丽颤巍巍的起身,往村里走。 作为村里有名的泼妇,几乎得罪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大家听说是因为元歌,她才来的,有些看在元歌的面上不再和她计较,可有些并不买账。 消磨了近半月也临近过年,元歌才答应给她看病。 元歌再见到她,她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脾气没了,变得温柔许多。 身体的疾病不严重,却也要好好调理,其中平心静气是最重要的一项。 她听到元歌这么说,当场跪下,连连磕头。 她把之前元歌对她的消磨看成了给她治病。 村长看着元歌在村里越来越受村民喜欢,有些担心起来。 坐在火坑边,抽着烟,盯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毕竟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村里人都知道。除了给前任镇长上货没人知道外,他带头迫害元歌家,村里人可都是亲眼看到的。 当时就他的声音最响,动作最麻利。 正盘算着,看着老二进来,老二智力有些问题,小时候发过一次烧,没及时看,有了后遗症。 第109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8) 老二比老大小了两岁,今年22,这种人除非能找到人家里同样有问题的,否则这辈子注定打光棍。 老二嘴里嚷嚷着,村长问了两句才听清他在说啥。 “我也要婆娘,我也要婆娘......” 村长听清后有些火大,临夏前大虎结婚给了不少彩礼也花了不少钱,这临近过年老二又来这一出,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老大和春妮结婚后,三天两头吵架,刚结婚还好,大虎让着些,时间久了,两人谁也不让谁。 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家人,他更愁。 “爹,爹,给我找婆娘。” 老二还在嚎,村长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老二吓得闭上嘴巴开始呜呜哭。 村长媳妇进门看到老二哭,扯着嗓子骂村长的不是。 村长烦闷又焦躁,拿着烟袋出了门。 晃悠晃悠的到了元歌家附近。 临近过年来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都快排起长队。 “这生意这么好啊?” 正嘀咕着后面几个人过来看到他站在这里,上前打了个招呼 “村长,你也找元歌啊?” “没事,我转转,你们这是去哪?” “哎,这不是临近过年,让元歌帮忙做几件过年穿的衣裳。她做的比镇上的好看,比镇上还便宜,你看那些都是县城过来找她做衣服的。” 说话这人指着元歌小院梨树旁边站着说话的那几人,穿着时尚的大衣,一看气质就不凡。 “哦,那她这一天可赚不少钱啊?” 村长抽了口烟,吧嗒着吸嘴说着 “那可不,哎你说,这以后谁娶了元歌那可真享福。咱村里谁能有这福分?不跟你说了,我先过去,去晚了要等好久。” 那人的话像一把锤子把村长砸醒,对啊,一举两得的好事,他怎么没想到? 见那人走远,村长转身快步往回走。 村长准备把大虎和春妮发生过的事用在元歌身上,即便俩人什么都没发生,只要在一屋子待过,啥也不用担心,有村里人会帮他传话。 隔天他找了由头,老二又病了动不了身,让元歌去他家给他看看。 元歌本不想多管,可转念又想,这次或许能一次性解决他,也算是完成原主的一桩心愿。收拾些药,随着村长去他家。 刚走到院门口感觉不太对,踟蹰了瞬间,看着笑的一脸无害的村长催促着让她快进去。 元歌跟他去了上房,刚进门,村长借口给她倒水往外走。 走到门外麻利的锁了门,还朝着元歌叮嘱道 “这二虎发病会乱跑,担心你看不住,我把门关了,你看好病给你开啊。” 元歌了然,这是坑了原主的家人,又来坑她了 二虎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看到元歌坐在那里,猛的扑过去。 元歌悠闲的坐着,手撑着头,翘着二郎腿,看他扑过来,伸手一挥,二虎直直砸在堂屋的墙上。 感受到了疼,二虎叽里哇啦的大叫。 村长在门外听着声音,嘴角噙着笑走远了些。 没一会大虎和春妮回来,听到上房的杀猪叫以为家里遭贼,可看到村长的样子谁都没问。 陈楚岩仍旧住在村长家,他被村长叫出去送东西时觉得蹊跷,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被村长说成了十万火急。 他提前送完又跑回村长家,远远的看到元歌随着村长进了院子。 等他紧赶慢赶回来时,看到大虎和春妮已经进了院子,两人听到声音什么都没问回了下房。 他走过去看着正在抽烟的村长,没想到这人坏起来,什么都不顾。 不过他们也太小瞧元歌,这样的傻子,元歌一拳搞定。 等上房的声音消失,元歌走出房门,村长张大嘴巴你了半天才顺利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怎么出来的?我明明锁了门?” 第110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39) 好巧他说这话时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张姨带着外省的人来找元歌看病,听到村长说这话,直冲到村长面前,挥起拳头 “老王八,你说什么?你把我家元歌怎么了?” 张姨是个护犊子的,听到元歌被欺负可忍不了,完全不在乎他是不是村长。 “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村长躲闪不及,脸上被打了一拳,还被抓了条指甲印 “张燕子你大胆,村长你都敢打?” 村长抱着脑袋哀嚎着,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呵,她不敢,我这个市长可以吗?” 张姨身后那男人开口,全院子的人张大了嘴巴。 张姨只是去找元歌没找到,碰到了来找元歌看病的,问了才知道,元歌去了村长家里,这才着急忙慌的带着人来村长家里找元歌。 这不来不知道,来了竟然看到元歌被欺负,这是看元歌家里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欺辱她了? 张姨完全不知道来人是市长,听到人家自报家门,她也吓的不轻。 陈楚岩反应的快,走过来和市长问好。 村长反应过来想上前问好,看到人家朝着元歌的方向走去。 “小同志,我是郑易,也是化老师的学生。方便聊下吗?有些事情要跟你讲。这里不太方便讲话。” 郑易如其名,温和含蓄,平易近人。 “好,去我家。” 元歌扭头看着村长 “治病要给钱,我很贵。” 说完,带着来人往外走。 这次本想让村里人见到村长丑恶的嘴脸,不巧,被市长看到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也不想管了,顺其自然。 村长看着几人离开,傻傻的站着,完了,这以后村长都没得做了。 元歌回去带着郑易进了屋,转身关了门。 “老头高升了?” 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请客人坐下的意思。 郑易也不拘束,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小同志,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郑易想问她缘由,又担心太过于直白人家抵触,便想着多聊聊拉近下关系。 “嗯,是他应得的。” 元歌起身去倒水,喝了口才想起来,扭头看着他 “白开水,喝吗?” “来一碗,谢谢。” 元歌倒了碗水递给他,郑易喝了口,继续说道 “化老师想让我带你进京,他有位朋友身体不适请你去帮忙调理下身体。” 元歌猜到老化不死心,这次又来找他。 “天命不可为,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医术不精,恕难从命。” 元歌说完一长句有些累,半靠在椅子上。 郑易眼神跳跃了好几下,之前还不信老师说的元歌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懂,接触后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懂这么多。 她说的这么坚决,那可能已经知道了要去见的人是谁,既然不愿意去,他也没法强行把人家绑了去。 “行,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老师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我能搞定。” “呵呵,好好好。” 郑易看元歌有趣的很,这样个性又独立的小同志可不多见。 郑易带着人离开的时候张姨还像做梦一样。 她连镇长都没见过,直接见了市长,她这辈子活的也值了。 回去做了两个菜给元歌带了一份。 拖元歌的福,她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不上工也能赚到钱买粮食,完全不用老两口累死累活的忙地里的活还赚不到几个工分。 今年过年没有吕宿秋,元歌被张姨叫去一起过年。 年夜饭刚开吃,听到院外有人进来,张姨起身去开门,那人已经推门进了屋。 第111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40) “宿秋?你咋来了?” 张姨开心的大叫,元歌转过来看着门口那人,帽子上、肩膀上还有些雪花的痕迹,似是为了进屋,随意的拍了拍。 半年没见,人好像又高了,又黑了,嗯,不算太丑。 看完,元歌继续转头吃着碗里的菜,今晚的菜是张姨大女儿回来做的,好吃,她可以多吃些。 吕宿秋看着刚才还盯着自己看的元歌已经扭头大吃起来,苦恼的自嘲了两句,又看着张姨 “张姨,我回来陪你们过年。” “哎呦,你说你这孩子,这大雪天的,你从镇上走着来的吧,这路这么难走,走了多久?快坐下吃饭,我们刚吃,快快快,添双筷子,那个,你坐……” 张姨看了看元歌旁边已经有人,直接把他叫起来换了位置,指着空着的那个位置 “宿秋,你坐元歌旁边,正好有个位置。” 待张姨和大家忙活了一阵,才再次坐好。 吕宿秋坐在元歌旁边,轻声说道 “元歌,我回来了。” “嗯,挺好。” 和他离开时,元歌回答的一样,或许这次的挺好,又多了些不一样的意思。 一顿饭大家吃的开心,吃完饭,张姨把吕宿秋原来住的小屋收拾干净给他住, 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张姨让他送元歌回去。 这会儿雪下的小了,路面上的雪并不少。 吕宿秋走在前面,趟过一串脚印,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你顺着我的脚印走,免得把鞋弄湿。” 元歌看着他继续往前走的背影,有些模糊。 吕宿秋感觉她没跟上,扭头看着她叫了几声。 元歌回神,踩着他的脚印往回走。 这感觉很奇妙,元歌扶着左边胸口,有些不知名的东西越来越多。 等到了家,元歌首次开口让他进去坐坐。 吕宿秋当然想,可他太惊讶,一时半会没反应 “嗯?不去?” “不不不,去去去,我去坐会再回,现在还早。” 说完抢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帮元歌生了炉中的火,屋里的温度高了不少。 “啥时候走?” 吕宿秋觉得元歌无所不能,什么都知道,也不会多余的问她为什么知道他还要走。 “初三走。” “嗯,好。” 两人一阵沉默,元歌是不爱讲话,而吕宿秋是有一堆话不知道如何开口,等了好一会,他才开口 “你这半年过的还好吗?” “挺好,你呢?” “我……我也挺好,嘿嘿。只是不能见到张姨,还有你。” 这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话,元歌愣是没接。 吕宿秋都郁闷了,是他表达的不明白还是有些弯弯绕绕,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元歌看天色不早,让他回去睡觉,吕宿秋也没有多留,回了张姨家。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吕宿秋这次走前和元歌打了招呼,又给她留了好些吃的。 这次简短的相聚让吕宿秋很开心,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生活依然平静,某些水花却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消遣。 “哎,你听说没,村长是因为得罪了元歌,直接换了个人。” “看你说的玄乎,难道元歌还认识什么大人物?” “或许吧,我是觉得元歌不简单。” “你们这消息太落后了,镇长都被撤了,你们不知道?” “这为啥?你哪来的消息?真的假的?” “嗨,我亲戚就住在镇长家附近,元家之前的那个大宅子不是被镇长住了吗,他说人都搬走了。哎,不知道元歌能拿回自家的宅子不,那么大,值不少钱。” “瞧你说的,那也是人元家祖辈留下来的,谁让当年那群王八蛋打着斗地主抢占了人家的宅子?” “哎?村长,啊,呸,上个村长就是带头人之一,你们说?” “不不不,我们不说了,我们回家做饭了。” 刚才还在讨论的几人瞬间鸟兽散 “我还没说呢,你们咋都跑了,你们还回家做饭,家里的余粮够吗?” 说完哼了声也往自己家走去。 第112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41) 元歌知道这事,也知道是老化让市长查的。 老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把元歌带去京城,虽说有些牵强人家,但现在他需要有能力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恢复中,医疗资源紧缺,专业技术人员急需解决,若是能有元歌帮忙,他也会放心些。 可元歌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很难把她从村里带出来,强行绑来肯定不行。 他便退而求其次去帮她,知道她家的情况,便让市长去查,现在基本能帮的都在帮了。 老化给她写过几次信,她的回话只有一句:还没到时间。 时间过的很快,好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下乡的知青陆续返程,陈楚岩也找到机会离开。 张知青听到些消息,也成了返城中的一员,临走前给元歌告了别,以后元歌若是去了省城可以找他。 夏去秋来,元歌知道她要离开村里了。 她收拾了屋里还可用的物件,让张姨和三蛋子娘在她离开后去拿。 第一场雪后没多久,新上任的镇长亲手把她家老宅的钥匙递给她。 元歌第一次踏进这座宅子。 前任镇长搬出去后,没人再来过,随处可见的杂乱和灰尘。 再加上前几天下的雪,这里看着更冷清,更孤寂。 印象中原本富丽堂皇的宅院,只剩下些孤零零的门板。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空洞洞的没有人气。 元歌挥手过去,房子变的干净整洁。 往后院走,她记得爷爷留了些医书,埋在她房间床板下。 这些资料很珍贵,可以填补这几年医术上的空缺。 好在这个地方隐蔽,没人动过,一个装着医书的大箱子被她挖出来。 这些资料给老化,也算是他帮她拿回宅子的报酬。 元歌离开前交代了镇长,她不回来了,这宅子让镇长上交,也算是为文物研究做些贡献。 第二次雪后没几天,元歌收到京城的来信,带着箱子北上。 这次旅程还算顺利,到了市区坐火车,虽说是硬卧,但也比别人舒服些。 到了京城火车站,已是次日上午。刚下车,吕宿秋快步跑过来,脸上的欣喜遮掩不住。 “元歌,这里!” 他朝着元歌挥手,露着一口大白牙。 元歌拎着箱子走过去,吕宿秋示意身的警卫去接,那人刚接到手,箱子重重的砸在地上。 吕宿秋和元歌同时转身看着他,那警卫员尴尬的回着 “我……我……我可以的。” “嗯,好。” 元歌看看他,转身对吕宿秋 “走吧。” 元歌第一时间见了老化 “元家祖辈遗留下来的医书,填补医学界的空缺。” 老化看着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元歌,开心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嗯,那就送些有用的吧,至少终身受益。 “小同志,高考即将恢复,你要不要参加下” “嗯,好。” “要让小吕帮你辅导功课吗?他虽说也没参加过高考,但他的学问挺好,小时候是我们区有名的神童” “不需要。” 本来还开心咧着嘴的吕宿秋听到领导说帮元歌辅导功课,他都在想从哪本书开始了,谁知道元歌说不需要。 他抬头看着元歌,后者一脸平静的喝着茶。 老化也扭头看了看吕宿秋,眼神疑惑, 他这月老看来有些失败啊。 吕宿秋也很无辜,完全不知道元歌为啥拒绝。 “行行,那好,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他或者找我都可以。我给你安排了地方,你先去休息,后面的事情不急。” 元歌去休息前又给了老化一瓶药,除了缓解病痛,还能养身体。 老化开心的合不拢嘴。 走到楼下,吕宿秋憋了很久的话才开口 “元歌,你是不愿意见我吗?” “嗯?”元歌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转头看着他 “如果我给你辅导功课,我们可以天天见面。” “哦,我过目不忘,不需要人辅导。” 吕宿秋从来没这么无奈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年过年去找元歌,他爸妈都在问他干嘛,他被逼无奈说了句 “我在追媳妇” 这可把他爸妈高兴坏了,从来不爱和女孩子待一起的儿子竟然开窍了。 他们对这个姑娘充满好奇,特别想见见她。 可连着快两年都没见到,他们觉得是吕宿秋在说谎,估计找借口不回家。 现在元歌来了, 他们的距离更近些,带回家应该可以,但是以什么身份带回家,就目前这情况看来,比较难。 两个人没再说话,吕宿秋把元歌送到住处,好一会他才走。 第113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42) 元歌看着窗外走远的吕宿秋 ‘他好像有些奇怪。’ 只是一瞬,元歌转身去洗漱,躺床上睡了一下午,舒服。 起身喝了杯水,准备继续躺着,听到外面敲门声,转身去开门,吕宿秋站在外面 “饿吗?我带你去吃饭。” 他其实等了好一会,听到屋里没声音一直没动,安安静静地站着等,听到屋里有声音才敲门 “嗯,等下” 元歌洗脸刷牙,跟着他往楼下走 吕宿秋带元歌去了国民大饭店,一盘菜的价格不算太贵,可在村里够一家人两三天的吃喝。 元歌有钱,她觉得这些她也能付得起,吕宿秋可没想让她来付。 看她吃的开心,吕宿秋也开心,咧着嘴都忘了吃,只顾着看元歌 远处角落的一对夫妇正盯着这俩人看 “老吕,这是我们未来的儿媳妇吗?” “可能是,你看那兔崽子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知道啥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看还早,你看人家都没看他一眼,或许是这兔崽子单相思也不一定。” “这么好的姑娘,他可得把握住,要不然以后有他哭的。” “哼,这兔崽子平时硬的跟块铁一样,脾气还差,人家能看上他都是他走好运了。” ...... 吕宿秋完全不知道他爸妈也在,还在不远处议论自己。 等吃完饭,本想带元歌去附近新开的电影院,元歌想回家睡觉,吕宿秋送她回家路上才趁机问起元歌的打算。 “元歌,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没有。” 吕宿秋:...... “你要留在京城吗?” “看情况。” 吕宿秋:这天聊不下去了... “你高考结束后,想做什么?” “再看吧。” 吕宿秋:不问了,我打光棍吧... “那你想留下来吗?” 元歌抬头看着他,吕宿秋有些紧张,元歌这眼神像是看透他的内心,并且在质问他想干嘛? 过了片刻,元歌转头看着前面的路灯,微黄的灯光落在地上,那片被照亮的雪闪着光。 这几天雪正在融化,晚上会更冷些,此刻元歌反倒没觉得冷,她想或许是自己神力加持吧,但为什么来这里的第一年那么冷呢? ”可能吧。“ 过了好久才回答,吕宿秋都楞了,后又开始咧着嘴 ”好啊,真好,你在这里就好。那个......” 看他纠结了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元歌又抬头看着他 “你说。” “那个,你啥时候空,我带你去我家吃个饭。”说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抓抓头 听到吃的元歌肯定不会拒绝,再加上有两年多没吃吕宿秋做的菜,她是想尝尝 “明天。” “嗯,啊?明,明天啊。”这么赶,我还没准备好 当然后面的这句话吕宿秋没说,他不敢,好不容易开口把人请到家里吃饭怎么可以说没准备好。 “怎么?”看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元歌以为他有事 “没事没事,明天可以明天可以。” 吕宿秋把元歌送回家,第一时间往家赶,到家9点不到,冯欣和吕轻侯以为吕宿秋今天看到他们来兴师问罪了。 谁知道他们的儿子开口第一句把老两口吓的不轻 “爸妈,元歌明天来家里吃饭,你们准备下,我上午去接完她,中午回来做。” “啊?真的假的。”冯欣差点跳起来,高兴的拍着老吕 “老吕你听到了吗?我没有做梦吧。” 吕轻侯被拍的连连开口 “真的真的真的,你没有听错。” 吕宿秋看着爸妈略显夸张的样子,有些无语,可能之前家人都以为他要打光棍了吧。 “那个...元歌对吧,人长得漂亮,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她喜欢吃什么我们去准备。” 冯欣开心的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她儿子正皱着眉看她 “元歌今天才来,你们啥时候见过她的?” “嗨,谁知道你带人家女孩子去吃饭,我和你妈也在,只是隔得太远没去打招呼。” 吕轻侯连忙开口,吕宿秋的面色由紧张变得缓和,甚至还有些害羞 “儿子,你和元歌现在是什么阶段?我好准备些礼物给她。” 冯欣已经默认元歌是她未来的儿媳妇了,想着总要备些见面礼,可谁知道呢,远还没到这一步 “妈,太早了,我俩现在只是朋友。” “什么玩意?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人姑娘那么好看,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家,你咋一点都不争气呢?” 冯欣有些不满的看了看老吕,还真被他给说对了,是她儿子单相思,人姑娘估计都没这意思。 “小仔,让你不知道收敛脾气,人家女孩子喜欢温柔的,就你这脾气活该。” 吕轻侯鄙视完吕宿秋,看着冯欣伸出手 “走,我亲爱的冯欣同志,我们去休息去。” 冯欣伸手握住吕轻侯,轻哼一声,进了卧室。 吕宿秋站在客厅里有些迟疑,这还是他的家吗? 第114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43) 吕宿秋来接元歌时,看她抱着个箱子,本想伸手接过,元歌止住了 “重,我来。” 见识到昨天小刘搬那大箱子时的窘迫,他缩回手。 9点半前到家,冯欣和吕轻侯已经开着门等着他们 “你好,叫你元歌可以吗?我是吕宿秋的妈妈。” 冯欣喜笑颜开,忙把元歌迎进家里。 自家的女儿不在家,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喜欢的很。 “你好,我是吕宿秋的爸爸。” 吕轻侯站在冯欣身后,看着元歌,笑得一脸开心 “叔叔阿姨好,第一次见面,这些小礼物不成敬意。” 吕宿秋疑惑的看着他爸妈,他们的面子怎么这么大,元歌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么长串的话,有些嫉妒。 元歌本想直接把箱子放桌上,见吕轻侯伸手来接,便慢慢松了手,谁知元歌刚松手,吕轻侯一个趔趄不太稳,吕宿秋连忙上前扶好。 三人疑惑,这么小个箱子里装了些啥?这么重? 元歌上前拿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 三人瞪大了眼睛,吕宿秋再次看向他爸妈,嫉妒让人面目全非,但他还是要嫉妒。 能看的到的是几块金条和大颗的珍珠,还有几卷画轴。 元歌伸手拿出其中两个卷轴 “这是唐朝诗人的真迹,这是宋朝某帝的画作,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说完放在张着大嘴的吕轻侯面前 又抓出几个又大又黑的珍珠递给冯欣, “这是东海的,给您做项链好看。” 冯欣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震惊... 吕宿秋已经不能表达自己的嫉妒...嫉妒让人丑陋那再丑些吧...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冯欣不敢接,太过于贵重 “没关系,我还有。” 元歌轻描淡写的回答,让三个人再次震惊。 这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本以为吕家的家底在这个时期已经相当丰厚,谁敢想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他们这儿子认识的是什么神仙朋友,长得好看又有钱。 吕宿秋带着满腔嫉妒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元歌吃的很畅快,久别重逢的美食,吃一次又要等好久。 除了她,其他三人心不在焉,为元歌送来的“小礼物”发愁。 这天结束,元歌除了必要的人际交际,说的话有些多累了些而已,其他都还不错,主要是吃的很爽。 元歌回去时被塞得大包小包,东西太多,吕宿秋开了吕轻侯的桑塔纳送她回家。 元歌窝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慵懒的像只猫,吕宿秋轻声开口 “元歌,我近期有个任务,不在京城,你要不想做饭去我家也可以,我过几天回来。” “嗯,注意安全。” “好好,我会注意。” 吕宿秋嘴角上扬,有个人关心自己,这感觉很不一样。 吕宿秋从被老化叫走开始,整个人都变得神神秘秘。 偶尔可以放松休息,他会把时间集中在一起,放在年底去见元歌。 每次执行任务,家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这次也不例外,他走的悄无声息。 元歌若想必然是知道他在做什么,可像戏文里说的那样,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宁愿自己知道的少些。 前两个世界没有好好体验,便遇到意外,这次无论如何呆的时间都要久些。 还有一周临近过年,吕宿秋还未回来,元歌被冯欣和吕轻侯接到他们家里,让她感受京城的年味。 上次吃完饭后,吕宿秋便把元歌的习惯写了下来,交给冯欣。 这时冯欣和吕轻侯才知道,原来元歌不爱讲话,硬生生为了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初次见面说了那么多话。 原来元歌也并不爱笑,但那天脸上隐约挂着的笑没断过。 原来元歌也并不太喜于交际,可那天的样子让人觉得她游刃有余。 冯欣和吕轻侯有些愧疚,正好趁着快过年的时间,还好好弥补。 回家的路上,冯欣纠结了好一会才说出藏了很久的话 “元歌,我可以叫你歌儿吗?我见你第一眼就很喜欢,总觉得我们很有缘分,我们家人相处都很随意的,你不用为迁就我们改变什么,之前你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不用顾虑我们的哈。” “嗯,好。” 元歌见冯欣第一面时,也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探查了魂籍,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冯欣见她答应,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这懂事的孩子,要真的成了他们的儿媳妇就好了。 第115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44) 吕宿秋回来时,他们家的年夜饭已经进行了一半。 他的爸妈依然很开心,今年有元歌在,好像有他无他都一样。 还未来得及更换的衣服上还有些血迹,冯欣只是象征性的催促了声让他快去换衣服,转而继续和元歌聊天。 待他洗漱好走出来坐在椅子前,元歌顺手的拿过碗筷,和以前他们在村里时一样。 不过这次元歌手里多了个白色的小瓷瓶 “吃完饭吃。” 冯欣和吕轻侯有眼力见的慢慢离桌,把空间交给这许久未见的两人 “你知道我要回来?” 吕宿秋的开心从进门那刻就能看的出来,因为元歌在 “嗯,还知道你很饿,吃饭。” “那你怎么会提前备好药?知道我会受伤吗?” 吕宿秋往元歌边上坐了坐,距离有些近,他身上的香皂味直冲元歌而去,元歌有些不太自在 “嗯,知道。” 吕宿秋抓着元歌放在桌上的左手,不太确定元歌会不会把他扔出去,但他总感觉自己被元歌打过。 “元歌,你是在关心我吗?” 元歌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骨骼分明又孔武有力,甚至还带着热源一丝丝的浸进皮肤里。 “嗯,是吧。” 又扭头继续吃着,没有抽回手的意思。 “那你,那, 那你,你,我,我可以和你处,处对象吗?” 这句话吕宿秋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连站在主卧里的两人都为他提了一口气,还好,虽说的磕磕巴巴,只要能说出来就好。 屋里的俩人长长的呼了口气。 “什么意思?” 听到外面元歌的疑惑,俩人再次提气,心也跟着变得焦灼。 吕宿秋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是处对象?“ 等元歌问完,他才觉得哪里不太对 “意思是,我喜欢你,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伴侣吗?像我爸妈一样。” “噢,好。” 吕宿秋准备了好多答案,等着元歌继续发问,可好像这些答案一点都不需要,元歌答应了。 “真,真的,真的可以吗?你,你说的是,是真的吧。” 一紧张就结巴的吕宿秋可把他爸妈着急的不行,可这事不是谁都能帮的,只能靠他自己。 “嗯。” 元歌对这些所谓的感情很模糊,但是如果有个长期且免费的饭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吕宿秋回来,元歌自然回去住。 送元歌回去的路上又飘起雪花,小片小片的下着,没走几步,下的大了,大片大片的砸下来。 吕宿秋牵起元歌的手往前跑。 元歌抬头看了看天,嗯,某些不安份的东西要修理修理了。 俩人没跑几步,雪又变小了,吕宿秋放慢步子,元歌盯着他牵着自己手的那只手看。 吕宿秋这才惊觉,连忙松开手, “不好意思。” “嗯。” “奇怪刚还下着大雪,怎么突然就小了呢?” 吕宿秋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周围 “有些东西欠收拾吧。” 元歌说完,吕宿秋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雪停了,不是停止下雪,是雪停在半空,两秒后又慢慢的往下掉。 一脸疑惑的把元歌送回家,又站在楼下等了好久,才回家。 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回家的路上把脸埋在雪里,被冻得发疼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然鹅,天上的几位有些嫌弃的看着下界的战神,这什么玩意儿?你们相信他是战神? 围着的几位连忙摇头,战神估计被天帝踹下界时摔坏脑子了吧。 大年初一晚上吕宿秋再次接到通知,没来得及和元歌说便又去忙任务。 吕宿秋以前觉得忙完任务能多休息几天,可现在又觉得休息的这几天完全不够。 他刚和元歌确认关系,他担心有啥变故,他不允许。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俩人还没见过面。 元歌看了老化托人送来的高考资料,等着考试,吕宿秋忙着国家安排的工作,俩人都没有时间。 第116章 知青男女不懂爱(完结) 高考那天,不可多见的人山人海,元歌第一个从考场走出来,周围的人群齐齐看着她,窃窃私语 “估计是没复习好,题太难。要么是没写完,要么是弃考。” “或许吧,这才过去半小时怎么可能写的完。” “嗨,我说你俩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我们家元歌最棒,什么都会,每次模拟都满分,何况这次。哼,瞧好吧你。” 讲话的是冯欣,她在家无聊来陪考,看到元歌出来她本想扑过去,可听到旁边俩人议论元歌她非常不乐意。 元歌听到众人议论,完全不在意,走到冯欣身边 “欣姨,走吧。” 冯欣开心的拉过元歌的手,带她往老吕的桑塔纳旁走。 “歌儿最棒,这次是不是又满分,我就说嘛,这么简单的考试你一定可以。” “嗯,满分。” “太棒了,等下让老吕带我们去外面吃饭庆祝。” 高考成绩出来,元歌全国卷第一,老化第一时间见了她。 元歌还没进门他爽朗的笑已传出老远。 元歌推门进去,老化正看着前面的文件勾勾画画,看元歌进来,招手让她过去 “元歌,你来看,你想去哪个学校?我呢建议你去继续深造钻研医术,你觉得呢?” 老化想让她继续研究自己的专业,元歌没说什么,果断听了他说的。 恢复高考后的大学争先恐后的招收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 元歌到校第一周看完了5年的课程,顺便考了个医资证,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做实习医生。 她这个进度让学院学生及领导目瞪口呆,羡慕,可嫉妒占了大头。 终于在她进医院工作后的第二个月见了吕宿秋,他这次挂了伤,被同伴送到医院的。 伤不算严重,但也不轻,需要卧床休息。 见到元歌穿白大褂时,他没有很惊讶,他觉得元歌会选择继续从医,毕竟她的医术那么好。 可听到元歌高考第一他有些不淡定,该死的胜负欲激的他也要尝试下,买了复习资料等着下次高考。 有元歌陪着的时间总感觉过的太快,一周一眨眼已过去,他还有一周的假期。 元歌每天来看他一次,看着伤口愈合,身体无碍也逐渐放心。 这天她做了两个手术,有些累,趴在桌上休息,那该死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她推开门去找吕宿秋,走廊上随处可见的人影,慌乱的往门口跑去。 她逆着人群往吕宿秋在的病房去,被跌跌撞撞的路人挤的又回到原地。 原本还在冲撞身体的神魂稍稍安静下来,等她继续往前,神魂又开始躁动不安。 好不容易走到了吕宿秋的病房,发现他并不在床上,出门随手抓过小护士问了情况才知道,有人被查出绝症,正在闹事,已经放倒了两个无辜的路人。 元歌隐约觉得她神魂不稳和每个世界和她有关联的那人有关,他遇到危险,她的神魂便开始冲撞身体,脱离世界。 不知道天帝的这番操作是为什么? 救她,还是让她去救人? 她晕的站不住脚,扶着墙一点点往人流的源头走。 上了三楼,吵闹、哭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上的血迹顺着略微倾斜的地面流窜。 有几人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脸朝地的趴着一动不动。 人群中间,一个面色发白的男人拿着把匕首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划一刀,吕宿秋站在他对面正和他对峙,唯恐他伤了别人。 元歌知道那人,此前不久刚被确诊绝症,国内还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她本想着忙过手上的工作,去看看,谁料到他已经发狂。 吕宿秋隐约觉得元歌在周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转身。 元歌看到那人微微抬起头,一脸邪恶的笑,死死的盯着吕宿秋。 在他即将跳起朝吕宿秋刺去时,元歌闪身,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甩开匕首,抬脚踹去。 元歌冲速度太快,吕宿秋只觉得有阵风经过,再抬眼刚还站在对面的元歌不见了。 听到声音转身,元歌已经将人踹了出去。 吕宿秋走到元歌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小心,他很危险。” 元歌刚发完力,神魂没但安静些,反倒越来越莽撞。 元歌身形不稳紧紧抓住吕宿秋身后的衣服。 吕宿秋觉察出她不对劲,转身看着她。 元歌面色惨白,感觉全身的力气在流逝,腰部的疼痛让她缓缓低下头,这才看清,刚才那疯子在她腰间插了一把手术刀。 元歌慢慢倒下,意识模糊,能听到的是吕宿秋的嘶吼声和医生们的呼救声。 等意识回归,她仍然以神魂的状态漂浮着。 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吕宿秋,看着周围忙着抢救她的医生。 元歌飘在半空,能看到原身的能量一点点消散,又慢慢的汇聚进她的神魂里,左边胸口被某种不知名的物质填充着。 神魂脱离世界前,她隐约听到吕宿秋说: “元歌等我,下辈子我去找你。” 第116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 “哗” 一盆水泼下来后,元歌睁开眼,透过水帘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大长腿,她以为自己去了哪个了不得的地方。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哦,好吧,是校服。 她明明记得以前见过的校服全部长袖长裤,恨不得把学生裹得严严实实,啥时候有这么清凉的校服了? 自己这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可不太雅观,什么情况? 被校园霸凌了? 她记得上上个世界,当演员那段时间听说了不少因为校园霸凌跳楼的事。 她这刚来便被霸凌,这个世界不给自己活路了吗? 周围人看她没反应,一只手甩过来时被元歌稳稳抓住。 元歌抬头看着站在她对面的女生,齐肩的长发带着金边的眼镜,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啧,原来也不乖啊…… 元歌将她的手甩了回去,那女生随着翻滚的手滚了出去,众人惊呼着去扶人。 元歌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原本拥有和谐美满的家庭,多金的爸,美丽的妈。 可人一旦有了钱,便生了许多杂念。她那多金的爸并不太想持续这份美满,那年她10岁,她爸在外养了小三,也可能还有小四。 她妈和她爸离了婚分了财产,她妈觉得原主是她的耻辱,原本判给她的原主被她丢弃,独自出了国。 在原主妈出国没多久,他爸便被检查出绝症,这叫啥,报应不爽啊,该。 小三,小四看势头不对,提前离开了她爸。她多金的爸靠着钱又苦苦撑了两年,便撒手人寰,再世为人。 好在他生病期间良心发现,给原主留下了一半的家产和一套别墅、几辆车。 除了房子和车,其他遗产在公证处做了公证,在原主满18周岁便可继承。 原主那时还小,对金钱没有概念,被亲叔叔霸占了房子、车子还不肯停手,还要问原主要钱。 原主不知道爸爸把钱放在哪里,只得把家里有用的、可以换钱的物件都给了叔叔一家。 可那一家吸血鬼怎么可能放的过她呢?要等她满18周岁继承遗产后让她全部吐出来。 那家人不仅住在原主的家里为所欲为,还使唤原主做这干那,比佣人还不如。 原主一个人孤孤零零,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学校不爱讲话,没了爸妈撑腰,便成了被别人欺负的对象。 考试成绩不好欺负她、迟到被老师批评欺负她、上课调皮捣蛋被教务处主任抓,课后又欺负她。 她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成了那个闲来无事便挨打的豆豆。 不过原主懦弱并不傻,每次受欺负她都悄悄的录了音,有时甚至还有视频,便是想着某次可以反击回去,可巧元歌来了。 原主的心愿是要回自己的房子,让欺负自己的同学遭受惩罚,然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 众人扶起滚远的同学,诧异的看着平日里怎么欺负都不吱声的元歌,什么情况?鬼附身了? 元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水渍,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脑后。 看来这个世界不开口讲话是不行了,这些欠教育的祖国花骨朵再不接受社会的洗礼,或许都开不出花来。 这哪行?怎么可以不开花呢?她秉着神爱众人的天性也要好好“关怀”下她们。 “谁泼的水?” 开口讲话的元歌,声音清透冷冽,本就姣好的面容展露在大众眼前时,惊艳了所有人。 “说话,谁泼的水?” 对面几人无心欣赏元歌的这份美,看着元歌这气势,又种想跪下唱征服的冲动。 一个个被吓得身体甚至有些发颤,互相扭头看着彼此,像在相互鼓励打气:不怕,我们人多。 元歌看他们还是讲话,又往前走了一步,双手交叉抱着手臂。 “我说,刚才是谁泼的水?耳朵聋了吗?” 众人有些害怕,这狂拽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天天倍受欺负又不敢吭声的元歌小可怜? “我泼的怎么了?” 有个胆大的女生开口了。 元歌看过去,略显臃肿的身体强行塞进短裙里,全身透露着不协调。 “不怎么。” 刚说完,元歌抄起地上的水盆咋过去,那女生被水泼了一身,被水盆的冲击力咋倒在地,嚎了几嗓子。 第117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 “刚谁打的我?” 元歌再次开口,众人看着刚承认便被回击的女生不敢讲话 “没人回?那一个个来,打到你们开口为止。” 元歌拉过就近的一个男生,一脚踹过去,那男生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周才停下来 “你,你,你不能打我们,殴打学生是犯法的。” 那个女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呵,你们欺负我可以,我欺负回去就不可以?谁规定的?” 这什么破逻辑,若是元歌没来,原主被霸凌致死,这责任又有谁会承担?或许都想着家里花点钱随意的糊弄过去。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欺负你?” 刚才那个嘴硬的女生再次开口,元歌捡起地上的落叶,随手甩出去,树叶紧紧的贴在那女生嘴上,抠不下来,吓得她呜呜大哭。 ”吵死了。” 元歌抠了抠耳朵,拿出手机 “想要证据吗?去问警察吧,那些你们欺负我的证据现在在市警局邮箱,我倒要看看校园霸凌他们管不管。“ 元歌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手机也很配合的响起不久前他们欺负元歌的戏笑和谩骂声。 元歌站的有些累,找了个还能坐的椅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对面的众人。 威武霸气的样子吓的对面十几个不敢吱声,甚至还有些想哭,麻麻,他们这是遇到了什么怪物? “继续刚才的话题,谁打了我,主动承认错误我考虑放过,若是被对方举报,双倍惩罚,现在开始吧。” 元歌想如果现在能来瓶水就更好了,她话说的多了,嘴巴有些渴。 可这凭空变出一瓶水,对面这十几个估计要倒下了,想想还是算了。 刚才还站着不动的众人慢慢的往前挪,其中一个看势头不对,抢先一步站出来 “我举报,我举报王一凡欺负过你,他不是男生,不仅言语辱骂你,还打你胳膊,这里。” 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胳膊肘。 敢于第一个举报他人的人勇气的确很可嘉,元歌给他鼓了掌,后又继续撑着头靠在椅背上。 “不错,继续。” 那男生继续说道 “还有,还有冯斌,也欺负过你,还有程漫漫、刘思如、张嘉佳、谢天瑶、马玉琦、邓琳娜......” 好家伙,一口气说出来10多个同学的名字也是很厉害了。 “还有吗?” 元歌歪着头看着他 他这才发现元歌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挂在脑门上,大家基本没看清过她的长相。 刚被水泼湿了头发,她把头发撩起来,这张脸足够惊艳。 他看的有些发呆,见元歌还在看着他连连摇头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元歌指着众人,一张蔑视群臣的帝王相,其他人不敢开口说什么,等了好一会才又有人出声 “我,我说,还有姚硕,他也欺负过你。” “你可别胡说,姚硕是谁?那可是校霸,比元歌更恐怖的存在,你说出来不怕被打?” “你说姚硕要讲道理啊,你冤枉他小心他揍死你。” “哼没听到举报别人可以少顿打?无所谓,他又不......\\\" 那同学还没说完,便听到墙头传来一阵耻笑声 姚硕也很无辜,他刚好在爬墙,听到那边有人再说他,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小东西准备找死? 可他刚爬上墙头,看到个女生大爷一样的坐着,来了兴致,准备看戏。 可下面那几个不开眼的还在编排他。 “啧,你们这群慌不择路地小东西,可别冤枉好人,连累无辜,我哈时候欺负过这位同学?嗯?” 这真是怕啥来啥,众人齐齐抬头看着元歌身后不远的学校围墙上坐着的姚硕,一阵后怕。 刚举报姚硕的那同学更是紧张的微微晕阙,倒在了旁边同学的身上,这下完了,没有免了打,还又招来一顿。 第118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3) 元歌还是一副慵懒的坐姿,看着众人 “看来站在这里的多多少少都欺负过我了?你们说这事该怎么解决?被我打回去?还是....\\\" “我选二,嘿嘿。” 本想给自己找条活路,从窗户逃走,却不料元歌把门和窗都堵死。 “还是被我打两顿?” 听完元歌说完后半句,刚才抢答的同学非但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沮丧的抓着脑袋,早知道不抢答了……悔不及当初。 那个还在扮较弱,有些晕阙的同学听到有人和他一样有了两顿打,瞬间站直身体,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发颤了,静静的等待着元歌处置。 元歌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打开手机摄像头 “一个个来认错,态度端正可放过,傲慢无礼打回去。” 元歌的话像一道保命符,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认错道歉。 半个小时后,态度端正录过视频的逐渐离开,还剩下几个刺头等着元歌收拾。 这其中就有那个带着眼镜的女生:程漫漫、胖胖的女生:谢天瑶、还有刚被叶子糊嘴的女生:刘思如。 还有另外两个男生:冯斌、马玉奇。 前面3个女生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服气,后面两个男生则是觉得道歉很没有面子,死活不承认错误,不道歉。 元歌绕过那三个女生,站在他俩面前 “怎么欺负人还有理?那你们站着让我欺负回去。” 不等他俩反驳,只感觉到一阵风,二人已经从半空中坠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叠在一起。 元歌脱下外套扎在腰间,一脚踩在冯斌的背上,看似没多大力气,可地上躺着的二人,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认错吗?不认,我们继续。” “我,我,错,错了,我错了,求放过吧,求求了。” 两人讲话都苦难,只能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崩 元歌抬头看着围墙上那个还在看戏的男生 “看戏的,帮个忙。” 元歌指了指刚坐的凳子上的手机。 姚硕从围墙上跳下来,拍拍身上若有似无的灰尘,走到凳子旁拿起手机,打开录像,对着趴在地上的俩人。 剩下的3个女生看到这场面连连道歉,得到元歌许可录了视频才让他们几人离开。 姚硕把手机递给元歌,嬉皮笑脸的说着 “他们说我也欺负过你,你不准备欺负回去吗?” 元歌拿过手机 “跟你不熟。” “哎呦,你这样讲,我这心可拔凉拔凉的,刚才我们的关系都这么近了,你竟然还说不熟?” 姚硕多多少少有些戏精成分在,爱演的本质暴露无遗,捂着自己左边的胸口,皱着眉。 看元歌不理他,转身去拿书包,他有些好奇问了句 “小丫头,你怎么不早些修理他们?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原来的你完全不一样。” 元歌扭头便是一拳,砸在姚硕的肚子上。 他原本以为元歌在和他开玩笑,这轻飘飘的一拳能有多少分量?他看到了也没躲,谁知道,好痛,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忍着疼痛看着元歌,又有些疑惑,没想明白她突然来这一下子是为什么。 “呵,看我之前被欺负也没阻拦,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元歌背着书包转身往回走 “呵,有意思,嘶,小丫头下手是真的狠。” 刚嘀咕完,吵闹的手机铃声像叫魂一样 “硕哥,这都半个多小时,你不会又被老梁抓住了吧。” 攀子在电话那边催促着 “叫什么叫,老子遇到个老朋友多聊两句不行啊。” “呦呵,硕哥你开玩笑呢?学校还有你的老朋友,你能说出你们班同学的名字都很不错了,还老朋友呢?“ “瞧不起老子呢?等着吧,傻老狗。” 骂骂咧咧的往元歌反方向走去。 第119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4) 半个小时后姚硕出现在昌黎路上的酒吧门口,这个酒吧地下还有两层,他在这里偶尔打拳,赚些钱。 轻车熟路的去了负一楼,攀子、老贺正等着他,见他进来还背着书包,攀子一把抓过去。 “快换衣服,硕哥,人家都打扒两个了,你快上。” 拳馆中心的台子上站着个满脸络腮胡、赤裸着上半身的胖子。 姚硕看了眼,啧,这胖子有些棘手。 被小丫头不经意的一拳打的内伤,现在挑战台子上的人多少有些牵强。 “赔率多少?” “1:20。” “这么高?” “那当然,人家可是常胜将军,硕哥你上不上?不上我把你的卡去了。” 进来打拳都要挂卡,等于拿号,有了资格后,才有机会上台,也才能被观众看中买输赢。 “放屁,你以为老子来玩的?” 姚硕脱了上衣丢给攀子,往台子上走去。 攀子,老贺紧跟其后。 给姚硕戴好牙套和拳套后,他俩站的远远的。 姚硕只要打拳,猛的像头怪物,死咬着对方不放,不把对方揍趴下绝对不罢休。 他俩怕伤及无辜,远观便可。 络腮胡看着对面瘦弱的小鸡仔,甚至有些想笑,还想出口嘲讽他几句,可嘴里戴着牙套,象征性的朝着姚硕竖了竖中指。 这里不像比赛那么正式,也没有专业的裁判,一声锣鼓敲响,姚硕瞬间出手。 砸在胖子身上的拳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胖子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抬头又冲着姚硕竖了竖中指。 姚硕觉得自己这场要认栽,像被封印一般,全身上下的力气使不出来。 “咋回事?硕哥这是撞铁板上了?” 攀子有些着急,明显看着姚硕不对劲。打出去的每一拳虽带着风,可砸在胖子身上后又没了力道,对胖子的伤害:无。 “据我观察,他来之前受了伤。” 老贺看戏似的摸着并没有胡子的下巴磕。 “啥玩意?从学校来这里还有人能让他受伤,这谁啊这么勇猛?” 攀子有些震惊,挑战了整个金麟高中的扛把子,被别人揍了?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信。 “据我所知,还是个女生。” 老贺一脸神在在且十分有把握的样子,攀子顿时来了兴趣 “开玩笑,男生都奈何不了他,女生竟然可以?你胡诌的吧你。” “看,这是什么?” 老贺夹起姚硕衣服上的头发,在攀子眼前晃了晃? “这不头发吗?还能是什么?” “错,这是女生的头发。” “咋地,硕哥背着我们谈恋爱了?说好的一起打光棍呢?” 攀子一脸生无可恋脸,总觉得姚硕背叛了他。 “我可不啊,我家就我一个,三代单传,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谁特么跟你说好的你去找谁去?” 老贺说着拍了攀子一巴掌。 攀子捂着后脑勺,扭过来看着他 “靠,年轻人你不讲武德,敢偷袭我,你个小垃圾。” 攀子正要还手,老贺猛的窜到台子边,攀子转头才看清姚硕被打倒在台子上,没爬起来。 “硕哥,你没事吧!” 老贺伸着胳膊去拉他,姚硕拉着围栏勉强跪坐着。 攀子的脸都快拧巴在一起了 “硕哥,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姚硕有些艰难的扭过头,看着他俩 “老子还没死,别哭丧着脸。” 说完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往中间去。 10分钟不到,战斗结束,以姚硕失败告终。 攀子和老贺对望了一眼,默默的问对方,什么情况? 今天姚硕完全不在状态啊?没有逮着对方撕咬,也没有穷追猛打,这被人打的没几下便体力不支的倒下了。 看着姚硕脸上身上挂着彩,俩人还是决定把他送回家。 从酒吧出来7点半不到,把姚硕送上出租车,两人也各回各家,各见各妈。 姚硕坐在出租车上出神,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打拳的时候总分心,小丫头的身影有意无意的往他脑子钻。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那小丫头那么有趣?难不成扮猪吃老虎? 又细细的回想一番,自己是否真的欺负过她?思来想去他们的交集只有一次。 有次上下楼梯,他看到有个女生伸开腿准备绊她,他正巧经过,伸手扶了她一把,不过那角度远处看着是有点像他把人往楼下推。 第120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5) 也难怪她同学会举办自己欺负她。 想起傍晚看到她的样子,可可爱爱。 嗯?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个词?奇奇怪怪。 他和他爸住的是老小区,90年代建成的房子,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 小区道路窄,车不太好过,他没让出租车进去,自己晃晃悠悠的下车往回走。 原主被叔叔一家赶出来有半年,住在他们原本住的老破小里。 50来平的房子,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元歌回去翻着书包里的作业,看得出原主是个好学生,可每次考试倒数就让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还故意考不好?为啥?想不明白。 原主有张卡,是她很小的时候爸妈给她存的。 每年会把零花钱和压岁钱放进去,除了她爸妈谁也不知道,还好当时她藏的好,没被叔叔一家拿走,要不然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没吃的,没穿的,换了衣服锁好门下楼去小区外面的小店。 这个老破小的小区没有物业,垃圾随便乱丢也没人管,脏乱差的环境能把人送走。 趁着夜色,元歌轻轻挥手,那些凌乱不堪的道路变得干净整洁。 快走到小区门口,路中间躺着个人,不太宽的小路被占的严严实实 “死了没,没死让开。” 元歌看着地上还在喘息的人。 姚硕刚进小区,全身疼的昏厥,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听到有人讲话,微微抬起头,小丫头怎么在自己旁边?难不成做梦了? 勉强撑着身体,半趴半起 “小丫头……好有缘啊,又见面了,搭把手扶我起来。” 姚硕虚弱无力的伸着手,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全身骨头都在咆哮,那感觉像是要变身 “碰瓷吗?” “噗,就你这样的小朋友我碰啥瓷?我全身疼,帮个忙。” 姚硕虚弱无力的样子,多讲句话都费劲。 元歌伸手抓起他的胳膊把人拉起来,顺便探了下脉搏,内脏受损、气血不稳,肋骨还断了几根。 看他这被群殴过的样子,很费解,他们高二每天多了两节晚自习,他逃课难不成上赶着去被打?还这副半死不活的腔调? 不知道为啥,元歌把自己的神力注入他的身体里几分,又觉得奇怪,收回了神力。 姚硕只感觉自己被大力的拉扯,脚甚至有些离地。只是那被小丫头拎着的胳膊有些发暖发热,甚至还蔓延至全身,感觉全身又充满了活力,只是疼还在。 难不成小丫头有什么魔力?怎么这么神奇? 元歌看他走路有些艰难,拎着他胳膊把他拎到路边,把他放在花坛边上,让他坐好。 转身往外面的小店走去。 小店在小区左边大概500米左右,小小的店面什么都有。 阿姨见她进来先开口和她打了招呼。 “呦,小姑娘来了,头发扎起来了,这样看着多精神,还更好看了呢。” 小店的阿姨认识她,每次看她来买东西都像躲坏人一般,好几次阿姨以为她身后有人,还贴心的让她等等再走。 原主对阿姨的印象也不错,偶尔会问声好。 “嗯,阿姨我要方便面,两箱。” “一个人住吗?能拿回去不?要我找人帮你吗?” 阿姨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有些担心 “我可以。” 阿姨拿了两大箱方便面,一箱24袋装的那种,贴心的用胶带粘了几圈,方便元歌拎回家。 “还要些什么?” 元歌又去货架上拿了些零食,大包小包的加上两箱方便面,一共100多。 阿姨看着一堆袋子,被元歌轻松的拎在手里,震惊了一把。 这小姑娘可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阿姨把元歌送到门外,看着她弱小的身躯拎着大包小包往小区走。 第121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6) 元歌回来路上,姚硕还坐在花坛边上。从他旁边经过,被他轻轻拉住衣角。 元歌扭头看着他,他微微抬头,有些委屈的看着元歌 “求收留。” “放开。” 他看着元歌强硬的态度,松开手。 “救救孩子吧,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姚硕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元歌有些不忍,完全没理解这所谓的不忍从何而来? “会做饭吗?” “会一点。” “走吧。” 姚硕按着花坛里的冬青树起身,顺便拎起元歌手里的袋子,跟着她往她家走。 好巧,他俩住一栋楼,之前怎么没发现? 更巧,他俩住对面,可他不敢说,怕说出来会被元歌打出去。 不过他家在对面他也回不去,门锁被他爸换了,今晚本想着撬门进去,可谁知会这么巧碰到小丫头。 再说那个没有人气的家,若不是缺个地方睡觉,他也不愿意回去。 从小爸妈离异,他跟着酒鬼老爸,没少挨揍。 这一身抗揍的本事正是这几年积累出来的丰富经验。 他也反复斟酌推敲过,哪里打过去最疼,哪里打过去看不到伤还能造成伤害。 所以在学校的那些实战也给他提供了宝贵经验,看不到外伤却疼的哭天抢地,完全没证据,被他打过。 要不然在学校随随便便搞搞事情都会被叫家长,那不得烦死。 跟着元歌进了门,他傻眼了,空旷的小客厅只有一张桌子,连椅子都没有。 这家徒四壁比他家还可怜,他家被他爸卖的至少还有个沙发在,回去还能坐一坐。 看来这小丫头比自己还可怜呢?以后要多多关照些。 “小丫头,以后哥罩着你,有事报哥的名字,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姚硕一脸痞气,嘴角咧着笑露着半颗虎牙。 元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眼神里像在对他说:有病。 姚硕把袋子拎进厨房,扫视一圈,还好,厨房至少还有一个锅、两个碗、两双筷子,再没看到其他多余的东西,可谓是简洁明了。 姚硕探出头问元歌 “你晚上想吃汤面还是炒面?” “汤。” “好嘞,等着啊,哥给你露一手。” 元歌回房拿书包写作业,当然,作为好学生,每天的功课不能落下,都要完成。 这些习题对上个世界的学霸元歌完全不在话下,或许因为教材更新,题型有些不同,但知识点都一样,举一反三即可。 没有椅子,元歌站在桌子边打开书本,姚硕再次从厨房出来时,端着两碗面。 看她还在写作业,走过去看,好家伙,题目都不看的吗?直接写答案,这是什么操作? “吃饭吧,吃完再写。” 元歌收拾课本,姚硕把碗放在她面前,手上被碗底烫出半个圈,他也没在意。 方便面的味道闻着香,可越吃越恶心,还真不能多吃。 元歌想她要去吃顿大餐,尽快。 吃完饭,姚硕拿了碗去洗,元歌继续写作业。 再出来看元歌还在写,他好奇的问了元歌 “小丫头,你不演算下就写,答案,这正确率高吗?还是你随便填的应付老师检查?” 元歌扭头,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有几个学渣了解过学霸的世界?” “不了解,不了解。” 姚硕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不过,我可以多了解了解你啊。” 元歌一脚踹过去,人退了好几步,这次姚硕聪明了,知道躲开,元歌没踢到。 元歌写完作业,准备回房休息,看着客厅的大活人 “你走,我要休息。” “求收留,我没家里钥匙回不去。” 元歌斟酌几秒,指着刚才写作业吃饭的桌子, “你,睡那里。” “行啊,比露宿街头好。” 姚硕不挑剔,之前晚上回不去甚至还在外面睡过,这临近夏天也不冷,没关系。 借用了元歌的卫生间,简单洗了个澡,衣服手洗了一把,晾在外面的阳台上。 元歌听着外面的声音消失,才闭上眼睛,可睡了没一会又睁开眼,这个床太难受了,她要回家。 早起,姚硕元气满满的去买了早餐,包子、油条、煎饼、豆浆,买了一堆。 他觉得他身上的伤睡了一晚都好了,是元歌的功劳,他才能早起活蹦乱跳的去买吃的。 昨晚他问元歌要了备用钥匙,不至于早上出去被锁在门外。 元歌昨晚没睡好,床太硬不舒服。迷迷糊糊间闻到了煎饼的味道,瞬间睁开眼。 第122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7) 推开门出去,姚硕站在桌子边贴心的把袋子打开,扭头看着她 “快去洗漱,来吃早饭。” 元歌吃的一脸满足后,拿着书包出了门,没管姚硕去哪里。 还未到校门口,三三两两的同班同学看到她过来,都远远的避开她走。 昨天王一凡不在,今早上看到大家躲着元歌还纳闷,扭头看向元歌,总觉得小可怜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刘海还是原来的刘海,衣服也还是原来的衣服,这身形吗?怎么看着高了不少? 王一凡看着身边的俩人 “那不是我们班的小可怜吗?你俩躲啥?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出息?” 张扬和谢涛示意他快闭嘴 “我告诉你,你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她是你招惹不起的人。” 张扬小声的和他说 “对,不要招惹。” “你俩怂蛋,这过了一晚回到远古时期了?同学见面怎么可以不打招呼,一定要问候一声。” 王一凡快步走过到元歌身边 “呦,这不是我们班的小可怜吗。早饭吃了吗?要哥哥陪着一起上学吗?” 远处的姚硕看到有个小子往元歌边上凑,还一脸贱笑的模样,这小子想干嘛?正准备上前问候问候,看元歌扭头问他 “你是王一凡?” “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帅哥,王一凡,怎样?是不是觉得哥很帅。” 边说还撩头发,顺便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元歌抬脚便踹过去,王一凡滚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哀嚎。 张扬和谢涛见状,连连上前 “看吧,让你别惹她,你还往人跟前凑,被揍了吧。” “是啊,你这真的是上赶着给人踹。” “硕哥都要给三分面的人,你还上去问候人家?” “啊,你这无异于老虎屁股拔毛。” “你们特么怎么不拉着我,哎呦,我被踹出内伤了,快扶我一把啊。” 张扬和谢涛扶起颤颤巍巍的王一凡,三人慢悠悠的往学校晃。 元歌没进教室前,教室该怎样还怎样,多了几声议论元歌的声音。 元歌进来后,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上午前两节数学课,张老师走到教室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太对,问了课代表,也被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 张老师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放弃了想法开始上课。 “好,开始上课,课前先同步个好消息给大家,一年一度的奥数竞赛开始了,大家开心吗?“ 张老师看了看台下众人愁眉苦脸的表情,这样子看着就不是很开心呢。 “这次竞赛的一等奖3w元,大家踊跃报名噢,万一第一名就是你呢?对不对?” 再看看众人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嗯?这样子看着,好像她说的也不太对。 “那啥,如果你们......” “老师,我报名。” 张老师还准备劝说大家一番,听到元歌说她要报名,开心的连忙转口 “元歌同学很不错,还有其他同学吗?只要你们跟着我集训一周,保证你们奥数竞赛拿奖。” 台下众人互相对视,又把目光瞥向元歌。 嗯?平时倒数第一的元歌报名参加奥数竞赛?众人脸上的表情和天塌下来一样震惊。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大佬开心,大佬想怎么玩怎么玩,他们管不着,也不敢管。 这两节课张老师上的非常开心,8班的同学出奇的乖巧听话,认真学习,她这个数学老师很欣慰。 第123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8) 后面两节是政治课,王老师刚进教室也觉得大家有些不同。 憋着这些疑问到了中午放学,正巧去吃饭的路上碰到张老师 “张老师,你有没有觉得8班的同学今天怪怪的?” “怪乖的吗?我也发现了,上课不讲话、不开小差、认真听课,这个状态很不错,等见到李老师,我要表扬下他们班学生。” “不不不,你有没有觉得课堂上太安静了?他们平日里可不这样。” “有吗?没有吧,大家都很乖呢?或许是你感觉错了呢?” “是吗?或许吧。” 王老师抓了抓头发,随着张老师往教师食堂走。 元歌收拾了桌上的课本,起身去食堂吃饭,坐在她前面的朱卿卿也发现大家今天奇奇怪怪的。 早上大家看到元歌的前后态度明显不对。 以前她看到元歌被排挤,都会拦着,可那群人不知道收敛,后来竟然避开她欺负元歌,莫不是昨晚元歌又被欺负了? 哎,昨晚应该跟着元歌的。 扭头看向同桌,想问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同桌支支吾吾的让她不要问。 朱卿卿无奈只好收拾课本,转念又想,问本人好像也一样,万一真的被欺负了,她这次一定要告诉老师去,起身往外面走。 元歌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还没开始吃,对面多了个餐盘。 “小丫头,以后跟着哥,哥带你吃香喝辣。” “不需要。” “你看你吃的太素了,来吃哥的这份,有肉。我还没吃,干净的。” 姚硕边说边换过元歌的餐盘,元歌有些无语。 她今天只想吃些清淡的,不过看着这红烧肉,还挺好吃的样子,食欲一下子就来了。 夹起一块塞进嘴里,还可以,软糯不腻。 姚硕看着安静吃饭的元歌,她周身隐约围着一圈光。 他果然猜的没错,这小丫头多少有些超能力,不过他不会说出去的,万一被拉去做研究他上哪找人? 攀子和老贺大老远便看到姚硕盯着对面的女生,一脸贱笑。 俩人端着餐盘快步走过去,坐在姚硕两边,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女生。 “呦呵,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妹妹了?妹妹,你好呀~我是岳小攀,叫我攀子哥就行。” 攀子礼貌的和元歌打招呼,手还在胸前晃了晃,老贺也毫不示弱,紧跟其后 “妹妹你好,我是贺天,叫我天哥就行。” 姚硕看着这不要脸的两人,有些脾气 “你俩给我滚吧,一口一个妹妹妹妹,你俩要点脸。” “我不管,和妹妹一起吃饭我至少能吃两碗,我不走,老贺走。” “我走啥走,有妹妹在,饭菜都是香的,要走你走。” “我走。” 元歌端着餐盘正准备起身,被姚硕一把抓过手 “你别走,我们吃饭,不讲话。也不打扰你吃饭。” 说的一脸真诚,扭头便给身边两人一人一个暴栗。 “给我老实些,好好吃饭,不许讲话。” 老贺捂着头看看对面的元歌,又扭头看看姚硕,他有个大胆的想法,昨天在姚硕身上发现的那根头发是对面这个女生的。 甚至还有个大胆的猜测,对面女生就是对姚硕出手的人,昨天姚硕伤的不轻,看来对面的女生比姚硕还猛啊。 这哪里敢得罪?吃饭,吃饭。 四人安静的吃着饭,完全没注意周围的眼睛看到他们这一幕有多震惊。 金麟中学的校霸三人组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老师说的话这三人都未必听,这对面坐着的女生是谁啊,面子这么大? 朱卿卿进来时,看到元歌对面坐着的校霸三人组,她没勇气往元歌身边凑。 这三位公众人物太过于出挑,以至于全校都知道他们的发展史,这要再往跟前凑,无异于送人头。 为了避免伤及她这个无辜的路人,她还是安静的找个地方吃饭吧。 高一下学期,已经分了文理,元歌在文科班,下午两节历史、两节地理,就这样枯燥的课程,大家也都很“认真”的听讲。 两位任课老师看着安安静静听课的8班同学开心了不少,长此以往下去每个人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了。 这状态非常好,下课就去找李老师表扬表扬同学们课堂上的表现。 第124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9) 高一晚上没自习,下了课元歌拎着书包,第一个出教室。 教室的同学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这一天终于解脱了。 元歌今晚回家,这次回的是原主自己的家。 高端小区需要识别认证,元歌回来的时候保安都认识,完全不需要,直接开门放行。 保安队长笑着和她打招呼,叮嘱她回家多注意,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及时来找他们。 元歌凭着记忆找到她家的房子,原本门口前面有个小院子,篱笆扎着围了一圈花圃,里面还有原主喜欢的山茶花。 可现在被那家人给拔了种了菜,菜也没有好好种,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还被人踩了好几脚。 门锁有人脸识别系统,元歌走近,大门自动打开,屋内嘈杂的声音随之响起,还伴随着阵阵臭味。 “你找死,你这个老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元杰的叫嚣声听的元歌头疼 对面的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坐在地上撒泼 “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辛辛苦苦给你生娃照顾家,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还有良心吗?你对的起我吗?” “你滚,现在给我从这房子里滚出去。” 元杰再次咆哮道,他实在受不了这女人 “她滚,那你呢?” 元歌出声,他们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谁让你进来的?” 元杰有些慌乱的看着她,后又瞬间恢复如初 “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反倒是你们,占着别人家的房子这么多年,还不搬出去是什么意思?” 元杰有些疑惑这孩子啥情况?之前见他们唯唯诺诺的,现在这要打架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女人听到让她们搬出去,也不哭也不闹了,瞬间站起来,站在元杰的旁边。 “死丫头,这是我们的房子,什么是你的?该搬出去的人也是你。” “呵,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吗?还是这买房子的钱是你出的?不是就闭嘴。” “你,你......\\\" 李芳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元歌站的有些累,走到沙发边找了舒服的姿势坐下来,盯着不远处的两人,也才扫视了下这房子的布局。 嗯?这房子的格局不好,怪不得谁住进来谁吵架,直接卖了吧,反正这脏乱差的也没法住人了。 正准备起身去楼上找房产证,对面俩人抢先一步走过来,准备把元歌扔出去。 元歌闪身躲开,俩人扑了空,还不肯罢休,转身又朝着元歌伸手。 即将碰到元歌衣服的瞬间,被突如其来的脚踹倒,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元杰指着元歌,直接开骂,完全没有一点长辈的觉悟 “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你爸,逼得你爸妈离婚,你又回来闹我们?” “首先是元浩找小三,他俩才离婚。其次,元浩是绝症,自己死的。最后,这房子是你俩的吗?你俩有资格住吗” 李芳哭天抢地的叫着,闹着。 “哎呦,没天理了,杀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李芳的嚎叫声穿透力极强,外面巡逻的保安听到声音跑过来敲门,元歌站着没动,躺在地上的两人无奈,起身去开门。 元杰打开门看到门外有几个保安,直接忽略他走进来,站在门口看着元歌 “元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噢,把这俩人赶出去吧。” “好的,元小姐。” 保安一直知道这俩人非法入住,可元歌没说过要赶她们走的话,保安队也没多管。 这次看元歌这么清醒的认识到这个问题,态度坚定不容拒绝,几人二话没说,驾着元杰和李芳的胳膊往外送。 李芳还在嚎叫,让这群人放下他,奈何力气悬殊,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元杰和李芳被齐齐扔出门外,趴在地上拼命挣扎着起身。 元歌起身上楼去原主的房间,原本的公主粉变得脏兮兮,看样子好久没打扰。 走到衣柜旁打开柜门,衣柜最里面有个暗格,是原主妈妈装的,放着家里的贵重东西:有些黄金首饰,还有房本和车本。 元歌打开暗格,东西都在,随意的找了个袋子,塞进去,后又塞近书包里,往门外走。 看到元杰和李芳还在门外嚎,当着她们的面改了密码,转身离开。 第125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0) 这房子没法住了,卖了吧,等拿到钱还能再换套小的。 不过她现在未满18周岁,监护人也不在国内,诸多不便,可以先租房住,等满龄后再考虑。 回昨晚的住处收拾了些东西,这几天她去住酒店,这里的床她实在睡不惯,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把这里原主留下的零碎搬走。 推开门,看着姚硕从对面出来,一只脚刚踏在门外。 元歌看着他,他看着元歌。 “那个,我要是说我走错地方了你信吗?” 元歌转身锁了门往楼下走。 这狗东西还敢骗她收留?家就在对面不回,跟着她是几个意思? 姚硕连忙追上元歌,帮她拎手里的东西,元歌一把扯过,往小区外走去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让我送送你呗,你去哪?走吧。” “滚。” 元歌昨晚没睡好,现在特别想睡觉,脾气也大了不少。 姚硕呆愣住没动,啧,他也觉得好烦躁…… 看元歌走远,他更狂躁,不行,要找点事情做。 起身走到小区外,打车去拳馆。 今晚他不把那孙子打趴下,他就不姓姚。 等他到拳馆,那个络腮胡正站在台上振臂高呼。 他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耀武扬威、蔑视众人。 台下的人没有敢去挑战他的了,敢去挑战他的都被打趴下起不来。 姚硕二话没说,脱了上衣,翻身进入拳台,连牙套都没带,随意的把拳套包在手上冲着对面的人砸过去。 10分钟后,姚硕被打倒5.6次,他强撑着身体起来,继续去挑战。 半小时后,他虚弱无力的躺在拳击台上,周围嘈杂的叫喊声在他耳中慢慢隐退了声音。 他似乎听到元歌对他说:滚。 他心底的血都在沸腾,不可以,不可以。 小时候妈妈放弃他,后来他爸也放弃他,现在遇到元歌……绝对不可以。 他猛地站起,朝着对面的络腮胡攻去。 一下,两下,五下,十下…… 络腮胡被打倒在地,他不再是常胜将军,脸上斑驳的血迹让整个人看着及其狼狈。 可姚硕还未停手,拳馆豹哥看势头不对,连忙上前拉住他 “兄弟,兄弟,可以了,可以了啊~人已经倒下去了,你给他留条活路,今晚的收益哥分你20%,可以不?” 豹哥性子洒脱、为人直爽、黑白通吃。 姚硕本不到年纪,可看他当时可怜,豹哥心疼这样的孩子们,就答应了。 他知道姚驰的强悍,也知道姚驰的底线。 虽说都在可控范围内,但万一呢? 万一出了问题,他要承担责任的,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豹哥叫了他好几声,姚硕才从意识中清醒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络腮胡,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 抬头看着豹哥 “哥,别忘了20%,我回了。” “嗯,好,要人送你不?” “不用,我可以。” 跌跌撞撞的走下台穿上衣服拎着包往外面走。 豹哥看着这小子摇摇头,太狼了,这万一力道收不住了可咋整? 午夜12点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走了许久,听到前面的胡同里有人声,直觉告诉他要去看看。 迈着步子往里走了走,转过拐角,一个女生拿着一根桌子腿朝周围的人身上砸去。 看似轻轻的一拳,但打在周围人身上,发出的喊叫声,想必这力道不轻。 这个女生的身形怎么有些像元歌?姚硕定睛再看,不是元歌是谁,他抄起旁边的木棒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还没走到跟前,元歌已经解决了战斗。丢掉桌子腿,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 “谁让你们来的?王一凡?冯斌?刘思如?还是程漫漫?” 说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大家的表情不太对,眼神互瞄,顺便给了对方眼神暗示。 元歌了然 “回去告诉她,别搞事,小心没命。” 转身,看着姚硕拿着一根木棒,有些狼狈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身上的衣服没啥问题,脸上的淤青和血迹看的出又被群殴了,这人不行啊,碰到这几次,有两次都负伤,太弱了。 姚硕不知道元歌已经把他归了类,他属于太弱类。扔了木棒,一瘸一拐的走到元歌身边,咧着嘴,呲着牙,仔细的看了看元歌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元歌看着他扫视了一遍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 说着往巷子外面走。 第126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1) 她只是睡到半夜被饿醒,无奈时间太晚,外卖停送,便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出来找些吃的。 回去路上导航给了这条近路,她没带犹豫就踏了进来,黑漆漆的巷子没装几个路灯。 为尾随的众人提供条件,也给元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解决身后的麻烦。 姚硕还不走,轻轻扯了下她的衣服 元歌扭头,带着疑惑的脸问他 “有事?” “没有,我送你回去吧,夜路不安全。” 元歌看他突然认真的脸,没说话,往外走去,留下躺倒在地的众人和傻站着的姚硕。 姚硕快步跟上,把元歌送回酒店,站在门口看她上楼,他才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这次还好,她没拒绝。 姚硕有些窃喜,突然反应过来,啧...这窃喜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程漫漫家里充其量算是中产家庭,但她父母以富养女儿的想法,把她养的有些傲慢无礼,强势刁钻,从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别人在她面前啥也不是。 仗着自己家有些金钱傍身,在学校便开始胡作非为,拉帮结派不说,还带着小帮派的同学欺负他人。 不只是家庭环境的原因,还是后天养成,小小年纪就有两副面孔,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乖巧听话。 除了原主被她欺负外,还有好几个女生都被她欺负过。言语侮辱、泼水、扯衣服这些常规操作她都做过。 更可气的是打人、拍照威胁,这些过分的行为,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错,总以有钱人的姿态自居,觉得没钱的人活该被欺负,谁让她们没钱,让她们弱小呢? 元歌也是无语,这是什么奇葩想法?那天她应该狠狠的欺负欺负程漫漫,让她长长记性。 元歌想看程漫漫在做什么?抬手虚空化象,不巧,她看到些不得了的事情,不知这事被她妈妈知道后会怎样? 自动生成影像,匿了名发到程漫漫妈妈的手机上。 有些事情,不需要正面出击,就能把某些不安分的人收拾干净,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觉元歌睡得舒服。 早起上学,还没走到学校门口,远远的看到门口围了一堆人。 人群中央的哭喊声传出老远,元歌不爱凑热闹,绕过众人往教室走。 路上,校门口发生的事情已经通过其他同学的嘴巴,被她知道了大概 “程漫漫的妈妈来学校闹,这事好像还挺严重?” “那可不?涉及到道德问题,怎么可能不闹?” “哎,你说程漫漫的爸爸和冯斌的妈妈怎么认识的?” “这谁知道,估计以前就认识吧,再不济就家长会后认识的?谁知道呢?” “哎,你说他俩在学校还咋待啊?” “是啊,丢脸死了,家丑被她妈妈闹出来,这以后俩人都不知道咋相处了?” “对啊,尴尬死,估计得转学,这一个学校,不,这一个班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面多尴尬。” “走了走了,上课了。” “哎,等等我。” 元歌这才知道原来那女人是冯斌的妈妈,这下热闹了。 她本来只是想回敬下程漫漫,这一下子回敬俩人,着实是她没想到的。 走到教室,一半的同学不在,或者还没来,或者在楼下看热闹。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少了程漫漫和冯斌,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人估计多半要转学了。 元歌昨天看完了高一课程的所有内容,今天想去找李老师借高二的课本和复习资料。 刚到教师办公室门口,程漫漫从里面走出来,眼睛红肿,金色边框的眼睛有一处凹陷,看到元歌,眼神里带刀。 元歌无视她走进办公室。 第127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2) 昨晚元歌发给程漫漫她妈,蒋玉娟的那段视频是在她们家。 元歌找的是程漫漫,定的也是她所在的位置,所以昨晚她在家。 她应该知道她爸爸在做什么,可为什么没有阻拦?也没有告诉她妈妈,这些都不该元歌考虑。 这样的不幸时常发生,但发生在程漫漫身上不值得同情。 班主任原本愁眉苦脸的表情,在听到元歌来借高二的学习资料,终于露出欣慰的笑。 他是8班班主任,教英语,他看过元歌的试卷,也知道她的水平。 每次考试元歌好像总在避开那个正确答案,但又想把正确答案表达出来,这种作假看着十分明显。 写作的部分只写了几个单词,但能看的出来,如果把这些单词串联起来,整篇内容会很精彩。 他之前还疑惑这孩子想干嘛? 去查了她的家庭状况才知道,哎,若是能幡然醒悟,将来也是一棵好苗子啊。 这不,不用等将来,现在就来找他要高二的课本,问她为什么,她说她高一的知识点看完了,完了,了...... 李老师呆愣了片刻,后又开心的咧着嘴,难得一遇的学霸被他遇上了,这是他们班的骄傲啊。 要是每个人都这样,那他这班主任就更踏实了。 突然来了兴致,想和元歌交换下个条件 ”元歌同学,如果你能帮全班同学提升成绩,我让你跳级怎么样?“ 元歌扭头看着班主任,眼神中的疑惑好像在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跳级? 她不止想跳级,她现在甚至想直接考大学。 “好,我答应。” “那我加个时间,一个月内,班级排名第一。” “可以。” 李老师看她自信满满,嗯,心里更踏实。 一个月后期末考试,若是这次全班考第一,或许真的可以应允她跳级也说不定。 下午高三年级的动员大会,下周他们要参加高考. 全体师生为他们壮行,也让高一高二学子提前感受高考的氛围,同时激励大家珍惜时间,好好学习。 曾校长站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说, “同学们呐~同学们啊~时光飞逝,光阴如梭,你们要把握住这珍贵的高中三年啊~ 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们在这三年里做学习的主宰,以后入了社会便可主宰那社会。 所以高一高二年级的同学一定要把握时间,认真学习。 高三年级的同学不要慌,更要抓住仅剩不多的一分一秒,沉下心来,能学多少学多少,能记多少记多少。 只要你们平心静气,认真学习,踏实肯干,就没有做不成事,没有拿不下的题......” 半个小时过去了校长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不知道他说的渴不渴,元歌站在这里听的都有些渴。 后面半小时,学校的几个主要领导一个个上台讲话,鼓励高三学生,为即将高考的学子加油打气。 看着激情高昂的高三学生,听着威震校园的口号,元歌感觉原主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由衷感慨,年轻真好。 高三学生正斗志昂扬的宣誓,姚硕悄悄的摸过来,拿着一瓶水递给元歌。 元歌看了他一眼,嗯,大家的情绪热情澎湃,只有他是个另类。 姚硕看她没接,了然。 拧开瓶盖递给她。 元歌看着这么上道的人,是不该驳了他的面,拿过来喝了两口递给他。 姚硕拧紧瓶盖,看了看水瓶,手放在背后悄悄握紧,悄声对元歌说 “放学后,我们和你们高一有场友谊赛,你来不?” “不去。” 这种篮球比赛很枯燥,元歌要回去睡觉,顺便解决吃饭问题。 “去吧,我会上场的,我是主力,代表我们高二。” 姚硕眼里的期盼,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去干嘛?” “去......给我送个水也行。” 元歌想,她刚才就不应该接那瓶水,现在好了,喝了别人的还得回去。 “嗯,十顿饭来还。” “啊?噢,好,二十顿也行。” “不吃泡面。” “好,不做泡面。” 姚硕觉得自己稳赚不赔,他是越来越喜欢和元歌待在一起了,啧......喜欢?嗯,是有些喜欢。 第128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3) 动员大会结束,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 高一高二上自习,老师们要去开会,对下周高考做进一步部署,安排哪些老师去监考,哪些老师做好后勤工作。 对于这样没有老师管理得自习课,他们当然开心。 回到教室,张扬和谢涛还没欢呼几声,看到元歌进来,立刻坐好闭上嘴。 元歌没有去自己位置上,她站在讲台上看着众人。 这群不听话的孩子们,被修理过后格外乖巧懂事。 现在刺头离开,剩下的也成不了啥气候,只有学习才是唯一出路。 看着众人疑惑的看着她,元歌转身写了行字 【一个月,考年级第一】 刚写完,教师一片唏嘘声。 元歌转身所有人又乖巧的坐好,眼神中透着诧异。 有几个没忍住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笑死,倒数第一让我们考第一。” 刚说完意识到什么,连忙捂着嘴躲在桌子下面。 “我承诺,月末全校第一,若未做到随意处置,你们也是。” 元歌说完走回位置上,朱卿卿慢慢的转身。 看着和印象中不一样的元歌,很多疑问。但看到这样的元歌,她心里更多的是开心。 她是英语课代表,她也看到过元歌的试卷,总觉得她在藏拙,此刻不再遮掩,反倒觉得元歌全身都在发光。 “怎么了?” 元歌看前桌欲言又止又欲言的样子,开口问她。 她透过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前桌是为数不多帮过原主的同学。 “元歌,我想问问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你可以跟我讲的,虽然有很多事情我还没办法帮你解决,但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人多力量大吗?只要你不嫌弃。” “我要跳级,答应老李班级考第一,他帮我。” 听完元歌说完,朱卿卿瞪大了双眼,连带着同桌一起转过来看着元歌。 他们像是没听清元歌的话,有些迷茫又有些懵懂的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后才又扭头看着元歌 “你确定?为什么啊?” “高中知识基本掌握,待在学校浪费时间。” “不是,你高三的都看完了?” “再等资料,一天能看完。” 这次不仅周围的人惊讶的张大嘴巴,教室里剩下的20多个同样张大了嘴巴。 他们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平时他们眼中的学渣渣竟然要跳级?竟然掌握了高中知识?竟然找老班借高年级的资料?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一天能看完? 前天被收拾的景象,历历在目,永不敢忘,此时大佬又给他们上了一课,什么叫做两极反转?学渣可以秒变学霸。 剩下的半个多小时,元歌认真的翻着书,可在其他同学的眼里,感觉她翻得太过于随意。 历史课本上一页那么多文字,她5秒能看完?这样子看着着实有些敷衍了事。 不管了,学霸的世界他们不懂,他们只想珍惜眼前的安宁,好好看书即可。谁知道万一大佬真的发疯,月末把大家拉出来再练一边,那可怎么办? 王一凡看着认真看书的元歌心跳有些快,轻轻的按了按左边胸口,他难不成被元歌打的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但是看着元歌现在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不可以。 张扬看他不对劲,悄悄问他怎么了。 王一凡给他比了个爱心,张扬干呕着连忙转身,继续心不在焉的翻着书。 王一凡没了心思学习,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的扭头看元歌。 认真做事的人啊,真的很吸引人。 时间过的飞快,下课了。 元歌想到要去还姚硕的人情,给他送水有些烦。 下课铃声响完好一会儿,元歌还坐在座位上没动。 大家有些茫然,不知道大佬在想什么,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众人看着王一凡,他算是他们班的代表,带头惹事,带头起哄...... 王一凡扭头看看元歌,刚组织好语言站起身,准备去问她为什么不走?元歌已经抓着书包往门口走。 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这一天又过完了。 王一凡连忙收拾书包,跟着跑出教室,连元歌的影子都没看见,急忙下楼找人。 张扬和谢涛对视一眼,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也跟着出了教室门。 第129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4) 看大佬离开,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的出门回家。 高一和高二的友谊赛在学校的体育馆内举行,元歌进去时,攀子老远就看到她,挥着长臂,远远的和她打招呼。 看元歌看过来,放下胳膊,扭头看着姚硕 “硕哥,我咋觉得妹妹又漂亮了?啧啧啧......这模样不做明星可惜了。” 姚硕扭头看着越走越近的元歌,心跳有些快,脸上还有些烫,为缓解尴尬扭头给攀子来了一暴栗。 “谁特么是你妹妹,不许乱叫。” “硕哥,你这也太霸道了,我都听到你在元歌面前自称哥了,还不允许我们说。” 攀子捂着头,咧着嘴略显滑稽的看着的姚硕,他这是用了几成力?这么疼? “那也不行,只能我叫,你们不许,还有老贺,你也不许。” 姚硕明令禁止,严重警告,攀子当然不认账 “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攀子幽怨的看着姚硕,老贺笑了声没讲话,还真被他猜对了。 “硕哥,你这占有欲可真强,人家活生生一妹子,这样被你给霸占了?可这么好看的妹子大家都喜欢,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喜欢。” 老贺想套他的话,故意刺激他,可谁知道姚硕一点刺激都受不了。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谁跟我争我跟谁急。亲兄弟也不行” 老贺嗤笑了声扭头看了攀子一眼,攀子了然。 姚硕扭头看着元歌来时的方向,本以为她会过来和他们打招呼,这一看,人没影了。 找了一圈,看到她坐在观众席上,旁边还有几个班里的同学。 那个被她踹翻在校门口的男生也在,这对元歌的样子是不是有些殷勤了些? 不开心,他是让元歌来看他比赛的,不是来让别人给元歌献殷勤的。 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裁判吹了哨,简单交代了比赛规则,比赛开始。 姚硕、攀子、老贺虽说是学校出了名的“扛把子”,学习不太好,但打球没落下,联队里着名的铁三角。 平时没事都会聚在一起打球,三人的默契天成,全程配合的非常完美。 随着高二连连进球,全场只能听到高二的欢呼声,高一那几个篮球队的学生看着明显有些扛不住。 元歌在旁边看的来了兴致,扣篮她不会,但她三分投的准啊。 被周围同学的热情感染,她想去尝试下。 正巧中场休息,她走到裁判旁边说了几句,裁判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这瘦弱的小身板不怕被场上的大块头撞飞? 不过看着接连败退的高一,裁判担心高一被高二压榨的太狠,以后篮球队无人,便答应了元歌让她试试。 还反复的叮嘱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要输了哭鼻子就行。 等元歌穿上替补选手的衣服时,场内的同学们都沸腾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高一是没人了吗?为什么找个这么瘦弱的女生上场?” “啧,看来高一是找不到合适的替补了,竟然找女生上,直接投降认输吧。” “这什么操作?台下不是还有好几个替补吗?怎么来了个女生?” “这女生谁啊,会打球吗?估计连篮球都不会拍吧,还是回家写作业去吧。” “无语了,这比赛不看也罢,没意思,走了走了。” “别啊,让我看看她被对方狂虐后会不会,别走,我们一起看。” 这言论在姚硕听来无比的讽刺,虽说刚看到元歌走来时,他有些疑惑,但他相信元歌,他觉得她可以。 第130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5) 解说员也加入看热闹的行列,解说词都带着调侃: “观众朋友们,欢迎再次回到我们的比赛现场,比赛继续进行中。 将由我,你们认识的小宇为大家带来精彩解说。 从目前场上的情况来看,高一同学换了队员,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高一联队派了位女生上场,对,你看的没错,是位女生,是位女生。 这位女生是谁呢?说实话我也没有见过。 难道她是隐藏在高一年级中的高手,不可能! 又或者是省联队的人,不可能! 那么她的技能如何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比赛开始,高二年级21号姚硕,率先抢到了篮板球,他传给了23号岳小攀,啊,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默契度还是很高啊,铁三角得名头不是虚的。 岳小攀准备投篮了,23号岳小攀的3分球大家都清楚哈,非常准,若是不清楚的请瞪大眼睛,在现场观看,清仔细看,他要投篮了,他要投篮了,他......what?球竟然没进? 被高一替补的女生抢到了,她是要投篮吗?是吗?她竟然站在对方的篮板下面投篮,她是不是忘了属于高一的篮板在哪里? 需要我......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她竟然在对方的篮板下面投中了自己篮板的球,或许大家可能觉得有侥幸的成分在,请不要慌,请不要慌,大家请接着往下看。” 解说员从开始卧槽,又中了...到卧槽这么远都能中?...再到卧槽,不科学。最后变成,她要不中我跟你姓。 全场的男生女生齐齐沸腾,上一局高一和高二差了20分,这一局刚开始3分钟,高一超了高二20分。 裁判都震惊了,上一局高二赢21分用了半小时,这一局高一赢21分用了4分钟。 高二除了校霸三人组,齐齐劝裁判换人,这不科学。 元歌还没玩够,可耐不住裁判软磨硬泡的让她去休息。 最后一局双方都没啥力气,打的不尽人意,最终以平局结束比赛。 在场的男生女生纷纷询问高一穿21号球衣的女生是谁,英姿飒爽,太燃了。 甚至还有人拍了视频加了音乐上传到d站、b站、k站等各大短视频网站,短短15秒,粉丝高呼没看过瘾,连带着视频发布者都赚了不少粉丝。 元歌不知道自己火了,次日到学校的时候,走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才知道昨天投篮的视频火了。 意料之内,只要没人来找她麻烦,抓她去研究就行。 今天她把烦人的刘海扎起来,娇小的脸颊五官匀称,再配上清冷的气质,看的众人连连吸气。 若不是看她的书包还是原来的那个,都以为学校来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元歌没在意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往教室走去。为了答应老李全班考第一,她昨晚回去制定了计划。 班上35个学生,走了2个,还剩下33人,大概了解了他们的情况,分了3个组,好,中,差。 前面两个她不必管,最后一个基本上都是调皮捣蛋的,老师们点名最多的那些,属于问题学生。 可这些人并不笨,只是学习方法不对。 元歌想,若是他们听话跟着她学习,班级第一是没问题的。 若是他们不听话,那就打一顿吧,实在不行,两顿也可以,只要他们抗揍。 姚硕昨晚回去看到网站上元歌的视频,能保留的都已下载保留,不能保留的都会评论:我的。 他的评论微乎其微,只是其中一个,被淹没在大多数 【我的老婆我来宠】 【秘书,一小时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家人们,让她出道吧,我花钱粉】 【《我和我三分投老婆的二三事》书名我都想好了,内容你们来写】 等等众多评论里。 他越看越生气,越看时间过的越快,2点半才睡着。 早上6点起来上课,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刚到学校门口,看到元歌进校门,小跑着跟上,把刚买的早饭递给她 元歌吃过了,看他这半睡不醒的样子明显没吃,刚买的。 “我吃了。” 姚硕看她态度坚决,没再多让,和她一起,边啃包子,边往教学楼走。 议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有他在而消失,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当着姚硕的面给元歌递纸条,当然这些都被护花使者姚硕给挡了回去。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他要从源头杜绝,从根源掐断那还未燃烧的小火焰。 看着元歌走进教室,他皱眉,这样不行,他要宣誓主权,元歌只能是他的,就算与全校为敌也没关系。 第131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6) 元歌踏进教室的瞬间,众人的动作如被按了暂停键,惊讶的看着元歌。 她今天是真的很不一样,王一凡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再次狂跳。 连班里的女生都露出羡慕的表情,没有嫉妒。 “今天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学习计划,有问题找我。” 除了各科老师的正常课程外,元歌把她整理的材料及辅导计划发进班级群。 好几个家长看到连连拍手叫好,感谢她的用心和负责,把孩子们交给这样的同学辅导,他们这些家长很放心。 老李一切配合元歌,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大家根据元哥的安排,自行换了座位。好、中、差分别坐在教室的左右两边和中间。成绩相对较差的坐在中间,元歌坐在他们正中间。 除了每节课结束后,不懂的直接找她外,任何自习课的安排,都要按照元哥的节奏来。 哪个时间段,学习什么科目,做什么习题都要听她的。 刚开始的几天,所有人都很抵触,这不仅打乱了好学生的学习节奏,还扰的调皮捣蛋的学生没有玩耍的时间。 但两天过去,大家慢慢发现,之前看不懂的题目现在一点即透;原本搞不明白的几何迎刃而解;就连长篇大论的阅读理解好像也变得简单易上手。 那些想要提升成绩的同学,高呼神奇;那些成绩差的同学,都能心平气和,安下心来看书学习。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留给她们自习,元歌扔给大家3套题,按各自分组领取。 30分钟,30个选择题,涵盖语数英政史地。两个要求:1要对,2要快。 谁没及格,周末加任务,及格的同学周末不需要写任何科目的作业。 30分钟时间,大家紧张的写着试题,元歌坐在座位上看着奋笔疾书的各位,这样的状态要继续保持,她才能跳级。 时间过的飞快,元歌卡点收卷,3分钟时间,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批完33份试题。 在座的各位纷纷竖起大拇指,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大佬的能力,不,神力。 大佬扫一眼就知道整张试卷哪个题错了,这样的大神他们的确比不过。 及格率85%,那5个没有及格的同学,委屈巴巴的看着元歌,眼神好像在说:求大佬放过。 元歌仁慈,每人3张试卷,下周一拿来给她看。 元歌这样辅导同学共同学习的模式,不管是学生还是学校都第一次见。 传着传着传到姚硕耳朵里时,元歌变成了超级大神,什么都会,无所不能的大神。 他看着自己刚拿到手的49分试卷,他有些无地自容。 篮球打不过元歌,学习成绩也不行,就这样把人家“圈起来”,人家会理他才怪? 他开始否定自己,觉得一无是处的自己只是元歌的累赘,完全帮不到她。 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去,结果只会是元歌上了名牌大学,甚至出国留学,自己只能窝在这个小城市,重复的做着同一件事,重复的度过每一天。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多可笑,守着这个小城市,有事没事叫上三五好友,出去聚会聊天。 如果未来的生活没有元歌参与,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下课了,他拎着包去找元歌。 站在教室外面,看着围着元歌的一群同学,大家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笑,还有一个看元歌的眼神,他知道这眼神里带着喜欢,和他看元歌时是一样的, 他不允许。 教室的同学陆续出去,他走进教室,走到元歌身边,换了笑脸 “我送你回去,顺便带你去吃饭。”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沉默着 姚硕有很多话想和她讲,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和她说什么,甚至连和她讲话的勇气都提不起。 他怕被拒绝,可那种想迫切和元歌待在一起的想法一直在叫嚣 “你给我补课吧。” 过了好久姚硕才鼓起勇气对元歌开口 既然要提高学习成绩,又想和她待在一起,找元歌辅导功课一举两得。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学习的确不好,更需要恶补。 “你……说什么?” “我想让你给我补课。” “为什么?” “我想考大学” 第132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7) 姚硕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对别人说他要考大学。 以前谁跟他提考大学他和谁急,然而这次是主动提及。他已经想好了,他的未来一定要有元歌参与,他绝对不会让元歌离开他半步。 元歌听到他的回答皱眉,难不成他以前没考虑过? “可以,1.补课期间听我的,2.每天1小时,3.做一个月的饭。” 元歌住的酒店附近好吃的基本被她吃了个遍,她想换换口味。 “好,可以,半年也可以。” 姚硕眼睛里闪着光,元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她想她要先知道姚硕的成绩如何?再根据具体情况给他制定个学习计划。 手机闹铃打断了她的思路。 “您好,是元小姐吗?” “是。” “您好,我是您房子的销售顾问,今天带客户看房,看到门锁被恶意破坏,家里的家具也被多多少少的毁坏了些,我已经报警了,您看您要回来看下吗?” “嗯,我明上午去。” 元歌知道这是元杰夫妇搞得鬼,他们以为破坏了那房子她就卖不出去了?可笑。 “你去哪里?我明天送你去。” 元歌思索了几秒,或许带个打手更得心应手些。自己不想动手,他可以帮忙解决。 “好。” 姚硕把元歌送到酒店楼下,他看着她上楼,转身回了家。 12点半,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下载下来的元歌投篮视频又翻看了好几遍,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讲话 “上神,您等等。” “大仙,你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是?” “上神,元歌上神又灭了个小仙,您要不去管管?” “这,这我可管不了,天帝都拿她没办法,我怎么管的了。” 姚硕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一片白色云雾间,还有仙鹤闪着金光飞过。 他心里还在嘀咕,这是一觉成仙了? 可好像身型不太对,这小身板怎么看都和自己1米8的身高区别甚大,像是还在发育的小少年。 刚才他听到前面那俩人在讨论的人叫元歌?是他想的那个元歌吗? “请留步,您刚才说的是谁?” 前面俩人听到有人叫,转过身看着他,还给他行了个他没见过的礼 “原来是君上,我们在说元歌上神。” “她在哪里?带我去看?” 姚硕没在意他们对他的称呼,他只想知道那人是不是元歌。 三人来在崭仙台,元歌站在台中间,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姚硕看着那张异常熟悉的脸,比在校时的稚嫩显得更高冷,颜值更盛些。 “元歌。” 他挥着胳膊和她打招呼,元歌听到声音,转身看着他,眼睛里透着的冷漠似乎能瞬间捻杀他。 众仙议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元歌是上神而收敛,大部分都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讲情面,斩杀一个小仙。 姚硕听了个大概,有一小仙触犯天规,元歌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处置了他,引得众人声讨,让元歌给个说法。 做了错事本就要受惩罚,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他都懂,这群还自称为神仙的人竟然还不明白?真的是越看越糊涂了。 “你们嚷嚷什么?元歌……上神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这事后讨伐又是为何?难不成与那犯错的小仙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老实交代,若被查出来与那小仙有牵连,当众处罚。” 姚硕的话起到了些作用,身边的众神安静了不少。 元歌看着他,还是一脸冷漠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帮她讲话而缓和几分。 元歌看无事,转身便走。 姚硕心底那种元歌即将离开他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大声叫着元歌别走,从梦里醒来。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5点半,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一眼不眨。 那个梦让他有些烦躁且不安,总感觉元歌会离开他。 在姚硕醒来时,元歌也睁开了眼。 又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模糊又熟悉,她怎么不记得帝陵帮她说过话?不过有人帮自己说话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起床下楼,姚硕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她,前面放了个纸袋子。 听到声音,扭头看着走过来的元歌。 回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纸袋子起身,走到元歌身边,递给她。 “路上过来买的早饭,你拿着吃。” 元歌接过,从里面拿了杯温热的豆浆和包子递给他。 拿着袋子去门外打车,姚硕没问元歌去哪里,跟着元歌就是了。 第133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8) 出租车在高档小区门口停下,他好奇元歌来这里干嘛? 走到门口,执勤的保安竟然上前和元歌打招呼。 姚硕藏着心中的不安和疑惑,跟着她继续往里走。 一栋栋整齐的小别墅和他有些格格不入,他越来越觉察到他和元歌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甚至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走到一栋别墅前,元歌直直走进去,姚硕傻傻的站在院子外面看。 这栋房子外面看有些杂乱和陈旧,但这完全不影响它的价值。这个市中心最好的地段,这一栋至少要过千万。 这是元歌的家? 元歌走到门口,知道姚硕没跟上来,扭头看着傻站着的人不知道在想啥。 “跟上。” 姚硕抬脚跟着她进去,房子里的沙发被利器划伤,里面的乳胶裸露在外面,客厅的电视正中间被锤子之类的重物敲坏,破败不堪的挂在墙上,茶几四分五裂的散落在沙发前。 这模样和刚被打劫过一般,此处透露着人为破坏的痕迹,或许长久没住,又或者人为干预,房子里还有些异味,让人不太舒服。 元歌挥挥手,略显难闻的异味慢慢消散。抬手打了个电话,没一会,门外进来俩人。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是值勤的保安。 元歌对着保安 “帮我查下门口的监控,把破关房子的人找到。” 又转头看着那个房产销售 “降50万尽快出手,下周要拿到钱。” 俩人答应后又快步离开。 保安的动作很迅速,他离开元歌房子不到10分钟,便把监控视频发给了元歌。 元歌转发出去,又打了个电话。 姚硕听出来了,她报了警,有人蓄意破坏私人财产,且金额已经超过50万。 他不敢相信眼前房子里的沙发、茶几、电视值50万?这是他爸这辈子未必能赚到的钱。 警察叔叔的动作很迅速,立案并且确认了损失金额后,申请传唤元杰夫妇。 后面调查和赔偿的细碎事宜,元歌借助了小区物业和小区律师的帮助,她可以不用一直盯着,会有人来和她同步进度。 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时间已到下午2点半。去吃了个饭,一个小时便过去了。 姚硕懵逼的来,懵逼的走,等送元歌回酒店,他才开口问 “那个房子是你家的?” “嗯。” “那你怎么住在老破小里,现在还住酒店?不回去住吗?” 姚硕有一堆问题,不知道从何问起。 直觉告诉他元歌有很多秘密,可突然问起又担心被别人误会他有所图,只简单的问了他最开始疑惑的几件事。 “房子被霸占,刚拿回来,酒店的床舒服。” 元歌的三句话回了他的问题。 姚硕没再问,其实他还想问,元歌的爸妈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元歌以后有什么打算?会留下来吗? 攀子的电话打进来时,他才停止思索。 攀子声音很急,还有些咳喘,让他快去拳馆,出事了。 姚硕走的着急,什么也没和元歌说,但元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抬手画圈,虚空化像。 攀子和老贺在拳馆里被人群殴,带头的是个络腮胡的男人。 那男人胳膊上还挂着石膏,脸上的伤疤看的出,不久前受了重伤。 今天豹哥不在,攀子和老贺去拳馆等姚硕。 一般周末他们没事都会都待在拳馆里,有时打拳,有时靠押注赚些零花钱。 这次不巧,碰上了上次被姚硕打倒的常胜将军。 络腮胡见过姚硕和他俩一起的,没找到姚硕报仇,便拉着他俩解解气。 这俩在他眼中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完全没有姚硕扛揍,三两下便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第134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19) 姚硕来的时候,攀子勉强撑着身体爬起上半身,可又被络腮胡带来的人一脚踹倒在地。 这一脚踢的不轻,攀子躺在地上,抱着身体缩成一团。 姚硕大跨步的跑过来,看攀子和老贺躺在地上,一脸心疼。指着络腮胡及一众小弟 “你特么手下败将还敢动我兄弟?看来老子没有把你打服气,你特么过来让老子打死你。” 他也会经常欺负他俩,但那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 就算是真的打,他也只允许自己欺负他们,别人动他兄弟一指头,他敢去和那人拼命。 攀子和老贺听到他声音,微弱的抬着头。 “硕哥,你来了。” 只说了一句话,俩人都没力气,趴在地上喘息。 络腮胡看姚硕嚣张的样子,也没压住自己身上的火气,走过来想把火气撒在姚硕身上解解气。 抬脚刚要踹人,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强烈的气体冲击,狠狠的砸在远处的墙上,震的墙上的装饰画都掉下来好几个。 周围小弟见状,连忙跑过去扶他。 姚硕这才看清来人,元歌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手背在身后,看着地上的俩人。 攀子和老贺也被刚才的一幕震惊,张着嘴慢慢抬头,看着正在看他们的元歌。 攀子咧了下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妹,妹妹,你来了。” 元歌蹲下身,两手抓着俩人的胳膊,攀子和老贺觉得身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连带着身体也变得暖洋洋的。 元歌拉他们起来,俩人站好后元歌松了手。 姚硕看着俩人关切的问了几句,再得到俩人肯定回答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转身走到元歌身边 “你怎么来了?这里太乱,我送你出去。” 说话这会,拳馆的人时不时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看元歌的眼神猥琐又下流,还不停的朝着他们这里吹口哨。 元歌抬手,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两边的环境,他们这里安静了不少。, “你要听我的。” 姚硕听到元歌这话本来还在窃喜,可过了几秒反应过来,这是元歌之前说过的话,他在补课期间要听她的。 “嗯,我都听你的。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里有着乱。” 4人去了拳馆不远处的奶茶店,攀子和老贺交代了刚才发生的事,和元歌看到的一样。 “硕哥,那人元歌妹子已经教训过了,就算了吧。” 老贺之前猜到了元歌的强悍,但猜到和亲眼所见,还是后者比较有说服力。 这妹子不是一般的强啊!!! 以前他还觉得姚硕很厉害了,至少无人能及,谁曾想,元歌妹子更是天下无敌。 “是啊,硕哥,元歌妹妹太强了,一巴掌把那死胖子拍墙上,估计扣都要扣半天。 妹妹,你咋这么强?我刚全身疼的不行,你把我们扶起来后,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好神奇啊,老贺你觉……” 姚硕连忙捂住攀子的嘴,这嘴没有把门的,啥都往外说,被别人听到会给元歌造成麻烦,少说的好。 老贺看姚硕这紧张的样子,了然,元歌妹子可真是个宝藏。 元歌看了看三人,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并不符合这个年纪,他们的首要任务不应该是学习吗? 国家免费给的九年义务教育已学完,但在学习的年纪还是要继续学习才对的起祖国的栽培。 辅导姚硕一个也是辅导,再加两个也是辅导,大家一起或许还能比个高低,也省的跑出来找麻烦。 “跟着姚硕一起学习,我保你们考第二。” 三人听完互看了眼,齐声说道 “我不允许”“第一是谁?”“硕哥学习?” “你说” 元歌指着姚硕。 姚硕支吾了好一阵俩人才听清,姚硕让元歌给他辅导功课,现在元歌又拉上了他俩人。 第135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0) “为啥?” 攀子好奇 “你多大?” 元歌看着他,攀子被看的心里发毛。 “我……我17,老贺比我小两个月,硕哥比我大两个月。” 元歌喝了口面前的奶茶,嗯,挺好喝。喝完又抬眼看着攀子。 “未成年就要做未成年该做的事,学习才是。” 元歌这话没毛病,他无法反驳,再说自己的学习一团糟,他若是再不好好学,估计会被他妈锤死。 纠结了一番,挠着头发看看姚硕,又看看老贺,最后看着元歌,眼神坚定。 还未开口,听到老贺抢在他之前答应,他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个兄弟,啥时候对学习这么积极了? “好,我学。” 老贺一早就听说元歌在帮她们班同学辅导学习的事,也听说了元歌看完了高中的知识准备跳级,甚至还听到小道消息,说她如果这次考的好,学校会给她找合适的大学保送。 当然以她之前的成绩与保送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说了期末考第一。 小道消息能传出来也会有些依据,所有的捕风捉影都有迹可循,万一那是真的呢? 同时他也有私心,他想考大学。 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学习方法,成绩一直上不去。现在元歌主动提出来帮他们辅导功课,他当然乐意,他相信元歌的实力,更相信元歌有这个能力让他们成绩提升。 攀子看事情已成定局,他也没拒绝。 三人确定了补课时间从周一开始,每天一小时。 元歌找了合适的房子,周日搬家。 她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吃的,一个袋子都能装的下。 三人听后二话没说要来帮元歌收拾东西。 元歌租的是个两室一厅自带厨房,一个卧室自己住,一个放杂物,她至少要住两三年,后面的东西应该会很多。 收拾结束,元歌看还有时间,找了套题给他们摸底。 3人懵逼,说好的周一开始,怎么提前了?看着元歌递过来的试卷,挪到餐桌旁坐下。 30分钟30道题,能写多少就写多少。 3人趴在餐桌上抓耳挠腮。 时间结束,元歌拿过试题扫视一眼,用笔圈了错题,看的三人皆是一愣,做题30分钟,改题3秒钟?这就改完了?这是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太马虎了些? 三个人的水平攀子最差,姚硕中等,老贺相对好些。 攀子有些不相信,拿过试题和答案比对了下,神了,元歌厉害,元歌威武。 眼神中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姚硕觉察出他的异样,给了他一记暴栗让他清醒清醒。 元歌回房没看到这一幕,等出来,看着攀子捂着头。 递给他们三个本子,学习计划和对应的练习题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三人再次看向元歌,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好的,看来她老早就嫌弃他们不学无术了。 姚硕有些惭愧,为什么之前没有好好学习呢?现在在喜欢的人面前啥也不是。 不过想来现在也不晚,有元歌在,他不相信自己比攀子还笨,啥也学不会。 下午5点攀子和老贺回了家,姚硕去买菜给元歌做饭。 他终于找到一件可以帮得到元歌的事,还好他做的饭菜还算可口,元歌没有嫌弃。 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吃饭的元歌,他能看的到元歌周围有一圈光圈,像极了人们常说的佛光。 原来他的元歌真的不是一般人。 越想越开心,想着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就更开心。 “怎么了?” 元歌感受到了姚硕的情绪变化,抬头问了他一句。 姚硕顺着声音抬头,这个角度看过去,元歌嘴里还塞着饭菜,鼓鼓囊囊的像个小松鼠,嘴角还沾着些汤汁。 自然的拿过纸巾,抬手去帮元歌擦点嘴角残留的印子,等他反应过来竟然有些紧张,连忙放下手继续吃饭,他刚才竟然害怕被元歌打。 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想法? 元歌左半边胸口有些胀,这感觉有些许不适,她以为是原主身体问题,按着胸口没没感觉什么,又放下手继续吃饭。 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高三年级的同学奋战到最后一秒,再次披甲上阵,去那无形的战场中厮杀拼搏。 临近月末,元歌找了老李,听到她来的目的,老李刚喝的水被喷出来,呛的他咳嗽不止。 “你…你刚才说啥玩意儿?你要参加高二的考试?那高一的呢?” “一起考。” 呆愣了好一会,老李才反应过来 “哦,好,我去问问。还有其他的事不?” 老李淡定了喝了口茶 “理科试卷也准备。” “噗”再次喷出来前,元歌后腿了几步 第136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1) 老李连忙拿过纸巾胡乱的擦了擦嘴,不敢再问元歌还有没有其他事,比了个ok的手势,元歌转身离开。 他知道元歌奥数竞赛拿了第一,他没有惊讶,甚至觉得是她应该拿的,可这次期末考试,她竟然要和高二一起考,这不得不让他震惊。 他教的不是学生,是个神啊。 期末考试那天,元歌单独在教务处考试前。 文科写的内容多,1个半小时才写完,高一理科和高二理科她放在一起写,用了半小时写完。 围着她的老师不淡定了,她不象征性的演算下?要不思索个几秒也说的过去啊!这看一遍题目就知道答案是咋回事,老师都有些怀疑她知道答案了。 有些暗自觉得元歌敷衍,有些又觉得元歌之前吹牛吹的太大,牛跑了,不会写随便填的,这次大概率要考砸。 只有老李和张老师觉得这是元歌的实力,她只是被激发出来而已。 教务处的老师迫不及待的批了元歌的试卷,天呐!只能怪他们的认知太浅薄,这哪是学生,这是学神吧。 学校的惯例会在期末考试后的第二天让同学去学校,传达假期要注意的相关事宜,顺便布置些假期的作业。 可这次与以往不同,老师连夜批改试卷准备在这天下午公布成绩。 高一和高二的成绩是两个年级的老师互换着统计的,李老师不知道他们班的情况,和众多学生等成绩一样眼巴巴的等着公布最终结果。 学校的礼堂坐满了人,有来晚的甚至坐在后面的台阶上,大家比公布高考成绩还期待。 先公布高二年级成绩,姚硕在7班,攀子和老贺在9班,这两个班级,一个年级第二一个年级第三。 随之高二年级主任拿了几张奖状和几个证书,证书里还夹着红包。 开心的公布高二年级前5名和进步最大的5个同学。 学校的惯例每年考试年级前五有奖状,证书还有奖金拿,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多了5个进步奖,大家翘首以盼,十分期待。 姚硕的紧张肉眼可见,他不停的往元歌在的位置瞄,奈何距离有些远,没看到人。 他紧张又不安的坐在座位上,等着老师公布成绩。 他隐约觉得这10个获奖名单里有他、攀子、和老贺。 高二年级主任止不住的笑,前面铺垫了一大堆,拉满了同学的期待值后才从第五名开始公布 “第五名高二3班的蒋艳,第四名高二8班的李琪,第三名高二6班的鲁俊,第二名……说到第二名容许我多说几句。 我想告诉在座的各位,每位同学的潜力都是无穷尽的,你们要时刻相信自己,时刻挑战自己,时刻保持清醒,时刻准备迎接美好未来。 接下来希望大家永远记住第二名这位同学的名字,希望大家在逆境时能想到他,和他一样拼搏进取,逆流而上。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来的他你们爱答不理现在的他你们可高攀不起啊。哈哈哈,老师开个玩笑,当然他真的很优秀,他就是7班的……” 听到这里7班的同学齐齐看向姚硕,姚硕被看的一脸不自在。 班里的同学只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天天除了吃饭时间基本都在看书。 有几个还私下嘲笑他烂泥扶不上墙,再怎么学也就那样,现在他们竟然隐约觉得全年级的第二名是他。 听着老师继续说 “7班~姚硕。恭喜他,所以请所有同学相信,你们的潜能是无穷尽的,姚硕同学是你们的榜样,当然是学习方面的榜样。 希望大家向姚硕同学看齐,哈哈哈,不得不说,我们的姚硕同学文武两全,很棒。 最后高二年级的第一名,是高一年级的元歌同学。对的,你们没有听错是高一年级的元歌同学。” 主任再次确认后大家都不淡定了,议论的声音瞬间响彻礼堂。 讨论了好一会,主任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颁发进步最大的5位同学。 名单里有老贺和攀子,俩人无所顾忌的相互拥抱,这一刻比他们赢钱、赢篮球赛、甚至是打架打赢都更有满足感。 攀子甚至流着眼泪,抱着老贺哭的稀里哗啦。 他说他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受老师表扬和同学们的嫉妒,他很满足。 笑的周围的同学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不过,这一切都要感谢元歌,是她把他们从深渊中拉出来,让他们一步步走向光明,迎接新生。 前5名和进步最大的5位同学上台领奖。 姚硕远远的看到元歌,他想冲过去告诉她,他可以做的更好,只要她在他身边。 按压住那颗躁动的心,走上台,正巧,他站在元歌旁边,轻声对元歌说 “你很棒。” “嗯,你也是。” 元歌其实也没想道他们几个还挺优秀,没白费她这段时间对他们的辅导。 攀子和老贺不敢大胆的看元歌,但那眼神还是被台下的同学发现。 第137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2) 大家隐约猜出些什么,可那也是校霸三人组自己努力的结果,便都安静的闭了嘴。 接下来是高一年级成绩公布时间。 高一年级主任简洁明了的公布获奖名单,毫无悬念,第一名还是元歌。 等到公布获奖班级时,年级主任卖了个关子,等大家的胃口被充分调动,他才缓缓开口。 “第三名7班,第二名1班,第一名8班。” 8班的同学彻底沸腾,欢呼着呐喊着。 他们之前是学校里被老师重点点名的问题班级,他们也是其他同学不太搭理的问题同学,以前也总会时不时传出他们班某某某又欺负了哪个班的谁谁谁。 现在他们终于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好几个喜极而泣的同学互相拥抱,相互鼓励。 等大家看着元歌站起身去领奖,他们又围着元歌,几个男生将元歌高高抛起。 元歌想这些同学应该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长裤,否则她今天会当着老师们的面暴打他们几个。 元歌逐渐感受到他们的热情,感受到他们的喜悦,也感受到他们真心的夸赞。 这或许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努力学习,积极进取。 他们很有眼力见的把元歌放下来,让她去领奖。 姚硕看着台上发光的元歌,他觉得他还是有机会可以站在元歌的身边,只要他想。 学校颁奖部分被元歌的粉丝再次拍了视频上传到短视频平台。 配上简短的文案 【称霸高一高二的女神,爱了爱了。】 引来一众粉丝热评,很多粉丝发现她是之前那个投篮的女生,连连惊叹。 球技好,学习好,颜值高,齐活,这样的人谁不爱? 颁奖结束,同学们回了各自班级,大家刚坐好,老李紧跟其后,拿着茶杯走进来。 “啊,我说两句,大家表现的都很好,不过在这里呢我要公布两个事情。” 或多或少的同学都知道元歌和老李的条件,他们现在很害怕元歌离开学校,如果元歌离开他们,高三学年咋办? 老李开口前,好几个好奇宝宝问他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老李绷着脸,严肃的回,好坏各占一半。 大家起哄让他先公布坏消息。 老李略显深沉的等了片刻开口 “嗯,坏消息是元歌被国大提前招录。” 教室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几个清醒的同学想到老李说的好消息,让他快说,其他人才停止哀嚎,等他开口 “好消息就是,学校返聘元歌做大家的辅导员,辅导大家学习,这件事情元歌同学也是同意的。” 大家齐齐看向元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李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又夸了几位同学,拿着茶杯出了教室。 王一凡进步也很大,之前班里的倒数,年级都排不上号的,这次班里仍是倒数,可进了年级前50。 他觉得他很可以,他相信他有能力站在元歌的身边,他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在老李走后,元歌仍旧第一个走出教室。 王一凡紧跟其后,张扬和谢涛仍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尾随着前面俩人。 姚硕心急如焚,可他们班主任硬是拉着他不让他走,叮嘱了他好几遍,让他好好学习,戒骄戒躁,以后的大好前程正等着他。 夸他前途无量,说如果没有元歌参加高二的考试,他这次就是年级和班级第一,给他们班争光。 班主任这一下午开心的咧着嘴就没看到合上,之前的问题同学转身便成了老师们眼里的香饽饽。 终于在班主任说完最后一句话 “行,这个假期回去好好休息,下个学期进入高三一定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好的老师,谢谢。” 姚硕边说边抓起书包往外冲,班主任看着他这样子无奈的笑笑摇摇头,这孩子。 姚硕一路狂奔去了高一8班,班里基本上没几个人同学,看元歌不在连忙转身。 攀子和老贺本想拉着姚硕去庆祝,跑他们班没找到人,俩人往校门口走,远远的看到姚硕进了对面的奶茶店,攀子和老贺对视一眼,快步往对面跑去。 他们俩好像看到了奶茶店里有元歌的身影。 姚硕出了校门看到对面奶茶店里,元歌和他们班那个经常在她面前献殷勤的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快步往奶茶店走。 第138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3) 王一凡和元歌找了个临窗的位置,王一凡不知道元歌喜欢喝哪款奶茶,便贴心的点了好几杯不同口味让她尝。 店里没几个人,也就几分钟,5杯奶茶端上来。元歌挑了杯颜值不算太高的奶茶喝了口,抬头看着他 “说吧。” “元歌,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之前只能算做认识,现在呢是深入了解,我觉得了解下来我应该是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元歌经历了这几个世界后,多多少少懂了他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可她无法回答他,回应不了他的喜欢,也没有以前某人给她分析的那种喜欢的感觉。 她不清楚喜欢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但这样私密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对一个外人讲。 “没关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等你……” “噢,我不愿意。” 王一凡本想留给元歌些时间,可听到元歌直截了当的拒绝,才相信这是真的。 他一直自恋的以为,就他这自身优越的条件,不可能让元歌不心动。 可现在他直接干脆的被拒绝,他想他什么都没有了…… “你真的不考虑下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不好意思,她不考虑。” 姚硕听到王一凡的话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没有冲动的上前捶王一凡一拳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若是再从他嘴里说出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些过激的行为。 元歌在回答完王一凡时便看到姚硕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她不知为何,会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像是自己偷了姚硕的东西,被他发现一般。 可她绝对不是怕他,所以气势不能输,她仍旧面无表情的坐着看着他走过来。 等王一凡说完,他正好走到王一凡身后。 王一凡听到姚硕的声音,差点跳起来,这位学校出名的校霸扛把子惹不起。 王一凡亲眼看着姚硕把元歌拉走,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张扬和谢涛见证了整个过程,本是来凑热闹的,但现在这状况,还是先安慰安慰王一凡比较好,免得他一时想不开,做出啥不理智的事情。 “凡哥,凡事看开些,元歌大神那么优秀,要不你再努努力,加加油?实在赶超不上吗,换个喜欢的对象也可以吗。” 张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狠夸元歌优秀,想让他清醒些,知难而退,可王一凡反倒越陷越深 “对,你说的对,我应该更努力才可以。你看硕哥现在都有资格站在元歌身边,我也要加倍努力。加油!” 王一凡竖着胳膊,放在胸前为自己加油打气,张扬看适得其反,眼神示意谢涛上 “凡哥,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不,要不你换棵树?你看这成千上万的森林你还没选择,你咋知道这棵树就很适合你呢?” “不,我这要这棵树,这棵树也最适合。” 俩人看没辙,没劝他放弃,反倒让他越挫越勇,再看他精神没有萎靡,更有干劲,索性识趣的闭了嘴。 姚硕拉着元歌走出奶茶店,攀子和老贺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 看着他俩走远,攀子才反应过来。 “硕哥这是铁树想开花了?” 老贺看着俩人的背影,摸索着下巴 “嗯,但我觉得是硕哥单相思。” 攀子看了看老贺,又扭头看俩人消失的方向,同样摸索着下巴点点头。 姚硕带元歌拐进一条巷子里,看四周没人,转身将元歌按在墙上,圈禁在怀里,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元歌 “除了我,谁和你表白都不许答应。” 他觉得他要炸了,刚才应该直接捶那孩子一顿,解解气。 元歌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疑惑 “为何?” 元歌觉得他靠的太近,本就热的身体,更热了些。 “你只能喜欢我,不可以喜欢别人。” 姚硕完全没觉得自己霸道,甚至应该把元歌藏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这种癫狂的想法一点点占满他的脑部神经,越来越强烈。 元歌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 “我不喜欢任何人。” 元歌觉得自己很平静的在陈述一件事,没想到却让对面的人陷入癫狂。 姚硕紧紧的抱着元歌,胳膊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元歌揉进骨血里,不停的呢喃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不可以喜欢别人,你只能喜欢我,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半步,我不允许,你也不可以突然离开。” 元歌看着有些神经质的姚硕,抬手准备给他一手刀,姚硕惊觉,稍稍拉开距离,瞬间握住元歌的胳膊,困在身后。 元歌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姚硕身上的温度太烫,让元歌有些不太舒服。 “起来。” 元歌的语气不太好,姚硕能感觉到她有些生气,他不想放手,可又怕元歌真的发火,他隐约觉得元歌的怒火他承受不住,呆愣片刻,慢慢的退后一步,松开双手。 第139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4) 平缓了好一会才开口 “抱歉,刚才有些失控。” 姚硕低着头,紧紧的握着拳,没有看元歌。 他眼神中癫狂和焦躁不太想被元歌看到,担心被她嫌弃,以后再没有靠近她的机会。 “嗯,我饿了,回去做饭。” 元歌转身走开,姚硕微微扭头看着元歌远去的身影,他感觉身体里有只野兽在冲撞着自己不堪一击的身躯,他刚才脑子里的想法比他刚才的行为更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下次又会对元歌做出何种癫狂的行为,但他不想伤害元歌。 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跟上元歌去给她做饭。 后面几天元歌和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一点没受姚硕之前疯狂举动的半分影响。 攀子和老贺每天养成习惯,会抽一小时找元歌辅导功课,或者去她家或者群里叫她。 姚硕郁闷的不行,学不进去,书也看不进去。 元歌那天的回答定死了他所有的门窗,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急需释放出来。 叫了攀子和老贺一起去拳馆,俩人也看得出他不对劲。 莫不是验证了当时他俩的想法?俩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又迅速恢复如初。 “不用管我,晚点把我送回去就行。” 说完姚硕上了台,完全不顾及对面的人是说,上去就是干。 人的体能本是有限的,消耗完后没了力气便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怎么都扶不起来。 此时的姚硕正是这样的状态,攀子和老贺没辙,他俩看姚硕昏睡过去,叫了元歌。 “你说不会是硕哥向元歌妹子表白被拒绝了吧,他这状态一看就不对。” 老贺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除此之外他想不通为何姚硕会这样 “不是吧,这么帅一人没人要?” “这不得看对方是谁?现在对方是元歌妹子啊,你觉得硕哥可以?我倒觉得未必。” “啊?放眼望去,咱们学校还有谁能配得上元歌妹子?除了硕哥这种文武双全,又高又帅的还有谁?” “你这话说的,妹子这个级别要在全国范围内找,我们学校这个圈子太小。” 攀子摸索着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也对,元歌妹子这样的级别,放眼全国真没几个能与之相配的。” “哎?你说之前我们咋就没注意过她呢?据我所知,她之前被他们班同学欺负的可惨了,要是那时候我们出手,多多少少能帮到些什么。” 老贺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帮元歌,看现在姚硕这状态,让人不知道咋帮他俩。 “啥情况?这么强悍的妹子被欺负?你没说错吧?还是你找的人不对?” “嗨,我们学校有几个叫元歌的,你去高一随便拉个8班的人问问看我说的对不。” “真的啊,可惜了,我们出现的有些晚。不过她现在怎么这么强?” “或许是被欺负狠了,想反抗了,然后默默变强。那次,硕哥第一次对上络腮胡那个胖子那次,听说是碰到元歌妹子在教训那些欺负她的同学,硕哥看热闹呢,来找我们的时候才那么晚。” “哎,当时我们在就好了,妹子也不用被别人欺负。” 两个人嘀咕的这会,姚硕醒了,只是全身没力气不想动。 他也在想,为什么以前没有早点帮元歌呢,若是早些出手,早些帮她,现在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3分钟后,元歌出现在他们身边,老贺悄咪咪的看了元歌一眼,妹子来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老贺知道她租住的房子距离这里远,打车过来至少要45分钟,他和攀子聊的这几句撑死不超过5分钟,后面等了3分钟是他看着时间。 这10分钟不到她就出现了?要不然她在这附近,要不然就是在时刻关注着姚硕,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可这周围不是酒吧就是ktv她在这附近有啥事?压下心头的疑惑看着元歌,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姚硕。 元歌原本早就来了,她收到攀子群里的消息,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闪身出现在后面的巷子里。 还好天黑,周围没有监控,否则她这凭空出现绝对会被拉走研究。 知道他们几个神经大条不会拉着她问东问西,可她在反问自己,为何听到姚硕受伤,这么急不可耐的冲过来? 她站在后巷等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往拳馆里走。 第140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5) 姚硕闭着眼睛听到攀子和元歌打招呼,强撑着力气睁开,看到元歌时又微微扭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元歌。 元歌上前蹲下身,抓住姚硕的胳膊,全身力气被耗尽……累的,没多大事。 放下她都没注意到的不安,悄悄往姚硕的身体里输入些神力。 姚硕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流入后,慢慢的恢复了力气,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看他眼神逐渐清明,松开了手,看向旁边的两人 “我回了,你们送他。” 攀子啥也不知道,嗯了声被老贺赶紧抢过话 \\\"嗯,还是要麻烦元歌妹子送送硕哥,我俩等下还有事。“ ”我没......\\\" 老贺连忙捂着攀子的嘴往卫生间走,留下站着的元歌和躺着的姚硕。 元歌若是再看不明白,那真的是白长了双眼睛。 转身抓着姚硕的胳膊,将他一把拉起,往外走。 等坐上出租车,元歌松开手,姚硕半梦半醒的状态才彻底清醒。 他想:他要不回去后,这胳膊就不洗了?这是元歌主动拉他的位置,比较有纪念意义。 可不洗会被嫌弃,想想还是算了。 把姚硕送到小区门口,元歌看他往里走,准备转身回去睡觉。 从小区里走出来的元杰夫妻看到元歌,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她围在中间。 “死丫头,你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好过了?你还我房子,你还我钱。” 元杰看李芳撕扯着元歌的胳膊,也上前找元歌理论 “哼,没想到我们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你把你前几年花的钱吐出来。” 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惯,听到门口有人吵闹,慢慢的靠近想知道发生了啥? 听到这俩人的说辞,都以为养这小姑娘长大,现在翅膀硬了不要养父母了,周围人的言论不太好听。 姚硕拖着还在恢复的身体快步走过来挡在元歌身前,他现在见识了什么叫人不脸天下无敌。 看元歌不讲话,他是忍不住了,本想教训下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可这会儿力气全无,但回怼的力气还是有的。 “就是你俩这对不要脸的霸占元歌的房子?那是元歌爸妈留给她的房子,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了?你们霸占不说还去搞破坏,你们要点脸好吗?” 周围的人听明白了事情缘由,言论又慢慢转变。 李芳看大家的说辞有超,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再次扯着嗓子嚎着。 “放屁,你算哪根葱,我们养她这么多年,那房子早就是我们的,她把我们赶出来不说,还要卖掉房子,你们评评理,有这样的人吗?” 姚硕算是见识了泼妇的撒泼行为,这样一想,元歌是真的可怜,心里满是心疼。 扭头看着元歌,她皱着眉,在手机上敲着字,扭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俩也够不要脸的,霸占人家的房子那么多年不说,还抢占人家的家产。你们说房子是你们的,是有房本还是出钱买下来了?你们把人家家里的高档沙发、茶几、电视砸的没一点好,你们赔钱了吗?” 姚硕不提钱还好,提了钱这俩人更嚣张,准备动手上来手撕他俩。 周围的群众连忙上前拉开,也正巧警察叔叔到了。 “闹什么?你俩的赔偿款还完了。” 俩人见王队,鹌鹑似的不敢吱声,王队上次可是警告过他们,他们以前虐待元歌的证据是有的,随时都可以起诉她俩,让他们蹲两年。 后来是元歌打算放过他俩,他们也就口头警告元杰夫妻不许再闹。这才过了多久,俩人又胡作非为? 还准备上手打人,要不是他来的及时,顾及刚才那巴掌直接拍在元歌身上了。看着这俩人他就来气,没见过这么差劲的亲戚 “说话,还完了吗?” “还...还,还没有。” “还没有不去赚钱还钱,闹什么呢?你俩若是不想让子女受牵连,最好老实些。大家也都散了啊,各回各家吧。” 听警察叔叔这么说,带着疑惑的众人慢慢散开,往回走。 王队扭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也很可怜啊。 “元歌,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他们已经解除了和你的监护关系,以后你不必担心什么。” “好的,麻烦。” 原主父亲去世后,她的监护权自然而然的落在元杰夫妻身上,现在元歌解除了和他们的监护关系,以后她和这家人没有任何关联。 王队看人没受伤,叮嘱了几句开车回了队里。 姚硕觉得这次是自己的问题,若是没有送他回来,元歌不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晚上吃饭了吗?去楼上我给你做?” 元歌有些烦躁,连美食都不能消除这些烦躁。 “不用,我回了。” 第141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6) 姚硕看她上车,摇摇晃晃的往家走。 原本黑漆漆的房子亮着灯,他爸回来了? 刚进门,他爸笑着脸看了看他,看他身后没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变。 ”你那个女同学呢?没上来坐坐。” 姚硕心中警铃大响,他这个父亲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能主动问起元歌,无非是在楼下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 他该庆幸,元歌没有随他上来,若是来看到他爸这个样子,以后俩人还怎么见面? “她回家了。” “噢,下次可以让朋友来家坐坐。” “哼,来看这家徒四壁,破败不堪的房子吗?” 姚硕听到这些就来气,要不是他爸年纪轻轻不务正业,吃喝赌啥都干,他妈会抛下他吗? 他俩离婚,他爸还不自知,觉得是他的错,每次外面喝酒回来,不是骂他就是打他,甚至后来为了赌博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这个破沙发是没人要,才留到现在的。 “你个死小子,皮痒了是吧,敢和老子顶嘴 ,老子不打死你。” 姚天成边说边伸手去解皮带,准备打姚硕。 姚硕个头比他高,反应比他快,先一脚踹了过去。力气没恢复,可对付他还绰绰有余。 姚天成哀嚎着缩在地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死小子,你敢打老子,你不怕天打雷劈。” “哼,若是真的有雷劈,第一个先劈你。” 不知道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还是这么凑巧,一瞬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窗外的雨点拍的窗户啪啪作响,雷声夹杂着闪电从高空中扑来,似要将这天地劈裂开。 吓得姚天成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姚硕转身进了屋,没再出来,连晚饭也没吃。 元歌回去怎么都睡不着,她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有些不太真实。 她觉得自己听到姚硕受伤时,着急忙慌闪身出现在拳馆附近太过于异常,不应该是她会做出的事,可她就是做了,这种在她看来有些反常的现象她解释不了。 难不成原主的意识左右了她的思维? 不可能,在她进入原主身体的那刻,她没感觉到其他魂灵的存在,原主的魂灵或许在那之前早已离体。 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呢?很奇怪。 外面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让她更加烦躁。 起身站在窗户前,看着雷电的方向,那里好像是姚硕家附近,他难道是被自己注入神力后起了反应?否则这奇异的现象该怎么解释? 元歌有些失眠,迷迷糊糊睡着后,感觉又回到了以前。 她正坐在神石上看着下界,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她身后出现。 “上神,你在做什么?” 带着奶音的帝陵正艰难的往神石上爬。 元歌转身看着胖乎乎的一团,有些像之前在福利院见过的安安,可可爱爱。 元歌条件反射的抬手拉了下他的胳膊,让他顺利爬上神石。 那团肉肉呼哧呼哧的站好后,对着元歌行了大礼 “谢元歌上神~” 元歌看着他艰难的弯腰,想伸手扶起他,谁知他一个不稳,险些从神石上滚下去。 元歌抬手挥去,一根无形的绳索卷起肉团子滚进她怀里,怀里的肉球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元歌,咯吱吱笑着和元歌道谢 “谢元歌上神再次救我。” 元歌抬手示意他可以起身,谁知这小肉球趁她不注意,亲了下她的脸颊。 元歌扭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更冷淡了些,可这小团子一点都不怕,还是咯吱吱笑着和元歌说 “元歌上神,我喜欢你。” 元歌抬手去掐他的肉脸,刚碰到那张肉乎乎的脸,瞬间变成姚硕的模样,元歌吓得直接从梦里醒过来。 第142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7) 她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毫不相关的二人怎会扯上联系,莫不是昨日白天和姚硕见面的时间太长?嗯,可能吧,以后减少见面。 姚硕猛地醒来,他竟然还有些窃喜,梦里元歌还主动去救他,他还亲了亲元歌的脸。 可被外面突如其来的猫叫声吵醒就很烦,他想出去和猫打一架,让它破坏他的美梦。 可想到梦里他和元歌有那么亲密的举动,姚硕一脸开心,完全没把那只讨厌的猫放在眼里。 可他不知道因为这个梦,元歌已经决定以后和他少见面...... 早起他爸爸看着一切正常,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不愉快再次骂他,甚至还去楼下给他买了早饭。 事出反常必有妖,姚硕也时刻警惕着他的变化。 他担心他爸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这人为了钱什么都不顾及. 这次估摸着又在外面输钱回家找钱了,他昨晚看自己房间被翻找过。 隔了2天,他看他爸不在家,正巧攀子叫他一起去元歌家复习,他才答应出门去找元歌。 路上他也时刻保持警惕,可还是没有逃过他爸的算计。 他爸找了个姚硕没见过的人跟着他,一路跟到元歌的住处。 等他们复习完,他给元歌做了饭菜,吃完饭,元歌放下碗筷看着脸上带着笑的姚硕 “以后不用来了。” 姚硕听到这话后,脑子里有些火花在炸裂,本来带着笑的脸上瞬间没了表情,在这平均38度的气温下整个人手脚冰凉。 “怎么了?是我做菜的手艺退步了?还是你吃腻了?我可以换换别的口味,别的菜式。” 磕磕绊绊的说完,他要争取和元歌经常见面的机会。 “时间到了。” 听元歌说的时间,他才反应过来之前和元歌交换的条件 “那,那我可以续时间吗?高三可能还要麻烦你帮忙辅导功课。要是你吃腻了去我现在做的菜,我可以换换口味,清淡的、香辣的我都可以做。” 元歌看他有些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和她当时丢簪子时的感觉很像,少了些什么,总想着要找回来才能消除那种异样的感觉。 “噢,好,以后做香辣的。” 听到元歌答应,姚硕激动的狂点头。 “我保证做的好吃。” 他自己不吃辣,也闻不了辣椒的味道,但是为了元歌他觉得他什么都可以。 姚硕又坐了好一会才离开,没一会儿有人来敲元歌的门。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男人,元歌知道,这是姚硕的爸爸。 年轻时候吃喝赌啥都干,就是不知道赚钱养家。 元歌觉得这样的人活着纯粹是浪费粮食,多少都要给些教训,可直接上手打人明显不太好。看他不讲话,元歌先开口 “有事?” “你是姚硕的同学吧,我是他爸爸,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我找你问些事,那个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方便,在这说。” 姚天成那天看元歌没讲话软软糯糯的样子以为好欺负,可现在看来可不像是好欺负的主。 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舔着脸来问人家借钱,他不可能转身走。他现在转身回去,这条老命估计都要没了。 “额,是这样,我们家姚硕学习不太好,身体也不太好,我们家也没什么经济条件改善他的身体,想着你是她同学,能不能先帮帮他,后面我再把钱给你还上。” 元歌看着这和原主那个叔叔神婶一样不要脸的人,想动手替他父母教育教育他。 刚准备抬手,听到楼下有人上来,她缩回手问他 “要多少?” “不多不多,先给个5w就......” 姚硕回来本想问问元歌,他们几个过段时间出去玩她去不去?谁知道被他碰到这一幕,这丢脸的父亲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借钱,这估计是不想给他活路了。 姚硕这暴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会照打不误。 扔了书包,抬脚便踹过去。 第143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8) 姚天成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倒在地,挣扎了好几下没起来。 “哎呦,哪个龟孙子敢背后偷袭老子,老子不打......” 打死你三个字没说完,姚硕已经坐在他身上开打,身体里的猛兽肆虐着、咆哮着。 他想结束这苦闷的一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男人造成的。 他想从这憋屈的环境里逃出来,他已经受够了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他要让这男人经历他小时候经历过的毒打,看他这把老骨头能扛不扛得住他的怒火。 他想他的人生里只有元歌,这是他现在甚至以后的愿望,可这男人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让他去实现。 他从小家庭环境不好,没少遭同龄人的白眼和欺负,后来长大些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去拼、去争取。 他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庇护,连小小的亲吻和拥抱都是他奢求不来的。 他努力变强,武力成了他的保护色,他对任何人都不友好,相对应这些人也都会避开他,大家相安无事也是他希望的。 攀子和老贺是他初中不打不相识的同学,他们对姚硕来讲是特殊的。 而元歌的存在更像是他的救赎,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把他带到阳光下,让他迎接着新生活。 可面前这男人就是不想他好过,想方设法的去摧毁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这男人不思进取便罢了,他甚至还想毁掉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活,不可以,他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元歌看着躺在地上的姚天成,哭喊着让姚硕停手,姚硕和没听到一样,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身上。 元歌觉察出姚硕不太对劲,连忙伸手拉过他的胳膊,强行停止他的所有动作。 姚硕被元歌提起,迷茫的看着周围,意识慢慢回归拢。 他猛地转身抱紧元歌,急切的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元歌感受的到他全身都在颤抖,是极度恐惧后的慌乱和不安。 等仔细确认元歌没事后,他松开手,捡起地上的书包,拖着姚天成,往楼下走。 元歌刚看他不对劲,拉他起来时顺便在他身上施了法,稳定他的情绪,不至于会作出过激行为。 一连两周姚硕没再出现过,元歌觉得这房子又大又空旷,她甚至觉得无聊和烦躁。 朱卿卿和好几个同学在群里艾特她,让她一起去玩,她本不想答应,外面高温天气,并不太适合出去。 可之前习惯了周围有个人,现在人没了,感觉哪里都不舒服,她要出去走走,便应了同学的邀请。 2天后天气晴朗,王一凡,张扬,朱卿卿一早便等在元歌楼下,代表其他同学来接元歌。 元歌的东西不多,一个双肩包装了她这几天的生活用品。 王一凡贴心的走过来准备帮元歌拿包,元歌转身避开。 “不用,我可以。” 几人坐出租车去学校和其他同学集合,然后乘坐大巴车出发去隔壁市的避暑胜地。 4个半小时的车程并没有消磨掉大家的精力,反而越发旺盛,一路高歌。 元歌看着他们闹哄哄的样子,挺好,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到达目的地后班长组织大家先去酒店吃饭,其他安排待吃完饭后再和大家同步。 吃饭前分配了他们的住宿问题,班里16个男生,17个女生,两人一间,正好空出来一间。 大家齐齐给了元歌住,他们一致认为大佬就应该有大佬独处的空间。 上楼、下楼、吃饭,整个过程王一凡无比殷勤的跟着元歌。 若是大家再看不出些啥,那可真是选择性眼瞎。 但大佬的玩笑岂是那么容易好开? 看王一凡殷勤又得不到回应吃瘪的样子,看戏的众人忍不住的想笑。 吃到一半,听到外面攀子的叫声。 元歌抬头看向门口,她有那么一瞬间想看看姚硕在不在。 看到姚硕身影,她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姚硕进门看到高一8班也在,在众人中一眼便找到元歌的身影。 可糟心的是,那个和她告白过的死孩子还围着她,殷勤的又是倒水又是夹菜。 他站在原地,握着拳,愤怒的想打人。可转念又想,好像自己也不是元歌的谁,凭什么去限制别人对元歌的好呢? 老贺紧跟着后姚硕,看他站在那里没动,顺着他眼神触达的方向看去,元歌正坐在那吃饭,旁边还有个十分殷勤的男生,了然。 那男生抢了硕哥的位置,硕哥吃醋了…… 可想到他前两周半死不活,为情所困的样子,他是真不知道该说点啥。 走上拦着他的肩膀 “硕哥走,先去吃饭,吃完出去玩。” 老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是第一要务,其他的事情先靠边站。 第144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29) 姚硕松开拳头,低着头,被老贺带着往里面走。 元歌感觉到他离开,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起身上楼。 大家习惯了大佬我行我素的样子,所以在她离开上楼后,也就没问什么。 大佬不在,众人可以肆意调侃王一凡。 王一凡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了元歌身边,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没否认。 可懂得人都懂,不过是他自己的单相思罢了。 大佬可是啥也没回应,啥也不知道。 元歌进屋关好门,拉上窗帘,虚空化像。 姚硕他们几个正在吃饭,他好像瘦了许多,呆愣着没动筷,不说话,也不吃饭,不知道在想什么。 抬手挥过,画面消失,一切回归正常。 元歌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山峰,试图转移自己的思绪,可怎么看怎么不好看,班长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地方呢?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元歌转身去开门,她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期待外面站着的是姚硕。 元歌觉得自己病了,还不轻。 打开门,朱卿卿站在外面笑着看着她 “元歌,班长说楼下集合,和大家同步下这几天的行程,我们一起去楼下吧。” “好,走吧。” 元歌拿了房卡,关了门跟着朱卿卿下楼。 身后姚硕从拐角后走出来,看着元歌离开的背影发呆。 班长看大家都到齐,拿着手机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我们在这里4天3晚,第一天游湖,等下带大家过去,就来时看到的那个大湖。 第二天爬山,我们身后的这座云雾山,听说山顶的风景非常漂亮,山顶还有棵菩提树大家可以许愿什么的。 第三天,去这附近的景点蝴蝶谷,有花有草有蝴蝶,相信女生应该会喜欢,到时候带大家去。 最后一天上午去周边的农家乐吃好饭我们返程。” 班长说完,其他人连声应和。 “好的,我没意见。” “班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班长安排就行,我跟着组织走。” 张扬开心的手舞足蹈,揽着谢涛的肩膀,来回的晃,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兴奋。 “对,组织去哪里我去哪里?” 还有几个在调侃他也不怕把他给卖了,他反怼 “说明我还有些价值,你看你都不值10块钱一斤的价。” 几人调侃的声音在元歌的咳嗽声中停下来。 元歌是被水呛到的,她正喝水,抬头看见不远处姚硕身边站着个女生,小小的吸了口气,被刚喝进去的水呛了下。 众人扭头看着她连忙递纸巾。 元歌放下水杯,看着班长 “走吧。” 大家会意,站起身往门外走。 姚硕看着他们离开,心思飞出老远。 刚才那女生找他,他完全不知道人家说了什么,他只顾着想如何和元歌拉进距离,如何不尴尬的出现在元歌面前,如何开口和元歌讲话。 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有勇气,深深的叹了口气,拉着攀子和老贺往8班离开的方向走。 8班三三两两的坐上游船,缓缓往前行驶。 元歌站在岸边的凉亭里,她不太想想去那毒辣的太阳下暴晒,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太阳是故意的。 她站在凉亭里,太阳的温度便低几度,她伸脚出去,气温明显上升。 这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她又没有特别明显的证据。 抬头看了眼太阳,太阳被突如其来的云层遮住,温度慢慢的降了些。 元歌坐在凉亭的座椅上,靠着柱子看着远处游船上的同学。 “元歌妹子,你也出来玩啊。” 攀子人随着声音一起出现在凉亭,后面跟着姚硕和老贺 “元歌妹子,好久不见啊。” 老贺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元歌,笑得一脸无害 “你们,来了。” “是啊,本来是去你家找你一起来的,你不在家我们先过来了,谁知道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嘿嘿” 老贺站在旁边傻笑,不知道该说些啥,扭头看攀子,他正看着湖中心玩耍的同学。老贺一把揽过攀子的脖子 “走,哥带你游湖去。” “去你的,我比你大,硕哥.....\\\" 攀子习惯性的叫姚硕,老贺有眼力见的拉着攀子走远 “硕哥有非常重要的事,我们先去。” 俩人走远,姚硕才上前一步,站在元歌旁边,元歌看了他一眼,转而继续扭头看着远处嬉戏的同学。 “元歌,我.....” 姚硕看着元歌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元歌看他没讲话,扭过来看着他 “怎么了?” “没,没事,就想叫叫你。” 他感觉他有好久好久没有叫她的名字,但实际上也才过去2周而已。 俩人又是一阵沉默,姚硕坐在元歌旁边,元歌突然觉得和自己找到那根丢失的簪子时的感觉一样,某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回来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上别人,我害怕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突然出现,抢占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像是姚硕的呢喃,声音又轻又浅,但还是被元歌听到,仍旧看着远处,回了他 “好。” 姚硕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元歌,元歌轻轻扭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带着欣喜,满眼都是她。 第145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30) 山里的天,黑的早,他们吃完晚饭,天边已出现星点。 班长带着大家去不远处的草坪上散步,元歌跟在众人身后,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星星点点的灯光从草地上照射出来,旁边有几棵树还用灯带扯出了个爱心的形状,一闪一闪的亮着光。 前面放着几个六角单星天幕,灯带围着天幕的边闪烁着。似乎也没有白天见到的那般难看吗,装饰的还挺漂亮。 姚硕他们几人坐在天幕下打牌消磨时间,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元歌手背在身后,走在人群末端。 姚硕起身迈着大长腿迎了出去,大佬的玩笑他们不敢开,只能用口哨浅浅的表达下自己此刻的心情,看着姚硕和元歌的方向。 嗯,不得不说,姚硕和元歌的颜值还挺配。 姚硕带着元歌走进天幕,攀子上道的起身让了位置。 老贺贴心的倒了杯水放在元歌身边,姚硕看着本来他想做的事情被争抢着做完,拿过旁边的坚果剥起来。 另外几个7班的和9班的同学看着姚硕这温顺的模样,悄悄给元歌伸了大拇指。 元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着腿,靠在椅背上手撑着头。 姚硕伸手过来,一把开心果仁出现在元歌面前,元歌没接,就着他的手一个个吃起来。 众人觉得他们是来吃狗粮的,纷纷找借口起身出去走走。 攀子和老贺准备走,元歌叫住他俩,看他们刚才玩牌挺有意思,她也想尝试。 和攀子老贺斗地主,姚硕在旁边端茶递水剥坚果。 一连几把攀子和老贺狂输,攀子痛苦的嚎叫声引得周围散步的众人频频回头。 刚才出去的几个又快步走回来,让攀子起来他替上,没过一会儿他也输的连声嚎叫。 周围的人不信邪,他和老贺谁输,后面的人替上,一连几把,他们没赢过…… 看元歌的眼神带着崇拜和尊敬,这传说中的大佬果然名不虚传,难道就没有她不拿手的? 众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找了好几个项目和元歌pk,摇骰子、比大小、飞镖等接连败北。 姚硕看着在人群中发光的元歌,嘴角的笑逐渐加深。 一通闹腾,已经8点,姚硕知道元歌的作息时间,劝退众人,送元歌回去休息。 姚硕看元歌走进房里关上门,笑着转身往楼下走。 他觉得他和元歌的关系又近了许多,或许之前未见面的两周是他想太多,元歌其实并没有在意也说不定。 攀子和老贺能看的出来,姚硕的心情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大家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往后山走。 元歌随着众人走在最后,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扭头看下去。 姚硕带着攀子和老贺呼哧呼哧的追上来。 “早,早啊,妹子,我们,我们一起爬山啊。” 攀子一喘一喘的弯着腰按着膝盖抬头看着元歌,老贺抚着旁边的小树苗,呼哧哧的喘着粗气 “妹子,你们…你们几点起的,咋这么早啊。” 也就姚硕看着相对好一点,他身上还背着个包也没像攀子、老贺那么喘 “走吧。” 元歌转身往上走,姚硕紧跟其后,自然的拎过元歌肩上的背包。 老贺抬脚跟上,攀子在后面喘着粗气叫着让他们等等。 8班距离元歌较近的同学看到这一幕,不用说也知道,大佬倾向的是谁,这可太明显了。 王一凡帮忙拿东西,是:“不用,自己来” 姚校霸帮忙拿东西,那就是自然的递过去。 孰轻孰重,谁亲谁远也看的一目了然。 张扬和谢涛两个看热闹的早就知道王一凡没戏,可那哥们不放弃啊,他们也没辙。 两个小时后,顺利爬上山顶。 山下艳阳高照,山上云雾缭绕,与这座山的名字高度契合。 山顶有一座道观,门口放着好几个龟趺,身上的石碑被风吹日晒,早已看不出字迹。 旁边那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上挂满了许愿的红绸,随风扑扑簌簌的响动。 此时再看,红和绿的搭配及其和谐。 元歌抬眼看着密密麻麻,随风飞舞的红绸,觉得九重天的众仙神也挺忙,不仅要应付天帝,还要回应下界人们的愿望。 她只是多看了几眼,姚硕便去旁边求来两根红绸,递给她。 元歌疑惑的看着姚硕。 第146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31) 姚硕看着她: “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写下来。” “能实现吗?” 姚硕抓着脑袋,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了。 “可能会吧,来都来了,要不试试?” 元歌接过他手里的红绸,转身去了旁边的桌子上拿笔,抬手写下几个字,转身随意的扔到菩提树上,在众多人的见证下,那根红绸挂在了菩提树的最顶端。 其他来玩的游客纷纷惊叹,连连称奇,还有几个阿姨热心的夸着元歌 “小姑娘,你这个愿望肯定能实现,你看你扔的最高,距离上天最近,天上的神仙肯定能第一个看到。” 周围的阿姨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姚硕还没来的及看元歌写的是什么,红绸已经上了树。 他写完,随后将红绸握在手心,虔诚的冲着菩提树拜了三拜才郑重的往上扔。 不高也不低,落在中间位置。 转身笑看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元歌,他觉得自己距离元歌越来越近。 “走,我们去附近走走。” 元歌跟在他身后,朝着不远处的台阶走去。 山上空气清新,没有任何被污染的痕迹,台阶的缝隙里长满青苔。 元歌的鞋子踩在青苔上有些不稳,姚硕抓过她的手 “抓紧我,小心别摔着。” 元歌看着突然多出来的手掌,宽大瘦弱且纤长,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有些莫名的安全感。 沿着台阶向下,水流声越来越响,湿气也逐渐加重。 绕过一方大石,前方的一处水潭深不见底。 水流沿着山体倾泻而下,一道壮观的高山瀑布呈现在眼前。 站在对面的山峰可以看到这水瀑飞流直下的整个景象,应该会更壮观些。 元歌盯着水潭里的水看,原本还挺清晰的水带着丝丝缕缕的土黄色。 元歌警觉不对,拉着姚硕快步走回去。 路上边走边在群里发消息,让班长带着大家集合。 元歌宁可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 姚硕看着元歌紧张的模样,连忙呼叫攀子和老贺,去道观门口集合。 不到一刻钟,8班的人到齐,姚硕带来的几人也都匆忙赶来,窃窃私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被莫名其妙叫过来的。” “听听看,看大佬要干嘛?” 元歌看大家都到了,开口说 “你们现在下山,要快。” 8班的同学很听元歌的话,他们一致认为,元歌说的就是对的。 元歌刚说完,班长带着他们开始往山下走。 姚硕叫过来的人有几个是别的班的,他们也是自发来后,看到都是同学便凑在一起。 攀子和老贺对视了一眼,走到元歌和姚硕旁边,让他们一起,元歌扭头看了看后面的道观,俩人会意思,叮嘱他们多注意,俩人也快步离开。 剩下的几个只以为元歌在危言耸听,或者在吓唬他们,有几个还不当回事的往反方向去。 元歌看该走的已离开,转身进了道观,找到负责人简单的说了几句,那人和刚才那几位不在乎的同学反应一样,但还是听信了元歌的话,起身去找道长。 山上的人陆陆续续下山,山下的人也在陆陆续续上山,元歌带着姚硕往往山下走,遇到上山的行人也会开口劝几句,大家都觉得他俩有毛病,满不在乎的往山上走 一切都很正常,可在他们刚走不到一刻钟,大雨倾盆,姚硕连伞都没来及打开,全身湿透。 拉着元歌找了个避雨的亭子,从包里掏出防晒衣披在元歌身上。 元歌原本正常的身体又感受到了神魂的撞击,这次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她直觉要出大事,神魂一刻都不想多待,硬生生要脱离身体而去。 元歌强压住撞击的神魂,拉着姚硕冲进雨里。 她要把大家平安的送回去,一个也不能落下。 拉着姚硕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 姚硕感受到元歌的紧张和不安,紧紧的抓着元歌的手,唯恐她下一刻离自己远去。 又走了10分钟,还不到半山腰,看到8班的同学,大家被暴雨冲击的无法前行。 但现在危急关头不是休息的时候,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大家,元歌强撑着身体,带着他们下山。 元歌带着大家走在前面,姚硕紧跟着她。 攀子和老贺走在中间,保护女生,班长走在最后。 第147章 校霸男女不懂爱(完结) 还有几个和姚硕一起来的同学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往山下走。 途经一块大石,元歌下意识的看了眼石下顶着的树枝,弧度越来越小,伸手抚着大石,让同学们和后面的游客先走。 姚硕站在她身边,元歌让他快下山,他不愿离开。 “山下等我,我有事跟你说,快走。” 姚硕不情愿的跟着同学往山下走,频频回头看着元歌,走出几步,元歌仍抚着大石的模样看着他,他隐约觉得元歌在冲着他笑。 等后面的游客都过去,元歌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时,抚着神石的手才缓缓松了几分。 她全身的力气用尽,神魂冲撞着身体,一个不稳让她整个人头朝下倒去。 在她松手的瞬间,那大石如脱缰的野马,带动了地下的树根和泥土,连带着整片山坡,顺着斜坡往下滚。 姚硕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往山上跑,总感觉元歌出事了,惊慌让他全身瘫软无力,整个身体狠狠的摔在台阶上。 攀子和老贺连忙上前扶起他,姚硕腿软的站不起来。 刚才元歌是在对他笑,他可以确定。 他从来没有看到元歌笑过,刚才的笑绝对不正常。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一遍遍呼喊着元歌的名字,可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8班的男生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他。 姚硕拼尽全力手脚并用的往山上爬,攀子老贺他们一起跟上。 绕过拐角,前面的景象把众人吓的瘫坐在地上。 这半面山峰像被利器劈开,泥土、石块、树木从山顶倾泻而下,只留下土黄色的泥巴,裸露在地表上,时不时还有泥石滚下。 元歌的神魂悬浮在半空中,刚在她倒下的瞬间意识全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睁开眼,已经以神魂的状态悬浮在半空,看着下面的众人。 她想,她这次离开的一点都体面,或许连原身都找不到吧。 她看着姚硕跪在地上,大声的嘶吼着,连雨声都没遮盖住他的声音 “啊……不要,不要,元歌你回来……求求你回来。” 极度的悲痛让他一度昏厥,攀子和老贺,以及八班的同学手忙脚乱的去掐他的人中。 等他醒来,全身无力的往断崖处爬,徒手去扒那些泥土。 元歌看着他的手指在流血,他像是没感觉到疼,还未停下。 攀子大哭出声,对着天空咒骂 “我去尼玛的鬼天气,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你弄没了,我草泥马。” 老贺摸了把脸上的水,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8班的同学跪在地上,看着前面还在不断滚动的泥土痛哭流涕。 元歌想再看看,可并没有给她机会,神魂被某种不知名的物质吸引,让她迅速与这个世界脱离。 脱离前,她看到同学们周围出现的光点融汇进自己的神魂里,便再没了这个世界的意识。 ...... 姚硕拼命的扒着泥土,边扒边叫元歌的名字,他悔恨刚才为何不拉着元歌一起走。 山下的救援队上来时,姚硕成了个泥人,十指全是血。 攀子和老贺心疼他,想把他拉起来让救援队的人来,姚硕不要,拼命的反抗,大声的对着他们吼 “元歌还在等我,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暴雨冲刷着山上的泥石,不停的往下滚落,救援队几人寸步难行,只能等在旁边,等雨稍微停下来些再动手。 可姚硕一刻都等不了,他直接跳下去,他要去找元歌。 攀子想去拉他已经晚了,老贺拉着攀子的衣裳,才阻止攀子跳下去。 “姚硕,你他妈不要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给我回来……回来。” “姚硕……你回来,我特么想弄死这鬼天气啊……” 攀子哭的声嘶力竭 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雨水和山体滑坡的声音里。 老贺看着从上面滑下来的泥土,完了,姚硕没了……瘫坐在地上不忘拉着攀子的衣服。 …… 生活还是要继续,大家经过一个假期的洗礼好像真正懂得生活的意义。 云雾山经过那次山体滑坡出现人员伤亡情况后,景区对外公告:关闭休整,开启时间待定。 攀子和老贺雷打不动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只是每天的必修课又加了一条,对着姚硕和元歌的照片讲述着他们每天发生的事情。 俩人边说边抹眼泪,说完擦干眼泪继续看书。 8班的同学在开学时收到一封邮件,落款时间是她们出去玩的那天,元歌整理了整个高三的学习计划和复习资料。 开学那天大家没心思上课,哭的眼睛挣不开,哭的头昏脑胀。 他们想这一天就这样虚度吧,仅此一天,过了今天她们会加倍努力,他们真的无法沉下心思去学习。 ...... 很多年后攀子和老贺去看望了姚硕和元歌,俩人带了好多吃的,摆满墓前的空地。 “硕哥,嘿嘿,我和老贺来看你们了。我跟你讲,我进了世界500强,年薪百万呢,我什么都有了,哈哈哈,可是没有你和元歌了......” 攀子说完泣不成声 老贺拍拍他的肩膀,看着姚硕和元歌的照片 “硕哥、元歌妹子,我也很不错,升职加薪,年薪比攀子还多,嘿嘿嘿,可我一点都不快乐,我想你们都在的......” 俩人坐在墓前抱头痛哭,看着俩人的照片,后又扭头看着天边的晚霞。 云雾山顶的菩提树在那次山体滑坡后倾斜,因树体太大,地势太高,没法扶正。 景区关闭了,来祈福许愿的人也没了,树上的红绸只有最顶端的那根还是鲜艳的红色。 红绸上的字:愿君安。 随着风摇曳不止...... 第148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 元歌再次醒来,是漫天的狼烟夹杂着血腥味、惊慌掠过的残鸦嘶鸣声。 稍稍动了下身体,身上的尘土和碎石扑扑簌簌落下。 意识回笼,原主记忆慢慢渗进脑里。 原主是被投石机砸过来的大石震晕的,临晕前滚进一条不起眼的斜沟里。 元歌踉跄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算太好但也没有更差。 放眼望去是元歌没见过的服饰,和古装剧里的衣着有些相似,但又明显不同。 顺着原主的记忆摸索,这个国家名号:楚。 元歌首先想到的是,可以肆意的展示武力而不被众人用怪异的眼神窥探。 并没有觉得战争年代对自身有什么影响。 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掌,有些发愁,这瘦小的身板太弱了些。 抬头看着周围,搜索着活人的气息,遍地着古装的尸体浑身血迹,狼烟和鸦鸣显得更为孤寂。 远处倾斜的旗帜已看不清上面的国号,血迹顺着旗帜滴落,掉入地上的血潭里没了踪迹。 奄奄一息的战马在远处哀鸣,一声比一声低沉,渐渐的没了声音。 除了元歌,周围未看到任何活物,或许是全军覆没、或许正乘胜追击。 仔细听,濒临死亡的呻吟声痛苦又微弱,和战马一样慢慢的没了声息。 元歌走过去查看,因失血太多,救治太晚,咽了气。 元歌看他去后瞪大的双眼,抬手帮他轻轻合上。 元歌刚醒来还未恢复体力,刚才的动作太急,整个身体不稳,连忙伸手扶着旁边的物体,粘腻的血迹让她连忙缩回手,胡乱的在身上擦了两下,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调息。 原主的记忆慢慢翻涌而出,她三天前到的这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让元歌咂舌。 逃婚…… 堂堂侯府大小姐不做,放着舒适安逸的环境不待,来这兵荒马乱的战场,看来这大小姐很叛逆啊。 原主不想听从父母安排和什么王爷家的嫡子成亲,她连那人的面都没见过,成什么亲? 趁着她娘不注意,从狗洞里爬出去,乔装打扮,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过五关斩六将追上她哥哥们所在的军营。 正巧原主学过医术,且医术高超,以军医的身份进入军中,随军北征。 她本想找到哥哥们,躲避父母安排的婚事,可人还没找到,战争的号角已吹响,她只好硬着头皮随着大军上战场。 惨烈的景象并没有让她退缩,反倒更坚定了她留下来的决心,她要救助伤残的士兵,她想让自己的国家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 元歌恢复了些体力,起身随意的拍了拍灰。 凭着记忆里将士的衣着找还存活的人,她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离那旗帜越来越近,仍未找到一个气息尚存的人。 瘦弱娇小的身躯让她有些喘,扶着旗帜稍稍休息,感受到旗帜下方有轻微的声息。 元歌弯下腰,伸手扒开上面压着的尸体,一个带着盔甲的士兵蜷缩在那里还有呼吸。 原来那旗没倒下是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元歌伸手去拔那旗帜,想把他转移到干净的地方去。 他死命的抱着不撒手,或许感受到有人在拉扯,他慢慢睁开眼,看到和自己同样衣着的人才松开手,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元歌上前握住他的胳膊,查探他的伤势,被大石砸中受了内伤,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无力,紧要关头,先给他找些吃的续命要紧。 元歌的身板虽瘦小软弱,但她有神力加持,轻松的把那小兵抱起,放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她的精气神严重不足,在这乱世,还是在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战场上,更不敢轻易把神力输给别人。 起身翻找已故将士身上的储物袋,只找到几个有些干瘪的水囊,还有半块干粮。 元歌将水装在一个水囊里,往那人嘴里灌去。 那块干的出现裂纹的干粮,没法直接喂给他,元歌摘下他的头盔,将干粮和水放进去,等泡的软烂才一点点的往他嘴里塞。 人在濒临死亡时的求生意识最强,那人感受到塞进嘴里的吃食,身体本能的吞咽着。 等喂他吃完仅剩不多的干粮,元歌坐在他身旁,把自己布袋里准备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扯下身上的布条随意的扎了几下。 元歌瘫软无力的抱着旗休息,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元歌回头看,一队人马逐渐靠近,马蹄踏过,尘土飞扬。 第149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 原主的哥哥有3个,老大从文,官拜正三品,任翰林学士,老二老三从武,老二坐到了督尉的位置,而老三刚进入军营不久,还是个小兵。 这队人马在元歌前方停下,带头那人看着年纪不大,正值弱冠之年,意气风发。 齐齐下马朝着元歌走来,看着她和她身边那个昏睡的士兵,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怀疑这两个是不是敌军的奸细。 可看着元歌抱着楚国大旗瞬间消除了怀疑。 “你是哪个营的?” “刚入军不久,随李太医看医问诊。” “你是秦戈?” “正是。” 原主一路走来,唯恐父母把自己抓回去,用了母亲的姓氏,同音不同字的名,方便出行。 军营里皇帝派了位知名的太医跟随,元歌也是被他看重,招了进去。 对面那人听到是他,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李太医托我一定要找到你,看你安然无恙便好啊。” 看元歌身边还有一人,似乎还有呼吸 “这位是?” “捡来的,还有气,一起带回去。” “好好,走吧,我先带你们回去,这里会有人清扫。” 元歌随着那人往回走,回营途中那人与她攀谈自报家门,秦墨,参军两年,现任骁骑尉。 快马加鞭,一盏茶便入了营。 元歌觉得她全身骨头散架般,急需补充体力。 秦墨叫来两名士兵将带回来的伤员送去医舍,元歌随着几人去找李太医。 远远的李太医看到几人往他这里走,连忙迎上去。 拉着元歌看了好一阵,看她没受伤才松手。这自己刚收的聪明绝顶的小徒弟,可别折在这场战役里。 “知道战场多残酷了吧,好好跟着老朽,别动不动往战场上钻。” “知道了。” 元歌不想听他啰嗦,她现在很饿,急需吃饭。 “走,带你去用膳,其他的晚点说。” 李太医吩咐身旁的几个小医倌去给伤员看伤,他带着元歌往另一个帐篷去。 行军打仗,条件艰苦,医舍是用简单的木头搭建的房子,北方风大又冷,帐篷不保暖,受伤的将士容易引发寒症,住的相对好一些。 其他人大多住在帐篷里。 军营的饭菜并没有大鱼大肉那么丰富,但也能让人吃饱饭。 元歌现在很饿,看什么都好吃,端起面前的白粥都感觉无比香甜。 一顿饭吃完,李太医看她恢复了些体力,拉着她到另一个帐篷 “小戈,帮我看看这颗药丸的成分,有了它,受伤将士的伤口会愈合的更快些。” 元歌拿起面前的盒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药草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随手放下,拿起一旁的纸笔,写下药材的名字: 苏木、茜草、白及、仙鹤叶、佛见手、旱莲、地锦、凤尾、紫珠、半枝莲、泽漆…… 李太医看元歌写出十几种药材名字,恍然大悟,转身去了药炉,捡药配药。 元歌看没人管她,正好去补个觉,休养生息,她现在累的很。 找到住处,暗自叹了口气。 还好医倌和士兵分开住,医舍共7人,除李太医和两位医正住一个帐篷外,剩下他们四人一个帐篷。 元歌带来的衣物不多,换洗的就两件,又身为女子多有不变,剩下的日子只能靠自己。 找到自己的床倒头便睡,醒来时已近黄昏,元歌坐起身发着呆。 外面嘈杂的声由远及近,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是与她同住一帐篷的小医倌孟七跑进来。 “秦戈快,有人受伤,快去帮李太医瞧瞧。” 元歌见他着急慌忙的拿了自己床上的包袱,又冲了出去。 元歌走到帐篷外,人影憧憧,外面的火把燃起,木柴夹杂着桐油的味道扑进鼻腔,让她不太舒服的干咳了几下。 抬脚往医舍去,刚到门口,里面走出一人,险些撞在她身上。 元歌闪身避开,那人退后一步连连抱歉。 “哎,小兄弟,你长得好眼熟啊,你是哪个营的?” 元歌听这声音异常耳熟,转头看过去,是原主三哥,元冥炎。 “看错了。” 元歌说完,直接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元冥炎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仍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些什么,又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第150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 李太医见元歌进来,连忙招呼她过去帮忙 “小戈,快来。” 元歌看着躺在床上的伤兵,长矛刺穿右半边胸口,留下一个血洞。 李太医用了上好的止血药,可并没有压制住往外翻涌的血液,床上那人的脸,肉眼可见的苍白。 元歌伸手接过李太医手上的药瓶,匆忙转身去后堂又找了几种药粉,混合在一起又稍稍注入神力,转身出去。 伤口被简单的清洗过,但上面沾染的脏污还未处理干净,伤口处理不当容易引疾。 元歌细心的拿过开水泡湿的布巾,一点点将伤口擦拭干净后,快准狠的将药粉撒在出血口。 被注入神力的止血药并不一般,也就片刻间,血不流了,李太医看着都连连称奇。 元歌将将士翻身,处理完身后的伤口后,用干净的细布包扎好。 掏出衣服布袋里的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这是何药?” “补血调气。” “噢,好好。” 李太医见元歌的第一眼便觉得她不简单,她能说出很多罕见的药材,甚至很多疑难杂症在她眼里都不是问题,李太医当众拍板让元歌入营。 元歌也顺着原主的记忆思索过师承何处? 或许是被某种药物干扰,又或者丢失了那段记忆,怎么都找不到。 想多了头疼,便索性放弃思索。 看来原主除了国公府大小姐外,另一层身份也不简单啊。 连着处理了3、4个伤员,体力有些跟不上。 李太医看她脚步虚浮,叮嘱她去用晚膳,这里他看着。 元歌点头往外走,没走出几步想起下午带回来的伤员,随手拉过一个小医倌。 “午时战场带回那人在何处?” “噢,被元都尉带去他营帐了。” “为何?” “不知,或许两人熟知也不无可能。” 元歌松开手,转身出去。 去膳堂用了晚膳,晃晃悠悠的往帐篷的位置走。 “哎,前面的小兄弟,等一下。” 元歌听到有人叫她,听那声音是她三哥,疑惑的转身看着他 “哎,是你?好巧啊,帮忙搭把手。” 元歌看了看他脚边的大箱子,一副气喘吁吁虚弱无力的样子,看着有些碍眼是怎么回事? 元歌走过去,单手拎起箱子看着他 “送往哪去?” 元冥炎惊讶的张大嘴巴,他两手才勉强抬起的箱子,眼前这小兄弟单手便能拎起来 “小兄弟看着瘦弱,力气不小啊,在下佩服,帮忙送去元都尉的营帐。” “带路。” 元冥炎走在前面还在抓耳挠腮,他肯定他见过这位小兄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也不外乎他想不来。 他这两年或在京城当差或参军入伍远离京城,拢共回府也才没几次,匆忙过元歌两面,还是去年年初时。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隔一年一个样,再加上元歌简单的改变了面容,显得更英气些,他认不出也情有可原。 元歌拎着箱子随元冥炎走进营帐 “二哥,我给你送兵书来了。” 元冥炎叫了几声,他们的二哥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看到元冥炎旁边的小兄弟单手拎着一个大箱子,明显一愣。 “这位是?” “噢,半路遇到的小兄弟,帮我搬箱子。” 元冥峳抬手拍了下自己弟弟的脑袋 “是你偷懒还是你连箱子都搬不动?你看看人家小兄弟......” 元冥峳扭头看着元歌,越看元歌越面熟,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放哪里?” 元歌还拎着箱子,听到她讲话,元冥峳随手指了个地方。 元歌将箱子放好,抬脚准备离开。 可元冥峳上前拉了她一把,元歌转身疑惑的看着对面的人 “小兄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查户籍吗?” “不不不,在下看小兄弟面善且熟悉,只是想问问而已。” “噢,医舍有登记。” “小兄弟懂医?可否帮在下看看这位伤患,病情如何?” “可。” 元歌随着他走到屏风后,用木头简单搭建了两张床,其中一张躺着她下午捡回来的那个士兵。 第151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4) 元冥炎看着床上那人,没见过,扭头看向他二哥 “二哥,这谁啊,我怎从未见过?” “这小兄弟先前救过我,这次算还了他的恩情。” “何时发生的事,我怎不知?” 元冥峳拍了下他三弟的脑袋 “你不知的多了去,别吱声。” 元歌上前搭脉,嗯,用过药,气息平缓,内伤也正恢复,逐渐好转,人未醒或许是饿昏的。 元歌正想开口让他们去备些吃食,床上那人微微睁开眼,看到元歌的瞬间,反手握住她的手。 带着长久未讲话的沙哑嗓音开了口 “是你……救的我?” 元冥峳也没想到他这会儿会醒过来,吃的还没给他准备。 他午后才知他被人从战场上捡回来,去了医舍便把 他带来这里养伤。 有次上战场,若不是这骨瘦如柴的小兄弟把他按倒在地,恰好错过那射过来的箭,他这条命或许要留在战场上了。 自此他多关注了他几分,也多照看了些。 多方打探才知晓,他背着家人报名参军,迫切的想要建军功,多次趁着他不注意悄悄随着大军上了战场。 之前几次没出问题,这次差点送命。 把他带来营帐时,有那么一瞬,感受不到他的气息,连忙唤来医正查看后用了药气息才变稳些。 正好这位医舍的小兄弟在,帮他看伤,他便醒了,现在才知原来是这小兄弟救的他。 床上那人虚弱无力的看着元歌, “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不需要。” 元歌打断他的话,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柔软的指腹碰到他的唇时,让他呆愣了一下,直接将药丸拖延了下去。 元冥峳见状,忙问了句 “小兄弟这药是?” “活血化瘀,调理内伤。” “如此便谢过了。” “无碍。” 元歌起身离开,床上那人躺在那里看着元歌离开的方向发着呆。 元冥峳看着床上那人,微微叹气 “锦霖,此后切勿再冲动,你还小,你若出事留在战场上得不偿失啊。” “抱歉,元都尉。” 萧锦霖看着面色铁青的元冥峳,连忙道歉,这次是他欠考虑。 “我去给你找些吃食,补充些体力。三弟随我出去,让锦霖好生休息。” “好的,二哥。” 萧锦霖看着转身出去的二人,思绪翻飞。 他是豫王嫡长子,原本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却在母妃离世后也失了父王的宠。 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父王便是这样。 6岁那年,母妃因病离世,父王带回个女人还带了个比他矮一点的弟弟。 他本以为多了个玩伴,开心的不的了,却不知那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他父王还是个王爷,皇上的亲弟弟。 他当时小完全没在意,后来大了才发现,那被他爹带回来后成了他继母的女人是他爹在她母妃还在世时在养在外的外室。 他之前怎么没注意那个弟弟只比他小一岁呢? 在那女人入府的第一年,他的院子、他的夫子、他的小厮、他的吃穿用度都成了弟弟的。 就这样那女人还不放过他,总想找各种法子把他弄没了,好给她儿子铺路,但好在都被他一一化解。 他尝试过在他父王面前告状,却被那女人的枕边风轻巧消除父王的疑虑,甚至觉得是他对继王妃不敬。 他时刻警惕着她的任何举动,可还是踩了坑,着了道。 隔年花灯节,他被人贩子带走,卖到了百里外的遥城。 还好遇到一个老乞丐顺手救了他,随着那老人颠沛流离的过了段乞讨的生活。 那老人也是个有能耐的,会些功夫,可又因脚筋被挑断只能教他些基本的拳脚功夫。 随后扔给他一块废铁,一本书让他自己参悟。 遥城那年秋闹饥荒,老人把仅剩下的馒头给了他而丧了命。 逃荒路上生了场大病,本以为要去找母妃了,被路上遇到的小姑娘和她的师父救了一命。 其后随他们一道,往京城走,顺道为路上有疾病的人行医问诊。 那小姑娘总会悄悄的给他塞些吃的,有时还有换洗的衣服。 就这样他们一路前行到了最繁华的京城。 他没想着回府去,本想着随他们悬壶济世,周游列国。 可天不遂人愿,在街上被他父王的亲随看到,顺手带回了王府。 他父王并没有因他失而复得后对他多照顾,只是丢弃在府里更限制了他出行。 他悄悄出府找过那小女孩和她师父,俩人已不知去了何处。 而后几年他时不时拿出老者留下的旧书翻看,只能看懂着皮毛,总参悟不了其中精髓。 跌跌撞撞到了束发之年,他父王丢给他一张泛黄的信笺,是她母妃留下的,说是他刚出生时给他定了个娃娃亲,等他弱冠之年便可成亲。 这桩亲事他父王当然赞成,甚至还要去求皇上赐婚,让他尽早成亲。 若是被赐婚,他必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不允许别人再支配他的人生。多年前的小女孩他还记得,也只为有朝一日能找到她。 半年后初春他找到机会,偷偷离家。他想参军入伍,获军功,以此赶在他父王求皇上下旨前,请皇上允诺他的婚事自己做主。 第152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5) 他走了两个月终于找到兵营,待了半月才发现那里只是储备军,上战场的机会不大。 他求了少监、求了都尉,辗转小半年才到如今待的营地。 这半年时间,他建军功的想法太过于迫切,哪里打仗他往哪里钻,完全没顾及到自己的身体。 经常训练的错过时间用膳休息,饿的面黄肌瘦没了力气,连长矛都快抓不起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想法如此蠢笨。 机缘巧合下救了元督尉,元督尉待人亲厚,与人和善,对他更是极为照顾。 这次背着他偷偷冲到前线,在敌军投石机上的大石砸过来的瞬间,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昏过去后好久,他感觉到有人在拉扯。 他微微睁开眼,仿佛看到了九重天下凡的仙女,后又因为体力不支,等他再次醒来便是刚才。 他感觉到那只温暖柔软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身体也逐渐恢复力气。 睁开眼,眼前还是那仙女的模样,可细看好像又有些区别。 他身体本能的去握住她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异常的熟悉。 但当他睁大眼睛细看,他有些不太相信,面前坐着的是个男子......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自嘲的笑了笑,不会的,那人这么多年没出现了,同样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有这么多巧合等着自己。 元冥峳给他带了吃食,吃过东西恢复了些体力,强撑着身体正准备下床回士兵的营帐。 元冥峳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受了重伤还是要多休息 “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回。” 萧锦霖双手抱拳 “谢都尉。” “早些休息,早些恢复体力。” 元冥峳说完往营帐外走,他总觉得刚才碰到的小医倌熟悉的很,他要去查看一番。 进了医舍找到王医正说明缘由,王医正拿出登记的户籍簿递给他。 “第二页便是那小医倌的户籍。” 元冥峳接过户籍簿道了声谢翻到第二页 “秦戈,男、年十六,遥城人士,家中已无人。” 除了年纪和自家妹妹对的上,其他信息无一条对的上。 合上户籍簿递给王医正道了谢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要给他爹娘去封家书,仔细询问下小妹的情况,以及身上有无印记,他隐约觉得那人就是小妹。 天刚放亮,元歌被孟七叫起,去帮忙煎药,另外两个医倌要上山找药草。 元歌和那两人调换了下,她进山找药草,其他3人去医舍帮太医和医正煎药。 昨天一波战事结束后,受伤的士兵又多了许多,医舍缺人手。 上山找草药的事情,她一个人可以。 元歌去膳堂找了几块饼揣进怀里,拿着背篓上了山。 爬到半山腰,太阳才露出脑袋,本来晨间的太阳光并未那么强烈,可今天这太阳颇有股晒死你们的气势。 元歌抬头看了眼那躲在山后的太阳,耀眼的光芒暗淡了些,慢慢恢复正常。 转身继续往山里走,躲进山里的好处便是,她可以用神力而不用被发现。 不过片刻,药草装满整个背篓。正准备下山,听到林子里的野鸡声,捡起石子抬手丢出去。 咯咯咯咯急促的叫声过后,那野鸡扑棱了好几下。 等它彻底咽了气,元歌起身去捡,听到身后林子里的动静,手中的石子正准备丢出去,听到那人开口。 “小医倌是我。” 噢,昨天捡回去的那个受伤的小兵,他在这里干嘛? 他走到元歌身前,看着元歌背篓里的药 “这背篓里的药已装满,你何时上的山?” “天刚亮。” “山里多豺狼,下次进山我陪你。” “我不怕。” 萧锦霖:…… 元歌想吃肉,没心思和他套近乎,起身去捡刚才砸中的野鸡,很肥,应该很好吃。 但她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食材,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人会做吃的,直接丢给他。 第153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6) “烤熟,吃肉。” 萧锦霖有些呆愣,他怎知自己会做吃的? 元督尉让他今日休息,他闲不住想上山来看看有没有野味,给督尉补补身体。 不巧碰上了把自己捡回去的小医倌,还看到他在这茂林里隔那么远一石头便砸中一只野鸡,这准头放在军中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元歌看他未动,以为他不愿意。 “分你一半。” 萧锦霖有些错愕,他误会自己了,看他下定决心般的一脸认真,萧锦霖一口答应 “好,我们找条溪,先把它收拾干净。” “去那里。” 元歌指着身前东南方向,在她上山前,这座山的地形已进入识海里,她现在就是个活地图。 哪里有药材、哪里有果实、哪里有财宝?财宝?嗯,她貌似看到了哪里有。 她都知道。 萧锦霖觉得和这小医倌待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忍不住多问了他几句,也顺便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元歌也毫不掩饰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秦戈。 萧锦霖想起多年前那个小女孩,她的名字里也有个歌字,听她师父总叫她小歌儿,也同样擅长医术。 可看着眼前英气的小哥,他没法把两人的脸混淆在一起。 野鸡有些老,肉烤的时间久了些, 萧锦霖尝了下味道,没有佐料,吃不出好吃或者不好吃。 元歌没在意,扯过一条腿塞进嘴里。 这手艺确实比自己好,至少鸡肉没烤糊,没有盐巴和佐料,原汁原味,吃起来还挺嫩。 看萧锦霖没动,咬着鸡腿把另一条腿扯下来递给他。 经过这顿饭,两人的关系近了不少,回营的路上,俩人又抓了几只野鸡和一头獐子。 萧锦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可看着这么瘦弱的秦戈,他更不忍心秦戈受累,一把扯过他肩上的背篓抱在自己胸前,背上獐子,拎着野鸡跟在秦戈身后。 元歌从布袋里掏出青瓷瓶,转身递给他,萧锦霖看出来是昨晚喂他吃药的那个瓷瓶。 说来也奇怪,那药的药效确实好,经一夜修复,伤口虽还未愈合,但明显感觉恢复了不少,精气神都比之前好很多。 “一日一粒,强身健体。” 药被元歌注入神力,能更快愈合伤口,恢复体力。 萧锦霖也没承让,他也想早点恢复身体,早点上战场。 放下野鸡,手在衣服上反复擦拭后才接过。 “多谢。” 回了营地,萧锦霖把野味送到膳堂,肉虽然少,切碎了能熬一大锅汤给众人打打牙祭。 转身去了医舍,元歌正在门外挑拣她带回来的药草。 李太医在旁边看着,连连称奇 “小戈,你在哪找到的它们?这可都是宝贝啊。” 萧锦霖看他并没有把这些草当成宝,刚在山上,背篓倾斜,有些药草掉出来还被他不小心踩了几脚,随后又随意的捡起来扔进篓里。 萧锦霖双手抱拳,冲着李太医问好 “我找秦戈医倌换药。” 元歌看他胸前衣服上渗出的点点血迹,放下手中的药草,指了指医舍。 萧锦霖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纤细瘦弱的背影,这体型是不是太瘦弱了些?嗯,抽空要给他找些吃的多补补。 撩开门帘进了医舍,元歌指了指窗边的椅子,萧锦霖走过去解开衣袋。 元歌拿着药粉过来,看他原本包扎过的细布上已渗满血迹。 元歌轻轻的解开布条,看着血肉模糊的胸口,动作放的更缓了些。 元歌刚靠近他,萧锦霖便绷紧身体,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全身发热,血液翻腾。 微微低头,看着元歌纤细浓密的睫毛,再往下是光滑细腻的容颜,甚至还带着些不知名的香气扑进鼻腔里。 他想,怎么会有这么细皮嫩肉的男子?莫不是吃了什么龙肝凤髓? 再往下,饱满粉嫩地唇色也比寻常男子好看许多。 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对劲,连忙抬头看向别处。 元歌给他用了最好的金疮药,恢复的更快些。 “别碰水。” “噢,噢,好。” 萧锦霖连忙穿好衣服,忙不迭地往外走。 元歌:?她是什么豺狼虎豹? 接连月余,萧锦霖空了便会去找元歌,或给他送些吃的,或陪他上山采药。 说来也神奇,自从那天开始吃元歌给的药丸后,他再去翻那旧书,原本看不懂的字,像是生生烙印在脑海里,甚至一些从未学过的招式,信手拈来。 他有些疑惑是自己突然开了灵智,还是秦戈给的是灵丹妙药? 每每待夜深人静,全军睡下后,他便拿着旧书往后山去,找个平坦的地方将书上的招式全部使出来,或许自己的体力还未跟上,有些招式打出来后并未出现预期中的效果。 待去不远处的湖里洗去身上的汗水后,才走回营帐休息。 这天也不例外…… 第154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7) 白天操练过后感觉身体比之前更轻盈,随便拉过几人对练,对方也全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游刃有余的状态,即便现在上战场也不怕。 夜半等众人睡去,他才起身去后山,和往常一样打完所有招式去不远处的湖边清洗全身臭汗,还未走近便听到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又往前走了几步,那边的声音瞬间销声匿迹。 刚入营听老兵讲过些古灵精怪的故事,他从来不信这些。 自认为习武之人从不怕这些东西近身。 往前又走了几步,明显看到湖边的水波一圈接连一圈散去。 “谁在那里?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连虫鸣的声音都被隐匿。 元歌正洗的出神,感受到周围异样的气息,有些烦躁。 没法和他们一同洗浴,只得在夜半时分悄悄出来,今日不巧,竟然碰到他。 本以为众人都休息,也未对周围设下屏障,可偏不巧,他就这样闯了进来。 他走路没声音的吗?等听到动静感受到他的气息时已有些迟,慌忙穿上衣服,一个闪身回了营地。 萧锦霖走到湖边的大石旁什么也没看到。 可水里的涟漪告诉他这里有人来过。 扭头看着大石,一条女人的腰带夹在石缝里,上面还绣着花。 这场景太过于诡异,他匆忙的清洗完,穿了衣服往回走。 走出几步又回头将那腰带拿起,看着上面山茶花的图案,莫名的有些熟悉,顺手揣进怀里。 萧锦霖好几天没见到秦戈,如今伤口痊愈也没了去医舍的借口。 偶尔经过不见他人也会问两句,几次碰到小医倌孟七俩人多聊了几句也熟悉了不少,话多了,才知道秦戈在忙,具体在忙什他却不知。 这天将士们紧急集合,将军点兵,急需新一批的侦察先锋,需深入敌军内部,刺探敌情,将消息及时回禀。 这有去无回的小兵,除将生死置之度外,还需精明强悍、智勇双全之人。 萧锦霖自告奋勇、首当其冲,经过多轮角逐,成了领头兵。 将军看他年纪虽小,但武功高、悟性好,顺便把领兵的权利给了他,并嘱咐他需在十日内将精良的侦察先锋带到他面前。 萧锦霖双手抱拳,连声允诺。 萧锦霖将会说晋国话、水性好、聪明机敏的士兵找出,组建十五人的侦查先锋队,经十日严密训练将人带到将军面前。 将军听完他的一番言辞连连称赞,给他们一个时间休整,之后即刻出发,还允诺他们若有无归期者,将善待家眷,让他们安心。 萧锦霖带着众人回了营帐,拿了那块废铁,转身跑去医舍。 元歌正在拣药配药,听到外面有人叫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萧锦霖站在帘外见秦戈出来,摊开手掌。 元歌疑惑,他怎么会给自己一块废铁? “帮我保管,等我回来。” 萧锦霖说完头也不回往兵营走,不知为何,他对着秦戈有千万种不舍,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回头便再没勇气离开。 待萧锦霖离开,废铁在元歌手里慢慢掉了层皮,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紧跟着元歌脑中出现一段本不属于原主,但又似乎像是被原主隐藏起来的记忆。 “歌儿,记住这画,记住这块铁,等你找到它时,你将拥有天下,哈哈哈哈哈哈。” 回想着那豪迈的笑声,总觉得异常熟悉,可那讲话之人是谁呢?元歌翻找着原主的记忆,什么也没找到。 元歌把铁塞进布袋里,转身进了医舍。 第155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8) 萧锦霖带着侦察小队在酉时三刻赶到敌方十里地外的林子里,简单休整后留下两匹战马,徒步往敌军营地摸去。 元歌这边也没闲着,除了日常上山采药、挑拣、配炼、煎药外她还在考虑如何让将士们强身健体。 她月半前研究了好几个食疗法,将方子拿给李太医看,李太医疑惑她为何这般? 她回:“战争该结束了。” 李太医看着元歌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茫然,是啊,战争该结束了。 后来一天她突然带回来一大批药材,可把李太医震惊坏了,很多珍贵药材只有在晋国北境苦寒之地才有。 他开心的去向将军禀报,将军也大吃一惊,狠狠的对着他夸了一番秦戈。 这次又看着元歌递过来一张方子,李太医二话没说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去找膳堂改伙食。 元冥炎正好在太医出去后走进来 “秦小弟你在呢?” “找我何事?” 对着三哥,元歌的态度莫名的好了很多,她想或许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在作祟吧。 “哦,我二哥操练时受了些伤,烦请你过去瞧瞧。” 元歌转身拿了药箱,转过身看着他 “走吧。” 元冥炎每次看到秦戈总觉得莫名熟悉,可他怎么抓耳挠腮都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元歌随他去了元冥峳的营帐,他听到身后的声音头也没回 “三弟,我这伤不碍事,养养便能好,不必……” 转身看着进来的秦戈,他似乎有些疼了…… “二哥,你还是给秦小哥瞧瞧,万一敌情突发你这怎么上战场。” “好。” 元冥峳撩开衣服,腹部伤口明显是被利器刺伤,这可不是元冥炎口里操练不当留下的伤口。 元歌悄无声息的帮他包扎伤口,完后抬头看着他 “下次不要硬碰,西北角有个缺口,可入。” 元冥峳惊讶的看着元歌,她怎知自己去做了什么?还有,她怎知敌军的缺口?这小哥莫不是? 刚想到些什么立刻打消了念头,转念又问 “秦小哥怎知敌军缺口?莫非是?” 元歌一脸淡定的收拾着带来的医箱。 “上次采药误入,顺便抢了他们的药材库。” 元冥峳不淡定了,噌的站起身 “何时?” “月半。” 他突然想起来,有次李太医去主帐和将军说过这事。 可当时说的是,他们巧合得了一批药材,现才知那是眼前这位小哥得来的,了不起,了不起啊~ “小哥师承何处?何不参军入伍,不出半年便可坐上我的位置。” 元歌看了他两眼,她若想,将军的位置都是她的。 “没兴趣。” 元冥峳不怒反笑道,扯到了伤口,呲着牙倒吸一口凉气。 元冥炎在旁边听的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哥这么勇的吗? 入敌军军营如入无人之境,还抢了人家的药材库? 对他来讲天方夜谭的事,对人家来讲,信手拈来,和进自家菜园子没什么不同。 关键那是一堆药材啊,他怎么在悄无声息不惊动敌军的情况下带出来的? 牛,是真的牛!顿时看元歌的眼神都带着敬佩。 这小弟不简单,拜他做大哥……不三哥吧,毕竟自己有了大哥二哥,可转念想他比自己小,算了,还是秦小哥吧。 元歌看他俩这样子,不免有些疑惑,何时军队的要求这么低了? 既然要尽快解决战事,除了食补,很多细节均需加强。 之前几次,她闲来无事溜达到练兵场,看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就这还想把晋军打退,没睡醒呢? 直视元冥峳,一脸严肃: “士兵操练要改进。” 元冥峳的眼神发着光,和饿狼扑食没两样: “秦小哥还懂用兵之道?快说说。” 元歌看他这么迫切的样子,也大方的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他。 拿过纸笔,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对着面前的俩人说道: “一、重新选拔,重选技能,以己之优自荐兵营;二、双人对决,取优去糟,留精髓入精兵、三、分队操练,优者当选兵长,对小队严加看管,责任到人;四、每逢7日后,同营分队较量,能者上,弱者退,能者多得,弱者无,且无资格上战场;五、凡有军功者享受优先权。 此外训练方法要更换:一、体能训练,穿铠甲,戴头盔每日早起10里地,强身健体。增加战壕、斜坡、拒马、投石、弓箭,时刻置身战场; 二、技能增强,大楚战马不如晋,骑兵弱便不要硬拼,加强精兵训练,功法套路按照这个来,以一抵十不成问题。” 元歌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纸递给元冥峳,元冥峳感激的连声道谢,看来他一早就准备好了。 元冥峳连忙伸手接过。 元歌说的有点累,元冥峳转身去倒了杯茶,不凉不烫正好,放在她手里。 第156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9) 元歌喝了口水看着对面两眼放光的俩人,继续说道: “三、壮大机弩营,将弓弩手、弓箭手、长矛军归入此营,奇门兵器要跟进研制,后面细说。 晋军投石机威力强,不足之处是射程近,大楚无法近身但可用弓弩拼。 目前来看我军弓弩射程近,后劲不足,杀伤力不够,机弩营需改良弓弩增强射程和威力。 现今弓弩箭身重,箭头伤害不够,箭羽阻力大影响射程。 需将箭身控制在9寸内,箭头与箭身同重,垂直箭羽,羽高不过半寸,弩弦换牛筋,射程可增加一倍。 可在弩身上方增加箭匣,便可做到多箭连发。 你可将原话传给机弩营的能工巧匠,他们晓得怎么改。 此外增加车弩对抗晋军投石手,改良后的弓弩对抗骑兵,长矛军定要筛选臂力强劲的将士。” 元歌说的有些累,喝了口水,低头思索了片刻,又抬头看着他 “你听过密器细雨飞花针吗?对精兵来说如虎添翼。” “此为何物?” “吴越严家密器。” 元歌也有些疑惑,这神兵密器她怎么说的这么顺畅?许是原主对兵器的了解已深入骨髓,自然便说了出来。 元冥峳瞪大了眼睛,严家在各大国之间是出了名的暗器世家。但他们姿态高傲,且条件众多,上门求见的人没几个能活着离开,就连吴越国君也未能请动分毫。 难不成眼前这位小哥可以?那可真的是神人了。 “莫非小哥你能求得他们帮助?” “不能。” 元歌实话实说,她的确不能求得他们帮助,她隐约觉得原主会,那也就是自己会做。 元冥峳被元歌的反应逗笑,这小哥还真可爱。 刚聊的太投入完全没发觉,这小哥的面相较男子来看更阴柔些,心中微动,尴尬的咳了两声。 元冥炎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俩在说啥。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了解过的新鲜事。 只觉得秦小哥是他眼中的大英雄。 “那我们如何……” 元冥峳想知道飞花针如何才能制成,问的急了些,不料还未说完便元歌打断。 “我会。” 元冥峳惊讶的看着元歌拿了张纸,认真的画起来。 不出一刻钟,吹干墨迹递给元冥峳 “按照这个做。” 元冥峳还在震惊里没反应过来,听到声音连忙接过,双手抱拳 “若此番能提升我军战力,打败晋军,我定当禀明圣上,给小哥博个头衔。” “不必,若要问起便说是你想的。” 元歌并不想要这个军功,原主是为了逃婚来的战场,可身在军营便不能有任何出走的想法,岂不是成了逃兵?是要被诛连的。 但她若是以男儿身得了军功,岂不又成了那欺君之人?后果可想而知,和逃兵一般无二吧!这功劳她宁可不要,她想多活几年。 “呵呵呵,秦小哥说笑了,这些功劳我可是不会抢的。” “不,你会,法子是你想的。” 元歌看着这个太过于正直的二哥,有些烦躁,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必须承认是他的。 “记住是你想的法子,休息吧,我回了。” 元歌拎着药箱站起身 “哈哈哈,我送你。” 元冥峳刚要起身,便被元歌按住肩膀,元冥峳瞬间觉得身上如压着千斤重的大石,动弹不得。 “不必,你休息” “好,好。三弟,送送秦小哥” “啊,哦哦,好。” 元冥炎还在愣怔,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二哥发话,乖顺的送元歌出帐。 元冥峳按了按自己的肩膀,穿好衣服拿着纸去了主将的帐篷。 萧锦霖带众人赶在戌时前出现在敌营右侧的河堤边。 晋军驻扎区域左面环山,且多石壁,右面临河,河流时而平缓时而湍急,实地查看,地形更为险峻。 若想深入敌军后方,最为便捷的法子便是从湍流的河流中逆流而上,深入敌后方。 他将侦查先锋分为三队: 一队聪明机敏,反应敏捷,想方设法越过敌军封锁线,摸清换班交接时间及防守布局,同时找到巡逻规律,及时回传消息。 一队善晋语者,趁乱潜进敌营,做好长期潜伏的准备,时刻回传消息。 另一队,水性好、武功高随他深入内部,从内打乱,顺便烧了敌军粮草,让他们嚣张。 最后一队的任务最艰巨,敌军粮草被藏在最后方,要想穿过重重屏障,非一般人所为。 此时河流湍急又浑浊,若非熟识水性之人,掉进去便会被卷进河底。 多方考量后,萧锦霖最终只挑了一个水性最好,英勇善战的小兵,其他几人跟随一队及时将敌营防守布局传回营地。 并吩咐一队及时关注敌营情况,以了望台上的火把为讯号。 部署完,其他几人猫着腰,趁着夜色往敌营口探区。 第157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0) 萧锦霖转头看向那人,历城人士,年过弱冠,可身高不及他,他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若此次之行未归,你的家人便是我的。” “放心,我陈二狗必定留着命回家见老娘。” 陈二狗边说边拍着胸口,说完傻笑一声。 萧锦霖先跳入河中,陈二狗紧跟其后,湍流的河水将两人冲出几米,萧锦霖浮出水面向水流较小的左前方游去,陈二狗跟着他的路线前行。 两人任凭水性再好,可面对自然的力量仍微不足道。 终于赶在精疲力竭之前爬上岸,萧锦霖并没等喘息的机会,悄然越过敌军在河岸处的封锁线,带着陈二狗往敌后方摸去。 元歌躺在床上失眠了…… 她刚来那时是床褥太薄,硌的身子疼。 后又因帐内其他人的呼噜声吵的睡不着。 后来她索性找来个理由申请换了营帐一个人住,连褥子也加厚了好几层,可现在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枕头下的那块废铁有些硌的慌,伸手摸出来看了两眼,想着萧锦霖今天塞给她时的样子带着决绝,她更烦躁。 他若是被留在敌营,往后没人给她带吃的,也没有美味的烤鸡,这可不行。 将废铁塞进床里侧的包袱中,坐起身,虚空化像,看那人在何处。 正巧听到他要去烧了敌军粮草库,而后又跳进水流湍急的河中。 看着在河里挣扎的萧锦霖,元歌感觉全身都不舒服,总觉得左边胸口有些闷。 轻轻的按了按,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看着他艰难的从河里爬出来,元歌才松了口气,身体上的不适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入了敌营,怪不得,可若是把命交代在那里…… 元歌挥手,画面消失,起身穿好衣服。一个闪身出现在敌营。 她隐匿了身形,找到粮草库的位置,处置了周围看守的一众敌军,等着萧锦霖来。 萧锦霖带着陈二狗往敌后方摸索,将沿途营帐位置、兵哨几何、巡逻规律、何时更替清晰的记在脑子里。 在放倒两个敌军,换上他们的衣服,抢了两个火折子后,又将两人的身体掩藏在草丛中才轻脚离开。 元歌等了许久未见人来,便抬脚朝着他在的位置走去。 萧锦霖途经主帐附近,传来敌军主将的怒吼声 “一群饭桶,妈的连个人都查不出?难不成还遇到了神仙不成?狗娘养的,敢来偷老子药材库,老子让你有去无回。塌马给老子滚出去,三日之内再无消息,拿你们祭旗。” 萧锦霖微微一愣,听到药材库,他突然想到了秦戈,又甩甩头,不可能,他那么瘦小怎会扛得动那么多药材? 粮草库位置隐蔽,多善于伪装,且会被 重兵看守。 他和陈二狗两人分头找,他叮嘱陈二狗,小心行事,两人悄悄隐在黑夜里。 萧锦霖摸索着向前,一处不大的营帐被众兵把守的十分严密,他正想上前查探,远远看到一人摇晃着身体往这里来。 萧锦霖躲在暗处认真观察,那人晃晃悠悠似是喝多了酒,边走边哼哼。 刚接近那营帐,周围的士兵整齐划一离开走远。 待那人进入营帐,萧锦霖刚想抬脚上前,便听到女人的叫喊声。 吓得他连忙缩回脚,换了个方向走去,走出好远还能听到那营帐内的声音。 不过一盏茶时间,让他找到一处敌军的粮草库,竟无人看守。 莫不是设了圈套,请君入瓮?还是晋军过于自大觉得大楚无人敢来? 萧锦霖靠近了些,并未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轻手轻脚的上前,缩在一角。 掏出口袋里的火折子吹了几下,待出现火星,将沾了桐油的锦帛拿出来,放在火折子口又吹了几下。 待锦帛点燃,火势突起,一把扔进营帐顶部,闪身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起来。 元歌看他点燃了粮草库,抬手挥去,风势更大了些。 萧锦霖看着突起的大风,暗自感慨今晚连风都在为他助力。 粮草库居于东北角,今晚又起北风,火星骤起,瞬间包围整个营帐,而后火势顺着风向往其他营帐烧去。 周围士兵的嘶吼声、怒骂声、喊叫声此起彼伏,周围的巡逻和侦查的敌军骤然增加,萧锦霖看局势已乱,趁机离开。 元歌悄然跟在他身后。 第158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1) 途经主将营帐,又听到那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声讨偷他药材库的那人,要将此人找出千刀万剐。 萧锦霖突然觉得这些声音异常刺耳,总觉得他在骂秦戈,他想让这刺耳的声音消失。 营帐外有士兵禀告,粮草库着了火。 那主将猛的撩开帐帘,露出肥头大耳的脑袋和满脸的络腮胡,猛的抽出佩刀斩杀了那小兵。 那络腮胡的主将,看着门口站着的守卫上前便是一脚 “塌马的死人吗?不知道给老子收拾干净?” 门口两个守卫连忙爬起拉着那刚咽气的小兵往别处扯。 主将转身刚撩开帐帘准备入内,忽觉身上一凉,直直的倒了下去。 那本旧书上的功法世间仅有,原来凝水成冰真的可杀人于无形。 这是萧锦霖第一次杀人,没有那么生疏,反倒觉得更得心应手些,总觉得这些动作自己做过成千上次,异常熟悉。 萧锦霖猫腰快步到了主帐门口,拉着那络腮胡主将的腿进了营帐,把他放在主位上,伪装成看情报模样。 萧锦霖嫌弃的收回手在旁边干净的布巾上反复擦拭,将桌上的情报塞进胸口,又胡乱拿了几本书放在那人面前,顺便扯下他腰身上的令牌。 元歌解决周围的巡逻兵和守卫,踩出些脚步声,提醒他该走了。 萧锦霖听远处而来的脚步声,悄然转身出了主帐去找陈二狗。 陈二狗听到那边吵闹的动静,慢慢往主账附近摸,途中碰到找他的萧锦霖。 俩人趁着混乱之际悄悄靠近了望台。 此台共3人,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们,务必一招击中。 元歌本想再帮他一把,可看他给陈二狗一记眼神,陈二狗像是得到指令一般猫着腰往了望台反方向的位置钻时,她便站在暗夜里没动。 抬手帮他解决了周围即将靠近的巡逻兵。 片刻后了望台左侧的声响让台上的3人齐齐转过去看,萧锦霖利箭搭弦,一招便中,直接穿透3人咽喉,齐齐没了声响 此时正是两队人马交接时间,营地门口的巡逻兵被派去支援后方,营门口人员稀少。 萧锦霖飞身上了了望台,将3人摆好姿势,拿起了望台上的火把找到隐蔽的角落,对着营外闪烁了3下,又迅速顺着塔台直下。 营外潜伏的小队收到讯号,齐齐往敌军大营门口靠近。 萧锦霖和陈二狗解决了门口仅剩不多的守卫,开了边门,让对方几人换了衣服,趁着敌军大乱潜进营内。 元歌看他无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稍稍发出了些声响。 萧锦霖猛的扭头看向元歌所在的位置,元歌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看到了自己,可听到旁边人问他何事时,他摇头时元歌才松了口气。 萧锦霖不知道自己是幻听还是迫切归营,他竟然听到了秦戈的声音。 萧锦霖揣着敌军布防图和从主将营帐找来的密信,带着陈二狗出了敌营往三里外的密林奔去。 元歌见他顺利出了敌营,闪身回去继续睡觉。 萧锦霖再次转身,他总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萦绕在自己周围,可这会瞬间消失让他有些不适。 陈二狗看他有些反常,扭头看着他 “怎么了?” “无事,走吧” 三里地外放着他们留下的战马,两人快马加鞭往营内奔去。 萧锦霖和陈二狗回到营地时太阳还未升起。 他觉得今晚一切太过于顺利,可不知这一切是元歌在暗中相助,帮他清扫障碍。 萧锦霖归营第一时间去见了将军,将军看着他带回来的消息,齐国已经和晋军达成某种共识,要对大楚不利。 听到他杀了对方主将时,愣怔的不知道说啥,看着桌上敌方主将的令牌,将军感觉他在做梦,反应过来后才连拍着他的肩膀,夸赞他,年轻有为! 第159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2) 将军加急修书一封将最新战事和萧锦霖的壮举写进去,快马加鞭送入京城呈给圣上,为这有勇有谋的小兄弟争军功。 萧锦霖从主帐出来时还有些懵,他总感觉这一切来的太过于顺利,有些不真实。 愣怔了片刻才想起,他要去找秦戈。 元歌正在医舍为伤员煎药,听到萧锦霖来找她放下手中的蒲扇走了出去。 萧锦霖看秦戈出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臂,本想着抱下他,看到其他医倌从医舍出来,只抬手拍了拍秦戈的胳膊。 瘦弱的手臂有些太过于脆弱,感觉轻轻一折便会断的样子,连忙放下手。 “我回来了。” “嗯。” 元歌这才仔细的看了看他,与几个月前比,高了许多也黑了几分,逐渐褪去稚嫩,显得更为成熟些。 “小戈,我得了军功,今晚将军为我办庆功宴,你来吗?” “有吃的吗?” “哈哈哈,当然有的。你此刻想吃什么?我稍后去你做。” “烤鸡。” “好,稍后我便去山上抓野鸡,我如今也和你一样,一发击中。” 萧锦霖看着秦戈的眼神发着光,眼里映着他的身影。看着秦戈的脸,不知为何,左边心脏有些不舒服,跳的是不是太快了些,伸手按了按。 元歌看他这样,皱着眉,抓起他的右手探脉。 萧锦霖看秦戈抓着他的手,瞬间脸红,红的莫名其妙。 连忙缩回手,可被秦戈握的太紧,他没有反抗的余力。 元歌探完脉,嗯,没什么问题,再探,还是没问题,自然的松开了手。 “早些回去休息吧,烤鸡不急着吃。” 萧锦霖本想再挣扎几下,不料秦戈松开了他的手,他重心不稳的往后跌去。 元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稳稳的将他扶正。 距离的太近让萧锦霖有些不自在,连忙后退了两步。 元歌:? 萧锦霖找了个借口离开,元歌看他身影消失转身进了医舍,刚坐下没多久,元冥峳来找她 “秦小哥,将军找你。” 元歌皱着眉扭头看着他,这真是怕啥来啥,谢谢你呦~ 元冥峳并未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觉得自己为元歌说的少了。 “你说是我想出的法子?” 元冥峳看着元歌不太好看的脸色,疑惑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啊,说了,那是你的功劳。” “不,是你的,我不去。” “那可不行,将军还想亲自听一听你对练兵的看法,你要去。” 说完伸手去拉元歌,元歌很无语,这个二哥咋这么死脑筋呢? 无法,随着他进了将军的营帐。 将军姓梁,同为遥城人士,面容和善,而立之年,是个好相处的。 “你就是冥峳口中的能人秦戈?” 元歌没和其他人一样对他行军礼,象征性的点头回应。 “好,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前有萧锦霖,后有秦戈,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过奖。” “哎,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意气风发,勇往直前。” 梁将军看元歌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 “秦小哥,冥峳给我看的操练兵法很有用,想请教下小哥,后面还有其他部署吗?” 元歌看他也不是恋战之人,还尽自己所能为将士谋福利,便没藏着,说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切勿操之过急,按之前说的几点改进,定能赢了晋军。”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现在正是我军加急操练的时候。 锦霖取了晋军主将的性命,估计他们此时正时内部分歧最严重的时候。 我们暂且将改良兵器,改变作战方法放在首位。等我军壮大,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将军深谋远虑。” 有时无心的几句赞美,真的可以让人开心许久,梁将军便是这样,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悦里。 晚上的庆功宴,萧锦霖和陈二狗成了主角。 陈二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出息的被梁将军这样响当当的大人物夸赞,一整晚咧着嘴,呲着个大牙,笑不停。 萧锦霖更成了大家吹捧的对象,围着他敬酒的人越来越多。 秦墨在一旁喝着闷酒,看着处处不如自己,还是被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小兵,不就仗着功夫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完全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妒恨几乎写满整脸。 旁边一人看他频频看向萧锦霖还不服气的样子,凑过来 “秦骁骑,你看你哪里比他差?这次的好差事落在了他身上,让他白白得了军功。”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好胜心在作祟,秦墨心中暗自不爽,觉得萧锦霖只是走了狗屎运,接了这么个好差事,不仅将军要奏明圣上为他请军功,获军衔,还让三大营为他庆功。 谁知道敌方主将是否真的死于他手?若是他撒谎又该如何处置? 人一旦在心底种下妒恨的种子,随便拉扯些仇恨都会让它生根发芽,越来越强大。 秦墨这样的人也不例外,他总觉得自己在军营的这么多年,劳心劳力的做这干那最终只落落个骁骑尉的名头,萧锦霖一个差事或许都能做到都尉的位置,他很是不服气。 他完全没想过,潜入敌营取主将首级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第160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3) 萧锦霖把众人端过来的酒喝了个遍,从未沾染过酒水的他,竟没有倒,看来自己这酒量还挺好。 看着喝趴下的众人,抬眼找秦戈的身影。 看到火堆旁手拿鸡腿正啃的起劲的秦戈,他眼中的宠溺都快溢满整个军营。 晃着有些发软的身体,走到元歌身边。 看他吃的一脸认真,完全没觉察到他过来,再看那干瘪肉少的鸡腿,有些不开心。 莫非这鸡腿比自己烤的还好吃? 趁着酒意开了口 “小戈,伙头烤的鸡腿有我烤的好吃吗?” 元歌知道他晃过来,完全没在意,认真的吃着鸡腿,等他靠近开口,元歌咬着鸡腿抬头看着他,萧锦莲看着元歌这模样,心跳的更快了。 这也太可爱了,甚至还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萧锦霖慢慢弯下身,距离元歌的脸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就着本能的想法靠近元歌,越来越近…… 元歌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水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声,以为他要再近一点时,冷不丁看到萧锦霖张开嘴巴,咬了一口她口中的鸡腿。 等咬下一块肉,脸稍微后退了些,认真的咀嚼了几口,看着元歌 “并没有我烤的好吃,等下次我烤给你吃,好不好?” 元歌咬着鸡腿还未从刚才他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萧锦霖并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多出格,弯下腰摸着秦戈旁边的圆木坐下,扭头看着继续啃鸡腿的元歌。 刚才他咬过的位置被他完美避开,嫌弃自己了? 再往上看,油光光的嘴唇似乎更诱人,想忍不住的靠近些,再靠近些。 “锦霖,你在这啊,哎,秦小哥也在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元冥峳晃着身体走过来,元歌看他这样子也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他还有伤在身,怎么这么不懂事? 元歌起身夺过他手中的酒碗,一口气喝完。 萧锦霖和元冥峳一脸震惊的齐齐扭头看着他。 元歌把空碗还给元冥 “伤还未痊愈,不能饮酒。” 元冥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关心自己。 萧锦霖看的脸黑了两个度,可听到元冥峳的声音 “嗨,我还以为你在为锦霖挡酒呢,无妨,这点酒伤不了我身。” 元歌完全没这意思,可被元冥峳说出来后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悄悄变了。 就连旁边的萧锦霖原本黑着的脸听到这话都开心的咧着嘴,完全没有刚才阴郁的样子。 转身拿过桌上的茶碗递给元冥峳, “元都尉,您身上有伤,我以茶代酒敬您,多谢您对我的照拂。” “嗨,都一个军营的兄弟,客气什么,走我俩今晚不醉不归。” 说完揽着萧锦霖的肩膀往人堆中走去。 元歌看他俩走远的背影,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鸡腿,刚才被萧锦霖咬的那口周围的肉不吃可惜了,抬起手塞嘴里,还有股淡淡的酒味,吃完鸡腿,扔了骨头回去睡觉。 次日,元冥峳被帐外的通报声吵醒。 摇摇晃晃的起身,看着还睡在对面床上的萧锦霖。 昨晚俩人喝的太多,相互扶持的回来便直接睡下了。 无意间看到他胸口露出根女人的腰带的一端,还绣着山茶花,惊讶了下。 这小子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小小年纪便有了相好的?笑着摇摇头。 走出营帐,亲信递过来一封信,元冥峳宿醉的还未清醒过来,看着他递过来的信封,呆愣了一瞬才想起,几个月前给父母的去信,因战事不定,信笺收取的时间有延迟。 连忙接过信笺打开,一行一行看过去,看的他心惊。 转身进了营帐,看着还未睡醒的萧锦霖,极度不爽,抬着拳头挥过去。 萧锦霖被元冥峳一拳砸中,直直的坐起身,睁开眼看着眼前愤怒的元冥峳他有些不懂昨晚还称兄道弟的元都尉此时怎么这般,似乎要把他锤死在床上。 元冥峳,看他醒来,扯出他胸口的腰带,抓在他面前问他 “说,这是谁的腰带?” 萧锦霖还未清醒过来,低头看看元冥峳手里的腰带,又抬头看看元冥峳 “元都尉,我若说我在后山的湖边捡的你相信吗?” “此话当真?” 萧锦霖点头如捣蒜,他不想被元冥峳的拳头揍,连声应承 “绝对当真,真的是我捡到的,只是觉得这图案熟悉,便先收了起来。” “就信你这一回,哼。” 萧锦霖看元冥峳生气的脸,有些怯懦的问了句 “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元都尉,惹得您如此生气?” “呵,你不知我小妹和你定了娃娃亲?你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腰带是何意?” 讲真,萧锦霖真的不知道元都尉的妹妹竟是和他定娃娃亲的那人,他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元冥峳。 “敢问元都尉,您那妹妹姓甚名谁?” “哼,我妹妹的名字岂是你能知道的?别以为你是晋王的嫡长子,我就不敢耐你何?若是你敢对不起我妹妹,仔细自己身上的皮。” 元冥峳愤怒的把腰带扔在床板上。 第161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4) 元冥峳之前看这小兄弟怎么看怎么顺眼,可当看到父亲的来信,他看萧锦霖的眼神越看越不顺眼。 那么可爱的小妹竟然为了逃婚离家出走?说是来找他们,可如今,他完全不知道小妹现在何处。 父亲还提起过,小妹近身衣物上都绣着山茶花,山茶花?嗯?山茶花? 元冥峳猛的抓起床板上的腰带,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萧锦霖看着他这样子坐在床板上不敢动,不知道元都尉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元冥峳猛的抬头,带着惊喜,看着萧锦霖,萧锦霖被看的全身发毛 “你说在后山捡到的?何时捡到的?” “有月余。“ 元冥峳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不能自已,抓着腰带像是抓到了个宝贝,转身往外跑。 萧锦霖看着元冥峳这样子,不敢多待,连忙起身回了自己营帐。 元冥峳忍着头疼,去了医舍找秦戈。 他说怎么每次看秦戈的都觉得那么的熟悉,原来那种熟悉是来自血液里的。 他怎么没想到,小妹用了娘亲的姓氏,改变了自己的名字,遥城人士,遥城不就是元歌师父的居住地吗? 小妹不是没了之前拜师的记忆吗?莫非已经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很多疑问萦绕着他,更加快了他往医舍走的步伐。 元歌听到有人找她,撩开帘子出去。 看着元冥峳开心的两眼发光,脑海中出现两个字,完了,身份被知晓了。 可还是强撑着装作没看出她二哥已经识破的样子走上前 “找我何事?” 元冥峳一把拉过元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摊开手里的腰带。 元歌看遮掩不住,大方的叫了声二哥 元冥峳听到小妹叫她哪里还能镇定的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大胆?背着爹娘来战场?这里多凶险?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办?” 元冥峳越想越害怕,还好小妹只在医舍周围活动。 不对,小妹单枪匹马闯入了敌军营中,抢了人家的药材库…… 元冥峳扶额,这都什么事啊? 越想越后怕,万一出了事,他如何回府面对父母和大哥? “这不没出事吗。” 元歌一脸无所谓,更让元冥峳头大。 “你如今住在何处?我去找将军给你另分住所?” “不用,我一人住。” “哎!这入了营便不能出去,要不你装病?不行,你本为医者不合适。或者你以探亲的理由回京?不可,你的户籍信息写的无亲人。哎。” “不必,我能顾好自己。” “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这兵荒马乱的你留在这里万一出事怎么办?” “哦,你向梁将军报了我功劳,我现在哪也去不了。” 元歌说完,元冥峳后悔的捶了自己一拳 这全是他的错,现在元歌成了梁将军重点看护的对象,任何动静都离不开他的眼线,这还能去往何处? “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去告诉梁将军,之前那些都是我想起来的。” 所谓关心则乱,元冥峳脑子里乱的不行,说完便要转身去找将军,元歌伸手拉住他 “放心,我有方法应对。” 元冥峳看着元歌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直觉得元歌可以处理好,便没再说什么。 可突然看到手里的腰带,又猛的抬头看着元歌。 “这腰带是怎回事?为何在萧锦霖的身上?” “哦,不小心落下的。” “没受欺负吧。” “没有。” “那就好,下次若沐浴,叫我或者你三哥去给你把风。” “嗯,好。” 元冥峳看元歌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也慢慢放下心中的担心。 “爹娘很担忧,随后我会修书给他们报平安,你有什么要我带转的吗?” “嗯……多注意身体。” “好,我先回了,有事找我。” 梁将军将机弩营的相关事宜给了元冥峳,他每天的主要任务便是盯着机弩营改进弓弩,抢在敌军内乱还未结束前将改良后的机弩造出来。 元冥峳转身离开,元歌看着这个二哥,嗯,有人关心的感觉似乎还挺舒服。 转身回了医舍,拎着箩筐上了山。 军队耗资过度,大楚即便财力充沛,也经不起这么多年的战事消耗。 若能帮大楚君王解决国库空虚问题,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就连她的欺君之罪也不成问题。 元歌上山前周围未感受到任何人的气息后,往大柳树旁走去,一个闪身到了那个藏着宝藏的山前。 秦墨自从看萧锦霖不服气后,总想着法子找他麻烦。 萧锦霖觉察出他的敌意,直接在练兵场找到了他。 “秦骁骑,之前您将我和秦戈从战场上带回来,还未好好感谢您一番。” “举手之劳而已。” “还是要多些秦骁骑,此前便想找秦骁骑比试比试,秦骁骑可有时间?” 周围的小兵听到萧锦霖这近期军营的大红人竟然要挑战秦骁骑,瞬间来了精神,往他俩身边围过来。 第162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5) 秦墨本不想应战,他见识过萧锦霖的功夫路数,深知自己不如他,可被周围的士兵起哄后,他不得不应战 “好啊,我也正想找你,切磋切磋。” “好,我俩就简单比试比试,午后还要训练不能耽误了训练的时间。” 俩人赤手空拳对打了几招,秦墨明显占下风,可他不服气的样子,让萧锦霖也认真了许多。 不到一刻钟,萧锦霖拉起地上的秦墨 “秦骁骑,承让了。” “是你身手了得,我甘拜下风。” 男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神奇,原本还想拼个你死我活,你输我赢,可只要打一架,两人的关系便如那弓箭离弦般迅速升温。 秦墨接触萧锦霖后才发现这小兄弟的性子好,能力强,他是输的心服口服。 偶尔从陈二狗听到他俩在敌营的艰险,瞬间把之前自己心中的郁结吞进肚里。这样的差事就算放在他身上,他甚至连那河都过不去,更别说刺杀敌方主将。 此后再看到萧锦霖更是敬佩了几分,便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 元歌从洞里出来,挥手布了层结界,将整座山隐藏在结界里,外部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把废铁原来还是开启这宝藏的钥匙,原来记忆里的那个声音说的都是对的。 这富可吞并其他列国的财富,的确可以拥有天下。 看来当时给萧锦霖这块废铁的老人身份也不简单啊,只是他去了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是谁,估计连萧锦霖都不知道。 元歌看过萧锦霖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个字,惨。 可再细探某些事情,比如他一人如何从遥城到的京城怎么探都看不出。 连带着原主为何会将户籍地址写的遥城,元歌也没探出来。 不过问题不大,并不影响她做事。 如今有了这些财宝,她欺君也不成问题,能用钱财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元歌刚到营地没多久,萧锦霖便找过来。 “小戈,明日你得空不?” “何事?” “明日休半日,带你上山抓鸡吃。” “好。” 听到有吃的,元歌一口答应 次日一早,萧锦霖带着元歌上山,去的还是他俩之前碰面的那座山。 这次骑了马,两人到山下时太阳还未出来。 从马上下来,萧锦霖的嘴就没停过怂恿元歌去山顶看日出。 元歌抬头看了看天,那太阳有什么好看的? 之前经常被她虐的时候都不觉得好看,莫非现在长得不一样了? 经不住萧锦霖的软磨硬泡,抱着对太阳的好奇,跟着他爬到山顶。 山下密林难行,山上竟然没几棵树。 山顶有一大石,方方正正,石缝里竟然长出一棵枫树,弯曲的石缝改变了它的躯干,顶端的枝叶如伞盖般撑在大石的上方。 过了重阳,秋意渐浓,枫树的叶子也逐渐变红,此刻这番景象还挺好看。 元歌走过去坐在大石上等着被萧锦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晨光。 红日冒出一个尖尖,后又慢慢的往上爬,晨光一点点铺洒下来,大地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 叶片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整个山林像是被唤醒的精灵,一点点展现着它的美。 元歌看的微微发呆,她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萧锦霖扭头看着元歌认真看日出的脸庞,也被镀上一层金光。 整个人显的柔和又美好,本就完美的容颜被照的更加耀眼,不自觉看的入了迷。 萧锦霖之前觉得自己不对劲,莫非真的对男人起了心思?越想越可怕,忙找了几个同营的人对视。 一番考证下来,发现自己的心跳并没有加速,看对面的人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几个看的他有些不适,他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可每每遇到秦戈,他不敢这么对自己说,他甚至怀疑自己只对着他心跳会加速。 此刻看着尽在咫尺的小戈,还真的应了自己的想法,只有看着小戈,他的心跳才会快的仿佛要跳出来般。 他觉得自己很龌龊,连忙扭头看着升起的太阳,活生生的压下心里的不安和焦灼。 待红日逐渐高升,元歌催着他下山找吃的。 萧锦霖走在元歌身后,看着他纤细的背影忍不住开了口 “小戈,你日常要多吃些,怎么看你身形又瘦了许多。” “嗯,好。” “要不以后我上山给你找肉吃?给你补补。” “不必。” “要的,你看你太瘦了,万一敌军来袭,跑都跑不动。” 元歌扭头看着他,他是认真的? 萧锦霖看元歌看他的眼神中透出的疑惑,也不知自己说的那句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怎么了,吗?” “晋军只会被打回去。” 萧锦霖这才愣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只是给小戈举个事例,并非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是是,我只是举个事例。” “饿了,找肉。” 萧锦霖点头答应连忙往密林里去。 片刻,拎着两只野鸡走出来。 元歌看他这身法,嗯,给他吃的药没白吃,功力精进不少啊。 两人再次来到小河边,洗干净野鸡,萧锦霖从怀里掏出在膳堂找伙头要的盐巴和调味品。 上次仓促,没有在小戈面前好好的露一手,这次他东西带的齐全,让小戈尝尝他的手艺。 第163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6) 这次抓的野鸡小,肉嫩。 等香料完全渗透到鸡肉里,扑鼻的香气勾起元歌胃里的馋虫,让她食欲大动。 不等萧锦霖开口,她看着烤的焦香的鸡肉,扯掉一条腿,吹了吹往嘴里塞。 或许是饿了,又或者急了些,肉烫到了嘴唇,让她倒吸一口气。 萧锦霖听到声音,连忙扭头 “怎么了,小戈?烫到了?” “嗯。” 元歌拿着鸡腿,点头看着他。 萧锦霖看到元歌被烫的微微发红的嘴唇,一脸心疼。 握着元歌的手扯过去,吹了好几口气,待温度降下来,推着元歌的手送到她嘴边 “不烫了,可以吃了。” 说完松开了元歌的手。 元歌只觉得被他握住的位置有些发烫,放凉的鸡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低头认真吃起来。 萧锦霖转身去翻还在火上烤着的鸡肉,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脸都可以煎饼了,好在小戈现在正一脸认真的吃肉,没发现他的变化。 元歌吃完一条腿看他还背着她,也不吃,也不讲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吃?” “留给你吃。” “不必,我吃好了。” 萧锦霖听到元歌说她说完,连忙转身 “那怎么行,吃的太少了,这里还有,你再吃些。” 边说边拿过旁边烤熟的野鸡扯下一条腿递给元歌。 “你太瘦了,多补补。” “哦。” 来者不拒,反正她也正在长身体。 萧锦霖看着元歌吃东西,更赏心悦目,看的入了迷。 元歌正拿着手里的鸡腿啃,突然间停下来,面色凝重,看的萧锦霖一阵紧张。 “发生何事?” “无事,我渴了,你去找些浆果来。” 萧锦霖看着旁边清澈的河水,出门在外河水最解渴,可既然小戈这么说,他当然从命。 起身往身后的林子里走去,他隐约记的刚才看到过几棵果树。 元歌看萧锦霖走远,眉头拧在一起。 这身体的月事怎会来的如此凑巧? 连忙闪身回了营地,匆忙换洗后,又闪身去了密林。 还好,萧锦霖还未回来。 元歌继续拿着鸡腿吃。 原主每次月事来,疼痛的不能自已,都说医者不自医,她也是这样,吃了药调理,可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如今元歌正承受着这份痛楚,她虽能隐藏自己的痛觉,可全身虚弱无力无法改变。 萧锦霖回来时,看元歌还坐在那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刚离开去找果子的路上,才反应过来,总感觉小戈在找借口让他离开,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心,唯恐他回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的错觉。 途中加快了步伐,还好回来时他还在。 走近他旁边,萧锦霖觉得他不太对劲,脸色太过于惨白,莫非出了什么事? 连忙清洗了几个果子拿到小戈面前递给他 “为何面色如此惨白,身体不适吗?” “无碍。” 元歌接过他递过来的野果子,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可看着萧锦霖担忧的神色,勉强提起全身力气咬了几口。 萧锦霖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这虚弱无力可不是无事的样子,带着他提前下了山。 沿途多次开口要背元歌下山,都被元歌拒绝。 萧锦霖以为元歌不好意思,而元歌觉得自己还没虚弱的要人背着回去。 元歌强撑着身体上了马,马鞭甩过,抢先冲了出去。 萧锦霖看着秦戈此刻的样子,提心吊胆的跟在他身后。 待回了营帐,元歌找了借口离开,萧锦霖转身去了医舍。 李太医正在配药,看他走进来,以为他来找秦戈。 “小戈这会不在,你午后来看看。” “不,李太医,我找您,我看小戈面色惨白,烦请您去瞧瞧他。” “哦,好,我配好这幅药便去。” “好,麻烦您了。” 萧锦霖看李太医答应,稍稍安下心。 回营帐的途中碰到元冥峳,本想转身换条路,可这是未来的二舅哥,虽说还未退亲,但他们家已经认了他这个准女婿,不得不打声招呼。 “元都尉好。” “哼。” 元冥峳并不想理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如今再回想,他时常围绕着小妹,莫不是一早便发现了小妹的身份? 貌似也说不通,他见小妹称兄道弟,应该还未知晓小妹的身份。 可现在情况特殊,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若是招来无辜的事端那还了的? 萧锦霖看元冥峳冰冷的态度,也没了继续攀谈的心思,正准备离开,元冥峳叫住他 “你和秦戈什么关系?怎么总见你围着他?” “元都尉说笑了,是小戈救的我,我也对他多照顾些。” “哦,好,你忙去吧。” 萧锦霖双手抱拳,应了一声,往营帐走去。 元都尉对他的态度似乎是在庆功宴的次日早起变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情有可原。 或许是知道他是他未来的妹夫,又正巧看到自己身上有被的女人的腰带,难免生气了些。 可他真的对元都尉的妹妹无感,不,甚至是无知。 连面都没见过,也从未认识过,何来的无感? 第164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7) 可想到要和不认识的女人成亲,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突然想到秦戈,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为何会如此龌龊,可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他。 甚至有时梦里都有他,只是梦里的小戈是个女子,对他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还总是单方面吊打他,有时甚至打的他求饶才停手。 梦里的场景太过于朦胧,似是隔着层纱,怎么都触不到对面那人。 他想自己或许是魔怔了,急功心切的想获取更多的军功,有了头衔便能逃离父王的掌控。 一个月后刚入冬,萧锦霖的封赏圣旨也到了军营。 梁将军这才得知,萧锦霖竟是晋王嫡长子,京城的世子爷。 此次所立军功甚得圣心,圣上给他的信里隐约透露待大军凯旋之日,便为他下旨赐婚的意思。 当然面对大军宣读的只有圣旨,这信只会私下给萧锦霖看。 萧锦霖伸手接过那封皇上写给梁将军的信,看到待大军凯旋之日,圣上亲自为他赐婚时,整个人全身冰冷。 双手抱拳谢过梁将军,浑浑噩噩离了主将营帐,怎么去的医舍他全然不知,当孟七叫住他时他才回过神。 “是找秦医倌吗?他去元都尉的营帐了,你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他。” 萧锦霖点头,转身离开。 他自从知道和他定娃娃亲的是元冥峳的妹妹后,时刻都在躲着他。 可现在听到小戈去了元冥峳帐内,他全身都不舒服。 距离元冥峳的营帐还有段距离,他看着元冥峳撩开帘子揽着秦戈的肩膀走出来,闪身躲在一堆杂物后。 近一个月的时间,元冥峳把元歌之前说的那些改良后的弓弩研制出来,并经过多轮实测,威力确实比之前的大了不少,上战场不成问题。 现已批量赶工中,不出意外近期大军将会突袭敌军,趁着敌军内乱还未结束,打得晋军措手不及。 经过上次改进军队操练方法,提升弓弩杀伤力后,他对这个妹妹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次叫她来,是想问问元歌对实际作战时有何建议,他也好加急修整。 元歌和他分析了目前的战事:兵力还未强大前不可硬拼,减少损伤。 同时要营造出大楚兵力薄弱,各方面都不如晋军的假象,让狂妄自大的晋军放松警惕,待大军战力提升后再进攻,可一举歼灭侵占大楚的晋军。 元冥峳看着小妹的眼神,钦佩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至于秦戈是小妹的这事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元冥炎,那小子嘴巴不牢靠,还有些傻。 万一哪天不小心说出了小妹的身份,岂不是害了她? 目前他一人知道小妹女儿身的事情已足以。 “歌儿,冬月前我军定会出兵,你且安心待在军营里,切勿乱跑。” “嗯,知道了。” 看元歌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元冥峳抬手揉着元歌的头发 “别不当回事,若再不听话,我可是有法子惩罚你……” 元歌看这个妹控的二哥,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 月半前和萧锦霖爬山那次,恰巧来了月事,被他知道后又是一阵碎碎念,甚至限制她与萧锦霖见面。 对元歌来讲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听了他的话,不过萧锦霖来给她送吃的,她也不拒绝。 现在看着这啰嗦的二哥,元歌伸手捂住他的嘴。 让他闭嘴,也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些。 “知道了,我不去,你不许再唠叨,走了。” 元歌转身离开,元冥峳冲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小妹,是全家人盼来的,说不得打不的,从小便备受宠爱,父母大哥从未她说过一句重话,长大后更是过犹而无不及。 在这随时丧命的军营,他只是多叮嘱几句她便厌烦。 哼,这已经不是小时候求着他抱抱,软糯呆萌的妹妹了。 元冥峳转身进了营帐,将刚才两人的决策整理一番,去找梁将军。 萧锦霖看秦戈离开,转身蹲在杂物后。 他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疼,犹如尖刀扎刺,甚至比这更难受。 之前,他从未想过身边没了秦戈会怎样,可如今见了秦戈对元冥峳比对自己还亲近的样子,整个心脏发疼,甚至有些窒息,感觉自己随时会昏死过去。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秦戈是友情更多,还是夹杂着其他的情愫。 他想若是真的要找个人过日子,他只会找秦戈。 他想他自己真的成了那个龌龊又肮脏的人,可他只想让秦戈留在他身边,无论用什么方法。 如今再回想秦戈和元冥峳亲密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甚至还记得那晚庆功宴,秦戈夺过元冥峳的酒碗,一饮而下的画面。 当时元冥峳说是为他挡酒,可现在细想,似乎并不是,当时是元冥峳受伤,秦戈或许不想让他多饮酒。 可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呢? 莫不是自己入敌营前严密训练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秦戈是他的,就算他心思龌龊,就算他被众人不齿,秦戈也只会是他的。 别人抢不走,连元冥峳也不可以。 第165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8) 三日后,梁将军召集营内众将士,站在比武台上大声宣读圣旨,并公开萧锦霖豫王嫡长子的身份。 台下众将士一片哗然,对萧锦霖更是刮目相看。 他们从未想过哪个京城的世子爷放着安稳的生活不过,来这混乱的战场拼命;也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世家子弟不要命的往战场上钻。 以他们对京城官宦子弟的了解,多数人只会在城内就近找个职务,担任个不太重要的官职混日子,从未像他这般拼命。 陈二狗封了骁骑尉,开心的咧着嘴。跟随萧锦霖去敌营的几人多多少少给了封赏。 萧锦霖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官职和品级与梁将军不相上下。 可因对梁将军的敬佩,他甘愿趋于梁将军之下,听从梁将军安排。 待众人散去,萧锦霖走到梁将军面前,双手抱拳连声道谢。 梁将军乃惜才之人,也深知萧锦霖的能耐,对他更亲厚了些。 抬手拍拍萧锦霖的肩膀 “你还年少,切勿盲目硬拼。” “是,末将遵命。梁将军,是否不日内便会进攻晋军?可否让我带兵前往?” 梁将军无奈的摇头,这完全没把自己刚才说的话放进心里。 萧锦霖心里焦灼,他想获更多的军功,这样才有去圣上周旋的筹码。 同时,他也想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他想成为大楚无人匹敌的战神。 他被世人唾弃无所谓,但若有朝一日,秦戈被世人诟病,他将动用一切权力让那些人闭嘴。 梁将军看着这年轻有为的小将,无奈的摇头。拉着他进了主帐,叫来元冥峳和另外几个将领探讨接下来的战事部署。 萧锦霖首当其冲,带领大军冲在前沿。 元冥峳看着他这般不要命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这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让自己妹妹守活寡,这可不行。 “梁将军,我愿与萧将军一道带领众将士从侧面突袭敌军。” 萧锦霖看元冥峳不服气的模样,握紧双拳。 他不会给元冥峳任何带走秦戈的机会。 梁将军看着这俩人争先恐后的样子,微微皱眉,莫不是两人有什么矛盾? 只要不影响行军打仗,问题不大。 梁将军又拉着大家一起探讨一番,众将士将于冬月中旬整顿出发。 先让萧锦霖率领大军正面叫阵敌军,再由元冥峳带领一营从敌军侧面西北角的缺口偷袭,若此次大胜,晋军至少损失近半兵力,大楚也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商讨期间,萧锦霖才听说,原来偷走敌营药材库的人真的是秦戈,并且是他告诉元冥峳敌军西北角有个缺口。 萧锦霖的脸色暗沉的不像话,看元冥峳的眼神都充满敌意。 元冥峳时不时感到冷风嗖嗖,看自己穿的不少,一度怀疑是自己体质下降,暗自琢磨着回去后负重五公里,增强体力才是。 商议结束,众将士离开营帐,加急操练。 萧锦霖如今有了独立帐篷,比之前好了不少,不仅空间大,床铺也比之前柔软舒服。 但他晚间躺在床上竟然失眠了。 想着那日秦戈对着元冥峳时的小动作,是自己从未有过的,便郁闷烦躁。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睡不着。 终于把自己熬的受不住后,迷迷糊糊入了梦。 “上神,我可以拜您为师吗?” 清脆稚嫩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来时他有那么一瞬间呆愣。 可看着眼前和秦戈九分相似的脸,他更为震惊。 可震惊归震惊,梦里这身体的所有行为他都无权干涉,像是个外人般看着这身体和被他称为上神的人聊天。 “为何?” “我想成为这天界最强的战神。” “为何?” “我想替你分担些。” “不必。” 萧锦霖看着上神冰冷的面色,这绝对不是秦戈,秦戈不会有这么不近人情的时候。 他每次靠近秦戈时,总觉得他像个小太阳般温暖着他。 “上神,您就答应我吧,我不想看您这么劳神费力。” 萧锦霖看面前这位上神扭头看向别处,并没有想要回答这身体的样子,原本心里念叨的话却通过这个小身体说了出来。 “我会帮你做任何事,让我为你去死我也愿意,但你要答应我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当他说完,连自己都震惊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游所梦,此时他不仅梦到了和秦戈有九分相似的女人,还说出这么羞耻的话,萧锦霖连忙闭上嘴。 元歌猛的扭头,冷冰冰的眼神似乎要穿透面前这人,淡然开口 “我不属于任何人。” 刚说完,便消失的无影踪。 萧锦霖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慢慢飘起的烟雾,不停的叫喊未得到回应,往迷雾中跑去寻找也未见任何身影,心中的惊慌将自己活生生从梦里吓醒。 醒来一头冷汗,再也睡不着,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寅时刚过,伙头已起床为将士们做早膳。 看着来往巡逻的士兵,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可想到刚才的那个梦,让人烦躁的想现在立刻找到秦戈,将他藏起来。 第166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19) 元歌猛的睁开眼,这么多个世界经历下来,她想明白了些什么。 既然是天帝“苦心”安排,她也不会说什么,顺其自然便可。 那些梦看似在回忆着过去的事,可更像对她的暗示。 她不懂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属于任何人,就连创造出她的盘古大神都不能完全掌控她。 万万年前她思考过这些所谓的杂事,她的归属,她又将归往何处? 她想若是找个掌控她的人或物,或许那遥远天际某处的缺口,似乎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又与她毫不相关。 正沉浸在无边的思索中,突然感受到帐外熟悉的气息,元歌抬头看了眼营帐门口。 那人与她的距离近的只隔着一层门帘。 元歌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凌乱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那人叹下一口气,缓缓转身快步离开营帐。 元歌感受到萧锦霖离开,慢慢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萧锦霖转身,快步去了练武场,已有将士穿戴盔甲负重跑完十里地。 见萧锦霖来时,大家齐齐抱拳问候萧将军。 萧锦霖一一回应后,转身走到木人装跟前。 自偷袭敌营回来后他从未松懈过半分,如今那本旧书上的功法已被他牢牢铭记,深入骨髓。 对着木人桩一通发泄,而后又将兵器架上的武器一一取出,肆意舞弄。但还未解决心中烦闷,又穿起铠甲,带上头盔,握紧长矛负重十里地。 临近辰时,他才放下手中梁将军为他打造的战天戟,疲软无力的躺在地上。 众将士看着他这样子满脸疑惑,没人敢上前。 秦墨看他这样子,上前拉起他递给他一个包裹潦草又有些发黑的东西。 萧锦霖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没去接,没明白他想干嘛?盯着秦墨手上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瞅了半天。 这还是秦墨昨天去找伙头随便给他包的粽子,包的有些潦草,但能吃就行。 “给,兄弟,我想家的时候会吃个粽子,这还剩一个给你吃。” 萧锦霖这才看着那团黑乎乎的粽子明白过来,秦墨看他这样以为他想家了。 呵,家,他并不想,或许那个家也并不想他。 如今他有了官衔在身,比空有其表的世子头衔好千万倍,那个家更不会想他,甚至估摸着还会想方设法的把他的军功也搞到手。 “谢了,你吃吧,我不想家。” 秦墨把萧锦霖从头到尾扫视一番,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两遍。 “你不想家?那你这样子是咋回事?” “遇到些事,有些困惑。” “遇到何事?说说呗,或许兄弟我能帮你呢?” 萧锦霖听完,顺势又躺在地上,看着即将飘雪的天气,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充满阴郁。 秦墨抬头看看天,这上面也没什么啊?又看看愁眉苦脸的萧锦霖,再抬头望望天,难不成要下雪了他心情烦闷? 正准备开口劝两句,躺在地上的萧锦霖开了口 “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秦墨看着他这伤感的样子,完全没了之前那恨不得把晋军赶出大楚的嚣张样子。 这不行,这可不是萧锦霖该有的样子,一把拉起他。 “来来来,我陪你练,你这样可不行,不日我们便要上战场,你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敌军钻来空子。” 萧锦霖看着秦墨,不知为何总会想到秦戈。 可他也去查过,两人虽为同城人士,但秦戈亲人全无,并不会和秦墨扯上关系。 他松了口气,恢复之前嚣张的模样,嘴角翘起 “走,对练两把,今天不把你们打趴下,我不是萧锦霖。” 秦墨以及一众将士,听到萧锦霖嚣张的声音后瑟瑟发抖。 秦墨甚至悄悄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让你嘴碎,让你多话,后悔了吧! 哎,这都什么事啊?本来可以好好的,被他这破嘴说的,大家今天甭想好了。 天气越发阴沉,萧锦霖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出一个时辰,凡是来挑战他的都被他打趴下,虽说早膳没吃,但并不影响他发挥。 秦墨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空,他似乎能明白刚才萧锦霖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时的心情。 对啊!此时此刻,谁都帮不了他。 午时刚过,阴郁的天空飘起大雪,没多时练武场上便堆积了厚厚一层。 萧锦霖吃过午膳再过来,有几人清扫干净场地,其他士兵并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退缩,反而操练的越发上劲。 看着众人操练时发出的怒吼声,萧锦霖的血液再次沸腾。 似乎前半晌的悲天悯人已成为过去式,此刻的他心里想的更多的便是将晋军打出大楚,就像上次小戈说的那样,他应该完成他的心愿。 第167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0) 前半晌萧锦霖用力过度,后半晌又因为大雪缘故视线遭受干扰,不小心被长矛刺伤手臂。 陈二狗看着萧将军胳膊上的血迹,紧张的跑去医舍找医倌。 不过一盏茶时间,陈二狗领着秦戈走过来。 萧锦霖抬头看去,远远的看着秦戈穿着大氅走在陈二狗身后,娇小的身躯在大氅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瘦弱,巴掌大小的脸在雪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些。 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见过小戈,此时看他从远处走过来,心跳再次加速。 “呀,快压好,萧将军胳膊上的血又渗出来了。” 萧锦霖听到旁边亲随的低呼声才回过神,低头看去,原本简单包扎的细布上已出现血迹。 “没……” 他本想说没什么,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抬头看着五步远的秦戈,立刻倒吸一口气,皱着眉。 此前,元歌正在医舍配药,冬月的第一场雪来了,防冻的药膏也要安排上。 听到帐外有人说萧锦霖受了伤,她抓着旁边的药箱走了出来,让那人带路。 陈二狗也是一脸惊讶,他话还未说完,但听到秦医倌这般说,连忙走在前面带他过去。 此刻,元歌盯着萧锦霖的胳膊看,这既无战事又无偷袭,怎还会受伤? 眉头微皱,但看在萧锦霖眼里,心口有些刺痛,随即开口: “秦医倌你来了。” “嗯。” 元歌上前,放下医箱。 萧锦霖挥退众人,众将士抱拳应声后转身离开。 元歌微微弯腰拉过萧锦霖的胳膊细看,萧锦霖抬手自然的用另一只手扫掉他头上的雪。 此时萧锦霖若低头便能看到元歌大氅系带的末端用银色丝线绣着一朵山茶花,和他之前捡到的那根腰带上的花纹一般无二。 元歌抬头看了他一眼 “为何受伤?” 萧锦霖看着近在咫尺又朝思暮想的脸,有些紧张。 “没……没什么,操练时不小心伤的。” “嗯,功力下降了?” “我会加紧锻炼的。” 元歌其实是想给他再调些别的药来强身健体,可在萧锦霖听来是在嫌弃他没用。 元歌帮萧锦霖重新包扎好,叮嘱他多注意,整理好医箱,起身回去。 “我送你。” 萧锦霖穿好衣服,随着元歌往场外走。 一路无话走到场门口,萧锦霖看着他头顶的雪,全然无意识的说出 “此时共白首……” 元歌:? 当萧锦霖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叮嘱元歌 “小戈,天气渐冷,多注意身体。” 元歌看他欲言又止还有事的样子,可他不说,她也不会多嘴去问 “嗯,你也是。” 元歌转身往医舍走,萧锦霖看不到她身影后才转身继续回去操练士兵。 在下过第二场雪后,梁将军将几人再次叫入营帐内,拿出白天收到的密信,晋军敌营有动作,需加急进攻。 元冥峳连夜带着将士们悄悄的往晋军西北角摸去,每位将士都带着元歌配好的冻伤药。 次日天还未亮,萧锦霖带着大军正面出击。 接近敌军三里地外,击鼓叫阵,过了一刻钟敌军还未回应。 萧锦霖心中焦灼,莫非让元冥峳抢了先? 连忙用密语联络晋军营内的暗探,才晓得,晋军出兵与齐军会合,联手攻打大楚东北角——历城。 此处军营大军已撤走,剩余不足一营。敌军撤退速度太快,消息还未来的急送回营中,已人去营空。 萧锦霖皱眉,从此地出发去历城带着大军至少要十日,可历城战事迫在眉睫,就算他一人快马加鞭赶去也需要两日。 多反思索下,既然此处敌营驻扎将士所剩无几,不如先收复了再说。 正巧元冥峳也在,待这里琐碎的事情结束后,再一同赶去历城。 萧锦霖骑着战马,手握战天戟,首当其冲,带着众将士,一鼓作气冲进敌营。 精兵和弓箭手、弓弩手紧跟其后。 第168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1) 元冥峳带着将士沿着绳索从半山腰下来后,悄悄从西北角摸进敌营。 营内太过于安静,让他有些疑惑,莫非敌军设了圈套? 可侦查后才发现,敌营好似空了一般,剩下人数不足一营。 元冥峳带着众人走在最前,本已小心谨慎可还是着了道,不小心踩了暗装,被藏在暗中的机弩射中右边胸口。 穿着铠甲的缘故,阻绝箭头伤害,比如皮肉的只有一部分,可敌军不讲武德,竟然在箭头淬毒。 元冥峳刚拔出箭头,眼前漆黑,瘫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亲随江阴连忙上前扶起他,看着发青的嘴唇,慌忙把随身带着的解毒丹往元冥峳嘴里塞。 一边塞一边暗中称赞秦戈医倌,是他为众人配了解毒丹和防冻膏。 江阴看向身后众人,众将领领命,喊叫着冲进敌营。 萧锦霖赶过来时,元冥峳刚被江阴放在马车上,正准备去找他禀明情况。 江阴看萧锦霖骑马赶过来,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将军,我家都尉受了箭伤,中了毒。请准许末将......” 不等江阴把后半句送都蔚回营说完,萧锦霖已飞身跳至元冥峳在的马车上,撩开车帘走了进去。 元冥峳嘴唇的青紫色淡了些,整个人还在昏迷中。 萧锦霖连忙撩开门帘,冲着还跪在地上的那人说 “快送元都蔚回营,去找秦戈医倌。” “是,将军。” 萧锦霖跳下马车让开道,江阴起身跳上马车带着十人往营外跑去。 待那马车消失,他才想起刚才说了什么,竟有些懊恼,可此刻无心多想,带着众将士向敌后方冲去。 半个时辰后,萧锦霖带兵清点完晋军留下的物资和被俘的敌军,留下陈二狗部署后续将士驻守,自己抢先一步回了营。 元歌时刻关注着元冥峳和萧锦霖的情况,看到元冥峳中毒回营后,拎着医药箱去了元冥峳的营帐,并找人告诉门口守卫,见到元冥峳等人让其回营帐即可。 门口的守卫认得江阴,也知他跟在元都尉身边,看见江阴驾着马车往营里冲时,大声叫着: “秦医倌在元都蔚营帐等。” 江阴驾着马车一路跑到营帐门口,远远看到秦医倌拎着药箱站在帐门口。 马车还未停稳,元歌一个飞身,上了马车。 江阴及众人看的一脸震惊,原来秦医倌的身手这般了得。 “守好。” 元歌说完撩开门帘走进去,江阴跳下马车和众人围在车周围。 江阴也有些奇怪,为何秦医倌的命令他会如此听从? 总感觉秦医倌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潜意识的去服从。 元歌看着嘴唇还有些发紫的元冥峳,皱着眉。这出师也太不利了些,还未开打,便先负伤。 还好被江阴及时喂了解毒丹,毒素不至于扩散至心脉。 元歌抬手按在他受伤的胸口上,一点点输送神力。 片刻后收回神力,伸手脱去铠甲,解开上衣,帮元冥峳包扎伤口。 萧锦霖匆忙赶回营地,直奔梁将军主帐。 梁将军拿着刚得到的情报递给萧锦霖。 “锦霖,此事你怎么看?” 萧锦霖粗略的看了眼信件,和他收到的消息相似。 历城处在大楚和吴越之间,是大楚凸出来的一座边城,毗邻晋国、齐国、吴越,成为四大国的交通要塞。 此前拿到从敌营带回的密信后,梁将军便派人带着一营去了历城。 原本密信中,晋国还在举棋不定,或许正因当时萧锦霖刺杀敌军将领更坚定了他们的信念。 晋军和齐军联合进击,其目的为将大楚和吴越两国彻底分开,或许会先瓜分吴越,或许会将越直接吞并。 历城这一仗实属艰险,万一吴越也来插一脚,那大楚离国破之日也不远了。。 萧锦霖皱着眉,元冥峳中毒,还不知是否可解,即便能解,今日也无法动身前往历城。 军中只有他一人能打,可面对另外两国的千军万马,他并没有能打胜仗的把握,可此时他不出战,军中无人可战。 梁将军需在此守护,不得离开。万一敌军来个回马枪,突击此地,一路南下,大楚京城更受威胁。 “将军,待我去清点将士,即刻赶往历城应战。” 梁将军看着这个还未十八的小将军,眼神中的坚毅和决绝让他动容。 这般年纪,这般身份,京中有多少还在游手好闲,逗猫遛狗? 可他已经抱着赴死的决心,保护一方黎民百姓免受战事摧残。 梁将军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派人与你一道,相互照应。万事小心,待君归。” 萧锦霖双手抱拳应声后转身,他还有些疑惑,军中莫非还有可用之人?如此看来这场仗也并非那么难打。 边想边走,步子轻快的去了练武场。 第169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2) 还未走到练武场,已听到场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踏进场内,远远便瞧见秦戈衣衫单薄的站在比武台上,手背在身后,身旁躺着身穿盔甲的众将士。 “还有谁?” 元歌看着台下众人,这心浮气躁、不堪一击的模样如何能抵得过晋齐两国的进攻? 看来之前训练的成效不大啊! 或许在她眼中这些人脆弱无比,可在其他眼中只能说明,秦医倌太强悍。 众人甚至都在猜想,若是让萧将军和秦医倌俩人比试,谁输谁赢?正想着,听到萧将军的声音,引得众人齐齐回头 “小戈,你这是?” 元歌扭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萧锦霖,知道他未受伤,可还是忍不住全身上下扫视了一番 “元都尉受伤,我代他掌兵,梁将军许可的。” 萧锦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梁将军说与他一道的人是谁。 他瞬间变了脸色,一个飞身跳上比武台,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秦戈 “小戈,这是战场不许胡闹。” 萧锦霖内心止不住的咆哮,甚至有些抓狂,元冥峳身体不适,他一个医倌竟然代他上战场? 莫不是关系好到可以送命?嫉妒的种子瞬间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本想抓着他问问和元冥峳是何关系?可台下聚满士兵,他不能如此冲动。 本以为秦戈会听他的话,可谁知他并未应下 “没胡闹,我可以。” 萧锦霖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他,手掌下细的可以随时折断的胳膊,还有这瘦弱不堪一击的身体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为了元冥峳连命都不在乎了吗? “秦戈,这是战场,随时送命的战场,你不要命了?你怎么可以这般胡作非为?” 元歌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的萧锦霖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在干嘛?莫非不相信她? 元歌一把抽出胳膊,退后一步,抬手向后伸去,兵器架上的长鞭听话的落在她手中。 元歌紧握长鞭,抬头高傲的看着萧锦霖 “来吧,打一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刚才秦医倌对着他们时,是不是只用了一成力? 萧锦霖也瞪大了眼睛,秦戈这表情和梦里与他有九分相似的女人一模一样,莫非是巧合不成? 看元歌这么认真,萧锦霖的气性更大了,握紧自己的战天戟向秦戈刺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锦霖有片刻的失忆,不知自己为何会躺在地上,他甚至还在努力回想自己是以何种姿势倒下的? 还没等他多想,元歌抬脚踩在他胸口,右手按着膝盖,俯身看着他。 “如何?服气吗?” 说完,嘴角邪魅的往上扬了扬 萧锦霖心快跳出来,他是真的栽了...... 眼神呆愣的看着头顶的人 “嗯,服了。” 元歌放下脚,伸手将他拉起,萧锦霖还未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元歌抓着长鞭未回头,随手一丢,长辨乖巧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元歌双手背向身后,看着台下众人 “还有谁不服?只管来。” 原本之前还有些心思的几个人,瞬间没了声音,刚才萧将军是如何倒下的,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见秦医倌用长鞭嗖的一下甩走萧将军的战天戟,萧将军赤手空拳欻欻欻的冲着秦医倌打过去,秦医倌站着没动,两个回合拉着萧将军的衣领,嘭~直接将萧将军摔在地上。 众人能看的出来,秦医倌给了萧将军面子,若非如此,在秦医倌卷走战天戟时,萧将军便也倒下了。 台下众人没了声音,元歌再次开口 “历城被困,我知你们此刻心情,相信军中历城人士不在少数,可作战忌冲动。此前未看到你们的真本事,给你们一刻钟,调整好状态,用元都尉传授与你们的阵法和技巧展示出来。 若还有未准备好的,可留在军中守护这一方天地安宁。开始吧。” 元歌说完站在比武台看着台下的众人,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众将士心中的烦闷和急躁降下去不少。 连旁侧的萧锦霖也看的呆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戈。 他只以为他医术了的,从不知功夫和领兵能力也能如此强,他甚至有些自卑,这样的自己还能配的上他吗? 第170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3) 一刻钟后,元歌看完台下众人演练作战时的排兵布阵法后,随即提出几个问题让其改正,并要求在一盏茶时间后,穿戴整齐,大营门口集合。 萧锦霖看着众人离开,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过秦戈的手臂,将他扯到自己跟前。 元歌看着远去的众人没注意,一个踉跄砸进萧锦霖怀里。 萧锦霖顺势将他抱紧 ”你怎会如此顽固?为何一定要代替元冥峳上战场?莫不是你们的关系好到可以为他送命不成?” 元歌本来没感觉到冷的身体,此刻竟然觉得这个怀抱异常温暖,甚至还想往里再钻一钻,稍稍动了下身体,抬头看着萧锦霖。 他眉眼间的稚气还未完全褪去,眼中带着怒气,微微泛红。 元歌想到她以前制服过的一条不听话的恶龙。 每次打到它躺在地上时,它便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好似随时都能吐出一把火把她烧着。 而后她总会逗弄它一番,看它一副敢怒不敢言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元歌此时起了逗弄他的想法,同样皱着眉看着他 “嗯,关系好到可送命。” 萧锦霖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他这是承认与元冥峳的关系了?瞬间怒火中烧,直冲天灵盖。 “你再说一遍?” “关系很好,可以送……” 不等元歌说完,萧锦霖低头,用嘴堵住她的唇。 元歌瞪大了眼睛,他在干嘛? 萧锦霖被他气的失了理智,只想堵住他不听话的嘴,不要再说些让自己难过的话,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慢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他用一副不清楚你在做什么的表情看着自己。 萧锦霖抱着他纤细的身躯,他怎么会这般瘦弱? 元歌仍瞪着眼睛看着他,萧锦霖被这个眼神看的身体有些某些变化,不太舒服。 抬手抚上她的眼睛,轻轻松开另一只手,慢慢退开一步 “小戈不要这样看着我……” “为何?” 元歌很疑惑,他刚才的行为是在作何?刚被他的唇触碰时,自己全身发麻,这感觉前所未有。 可这动作仿佛她之前看过,莫非是在求和? 元歌眨了眨眼,萧锦霖手掌被浓密纤长的睫毛划过,全身战栗,像是被羽毛拂过心脏,那种感觉及时不舒服,连忙松开手,看着他。 萧锦霖无法对他说自己的感受,只出声警告道 “别这样看着我,别人也不可。” “哦。” 元歌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他 “每日一粒,强身健体。” “多谢小戈。” 萧锦霖本还紧绷着的脸挂上了笑。 元歌研制这药有保命的功效,若在战场上她没能及时照顾到他,也不会让他失了性命。 陈二狗带着早起派出去的大军归来,路上加急了行程,心急如焚的盼着有人支援历城,他的亲人都在,他担心他们会受到伤害。 看着营门口陆续赶来的将士,听说萧将军会带兵支援,他才放下悬着的心。 又听起将士讨论萧将军和秦医倌,他忍不住听了一耳朵,震惊的瞪大眼睛,秦医倌这么强的吗?甚至连萧将军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众人的欢呼声,连忙抬头,看着秦医倌身披银色铠甲,手握长缨枪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二狗看的一脸崇拜,从未发现秦医倌的气场如此强大。 萧锦霖刚在营帐外看到秦戈的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眸子,此时身披铠甲的秦戈,如大楚的战神般,尊贵不容亵渎。 看着大家对他的仰慕,心里又难过又窃喜,担心兵荒马乱的战场秦戈会受伤,也欢喜这场难打的仗有他陪着抗 “出发。” 萧锦霖一声号令,大军出发,梁将军站在门口叮嘱了几声,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微微皱眉,隐隐担心。 大军一早出发时,秦戈来找他,说他要带兵去历城,当时梁将军还未收到密信,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以为他在说胡话。 可看着他决绝的眼神时,心中某些东西在动摇。 当与他一番交谈之后才发现,他不输军中任何一位将士,甚至比萧将军还优秀。 此时正缺良将,能用之人均已上战场,可远远不够,还需更多兵力支援。 随即梁将军与他一番较量后,暗自惊讶,功夫更是比萧将军好许多,便也应了他的请求。 只盼这场仗能早些结束,他也想归城了…… 萧锦霖吩咐另几位都尉紧跟大军,他和秦戈先行一步。 陈二狗心急如焚,带着几个祖籍历城的士兵跟在萧锦霖身后。 萧锦霖带着一行人一路疾行,晚间亥时离开随州地界往历城方向奔去。 刚过随州不多时,他看着秦戈瘦弱的身板,吩咐众人歇息一晚,明早卯时再行进。 第171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4) 几人找了个破庙,将战马拴在庙门外的大杨树上,留下一人看守,剩下几人进了庙门。 萧锦霖先一步走进去,找了个干净的角落,麻利的把干草铺好,解下披风放在干草上,让元歌过去坐。 陈二狗等人心情焦灼完全没注意萧锦霖的动作,待他们收拾好干草请萧锦霖和秦医倌过去坐时,看萧将军正掏出干粮递给秦医倌。 萧锦霖抬头看着几人 “原地休整一晚,吃些干粮补充体力。” 众人抱拳,连忙应声,而后齐齐坐在杂草上,默默的吃着干粮想着心事。 “小戈,可累?” “不累。” “烧饼硬吗?” “不硬。” “可要喝水?” “不喝。” 元歌之前没觉得萧锦霖话多,此时面对这个话痨,她有些无奈。 萧锦霖对着秦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些体己的话,可看着小戈不太想回答他的样子也默默的吃着饼,没了声音。 元歌正吃着饼,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门外不远处的位置。 萧锦霖看到他这样,全身戒备。 元歌扭头看着他 “无碍,我出去下。” “万事小心。” 萧锦霖看他确定的样子,也没再多问。 元歌起身走出庙门,距离庙门百米远外,对着躲在草丛里的人说道 “出来。” 元冥炎摸摸索索的从草里钻出来 “你为何跟着来?” “小妹,我……” 不等他说完,元歌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带远了些。 “谁让你过来的?” 元冥炎看着有些凶巴巴的小妹,委屈的撇撇嘴,小声说: “二哥让我来的,怕你有危险。” 若不是这次二哥受伤,他还不知道秦戈便是小妹,他咋说第一次见他时那么熟悉呢? “我能照顾好自己,历城危险,你回去照顾二哥。” 看小妹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连忙说道: “不要,我不怕,二哥把你交给我,我就要保护你的安全,我要跟你一起去历城,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爹娘还盼着我们平安回京,我更不会放任你在这里不管,你放心,我也不会拖你后腿的。” 元冥炎说的斩钉截铁,他的确不会放任妹妹不管。 元歌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哥哥,之前只觉得他傻乎乎的,甚至有时还有些怂,万事都有二哥扛着,他只会躲在二哥的身后。 可如今再看,他竟然能跟着他们不被发现,甚至脚程与她不相上下,看来也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他眼中的担心元歌看的出来,他一门心思扑在元歌身上,甚至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 元歌有些动容,被“家人”关心时的感觉还不错,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好,到了历城跟紧我,别单独行动。” “好,妹妹,” 元冥炎连忙捂着嘴,二哥交代过,千万不能在人前叫妹妹,否则会害了妹妹。 他也知道,妹妹女扮男装进入军营,之前已立功,此时又带兵打仗,身份若是被人知晓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便是欺君之罪。 后又连连改口 “好,我都听秦小哥的。” “走吧,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元歌进入寺庙时萧锦霖脸上的紧张瞬间缓和,可当他看到元歌身后的元冥炎后,又紧紧皱着眉。 这是走了元冥峳,又来了元冥炎,这俩兄弟和他有仇吗?还是元冥峳派他来监视自己的? 他都未发现外面有人,可秦戈是怎么知道他在外面的? 众多疑惑让萧锦霖越来越不爽,看元冥炎的眼神都带着不善。 元冥炎并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娃娃亲对象是萧锦霖,所以对萧锦霖的态度还一个样,佩服的五体投地。 进门便双手抱拳,向萧锦霖打招呼 “萧将军。” 萧锦霖嗯来一声,默默的吃着干粮。 元歌让元冥炎过去坐,这孩子也是个实诚的,直接坐在元歌和萧锦霖中间。 他想的是,妹妹不能和外男距离太近,完全没注意萧锦霖全黑的脸。 元冥炎自顾自的掏出干粮递给元歌, “你吃。” “好。” “饼硬吗?” “有些。” “喝水吗?” “好。” 对于元冥炎无微不至的照顾,元歌一点不抗拒,反倒很享受家人对她的这种照顾。 可萧锦霖不开心了,整个人从内到外冒着寒气。 元冥炎抱着胳膊来回搓了搓 “这火是不是小了点?我去捡些柴。” “嗯,多加小心。” 元歌叮嘱完,元冥炎搓着胳膊起身往外走,元歌看他的身影消失,才转头继续吃着饼。 萧锦霖趁机坐过来,坐在元歌身边,悄声问她 “小戈,你怎知元冥炎在外面?” 元歌看着他,她不能告诉她这方圆3公里的任何活物她都能感受到吧,这不成怪物了? “我猜的。” 萧锦霖看着糊弄他的秦戈,有些生气,伸手握住他纤细的胳膊 “是元冥峳派他来的吗?既然元冥峳那么担心你,为何还要让你上战场?” 元歌看着莫名其妙又生气的萧锦霖,也微微皱着眉。 什么意思?他已经知道那是她二哥了?那自己的身份他也知晓了? “你知道了什么?” 元歌皱着眉问萧锦霖,萧锦霖看着他这样,误会更深了 “哼,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往战场上冲。” “哦。” 元歌看他这生气的模样,回了声没在说话。 萧锦霖看着秦戈敷衍的样子,心里好气,可又奈何不了他,心里一阵烦闷。 第172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5) 元冥炎抱着干柴进来,自顾自的去添了柴火,转过身,看到萧将军和自己妹妹挨着坐,站在两人面前 “抱歉,我要坐在这里。” 元歌往边上挪了挪,萧锦霖幼稚的跟着往元歌边上凑了凑,抬头看着元冥炎 “这里位置空,你坐这里。” 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元冥炎看他这强硬的样子没说什么,挠了挠头发转身坐下。 次日醒来,元歌觉得周身暖的像是有个火炉,动了动身体,有什么东西正压着自己右半边身体。 扭头看过去,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一条腿压在自己腿上。 元歌抬手掀起那人的半个身体,坐起身。 萧锦霖正做着梦,猛的被人翻过去,连忙起身,看着秦戈坐在那里看着他。 “怎么了?” “该出发了。” “哦哦,好。” 叫醒众人,熄灭柴火。 元冥炎拉出被自己藏在林中的战马,与他们一道往历城奔去。 子时赶到被敌军围困的历城,守城的人元冥炎认识,萧锦霖也见过几面。 闫白,与元冥峳同为都尉,比他的官阶高一点。 年过而立,善于用兵,可此地驻守士兵不过千人,就算再有能力这些兵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对抗晋齐两国驻扎在对面近十万大军。 目前晋军和齐军大军还未到,对面营中敌军也只是小规模骚扰。 或许目的便是想通过车轮战的方式消耗历城现有的兵力,待历城的兵力被消耗殆尽,不日便会不战而亡。 可此时萧锦霖和元歌赶到,元歌不会再让他们有任何攻打大楚的机会。 待众人休息一晚,卯时于前厅商讨,一番争执后,有了初步安排: 元歌摸进敌营,从内部削弱敌军兵力,萧锦霖正面出击,配合她两面夹击,一招击溃敌军。 除了元歌,没有一个人答应。 看着她瘦弱的身躯,这哪是去瓦解敌军,这是去送命啊! 元歌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甚至还有些在反驳她,说她不懂事,是开凑热闹的。 很好,打一架吧,谁赢听谁的。 “若你们能打的过我,我听你们的。” 萧锦霖看着元歌,他知道她身手了的,可一人对上十几人怎可能还能胜? 可旁边几人并不了解,纷纷答应。 “走吧,速战速决。” 元歌抬脚先一步走到门外的空地上,十几人紧跟其后,纷纷出招。 在他们还未看清元歌的身法和走位时,已经齐齐从半空中坠下,砸在地面上。 元冥炎见到妹妹的身手,他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他那软萌可爱的妹妹吗? 她这几年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莫不是偷偷拜师学艺,成了武林奇才? “如何,还来吗?” 众人躺在地上连连摇头。 元歌转身离开去换衣服,萧锦霖连忙跟上。 刚走房舍门口,萧锦霖本想直接进门,却被先一步进门的元歌关在门外。 萧锦霖焦灼的在外面叫着元歌。 “小戈,敌营危险,我去,你带着闫都尉正面进攻。” 元歌不解,他是担心自己活的太长久,想去和千军万马硬碰硬?还是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从万人中逃脱? 元歌麻利的换好衣服转身开门,萧锦霖正敲门的手,突然着了空,身体惯性的往前跌,元歌伸手稳稳的将他扶好。 “这里需要你,而且敌营你去不的。” “为何?” 元歌本不想再说什么,可此时时间紧迫,不能与他在扯,只得开口。 “你刺杀那个络腮胡时,我在。” 萧锦霖不敢相信的看着元歌,此时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他。可转念一想,紧紧皱着眉,但他仍觉得不可思议,抬头试探性的问元歌 “那……” “嗯,那声音是我。” 元歌看着仿佛魂魄离体的萧锦霖,拍拍他的肩膀。 “守好历城,等我回来。” 之前萧锦霖对着元歌说的话,而此刻,元歌将这话说给他听,全身僵硬,甚至迈不开腿去阻拦她。 萧锦霖看着秦戈离开的背影,原来真的是他,他真的守护在自己身边。 那是否? 等他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时,已看不到秦戈的身影。 元歌闪身出现在敌营,待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后,抬手隐身,往主帐走去。 第173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6) 帐内坐满了人,元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看着里面吵闹的众人。 晋军新任将领与前者并无多大区别,一样的肥头大耳,一样的络腮胡,甚至比前者更魁梧雄壮。 此人姓谢名乾,拍着书案,骂骂咧咧的叫嚷着 “他娘的,要我说,直接打过去得了,历城的兵马不足千人,此时不打何时打?你们是不是怂了?” 另一位齐国人,或许是军师,或许是齐国君派来议和之人。 看着文质彬彬,一身书生气,关键这大冷天,手还拿着把折扇就有些太过了。 他气定神闲的抬手拿起手旁的茶盏,慢慢喝了口茶,抬眉看着谢乾 “谢兄弟,切勿慌,我们要的是活着的历城,你若打过去弄的历城寸草不生,那要它何用?” 谢乾前倾着身体,双手按在书案前: “那你说咋办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我们要在这里耗多久?对面不是快没人了吗?我们还不能打?” 齐国那书生,放下茶盏,抬头看着谢乾 “谢兄弟,请勿急,待你晋军应援到,我们连夜偷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说完还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象征性的摇了摇。 谢乾身体慢慢往后靠,一手按着扶手,一手握在晚间的刀鞘上,看着那书生,慢悠悠的开口: “哦,你们是想我晋军打头阵?死伤的全是我晋军兵马,齐国好坐收渔翁之利了?” 谢乾越说越生气,甚至要有拔刀的气势。 那书生连忙起身,走到书案前: “哎~谢兄弟,我们齐晋如今是一体怎会这般想呢?只是我军还在路上,相较之下,你们到的更快些是不?” “哼,那我们也不着急,还可再等等。” 齐国那书生还想再劝几句,被谢乾右侧那人开口呛过去。 元歌看着众人争吵不休,闪身出去。 元歌悠闲的逛着敌营,找到兵器库、粮草库、药材库等几个主要营帐的位置。 看着满满当当的兵器、粮食、药材,摧毁有些可惜了,带回去给大楚用也挺好。 抬手挥去,几个营帐内的物资瞬间消失。 元歌走回主帐外,听里面的声音,貌似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帐内众人还未讨论出个所以然。 她想,若是能瓦解晋、齐结盟,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化解这场战争,对全天下的黎民百姓来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元歌现身,撩开门帘,抬脚走进去。 众人看着进来的元歌,纷纷住口扭头惊讶的看着她。 看他衣着非晋也非齐,更像是大楚的服饰,众人拔刀对着她 “来者何人?” 元歌看着被谢乾坐着的主位,这位置看着应该很舒服,他该起来了。 元歌并未回应他们,往正中间坐着的谢乾跟前走去 “起开。” 谢乾像是得了指令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僵硬的起身站在一边。 元歌挥手,擦去主位若有似无的污渍,舒适的坐了上去,左手撑着头靠在扶手上,高翘着腿,冷漠的看着众人: “继续,该干嘛干嘛。” 那书生第一时间看着谢乾,莫非这厮与大楚谈好了条件? 否则这大楚之人光明正大的进入营帐,还坐在主位上什么意思? “敢问这位仁兄……” “啧,聒噪。” 那书生还未说完,元歌抬手,他嘴巴被紧紧封住,张不开口,也发不出声音。 元歌伸手弹了弹耳朵。 周围拔刀的声音又增加了些。 元歌抬手挥去,那还未拔出来的刀和剑又齐齐进入鞘内。 元歌换了舒服的坐姿,扭头看着谢乾: “你说。” 谢乾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然的看看众人,再看看元歌。 他距离元歌最近,他能感受到全身被无形又强大的力量支配的恐惧感。 除了还在跳动的心脏和流动的血液,他觉得全身僵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整个身体也已不再属于自己。 似乎自己的命对位置上那人来讲一文都不值,碾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灵魂被支配的恐惧感他不想再加深感受,或许只有服从才能救他一命。 谢乾僵硬的扭头看着元歌 “我……说什么?” 谢乾即便再用力的稳住身形,但还是没用,连他自己都觉察到自己讲话时的语气在发颤。 “你说呢?” 元歌懒洋洋的开口,气定神闲。 “我,我不知。” “哦,那留着……” “我说,我说……” “嗯,说的不对可是有惩罚的。” 元歌手撑着头,斜眼看着他,看的谢乾双腿发颤,不敢撒谎,只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军联合齐军攻打大楚,夺下历城。” “我知道。” 谢乾听着元歌又些生气的语气,连忙开口 “是大楚豫王妃给的消息。” 第174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7) 哦豁,这若是被豫王知道自己宠了个这么个玩意儿,会不会被气死? 叛国通敌,死罪啊! 或许严重的诛九族都有可能,这是想要豫王早些去见萧锦霖的母妃? 又或者,她为了弄死萧锦霖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信件。” 元歌伸手放在他旁边,谢乾双手递上豫王妃的亲笔信,元歌一目十行看完,塞进自己衣襟里。 有意思。 豫王妃原来是晋国派去大楚的暗探,更可笑的是,被豫王当成眼珠子的儿子,竟然不是他的。 元歌扶额,这豫王成亲都不做背调的吗?还是说古代信息太滞后,无法精准识别? 总归是他的放纵和她的跋扈害了萧锦霖,让他承受了那么多不该承受的苦楚,这个账还是要好好跟他俩算算的。 “都拿出来。” 谢乾本想抵死不认,这若是被挖出来,整个晋国会被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此后再想有一番作为,可什么都做不了。 正想挣扎,鼻血顺着人中往下流,体内的血液也在翻腾。 他连忙转身取出屏风后的匣子,双手递给元歌。 元歌接过后,他周围那无形的威压才得以消散。 齐国的众将士看的目瞪口呆,可并不敢大声说出来。 他们已隐约觉得体内的血液来回翻涌,担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元歌扶过被锁住的匣子,那匣子自动打开,元歌掏出厚厚的一沓信件,将匣子放在书案上,翻看着手里的信件。 啧啧啧,大楚皇帝知道自己的国家被暗探侵占了大半,会作何感想? 甚至连朝堂中都有晋国人在。 不仅如此,还慢慢吞噬大楚国库的钱财,悄悄运回晋国。 是大楚皇帝太过于愚钝?还是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故意放任不管呢? 元歌放下手中的信件,抬头看着齐国的将领 “拿出来。” 那人本不能言语的嘴巴突然说话 “我是不会屈服的……” “哦,遇到个脾气硬的,好啊。” 元歌换了个姿势,后背靠在主位上,两手扶着扶手,看着那人,微微皱眉。 那人猛的吐出一口血,紧紧的捂着心脏 “拿出来。” 元歌再次厉声喝道。 那人终于颤巍巍的将手伸进衣襟内,掏出怀里的信件递过去。 元歌抬手,信件直直的飞进她手里,直接被她塞进面前的匣子里。 不出意外的话和晋军给的差不多,齐国也在大楚埋了暗探,只是多少的问题。 元歌抱着匣子,抬脚往门口走,众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了些,后又连连叹气。 元歌突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身 “哦,忘了说,你们若有任何举动,通敌叛国的证据将即刻呈现在你们国君面前,通敌叛国可是死罪,你们亲人的性命,我想你们应该很在乎。” 众人的呼吸再次提起,他们相信眼前这人有这能力。可若他们不进攻,国君也不会放过他们。 此时两难的境界,让众人齐齐冲着元歌下跪。 “求侠士给条明路。” “哪来回哪去,或许还能保命。” 元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走到门前又转身看着众人: “不要以为让大军进攻,你们便可无事?先看看你们手中的虎符是否还在,还能调的动齐晋大军吗?” 元歌说完撩开帐帘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刚撩开门帘,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众人追出来时,已没了他的身影。 纷纷吐出一口浊血,昏死过去。 元歌抱着匣子出现在历城门外的密林里,抬脚往城门口走去。 萧锦霖心里如焚的站在城墙上,死死的盯着敌方阵营的位置,看到元歌的身影出现,一路狂奔下了城楼,骑上战马大开城门迎了出去。 距离元歌越来越近,心跳的也越来越快。 快到元歌身边,萧锦霖并未停下战马的速度。只见他弯下腰身,伸长手臂,将元歌轻松抱起,抱上马身,塞进怀里。 萧锦霖双手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往城门口冲去。 元歌被萧锦霖抱的太紧,清晰的感受着他的心跳,这跳动的声音一声声撞击着她的耳膜,元歌的身体也越来越烫。 萧锦霖带着元歌进了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冲着人烟稀少的城西跑去。 第175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8) 跑了大概两刻钟,萧锦霖才慢慢勒紧缰绳,稳住战马。 抢先跳下,后又抱起元歌下马,把她放在旁边大石上。 两手抓着她瘦弱的胳膊,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般看着元歌,眼神坚毅且笃定。 元歌被他这眼神看的不自在,微微扭过头。 萧锦霖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元歌的头扭正看着自己: “小戈,我要说的话,或许你不太想听,但我挣扎了好久,还是决定把心里的想法,把我的全部都告诉你。”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元歌:既然觉得我不想听,何必还要去说呢? 萧锦霖看着元歌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更气了。 扶着她脸颊的双手微微用了力,不管他是否拒绝,自顾自的开口: “我母妃在我还在她腹中时给我定了娃娃亲,可我从未见过那女子,也不知她长相如何,年龄几许。 我对她并未有任何情感,可我父王偏偏要让我与那人成亲,甚至要去求皇上下旨为我赐婚。 无奈我才参军,本想着有了军功便有了可与皇上谈判的筹码,才能将此事了断。 可自从你将我从战场上救下后,多番相处,我终于明白我想要的那个陪我余生的人是谁。 我对你逐渐有了欢喜,慢慢有了情愫,我想……若是要找一人终老,我只会找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元歌挑眉,这意思她懂,前面几个世界她不是白经历的,多多少少也听到些类似的事情。 可超前的现代都有很多人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这封建思想严重的古代,莫非古人的思维都超前了吗? 他竟然对着还是男装的自己说出爱慕的话,这若是让他父王知道,会不会打死他? 不过他说的娃娃亲对象又是谁?元歌皱着眉。 这一切被萧锦霖看在眼里,以为他对秦戈造成了困扰,无力的松开手,低着头。 这些事情若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看着小戈与旁人关系亲密,他感觉自己会发狂。 这随时都会送命的战场,谁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还能活,若这些话藏着不说,万一此后没机会再讲了,会更遗憾吧! “你是忘了我是男子,而并非女子。” 听元歌开口,萧锦霖抬头看着她 “我知道,只因为那人是你,我才心生欢喜。” 萧锦霖看着元歌的眼神镇定且坚毅。 被他反复的思索了许久才努力说出口的话,他也担惊受怕了许久。 他担心小戈会因身份拒绝他;也担心小戈迫于世俗的眼光及淹死人的口水逃离;他更担心小戈因此对他有了罅隙,与他产生距离。 元歌看着他等了好一会才开口。 “哦……回京后再回你。“ 元歌习惯了他在身边,若是不在……不可能,不可以不在。 如今身在军营,她的身份还未解决,她什么也答应不了他,若回京后她能把琐碎的事情都解决,给他些回应也不是不可以。 萧锦霖有些不敢相信,这幸福来的有些突然,他被冲击的忘了东西南北,抱着元歌转了两圈又轻轻放下, “真……真的吗?” “嗯。” “好好,回京答复,正好我去求皇上解除之前的婚约。” 秦戈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能彻底影响萧锦霖的心情。 此时只单单的一句待回复便让他开心了许久。 怎么带着秦戈回的城,他都有些不记得了。 一路上只想着如何让父王接受秦戈,若是他无法接受,他带着秦戈去边城镇守也可以。 回去后,元歌将怀里的匣子递给闫白,让他快马加鞭将匣子送到梁将军处。 闫白看了几封书信,眉头的川字就没散开过。 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也深知大楚近几年被战事拖累的苟延残喘,若是赶在年前便能解决战事,也许今年将士都能回京过个平安年。 转身拜别萧锦霖和元歌,安排去随州的人马。 元歌悄无声息的去了趟兵器库、药草库和粮草库,把敌营的物资填充进去后,又闪身离开。 闫白带着几人快马加鞭的赶往随州,元歌和萧锦霖留在历城,待大军到来后,部署好一切,收到了齐晋两国的议和书。 待将议和书加急传送至京城后不多日,收到梁将军来信,皇上速招几人入京复命。 萧锦霖看历城外敌军已撤去大半兵力,把陈二狗留给闫白坐镇历城,带着元歌、元冥炎、秦墨等人往京城赶。 梁将军带着元冥峳、江阴从随州往回赶,脚程慢了些。 终于萧锦霖、元歌等人赶在腊八那天进了京。 萧锦霖本想将秦戈带到母妃留给自己的一处私宅时,可怎么都找不到他人,又因皇上急召,无法只得先进宫。 元歌和元冥炎刚进城,便被大哥元冥漓抓走带回府。 第176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29) 元歌两只脚刚踏进前厅,一美艳妇人抹着眼泪扑过来抱住她,元歌差点被她撞出门去。 “我的歌儿,你为何如此不听话?那么凶险的战场岂是你想去便能去的?” “我这不回来了。” “你万一出了事,我和你爹可咋办?” “不还有哥哥吗?” “你说你这一走大半年也不给家里来封信,我和你爹有多担心。” “我留了书信。” “你说你万一受伤了可咋办呢?那不是要娘亲的命吗?” “我好好的,你看。” 秦敏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元歌说她没事,停了片刻,直起身,看着未受伤也未变丑的女儿又是一阵哭嚎。 元歌无奈,看向元冥炎,元冥炎扭头;元歌扭头看着元冥漓,虽未有任何表情,可在元冥漓眼里,妹妹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求他解围。 看着忧思过度的母亲,叹着气,摇着头,轻轻上前拍拍母亲 “母亲,我还要带小妹去见皇上,可否先让她换身衣服随我进宫去?” 元冥漓此前收到了元冥峳的信,将小妹在军营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他,让他帮忙想办法。 当务之急便是先让小妹恢复女儿身,后带她求见皇上,若皇上能因她立下的战功原谅她还好,若还要治她的罪,那他定会铤而走险为小妹搏一条生路。 可如今被娘亲拉着怎么都不松手,他也有些无奈。 秦敏烟这才松开元歌,抹着眼泪,牵着元歌的手往清风居走去。 元冥漓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元冥炎 “三弟,仔细说说怎么回事?否则这顿鞭子可少不了。” 说完伸手扬了扬手里的鞭子。 元冥炎看着这鞭子,感觉全身都在疼。他也很苦恼,他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抬头看着大哥的眼神都显得小心翼翼 “大哥,我是真不知道,还是这次去历城前二哥跟我说的,让我跟着小妹,我之前也不知道秦戈是小妹。” 元冥漓扶额,这么简单的化名他都猜不出? 用了母亲的姓氏,同音戈,他竟然和小妹待了大半年才知道,该说这个弟弟蠢呢?还是他太过于迟钝? 元冥炎看大哥没说话,赶紧把在军营里的事说给大哥听: “大哥,你知道吗?小妹的医术精妙,连功夫都一等一的好,你知道刚被皇上册封的豫王世子萧将军吗?他连小妹都打不过。” 元冥炎说完一脸得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自己夸自己呢! “他俩动手了?” “何止啊,我都怀疑萧锦霖是不是知道了小妹的身份,哎呀……你说他会不会向皇上告密啊,不行,小妹这是欺君之罪,大哥你快进宫去拦着皇上。” “他不会。” “为何不会?” “我说他不会就不会,你且在府中等着,我带着小妹进宫去。” “哦哦,好,哎,不对啊,不得招不可入宫,小妹怎么进去?” “元歌进不去,秦戈可以进啊。” “啊啊,对对,我忘记了,嘿嘿。” 元冥漓看着傻傻的三弟摇摇头。 元歌这大半年从未穿女装,看着原主衣柜里花红柳绿的布料,太过于扎眼,找了套红底黑纱的衣裙换上,简单的扎了马尾束在头顶。 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元歌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的秦敏烟连连称赞,看哪都好看。 拉着元歌去了前厅,元冥炎看到元歌的这身打扮,被刚喝下的水呛的干咳了好几声,不是惊吓是惊讶。 元冥漓看着自家越发出尘的小妹,隐约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时间紧迫,不容他多想,拜别娘亲带着小妹进了宫。 秦敏烟扭头看着元冥炎 “给我滚去跪祠堂。” 元冥炎哭丧着脸,还不敢嚎,连爹都怕的娘亲,他也怕啊。 可为何受伤的总是他?无奈叹了口气往祠堂走去。 …… 马车里,元冥漓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妹,在军中大半年后的气质与之前明显不同。 也许玩闹的心性沉淀下来变的沉稳,又或者见到了血腥的战场收起了情绪也说不定。 想想如此凶险的战场,她竟然一待大半年,即便普通人都无法承受的苦难,她愣是坚持下来,心里便疼的不行。 伸手拂上元歌的头发,轻轻的抚摸着 第177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0) “这半年辛苦小妹了。” 元歌抬头看着这位温润如玉的大哥,他比常人的洞察力更为灵敏,元歌都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他小妹换了芯。 可看着大哥宠溺的眼神,元歌说不出太过于直白的话。 “还好,也辛苦大哥在家照顾爹娘。” “一家人怎还如此生疏?你们守护大家,我守护小家。如今你们回府,同样的,我也守护你们。” 大哥真的很温柔啊,元歌想着,不自觉地露出了笑。 …… 萧锦霖此时正跪在大殿上,双手握拳低着头。 皇上坐在龙椅上怒其不争的看着这个久未谋面的侄子,在军营的小半年个子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可越大越不听话。 敢拒绝他的好意?他以为军中的事情他这个皇帝什么都不知吗? 哼,还用他拼死换来的军功恳请他为他解除婚约?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他若真的应允了,这此后若是知道了真相,后悔了,只怕会和他这个皇帝伯伯势不两立吧! 他那个爹已经够不靠谱了,若不是他这几年暗中护着,他这个嫡长子早被那女人害死了吧! 他怎么会把他往火坑里推,可此时这孩子再和他斗气,竟还怨他为他赐婚。 还有他这都快18了还没成亲?他要等到何时成亲?想当年他18的时候皇子都有好几个了。 看着萧锦霖倔强的样子,喝了口茶缓了口气,才又开口 ”锦霖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有个人相互照顾着些不是?你母妃去得早,这几年你父王也是个靠不住得,朕这个伯伯还不能为你指婚不成?“ “启禀皇上,臣斗胆请命,恳求您解除我......\\\" \\\"启禀皇上,元冥漓元学士带着家妹觐见。” 西公公的通传打断了萧锦林的恳求,皇上看着这个侄子,没再理会,朝着西公公挥挥手 “让他们进来。” 萧锦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元翰林是元冥峳大哥,那这个家妹?莫非是与自己结亲的那女子? 也好,趁着都在,当着皇上的面解除婚约,更有说服力些。 元冥漓带着元歌从殿外走进来,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的萧锦霖。 元冥漓行君臣叩拜礼,而元歌站着没动,她担心大楚这皇帝受不住她这一拜。 只象征性的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 也并未开口问安,万岁这二字,她怕她说出来,折了这大楚皇帝的寿。 余光瞄到萧锦霖跪在那里,双拳紧握,莫非他有什么难事要找皇帝解决? 皇上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元歌,明艳的脸庞带着英气,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 知道她的事迹后,只得感叹声:此乃奇女子也。 梁将军早已将军中的事宜禀明于他,早前梁将军也不知她是女子,要为她求军功,可被元冥峳那小子拦着死活不让。 后来一番逼问才得知,无法只得写信告诉他这个皇帝,若是欺着瞒着,估摸着他连那仗都打不好了。 梁将军为这小丫头说了不少好话,说这小丫头是能人异士也不为过。 行医用药是好手,不仅研制新药加快将士们伤口愈合,还用药补改善将士体质,更不的了的是抢了敌军的药材库还没被发现,别人谁能有这本事? 更可贵的是她兵法、兵器、带兵、武功各方面都很优秀,完全不输男子。 他也深知大楚此乃用人之时,只要是对大楚有用之辈,是女子又何妨? 他也早已将元歌的欺君之罪功过相抵,完全没想要治她的罪。 再说,这地上跪的傻小子还不知他钦慕的人是他未来媳妇儿吧!也不知道秦戈是个女子吧! 他这若治她的罪,他这傻侄子估计会和他拼命了。 看着元歌想的多了些,听到西公公开口提醒才反应过来。 “元爱卿平身,今日带着家妹是?” 元冥漓刚站起身,又朝着皇上跪下 “微臣带家妹前来请罪。” 萧锦霖有些疑惑?这女子犯了何事,竟要到皇上面前请罪?可他不想抬头,他对这女子一点都不感兴趣。 “噢?不知她所犯何罪。” 皇上看着元歌,又看看元冥漓,这元家忠良之后袭爵至今从未有过二心,皆因一个个都是实诚人,他也并未有任何怨气。 这事本也就不值一提,可听元家小子这么说,顺势的接下去,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启禀皇上,家妹遮掩身份入了军营,还多次立下战功,请皇上饶恕她欺君之罪。” 萧锦霖在听到军营二字时,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惊还是喜。 他不敢相信这么巧合,他不敢抬头,担心这个梦会瞬间破碎。 第178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1) “噢~,你说说。” 皇上指着元歌,元歌抬眉看了皇帝一眼 “自认为,我没什么不对......\\\" 萧锦霖脑中一片空白,这声音不是秦戈那还能是谁? 元歌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他好似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小姑娘的名字。 她师父会叫她小元元,也会叫她小歌儿,甚至会连在一起叫她小元歌。 他想抬头,可头顶有千斤重,总在阻碍他去看她,最终抬起头看去,正巧元歌低头看着他。 萧锦霖看着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甚至有些歪斜,还听到了西公公的叫喊声,此后眼前一片黑暗,全身没了知觉。 他深处一片黑暗中,让他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前面有些微弱的光点,似在对他召唤。 他大步的往前走,那个光点逐渐变大,正当他准备跨过那道光门走出去时,秦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笑着看着他。 他伸手抓去,眼前变成了元歌的模样,他本想叫她,元歌转身往外跑去,萧锦霖吓得一身冷汗,梦里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醒过来。 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感觉旁侧投过来的目光,扭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元歌。 元歌靠在椅子上,手撑着头,高翘着腿,盯着他看。 “你就是与我结亲那人?” 萧锦霖躺在床上,僵硬的点点头。 “求皇上解除婚约?” 萧锦霖连忙起身下床,昏迷前的不适还未完全恢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全然不顾。 连鞋都没穿跑到元歌面前,单膝跪地,双手紧握着元歌的手,一脸焦灼,说话甚至都有些不利索 “歌儿,我……我之前真不知你是女儿身,也并不知你便是那与我结亲之人,若我之前便知,我定会恳请皇上早日赐婚……我好与你早日成亲。” 元歌被他握着的手烫的微微出汗,甚至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本想抽出来,可被他握的太紧,甚至刚动一下,便被萧锦霖紧握一分。 “噢。” 元歌手上那只宽大纤细的手掌,有了厚厚的一层茧,有些粗粝,但并不妨碍他释放着的温暖。 萧锦霖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样抬着头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微黄的灯光下,衬得元歌的面容越发的温和,和梦里那冷冰冰没有人气的面容完全不同,此刻看着她周身竟然围着一圈淡淡的光。 看的萧锦霖入了迷。 元歌看他这略显痴傻的模样,皱着眉,这是喜极变痴傻了? “起来。” 听元歌讲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失礼,连忙抽回手,但又怕元歌下一秒不见,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 “穿鞋。” “我不冷,我想看着你。” “我还能跑了不成?穿鞋。” 元歌态度强硬,他才起身一步三回头的挪到床边,穿好鞋又跑到元歌身边,蹲下身看着她。 西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两人的宁静 “元姑娘,萧世子可否醒来,皇上叫您过去。” “嗯,来了。” “哎,好,老奴先去回了皇上。” 元歌听他的脚步声远离偏殿,起身看着萧锦霖,萧锦霖也连忙起身站在她旁边。 “去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我陪你去。” “去干嘛?解除婚约?” 萧锦霖是真不知世子妃是她,连忙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我发誓,此事必定不会发生。” 元歌看他诚恳的样子,嗯了声转身往外走。 是到了和皇帝谈判的时候了,若是他贪得无厌,她也不介意教教他如何做人。 元冥漓看着走过来的小妹,看来她与萧锦霖的关系不一般啊。 刚才萧世子晕倒前,他在小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担心和焦灼,直到看过萧世子无恙她眉心才慢慢舒展。 后又陪着去了偏殿,皇上催促才回来,估摸着是萧世子醒来了。 哎,原本软糯的小妹要被别的男子抢走了,心里说不清的难受,可这人若得小妹欢喜,他又说不得打不得,烦人。 “大哥。” “萧世子醒了?” “嗯,刚醒。” “那就好,皇上叫你,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 元冥漓看着进了内殿的小妹,从何时起,小妹竟然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 萧世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有勇有谋,嗯,能配的上小妹。 第179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2) 元歌走进内殿,皇上并未坐在旁侧的软榻上等她,面前还放着各种样式的点心,只有西公公一人在旁伺候。 见元歌进来,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来了,快来坐。” 元歌也没见外,起身往软榻走去。 西公公有眼力见的退出些距离。 皇上亲自为元歌倒了杯茶,元歌看了眼那茶,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最贵的那个金瓜,拿起茶盏浅尝一口,不错。 “怎么样,好喝吗?” 皇帝看着她一脸期待 “嗯,好喝。” “好喝就好啊,我是真不知该用什么茶来招待你。” 元歌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他没用朕,莫非他看出来了? 都说真龙天子自带龙气,此话并不假。 元歌今日刚见到他时,他周身便有一层金光围绕,只是颜色有些暗淡,可此刻再看,莹莹闪着光。 看来他感应到了什么。 “嗯。” “你尝尝这些糕点好吃不,不好吃我再吩咐人去准备。” 盘子里精致的糕点,有的晶莹剔透,有的软糯可人,在战场上待得这半年的确没吃什么好吃的,看着这糕点的品相应该不难吃。 元歌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好吃。 皇帝看她吃的开心,脸上的紧绷稍稍放松了些。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下来,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能感受到这小丫头全身上下的威压,但接近她后,又觉得全身舒畅,似是开了灵智,犹如醍醐灌顶般整个人觉得格外通透。 “巾帼不让须眉,有勇有谋,我很羡慕你,也很佩服你。” “嗯,我也很佩服我自己。” 皇上看她有趣的很,止不住笑了笑。 “哈哈哈,有趣。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帮了大忙,替大楚全天下的百姓搏了个太平年。” “顺手而已,我也想早些回京。” “嗯,你让梁将军呈给我的信件,我都看过了,该解决的人也都解决了,想问问你有收到其他信件吗?” 元歌看着他,能坐上皇帝的位置可见此人并非蠢笨之人,大楚隐藏着晋齐密探的事,他应该也知道吧。 元歌掏出怀里的信件递给他,自顾自的吃着糕点。 刚吃完一块,皇帝便把看完的书信折好还给她。 “此事还要拜托你来解决,锦霖那孩子委屈他了。” “为何之前放任不管?” 皇帝看着有些微怒的元歌,叹了口气连忙开口 “是我自私了,我本想通过她知道更多潜藏在大楚的奸细,这几年虽说抓住了些,可只是冰山一角,更多隐藏在暗处的人都未抓获。“ 元歌看他这样,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皇帝看她不说话,继续说道: “也多谢你这次提供的密信,一举抓获晋齐两国藏在大楚的奸细。” 若此次没有元歌的密信,估计他这大楚离国破之日也不远了啊! 谁能想到,就连宫里都藏着人。 “嗯,既然如此,我再多给你些别的。” 元歌本想留着那座山作为谈判的筹码,让他饶恕原主和元家的欺君之罪,可如此看来,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那便不藏着掖着了,都给了他吧。 元歌掏出怀里的羊皮卷递给他 “派亲信之人去。” 皇帝结过只看了一眼,震惊的手抖的没拿稳,羊皮卷掉在案几的茶盏上,撞的茶盏砰砰作响。 西公公站在远处听到声音,连忙上前,皇帝抓起羊皮卷塞进怀里。 待西公公退下,皇帝仍还未反应过来,这小丫头,不,这姑娘是何来头? 这传说中的前前朝遗留的宝藏真的被她找到了? 他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元歌 “这真的送给我了?” “我留着没用,大楚不国库空虚吗?正好给你用。” “不是?你连我国库空虚都清楚?” “嗯,我还知道你身体不好。” 元歌喝着茶,抬眉看着他 皇帝心里已经给元歌跪下了,此乃神人也,若说出来别人不信,他都信。 “元姑娘有办法治我的病?” “小问题,等我去御药房找点药给你吃。” “不急不急,你真的是我的救星啊,不仅拯救了我的国家,还拯救了我。” “我只想没有战争,百姓能安居乐业。” 这是原主的心愿,若是皇帝能帮她实现,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好好好,我定然不辜负你的期望,也将尽我所能造福黎民百姓。” 元歌起身往外走,皇帝看着她的背景 “没事多来宫里陪陪我这孤家寡人。” “嗯,好。” 元歌头也没回的往外走。 门外,萧锦霖正和元冥漓站在远处攀谈,看元歌走出来,双双扭头看着元歌。 第180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3) “歌儿,怎么样?” 萧锦霖和元冥漓齐齐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又看着元歌 “无事,回吧。” 萧锦霖听她要回府,立刻往前走出一步 “元大哥,我可否和歌儿说几句话?” 元冥漓看着面前这俩人,无奈的摇摇头,他若是开口阻拦不成那坏人了吗? “歌儿,我在车上等你。” 说完转身往宫门口走 萧锦霖冲着元冥漓消失的背影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谢元大哥。” 遂转身抓着元歌的手往偏殿快步走去。 元歌跟在他旁侧,看着他喜悦的脸庞,不自觉的被他感染,连自己脸上挂着笑都没发现。 萧锦霖拉着元歌进了偏殿,一把关上门,将元歌紧紧抱在怀里。 “歌儿,歌儿,你骗的我好苦啊。” 萧锦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感性之人,可遇到元歌,他的所有一切都可以改变。 “除了遮掩身份……我也没……骗你……啊?” 元歌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说话都断断续续 萧锦霖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 “我弄疼你了吗?给我看看。” 边说边去看元歌的脖子,他也没注意此刻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亲密。 一手扶着元歌的脑后,一手抚摸着她纤细的脖颈,白玉无瑕,似绸般丝滑,忍不住想咬一口。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连忙松开手。 “说吧。” 元歌觉得他还有事瞒着自己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大概5,6岁的样子,跟着你师父从遥城到京城的路上捡到个奄奄一息的小孩,那小孩就是我。“ 元歌还真不知道,慢慢的摇摇头 “那老头长什么样?” “你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 “怪不得,若是还记得也定会认得我,你看我胳膊上的牙齿印,还是你咬的。” 元歌扭头看了一眼 “哦,不记得了。” 萧锦霖看她这样,笑着拉着她走到软榻旁,扶着她坐下,又转身倒了杯水轻轻吹了吹递给她。 “你师父是个很好的人,性格随和,待人也好,只是他的笑太过于豪放,路上倒是吓坏了好几个孩童。” 元歌想起之前突然回忆起的话,难怪觉得那么熟悉,原来是她师父。 萧锦霖坐在旁边,手撑着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还好都是你。” 元歌扭头看着他,此刻他的眼神太过于宠溺,让元歌看的挪不开眼。 萧锦霖大胆的伸手握住元歌的手 “歌儿,你说回京后给我答复,我可还等着你。” “什么答复?” “你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萧锦霖紧张的抓着元歌,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怎可敢忘?他连忙开口提醒道 “我爱慕你已久,不论你是男子亦或者女子,只要是你,我便都欢喜。” “嗯,亦然。” 元歌回的太快,声音又太轻,萧锦霖像是抓住了什么可又像什么都没抓住,他不太相信的看着元歌,可又不敢再问 “那我找皇上立刻赐婚。” “此事与我父母亲、大哥说。” “哎,我明日便上门提亲去。” 萧锦霖又拉着元歌说了一刻钟的话,才依依不舍的放她出宫。 转身去找皇上。 元歌走回马车旁,元冥漓撩开帘子伸出手,元歌被元冥漓宽厚的手掌牵上车坐好,自然的接过元冥漓递过来的汤婆子。 元冥漓倒了杯水,轻轻的吹了吹,叹气道 “哎,萧锦霖就这么把你拐走了。” 元歌扭头看着这个大哥,一个人还是太闲了些 “大哥也该找个大嫂了。” “咳咳咳。” 元冥漓被元歌的一句话呛的咳出声,这事是能这么随便的吗? 俩人还未到府门口,元昊、秦敏烟、元冥炎及一众家丁站在大门口伸着脖子盼望着。 第181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4) “来了来了,大少爷和大小姐回府了。” 元昊首当其冲跑到刚停稳的马车前,掀起车帘,看着朝思暮想的女儿 “歌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说你这去的多危险。” 边说边伸手扶着元歌下车 …… 元歌从未感受到如此厚重的父爱,从下马车到进门,再到进了前厅坐在椅子上喝茶。 这位父亲的眼里、嘴里都只有她一个人,仿佛旁人都消失一般,甚至连她娘亲都未插上一句话。 元歌再次无奈的看向元冥漓,不知不觉间对大哥的依赖又多了几分。 这位大哥是她的救星,只要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元冥漓看着念叨着没完的父亲 “爹爹,小妹归家还未用膳,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快快快,吩咐厨房备膳。” “哼,等你想起来都猴年马月了,我早已经吩咐厨房了。” “还是夫人贴心啊,老大,你也该成家了,我有你这么大时,冥峳都出生了。哎,说到冥峳,老三,你二哥何时回?” 被点名的元冥漓默默的喝着茶,不敢出声。 被叫到的元冥炎,看着父亲 “二哥最多还有两日便回。” “好好好,今年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歌儿你还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准备。” 元昊看着自家的女儿,大半年没见,出落的越发好看,哼,便宜了萧锦霖那小子了,有些生气气。 “我都可以,我不挑的。” “爹,我可以说几道爱吃的菜吗?” 元冥炎傻傻的看着元昊 “哼,知道你妹妹去军营也不给我来个信,罚你不吃饭都是好的了,还问我要吃的,甭想了。” “不要啊,娘救命……” 元歌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家人,觉得某些东西正在往身子里面钻,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暖的。 看着他们开心的闹,元歌的脸上也悄然挂上了笑,或许是一家人,她并不排斥这般热闹的场面,反倒觉得有趣的很。 萧锦霖再次跪在皇上面前,而此时眼里的喜悦看的皇上频频撇嘴。 “哼,此前不还嚷嚷着要退亲吗?此时怎不叫嚷着退亲了?” “皇上伯伯,此前是我不懂事,您不要跟我计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会找最好喝的茶孝敬您。” “哼,现在嘴倒是甜的很,说吧,何事?” “求您给我和元歌赐婚。” 萧锦霖规矩的跪着,双手放在额前,给皇上磕头。 “哼,臭小子,用着朕的时候就伯伯了,用不到时便是皇上,朕白疼你了。” 萧锦霖连忙抬头,脸上的笑怎么都遮掩不住 “伯伯最好了,嘿嘿。” “哼,等着吧,不日便给你送去。” “锦霖再次谢过伯伯。” 萧锦霖出了宫并没有回豫王府,那个家对他来讲比外面的客栈都冷清。 他悄悄摸到国公府的外院,偷偷的跳进去找元歌,在元歌的清风居找了一圈也没见其人,别处也不知去哪里,索性坐在元歌的书房等她。 元歌正吃着饭,觉察到萧锦霖的气息入了国公府,顺着气息找过去,竟然去了她的清风居,这是出了宫直接来找她了? 看桌上的吃食,吩咐小蝶装了些,她爹娘疑惑的问她,她说没吃饱,回房继续吃,两人便没说什么。 小蝶拎着食盒走在元歌身后,距离书房不远处,元歌转身拎过小蝶手上的食盒,看着她 “烧些水,稍后沐浴。” “是,小姐,我这就去。” 看着小蝶走远,元歌才转身往书房去。 萧锦霖听到元歌的脚步声,站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一个食盒递过来 “还热着,快吃。” 关心的语气也在严肃的元歌脸上看稍许有些违和 萧锦霖完全不在意,元歌的贴心让他甚至在这一瞬间便想好,他为她献出生命都可以。 “谢谢歌儿。” 伸手接过,拉着元歌的手进门,转身关好门走到软榻旁坐下,拿出饭菜邀元歌一起吃。 元歌其实刚才没吃饱,被萧锦霖这么说元也没拒绝,顺手接过碗筷。 萧锦霖抬头看着安静吃饭的元歌,周身的光圈似乎又加重了些,看着越发耀眼。 吃过饭,萧锦霖赖着不走,元歌看他这样 “若被大哥知道,你可知后果?” 元冥漓的鞭子甩的出神入化,连萧锦霖都早有耳闻,依依不舍的离开,还不忘叮嘱元歌梦到他。 元歌看着太过于粘人的萧锦霖,她后悔可以吗? 这男人不要也罢。 第182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5) 一早元歌换了身从元冥炎那儿找来的衣服,带着他和秦墨去了豫王府。 她知今日豫王不在,正巧,有的人也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了。 门童并不认识几人,拦着没让进。 元歌一脚踹开大门,元冥炎和秦墨连忙往后躲,唯恐元歌用力过度,大门砸过来伤及无辜。 元歌走进府内,元冥炎和秦墨紧跟其后,秦墨看着这富丽堂皇的豫王府,再想到萧锦霖从小的处境,为自家兄弟抱不平。 这群混蛋欺人太甚! 管家看到元歌衣品不凡,整个人看着又十分贵气,只听说近几日军中回来几人,连世子也在其中,莫非此人与世子相识? 可世子回城至今,并未回府,此人来此有何贵干? 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的向元歌问安 “请问这位小爷是哪个府上的?今日豫王不在府中,王妃在,我也好进去通禀一声。” “无需。” 元歌边回边往里走,管家紧紧的跟着,唯恐招待不周,怠慢了贵人。 “那请问这位贵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找人。” “不知您找豫王府谁?老奴帮您通传。” “不必。” 元歌头未回往后院去,对着秦墨说 “秦墨,抓人,全部。” “好嘞。” 秦墨安排好了人,跟在元冥炎身后往后院去。 俩人也完全没顾及后院不可进外男之类的,他们今天是来为萧锦霖出气的。 董玉婉前些时间收到消息: 【风紧,速归。】 可她并没有按照指示离开大楚,二十多年的相处她对豫王不是没有感情,她甚至不太再想过从前那刀刃舔血般的日子。 可若是被大楚抓到把柄,即便她想抛弃从前,但对大楚来讲,她仍然是奸细。 此外,还有些她在京城置办的产业未收回,本想借着这段时候收拾完细软,边带着儿子离开,可昨完萧锦然不见了。 她联络了所有在大楚的暗探,几乎没一个回消息。 她深知此事不妙,本想今日趁着豫王不在,借口出府,谁知被人堵在府里。 正收拾包袱时,元歌一脚踹开她的房门。 她转身看着一身男装的元歌,也就一瞬间的惊慌,而后又沉稳的拿出豫王妃的风度,冲着元歌吼道: “哪儿来的小贼,如此大胆,此乃豫王府,本王妃的卧房你也敢闯,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给我拖出去。” 外面没人出声,秦墨和元冥炎出现在门口,看着她。 董玉婉看着这些来者不善且有功夫之人,心想完了…… 元歌抬脚走过去,靠在软榻上看着她 “把萧锦然带过来。” 秦墨吩咐手下去抓人,站在檐下守着主屋,元冥炎守在门口看着自家小妹,他今天的职责是保护小妹安全。 董玉婉听到元歌这么说,瞬间急了: “是你带走了锦然?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你们把锦然还给我? 来人,来人,快来人呐。” 连声喊叫,外面除了杂乱的脚步声,无人回应,她又转头看着元歌 “混账东西,谁给你的狗胆,敢在我豫王府撒野,你给我滚出去。” “哦?你的?” 元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看的董玉婉心里发毛,可还是壮着胆子冲元歌吼着,并且离元歌越来越近 “识趣的快给本王妃离开,否则我叫京兆尹来抓你们。” 元冥炎看势不对,一个闪身出现在元歌身前,猛的抬脚踹过去,却被被董玉婉转身躲开。 元冥炎来了兴趣,挑眉看着京城内出了名的柔弱不能自理的豫王妃,带着讥讽: “哎呦喂,我竟不知豫王……哦,不对,奸细竟然还会功夫。” 董玉婉见事已至此,也为遮掩,拔出刚才准备刺杀元歌的匕首,朝着元冥炎攻去。 元冥炎反应比她还快,抢先出招,直接上前夺下她的匕首,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元歌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元冥炎的真功夫,不错,虽比萧锦霖弱了些,但和元冥峳相比,不相上下。 几个回合,董玉婉被元冥炎打倒在地,她正准备伸手去怀里掏飞针,被元歌抓起茶盅狠狠的砸过去。 董玉婉一声惨叫半躺在地上,手腕断了…… 萧锦霖昨晚住在城中的私府,早上起来后先去清风居找元歌,没见到她身影,悄悄出了国公府骑马往豫王府奔来。 本想今日带着豫王去提亲,可走到门口看到门上的脚印,压着疑惑往里面走。 好不容易抓了个匆忙跑过去的人,这不秦墨的手下吗? 问了一番才知,元歌大早带着元冥炎和秦墨来找豫王妃,此时正在主院。 萧锦霖听完,松开那人,抬脚往后院跑去。 还没走到主院便听到嚎叫声,再往前走了几步又听到一女人的尖叫声。 萧锦霖快步进了主院。 秦墨站在檐下叫他进来,双手抱拳冲着萧锦霖问好,萧锦霖快步上前,抬手虚扶,看着屋内站着的元冥炎,还有地上躺着那女人。 看来刚才的惨叫声是她的。 萧锦霖快步走到元歌跟前,紧张的看着元歌 “歌儿,你没受伤吧。” “无事。” 第183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6) 元冥炎之前对萧锦霖的崇拜,在知道他是自己未来妹夫后荡然无存。 甚至如今再看,另有些觉得配不上自家小妹,撇着嘴看着萧锦霖。 萧锦霖看元歌无事,转身冲着未来的三舅哥问好,元冥炎看着萧锦霖叫他三哥,憋着笑点头。 萧锦霖扭头看向元歌没太明白此时的状况: “歌儿,这是?” “哦,奸细。” 元歌云淡风轻的话让他没有丝毫怀疑,脑中快速闪烁着某些画面,越来越气。 握着双拳,青筋暴起,一拳砸在董玉婉身边的地上,地毯有些碎裂。 吓的董玉婉侧着身体抱着头。 “接豫王回府。” 萧锦霖头都没回头,让秦墨安排人去叫。 一刻钟后,几人带着萧锦然走进来。 元歌看着这尖嘴猴腮的男子,说是比萧锦霖小一岁,可看这面相她还真没看出来。 若要不说年纪,只看面相,比萧锦霖至少大了好几岁。 萧锦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自己不是豫王府的孩子,仗着豫王对他的宠爱,没少迫害萧锦霖。 萧锦然昨晚被抓,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是磕头便是拿出身上的银钱求饶。 方才有人找他,他本以为要送去哪里?可看着熟悉的豫王府,他又瞬间蛮横起来。 “你们是谁?你们抓我做甚?你们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豫王世子吗?你们敢这样对我,小心我父王取你们狗命。” 边走边嚷嚷,被推着进了主屋后,看到萧锦霖,脸上带着讥笑。 “啧,这不是大哥吗?怎么大半年不回府,临近过年回来了?外面待不住了?还是身上的银钱花完……” 秦墨上前便是一拳 “狗嘴吐不出了个牙,对我大楚萧将军放尊重些。” 顺带着狠狠踹了脚倒地的萧锦然。 萧锦然被宠的无法无天,学问做的差,功夫更不会,稍微动动脑动动手便哭喊着叫累,董玉婉也心疼他,养着养着便给养废了。 被秦墨这一拳一脚打的不轻,弓着背身体蜷缩在一起,猛然抬头,才看清地上躺着的董玉婉。 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身边,连推带晃的把董玉婉弄醒 “母妃……母妃救我。” 董玉婉被手腕的伤疼的晕了过去,被萧锦然晃的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狼狈的萧锦然,忍着疼痛冲着其他人吼着 “你们……你们这群狗东西,你们不得好死,等我晋齐两军打过来,我要把你们抽筋扒皮,哈哈哈哈哈。” “母妃。“ 萧锦然叫着连忙去捂董玉婉的嘴巴 ”你这还有什么意义呢?大家都知道的事,何必遮遮掩掩?“ 元冥炎看着这俩人,生气的很。 他二哥是晋军偷袭受的伤,他也见过晋军残忍时的样子,他们从不会善待俘虏,要么活埋、要么刺死,从未有大楚之人能活着逃出来,他是恨透了晋军。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萧锦然依偎在董玉婉身边,低着头,眼神闪躲。 “听不懂人话没关系,打一顿就能听懂了。” 秦墨伸手拔起腰间的短剑,这还是萧锦霖送给他的,正好,用他的东西为他报仇。 萧锦然大声叫嚷着躲在董玉婉身后。 此时连她都自身难保,这个儿子她也自然没法顾及到。 秦墨将躲在董玉婉身后的萧锦然一把拉出来,一脚便把他踹出了门。 秦墨看着他气的不行,昨晚元歌让他去抓萧锦然时,他还疑惑,为何元歌让他去翠仪园,去了才知道这厮正抱着两肤白貌美的娼妓香来香去。 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出身,一个在战场上用命厮杀,只为自己能脱离掌控,一个躲在销金窟吃香喝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被宠上了天。 就这样豫王和那女人还觉得给他的宠爱不够,钱财、私产样样不落的往他身上塞。 抓到他时,他掏出怀里的银票塞给他们,恳求他们放了他。 不看那银票还好,看了怒气直冲脑门,当场给了他一脚。 银票数张,且面额不低于万两。 随便拿出一张放在普通百姓家里,那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却被他肆意挥霍。 想到这,秦墨气不打一处,把匕首塞回腰间,赤手空拳的朝着地上的萧锦然挥去。 “留条命。” 元歌的声音从房里传来,秦墨在院子里应着声。 第184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7) 转头对着萧锦然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萧锦然的哀嚎和求饶声太过于凄厉,再次将董玉婉气的晕死过去。 元歌扭头看着萧锦霖的手,外伤没有,内伤倒是挺严重,有两根骨头有些碎裂。 萧锦霖正看着院子里被挨揍的萧锦然,一脸愤怒,完全没注意元歌的动作。 手上传来的热度惊的他猛然转身,错愕的看着元歌,后又低头看着被她握住的手,一股暖流顺着手背浸入皮肤,随即手上的疼痛感也慢慢消失。 元冥炎看着元歌拉着萧锦霖的手,立刻出声打断 “小妹,府里的人怎么解决?” 元歌看萧锦霖的骨头无碍,便松开了手,抬头看着她三哥。 “奸细斩杀,其他留下。” 萧锦霖抬头看着元歌,眼神温柔似水。 豫王回来时,萧锦然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秦墨无聊的倒挂在树上,扯着仅剩不多的干树叶。 元冥炎蹲在台阶上,生气的扯着旁边的干草,频频朝屋里的俩人撇嘴。 萧锦霖坐在软榻边给元歌剥橘子、瓜子、花生。 元歌靠在软榻上,悠闲自在的吃着花生。 突然感受到豫王的气息,悄然睁开眼。 萧锦霖注意到她的动作,抬头看了眼院子,又低头剥着手里的花生。 豫王看着院子里不认识的众人,随即发怒: “尔等何人,敢闯我豫王府?来人,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 豫王叫了好一会也没叫来一个人。 豫王看着躺在地上的萧锦然,连忙跑过去扶起,脸被打的肿大如盆,已辨不出原来的模样,看的豫王一阵心痛。 “然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是谁打得你?告诉父王,父王为你报仇。” 萧锦然被打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狠狠的盯着树上的秦墨。 豫王扭头看过去,正准备发难,秦墨抢先一步跳下树,朝他这边走过来 “你就是眼瞎心盲的豫王?”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辱骂本王?” “呵,骂你都是轻的,我还想动手打你呢?锦霖不舍得,我可不会不舍得。” 秦墨伸着胳膊就要上前,元歌开口才让他停住动作 “让他进来。” 秦墨扯揪着豫王的衣领将他连拖带拽扯进屋,狠狠的扔在地上。 豫王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才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看着眼前已经昏死过去的董玉婉,爬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这是?” 豫王边叫董玉婉,边伸手去掐她人中 董玉婉被豫王叫醒,抬眼看着豫王,眼神中满是委屈 “王爷,王爷您回来了,您再晚些时辰回来,可再也见不到臣妾和然儿了。” 萧今霖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俩人,大半年未见本想问一声,可听到他的话声声的止住了。 “谁这么大胆,敢来我豫王府撒野,本王要了他的命。” “王爷,您一定要救救臣妾和然儿啊。” 董玉婉边说边哭,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惹得豫王心疼不已。 元冥炎听她这话糟心的很,大跨步的从门外走进来,对着董玉婉又是一脚,力气太大顺带着连豫王都被带着倒在地上。 抬头看着动脚的元冥炎,这才注意到萧今霖 “哎呦喂,大胆,你们是何......萧锦霖?你这个逆子,竟带着外人来王府闹事,还将王府搅和的不得安宁,安的是何......” 元歌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信件,一把糊在豫王喋喋不休的嘴上。 “闭嘴,自己看。” 元歌对这人真没什么好印象,就萧锦然那长相,他难道没怀疑过不是自己的种? 这眼睛不好可以挖掉,若心也坏透了,那也没必要留在这世上。 豫王只感受到信件贴在嘴上后的刺痛,耳朵有那么瞬间失聪。 看元歌这身手没敢再讲话,放下怀里的董玉婉,拿下嘴上的信件。 元歌这一下用了些功力,打的不轻,豫王的嘴唇有些泛肿。 信封内的纸有好几张,颜色新旧不一,豫王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看的他眉头紧皱,双手颤抖,甚至想撕碎这些碍眼的纸张。 元歌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看他看的差不多,朝他伸开手,信件落在手中,装好后又塞进怀里。 豫王跌跌撞撞的起身,双眼泛红的盯着地上的董玉婉,吓得董玉婉连连后退。 豫王一步步逼近,他虽没功夫在身,但也是个男子,俯身紧紧抓着董玉婉的衣领,让她透不过气,甚至连话都讲不出。 董玉婉手腕断裂,没了能力反抗,只能扑腾着双脚,泪眼婆娑、呜呜咽炎的看着豫王。 第185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8) “这......这都是真的?” “本王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仇恨糊了眼,被你挑拨离间?本王宠了你这么多年,究竟宠了个什么东西在身边?” “为了你,本王还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可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忠于本王,却把本王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觉得本王太过愚蠢,好掌控是吗?” “你为了萧锦然那野种,竟还敢联合敌军弄死我儿锦霖?” 董玉婉摇着头泪流满面的看着豫王,发不出声,直到身体发软的倒下也未说出一个字。 豫王看着地上那人,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 萧锦霖走到豫王身边,以同样地姿势,抓着豫王的衣领,愤恨地说着。 “刚才的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听到萧锦霖开口,元歌起身往门外走,还不忘叮嘱萧锦霖别受伤,眼神瞥过元冥炎,元冥炎懂事地跟在她身后,关上房门。 萧锦霖感受到元歌等人离开,愤恨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死死盯着豫王。 “说啊。” 豫王抬头看着面相与自己越来越像的儿子,悲从心中来 “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母妃啊......” 萧锦霖听完他说的话,对着地上昏迷的董玉婉一阵踢打,转身开门 “把这对乱臣贼子关进地牢,听候圣上发落。” 秦墨应声答应,带着身后两人进了屋。 萧锦霖在元歌面前收起难过,强撑着笑对着元歌说 “我晚几天去提亲可以吗?等我。” 元歌看着这个样子的萧锦霖,皱着眉。 “嗯,走吧,吃饭。” 元歌带着萧锦霖、元冥炎还有秦墨去了京城有名的凤仙楼,叫了一桌饭菜。 萧锦霖握着筷子,思绪飘出好远。 秦墨看他这副神色不敢吱声,用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元冥炎。 元冥炎看了眼对面正吃饭的元歌,又转头看着朝他挤眉弄眼的秦墨,咳嗽了两声,看向身边的萧锦霖。 “锦霖啊,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不,替你想想法子。” 秦墨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元冥炎,抬手抚额。 过了片刻,萧锦霖才缓缓开口: “我母妃是被逼死的。” 萧锦霖的话让其他两人震惊的频吸凉气。 元歌放下筷子,拿过萧锦霖的碗盛了碗汤递给他 “喝吧,凉了。” 元冥炎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连忙递过自己的碗 “小妹,我也要。” 元歌放下汤勺,看了眼元冥炎 “自己盛。” 元冥炎不满的看着区别对待的小妹,又看了眼萧锦霖,哎,好吧,谁让他今日不开心呢就当是给他的施舍。 缩回手,自顾自的盛汤。 萧锦霖看着元歌,眼里的悲伤去了大半 “谢谢歌儿。” 秦墨在旁边看着三人,默默的吃着饭,是不是也要考虑成个家什么的? 萧锦霖喝了口汤,断断续续的说着豫王告诉他的过往。 他母妃和豫王相识前家中正商议她的亲事。 一日,前王妃出门游玩,恰巧碰到打马归京的豫王,豫王年轻时风流成性,可见到豫王妃便收了心性,求皇上下旨赐婚。 他母妃并不愿意嫁入王室宗亲,只想找个平凡夫君相敬如宾的过一世。 可耐不住豫王的百般纠缠,最终还是答应嫁与他。 婚后相夫教子过的还算幸福,可豫王并未这般以为,总觉得萧锦霖母妃对他太过于冷淡。 机缘巧合下认识刚入京城不久的董玉婉,体会到王妃未给过他的柔情蜜意。 日子久了便有了罅隙,再加上董玉婉时不时的暗示,两人更是貌合神离。 没过多久萧锦霖的母妃变得抑郁寡欢,最后被豫王和董玉婉活活逼死。 元冥炎和秦墨对视了一眼,又看着萧锦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任何安慰的话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无人能亲身体会萧锦霖此刻的难过和痛恨。 俩人扭头齐齐看向元歌,两束乞求的目光让元歌有些不自在。 无奈只好抬手为萧锦霖布菜,萧锦霖看着元歌伸过来的手,换了笑脸。 两日后,元冥峳带着江阴及其他几人回京,元家顿时热闹非凡。 萧锦霖坐在远处的屋顶上,看着饭厅闹腾的一家人,孤寂又落寞,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馨画面。 元歌扭头看着他坐的位置,胸口的位置有些微微发疼,转身看着家人,说了几句装了些饭菜回了清风居。 见元歌离开饭厅,萧锦霖连忙跟上,元歌刚到书房,萧锦霖也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麻利的拿出饭菜,给元歌递过碗筷后,又熟练的帮元歌布菜。 此时此刻从他的脸上并未看到任何失落。 第186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39) 一连几日,萧锦霖到饭点便来找元歌,小年夜前一天,豫王让他回趟王府,元歌也悄悄离开了大楚。 再见到豫王,整个人比之前老了许多,原本头上浓密的青丝,稀稀落落生出些许白发。 “霖儿,快来坐。” 见萧锦霖走进前厅,连忙起身上前招呼他坐,又忙扭头叫着管家上茶和点心。 萧锦霖面无表情的坐着,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豫王开了口 “霖儿,我听皇兄说你去求了圣旨,想着叫你回来挑个黄道吉日,我带你去元家提亲。” 萧锦霖听到这话才扭头看了他一眼 “嗯,好。” “那是年前去,还是年后去?” “年后吧,还未准备好。” “该准备的我替你准备了些,你看哪些还要添置的再和管家说。” “我自己来。” 萧锦霖冷着面,豫王没再说什么。 临近中午豫王留他用了膳,豫王席间为他布菜,也被他以口味有变连番拒绝。 膳后萧锦霖本想去找元歌,被皇上传召,入了宫。 腊月二十五元歌回京,传了信给皇帝去给他看病,皇帝了然,宣元歌进宫。 待元歌进了内殿,皇帝屏退众人,元歌掏出怀里的信件递给他,自顾自的吃着案几上的糕点。 她这两日先去了晋国,后又去了齐国,查探到些消息。 皇帝看着信上的内容,眼神微沉,若有所思。 元歌看着他这样,看来皇帝这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啊,抬眉看了他一眼 “看来你有准备。” “嗯,晋齐递议和书时我不太相信好战的晋国竟然求和,悄悄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果然发现他们私下有小动作。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给的这些密信,比我收到的消息更完整些。” 皇帝看向元歌的眼神越发崇敬,此乃神人也。 元歌没在意的喝了口水,放下茶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扭头看着皇帝: “嗯,城内敌细虽已清剿,可还要加强提防。军营内的奸细我已肃清,也吩咐我二哥和梁将军严加看管。” 军中各项事宜本是要萧锦霖严加防范,可偏偏跳过他,莫非是怕对方累着? 皇上看着元歌,轻轻的笑了一声,原来这俩人彼此都有意啊! “多谢你这么精密的部署,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元歌看了他一眼,伸着手。 皇帝无奈的看着她摇摇头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从背后掏出圣旨递给元歌 “不过这圣旨我要当众宣读,再送去豫王府,你可千万别拿走。” “嗯,知道。” 元歌看着圣旨上的字,微微挑眉,二月初二完婚,这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虽是这么想,可胸口像是被什么填充一般,满满当当。 ...... 眨眼间到了除夕,萧锦霖去豫王府用了晚膳,带着几根炮仗去找元歌。 元家前日收到圣旨,昨日豫王便带着萧锦霖上门提亲。 虽说是约定俗成的婚事,可当真的到了这天,元家没有一人舍得。 本是热闹的除夕宴,弄的每个人都愁云惨淡。 秦敏烟悄悄的抹起眼泪,元昊席间连声叹气,连平时活泼开朗的元冥炎也没了声音,元歌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习惯了热闹,习惯了元家父母兄长的疼爱,让元歌离开元府,她也有些不习惯。 用了晚膳回了清风居,不等萧锦霖出现,元歌抢先一步找到他。 萧锦霖和往常一样,对着元歌又是一番吹捧。 “我这次藏的这么隐秘,都能被你发现,歌儿,你好厉害。” 元歌看看他没说话,就算她不用神力也都知道他藏在哪里。 他唯恐她找不到,还要露出衣袍一角,她不瞎,能看得见。 “今日来做甚?” 萧锦霖拎起手里的布袋,冲着元歌晃了晃 “带你放烟火,走。” 一把抱起元歌,施展轻功,飞出国公府。 元歌看着他这轻功又精进不少,看来她研制的药还挺有用。 萧锦霖带她去了他在城内的私府,府内没几人,也都是萧锦霖从军中带回来的。 今日大家归家与家人团圆,仅剩下萧锦霖一人。 元歌坐在屋顶看着他从袋子里掏出炮仗,还吩咐元歌捂紧耳朵。 元歌看着院子里开心摆放炮仗和烟火的萧三岁,脸上微微挂着笑。 第187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40) 萧锦霖点燃炮仗,一个飞身坐在元歌身旁,抬手捂着元歌的耳朵,她整张脸都在发烫。 看着窜上半空中又快速散开的烟花,元歌微微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萧锦霖。 恰好,萧锦霖也转过头看着她。 从对方眼中不仅看到了自己,还看到炸裂的烟花。 萧锦霖的心跳的快要飞出来,微微前倾着上半身,慢慢接近元歌,拿下耳朵上的双手,托住元歌的脸庞,轻轻在元歌的唇上印上一吻,又迅速放开,转过头去。 还好此时烟火落下,他发红的脸未被元歌看见。 不同于之前在军营中的亲吻,这次萧锦霖吻的越发柔和,元歌甚至感受到了他柔软的唇。 元歌像被点了穴位,侧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锦霖。 她感受到了原主狂烈的心跳,从她出生后的万万年,首次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感觉,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萧锦霖。 萧锦霖觉察到她的异样,紧张的抓着元歌地手臂 “歌儿,发生何事?” 元歌仍旧看着他,看的他有些发慌, “歌儿,你别吓我。” 元歌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更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状态,抓起他地手,按在自己左边胸口。 本想让他感受下自己的心跳,可萧锦霖会错了意,瞬间来了个大红脸,说话都在颤抖 “歌,歌儿,不,不不,不可,我,我俩,俩,还未,未,未,未成婚,不不不,不可。” 手连忙向后缩,元歌的只用一点点力,可萧锦霖却觉得有千斤重,挣扎了好几下仍未挣脱她的手掌。 元歌一脸认真地问他 “你,感受到了吗?” 此时萧锦霖的脸更红了。 “什,什么,感受,感受到什么?” 结结巴巴的说完,他感觉自己全身血脉逆行,快要走火入魔之际,元歌开口 “心跳。” 萧锦霖慢慢的平复内心的躁动,认真感受着,好似也没什么不同,比他的还平缓,一下一下,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跳动。 “感受到了,铿锵有力的心跳。” 耳畔骤起的烟花,惊的两个认真看着彼此的人松开了手。 元歌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又看着遥远的天际。 这个世界,她想多待些时间。 ...... 转眼到了上元节,皇帝在宫里设宴,四品以上官员可携家眷前往。 京城加强戒备,元冥峳和元冥炎被派去护城,元昊带着元歌进宫. 元歌本不想参与,听到元昊说宴会上有好吃的,萧锦霖也会到场便去了。 她不知自己是因为好吃的,还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见到萧锦霖才去的。 元昊带着元歌进宫,只有他们的马车准被恩准可进入殿前。 引得还在宫门排队的官宦家眷频频侧目,纷纷猜测马车里坐的是何许人也,竟然有这样大的脸面。 萧锦霖刚随豫王进走至殿前,远远的看见元家的马车驶来。 他听从府里嬷嬷的教诲,婚前月余不可与元歌见面,否则不吉利,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元歌了。 连豫王都未招呼一声,抬脚往前迎了过去。 元昊先一步下车,正准备转身伸手去扶元歌,萧锦霖在身后开了口 “岳父大人。” 虽说俩人还未成亲,但他已经把元歌的家人当成自己的。 元昊扭头看着萧锦霖,自从熟识后对萧锦霖也越发亲厚了些。 “贤侄也到了,歌儿,我先行一步,你和锦霖后面跟上。” 元昊有眼力见的给自己女儿和女婿让位子。 “谢过岳父大人。” 萧锦霖双手握拳,半弓着身躯恭敬的朝着元昊道谢。 元昊笑笑,扭头看着临近黄昏的天,双手背在身后往殿里走去。 元歌起身撩开车帘,萧锦霖的手便伸了过来,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的刹那,似是闪着火花。 “多谢。” 萧锦霖从见到元歌的那刻起,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元歌借着萧锦霖的手下了马车,扭头看着他,这才看清他今日的穿着,和她今日的衣裙十分相似。 玄色衣衫滚着金边,领口用暗金丝线绣着云纹,衣摆处用金丝银线绣着山河,随着他的步子,图案还有些许变化。 两人站一起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引得旁人频频驻足,甚至还有些看的眼神发直,听说即将完婚,还有些宦官家眷连连叹气,她们错过了最好的女婿儿媳。 第188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41) 宴会还未开始,豫王便被人叫了出去,萧锦霖本以为片刻后他便会回来,谁知宴会开始了一刻钟,豫王还未回席。 他派人去询问了一番,一小太监小步跑来低声告诉萧锦霖,说是宫门前的守卫见豫王出了宫。 萧锦霖微皱着眉,抬头去找元歌,刚才看人还在,这一会儿功夫便没了身影。 萧锦霖连忙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去了向皇上通传一声。 他匆忙离席,往殿门口快步走去。 元歌感应到元冥炎和元冥峳有危险,只告诉元昊,她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可元昊等了一柱香还未等到人。 差人去找,来人说是见元歌匆忙出了宫门,萧锦霖也在不久前出了宫。 元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去寻元冥漓。 …… 街角的积雪还未融化,阴沉的天色似乎又要降雪。 街道两旁挂满红灯笼,远处孩童举着花灯,围着爆竹嬉笑玩闹,待爆竹点燃,大人们连忙抓过孩童抱在怀里转身。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完,胆子大的孩童还凑过去用脚踩了踩凌乱的纸屑。 元歌一眼瞥过,回想起那晚萧锦霖带她放烟花时的场景,嘴唇微翘,那等今晚结束后再去找他吧。 一个闪身跨进旁边无人的小巷,趁着昏黄的夜色,闪身出现在城西城墙下。 原本一切正常,可当她刚踏上城西城楼的台阶,神魂又开始震荡,晕的让她差点摔在地上。 这来的太不凑巧,莫非萧锦霖也遇到了危险? 可元冥炎和元冥峳还在这里,她无法弃他二人不顾。 元歌手掌撑着砖石,强行挪着步子往城楼上走。 萧锦霖刚出宫,暗卫传来消息,元歌跟丢,还在找寻中。 萧锦霖快马加鞭去了豫王府,刚到府门口还未下马,管家急忙跑出来递给他两封信 “世子爷,求您救救王爷。” 管家从小便跟着豫王,他也深知豫王做了很多荒唐事,可如今他被劫持,能救他的只有萧锦霖。 萧锦霖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上的内容:晋齐暗探救走了董玉婉,未找到萧锦然,便抓走豫王换萧锦然。 当时应该解决了萧锦然才对。 另一封是豫王留的,说他把萧锦然藏了起来,作为要挟齐国的筹码。 将藏匿的具体位置也告诉了萧锦霖,若是发现他不见或者出了意外,便带着萧锦然逼退敌军。 萧锦霖双眼赤红的看完信,飞身上马,甩起马鞭跑了出去,顺手放出信号。 他要杀了萧锦然,留着绝对是个累赘。 萧锦然被豫王藏在城东,豫王府过去之前要1个时辰,若途中有元歌的消息再回来时已来不及。 他找到秦墨,将豫王的书信扔给他,命令他将萧锦然弄死,转身跟着暗卫去找元歌。 路上收到消息,元歌在城西,一路快马加鞭往城西赶。 一路并不顺畅,不断遭遇刺杀,什么人都有,晋国、齐国、甚至连吴越都有。 心里焦灼的要见到元歌,使出全身解数撕开埋伏,身上也留了伤,随意包扎并未在意,他此刻只想见到元歌。 …… 元歌晃晃悠悠的上了城门楼,在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来了,等你多时了。” 是齐国的那个书生。 “放人。” “我要的人还没来,我怎会先放人?” 元歌扭头看向他身后,元冥炎和元冥峳双手绑于身后,身上挂着血迹,眼睛和嘴上绑着布,看不清事物,也无法言语,听到元歌的声音,激动的哼叫着。 那书生身后右手边的椅子上半坐半靠着一披头散发、看似人气全无的女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董玉婉。 在那女子面前几步远,豫王被砸晕了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书生身后的城楼里藏着高手,楼下及周围也布满了人。 他看到元歌未动半步,面上挂着得意的笑: “我知你的本事,所以早早布好一切,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这里布下天罗地网,我看这3人你怎么救?” 说完翘起嘴角嗤笑着。 元歌强撑着身体,看着他 “你要的人,来不了。” 那书生挂着笑的脸瞬间僵硬。 “你胡说,未来的齐国国君,岂是尔等可言说?若他伤一处我便应验在这三人身上。” 若是在平时,元歌听到这话,估计会冷嘲热讽几句,可此刻全然没了心思。 她也是刚刚才知董玉婉的真实身份。 原本是齐国人,从小生活水深火热的青楼,一日被齐国国君看重,带回宫培养成细作。 后又以歌姬的名头送去了晋国掩姓埋名去了晋国有名的情报楼,恰巧又被晋国影卫选中,派去大楚做细做。 被派去大楚前她会将得到的晋国消息回传给齐国国君,到了大楚就更忙了,一面应对齐国君,一面回复晋国影卫,还要应付豫王。 齐国因内斗,国君子嗣凋零,不是未出生便胎死腹中,便是得了意外,不幸夭折。后来竟被癫狂的妃嫔下药,彻底断了子嗣。 而董玉婉在被晋军送去大楚前,便与齐国国君有染,后又攀上豫王,便顺理成章的生下齐国国君的子嗣,声称是豫王的,还被宠上天。 如今齐国国君无子嗣,无法,只得寻回萧锦然,让这个仅剩下的歪瓜裂枣去继承齐国皇位。 第189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42) “呵,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元歌紧盯着那书生身后的城楼里,藏在暗处的几人推动机弩,是弓箭上膛的声音。 她此刻神魂不稳,强烈的眩晕让她提神都难,她不知自己的神魂何时会离体,只能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先把三人救下才是。 “闻人墨,究竟是你想挟天子令诸侯还是真的想救萧锦然?” 夜色掩藏了闻人墨愤怒的表情,可并没有掩盖住他发狂的语气: “不可能,决不可能,没人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会知晓?你是谁?快说,你怎么知晓?” 闻人墨是齐国先帝的私生子,苟延残喘的私生子。 为了活命,不惜改变容颜,当年知道此事之人已被他全部处理,此刻元歌说出他的名字,他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甚至想跑过去掐死元歌。 那段过往是他的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 “你是谁,你怎知我的事? 你是闻人君派来的对不对?你想要做什么?不,你做什么都晚了,哈哈哈哈哈,今日之后,你们不会再活着,知道这事的人都要死。 包括你,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你难道没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元歌平静的看着他,神魂不停的撞击身体,这疯子竟然用狼烟投毒。 元歌手背在身后,单手飞速滑动,又朝着天上指去。 闻人墨看着站着没动的元歌,笑的更加张狂: “我看你还有何种能耐?哈哈哈哈哈,你能救得了他们,难不成还能救下全城百姓?” 元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是啊,你比我有能耐,那你为何要改变容颜东躲西藏呢?你自认为别人都是错的都该死,可你杀害沂梁城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时,你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于闻人墨,元歌并不同情。 他小时的经历是不好,可他从小阴毒,杀害自认为低贱的母亲,杀害任何一个认识自己的人,他要颠覆齐国,甚至不惜拿百姓动手。 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你知道什么?那些人该死,他们该死。” 元歌看他一步步往前靠近了她,强撑着身体,飞身越过他,抬手朝面前的阁楼挥去,一阵闷哼声响起,连人带弩齐齐倒地。 元歌的动作太快,闻人墨回头对着城楼大喊大叫,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呲牙咧嘴的朝着元歌大叫: “不可能,不可能。弓弩手给我弄死她,给我把她弄死,我看她还如何嚣张,狼烟里的毒加倍,快加倍。” 闻人墨癫狂的冲着城楼和城下的人大叫。这女人不是人,他要杀了她。 元歌俯身揭开二哥三哥手上的绳索及眼上嘴里的黑布。 俩人被放了软骨散,元冥峳瘫软无力满脸焦灼的看着元歌: “小妹,你快走。” 元歌伸手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他们,身形不稳的往下倒。 元冥峳挣开束缚,上前连忙扶住元歌,但还是晚了些。 元歌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的石砖上,带着苦痛刺激身上的各路神经,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你们快走,别管我。” “小妹,我们一起走,快。” 元冥炎踉跄的起身抓住元歌的胳膊往上提,强烈的眩晕感让元歌再次往下跌。 “小妹,小妹。” 元歌身上的那股不适并没有减少,反倒是让她越来越难受。 闻人墨看着她体力不支,手中的折扇对着她三人。 “想走?先留下命来。” 折扇迸发出众多细小的银针朝着她们射去。 元歌猛然抬手,一堵无形的屏障将银针阻挡,在她手掌不远处落下,掉在地上发出阵阵响声。 此刻,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冰凉的触感让豫王慢慢醒来,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慢慢坐起身。 闻人墨见状,扭转扇面朝着豫王射去。 元歌见豫王有危险,本能的闪身挡在豫王面前,可神魂撞击的太过于频繁,身体摇摇欲坠,连手上的力气都降了几分,细密的银针穿透屏障飞进她的身体里。 针上抹了毒,元歌一声闷哼,身体虚弱无力的撞在城墙上。 闻人墨见状,猖狂的看着元歌肆无忌惮的笑着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我看你还如何嚣张。等我吞并大楚,第一个拿你祭旗,哈哈哈哈哈。” 萧锦霖马不停蹄的赶到城西,听到城楼上的声音,远远飞身往城楼上去。 闻人墨看元歌体力不支,抓准时机,快步出现在元歌身前,本想一把抓住她,可被元歌突如其来的掌力拍飞出去。 元歌全身瘫软无力,刚才那巴掌用光了她所有力气。正是如此,被反作用力推出城墙,连城墙边沿都未抓住,直直的往城楼下跌去。 第190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43) 一切发生的太快,元冥峳和元冥炎还未反应过来,元歌已经飞了出去。 元冥峳跌跌撞撞的跑到城墙边往下伸手已来不及,大声的吼着元歌的名字。 萧锦霖听到声音,连忙抬头,便看着一团漆黑的身影从城楼上极速的往下落。 “歌儿。” 不管他怎么费劲力气施展轻功,可还是差了一点。 元歌感受到他的气息,扭头看了他一眼,猛的吐出一口血,便没了意识闭上了眼。 “不要,不要,歌儿……” 萧锦霖双目赤红,飞身过去只抓到元歌的衣袍,看着元歌重重的砸在地上,全身瞬间失了力气,整个身体从半空中坠落,砸在元歌身边,震起一地白雪。 萧锦霖艰难的翻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点点往元歌的身边爬去,身下的血迹划出一条血带。 元冥峳和元冥炎上前挑断闻人墨的手脚筋,将他扔在城楼上,快步跑下城楼。 远远看到元歌身下的血迹成团,被漫天大雪慢慢掩盖。 元冥峳腿脚发软的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元冥炎脑子一片空白,妹妹没了,刚才还好好的妹妹没了…… 强撑着灌铅的双腿往前跑,可怎么跑都到不了妹妹身边,这短短的一段路为何如此遥远? 萧锦霖艰难的爬起身,双手颤抖着抱着元歌瘫软的身体,吐出一大口血,死死的抱着不松手。 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盖在两人的头顶,自此皆白首。 …… 元歌再次睁开眼,仍旧以神魂的状态停在半空中,看着萧锦霖抱着自己的身体,僵直的坐在雪地里。 她伸出手去触碰萧锦霖的脸,可透明的手掌穿透他的肌肤,什么也摸不到。 她想再等等,再看看他,可神魂正被某种不知名的物质强力吸收,逐渐的脱离这个世界。 离开前,她看着城中无数的光点汇聚在一起,钻进她的神魂里。 …… 萧锦霖匆忙赶来的路上便有一种别离感,想要快些找到元歌,唯恐她会消失不见。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萧锦霖抱着元歌的身体不让任何人靠近。 夜半来了很多人,连皇帝都来了。眼神泛红的看着地上的俩人,止不住的叹息。 秦敏烟抱着元昊哭的晕了过去,李太医看着地上的徒儿泪流不止,梁将军感慨好人不长命,连连抬头看天。 陈二狗、江阴、孟七无声的站着。 秦墨低着头,肩膀颤抖的连肩上的雪都落不住,他后悔没来的早些。 元冥漓上前抱起元歌的身体,萧锦霖这才反应过来。 全身被大雪冻得僵硬,只能跪趴着冲着元冥漓磕头,连讲话都不太利索: “求……求大哥,将……歌儿还……还给我……求大哥,我……我要和歌儿完……完婚,这样……她……她再也不会离开了我……我了……” 动作越来慢,声音越来小,最后整个人瘫软在雪地里。 秦墨流着泪上前抱起萧锦霖,将他送回他住的府里。 元冥漓带着元歌的身体回了元府。 寂静的街道,没了孩童的欢笑,没了鞭炮的吵闹,只留下马蹄孤独的踢踏声,空灵灵的传出好远。 两侧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中穿插着些好看的花灯,随着风摇曳,可这么好看的夜景,元歌看不到了。 萧锦霖睡了两天一夜,终于在傍晚时分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帐幔,回想着刚才做的梦。 他梦到元歌成了九天仙女,冲着他笑,告诉他,等他吞并晋齐吴越,才可去找她。 萧锦霖起身什么话都没说,收拾干净自己又去了豫王府,去了他亲手准备的婚房。 豫王站在门口无声的看着忙碌的萧锦霖,看他将里外擦洗了好几遍,临近子时才停下。 看他小心翼翼的将为元歌准备的嫁衣叠好,轻轻的扫过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每条丝线,像是见到元歌般珍视。 萧锦霖仍每天忙忙碌碌的为成亲做准备,只是人越来越冷漠,除了对着元家人,连对着皇上都板着脸。 二月初二龙抬头,京城里和上元节那日一样热闹。 豫王府随处可见的红绸,可众人脸上却不见有笑。 萧锦霖寅时便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带着接亲的众人往元府去。 所到之处,红毯、红绸、大红的喜字铺满天。 喜糖、喜饼、夹着喜钱朝着众人撒去。 无人闹事,只安静的陪萧锦霖走一段路,吃一块糖,感受着浓浓的甜意。 到了元府门外,无人阻拦,萧锦霖畅通无阻的走到清风居,看着往日自己频繁来往的院落,没了元歌一切都失去光彩,仿佛蒙上一层尘埃。 萧锦霖走进元歌以前住的卧房,看着她穿着红装安静的躺在他从落雪峰求来的水晶冰棺里,模样未有任何变化,像是安静睡着一般。 萧锦霖嘴角挂着笑,一步步朝着元歌走去,轻声呢喃: “歌儿,我来接你了。” 第191章 军医男女不懂爱(完结) 无人回应,他自嘲的笑笑附身轻轻碰了碰元歌的脸。 “歌儿,从此我俩再也不分开。” 秦敏烟站在旁边抹着眼泪,元昊、元冥漓、元冥峳、元冥炎站在门外悄无声息的看着萧锦霖清瘦的背影。 萧锦霖抱起元歌的身体,跨着沉稳的步子往前厅走去。 待元昊和秦敏烟在主位上坐定,萧锦霖抱着元歌躬身冲着他俩大声的叫了爹娘。 秦敏烟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元昊伸手上前擦去秦敏烟脸上的眼泪,走到萧锦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锦霖,苦了你了。” “孩儿代歌儿告别父母,此后元府便是我的家,我会常回来多陪陪爹娘。” 元昊泛红着双眼送他们离开,脚步踉跄的转身回了前厅。 萧锦霖抱着元歌拜完堂,又抱着她回了喜房。 轻轻将元歌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握着元歌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条绣着山茶花的腰带。 “歌儿,你是不是怪我蠢,没有早些认出你,早些和你成亲?” “歌儿,我答应你打退晋齐,吞并四国,便去找你可好?” “歌儿,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萧锦霖慢慢的俯下身,躺在元歌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向水晶冰棺里的元歌告别,问皇上要来二十万兵马,带着秦墨去了历城,他要攻下整个齐国,送到元歌身边。 战争之下,百姓无遗才是最苦的,缺吃少穿,东躲西藏,甚至朝不保夕。 萧锦霖每攻下一座城,便先安顿百姓。 齐国君王昏庸无道,变着法子加重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 萧锦霖的到来无疑是在救他们出水火,不仅能吃饱穿暖,甚至参军后家属还可获得更多优待,渐渐的更多齐国百姓加入到大楚的军队中。 不到半年时间,从最初的二十万兵马越到百万雄狮。 距离齐国国都越来越近,萧锦霖也越来越兴奋。 无休止的征战并没有挫磨掉他的精力,反倒让他越战越勇。 身上的刀伤箭伤无数,但每次想到元歌还在等着他,便又爬起来继续奋战。 攻城前,他派军中齐国百姓游说都城百姓,若赶在战事发生前出城,可保大家无虞。 百姓逐渐动摇往城门口聚集,闻人君见状遂令弓箭手躲于百姓身后,朝着萧锦霖的军队放冷箭。 萧锦霖看着走过来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命令众士兵只可防御不可进攻。 闻人君的恶行被身后众位大臣不齿,一武将当即抽出佩刀向闻人君砍去。 城楼上突发的变故让百姓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转身朝着身后的弓箭手打去。 仅一日齐国国都便被萧锦霖拿下,快马加鞭命人将齐国玉玺送回京城。 同年攻下吴越,严家被收为己用。 后两年他从未停歇过一天,他不敢休息,只怕停留一刻钟便都会想起元歌。 弱冠之年冬,攻下晋国国都,将当年参与营救董玉婉之人斩首示众。 年后上元节前赶回京城,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出现在元歌的冰棺旁。 拿着晋、齐、吴越的玉玺放在元歌的身边,抬手抚过她光洁的脸庞,轻声呢喃: “歌儿,答应你的事我做完了,我可以去找你了吗?” 临近黄昏,豫王唤他用膳,发现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冰棺旁,心下慌乱,连忙走到萧锦霖身侧,颤抖着双手去查探,此刻他经脉已断,身体都已僵硬。 只留下寥寥数字: 思妻若狂! 第192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 “大王?大王醒醒。” “大王醒了吗?” “没呢,你也去叫叫呗。” “我,我叫过了,我不敢,你去。” “我也怕啊,四王你去。” “老子也不干,我又不是没被大王揍过。” “起开,让我来,这关乎到大王的将来,你们还推推搡搡的不上前,耽误了你们担当的起吗?” 只见一人摇着羽毛扇走到元歌身旁,低下头,脸上挂着笑: “大王……” 那人刚开口,元歌一巴掌呼上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元歌立刻睁开眼。 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大王,她还以为进了哪个妖精窝,看着台阶下站满了人,心下才安定,原来都是一群人。 没有妖魔鬼怪,这大王叫的着实有些逆耳啊! 手上传来的阵痛,让她回神,轻轻甩着手,看着滚落在台阶下,手还抓着羽毛扇,抬头委屈巴巴看着她的那人开口: “抱歉,本能反应。” 那人脸上的委屈表情瞬间消失,立刻挂着笑,站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上前,走到元歌身边。 “大王,你醒了,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嗯,事不急晚点说,先给我弄些吃的。” 元歌揉着肚子,饥饿感让她有些烦躁。 “好嘞,小的们这就去准备。” 声音落下,刚还围着她的众人瞬间散去。 元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主的记忆涌进脑海。 原主自幼便有一身蛮力,随着开镖局的父亲走南闯北练就一身功夫。 可好景不长,某日走镖她未随父亲一道,结果镖局便遇到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冒充隔壁山上的山贼抢走货物,还害了她父亲的命。 她单枪匹马闯上山,打的众山贼哭天抢地,事后才知冤枉了他们。 为了歉意,她留下些时日教他们功夫,还传授些如何活命的本事。 甚至在这暗无天日,民不聊生,时局动荡的环境下,还为他们谋出路。 众人见她这般有能耐,便想强制留下她做那山上的大王,可她念着家中年迈的奶奶连夜逃走回到家中。 好景不长,此后一年又遇上旱涝、饥荒,奶奶离她而去。 孤苦无依的她想去京城闯一闯,随着难民往京城赶,一路上见到太多魑魅魍魉、贪官污吏。又感叹自己力量微薄,无法与之对抗。 谁知那山上的山贼半路找到她,她动摇了,为了能活着,也让更多人活下来,她带着自己在路上招收的一大批忠实迷弟,跟着那群山贼上了山,自此落草为寇,自立为王。 山寨坐落在京城外十里坡后的落雁山上。此山易守难攻,成了那些无家可归难民的避难所。 成批的难民涌入山上,原主便吩咐得力手下分片打理,落雁山从此便有了二王、三王、四王……如今已经到了八王。 那几个原本山上的山贼便是二王、三王、四王。 虽说被这几人能力突出,把山寨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这名字怎么听怎么怪异。 元歌皱眉:嗯,做草寇的第一件事,换个名字吧。 刚被她打飞的六王,也是寨中的军师。仰慕诸葛孔明,便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把羽毛扇,日日不离手。 除日常操练外,她更喜欢趴在十里坡的大石旁看过往的行人,若遇到面相温润长得好看的便会抢上山,看个几天看腻了便让人送回去。 也有几个沉溺于她的美貌而留下的,比如五王潘悖、军师黎落、七王谢奎、八王曹晏。 此前这几人中有中了秀才继续考取功名的、有经商失意寻死觅活的、还有被强权压迫趋于威压准备做上门女婿的,总之五花八门啥人都有。 可这些人自从遇到原主,上了这落雁山,便再也没了考取功名、寻死觅活的心思,甚至连家人都接了来住。 如今他们只想一直待在这落雁山,安享余生。 原主虽然年幼,此时还未及笄,但她幼时走南闯北见识多,脑子也活络,想法异于常人,颇受寨中男女老幼喜欢。 众人也自然乐意拥戴她做山大王。 寨中难民越聚越多,引起朝廷惦记。此地距离京城太近,对朝廷来讲更是威胁,唯恐她有了与之对抗的能力,带着众山贼造反。派人来招过几次安,但都被她拒绝。 原主疑惑,此前对难民爱答不理,若非应允下山后,朝廷便会善待山上的难民? 答案是否定的,肯定不会,甚至有可能还会去掉这些威胁,要了他们的命。 她知道这样的劝降又招安的事只多不少,便加强提防,每日操练也加强一倍,防御更是比以往更严密。 不为造反,只为有朝一日可逃过朝廷的魔爪,为各自搏条生路。 原主的心愿很简单,守着这落雁山,保佑一方百姓喜乐平安,不受朝廷迫害,若是能安享晚年最好不过。 “大王,吃的来了。” 人还未到,洪亮的声音从老远传进来。 元歌右胳膊放在主座扶手上,左脚踩在座椅上,抬起左手小拇指抠了抠耳朵,一副大佬不可惹的模样。 第193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 三王:“大王,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四王:“我可去你的吧,明明是老子找到的。” 四王抬脚踹的三王一个趔趄 三王:“你可拉倒吧,就你,哼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有那能耐?” 四王:“老子的能耐?老子的能耐是打到你哭,你信不信。” 四王边说边要动手,三王连忙往前跑,连声高呼 “大王,救我一命。” 二王嫌弃的看了三王一眼。 “救你这狗命有何用?邀功,还是争宠?” 元歌看着台阶下的几人,别说,这样吵吵闹闹的众人她竟然不会觉得烦。 元歌抬起左手,冲着三王勾了勾手指。 “拿过来。” 三王屁颠屁颠端着盘子咧着嘴跑上前: “大王,你看,我给你找到了什么?” 元歌看了看那盘子上盖着的布。 啧,看这轮廓便知,这不香蕉吗?莫非此时还是什么稀奇之物? 元歌抬眼看着一脸期待的三王,不忍拂了他的面子,掀开布,看着香蕉 “嗯,不错。” “嘿嘿,只要大王喜欢便好。” 二王:“大王,你看我给你带了烤鸡,还有馒头。” 四王:“大王,你看看老……我给你带的,酱牛肉还有高粱酒,你不就好这口吗?” 五王:“你的有什么好?我给大王带了烤肉串,大王可是念叨好久了。” 老六:“肉串有什么好吃的,我找的水果更能美容养颜。” 七王:“你们都起开,看看我给大王烤的焦香的小juju。” 八王:“切,就你们准备的这些,大王肯定瞧不上眼,大王你看我给你煮了一碗面,趁热吃。嘿嘿。” 元歌看着台阶下一群等着宠幸的众王,不,等着吃他们手里食物的众王,起身走下台阶,坐在长桌前的椅子上: “放下吧,一起吃。” “谢大王。” “嗯,吃之前,我说个事。” “仅凭大王吩咐。” 众人乖巧的起身,站在桌前弓着上半身看着坐在主座上,背靠坐椅大佬气派十足的元歌。 元歌右脚搭在左边膝盖上,手放在扶手上,悠哉的看着众人 “嗯,即日起,去掉王,改成当家,叫我大当家,你们依次往下排,懂了吗?” “懂了,大王……不大当家。” “大王……当家” 三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连忙改口 “为何突然改名字?当家可没我们的王霸气。” “嗯,的确没有王八气。” 元歌一边吃着香蕉,一边抬眼回着他,刚说完引得众人大笑,纷纷嘲笑老三,老三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 老六:“嗯,我觉得当家挺好,现下吾等众人皆是当家作主之人,很符合鄙人的气质。” 军师黎落摇着他那不离手的羽毛扇。 老五:“老六,我看还是叫你六王吧,与你更搭。” 众人纷纷笑出声,俩人又是一番打闹。 老六猛然想起什么,停下手中挥动的羽毛扇扭头看向元歌。 元歌被他这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带着惊喜和幽怨,甚至还在犹豫不决着该如何开口。 “老六,何事?” “老大,我见山下有一美男子经过。” “是吗?” 元歌放下香蕉皮,轻轻捻着手上的水渍。 老六连忙点头: “嗯嗯,大当家要去看看嘛?就在山下,我看到了他两次。” 老八:“大当家一起去吗,让我看看那妖精长成何种模样?” 老七:“大当家,一起看看去,我要看看我哪点比他差。” 老三:“大当家,我也要去。” 老四:“大当家还有我,还有我。” 元歌扶额,这一群嫉妒心作祟,甚至有些争宠的众人是怎么回事? “走吧,瞧瞧去。” 元歌起身,老八跟在身后幽怨的看着老六 “老六带路,你在哪里看到的?何事看到的?今日还在吗?” 老八上山最晚,可他却是元歌最最忠实的迷弟,平日里连其他人接近元歌他都要念叨几句。 听老六说遇到个美男子,他已经开始焦躁了,总觉得此人要抢走元歌。 “不知道啊,我们先去看看。” 老六被老八瞪的有些心虚,他就是看不惯老八整天显摆自己的容颜,他就要给他添堵。 老六带着众人穿过寨子,元歌这才看清寨中的情形。 整齐的木屋沿着山体搭建,家禽、牲畜,分开喂养,远离木屋,也闻不到那股难闻的异味。 沿着微微倾斜的山坡一路向下,绕过一堵石墙,一个空阔的场地出现。平日里在这里除了练兵,其他时间众人聚集易物、公示寨中事宜或者晾晒谷物。 而此时正值午后,围着一堆孩童玩着泥巴、挥着木棒。 见元歌几人走过来,连忙起身冲着元歌大声叫着: “大王。” 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咧着嘴,露着残缺不全的牙齿, “老六,撒钱。” 军师拿出身上的钱袋子,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那几个孩童,孩童连声道谢。 第194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 元歌看着那个脸上糊着泥巴的小孩,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泥 他奶声奶气的向着元歌道谢 “多谢大王。” 元歌:脸好软,想rua ,可这儿人太多,算了。 放下手背在身后捻了捻,看着他 “去玩儿吧。” 看他跑远元歌继续和众人往山腰处走。 “大当家的,到了,我是在这儿看到他的。” “多次看到?” “嗯,对啊,不知道他还经过这里不?” “哦,你们回吧,我在这里等着。” 元歌本想支开他们前去确认一番,可他们几个是时刻都离不开她啊,愣是不走。 老二咧着嘴,挥了挥手里的鞭子。 “那咋行,等见了他,我帮大当家绑回寨子里去。” 老四:“我也不走,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何许人也?” 老五:“我也是。” 老八:“还有我。” 元歌看着这一堆等着争相斗艳的当家人,幼稚的犹如孩童: “行吧,那等着吧。” “好嘞,一起等着” 他们深知元歌只是对好皮相有执念,并非会做出多出格的举动,所以对元歌这方面的喜好也不多加限制,甚至还会帮她找。 但若是真有人伤害到她,或者让她动了心思,或许他们会和那人拼命吧,敢伤害他们老大的人不必活在世上,同样抢走他们老大的人,也不配留在这个世上。 “大当家的,您先去休息会,等他到了我叫您。” 老六的马屁拍的及时,老八朝着他连续翻白眼。 元歌走到他说的树荫下,揪了根狗尾巴草放在手里把玩。 等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听到老六的喊叫声 “老大老大,你快来,他来了。” 元歌起身走到大石旁,朝着老六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 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山下的官道经过,不住的扭头看着四周,看的元歌脑中跳出两个字:专业。 一看便是踩点来了,要么是朝廷派来的,要么是自发来剿匪的。 元歌扭头看着众人 “你们别动手,放着,我来。” 说完,抽出树丛里的荆条,飞身出去,荆条直冲着那人甩去。 “老大好身手。” 老六的马屁又一次拍起,顺带着热烈的掌声。 后面几人也不甘示弱,立刻吹捧着 老二:“好,大当家好样的。” 老三:“大当家的武功又精进了。” 老五:“哼,老大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练功了,轻功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老七:“你懂个屁,老大这叫深藏不露。” 老四:“就你武功最弱还逼逼,难不成还你最懂?” 老七:“可不咋地,没人比我更懂老大。” 老八:“你们可闭嘴吧,没见老大和他打起来了。” 老八焦灼的看着元歌,唯恐她受伤。 老三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哎,你们说老大和那人谁会赢?” 老七看好戏般的,紧盯着元歌 “我敢打赌,绝对是老大赢。” 老四:“可不,你看那男的不……什么情况?” 老五:“咋的了?” 老六:“咋回事?” 老二:“老大怎么坐在地上?” 老八:“老大不会受伤了吧。” 老三:“开玩笑,老大铜臂铁身,无坚不摧,所向披靡……哎,不对,老大怎么被他扶起来了。” 老四:“你特么给老子松开你那臭爪子。” 众人咆哮着从大石后往山下冲。 老八跑的最快,上前将元歌一把拉过自己身边,满脸敌意的看着那人,没回头问着元歌: “老大你,没事吧。” 老七:“老大,你受伤了?” 老六:“老大,我来背你。” 老八:“你滚开,用的着你吗?老大我来抱你回去。” 元歌看着叽叽喳喳的众人,有些无奈: “都起开,我自己可以走。” 元歌刚是故意摔倒,为了接近那人。 见元歌往回去的路上走,众人才纷纷朝那人看去。 剑眉星目、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再往下是一对似笑非笑的弯月唇,就连随意站在那的姿势都比他们几个好看。 看的几人越发生气,这姿色他们是没法比。可他用这幅皮相勾引大王,还害她跌倒就是他的错。 既然长成这副样子那便毁了吧,让他勾走我家大王的心思。 第195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4) 几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正准备下一步动作,元歌开了口: “带回去。” 元歌扭头看着磨刀霍霍、咬牙切齿的众人,再不开口,这人怕是会被生吞活剥吧。 老六:“哦,老大。” 老五:“老大,真的要带回去啊?” 老八:“老大,你都有我们了,还……” 老四:“切,也不看看自己几斤两,还敢和老大叫板。” 老三:“老大说的都对,走,绑他回寨子。” 老二:“老大绑回去怎么处置?” 元歌挑眉看着站在圈中那人,嘴角带着邪笑: “月末……完婚。” 元歌这话炸的众人纷纷大喊大叫,连姜默都傻了眼。 这幸福,比这惊吓来的太突然了些。 老八:“老大,老大你说啥?” 老五:“老大三思啊!” 老六:“老大你还未及笄,别想不开啊。” 老二:“这什么臭鱼烂虾竟敢让我老大看上,小的们。” “有。” 老二:“给我挠死他。” 元歌看着众人正准备动手的架势,嗤笑一声。 “打可以,别挠坏了这张脸。” 说完自顾自的往山上走。 众人听完更气了,看元歌走远纷纷围上去,正准备动手,只见那人摸出腰间的软剑朝着众人刺去。 刚和元歌交手,他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可面对这些小喽喽,他一打十都不费气。 片刻后,一阵哀嚎声响起,七王纷纷躺在地上抱着身体。 “大侠饶命。” “大侠不要再打了。” “呜呜,我投降,我不玩了,我要回寨子。” “敢问大侠姓甚名谁?” 姜默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将软剑塞回腰间。 “哼,知道我的名字好找我报仇?我怎么可能那么傻,告诉你我叫姜默?” 老六:……哪里来的傻子?但我不好说。 老七:大王竟然看上这样的? 老五:我哪里比不上这二缺? 老八:我的大王以后不是我的了…… 老二起身看着这个哪哪都不顺眼的姜默: “哼,便宜你了,你个死小子,走吧随我们上山。” 姜默看着有些陡峭的山路,他刚和元歌交手,已被元歌打出内伤,硬是为了凹造型死撑着没开口。 此刻还要爬这座坡和后面的山,他怕自己在半路把自己丢下。 “额……就这样走上去啊?” 老四:“咋的,你还想爬上去啊。” 老三:“我看他是想上天。” 老八看他满腔怒火:“爱走不走,不走拉倒,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七人撇开他纷纷上山,姜默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连忙追上 “哥哥们,等等我啊。” 老八:“谁是你哥哥,你可要点脸。” “哎,八哥,说的哪里话,这不我最晚上山吗?还不得多靠你们照应不是,这上了山有啥脏活累活你都给我。” 姜默一声八哥,瞬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立马称兄道弟。 老六看着那人没出声,他们从未自报家门,他开口便知曹宴排行第八,看来这人有备而来啊。 之前元歌虏他们几个上山时,他们的反应有多激烈,他也是体会过的。 可到了姜默这里,他这熟络的样子可不像是被元歌强制抓上山的啊。 扭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老七,老七抬眉回应,俩人默默的往山上走。 姜默上山的路上,将线路,关卡,哨兵几何记在心里。 想着若是带人下山被阻拦,或者真的让他剿了匪,这些都要知晓,以便最快逃走。 几人走过,元歌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抬手挥去,原本走过的路上已遍布荆棘,另一条小路出现在不远处用杂草掩盖。 等做完这一切,闪身回了寨中议事堂。 姜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扭头看了看后面空无一人的密林,莫非他刚才感觉错了?甩甩头,继续跟着众人往山上走。 …… “有好看的小哥哥上山了。” “好看的小哥哥在哪里?” “哇,小哥哥真好看。” 一群孩童围着众人蹦蹦跳跳,看着姜默的眼神都在发光。 姜默看着这群可可爱爱的幼崽,伸手摸出怀里的粽子糖,弯着腰,招呼着旁边的小孩过去拿: “来,拿去吃。” 正是之前那个脸上有泥巴的小孩,此时洗干净了脸,露着小麦色的肌肤,闪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姜默。 姜默将手往他跟前伸了伸,笑着看着他: “很甜的,你尝尝。” 小孩怯怯的伸手,抬眼看着姜默温和的笑容,胆子大了些,拿过粽子糖 “谢谢哥哥。” 跑向孩子堆里: “哥哥给的糖,一起吃” 姜默起身,快步跟上前面几人。 第196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5) 几人走进议事堂,见元歌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 “老大,我们回来了。” “嗯,准备吃的。” 众人扭头,这大王的胃口越发的好了,莫非正在长身体? “好嘞,小的们这就去。” 姜默正好跨进门听到元歌要吃的,连忙开口,唯恐别人和他抢: “你们放着,让我来,哪儿能让各位哥哥操心劳力的,做吃的我在行。哥哥们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去准备。” 众人教练摇头摆手,唯恐他下毒。 “没有没有,你去给老大准备就行。” 姜默得意抬着下巴,冲着元歌笑: “老大,你好哪口?酸甜苦辣,我样样在行。” “我要吃肉。” “好嘞,小的我这就去。” 元歌看他这跃跃欲试的样子,这人的性子怎么如此跳脱? “去吧,不好吃用命抵。” “老大威武。” “老大霸气。” “老大,你以前可是喜欢……” 老八话还没说完,姜默一把揽住他的肩: “好,我一定让老大您吃了还想吃。八哥走,带我去厨房。” 老五:“哎,老八哪有我靠谱,走,哥哥我带你去。” “那就多谢五哥。” 军师摇着手里的羽毛扇看着姜默,扭头看了眼元歌,元歌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没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三菜一汤端上桌。 姜默抓起腰间系着的围裙擦手,边对着元歌说: “老大,您尝尝我的厨艺如何?” 元歌走下台阶坐在长桌旁,姜默递上碗筷塞进她手里 元歌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先吃,试毒。” 姜默就着元歌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老大,放心吃,我的菜色香味俱全,保证你吃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元歌一脸嫌弃的放下筷子看着他 “给我拿双新的来。” “抱歉,我这就去。” 众人看的一惊,老大竟然没打死他? 元歌的洁癖山寨上的人无人不知,碰她的衣服都不可以,更别说碰她手了。 这姜默是何许人也?竟得老大如此厚爱? 一顿饭吃的元歌很是满足,并未在意众人心下想法。这山上种的蔬菜,养的鸡和猪,就是好吃。 还剩下大半,让众人吃掉,不许浪费。 “吃饱了吗?” “老大,饱了。” “嗯,去吧,把他给我洗干净,送回我房里。” 元歌指着姜默,众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连声呼喊: “老大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老大你是不要我们了。” “呜呜,老大你变了。” 看元歌如此认证的表情,扭头看着姜默的眼神都带着刀。 姜默一脸惊讶的看看元歌,她这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 再看看自己,难不成这孔武有力,十八年守身如玉的体魄,要葬送在今晚? 不过瞧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姿色,献身也不是不可以,为了大计他认了。 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展开双臂 “来吧,尽情的挫磨我吧。” 七王看着姜默,更气愤了,他们上山这么多年也从未得过老大一份独宠,这小子刚上山便有此殊荣,看的一众咬牙切齿,极度气愤。 连带着将这股闷气用在姜默身上,搓的他哇哇直叫。 以至于从水里出来后,全身泛红,像是在开水里烫过一般。 七王随意将他裹了裹抗进元歌的房间。 动作麻利不拖沓,这前提是老六已经和他们通过气,老大绝对不会对他怎样,或许只是试探,让大家安心。 众人听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莫非这是有奸细混上山? 明日要加强戒备了,若是他敢在山上胡来,直接要了他的狗命。 姜默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元歌的房间不算太大,很干净,也被收拾的很温馨。 靠窗的桌子铺着亚麻桌布,桌上放着清晨采摘的花,此时并未干枯,还散发着阵阵花香。 白色的帐幔将床榻包围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和。 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落笔竟然是她的名字,莫非这小丫头样样都会? 姜默对她钦佩又增加了不少。 若是没有床头那个大铁锤,姜默还以为进了哪个闺秀的闺房。 那大铁锤放在那也太扎眼了些。 他挪着步子走过去弯下身,单手抓起,铁锤竟然纹丝不动。 这不服输的脾气上来,是怎么都拉不回,弯下腰,两手握紧还是纹丝不动。 使出浑身解数,用了十成力气,双手紧紧抓着木柄,用力 “呲啦。” 姜默只觉得身后有风,扭头看向背后,一条裂缝从后脖颈处延伸到尾椎骨 “这什么布料,怎会如此脆弱不堪?” 连忙起身扭头转着圈圈,看着身后破碎的布料,本想用手握紧,可尺寸不够,怎么都抓不住。 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一个翻身,连忙躺在元歌床上,盖好被子,像做贼般,心跳的太快,沉稳有力的撞击声让他更加紧张,总感觉这走向不太对。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觉的躺在元歌的床上? 第197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6) 元歌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姜默 “呵,挺自觉。” 转身关上门,一步步走过去,姜默紧张的抓着被子,元歌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踩在他的心口上。 “那……那个,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可你最终还不是躺在了床上?” 元歌手背在身后站在床边,似笑非笑的低着头看着他。 看的姜默心里发毛,这小丫头不会来真的吧? 不过看着这小丫头的容颜,就算今晚真的有了什么他也不亏。 心里越想,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感受到什么,连忙收回意识,朝着元歌说道: “那个……我们可以只睡觉不做别的吗?” “嗯?你想做什么?” 元歌坐在床头盯着他的脸,这张脸还能看的过去,也比其他几个更好看些,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元歌伸手捏着他的下巴 姜默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紧,骨头发硬,完全不知该怎么反抗,结结巴巴的开口 “不……不……不想做什么。” “看来你挺不满啊。” “不不不,哪有不满,我怎么会对您不满。我可是仰慕大王您,啊,不,大当家您,才千里迢迢赶到这儿的。” 姜默赔着笑脸,一脸谄媚。 元歌捏着他的下巴又凑近了几分 “是吗?既然仰慕我,那你听话吗?” “我,我保准听话,还,还只听你的话。” 姜默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连他自己几乎都没听清。 元歌慢慢的凑近他,看着微微泛红的脸 “是吗?既然听话,那你现在……滚出去。” 元歌的手劲大了几分,捏的姜默的下巴微微吃痛,满含委屈的看着元歌。 “莫不是元大当家的嫌弃我了。” 元歌直起身,盯着他看 “呵,我何时告诉你我姓元。” “你没说吗?奇怪,我怎么记得你说了?” 姜默扭头看着床幔,刚还觉得挺好看,此刻有些扎眼。 元歌捏着他的脸颊,将他脸摆正,直视着她的眼睛。 “既然上了山便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若是让我知道,小心你……和你的家人。” “哼,你以为小爷我是吓大的……” “嗯?不装了?靖王世子?放着京城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来这穷山僻壤的山上难不成来体验生活?” 元歌收回手,拿出手帕,细细的擦了擦刚才捏过姜默下巴的手指。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姜默蠡瞪着眼睛看着元歌,极度惊慌下显得有些结巴。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了,听话的世子,滚出去吧。” 元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姜默蠡白日里感受过元歌的彪悍,此刻不敢再啰嗦,默默的起身,伸手遮住背后脆弱的布料,慢慢下地,脚下一个不稳 “呲啦。” 布料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姜默蠡前身的布料裂开个大缝隙,露出光洁的胸肌和六块腹肌。 元歌:嗯,身材还……嗯?想什么呢? 姜默蠡连忙伸手捂着前身,整个后背裸露在空气中,凉风习习。 “被子带走,明日洗干净。” 元歌头未回的往外走,脸上微微发烫是什么情况? 姜默蠡抓起床上的被子往身上裹,淡淡的香味钻进鼻腔里,身体微微发烫,连忙往外走。 他住的房间在老八的隔壁,老八一直没睡,站在门口等着姜默蠡回去。 午后还称兄道弟的两人,此时见面分外眼红,见姜默蠡披着元歌的被子。 老八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姜默,你个狗东西,亏我把你当兄弟,你这么对我?” “我什么都没干,没对不起你兄弟。” “呵呵,你觉的是我蠢,还是我瞎,你身上披着老大的被子是咋回事,你身上这破碎的布料又是咋回事?” 老八边说边伸手扯他身上的被子,越看他越生气。 “哎哎哎哎,兄弟,能说话就别动手,老大让我明日把被子洗干净还她,你要给我弄坏了,我还咋还。” 姜默蠡连忙转身躲过老八的偷袭,快步逃进屋里,关上门。 “姓姜的,我要找你单挑,明日午时练武场见。” 老八气呼呼的在外面叫着,没等姜默蠡应声回了房,重重的关上门,震的姜默蠡全身微颤。 第198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7) 姜默蠡身上还披着元歌的被子,阵阵香气往鼻腔里钻。 裹的他全身发热,连忙放下被子放在床上,换上自己白日里带来的衣物。 换好衣服,看着床上的被子发愁。 这明日早起清洗未必会干,要不就现在吧,可他这儿没有香胰,怎么洗? 纠结了一会,出了房间往老二的房间走去。 “二哥,二哥。” “谁啊。” 老二还未睡,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坐在灯下仔细缝补着衣衫。 “是我,姜默。” 老二放下手里的针线衣衫,起身去给他开门,看着姜默站在门口冲着他笑 “二哥,你这里有香胰吗?” “你个大男人要香胰干嘛?” “不不不,不是给我用,是我弄脏了老大的被子……” “你说什么?” 住在隔壁房间的老六听到声音,披着衣服冲出来。 “你个狗东西,你敢玷污我家老大,拿命来。” “不不不,六哥,六哥你听我说。” 老四边穿鞋子,边从屋里跑出来。 “狗东西,老子的老大你还敢肖想,谁给你的狗胆。” 老七拿起他门后的木棒跑出来,看着几人。 “四哥六哥,这畜生说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老七,来,一起上。” 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大晚上,不睡觉,嘛呢?” 元歌坐在房顶上吹风,听到不远处人声鼎沸还伴随着嘶吼声,几个跳跃站在老二的房顶上,看着下面吵闹的众人。 众王见状,连忙松开姜默蠡。 老四哭的一脸凄惨,可愣是没掉一滴泪。 “老大,我的老大啊。” “好好讲话。” 老二:“老大,这狗东西胆敢对你不敬,让小的们宰了他。” 老六:“老大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报仇。” 老七:“我的老大哎,你没事吧!” 刚跑出来的老五:“狗贼拿命来。” 他的呼声最高,动作最迅速,趴下的也最快。 被姜默蠡按着后背,趴在地上才发现众人都站着未动。 “放开他。” 元歌从屋顶跳下来,看着姜默蠡。 “说说吧,咋回事?若是没交代清楚,你们几个绕着落雁山跑十圈,就当是……锻炼了。” 元歌边说,边把众人扫视了一番。 “老大,我只想借个香胰,给你洗被子,我也没干嘛?这大家伙急眼了,准备弄死我。” 姜默蠡看着元歌,一脸委屈。 “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弄脏了老大的被子。” 老六这次出来的急没带自己的羽毛扇,此时本想拿起扇子抽姜默蠡,可看着手里空无一物,抬手指着他。 “你们刚一上来,便要打要杀的,我没来得及说。” 姜默蠡抓了抓后脑勺,瞥了眼老六。 “呵呵,你还怪起我们来了?” “臭不要脸。” “就是。” “话都说不清楚,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都回去睡吧,你……给我安分些。” 元歌指着姜默蠡,众人看着元歌微怒的神色,连忙应声转身回屋。 “那啥,我也不是故意的。” “呵,若你敢把注意打在他们身上,仔细你的皮。” “不敢不敢,我怎么会呢?老大快回去休息,哦对,老大的被子没了,要不我把我的给你盖?” “睡你的去吧。” 元歌转身往回走,姜默蠡看着她的背影沉思。 小丫头本事挺大,弄的整个寨子,近万人都听她的。 没有想胰只能干洗。 他拆了被面,洗的仔细,挂上晾衣架已过了子时。 一身疲惫,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幔发呆。 今日所见,寨子上的防御很完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莫非寨中有什么参军之人? 不知他要找的那位在不在? 他来落雁山纯属巧合,他是来找人的。 将军秘密找他,让他找两个人。经多方打探后才得知,他要找的人在这寨中。 他这才对这落雁山寨仔细的调查了一番,知晓寨中有八王,寨主是个小丫头,唯一喜好便是男色。 他自认自己姿色不错,便借着出城探亲的由头,几次打马经过,只为吸引她的注意,带他上山。 第199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8) 他来之前,他父王告诉他些关于这山寨里的事。 此山寨劫富济贫声名远播,远近穷苦之人、走投无路者、逃荒至此的难民均会上山求庇护。 朝廷对这座山上的主事越来越不满,几次招安,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便派人悄悄潜伏进来,准备与驻守在城外的守城军里应外合、双面夹击、剿灭山匪。 当他听到这时,他也心动了,若是能立功,他靖王府的地位便能水涨船高。 心动归心动,他如今还未愚蠢到不自量力一个人单挑整个寨子。 此前朝廷派了大批人潜进去,纷纷没了消息,或许被暗害,又或许被策反,总之没有对外发出任何消息。 无奈,朝廷开始明面上剿匪。 先是谣言四起,说这山上的山匪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甚至连婴孩都不放过。 更有甚者,将寨主传成长相凶恶的母夜叉,甚至还有两颗獠牙。 山上众人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所以他们自称寨主为大王。 总之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的都有。 后正准备出兵强制剿匪时,被蛮夷的突袭打乱节奏,抢先出兵抵御外敌。 可经他一番查探,甚至今日初见,只觉得元歌美如天仙下凡,是那等俗人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父王还说,皇上多年来最头疼的事莫过于此,若是能劝降最好,对朝廷来讲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高官俸禄也会等着他。 另外不伤害到山寨内众人性命,也算功德无量的大事。 未上山前,他除了找人,心里隐隐还有些想法,谁不想高官厚禄、衣食无忧。 虽说挂着靖王世子的头衔,可靖王府如今每况愈下,连在朝廷露脸的机会都不多了。 他只是挂了个世子的头衔,并未获取任何官职,对靖王府没有任何帮助。 他参军便是为了能有立功的机会,若能取得一官半职,壮大靖王府指日可待。 谁知在军中待了一年,将军知晓他为世子只给他分些轻松简单的活,从不让他过多参与军中事宜。 这次派他找人,在他意料之外。听将军的意思若是能找到故人,也算有功之人。 之前便想着,若是能找到人还能劝降整个山寨,岂不一举两得? 今日与寨中人接触后,亲眼所见这山上的人并没有外面传的那般穷凶极恶,反倒是心思单纯,心地良善。 还有元歌那小丫头,小小年纪想法倒是老成,还把这山寨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众人信服也是她的本事。 今日被抓上山,元歌似乎误会他了,出手太重,吓得他瞬间怂。 这样彪悍的女子,被他碰上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是来十个他,也扛不住揍,他此行主要还是找人吧,别的他不敢肖想。 但今日交手,完全是她放水,他才逃过一劫,莫不是对他的容颜真的有了什么想法? 嗯,若是她,也不是不可以…… 姜默蠡越想越睡不着,等他快睡着时已到了丑时三刻。 次日卯时,姜默蠡被寨子里操练的喊叫声吵醒,揉着眼睛,披上衣服走到窗户边打开门。 此时他才看清楚自己小屋的位置,很巧,正下方不远处便是训练场地。 此刻场地上站满寨里的青少年,手持长矛认真操练。 元歌站在前方的高台上挥着旗帜,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小丫头起的还挺早。 起床洗漱,换好衣衫走出门,看着走过去的众王和没见到他一般。 “二哥,忙呢?” “五哥,我帮你。” “哎,三哥,我来我来。” “八哥,这怎么敢劳烦您,我来。” “七哥,你放着,让我来。” 没一个理会他的,他也完全不在意,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自顾自地念叨着: “哥哥们,有事找我啊,我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做。” 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咧着嘴,露出两颗虎牙。 老八:“闭上嘴,不许笑。” 笑的那么好看,勾引我家大王吗? 姜默蠡立刻收着笑、抿着嘴: “是,八哥说的对。“ 见无人理他,便往寨子里的灶房走去。 第200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9) 寨子的灶房很大,除了给几位王做吃的,还为身体不便、上了年纪无法自理的老人准备膳食。 他昨天去给元歌做饭时,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当下,弱肉强食,朝廷从不顾及老弱病残,甚至还会悄悄将城中无法自理的老人送出去让其自生自灭。 这么阴暗的一面定不会向众人讲,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可叹又可悲。 走进去灶房做了两个煎饼,一个用油纸包好,准备给元歌带去。 起身往外走,一小孩从外跑进来,小小的身躯被姜默蠡撞的往后跌去。 姜默蠡连忙伸手抓住他,免得他脑袋撞在地上。 “谢谢哥哥。” 听到声音,姜默蠡才看清,是昨天给他糖的那个小孩。 “哎,是你啊,小豆丁,你这么着急干嘛?” “哥哥,我听到大王说她饿了,我来给她找吃的。” “正巧我给她带了,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她。” “好的,哥哥。” 姜默蠡带着小豆丁往练武场走去 “小豆丁,哥哥刚来,你抽空带哥哥逛逛呗。” “哥哥,我不叫的小豆丁,我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么呀?小豆丁。” “我叫肖莫凌。” “肖莫凌,还挺好听,肖,肖什么?” 姜默蠡突然转身看着身后的小孩。 小孩看着他笑:“肖莫凌”。 “你,你,你是肖莫凌?” “对啊,哥哥。” “走。” 姜默蠡一把将小豆丁抱在怀里,转身往屋后跑去。 看四周无人,才放下他。 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小孩,他无法相信,甚至还有些怀疑 “小豆丁,你是在骗我?不,他们让我找的竟然是个孩童?可为何还说的如同上了年纪的老者,还父母皆不在了,多年不见,分外想念?” 姜默蠡伸手揉着他的头发 “哥哥,我就是肖莫凌。” 小豆丁的声音有点响亮,姜默蠡连忙捂住他的嘴 “小声点,祖宗,你知道你这名字多让人惦记。我慢慢放开你,你声音小点,懂了吗?懂了点点头。” 小豆丁瞪着眼睛看着他,茫然的点点头。 姜默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不是?你真的叫肖莫凌?” 小豆丁点点头。 “这都什么事啊?我要带你走,不行……那不成偷孩子的贼了?你在这寨子里和谁住一起?” “江大叔。” “你说的江大叔,是不是江河,这里有一道疤?” 姜默蠡比划着自己的眼睛到鼻梁的位置。 小豆丁点点头。 姜默蠡转过身有些抓狂的轻吼着 “苍天啊,大地啊,我该说我幸运呢还是不幸呢?这都什么事啊!” 低声的咆哮完,扭过头,小豆丁歪着头皱着眉正看着有些发神经的姜默蠡。 “那个小豆丁,啊,不,肖莫凌,可以带哥哥去看看江大叔吗?” 小豆丁摇摇头 “为何?你不愿意?” 姜默蠡站起身,若他不愿意,他要用强了。 “哥哥,你给大王带的饼凉了。” 小豆丁伸手指了指姜默蠡手里的油纸包 “哎呀妈呀,我忘记了,快快快,给大王,不大当家的送吃的。” 姜默蠡抱起小豆丁一阵狂跑,不到一盏茶时间终于找到元歌。 此时,元歌正坐在议事堂的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开口让姜默蠡为她做饭,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抬起眉眼盯着门口。 姜默蠡在门口放下小豆丁,顺便叮嘱了他一番 “小豆丁,为了安全起见,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名字,还有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小豆丁点点头,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往议事堂里走。 “大当家的,我给你带了吃的。” “拿过来。” 元歌有些饿了,早起看寨里操练,便亲自指点了下,这一指点,一个时辰过去了,饿的她前胸贴后背。 此刻姜默蠡带的吃食对她来讲,无异于雪中送炭。 姜默蠡递上自己手里的油纸包,饼的样子有些变形,但不影响吃。 元歌浅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老大,我能跟你商量个事不?” “不能。” “你都没我说,怎知不能?” 元歌歪头,跳过他看了眼门外,挑起眉眼看着他 “你要把小豆丁拐到哪里去?” “神了,啊,不,我没有。” “呵,骗我的人没有好下场。” “不不不,我没骗你,我想问问你我可以带他下山吗?他对我很重要。” 元歌放下手里的饼,看着他 “哦,你要拐卖我寨子里的孩子?” 第201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0) 姜默蠡一脸谄媚的拿起桌上的饼,双手递上前: “哎呀,大王,不大当家,这哪儿是拐卖,就哪来回哪去,也给你减轻负担不是?” “不需要。” “需要的,你看你一个人管理这寨子不容易,多个人不就多张嘴,多张嘴不就多口吃的,如今这日子是越发难过,吃的少,穿的也不够,你这家大业大的,能省一点是一点,是不?” “呵,你这故意被我抓上山就这点图谋?再说你们靖王府挺富裕,若我这寨子里缺吃少穿,去你们靖王府搬也挺好。” “别别别,我的老大,不,我的祖宗哎,我靖王府被我吃的穷的叮当响,你看我也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投靠你的。” “姜默蠡,你嘴里哪句话是真的?” “我爱慕你的心是真的。” 姜默蠡和元歌齐齐傻掉。 姜默蠡本想说仰慕,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变成了爱慕。 元歌是看着眼前这傻嘻嘻的人,让她相信这是萧锦霖?打死都不信哦。 但她却实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丝萧锦霖的生魂。 隐隐约约,若是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姜默蠡此刻的脸面红的可以烫熟虾子,连忙转身往外跑。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急于这一时。 元歌拿起手里的饼,啃了一口,还挺好吃。 哎?刚才要让他为她长期做饭的事情忘了说了,不急,都在一个山上,晚些说也没关系。 姜默蠡逃出门,一把抱起小豆丁,往密集的屋舍跑去。 跑出好远才放下小豆丁,弯着腰喘气。 小豆丁抬手轻轻的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笑着看着他。 “哥哥,你脸怎么这样红,像是天上的日头。” “哥哥抱着你跑的,小豆丁,带我去见江大叔。” “哥哥,江大叔的脾气有些古怪,你不怕吗?” “嗨,除了你家大王,我谁都不怕。” 小豆丁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带着他往他和江大叔住的小木屋走去。 元歌刚吃完饼,老六来了。 “大当家,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正长身体,可不能饿着。” 刚从食盒里掏出几碟点心,隔着好远又传出其他几人的声音 老八:“老大,我给你带了用心熬制的米粥,软糯可口,你尝尝。” 边说边跨进门 老四:“来,老大,你尝尝老……我刚找李婶子拿的大肉包子,你以前可就爱吃这口。” 其他人也都来凑热闹 不一会,议事堂的长桌上摆满了吃的。 元歌招呼其他人一起坐下吃,这个点是吧早中饭都解决了,顺便和他们说些正事。 “老大,你说,我们保证完成。” “嗯,老大你说,我立刻去做。” “对,老大你说。” “你们闭嘴,让老大说。” 等众人没了声音,元歌开口 “月末完婚,你们准备下。” 元歌并不是冲动之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留他在寨子里或许能救他一命,不至于给别人当枪使。 老六:“不要啊老大。” 老八:“老大,你不要我们了吗?” 老四:“老大你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退退退。” 老二:“你走开,让我来,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老二念念有词围着元歌转。 “闭嘴。” 元歌看着闹腾的众人,也知他们是为她好,但有些事还是要瞒着他们,若往后戏演的不像,穿了帮,她所有的部署都空亏一溃。 “此事无需再议,按我说的做,准备些吃食、一条红绸、一块盖头即可。 还有另外一事。” 元歌抬头看了看门口。 “老六,去关门,加强周围防御。” 众人看她如此严肃,随即对视一眼,提着气,慢慢握紧拳头。 第202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1) 待老六关上门,走回来坐好,元歌才掏出怀里的纸张,递给众人。 “老大,这是什么,我看不懂。” 老四悄声开口 老六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你当然看不懂,这是藏宝图。” “我日,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 老四眼睛冒着光,被老二的一巴掌拍过去,光芒瞬间被拍熄灭。 “给爷我安分些,这都是老大的,你敢肖想。” 老二扭头看着元歌,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 老二伸出手,手心朝上 “老大,您接下来是打算……” 话刚说完,手心反转到手背。 元歌看着他,她并不想带众人反,至少现在不会。 “并无,我的初衷和大家一致,安稳的过日子,但这前提是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可现下你们也都清楚,不是我们想好好活下去便可以的。 朝廷时刻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想早早拔除。我加强操练和防御,你们也都知晓。 此前我从未答应朝廷招安,此后也不会答应。 你们想之前朝廷都未真心对待过老弱病残和难民,若非我等下山后他们便会真心对待山上的难民不成?” “不会。” 众人齐齐开口 “既然你们都知晓,也该懂得自保,可如今我们寨子里的武器自保远远不够。 就拿长矛来说,矛身上的二刃已卷,连矛锋也都断掉。用此杀鸡都难,若真与朝廷对上,我们连成活的几率都没有。 此图上的山在落雁山后面,这只是前朝某大家族的部分家藏和一些铁矿,我们也只是拿出来应个急。 先改善下现有武器,你们去安岭城找城北铁匠铺的张铁匠,报我名字,他自会知晓做什么。” “老大你都安排好了?” 老六第一个开口,他太佩服这个老大了,从他上山后,从未觉得有此神人,可越接触越发现,他们的老大就是他们的神啊! “老大安排妥善,我等忠心跟随。” “我等忠心跟随。” 大家齐齐开口回道。 “嗯,不仅仅是为我们几个,还有山上成百上千位妇孺和老者,其中不乏你们的父母长辈。 保护每个人能活下来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明白了吗? 此事不可外传,还需小心行事,懂了吗?” “懂了。” “行,老二安排人手吧,尽量留几个在山上,免得引起怀疑。” “是,大当家。” 众人得了老二指令,纷纷行动起来。 姜默蠡跟着小豆丁去他和江大叔住的小木屋,木屋大小和他住的差不多。 门外堆着整齐的木柴,木屋前的小院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看便是军营出来的。 莫非这小豆丁还大有来头?那为何将军没告诉他呢? “江大叔,江大叔,你在吗?” 门哐当一声从里面打开,嘶哑的声音响起,屋里那人露出半张有着疤痕的脸 “你找谁?” “江大叔我找你啊,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议。” “我不认识你,你走吧,有事找大王或者其他几个王都可以。” 说完一把拉过小豆丁,关上门。 姜默蠡上前拍了拍木门 “江大叔,我真的有事和你商量,你开开门。” “滚。” 此后便没了声响。 姜默蠡索性坐在台阶上等着,这快正午,他们总要出来做饭的吧。 刚坐下,听到屋里小豆丁的惊呼声,还带着哭音: “江大叔,江大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哥哥哥哥,你还在吗?” 姜默蠡连忙起身回着小豆丁 “我在我在,怎么了?” 伸手去推门,门从里面上了闩,强行用力,这木屋估计都要毁掉了。 “哥哥快来救命啊。” “小豆丁,过来开门。” 听到小跑过来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姜默蠡快步走进去,江河跪坐在床边低着头。 姜默蠡连忙上前扶起他,看他嘴唇青的不正常,像是中毒,又像得了病。 第203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2) “小豆丁,你快去叫你们大王,我在这儿看着。” “嗯,好。” 肖莫凌转身往外面跑去,姜默蠡掏出自己上山前求来的救命药,倒出一粒塞进江河的嘴里。 这药闻着味儿都苦,可这汉子没用水吞送,硬生生的将药吞了下去。 不过片刻,小豆丁带着元歌、老五、军师出现在木屋外。 元歌进来时,姜默蠡正将江河往床上放。 元歌见江河面色惨白,快步上前,一把抓起手腕,认真把脉。 体内有残毒,再加上参军多年留下的旧疾,身体有些扛不住。 估计刚姜默蠡给他喂了清毒的药,正好稳住了残毒,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有几味药草需去城里抓,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大半天时间。 元歌悄悄的将神力输入进江河的身体,片刻便松开手。 肖莫凌抬着头,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元歌。 “大王,江大叔得了什么病?能救好吗?” “放心,他不会有事。” 元歌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转身看着老六 “老六。” “老大,我在,有什么吩咐。” “吩咐人下山去抓几味药。” “老大,我来,我认识药草,以前在普渡寺做过寺医。” “老五,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军师的眼睛都直了,在这乱世,能有医术傍身,赛过活神仙啊。 “嗨,懂些皮毛,没老大这么见识广。” “哎,对,老大你啥时候还学会看病了?” 老六一脸疑惑的看着元歌 “早些便会,只是你们不知而已。老五,这些药,你记着。” 元歌说下十几种药草的名字,老五一听便知,这都是珍贵的好药材。 “记下了吗?早些去早些回。” “老大放心,我去去就回。” “嗯,多带几个人。” 老五告别元歌往门外走去。 元歌猛然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有些不太好的画面一闪而过,可她再细细去看,什么也没抓到。 姜默蠡看小豆丁仍是一副紧张的模样,抓着江河的手不放。开口安慰道: “小豆丁,你放心,老大说能救江大叔便是能救,你别太担心。” “嗯,谢谢大王,谢谢哥哥。” 元歌扭头冲老六说了些什么,老六转身走出去。 元歌坐在旁边的木凳上看着姜默蠡 “你还想偷走我寨子里的孩子?” “哎~老大,这怎么能叫偷呢?我这是找人,失而复得,他们应该会很开心。” “开心,他们恨不得要了我们的命,咳咳咳咳。” 江河睁开眼便听到姜默里的后半句,气的连声辩驳,话说的有点急,身体剧烈的咳喘着。 元歌这才抬眼看着江河,顺着原主的记忆摸索,只找到初次见到江河和小豆丁的场景。 江河浑身是血怀里抱了个不满周岁的婴孩倒在一条斜沟里,若不是婴孩的哭声,原主和其他人还发现不了他们。 随即将他们带上山,用药养了大半个月,江河才悠悠转醒,醒后并未交代什么,只跪求原主,他是好人,不会伤害寨子里的人,只要给他和孩子留口吃的便可。 原主见他一个男人抱着个小孩,担心他下山后无法养活那孩子,便答应让他留下来。 对于他的来历她一概没问,他也没说。 后来山上防御薄弱,江河会私下向原主传授一二,原主见他说的有理便也统统采用。 元歌刚来也发现,这山寨偏军营化管理,当时她还以为是七王里有人参军,如今看来都是江河的功劳。 他和小豆丁的出身也不简单啊。 刚给他输送神力时,悄悄查探了一番,并非为非作歹之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将领。 可惜了,天不惜才,愣是把这群为国为民的人残害致此。 “江大叔,你放心吧,托我来找你们的那人,绝对是个好人,不会害你门的。” 姜默蠡还在一边劝,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将军想要找到江河和肖莫凌,那必然是对他重中之人,既然人还活着,应该见上一面才是。 可今日江河的态度如此抗拒,他也只能在旁边撮合。 “你,你敢说,说……” 江河话还么讲完,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204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3) 小豆丁站在旁边吓得哭出声: “江大叔,江大叔,你没事吧。江大叔,你不要死啊~” 元歌连忙上前查看,还好无事,现在便是等老五带药回来。 元歌看姜默蠡傻站在一旁,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便开口让他出去。 “带他出去。” 姜默蠡看着元歌点点头,拉着小豆丁的手,小豆丁站着没动 “相信老大,她会照顾好江大叔的。” 小豆丁抬着泪眼看着元歌,元歌抬手擦掉他的眼泪,朝他点点头。 姜默蠡带着小豆丁往门外走,想起刚才,他是好心劝江河和小豆丁下山与将军团聚,可没想到江河情绪激动的晕过去。 这事看来还是要告诉将军才对,等明日他好些了再劝劝看,实在不行,他先去禀了将军再做打算。 抬头看着外面的日头逐渐移至到头顶,抬脚往灶房走去。 天气逐渐闷热,给小丫头做碗凉面,说不定她会更喜欢吃。 刚走出两步,又突然站住,他这是什么毛病? 和小丫头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整天,怎么就想着给她做好吃的?奇奇怪怪。 算了不管了,吃饭最重要。 扭头看着江河住的小木屋,冲着里面的元歌说道: “老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嗯,顺便熬些粥,给江大叔留着。” “好嘞。” 元歌见姜默蠡走远,悄悄向江河的身体里输送神力。 江河瞬间转醒,浑浊的眼睛显得清明许多。 忙起身向元歌道谢,身体还有些虚弱,没爬起来又倒在床上。 元歌按着他的肩膀 “你躺着,不要动。” 江河被元歌按的全身动不了,心想这小丫头力气还挺大,他整个身体被按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谢谢大王救命之恩。” “客气了。” 他看元歌盯着他看,悠悠开口: “大王是好奇我和莫凌的身份?” 元歌也是刚才知晓,这么隐秘的事肯定也得等江河开口来告诉她,免得江河多心对元歌有了防备,处处隐瞒着她。 “嗯,我想知道你们……会不会伤害到寨子。” “大王请放心,若有朝一日,我和莫凌牵扯到整个山寨,我定当带他远走,不会给寨子里的人找点麻烦。” “可否跟我说说你们的来历?” 江河扭头盯着房梁,好一会才开口,声音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哎,此事说来话长,不知你是否听说过镇国大将军肖不凡。” 江河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认识这人,不,应该说是原主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这人与原主父亲是旧友,而且关系很好,只可惜天不惜才、英年早逝。 元歌点点头,江河继续说道: “莫凌便是肖将军的遗孤,我从参军起便一直跟着肖将军,他在军中不仅功夫高、能力出众,待人也和善。熟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 我一路跟随他从参将做到大将军的位置,只有我知道他一路走来是多艰难。 带着众将士全力抗击外敌,多次在战场上受伤,差点送命。身体还未痊愈,便又顶着朝廷的打压为将士们争军功。 这世道能活下来都难,更何况加官进禄更是难上加难,但他都做到了。 我和另外一人好几次在战场上也差些送命,均是被他搭救。 可有的人啊,学不会还恩。 明明深受将军庇佑,却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来。 咳咳咳咳。” 江河说的有些激动,又发出几声闷咳。 元歌起身倒了碗水走过来,扶起江河,让他喝几口润润嗓。 江河喝完谢过元歌,元歌转身把碗放在木桌上,继而又坐在他身边听他说。 “那人便是如今的护国大将军唐九洲,此前我俩同为肖将军的副将。 后有一年,戎狄进犯,肖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 唐九洲趁机暗地里操控军中大批将士造反,后又伪造肖将军通敌叛国的伪证,快马加鞭呈给狗皇帝。 那狗皇帝不辩是非,眼瞎心盲,直接定死肖将军的罪,不等肖将军醒来,直接让唐九洲要了他的命。 当日我恰好送将军夫人回娘家,收到消息时赶往军营已来不及,只得带着将军夫人和孩子逃走,但还是遭到唐九洲劫杀。 夫人为护着我和孩子,拖住唐九洲,惨死在他们刀下。 我有幸被您捡上山,苟延残喘至今。” 江河说完,眼角带着泪,他不敢回想当日有多凄惨,甚至他连将军的尸身都未见到。 第205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4) 元歌看着他,思绪飘的远了些。 或许肖将军是知道吧,但为了黎民百姓,即便被朝廷忌惮,即便知晓那位要害他,可他仍奋不顾身,孤身一人往前冲。 元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或许是那人故意为之的吧。” 江河猛的扭头,双目发红,鼻翼扇动,带着粗重的喘息声。 他怎么没想到?他怎会如今才想到? 所谓功高盖主,遭人忌惮的事情发生的不少,可他怎会如今才醒悟? 好一出大戏啊,百姓都被蒙在鼓里,原本还在高歌称赞将军神勇无敌,转眼间变成了千夫所指,肆意怒骂的卖国贼。 那人和没事人一样,照常吃喝玩乐。 他这般如何能让众人信服?如何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如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对外只知道一味的割让、协商、议和;对内只晓得加税、剥削、甚至虐杀老弱病残。 如今这朝廷,君不君,臣不臣,还不如这小小的山寨让人安心。 元歌看着他这样,连声劝道: “你放心,只要你们不走,我不会赶走你们。你和豆丁只要在这山寨一日,我便护你们一日。” “多谢,多谢大王。” “你好生休息,等药抓回来,我再来看你。” 元歌转身出去,轻轻掩上门。 抬头看着正头顶的太阳,他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发散着炙热的光芒,烤着大地。 元歌止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太阳似乎有些不同。 莫非那十个淘气鬼不听话,又跑出去玩耍,找了个临时工来顶替? 这才刚进入五月,天便热成这样,今年又要出现大旱了吧,山上的木屋还要再多搭建些。 若是夏末又有难民上山,也有个住的地方。 边想边往议事堂走。 ...... 姜默蠡端着两碗面走进议事堂,元歌正在和老四\\\\老六正说着什么。 “老大,吃饭了。” 元歌听到有吃的,抬起头看着跨进门的姜默蠡,腰间还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放了两个大碗。 “是什么?” “两碗面,一碗带酸,一碗有辣。一碗凉拌,一碗油泼。” 姜默蠡边说边把碗放在元歌面前,一手抓起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渍。 老四老六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元歌看着他这异常熟练动作,莫不是靖王府穷的请不起下人,要他这个世子亲自动手? 不等她思索,姜默蠡指着她面前的碗开口: “这油泼面我用的是一整根面片,宽度厚薄适中。 找李婶子要了把豆芽、找王婶子摘了把青菜、还有张婶子送来的小葱、刘婶子家中的辣椒面儿,撒了些盐和我自己研磨的香料粉,热油浇下来,那叫一个香。 这凉面里放了鸡丝,又放了些老王叔自己酿的醋,那叫一个棒。 老大,你快尝尝。” 元歌听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拿过筷子尝了一口,嗯,好吃。 老四听他把面说的天花乱坠,口舌生津,便想亲自尝尝,连声夸赞他: “哎呦,小九你这手艺着实不一般啊,这面卖相看着也不错,有多的没,给哥哥我也尝尝。?” “有有有,四哥你等着,我去给你盛。六哥你吃不?” “那先谢谢姜兄弟,也麻烦给我盛些来尝尝。” “好嘞,你们等着哈。” “哎,不敢劳烦姜兄弟给我俩端,走老六,我俩去灶房吃。” “好好,走走走。” 三人转身,勾肩搭背的往门外走。 元歌看着这昨天关系还紧张到动手,今日便开始称兄道弟的三人,男人的友谊很奇怪。 …… 临近午时老六发布了公告,自此落雁山对元歌的称呼由大王改为大当家,其它几王也如此。 此外,山寨孩童每日一个时辰读书时间,由寨中六当家和七当家轮流启蒙。 午后又一则公告,寨中加盖木屋,开辟土地,加增粮种,月末完工,凡年满束发之年均需参与。 众人看完有些不解,不懂元歌所做为哪般?但并未有一人质疑。 一致认为,大当家说的都对,她让做的这些事有她的道理,他们无条件支持。 公告发完没多久,便有青壮年带着众人火急火燎的往山后去,挑选成年木料,伐木建屋。 山上的女子也没闲着,扛出寨中粮仓里的粮种,认真挑选起来。 元歌看着众人齐心协力的模样,有些许动容,无论将来如何,她会保住他们的命,让他们衣食无忧,安享此生。 第206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5) 老五回来时,已过戌时,说是路上遇到盘查,浪费了些时间。 元歌看了看他没说话,接过他手中的药材,配好药量吩咐姜默蠡去煎药,江大叔是被他气倒的,理应他来照顾。 姜默蠡二话没说带着药材去了灶房。 …… 亥时刚过,元歌已坐在院中喝了好一会的茶,可还未看到老五出现在她面前。 她知他会来,也知他到了有半个时辰,至今还躲在暗中不曾露面。 他此时来,若是承认今日之事,或许她会考虑留他一命。 但若是执迷不悟,那她也没必要放着寨子里近万人的性命不顾而放过他。 老五在暗处站了许久,久到看着元歌,将过去近两年的点滴回想了个遍。 …… 他原本是普渡寺的寺医,日子过的清闲又安逸,可高高在上的那位追医求药,信奉长生之道,大肆修建道观,明里暗里打压各方寺庙。 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普渡寺烧的一干二净,恰巧那日他回城为年迈的母亲诊病躲过一劫。 此后便侍奉在母亲身边,看着大哥娶亲,看着母亲过世。 一日听说城外十里坡旁的山上有奇药,吃后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想去看看,孤身一人出了城,谁知刚到十里坡,便被抢上了山。 寨子里都挺好,除了刚被抓上山那些时日觉得元歌轻浮,经常盯着他看让他很不自在外,没什么不好。 慢慢相处下来才发现,元歌只是喜欢好看的皮囊,并没有对他有其他过分举动。 元歌看着年纪小,可人很通透。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会一些,让山寨众人很是信服。 撇开能力不说,就拿那一身蛮力和高超的武艺来看,也没人敢和她对着干。 他想他当时若真和她杠上,也绝无赢的机会吧,不如好好待着,免得被揍。 日子久了,反倒觉得山上比在山下还惬意舒服,渐渐的对元歌生出些异样的情愫。 山上的弟兄们对他也颇为照顾,虽说后来又有几个男子被元歌抢上山,成了六、七、八,但众人间的关系仍旧好如当初。 可如今多了个九,这个九对元歌很不一般,她所有的底线都在他面前被打破。 他心里有失落、有不安、有彷徨,看着元歌的目光从他身上移走,看向别人,他无可奈何。 元歌身上自带暖阳,成了众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突如其来的一道光,她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可今时不同往日,元歌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 她不再属于他们,她只会属于某个人。 老五的思绪飘的远了些,越想越难过,喉头发紧,甚至还微微发疼,慢慢挪着步子走出黑暗,往元歌的小院走去。 元歌以为他不会出现,站起身准备回屋休息,老五走过来叫住她。 “老大,你还未睡啊!” 老五的语气尽量的缓和了些,也表现的正常了些。 元歌转身看过去 “哦,是老五啊,找我有事吗?” 老五往前走了几步,现在元歌几步外。 “嗯,今日下山,在城中看到一条红盖头,第一眼便觉得和老大极其相配,便买来送给你。” 老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双手捧过去。 元歌拿起盖头展开,鲜红的底色绣着龙凤呈祥,与上个世界萧锦霖为她准备的一样,只是丝线和布料的区别。 老五看她看的那么认真,心隐隐刺痛: “老大成婚那日应会最好看。” “挺好,多谢老五。” “老大,你,可否盖上给我瞧瞧?” 元歌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老五,盯着他的眼睛看: “等月末大婚你便能见到。” 老五面色微变,眼里带着哀求: “老大,我想一睹为先,你能给我看一眼吗?求你了。” 元歌低着眉眼看着手中的红盖头,他们是准备月末动手吗? 那,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好。” 元歌边说边把盖头盖在头顶。 元歌还在长身体,此刻的身高只到老五的肩膀处。 老五看着这个年幼如同妹妹般的寨主,如此瘦小的身躯怎能扛得住朝廷百万雄狮的攻击? 第207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6) 那人说,就算她力大无穷,功夫上乘,也总会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她能力再强又如何?她能护得住每个人而不受到伤害? 若是她受伤,寨中的男女老幼,老弱病残可就命丧黄泉了。 再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早晚会嫁人,他们也迟早会各奔东西。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他们说了很多,连番劝说,他从始至终未动摇过,甚至拿出万两白银吸引他,他也没动摇。 他们若不拿他大嫂腹中即将临盆的胎儿威胁他,他也势必抵死不从。 可那群人无耻的将他大嫂抓起来,还不准他见面。 对于人多势众的那群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人不是他和山寨里所有兄弟能对抗的了的。 他大哥不在了,他大嫂腹中的胎儿便是为他大哥这一脉传宗接代的独苗苗,他不能让大嫂和腹中胎儿有任何闪失。 何况他只是回传些寨中的事宜,他们也答应了他不会伤害寨中任何一人的性命,更不会对元歌不利。 可他刚看老大的眼神,她似乎洞察到一切,他隐隐觉得心痛,他觉得他离元歌越来越远。 不知老大知道后会不会原谅他,或许会的吧,他也是为了他老潘家和整个山寨中的众人着想。 “好看吗?” “好看,老大怎样都好看。” 老五嘴角带着笑,像是看到元歌出嫁那日,猛然想到什么,眉头蹙起,待元歌拿下那盖头,老五的面色又回归原样。 “嗯,早些回去歇息。” “好,老大也早点歇息。” 他看元歌进屋才转身离开。 姜默蠡本是来给元歌送被子的,可看到老五和元歌站在院中,转身隐在暗处盯着院中的动静。 看着老五对元歌说着什么,看着元歌抬头看着老五,而后又将盖头盖在自己头上。 越看他心里越难受,虽说那盖头是老五买来给元歌用的,可这第一个见元歌盖红盖头的人让老五抢了去。 不是说月末要和他完婚吗?这盖头不应该先给他看吗?为何她要给老五看? 他心里极其不舒服,忍着怒气等老五离开,过了好一会儿平缓了气息才上前敲响元歌的门。 元歌知道他在暗处看了许久,刚进屋也并未上门闩,听到他敲门,靠坐在床边抬着头看着门口。 “进。” 姜默蠡一手抱着被子一手去推门,他完全没注意,一个被角掉在地上。 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床边的元歌: “老大,被子我洗好了,给你送来。” “嗯,拿过来吧。” 姜默蠡抱着被子往前走了两步,右脚踩在背角上,一个不稳整个身体往前跌去。 这个位置摔倒,势必会砸到元歌身上,大声喊着: “老大闪开。” 元歌一个旋转,站在床头看着趴在床边哀嚎的姜默蠡: “哎呦,哎呦喂,我的腰啊,我的腰好疼啊!” 看元歌没吱声,抬头看着她 “老大,我都摔倒了,你也不扶一下,还跑那么快。” “你让我闪开的。” “你,你,你……” 元歌见他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的,以为他腰疼,一手抓过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起,扯出他怀中的被子放在床上。 一手放在他腰间,姜默蠡只觉得腰间发热,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逃脱元歌的掌控,往远处躲了躲。 “老大,你,你在干嘛?” 元歌还抬着刚放在他后腰的手 “给你治腰啊,腰不好,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元歌只是在陈述事实,可在姜默蠡听来脸越来越红。 “你,你,你,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元歌:嗯? 姜默蠡捻着手中的衣袖,低着头,脚慢慢的搓着地,还有些娇羞的说着: “这样的话,此时说多不合适,我俩还未成亲,还是等成亲后再说。” 元歌看姜默蠡这样有些自言自语又奇怪的样子有些疑惑: “嗯?你在干嘛?” 姜默蠡抬头看着元歌疑惑的脸,感情他说的这些,她都没懂? 也不怪她,一个还未及岌的小丫头,娘亲又去的早,怎会晓得这些?若是听懂了那还了得? “没,没干嘛。” “嗯,近日便将你父母亲人接上山,吃喜酒。” “哦,嗯?这,这么赶的吗?” “时间不多了要抓紧。” “哦哦,好好,我这就去办。” 姜默蠡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扭头看着元歌 “老大,那,那我回了啊。” 元歌摆手 “嗯,回吧。” 第208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7) 姜默蠡边走边思索,他心里很矛盾。 之前被抢上山的几人,元歌只是看看,腻了便会送回去,对没回去留下来的那几人也没什么其他举动。 名义上他也是被抢上山的,可元歌硬是要与他成亲,甚至还让人准备月末成亲相关事宜。 莫非这次认真了? 小丫头那么小,懂什么是成亲?万一日后后悔,一脚踹开他,他该咋办? 这婚约要有媒人提亲,三媒六礼、三书六聘,可如今什么都没有,只是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官府也没盖印,他俩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成哪门子亲? 再说,成亲最主要还要得到双方父母首肯才行,他倒无所谓,他父王母妃为了他成亲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这要听说他成亲,估计顿顿能吃三大碗。 嗯,明日问问老二,老大的父母在何处,他总要和人家父母见个面不是? 越想越睡不着,等隐隐睡过去已过子时。 朦胧间听到有人讲话: “上神会收我为徒,上神不收我为徒,上神会收我为徒,上神不收我为徒……” 姜默蠡睁开眼看着周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般,深深的惊呼了一声。 “谁在那儿?” 姜默蠡还未来得及出声,一阵强大的力量袭来,让他本能的抬手反击。 周围的云雾消散,那边跑出来几人见是他,连忙蹲下身行礼,恭敬的说道: “不知君上在此,还望恕罪。” “无妨无妨,你们刚说的收徒是怎回事?” 姜默蠡看着眼前这几个谪仙一般的人,莫非是什么神仙? 听那人开口,他更开心了,他随便做梦都能梦到神仙,那个老皇帝追求了一辈子,啥也不是。 “君上有所不知,九重天第一上神正准备收徒,我等皆愿被选中,可无奈我等神力不够,唯恐被上神嫌弃,所以在此……祈福。” 姜默蠡听完乐了,难不成这神仙也要祈福? “嗯?哦,你们这神力也不弱,放心,定会有机会的。” 梦来的离奇,梦境里也各种光怪陆离。 刚还在和众人说话,突然就换了个场景。 他和众人齐齐出现在一座冷清的宫殿里。 殿内金光闪耀,富丽堂皇,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殿内站满了人,一人站在主位,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能隐约从身形上看出是个女子。 “开始。” 冰冷的语气响起,他感觉自己全身要结冰。 一声令下,众神迅速站队,纷纷出手。 姜默蠡跟随着这身体的本能反应出手,招招击中对手。 殿内的神越来越少,只留下五个,他也在内。 这次似乎距离那女子更近了些,他觉的那女子他应该认识,感觉异常熟悉。 “五神夺首,摘桂者,便可成为上神的徒弟。” 旁边一仙童刚说完,那四人齐齐朝着他袭来。 姜默蠡只是本能的还着手,并不在意能不能夺首,能不能成为那上神的徒弟。 对面已倒下三位,眼看着这最后一位也要倒下,谁知他惊呼一声: “元歌上神。” 姜默蠡听到元歌这儿二字连忙转身,被对方偷袭,整个身体往后倒去。 临近闭眼前,看到一女子翩然飞至他身边,看着异常熟悉的脸,心想完了,成不了元歌的徒弟了,惊的他连忙醒过来。 姜默蠡猛然坐起身体,那人真的是元歌? 还是因昨晚想的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 头中微疼,还有些发紧,慢慢躺下,纤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元歌睁开眼,还是漆黑一片。 梦里又出现以前发生的事,当时那人赢了对战,摘得冠首,赢得并不光彩,她也没有收下他。 可梦里帝陵倒下时,有那么一瞬间她又看到了姜默蠡的脸,纠缠她多个世界的疑惑慢慢解开,他便是帝陵,否则如何解释她长久以来的梦? 他不在天上好好待着,跑下界来捣什么乱? 眉头微皱,再也睡不着,起身穿好衣服,闪身消失在屋里。 姜默蠡一早醒来便来找元歌,站在元歌的小院里,踟蹰着不知以什么借口来敲门。 纠结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商议婚事” 抬手整理衣衫,走到门口,敲了三下,无人回应。 又敲了三下,轻声唤着 “老大,老大在吗?” 无人回应,他又敲了三下: “大当家,大当家在不在?” 仍无人回应,他怀疑是自己的力气太小,元歌睡的太沉稳。 清了清嗓子,张开手掌,往门上拍。 元歌从里面打开门,便看到一只手指纤长的大手朝她面门拍来,还好她躲闪的及时,那巴掌擦过她的发丝朝前拍去。 姜默蠡身体不稳,带着尖叫,整个身体往前扑…… 第209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8) 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姜默蠡趴在地上时还有些呆愣,他在哪里?在干嘛? 片刻后反应过来,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揉着手臂和肚子一脸幽怨的看着元歌 “老大,你在房中也不吱声,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噢,没听见。” 元歌感应到有人踏进她的结界,立刻闪身回来。刚还在被人追,气息不太稳,稍稍喘息了片刻才来开门。 “找我何事?” 姜默蠡这才想到,自己来找元歌其实没什么事。 是昨晚上的梦太离奇,想一早来问问她昨晚有没有做什么梦,可又觉得太突兀,编了个理由“商议婚事”,这一摔差点给摔忘了,此刻元歌提起,他竟然扭捏着不知该如何提起 ”那个,那啥,那不是,我俩,我......\\\" “想好了再说。” “额,这不快月末了吗?我明日便回城转告我父王母妃,我姜家也不是随便之人,我定会找媒人上山提亲。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大大方方的娶你。” 元歌看着姜默蠡认真的样子,一脸疑惑,这些不应该是她准备的? “你......”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够全面?我找人问问去。我这第一次,第一次成亲,很多细节都不太懂,你多多包涵。” 姜默蠡边说边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局促的样子。 “噢,你误会了,是我要娶你,你无需准备,明日既然回城,我随你一起,见见你父母。” “什么?你娶我?世间均是男娶女?何时听过女娶男?” 姜默蠡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元歌 “既然没有女娶男,那你入赘吧。” “不不不不可以。” “嗯?” 元歌抬手捏着姜默蠡的下巴,并未用力,可姜默蠡像是被掐住了命脉,一动不敢动,甚至觉得下巴灼热难耐,隐隐吃痛。 元歌嘴角微抬,露出一抹邪笑, “哼,既然上了我的山寨,便是我的人,不可以又能怎样?” “你你你你,小小,小小年纪,说的,说的是什么话?” 姜默蠡瞬间脸红心跳,连忙扭头看向别处 “我说错了?” “没有。” “你不是我得人?” 姜默蠡:没法好好说话了...... “老大,老大......” 老二边跑边叫,元歌松开了姜默蠡的下巴,转身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老二。 “老大,我找你有急事,是......” 刚要开口看到姜默蠡也在 ”噢,你也在啊,我找老大有事,你.....” 姜默蠡了然,他要避嫌 “我懂,我懂,我马上走。” 姜默蠡刚转身,便被元歌一把抓住 “无妨,一起听听。” 老二看元歌发话,也没说什么,进屋转身关上门。 元歌转身坐在床边,老二和姜默蠡站在一旁,老二看了看姜默蠡,既然老大应允,那应该是可信之人,便悄声开了口 “老大,后山的东西,我们几个抬出来了,东西好不少。” “谁去的?” “除了老五昨天下午不在,还有他,其他人都去了。” 老二指着姜默蠡。 昨日元歌和众人商议时,姜默蠡并不在场,这会儿听元歌和老二的对话,他看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连夜抬出来的?” “嗯,寅时抬出来的,我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今晚出发去安岭城。” “嗯,让老六、老七、老八留下,你带着老三、老四、老五去,都是自家人,到了也不必避着,该做什么让他们几个都知道,有紧急情况燃放这个,我会及时赶到。” 元歌说完,递给老二一个炮仗一样的东西,老二只觉得老大神秘莫测,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双手抱拳,恭敬的朝着元歌点头 “是,老大。” “嗯,这事出发前再告诉老五,回去歇着吧。” “是,老大。那没别的事,我先回了。” “嗯,回吧。” 第210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19) 姜默蠡站在一旁听出了些什么,等老二走远,起身关上房门,走到元歌身边,悄声说 “他们背着我去挖宝贝了?” 元歌瞥了他一眼。 “有必要背着你?我俩是当着你面说的。” “行吧,下次有事,叫上我,我啥都会。” “嗯。” 姜默蠡又往元歌身边凑了凑 “你多次提到五哥,他不会是?” 元歌抬头看了眼姜默蠡以为他看出些什么,刚想开口,谁料到 “五哥是犯了错,还是太清闲?你让他跑那么远?” 这人总能让她意外啊! 元歌扶额,按了按太阳穴,抬头看着他 “没事,你也回吧,我想清静些。” “哦哦,行,那老大你再休息会,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煎饼可以吗?” “你做的都可以。” 这话听在姜默蠡耳中变成了别的意思,心里窃喜不已 “行,我等下做好了给你送来。” 转身出去,体贴的帮元歌关上门。 元歌夜半睡不着去了趟皇宫,看了看那位让她好奇的皇帝。 见他身上的龙气原本已消散,几乎看不见,可愣是被一团黑雾紧紧锁住,不让它消失,这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看来这个朝代的气数要尽了啊。 即便如此,他还坚定不移的信奉长命百岁长生不老。 斥巨资修建追仙台,大肆建造长生祠。 这样昏庸无能的人还想长命百岁,他只配做梦。 元歌看着老态龙钟、命不久矣的皇帝,挥手给他加了个梦。 正准备收回手,感觉到他身上有东西,又摊开半合的手,那老头贴身悬挂在胸口的半张令牌听话的从被子里冒出来,悬浮在元歌的手上空。 她嫌弃的抓过一块布包裹好放在身上,随后在他身上点了两下,收回了手。 皇帝想要长命百岁,无外乎可手握皇权发号施令,让众人臣服于他。 处处提防着自己的儿子们,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们自己内斗,便是纵容妃嫔自相残害。 几个有先见之明的妃子以各种名义将皇子送出城,才保住一命。 可那些天高皇帝远的皇子,又成了当地的土皇帝。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都不是个好东西,何况是这些儿子呢? 看那老头时日不多,她也没再做什么。 闪身去了国库,登记在册的珍奇异宝倒是不少,可亲眼所见后,空荡荡的还不如她那寨子富裕。 接着又去了富丽堂皇的追仙台,隐匿了身形,在里面肆意的逛着。 倒是多了不少好东西,刚想拿走几件金器,融了给百姓送去,便见一老道指着她在的位置 “哪里来的毛贼,给我速速拿下。” 看来这道士身上有些道行,竟然能看得到她,她连忙转身,往寨子中回。 此次去皇宫是闲来无事随处瞎逛,也是好奇。见后再把那人的所作所为串联起来,也不足为奇了。 姜默蠡离开元歌的屋,去找了老二,趁他还未睡,问问他老大的父母在何处。 “二哥,二哥,你睡下了不?” 老二听到有人叫,起身走过去拉开门 “是你啊,找我何事?” “二哥,我想问问老大的父母在哪里?我俩这不月底成亲吗?我还没见过老大的父母。” 自从元歌说要和姜默成亲,老二开始不待见他,他凭什么抢走了他们的老大?他配吗?听他说完,指了指地 姜默蠡看着脚下,又抬头看看老二,也学着老二的样子指着地,摇摇头: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没太懂。” “哼,老大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你怎会现在才知?” “哦哦,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您接着休息,我回了。” 姜默蠡连忙逃走,老二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他哪里好,能让老大为他什么原则都不顾? 哼,越看越不顺眼,老二转身关上房门进屋睡觉。 姜默蠡回去路上转身去找了老六,老六听说原因,拉着他坐在桌旁,倒了杯茶递给他,摇着自己的羽毛扇,将他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姜默蠡听完,沉默得看着眼前的茶盏,拳头紧握,青筋凸起。 自己年幼时父疼母爱,而元歌却小小年纪随着父亲走南闯北,颇为辛苦。 后又突遭变故,以一己之力,单枪匹马闯上山,这种魄力或许众多男子都比不过。 此后,又经历亲人离世,小小年纪扛起整个山寨,把所有的苦难吞进口中,从不对外人抱怨。 她一个人过的得有多苦多累? 他只觉得元歌的身世太可怜,又活的太辛苦,想要好好对她,把最好的都给她。 早饭做的异常丰富,给元歌送过去。 等她吃完,又去把碗收走。 元歌叮嘱他: “我要休息,无事不要来找我。” “好嘞,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元歌见他走远,关上门,换了身干净利落的男子短打,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211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0) 老五昨日不在,今早醒来老六来叫他,让他帮忙去建木屋,他穿过寨子往西北角走去。 看着孩童嬉笑玩闹,看着女子在树下乘凉绣花,看着男子扛着木头经过与他打招呼。 他倒是期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无限延长。 远远看见老六弓着腰,整日不离手的羽毛扇插在腰间,瘦弱的身躯扛着一根木头往前走,连忙跑过去。 “老六,你放着,我来。” “噢,五哥来了。我来,我来,我能扛的动。” 老五看他这样,抬起另一端,忍不住问道 “老六,你不都高中秀才,为何不考取功名?” “嗐,功名这东西要看用在何时?若是当下让我去考,我定然是不愿意的。” “为何?” “五哥,你觉得这山上,除了我们几个是被老大抢上山外,有谁是被强迫上山的?” 老五摇摇头。 “对吧,能让他们上山求老大一个小女子的庇护都不愿意待在山下,可见山下如狼似虎啊,待久了或许会要了众人的命吧。” 老五看着老六没说话,他不同意。 如那人说的那般,城中不受待见或短命之人皆为无能者,只配被圣上厌弃。 如他这般即懂医术,又会功夫,还懂些学问,还怕没有机会被圣上赏识吗? 若是这次能配合他拿下山寨,泼天的富贵正等着他,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老五?老五?” “嗯?我在的。” “噢,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走吧,我们把这木头抬过去给大壮他们锯开。” “嗯,好。” 老五看着老六的背景,不求上进,迟早会被抛弃吧。 …… 姜默蠡帮忙搭建了半天的木屋,趁着晌午休息的空档,做了碗凉面,放了些黄瓜丝,端去给元歌吃。 又是敲了好一会儿门没人应。 他这次聪明了,坐在门口,等元歌开门。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元歌从里面打开门。 姜默蠡站起转身,本是一脸嬉笑看着门缝越开越大,可当看到元歌这身打扮时瞬间愣住,抬手揪下元歌头顶上的蜘蛛网 “老大,你这是去哪个山洞挖矿了?” 元歌拍开他的手,侧过身让他进去 “面放桌上,我去洗把脸。” 边说边往院子边的水缸旁走。 山上地势高,原主带众人挖过井,没有挖出水源。 老三便在她院子边放了几个大水缸,只要他们空闲,便会将水缸挑满放着给她用。 姜默蠡放下手中的面,转身看着元歌的背影。 瘦弱的身板,来阵大风便能吹走,硬是扛起这座山寨,保一方民众衣食无忧。心中微痛,不免觉得她更可怜了些。 等元歌洗完手走过来,姜默蠡张开双臂上前抱住她,头放在元歌的肩膀上。 \\\"歌儿,寨子中的事你可以跟我讲,我什么都会,可以帮你分担,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这正在长身体,万一压坏了怎么办?” 元歌微微皱眉,挨得太近了,让她有些不舒服,甚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起开。”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跟我讲。我能帮你的,不会给你拖后腿。” “嗯,起来。” 姜默蠡站起身,抬手扯掉元歌头上的蛛丝,顺便帮元歌整理了下头发。 他距离元歌太近,一阵热浪迎面扑来,烫的她有些不舒服,只觉得有些窒息。 抬手挥去姜默蠡的胳膊,错过他走到桌旁,坐下来,自顾自的吃着面,没再理会他。 姜默蠡找了个矮凳,坐在门口,看着吃面的元歌,隐约能看到她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光,温柔缱绻。 他搓搓双眼再看,那圈光晕仍在,将这木屋照的熠熠生辉。 元歌吃完面,姜默蠡立刻上前接住碗。 “老大你休息,我去把碗洗了。” “嗯,明日卯时来叫我。” “好嘞。” 入暮时分,老二穿着一身黑衣敲响老五的木门。 老五忙了一整日,未来得及洗漱,已困得倒在床上睡过去。 听到敲门声,朦胧睁开眼,摸索着去开门,看老二站在外面。 “二哥,是你啊,你这是?” 揉着眼睛看着老二穿着一身黑衣,瞬间来了精神。 “嗯,昨日午后你不在,我们兄弟几个将后山的东西搬出来,今晚送到安岭城,你跟着一起。” “噢,好,等我去换身衣服。” “行,我在练武场等你。” “嗯,好好,我马上来。” 老二转身离开,老五想起那日元歌告诉他们的事,这事要不要跟那人说呢? 还是说一声吧,万一出了事,别怪在他身上就行。 回屋写了张纸条,塞进竹筒里,下山扔进河里会有人找到。 等做好一切老五换了衣裳关上门去练武场和其他几人汇合。 他去时,老二带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老三带了两个,老四站在擦着随身带的刀,看着样子大家都在等他。 老三听到声音扭头看了看他,笑着开口: “老五平日里跑的最快,今日怎如蜗牛爬,如此慢?” “三哥说笑了,刚小解,耽误了点时间,抱歉了诸位。” 老二看看他,扭头吩咐大家收拾好东西出发。 骑马到安岭城不出半日,腿脚麻利的走着去最快一日。 他们推着小车,步子慢了些,赶到安岭城已至次日戌时,伪装成送货的商人进了城。 第212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1) 次日一早姜默蠡来叫元歌,两人简单吃了个早饭,元歌回屋拿了个盒子出来递给他,姜默蠡看她拿的轻松又惬意的样子,单手接过。 谁料想元歌轻松一只手托起的盒子竟然那么重?姜默蠡被盒子压的一个趔趄,重心不稳,那盒子差点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元歌迅速伸手,一手将他扶正,一手托起盒子,放在他面前。 姜默蠡使上全部力气,双手抱起盒子,还有些吃力。 “老大,这什么东西,这么重?” “给你父母准备的见面礼,走吧。” 姜默蠡心里嘀咕,这究竟是怎样的宝贝,这么重? 看元歌走远,抱着盒子追上前,跟着她下山。 元歌今日红衣罩体,身披墨纱,素腰一封,盈盈一握的腰身衬托的元歌体型越发修长。 姜默蠡走在她身后看的微微发痴 “再盯着我看,我让你有去无回。” “好好好,我不管,我还要回来的,你不能丢下我。” 姜默蠡紧紧跟着元歌,他发现此时的路和他第一次上山时有些不同。 “老大,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 “可我记得上山时没有这块大石。” 姜默蠡指着左侧的大石问元歌。 “噢,你看错了。” “是吗?或许吧。” 元歌庆幸他没继续问,问了就是:“为了防你?” 反正她不尴尬就是了。 走至山下,寨中守卫已手牵缰绳候着,见元歌和姜默蠡走过来,便将马鞭和缰绳递给他俩。 元歌扭头对那人讲: “看好山寨,等我回来。” “是,大当家。” 元歌转身上马,一记马鞭,那马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等等我。” 姜默蠡不甘示弱,一个跨步,稳稳坐好,追随元歌而去。 进了城,元歌轻车熟路的找到靖王府,看着有些掉漆的大红门,额......看来靖王府是有些穷。 跳下马,走到门口,姜默蠡才骑着马跑过来,连忙下马,喘着粗气。 “老大,你怎么跑这么快?” “是马快。” “都一样,还有你咋知道靖王府在哪里?” 元歌转身看着他 “我都知道你是靖王世子,你觉得一个小小的靖王府还能难住我?” “难不住,难不住,走,我带你入府。” 姜默蠡喘着粗气上前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 那门童慢慢打开门,探出个脑袋,看到姜默蠡站在门口眼睛透着光,连忙将门拉开了些, “世子您回来了,快请进。” 姜默蠡伸出左手让元歌先进,那门童看着姜默蠡这恭敬的模样,连忙开口 “这位是?” “噢,靖王府的贵客。” 姜默蠡跨进门和元歌一道往里走。 门童连忙去通禀王爷和王妃,他俩听到姜默蠡回府还带了贵客,整理了衣衫往前厅去。 远远的还未看到人,便听到姜默蠡殷勤的声音 “老大,你尝尝这个杏仁酥、还有这个梅花烙、还有这个红枣炼乳,要觉得不够甜我再给你拿些糖来。” 王妃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养了一十八年的逆子只知道来气她,何时有这样对过她? 她倒是好奇,想看看是哪位高人,不,贵客能把他教的这么好? 转过花门,跨进前厅,远远的开口 “姜默蠡,你还知道回来啊?” 姜默蠡正给元歌端茶递水,听到他母妃的声音直起身,看着他母妃怒气冲冲的朝他走过来 “母妃,我这还有客人呢?” 元歌站起身,转身看着靖王妃: “未提前送上拜帖便突然登门,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望靖王和王妃海涵。” 元歌声音清丽,轻慢缓急把握的恰到好处,礼数周到一看便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再加上这赛天仙的颜值,靖王妃看的有些呆住,还是靖王在她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提醒,她才回过神。 看到这小姑娘的第一面她就喜欢的紧,笑着看着元歌, “不打扰,不打扰,多来几次更好。” 靖王看姜默蠡傻站着,连忙提醒道: “蠡儿,还不向父王母妃介绍下这位......客人。” “噢,这是元歌,我老大,也是将来的世子妃。” 姜默蠡说的一脸随意,完全没注意他母妃的眉头已经拧巴在一起。 “嗯,挺好。” “啥?你刚说啥?” 靖王和靖王妃齐齐开口,话音刚落,靖王妃朝着身后的靖王脚背上踩去,疼的靖王轻呼一声,又赶紧捂着嘴巴。 “我俩月末完婚。” “你个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人家这样的好姑娘能看上你?游手好闲,逗猫遛狗,不务正业,你说你还能干啥?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你今日不说,就给我跪祠堂去,长跪不起,向列祖列宗赔罪。” 靖王妃边说边去找鸡毛掸子,追着姜默蠡打。 第213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2) “父王救命,我没有啊,老大救命,我真没有啊,啊,好疼,母妃你住手,哎呦,我真没有......” 元歌看姜默蠡被打的呲牙咧嘴才开口 “您误会了。” 靖王妃听到她这话,停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看着元歌 “丫头?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没有。” “那你俩这成亲是?” “是我提的。” “嗯?” 靖王和靖王妃齐齐出声,看着眼前这气度不凡的小丫头,不错,有魄力。 靖王隐约猜出些什么,但这事儿肯定不能在这儿说。 姜默蠡离府前找他深聊到半夜,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瘦瘦弱弱的小丫头竟然是朝廷忌惮的那人。 这样瘦小的小丫头竟然做的比皇帝还要好,了不起。 靖王看元歌的眼神都充满敬佩,只差竖个大拇指了。 元歌看靖王看她的眼神,明显已经认出了她。 她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对着俩人说道: “你们应该知晓十里坡后的落雁山,山上有个土匪窝,我便是那大当家。” “嘶。” 靖王妃深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竟然被她给知道了? 朝廷正在围堵她,她还来城中闲逛,莫非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本事不成? “此话当真?” “当真。” 靖王妃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没了下文。 元歌看着靖王妃,她这表现的也太淡定了些,不应该瞬间尖叫,然后叫官府来抓她吗? 她甚至还淡定的转身坐在上座传唤丫鬟上好茶。 元歌看她这样,转身拿过身后的小箱子,走上前,放在八仙桌上,轻轻打开。 “这是给二老的见面礼,还望不嫌弃。” “嘶。”三人倒吸凉气,满满一箱子的黄金,这可值不少钱啊! 靖王连忙开口: “不可,不可,我静王府不能收。” 据他所知她那山寨近万人,开支都是个大问题,今日初次见面竟然备这么丰厚的大礼?那山寨该如何维持生活? “莫非您是嫌弃我草寇出身?” 元歌看着靖王连声拒绝,若真如她所说,他们嫌弃她草寇出身,那今日她定要用强将靖王和王妃二人掳上山。 “不不不,这太过于贵重,我们不能收。” “没什么,您收下,若是嫌少,我再去拿。” 靖王妃瞪大了眼睛,这小丫头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咋这么可可爱爱? 还有这人直爽的性子,很符合她的胃口,不矫揉造作,不蛮横无理。 很好,这个儿媳妇,她心里已默默的认下了。 姜默蠡此刻如梦未醒,他从来不知老大这么有钱,怪不得能把山寨打理的那么好。 元歌看着众人,生生忍住了。 其实她想说,这些金子是她在山上某个洞里发现的,真的还有很多。 “不不不,不少不少。” “那既然不少,您且收着,下次来再给您带着别的。” “不不不,这些够了,够了。” 靖王看着眼前小箱子里的金条,这些的确够了。 他靖王本已捉襟见肘,这小丫头是送财童子吗?一来便要拿一箱? 靖王妃上前握着元歌的手 “打理山寨很辛苦吧,难为你一个女娃娃了。” “还好。” 靖王妃瞥了眼姜默蠡 “若是这小子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你回来跟我讲,我帮你教训他,还有你个臭小子。” 靖王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姜默蠡 “在山上多帮帮丫头,让我听到你欺负他,我不介意天天给你松皮。” “知道了,母妃。” 姜默蠡站在元歌身后回着。 “在山上照顾好自己,有什么缺的及时跟我俩说。” “嗯,好。这次来一是见见二老,二来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元歌看面已见完,人也都还不错,面色慈善,是好相处的,便开口往正事上提。 靖王妃看着元歌微微变色的脸,连忙警觉起来,扭头看着靖王,靖王站起身,点点头,先一步往书房去。 第214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3) “姜默蠡你去准备午膳,好了来叫我们。” 靖王妃牵着元歌的手往书房走去。 姜默蠡看看元歌的背影,又看看桌上开着箱的黄金,这就走了?也不怕他拿走一根? “数量我都记得,少一根算你的。” 元歌的声音悠悠传来,吓得姜默蠡什么想法都没了,起身盖上箱盖,吩咐姜三放进库房。 将元歌话重复了一遍给姜三听,看他走远,起身往厨房走去。 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小曲儿。 靖王和靖王妃进了书房,元歌走在最后,关门前挥手布上一层结界,书房周围若有人来,她会知晓。 转身看俩人略显紧张的皱着眉,走过去倒好茶水招呼他俩过去坐。 元歌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分别递给他俩,两人迅速看完,还给元歌。 纸张刚碰到元歌的手章,便已化为扉迹。 俩人心下一惊,小丫头还有这般能耐?对她的佩服又多了一层。 “二位放心,我不会让姜默蠡出事,同样也会保姜、陈两家无忧。” 靖王妃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元歌提到姜陈两家,连忙起身抓着她的手。 “你说的都是真的?” 元歌点头 “嗯,千真万确。” 靖王看完纸上的内容,他一点都不惊讶,他料到那位会这样做。 他们之间又没有血脉贯通,他只是那人众多堂弟中最年幼的一个。 他年幼时,他父王为保护那人而去。 可谁能想到?那场变故原本是那人用来要他父王性命的,偏巧被他父王知晓,愣是将计就计为他博了个王爷的名头。 他被封为靖王,可那人并未觉得他赤胆忠心,精忠报国,或许更多的是想他闭嘴吧,闭嘴才能留他一命。 这么多年,他暗地里也做了不少事,那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昏庸无能的朝廷,已经从根腐烂,无力挽救,他也没必要将心思继续扑在那人身上,若如今有更好的去处,他当然乐意带着靖王府的家眷一起去。 靖王妃深知这些年陈家为国捐躯的人中,有多少是丧命于战场,可她竟不知,还有些是被那人的猜忌害死。 那人不值得她陈家满门忠烈为他拼命,前些时日,敌军来犯,她年迈的父亲甚至还想披甲上阵,为那人保家护国。 可那人竟害的她那父亲老年丧子,这怎么还能忍? “嗯,我靖王府上下近百来人,全听你吩咐。” “嗯,我陈家百号人,也全凭你吩咐。” 靖王和王妃给站起身看着元歌,眼神坚毅又诚恳。 “二位请坐。” 元歌抬手,让他俩坐下,继续说道: “今年天气比往年热,你们应该有所察觉,地里的庄稼已干枯,今年又是颗粒无收。 不出十日便会有难民南下往京城涌,途径落雁山,此前,你们要让人分散开来,早些出城。此后跟着各地难民上山,这是其一。 其二,不出意外,午后姜默蠡会去见唐九洲,你们不要拦着。 他并不知那人拿他当枪使,若是此次能让他成长也是个好事。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 靖王和靖王妃看着元歌这样,不用想也知道,这小丫头是真的看上那逆子了,什么都没说,纷纷点头。 “月末前,你俩再上山,要表现的很抗拒,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你们是被逼上山的。若是唐九洲听到风声来靖王府最好,他不管提什么要求都要大声拒绝。” “这是为何?” “他剿匪立功的心愿很迫切,若是直接答应他,会引起猜忌,反倒是拒绝的越干脆,他才会信任,他会安排人和你们一道上山。” “若是让他安插了奸细可怎得了?” “无妨,我要的便是让他上山,军营里有肖家军,他们若知道肖将军的遗孤还活着势必会拼死抵抗,脱离唐九洲。我要的便是让唐九洲亲自把人送上山。” “小丫头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靖王双手抱起,冲着元歌附身。 靖王妃听到肖将军,微微皱眉 “那肖将军莫非是肖不凡?” “正式,王妃与他相熟?” “是我闺中密友嫁于他,只可惜...” 王妃有些哽咽,似是想起那人惨死,心中微痛。 靖王上前揽着她的肩,轻轻的拍着。 “她的孩子还活着便好啊,平平安安的活着,远离纷争好好活着。” 靖王妃哽咽的说完,看着元歌。 “嗯,那孩子在山上,讨喜的很,等您上山,我便让你们见面。” “好啊好啊,多谢你,救了他们。”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靖王妃对元歌的敬佩犹如连绵春雨,细润不绝。 “近些时日尽量不要外出,那位活不过下月初,唯恐京城变动伤及无辜,最好躲在府中。” “真的吗?” 靖王妃面露喜色,终于要死了啊! “嗯,他身边有个道长,有些道行,就怕他生出是非。” “嗯,我们待在府中哪也不去。 噢,对,我今日入暮回趟陈府,歌儿,你可否陪我一起去?我怕我那愚忠的老父亲不听劝。” “嗯,好。” 靖王妃上前拍了拍元歌的手,眼神里是满满的喜爱。 第215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4) 用了午膳,元歌要去休息,姜默蠡无事便准备出府,想将在山上见到江河和肖莫凌的事禀告给将军。 即便不要那所谓的功名,若是能让他们亲人相聚也算做了件好事。 刚到大门口,靖王妃站在远处的连廊上看着他 “又上哪野?” “哎呦,我的母妃大人,您走路没音的,吓我一跳。” 姜默蠡捏着耳朵提了提,心里还默念着不害怕不害怕 “哼,谁知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哪是亏心事,哎,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去哪儿?” “噢,我回趟军营,长时间没回去,跟将军禀告一声。” “哼,就你这样的小兵,你是不是觉得那将军无事可做都铺在你身上了?你的事有那么重要,他甚至撇开国事去见你?” “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吧。” 靖王妃转身往书房去,元歌神了,什么都能猜到,他们这是遇到了个什么神仙儿媳妇。要赶紧告诉姜芜去。 姜默蠡看着她母妃远去的身影,还在想着刚才他母妃说的那几句话。 若说这样的亲人,唐将军的亲随应该更熟悉才是,可为何让他去寻? 还有这寻亲这样的小事,竟然要劳烦他撇开国家大事不谈,单独和他见面,这是为何? 莫非这江河和肖莫凌的身份不一般?肖,肖,这个姓怎会如此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肖,将军说找人,肖将军 “肖将军。” 姜默蠡站在门外,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有些东西被他遗漏,是什么呢? 江河的反应?还是唐九洲的表情?都不对,是什么呢? 反应?表情?......年纪! “对,年纪,小豆丁目测有5、6岁,我问他何时上山,他说从记事起便在山上。那为何这么多年,唐九洲没来找他?偏偏在我参军后,让我来找?莫非我靖王府这么被重视,不对,父王已经许久未上朝,俸禄也许久未发,府中连开支都有些困难,莫非我被当枪使?” 姜默蠡只觉得全身体发冷,甚至有些颤抖,怎么会?怎么可能? “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 小厮牵着马过来还未来得急递过马鞭,姜默蠡已经夺过缰绳飞奔出去。 “世子,马鞭。” “不要了。” 小厮看着风风火火的姜默蠡抓了抓后脑勺,世子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元歌正躺在床上休息,感受到姜默蠡离开,坐起身,挥手布下结界,消失在房中。 姜默蠡一路疾驰飞奔到军营,直冲将军住的营房。 到门口下马时感受到一股一场熟悉的气息在身后不远处,转身看着太阳未照射到的角落,总感觉哪里有人正盯着自己,可只有一片阴影,并未看到任何人或物。 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扰乱思绪,慢慢平复了心情,才抬脚上前,敲响将军的房门。 姜默蠡下山后,唐九洲第一个收到消息,传信之人说他带了个束发之年的少年回了靖王府,或许是山上那派去照顾他的人。 他等到晌午还未见到人来,刚听到马蹄声猜测他来了,果不其然,姜默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将军,是我姜默蠡,我有只要事情禀告。” “嗯,进来吧。” 姜默蠡推门进去,没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双手抱拳 “禀将军,我在山上发现了江河的踪迹,可未见到人。山上防御十分严密,江河被众人看守,我还未探进去。” “噢?不知他所犯何事?” “据说是身边一小孩偷了寨主的首饰,拒不交出,寨主将他二人抓起来严加管教。” 第216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5) 姜默蠡边说边观察着唐九洲的神色,有那么一瞬他看到唐九洲微微翘起的嘴角……他在窃喜。 可瞬间又换了副同情的面容,眉眼下垂,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缓缓开口。 “山贼的首饰能值几个钱,若是伤到了江河和那孩子该如何是好?不行,我要上山接他们回来。” 唐九洲皱着眉,微微发怒。 “将军莫急,我在山上安排了人会悄悄照顾他们,等守卫松了我想办法带他们下山来见你。” 听姜默蠡说完他才展露欢颜。 “好好好,后生可畏,姜世子若是能将人带下山,必然是功劳一件啊。” “多谢将军提携。” 姜默蠡握紧拳头。 “那若无事,我明日继续回山上盯着。” “嗯,好。噢~对,随你下山的小兄弟是?” 姜默蠡心下乱了一拍,听到他说小兄弟,姜默蠡心中暗自佩服元歌,他明明看到的是女子,在他们眼中却变成男子,这障眼法做的太逼真了些。 “噢,我下山回府,寨主不放心,派了小弟跟着,这会儿被我放倒在府里,放心,他不会乱说的。” “嗯,那就好,那你回吧。” “是,末将告退。” 姜默蠡退出去关上门,往前走去,走到无人处,又折身回去,找了个隐秘的角落。 不出片刻,唐九洲果然叫了亲随进去。 唐九洲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按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扶着额,两腿伸直,看着面前的唐明。 “呵,姜默蠡那傻小子还真以为这事能立功呢?哎,还是陛下英明啊!一石二鸟,玩的真好~ 这若是论兵法,我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这若是论心机,不,计谋,我只佩服当今圣上,我们绝对不是圣上的对手啊,哈哈哈哈” 唐明双手抱拳,弓着上半身,抬头看着唐九洲: “将军英明,此刻他还蒙在鼓里呢?” 唐九洲坐直了身体,目光逐渐转凉,微眯着眼睛: “哼,一个小小的靖王府敢和皇上叫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圣上早就想....了。” 唐九洲看着唐明,手横在脖颈间,比划了下。 唐明继续点头哈腰看着唐九洲: “还是将军英明神武,留他们多喘息了些时日。” 唐九洲起身走到墙边,抓起墙上的佩剑,横在胸前,猛的打开,眼神随着锋利的剑刃移动。 “哈哈哈,这圣上和本将军的心病马上就要解除,整个身体都舒畅了不少啊。” 唐明站直了身体,看着唐九洲笑道: “是啊,这投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既然那贼寇窝藏朝廷钦犯,就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这靖王府,啧,竟然包藏祸心,勾结贼寇谋逆造反,其罪当诛。” 唐九洲用力合上剑鞘,转过身看着唐明 “说的不错,可这世子虽有过错,但也有功,帮朝廷分忧解难,找到乱臣贼子藏匿之地,至少可以留下一命。他这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啊。” “那将军是准备?” 唐明弓着腰,往唐九洲旁边凑了凑。 “哼,看他姿色不错,等事情了结,喂了哑药,挑断手脚筋,丢进清颜坊自生自灭去吧。” 唐九洲说完了,两人对视一眼,无所顾忌,放声大笑。 元歌站在他对面,听他说完紧皱着眉。 抬手挥过去,唐九洲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墙上,掉下时砸坏了供桌,连带着桌上的净瓶摔了个稀碎。 第217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6) 唐明惊慌的大叫,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可眼睁睁的看着将军飞了出去,太离奇。 “是谁,谁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敢装神弄鬼,戏弄我们将军,你有几条命可活?” 等他吼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咳咳……滚过来,扶我。” 唐九洲手按在左胸口,咳出了血,沿着嘴角往下淌。 唐明连忙上前扶起唐九州,将他扶起坐在椅子上,连忙端过旁边的茶水递过去。 唐九洲皱着眉,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劲的功力。 “刚……什么情况?” “将军恕罪,卑职看到您猛地跃起后又狠狠的砸向墙壁,未看到任何人。” “哼,未看到任何人?你莫不是忘了皇......” 还未说完,又狠狠的咳嗽了几声。 那个连他见了都隐隐发怵的人,莫非是他? 皇上信任他和信任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别人说他一句不是都要被拉去痛打,若是那人在周围,他这开口可就要遭罪了。 “咳咳,这里找人收拾下,你去吧,我休息会。” 元歌用了五成的力气,唐九洲感觉自己体内气血翻涌,难受的很。 “将军,要不要叫太医来给您瞧瞧?” “不必,这事谁也不要讲,我只是累了,休息会便好。” “好,卑职告退。” 唐九洲无力的挥挥手,挪着步子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元歌看着他,本想再教训一顿,可想到日后肖家军上山还要指望他,便放下手转身出去。 姜默蠡窝在墙角不敢动。 虽未看到刚才唐九洲被拍上墙的画面,可他隐约觉得是元歌做的。 可她还在靖王府休息,怎会如此迅速赶上他,还悄无声息的进了唐九洲的营房,将他打成重伤? 但仔细想,除了元歌他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也没有人会听到唐九洲想残害他时,猛然出手。 心里几分欢喜几分愁,若真是元歌,那她是否也很在意他? 但若真是元歌,被唐九洲知道后会被盯的死死的,他不能让元歌出事。 转身绕出去,本想在众将士面前刷个脸,日后若唐九洲真的追责,所有人都见过他从将军营房的位置走过,势必会提起他。 可周围人像是没看到他一般,直直从他身边经过,甚至连平日和他关系最好的二毛看到他也没反应。 奇怪,莫非大家集体失忆,不认识他了? 算了,还是回去要紧,赶紧把这事告诉父王母妃和元歌,趁着还有时间,大家合计下该如何逃脱朝廷。 元歌看着走到军营门外的姜默蠡,还有些不放心,等他走远才闪身回了靖王府。 “父王、母妃,有急事?” 姜默蠡是跑着回来的,他在军营找了一圈,没找到他的马,又因为事情紧急,无法直接跑回来。 靖王听到声音,走出来,看着瘫坐在椅子上正喘着粗气的姜默蠡。 靖王妃上前给他倒了杯水,被他一口喝完。 “父王、母妃,元歌呢?” “噢,丫头正在休息,要叫她一起吗?” “先别,我先和你们说,走,去书房。” 三人走到书房,姜默蠡走到在最后,关门前,探出头看了看四周,没人靠近才关上。 “什么事?被你搞得我都紧张兮兮的。” 靖王妃看着他这样,自己也微微有些紧张。 “父王,您可知,皇帝要除掉我们靖王府?” 靖王眉眼微抬,瞥了一眼他。 “你知道了?” 靖王妃悠然的转身坐下: “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嗯?你们都知道了?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那我还去参军干嘛?” 说完转身瘫坐在椅子上。 靖王和靖王妃对视了一眼,看着他: “我们也是刚知晓。” “我说呢,你们一点也不惊讶!嗯?刚知晓?莫非......莫非是元歌告诉你们的?” 姜默蠡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俩人。 第218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7) “你为何会这么想?” 靖王妃扭头看着她这傻儿子,神经大条,万事都和他无关的样子,近几日的心思越发细腻了,孺子可教也? “除了她,别人有谁来过王府吗?既然是刚知晓,那应是今日没错,你们莫非午膳前背着我说了什么?” 姜默蠡微微皱眉看着他这两个父母,自从元歌入府,他已经不是亲生的了。 “嗐,我们能背着你说什么?该让你知晓的不都告诉你了吗?” 姜默蠡看着对面二人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自顾自的开口 “还有那唐九洲也不是个好东西,残害忠良不说还要帮着狗皇帝对付元歌和是山寨上的民众,他怎么下的去手?” 说的他义愤填膺,双拳紧握。山上多老者妇孺,就那千八百个的男丁,如何才能扛得住朝廷的铁骑。 “蠡儿,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心善。若触及利益或政绩,他们只会除之而后快。 特别是位高权重者,他更不允许他的政绩有任何污点,即便是有,也要把那仅存的点抹杀掉,让它永远消失。” 靖王很少推心置腹的和姜默蠡说这些,只觉得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可以判断是非对错,可如今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要尽快让他认清事实才对。 “父王,我晓得。可之后我靖王府又该如何自处?” 靖王妃看他忧心忡忡,开了口: “你放心,小丫头已经有了对策,我们会听她的安排。” “真的吗?我就说我老大很厉害,那母妃,外祖家该怎么办?” “晚些时候,丫头会和我一起回府,劝说你外公和舅父。” “那就好,那就好。” 三人皆是一阵沉默,心中感慨万千,若没有元歌将所有的事宜安排好,他们该如何? 晚膳还是姜默蠡准备的,比午膳还丰富些。 用过晚膳,靖王妃带着元歌去了陈府,路上要到官兵盘查,看到是她嘴里说着恭敬的话,语气和态度可一点都不客气。 即便如此,那也尊卑有别,那几人也不敢造次。 元歌还未踏进陈府,远远便看到一团微弱的紫气隐隐透着金光,可这光太微弱了些。 “王妃,府中可是有外人?” “抱歉,我多日未回府,不晓得府中之事。” 靖王妃有些歉意,这阵子忙着忙着便忘了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 “无妨。” 元歌抬手轻轻握着靖王妃的手,顺便在她身上加了道封印,逢凶化吉,遇强则更强。 元歌随她进了陈府,管家连忙将二人迎进前厅。 陈老将军和老夫人闻声赶来,俩人身子骨还算硬朗。 只是陈老将军常年征战身体留下一身病,背有些佝偻,其他如常。如今没了将军的头衔,只剩个老了。 陈老夫人看着靖王妃还带了个小丫头,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开口 “琳儿,你这个时辰回府是有何事?” 陈老也关切的看着靖王妃,并没有因为她成了王妃便和她关系疏离。 “母亲我有要事和爹爹协商,爹爹,我们去书房。” 陈老点点头,老夫人这才看到她旁边还有个小姑娘。 气度不凡,全身上下都透着贵气,莫非是哪位权贵家的? “这位是?” 王妃连忙转身,拉过元歌的手: “咳,看我着急的,都忘了介绍,这是墨蠡那孩子的未婚妻,这亲事订的急了些,到这好姻缘得提前抓住,晚些时候我再跟您们细说。” “嗯,好,走,去书房。” 陈老开口,老夫人也没在说什么,吩咐下人备些茶水和点心。 “王妃先一步,我随后便来。” “要找个人带你去吗?” “不用。” “嗯,好。” 陈老看着元歌离开的背影,这可不是去恭房的路啊,莫非这丫头知道了?他微眯着眼睛。 见元歌走远,她抬手扶起父亲的手臂 “走吧爹爹,我俩先去书房。” 第219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8) 陈娴琳见他没动,还盯着元歌离开的方向看: “怎么了?” “无事,走吧。” 既然是琳儿带回来的人,定然也差不到哪去? 俩人转身往书房去。 元歌往那团微弱的金光走去,莫非有其他仙友在此历劫? 若非此,又该如何解释这只在九重天上才会出现的金光出现于此? 站在一排整洁的房屋前,这是陈府给下人住的耳房,位置偏僻又隐蔽。 她轻轻推开门,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从床上慢慢抬起头。 脸色惨白,气弱无力,呼吸极粗又不稳,这一看便是生了大病。 看到来人,他稍稍警惕,但又觉得异常亲和,轻声问起: “你是谁?” 语气稚嫩,声音有些嘶哑。 元歌倒了杯桌上的茶水,拿着杯子走过去。 “救你之人。” 面前这小孩眼睛里透着光。 “是仙女姐姐吗?我一直在祈求仙女姐姐来救我……呼呼。” 说不到两句,他便剧烈的喘息着 元歌把杯子递过去,他就着元歌的手喝了两口,继续说道 “仙女姐姐,我想活着,求……求您救我。” 他慢慢爬起身,艰难的跪在床上,朝着元歌磕了三个头,跪坐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元歌。 元歌抬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让他坐好。 哎,原来这小孩过的也如此辛苦啊! “躺好。” 元歌抚过他后,他只觉得全身轻松,呼吸都舒畅了不少,他乖巧的躺下。 “我去找药。” 小孩紧张的看着她,伸手抓着她的衣袖 “仙女姐姐一定要回来。” “嗯。” 元歌起身离开,姜未依依不舍的松开手里的衣袖,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等着她回来。 此前在宫里,小红和小豆子也是这么说的,可再也没回来过。 他母妃还活着时塞给他一块玉佩,并告诉他,若是全天下都背叛他,陈家绝对不会。 后来一日,他母妃去了,是被那人折磨死的。 他母妃没了,其他妃嫔便想着法子来折磨他。 他落得全身伤,那人竟然也不管他的死活,让他自生自灭。 宫里的人习惯了捧高踩低,更不会对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多看一眼,随便给些吃的,只要饿不死便好。 给的吃食不是馊的便是发了霉的,为了活命他只能勉强拖延。 他多次想要离开那吃人的魔窟,都没有机会,长期没有吃食,他身体越来越差。 某一日竟晕死过去,冷宫里的太监见他没了气息,将他用破烂的草席随意裹了裹扔到了宫外的乱葬岗。 醒来看着尸体成山的乱葬岗,他只觉得老天都在帮他,爬起身往繁华的街道走去。 他这身打扮不用刻意装扮,大家也都看得出,他是个小乞丐。 混在乞丐堆里两日,终于找到陈老将军府在哪里。 躲在远处观察了一日,才敢上前询问。 恰好陈老见到他手中的玉佩,二话没说将他带回府,为他寻遍名医,但他这在宫里落下的病根太过严重,久治未愈。 陈老也没了法子,只能用名贵的药材为他续命。 他日日祈求上天能听到他的祈愿派个仙女来拯救他,果不然,今晚便见到了。 未见此人前,他觉得他母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可见了仙女姐姐,他母妃是第二好看。 元歌敲响书房的门,王妃和陈老还在聊天。 “歌儿,来坐。” 王妃招呼她过去坐,元歌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王妃看着元歌面露难色,元歌看的出,她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说动陈老。 “若是您随我们走,我治好姜未的病……扶他继承大统。” 后半句说的两人皆是一惊。 王妃不知她说的是谁,竟可随便坐了那位置。 陈老只觉得她这小丫头不简单,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知道姜未在他府上,还知晓他的身世。 此后才是,这小丫头人不大,口气不小,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番。 “哼,小丫头竟口出狂言,不要命了?” 元歌看着面前的老人,倔强的老头心里可是放着家国大事。 “陈老别动气,正是要命,才这样做。” “哦?那孩子的病城中大夫都束手无策,你怎么治?” “那我若是治好了?陈老跟我们走吗?” 陈老捏着座椅扶手,目光微沉,慢慢开口。 “等你治好了他再说。” “好。” 元歌起身往外走,王妃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顺手关了门。 她连忙起身往父亲身边坐了坐。 “爹爹,我怎从未听过姜未这个名字?” 第220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29) “呵呵,这小丫头不简单啊。” 陈老顾左右而言他,便是不想让陈娴琳知道太多,免得卷入是非中来,可她并未就此罢休,连番追问道。 “那当然,那这姜未?” 陈老沉默片刻,扭头看着她,缓缓开口 “是容妃的孩子,几日前找到我府上,我将他带了回来。” 陈娴琳恍然大悟,容妃不就是肖不凡的姐姐?肖将军去后不久,听说她也薨了,悄悄的安葬,知晓的人并不多。 “是……肖将军的那个姐姐?” “是啊,这俩孩子苦,顺带着他们的孩子也苦啊。既然逃出了宫,我便不能置之不理。若是在这众多的皇子中找一人继承,除了他,似乎也没别人,可他身患重疾,听这小丫头的意思兴许能治好。” “歌儿莫非是...认真的?” “呵呵,兴许是吧。这小丫头可不得了啊,我将他藏于后院如此隐秘的位置,都能被她找到。” “爹爹,你莫要小瞧了歌儿,放眼整个朝廷,能与之匹敌的人估计还没生。” “噢?这小丫头什么来历?能得你如此夸奖?” 陈常山知道他女儿的秉性,从她嘴里说出夸赞的人,至今就俩,一个靖王,一个元歌丫头。 “爹爹可知城外十里坡后的落雁山?” “嗯?你莫要告诉我这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便是朝廷忌惮的土匪头子?” “额……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此话当真?” 陈常山疑惑的扭头看着陈娴琳,在她点头之间眉头猛然皱起,心中似是想到什么,猛地起身,往书架边走去。 “爹爹?怎么了?你找什么?我来帮你。” 陈娴琳起身往书架边上走,陈常山看了看书架,不知从何找起,扭头看着旁边的陈娴琳。 “你可否记得你出嫁那年来我府上乞讨的老者?” “爹爹是说那个吃了好几桶饭的老人?” “对对对,是他。” “记得,这辈子都忘不掉啊。” 不说是她就整个陈府上下没人不记得。 “那可否还记得当时他给我一张泛黄的宣纸?” “嗯,是我收的,我夹在左三下五的孙子兵法里,我找找看还在不。” 陈娴琳弯下腰去书架上拿,那本孙子兵法的位置并未变过,打开书本那张纸也还在,只是颜色更深了些。 拿出纸,递给陈常山,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打开,看完纸上的字,只觉得如同惊雷,世上莫非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时落雁山只是坐山,山上并没有什么土匪,那老者简直神了。 陈娴琳看着他爹爹手拿信纸一脸呆愣,顺手拿过,看了看上面的字,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还是那行字 【嘉兴三十六年,大难至,躲于十里坡后落雁山,得一女子助,可躲此劫。】 “爹爹,这,这,这。” 陈娴琳不知该说什么。 陈常山扭头看了看她微微颤抖的手,那手里的纸随着手微动,又抬头看着她,点点头。 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缘分啊,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边说边摇着头,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 陈娴琳看着爹爹的背影,接下来的话即便她不说,她爹爹也会随着她离开京城的。 元歌此刻正端着一碗药站在姜未的床边,还未想好措辞,怎么让他乖乖喝下这药,便见这孩子虚弱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冲着元歌笑了笑。 “神仙姐姐,你没有骗我噢。” “嗯,喝药了。” 姜未慢慢坐起身双手接过药,放在嘴边,一口气喝完。 元歌接过药碗,看着他眉头都未皱一下 “这药...不苦吗?” “以前的药更苦,可不治病。若是这药能治病,这些苦不算什么的。” 元歌看着他,抬了抬手又放下,所有安慰的话此刻都有些多余。 姜未乖巧的躺下,抬头看着元歌 “神仙姐姐,你会...回去吗?” “嗯?回...哪去?” “回你来的地方。” 元歌看着他,透过他的明亮的眼睛看到了遥远天际处的缺口。 “或许吧。”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嗯,若是……我能留下,我当然想。” “真的吗?” 姜未脸上挂着喜色,眼睛里铺洒下一片光,双手抓紧元歌的衣袖,略显稚嫩的语气说着 “姐姐,你别走好吗?等我长大,我长大后便娶你。” 不知是药物作祟还是他盖着棉被有些热,面上发红还隐隐发烫。 元歌扭头看着他 “那等你先长大,其他都是后话。” “好,姐姐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吗?等我长大。” 元歌看着他没说话,这些承诺她暂时还给不了,她不知道哪天神魂突然抽搐一个不稳带她直接离开。 药物作用下,姜未睡得很安稳,元歌等他睡着,转身出了房门。 第221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0) 老二带着其他三人找到了张铁匠的铺子,刚到门口还未开口,里面走出一人。赤膊着上身,系着皮护裙,铁黑的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老二几人站在门口推着车 “落雁山来的?” “正是。” “随我来。” 老二随着张铁匠往前,绕过铁匠铺进到一间小院里。 四人将小车推进去,关上门。 “小丫头交代的东西在西屋里,你们自己拿,车上的东西放东屋的地窖里。” “是。” 老二应完声,带着其他三人朝着东屋去。 张铁匠看着几人的背影,目光落在老五身上。 从进门开始,他的眼神就乱飘,这小子不老实啊,那丫头知道吗? 几人刚进屋,老五开了口 “二哥,要不我们先去弄点吃的再来?” 老二扭头看着老五,这一路他的话咋就那么多呢?不是问这,便是问那?平日里咋没见这么话痨呢? “咳,晚个一刻钟也饿不死,等这边卸完那边装完再吃也行。” 老三隐隐对他有些不满,走在路上不是叫累,便是说路长,原本晌午便能到,被他拖得到了这时间才到。 “趁着老子现在有力气,装完再去吃,吃完直接去睡觉。” 老五看众人一门心思的想把东西装完,也没再拦着 “行行,来,我们晚点再去吃。” 箱子上了锁,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重的很,后山弄来的无外乎金银财宝,但这平白无故给了张铁匠数识有些浪费啊。 东屋卸完,众人又来到西屋将几个上了锁,加了封条的箱子放在小车上。 除了老五其他几人闷声做事,老五却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除了武器他不想出还有什么,元歌那日说要自保,若没有武器还怎么自保? 可朝廷禁止私造、私藏兵器,若发现者终身监禁,若有揭发者赏千两金。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又低下头认真帮忙搬着。 一炷香时间,忙活完,几人和张铁匠打了声招呼去找吃的。 “晚些你们回来,住西屋,我收拾几张床凑合住一晚。” “好嘞,谢谢您。” 四人出了小门往左,回到来时路上的一家面馆,这时间已过了用膳时间,面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四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四大碗阳春面,两碟凉拌牛肉,或许是饿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吃完面和肉,桌上留了几块碎银子转身往门外走。 老五看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外人递消息,也便熄了心里的念头,不急于这一时。 等几人回到那座小屋,张铁匠收拾了西屋,给他们几个住,赶了一天的路又困又乏,洗漱完后几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老五怎么都睡不着。 他有些不死心,总想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趁着夜半三更众人睡得正酣,悄悄起身披了件衣服往外面走。 他刚起身老三便醒了,等他轻手轻脚走出去,老三睁开眼看着旁边的空床板,起来的是老五。 等门悄悄关上,老三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扒开门缝往外面瞧。 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除了阴影下隐藏的人或物,其他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老五大着步子走到东屋,本是想打开门进去,或许是门被上了锁,他又从檐下退出来,后又转身去了东南角他们的几辆小推车上,捣鼓了一会儿没打开锁,转身往西屋来,老三连忙转身躺在床上, 次日一早,几人收拾整齐回城,张铁匠悄悄拿出一封信递给老二,让他转交给元歌,老二点点头应下。 趁着路上老五小解的间隙,老三将昨晚半夜的事告诉了老二和老四,听到动静,三人齐齐止了声。 说来也怪,来时各种拖沓的老五,今日走的格外着急,还不停的催促众人脚程快些,不到子时便到了十里坡。 第222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1) 元歌从姜未的房间出来后,没再回书房,去前厅等着王妃。 王妃见事已成便和陈老告别起身回府。 走到前厅看着元歌一手拿着桃花酥正吃得认真,便想着回去多给她备些甜的,吃不完带上山也可以。 元歌见她出来,吃完手上的糕点,站起身来。 “歌儿,我们回吧。” “嗯。” “小丫头,姜未的病......” “今晚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来接他。” “嗯,也好。” “爹爹,母亲,那我们先回了。” “嗯,回吧。” 陈老和老夫人站在院子里目送着俩人离开后,互相搀扶着回了主院。 元歌刚踏进靖王府,姜默蠡便迎上来 “怎去了如此久?我都准备去接你们呢?” “臭小子,这才离开多久。” 元歌看了他一眼,转身看着王妃: “我去睡了,王妃也早日歇着。” 王妃开口应着 “哎~好嘞,我这就去洗漱去。” 元歌往东,王妃朝西,只留下姜默蠡傻站在原地。 扭头看看元歌离开的方向,又看看他母妃的背影 “我这是被嫌弃了?” 后知后觉的挠着头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次日一早,元歌与姜默蠡吃了早膳,正准备去陈府接人,王妃拎着包袱走过来递给姜默蠡 “母妃,你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姜默蠡闻着甜腻的味道,一扫昨日的阴霾,心情都好了不少。 王妃瞥了一眼他,自作多情了些: “噢,不是给你的,让你拿着,带上山给歌儿吃。” “谢过王妃。” 元歌站在一旁开口,王妃嬉笑的拉着元歌的手。 “咳,一家人不说谢不谢的,你们快回去吧。” “嗯,您和王爷多注意身体。” “会的会的。” 两人全然无视姜默蠡哭丧的脸,元歌转身往府门外走,见姜默蠡还未动身,头也没回。 “跟上。” “来了。” 王妃看着俩人的背影,真好,这个儿媳妇真好。 俩人刚到陈府门口,陈老带着简单易容后的姜未候着。 几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姜未随着他俩人上了山。 他要和元歌共乘一骑,姜默蠡死活不让,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放在胸前。 “坐好,小心掉下去。” 两个人互看对方不顺眼,但也没再说什么上了山。 …… 当姜默蠡知道这小孩是自己堂弟时,惊讶的嘴巴没合上,连声问他如何出的了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宫殿时,老六、老七、老八倒吸一口凉气。 老七趴在老六的耳朵边嘀咕 “老大这票干的是不是有点大?” “还凑合。” “你这叫还凑合?宫里的老大都敢绑?这是要赎金还是要啥?” “我觉得此事并未那么简单。” 老六说完看了眼老七,老七像是明白了什么,惊讶的捂着嘴巴。 “你俩说什么的呢?让我听听?” 老八凑上前来,看着正嘀咕的俩人 老七连忙开口 “我说,老大这 把人皇子掳上山干的有点大。” “咳,这算啥,就是现在让老大坐皇帝我都觉得没啥。” “哎~别说,有点道理。” 老六的声音有点响,元歌听到声音扭头看着他,便见他一脸奸笑的摇着羽毛扇。 “啥道理?” “哦哦,我是说老大不管做什么都有老大的道理。” “是吗?” “那必须。” “去吧,把江河和小豆丁叫来。” “好嘞。” 老六站在门口吹了声口哨,有人上前,听完他说的话,快步消失在议事堂门口 “你不可以看我的神仙姐姐。” 老六还未转身,听到身后那小孩的咆哮声,转身看过去,小孩张开双臂,挡在元歌面前。 “你说不许就不许啊。” 姜默蠡看着他这护食的模样,有些无语,这明明是自己的。 “对,等我长大了,我就娶神仙姐姐,她是我的,你不许看。” “噗!啊?嗯?咳咳。” 几人吃了大惊,纷纷扭头看着那小孩,也就比小豆丁大了一两岁,你这长大得到猴年马月吧,莫非老大不嫁人就等着你? 不对,老大月末完婚。 第223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2) “小子,你的神仙姐姐月末......” “好了。” 元歌看着姜默蠡,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他这才想起上山时,元歌说过的话,姜未身体不好,需静养不可动怒,事事要忍让着些。 姜未见元歌开口,也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没出声。 不多时江河和小豆丁走进来,江河看着姜未的面容呆愣了一瞬,隐约有点将军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小豆丁则是开心,山上又来了个小伙伴。 元歌要说的话挺机密,除了江河、小豆丁、和姜未,其他几人都被元歌赶了出来。 老六站在门外,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扭头看着远处天边的云,高深莫测的说了句: “天......要变了。” 老七看着远处的云,不假思索的接了句: “是啊,要下雨了。” 老六扭头看着老七,鄙视的哼了一声,往自己的木屋走去。 “哎?我这哪里说错了?你等等我。” 老七追着他走过去。 姜默蠡看俩人远去的背影没说话,是啊,天……要变了。 江河回到木屋后一坐便是两个时辰,他不敢相信元歌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他只要还留有一口气,便会将她所说的事做到底。 …… 老二带着几人上山时,元歌还未睡,正坐在议事堂等他们。 山上人睡得早,此时安静的只有虫鸣声,几人讲话的声音也显得异常响亮。 “老大,我们回来了。” 老三人还未到,声音先传来,透着满腔喜悦。 元歌起身走到台阶下,站在长桌旁,几人抬着箱子快步走进来,将箱子放在地上,疲惫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丝喜色。 老二看着元歌 “老大,我们回来了。” 元歌点头 “诸位辛苦,明日去找账房,每人十两银子。” “这么多?” “老大太多了。” “是啊,老大。” “是啊。” 老五也跟着说了句,可这十两怎比得过千金? “你们该得的,下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处理。” 几人抱拳,齐声道谢 “多谢老大。”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疲惫的很,谢过元歌起身往回走。 元歌看着地上放着的几口大箱子,抬手挥去,箱子消失在眼前。 一炷香时间,老二找了点吃的,换了身衣服去元歌的小屋找她,远远看着那屋里灯未亮,又转身去了议事堂。 元歌正坐在桌旁,手扶着头,一副等人的样子,看到他出现在门口 “你来了。” 老二觉得老大越来越神秘,她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找她一般。 他走过去,在元歌五步外站好,拿出怀里的信,递给元歌。 “老大,这是张铁匠让我转交给你的。” 元歌打开看了一眼,递给老二,老二有些无措的抓了抓脑袋。 “老大,我这认的字不多,要不您给我念念?” “此次铸剑三十六柄,铸刀七十二把,匕首二十七把。此外,谨慎小心,以防……内贼。” 最后一句元歌说的很轻,老二的心头狂跳,莫非张铁匠也看出来了? 元歌听到门外的动静,并未做什么,她知道老五不死心想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老二来的时候,他也悄悄跟来了,元歌也并未布下结界,她和老二说的话,老五也能听的到。 “老大,这……” “单子收好,其他事我会处理,回去歇息吧,这些天累苦了你。” “老大说的是什么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那您也早些歇息,我回了。” “嗯。” 元歌等了一刻钟,不见老五,起身回了木屋。 她给过他机会,若是日后站在对立面,也莫要怪她心狠手辣。 老五匆忙回屋,将听到的写了纸条塞进竹筒,趁着夜色摸到山下扔进水里,看着竹筒顺着水流飘走,他才转身往回走。 远处的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等他走远,又隔了好一会儿俩人才从草丛里出来。 “呸,竟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他是不想要命了噻,让老子去削死他。” 老三一把抓住他 “莫急,二哥只让我们看着他,其他的老大会处理。” “嗯,好。” 老三老四回去便睡下了,次日将昨晚之事告诉老二时,他一点都不惊讶,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峰。 他们仨认识元歌的时间最早。 那年小丫头还是个小丫头,刚过十岁,孤身一人带着两把大铁锤上了落雁山。 他们几个也刚躲到山上没半月,被谣言传成了土匪。 无法,为了能活着,他们甘愿做那人人口中凶神恶煞的土匪,这样至少没人敢来招惹他们。 第224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3) 元歌打上山,伤了他们的好几个兄弟,也将他仨打趴在地上起不来。 他躺在地上呼天抢地问她为何无缘无故打他,元歌一口稚嫩 “我要为我爹报仇。”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你爹是谁?我们也没杀过人啊。” 一番争辩后元歌才晓得找错了人,也报错了仇,只好留下教他们功夫,用来抵自己的歉意。 一段时间相处,他觉得还是元歌适合做老大,他将想法告诉她,可小丫头十分抗拒,说家里还有亲人,要回家。 某个早上醒来发现她不见了,大家都很失落,可并没有忘记练习她教给他们用来逃命的功夫。 后来再次遇到她,她长大了不少,整个人显得老成又干练。 那次她成了他们老大,嘻嘻哈哈的在山上过着以前羡慕不来的生活。 慢慢的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但他们仍然以她为中心。只要她想要的,他们都会尽力满足。可若是有谁敢伤害她,他们会为了她拼命。 老二收回思绪,看着对面的俩人 “可还记得,老大上山时我说过的话?” 俩人的面色有些沉重,似乎也觉察出什么,听他说完,用力的点点头。 “一日是老大,终身都是,若是有人伤了她,为她可拼命。” 老三默默的说出当年老二说过的话。 老二看着他: “现在可能不是伤害她,而是伤害她和整个寨子,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有事。” 老四看着这个当年救他一命,又颇为照顾的哥哥, “二哥放心,我会紧紧盯着他。” “嗯,不要打草惊蛇,老大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好。” …… 老五送出的消息得到了那人的回应,问是如何进来的? 那肯定是元歌让进来的。 【十日后偷袭。】 这个并不高明的计划,元歌也懒的管,索性放任不动,随他们去。 第七日,城外陆续聚集了大部分北下的难民。 北边干旱最严重,晒干了河水,晒死了庄稼,本没有多少存粮的百姓又被当地官员压迫,无奈之下,只得往京城聚集。 第八日,守城人得了指令,此城门只出不进,违反条例者一律打死。 城外的难民最开始还往前也凑一凑,出了这条例后,无人再敢靠近一步。 第九日,聚集在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城门依旧严防死守,不让人进城。 第十日,说好的偷袭没来,难民倒是来了不少,其中混杂着靖王府和陈府中的人。 元歌背着手站在十里坡,看着缓缓往山上爬的众人。 此次上山的民众,需经过层层关卡,被允许后才能上山。 凡有过欺男霸女者、为老不尊者、不孝敬长辈者或弃养孩童者均不被允许上山。 若检举以上过错者必重赏,但若隐瞒不报或者谎报、虚报也将会被赶下山自生自灭。 一时间,十里坡前如同市集,吵闹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姜默蠡远远的看着红衣飘扬,负手而立的元歌。飘飘欲仙,遗世独立,如同不染凡尘的莲,亭亭玉立,卓而不妖。 很庆幸,这是他的。 看的他有些痴迷,旁边姜未踩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低头看着到自己胯边的姜未。 这小子最近总和自己过不去,不是说他长得丑,就是说他配不上他的神仙姐姐。 哼,就算再配不上,那也是元歌挑的他,是姜未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干嘛?” “哼,不许你看我的神仙姐姐。” “小屁孩懂啥,玩你的泥巴去。” “我才不玩泥巴,我要跟着六哥看书。” “噢,那你快去。” “我......” “姜默,来一下。” 老二老远扭着头扯着嗓子叫他,他转身回了声,扭头看着姜未 “去看书吧,弟弟。”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老二那边去,完全没看到姜未抓狂的模样。 “哼,神仙姐姐喜欢文质彬彬的,才不稀罕你这种空有一副皮相的无脑之人。” 冲着姜默蠡远去的背影说完转身上了山。 ...... 又过了一日,靖王府收到了落雁山的请柬,靖王妃哭天抢地的在门口哭诉,一边哭诉她那命苦的儿子,一边哭诉无恶不作的匪首,竟然看重了他儿子的相貌要纳他为寨夫。 “这世道没人管了吗?谁能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 王妃说的悲切,引来不少民众的同情,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唐九洲的耳朵里。 他看着唐明,哈哈大笑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这不正是瞌睡了送枕头吗?去,召集一千将士护送靖王和靖王妃去落雁山喝喜酒,哈哈哈。” “是,将军。” 等唐明召集了将士,唐九洲骑着高头大马,面带笑意的往靖王府去。 等他到时,靖王府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唐大将军到。” 听到声音,众人往两边挪了挪,中间留出一条过道。 第225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4) 唐九洲坐在马上,俯看着众人,连带着站在门口哭泣的靖王妃,半分下马问候的意思都没有。 坐在马上冲着靖王妃抱拳后说道 “靖王妃安,本将军听说世子爷被落雁山上的贼寇扣押在山上,不日便与他成婚,这不赶紧召集了一干将士护送王爷和王妃上山……喝喜酒。” 说完不屑的看着靖王妃笑了下。 靖王妃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捂着眼睛哭泣。 靖王闻讯赶来,扶着呜呜咽咽的王妃,抬头看着唐九洲 “此事惊动唐大将军,让本王属实有些难堪,哎,谁会想到还有这事呢?前几日蠡儿回府说是在军中谋了个好差事,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几日……” 唐九洲连忙打断靖王讲话,起身下马,站在台阶下,仰视着王爷和王妃 “王爷,末将来此也是来帮您来了。” “多谢唐将军美意,这落雁山的贼寇太过于无理了些,此事还是不劳烦唐大将军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哎,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大将军,是末将职责所在,这若是连黎民百姓都护不住,要我这将军还有何用。” 靖王和靖王妃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置城外的民众不顾,还传令封锁所有城门,禁止城外民众入城,这便是在保护黎民百姓吗? “不可不可。” 唐九洲见靖王如此抗拒,无奈只得换个说辞,上了几节台阶,站在王爷身边,悄声说着 “王爷,其实这以一敌百的千人精兵,明着是护送您和王妃上山喝喜酒,实则可帮您抢回世子。” 唐九洲说完看着靖王原本愁眉苦脸的面容上慢慢挂上喜色,心里乐开了花,这事成了。 三日后那贼首大婚日,便是他剿匪时。 “真可如此?” “那是自然。” “好好好,若是能将我儿带回,我必重谢唐大将军。” “哎~王爷您说的是哪里的话。” “择日不如撞日,待本王和王妃回府换身衣裳便带着他们上山。” “好,那末将在城中等王爷您的好消息。” “好,多谢唐大将军。” “末将分内事,不必言谢。” 唐九洲说完转身吩咐了众人一番,站在靖王府外等着王爷和王妃。 靖王和王妃将府内剩余的管家和门童叫过去叮嘱了几句,连忙回了主屋换衣服。 王妃哭的眼睛微红,王爷心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这笔账他会记在唐九洲身上。 “这些都是小事,等我们上了山,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对,娘子说的都对。” 俩人出来后什么都没带,关了王府大门,匆匆上马,带着一千将士往城外去。 唐九洲站在城楼上目送他们走远才回了军营。 元歌大婚前两日,从落雁山上传出靖王爷和王妃被扣押的事来,说是那大当家为了孝敬二老将两人留在山上。 唐九洲听到此消息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对。 元歌大婚前一日,老五将山寨的布防图传了出去,顺带着寨中民众多少?兵丁几何? 唐九洲收到那图,连连夸赞唐明会做事,事成之后大赏。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李婶子、王婶子、张婶子喜笑颜开的敲开元歌的房门。 元歌还未睡醒,原本有些怒气的脸在看到几人身披大红,一脸喜庆的模样时才想起,今日她与姜默蠡大婚,侧了个身将人请进屋。 几人围着元歌梳妆打扮,王妃过来时,正巧到了梳头的时候。 “我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太可以。” 这些婶子们以前都是庄稼地里的人,从未接触过任何权贵,这两天和靖王妃接触后,靖王妃没有架子,又洒脱的性子让几人迅速打成一片。 王妃满带笑意的接过李婶子手中的木梳,轻轻的缓缓的梳着元歌的头发,口中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歌儿,这是我出嫁那日,喜婆婆的唱词,我把它说给你听,愿你和蠡儿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元歌看着王妃眼中的期盼,轻轻点点头。 第226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5) 这场婚事原本只是元歌最初一句无心的话,本想看看姜默蠡的反应,也算圆了上一世的遗憾。 后来知道了他来此的目的,便想着以此救他一命,简单操办,草草了事,不打算请靖王和王妃上山,甚至连仪式都没有。 可后来得知靖王府有难,她也没有打算隐瞒,便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如今一切办的有模有样,不知为何,左边胸口的位置微微发紧,有些喘不过气,但似乎并不难受。 轻轻开口: “谢谢王妃。” “大当家的,过了今日你要叫娘了。哈哈哈哈。” 张婶子在一旁调侃着,众人也都连声嬉笑着。 一盏茶后,原本给姜默蠡盖的红盖头盖在了元歌的头上。 她伸手去碰,李婶子连忙拉住她的手: “大当家的,这盖头只能世子拿下来才吉祥,其他人都不可以,连您也是。” 元歌轻轻点点头,盯着眼前的红色,眼睛有些迷蒙,原来成亲是这般模样。 姜默蠡将元歌抱进议事堂,将她轻轻放下,站在元歌对面,傻笑着。 娶亲是他从未想过的,可如今遇到了元歌,他才觉得成亲才是人生第一要务。 老二、老三、老四看着元歌依依不舍。 老五衣袖下的双手紧握,若是今日成功,老大会成为他的吗?或许不管如何,老大都是老大,是他萧想不到的存在。 老六、老七、老八,互相看着对方哭丧着脸,老大不是他们的了,呜呜呜…… 众人欢天喜地的跟进议事堂,便听到外面一阵哄闹声 “外面何事,大吵大闹?” 老二边说边往外面走,门口一人连忙跑进来,趴在老二耳边悄声说着 “二当家,不好了,官兵闯上了十里坡,正在寨子门口叫嚣。” “嗯,此事莫慌,老大有安排。” 悄悄吩咐了那人,转身给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转身往后面走去。 老二走到元歌面前。 “老大,是继续还是去看看?” “去看看,不急于一时。老二你去忙你的,不用跟着我。” “是,老大。” 盖头对元歌来讲可有可无,但她没动手摘下,李婶子告诉她的话,她还记得。 唐九洲身披铠甲坐在马背上,站在寨子门口,本想根据潘悖送去的布防图直接攻进寨子里,可到了门口,怎么都无法前进一步,仿佛面前多了一堵无形的屏障。 无奈只好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等了一炷香,才看到寨子大门缓缓打开,为首那人一身扎眼的红衣,想必便是那青面獠牙的贼首。 莫非觉得自己样貌太过于可怕,顶着盖头便来见他了? 除了他,身后的一众兵丁也看到了,连番调侃。 “这母夜叉莫不是长得太丑,羞于见人,顶着盖头便来了?” “咳,谁说不是呢,不是说她青面獠牙,满脸暗疮吗?” “不是吧,那靖王世子不是被她给霍霍了吗?” “哎,想想世子一表人才,就这么给糟蹋了,还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二毛知道这群人口无遮拦,可竟不知能如此龌龊,心中狠狠臭骂了他们一番。 元歌远远便听到了那些胡言乱语,本也没什么,可听到他们说姜默蠡,便实在忍不住,飞身过去,站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了望台上。 抬手挥去,一时间,山下狂风大作,吹的那些人睁不开眼,东倒西歪的躺倒一地。 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众人狼狈不堪的连忙站起,看着对面半坡大石上的红衣女子。 唐明见唐九洲一脸怒色,连忙开口: “大胆贼寇,反了天了,胆敢戏弄朝廷命官,你有几条命可活?” 见唐九洲的脸色稍稍转变,又义愤填膺的细数着元歌的几重罪: “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朝廷命官不知道俯首问安吗?窝藏朝廷钦犯、私藏兵器、叛乱谋逆,甚至教唆一干民众叛离朝廷管控,多罪并罚,还不束手就擒。” 元歌还未开口,老四便冲了出来,扯着嗓子开了口 “放你娘的狗屁,在这说风凉话呢,北边逃难过来的百姓,你们管过吗?还不是你们下令封的城门?他们进不去只能来这山上求庇护,啊,现在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你们还要不要脸。” 老四说完,老三立刻上前,站在半坡上冲着下面的官兵喊着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还有良心吗?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就是,就是,你们不管,还不允许我们收留了,你们心咋这么坏呢?” “是啊,就是。”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老大收留,我们早就饿死了。” “是啊。” 他俩身后的一群民众连声应和。 老五认出了那人,竟然是唐九洲的亲随,他当时可不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第227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6) 他知道唐九洲这人,也知这人心有多狠,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什么都回不去了。 本想转身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离开后再出来,谁知他刚转身便被唐明叫住: “潘悖,还不快过来。” 老五全身如雷劈,呼吸都变得困难,心疼的似乎瞬间就要倒地,他慢慢转身,看着周围人。 身边人看着他,鄙夷、嫌弃、愤怒、什么眼神都有,他的身体竟不听使唤的往前,再往前,一直走到唐明身边。 唐九洲坐在马上,看着对面半山坡上的众人。 “哼,就你们这些不成气候的毛贼还敢和朝廷的百万军师对抗,不自量力。” 姜默蠡想冲出去和他一较高下,被老七死死按住,随后趴在他耳朵悄声说了几句。 姜默蠡安静的看着元歌纤细的背影,一阵风吹过,吹起盖头,盖头随风吹卷在唐九洲的马蹄下,那马被突如其来的物件吓得连抬前蹄,红色的盖头被踩在蹄下,失了色彩。 老五低头看着那盖头,撕心裂肺,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知道,元歌给过他机会的,此刻甚至以后,他再也不是寨子上的人了。 唐九洲这才看清元歌的面容,频吸凉气,谁特么说落雁山的大当家是个青面獠牙的妖怪?这比九天仙女的容貌更秀丽,呆愣了片刻才匆忙开口: “捉拿反贼,人人有赏。\\\" 唐九洲一声令下身后无人回应,待他转身看过去,一个个像中了咒术,一脸痴相。 “捉拿反贼,人人有赏。\\\" 唐九洲又叫了几声他们才反应过来,嘶喊着往前冲。 唐明趁机燃放事先准备的信号烟火,本想与山上的一千精兵来个里应外合,谁料江河满身血迹带着众人赶过来。 双手抱拳冲着元歌说道: ”元大当家,后山入侵者已歼灭。“ 元歌点头,看着唐九州,看他一脸惊愕,后山部署的那么精密也能被她发现? 冲着江河及他身后的一千精兵,怒吼着 ”你们这些叛贼,人人得儿诛之,给我上,多杀多赏赐。“ 还没等唐九洲上前,远远一人骑着快马直冲他而来 ”唐将军,唐将军,且慢。“ 唐九州转身看着那人,不解,为何皇上的近身侍卫在此刻来找他。 ”何事,如此惊慌?“ ”唐将军......\\\" 那人骑着马往唐九洲旁边靠了靠, “圣上龙体有恙,急招您进宫。” “什么?” 唐九洲隐约猜出些什么,可此时这种情形离开此地便功亏一篑,此后若想再剿匪可是难上加难了。 “将军,您要快些,圣上的时间不多了。” 唐九洲扭头看着半山腰上的众人,无奈只得扭转缰绳 “众将士听令,随我即刻回城。” 说完,抢先一步骑着马往城内去。 身后众人随他而去,一时间,十里坡又一如既往的安静,老五跟着他们进了城。 元歌扭头看着众人 “都回吧。” 姜默蠡快步走到元歌身边,一把将她从大石上抱起,往寨子里走去。 仪式正常进行,只是少了最后一环。 元歌带着几位当家人和姜默蠡去了后山,之前他们拿出金银财宝的那个洞穴。 姜默蠡第一次来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整整齐齐的放着床板和被褥,元歌扭头看着众人 “不出十日,落雁山还会有次劫难,届时务必带着众人来此避难,听到了吗?” “明白了,老大。” 后又将几处粮仓、药材库给他们看,无一不感慨元歌的用心。 老五进城后被扔在一旁,高官厚禄没了,总要将他大嫂救出来。 可怎么去找唐明他都推拖着不见,一日午后,他又站在军营门口等着唐明。 二毛正巧从里面出来,那日在落雁山他看的清楚,这人原本是山上的,为了蝇头小利背叛山寨,可耻的很。 “小哥,小哥留步。” 二毛扭头看着他 “你是在叫我?” “正是,请问唐将军的亲卫唐明在何处?” “还在宫里未回,你找他有何事?” 老五原本没打算将此事告诉他,可想着若是他知晓也免得他来回跑这么多次。 “想问问他将我大嫂送往何处?” 二毛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他有一日出城是看到唐明拉着一个女人,还是个身体有孕的女人往城外扯,他当时留了个心眼,跟着他去了城外不远处的村子,他将那女人随意塞进一座民房,锁上门,匆匆回了城。 莫非那女人是他口中的大嫂? “是个有身孕的女人?” 老五听他这么说,连忙拉过他的手 “小哥,莫非你见过此人? 二毛甩开他的手,放在背后擦了好几下,这样的人他嫌弃。 ”嗯,你去城外两里地的颍上村找找,或许能在那里找到。” “多谢小哥,多谢,多谢。” 老五道完谢,连忙动身往城外去。 第228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7) 二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这便是他背叛整个山寨的理由?可若是他大嫂已故,他做的这些事可还有意义? 二毛猜那女人多半是没了,否则,唐明怎么如此躲着他? 连连叹息,往城中走去。 老五赶到他说的颍上村,多番打探,终于找到他大嫂在的农家小院,可院子大门紧闭,门口荒凉的和没人住是一样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冒出心头,一边大着胆子去推门,一边哆嗦着叫着大嫂。 无人回应,小院里的杂草被晒得干枯,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他一步步挪到正房门口,看着挂在上面的锁头,转身找了块大石,猛烈的撞击着。 “哐当”门锁落地,门随之开了条缝,他看到门口趴着一人,乌黑亮丽的秀发映入眼帘,随之臭气熏天。 “大,大嫂。” 无人回应,他俯下身捏住口鼻,本想将她反过来看一看面容,看到发丝下的领口处绣着莲。 一声惊呼,吓得他连忙后退,蹲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强忍着的眼泪如雨帘般往下落。 …… 元歌知道时一点都不意外,唐明那种人连同袍的死活都不顾,更不会顾及一个孕妇的性命。 她没与唐明有接触,并不知他做了什么,可若是老五告诉她,也不至于如此。 吩咐山上的人近期多注意防御,切不可掉以轻心。 虽说俩人名义上已成亲,可并未同住,姜默蠡找她时,被元歌赶回去,元歌的原话是:【没有和别人同住的习惯】 姜默蠡默默的看着她本想反驳两句,可后来觉得没必要,只要元歌在,一切都好。 十日后山下未见异动,靖王带着王妃送陈老下山,本想让他回岭南老家,可他身体不好,这长途跋涉身体难免受不住,便又将他们送回了城里。 老二、老三、老四接到安岭城的消息,去取货,几人带了近十个肖家军连夜往安岭城赶。 姜默蠡也陪着靖王和靖王妃回了城,山上只留下老六、老七、老八,还有其他民众。 皇帝走的突然,并未留下任何遗言,连唐九洲匆匆赶回去跪在龙床边都未听到只言片语。 虽然这岌岌可危的朝廷荒唐无道,可国不可一日无君,众人还是将心思放在了另立新君上。 可放眼整个后宫,仅剩不多的皇子痴的痴,傻的傻,没一个正常的,凡是被送往宫外的那些皇子过惯了土皇帝的日子,让其治理国家,听到要批阅奏折、还要被人管教,没人想回宫。 不知谁提了一嘴姜未,大家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号人。 唐九洲愤恨地看着那人,让他多嘴。 他近几日才收到消息称:姜未在落雁山。 本想找个时间去将他接下来,藏在自己府中,后面便能顺理成章地扶持他上位,自己也能后悔无忧,可如今被那人抢了先。 自皇帝去世那日,那老道丢下皇宫的一切没了踪迹,原本另一半兵符在皇帝身上,可他离开前将兵符的另一半藏在身上带出了宫。 唐九洲手中一半的兵符只能调动他所在营中的士兵,没了那一千精兵其他人弱的不值一提。 正在他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之际,唐明带着潘悖走了进来。 “将军,此人求见,说有重要事情相商。” 唐九洲扭头看着那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心里想着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议?莫不是来邀功?可他并未帮到他们什么,邀哪门子功? “有何事?” 潘悖看着唐九洲 “将军此事重大,请允许草民只向您一人说。” 唐九洲挥手让唐明退下,唐明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转身走了出去。 唐九洲转身坐在椅子上,抬起右手按压着太阳穴。 “说吧。” “将军,草民知他们武器来源,若是您让草民带兵前去缴毁,他们没有武器,还如何与您抗争?” “嗯?如此重要的事为何早些时日不提?” “这几日草民多次求见,均被唐明找了个借口拒绝相见,今日无法了,只好找了个别的理由,他才带草民来见您。” “嗯?事情真是如此?” 潘悖双手紧握,朝将军弓着背,说的义正言辞 “还请将军明察。” “嗯,在后稍等片刻,唐明,你来。” 潘悖弓着背退了出去,正巧唐明走进来,这次虽不能让唐明掉层皮,让他失了唐九洲的信任也不枉此行。 第229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8) 俩人在房内嘀咕了一会,等再开门时,唐明脸上带着怒色,走到潘悖身边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潘悖,你来。” “是,” 他连忙走进屋,弓着背候在一旁,顺手端了杯茶走过来递给他: “将军有何吩咐?” 唐九洲接过茶,看了他一眼,颇为满意: “此次我指派一千人随你去,记住,此事我要收到好消息。” “是,将军。” 不出半个时辰,一千士兵休整完毕随着他往安岭城赶。 元歌正坐在议事堂和老六、老七、老八说事,瞬间一股不太好的感觉袭来,紧接着她在后山设置的结界被破坏。 她想到那个在皇宫里的见过的道士,莫非是他? ”老七、老八带上两百肖家军让山上的民众顺着西北角的小路去山洞,老六把姜未、小豆丁去东南角的小木屋。“ 元歌边说边往外走,老六连忙叫住她 “老大,你去哪里?” “有人偷袭,我去看看。” 三人对视一眼连忙根据老大的吩咐往外面跑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看不到元歌的身影。 元歌给江河传了消息,让他死守十里坡,任何风吹草动绝不放过。 元歌赶到后山,果真见一群人正从小道上往上走,她提着两把大锤一个飞身过去。 抬手挥过去,铁锤的重力砸的众人哇哇直叫。 果然见那道士换了身衣服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她。 “呵,本王竟不知这天地间还有如此强悍之人,想必你便是那……” 元歌没等他说完,抓着铁锤朝他砸去,那人眼疾手快连忙抓过身边一人挡在胸前,那人瞬间吐血。 “呵,前朝余孽还敢自称王?” 刚铁锤到过去时,元歌探到了他身份,怪不得皇帝能那个样子,这个人功不可没啊。 虽说皇帝昏庸无能,这人也不是啥好东西,为了所谓的复国一说,怂恿皇帝将老弱病残送出城让其自生自灭,也是他让皇帝不要顾及子嗣,任由他们互相残杀,才让姜未过的如此辛苦,甚至肖将军的死他也有参与。 “黄毛丫头竟然能识破我的身份,可见来头不小啊,可惜了,这山不出一日便是我的了。” 那人看着元歌一人前来,没有半分顾忌,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能扛得住他的精兵强将? “哦,莫非你觉得用假的虎符可以号令千军万马不成?” 听元歌说完,他脸色大变,他从没怀疑过这半块虎符,当他拿到时甚至还能看到上面隐隐约约的金光,等他让唐明找到另外半块,整个朝廷的兵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如今,眼前这小丫头说出来让他连忙拿出那半块虎符,活生生的在他眼前变成一块破布。 他自认为自己的道行已经登峰造极,可眼前这小姑娘似乎也不是凡人啊。 若是能拉拢,他的复国梦随时可现。 “呵,是本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阁下是。” “是你拉拢不起的人。” 元歌不想和他废话,若是能打,她现在打得他滚出落雁山,若是不能打,她便先让他尝尝什么叫做铁锤的滋味。 元歌抡起大锤朝着他砸去,那人见状,连忙飞身迎战,不出两个回合,被元歌的铁锤砸在胸口,重重的砸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咳咳咳,小丫头,别,别不识抬举。” “此刻,要么留下命,要么滚,你们自己选。” 几人将那老道扶起,他满脸愤恨的看着元歌 “我们走。” 几人转身离开,元歌看他们走远,抬手挥去,刚才的路已遍布荆棘及乱石。 转身回了议事堂。 刚走到门口,远远看到几名肖家军带着山上的兵丁走过来 “大当家,不好了?” “何事?” 这两天姜默蠡不在山上,她吃什么都不对味,吃的少还很饿脾气就有些不好。 众人看着大当家不太好看的脸色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情况紧急,不得不说。 “刚城里的兄弟来了消息,靖王府和陈府……” 那人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阵风刮过,大当家没了身影。 “大当家?大当家?” 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几人又焦急的去找了江河。 元歌回到自己的木屋,一个闪身出现在靖王府她之前住过的客房里,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寂静的小院,连忙往靖王的书房去。 一路上无人,她叫了几声姜默蠡的名字。 待走到前厅路上才看到老管家弯着佝偻的背颤颤巍巍的往后院走。 “管家。” “元姑娘,是你啊,你来了?” “怎么回事?” “哎,那唐九洲估计是觉得被戏耍了,集结了诸位大臣将靖王、王妃和世子送进了天牢里,所有下人各打五十大板。” “那些大臣都有谁?” “兵部侍郎杜威、尚书大人秦牧……” 管家一连说出七八个人的名字。 “嗯,你照顾好王府,我尽快将他们带回来。” 元歌转身出了王府,看来陈家也被连累了。 第230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39) 她本想让姜未靠自己的本事坐上那位置,可现下看来,这唐九洲是要一手遮天啊。现下更主要的便是传诏书。 元歌进了趟宫,竟然发现唐九洲在龙椅边一边摸一边看,甚至还趁着四下无人坐了上去。 元歌绕过他去了勤政殿,找到空白诏书,抬手挥去,一副和皇帝无二的字体出现在诏书上,甚至还加盖了印章。 看着印章,元歌似乎想到什么,将遗诏放入勤政殿正大光明的牌匾后,坐在龙椅上找玉玺。 微微闭眼,整个皇宫的布局出现在识海里,呵,这老皇帝也够谨慎的,竟然将玉玺藏的这么深。 元歌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身影消失在勤政殿,出现在冷宫一座又狭小又黑暗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的陈设未动过,原本桌上打开的书本还原封不动的放着,连床上摊开的被褥都没有收拾。 可这清净无尘的房间,似乎被那人格外重视。 她走到墙边,盯着墙上的那幅美人簪花图看,这人的模样似姜未,看来是她母亲了。 这狗皇帝一边将人逼死,一边装作情深似海又无比怀念的样子是给谁看。 她抬起那幅画,打开画后的暗格,除了玉玺还有一个小匣子。 元歌将东西打包,顺便取下墙上的画一起塞进袖口。 闪身去了天牢。 姜默蠡正坐在墙边透着小窗望向窗外。 他感觉已经许久未与元歌见面,正想的出神,隐约觉得旁边有股异常熟悉的气息。 扭过头去,看着元歌站在栅栏外,静静地看着他。 远处的囚犯和狱卒像是未看到她一般,他知这是元歌的障眼法,连忙起身站在栅栏边。 “老大,你来了,我好想你。” 边说边伸出两只手去抓元歌的胳膊。 元歌看着他没动,轻声说着 “我,,,,也是,想你做的饭。” 此后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盏茶时间,看姜默蠡还抓着她不放,元歌开了口 “等我几日,接你们出去,靖王和王妃在何处?” “好,父王母妃在左拐第五间。” “好。” 元歌转身往前走,姜默蠡看着她的背影想要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不知为何这次的感觉异常强烈,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让他必须这么做。 “歌儿。” 元歌转身看着他 “能否让我抱抱你?” 元歌呆愣了片刻,转身走向他,轻松的打开了牢门走进去站在姜默蠡对面。 姜默蠡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等我回了府,再娶你一次可好。” 过了好一会元歌才轻轻开口 “好。” 姜默蠡松开她,笑着看着元歌,伸手整理着她微微有些乱的发丝, ”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出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 姜默蠡看着她无比乖巧又恬静的模样,甚至不忍心放她离开。 ”那我再这里等你。“ ”好。“ 元歌这次回的干脆,转身走出去,木门随之关闭,锁链自动上了锁。 老二带众人回程的路上碰到了老五,只有他一人。 他们本想绕开他,却见他跪在他们面前,承认着自己的错。 几人见过他毫不犹豫偷送布防图的模样,对此无感,任他如何打骂自己都没人上前说一句。 老五见众人还是不肯相信他,悄悄将从唐九洲哪偷来的半块兵符给了老二。 ”二哥,这是我上次接近唐九洲时从他身上顺下来的,麻烦您转交给老大。“ ”哼,老子以为是个什么东西,不就一块破铁还想让老大原谅你?她没要了你的命便是好的了。“ ”四哥,我知我罪该万死,可我想将功赎罪,求您给次机会。“ ”机会给你很多次了,上次我们一行人来此,你夜半抹出去我们不是不知道,后来回山上你做了什么我们也有一清二楚,若不是老大神机妙算,让江河和肖家军藏在后山,那日我寨子里的人估计都见不到次日的太阳了吧。“ 老三对他也心凉,以前在山上,他俩的关系还算不错,可他三番五次的做些对寨子中人不利的事情,他已经不能忍受了。 ”三哥,我错了,您原谅我这会吧。“ ”你这里还想搞什么把戏?都亮出来让老子看个够。“ ”四哥,您误会了,我这次绝对不会做对寨子不利的事情。“ ”哼,老子相信你的话,老子就去吃粑粑。” 就连几人身后的肖家军都异常气愤。 老二在冲人的怒气中伸手接过兵符,这东西对老大有用。 第231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40) 老三、老四诧异的看着老二 老三:“二哥,你莫不是受了他的蛊惑?” 老四:“二哥,你清醒些,这东西不能要。” 老大扭头看着俩人: “这东西对老大有用,不拿白不拿。” 说完又扭头看着老五: “还有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这附近……不止你一人吧?” 老四:“什么玩意儿?搁这儿给老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兄弟们抄家伙。” 老四立刻警惕的朝着身后的众人喊去,肖家军麻利的抽出车板下面的刀握在手里。 老五连忙伸手抓住老二的胳膊: “二哥,我带来的人是来协助你们的。” 老四:“你去和鬼说吧,我先宰了你。” 眼见老四要出手,老二连忙拉住他 “让他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几人齐刷刷的看着老五 “我打着剿灭兵器的名义让唐九洲给了一千兵丁,本是想直接送到寨子里收为己用。 可若是换成自己人混入军营,从内部瓦解唐九洲的势力,断了他的左膀右臂,想必他更是寸步难行,所以便在这里等着几位哥哥。” 老二沉吟了片刻,看着老五的样子不像是骗人。 可骗人的人也不会把“骗子”写在脸上,这些事还是要让老大知道,他不能自作主张代替老大答应。 “你且带着你的人跟着我们上山,至于以后何去何从让老大来定夺。” “是,二哥。” 老五边说边起了身。 往前走了一段路,老三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嘿,你是怎么让那一千人听你的?” “我给他们配了药,谁不听话谁就得死。” “呵,如此听来,我还要多谢你在山上不杀之恩了?” 老三出言讽刺着。 老二看这拌嘴的又要开始,连忙开口 “走吧,争取今晚酉时赶回去。” 众人闭嘴,紧紧的跟着他往落雁山回。 …… 王妃看着元歌的瞬间,立刻跑过去隔着木栅栏抱着她 “歌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唐九洲发了疯的要找到你,你快走。” “放心,我来和您和王爷说几句话。” 靖王眼前走了一步 “元丫头你说。” 元歌手背在身后画了个结界,将几人围在一起,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他们听。 靖王看着她有些隐隐担心 “确定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 “好,我尽快联系他们去。” “我会将您刚说的几人叫来这里,您和他们说便是。” “多谢您,为了我们几个老心费力的。” 元歌抬头看着他们,微微一笑 “我们是一家人。” 一句话说的王妃泪流满面。 次日一早,大理寺卿、礼部侍郎等几人一早便去了天牢,靖王将元歌告诉他的话转述给几人。 “我知诸位近几日为新君人选担忧,若有先帝遗诏,此事是否更进一步?” “靖王这是何意?” 大学士有些疑惑,若是有遗诏不应该在先帝归去放日宣读吗? “李大人,本王前几日不在城中,这刚入城便被唐九洲随意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头上,有些事还未来得及和大家说清楚。” “靖王爷请讲。” 大理寺卿张合连忙开口 “皇兄之前身体不适之际秘密召我去见了他,他说他若有一日离世会将传诏圣旨放在勤政殿上的匾额后,我这……” 靖王抓着木栅栏无奈的摇摇头。 “靖王爷放心,我等前去帮您验上一验,若真能找到定将新帝接入宫中。” “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哎~靖王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是我们这些身为臣子该做的事。” 靖王不否认这其中有几位是忠良之人,但不可免也有别有用心之人,但只要不伤害姜未他并不会过多干预什么,但若是触及到姜未他定不会饶恕他们。 几人匆忙离开天牢,直奔皇宫,辰时未到便看到唐九洲在宫中晃荡,几人随意的问候了一声往勤政殿走去。 唐九洲看着几人的背影,眼神越发愤恨,若是能站在那权利的巅峰,这些人见到自己怎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一股强烈又迫切登顶的想法越发浓烈。 姜未只是那几个老不死的推崇的候选人,并没有先帝遗诏,若是出了意外,这皇位可就彻底空着了。 他如今人在山上,那这未来的储君在山上无辜殒命的消息被众人知晓,无论是他又或者那群老头定会将元歌等人视为朝廷的罪人,千刀万剐。 越想越开心,转身往前走,还未等他走出几步,便听到勤政殿内众人的惊呼声,还三呼万岁。 唐九洲连忙转身跑进去,看着众人跪在勤政殿的龙椅前,桌上似乎有一道明黄的圣旨。 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他快步走过去看着大理寺卿。 “张大人,此舨为何?” 第232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41) 张大人跪在地上扭头看着他,双手握拳冲着龙椅拱手道: “先帝留下遗诏,传位于十三皇子姜未,先皇遗诏在此,唐将军可验真伪。” 张合向来不喜这种无能又居功自傲之人,看到他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唐九洲怎么想都不可能,肯定是有人伪造的。 先帝下葬后他没有停止过搜查,可什么都未发现,甚至连玉玺都不知被那老皇帝藏在了何处? 此时竟然出现先帝的遗诏肯定有鬼。 他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前前后后看了近一盏茶时间,最后实在没看出任何伪造的痕迹才抬头看着张合。 “张大人,这……” “本官认为务必尽快接十三皇子回宫登基完成大典。” 众人连声附和道。 唐九洲看无法只得答应,不过又生出一计,若是在山中埋伏刺杀之人,抢先救下姜未,他这护国大将军便可稳稳当当一辈子了。 再则这山上之人刺杀新皇,可一个都逃不掉啊。 “好,待我清点将士,即刻接新帝回宫。” 边说边往外走。 元歌在天牢待了一晚上,远远的看着姜默蠡,未靠近半分,唯恐他发现自己。 她有些贪恋昨日姜默蠡的怀抱,如此温暖,但他们又将要分别。 姜默蠡一夜未眠,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早起本想悄悄跑出去,去看看元歌平安否,再悄悄回来。 可狱卒像是未看到他一般,让他轻松出了天牢,直奔落雁山。 辰时元歌回了山,叫来姜未和小豆丁,给他俩一人带了一串刚在城里买的冰糖葫芦。 俩人开心的眉飞色舞,连忙道谢。 “姜未,若今日让你成为皇帝,你觉得你可以做好这个皇帝吗?” 刚咬下一口山楂的姜未还张着嘴巴,等听清元歌说的话,连忙将山楂吃完,又将糖葫芦放好,乖巧的看着元歌。 “我会和姐姐一样,锄强扶弱,勤政亲和,爱护子民。” 元歌又看向小豆丁,他正被山楂酸的睁不开眼。 “豆丁,若让你辅佐姜未,你又会如何?” 小豆丁睁开眼睛,纯净明亮的眼神看着元歌和姜未笑着说 “我要成为大将军,替他守护这万里山河。” 元歌看着俩人很欣慰,看来老六这段时间的洗……不,教育,很成功。 “姜未,吃完这串冰糖葫芦,便会有人来接你回宫,望你此生都能记住今日所说的话。” 姜未觉得元歌不对劲,连忙抓着她的衣袖 “神仙姐姐,你是要,回天上了吗?” 豆丁听他这么说,也瞪着眼睛看着元歌。 元歌抬头看着门外,没说话。 她昨日感觉身体的异常,她便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你们回吧,记住我说的话。” “是,姐姐。” 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开,老二等人进了议事堂。 昨晚回来时老大不在,她刚回来他们几人便来了,将这几天的事说了大概。 元歌接过老二手中的兵符,叫来江河。 将两块兵符递给他 “以后……姜未还需要你来守护。” 江河看到两块兵符已泪流满面,再次见到这两块合在一起已是多年以后,物是人非。 强忍着悲痛,重重的跪在地上冲着元歌磕了磕头。 元歌靠在椅背上看着旁边的几人 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老七、老八。 少了姜默蠡…… 她知道老五在山上,可她并不打算见,若是真的原主在这,这山估计在老五的几次出卖后已经不复存在了吧,这样的人她不会原谅。 “老二。” “老大,有何吩咐。” “我木屋里有几口大箱子,箱盖上贴了各自的名字,等晚上你们自己去拿。” 元歌一阵眩晕,右手抬起按了按太阳穴,老六看到连忙问到 “老大,你身体不舒服吗?我让五……人去城中请大夫?” “无碍,我自己也懂医术。” “是老大。” 老二和老六同时开口。 “老三。” “老大我在。” “以后多帮帮老二,山上人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止老二听出了不对劲,其他人都扭头看着她。 恐惧笼罩在众人心头,总感觉元歌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们。 老三硬撑着脸上的笑,对着元歌说着。 “老大,这山寨还得劳烦您来,我们给您打下手。” 元歌看着他轻声笑了笑,扭头看向老四。 “老四。” “老大,我在的。” 几人的面色越发凝重,议事堂安静的只有他们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我知你心悦张婶子的女儿,已向她提了亲,这个月十八成亲,莫要怪我自作主张。” 老四这会儿并无半分喜悦,低着头紧紧皱着眉头,咬着唇强忍着没让自己的声音有变化。 后又抬头看着元歌,略显幽怨的表情 “老大,你是不是嫌弃我烦你了,将我早早的嫁出去。” “呵,就你皮。” 元歌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第233章 草寇男女不懂爱(完结) 她这次并未感知到姜默蠡有危险,看来这神魂离体是在她完成原主的心愿后。 她想,若是下个世界她晚些实现原主的愿望,她可否多留些时日? 这个世界,她……舍不得走。 “老六。” 老六眼睛微红的看着元歌,平日里被他珍惜的羽毛扇被紧握的双手捏到变形。 “老大,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老六不想听元歌给她交代什么,他就想待在元歌身边。 元歌有些无力的看着他回着: “我一直都在的。” 听元歌说这话,众人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紧张了些。 “姜未今日回宫,你陪着他一起去吧,作为帝师,你有足够的资格。” 文曲星转世,帝师非他莫属。 “好,只要老大不离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老七。老八” “老大,我们在。” 元歌看着他们微微一笑,两人顿时目瞪口呆,当时便是看到了这笑留了下来。 “当年将你们抢上山,是否怨恨过我?” “有,很怨恨。” 老八大声的朝着元歌吼着,众人本想上去捶他一顿,谁知他又说道 “你为何不早些将我带上山?” 元歌笑着看着他俩未说话。 众人一阵沉默。 江河的直觉,元歌有事发生,本想趁着众人离开后再详细询问一番,岂料外面传来嘈杂声。 “大当家,大当家。” 未等那人开口,元歌先开了口 “让他们上来吧。” “是。” 外面几人又匆匆跑下山。 一炷香时间,唐九洲带着众位大人爬上山,走进议事堂。 唐九洲看众位大人在也并未摆架子,当众宣读圣旨。 众人听说姜未成了皇帝,一点都不惊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元大当家,新皇在何处?麻烦将他请出来,让我等带新皇回宫。” 张合谦卑的冲着元歌拱手道。 他听说过落雁山当家人的壮举,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奇女子,可今日一见更让他惊讶,这当家人竟然是个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这般了的。 “老四,带姜未过来。” 元歌扭头看着他,示意他小心周围。 片刻,老四带着姜未走过来,众人齐齐跪倒在地。 元歌仍坐在主位未动半分。 姜未上前,规规矩矩的跪下 “姐姐,此次离山,不知何时才会归,望您喜乐安康、平安顺遂。” “嗯,回吧。” 姜未泪眼婆娑的站起,走到老六身边 “朕的帝师,唯有黎落,朕要带他一起走。” 唐九洲本想开口劝阻,张合连忙上前,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后生,当年的小神童。 “全凭圣上抉择。” 元歌看着几人往外走,一声惊呼,让她迅速冲出去。 只见一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朝着姜未刺去。 元歌想都未想,飞身上前,原本以为可以躲过去,可看着那人将利剑刺进左边胸口,下意思的抬手打过去,那人也飞了出去。 听着众人的惊呼声,她往后倒去,她又要离开了吗? 可离开前她想再见一见姜默蠡。 不知是自己的念念不忘有了回响,还是出现了幻觉。 元歌倒下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呼唤着:歌儿~ …… 过了好一会儿元歌又以神魂的状态悬浮在半空中看着下面失控的场面。 姜未一声令下,肖家军上前将那黑衣人压过去,他忍着眼泪揭开黑布,唐明的脸出现在眼前。 “唐九洲,你还作何解释?” “来人,打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唐九洲不会蠢到让自己人上,所以这唐明是受那道士的蛊惑来的,老四若是能发现箱子里的东西,也算是帮了姜未扫清障碍了。 她本想再看看这些人,可神魂又被某种物质吸收,让她慢慢的脱离这个世界。 山寨上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哭天抢地的喊成一片。 元歌看着无数个光点汇进自己的神魂里,逐渐没来意识。 …… 五年后。 姜未站在皇宫最高的城墙上看着落雁山的位置,每年的这一日,他停下所有政务,从子时开始便这样站着,站到亥时。 山上这时冒着浓烟,他知道是他们在祭奠元歌。 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老七、老八整整齐齐的跪在元歌的墓旁 老二:“老大,你走后山上的子民不愿意下山,皇上便安排人上山盖了砖瓦房,大家现在过的都很好,你不要担心。” 老二往前面的盆中又添了把纸钱。 老三:“老大,我去学了厨子,我现在啥菜都会做,可是我不知道做给谁吃……” 老三说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老四:“老大,我剿灭了那前朝遗孤,皇上等我做了大官,可我知我不是做官的料,我回来陪您。我还有三个娃娃可都是男孩,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是大官?才不来我家的。” 老六:“老大,皇上很懂事也很听话,我也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 老七:“嘿嘿,老大,我现在很有出息,为皇上研发兵器,可我……可我就想让你开口夸我一句……” 老八:“老大,我天天都来陪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众人痛哭流涕完,看着旁边的墓碑 “姜默兄弟,在那边照顾好老大。” …… 姜默蠡在元歌封棺下葬那日跳进去了棺椁中,并从里面封死了机关,两人合葬在一起。 第234章 精分男女(1) “duang” 坐在后排未系安全带的元歌被震的身体往前倾,头狠狠的撞在主驾驶的座椅后背上。 下意识的抬手按着额头,来回的揉搓着。 “元小姐,抱歉,我……” “别说话,去解决。” “是。” 司机小丁看着雇主阴晴不定的神色,连忙将车开到旁边的应急车道上,打开门出去。 等额头上的疼痛缓解了些,元歌才缓缓放下手,抬眼看着周围……嗯,回现代了。 隧道里微黄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看这车的内饰,不便宜啊,这次是什么角色?富家千金?豪门贵妇? 扭头看着窗外,精致的容颜、微卷的大波浪映在车窗上,莫非是什么明星大腕? 莫名的眩晕让元歌有些不适的揉着太阳穴,原主的记忆随之袭来。 原主家境优渥,她爷爷开创了进口洋酒的先河,是首批先富起来的那群人。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盘子越来越大,成了国内最大的进口洋酒经销商,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或许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半年前,时不时有些事情发生,不是公司被查,就是说产品不达标,拿着报关单和卫检都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三个月前,今年定的首批货在将去提货时被突然扣押,其后更是被查出许多假酒,更甚至将她爸拉去调查了半个月才放出来。 她爸爸怀疑被对家恶意竞争,可没有实质性证据,口说无凭也奈何不了人家。 说来也蹊跷,未订货前收到国外涨价通知,预计在q2各品牌涨幅10%左右,成本上涨,对二批和消费者来讲多少都有些影响。 所以她爸爸便想趁着还未涨价前,多下些单,这次的订单也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 不仅倾注了她们家全部家产,连她爸爸手中的二批都提前支付了货款,抢占配额。 如今出现这事,她爸拿不出一瓶酒,那些跟随他多年的二批纷纷感觉被骗,问他要走货款转头找了对家订货。 正是这批货让她们原本富裕的家庭瞬间变的入不敷出。 她父母更是卖掉市中心的房子、商铺,还有家里的两辆车,仍没能凑齐货款。 无奈之下,只好将几家还在盈利的线上店铺抵押给了经销商。 她爸妈为了解决那批被扣押的货,在市区租了房子,而她则住在两年前在岛上买的房子里,不至于露宿街头。 可这一天天市区-岛上两地奔波她也累了,今晚回岛上,正准备回去收拾收拾将房子挂出去卖掉,尽快在市区买套公寓和爸妈一起住。 这车是为了充面子,不至于在以前的塑料小姐妹中被瞧不起,租来的。 原主的愿望很简单,找回那批货,回到以前的生活,她想做米虫,不想为了生活劳累奔波。 为了能早日拿到那批货,几经打探得知霍氏可以帮她。 再三思索后,上上周终于下定决心,去霍氏集团上班。 最终经过各种考核成功进入总经办,成为总裁秘书中的一员,可以近距离接触霍氏总裁。 可今天被那人各种指使和嫌弃,受了一肚子气,气的她想打人,甚至还想离职。 想想目的未达成,问题未解决,她又忍住了辞职的冲动。 如今元歌来了,离不离职对她来讲问题都不大。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怎么回岛上? 这车被追尾在隧道里,平日里车辆都少的可怜,此时此刻过往的车辆基本没有。 她想早些回去,好好儿吃顿饭,美美睡个觉。 有人敲响她旁边的玻璃,她放下车窗,窗外那人有些惊讶的瞪着眼睛。 “元秘书?是你啊?” “冯特助,好巧。” 冯灿身后站着司机小丁,正在打电话。 “抱歉,刚一个失神没注意撞了你的车,你也回岛上?” “嗯。” “我安排了车,要不我去问问老板,顺路载你一程?” 想到那个精分在,元歌本不想答应,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实在没办法只好点头。 “好。” 元歌好饿不太想讲话,在冯灿的眼中则是元秘书的气场似乎比老板还强,和白天见到的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好高冷。 “冯特助,聊什么呢,聊的那么起劲?忘了这里有个人了吗?” 冯灿听到自家老板的声音,骨头都是疼的,转身朝着后面的车叫了声: “霍总。” 小跑到后车边上。 霍林泽坐在后排,歪着头看着窗外的冯灿 “怎么,碰上美女迈不开腿了?” “不是,是元秘书。” “元歌?” 霍林泽听说是她微微皱眉。 “是,我安排了车来接您,您可以带她一程不?” “呵,你都已经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能拒绝吗?” 冯灿看着这个他跟了多年,嘴还这么毒的男人,想打人。 “元秘书一女生,这大半夜在路上有危险。” “你就充当烂好人呗。” 霍林泽边说边打开车门,走到前车旁敲了敲车窗,元歌放下玻璃看着外面高冷又孤傲的男人。 第235章 精分男女(2) 他身上还穿着今日工作时的西装,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些微乱,修长纤细的手指不停转动着左手小拇指上的玉指环。 这个动作,说明他现在很不爽。 平日工作时只要他生气、发火、或者出现焦躁不安,便会转动小拇指上的玉指环。 元歌抬眼看着他 “有事?” 霍林泽低垂着眉眼俯看着她,只这一眼,似乎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呵,元秘书,架子挺大啊。” 元歌掏出包里的手机伸到窗外 “看清楚现在几点了吗?” “嗯?” “现在时刻晚上9点19分,不是上班时间,请不要叫我元秘书,你可以叫我名字。” 霍林泽有些烦躁的转着指环: “啧,元秘书这语气听着很不友善啊,作为你的老板,我很不开心。” “关我屁事。” 元歌觉得这人有毛病,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 她很饿,这人如果再逼逼,她可要忍不住打人了。 霍林泽皱着眉头,看着元歌,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 “呵,几个小时不见,元秘书的脾气见涨啊!” 元歌皱眉看着眼前这发神经的男人,她的记忆里可是清晰记得,这人白天是怎么冲着原主吼的。 “就算再怎么涨,也没你的脾气大。” 霍林泽想到白天对元歌不太友好的态度,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 转动指环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准备开口时,后面传来停车声。 扭头看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后面,是冯灿安排来接他的车。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车来了,你……” 元歌迅速打开车门,霍林泽连忙往后躲了躲。 “啧,谋杀上司吗?” “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元歌朝着迈巴赫走去,这车她今晚坐定了,她饿的没了力气,连基本的闪现都使不出来。 “你……我不和你计较。”等上班了再收拾你。 霍林泽气急败坏的说了前半句,赶紧停住,后半句当然不能说,他可是个好老板。 元歌直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霍林泽看着她,若有所思:这上下班还有两副面孔? 上班时恨不得贴他身上的那个元歌和现在的是一个人吗? 上了车元歌扭头便睡,刚才那一撞她有些头晕。这原主为了保持体型也是绝了,一天一顿饭,还只吃沙拉,这能有什么力气? 霍林泽看着头扭向一边的元歌。 刚才,在元歌抬头看他的某个瞬间,他心跳快了些,此刻俩人共处在这狭小的车内,更是快的让人有些慌乱,他抬手按了按左边心口,转头看着窗外。 半小时后,车缓缓挺稳,元歌睁开眼,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 霍林泽看她坐起身,问她: “元秘书,你住哪儿?” “江畔明珠。” “几号?” “368。” 霍林泽转过身体,歪着头看着元歌,一声嗤笑 “啧,元秘书,你是不是对我有所图,白天对我投怀送抱,晚上住的地方竟然在我隔壁?说说吧,什么目的?” 元歌微微皱眉,手按在座椅靠背上慢慢靠近他。 霍林泽看她突然靠近,心跳加速,竟然有些紧张到手心出汗。 元歌单手挑起他的下巴,霍林泽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元歌轻启朱唇: “你……是有什么大病?起来,压到我的包了。” 说完一把将霍林泽的下巴甩开,拿过包。 等司机停在367号门口,元歌立刻打开车门麻利的下了车。 霍林泽揉着发疼的下巴看着元歌离开的背影,心里嘀咕: 【这死女人手劲这么大,谁看上你,指不定是他瞎。】 带着怒气回了家,一整晚都被怪梦折磨。 次日一早,元歌叫了中介上门看房,以低于市场价5%的价格挂了出去,她想快些卖出去。 9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9点一刻霍林泽从电梯里走出来扭头看了她两眼,今天清爽干练的元歌和昨天妖里妖气的她完全不像一个人。 “元秘书。” “说。” 元歌刚开口,这总经办其他几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诧异的看着她,元秘书这是受刺激了? “进来。” 霍林泽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将她叫进了办公室。 外面几人面面相觑,开始群里吐槽。 【妈呀,元秘书刚才好a。】 【你们没看到她的表情吗?好冷酷,好无情。】 【我怎么感觉元秘书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 【更好看了。】 【肤浅。】 【?1】 【?1】 【……当我没说。】 【你们说元秘书不会是爱而不得,恼羞成怒了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是吧,你们也觉得了?】 正聊的起劲,有人把冯灿拉了进来,其他人纷纷艾特白沐颜,配文:勇猛无敌。 白沐颜和没瞧见一样 【@冯特助,霍总和元秘书怎么了?火药味这么浓?】 冯灿突然被艾特,看了看是秘书群,回道: 【我也不清楚。】 刚说完又被那人踢了出去,冯灿看着自己的手机,嗯……你们这群人礼貌吗?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计较。” 自言自语的说完抬脚进了电梯。 第237章 精分男女(3) 霍林泽将元歌叫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敲着办公桌。 “元秘书,现在是上班时间,记住你的工作职责。” “记着呢!” “去给我泡杯咖啡。” “我不是你的生活秘书。” “呵,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既然......” “你可以现在开了我。” “你休想,今日起由你,做我的生活秘书。” “想屁吃。” 元歌说完转身就要走,霍林泽越过办公桌抓着她的胳膊,冲着她说道: “呀,你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粗鲁?你还是女人吗?” “你瞎吗?” 元歌甩开他的胳膊转身,霍林泽再一次拉住她的胳膊。 “还想一走了之?你是不是忘了看合同?” 元歌皱着眉扭头看着他,突然想起,原主入职时是冲着这人来的,甘愿接受任何不平等合约。 合同中有写: 【因此岗位特殊,员工不可主动提离职,否则将支付近百万的违约金。 此外,若离职需在3年后才可在本市找工作。】 这是什么垃圾合同? 霍林泽看元歌站在没动: “看这样子是想起来了?还要走吗?” 元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霍林泽看着关上的门,以及消失不见的背影,想起昨晚做的梦,好气啊! 不自觉的摸上指环,快速转动。 梦里他被元歌各种打压,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若不是早上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进了哪个剧组的片场? 俩人身着古装,行云流水的打斗可比如今的电视剧好看太多。 带着起床前的怒气,来了公司,还给他脸色看。 全公司,不……全市独一份。 转身坐在椅子上,静下心来,继续忙碌。 两分钟后,元歌端着一杯咖啡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喝吧。” “哐当”一声咖啡杯砸在办公桌上,勺子碰着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霍林泽皱着眉头,看着元歌 “元秘书,你想被扣钱?” “你……随意。” 这人,她是一分钟都不想伺候,祈求那房子早些卖出去,即便赔付违约金她也不干了。 霍林泽看着元歌这无法无天的样子,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伸手点了下桌上的电话 “冯灿,来下。” 冯灿听到老板的声音,头大,这祖宗刚才的语气不太温和,看来是有人惹他生气了,莫非早上群里说的元秘书? 走到霍林泽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听霍林泽开口,他推门走了进去。 “过来。” 霍林泽靠在座椅靠背上,单手按压着太阳穴 “霍总。” 霍林泽放下手,看着冯灿: “给我把元歌的资料找来,越详细越好。” 冯灿有点没反应过来,这霸道总裁的既视感还是他认识的老板吗? 再说,老板昨天还对人家呼来喝去,凶巴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立刻应了声转身出去。 拿着元歌的资料匆匆上楼,正巧抬头看到元歌坐在电脑前愁眉不展,秉着助人为乐的心态走过去。 “元秘书怎么了?” “冯特助?” 冯灿被元歌看的有些不自然 “怎,怎么了?” “霍林泽是这里有问题吗?” 元歌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嘶,元秘书是真胆大,敢质疑老板,虽说老板有些毒舌,可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额,老板和我们不一样。” “噢,是不一样,要么少根筋,要么少块脑子。” 元歌看到他手里拿着个文件,便没说什么让他去忙。 冯灿拿着资料敲开霍林泽的门,恭敬的递上资料,霍林泽随意的翻了翻,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嘴角翘起,嗤笑了声,自言自语道: “啧,自己不是很牛吗?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说完抬头看着冯灿 “两个事情:第一,以后元秘书是我的生活秘书,和梁合换下工作内容。 第二,去把岛上我旁边的房子买了,低价买。” 冯灿想到刚才看到的内容,元歌正着急出售岛上的房子,正巧那房子在霍总房子的旁边,多嘴的问了句。 “霍总,那房子不是元秘书的吗?” “怎么?元秘书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维护她?” “没有没有。” 冯灿连忙挥手否认。 “记住,你是我的人,去吧。” 等冯灿出去,霍林泽又翻看着元歌的资料。 此前他俩并无半分交集,也就从上周元歌入职霍氏后俩人也才见过几次面。 在昨天之前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昨晚见到明显有些不一样,莫非撞了她的车有了什么所谓的负罪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什么负罪感一说。 烦躁的拿起手机点了几下“叮”收到回信 【泽哥放心,随时恭候大驾。】 放下手机,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第237章 精分男女(4) 元歌周围站满了人,是其他几位秘书:梁合、白沐颜、詹筱婕、姚敏敏 姚敏敏:“元秘书,你刚才好飒。” 詹筱婕:“是啊,元秘书,你太牛了。” 梁合:“是啊,是我入职以来见过最牛第一人。” 白沐颜:“是吧,我也觉得。” 元歌看着这一群被霍林泽荼毒过的小可怜,不免有些同情。 “对付他那种人,千万不要手软。” “可我们怂,我们不敢。” “我也不敢。” “是啊,我完全没有你的这种魄力。” 几个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围瞬间安静。 “你们……在说谁?”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人认出了他连忙开口: “阮总好。” 那人慢慢直起腰,看着元歌,翘起嘴角,笑的春花荡漾。 “啧啧啧,这小美女啥时候来的?” 莫非他不在的这两周,霍林泽又收了几个秘书? 他自认为他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会让她扑过来,或者跟他聊两句,可人家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秒,起身离开了座位。 元歌摇摇头【果然,霍林泽那种有毛病的人交的朋友也都不正常。远离比较好,省的被传染。】 阮晋凉看着元歌离开的背影,扭头看向旁边两个犯花痴的女生。 “刚那个小美女是新来的同事?” “元歌,上周刚来。” “怪不得,我说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忙,下次请你们喝咖啡。” “谢谢阮总。” 说完往霍林泽的办公室门口走。 “小泽泽,我回来了。” 霍林泽正认真的敲着键盘,听到这声音,顿时眉头紧皱,头也没抬,继续忙碌: “你回来干嘛?” 阮晋凉捂着自己的心口 “哎呀,你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还不是国外太无聊了,想你了。” 霍林泽皱着眉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好好讲话。” 阮晋顺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躺,盯着天花板,仰头长叹: “哎!还不是我妈,她让我回来相亲。” “你?相亲?” “对啊,要不你去搅黄吧,让我妈断了她所有的念头?” 霍林泽抓起手边的文件夹砸过去。 “闭上你的狗嘴。” 阮晋凉一把抓住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猛的起身,走到霍林泽身边。 “要不你把你秘书借给我挡挡?” “哪个?” “元歌。” 霍林泽听到元歌二字,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借。” “你咋这么小气,你的众多秘书中就她长得最好看。你还别说,我要是找老婆,我就找这样的,脸长得漂亮,身材也……” 霍林泽听他说的越来越生气,甚至不清楚生气的点在哪里,抬脚踹了过去。 好在阮晋凉反应迅速,连忙躲开,这一脚没踹在他身上。 “大哥,你咋这么小气,我借她半天替我挡挡,我也没干嘛呢?” “不借,她是我秘书,是我花了钱招来的。” 阮晋凉顿时来了兴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你让她陪我半天。” “想要自己找去,唯独她,不借,滚。” 阮晋凉看他这铁了心的样子,也不再多纠缠,往门外走去。 他可以直接找当事人啊,人家答应不就得了。 走出去看元歌不在位置上,找冯灿要了她的手机号,先加个微信。 随意的翻看了几条朋友圈 “看不出来啊,表面看着高冷,实则萌妹子一枚,我就不信她不答应。” 边说边关了手机,往楼下去。 元歌去了个洗手间,手机叮叮响。 拿起来看了眼,是刚才那人加自己微信,直接将请求消息删了去。 …… 一个上午过的飞快,元歌从未想过她的工作能这么忙,不是给霍林泽打印资料,就是把资料拿去给他签字,楼上楼下没停着奔波。 她觉得霍林泽在报复她,将原本属于冯特助的事都给了她做。 她本以为她只要满足霍林泽一系列无理需求就可以,谁料想还要替他接待客人,更要负责品牌部、企划部的工作,她这一上午净忙着给人解疑答惑了。 白沐颜看她连连皱眉,忙上前问了两句: “小元元,你忙不过来告诉我哈,我帮你。” 元歌听到这声称呼,猛的抬头看着她,亲切的让她以为见到了老朋友。 看着陌生的面孔和气息,冲着白沐颜笑了笑,道了声谢。 白沐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连忙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我可以用你的照片发个朋友圈吗?” “嗯,可以。” 白沐颜开心的捂着手机,快速编辑: 【我可爱美丽善良的新同事,这笑的我心都化了,笔芯】 瞬间招来无数的赞和评论。 冯灿正巧点开朋友圈,看她发了元歌的照片,默默的点了个赞,手机还未关上,霍林泽叫他,又连忙起身去了他办公室。 “这些材料拿去给财务,这些给市场部,还有这些给品牌部。” “是,霍总。” 冯灿看着一堆资料,顺手将手机放在桌上,抱着材料出了门。 第238章 精分男女(5) 霍林泽抬头休息的片刻,刚站起身,瞥到屏幕还亮着的手机,这不是他的。 映入眼帘的是元歌的照片,看衣着应该是今天的? 他怎么会有元歌的照片?还是元歌笑着被拍的? 好奇心驱使,让他去点了下照片,原来是白沐颜朋友圈发出来的,发布的时间是刚才,再次点开图片: “她上周不长这样吧?莫非我以前看错了?” 手指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揉着眼睛,再次睁开去看,颜值好像是更好看些。 随意的点了几下,“叮”元歌的照片出现在他的手机里,才收回手,走到窗边。 正巧冯灿来找手机,霍林泽未回头,但脸上的怒气藏不住,更生气了些。 12点整,他找元歌的次数更频繁了些: “元秘书,给我订餐。” “元秘书,倒杯水给我。” “元秘书,水太烫了,我要温水。” “元秘书,我不吃辣。” “元秘书,资料拿去楼下给财务。” “元秘书,来一下。” …… 终于在霍林泽喊元歌的第三十次后,元歌怒气冲冲的进了他的办公室。 “霍林泽,你是不是有病?没完没了了?” 霍林泽看着这女人凶巴巴的表情,瞬间乖巧。 “完了。” 元歌忍着怒气转身出去,终于熬过了下午,6点整,抓着自己的包往楼下走,这工作她是一天也不想要了。 刚踏进电梯,电话响了,是中介。 “元小姐您好,您的房子有人要买,不过要低于您出价的20%,对方托我问下您,您要卖吗?” 她已经以低于市场价的5%出售,可还有人压低价,这就让人很无语。 “不卖。” “好的,您这边的要求是不能低于您的出价对吧,我也好有个考量。” “不,请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30%。” “好,好的,元小姐。” 元歌挂了电话,找了个干净的酒店,打车过去。 她卡里的钱能支撑她在酒店里住半个月,半个月后发工资,她仍能继续住酒店,直到房子卖出去为止。 洗漱完,躺在床上看品牌部群里的消息,人声鼎沸,比菜场还热闹。 元歌看了两眼,关了手机正准备睡觉,电话响了。 元歌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是原主众多塑料姐妹花中的一人,关系比较好的那个。 “元小歌救命啊,快来救我。” “怎么回事?” “救命啊,快来救命,快啊~” 那边的哭嚎声一声比一声大。 “在哪?” “夜色,快来。” 元歌起身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往前跨出一步,消失在原地。 霍林泽被几人簇拥着进了夜色 “泽哥,你上午发我消息我以为你骗人呢?” “人来了,没骗你。” “是是是,泽哥说的都对。” “岳哥,今晚你坐庄。” “阮狗,你可真抠,刚回来就坑我。” “那可不,这你开的不坑你坑谁?” “老白也在,你坑他啊,他不缺的就是钱。” 白沐枫看着霍林泽 “啧,要说钱多,还是让老霍来吧,他钱最多。” 霍林泽看了看老奸巨猾的几人,没再理会,去了二楼固定的包间,那里有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楼下群魔乱舞的众人。 “阮狗,下次绝对不叫你来。” “啧,让请客就恼羞成怒了呗。” “狗贼,你找打。” “老白救我。” “你那狗命,不救也罢。” 白沐枫边说边饶过打闹的二人,跟着霍林泽上了二楼。 霍林泽点了几款常喝的酒水,靠在沙发椅背上盯着楼下的人看。 阮晋凉和岳炀翎打闹着推门进来。 岳炀翎:“泽哥,叫酒了吗?” 霍林泽点头应了一声“嗯。” 岳炀翎又扭头看着老白:“老白,你还喝茶啊,你这身体,不行啊!” “嗨,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这叫未老,先衰。” “我看你俩是皮痒了,想让我松松皮。我承认我年纪不如你们,但你要说我这身体不行,我可要好好跟你聊聊,走小黑屋伺候。” 两人连连挥手: “别别别,不敢了不敢了。” 老白看着文静,打架可是比谁都狠。 当然,白家地位特殊,总会碰上些不服从管教的。他这个未来当家人若是镇不住别人,可就要被别人镇住,没点拳脚功夫难以服众。 他俩可不想体会被他用拳头问候。 安静的片刻,服务员推门进来送了酒水,霍林泽拿起威士忌倒了两杯,一杯加冰、一杯常温。 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扭头看着楼下闹腾的众人,漫无目的的找着,总觉得能找到些什么。 果不其然,人群里闪现一张与元歌异常相似的脸,他诧异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人没了身影。 他想是他自己魔怔了,自从昨晚上做梦被虐后,总是不经意的想到元歌。 他喝口酒,放下酒杯,抬手按着太阳穴,正打闹的几人突然停了下来。 “岳狗,有人在你的场子搞事情啊。”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子的地盘惹事?不用怕,放老白。” 岳炀翎说完往落地窗前走去,阮晋凉和老白紧跟在后面。 “我可去……” 老白的话没说完,阮晋凉的惊呼声倒是先传来。 “我去,这不熟人吗?” 第239章 精分男女(6) 阮晋凉看着楼下那道纤细的腰身,这除了元歌还能是谁? “你认识?” 阮晋凉没理会岳炀翎的话扭头看着霍林泽又转头看着楼下: “泽哥,那不是元歌吗?哎呀,泽哥,快快,你秘书受欺负了,你快下去帮帮忙。” “元歌?是谁?” 老白看着几人又看着楼下那堆乱糟糟的人,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正拎着两个彪形大汉,扔了出去。 霍林泽听到元歌名字时,震惊了片刻,刚才他没看错,是元歌。她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人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不知道见到她该问哪个。 起身往门口走,又听到阮晋凉的声音。 “泽哥,你还是别去了,楼下已经结束了。元歌妹子这操作……无敌了。” 阮晋凉快步朝门口走去。 老白惊讶的看着被他们称为元歌的女生,悄悄伸了个大拇指。 “老白,我没看花眼吧,那被阮狗叫元歌的女生这么强悍,那可是两个壮汉啊。” 霍林泽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岳炀翎这么说,连忙打开门往楼下走。 “老霍等等。” 老白紧跟着跑下了楼,岳炀翎连忙跟在身后。 …… “嘤嘤,元小歌你没事吧。” 汤思佳围着元歌转了两圈,焦灼的问道。 “我没事。” “元小歌,你太牛了,你啥时候背着我……” “元歌,你没事吧,刚怎么回事?” 听到阮晋凉的声音,元歌扭头看了看他,又摇摇头。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刚才咋回事?” 霍林泽走下楼看着阮晋凉站在元歌身边嘘寒问暖,让他极其不爽,可碍于面子,他并未走过去,只站在一旁看着。 “解决了。” 阮晋凉指着地上躺着的几人 “他们几个在搞事情?” “嗯。” 阮晋凉有些后怕的看看元歌,若是她没有功夫在身上,那几人可以要把她按在地上往死里打啊。 扭头看着刚下楼的岳炀翎: “岳老板,这事你不管了?” 岳炀翎越过众人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几人 “狗牙,敢在老子场子动手,你不要命了?” 狗牙正躺在地上哀嚎,听到岳炀翎的声音,连忙起身,捂着肚子哎呀呀的叫。 “哎呦,岳老板冤枉啊,我们刚才只是,只是和这位妹妹开玩笑……” “哼,开玩笑?那你这玩笑可开的有点大了。” 老白手插着裤子口袋,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狗牙,狗牙一阵哆嗦跪坐在地上。 “白、白哥,我没惹事,真的,你要相信我。” “哦?没惹事,会被人一女孩子打?” 狗牙陪着笑脸,连声狡辩: “不不不,我们只是、只是多喝了两杯,和……和这位妹妹开玩笑呢?” 老白看看阮晋凉,阮晋凉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真的是这样?” 元歌并没打算这样放过他们。 这群人简直禽兽不如,灌酒不成,便下药,还好这个塑料小姐妹机灵,趁着空档给她打了电话,可电话挂断还是被他们拦截。 刚才若不是她赶来的及时,这个塑料小姐妹估计这会儿已躺在哪个不知名酒店的床上了。 “哦,那我也和你们……开个玩笑。” 元歌转身拿起旁边的酒杯,泼在狗牙脸上。 狗牙抬手摸了一把脸,握紧拳头。 “这玩笑……好笑吗?” “不好笑。” “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 嘴上说的乖顺,可心中满是不服,若不是眼前有个惹不起的男人,他肯定会把刚才被扔出去的仇当场报了,绝对不会如此落魄的让一个女人欺负。 今晚这事说大不大,不就是他兄弟看上了这女人她朋友,想请她喝杯酒吗? 她如果听话些,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那兄弟在酒里下了料。 元歌看他并不知情的样子,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 “去查查那杯酒,你会知道我今晚动手打你们都是轻的。” 狗牙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头,扭头看着元歌指的那杯酒,酒是他点的,也是他倒的,除了那个兄弟,别人没动过手。 事情闹大了,那个兄弟不见了,这人是想害他啊! 元歌看他的丰富多彩的表情,看来是明白了,转身拉着汤思佳往外走。 阮晋凉看她要走连忙上前拦着 “刚才怎样?没受伤吧!” “没有。” 汤思佳站在元歌身后,一脸花痴的看着阮晋凉,轻轻晃着元歌的手,悄声在她背后说: “他好帅,是你朋友吗?” 元歌扭头瞪了她一眼,这姐妹儿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了?回头看着阮晋凉 “不是。” 阮晋凉连忙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我们今晚聚会,泽哥也在,要不上去喝一杯,压压惊?” 听到霍林泽这个名字,她更不会去。 “不,我回......” 汤思佳没等元歌把话说完,连忙说道。 “我们去坐一会儿呗,喝一杯马上走,可以吗?” 元歌扭头看着这个塑料姐妹,她的心不是一般的大,她怎么就断定眼前这人不会像刚才那群那么变态呢? “不,我要回去睡觉。” “就去坐一会会儿。” 汤思佳拉着元歌的胳膊轻轻晃着。 第240章 精分男女(7) 元歌微微皱眉,本就和她不太熟,以前的塑料姐妹花聚会,原主也只去了几次,见了面便走,没有过多的交情。 和阮晋凉也只在上午见了一面,如今这都不太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喝酒,尬聊吗? 正准备甩开汤思佳的手往前走,老白走了过去,看着元歌微微一笑,原来他妹妹朋友圈那个好看的女生叫元歌,真人比照片更好看些。 “晋凉,你朋友吗?一起上去坐坐。” 元歌更是头大,这都不认识还坐什么坐。 “不了,再见。” 扭头看着汤思佳一脸花痴的看着俩人,元歌甩开她的手往外走。 她拒绝和霍林泽以及他周围的任何一人扯上关系。 汤思佳看元歌走远也没法开口留下,连忙朝着阮晋凉和老白挥手: “下次见~” 转身跟在元歌身后,往门口走。 霍林泽看元歌决绝离开的背影,她刚才明明看到自己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莫非是因为今天自己的问题太多让她烦了? 他甚至有些懊恼,自己白天有些过分。转身上楼,一个人坐着喝闷酒。 元歌走出夜色打了个车,刚拉开车门,汤思佳追上拉着她的衣服, “元小歌,今天谢谢你。” “不用。” “你要回去吗?” “嗯。” “要不我让司机送送你。” “不用。” “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玩吗?” “再看吧!” 这样的塑料姐妹,除非性命攸关,其他事还是不见了吧! 汤思佳看着消失不见的出租车,嘀咕着: “她现在怎么这么冷漠?莫非家里出了变故?不行,她今天帮了我,我得还回去。还有,她的朋友们都好帅!” 发完花痴,给司机打了电话,来接她回家。 …… 霍林泽一个人喝着闷酒,摆着一张臭脸,一副吃人的架势,几人看着他不敢上前问,也不敢出声。 半个小时后,等他喝完威士忌的最后一口,仍旧清醒,叫了冯灿来接他。 几人将他送下楼,看着他离开,长长呼出一口气。 “阮狗,泽哥怎么回事?” 岳炀翎踢了下阮晋凉 “我这才刚回来,我怎么知道。” 看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摸索着自己的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霍林泽离开的方向。 “泽哥今天奇奇怪怪的,上午让我给他留个位置,来了又自顾自的喝闷酒。” 又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莫非?为情所困。” “呵呵,你觉得他这样的工作狂会有人要?智商在线,情商可一点都不在,你别忘了上次他在这儿是怎样让一个女生哭着跑出去的。” “也对,他这万年铁树是不会开花咯……” 老白听着俩人的对话若有所思,他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霍林泽刚听到那女生的名字后着急忙慌的往楼下走,估计他自己都没注意当时的他有多迫切。 哎,这刚心动的妹子被自家兄弟看上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但若是人家不喜欢他兄弟,那他不还是有机会的吗? 默默的掏出手机点了点,等收到妹妹的回复才开心的笑了笑。 …… 元歌回去后又是一番洗漱,再次躺在床上已经12点半,明天又是枯燥的一天,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霍林泽今晚喝了不少酒,可他怎么都睡不着,脑子越来越清醒,清楚的记得今晚他看到元歌时的各种场景。 如此瘦弱的女孩子竟然能将几个大汉摔在地上,他甚至有些担心梦里的场景再现,他绝对不是元歌的对手。 要不以后工作时对她好些?可要如何和女孩子相处,又如何对她好些呢? 思索了好一会儿,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伸手摸出手机,打开浏览器一条条搜索着。 凌晨两点半,霍林泽实在熬不住才放下手机,迷迷糊糊睡着。又在早上6点半被闹钟吵醒,摸索着坐起身,头痛的似要炸开,抬手按着太阳穴。 片刻后,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四周,确认了两遍才安下心来。 他又做梦了,这次的场景不是被元歌追着打,而是自己被困在一间大房子里,四周黑漆漆的没人应。 他挣扎了好久终于等到来人,竟然是元歌,他感激涕零的扑过去求安慰,求抱抱。 元歌嫌弃的,指着他,冷冰冰说着: “不许靠近半步,否则剁了你的脚。” 这女人怎会如此凶残?她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比白天见到的元歌更残酷更冷漠。 他吓得撒腿往前跑,又跑进另一个像迷宫一样的房子里,各种从未见过的猛兽和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朝他袭来。 他只能拼命的往前跑,跑到精疲力竭时,闹钟响起,终于将他拉回现实。 梦醒了,恐怖的场景消失了,可做梦后的头疼或许还有昨晚的宿醉,让他头疼欲裂,似乎不久后便会炸开舨。 起床洗漱去上班,整个人浑浑噩噩。 元歌昨晚睡的很好,酒店的床又软又舒服,早起吃了早餐去上班。 刚走到电梯口,碰到白沐颜。 第241章 精分男女(8) “小元元,吃早饭了吗?” 元歌扭头看着她,笑了笑 “吃过了。” “来,尝尝我……做的三明治,还有一盒纯奶,你拿着。” 边说边递过手中的纸袋子给元歌。 不知道她哥昨晚上发什么神经,又是给她发信息,让她约人吃饭,又是拉着她问了半天工作。 早上又抽风似的起了个大早,亲自做了早餐,说让她拿给她同事尝尝,并且还指定了给元歌吃。 她哥这29年老光棍想开了? 白沐颜看元歌没接,继续说着: “我跟你讲,我这三明治可是可遇不可求,你尝尝看,味道很好的,绝对不亏。” “谢谢。” 元歌接过袋子,正巧电梯来了,白沐颜拉着她进了电梯。 元歌刚在位置上坐下,一个纸袋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微微皱眉,顺着袋子往上看,冯灿站在一旁笑着看着她 “元秘书,给你带的早餐,记得吃。” 说完离开总经办去了他的办公室。 白沐颜心中警铃声越来越响,她哥交给她的任务不会这么快失败了吧! 起身走到元歌身边,扒拉着桌上的袋子 “小元元,冯特助这是什么意思?” 元歌抬头看着白沐颜,摇摇头: “不知道。” “你吃我给你带的,肯定比这个好吃,这份我帮你消化。” “嗯,好。” 白沐颜拎着桌上的袋子进了茶水间,打开袋子看了看 “啧,这不是沁园居的早餐吗?又贵又不好吃,扔了。” 边嘀咕边将袋子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倒了杯水往工位上走去。 冯灿坐在工位上给老板发消息 【霍总,早餐给元秘书了。】 【好,以后每天一份。】 【好的】 冯灿盯着屏幕出神,要说这办公室老板最讨厌谁,明眼人都知道,元秘书。 前两天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让她远离自己。 这两天是发生了啥?早餐都安排上了? 老板的心情不是他这个特助该管的,他还是忙工作吧。 …… 一个上午相安无事,霍林泽竟然没有叫过她们秘书中的任何一个。 若不是楼下几个部门总监找他签字,她们还以为霍林泽没来上班呢!办公室静悄悄的如同无人一般。 白沐颜悄悄凑到元歌旁边,轻声说着: “小元元,你说霍精分这是咋了?受刺激了?” “不知道。” “他这样,让我很有危机感。” “为什么?” “之前有一次他也这样,然后连着让我们加班了一周,还不给调休。” “我们,工作很多吗?” “多,不仅要负责对应部门的工作,还要负责他手头上的工作。比如我要对接财务,每次发工资前后和财年结束前后连着加班。比如你,要对接品牌和企划,后续如果有什么品牌代言人甄选啦,或者新品上市啦,你都要盯着,会很忙的。” “了解,谢谢你。” “嗨,跟我客气啥呀,你是我未来……嗯,好朋友,跟我甭客气。” “嗯,好。” 白沐颜转身拍了拍胸口,差点说漏嘴。 …… 吃过午饭,品牌部的群里有人艾特元歌 【元秘书,两点钟ld腕表的tvc在16楼拍摄,您来不?】 元歌看下午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应了声: 【好的。】 元歌回完消息,又将ld腕表资料及代言人相关文件找出来看了一遍。 ld腕表的客群以25~35岁年轻女性消费群体为主,代言人找的也是当红小花夏沅。 她参演的所有剧目均以知性、睿智、沉稳、干练为主,与ld品牌表达的理念非常契合。 元歌搜索着夏沅近期参演的几部剧,均已暴火,或演主角或演配角,凭借精湛的演技和过硬的职业素养又俘获了大批粉丝。 甚至原主也成了她众多粉丝中的一员。 如今能近距离见到真人,也算圆了原主的梦。 一刻钟后,元歌带着拍摄过程中可能会用到的资料来到现场。 工作人员已经将拍摄过程中所需场景搭建完成,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见元歌进来,很多认识她的人纷纷挥手和她打招呼。 “元秘书,您来了。” 品牌部项目负责人杜若连忙上前走到元歌旁边: “刚收到艺人团队消息,说是堵在路上,可能要晚半小时。” “她们从哪里出发?” “闵南区合汇大厦。” 元歌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着路线,地图上的路况并未显示拥堵,导航提示到这里还不到半个小时。 “再等等。” “好的。” 元歌将手机放好,看着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 很多人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匆忙赶过来布置场地,导演还未来,还有时间让大家去吃饭休整。 “没吃饭的先去吃饭,其他人休息一刻钟。” 众人听到元歌开口,随即呆愣在原地,原本紧绷着的弦被突然放松,有些许的不适应。 杜若见状连声开口 “大家休息片刻,来得及的。” 一阵道谢声响起后,片场只留下元歌、杜若和几个品牌部的同事。 第242章 精分男女(9) 元歌扭头看着杜若: “导演几点到?” “1点半,导演很守时的。” “好,你们也休息会儿。” 元歌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搭建好的场景。 一共三个:家、公司、餐厅。 从3个场景将时间、睿智、知性、随心等符合品牌调性的名词串联在一起,完美诠释腕表所要表达的理念。 为了更能体现家的温馨和餐厅的高雅,特地用了百合和玫瑰鲜花做点缀。 她看过夏沅的资料,她属于易过敏体质,而这两种花的花粉很容易引起过敏。 元歌起身朝着布置好的场景中走去,拿起桌上的玫瑰和百合走回角落。 杜若见元歌手里拿着桌上的花走过来有些诧异。 “元秘书,这花有什么问题吗?” “花没问题,但对夏沅来讲,会让她过敏。” “哎呀,我差点忽略这么重要的事。夏沅是易过敏体质,还是你想的周到。谢谢谢谢。” “没事。” 自从昨天,元歌帮了她一个大忙后,杜若越发觉得元秘书优秀,此时此刻,对元歌更是崇拜,这简直是她的救星。 ld腕表是她进入这家公司后接手的第一个品牌,从0到1再到如今的成绩。 除了集团领导层对这个品牌的重视,她们品牌部更加重视,她不允许有任何问题发生。 若是因为花粉过敏让艺人出现突发情况,耽误拍摄进度,那她这工作也到头了。 10分钟后导演如期而至,杜若连忙迎上去和导演简单寒暄后步入正题。 “张导,您看现场布置好的场景哪里还需要调整?” 张导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人缘也很好,对待工作更是认真负责,对待小辈也很和蔼可亲。 他仔细的看完这3个场景,布景、道具和日常沟通中的一致,只微调了某些道具的摆放。 等做完这些,指着家和餐厅的场景转头对着杜若说。 “这两个场景可以加些花束。” “是这样张导,代言人对花粉过敏,所以元秘书把原本摆在桌上的花拿走了。” “行,那等艺人到场开拍。” 说完扭头往旁边的座椅旁走去,不经意看到坐在角落正认真看文件的元歌,扭头看着杜若。 “那个角落的女生是?” “她就是元秘书,负责跟进这个项目,可随时向总裁汇报进度。” 张导回头看了看,以他对这个品牌的了解,这个女生的外形和气质与腕表所要表达的理念契合度更高。 但如今代言人已敲定,可惜了。 设备开启,张导进行最后调试,待一切准备就绪,时间已到两点,仍不见艺人身影。 “小杜,夏沅怎么还没到?” 杜若连忙上前解释: “张导,实在不好意思,艺人团队说路上有些堵,会晚半小时到,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呵,我竟不知道这个点还会堵车?” 张导笑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面前的设备。 杜若再次拿起手机,连番催促,得到的答复仍然是在路上,马上到。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未看到艺人及其团队中的任何一人出现。 杜若再次打去电话,这次是夏沅的经纪人接的。 “杜若啊,是这样,夏沅身体不太舒服,你们能不能过来拍啊?我们在合汇大厦10楼,这里有场地的,可以直接来拍。” 本来好脾气的杜若此时忍不住发火 “什么意思?鸽了我不说,现在还提要求?我们从几天前开始搭建场景,昨晚到凌晨2点半才休息,早上6点钟所有人都到了现场,现在每个人都在为这个tvc做最全面的准备,你们呢?不是编造借口谎称堵车,便是更换场地,你以为随便找个场地就可以拍摄了吗?” “哎,这不在和你商量吗?” “呵,你们这是商量的态度吗?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霍氏好欺负?” 杜若气的有些发抖,声音和语气也大了很多,张导听到声音扭头看着她,本想上前说几句,看到角落的那个女生已经走过去拿起手机。 “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拍摄时间以及细节要求,既然你们违约,请准备好违约金。如果还有其他事,联系霍氏集团律师团队。” 霍林泽一小时前没看到元歌,一刻钟前还没看到元歌, 问了冯灿才知道她在16楼盯拍摄,随即找了个视察的由头带着冯灿来了16楼。 刚踏进来,便听到元歌掷地有声的警告,听这语气,看来是这当红小花飘了啊! 元歌挂了电话递给杜若,扭头走到张导跟前。 “张导,让您白跑了。新的代言人我们尽快敲定,确定后及时与您联系。” “哈哈哈,不白跑不白跑,这不有现成的吗,我倒是觉得你比那个夏沅更符合。” 张导看着元歌笑的开心,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 若是元歌能参演,或许这支广告爆火也说不定。 元歌站着没动,杜若顺着张导的声音看去,张导正盯着元歌,笑的一脸慈祥。 第243章 精分男女(10) 杜若看着此时的元歌,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光,神圣又高洁,颜值不输任何一位明星大腕,此刻的形象更是与品牌的主题无比契合:她,心动。 “我……” 张导担心元歌会直接拒绝,连忙开口打断她的话。 “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不强求,我在这里休息会。” 自顾自的转身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手中的脚本。 元歌见状,走回了角落里,拿起凳子上的文件袋。 霍林泽大步走过去,在张导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张叔好。” “小泽你来了,有个事跟你说下。” “嗯,我刚进门的时候听了个大概,那个代言人违约了?” “对啊,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员工更符合这个品牌的tvc,你要不要说服她来拍?” 张导边说边看着元歌的方向。 霍林泽抬头看了看元歌,总觉得她越来越不一样,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还总想着去靠近她,甚至还想留她在身边的冲动。 霍林泽又扭头看着张导 “她性子倔强我试试看,不一定能成功。” 张导听完,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后又笑着往霍林泽身边靠近了些 “啧啧啧,小泽,你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莫非?” 霍林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摇头否认,随后找了个理由往元歌身边走去。 张导看着霍林泽的背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未对任何一个女生亲近过,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女儿雯雯也未给过好脸色,目前这情形,要是被老霍和秋分知道了估计做梦都要笑醒吧。 “咳咳,元秘书。” 元歌知道是霍林泽,微微皱着眉,捏着合同的手指都不自觉的用力了些,这人可真烦啊! 见元歌没回他,继续说着: “元秘书,这个tvc张导觉得你更合适,要不你来拍吧,费用和艺人一样。” 元歌皱着眉,拍摄不是不可以,可她的主要任务不是来拍戏的,但如他所说有了这笔费用,她至少能解决住宿问题。 霍林泽看她长时间未开口,以为她不愿意,又说道 “你有其他要求也可以一起提。” 元歌抬头看着霍林泽 “什么都可以?” “嗯,只要不违背道德,都可以。” 元歌放下合同,站起身,看着霍林泽的眼神无比认真。 “我要离职。” “这不行。” “哼,作为老板的信誉呢?” “唯独这个不可以,你再想想别的。” “那你给我做饭吧,两个月。” 住宿问题解决了,吃的问题还没解决,酒店旁边的饭菜她吃一次肚子疼一次,她不敢再轻易尝试。 霍林泽想了想,这个要求没有什么不妥,随口答应。 “好,除了应该给你的费用外,再额外给你做饭两个月。” “答应的这么利索,不会想着在饭菜里做手脚吧!” 元歌也让他尝尝毒舌的味道。 “呵,元秘书既然担心,那为何还要提这样的要求?” “哦,我想说就说了。” 霍林泽看元歌这样子,隐隐发怒又刻意忍住。 敢这么跟他讲话的人估计也就这一个了。 霍林泽看着元歌一脸无奈: “我让法务准备合同。” “可以。” 听元歌同意,转身往张导旁边走去。 “张叔,她同意了。” “哈哈哈哈,还是要小泽出马啊,好那我们现在开拍。这个女孩子名字叫什么?” “元歌。” “好好,小泽放心,只要她参演,这次的广告绝对能爆火。” “借张叔吉言。” 准备就绪,元歌换了衣服化了淡妆,站在导演指定的位置上开始拍摄。 之前世界里元歌做过演员,这个广告片也被轻松拿捏。 张导看着镜头里游刃有余的她连连感叹,天生吃这碗饭的人,举手投足间都在照顾镜头,这要是早些被他挖掘到该有多好啊! 拍摄异常顺利,半小时不到,完成了一个场景的拍摄,元歌去换衣服。 霍林泽盯着镜头未挪动半分,这女人开挂了? 随便一支广告片都能拍的如此精彩,若是让她去娱乐圈,那还了得?估计所有的奖都能被她拿个遍。 不,不行,她还是在霍氏比较好,娱乐圈鱼龙混杂,谁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冯灿站在霍林泽身后,同样一眼不眨的看着镜头。 由衷的感叹【元秘书好厉害啊!】 …… 元歌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化妆,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元歌微微皱眉,化妆师小凌见状轻轻开口 “您要出去看看吗?” 元歌起身看着她 “好,你稍等会儿。” “嗯嗯。” 小凌连连点头。 元歌转身出去,小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妈呀,气场太强了,弄的我好紧张,不过话说,这位小姐姐长得可真好看,皮肤也真好,等会一定要和她合照。” 自言自语的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着。 第244章 精分男女(11) 接下来的这个场景在餐厅,元歌穿的华丽了些,高跟鞋的声音踩踏在地板上, “哒哒哒哒”的声音如同踩在每位工作人员的心尖上,本还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齐齐朝她看去。 霍林泽微眯着眼:【要把这女人藏起来。】 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连忙转头,往后退了两步隐没在角落里。 等元歌走过去,杜若上前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遍:夏沅和她的团队不想赔付违约金,又匆忙赶过来说要继续拍摄,可元歌已经拍了一部分,现在换人对三方来讲都不太合适。 “嗯,我去和她们聊聊。” 夏沅及助理、经纪人还有她团队的其他人员站在一旁,齐齐看着走过来的元歌,都以为她是为了替夏沅随便找的素人。 看清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时,夏沅扭头瞥了眼身边的助理,那人像是得到指令般连忙跳了出来 “你是哪来的山鸡,以为穿上给我们夏沅准备的衣服就能变凤凰了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元歌看了看她身后的夏沅,原主这什么眼光?这偶像不粉也罢,她刚才的小动作,可都被元歌看在眼里。 收回眼神,看着这趾高气昂的小助理: “我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啊!还有你们,这是来付违约金的吗?”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需要付什么违约金?” “既然不是付违约金,那你们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合适。” 元歌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再看夏沅的小助理,呲牙咧嘴,嚣张至极。 “呵,是你出现在这里才不合适吧,这个代言是我们沅沅的,你抢了她的代言还有脸说。” “我有必要将事实说给在场的每位听,拍摄前,是你们找各种理由拖延时间。到点了,你们又找借口推脱,既然不想来拍,当初何必要接呢?” 元歌面无表情的站在众人面前,那个小助理看气场全开的元歌,怯怯的没了声音,悄悄躲在夏沅身后。 夏沅经纪人赫曼看着元歌样子,往前一步 “请问你是谁?你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个什么?你不就是个打工的吗?” 元歌盯着赫曼,她想不起上次对她不敬的人是怎么处理的,可此时她想让这群人有多远滚多远。 杜若看着元歌,肉眼看见的面色发冷,眼神透着厌烦,瞬间有了脾气。 “那么我请问在场的各位,有谁?不是个打工的呢?就连你不也是个打工的吗?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切记见人一定要说人话,不要随便乱咬,既然咬完了那快滚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元歌手背在身后,看着对面的几人。 霍林泽这狗贼眼瞎心盲,不背调就胡乱找代言人,他也不担心这位小花让他霍氏陷进丑闻里? 他明明在场,却躲着不见人,既然他不出现,那她就顶着霍氏的名头搞事情,权当替他肃清障碍。 赫曼见她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火气更大了: “呵,你算哪根葱,就你?给我们夏沅提鞋都不配,还在这大言不惭,你是想笑死谁?” “我不配,但你配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她的经纪人?既然是她的经纪人,就要有经纪人的觉悟,你此刻所有的言论对她有多少影响,想必你是一点都不清楚啊! 奉劝你一句,不是什么话都可以不过脑的说出来。 还有,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话既然说了,违约的事也已经发生了,准备好承担相应的后果吧。” 赫曼越听越生气,她本来是想来给霍氏施加压力,让霍氏继续让夏沅参与拍摄,可现在弄巧成拙,被人将了一军,顿时恼羞成怒。 全身怒气无处使,往前一步,伸手推搡了元歌一把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唧唧歪歪?你能代表霍氏集团,还是能代表ld品牌?你老板还未开口,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呵,被赫曼推的这下,元歌算是知道夏沅为什么找借口延迟拍摄,此刻又来现场搞事情了。 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倒,本想转身轻松化解,谁知背后多出一只大手,将她稳稳扶住。 不看也知道是谁,不过这个情她并不想领,若不是替他摆平这些无理取闹的众人,她此刻早已经拍完走人了。 元歌慢慢起身,霍林泽揽着她的腰说着: “噢,她还真能代表霍氏。” 在这群人开始挑衅时,他便让冯灿叫了安保,这元歌都被欺负了,他们人也没见一个,看来这群人都已经忘了他们的老板是谁了? 明天换了吧。 霍林泽带着怒意,手臂紧绷,元歌不舒服的挪了挪位置。 第245章 精分男女(12) 元歌的小动作被众多人看在眼里,也被霍林泽觉察,轻轻松开元歌看着眼前几人。 “她是我的秘书,她的所有决策都代表着我和整个集团的立场,若是再闹,我让你们明天便从娱乐圈消失。” 最后一句话惊的夏沅团队所有人睁大眼睛,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吹牛,但霍林泽能说出来,绝对不是。 赫曼听完,只觉得从头到脚冰凉刺骨。 霍氏这位总裁出了名的难相处,这事被他撞了个正着,又为了维护这位秘书放狠话,她这经纪人的位置恐怕是坐到头了。 元歌瞥了眼旁边这人,一脸无语,架都吵完了他才出现,这狗贼可真会挑时间出场。 既然狠话放了,仇恨也给她拉了,索性她把刚才的仇报了吧! 元歌转身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合同,翻到其中一页,走到赫曼面前,推到她眼前。 “你身为她的经纪人,难道没看过和霍氏签订的合同吗? 你们和霍氏签合同的日期是在两个月前的月末,合同中很明确的写道 【成为霍氏ld腕表代言人的一年内,切勿接任何女性腕表品牌相关的任何形式的广告,包括但不限于代言人、形象大使、微电影、tvc等,如违约,将代言人广告费的3倍金额作为违约金赔付给霍氏。】 不知是你没看到,还是你看到了觉得无所谓,更或者,寰宇给你们的广告费正好能支付这笔违约金?” 赫曼听到“寰宇”这两个字,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下,心中一惊,只冒出两个字:完了。 她们和寰宇的合作甚是保密,此刻被眼前这女人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想必霍林泽提前也知道了,僵直着身体,微微扭头朝着夏沅撇去。 …… 从霍林泽出现后,夏沅的眼神便没离开过他,此刻经纪人看过来的眼神,也被她自动忽略。 她来时便看见他躲在人群中,另眼旁观,本以为他会对此置之不理,谁料想,霍林泽竟为了维护这个秘书直接跳了出来。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霍林泽是她的理想型,之前经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多番介绍,终于有机会走到他身边,但他从未对她正眼相看过。 甚至连留给她讲话的时间都没有。 近一年的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入了他的眼,拼命演戏,只为能接到霍氏的代言,与他有相处的机会。 也在这段时间,她对霍林泽的脾气有了了解,他厌恶触碰任何一个女人,更从未对任何女人这般维护过,可在这个秘书身上,他打破了他所有的底线。 这次,只怪这个不长脑子的表姐,可事情已经发生,唯有把伤害降到最低。忍着心中的愤恨走到元歌身边。 “您好,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 “你......”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霍林泽最烦女人扭扭捏捏,娇里娇气的样子。 他也才说了这么一句,眼前这女人眼中便灌满了泪。 “呵,演技是真的好啊!当然,这不是夸奖。” 霍林泽说完扭头叫了声 “冯灿。” “我在。” 霍林泽拿过元歌手中的合同递过去: “叫律师团,起诉赔偿。现场还要拍摄,让无关紧要的人出去。 叫安保速速上来清场,5分钟再不出现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霍林泽说完,伸手拉着元歌往休息室走去。头也没回的朝着张导说: “张叔,下个场景准备,今天务必拍完。” “好嘞。” 张导拿起旁边的小喇叭: “各部门工作人员注意,下个场景拍餐厅,场务检查道具场地。” 现场工作人员各忙各的,冯灿拿着合同,打着电话往电梯处走。 赫曼连忙上前,紧张的抓着夏沅的手腕: “沅沅,我们怎么办?这赔偿金我们出不起啊!” 夏沅愤恨的看着赫曼,她的表姐,愚蠢无知,硬是要做她的经纪人。 这次在霍氏跌了个大跟头。 寰宇的这个微电影便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下的,当她知道时是两天前,两人也因此大吵了一架。 若是不参加,又是一大笔违约金要赔付,可若是要参加势必两个拍摄时间会撞在一起。 几经商榷她将寰宇的时间安排在上午,中午还有时间赶过来拍摄ld的广告。 可总是事与愿违,寰宇微电影中的男主角各种ng,耽误她的进度。 经这么一闹,估计以后霍氏的任何代言都接不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知道问怎么办了?当初你自己犯蠢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现在呢?我赔付的所有违约金,从你的薪水里扣。” 夏沅靠近赫曼的耳朵: “吃了那么多回扣,是时候拿出来了。” 说完,夏沅生气的甩开赫曼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往电梯口走。 赫曼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 霍林泽拉着元歌走进休息室,小凌吓的连忙站起身。 “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 小凌快速拿起桌上的手机和水杯,狂奔出休息室,懂事的关上了门。 “说说吧,怎么回事。” 霍林泽看着门已关好,转过身看着元歌,看她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腕。 连忙松开,将手背在身后,不自觉的摩擦着,似在回味刚才细腻顺滑的触感。 第246章 精分男女(13) 元歌找了个椅子坐下,抬头看了眼霍林泽: “赫曼为了能多捞钱,上周帮夏沅接了寰宇一个女性腕表的微电影,不巧的是拍摄时间也是今天下午两点,夏沅将时间调到上午,不过拍摄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她只好让赫曼找借口拖延时间。” “啧,元秘书不简单呐,这么一会儿功夫什么都知道了?怎么都感觉秘书这个岗位让你屈才了呢。” 元歌听着霍林泽阴阳怪气的声音,抬头瞥了他一眼: “是啊,所以你辞退我吧。” 霍林泽听到辞退这两个字,一阵怒火直冲脑门,弯下身,捏着元歌的下巴,微微抬起。 “想离职,你做梦,这辈子你只能留在霍氏。” 元歌拍开他的手,皱眉看着眼前这发神经的男人 “有病!出去,我要化妆。” 元歌起身坐在化妆台的椅子上。 霍林泽见状,往门口走去,元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叫化妆师进来。” 霍林泽扭头看着元歌的背影,此刻他又被她使唤,可他一点脾气都发不出。 “哦。” 小凌进来时,大气不敢出,刚霍总出去叫她时,板着脸真让人害怕。 她连忙拿起桌上的粉扑帮元歌改妆。 片刻,元歌画好了妆,换了件衣服,再次从休息室走出来,众人扭头看去,瞬间一片安静,就连现在休息室门口不远处的霍林泽都瞪大了眼睛。 一身吊带黑蓝渐变裙,腰间收紧,将紧致婀娜的腰身展现在众人面前。 胸前稍稍开衩,凸显修长脖颈和迷人的锁骨。 胸口至裙摆处用褶皱欧根纱围了一圈,再用黑珠和亮片点缀,在灯光下,隐约闪现着点点星光。 随着元歌走动,带动裙摆上的星点,如同踩踏在云端,随风而来。 “咳咳,各部门注意了。” 张导突然出声拉回众人思绪,拍摄正常进行中。 霍林泽呆愣了片刻,连忙转身往电梯口走,他觉得他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元歌拍完正好到了下班时间,卸完妆,换了衣服,回了办公室。 白沐颜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 “小元元,一起出去吃个饭呗,姐妹儿带你吃大餐。” “好。” 听到吃的,元歌无法拒绝。 元歌拿了包,被白沐颜拉着往电梯口走。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去16楼,盯一个拍摄。” “哦哦,我说呢一下午没见你人。” 电梯到了,俩人踏进去,关门的瞬间,伸过来一只手。 电梯门再次打开,冯灿站在外面看着这她俩笑了笑,白沐颜回应着点了点头,刚想礼貌的问医生,看到他身后站着霍林泽,闭上了嘴巴。 伸手拉着元歌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给了元歌一个无语的表情。 霍林泽和冯灿踏进电梯,冯灿按了楼层,几人默不作声。 “喂?嗯,是我,多少?不卖。” 元歌挂电话挂的干脆,抬头看着霍林泽的背影,他是觉得他掩藏的很好吗? 这狗贼还给她落井下石,压低房价?今天拍摄前应该抬价才对,瞬间觉得自己亏了好多钱。 霍林泽只觉得后背发凉,僵直着后背不敢动。 出了电梯,白沐颜拉着元歌往路边走去,她叫的车正好到了。 白沐颜带着元歌去了自家餐厅,顶楼有个她的专属包厢,帮元歌拉开座椅,等元歌坐下后,拿过菜单递给她 “小元元,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元歌看到首页1999的特大帝王蟹,扭头看着白沐颜: “真的可以,随便点?” “那必须,月底我哥来买单。” “白沐枫是你哥?” 白沐颜:……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你们认识?” “不认识。” 元歌扭头认真的看着菜单,白沐颜内心有些焦灼,不知道他哥在元歌面前的形象如何,不知道这个未来嫂子能被他哥娶回家不?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拉回俩人的思绪,俩人抬头对视一眼。 白沐颜转头看着门口: “进来。” 服务生轻轻的推门进来 “白小姐,老板说想和您拼个桌,您看可以吗?” 白沐颜突然有些紧张,扭头看着元歌: “小元元,可以吗?” “你的场子,你说了算。” “行,你跟我哥说下,让他来吧。” “好的。” 服务生转身关上门,白沐颜朝着元歌连忙挥手: “小元元,绝对不是我叫我哥来的。” 心里嘀咕:【是他自己要来的,真的不是我叫的。】 “小元元,你要相信我,我只是纯粹的想和你吃个饭,谁知道他会来凑热闹。” “没关系,我相信你。” 毕竟是免费的晚餐,多个人也没什么。 一刻钟后,元歌看着对面的四人有些不爽,白沐颜的脸色也崩不住了。 “只说了我哥来拼桌,你们仨是怎么回事?还有霍总你?你不是吃不惯……” “吃的惯。” “你不是吃……” “我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 “嗯,没问题。” 白沐颜看着对面死鸭子嘴硬的霍林泽,这人不是对海鲜过敏吗?还敢来吃,胆子可真大。 还是说,他对小元元也有所图? 第247章 精分男女(14) 不对啊,这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来这里或许只是碰巧吧,被另外俩人拉来的? 不过这另外两个出现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白沐颜看着阮晋凉和岳炀翎 “你俩咋回事?” 阮晋凉:“碰巧遇到了,正好凑一起吃个饭。” 岳炀翎:“对对,碰巧,碰巧” 白沐颜没再说什么,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哥一眼,没出息的玩意儿,给你找机会,你都把握不住。 白沐枫用无辜的眼神回看着妹妹。 他也想一个人来啊,可碰到了这群狐朋狗友是怎么赶都赶不走,无奈只好一起来了。 等菜上齐,霍林泽看着眼前满桌的海鲜,还真的是没有一个他能吃的。 “泽哥,你怎么不吃,特好吃,你尝尝。” 霍林泽看了眼岳炀翎: “哦,吃。” 霍林泽拿着筷子踌躇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元歌拿着帝王蟹的腿吃的正欢,真的有这么好吃? 筷子慢慢往帝王蟹旁边移动。 老白看着霍林泽的筷子即将碰到海鲜,连忙小声说道: “老霍,别逞强,过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坐在旁边正吃的开心的岳炀翎猛的抬头: “什么情况,泽哥,你海鲜过敏?” “嗯。” “你不知道老白这里除了海鲜就是海鲜?你怎么还来?” 霍林泽给了岳炀翎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闭嘴,可这傻子和没看到一样,巴巴巴个没完,霍林泽好奇,这傻子是怎么管理那么多家店的? 阮晋凉看着霍林泽放下筷子,习惯性的转动小拇指上的指环,这哥们儿要发飙了,连忙开口: “嗨,泽哥的厨艺出神入化,老白这里有厨房,泽哥可以自由发挥,是不老白?” 老白正在郁闷,突然听到被点,抬头回着: “啊,对对,我这厨房什么都有。” 元歌并没有被对面几人的对话打扰到,仍然自顾自的吃着,完全没在意对面霍林泽看她的眼神。 霍林泽看着对面吃的开心的元歌,可真的是,嗯,好啊! 想起答应给她做饭的事,突然来了兴致,扭头看向老白 “借用下厨房。” 老白点点头。 岳炀翎两眼发光的看着元歌和白沐颜: “哎呀,今天有口福了,不吹不黑,泽哥的厨艺是真的好,你俩有口福了。” 此刻的表情太过于夸张,甚至比让他中奖还惊讶。 阮晋凉也惊讶的看着霍林泽: “真的假的,泽哥你要亲自下厨?” 霍林泽点点头。 “去吧去吧,整个厨房随便你用,我和老李说下。” 老白拿起电话,指尖飞快的按着。 霍林泽起身脱下外套,转身出了包厢。 白沐颜看他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样子,不屑的说着: “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他做饭真有那么好吃?” 岳炀翎不服气了: “嘿,小丫头,你还别不信,泽哥做的饭菜,天上有地上无,让你吃了还想吃。” “真的假的?我不信。” “哎呦喂,不信我俩打赌。” “赌什么?” “赌......10顿饭,你请。” “好,你输了你请。” “我是绝对不会输的,你等着吧。” 岳炀翎说完扭头看着旁边的俩人, “你俩,不还有对面的小妹妹一起,做个见证。” “见者有份,还有元歌。” 阮晋凉看着对面的元歌,嘴角微微上扬。 元歌正吃着手里刚剥开的蟹腿,这可是费了她好大劲才剥开的。 要是她一个人吃,随便挥手指的功夫,可如今周围都是人,她还是收敛些好。 听到有人点她,她啃着蟹腿抬起头,老白和阮晋凉将她此刻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下微颤,怎会有如此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老白连忙转头,不经意瞧见阮晋凉情意绵长的眼神,心想:完了,又来一个劲敌。 元歌吞下肥美甘甜的蟹肉,看着对面这俩人。 “怎么了?” 阮晋凉:“见者有份,有10顿大餐等着你。” “噢,好。” 又低下头认真的剥着手中的蟹壳。 20分钟左右,霍林泽走进包厢,后面跟着厨师长老李,手里的托盘里放着6小碗面。 霍林泽将面分给几人后,厨师长拿起托盘往外走。 元歌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细细闻去,那股熟悉的香味又被海鲜的味道覆盖。 看着面前小碗里的面,元歌觉得上次吃面仿佛就在昨天,同样都是面,可煮面的人不是一个,有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袭遍全身。 端起眼前的小碗,细细闻了闻,那股熟悉的香气,淡的有些闻不出。 她还记得当时她问过姜默蠡: “你这面是有什么秘方吗?” “有啊!” “是什么?” “你学不来。” “笑死,没有我学不会的。” 极强的胜负欲瞬间激起元歌昂扬斗志,愣是要与他一较高下,可那人对她笑了笑,轻声问道: “真的想知道?” “嗯。” “放着我对你全部的爱。” 在她隐约懂得他说的是什么时,她想留下来,可天不如人愿,留下了诸多遗憾。 第248章 精分男女(15) 元歌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猛地抬头看着霍林泽,他时刻关注着元歌的动作和表情,他不知道自己煮的面她是否喜欢。 正看的出神,谁知她猛然抬头,像是被抓包一般,没来得及扭头,便被元歌死死盯住。 “你煮的?” “对,啊!” 元歌看着他没说话,莫非是他? 可为什么她一点都看不出,也感应不到呢? 那说明不是他,这样的精分男,她拒绝。 霍林泽被元歌看的心底发毛,连忙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霍林泽看她未动筷,忍不住问道: “不好吃吗?” 没等来元歌的回答,岳炀翎倒是抢了先: “没有啊,太好吃了,泽哥还有吗?我还可以再来两碗。” 霍林泽有些生气的看着这傻缺,吃吃吃,只知道吃。 “你是猪吗?没了,想吃自己去做。” “好的吧!话说,白沐颜,泽哥煮的面好吃吗?” 白沐颜看着眼前的空碗,说着违心的话: “也就,一般般吧。” 岳炀翎激动的站起身,看着白沐颜: “哈?这么好吃的面,你竟然说一般般?哎,不对,一般般你把面吃完还喝了汤?你输了,别耍赖,10顿饭的欠条先写了。” “切,我又没抵赖。” 白沐颜是真的没想到,霍林泽这人性格不好,各种挑剔,煮的面竟然这么好吃,她失算了。 白沐颜扭头看着白沐枫 “好,我顿饭,在我哥餐厅里吃。” 白沐枫抬头看着这只会坑自己的妹妹,佯装发怒瞪着她。 白沐颜用口型说了句话,老白立马点头答应。 “那行吧,在我这儿吃,这里不喜欢,换荟仙居的那家川菜。” 阮晋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着老白 “啧啧啧,老白,你说你不妹控谁妹控?” “哼,我疼我妹妹,关你什么事?” 白沐颜看着幼稚如同孩童的俩人,翻了个白眼,扭头看着元歌,笑着问她: “小元元,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 “下次带你去吃川菜好不好?” “好。” “吃佛跳墙吗?” “好。” “虎皮无骨凤爪也好吃。” “好。” 岳炀翎看着元歌一脸温和又乖巧的样子,是怎么都没法和那晚一人单挑好几个彪形大汉的女孩子放在一起。 “哎呀,元妹子看着就是那种十分好相处的,嘿嘿嘿。” 阮晋凉扭头连忙开口: “见着有份,还有我。” 霍林泽看着几人聊的起劲,出声打断: “你们……是不是忘了应该对我这个当事人说些什么?” 等他说完,周围瞬间安静。 岳炀翎连忙开口,打破这安静的几秒钟: “我说泽哥做饭好吃,白沐颜还不相信,说你做饭不好吃,所以我俩赌10顿大餐,见着有份。嘿嘿” “呵,我在忙活的时候,你们拿我当消遣?” 岳炀翎赶紧狗腿的拉住霍林泽的胳膊: “哪有哪有,泽哥别生气,见者有份,你也有。” 霍林泽有些嫌弃的甩开: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岳炀翎略显幽怨的看着霍林泽: “泽哥,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碰碰都不可以?” “不可以。” “那……” 霍林泽撇了眼岳炀翎,他乖乖的闭嘴,止了声。 一顿饭,元歌吃的十分开心,知道对面那人做的饭很可口,看来今天这拍摄接的还挺划算。 既然吃住问题已解决,那剩下的问题就剩下元家那批被扣押的进口酒了。 元歌对着白沐颜轻声说道。 “我回去了,今晚这顿我之后单独请你。” “啊,你要回去了啊,要不我让我哥送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白沐颜假装惊讶的看看元歌,又扭头看看她哥。 白沐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霍林泽抢先说道: “我和她顺路,正好一起。” “我们不顺路。” 元歌转身和白沐颜打完招呼,起身走了出去。 刚到楼下,霍林泽追了过来 “元秘书,你不回岛上吗?” “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下班时间,叫我名字。” 霍林泽果然听话的叫了她一声。 “元歌。” 元歌头也没回的走到马路边等她叫的车。 “你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 元歌转身看着不远处楼下站着几人,连忙往边上站了站,和霍林泽拉开距离。 白沐颜本想上前和元歌再说两句,一辆咖色卡宴停在元歌身边,车窗摇下来后片刻,元歌抬脚上了车。 不止白沐颜惊讶,连站在旁边的霍林泽都一脸惊讶,里面坐的是某个区长的儿子。 这人怎么会认识元歌,并且看样子元歌和她挺熟悉。 止不住的担心起来,这货的口碑在圈子里不太好,应该不会对元歌做什么吧? 眉头紧皱,突然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 “我有毛病吗?我担心她干嘛?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嘀咕完朝着门口的几人走去。 “我回去了。” “泽哥,路上小心。” “泽哥,我让冯灿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阮晋凉看着霍林泽有些担忧 “真的没事吗?” “没事,走了。” 霍林泽对着几人挥手,往停车场走去。 第249章 精分男女(16) 岳炀翎突然严肃的说道: “阮狗,我觉得泽哥不太对劲。” “怎么了?” “他从上次出车祸后已经好几年不开车了,这次是咋了?” “我让冯灿过来好,他这样子有些危险。” 阮晋凉也觉得不对劲。 白沐颜和白沐枫对视了一眼又迅速撇开眼神。 霍林泽坐在驾驶室,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启动时,才惊觉,他竟然一点都不惧怕开车,并且还很顺手。 他印象中他出了车祸后可是有些应激反应,对开车很抗拒。 如今一点反应没有,甚至有些隐约的期待是怎么回事? 启动车子往回走,今晚没回岛上,去了崇东区的别墅。 几人看着霍林泽开车出了停车场,岳炀翎扭头看着刚打电话说了一半话的阮晋凉: “我看还是算了,泽哥一点事没有。” 阮晋凉交代了冯灿一声挂了电话。 “我不太放心,我开车跟着他,你们早点回去。” 说完快步跑到车边,开车跟上。 …… 元歌看着前面那人,王铮远,原主姑父家的孩子。 这个姑姑身份有些特殊,也未姓元,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再探,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让她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王铮远认真开着车,头也没回的说着话: “元歌,你家的事我听说了,我找到些线索,我带你过去。” 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比她大几个月的表哥印象一点都不深刻,可能是没见过几面的原因,反倒是他的花边新闻听到不少。 元歌伸手轻轻按在主驾的椅背上,片刻后放下手,看着他的后脑勺: “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 “怎,怎么了?” 王铮远只觉得脑袋后面一阵冰凉。 “没事,我要回去睡觉。” “你回哪去?舅舅把房子卖了,你住哪?” “停车。” 王铮远突然一个急刹车,身子止不住往前冲了一小段。 他有种错觉,若是他不刹车,他表妹能从后面把他头打歪,直不过来的那种。 他慢慢扭头,看着坐在后座上的元歌,这表妹什么时候这么漂亮了?还是他和舅舅一家联系的太少了? “好好,停了。” 元歌抬手开了车门,王铮远连忙拉出她的衣角 “表妹,大晚上的不安全,你去哪?” “回去睡觉。” “那我送你?” 元歌看看他,这人不坏,今晚这一出或许是被谁骗了他还未发现,若他今晚带的是原主,明天的热搜估计会变成: 【元家独女战多男,是人性的堕落还是道德的沦丧!!!】 【元家昔日的辉煌不再,独女竟被逼出卖身体,以求上位?】 元歌摇摇头,停止想象。 既然他提出来送她,省了打车费,元歌缩回手。 “长春路,心居。” “好好。” 半小时后,王铮远靠边停了车 “表妹,到了。” “嗯,你早点回去,别让你……姑姑担心。” “哦哦,知道了。” 元歌下了车正要关门想到什么又打开车门,探着头看着他,声音突然严肃: “以后少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玩。” “嘭”说完关上了门。 “哦”还未说出口,王铮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全身一抖。 看着窗外走远的背影,他怎么才发现这个表妹如此有个性,以后应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如今再去想那群狐朋狗友,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怎会去找如此不入流的人做朋友,哎,回家吧,估计他妈妈想他了。 元歌回房洗漱完,刚躺床上,接到冯灿电话 “元秘书,你现在方便吗?” “怎么了?” “霍总……霍总出了点小状况,他让你来一下,你方便不?” 听到霍林泽出事,元歌微微皱眉,今晚踩点的计划泡汤,只能改时间去今晚王铮远想带她去的那个地方。 不过这大晚上打扰她休息就让人很不爽,语气不太友好的问道: “他出事不应该叫医生吗?” “叫了的,但霍总不让医生靠近,只说让你来,麻烦你跑一趟。” “地址是哪里?” 元歌想如果是岛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你是不是还住酒店?我派了车去接你。” 冯灿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如今情况紧急,元秘书应该不会深究吧! 可元歌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脑海里狠狠的骂了句霍林泽臭不要脸,随后应了声。 “嗯。” 元歌换了身衣服下了楼,她上次坐的那辆迈巴赫停在酒店门口。 主驾驶走出来一人,看到元歌立刻转到右后方开了车门, “元小姐,请上车。” 是上次开车的小哥,元歌抬脚走过去,坐进车里。 路上没有多少车,司机小哥又跑的飞快,不到一刻钟,车停在一座低调奢华的别墅前。 冯灿站在门口,看到车停下,立刻迎上去。 “他怎么了?” 冯灿看着一身黑衣的元歌,妈呀,这要放在古代,就是那劫富济贫的侠女,英姿飒爽。 “霍总以前出过事故,今晚自己开车回来,迎面的车开了远光,他出现些应激反应,撞在旁边的树上。” 元歌顿时无语,这事不该让医生来处理吗?叫她这个秘书过来能干嘛? 第250章 精分男女(17) 这个世界的原主可一点医术都不会,她若突然展现出高超的医术,在这技术发达的现代,估计都能被走进科学拍个上中下三集。 若要放在网上,被网友鞭笞成百上千次都不止,她可不要出名。 “冯特助,这些事不应该让医生解决吗?我又不是医生,霍林泽叫我来做什么?” “元秘书,实在不好意思,是霍总说你来他才配合医生治疗。” 元歌看着眼前的冯灿,疑惑的皱着眉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吗?” 冯灿的眼神几个跳跃又恢复正常,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好在他忍住了。 无奈之下,元歌只得跟着冯灿往里走。 走到一间卧室前,冯灿还未抬手去开,元歌听到里面霍林泽的声音。 “陈医生,元歌怎么还不来?我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她再不来,我可要生气了,哼!” 元歌的眉头越皱越深,现在是什么节目?cos y ?还是配音环节?这成熟中带着稚嫩,低沉中带着可爱声音是谁? 霍林泽精神分裂了? 冯灿连忙打开房门。 元歌看着房间里的三人,阮晋凉和霍林泽口中的陈医生站在床边,霍林泽坐在床上抬头看着陈医生,手按在身体两侧的床边,两条腿不停的晃哒。 看到冯灿身后的元歌,霍林泽惊喜的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喜不自胜的拉着元歌的手,开心的晃着 “元歌,你终于来啦!” 还是刚才在门外听到的语气,元歌有些嫌弃的抽出手,向阮晋凉投去疑问的眼神。 “怎么回事?” 阮晋凉无奈的摊开手 “就你看到的这样。” 又扭头看着陈医生: “陈医生,这是元歌,泽哥的情况你说吧。” 元歌越过霍林泽,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霍林泽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紧跟其后,蹲在元歌身边,捏着她的衣角不撒手。 陈医生伸手扶了扶眼镜,看着元歌说道: “林泽以前出过车祸,有些应激反应。后来有次目睹了车祸,身体出现些状况,症状和did很像但又不一样。 嗯……可以这么说,他如今的症状介于did和正常人之间,游走于did的边缘,如果引导正确的话,他应该很快康复,但若是在这期间受到某些刺激,加重病情,也会加速他人格分裂。” 元歌听完,扭头看着一旁的霍林泽,怪不得第一次见这人时,他讲话像是发神经一样,原来他是真的有病啊!!!!! 霍林泽一脸无辜的看着元歌,眼神中透着可怜,像只求安慰的大狗。 元歌扭头看着陈医生 “他以前会出现这么粘人的情况吗?” 陈医生摇摇头: “没有,这是第一次。” “我和他不熟,他这种反应不应该对着……他俩吗?” 元歌伸手指了指阮晋凉和冯灿。 陈医生认真的想了想,回答着: “嗯,我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今晚出事故前想到了你,所以出事后第一时间找的是你。” 完了,这怕是要在他醒来前都会粘着自己了。 见元歌一动不动,眼睛都忘了眨,霍林泽伸手扒拉着元歌的衣角,元歌一个眼神看过去,他瞬间安静。 元歌转头看着陈医生: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他才能恢复正常?” “还要麻烦元小姐稳住他的情绪,让他先把药吃了。” 陈医生拿出一个白色瓶子,瓶身上一个小小的标签上,歪七扭八的写着一串英文,应该是针对他这种病新研发出来的药。 “好。” 元歌接过药,陈医生再次开口。 “早晚各一粒,饭后吃。” “好。” 元歌打开瓶盖,冯灿端来一杯水,元歌拿出一粒白色的药片递给霍林泽 “吃了。” 霍林泽抬头看着元歌,皱着眉 “我不要吃,这个药药太苦了。” 说完还嘟着嘴,用可怜无辜的眼神看着元歌。 元歌要炸了 【大哥,你成年了好吗?说叠词已经不适合你了,你装嫩又是几个意思?】 元歌皱着眉看着他: “吃药,给你看动画片。” “真的?” “嗯。” “那我要看变形金刚。” “好。” 听元歌答应,霍林泽拿起元歌手中的药片塞进嘴里,元歌拿过冯灿手里的水杯递给他,霍林泽凑近喝了口。 其他三人一脸信服,果然啊,小孩子就要用小孩子的方法来哄才有用。 元歌站起身,霍林泽跟着起身,仍然拉着她的衣角。 元歌无奈只好随他,找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了个猫和老鼠给他看。 “我要看变形金刚。” “没找到。” “你刚才没找,怎么能能找到?哼” “爱看不看,不看拉倒。” “好吧。” 霍林泽无奈只能小声回着,仍蹲在元歌身边,拉着她的衣角。 元歌指着沙发 “坐好。” 霍林泽不情愿的起身,慢慢挪过去乖乖坐好,认真看着屏幕上的动画片。 元歌起身看着对面一眼不眨的三个人,被元歌的目光注视到,三人连忙转移视线。 “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对面几人开口,霍林泽噌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元歌的衣角,死活不撒手。 “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你陪我看动画片,你不可以走。” “10点半了,你,该去睡觉了。” 霍林泽这个样子一点没看出来元歌的怒火,仍拉着她的衣角,嘟着嘴,发着嗲。 “那你给我讲故事,陪我睡觉觉。” 元歌终于忍无可忍,毁灭吧! 抬手一记手刀落下,一声闷哼后,霍林泽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第251章 精分男女(18) 对面那三个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敢出声,安静的站着。 “送他去休息。” 元歌开口他们仨才反应过来。 “哦哦。” 冯灿和陈医生扶着霍林泽往卧室走,阮晋凉看着元歌 “我送送你。” 元歌点头。 回到酒店又是一番洗漱,元歌躺在床上时已过12点半,舒服柔软的大床,让她很快睡了过去。 霍林泽被光亮唤醒,刚扭了下头,后脖颈疼的让他呲牙咧嘴,一声长呼。 动作大了些,牵扯到全身肌肉,瞬间疼的冷汗直冒。 强撑着胳膊坐起身,伸手摸向颈脖后,这比落枕还难受。 这全身像被碾压过一样疼又是怎么回事? 艰难的起身,挪着步子去洗漱,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出门,刚到公司楼下碰到冯灿。 “我昨晚怎么回去的?” 他只记得他开车撞了树,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是阮总送你回去的。” “嗯。” 平日里坐在电脑前一上午也不会觉得脖子酸全身疼,可今天刚坐在这里10分钟他都有些受不了,按着疼痛难忍的脖子,勉强站起身。 正巧冯灿推门进来,拿着文件给他签字。 他僵硬的转身看着冯灿: “我昨晚伤到脖子了?” “没,没有啊。” “伤到身体了?” “也,没有啊!” 冯灿低着头不敢看霍林泽,而霍林泽这会儿疼的无心顾及其他,并没看到冯灿心虚的表情,又问道: “那怎么全身酸疼,脖子这里更疼?” “或许……或许是睡落枕了?要不就是低头时间太长,颈椎不舒服。” 冯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被刚进门的阮晋凉听了个正着,笑出了声。 霍林泽面带寒气扭头看着他 “你笑什么?” “泽哥,你要是再开几次车,估计你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什么意思?” 阮晋凉并未理会他的冰山脸,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霍林泽。 “意思就是,你以后别开车,保命要紧。” 说完没理会霍林泽越来越黑的脸,自顾自的掏出手机点着屏幕。 霍林泽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拿过冯灿手里的文件签完字,冯灿连忙逃了出去,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里感叹: 【今日又成功的活了下来,不容易,为自己鼓掌。】 霍林泽起身走到阮晋凉身边,踢了踢他的脚,阮晋凉这才将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慢慢抬起头看着旁边的霍林泽。 “怎么了?” “把话说清楚,昨晚是不是还发生了些别的。” “额……对。” “发生了什么?” “我叫了陈医生给你看伤,你死活不让,然后……然后你从椅子上掉下去,正好摔到了脖子。” 霍林泽拧着眉,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还有谁会摔倒正巧伤了脖子? “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事?” 阮晋凉又开启胡编乱造的模式 “嗯……陈医生说你这是应激反应,忘掉也算正常。” “哦,陈医生还说其他的了嘛?” “嗯……陈医生让你按时吃药,所以我把药给了元秘书,让她盯着你。” 霍林泽瞪着阮晋凉,他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最最最讨厌吃药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故意搞自己。 “哦,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我俩好兄弟谁跟谁啊!” “嗯,那你还有事?” 霍林泽看着还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阮晋凉 “没……了,我本来也只是来看看你身体怎样!” “哦,看完了,可以走了。” “你这也太无情了吧,我这……” 不等阮晋凉说完,霍林泽面色冰冷的看着他: “你可以出去了。” “行吧。” 阮晋凉还真只是看看他情况如何,如今看也看了,问也问了,是该走了。 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元歌正巧端着杯水,拿着个小盒子站在门口。 阮晋凉咧着嘴,挥着手,和元歌打招呼: “元歌早啊~” 在霍林泽看来,十分碍眼。一把将阮晋凉推了出去: “去忙你的。” 拉着元歌的胳膊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阮晋凉站在门外,稳住身形后转身看着面前紧紧关上的房门 “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这么关心你。” 说完,甩甩头,转身,冲着其他几位秘书微笑着挥挥手 “大家早呀~” “阮总早。” 除了白沐颜其他几人应和他一句,他又开心的往电梯旁走去。 …… 元歌伸手将水杯和药片盒递给霍林泽 “吃了。” 思索着为什么这喂药的事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转念想想刚才阮晋凉一副“求求你做个好人”的表情,她竟然没直接忍拒绝。 霍林泽看看元歌手上的药盒,又抬头看着元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这是……什么药?” “治你病的药。” “我好好的,我没病。” “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讲话。” 药盒被元歌握的咯吱响,霍林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感觉这脖子上的疼是被人打出来的,可他没有证据。 第252章 精分男女(19) 霍林泽迫于无奈,只得接过药盒和水杯,转身坐在沙发上。 元歌站在旁边等他吃药,没亲眼看他吃下去,她不会走的。 昨晚人多,她没拆穿他。 这狗东西竟然将药片放在舌头下面,她那一手刀愣是将他口中的药片打了出来。 其他三人都在惊讶,或许根本没发现。 元歌看他将药片放进嘴里,吞了口水。 抬头看着她,开口: “吃完了,你去工作吧。” 元歌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弯着腰,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一笑 “别以为把药藏在舌头下面,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瞬间变了脸色,声色俱厉的看着霍林泽: “给我把药吃了。” 或许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压制,霍林泽连忙将压在舌下的药翻了出来,甚至连水都没有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元歌看他听话的吃了药,松开手,站起身,看着霍林泽白皙的下巴上留着红色的印子,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 “以后,不要让我再强调第二次。” 说完转身往外面走。 霍林泽一身冷汗,不知为何,看着元歌微怒,他莫名的有种胆怯。 但这完全不应该,他才是霍氏老大,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女生感觉到害怕?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你,在公司还是我说了算。” 这些当然不能大声说出来,只能一个人小声嘀咕。 说来也怪,元歌出去后,他竟然觉的身体不疼了,脖子也好了很多。 …… “小元元,他有病啊!” 元歌看着白沐颜点点头。 白沐颜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元歌。 “卧槽,他真的有病啊!” 元歌再次点点头。 白沐颜靠近元歌的耳朵,悄悄的问 “他什么病?” 元歌指指脑袋 “神经错乱?噗。” 白沐颜笑出声,正巧这一幕被走出办公室的霍林泽看到,瞪了两人一眼。 白沐颜连忙回到工位上忙着手上的事情。 霍林泽站在门口看着元歌的位置: “元秘书,张导带了ld tvc的demo在会议室,叫上品牌部开会。” 对于工作的事情,元歌一向不会和他对着来。 “好。” 元歌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跟在霍林泽身后往楼下的会议室走去。 杜若接到消息叫上几个主要参会人员往楼上的会议室去。 正巧在门口和霍林泽、元歌俩人遇到。 “霍总、元秘书。” 两人同时点头,杜若和品牌部的几人看的呆愣了片刻,这俩人不仅样貌般配,还默契十足,配一脸啊! 几人进了会议室,张导看着霍林泽笑出声 “哈哈哈哈,小泽,这个广告肯定能让你这个品牌一广而红。” 霍林泽在拍摄现场看到了元歌的精彩演绎,他对元歌也十分有信心。 “嗯,借张叔吉言。” “哈哈哈哈,来来来,我先和大家分享下昨晚加班加点剪出来的demo。” 张导在电脑上敲了几下,临近开播前,冯灿看着众人开口 “根据以往的规则,请各位参会人员关掉手机,不可录像。在视频未正式发布前若在网络平台看到相关片段,根据公司守则65条处理。麻烦大家配合。” 凡是在霍氏上班的人的都知道公司这条规则,在冯灿开口前乖巧的关了机。 张导看着身后带着两个助理,冲他们点点头。 元歌认真的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状态还可以。 其他几人看的目不转睛,张导关了屏幕,几人还未从视频中回味过来,连霍林泽也不例外。 突然回神才想起还在会议上,连忙开口: “张叔,这广告还要感谢您操刀。” “哎,看你说的,如果没有好演员,我也拍不出这样的效果啊,元姑娘功不可没啊!” “嗯,元歌拍的挺好的,等品牌上市后会再给她些奖励。” 听到有奖励,元歌开口向张导道了谢。 “谢谢张导。” 原本等着听谢的霍林泽已经准备好回一句,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一句谢。 只得作罢,扭头看着杜若: “杜若,关于媒体投放策略,方案有了吗?” “有的,霍总。” “简单说下。” “1,投放渠道:目前我司和酷网的合作最为紧密,广告会抢先在该平台发布,每一集上线后,其他平台跟上。均会在开机屏、片头、片尾播放。此外增加热搜词条,只放ld相关字眼,元小姐的相关信息,我们会保密。 2,投放形式:分时间,时段投放,每个广告结尾用一句吸引人的文案引导用户关注, 3,d网发起挑战赛:手指挑战赛,目前这个赛道上的浏览次数以上升至5.7亿人次,我们会找部分kol及ld品牌首批试用粉丝参赛,也会设置对应的礼品,作为奖励,吸引更多用户自发参与,自主推广。 4,增加gwp,可将广告中的某些场景剪辑做明信片,附赠在手表的礼盒中,这里还要麻烦元秘书帮我们录一句祝福语。” 第253章 精分男女(20) 杜若看着元歌,眼神中的期盼蔓延开来,元歌点点头,她眼神中闪着光继续说道。 “4,官网造势,将人物剪影放在店铺或者官网首页,让大家有所期待。 5,价格策略、机制策略、营销策略,会后抽时间与您细聊,这里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以上这些会整理出详细的方案给您过目。” 霍林泽扭头看着张导 “张叔,你在d网不是还有近百万粉丝吗?你设置个点播查看,当然这个要和酷网同步。” “哈哈哈哈,你小子连我这点粉丝都要被你免费用?好好好,这次的广告我也十分喜欢,若是能参赛,保不齐还能拿个名次。” “您想参赛?” 元歌看着张导,元歌想帮他。 “怎么了?” 张导疑惑的看着元歌 “我帮你加些特效。” “真,真的吗?” “嗯。” 元歌点点头。 品牌部的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元歌,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霍林泽抬头看了眼冯灿,似乎在说 【资料调查的一点都不清楚】 冯灿也很无奈,明面上能收集到的资料都给他了。 几人又围绕demo 中的某些细节做了调整,临近12点才出了办公室。 霍林泽、张导和冯灿走在前面,元歌杜若走在后面,杜若扭头看着元歌 “元秘书,您可以帮我们再拍一组宣传照吗?用在微博上,如果您不想露脸,只拍手也可以。” “好,我无所谓,你们怎么用都可以。” 反正这笔钱她是要和霍林泽算的。 “你好好啊。” 杜若身后两个小姑娘齐齐感叹道,眼神里透着亮光。 “工作需要,我都会配合。” “元秘书,你真是个好人啊!” 突如其来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元歌对着旁边的男生笑着说声了“谢谢” 前面的霍林泽听到这话时,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对元歌说的,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是哪个想不开的说她是好人?好人会恐吓他吃药? 谁知扭头竟然看到元歌冲着旁边的男生笑,还小那么好看,她可从来没对自己笑过,越想越生气,表情一下子没控制住,冲着元歌皱着眉头。 元歌本来带着笑的脸对上霍林泽的冰山后瞬间收敛,周身散发着冷气。 霍林泽感觉到对面的目光,连忙转过身,继续和张导说着什么。 “有些冷,空调开低了?” 旁边的杜若边嘀咕边抱着胳膊揉搓,扭头看着元歌: “元秘书,你多穿着,别着凉了。” “嗯,好。” …… 今天周五,下午的工作基本上不多,除了配合品牌部录音,其他的便是确定哪些照片用来制作明信片。 一堆人围着桌上的照片尖叫,恨不得张张都要。 元歌挑了几张比较有代表性,并且很好展示ld品牌的照片给杜若。 “元秘书,你对产品策略有什么建议吗?” 她们几个秘书各有分管,虽然她想说几句,可这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梁合负责营销,还是让杜若去找梁合比较合适。 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原主的妈妈 “小小,你晚上回来不?”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你爸爸说好久没见你,想和你吃个饭。” “好,我晚上回去。” “回哪里?” 霍林泽说完,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问的这叫什么话? “霍总有事?” “无事,随口问问。” “呵,你随口一问,会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老板关心下属还有错?” 众人一副吃瓜的表情看着这俩人,元歌也懒得和他争执,起身往电梯口走。 还有半小时下班,她上楼收拾东西,她可不会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霍林泽看元歌走进电梯,才回过头。 他甚至认真思考了几秒钟,自己为什么会来10楼? 哦,好像是好一会儿没看到元歌,问了冯灿知道她在品牌部,所以就…… 可他怎么就来了呢?想不明白,太想不明白了。 “霍总,您找我是……有事?” 杜若怯怯的看着霍林泽阴晴不定的脸,刚才元秘书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霍林泽收回思绪扭头看着杜若 “哦,品牌投放的事,想和你们部门开个会,看时间来不及了,你约个下周一下午两点的会,叫上元秘书。” 霍林泽说完快步往电梯口走去。 身后众人等他走进电梯才轻声开口 “若姐,老板这状态不对啊。” “对啊,莫非?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啧,你放大胆了猜,保不齐就是真的。” “真的?” “咳,你没看到老板和元秘书配一脸吗?他俩不在一起,我,我,我就不相信爱情。” “切,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你看到了?” “这不明摆着的吗?元秘书来找我们,老板估计没找到人,亲自下楼抓人了。” “可刚才他俩明显互看对方不顺眼啊。” “小朋友,你不懂了吧,这叫啥?” “叫啥。” 那人卖着关子,看众人都围上来,才开口 “这叫职场恋爱的禁忌,越是互看不顺眼,越是有什么。” “切,估计你错了,你是没看到刚才元秘书眼中的嫌弃,那可是真的嫌弃啊。” “打住啊,去工作去。” 杜若看众人一群前线吃瓜的架势,就差一盘瓜子了,连忙让人散了去。 第254章 精分男女(21) 一个小姑娘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问杜若 “若姐,真的没有嘛?太般配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好奇啊,快去忙。” 小姑娘被支走,杜若想着刚才几人的话,若是两人在一起,额,好像不太妙,不知道会不会天天吵架。 但若是没在一起,那可就太可惜了。 摇摇头去茶水间接了杯水回来继续忙。 元歌下班就走,完全没给霍林泽任何留她讲话的机会。 半个小时,到了唐桦说的饭店。 以前他们家是这里的常客,从出事后,这是第一次来,这次没有坐在包间,在大堂。 除了她爸妈还有王铮远,不知道这人来干嘛? 唐桦看到元歌进来的瞬间,连忙挥手。 “小小,这里。” 元歌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唐桦目测45岁左右,或许因为保养的好,显得年轻。 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颇有80年代日历美女的风格。 只是今日的着装比之前朴素了些,想必这段时间过的不是很好。 王铮远看着元歌,关切的问着: “表妹,你下班了,辛苦不?” “啊,不辛苦命苦,哪像你啊,天天吃喝玩乐,无事可做。” 元歌尽量在原主的爸妈面前模仿着原主讲话的方式,免得她爸妈起疑,生出些不必要的事端。 元驰看着多天未见的女儿 “嗯,小小瘦了,等下多吃点。” “对,表妹多吃点,这顿我请。” “那必须你请,菜单给我,我要吃大餐。” 等上菜的间隙,元歌看着王铮远 “你怎么也来了?” “我正好有事和舅舅说。” “那你说呗。” “我找到些关于那批货的消息,想和舅舅说说。” 大堂相对吵闹些,王铮远坐在元歌旁边,对面的两人未听清他说什么。 元歌往他旁边坐了坐,轻声说: “你说的我知道,我会和我爸说的,这顿饭你请的,好好吃饭!” 王铮远被元歌一看着犀利的眼神看的一愣,连忙点头。 元歌看他点头答应,坐回刚才的位置,与他保持距离。 站在窗外的霍林泽看着元歌和其他男人凑的那么近,只觉得从头到脚像是被人倒了一盆冰水,有些透不过气。 想把那人赶走,将元歌据为已有的想法逐渐强烈。 来往的人群看着一动不动的霍林泽,纷纷扭头,议论声不绝于耳。 “长这么帅,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此起彼伏的声音并未将他从自我世界中脱离,眼神逐渐晦暗。 电话铃声响起,眼神飘过一丝飘渺的金芒,他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不自觉又往元歌的身边看去,此刻竟没了她的身影。 “小泽,你到了吗?” “嗯,在楼下。” “那快上来吧,我们都等着呢。” “好。” 霍林泽挂了妈妈的电话,收回手机,往餐厅里面走去,轻车熟路的上了六楼。 这家富丽堂皇的餐厅也是霍家的,管理权在他二叔手里。四楼、五楼有宴会厅、会议室,可外借。六楼是霍徵留下来给自己家里办家宴或者宴请宾客用的。 今晚家中小聚,他们家人都在这里。 霍林泽心中藏着事,迎面走来一女生,冲他招手,他仍旧皱着眉头没反应。 女生看他正出神,索性直直的撞了上去。 “哎呀,你没事吧,我没撞到你吧。” 霍林泽觉察到对面有人,往旁边挪了一步,可那人还是撞在了他身上。 本就烦闷的心情,顷刻爆发,十分不悦的冲着那女生 “你是瞎吗?这么个大活人都没看见?” 女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挥着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边说边往霍林泽身边凑,刺鼻的香水味让霍林泽极其反胃,掩盖住鼻子往旁边站了站。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你......” 没等霍林泽说完,那女生连忙开口 “泽哥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夹子音太过于刺耳,霍林泽嫌弃的后退了一步: “别叫我哥哥,我可没有妹妹。我们不认识,我和你,不熟。” 那女生被霍林泽的话气的泪眼婆娑,霍林泽视而不见快步向前走。 推开门,奶奶、爸妈、二叔、二婶、姑姑、姑父、还有3个弟弟都在,甚至还多了几个不太熟悉的外人。 “小泽,快来。” 奶奶朝着他招手,霍林泽冲着家里人点点头,走到奶奶身边,坐在旁边给他留的空位上。 “小泽,这是你张叔叔,这是秦阿姨,这两位是刘叔叔和李阿姨。” “嗯,你们好。” 该做的礼数他还是会做的,可某些人不该认识他也不会如了解。 从刚才霍淳、霍澜那不太正常的眼神也能猜出,今晚美其名曰的小聚,是来给自己相亲的。 门从外面被推开,带着一股香水味飘进包间。霍林泽没抬头,也知道是刚才走廊上的那个女生。 “依依,你去哪儿了,快来。” 那个被称呼为李阿姨的女士冲着门口的女生招手。 刘岚依坐在爸妈中间,看了眼不远处的霍林泽,这是她从中学便喜欢的男生,可他怎会在走廊上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恶劣? 第255章 精分男女(22) 她仍然记得上中学时被爸妈带着去霍家做客,初次见到霍林泽时的惊艳。 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简约的黑色长裤,正坐在摇椅上看书,那天的阳光透过藤蔓,斑驳的落在他身上,只一眼便对他深深喜欢。 随后便想着法子去了解他,知道他成绩优异,各项优秀,也知道他即将出国,跟随着他的脚步也在半年后出了国。 本想在国外能来个偶遇,结果什么也没见着。 回国后本想让爸妈找找关系拉近和霍家人的距离,在听说他已完全掌控霍氏集团后,才觉得这人是真的高不可攀。 但她并未放弃,仍旧央求着爸妈托人找关系,就算只吃顿饭见个面也好。 可现在的他和她印象中的如此不一样。 霍林泽始终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见人到齐,奶奶招呼大家吃饭,对着旁边的几人温和地笑着说 “不要见外,不要客气哈,和在自己家一样。” 几人和奶奶聊着聊着聊着就到了他身上,当他听到奶奶说什么,可以先交换微信聊聊看时,猛地站起身,看着奶奶 “我有喜欢的人,您不要乱点鸳鸯谱。” “真的?真的吗?” 除了他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他爸妈、二叔二婶、姑姑姑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真的假的?” “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口说无凭,见了真人才算?” 霍淳挑着眼神看着霍林泽: “哈哈哈,这是铁树开花了?” 霍澜拍了下霍淳脑袋: “说什么屁话,这明明是刚开了窍。” 霍林泽看着俩人调侃他,回了句: “哪像你俩,一个月一个。” “真的?你俩是皮痒了是不是?” 遇上他二婶的暴脾气,霍淳、霍澜连忙住嘴,低头吃着菜。 刘家3人看着霍家人欢喜的模样,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刘岚依紧握双手,修长的指甲扎着手心的软肉,感觉到疼时才缓缓松开,掌心带着斑斑血迹。 抬头看着霍林泽的眼神微微充斥着怒意。 奶奶是看着霍林泽长大的,既然他能在外人面前说出口,看来并没编造借口。 也看得出,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刺痛了他,连忙开口: “那既然有喜欢的人,月末回来和大家见个面吧。” 扭头看着旁边的几位: “我们继续吃。” 哪几人哪还有吃饭的心思,只想早些结束,早点回去。 霍林泽焦躁的挠挠头,这八字还没一撇,月末怎么见。 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包间,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往楼下走去。看着元歌之前坐的位置没了人影,无奈转身上了楼。 吃过饭,各回各家,刘岚依早早的脱离人群开车离开。 送别奶奶,霍林泽正准备回去睡觉,被霍淳、霍澜强拉着去了零度。 美其名曰,多珍惜单身生活,若以后结了婚,再出去玩的机会都没了。 听到“结婚”二字,霍林泽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心想对象若是元歌,也不是不可以。 霍澜是零度的常客,刚进门,一个帅气的小哥哥连忙迎了上来,带着三人去了最大的卡座。 霍林泽还未坐下,听到一声“你找死”,猛的转身。 他没有听错,那是元歌的声音,即便是在嘈杂的酒吧,他也听的很清楚。 眼神搜索着周围的人,目光定格在左前方的吧台边,元歌正拿着一个酒瓶往对面男生的脑袋上砸。 霍澜正和小哥哥交代拿哪些酒过来,忽然感觉旁边一阵风吹过,扭头看去,霍林泽已经冲出卡座,直奔吧台。 霍林泽一把抓住元歌的手腕,连忙开口 “别冲动。” 元歌扭头看了眼霍林泽,皱着眉,这人咋这么爱管闲事呢? “松开。” 霍林泽沉思了两秒,慢慢松开元歌的手腕,酒瓶瞬间从元歌手里滑落。 “啪”玻璃瓶应声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碎玻璃渣子。 霍林泽本以为元歌不会再做什么,谁料想,元歌猛然转身,抬起腿朝着刚才那男人便是一脚,那人被踹的滑出去好几米。 那人也没料到元歌来这一出,他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便对元歌放松警惕,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脚,让他差点丢了命。疼的他缩在地上,抱着肚子。 周围躺着的几人连忙往后撤,与他撇开关系。 元歌上前又是一脚,踩着那人胸口,低垂着眉眼,看着他 “还来吗?” “不了不了,再也不来了。” 那人只觉得胸口的这只脚有千斤重,说话都费力气。 “刚才的事不和你计较,但你教唆王峥远带他表妹去找你的事,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那人想到些什么连忙摇着手否认。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看来是没打够。” “不不不,别打我,我说我说。” 元歌脚下的力气重了些,那人咧着嘴 “是钟遇,他找王铮远表妹。” 巧了,正是她要找的人 “以后少去找王铮远,听到没有。” 霍林泽站在元歌身后黑着脸,今晚和元歌一起吃饭的不就是王铮远吗? 他俩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替他出头的地步?莫非…… 第256章 精分男女(23) 霍林泽脑洞大开,已经将自己想象成了破坏人家关系的小三。 元歌并没注意霍林泽此刻的状态,她今晚来这里,是今晚她爸爸说了几个自己的疑虑,王铮远插了几句话,让元歌找到了这里。 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硬是自己找不痛快。 好好说话不回,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还出言不逊,这些腌臜泼才是真的皮痒,不教训一顿可不行。 元哥转身坐回椅子,喝着眼前的长岛冰茶。 叫茶非茶,加了伏特加、金酒、朗姆酒等多种烈酒和果汁,元歌没喝过,便尝了一口。 霍林泽转过身,连忙开口。 “不要喝。” “关你……” 元歌话还没说完,直直往后倒去,霍林泽快步走过去,一把拦住,才没让元歌摔在地上。 霍澜站在后面看着霍林泽抱着个女生,连忙掏出手机,对着拍了几张。 霍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你又干啥坏事呢?” “睁大眼睛,看前面。” 霍淳转身看着前面霍林泽的背影,他的怀里有个女生, 霍淳揉揉眼睛再次睁开,还是霍林泽抱着一个女生,此刻正看着他俩。 “过来。” 霍林泽看着眼前这俩傻弟弟,长着大嘴,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霍淳,霍澜听话的走过去,站在霍林泽旁边。 霍淳大着胆子问霍林泽: “哥,这是嫂子?” “这是......” 霍林泽索性不解释了,万一以后成了呢? “问你俩,这女孩子喝醉了怎么办?” “哥,你要是说这,我可就不跟你闹了,你这必须第一时间送到酒店啊。你看啊,你送人家回家,这大晚上的醉着酒,不太合适吧,万一被人家爸妈撞见,你这还没见家长的,你怎么解释?” 霍澜听着霍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没拦着,他们这个大哥,是该经历些前所未有的事了。 以前除了家里的长辈,见到任何一个女孩子如避蛇蝎,现在终于开窍了,属是不容易。 连忙在旁边点头迎合着: “对,蠢货说的对,哥,你这次要听他的。” “噢,那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好的,哥。” 俩人见霍林泽抱着怀里的女生走出酒吧,俩人也没了心思,转身交代了几句离开酒吧。 刘岚依见证了全过程,看见霍林泽抱着那个女生走出门,愤恨的眼神像是猝了毒,转身往后走,她要找发小把今晚的监控调出来。 霍林泽抱着元歌去了他名下的酒店,不巧,这家也是元歌住的那家。 将一醉不醒的元歌放在舒适的床上,霍林泽才直起身呼出一口气。 霍林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的元歌,此刻看她和其他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每次看着她的眼睛,自己的内心像是着了魔一般,只想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正想的出神,元歌一个翻身压在他放在床边的手上,手背上柔软的触感,让他不敢乱动。 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出手,可看着骨瘦如柴,刚才抱起来也没多少肉的元歌,此刻的力气倒是出奇的大。 任凭霍林泽的手拔了好几下都没将手从她身下拔出来。 霍林泽站起身,刚要用力,谁知元歌一个挣扎,伸手抓了把他的袖子,连带着衬衫全被扯下来。 此刻光着一只胳膊的霍林泽有点懵,刚才发生了什么? “呕。” 没等他多想,听到这声音,连忙低头,元歌此刻难受的捂着嘴巴,霍林泽快步跑过去拿过墙边的垃圾桶,放在床边,将元歌的身体往床边挪了挪。 “手拿开,吐了舒服些。” 元歌听话的拿开手,趴在床边,呕出几口酸水。 霍林泽扶着她躺好,转身去倒了杯水,贴心的将元歌扶起,喂她喝了几口水。 元歌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旁边的男人,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慢慢开口: “是你啊……真好。” 嘴角噙着笑,看的霍林泽脸红心跳。莫非她……? 连忙止住内心的臆想,低头看着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的元歌,甚是乖巧可爱。 霍林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唯恐一个眨眼,眼前的人便会消失一般。 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慢慢的模糊,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身子滑落在床边,沉沉睡去。 临近日出前,天气微凉,元歌忍不住往有着暖意的方向凑了凑,一只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只是一瞬间,两个人同时醒来睁着眼睛看着对方。 元哥一脚将霍林泽踹下了床,踉跄的坐起身朝着霍林泽说道: “狗东西,占我便宜,不想要你狗命了?” 挣扎着爬起身去打跌坐在地上的霍林泽,奈何酒劲未散,起的太猛,一个不稳,直直的砸在霍林泽身上,温软的唇正巧贴在他的喉结。 霍林泽一声闷哼,全身紧绷,不敢动。 元歌抬头看着霍林泽涨红的脸,以为他又憋着什么坏招。 “你干嘛?” “没,没干嘛?” “你脸怎么这么红?” “不,不红。” 元歌抬头试探了下额头,没发烧。慢慢悠悠坐起身,可全身力气全无,不可避免的又碰到霍林泽。 霍林泽憋着一口气不敢出, 等元歌慢慢起身坐在床边,他才轻轻的呼出一口,蜷起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元歌。 【这人一点儿都不会乖巧可爱。】 第257章 精分男女(24) 元歌根本没时间理会他内心的想法,头重的像是灌了铅,轻轻按着睛明穴,再睁眼,眼前的东西还在转。 昨天那杯酒后劲这么足?看来这身体一点酒量都没有啊,可看着眼前转动的脑袋,她心烦。 “啪”,两只手拍在霍林泽的脸颊两侧,将他的脑袋固定: “你头别转。” 霍林泽:…… 拿开元歌的双手,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了几下,又放回床头。 走到元歌身边,弯腰蹲下本想将她抱起来放床上,元歌看他伸过来没有袖子的胳膊: “趁我睡着占我便宜,被我扯的?” “没有。” “这是什么?” 元歌指着他光洁的胳膊,上面还有些类似抓痕的红色印子未消散。 霍林泽低头看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元歌: “我说是你压的,你信吗?” 元歌脑袋一团浆糊,完全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挣扎着爬起来去洗漱,霍林泽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伸手扶住。 元歌扭头,瞥了他一眼: “再碰一下,剁下来喂狗。” 霍林泽连忙缩回手,放在身体两侧,看着元歌走进洗手间的背影,想起昨晚元歌看他的眼神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丫头跟他搞欲擒故纵?还是精神分裂?】 门外的敲门声传来,霍林泽抬脚走到门口,门外冯灿拎着两个大袋子站在外面。 “霍总,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洗手间的水声顿时响起,冯灿猛然瞪着大眼惊讶的看着霍林泽。 霍林泽让他准备女装时他以为他要拿去送人,可如今看来,老板开窍了? 连忙放下袋子,招呼都未打,转身离开。 霍林泽看着落荒而逃的冯灿,叹了叹气,误会,似乎越来越深了。 元歌洗漱完出来,霍林泽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指着面前的两个袋子: “这里是吃的,这里是衣服。” “嗯。” 元歌走到床头,拿起自己的包包,掏出500块钱放在床上,转身拿过那袋吃的匆匆离开。 她刚看卫生间的布局和摆设,应该是她住的那家。 拉开门,好巧,自己的房间就在对面,刷完卡,推门走了进去。 霍林泽看着元歌的身影消失在对面的门后,房间的这扇门也慢慢关上。 他扭头看着床上的红钞,异常刺眼。走过去拿起,捏的纸币哗哗响。 眼神泛红的盯着手中的纸币,自嘲着笑了笑扭扭头: “她什么意思?她把我当什么了?” “500块钱?她看不起谁?” “我只值500块钱?” “不是?我缺这500块钱?” “撩完就跑?她是不是觉得昨晚的事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还有人性吗?” 霍林泽只觉得有只强大的怪物即将破体而出,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可怎么都控制不住,一次次的冲撞让他有些发疯。 一把抓起丢在沙发上的破碎西装,掏出口袋里的万能卡冲到对面门口。 “滴” 元歌应声抬头,霍林泽赤红的双眼如发狂的野兽,朝着元歌扑来。 元歌闪身躲开,霍林泽预判了她的预判,一把抱着她滚落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元歌。 “你是觉得我可有可无,随手可丢?” 突如其来的拥抱和问题,让元歌有片刻失神,这人又犯病了? “我怎么了?霍林泽,你先松开。” “我不,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离开。” “什么话?” “渣女,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我说了什么?卸你胳膊?还是取你狗命?” “你好好想想。” 霍林泽越说越生气,抱的元歌越来越紧,她有些喘不过气。 陈医生说若他再次犯病千万不能刺激,要顺着他。 可元歌此时此刻的耐心被霍林泽消耗殆尽,他只是她工作中的上司,他的死活和她没有关系。 “我就是再好好想想也是这两句,霍林泽,我是给你脸了?” 霍林泽看着元歌,肉眼可见的怒气,让他心下有些慌乱,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抓着元歌的双手,举起头顶,低头便吻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元歌有些恍惚,她仿佛看到她殿门口时常飘过的那些云朵,软糯可人,忍不住想多尝两口。 等她反应过来,这狗东西竟然将一只手塞进她的衣服里,摸索着往她后背探去。 元歌一个翻身,将霍林泽压在身下。 看着面色潮红,呼吸粗重的霍林泽,此刻的他明显有些不正常。 元歌本想一个手刀劈晕他,谁知她刚抬手,便被他一把抓住。 “怎么?还想杀人灭口?”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霍林泽边说边挣扎,元歌觉得他此时有些癫狂,像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与霍林泽毫不相关的人,随口问了句。 “你是谁?” 霍林泽听到她这么问,停下挣扎,盯着元歌,嗤笑了声: “我是谁,重要吗?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只有我才是你的良配,别的人,你不能多看一眼,否则我见一个打一个。” “你……” 元歌刚说了一个字,眼看着霍林泽直挺挺的晕了过去,没了声音。 第258章 精分男女(25) “霍林泽?” 元歌叫了两声,他仍然没有反应,元歌松开钳制着他的手,站起身,背着手看着沙发上的霍林泽。 莫非某个瞬间受了刺激?人格分裂了? 元歌弯腰,食指中指并拢朝着霍林泽的印堂处探去。 此前情绪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是在自己放下500块钱后。 莫非钱给钱了?那再加500,多的她也没了,她还等着发工资。 从钱包里拿出来500,放在沙发旁边矮小的茶几上。 盯着红钞看了几秒,决定还是给他留个言。 忙完这些琐碎的事情转身继续去吃饭,吃完她要回趟家。 一个半小时后,刺眼的光线穿透落地玻璃,将还在昏迷中的霍林泽唤醒。 他坐起身,按着发疼的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环顾四周,早没了元歌的身影。 低头坐下,再次看到那扎眼的红色,旁边放着一张纸,拿过来看,一行清秀的字落入眼帘。 【再给你加500,不能再多了。】 霍林泽将一个半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遍,只想起某些片段,比如他抱着元歌,又比如,他亲了元歌,嗯?他亲了元歌?亲? “我特么是禽兽吗?” “我对她都做了什么?” 愤恨的朝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拿过桌上的笔留下一行字,捡起沙发旁边的门卡走了出去。 【不要钱,只要你。】 那行字被阳光曝晒,仿佛闪着光。 …… 元歌在10点一刻到的家,问了些细节,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钟遇和他爸搞的鬼。 原主和钟遇认识,高中同学但是不同班。 虽说没有太大的恩怨,但是情仇还是有一点点。 那就是:高中时,胖胖的钟遇对曾经保护过他的女孩子元歌,表了白。 元歌拒绝了他,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难不成就这个事让他记恨了这么多年? 这男人的心眼咋这么小? 没等唐桦煮好饭,一个电话将元歌叫了出去。 “小元元,你来丽都,快快快。” 白沐颜的声音太过于急切,没等元歌多问,她直接挂了电话。 元歌打开门,关门的瞬间身影消失在门外。 唐桦拿着锅铲追出门外,楼道里空荡荡的,连脚步声都没了。 “奇怪了,小小怎么跑的这么快?” 拿着锅铲转身,关上门继续去做饭,可此刻早没了做饭的心思。 “女儿不在,没心思做饭,可还有两张嘴要吃,好烦。” 嘀咕着进了厨房。 元歌出现在丽都一楼的卫生间。 这是一座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大型商超。 站在洗手台前给白沐颜打电话,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元歌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商场的全貌出现在时脑海里。 搜索着白沐颜的身影,在6楼ktv的某个包间内。 转身进了隔间,身影瞬间消失。 元歌从ktv卫生间走出来,站在洗手台前的女生吓得身体微怔,长头发的女生悄悄问旁边黑衣服的女生。 “我们刚才吐槽不会都被听到了吧?” “没关系,反正她又不认识岳炀翎。” 元歌目不斜视的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猛的转身对着洗手池旁的那俩女生说 “真不巧,你们说的人我认识。” 长头发的女生瞬间倒在黑衣服女生的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会去告诉岳炀翎吧。” “怕什么,我们只说了他小气,其他的可没说什么不好的。” 她俩的声音传入元歌的耳朵,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有了捉弄人的心思?不知道,似乎还挺好玩。 往白沐颜在的包间走去,途经的每个包房都坐满了人。 大上午的都有人来唱歌,不得不说这ktv的人气是真的高。 元歌走到808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4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没人唱歌,没人喝酒,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看到白沐颜未受到伤害,元歌才放下全身戒备,推开门。 刹那间,沙发上的几人齐齐的朝着门口看过来。 不巧,在坐的各位她都认识。 白沐颜、白沐枫、钟遇和他的小跟班,赫远。 ”小元元?我刚才给你发了地址,想不到你这么快,快来。“ 白沐颜朝着元歌招手,元歌看着众人有些不解,这是什么局? 大白天抽风来唱歌局? “这是?” 元歌有些疑惑的看着众人,不等白沐颜回话,钟遇站起身边说边往元歌旁边走。 “元歌,你还认得我吗?” 元歌看了看他点点头。 她本来要去找他的,谁会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 ”有事?” “正巧来这里谈事,碰到老白他们过来坐坐。” “哦。” 元歌经过他身边时,很多事情,很多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元歌扭头看了看他,皱着眉,走到白沐颜身边,轻声问了白沐颜 “发生什么了?” “没事没事。等下和你解释。” 边说边将桌上的一盘话梅塞进元歌手里。 元歌朝着白沐颜点点头,低头认真的吃着话梅。 “要不大家去我包间,人多热闹。” 钟遇说完,朝着元歌的方向,她仍旧低头认真的吃着话梅,若说多年前的是淡淡的喜欢,那他此刻对元歌升级成了浓烈的爱慕。 多年不见,元歌越发动人,就连周身的气质似乎都缠绕着一层淡淡的光。 白沐颜连忙摆手,笑着说道: “不了不了,我们习惯安静。” 元歌扭头看了眼白沐颜,嗯,这借口找的太拙劣了些。 钟遇看着继续低头吃话梅的元歌,没在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第259章 精分男女(26) “刚怎么回事?” 元歌抱着话梅盘子,抬起头,看着白沐颜。 “那个,那啥,那......哥你说。” 白沐颜不知该如何开口,将话题抛给了白沐枫,元歌扭头盯着白沐枫。 【这丫头,坑哥第一名。】 白沐枫嘀咕完,开口看着元歌说道: “一个小时前林泽打电话让我堵钟遇,正巧我在这附近办事,就过来了。” “哥,你骗人,你刚才明明说是你......呜呜呜呜” 不等白沐颜说完,白沐枫一把捂住她的嘴,尴尬的看着元歌 “是林泽打电话给我,我才在这里,后来叫沐颜来佯装做碰巧遇见,才将钟遇和赫远叫过来。” 白沐颜听完盯着白沐枫,由刚开始的皱眉变成震惊,瞪着他哥。 【这人傻了吧!还是这才是事实?不应该是他查到一些元歌家里发生的事想帮她吗?】 白沐风扭头看着怀里的妹妹 “明白了吗?” 白沐颜点点头,白沐枫才缓缓的松开捂着她嘴的手。 “你刚才明白......呜呜呜。” “嘿嘿嘿,看来是没听明白,走我带你去门外说。” 白沐颜摇摇头,一脸无辜,白沐枫不忍心的松开手。 元歌猛地朝前按着白沐枫的胳膊,兄妹俩震惊的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瞬间反应过来,看着白沐枫警告着。 “你,不许欺负她。” “哇,还是我的小元元爱我。” 白沐颜一把揽过元歌的脖子,亲昵的抱在一起。 白沐枫震惊是,他竟然没有躲开元歌的突然“袭击”。 有史以来第一次,竟然不如一个小女生。 此时元歌抓握着他的胳膊犹如百来斤的锁链捆绑,又重又难以挣脱。 元歌还沉浸在白沐颜的突然拥抱中,忘了自己一手还抓着白沐枫。 “老白,人你找到......\\\" 霍林泽带着霍淳、霍澜推门进来时,看到三人这奇怪的姿势,一个快步走过去,分开元歌和白沐颜,坐在元歌和白沐枫之间,面色不悦的扭头看着白沐枫。 霍澜一眼便看见昨晚的那个女生,莫非她就是未来大嫂? 霍淳吃瓜第一人,看看对面的几人,又用手肘砰砰霍澜,眼中透着【我什么都知道,你快问我。】的表情。 霍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半步。 白沐枫看着霍林泽眼神中无形的怒火,再结合一个小时前他焦灼的电话,看来眼前这位心意的女生,即便在不舍,也要割舍了。 “林泽,你怎么来了?” “呵,我要不来,能看到刚才这精彩的一幕?” “你不说你上午没空吗?” “我没时间来?你就这样照顾她的。” “我们这刚正说话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拉拉扯扯,搂搂抱......” 霍林泽还没说完,元歌一脚将他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能不能好好讲话?” 霍林泽本还有些怒火的表情,在转头看元歌时瞬间恢复正常。 “元歌,怎么了?” 【额......某人的病又犯了。】 元歌看着他这样,没再计较什么。 白沐枫倒是看出些不对劲,伸手拉起霍林泽。 “谢谢。” 霍林泽朝他点点头,白沐枫皱眉,仔细的看着霍林泽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只是此刻说话做事完全没有刚才那副样子。 元歌抬头看着门口的俩人,昨晚上隐约中应该是见过。 “你们帮忙倒杯水来。” “哦哦,好。” 霍澜看到元歌冲着他说话,连忙转身往外走。 元歌掏出包里的药盒递给霍林泽,他这次乖巧的接好,打开盒子,等着水来。 白沐枫更震惊了,霍林泽不喜欢吃药,他是听阮晋凉说的,可此刻看到霍林泽乖巧的伸手接过药盒的样子,与往日里的霍林泽完全不一样。 “林泽,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那这药是?” “强身健体。” “噢。” 【嗯?你这理由还有再胡扯些吗?】 白沐枫看着他默默的没再说话。 白沐颜则是一副,【我就知道他脑子有病】了然于心的样子,不惊不讶的坐在旁边看着他哥。 霍澜端着水杯走进来,递给元歌, “大……大哥他怎么了?” 霍林泽接过水杯,眼神警告着 “我没事,放心。” “哦哦哦,好。” 霍林泽吃了药,扭头看着白沐枫 “交代你的事情帮忙盯下,晚上在夜色碰头。” 白沐枫知道这是要赶人了,点点头扭头看着妹妹 “走吧,回去了,该吃午饭了。” “哦,好,小元元我回去了,今天这事让你白跑一趟,抱歉哈。” “没事,我也准备回去了,一起。” 元歌跟着白沐颜起身,霍林泽连忙起身拉着她的衣角: “元歌,等下。” 几人扭头看着霍林泽的动作,他才连忙松开手。 “有事找你,我们找个地方说,嗯,我给你做饭,上次的承诺。” 白沐枫连忙拉着妹妹 “那我们先走了,有事叫我。” “嗯。” 霍林泽朝着他们点点头。 霍淳,霍澜站在旁边看着他大哥 “大哥,那我们……” “你俩送我们去福瑞居。” 霍淳,霍澜对视一眼,一整个无语…… 这是要在他俩面前撒狗粮吗? 几人下楼去了停车场。 第260章 精分男女(27) 若是没有这群人插手,元歌想,她今天至少能把事情解决的七七八八。 可或许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群朋友的帮忙,让整件事变得更透明了些。 她知道白沐枫的确没有说谎,是霍林泽告诉他的。 霍林泽之前让冯灿查了她家的情况,今天再次提及,很快锁定了钟家。 只是怀疑归怀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明不了什么。 本想让白沐枫将人留下,只是为了借着叙旧的名头探探口风。 可不巧的是,白沐颜以为她哥又出去做坏事,结果跟到了这里。 问了原由后,白沐枫说是为了帮元歌,白沐颜又偷偷打电话叫来了元歌,让元歌亲眼见证她哥对她这个未来嫂子的在乎,借此提升好感。 弄巧成拙,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人还被元歌嫌弃了一番,直接走了。 元歌想着刚才白沐颜尴尬的样子,不免有些发笑。 并未注意身边的霍林泽,眼神专注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深邃的眼眸里。 遇到钟遇,很多事情便都有了答案。 并不是他因爱而不得,故意找元家的麻烦,而是他也并不晓得他的家人对元家做了什么,是后来听说元家变卖家产才知道些。 那批货是被钟家动的手脚,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元家破产,更重要想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通过这批货带进来。 国外品牌方发的涨价函原本决定在财年结束后全球同步,在钟家某些人的干预下,提前发给了元家。 看来钟家的手伸的有些长了,国内国外都有他们的人,不知被收买了多少人才走通了这条路。 若是被元歌连根拔起,这颗毒瘤下是否还有相关政府机关里的人员也不无可能。 可如今这般他没有什么脸面再去找元歌说明情况,便想与元歌来个偶遇。 他知道王铮远与元歌认识,但他绝对不会亲自去找那个纨绔让他帮忙。 托人去找王铮远带着元歌去约定好的地方见面,殊不知,那群人见到元歌学生时代的照片时,起了歹念。 还好未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有发生,元歌想,她不介意让钟遇深藏地下,不见天日。 …… 以霍林泽在黎城的影响力,的确可以帮她解决这件事情。 而现在她是元歌,不是原主,所有的问题她都能解决,不需要借助任何人。 “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哥,我也去。” “闭嘴,去什么去,你知道去哪里吗?” “去哪里?” “你不知道去哪里?那你凑什么热闹?” 霍澜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扭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霍淳,如果这时能腾开手,他绝对会捶他。 元歌看着眼前这俩活宝忍不住笑了笑: “好。” “霍澜,去福瑞居吃完饭,你带霍淳回去,我下午不用车。” “好的,大哥。” 霍澜刚把车停在后院,霍林泽抢先一步下了车 “带元歌去包厢,我去做饭。” 说完往后厨走去。 随后几人下了车。 “真的吗?我要吃3碗饭,呵呵呵呵。” 霍澜看着这个丢人的弟弟,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你有点出息,矜持些。” “嘿,等下别自己打脸,你至少能吃4晚。” 元歌看他俩打打闹闹,瞬间来了兴趣。 “你俩谁是兄?谁是弟?” 霍澜:“那必须是我。” 霍淳:“是我,我是哥哥。” 霍澜:“你脸真大。哼” 霍淳:“承让,你的也不小。哼” 元歌看着他俩笑出声,俩人扭头看着元歌一时看的愣神,听到元歌出声才反应过来。 “元小姐,带你去包厢等我大哥。” 霍澜锁好车门,带着元歌往3楼包厢走。 “对,等我大哥做好吃的,他做的饭菜那可是天上有地上无啊。” “看来你们对他的饭菜评价很高啊!” “那必须,从来没有哪个厨师做的饭菜比我大哥好吃。” 霍淳说完,霍澜这次倒是没反驳,随后应和道。 “等你尝过后就知道,真的好吃。” “好啊。”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包房,元歌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这个包厢的布局像极了上个世界在寨子里元歌的房间,只是没有那张床和床头那对大铁锤。 “这包厢好奇怪。” “你也觉得对吧,我也觉得,真不知道我大哥为什么要布置成这样。” 元歌扭头看着窗台下桌上的花瓶,插着几枝白色山茶。 如今这个季节能看到山茶花,的确让人惊讶,但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有钱便可无所不能。 “你大哥怎么会把包厢布置成这个样子?” “只有这一间是这个样子,其他的都很正常。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等下他来问问他。” “嗯,好。” “元小姐,我大哥从来没有带过女生来这里,你是第一个哦。” 霍澜:...... 扭头又拍了霍淳一巴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个糟心的弟弟是一点不省心,元小姐明显对他大哥没心思,他这样说,更让人家觉得刻意。 正想着开口解释,元歌看着他俩: “坐等吃饭,不聊别的。” “好好好。” 第261章 精分男女(28) 霍淳和霍澜正对着墙上挂的画聊的起劲,霍林泽推门进来,身后跟着3、4个端着盘子的服务员鱼贯而入。 等饭菜摆满餐桌,霍淳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拿桌上的筷子,看旁边人未动,又把手缩了回去。 霍林泽把元歌面前的小碗装满菜才扭头看着两个弟弟: “吃饭吧。” 霍淳一把抓过筷子夹菜。 “好好好。” “吃完了回家。” “啊?” 霍淳刚把菜塞进嘴里,听到霍林泽这么说,惊讶的张着嘴。 “快吃,啊什么啊。” 来自霍澜的关怀总是那么及时,一巴掌拍的霍淳闭上嘴,细嚼慢咽的吃着菜。 “这包厢?” “我摆的,怎么了?” 霍林泽紧张的看着元歌,有一种只要她说不好看,我立刻改的架势。 “嗯……很……独特。” “你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摆放吗?” 本想等着元歌接话,可人家低头吃着菜,没开口,霍澜看着大哥略显尴尬的样子,连忙接过话。 “哥,我很好奇,你为啥这样摆?显得格格不入。” 霍林泽扭头看了眼认真吃饭的元歌,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元歌面前的盘子里,放下公筷说道: “有次做了个梦,梦到这样一个房间,感觉很亲切,醒来便把梦里的场景画了出来,那时候还觉得有些怪异,但现在看一切都刚刚好。” 元歌抬头看着霍林泽,是从什么时候这人变的不像是他了呢? 低头继续吃饭,一刻钟不到,元歌放下筷子对着几人说着: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 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大哥,什么情况?” 霍林泽无奈的叹口气: “你看到的情况。” “大哥,你不行啊。” “嗯?你说什么?” “不不不,我是说你这样追不到大嫂的。” 这话说的霍林泽嘴角上翘 “长进不少。” “用不用我教教你?” “你别误人子弟,你的烂招术用在未来大嫂身上一点用没有。” “唉,霍澜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知道怎么办还坐这跟你们讨论怎么追女孩子?早跟我女朋友过二人世界了。” “噢对,你个单身狗,你插什么嘴?” 霍林泽看着眼前这对活宝,无奈的摇摇头。 “你俩吃完早些回去,我走了。” “噢,好,大哥你去忙。” 霍林泽打开门看向楼下,元歌站在池塘边,看着塘里的锦鲤,阳光投射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光。 仔细看去,她周身一圈淡淡的光晕,连塘里的锦鲤都凑了过来,微微浮出水面看着元歌。 霍林泽转身下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元歌转身看了看的背影,等身影消失在台阶后,元歌又转回身看着池塘里的锦鲤。 “带你去个地方。” “嗯。” 一个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无人看守的仓库门口。 元歌微微皱眉,看了眼旁边的霍林泽 【这是该谢他呢,还是该说他多管闲事呢?】 两人下了车,不过片刻,身后几辆黑色奔驰停在几米外,白沐枫带着众人走过来 “林泽,这是钥匙。” 等霍林泽接过他手中的要是,他又扭头朝着元歌笑了笑: “元小姐,又见面了。” “嗯。”元歌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霍林泽扭头看着元歌: “走吧。” 站在门边打开锁,看着元歌: “打开看看。” 元歌不用看也知道这里是什么,他让白沐枫截了钟家的货...... 如此庞大的数目,并非今日就能完成的,看来这人对钟家也有敌意啊! 元歌推开门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箱子,纸箱、木箱,摆满了整个仓库,象征性的扭头问了句 “这是什么?” “钟家进口的货,有这些至少能拿回你家一大半的洋酒。” 元歌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他多管闲事?不太合适,说他吃饱撑的?更不合适。 斟酌了一番才开口 “你准备了多久?” “几天时间。” “嗯。” “林泽,约了钟家当家人,月末交易。” “他们有什么条件吗?” “除了这批货要拿到手,他们还要30%做赔偿。” “看来他们是痴人说梦,老白,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放在保险箱的红色档案袋?” 白沐枫迟疑了几秒,看着他: “你现在拿出来会不会早了些?” “不早,既然有些人不守规矩,那就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白看了看元歌,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行吧!” 还好自己没向元歌表明心意,这若是说出来,此刻还有些无言面对自己兄弟。 不得不说他这兄弟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宠,原本距离收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次让他提前必定会惊动藏在暗道里的蛇虫鼠蚁。 看来某些拉出来挡枪的小喽喽要遭殃了。 …… 元歌回了酒店,洗漱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霍林泽若是提前拿出那些人的罪证,不免会惊扰绳子上的其他蚂蚱,若是下次再想来个一网打尽,对他们来讲可就难了。 思索了一番,还是爬起身,换了件衣服,消失在原地。 …… 夜色里一片灯红酒绿。 几个醉汉窝在一起,讨论着池中舞动的男男女女。 如雷般的音乐声也没有吵醒其中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 第262章 精分男女(29) “狗东西,死了没?没死继续喝~” 顶着一头五颜六色头发的男人踢了踢他,见他没反应,拿起桌上的酒瓶砸了过去。 快接近那人头顶时,被还在打呼的他一把抓住,扔在那人身边。 “我靠,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连忙爬起往旁边滚了滚。 沙发上那男人慢慢揉动了下身体,挣扎了好几下才从沙发上爬起,踉跄着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元歌站在二楼,安静的看着众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时常有人过来搭讪,元歌烦躁的皱眉,单手起印,隔绝的外界熙攘嘈杂的声音,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 起身往楼下卫生间的位置走去。 那人似乎是在等她,歪歪扭扭的靠在门口,等元歌靠近,猛的睁开眼,眼神清明,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你观察了我那么久,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元歌伸手指着他身后 “镜子,自己照。” 那人竟然听话的转身走进了洗手间,片刻后的尖叫声被哗哗哗的流水声掩盖。 再次出现在元歌面前,是个干净清爽的年轻小伙。 “我好了,可以走了。” “你知道要去哪里?” “难道你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带我去约会?不过你这么漂亮的女生,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说完朝着元歌来了个油腻腻的wink。 “那……送你……上路呢?” 元歌说完,男生立刻站直身体,没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 “是噶?还是......” 他伸出手指,食指、中指朝下,一前一后的从元歌面前掠过。 “噶。” 元歌转身朝后门走,经过员工更衣室,抓过一件西装外套,随手一扔,套在他头上。 那人麻利的套好,将头发打乱,掏出裤子口袋里的黑色口罩带好随元歌走出夜色。 ...... 霍林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文件。 详细的记录着元歌从小至今的所有事情,小到小学、幼儿园的同学都被翻找了出来。 看到眼睛酸疼才放下,靠在沙发上,伸手揉捏着睛明穴。 “原来我俩的交集近期才有啊,为什么感觉认识你很久了呢?奇怪。” 慢慢的昏昏沉沉的睡去,仿佛听见谁在说话。 “听说了吗?上神要去天际填补缺口。” “莫不是仙友听错了?” “此话何意?” “虽说上神原身为上古神石,可若是没有七窍玲珑心,对那天际的缺口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如此看来,这话便是不实之言。” “还有如此说法?那如何才能练就这七窍玲珑心?” “历经千般磨难,尝遍世间情爱,待他日回归,必定能以己之身......” 不知为何,霍林泽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上神是元歌。 沿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到那座辉煌而又冰冷的宫殿,里面的打斗声由远及近。 霍林泽连忙躲在殿外的石柱后,从殿内飞出两道身影,一身洁白无暇的长袍,裹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霍林泽躲藏的石柱上。 霍林泽抬头看着她的面孔,熟悉到让人窒息,元歌。 只是面色太过于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让霍林泽瑟缩了下身体。 “不要跑,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元歌抬手起印,一道金光闪过,对面那人砸向身后的石柱上。 “手下败将。” “哼,你仗着年纪大欺负人,你......你不讲武德。” “聒噪。” “你......呜呜呜呜呜。” 那人本来正说着话的嘴巴,被突然封住,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呜的叫着。 霍林泽睁大了眼睛看,总觉得对面那呜呜呜叫的人异常熟悉,可怎么都看不清楚,揉了揉眼睛看过去,仍是一团模糊。 可看旁边的柱子异常清晰。 “看够了吗?看够了,回去吧。” 元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旁侧,霍林泽抬头看着元歌,一瞬间便失去了直觉。 猛的醒来,按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一时间想不起刚才梦里那些人说了什么,只记得元歌冷着一张脸让他回去。 慢慢坐起身,沙发上元歌的资料落了一地,弯腰去捡,看到某张纸上的文字异常清晰 【元家并非黎城人,由元康于1984年搬迁至此。】 霍林泽捏着那张纸出神,元家靠进口洋酒于86年后发家至今,是众人皆知的,但元家在黎城,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如何做到一家独大而没有后顾之忧? 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老白打了个电话。 边说,边起身往外面走。 第263章 精分男女(30) 元歌不舒服的按了按左边胸口,有些堵的慌是怎么回事? 嘴里塞了一口面的方寸,看着对面元歌正皱着眉,连忙关心道 “你没事吧!” “吃你的面。” “哦哦。” 平缓了片刻,元歌抬头看着眼前这人,思绪飘的远了些。 钟家能在黎城横着走,还要靠黎城“当家人”的“庇护”,若没了黎城“当家人”和京城某高官,钟家也只是那尘埃里的一粒砂石。 霍林泽找到的那些东西,无非是些贪污受贿、贪赃枉法的证据,可若想抓住更大的鱼,眼前这人才是关键。 他是那些人丑陋、邪恶面的见证者,他的存在威胁到很多人,包括钟家、包括黎城当家人、甚至京城某高官。 东躲西藏这些年,一直在被这几家寻找,只为让他从这个世间消失。 能苟延残喘至今,看来他能力的确不错。 “以后别回黎城,也别去京城。” 方寸正喝着面汤,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咕噜咕噜的喝着,吃完面随意的用手抹了一把嘴,冲着元歌道谢: “吃饱了,谢谢。” “走吧。” “能问你为什么帮我吗?” 元歌正准备起身,听方寸开口,索性转身看着他,有些话等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我姓元。” 本还温和的方寸,眼神变的冷冽,怒目而视,瞪着元歌。 元歌淡然开口: “元家不欠你方家。” 方寸扭头四下看了看,周围被浓厚的夜色掩盖漆黑一片,不见人影,连刚才为他煮面的大叔都没了踪迹,唯独他们旁边一盏昏黄的路灯还亮着。 扭头发狠的看着元歌: “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就不怕我让你长埋在这里?” “你有那本事才行。” 没等元歌说完,方寸一个猛扑,本以为会将元歌死死的钳制在胸前,可抱紧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看来你不想走了。” 冰冷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方寸只觉得从自己的脚底冒出阵阵寒意,像是被冻结在地面上,让他不能挪动半分。 活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惊悚、离奇的事情,也从未怕过谁半分。当下脑中出现一个念头,若再对她不敬,自己或许会深埋在这里。 “不不不,我想走。” 方寸刚说完,身体又恢复自如,连忙转身看着元歌。 “大佬求放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元歌悠然的走回去,坐在刚才的小马扎上,慵懒的靠着背后的墙,看着方寸。 “方家还有人吗?” 听元歌没了找他麻烦的心思,索性方寸跟着坐在了对面,乖巧温顺的坐好。 “有一个病重的奶奶,不是亲生胜过亲生,是她把我带大,跟我说了方家发生的事。” “你知方家为何会如此吗?” “是钟、严、汪、元家害得,不,没有元,没有元。” “错,是贪婪。” 方寸盯着元歌看,看她一副淡然自若、闲云野鹤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一切与她无关,但她又全部知晓。 仿佛这世间万物是她手中的棋子,只冷眼旁观着,但若哪颗棋子走了错路,她会立刻拨乱反正。 仿佛靠近她便会生出一股温暖的力量,即便深处黑暗多年依旧向往光明的他,甚至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光,她救赎了他的一切,让他无条件去相信她。 “为什么?奶奶告诉我的不是这样。” “有谁会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示给众人吗?” 方寸摇摇头。 元歌上下扫视了他一番。 “你是如何穿梭在他们几家不被发现,现在又成了这般?” 方寸:……【似乎是在夸我,但又像在损我。】 “我原来不长这样,为了搞垮他们几家我可是劳心又费力,还废财,终于找到了些证据,还被白霍两家截胡了。动静太大,被钟严两家发现,京城汪家开始让他们堵我,断我后路。” “你知道你母亲吗?” “不太清楚。” “你清楚些什么?” 方寸看着有些不爽的元歌,他又被嫌弃了吗这是? “我……我知道的都是奶奶和我爸留下的书信告诉我的。” 方寸话里透着些委屈,完全没有面对外人时那狠戾嗜血的模样。 “都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我家以前是黎城首富,但85年突然家破人亡,随之让原本是混混的钟、严、汪家越来越富有,还让刚搬来的元家都有了立足的资本,甚至汪家一跃成了京城的达官显贵。奶奶带着我侥幸活下来,我爸的信中告诉我要报仇。” 方寸说的发怒,身体都在不自觉颤抖,元歌开口瞬间将他的一腔怒火平息。 “啧,连仇人都搞不清楚,还报仇?” 方寸抬头看着元歌,显得有些无奈: “奶奶和我爸给的信息太少,能查证的很少。” “呵,这么多年你不好奇你父亲留给你的书信,有几成真假?” “什么意思?” “你父亲当时若能觉察出什么,还能给你留书信,或许自己的命也能救下吧。” 方寸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说你母亲。” “她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情,只有她是个坏女人,跟着我爸一起长埋地下,除了这些基本没了。” 元歌看他一脸无知的样子,索性开口告诉他事实。 “你母亲是汪家人,还活着。” 第264章 精分男女(31) 方寸噌的一下站起身,紧握双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我每年去祭拜的是谁?” “死人。” 方寸看着元歌一脸严肃的样子,慢慢坐了下来。 “说说细节吧!” “细节......都说的差不多了。” “差很多,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方寸斟酌了一番,慢慢开口: “80年初,祖上无意间得到一尊价值连城的佛像。” “错,是倒斗,继续。” 元歌出言厉色的纠正道,方寸无奈看看元歌,继续说下去。 “后来被当时的混混头子严家和汪家盯上,想据为己有,但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找了当时的泥腿子钟家去抢,钟家精明,没有当出头鸟,遇到刚来黎城不久的元家,去找了当家人元康,两家人一拍即合......” “错,元家是被逼迫,接着说。” “元家刚来不久,为了能在黎城站稳脚跟,所以答应了钟家的条件。85年国庆,钟元两家借着拜访的名义去了我家。” “错,是傍晚偷偷去的,有人开门。继续。” 方寸看着元歌,一脸委屈:【干脆话筒给你,你自己说得了。】 “他们在我家水井里下了药,但是药并不会快速见效,要间隔至少3-4个小时。我家人晚上有吃宵夜的习惯,那些中毒的人最后被伪造成食物相克,因发现时间晚,不治而亡。联合当时的某高官,将我家10多口人拉去焚烧。” 等了一会元歌没开口,方寸叹出一口气。不多时,听元歌继续问道: “知道他们为何高枕无忧,飞黄腾达吗?” “抢了我家的家产,倒卖了那尊佛像。靠着金钱交易,为自己铺了路。” “元家可不是。” “那为啥元……你们家也跟着发家了?” “钟、严、汪觉得元家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因为这个事利益捆绑在一起,等他们步步高升,立刻给元家找了事做,其中近一半的收益进了汪严两家的口袋。” “怪不得,他们两家几年时间能坐到如此高位。” “除了他们贪污受贿的证据外,你还查到什么?” “汪家好像和某国的关系不一般,又像被控制一样。” “看来不笨。” 方寸看着元歌,微微撇着嘴。 “谢谢啊。” “那不是控制,那是叛国。” 一句话说的方寸有些震惊,法网之下,竟还有漏网之鱼? “不会吧,这可是死罪啊。” “那你觉得以他们那副嘴脸,除了受贿怎么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肯定不能,我之前也怀疑过,但没有找到证据。”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噢,对,你不知道,这话白问。” 元歌手扶着额头,眉眼低垂。 “不,这个我知道,你家的进口货被钟家搞鬼,现在还在海关仓库放着。” “知道他们搞了什么吗?” 方寸摇摇头。 “那尊被倒卖的佛像被藏在那批货里送回来了,为了某些人的前途,想借此名义上交,好给自己家博个好名声,给后代多找条路。 现在佛像被钟家送去京城,为了出当年元家救你的那口气,把元家进口的货强行变成了假冒伪劣产品。 严家随便一句话,能让有些人家财散尽。汪家随便一口痰,便能把人淹死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何时说过谎话?” “那,那当年元家,还有我母亲她......” “你能活到现在,应该谢元......我爷爷。 他并不知道汪、严、钟的谋划,但知道时已经晚了,他将你和那位老人带出来,给你们找了住处,这些年我家一直在资助你,我爸除了给固定的账户打钱,其他一概不知。 你母亲?若我说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她,你会做何打算?” “莫非开门的是她?” “挺机灵。”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不喜欢你父亲,她想离开方家。” “那他们为什么要结婚?” “这么久远的事情,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你要去找她吗?” 方寸双目赤红的看着元歌 “我要去问问她何为如此狠心,为何连亲生孩子都抛弃。” “她只是汪家的棋子,方家对她来讲,那是吃人的地方。” 元歌看着远处微弱的路灯,远观只能看到一团光和那一闪而过的黑点。 深处黑暗的人,即便只有一丝光亮都会无比珍惜,何况身处地狱,方家的人也不是善茬。 可怜可叹,若有人能理解她当年的苦楚,方家也不会成了深埋地下的冤魂。 方寸听完元歌的话,愤恨一点点被平息,若事实真如她说的这般,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当年的对与错。 “走吧。”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吧。” “给我买一张去京城的车票……我……我的身份信息被注销了。” “你舅舅若是知道,定不会让你活着。” “无所谓,我想去看看她。” “嗯,走吧。” 元歌还未起身,一道怒吼声响起。 “去哪儿?” 啧,看来刚才远处路灯下的人真的是他,没看错。 第265章 精分男女(32) “回去啊!” 元歌转身看着走近的霍林泽。 快步走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发,连气息还未平稳。 方寸看这架势不对,连忙往后面的黑暗中躲了躲,这霍家的人更是惹不起。 “呵,约会完就想跑?连解释都懒得开口了?这狗男人是谁?” 方寸:【得,退的这半步一点儿用没有,还被骂成了狗……】 元歌看着这又犯病的霍林泽,还是劈晕比较好。 刚抬起手,谁料,他的动作更快,一把将元歌抱在怀里。 方寸都看的惊讶了…… 【大佬不是能躲开吗?这换了人就……嗯?或许这是人家两个间的小情趣……我站远些】 霍林泽抱着元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嗯?怎么不讲话了?我要不来找人,是不是还要跟他走?” 元歌抬头瞪了他一眼: “你别胡说。” 霍林泽扭头俯视着自己怀里了,娇小瘦弱的元歌: “呵,还学会狡辩了?看来是要找根锁链把你绑起来。” “别过分。” “我过分?大晚上和陌生男人坐在一起还凑这么近,是不是我不来,你随时都能跟他走?” ……周围的三个男人一阵沉默,不敢出声。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是你的秘书。” “啧,看来是该让你知道你是谁的人了!” 霍林泽猛的低头亲下去,周围的三个男人识趣的转了头。 元歌的火气噌的直奔颅顶,手起手刀落,干净利索,随着一声闷哼,霍林泽倒在元歌身上。 这人看着瘦,怎么死沉死沉? “冯灿、阮晋凉,你俩再不出来,我丢地上了。” “来……来了。” 冯灿一阵风跑出来,阮晋凉跟在身后连连叹气 【妹子有主了……还是兄弟的……我失恋了……】 冯灿连忙将霍林泽从元歌身上扶起来,阮晋凉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扶起他。 “方寸,跟着他们。” 阮晋凉刚扶着霍林泽走了两步,听到元歌开口,扭头看着她 “啥玩意儿?还要再带个人?” “那让他跟我走?” 冯灿连忙开口: “不,不,不合适。” 扭头看着躲在黑夜里的方寸: “你,跟着我。” 这要是让他跟着元歌被老板知道了,他这皮估计是留不住了,还是跟自己走比较合适。 方寸看看元歌,跟着冯灿快步离开。 …… 周末的早上,天气总是异常晴朗。 外面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霍林泽从梦里醒来,这熟悉又陌生的疼痛感随之袭来,艰难的扭动了下身体。 “嘶” 【莫非昨晚犯病又受伤了?】 他心里边嘀咕,边翻身,这次还好,身体不是很疼,脖子疼的不敢扭动半分。 无声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斑驳的光影看,回想昨晚做了什么,只记得去找元歌,看到她和一人讲话。 后面的印象模糊到如同做梦,模糊的印象里自己很生气,抱着元歌没撒手,后面好像?好像是?是?他亲了她……亲了她……亲……再后面便没了印象。 有那么一瞬间,霍林泽忘了喘息,昨晚他叫了冯灿和阮晋凉一起去的。 那昨晚若是真的,元歌不恨死他? 怎么办?猛的起身顾不上脖子的疼痛,拿过手机打给冯灿,许久才接听电话。 “老,老板怎么了?” 旁边女生小声的嘀咕:“就是你爹也不行,你关掉,快点。” “打扰你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额,这,你……你要送元小姐回去,一不小心摔倒晕了过去,我和阮总送你回去的。” “嗯。” 虽然知道冯灿在胡诌,可这时候打电话明显不太对,霍林泽连忙挂断电话。 “我昨晚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对,昨晚和她讲话得那个人,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嘶。” 一手按着发疼的脖子,一手按压着太阳穴,大脑飞速旋转,想着如何缓和他俩的关系。 想了好一会儿,想起白沐颜,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整个上午霍林泽的心思都随着给白沐颜的电话跑出好远。 心思全无,连工作上的几个电话都处理的异常敷衍。 ...... 元歌从松软的被褥中醒来,睁着眼睛,两眼放空,她昨晚似乎又梦到了某些人,某些事。 或许某些事情已注定,即便往后万年,也不能改变。 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饭,白沐颜拎着个纸袋子正等在大厅。 “小元元,我来给你送早餐。” 元歌连忙接过,道了声谢,带着她去了旁边的咖啡店。 上午人少,除了员工只有她两个,元歌点了两杯咖啡,掏出袋子里的三明治,分了一半给白沐颜。 “怎么来这么早?” “嗐,还不是……还不是想你了。” “真的吗?” “那还有假?” 等俩人吃完早饭,白沐颜提议出去玩,元歌没异议,跟着白沐颜上了她的车。 俩人去的早,有些商场刚开门,但只要白沐颜一个消息,还未开门的门店立刻有人出来迎接。 元歌看着白沐颜傲娇的小表情,没有无情的拆穿她。 一个上午没怎么逛,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白沐颜拉着元歌找了家生意异常火爆的湘菜馆,同样的操作屡试不爽。 不过半分钟,湘菜馆的负责人带着两个领班,把她俩带着往包厢走。 “元歌,好巧啊~” 钟遇站在不远处冲着元歌招手。 第266章 精分男女(33) 元歌点头回应了下,正准备拉着白沐颜离开,钟遇快步走过来,看着她俩笑: “那个我们可以拼个桌吗?没位置了,不过你们放心,这顿饭,我请。” “可……” 见元歌将要答应,白沐颜连忙开口,大声说道: “不可以,我们还有好几个人呢?不好意思哈~” “没事,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请你们吃饭呢!” “那这顿饭记着,下次再请,别忘了呦。” 白沐颜说完拉着元歌快步离开,元歌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等饭菜上齐,元歌扭头看着正拿着手机“汇报工作”的白沐颜,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面前的小碗里。 白沐颜放下手机,朝着元歌笑着道了谢,拿起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 “霍林泽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 筷子顺着白沐颜震惊而松开的手掉了下去,元歌伸手稳稳接过,放在白沐颜面前的小碗上。 “小元元,我这……” 白沐颜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想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好糊弄过去,瞥见元歌拿着纸巾的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 全身似有一股电流通过,白沐颜反应过来忙开口: “你这样的,我也喜欢。若我是个男的,我也追你。” “噗,呵~” 元歌笑了笑继续拿起筷子,边吃菜边扭头看着白沐颜: “他让你送早餐,陪我逛街吃饭的吗?” 白沐颜看元歌都知道了,也没瞒着,不顾嘴里塞满了菜,回着元歌: “嗯嗯嗯,他还说,如果我能把你哄开心,这个月他自己给我两倍工资。” “哄我?我怎么了?” 白沐颜吃下嘴里的菜,擦了擦嘴,一脸认真的看着元歌。 “他说他当着众人的面让你难堪,让我把你哄好,希望你不要跟他滞气。他还说,说……” 白沐颜犹豫着要不要讲,她想元歌做她嫂子,但若是元歌对他哥哥没啥心思,她也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压在她身上。 “说……如果我和他结婚,他会给你这个红娘一份大礼!” 还在纠结的白沐颜听元歌说完,双手惊讶的捂着嘴巴。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太神了!” 边说边伸出拇指朝着元歌点赞。 元歌冲她笑笑没再讲话,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菜。 一顿饭吃的开心,俩人注意了片刻,白沐颜又拉着元歌继续逛,全当消食。 刚出湘菜馆门口,钟遇又突然冒了出来。 “你们吃好了,要一起逛逛吗?消消食。” 白沐颜一把拉过元歌,站在他俩中间,元歌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不了吧,我们女生基本看的都是衣服、鞋子、包包这些,也不太适合你。嘿~” “怎么会呢?你们试,我可以给你们出建议。” 钟遇边说边走到元歌身边 “元歌,我们同学好几年没见了,给个机会叙叙旧呗!” “好。” “那你……” 白沐颜看着这难缠的钟遇死皮赖脸的黏着她和元歌,悄悄掏出手机给霍林泽发了消息。 【再不来,你老婆没了。】 顺便发了个定位。 霍林泽刚洗了手准备吃饭,看到消息的第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出现某些画面,心口疼的有些窒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随意穿了双运动鞋,抓了把钥匙跑出门。 霍爸从书房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餐厅,问林秋分,霍林泽去哪里? 还在厨房帮忙的林秋分头也没回的说: “不在餐桌边吗?那么大个人没看见?” 说完还不甘心,跑出来看,餐桌前哪还有霍林泽的身影。 “奇怪,刚还在呢,估计有事出去了。” 说完继续转身进了厨房,刚厨师教了她一道甜品还没完成,一点没在意霍林泽去了哪里。 …… 霍林泽风驰电掣般的飞驰在道路上,眉头紧锁,内心焦灼。 等红绿灯的时间打了两个电话,一刻钟后,车子刚驶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安保队长立刻小跑过来,帮他开门。 “霍总。” “车停好,谢~”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 手机里再次传来叮叮声 【三楼,txu】 霍林泽一口气跑上三楼,直奔txu门口,透着玻璃看进去,元歌和钟遇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正说着什么。 霍林泽快步走过去,坐在俩人中间,喘着粗气,看着钟遇 “你……你也来逛街,挺……挺巧。” 钟遇看着霍林泽一愣: “是,是啊,好巧,霍总怎么在这?” “帮……帮元歌拎包。” 说完抓起元歌身边的包,抱在怀里。 白沐颜正巧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看着霍林泽已经到了,放下了心。 但看他怀里正抱着自己的包,又有些不解。 “霍林泽,你抱着我的包干嘛?” 霍林泽听到是白沐颜的,一把抓起扔在钟遇身旁。 钟遇:…… 霍林泽嫌弃的把手放在裤子上来回擦了擦。 白沐颜即将发飙的瞬间听到霍林泽说: “这个太丑了,去隔壁挑个好看的,我买单。” “谢老板!” 白沐颜90度鞠躬后,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第267章 精分男女(34) 元歌嗤笑了声,霍林泽扭头看着她: “带你去买衣服,这里的,丑。” 起身拉着元歌往外面走,完全没顾及身后冷着脸的钟遇。 走到门口导购身边,停顿了片刻 “这里脏了,认真打扫干净。” “是是,霍总。” 霍林泽说完,钟遇的脸色更黑了。 拉着元歌,去了隔壁不远处的cl。 看着衣架上的衣服,对身后跟过来的导购说: “不要露背,不要低胸,其他s码,包起来。” 导购开心的咧着嘴,她这个月的绩效薪资是别人的好几倍。 “好好好,霍总元小姐稍等。” “你认识元歌?” “见过一次。” “不错,月末找财务领奖金。” 导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该有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立刻道谢后,去整理衣架上的衣服。 元歌觉得……这被包养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霍林泽扭头看着元歌: “除了衣服,鞋和包一起看下,去对面。” “不要,一个包,一双鞋够了。” “不够,今天我买单。” 不等元歌开口,霍林泽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往对面的店铺走。 途经的众人均被两人的颜值惊到,以为是哪个剧组在拍戏,也纷纷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霍林泽脱下身上的运动服,一把罩在元歌头上。 【元歌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一个男人多看一眼都是在觊觎。】 迎头扑来的黑影,让元歌有些迷失方向,闻着清新的薄荷香,心被瞬间安抚,被霍林泽带着走到对面。 等衣服从头顶拿开,刚才萦绕在元歌脑海里的问题还未想明白。 【为何在霍林泽身边,自己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晚上回到酒店,盯着床上、地上装衣服、鞋子、包包的袋子,元歌有些发愁,这些够她穿好久,如果这个世界能停留的久一些,是不是这些衣服都能被穿个遍? 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吧,一切看天意。 …… 周五,是ld品牌上市时间。 这期间,元歌忙的没时间应付霍林泽,他的忙的没时间和元歌聊天。 眨眼间,到了品牌上市这天,tvc、巨幅海报、橱窗、广告牌、公交站台、地铁站、电梯广告显示屏,但凡能露出品牌海报或tvc的渠道,全被ld品牌“侵占”。 连霍氏内部也没能幸免,各个楼层贴满了元歌手带ld的大幅海报。 别的部门或许觉得是领导层对这个品牌的重视,可品牌部的众人却不这么认为。 很多渠道在他们前期确认的方案中根本没提到,这都是老板这几天临时加的。 几人纷纷围着杜若,开启八卦模式。 “若姐,情况不对。” “怎么不对?” “老板和元秘书的情况不对。” 杜若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吵架了?” “不是不是,老板表现的也太明显了,恨不得把元秘书贴满公司的每个角落。” “这……还不够每个角落?” 一人指着身前身后,凡是可以贴海报的位置都被ld“侵占”,其他品牌都被拆下来收进了仓库。 “够……够了吧!这想贴也没位置了。” “莫……非?” “什么?” “俩人准备公开了?” 听那人说完,一群人扭头看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先去忙,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们抽个时间聚餐。” “谢谢若姐”“谢谢”…… “额……若姐,好像不用抽时间了,冯特助群里说,今晚ld庆功宴,老板让我们部门都去。” 又是一阵沉默后,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 隔壁两个部门被吓得以为发生了什么,纷纷朝着品牌部看。 杜若连忙劝道: “嘘,安静些,先去工作。” 几人捂着嘴巴连连点头,走回工位。 …… 总经办,办公室。 “元秘书,霍总叫你。” 冯灿从霍林泽办公室出来,走到元歌旁边,叫了她一声。 元歌抬头应了声: “哦,好。” 忙完手头上的事,起身去了霍林泽办公室。 霍林泽等在沙发边,茶几上摆满了零食,见元歌进来,立刻招手她过去。 等元歌坐好,他又贴心的把零食打开、饮料拧开放在元歌面前。 元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放心吃,没问题。” “哦。” 看元歌认真的吃零食,霍林泽竟觉得无比安心。 仔细看去,元歌周围萦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异常熟悉,让霍林泽忍不住伸手去摸,不自觉中手已经碰到了元歌的肩膀。 “干嘛?” 听元歌问他,他才猛然醒过来,尴尬的看着元歌,索性抬手,将元歌的大波浪捋到了肩膀后。 “头发乱了。” “哦。” “晚上庆功宴,你跟着我。” “哦。” “衣服我准备好了,下班后带你做造型。” “哦。” 看着此刻温顺又可爱的元歌,霍林泽的心止不住的狂跳。 “元歌。” “嗯?”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霍林泽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他总觉得面对元歌,很多事情不能藏着,他想将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用这些零食贿赂我?” “你同意了?” “我没说。” “肯定不止这些,我会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你面前,你会答应我吗?” “能天天给我做饭?” “那必须。” “好。” 霍林泽狂喜中带了焦虑,这做饭就把她俘获?那万一碰到做饭比他更好吃的呢?不可以,元歌只能是他的。 看着认真吃零食的元歌,心都变的软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 “抱吧。” 元歌没当回事的继续吃着零食,霍林泽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元歌扭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第268章 精分男女(35) 等元歌从霍林泽办公室出来,另外几个秘书立刻围了上去。 元歌看着几人来势汹汹,满脸气愤的模样问道: “发生了什么?” 白沐颜:“小元元,你看微博。” “太可恶了,这夏沅和她们团队脸皮咋那么厚?以前喜欢她,真是我看错了人!” 梁合义愤填膺的说着,旁边一女生连忙接过: “就是啊,这次是她违约,还搞得自己和受害人一样。” 元歌不用看微博也知道,夏沅和她的团队又开始作妖了。 白沐颜看元歌没动,焦急的拿起手机递到元歌面前 “她们太过分了,我们不能就这样了事。” 元歌拿过手机,认真的看着。 先是夏沅工作室以小作文的形式哭诉,含沙射影的说这个大火的广告代言人被霍氏内定给了某素人,将她换掉后还让她付违约金。 紧接着夏沅转发了微博,什么也没说,粉丝便默认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纷纷为她抱不平,ld品牌瞬间被攻陷,指责如今的代言人~元歌。 刚开始有几个说元歌丑的,被路人回怼说他眼瞎。 后来又跳出来几个说演的不怎么样时,张导转发了微博并配文: 【这是我从业多年来拍的最快最顺利的广告,没有之一。累计50分钟完成3部,静心等待还有两部。我想若是她愿意,奥斯卡奖都拿到手软了吧!】 张导的粉丝众多,发的微博可以数的过来,这条微博刚发出就被推上热搜: #50分钟拍3支广告 #张导 ld #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顺带着好几个导演转发,言语中透露着期待与ld代言人合作的意思。 夏沅团队见势头不对,放出当时在拍摄现场经过剪辑处理后的视频,视频里只有元歌“咄咄逼人”的样子。 元歌瞬间又被她的粉丝嘲讽和咒骂,说她是个什么东西敢对自己女神那么恶劣?纷纷要求霍氏给说法。 夏沅这边的污蔑还没结束,谁知又一条视频被推上了热搜,并且带了个#ld代言人疑似被霍氏总裁包养的tag。 元歌看完微微一笑没说话,把手机还给白沐颜,这些对她来讲,无关紧要。 可另外几人越看越火大,纷纷指责那些暗自揣测的人。遇到不好的评论直接怼回去,正看的认真,见冯灿一路飞奔冲进了霍林泽的办公室。 不过1分钟,一个秘书惊呼一声 “好家伙!!!!快看微博,炸了……” 元歌看着几人掏出手机快速在屏幕上点着,也拿起手机翻看。 刚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刚刚霍林泽转发了元歌代言海报并配了文案: 【我家的!有人造谣@霍氏律师团】 他粉丝不少,大部分是冲着颜值来的,这刚发就有上百人评论,连连感叹【老公没了】。 “小元元,什么情况!” “元秘书,老板太霸气了,亲自下场撕,硬刚啊!” “不得了,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嗯~我也是……” 几人围着元歌,有一种不交代就给你好看的架势,元歌看几人来势汹汹的样子,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他刚问我愿不愿意,我答应了。” 在白沐颜看来,是意料之内,但还是有些惊讶,看元歌之前的态度,对他好像没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 “他说给我做饭。” “得,一个被忽悠的大美女。” 旁边女生问道:“为什么?” “老板忙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给元歌做饭,忽悠人呢!” “哎哎哎,继续看微博,可热闹了。” 几人又再次拿起手机,被艾特的霍氏律师团晒出夏沅和霍氏签的合同,以及和寰宇签的合同,重点部分还给粉丝放大,并配文。 【微博不是法外之地,对于夏沅及其团队对我司的造谣,我们将追究到底。】 所有顺着霍林泽艾特后摸过来的网友也聊开了。 【霍总太霸气了,直接上升为公司层面的了,而非个人,是真爱啊!】 【羡慕啊,这个女孩子上辈子救了银河系吗?】 有一条不起眼的评论悄悄回复 【或许人家拯救了整个星际】 【我的天,这还是我认识的夏沅吗?】 【我猜,夏小姐以后估计大概率不会出现在荧幕上了吧。】 【她竟然在霍氏和寰宇间做了选择?这人还是我认识的知性、理智的美女吗?】 【这美女是没带脑子吗?这大火的机会竟然不抓住。】 【我这是粉了个什么玩意儿?转路人了。】 【我特么还为了她不吃不喝,定时打榜?我是有病吗?】 【以后请不要问我的偶像是谁,我觉得丢人……】 众人了解实情后纷纷从霍氏律师团的微博下退了出来,跑去夏沅及工作室的微博里留言。 ……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夏沅生气的直接在办公室里掀翻了桌子。 “我这,我也是想给你出口气。” “这口气出得把我毁了。” “这不我们说好的吗?你也转发了,现在弄的像是被我们逼迫一样。”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霍氏的违约金你还完了吗?” 夏沅看着赫曼只想给她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还……还着呢!” “都滚吧。” 夏沅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旁边的几人还没出去,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夏沅,老板找你,8楼。” 第269章 精分男女(36) 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ld的名声越来越响。 反观夏沅,删掉了之前的微博,又向众人道歉,说是团队在没有告知她的情况下发的微博,转发也是工作人员操作失误造成的。 她不发声还好,刚发出来,瞬间被“虚伪”刷屏,气的她关掉了评论。 霍氏今晚本来一个不过几十人的庆功宴活生生变成了导演和明星齐聚的盛典。 众多导演是冲着张导口中的天才演员来的。 演员是冲着知名导演来的,他们更想借此机会结识更多导演。 一时间,风起云涌,好不热闹。各路明星为了能得到庆功宴的入场券,使出浑身解数。 霍林泽看这情况,只觉得脑袋疼。 不得不将场地换到了隔壁不远处,面积更大的庄园。 发布公告称,现场不安排座位,不设红毯,没有晚宴,但还是有很多人不在意。 安排两倍安保维护现场秩序,以防出现意外。 上午到现在,霍林泽的手机没停过,收到最多的消息是来自家人的问候:问他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问他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 霍林泽无奈只好关掉手机,所有工作,让冯灿去找他处理。 两点刚过,霍林泽拿着外套走出办公室,站在元歌旁边 “你们今晚一起去,现在回去收拾下,6点到场。” 又低头看着元歌,伸着手。 “我带你去试衣服。” 元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关上电脑,拿起包,没理会他伸过来的手。 霍林泽不悦的一把抓过,看元歌没反应,脸上才露出着喜色。 “走吧。” “嗯。” 两人离开,身后又传来一阵议论声 “沐颜,他俩不会早就在一起了吧!” “没有,我发誓。” “我看也像。” “嗯?怎么感觉,元歌妹纸对老板无感?不会真的冲着饭去的吧!” 剩下几人默默对视一眼,点点头,意味深长的一声长叹。 “嗯~” …… 晚宴一切正常,当霍林泽牵着元歌的手出现时,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这对俊男靓女身上,未再移动半分。 甚至有些已入场的艺人觉得今晚来就是个错误,自取其辱,可来都来了,也不可能临阵逃脱。 霍林泽作为主办方负责人,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带着元歌迅速离开现场。 这一个个眼神恨不得贴在元歌身上,他看的很不爽。 夏沅悄悄潜进来,本想找霍林泽解释一番,可听人说,霍林泽带着元歌已经离开,她气的摔了手里的杯子。 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到是她,纷纷嘲讽了起来,连以前对她点头哈腰的新人都对她嗤之以鼻。 【果然,真的只有在你出名的时候,身边才都是好人。】 夏沅边想,边逃出了现场。 …… 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任何事情的好与坏似乎只在一瞬间。 夏沅成了众多大牌的弃子,已签约的品牌纷纷发出公告,宁可违约也不会用她。 夏沅的签约公司为了自保,甚至不惜将她雪藏。 一时间夏沅的名字从成千上万的网友口中淡去,仿佛这人根本没存在过一般。元歌的名字又从他们口中被唤起,呼声越来越高。 夏沅盯着微博,死死的看着元歌的海报,切换小号,发了条评论: 【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这条不起眼的评论淹没在众多吹捧中,甚至消失不见。 …… 周日上午,刘岚依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卧室门被敲的震天响。 睡眼朦胧的起身,披了件衣服去开门,被门外的阵仗吓得说不出话。 原来爆出那段元歌在酒吧被霍林泽抱走的视频,是她找人做的。 除了造谣,她还被查出聚众“乱来”、吸食du品等特大问题。 上门的警察直接带她做了检查,果不其然,在她的样本检测中查出呈阳性反应,刘家夫妇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两天时间,夏沅的星途没了,刘家的希望没了。 微博似乎又回归了正常,但被夏沅闹完,ld的知名度更广,元歌的呼声也更高。 颜值粉找不到元歌的微博,纷纷跑去霍林泽的微博下央求他,让元歌出道。 霍林泽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表明他的身份,也让众人都知道元歌是有主之人。 【她是我一个人的,你们别想太多】 【给你们看tvc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还不满足,后面两支我不播了】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粉丝纷纷给了他想说的六点话。 …… 时间飞快,转眼几天过去,便到了月末。 霍林泽有两件大事要做: 1、拿到元家的货 2、带元歌回家见家长 可还没等霍林泽出手,白沐枫给他打了电话: “你把事情解决了?这么快?” “怎么回事?我还没出手。” “额……我今天收到海关消息,让我抽空去海关仓库提货,元歌家的。” “谁做的?”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只能是元歌了。” “不可能,她这几天没请过假。” “啧,白天不行,不代表晚上不行,元歌妹纸可比我们看到的更厉害啊。” “是吗?” 霍林泽突然想到什么,上次晕倒前见元歌和一男的在讲话,这个人在自己醒来后没在出现过,莫非他也在帮元歌? 第270章 精分男女(37) 白沐枫听霍林泽好一会儿没了声音,问他: “钟家那批货?” “先放着,他家迟早要完。” 挂了白沐枫的电话,准备好了零食和饮料后,发消息让元歌来他的办公室。 等元歌坐下,霍林泽递过她喜欢吃的饼干。 元歌知道他想问什么,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只要他问,她都会说。 “刚白沐枫说你家的货可以提了。” “嗯,我做的。” 霍林泽震惊之余,更是感激,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女生,答应做他女朋友。 “你,怎么做到的?” “知道京城汪家吗?” “嗯,他怎么了?” 元歌盯着他认真的说道: “他叛国。” “嘶!” 霍林泽二叔在政界,所以他们家对京城的人都有些了解。以前做过黎城市长,后来听说官路顺畅,如今更是身居高位。 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如此不堪! “那和你家?” “这事的起因是因为汪家,黎城严家和钟家是他的人,解决了大头,这些小喽喽都不成问题。” “你是怎么查到的?” 元歌扭头看着霍林泽,看的他有些心虚。 他想问是不是有人告诉她的,又或者有人帮她,元歌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 “秘密。” 霍林泽:【莫非真的是那男的在帮她?】 “不要瞎猜,我自己搞定的。” 被元歌说出心声,霍林泽有那么一瞬间窘迫,像是小时候被抓到偷吃零食,还在狡辩时的样子。 长臂伸出,将元歌拉进怀里,抱了半分钟才松开她。 “那后来呢?” “我把汪家叛国的证据移交纪检委,剩下严家的事你去处理吧,正好借助这次立功的机会,让你二叔在政界站稳脚跟。”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霍林泽此刻看元歌的眼神,这些他们家私下里聊的事情,竟然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再次揽过元歌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这辈子他都不会撒手。 过了好一会儿,元歌开口 “帮我一个忙。” 霍林泽松开元歌,认真的说着。 “别说一个,十个都可以。” “帮忙把一人的身份恢复。” 霍林泽: 【这个被元歌开口让他帮忙的人真幸运,嫉妒。】 …… 次日,元歌找到方寸,递给他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 “这几年元家给你的钱都在这里,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去京城。” 方寸拿过身份证,激动的双手颤抖。 “谢谢,谢谢。我……” 不等他说完,霍林泽走过来坐在元歌身边,轻轻揽着元歌的腰 “我定了位置,带你去吃饭。” “嗯,好。” 离开后,霍林泽扭头看了看方寸。 除了那张脸还可以,其他没有可比性。但他比自己大几岁,更没有可比性,自己完胜,完全不怕。 “看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揽着元歌的胳膊有力的将她带了出去。 方寸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暗淡,慢慢的低下头,有些人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一辈子。 …… 月末霍林泽带元歌回了霍家,除了霍澜,霍淳见过元歌,其他人对元歌充满期待。 当看到元歌的瞬间,有那么两个女震惊的对看了几眼,元歌也像接收到某种信号一般,呆在原地,原来她在元家没找到的真相在这里被找到了。 “快来坐,别站着了。” 林秋分看见元歌的瞬间,喜欢的不得了,她梦里都想拥有一个漂亮讨喜的女儿,这不现实中实现了,她开心的合不拢嘴,怎么看怎么喜欢。 元歌问候完众人,朝着她指的位置走去。 霍林泽二婶满脸欢喜的拉过元歌的手。 “哎呦,真人比广告里还好看,看来老张没有拍好,林泽,下次让你张叔拍的好看些。” 霍林泽连忙拒绝: “不要,下次换别人。” “你也太小气了,大嫂这颜值不展示出来多浪费?” “我可不是你,巴不得把自己的女朋友宣告全世界都知道。” 听到这话,他二婶立刻转头看着霍淳。 霍淳被他妈惊喜又诧异的眼神看的有些慌,连忙否认。 “我……我还没有女朋友。” “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呢?” “那都是过去式。” “元歌的美,我一个人欣赏就够了。” 霍淳嘟囔了一声“小气鬼”后,识趣的闭了嘴。 “林泽,你这也太霸道了,都没问问人家元歌的意思。” 林秋分说完霍林泽扭头看着元歌,越看越喜欢。 “元歌,把这里当自己家,别拘束,还有你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那小子,他说了不算。” “好,谢谢阿姨。” “哎呦,我的心要化了。” 霍林泽看着热闹的众人,没注意他奶奶、爸爸的表情。 午饭,霍林泽亲自下厨,林秋分、他二婶、厨师帮忙打下手。 元歌见霍爸走出大门去院子溜达,跟了上去。 “霍叔叔。” 霍爸转身看着元歌,有那么片刻仿佛看到了她。 “元歌,对吗?” “嗯。” “挺好啊!不知道……” “她死了。” 第271章 精分男女(38) 霍爸听到这3个字,僵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开口: “什么时候?” “20多年前。” “那你?” “舅舅和舅妈把我养大,他们才是我的父母。” “那你父亲是?”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度怀疑我的存在是他人生的污点,抛妻弃子。” “是我……是我对不起她。” “感情不分对错,这些都是过去式,希望你看开,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林阿姨。” “你说的对,不能辜负了秋分。” “霍林泽不知道这事,你也不要告诉他。” 元歌突然体会了,人们口中常说的【瞒着他是对他好】这句话的意思。 霍林泽病根未除,不能受刺激,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好啊!” 霍爸叹息一声,抬头看了看天上飘过的白云,往事如云烟,过不去的只有人心。 元歌听他说完,转身进了屋。 长辈们的事她无从干涉,但若是去到几年前,她仍会提醒元颖,擦亮眼睛,对于怯懦的男人不值得付出任何感情。 霍林泽从厨房出来不见元歌的身影,找了半天看见她站在院子里和他爸爸聊天。 正准备去叫她回来,元歌已经转身往门口走来,他连忙上前开了门。 “太无聊了吗?” “没有,去外面走走。” “外面太晒。” “嗯,只站了一会儿。” “要觉得无聊,我让霍澜带你去楼上玩游戏,饭菜等会就好。” “好。” 看霍澜带着元歌上楼,霍林泽转身出了门,找到他爸。 刚元歌转身的瞬间,原本带着微笑的脸瞬间垮下,甚至微微皱眉,他想知道他爸对她说了什么。 “刚看你和歌儿在这说话,说了什么?” “没什么,简单的聊了几句。” “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没,没有啊。怎么了?” “没怎么,外面热,回屋吧。” “嗯。” 霍林泽转身往回走,他爸在撒谎。 把家人对元歌的态度回忆了个遍,回来到现在,除了奶奶和他爸,其他人都对元歌又热情又喜欢。 进屋直接去了奶奶房间,她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出神。 “奶奶?” 霍老太转身看着门口的霍林泽,眨眼间20多年过去了,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哦,是林泽啊!”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没什么,想到些以前的事,觉得冥冥中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 “您是说我和元歌吗?” “是啊,挺好。” “嗯,我也觉得挺好。” “她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她。” “我会的,若有人阻碍我们在一起,我会不惜一切与他对抗。” “说什么傻话,喜欢她还来不及呢?” “嗯,这样最好。” 霍林泽陪着他奶奶坐了会儿,看她仍然自顾自的盯着窗外发呆,悄悄退了出去。 霍老太在他出去后,连连叹息了好几声,陷入无尽的回忆里。 喃喃自语道: “若是当时没阻拦,这丫头会成为我的孙女吗?那我可爱的孙子会没有的,如今看来一切刚好,不多也不少。” …… 午饭后,霍林泽带元歌去了城南,有一栋他近期买的别墅,想作为和元歌的婚房。 带元歌进门的瞬间便从身后抱紧她: “我买的婚房,喜欢吗?” 说不上喜欢与否,仍是那句,若能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长一些,或许她会喜欢。 “可以。” 听她说可以,霍林泽只觉得坠入云端,太梦幻、太飘渺、不现实。 直起身体,拉着元歌的手走到厨房。 “这里是我准备的大厨房,我买了两个冰箱,里面会放很多你喜欢的零食、饮料、水果。还有这里,我买了个大餐桌还没送来,摆满我给你做的中西餐。还有这里,你来。” 霍林泽拉着她去了一楼和房间一样大小的卫生间,摆着一个大浴缸。 “你工作累了,回来可以躺下来泡澡,这里的柜子放你换洗的衣服、面膜、护肤品、香水、口红。还有这里。” 又拉着她去了对面的房间。 “这里是客房,被我改造成了衣帽间,你所有的衣服、鞋子、包都集中放在这里。还有楼上。” 元歌被霍林泽拉着上了二楼 “楼上有三个房间,我们和未来的小朋友各一间,多出来的一间在主卧隔壁,希望以后不小心惹你生气时,有栖身之地。” 元歌推开主卧,朝阳的房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明亮。 室内摆上了刚买的床和化妆台,装修风格和她如今住的酒店装极为接近,但又显得更温馨些。 看着霍林泽忙前忙后,听着他开心的向她介绍未来的新家,认真规划他们未来的样子,让元歌看的有些动容。 家这个字眼仅就存在别人的字眼里,如今亲身感受,如被暖阳包围,温暖人身。 “你准备了多久?” “从那次一起吃饭后。” “霍林泽。” “嗯?” 元歌等他应声后,转身抱住了他。 霍林泽全身僵硬,不敢乱动。 半分钟不到,元歌脱离他的怀抱,抬头看着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以后和你生活在这里。” “这意思是?是……是会和我结婚吗?” “嗯。” 霍林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心的抱着元歌转了好几圈才放下来。 忍住心中的窃喜,低头看着元歌: “你近期要不想住酒店,可以来这里住。” “嗯?” “你,你放心,我住城东,不会过来的。” “我习惯住酒店。” “行吧。” 见元歌拒绝,他没再说什么,临近中午,找了个不错的餐厅,带着她去吃饭。 第272章 精分男女(39) 下午回去路上元歌接到方寸电话,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的嗓子像是刚哭过。 “她死了。” “嗯,猜到了。” “她说,她对不起我,对不起方家,她一直活在愧疚里。” “你……还好吧。” “我没事。” “什么时候回?” “明天。” “好。” 霍林泽坐在主驾驶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安静的开着车,看着远处天边的晚霞,他想他是幸运的。 有疼爱他的父母,有漂亮温柔的女朋友,有人人羡慕的生活。 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空,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 …… ld的第三支广告发布完后是在次月的月中,正上着班的元歌,突然接到唐桦的电话,让她回趟家。 这个家还是最初的元家,元歌用她拍ld广告的费用加上霍林泽的“资助”重新买下来的。 但她习惯了住酒店,只有周末会回去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今天突然叫她回去,她没带半分犹豫,离开办公室。 等坐上出租车才想起来霍林泽约她一起吃晚饭,顺手给他发了消息。 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大声的争吵声,元歌快步跑过去打开门,元驰正准备朝着一男子挥拳,唐桦正拉着他。 几人听到声音,僵在原地,扭头看着门口。 “小小,你回来了,快劝劝你爸。” 元歌走到元驰身边,拉起他高高抬起的胳膊: “爸,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小心伤了你的手,让我和妈妈心疼。” 元驰瞬间红了眼眶,强压着怒火,笑着看着元歌点点头。 “小小说的对,不值得不值得。你走吧,我元家不欢迎你。” 那人非但不走,还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元歌对面 “你是元歌吧,我才是你爸爸。” “怎么?抛妻弃子二十多年,现在回来认亲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就要养你,就要对你负责?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这些?” “嗨,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再不济我也是你爸爸,你不对我负责,你还想为他们养老送终?别以为你现在火了,就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如果你不管我,每个月不给我300万的生活费,我去法院告你,不,我网上曝光你,不履行赡养义务。” “好啊,那我们就把事闹大,让别人来评评理。” “哼,别以为我不敢,我背后可是有人的。识趣的,现在就给我钱,否则。” “有病建议你去精神病院,再不从这里滚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你还想怎么着?要打老子?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就赖着不走了,这么好的房子,我也想住住。” 说完那人直接躺在了地上。 唐桦终于忍不住,朝他吼道: “你个死杂碎,你还真是没脸没皮。” “我没有,你有啊,霸占被人家的女儿这么多年,我现在来要回我女儿还多方阻拦,你......” 话还没说完,一只无形的力量死死掐在他的脖间将他托起,他被憋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脸上的青筋暴起,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扒拉着。 “歌儿。” 霍林泽的声音将元歌迅速拉回现实。一声惨叫,那人从空中砸向地板。 霍林泽朝着元驰和唐桦问候完,走到元歌身边。 “这人渣我来处理,你别生气。” “嗯,好。” 霍林泽上前踹了他几脚,秦汉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说的背后有人,是钟家?他都自身难保了,还能顾得上你?知道黎城白家吗?你若继续闹,明早沼气池里就是你的尸体。给你一分钟考虑,想明白就滚吧。” “我……我,现在走,现在走。” 这俩人都是疯子,他从未感觉到自己可以离死亡如此近,刚才那感受,他下半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等他跑出去,元歌转身看着仍在愤怒中的“父母”。 “让你们受惊了,这事是我没处理好,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了。” 经历了刚才离奇的一幕,唐桦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小小,你不会怪我们……” 元歌上前一把抱住她 “你们才是我的父母,其他人无可替代,这辈子都是。” 唐桦默默的流着泪,轻轻的抚摸着元歌的头发,真好。 …… 方寸离开黎城前,见了元歌一面,临走前提醒元歌: “我在你周围发现些其他人,你应该有察觉,你要多注意。” “嗯,好。” “我无意间看到夏沅和钟家的那小子勾搭在一起,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我会注意的。” “那我走了。” “好。” 方寸挥手告别后,转身离开,他怕他稍作停留便可能再也不想离开。 …… “你什么东西?敢这样跟老子讲话?” 钟遇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夏沅脸上,打的她身型不稳,倒在地上。 这逼仄的地下室是她找的,现在钟遇还打她,她受够了。 那天她去8楼,恶心的老板终于露出丑恶的嘴脸,说让她做他的小三,只要满足他的生理需求,承诺帮她东山再起。 她本就看那胖子不顺眼,那天两人起了争执,推翻胖子时,没注意,胖子后脑勺撞在了桌子角,流出一大片血迹。 胖子报了警,告她不服从公司安排,蓄意谋杀。 本已陷入低估的事业,又雪上加霜。为了赔付高额补偿款,连房子都卖了。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才想起钟遇,找他帮助自己翻身。 最初是通过赫曼的堂弟赫远牵线,认识的他,见他颜值尚可,只是偶尔聊聊天。 后来无意间知道他是黎城有名的富二代,偶尔会答应和他一起吃个饭,随着事业上升,逐渐忙碌,便再没了联系。 前些天找到他时,他还是钟家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出手阔绰,一番豪言壮语、连番承诺后,俩人水到渠成的滚了床单。 第273章 精分男女(完结) 可几天时间不到,市长出事后紧接着钟家被查。 不仅查出钟家出售假冒伪劣产品,经营的娱乐场所出售卖违禁品,甚至勾结黑社会发生过命案。 没收钟家全部家产,他爸爸还被判了刑,他小叔叔本已到了政审阶段,也被取消了入仕资格。 他妈妈气的晕了过去,如今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一夜之间钟遇从黎城数一数二的富二代成了身无分文的无业游民,钟遇将一切不顺归结在夏沅身上,说她扫把星,谁碰谁倒霉。 对她轻则辱骂,重则动手打人,更甚者会做些变态的事情。 夏沅忍受不了,偷偷跑出他住的小公寓,用仅剩不多的余钱找了间地下室。 刚过了没几天太平日子,就被钟遇找到,俩人起了争执。 钟遇又开始骂她,她还了两句,被钟遇一巴掌甩在地上。 钟遇见她这憔悴又丑陋的模样,嫌弃的吐了口唾沫: “贱人,你连元歌的万分之一都不配,还和她斗,你哪来的勇气?” 说完拿出手机,抚摸着手机屏幕,还恶心的探出舌头舔了舔。 “啊,我的女神,我又想她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美?美到全身都在发光!” “嗯,越想越……” 粗糙的拉起地上的夏沅,按在简易的床板上,解开皮带,不顾夏沅的尖叫…… 半个小时后,咯吱咯吱的床板终于停了声息,钟遇松开钳制着夏沅的手,再次将她狠狠丢在地上。 自顾自的穿好衣服,不屑的嗤笑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夏沅两眼空洞的盯着床板,这半个小时她感觉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钟遇一声声叫着元歌的名字,每到忘情之处,更会扯着她的头发或者掐着她的脖子。 夏沅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咆哮,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会屈身于这种烂人之下? 那如果没有她,自己会不会回到从前,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影视明星? 夏沅变得有些疯狂,开始找任何接近元歌的机会,或近或远的跟着她。 她要报复元歌的想法异常强烈,完全没有其他思考甚至都没发觉自己被当了枪使。 …… 霍家在人流量较大的步行街开了一家ld专卖店,整个铺面上下3层。 6月底的周末,是新店开业的日子,霍林泽邀请元歌一起出席。 这在原定的计划之外,算是为到场的每位粉丝带去的一点小福利。 当然大半原因是,霍林泽想时时刻刻和元歌待在一起。 周末的人流量本就比平日里多,再加上听说ld开业,很多粉丝前来凑热闹,俩人刚下车,众多粉丝尖叫着簇拥过来。 还没走几步,拥挤的人潮迎面扑来,连保镖都没反应过来,霍林泽和元歌便被人群冲散了。 元歌觉得这些人不太对劲,还没开口,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神魂再次撞击着身体,她险些摔在地上。 她紧张的去霍林泽刚才站的位置,早没了他的身影。 唯恐他出什么意外,连忙叫了几声。可人流太多,声音嘈杂,任凭她怎么叫都得不到回应。 “霍林泽,霍林泽……” 元歌越来越虚弱,身体也越来越无力,她知道,这个世界她已经进入倒计时。 当冰冷的尖刀刺进她的腹中,感受着血液流失的过程,她虚弱的慢慢倒下,看着眼前模糊的夏沅,轻声笑了笑,可怜又可叹。 【霍林泽,突然想再看看你。】 这句话刚被想起,眼前一片黑暗。 “元歌,元歌……” 霍林泽慌乱的拨开人群,朝着刚才被迫分开的位置走去,艰难的挤过人群,没看到元歌的身影。 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他全身都在颤抖,总有种他和元歌天人两别的感觉。 短短几步,他的腿如同灌了铅,怎么挪都挪不过去,终于扒开拥挤的人群冲到最前面,看到元歌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时,心里的那个他猛然出现。 “啊……我要你们陪葬。” “歌儿,我的歌儿,你不要吓我。” “歌儿,歌儿,你回答我。” 围观的人,已经将夏沅控制,好几个热心的群众掏出手机报警,叫120。 霍林泽双目赤红,扭头看着被围困的夏沅: “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的歌儿没了,你去陪她吧。” 霍林泽一把抓起地上的尖刀,刺进夏沅的胸口,拔出又刺进去,拔出又刺进去…… 夏沅看着胸前流出的血液,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元歌,大声笑了出来,血顺着嘴角流滴在衣服上,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她死……了,她终于……” 霍林泽再次拔出尖刀,刺了进去,而这次,刺进去的是自己的胸口。 …… 方寸赶回来时,元歌已经下葬,和霍林泽合葬在一起,他在他俩的墓碑前站了一天,最后擦了擦元歌的照片,轻声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一周后,钟遇死在阴暗的地下室,新闻上说:他因家庭变故,无力承担责任,自杀的。 冯灿找到方寸时,他正在元歌之前带他去的面摊边吃面,等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抬头看着冯灿。 冯灿见他双眼赤红,没再多说什么,递给他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元小姐让我给你的,在她出事的前一天。” 方寸颤抖着手接过档案袋打开,里面是方家老宅的宅基证和房产证、一张银行卡、一张纸条。 “愿你往后余生,一切顺遂。” 方寸慢慢抬起手,将档案袋掩盖在头顶,全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第274章 妖道男女(1) 它是遗落在石笼山上的一颗蛋,父母不详。 据山上成精的妖怪说: 【那日,一团黑影携带着火光砸向地面,原本的小土坡变成了洼地。一时间石笼山上,火光四起。那片草木丰茂的土坡被烧的秃了一大片,至今还未长出一棵小草。】 时至今日,还有很多妖怪见它便说它是不祥之物。 它想:【我都成妖怪了,还管它祥不祥】 历经数十年,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那颗蛋仍是原来黑不溜秋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众妖怪以为它是个石头,胆子大的,拿起木棒、石块朝着它砸。谁知,它像长了眼睛一样,来回闪躲。 有经验的飞禽上前查探,才做实了它是一颗蛋。 可这这黑不溜秋,丑了吧唧的蛋貌似太大了些,大家又纷纷凑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事做,开始猜测它是什么物种。 猜鸟的最多,可不知道它是什么鸟。 猜蛇的也不少,但基本被推翻,蛇蛋从未见过像一只小鹿那么大的。 更离谱的,说它是海里的,能说出这话的妖怪,只能说它没文化。 经过月余询问,问遍了山上所有的飞禽,均说不是自家的,这让某些不安分的妖怪有了想法——想吞了它。 任凭它们怎么抓都抓不住,抓累了,便也放弃了。 刚开始觉得它来回闪躲十分有趣,时不时拿着石头、木棒逗逗它。 时间久了,蛋壳上那黢黑的颜色都被摸的掉了色,可它仍然没有被孵化出来,也让那些妖怪失了兴趣,连看都懒得去看它一眼。 日升月落,花开花谢,循环往复,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等它作为一颗蛋被孵化后,探出红黑相间又杂乱的头顶时,众妖怪又惊又喜的围了过来。 “原来它没有坏啊!我还以为是个坏蛋呢?” “这是只鸡?还是只……鸭?” “去你的鸭,我们可不长那样。” “那就是鸡。” “嗯,看着像。” “这也太小了吧。” “对啊,这么大个蛋,孵出这么小一只。” “是啊,是啊……” 它并未在意众妖怪的非议,拼尽全身力气撑破蛋壳,强行将瘦小得身体从狭窄的缝隙里挤了出来。 等众妖怪看到它全身后,呆愣了片刻,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一只似鸡非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飞禽,呆头呆脑的站在巨大的蛋壳旁。 脖子上的毛少的可怜,已遮不住脖颈间粉嫩的鸡肉,馋的四脚走兽口水直流。 翅膀尖是秃的,尾巴更是一根毛也没有,全身上下有毛的部分又杂乱又难看。 整张脸上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最突出,正歪着头看着这陌生的世界。 山上的走兽说它是两条腿的飞禽,飞禽又嘲笑它是没有尾巴的山鸡。 可这其貌不扬的模样,又被山鸡各种嫌弃。 此后便是山上一众妖精,时不时传来的阵阵嘲讽声。 “感情孵化了这么几十年,孵化出这么个随心所欲的玩意儿?”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这也太丑了吧!” “对,没有更丑的了。” 它歪着不太聪明的脑袋,看着众妖,不懂它们为何嘲笑自己,它们长得也不好看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它又重新成了石笼山上众多妖怪的山(消)宠(遣)。 有叫它杂毛鸡的,也有叫它叫花鸡的,更甚者,叫它红烧鸡,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它完全不在乎,当那些妖怪议论它时,它也不恼,顶着一头杂乱的鸡毛,歪着头看着那些丑不拉叽的妖怪。 叫它小丑鸡的妖怪越来越多,它便默认了自己是只山鸡。 除了不能像山鸡那样打鸣,其他技能它都会,用爪子刨食,速度更是无鸡能及。 所以妖怪们又来了新兴趣,让它和山鸡比赛刨食,尽管每次它都位居榜首,可还是会被山上的妖怪嘲讽一番。 被消遣完后,它会呆呆的站着把众妖送走,然后转身默默去找吃的。 那日和往常一样,它一只小鸡漫无目的走着,刚靠近石笼山边缘,便被山下的村民抓了去。 那人本想抓它打打牙祭,连做法都想好了:一半炖汤,一半爆炒。 可就在转身之际,一孩童抓着他的胳膊不放,那小孩看它呆(可)萌(怜)的模样,一时心软,用身上仅有的一块银子央求那人放了它。 那人看他是小孩,便想吞占他的银子和手里的鸡,俩人拉扯之间,小鸡趁机逃窜。 跑出老远,躲在石缝里回头看那刚才救它的小孩,被那人按在地上,让他赔偿他的鸡。 它心里暗暗发誓,等它化形那日便是找他报恩之时,此后不会让那小孩受到任何伤害。 此后,它有了充足的动力去修炼,不分昼夜寒暑,不论刮风下雨,总有妖怪看见一只落汤鸡在风里雨里挥舞着凌乱的鸡毛。 非但没妖怪夸它努力,反倒花式损它的有不少。 “就你个小鸡仔,还修炼?别把自己变成烤鸡了。” “这骨瘦如柴的模样,烤焦后嘎嘣脆,一口一个。” “你加油,你努力,我等着你变烤鸡,哈哈哈哈。” “不是,它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就算化形成人也好看不到哪去啊!还修炼了啥?” 它仍然歪着头看着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待众人纷纷离去,留下它一只鸡站在风中,本来杂乱的毛更凌乱了。 它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修炼。 它吃苦耐劳,它勤奋修炼,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长大了些,吃胖了些,其他一点变化都没有。 别说化形了,连人语都不能言。 身上的毛仍杂乱无章,并于半点光泽。 头顶的毛长长了,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像山上那只见妖怪就吐口水的羊驼。 那群不安分的妖怪又找到了新乐子,成群结队来它的鸡窝前观光,还顺手把羊驼叫过来,让它回归原身,和小丑鸡放在一起,让别的妖怪看它俩像不像。 第275章 妖道男女(2) 被嘲讽的多了,它开始慢慢怀疑自己。 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放弃修炼成人这条路,做只随心所欲的山鸡。】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这5年它放纵自我、随心所欲。 饿了去鸡窝外面扒拉两口,累了往鸡窝里钻,倒头就睡,早忘了最初想要化形去做什么了。 某天早上被其他山鸡的打鸣声吵醒,它发现自己尾巴上长了一根五彩斑斓的翎。 它开心的转圈圈,还出去显摆了一番,不出去还好,这刚出去又被一阵嘲笑。 它傻眼的看着眼前身高马大和自己一同出生的小妖怪,如今人家已化形有了人身,可它连毛都没长齐。 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鸡窝,继续混吃等死。 半年后,它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简单人语,它想或许离它化形成人那日不远了。 看着如今食量大增的身体,它有些犯愁,可别形还未化,身先饿死。 石笼山上能找到吃的地方都被它翻了个遍,空空如也,它大着胆子悄悄摸下山,去更远的地方觅食。 不巧,刚走到石笼山脚下,碰到了许多年前救它的那个小恩人,他如今已经长大,可它仍能一眼认出是他。 可看他这身打扮,怎么成了妖怪最怕的道士? 不过没事,它不怕。 它朝着那人跟前飞奔而去,激动的叫了一声 “恩人。” 或许因为太过于激动,声音有些刺耳,它想恩人定然不会介意。 可谁料想,那人听到它一只鸡开口说人话后,立刻抽出身上的剑,朝着它刺去,并大声叫着: “妖怪,拿命来。” 还好它停的及时,立刻转身往回跑,要不然定成了那剑下亡魂。 那道士边叫边朝着它离开的方向追去。 “妖怪,站住。” 它是不聪明但也不会傻到站着让他杀,撒开了腿的跑。 它翅膀上的毛没长齐不能飞,两条小短腿一个劲的扑棱,要被抓住的瞬间,一只鬃狗跳了出来,咬着它狂奔。 …… 元歌醒来时,眼前的场景如电影镜头里的快进一般,两边的杂草迅速倒退,脑袋旁边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往上看。 【这是什么狗东西?】 她的胃来回翻腾,颠簸的吐出一口酸水,吐在鬃狗的身上。 就这,咬着她的狗东西都没松口,反倒是跑的更快了。 身后有人冲着他们吼: “停下,否则两个一起杀。”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臂,可眼前除了一只长毛的翅膀什么也没有。 “什么情况?” 鬃狗听到她说话,咬着她还能腹语,看来也是修炼成精了,不免让元歌多看了几眼。 “呦,小鸡仔子成精了,还学会人语了?你不会忘了你是一只鸡……吧。” “狗东西,你敢骂我?” “骂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 “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你放我下来,否则有你好看。” “啧,你一只小山鸡不自量力。” “狗东西,让我逮着机会,打的你满地找牙。” “怎么,用你的鸡翅膀呼我脸上啊,你来啊,你来啊,哈哈哈哈哈,你够不着,哈……” 元歌被颠簸的连吐酸水,一个鸡翅膀呼过去,那狗在草堆里翻转了好几圈,才松开嘴。 “小鸡仔你恩将仇报,我是在救你。” “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吃我。” “你个没良心的。” “对,我没心。” 元歌迅速逃脱,躲在一条石缝内,记忆随之而来。 “我去,这次……真进了妖精窝了……” 道士穷追猛赶,没留给元歌多余的时间思考,很快便适应了自己成为一只又丑又没用的鸡。 正准备逃离现场,那追过来的道士一剑刺伤刚爬起来的鬃狗后,扭头看着石缝里的她。 这道士长得剑眉星目,浓眉大眼,看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 颈肩围着一条破布,额前两条鲶鱼须随意的垂下,落在脸颊两侧,这扮相颇像那些古装剧里劫富济贫的侠士。 可此时此刻,他正盯着元歌看,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邪恶,只让元歌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步一步朝着元歌走来,元歌再想他若是一剑刺进来,她会迅速躲避并快速冲出去,用锋利的爪子抓破他的眼睛,让他这辈子成瞎子。 谁知那人蹲下来,低头看着它: “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 “那你不是个东西?” “你有完没完。” “不是,我也才见你这个物种,好奇不行吗?” “鸡。” “什么?” “我说我是鸡。” “哦,真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是你眼瞎,这眼睛不要也罢。” “嘿,你个小东西,翅膀挺硬啊,小心我抓你出来烤。” 元歌低头看着这肥瘦相间的身姿,这不就是别人眼中可口的盘中餐? 如今敌强我弱,续命才是最关键的,秉着原身是来报恩的想法,元歌开了口。 “恩人,不可以。” “嗯?为何叫我恩人?” 元歌见这招管用,继续说道。 “你小时候救过我,你忘了?我努力修炼也是为了能报答你。” 那道士见它丑萌丑萌的样子,瞬间来了兴趣,想逗逗它。 “既然是为了报答我,让我吃了补充体力,也算是一种报答。” 元歌瞬间炸毛,这人太狗了,大叫着: “不可以。” “为什么?” “我还小,不好吃,等我长大些。” 只顾着狡辩,一时冲动说出来话让元歌追悔莫及。神特么的长大些,这是什么鬼话? 第276章 妖道男女(3) 本以为眼前这道士看在它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会放过她,谁知道他斜眼看着元歌,阴恻恻的开口: “既然还小,那便抓回去再养养,等养肥了再吃。” 边说边伸手去缝隙里抓她,元歌这副躯体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力,眼睁睁看着被抓了去。 元歌被抓走的第一天,不吃不喝,道士给她找了些毛毛虫,元歌看着树叶子上正蠕动的软体动物,一翅膀拍飞到道士脸上,道士并没有生气,以为它不喜欢。 元歌被抓走的第二天,道士找来一堆蚯蚓。又被元歌嫌弃的用翅膀拍飞在道士身上,道士无奈。 食物被拍飞的第五天,道士发飙了: “你一只小鸡还挑食?虫你不吃,蚯蚓也不喜欢,草籽你不要,蚂蚱也不看,今天给你找的松毛虫不是鸡最喜欢的吗?你说你咋这么难伺候?我这是请了个祖宗吗?” 过了一会儿,元歌见道士的怒火熄灭,开口问道: “说完了吗?” “完了。” “你都没问过我喜欢吃什么,找的还是我不爱吃的,我肯定不吃,打死也不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 “大米。” “那我还是打死你吧。” 道士边说边抬起胳膊。 “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都吃不起大米,你跟我要大米?你怎么这么娇气?” “对,我就是这么娇气,因为我是母的。” “你母的你娇气个……你母的?母的?” “你嘴巴张那么大干嘛?喂,你口水流下来了,你把嘴巴给我闭上。” “哦哦,抱歉,失态。” “你不许打我主意,我不会下蛋。” “切,那你还想吃我大米?” 元歌想了片刻,歪着头看着道士: “你不是道士吗?我俩合力抓妖,你给我换大米,我分你一半。” 道士手扶着下巴,抬头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成交,那你会什么?” “我……我会的可多了,等抓妖的时候再告诉你。” 元歌也不知道这个身体还能做什么,总之先蒙混过去再说。 “好,大米以后给你换,那你现在吃什么?” “我想吃那树上的果子。” “这么红,一看就有毒。” “无知,这是熟透了而已,给我摘。” “切。” 道士一边嫌弃,一边起身去摘果子。 ...... 就这样,一人一鸡走上了斩妖除魔、捉奸除恶的不归路。 第一次捉妖,道士业务不熟练,弄错了符文,妖怪没抓住,还被村民赶了出去。 第二次捉妖,道士的业务进步了许多,可还是弄坏了他师父留给他的法器,妖怪被抓住了,但村民仍然不买账,指责他弄坏了多处房子和田地,仅扔了两个窝窝头,便让他走。 第三次捉妖,熟练了,元歌也发现她解锁了些潜藏的技能。比如闻味识人、妖,又比如透视,虽说没多大用,但能配合道士抓妖换到大米那就是有用的。 终于,他俩成功换了一大碗米,道士小心翼翼的把米倒进包袱里的布袋中,留个小鸡吃。 一人一鸡,跌跌撞撞,从最开始被妖怪追着打的新手,变成了追着抓妖怪打的高手,时不时收到来自周围村镇的求助。 随着捉妖数量逐日增多,能换取的生活用品越来越丰富,甚至在石笼山脚下的村子里拥有了一间小土屋。 …… 石笼山上一片祥和,没有妖怪在意那只丑陋的小鸡去了哪里? 过了月余,无聊的妖怪没了消遣,去找它消磨时间时才发现,小鸡不见了。 刚开始大家还挺关注它的去向,找来几个年轻有力的小妖怪去找。 可过了几天没找到,看着外面艳阳高照,便又放弃了找它的念头。 众妖该吃吃,该喝喝,全然不顾那丑萌的小鸡去了哪里。久而久之,连它的身影也慢慢从众多妖怪的脑海中淡去。 …… 而此时此刻的小鸡,正被那道士抓在怀里,躲在一处大石下避雨。 “这山里的天气,像你的脸,时刻多变。” 元歌如今已经非常熟悉自己的新形体,一只呆萌的小鸡。 听道士说完,从他怀里钻出来歪着头看着他。 “你再多一句嘴,我啄烂你的脸。” 道士轻声嘟囔着: “干嘛,说句实话也不行。” 元歌就杵在他脖子旁边,歪着头看着他,即使他再小声,也被听的一清二楚。 “不行。” 见小鸡来了脾气,道士想逗逗它: “那行吧!唉,看这雨下的没完,今晚的食物是没着落了,要不找个地方吃烤鸡,我好久没吃肉了。” 说完盯着元歌上下扫视了好几遍。 “不可以,我都馊了,不好吃。” 道士低头在元歌头顶的鸡毛上闻了闻。 “嗯,对,是好久没给你洗澡了,等雨停了,找个地方给你洗洗。” “你变态。” 元歌挥起手臂,给了他一翅膀,缩进他的怀里没了声音。 “我怎么了?” 道士一脸懵逼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丑鸡,它这变脸的速度连山里的天气都追不上。 谁知小鸡他怀里闷闷的说: “我都告诉你我是母的,公母授受不亲,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啊?你只是只毛没张全的小鸡,还跟我分公母。”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啄死你。” 道士识趣的闭了嘴,自顾自看着外面的大雨。 大雨过后,天边出现一道彩虹,横跨整坐大山。 “小萌鸡,你快看,彩虹。” 道士大声叫喊着从大石下跑了出来,见怀里的小东西没出来,拉开衣服看,它正缩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 雨过天晴,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拿出包袱里仅剩不多的口粮。 回想着近半个月和怀里这小东西的相处,不自觉的唇角微微翘起。 第277章 妖道男女(4) 自他八岁家中突生变故,父母失踪后,他便被大伯赶了出来一个人生活。 有次为了和另外一个小乞丐抢馒头,他被打的鼻青脸肿。 不知从哪跳出来一个牛鼻子老道帮他赶走那群欺负他的孩子,他本想道谢,可那老头硬是拉着他说与他有缘,要收他为徒,传授他捉妖大法。 他虽小但也能听得懂人话,一听便知那老头在骗人,这太平世道怎么可能有妖怪?可别拜师不成,被卖了。 他连夜跑路,换了个住处,可过了没几天那老头又找到他,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无非是他怕无人继承他的衣钵。 他听了头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闭着嘴皱着眉看着老头。 他不知从哪里开始,老头会错了意,以为他默认了这个师父,拉着他的手随意的比划了几下,这拜师礼便成了。 稀里糊涂成了老头的徒弟,他也很惊讶。不等他合上嘴巴,老头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 他只记得他作为神霄派第三十五代宗主的亲传大弟子,他的使命便是代替他的师父,伏妖除魔,锄强扶弱,让他的师父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黑着脸转头问那老头: “你没有其他弟子了吗?” 那老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哼,小子,你应该知足,我的徒弟只有你一个。” “那你的同门师兄弟呢?” 老头抬头看了看天: “嗯,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我也想知道,我的师父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弟子。” 他的脸更黑了,他感觉他被老头骗了,这一个人也可以自成一派? 想逃,但是逃不掉。 自此以后,随那老头云游四海,见妖捉妖,遇魔杀魔。 小时候,他总被那老头当作妖怪的点心,扔出去引妖出洞,任凭他哭天抢地,那老头和没看见一样。 后来他大了,变成了“你上,你去,你年轻,你能打,我年纪大了……”等等,诱导他上前斩杀妖怪。 见的多了,也就麻了,接受了这个人妖共存的世道,也不再害怕了。 这十年来,他更像是那老头的师父,不仅照顾他的饮食,还要在遇到妖怪时冲在前面保护他,末了还没得到一句好,嫌弃他太慢。 月余前,那老头神色凝重的看着西边,连声叹气。 他本想直接走开的,奈何多嘴问了句。 “怎么了?” 那老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言说,归根结底就一句: 【石笼山方向有大妖,尽快去除。】 他噢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看着老头,老头看着他。 俩人对视了许久,老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拍着他的肩膀,一脸不舍的看着他。 他以为老头终于觉悟,要自己出山,可惜他想的太简单。 “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是师父教给你的口诀、手势你要记牢,法器带好。整理行囊出发吧!” 铺垫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吧! 糟老头子坏的很,有事每次都他上。 他和往常一样收拾行囊,准备出发的前一晚去找老头告别,老头不见了。 怎么找都找不到,传送出去的消息都被挡了回来,他这才觉得出事了。 刚转身,眼前一团白雾,挥手掐诀,快速朝着白雾点了几下,寥寥数字歪歪扭扭的朦胧显现: 【别去 石笼山】 字刚出现那白雾瞬间消散,他有种预感,老头遭了难。 他拿起行囊连夜出发,两日后才到达。不巧,刚到石笼山下,碰到了这只小鸡。 如今看来,幸好当时留了它一命,不至于让自己一个人枯燥无味的奔走在找师父的路上。 养着它如同养着一只小宠物,关键它还能人语,自己也不会觉得无聊。 只是这近一个月任凭他如何和老头联系都得不到回应,让他有些焦虑。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该去哪里找人。 元歌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道士知道它醒了。 从布袋子里抓出一把大米,这大米来之不易,他都给了它吃。 “睡醒了?吃点大米。” 元歌睁开眼,抬头看看他: “道士,你还挺上道,孺子可教。” “说多少遍了,叫我简郁。” “知道了,聒噪。” 元歌从他怀里钻出来,跳到旁边的大石上,拍拍翅膀,又慢慢走过去,站在他的膝盖上,吃着他手里的大米。 简郁看她吃完,拉过旁边的大叶子,里面汇聚了刚才落下的雨水。 “喝点水。” 元歌跳过去,踩在他的手臂上啄着叶子里的水。 吃饱喝足,站在旁边的石头上,舒展着自己的羽毛。 这半个月它尾巴上又长出一根五彩斑斓的翎,虽没有多长,但是颜色极为好看,可插在这只小丑鸡身上,有些格格不入。 只有元歌知道这只小鸡不一般,是这个世界仅剩的凰鸟。 但她不能说,所有的妖怪都以能抓到凤凰为毕生目标,她若说出去,那和自投罗网没有区别。 这个妖怪横行的世道,她没有法力,不能化形,这小小的身体可都不过成千上百个妖怪,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成了妖怪的点心。 扭头看着简郁: “今日去哪儿除妖?” “陈家庄,葛家。” 这一个月元歌已经摸清了简郁的生活规律。 前半晌躲起来睡觉,午后和晚上带她出门除妖,除了定期回石笼山山脚下的小土屋,其他时间居无定所,肆意漂泊。 如今为了能换取更多大米,他看似更勤奋了些,前半晌都在抓妖的路上。 这次出门遇上大雨,这才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第278章 妖道男女(5) 简郁说完,伸手抚摸着元哥头顶有些凌乱的鸡毛。 “小萌鸡,你头顶的毛太长了,要帮你修剪修剪吗?” 元歌挥舞着翅膀,打掉简郁放在她头顶的大手。 “你别动我的毛。” 这可是凰鸟最好看的毛发,只是现在暗无光泽,展现不出它的美。 “小萌鸡,你不是母的吗?怎么不会下蛋呢?” 简郁抬手便往元歌的尾巴处摸去。 元歌差点没跟上他的节奏,眼见要碰到她的尾巴,她奋力跃起,一爪子抓在他脸上,原本高挺的鼻梁上出现一条血痕。 “你找死。” “哎呦,我还没干嘛呢?”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啄死你。” “嘶哈,好疼,你这也太野蛮了,小心让你化不了形。” 简郁捂着自己高挺的鼻子,这一爪子是真的疼。 “臭道士,我告诉你,再惹我,我化形第一个弄死你。” “切,就你?等你化形,我估摸着已经飞升了。” “呵,就你?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帮你,你早被妖怪抓走了。” “怎么?你这是要互相伤害?” “你搞清楚,是我单方面伤害你。” 一鸡一人吵的正凶,简郁愣了片刻,突然说道: “行吧,那你厉害!既然这么厉害,以后自己赚大米吧。” 简郁说完跳下大石,佯装着不管元歌的样子,往前走。 元歌见他要走,连忙叫道: “你站住。” “干嘛?” 简郁应声回头,元歌高举着翅膀朝他扑来,“啪”砸在他的脸上。 简郁一把抓下她,呸了两声。 “你都馊了,呸呸,不行我要找个地方给你洗洗。” 说完不顾元歌的喊叫,单手拎着她的翅膀往小溪边走。 半个时辰后,这个澡才洗结束。 元歌头顶的毛贴着脸往下淌水,身上的羽毛也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她讨厌这个形态的自己去洗澡。 元歌怒目圆睁,看着同样一身湿的简郁。 “你,以后不许再给我洗澡。” “怎么?怕我看到你的丑样子?你放心,你晚上四仰八叉,睡觉打呼我都不嫌弃你,如今这样……我更不会嫌弃” 说完,上下扫视了元歌一番。 元歌瞪着他,默默的记下了这笔帐,等她化形,可以动手打人时,她绝对不会和他客气,她会打的这狗贼满地找牙。 “狗东西。” 愤恨的说完,顶着一身湿走出小溪,站在不远处抖落着羽毛上的水珠。 简郁看着它离开的背影,像个和他怄气的小孩儿,越看越可爱。 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起它,放在头顶。 “走,带你晒太阳。” 中午阳光充沛,不过一盏茶时间,元歌身上的毛发已晒干,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简郁见状,更是欣喜,一把将元歌抱在怀里。 “走吧,降妖除魔换大米。” …… 用简郁的原话来说,他的术法学了那老头八九成,可御剑飞行还差些。 那老头御剑飞行出神入化,而他最多飞出三里地。 这不到百里的路程,愣是被他飞出一个时辰。 到陈家庄时已入未时,过了与葛老头约定好的时间。 站在庄子口的木牌楼下,一眼看过去,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道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阵小风吹过,简郁不自觉的抖了抖,感觉背后冷风飕飕,慢慢转身,什么也没有。 抬头看了看挂在头顶斜上方的日头,这艳阳高照都没让他热起来。 低头朝着怀里的元歌悄声说: “小萌鸡,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也不想想你是来干嘛的。” “捉妖啊。” “那不就对了,不对劲说明这里有妖,要对劲了还找你来干嘛。” 简郁不走了,拉开衣服,看着怀里悠哉悠哉的鸡。 “嘿,我发现你一天不损我,你无聊是吧。” “哦呦,被你发现了。” “哼,大人不和你这个小家伙计较。” 简郁遮好衣服,继续顺着信上给的地址找去。 远远看见,葛家孤零零的坐落在庄尾,门口种着两棵大柳树,柳枝垂下来遮住了大门。 走近了看,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葛宅”。 简郁拉开衣服,对元歌说: “小萌鸡,我们到了。” “嗯,去敲门。” “嘶,你这使唤人挺顺口。” “那要我跳出来用翅膀拍门?” “算了,我来。” 简郁怕元歌被其他捉妖人抓走,每次出门都会把它塞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 简郁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又伸手拍了三下,仍没有动静,倒是落下一层灰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扭头看着门口的柳树出神。 “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简郁摇摇头 “没有。” “没有你愣着干嘛?大门进不去,翻墙啊。” “这,不大好吧。” “废话咋那么多,赶紧的。” 简郁走到柳树旁,两个跳跃,站在院墙内。 待简郁站稳,元歌钻出脑袋看着空荡荡的葛家。 表面看似正常的院子,在她的眼睛里遍地狼藉。 墙上挂着斑驳的血迹早已被风干,歪歪扭扭的延伸至地面,似在无声的倾诉当时发生的惨案。 一扇扇木门歪歪扭扭的挂在门框上,隐约能看见破碎的木棉纸上暗红的血迹。 庭院靠近墙边的花圃里,花花草草倒了一大片,那形状倒像是有人躺上去压过一般。 桌椅板凳,有的断了腿,有的缺了面儿,凌乱的扔在院子里。 这院子长久没住人,各处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简郁四下看了看,悄声对元歌说着: “院子还挺干净,人不在家吗这是?” 第279章 妖道男女(6) 元歌看了看他没说话。 简郁天眼未来,只能看到表象。元歌也并没有给他开天眼的打算,怕有朝一日,来了大妖,他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元歌来回扭头探了探: “闻不到活人的气息,也嗅不出妖怪的味道。” 隐约还有一股神力在周围流窜。 低头正巧看到简郁手里飞速旋转的罗经仪。 “你这法器不会是坏了吧?” 话音刚落便被简郁塞进怀里,迅速跳进旁边一口空着的大缸中。 眨眼间,两个家仆端着托盘,两眼无神的从垂花门出来,往大厅右侧的灶房走去。 等两人消失不见,简郁才慢慢的从缸里探出头,看四下无人,又迅速从中跳了出来,闪身躲在旁边不远处的柱子后,对着怀里的小萌鸡悄声说道: “小萌鸡,你这次失误了,刚才那不是人吗?” “活死人。” “什么东西?” “你看着她们像人,但他们早已经死了。” “不是吧。” “去后院。” “哦哦。” 简郁带着元歌悄悄摸到后院,一座主屋,两座厢房,各三间大瓦房。 越往里走,简郁越觉得阴冷,只有胸前元歌靠近他的位置,暖的发烫。 主屋隐约传来声响,简郁猫着腰悄悄往窗檐下走去。 屋里轻声细语,正有人在说话: “哎呦,我的好三哥,你这次又给奴家带了什么好东西?” 声音嗲的简郁一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一身。 “别急,已经在外面了,我随你出去看看。” 简郁感觉自己便是那女子口中的好东西,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刚念完,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纤细的绿影扭出门外。腰身如蒲风细柳,无风自荡。 只见她轻盈转身,眼神魅惑的看着房中那人,抬起柔弱无骨的葱白玉指,将房内的男人拉了出来,依偎在他怀里。 “三哥,好东西在哪呢?” “柳妹妹别着急,这不就来了吗?” 那男子抬手一挥,原本宽敞的院子,瞬间躺满了一地尸体。 简郁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也被这个场景震惊了一番,连忙闭气,没露出一丝声息。 “呀,新鲜血液,还是三哥最懂我。” 不等那男子开口,女子已变幻出无数根细条插进地上那堆杂乱的尸体里。 不过片刻,那些尸体像被抽干了一样,在那男人挥手间,成了粉末。 元歌看着这一幕,怪不得外面蒙了那么厚一层粉尘,原来是这般。 男子转身将那女子搂在怀里: “柳妹妹,可开心?” “开心开心,三哥最好了。” “既然三哥让你开心,你也让三哥开心开心呗。” 那男人边说边伸手扶上那女子的那圆润白皙的肩膀。 “三哥,你真坏~” 女人娇嗔一声,伸手点着男人的肩膀。那男人一点点靠近她脸庞,轻轻吹出一口气: “那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坏。” 一把抱起那女子,快步进了屋,门都没来及关上,随即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元歌看这小道士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想继续听墙角,连忙开口。 “撤。” “不进去把它俩一网打尽吗?” “你搅了人家的好事,被打的只有你。” 简郁听的不太明白,但秉着元歌说的都对的想法,转身往院墙边走去。 刚转身,房内便传出高昂的叫声。 简郁顿了顿脚步,元歌严厉说道: “快走。” “哦哦。” 简郁带着元歌跳出院墙,往庄口走。 “小萌鸡,它俩刚才在打架,是个好机会。” “好个屁,以后碰到这种事,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 “会伤及无辜。” “我不怕,我法术高强。” “呵,你这愣头青,更容易栽进去。”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如今最关键的是找个活人问问情况。” 一人一鸡正聊的起劲,完全没注意前面走过来一拄着拐杖的老头。 “哎呦,年轻后生,你怎么走路不长眼呢?” “抱歉老伯,我刚走神了。” 简郁连忙拉起老头,顺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小心碰到腰间挂着的香囊,隐约有股雄黄的味道。 “人。” 元歌小声的给他传递消息。 简郁抓着老头的手腕,四下看了看,拉着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老伯,向您打听个事,您认识葛宝顺吗?” “你是那个道士?” “您就是葛老先生?” “哎?你怎么比我上次见到时年轻这么多?” “您说的应该是我师父,您何时见过我师父?” “上个月月圆后。” 师父不见是月末,之前他一直在家,莫非哪日趁着他外出抓妖,出的门?不过还有一点,他没想明白: “您怎会让人送信到石笼山下?” “是你师父说的。” 简郁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师父如此神通广大! 石笼山下的小土屋是他在老头失踪后,和小萌鸡抓妖换来的,难不成这都被他师父算到了? 葛老头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大了眼睛,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后生。 “这里的妖怪很厉害,你势单力薄,孤身一人可以吗?” “我可以,您相信我。对了葛老,这儿怎么回事,我刚去了葛宅……” “你去了我家?你没事吧!” “没事。” “哎,此事说来话长,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安全。” 说完拉起简郁的手腕往庄子里的祠堂走。 陈家庄原本有两百多户人家,如今只剩下几十户,都住在祠堂里。 一年前简郁的师父途经此地,站在葛宅门外久久未曾离去。 葛老头看他形单影只、骨痩形销,以为他多日未曾进食,转身回房端出一碗白米饭盖着肉递给他。 第280章 妖道男女(7) 老道士见此也并未推辞,用完饭后缓缓对他说出此宅有古怪,若想后顾无忧,便要听他的。 葛老头听他说完,正要询问化解之法,便见那道人递过来一叠符文和一只陶瓮。 并多番叮嘱他,若看到家门口的柳树上渗出血迹,便把这瓮埋在树下,次日午时贴上符文即可化解,切记不可打破。 他按照那道长的指示,叮嘱家里所有人,但凡遇到此事一定要及时告知他。 不久后,他的小孙子和村里的小孩在柳树上玩耍,不小心滚下来时蹭到了树上的血迹。 他家人都以为小孩受了伤,慌忙往郎中家里送,送到后才发现只是衣服上的血迹,身上并没有伤口。 葛老头这才想起道长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连忙往家跑,还真在柳树上看到了血迹。 他按照道长的意思将陶翁埋在树下,次日午时又贴上符文,柳树上的血迹像被树体吸收了一般,瞬间便没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大半年,上个月圆之夜后,他又遇到了那个道长。 道长站在门口盯着树看了许久,不仅口中念念有词,还伸手在树上比划着什么。 过了许久,白开口: “切勿动那树下的陶瓮,下个月圆之夜,贫道会再来。” 他连连点头,本想着这辈子能高枕无忧,可就在这月初,被同村淘气的孩子发现柳树下埋藏着贴符文的瓮,好奇的用手摸,符文瞬间化成灰,陶瓮也碎成了渣,怪事随之而来。 先是那些孩子们发疯发癫,胡乱咬人。紧接着葛宅里的人互相残杀。 他那日带着孙子去市集躲过一难,家里的其他人遭了难。 原以为是家人吃了毒菇出现癔症,可紧接着村里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死后连尸身都消失不见。 大家这才开始惊觉,此事不对劲。 也就几天时间,陈家庄从人声鼎沸,变得万籁俱寂。 去找了里长,托他去找县令,还没出发便死在了家里,又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告奋勇去找人,刚出庄子没多远,离奇消失,连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短短几天,庄子里的人没了一大半。 里面的人出不去,只能找外面的人进来。 葛老头想起之前道长留给他的信件,只要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诉求,便会有人找到这里。 听葛老头说完,元歌在简郁的怀里动了动,简郁找了个借口出了祠堂。 转身去了祠堂后,浓烈的雄黄味直冲鼻子。愣怔了片刻,连忙从怀里掏出元歌,将她双手托举至眉间,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我怀疑刚才我们见到的两人是妖怪。” “嗯,你怀疑的对。” “他俩可能是葛老头门口的两棵柳树。” “嗯,对了一半。” “哪一半?” “那女的是,男的不是。” “那他是什么?” “你看这周围撒的是什么?” “我刚想跟你讲,他们怎么在祠堂周围撒这么多雄黄,莫非,莫非?” “嗯,你猜的没错,那男的是蛇。” “怪不得葛老头说这祠堂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蛇进不来,便不能抓走他们。可我的罗经仪波动太快,指向不是他俩是怎么一回事?”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俩应该受了某个大妖,不,甚至有些神力的妖的庇护,竟然闻不出一点妖味儿?” “神力的大妖,那是什么?” 元歌搬出了她以前知晓关于妖怪的故事,告诉了简郁。 “有些妖怪修炼是为了成仙入天,之后便会成为某些上神的坐骑,沾染上神的仙气。有些神力过剩威胁到上神的妖宠,便会被贬下凡尘,可它们身上有神力加持,并不会继续潜心修炼,会找些旁门左道的歪门斜功加速飞升。” “哇,小萌鸡,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嗯……之前在石笼山上听那些妖怪们说的。” “好厉害,我还有个疑问。” “你说。” “不都说妖怪很敏锐吗?我俩那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听到?” “从进入陈家庄起,我隐匿了我俩的踪迹。” “小萌鸡,你不的了哇,你这算是修炼的有起色了?” “算是吧。” 元歌也以为自己的法术回来了,可探来探去并没有。 反倒是越接近陈家庄,自己体内便会有股气流乱窜,似是与这里某些气场有了呼应,轻轻挥动翅膀,结界就成了。 靠近葛宅的大柳树,更明显了些,此事还要考证,待她再去一探究竟。 简郁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两眼透光。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两棵柳树?” “没看清。” “我看到那棵柳树上有个黑色的弧形印记,像……” 简郁抬起自己的手,握紧拳头,慢慢伸开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 “像这样。” “这是什么?” 元歌左右歪着脑袋看着简郁的手势,这怎么看怎么像鸟类的翅膀。 “看不明白。” 可据她所知,不,应该是原身听石笼山上的妖怪所说,方圆百里飞禽类的妖怪大部分都是废物,是走兽类妖怪的点心,并没有如此强大的飞禽类妖怪。 又抬头看了一眼简郁的手指,突然脑海灵光一现,她,不对,原身的记忆里貌似见过这个图案。 不行,禽类脑容量太小了,想的太深入脑袋疼,索性不想了。 这事暂时也不会告诉简郁,等她验证后再说。 简郁叫它不说话,开口: “那我们……” 刚想问他们接下来要不要去葛宅再探探,葛老头找了过来。 “后生,小道士?” “哎,葛大爷,来了。” 连忙把元歌塞进怀里,起身走了出去。 第281章 妖道男女(8) 石笼山。 一只刚来不久的穿山甲,和元歌一样,刚会人语,还未化形。 无聊的带着弟弟、妹妹钻山玩。 看着这山不大,可山体里面可不小。 穿山甲刚钻出一个洞,探出好奇的脑袋,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在原地。 一只巨大的翅膀,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一圈一圈的逐渐向外扩展。 或许是被沉重枷锁捆绑得缘故,它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后面两小只好奇的跑上前去,左瞅瞅,右看看。 在它没注意的瞬间,两小只的鼻尖已碰到了那只金色的翅膀,不等它反应,弟弟妹妹瞬间化成灰。 那翅膀像是重新被注入生机,金色的光芒耀眼了些。 它连忙转身往回钻,在它刚探出脑袋看到外面的世界后,刚松了一口气,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吸了进去。 原来被它钻开的地道,又恢复如初。 它化成灰前才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山上没有穿山甲,不,连只蚂蚁都没有。】 可那时已经晚了。 …… 葛老头见简郁出去许久未回,以为他又去了葛宅。 等找到人,连番叮嘱他: “那吃人不眨眼的妖怪出不了葛家,也进不了祠堂,你这饭都没吃,可别又偷偷摸了去,万一这妖怪未除,人先没了,那咋办?” “好好好,我知道了。” 简郁连忙答应,心想着等晚上悄悄去看看。 妖怪吃人,不吃粮,他们整个庄子的粮食都被拉进了祠堂。 简郁被丰盛的晚饭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村民是准备一次吃完?以后怎么办? 葛老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对他顺: “这只是粮仓里的一点点,放心大胆的吃,管够,吃饱了才有力气抓妖怪。” “额……” 简郁盯着眼前期盼已久的大米饭,瞬间觉得不香了,甚至牙还有点酸。 夜幕降临,村民回了各自的小屋,简郁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一点点消失的光亮。 等夜幕笼罩,四下无人,简郁带着元歌悄悄摸出祠堂,去了葛宅。 远远看去,葛宅灯火璀璨,隐约间还有丝竹声和琴音。 “哼,这群妖怪倒是过的挺开心。” “你想去?” “哪能啊,我的主要任务是抓他们。” “那还废什么话,赶紧。” 简郁撇撇嘴,抬脚往前。 元歌收敛了两人的气息,简郁可来去自如。 正准备翻墙,元歌开口 “去看柳树。” 简郁带着她走到门口,元歌探出头看着前面的两棵柳树,柳枝比午后见到的更粗壮了些。 她从简郁怀里跳下来,绕着柳树走了一圈。 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盯着树上的印记看,这个图案,原主的识海里确实有些印象,但如果细思,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元歌抬起翅膀,刚要去碰,简郁在树后叫她。 “好了吗?我们进去了。” “来了。” 元歌跳回简郁怀中,缩进衣服里,被他带着跳进院子。 “啧,这妖怪可真会享受。” 简郁嘀咕着看着前面的景色。 院子还是白日里见过的模样,可在灯火的映衬下,富贵又辉煌,颇有一副王庭宫府的模样。 一群穿着纱裙的女子或抚琴低吟,或游走于人群中端茶倒水,或三五成群嬉戏打闹,或六七八人翩翩起舞。 “嗐,醒醒。” 元歌看着眼神迷离的简郁,这小道士定力不行啊。 正准备用翅膀拍醒他,只见他眼神迅速聚拢,眉头紧锁,一把掏出怀里的符纸,朝着那群女子中的某一个飞奔而去。 元歌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停在一明艳动人的女子身旁,“啪”的一声,将符文贴在她的脑门上,那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阵烟雾过后,一根粗壮的柳枝出现在地上。 瞬间,周围的莺莺燕燕齐齐倒地,恢复原身。 刚还把酒言欢的众人,见这架势,匆忙现出真身,准备从狗洞向外逃窜。 简郁抓起符文,口中念念有词,朝着空中抛洒,符文围成圈将葛宅笼罩在内,周围散发着一圈淡黄色的金光。 狗洞口的小妖怪们直直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待金光散去,一时间灯火通明的小院,显现出它的真实模样。 前院戛然而止的丝竹声惊动了后院那正鸳鸯绕经,缠绵悱恻的两人。 两人对视后,闪身出现在前院。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个不自量力的小道士。” 那个男人拦着女人的细腰,盯着简郁看。 “啧,将死的妖怪话还挺多?” 简郁看着对面那缠在一起的妖怪,这俩祸害,害人不浅啊! 转身把元歌抱出来,放在柱子后,担心等会打斗伤到它。 “呵,哪来的毛小子,口气不小。” 简郁转身看着对面那俩妖怪,靠在柱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你爷爷我,今晚来此取你蛇命。” 对面那男人瞬间变了脸色,松开怀里的女人往前一步。 “你找死。” 说完朝着简郁伸出手,一道无形的力量朝着他袭去。 简郁闪身躲开,摸出乾坤袋里的镇魂钉,甩手打了出去。 “三哥,小心。” 女子伸手飞出一把柳枝,将那钉打偏了几寸。 擦着那蛇的脸颊,钉在后面歪扭的门板上,门板瞬间四分五裂。 男人摸着光滑的脸颊上突然出现的血痕,双目赤红,现出真身,蛇头悬浮在空中死死盯着简郁,一副吞他入腹的样子。 简郁扔出准备好的雄黄,正巧丢在它的口中,蛇头直直的砸向地面,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第282章 妖道男女(9) 简郁迅速拔出斩妖剑,朝着蛇的七寸刺去,大蛇回头抬起巨大的蛇尾,朝着他卷过来。 简郁一个跃起,再次朝着蛇攻去。 那蛇灵巧的闪躲开,卷起尾巴朝着简郁甩,简郁连忙躲开,跳上屋顶,扔出符文,快速掐诀。 眼见一个巨大的结界朝着大蛇砸去,它迅速幻化成人身闪躲开来。 简郁追着他不放,无奈他再次化成大蛇,张着大口朝着简郁咬。 元歌躲在柱子后,暗叹这小道士的修为涨的好快,完全不需要她帮忙。 一人一蛇腾空打斗,那蛇明显不敌简郁。女人见状,抬起手,几根柳枝朝着简郁射去,可她修为不够,那些枝条对道士的伤害如同挠痒。 猛然想起道士刚似乎在柱子后放了东西,朝着柱子闪身而去,果不其然那道士还真在这里藏了东西。 这是个什么?一只鸡?再仔细看去,不对,这是只凰鸟,和那人是一个物种。 元歌正认真的看简郁和那蛇妖打斗,感觉身体腾空,扭头看去,那女人呲牙咧嘴的正看着自己。 “啊哦,被发现了。” 元歌歪着头看着她说完,那女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盯着她,这是个宝贝啊! 猛的转身,抱着元歌朝那大蛇扔去。 “三哥,张嘴,给你补补。” 那大蛇听到女人朝他喊叫,迅速调转蛇头,张着大嘴等着元歌进入。 简郁正和大蛇打的激烈,听到声音,立刻转身,朝着元歌的方向飞来。 “小萌鸡,小心。” 元歌看着那柳树精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看你是活腻了。” 喷出一口火冲着那柳树精袭去,那女人是柳树最怕火,瞬间被火焰包围。 元歌扑棱着翅膀,跳上院墙,看着挥舞着双手大声呼救的柳树精。 “啊,三哥救命,三哥救命。” 大蛇调转蛇头朝着她游去,张开大嘴一口冷气过后,火苗瞬间停息。 女人笑着和他对视一眼,本以为万事大吉,谁料想火苗瞬间四起,女人连声音都还未出,只留下一颗碧绿带着丝丝黑气的内丹悬浮在半空中。 “柳妹妹!” 大蛇化成人形,咆哮着朝着内丹的位置扑去。 简郁快他一步,抢走内丹扔给元歌 “小萌鸡,你快补补。” 元歌刚张开嘴巴正准备说她不需要,可那内丹像是长了眼睛,直直的钻进她的嘴里。 “你们找死。” 那男人再次恢复蛇身,增大了好几倍,朝着元歌袭去。 突如其来的内丹此刻正卡在元歌的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憋的元歌喘不过气,只好用爪子挠着脖子,可又怕锋利的爪子抓破喉管,用两只翅膀轮番抚摸着脖子。 简郁已顾不上拖延困难的元歌,一把将它抱起,跃出院墙,朝着树林飞奔而去。 这蛇太大,唯恐伤及无辜,只能以身犯险,将它引到空旷的地方斩杀。 密林中大蛇行动受阻,尽管被撞的头破血流仍穷追不舍。 “咳咳咳。” 元歌被简郁颠簸的想吐可又吐不出来。 “小萌鸡,你没事吧。” 简郁边跑边问。 “呜呜呜。” 元歌说不出话,只能用翅膀来回不停的扑扇着。 简郁见元歌难受的样子,大蛇还未追过来,一个跳跃,站在高高的松树顶,将元歌放在树杈中间,连忙叮嘱 “等我斩杀了它,立刻回来找你。” 元歌实在顾及不到其他,只得点点头,挥挥翅膀,让他赶紧走。 眼见大蛇追过来,简郁一个跃起,落在另一棵树上朝着大蛇叫嚷着: “我在这里,快来追我啊。” 元歌见他离开,卡在喉咙的内丹让她异常难受。 “咔咔咔,噗。” 一颗碧绿的珠子从她口中被吐出来,周围萦绕着一圈黑气。 元歌用翅膀顺了顺嗓子,扭头盯着悬浮的眼前的内丹。 “莫非这东西我还吃不得?” “这黑气不会是那些不明不白死去人的怨气吧。” “这妖精也太恶毒了,烧死她可真是太便宜她了。啊!” 元歌刚张开嘴巴,那内丹又飞入她的口中,再次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又是一番挣扎终于才把这内丹吐出来,她赶紧用翅膀捂着嘴巴,唯恐一个不小心,它又往自己嘴里钻。 “莫非这内丹要为主人报仇?想噎死我?” “还是想让我吞了你涨修为?我无福消受,还是先把你收……” 元歌正准备将丹药藏起来,身后伸过来一只修长的大手,瞬间夺走内丹。 …… 天郗本是奉了义父的命令,说时机成熟,来此收妖取丹。 刚到那柳树精的藏身所,已被眼前这小怪鸟捷足先登。 不知是那柳树精修为太弱,还是这小怪鸟口中的火焰太强,瞬间便烧死了它。 看来他义父的眼光不好,收的小妖不太行,也或许只是看中了她采阳的能力。 他对他义夫的了解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同为飞禽,但并不确定他义父是什么品种。 见小怪鸟艰难的扑棱着翅膀逃避,他竟然想上山帮帮它。 只呆愣了片刻,内丹便被小道士抢先一步拿了去。 跟着她和道士来到密林,看到她尾巴上的翎和自己的有几分相似,便多看了几眼。 见她自顾自的嘀咕着,十分为难的样子,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帮它解决这个麻烦。 “既然你为难,我帮你收着了。” 元歌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嗯,不得不承认,他的颜值比简郁更高些。 或许是原身的习惯,每次遇到陌生人都会不自觉的歪头看着对方。 “你是谁?” 第283章 妖道男女(10) 此刻在天郗的眼中,眼前这个小怪鸟又多了几分丑萌几分可爱。 “你不认识。” “你不废话吗?我才刚见你,我当然不认识你。” 天郗:额……可爱的成分好像并不多。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大晚上,你出现在此处异常古怪,不是人类也不是妖,你意欲何为?” 看着眼前急眼的小怪鸟,直觉告诉他想,它可信,不自觉说出了心里话,很快便又闭了嘴。 “奉命取丹才……” “取什么丹?” “内丹。咦?你……为何没有?” “我不是妖怪。” 天郗看着眼前外表淡定,内心很焦灼几乎有些颤抖又丑萌的家伙,瞬间来了逗弄她的心思。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真的没有,还是你在骗我。” “你别过来,小心我挠死你。” “你这小鸡仔,可不是我的对手。” 天郗慢慢悠悠的说完,朝着元歌伸出手。 元歌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让她无法动身。 “你……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还有你是个好人,好人积德行善,不会欺负我这个小鸡的。” “呵呵,第一次有鸡称我是好人,可我并不是。” 天郗松开手,让元歌有了喘息的时间。正准备挥舞着翅膀去挠花他的脸,他像是提前知晓般再次张开手,连脸都凑近了几分。 “我是个……妖怪,吃人不眨眼的妖怪,只是你道行低看不出而已。” 元歌看着突然放大的人脸,莫名紧张。 “你撒谎,你不是妖,你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反倒是……” “是什么?” 天郗松开手,看着小怪鸟往他跟前凑了凑,又扭动着脑袋四处闻了闻。 “一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说不清楚,总之很熟悉。” “是吗?我好像也觉得了。” 突然想起什么,天郗蹲下身,抱起元歌。 “小家伙,我们还会见面的,送你个见面礼。” 不等元歌反抗,那人在她头顶点了点,又迅速将她放下,瞬间消失在原地。 元歌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嘀咕着: “怪人。” …… 不到一刻钟,元歌有些昏昏欲睡,简郁一个飞身落在她身边。 看到满身血的简郁,元歌瞬间清醒,举着翅膀去扒拉他的脸。 “你哪里受伤了?” “没没没,不是我的,是那条蛇的。” 元歌转头看了看树下,什么也没有。 “蛇呢?” “打碎了。哎,本想把内丹留给你吃的,现在好了,爆体后内丹也没了。” 简郁不开心的嘟着嘴,正低头自责的他完全没发现此刻呆愣的元歌。 此时此刻,她有个大胆的想法,刚才那人绝对不是巧合出现在此。 “我刚才碰到一个人。” 简郁猛的抬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元歌尖锐又锋利的喙上。 简郁抱着额头趴在树枝上。 “哎呦,我的脑袋。” “冒冒失失的,能不能稳重些,手拿开给我看看。” 元歌像是长辈一般训斥着简郁,让他本就不开心的脸上又挂满阴霾。 简郁拿开手,额头微微破皮,又血渗出来。 “没事,死不了。” “哦,你刚才说人,哪里的人?” “柳树精的内丹憋的我喘不过气,我把它咳出来正准备藏起来,那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拿走了内丹。” “那人模样如何?” 简郁看着认真思考的小萌鸡,以为它能说出那人的样貌,可事与愿违。 “嗯……比你好看。” 简郁:……此刻的小萌鸡一点都不可爱,甚至想丢下它一走了之 “你只看到他样貌比我好看?没别的了?” “有。” “是什么?” “比你高出半个头。” “我……呼,不能养了,烤来吃吧。” “不可以,我想起来了。” “说吧,临死前的遗言,我选择相信你。” “狗东西,你再敢威胁我,我,我不说了。” “哼,辛辛苦苦、精心喂养了一个多月,到头来我还没有人家好看?我没有人家高?人家好看,人家高,你去找人家去啊!” 简郁一脸幽怨的看着元歌,若是她再说些什么不好听的,他保不齐真的会把她从这里扔下去。 可元歌总是这么的“乖巧”,随了他的心愿,歪着头看着异常暴躁的简郁: “额,可我说的是实话啊……” 简郁一把抱起小萌鸡 “毁灭吧。” 说完便松手,原本以为会是它的惨叫声,可什么都没发生。 低头朝着树下看去,竟然连小萌鸡的身影都没有。 吓得简郁连忙起身趴在树干上,拿出乾坤里不舍得用的通天镜,连忙朝着树下照,看着下面空荡荡的树林子,他更慌了。 “小萌鸡,小萌鸡,小……” “在这呢?” 元歌正站在斜对面的树杈上看着他,这是不是还要感谢他一番?自己竟然又解锁了个新技能……飞。 “你怎么过去的?” “这样?” 元歌展开翅膀做着飞翔的动作,朝着简郁趴着的树杈上飞去。 “哇,你竟然会飞了,你好厉害。” “我也觉得我厉害。” 简郁:额……当我没说…… “回归正题,我刚遇到那人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闻不出人的味道,也不是妖怪,他身上有种和我很相似的味道,你说,他会不会是……” “你生父?” 元歌一翅膀拍过去,简郁连忙用手挡了挡,缩了缩脖子。 “说什么呢?最多是我同族。他刚才说了一句话,让我有些怀疑。” 元歌没有手,只能用翅膀摩挲着脖子,佯装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什么话?” “他说,奉命取丹。若是那两个妖怪的内丹便是他奉命要取的,那大蛇便不是自爆。” 一番提醒,简郁醍醐灌顶,手在树干上拍了一下。 “你说的对,刚刚,我分明刺中了那蛇妖的七寸,将蛇心和蛇胆都挑了出来,按道理它内力流失,不可能连着内丹自爆。” “他说奉命……那又是奉谁的命?莫非幕后还有人?” 第284章 妖道男女(11) 元歌说完沉思着,简郁见它如坐定老僧般一动不动,轻轻把它抱起: “哎,想不明白,不想了小萌鸡,想多了伤脑。走,回去洗澡睡觉。其他事,明日再议。” “哦。” 简郁将它塞回怀里,悄悄的回了祠堂。 众人早已睡下,简郁带着元歌简单洗漱一番,走到葛老为他准备的简易床板前,和衣躺下。 元歌睁着眼睛睡不着。 今晚在树林中里遇到的那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似乎和自己有某种联系,可又看不出是什么。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一声叹息: “我何时才能化形啊?” 元歌的自言自语,让简郁不自觉的回了她。 “小萌鸡,等你再长大些,睡觉了。” 元歌扭头看过去,那人已经翻了身打起呼噜。 不想了,睡觉,窝在简郁旁边,将头塞进翅膀下面。 …… 次日一早,简郁刚起床,葛老头找了过来。 “小道士,村民托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动手捉妖?他们好配合你。” “葛老,妖怪已除,您去知会下村民。” 葛老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拄着拐杖的手在衣袖下微微颤抖。 “啥?啥时候的事?” “昨晚上。” “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跟大家伙儿说一声。” 葛老头拄着拐杖,快步出去房间。 简郁见他出去,走到床边撩开被子,轻轻推了推元歌: “小萌鸡,起来吃些大米,晚点我们回去了。” “哦。” 元歌昨晚没睡好,又睡的晚,只觉得全身无力,有些犯懒。 简郁见它还未动,又轻轻推了推: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没精神?” 元歌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看着他: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那就好。” 看着床上的元歌又再次睡过去,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帮它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道长,那妖怪真的除去了吗?” “是的,妖怪已经没了,以后大家放心生活。” “哎,我苦命的儿子啊……” 哭喊声、叹息声、辱骂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祠堂内异常热闹。 几个胆子大的男子为了求证,结伴去了葛家,远远的看见葛家大门口那两棵大柳树被火烧的只剩下一个木头桩子。 几人走上前,还未动手,葛宅大门吱嘎一声朝内打开,里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臭气迎面扑来。 几人受不住那股恶臭,连忙逃离了葛家。 之前不能离开的村子,如今能来去自如,葛老头命几个年轻人结伴去报官,没了的人要销户,庄子里还要有里正,这要看县令大人的安排。 葛老头看着几人还不放心,拉着简郁的手,塞了两锭银子,悄悄问着他。 “道长,能劳烦您和他们几个走一遭不?我怕他们几个太年轻,说不清楚。” 简郁问了几句,他们要走的方向正是自己回去的必经之路,便应了下来。 “好嘞,这个交给我。这银子我留一锭,能再给我来两碗大米吗?生的大米。” 葛老头知道会法术的人会用糯米驱邪,便点头应了,还贴心的问了句 “是糯米还是大米?” “大米就行,糯米不消化。” 糯米不消化,不消化,消化…… 看来是他误会,这后生是用来吃的。 转身正要去给简郁找米,简郁伸手拉过他,递过一锭银子。 葛老头连忙将他的手推了回去,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银钱你留着,小后生一个人也不容易,别苛待了自个儿。” “那贫道在此谢过葛老。” 简郁告别陈家庄的父老乡亲,跟着两三个年轻人去了最近的县里,领头那人是里正的儿子,葛壮。 几人年纪相仿,对简郁充满好奇,问了他一路妖魔鬼怪的事,简郁也没藏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时不时趁着众人不注意,拉开衣服看看怀里熟睡的小萌鸡,它今天睡的时间太长了些。 元歌在简郁的怀里睡的香甜,似乎听到有人在跟她讲话。 可她如何挣扎愣是睁不开眼睛,挣扎了许久还未睁开,便也放弃了。 那人的话由近及远,越来越飘渺: 【你们成年后便是这世上唯一一对凤凰,你们定要相亲相爱,不可辜负……】 后面在说什么,元歌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瞬间觉得身体可以动。 睁开眼睛看了看还在简郁的怀里,便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简郁随葛壮去了县衙,刚到门外的台阶处,里面的呼喊声让门外凑过来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我苦命的姐姐啊,你怎么这么苦啊。” 门口当值的衙差看人越聚越多,上前喝止: “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衙门口。” 葛壮正巧与他相识,走上一番询问,猛的扭头看着简郁。 简郁一脸诧异的扭头看着周围,人散的只剩下自己,确认葛壮是在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葛壮转头和衙差嘀咕了两句,连忙拉着衙差走到简郁身旁,悄声对着简郁说 “道长,县令夫人家姐 夫家的村子也出现了怪事?您方便去瞧瞧吗?县令这会正头疼呢?” 简郁本想等这里的事了,回石笼山一趟。一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师父的消息,二来他想回去把他的小土屋翻个新。 可如今看来,怕是回不去了。 不过也好,小萌鸡近期食量大增,葛老头给的两块银锭总有用完的时候,正好除了妖怪给它换大米,思考片刻,开口应了下来。 “好,等我片刻。” 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大杨树后, 抬手掐诀给师父传信,手势还未落下,便被一股强势的力量驳了回来。 看来还是不行。 转身走回葛壮身边 “好,如今先把陈家庄的事了,我再去也不迟。”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葛壮和那衙差连番感谢,引着简郁进了县衙。 第285章 妖道男女(12) “老爷,夫人,清水镇的怪事,这位道长有法子解决。” “真的?” 刚还在哭嚎的妇人听到衙差的声音,连忙停了哭声,抬起头来。 微微挂上喜色的眉脸,在看到简郁这个年轻小道士后又垮了下来。 “这小道士?如此瘦弱,他能成吗?” 衙差恭敬的弓着腰,抬手指着葛壮: “夫人放心,这是陈家庄里正的儿子葛壮,他们庄子上近期也发生了些怪事便是这位道长解决的。” “真的?” 刚才看着众人未讲话的县令此刻突然开了口。 葛壮:“启禀县令大人,正是如此。” “好啊,好啊,年轻有为。” 简郁抱拳,恭敬的朝着县令道谢: “多谢大人夸奖。” “大人,小人乃陈家庄葛槐长子葛壮,还有些要紧事向您禀报。” 裴贤转头看着葛壮来此还带着道士,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 “好,走,带着这位道长一起去我书房。” 又扭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落泪的夫人: “夫人,你先去休息,等我了解实情再同你讲。” 几人随他进了书房,简郁拉开衣服看着怀里的小萌鸡还未睡醒。 心想:这睡了一路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听到葛壮叫他,连忙抬脚跟上。 …… 清河村,杨家。 “咳咳,旭儿,何时了?咳咳咳” 正坐在堂屋编着竹筐的杨旭头也没抬回了句 “娘,快到戌时。” 堂屋桌上的油灯已见底,他要赶在油尽灯枯前,把手上的竹筐编完。 “你爹……咳咳咳……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估摸着快了吧。” 杨旭拿过长长竹篾,用手摸摸厚了些又拿起竹刀,一头扎进木墩上,一头微微翘起,将竹篾塞进竹刀与木墩的缝隙里,一手拉过,一层薄薄的竹衣掉落在地上,和众多竹屑融为一体。 拿起竹篾,塞进筐底,加固后轻轻叹出一口气。 边放下竹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摸黑走到篱笆院旁的水缸边,舀了一瓢水,经过堂屋拿起油灯,去了他娘的屋子。 微微发亮的灯让崔氏不适的闭着眼,听到她儿声音,才慢慢睁开。 “娘,喝口水润润。” “哎。” 不大的土屋里摆放一张竹床和一个竹桌,他将灯放在窗台下的竹桌上,转身扶起他娘。 崔氏颤巍巍的接过水瓢喝了两口,更咳了。 杨旭连忙放下水瓢,拍着她的背 “娘,你慢点。” “我……我缓缓,你去忙……忙你的,咳咳咳。” 杨旭看着慢慢躺下的崔氏,有些出神。 他娘这病来的突然,抓了好几贴药吃完了也不见效。 银子花的差不多了,他爹便跟着村里的猎户上山,找些野味和药草,拿去清水镇换钱给他娘治病。 他在家里编竹筐,换几个铜板补贴家用。 “旭儿?旭儿?” 杨旭回神看着床上面色苍白、风烛残年的母亲,更难过了些。 “娘,怎么了?” “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是你爹回来了,我听到……听到他叫我了。” 话刚说完,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杨旭拍了拍她的背,拿着油灯出了屋。 这一会儿功夫,外面天色已黑的不见五指,油灯透出来的光照亮了门口的一小片地,外面并没有他爹的身影,也并未听到脚步声,正当他准备转身。 从黑暗中走出一人,若不是他余光瞥见,还真看不出,那人走路竟没有脚步声。 待那人走近他才看清,真的是他爹,身上还穿着早起出门的那身布衣,带着斗笠遮住了整张脸。 “爹,你回来了?” 杨旭连忙走过去拿过他身上的背篓,在手里掂了掂,挺重。 只是这血腥味太重了些,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 “走,爹回屋了。” 老杨头站着没动,抬头看着杨旭,身体止不住的晃了晃,像是要有又被人扯住一般。 “饿。” 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有气无力。 “爹,你去屋等着,我去给你煮碗面。” 杨旭说完拿着背篓,转身去了旁边的灶房。 背篓顺手放在门口的长条凳上,抹黑弯腰从水缸里舀出两瓢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去烧火。 干草引子碰到火星一点就着,塞了几根麻栎树的干枝,拿起竹制吹火筒吹了几口,看着火焰升腾,抬起头。 灶房里的一切被灶台里的火光照亮,刚才放的背篓,正从里面渗出水,有几滴落在地上,浸入土里。 起身走到背篓旁,低下去的是血,不是水。 大着胆子,伸手拿起盖在最上面的槲叶,里面放着一条剥了皮的腿,凑近闻了闻一股腥膻味,看样子像鹿腿。 拿起鹿腿,下面还有几个的肉块,正当他伸手将要碰到的瞬间,他爹在身后出了声: “水,开了。” 吓的杨旭连忙转身,手中的鹿腿差点掉在地上。 看向门外隐匿在黑暗里的老杨头,他爹怎么走路没声音? “哦,好” 杨旭拿起鹿腿走到案板边,拿起菜刀,剁下一块肉。 伸手拿盆正要舀水洗干净,他爹又站在门外开了口: “不用,洗。” 杨旭看看手里的肉,血迹斑斑看着有些吓人,这不洗能吃? 老杨头见他没动又催促道: “直接,烧。” 杨旭看他还在外面看着自己,将鹿肉切成丝放在盆里备用。 打开锅盖,把晚上他手擀的玉米白面条丢进去盖上锅盖。 趁着空闲,用旁边的小灶台起了锅将鹿肉放在锅里干煸了几下,肉香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想吐。 撒了点粗盐调味,转身将面捞起倒入装着鹿肉的小锅里,熄了火,找了个大碗盛面。 “爹,你去堂屋,我给你端过去。” 杨旭低头用抹布垫着端去堂屋,他爹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桌上油灯里的油越来越少。 亮光照在带着斗笠的老杨头身上,身后的影子如同张着大嘴的妖怪,正准备吃人的样子。 他端着碗走过去放在他爹面前, “爹,面好了。” 说完把筷子递出去,老杨头僵硬的接过筷子,碰到杨旭的手背,让他止不住打了个哆嗦,比冬日里的冰水还让人发寒。 第286章 妖道男女(13) “爹你的斗笠要不要摘下来?” “不。” 杨旭看着他爹越看越怪,那面条刚烧开,烫的他都没法端,他爹这会直接吞咽,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想,或许他爹饿坏了。 几个喘息间,老杨头吃完了面,筷子都没放稳,起身回了屋。 杨旭看着他僵硬的背影,陷入沉思。 弯腰端起碗,总感觉少了什么,扭头看了看他爹娘屋子门口的布帘,他娘不咳嗽了,难不成睡着了? 没多想,转身端着碗去了灶房。 夜半三庚,他隐约听到“刺溜刺溜”的声音从他爹娘的屋传出来。 没在意继续闭眼睡觉,又过了好一会,对面屋子又传出“咯咯嘣嘣”的声音。 他光着膀子,走到对面,站在帘子外面,叫了他爹两声,等叫到第三声才听到屋里人回应。 “爹,你睡了吗?” “嗯。” “是不舒服吗?” “没,你去,睡。” “哦。” 杨旭听他说没事,转身回了屋。 早起坐在床上迟疑了片刻,昨晚一整晚都没听到她娘咳嗽,不太对劲。 起身穿了衣服走到对面,撩开窗帘,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晕了过去。 …… 简郁赶到清水镇已到饭点,镇子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或许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小萌鸡终于在他怀里动了动。 这一路上他时不时的去看怀里熟睡的它,可它睡的一点声息都没有,连呼噜也不打了,多次忍着叫醒它的冲动,想着等到了清水镇一定叫醒它,它竟然自己醒过来。 提心吊胆了一路,如今也好放下了。 找了个角落,拉开衣服: “小萌鸡,你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的可真久。” “这是哪里?” 元歌从简郁的衣服里慢吞吞的钻出来探着头看着外面不远处热闹的人群 “清水镇,说是有怪事,让我过来看看。” 元歌抬头看着他 “饿了。” “走,买吃的去。” 一路走过来,冰糖葫芦、糖糕、油饼、麻花、冰糖葫芦,凡是能吃的,简郁都买了遍,给小萌鸡尝尝。 沿街找了个面摊,简郁挑了个角落的位置,从三位猎户身边经过,背对着众人坐了下来。 让小萌鸡钻出他的领口,把刚才买来的点心掰碎了给她吃。 自己叫了碗阳春面加了个蛋,一边吃一边喂小萌鸡。 和身后三人靠的近,听他们正悄声议论着什么,听到尸体,简郁身体又往后靠了靠。 其中一个大胡子放低了声音说: “清河村怪就怪在,那几个上山的猎户都没了命。” 一个年纪大些的老伯,拧着眉头问道: “不是听说有俩人是活着回去了吗?” 另外一个脸上有块疤的大哥回着他: “哪能啊?回去没一天又没了。” “咋回事?详细说说。” “一个姓杨的老汉死撑着回了家,还让他儿子煮了碗面,第二日晨间他儿子叫老两口吃饭,姓杨的和他婆娘支离破碎。” “这话可真?” “传了好几天了,我们两村挨得近,有几家的妹子嫁去了清河村,他们还去看了呢?” “不知杨家的儿子如今怎样了?” “那孩子也是个坚强的,办了他爹娘的后事,非要跟着猎户上山,弄清楚他爹的死因,可如今谁还敢上山?” “哎,谁说不是呢?那另外一家呢?” “另外一家是村长的弟弟,年纪不大,刚过十八,好玩跟着他们上了山,回去把他嫂子的胳膊砍下来往……哎,不说了,太恶心。” “人咋样了?” “说是疯癫了一天后和杨家俩人一样,人没了,这村长的婆娘算是废了,哎,胳膊没了。” “那村长夫人是不是隔壁平潭县县令夫人的姐姐?” 三个人正聊着天,简郁蹲在桌角露出个脑袋插了句话,吓得三人一惊, “哎呦?” “嗐,吓我一跳。” “哎,我说你这小道士,你怎么出来的这么突然?吓得老汉我一激灵。” “抱歉啊,那我刚才问的对吗?” “没错,是她。” “哎?小道士,你来这儿不会是冲着这事来的吧。” “实不相瞒,贫道正是受平潭县令夫人所托,来此看看。” 一个头发微微泛白的老伯悄悄对着简郁说着。 “小道士,这事邪乎,你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旁边那刀疤哥也连忙劝道: “是啊,小兄弟,这事儿不简单,我看你还小,你还不是不要碰的好。” “诸位莫怕,我来比便是要解决此事。” 毕竟县令夫人给的报酬颇丰,他不想错过。 几人看劝不动他,便也止了声。 “老伯,您知道清河村怎么走吗?” “我知道。” 刀疤哥开口说着。 “我带你去,清河村在我们村隔壁。” “谢谢大哥。” 简郁收拾东西随刀疤哥离开,老伯目送着俩人离开,悄声叹了口气。 “天变了,回去吧。” 转身看着大胡子,俩人离开了面摊,往反方向走。 …… 刀疤大哥面冷心善,一路上和简郁说道着近些天清河村发生的怪事。 聊着聊着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简郁: “我想起我们村年前发生的怪事。” 简郁连忙上前掏出布袋子里的瓜子,递给他。这是他在镇上买来给小萌鸡吃的,如今倒是可以先尝尝味道。 大哥连声道谢,客气的接过: “去年收成不好,很多家里刚入冬已断了粮。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总往山后的林子里钻。 冬日里能抓的野味都被抓了空,去了也没吃的,可拦不住,后来总是想方设法避开家人去,等家人找到时早咽了气。” “老人?” “嗯,花甲已过,有些已近古稀。都是些穷苦人家,人没了以为年纪大了也没去追究,草草的卷了席子入了土。” “有多少人出事,大哥还记得不?” “少说也有十来个,说来也怪,我有个亲戚家出了这事,也才1天前后,找到她人后如同饿了许久,皮泛着不正常的黄,紧紧的贴在骨头上。” 听大哥说完,简郁想到吸食人精气的妖怪便是如此。 “可怜啊。” 元歌在简郁的怀里动了动,简郁隔着衣服轻轻拍了两下。 第287章 妖道男女(14) “是啊,如今这清河村也出了怪事,也发生在后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两起事有关联。” “嗯,大哥说的对,待我去细细查探一番。” 天已昏黄,两人加快了步伐,低头往前走。 不过一盏茶,走到三岔路口,周围葱葱郁郁的竹子长在路两边,那大哥扭头看着简郁指着左边的小路: “小兄弟,你沿着这小路直走,不过半里地便是清河村。” “谢谢大哥。” “唉,不客气,相逢便是缘,我住在河西村,你有困难可以去找我,逢人找张三哥就是,我先一步回去了。” “好,大哥慢走。” 男人往右边的小路上走去,简郁随后抬脚往左。 走出一段距离,简郁才伸手将元歌从怀里抱了出来。 “小萌鸡,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 元歌认真的看着简郁,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 “我又长出了一根翎。”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啊,我以为你发现了妖怪的踪迹。” “额……我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 “说说看,有多大胆?” “这事说不准和葛宅那俩妖精有关联。” “怎样的关联?”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昨晚上碰到的那个男人吗?” “你怎么老提他?” 简郁有些不开心,反应过来才觉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他应该和这两起事情有关。” “你不是说他和你可能是同类吗?他这样做是为什么?提升修为成仙当萌宠?” “或许他背后还有人,不过这得抓着当事人问问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嗯,等下次见到他,你要跟我讲,让我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嗯。” 晚饭小萌鸡没吃多少,简郁掏出镇上买的糖糕,掰碎了喂给她吃。 “来,吃些东西。” 元歌冲着他点点头,伸头去啄。 等他带着元歌进入清河村,家家户户已亮起了灯,拿着县令夫人书信上的地址,找到村长家。 清河村靠山吃山,大多村民靠打猎、种地为生,能住的起村里仅有的大瓦房,还加盖了院墙,看来这村长也不是善茬。 大门上还未装匾,可两只明晃晃的灯笼倒是挺显眼。 家家户户油灯都用不起的时候,他家竟然用了蜡烛。 还未敲门,院子里传来争吵声: “哭哭哭,只知道哭,你还能做什么?我我要你有何用?” 女人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响起,简郁叹出口气抬手敲门。 “谁啊,谁?” 院子里的男人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是裴县令托我来的。” 听到裴县令,村长连忙小跑过来开了门,本是笑容满面,看到简郁一身道士打扮,年纪轻轻的样子后,瞬间收了回去,皱着眉看着简郁: “你是县令大人派来的?” “正是在下。” “你不一道士吗?派你来能做什么?还在这忽悠我?” 语气越发严厉,也在瞬间变了脸色。 简郁掏出怀里的书信,递给他 “这是县令大人托我给你的书信,你看了便知。” “我不知,我不识字,看不懂。” “没关系,尊夫人看的懂。” 村长见此,无奈只好请他进了院子。 简郁看着地上跪坐着的女人,低着头,两只袖子空荡荡的放在两侧。 走上跟前,双手抱拳: “得罪了。” 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掏出怀里的信件放在她面前。 女人看完,原本带着泪的双眼再次含满泪水,冲着简郁道谢。 “不必谢。” 简郁见不得这般,转头看着村长 “你是清河村的村长是吧,县令大人命我来清河村,我在此地的留宿和餐食都由你家负责。 尊夫人身体不便,那所有事宜便由你操持吧,若是有一日怠慢,县令大人说你的村长位置也就到头了。” 村长张张嘴本想说点什么,看着简郁正瞪着他,他媳妇儿也看着自己发呆,想说的话又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立刻换了张笑脸: “好,道长在此期间这期间我定当鞍前马后,为您是瞻。” “嗯,晚饭没吃,给我弄点吃的。” 村长习惯性的去叫他媳妇儿 “董氏……” “嗯?你叫你夫人作甚?不是你去做吗?” “哦哦,是是,我去我去。” 村长转身愤愤的撇了一眼简郁的位置,翻了个白眼,往灶房走。 简郁看他走远,转身走到董氏身边。 “董大嫂,县令夫人命我转达你,你不欠他们家的,若是想和离,县令大人会给你做主。” “谢谢你小兄弟,可我如今这般,以后……呜呜。” “大嫂莫哭,说不定以后能找到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呢?” 董氏止住哭声,看着简郁 “怎么可能呢?我这,哎?你累了吧,要不去小叔他……” 董氏刚说完,才想起那小叔已经没了,想到他更愤恨了些,若不是他贪玩,自己也不会成这样。 简郁以为她想起了伤心事,连忙开口 “没关系,我不怕。他的屋子在哪里?我去休息片刻。” “后面柴房旁,那两间大瓦房便是。” “好,多谢。” 简郁转身往屋后走,完全没注意董氏眼中,闪现过如血一般的红色光芒。 一刻钟后,村长端着一碗清水面敲响简郁的门。 元歌正站在桌子上吃大米,听到敲门声,简郁连忙拉开被褥,将元歌放了进去。 简郁起身去开门,村长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房内环黄的灯光,即便是他弟弟住过的地方,他也有些发怵。 “道长,面好了。” 简郁走过去接过面, “谢谢,你回去吧,我晚点吃完会洗干净送回去。” “哎,好。” 刚说完,村长已经跑远。 简郁转身进屋,用脚踢上门,将面放在桌上,回过身看小萌鸡,还没从被子里钻出来。 “小萌鸡,吃面了。” 没听到声音,他又叫了几声: “小萌鸡?” 还是没有声音,他有些慌,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去拉被子,谁料想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第288章 妖道男女(15) “大胆妖孽,拿……” 他一个激灵抽出斩妖剑,正要朝着被子刺去,元歌猛的掀开被子,坐在床上。 简郁看着一身红衣,肤白貌美的姑娘有些出神。 “你……你是谁?我的小萌鸡呢?” 元歌其实也有些惊讶,她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化形了呢? 简郁看着她发呆,心里不停的思索,最后一个确定的答案,他不敢相信,说眼前这女子是九天玄女也不为过。 元歌看他这呆头呆脑的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歪头看着他: “我就是。” “你,你,你,你真的是小萌鸡。” 和心中的答案契合,他心里竟然有些窃喜,这好看又可爱的女子竟然是他的,他有些紧张。 简郁拿剑的手一抖,剑落在地上,砸出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心口,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我这声音难不成有假?” “不不不,不假。” 简郁突然觉得这空旷的房间,此刻竟然有些拥挤,还有些热,热的他胸口鼓胀,脸上发烫,不敢看元歌。 想到这么一好看的姑娘坐在他的床上,他更紧张了些。 可想到自己以前对小萌鸡那样,差点摸到它的尾巴,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宝剑,哆哆嗦嗦的插进剑鞘里。 元歌还没适应她自己的身体,坐在床上有些起不来。 “过来扶我一把,起不来。” 简郁抬头看着元歌歪着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连忙低下头走到元歌身边,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伸手。” “哦哦。” 元歌按着简郁的胳膊起身,站在地上缓慢的走了几步,适应后便放开了简郁的胳膊。 简郁觉得自己的胳膊如火烧一般,烫的不行,只得用另一只手按在元歌刚按过的位置。 “愣着干嘛?过来吃面。” “哦哦,好。” 简郁走到桌边,看着碗里只有一双筷子,不知是给元歌用还是自己用。 元歌看他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嗤笑一声。 简郁听着声音抬起头,天仙啊,自己饿着也愿意。 “你吃,你初次化形,多补充些体力。” “我吃了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饿。” 肚子如同凑热闹般,不争气的叫了几声。 简郁…… 元歌看着他无措的样子,起身拿过他的包袱,翻出他白日在镇上买的零嘴。 “你吃面吧,我吃这些就可以。” 举着手里的糖饼。 “可以吗?能吃饱吗?我过两天去镇上多给你买些。” “够了,你快吃吧。” 简郁紧张的吃完面,拿着空碗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看了看四周可并未看到人,转身去了灶房。 回去路上又犯了愁,只有一张床,这怎么睡? 焦灼的在门外踱步,心里想了无数个可能,最差的两人睡一张床都想到了,正准备回去问问元歌的想法,突然听到前院传来一声尖叫。 连忙转身朝着前院跑去。 元歌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顺便探探自己的法术回来了几成,猛然感觉屋里有人,睁开眼看着对面那男人。 “是你引他去的前院?” “呵,我还以为,你化形还要等几天呢,看来资质不错,也不枉我点拨。” “原来是你搞的鬼?”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元歌懒得和他胡扯: “你还没回话。” “啊,你说那道士啊,对啊,他在这里……碍眼的很。” 元歌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你有何事?” “啧,化形了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小怪鸟,不,还是原身可爱。” “狗嘴吐不出个牙,你全家都小怪鸟。” “你看看,这哪是个女子该有的样子?不可以说脏话骂人啊。” “有话快说。” “闲来无事,来看看我的……食物成形了没。” “你不是妖怪吗?还吃什么食物?” “妖怪就不能吃食物了吗?况且我的食物和你们的又不一样,我只吃修……呵,小丫头,你竟然套我话,不可爱啊,还是原身更可爱些。” 元歌知道自己化形有一半他的原因,但此刻没想道这人直接动手,朝她一点,元歌化出原身。 她有些不开心,这还没适应人身呢,又变成鸡了。 元歌瞪着眼睛看着他,如同愤怒的小鸟。 “呀,还是这样更呆萌。” “别以为你身后有人我就会怕你。” 天郗象征性的扭头看了看身后: “我身后并没有呢?”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得了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可那又如何,你也找人来啊。”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天郗偏头看了看门口,又扭头看着元歌。 “小可爱,下次再见了。” 说完瞬间消失在原地,赶巧,简郁推门而入。 “咦?我刚怎么听到有人说话?哎!小萌鸡,你又变回原身了。” “嗯,修为有限,化形只能维持片刻。” 简郁连忙关上门走到椅子边,抱起元歌。 这才想起,它刚化身女子坐在床上的模样,觉得十分不妥,又轻轻的将她放回了桌上。 元歌没没明白简郁在做什么,歪着头问他: “你干嘛?” “没,没干嘛?” “刚前院发生了什么?” 简郁这才扭头看着元歌,一脸严肃的说道: “村长夫人有些不太正常,我怀疑,她被妖邪附了身。” 元歌想到什么,歪头看着简郁。 “或许不是附身。” “哪是什么?” “如同一种疫病,会传染。村长弟弟咬了她,她被感染。” “这么可怕吗?刚刚她咬了村长一口,会不会?” “不太确定,这个要等几天才能看出来。我们明日去后山看看。” “我正有此意,不过可以先去找找另外一户,杨家。” 元歌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简郁低头发着呆,又想起刚才元歌化形的事,无论如何都不愿和她同睡一床。 “我还是睡地上吧,床留给你。” “我又不占地方,你睡床上吧。” “不不不,对你不好。” 元歌不理解,为什么对她不好?见简郁这么坚持,也没拦着。 看他从床板上拉出一条席子铺在地上,把被褥留给了她。 第289章 妖道男女(16) 鸡叫过三遍,简郁起身将地上的席子卷了起来放在门后,正准备叫小萌鸡起床,门外响起踢门的声音。 简郁打开门,董氏站在外面,头发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简郁不自觉的朝着她垂在两侧空荡荡的衣袖看去,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董氏并没在意他的眼神,转着眼珠看了看屋内,什么也没有,笑着看着他: “道长,用饭了。” “好,稍后来。” 简郁关上房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董氏抬眼看着他的房门,嘴角牵起一抹邪笑。 简郁走到床边叫了几声小萌鸡,没回应。 他这次不敢轻易去掀被子,唯恐一不小心轻薄了那个烙在心尖上的女子。 又过了片刻,元歌动了动,从被子里钻出来,简郁看着它心中叹下一口气。 “小萌鸡……” 简郁刚开口,元歌迅速抬起翅膀盖住他的嘴,悄声说着: “窗外有人。” 简郁一个翻转站在门口,拉开房门,跳出门外看了看,四下无人,估计那人早跑了,转身回了屋。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董氏如壁虎一般趴在山墙上,空荡荡的衣袖像是长出了手臂,紧紧的贴在墙壁上,两只眼睛泛着丝丝红色。 …… 简郁吃过早饭,带着元歌去了清河村的另一头,杨家。 杨家在村西,竹制的篱笆院,很好找。 简郁站在篱笆院子外,看着小院中坐在矮凳上编着竹筐的男子,许久都未抬头。 简郁站在院子外朝着他问道: “小哥,问你个事儿。” 杨旭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一副道士模样的男子,微微弯腰,抓起地上的竹刀。 “你有事吗?” “小哥莫怕,我是奉命来此除邪祟的,想问你些......事。” 杨旭听到他能除邪,连忙放下竹刀站起身,走过来打开篱笆门。 “你能捉妖吗?” “能。” “要多少报酬?” “不用,县令大人会给。” “那你能带我去后山吗?”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家发生了什么?” “你……进来说。” 杨旭侧过身让他进了院子,搬过一张干净的竹凳放在一旁,让简郁坐。 “小哥怎么称呼?” “杨旭。” “在下简郁。” “简道长。” 杨旭猛然转起身,恭敬的朝着简郁抱拳。 简郁不知缘由,拉着他坐下。 杨旭看着简郁,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前几日他去镇上打探过,听几个镇上的能掐会算的先生说若是能找到简郁道长,他家这事就便知缘由。 谁料想这人如今正站在自己面前,抑制住内心的惊喜,继续说道: “我娘去年冬天去了后山,回来后身体开始不好。” “去年冬天何时去的?” “腊八前后。” “为何那个时候上山?” “听村里人说在山上见了绿叶菜,可以拿去镇上卖。我家这光景差,秋收的粮食还没入冬便吃完了,年底连个米面都买不起,我编竹筐,我爹给人干杂活,她想去山上找来些,换些钱补贴家用。” “和谁一道去的?” “瘸子他娘李大婶,不过她回来没几日后人没了。” “是听谁说的这事?” “村长,他家的大瓦房说是去年冬天去山上找的绿叶菜换来的,他让大家没事都去后山溜溜。” “大冬天去后山找绿叶菜?” “可不是吗,我劝过我娘,那时间怎么可能还有绿色的叶子?她不听,甚至在我和我爹不在家的空档,偷偷跑上山。” 简郁:……这绿叶菜真能换来那几座大瓦房? 继续问杨旭: “那后来呢?” “我娘回来后,身体越来越差,看病花了不少银子,我爹把家里能换钱的都拿去换了钱,可还是没能把我娘的病医好。 前些日子听说,上山抓野味可以拿去镇上的酒楼换钱,又跟着几个猎户上了山。” “这又是谁说的?” “我爹出门那日,我多嘴问了一句,他说是村长说的。” 简郁皱着眉,一次或许是无意为之,可这出现了两次便不是巧合了。 莫不是他以此做交易,成了山里那东西的“伥鬼”。 隔壁村遇见的怪事是否也与他也有关联?或许要找个时间去隔壁村问问才是。 “你继续说。” 杨旭见简郁抬头,继续说道: “他回来那晚很古怪,先是我娘说他回来了,我觉得奇怪,出门看该真看到他站在门外。” 杨旭指着他放竹筐的位置。 “道长,你知道什么人走路没有声音吗?” 简郁看着他没说话,杨旭清澈的眼睛里已慢慢涌入泪水。 “可我那天怎么没发现呢?我若是早一些看出些不对,我娘也不会遭难。” “你爹是几时回来的?” “天黑不见五指,具体几时没太注意。” “他回来都做了什么?” “他说饿,在椅子那里坐着吃了碗面。” “带我去看看,他走过的位置。” 杨旭起身带着简郁走进堂屋,仔细的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他还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吗?” “走路无声、全身冰冷、带着斗笠未摘下来就去睡觉。” 元歌在简郁怀里动了动。 简郁轻轻安抚了两下,转身进了他爹娘的屋,阵阵寒意从脚底直逼头顶,针刺般的疼。 掏出一张符文,口中念念有词,抛向空中,寒气驱散,房间瞬间有了暖意。 看着墙上斑驳的泥土夹杂着麦秆,应当是杨旭弄的。 走到堂屋,看杨旭仍盯着椅子发呆。 “等我片刻。” 出门转身去了屋后,走远了几步,将元歌抱了出来。 “小萌鸡,你发现了什么?” “他家堂屋的桌椅上很多土,黑的带着红丝。” “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不到才正常。” “莫非是他爹从山里带回去的?” “或许,这山里的古怪,我怀疑是地里的妖孽。” “嗯,刚听他说完,我觉得他爹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还有他娘,应该在他爹回来后没多久,便被吸走精元咽气了。” “你说这事是村长做的吗?” “他还是人。” 简郁拧着眉,似乎验证了他的猜测: “我怀疑他与后山那怪物勾结,村里才发生这样的怪事。” “嗯。” “真的吗?” “刚在杨旭爹娘的屋子,感受到一丝他的气息。” “这个狗东西,害死了不少人。” “如今都是猜测,先去后山看看。” “好,我去叫杨旭。” 简郁把元歌塞进怀里,回了院子。 第290章 妖道男女(17) “我上山看看,你要一起吗?” “好,你等我收拾下。” 杨旭去把院子里未编织完的竹条和竹筐放进堂屋,拿了把斧头,关上屋门带着简郁往后山走。 “听村里人说,他们去的地方叫煤窑沟,正巧我知道路。” “这个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听我爷爷说,那里冬天雪厚,是村里人烧炭的地方,不过多年前出了事后,很少有人再去那里。” “什么事?” “村长他爹带着他二叔去烧炭,雪太大,人没出来。传什么的都有,有说是饿死的,也有的说是被饿狼吃了。” “是吗?这村长看着不简单啊!” “可不,以前也是穷的叮当响,可有一天让村里人去帮忙盖房,后来娶了县令夫人的姐姐,还成了村长。” 如此多的巧合全都聚集在村长身上,即便没什么证据,也都让人怀疑他做了些害人的事。 两人边走边聊,越往里走,越阴冷。原本还能听到虫鸣鸟叫,越走越安静。 杨旭止了声音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斧头,眼睛盯着四周,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原本紧张的氛围,在一声孩童的哭声响起后更觉得阴森恐怖。 “这里,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杨旭有些紧张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可被树枝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简郁看出他的不安,连忙安慰着: “林子里有些鸟会模仿人声,或许是鸟叫,别怕。” 他们停步,声音也会停,他们抬脚往前走,声音也会跟着移动。 “道长,这声音蹊跷的很,像......” 杨旭还没说完,简郁掏出符文冲了出去,身影隐没在密林里。 杨旭慌张的叫着他: “道长,道长,道长你在哪里?” 周围的哭声并没有停止,越来越近,杨旭惊慌的看着周围,焦灼的头上满是汗水。 正当那声音即将出现在脸前时,戛然而止。猛地一只手抓在他的胳膊上,让他大喊出声。 “是我,别怕。” 听到简郁的声音,杨旭才止了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道长,这,这怎么回事?” “别怕,跟着我。” 简郁沿着小道往前走,杨旭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唯恐落单。 不到一刻钟,元歌在他怀里动了动,简郁停下看着周围。 和其他林子没有不同,只是地上的泥像是刚被翻新过一样。 简郁蹲在那堆土前,正准备伸手查探,那恼人的孩童哭喊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近。 简郁猛然起身,掏出符文贴在杨旭身上,杨旭瞬间被一道金光笼罩,突如其来的一团黑雾躲闪不及,砸在金光上,发出惨叫声。 简郁又迅速摸出一张符扔了出去,瞬间消散在黑雾周围,那团黑雾也没了踪迹。 简郁上前拿下杨旭身上的符文,折成三角状让他带在身上。 “道长,刚才那是?” “邪祟,莫怕。但应该不是害死村民的祸根。” 伸进乾坤袋掏出罗经仪,指针朝着另一头飞速颤动。 “道长,道长,它转的好快,这周围是有大妖怪吗?” 杨旭颤抖着往前,站在简郁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简郁盯着罗经仪看了片刻,收回乾坤袋中。 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拿过旁边的木棒,在刚翻过的泥土上扒拉着,元歌又在他的怀里动了动。 杨旭见状,折过一根粗壮的树枝 “道长,我来帮你。” 俩人越巴拉眉头皱的越深。 一股腐烂的臭味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 简郁看着泛着丝丝红色血迹的土壤,连忙拉住杨旭的胳膊。 “你站远些。” 杨旭扔了木棒,快速起身站在简郁身后不远处。 简郁从乾坤袋里抓出一把石灰粉,撒在被扒开的泥土周围。 落下一张符文,瞬间浸入土里。 看来这土里真的有东西,不过这会儿不在,看样子是刚换了窝。 下了追踪符,不可能抓不到它。 简郁起身在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走到杨旭身边。 “我们先回,过几日再来。” “好好。” 杨旭哪见过今日这场面,有些瘆得慌,简郁说完,他连忙点头转身往回走。 杨旭回去路上有千万个疑问,可这不是问话的时候,心惊胆颤的下了山,终于呼出一口气。 “道长,你要再上山,一定要来叫我。那我先回去了。” 简郁看着他点点头。 一来一回,用了半晌时间,回到村长家已过午时。 推开门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两菜一汤摆放在他屋里的桌子上。 简郁饿的直接走过去拿起筷子,准备往嘴里塞。 元歌从他怀里跳出来,连声叫住: “去洗漱。” “哦。” 简郁转身,元歌看着桌上的饭菜,挥了下翅膀。 简郁简单洗漱,走过来看见桌上的白米饭,一把将碗推到元歌面前: “来小萌鸡,你多吃点。” “我吃不完,你拿走一半。” “哦,好。” 一人一鸡边吃边聊 “小萌鸡,你可真神,啥都能猜对。” “我可不是靠猜,这是我的本事。” “对对对,你最厉害。你觉得土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不好说,不过我刚才在一片枯黄的叶子上发现个和葛宅柳树上一样的图案。” 简郁皱着眉,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抬头看着元歌: “莫非又是大树成精?连根跑了?” 元歌:...... “小萌鸡,你怎么不说话?” “思考。” “思考啥?” “今日山林里的哭喊声是那东西用来迷惑人的,说不准当时那群上山的猎户,便是受了它的迷惑,中了那东西的圈套。” “有可能,我今日抛出的符咒可追踪迹,过两日我们进山再看看。” “嗯,这里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也别掉以轻心。山里的古灵精怪倒是好对付,可这里的人可不好对付,我总感觉曹旺隐瞒了什么。” “你说村长?我也觉得,所有的事都与他有关,所有的事情也都指向他。若是这事是他所为,那他岂不是害了他媳妇儿?” 元歌没回他,看了看门口,又扭头看着简郁: “小道士,石笼山周围的地势图你有吗?” “小萌鸡,你这跳的太快了些,我都有些跟不上。我有的,让我找找。” 第291章 妖道男女(18) 简郁转身在自己的包袱里一顿翻找。 “找到了。” 拿着地势图转身,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哆嗦。 “呀,小萌鸡,你下次化形前可以吱一声不?这大变活人,我有些受不了。” 元歌歪着头: “吱。” “噗。” 简郁看着她可可爱爱的样子,不免有些脸红心跳,却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的样子。 拿出地势图递给她。 元歌一把接过,摊平放在眼前的桌上,可眼睛并未看在图上,而是深思自己这次化形。 她今日进山,源源不断的灵力往身体里钻,修为大涨。元歌猜,原身或许不仅仅是最后一只凰鸟那么简单。 按照之前几个世界的调性,她每段人生经历都要做出些牺牲,或许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她法力恢复不少,煤窑沟的一切尽收眼底。地里有东西在翻动,可等她看过去时,那东西又迅速消失。 简郁打散的黑雾便是地下那东西割裂出的影分身。 既然小道士放了追踪符那过两日再去看看也不迟。 不过这次化形,倒是在她意料之外,只是她心里微动,便成了人形,正巧也方便和小道士讨论一番。 眼神继续回到地势图,只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抬手在桌上拂过,石笼山的复刻缩小版悬浮在桌面上,一花一草,一树一屋浮现在简郁眼前。 甚至他的小土屋都看到清楚,只是他多日未归,院前的杂草长高了些。 “哇,小萌鸡,看来你的修为涨了不少,太厉害了。” 简郁看的两眼发直,虽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看到如神迹一般的画面时,还是忍不住感叹。 “元歌。” “什么?” “叫我元歌。” “哦哦,好好,元歌,好听好听,是你……” 元歌不等简郁夸完,指着一处平地 “这里是陈家庄。” 简郁止了声音,看着她手指的方位。 元歌随后又指着一处山坳 “这是今日去的后山,这两个方位看出什么了吗?” 简郁看着地形图,皱着眉: “陈家庄于石笼山东。” 说完,大拇指快速在其他指关和指尖跳动。 过了片刻开口道: “位主震,五行属木。” 随后指着另一处 “这清河村的山坳,煤窑沟,位东北,主艮,五行属土。” 说完睁着眼睛看着元歌,此时此刻,除了他师父,他最敬仰的人应该是元歌,神了,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早就知道了吗?” 元歌扭头看着小道士一脸崇拜的模样: “不,之前是猜的,也是刚才看出些名堂。若你这几日空闲,可问问董氏,这里是不是她的家。” 元歌指着石笼山的北侧,简郁皱着眉。 “北,主坎,五行属水……” 说完震惊的抬头看着元歌,难怪他师父之前说石笼山有古怪,如今看来,有人在此布阵,这么大的阵法是想做甚? 他师父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否与这些事有关? 他多次传信于他均被挡回来,不知元歌法力这么高强,能否帮帮他?还未张口,听到元歌说: “我还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手眼通天。” 她的法力被这个世界限制,如今只恢复了一点点,那人与她并无牵连,凭空找人或许还要再等等。 简郁像是被抓包的小孩,微红着脸问元歌: “你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猜的,你说过你去石笼山是为了找你师父。” “真的吗?我咋不记得我说过这话。” “兴许事情多,你忘记了。” 简郁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什么时候告诉元歌的。 “是吗?可能是……” 不等他再说下去,门外响起脚步声。 “道长,道长,不好了。” 简郁还没反应过来,董氏已经踢开了门,走了进来。 还好元歌动作快,迅速隐身。 简郁转身回看了元歌的位置,看没了人影,转身不悦的看着董氏。 “怎么了,如此惊慌,连敲门都不会了?。” “道长快去看看,又有几个上山的人遭了难。” 董氏边说边往前凑,简郁连连往后退。 “在何处?” “村里的麦场。” “好,你在门外等我,我拿几件法器就来。” “哎哎,好。” 董氏转身出去站在门外,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 她想过不了多久,她的心愿便能实现了吧,她已经等了好多年。 简郁转头朝着身后悄声叫着: “元歌,你还在不?” “嗯。” 元歌又恢复原身,站在床上,轻声道。 “带我去,你小心。” “嗯。” 简郁一把将她抱起,塞进怀里,拿起自己的斩妖剑出了门。 麦场设在村中心,宽敞又平坦。 简郁还未走近,便看到一群人正朝着他的位置张望。 跟着董氏走到麦场边,并未看到她口中遭难的村民,只瞧见前面众人听着他那不太友善的眼神。 看了看周围人,没看到杨旭,不知他为何不在? 村长从人堆里走出来,看了眼简郁,嗤笑了一声: “这人装模作样的来我们清河村抓妖除孽,大家都被他骗了,他才是那个杀害村民的妖怪。” 周围的村民安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目光紧紧的锁定简郁,唯恐他逃走。 简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曹旺没说话。 众人看他不说话,像是默认了村长的说法,几个胆子大的男子显得有些躁动。 “村长大人的话没错,这人绝对有古怪。我今早看他带着杨家那小子上了山,如今杨家那小子卧床不起,铁定是他做了什么。” 简郁听到杨旭卧床不起时,微微变了脸色,元歌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紧绷,密语传音给他 【杨旭没事】 元歌的声音在简郁脑中响起的瞬间,他微微一怔,伸手扶了扶胸前的衣服。 众人见简郁还不说话,又有几人跳了出来。 “小妖道,敢在我清河村造次,谁给放的权?” “啧,你看他长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原来是他害得我们村惨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村民啊。” “是啊,这小道士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黑。” 第292章 妖道男女(19) 村民越说越亢奋,不知谁叫了一句, “哼,大家伙还说什么,杀了他为村民报仇。” 众人纷纷朝着他围过去。 曹旺趁着人多嘴杂的时机,指着简郁的胸前: “大家且慢,你们看,他怀里有什么在动?” 元歌:【我可去你的,挺会诈人。老子一动不动,隐匿了身形你都能看见?】 还没等元歌给简郁传音,便见他的两只大手拍了下来,紧紧捂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连忙闪躲。 他若无任何动作也还好,可他这紧紧的抱着胸前的衣服,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在衣服里藏了什么东西。 元歌:【既然这样,让你们看个够。】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趁他不备,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将他直直的拉拉过去,差点扑倒在地。 “嘶啦”一声,简郁胸前的衣服应声破碎,元歌原身从里面掉了出来。 扑棱着翅膀朝着众人的头顶飞去,身形逐渐变大,比金雕还大了一圈。时而低旋、时而冲天。 翅膀扑哧扑哧的扇动着,撒下众人看不见的星光。 见众人眼神变得清明,一声鸣叫,朝着远处飞去。 身上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三根长长的翎垂在尾后,发散着金色的光。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鸟,看着它从眼前飞过,竟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片刻回神,看着手里还抓着小道士的衣服,甚至有些生疑,为何会抓着道长的衣服不放? 慢慢松开手,扭头问着旁边的村民。 “刚才那是什么?” “没见过,怎会如此好看?” “难不成是山鸡?” “你见过有这么好看的山鸡。” “呵,无知,你见过山鸡能飞的这么高这么远?关键还叫的这么好听。” “莫非是传说中的凤凰?” “你不都说了是传说吗?怎么可能是真的?” 简郁望着元歌飞走的方向,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情形,她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随着扇动的翅膀往外发散。 这定不是凡间俗物,或许她真的是神鸟呢?自己这是捡到宝了还不自知? 他的小萌鸡无鸡可比,唯世间仅有。 曹旺见众人的焦点聚集在刚才那只大鸟上,扭头给身边身形高大的男人递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 “好你个小道士,贼喊捉贼,妖喊捉妖,你私藏妖怪,还口口声声说来我们村捉妖除邪。说,是不是你和刚才那大鸟害了我们村人的命?” 其他村民本就觉得自己出现在此有些莫名其妙,听到大疙瘩开口更觉得莫名其妙。 “大疙瘩,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是啊,刚才那鸟分明是神鸟,那像你说的那样?” 简郁正奇怪这群人怎么替自己说话了,脑海中再次响起元歌的声音 【稳住曹旺】 简郁无法回她,只能自顾自的点点头。 抬头看着那男人,也是他抓破了自己的衣服。 “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我且问问你,去年冬天,是谁让你们上山找绿叶菜的?是我吗?还有前些时日,又是谁让你们上山猎物拿去镇上酒楼换钱,难不成还是我? 再则我若是害你们村的人,为何你、你、你还活着?不应该全部遇害才对吗?哼,我昨日才到的清河村,与你们既不相识又无冤无仇,害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奉劝诸位一句,别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最后都不知怎么死的。” 那男人立即上前,朝着简郁伸手: “你,你过胡说。” 简郁瞬间跳起,拿起剑鞘拍在那男人后背上,那人不堪一击的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来人啊来人啊,这妖道杀人了,大家快抓住他。” 曹旺正看着没机会抓简郁,见他把大疙瘩打趴下立刻朝着周围人喊着。 几个胆大的村民上前触碰着大疙瘩的人中,还有呼吸,看来是晕了。 “他没死,晕过去了。” 众人齐齐看着曹旺,将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细细想了想,都与他有关。 “曹旺,一切都是你窜托我们上山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仍然没慌,立刻反驳道: “我让你们上山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看我家的大房子不就是上山摘绿叶菜,猎物换来的吗?” 简郁见他死鸭子嘴硬还在狡辩,越看越气: “曹旺,你是不是忘了,凡是拿到镇上出售给酒楼的肉类都会登记在册?你是想让我拉着你去镇上酒楼问问吗?” 曹旺被简郁怼的没话说,转眼又说道: “我是拿到平潭县找我妹夫县令出的手。” “呵,去平潭县一个来回要一天,大家伙帮忙回忆回忆去年入冬后,曹旺离开过清河村吗?” 简郁之所以能这么肯定的说,无非是知道他在撒谎。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人小声嘀咕着 “他去年冬天在家里窝了一个冬,不是哪都没去吗?” “真的假的?” “我俩经常窝一起斗嘴,我还能不知道他,他那时还是村里的混子,能有什么出息?”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说出来我也想起来了,他去年冬天偷了我大伯家的鸡,被打的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过年那几天都没下的了床。可刚过完上元节,他便活蹦乱跳的去找人给他盖房。” “是啊,我们村这穷山僻壤,能盖的起大瓦房得多少银子啊!” “是啊,就算拿着野味换,也换不来这么多银子盖房子吧,越想越不对。” 议论声一声比一声高,曹旺看着周围的人,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董氏的位置。 董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郁看了看元歌飞走的方向,不免有些担心。 曹旺看着众人边议论边扭头看他,气愤的说出声: “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一派胡言、无稽之谈。” “曹旺,你还不认罪,你是觉得大家淳朴、好骗是吗?” 简郁拔出斩妖剑,一步步朝着曹旺走近。 曹旺见此,也犯了怂,没了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 “道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我带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知道不知道。” 听到简郁说完,曹旺转身要逃,只觉得脑后发凉,似是有一把剑横在脖颈,若他不老实,便会瞬间血溅当场。 众人见简郁的剑闪着寒光横在曹旺的颈间,也纷纷止了声。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还敢不认?”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第293章 妖道男女(20) “好一个被逼无奈,被逼无奈便可用村里人的命给自己搏富贵?被逼无奈可以视村人性命于无物,供山里的东西吸食精元?曹旺,你那房子你住的心安吗?你的村长之位,你坐的心安吗?” 简郁越说越愤恨,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 见被简郁揭了底,曹旺垂手顿足。 “我,我,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啊。” “你没办法?你自己听听这话有多可笑。说吧,今日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别想活着离开。” 简郁握剑的手往前推,曹旺整个人往前扑,又迅速站稳,站直腰身,看着眼前的众人。 村民听到这里,心下了然。几个大着胆子问简郁 “道长,此话可真?” “真不真,你们问他。” 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拄着拐杖,重重的敲在地面上。 “曹旺,你都做了什么对不起村民的事?你当初要当村长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大爷,我,我,我……” 曹旺结巴着没说话,简郁催促道: “曹旺,说吧,你的命留与否还得让村里人评判。” “我,我说……” “简道长,且慢。” 曹旺正要开口,被董氏喊叫简郁的声音止住。 简郁面色不悦的看着那女人,曹旺做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或许她还是曹旺的帮凶。 至于为何被曹发砍掉手臂,这还得问问她,是真是假。 “你有什么要说的?” 董氏往前走了两步,在简郁面前站定。 “道长,即便是死犯临死前也得挣扎一番,你这拿着剑抵在我家那口子的脖颈上,草草的便定了他的罪,是不是太急了些。” 简郁盯着这个女人,看着柔弱可欺,实则并不好惹,她这几句话便是告诉众人,简郁恃强凌弱,逼迫曹旺认罪。 “董氏,你这话有些过了,起初是你们诬陷我,如今被我拆穿,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话不能这么说……” “那该怎么说?不是你说又有几个村民遭了难让我来看看吗?” “我也是怕你不来才……”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清缘由,我为何不来?事又不是我做的,人也不是我害的,我不来让你们在这鼓动村民,把锅往我身上推?” “道长,我那也是……” “你是什么?是他的帮凶?帮他一起害死村民?” “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那曹旺做的这些事你能不知道?” “我……” 董氏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扭头恨恨的瞪了曹旺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曹旺见董氏也没辙,周围这群人一副他不交代清楚,就让他交代在这的架势也怂了,拉拢着脑袋。 “我说,我,……” 一阵黑雾冷不防的从地下升起,瞬间将他吞噬。 简郁没带符文,胸前袋子里的符文也被撕了个粉碎,只能拿起斩妖剑朝着黑雾砍去,那黑雾消散,曹旺人也不见了。 村民面面相觑,这怪物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把人弄走?这以后还了得? “哼,若不是你们刚才撕碎了我的符,这会儿我定能把它制服。” “道长,我们……我们也是无意的,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看到那只飞走的大鸟,我们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 几人围着他连声道歉。 等他想起董氏,再往她站的位置看,早没了那女人的踪迹。 “都散了吧,没事别出门。” 简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些村民,快步往回走。 …… 天郗掐着眼前这男人的脖子,只要再用点力,他便会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求,求,你……求……” 他艰难的说着话,额头湿漉漉的头发紧紧的贴着头皮。 天郗的眼神越来越不善,皱着眉,歪着头,烦躁的看着眼前这人。 “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还违逆我的意思,既然不听话,那要你还有何用?” “你不可以,不……” 男人感觉脖颈间的手正在一点点收紧,全身瘫软不力,在他将要放弃时,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天郗 “我知你,你……身世” 天郗听到“身世”两个字,手上的力气松了松。 不屑的看着眼前这男人: “可笑,你一个水鬼怎会知我身世,莫不是为了活命,胡乱编造,你想消失的快些?” 男人看他有些动摇,立刻说道: “不不不,我早些年……无……无意听到的,你若是放了……放了我,我便告诉你。”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天郗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男人越挣扎,捏在脖间的手越用力,他以为他又要再死一次,绝望的放着狠话。 “你会……会后悔的。” 天郗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缓缓放下手。 掏出怀里的白丝绢细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此刻起,你若说半句假话,你和她都将魂飞魄散,不复存焉。” 男人瘫坐在地上,手轻轻顺着脖子,他已经成了鬼,没有实体,更不会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 可眼前这半人半神的怪物太过于邪恶,即便他是魂体,也能将他弄个半死。 见天郗动了动身形,连忙跪爬在地上: “是是,小的所说句句属实,若一句不实,魂飞魄散。” “说吧,若不老实交代,和它一样。” 天郗扔开丝绢,那白色的丝绢在空中翻飞了几圈眨眼间化为粉末,消失不见。 “我……小的刚落水那年,有个修行不知多少年的老龟,听他喝完酒说的胡话,小的当时没在意,可如今想来,应该说的是金鹏王。” 天郗听到他义父的名字,微微皱眉,这义父,仅仅只是字面上的义父而已,其他并无半点亲情。 “继续。” 水鬼悄悄抬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天郗,连忙低下头,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 “他说,说金鹏王是修炼万年才得到飞升的机会。” “说些有用的。” 水鬼见他没了耐心,立刻说道: “它飞升后成了九重天的灵宠,和凤凰神鸟成了好友。可它私心太重,超越了主神还不算,还想取缔神鸟的位置,成为九重天唯一灵宠,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把凤凰打下天界,同时被打下的还有凤凰的两颗蛋。” 第294章 妖道男女(21) 天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起,低垂的眉眼里满是愤恨。 平缓了气息,抬手扶着眉头,眼间的怒气消失不见,垂眼看着地上的水鬼: “老龟的胡话怎会如此凑巧的被你听了去?” “大人,大人,在下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谎言啊!” “既然如此,叫那老龟出来,与你对峙如何?” “那老龟,老龟它……” 天郗见他欲言又止又无从下嘴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为何: “老龟莫非被你吸了精元?吞了内丹?” 水鬼抬头看着他,怯怯的点点头。 “我......我也不想的,是......是金鹏王给我的……” “呵,你还要去感激他一番?” 金鹏王的法力还没有眼前这人高,若不是眼前这人护在他周围,试问他手下这么多精怪谁会服从他? 水鬼看着天郗带着怒色的面容,跪爬到天郗身边,拉着他的衣角: “不不不,以后小的全听大人差遣,大人让小的往东小的绝对不会往西,大人让小的做什么小的做什么,绝对听话。” “呵,收起你两面三刀的狗样子。” 水鬼松开天郗的衣角,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几乎贴着地面。 “是是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老龟......还说了些什么?” “说......说金鹏王找到了其中一颗蛋自己孵化,另一颗不知所踪。” “你难道不好奇,他为何对你说这话?而不是别人?” “小的绝无半句谎言,若有一句假话,小的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哼,义父有很多义子,飞禽也不在少数,你这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那老龟还说,说……” “说什么?” “说金鹏王让他给凤凰蛋起名字,正是......正是大人你的名字。” 天郗举起手臂,趴在地上的水鬼被瞬间提起,脖子直直的卡进天郗的虎口。 “编撰的太像了些,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金鹏和老龟水火不相容,怎会找它取名字?再者我这名字是父母留下的,和它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大人,小的句句属实,若您不信,小的,小的把……老龟的龟背给您,上面,上面有您破壳的时辰。” 天郗真想一把捏的这水鬼魂飞魄散,可他更想知道金鹏的打算,这鬼被如此重视定还有其他用处。 无奈之下,只得愤恨的冲着水鬼大声咆哮: “以前怎么不拿出来?此刻觉得命没了以此相抵?你的算盘打的真响。” “不不不,大人,小的不敢啊,小的真的不敢,卿峨还在等小的,小的万不敢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 天郗松开手,水鬼无声的砸落在地上,可他却感受到了疼,骨肉分离的那种疼。 天郗再次掏出丝绢细细的擦着手指,细长白皙的手指几乎与丝绢融为一体。 “呵,你还有命,又是谁许你的诺?” 水鬼低着头,缩进怀里,声音如同蚊叫。 “是,是金鹏王。” “他可真会鼓动人心啊,你难道不知你在此收集的精元和阳气汇成的内丹,最后都到了它嘴里?” 水鬼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天郗: “不可能,他说只要小的吸收的越多,成人的机会便越大。” “与他没有好处的事他会做?但凡有点脑子的鬼都不会听信他的胡话。让你那姘头嫁给清河村的狗腿子莫非也是他的意思?” 水鬼满眼失落的低头,轻轻点着: “嗯,他说吸收他家的地灵于小的大有益处。” “那你可知你那姘头早被那地灵抢了躯壳?” “小的,小的知道,它只是偶尔占用。” “呵,这你也信?如此看来我并没有冤枉人,是你让她动道士身边那只鸡的?” “是,是她说那只鸡身上的灵力太盛,若是拿给我吸了去,很快便能幻化实体。” “你们也配肖像她的灵力?既然你成了鬼,她成了妖,我便成全你们,让你们更长久些。” 不等水鬼反应,天郗伸手抽走他的内丹,捏碎了一半,又强行将另一半塞了回去。 水鬼身上开始出现裂痕,水沿着裂痕往下淌,仿佛要将他瞬间淹没。 他无助的挣扎着,如同多年积蓄瞬间化为乌有。 他心中的愤恨越强烈,水柱越大,愤恨自己弱小无力,愤恨眼前这人太可恶,将他化人的愿望生生的剥夺,可他又有什么能力与他抵抗呢? “这只是教训,老龟的壳在哪里?” “在石柱下。” 天郗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一根巨大的石柱立在湖中间。 朝着石柱抬手,石柱顺势而起,龟壳飞进他的手里。 “若是让我知你还有不该有的心思,你和她等着消失。” 水鬼跪爬在地上,小声说着。 “小的不敢。” 天郗拿着龟壳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小怪鸟,可又收到金鹏王急召,不得不隐去身上的踪迹,将龟壳藏了起来,去见金鹏王。 …… 简郁回到曹旺家,天已昏黄,大门开着,院里没有一人。 正准备去房后他住过的屋子,曹旺家的堂屋突然亮起了灯。 “小道士,你回来了。” 元歌的声音在堂屋响起,简郁半信半疑的回过身歪着头朝着堂屋看。 元歌化成人形,端正的坐在堂屋的主坐上手里还拿着吃的。 “看什么?过来。” “元歌?你没事吧!” 等确定了真的是她,简郁大跨步走过去,拉过元歌的胳膊,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确定她没出事后,才放下胳膊。 “你去了哪里?我很担心你。” “出息,我才离开一会儿?” “以后不能离我太远,这世道不太平,你这身份被其他妖怪发现了,不成那盘中餐了?” “我今日这招摇过市,不出明日便有很多妖怪要来这。” “那我们连夜走。” “这里的事还没了,地灵还没抓到。” “地灵?那东西是地灵?地灵不都是一心向善受人敬仰的吗?” “你说那是土地公,这地灵是曹旺他爹怨气所化,才生出灵识便找到了他。” “小萌鸡,不元歌,你这出去一趟收获颇丰啊!” “还行,去山里兜了一圈,找到几个小妖精,问了几句全都说了。” 简郁疑惑的看着她: “真的只是问了几句?” 第295章 妖道男女(22) 元歌吃瓜子的手顿了顿,慢慢吐出一个瓜子皮,歪着头看着简郁: “又拍了几翅膀?” 见简郁微微皱眉,又开口道: “还挠了几爪子?” 见简郁不说话: “最多又啄了几下,不能再多了。” 元歌想那几个小东西也是真的脆弱,没几下便奄奄一息,死去活来的。 “噗,你怎会如此调皮?” 简郁看着她呆萌又可爱的样子,抬手点了点元歌的眉心,碰过的指尖微微发烫,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填充了一般,鼓鼓囊囊。 元歌拍开他的手,揉着眉心: “去弄点吃的,吃完抓妖孽。” “好,你等我。” 简郁转身出去,元歌看他身影消失,抬脚跟了出去。 …… 天鹰殿。 建在距离石笼山百里外的悬崖顶端。 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到了仙境。 金鹏坐在金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天郗,许久未说话,不经意的又瞥了他一眼,才悠悠开口: “郗儿,近几日可还顺利?” 天郗低头看着地面: “义父,一切顺利。” “嗯……好啊!” “近日四处奔波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为义父分忧解难,是孩儿该做的,不累。” “好,好啊!突然想起前日又有个小妖贼试图刺杀本王,正巧被虎啸抓了去,你去看看该如何处置?” “是,义父,孩儿告退。” “嗯,去吧。” 金鹏朝着他挥挥手。 等天郗离开,金鹏脸上的喜色慢慢收拢。 手朝着身体里侧摸去,空荡荡的衣袖让他的手慢慢紧握,眨眼间那只袖子在他的掌心中消失不见。 单手重重的拍在扶手上:【可恨的凤凰。】 当年他与凤凰二人交好便是想断了他们的后代,独享天宠。 为了抢走那两颗蛋,他被凰鸟一爪子抓下一个翅膀,若不是闪躲及时,甚至连这个都可能会失去。 凤鸟发了狠的想要他的命,两鸟打的天翻地覆,不分彼此。 凰鸟将他那断掉的翅膀,藏了起来。 被他找了近百年,如今才知晓那翅膀被困在石笼山下,被术法重重镇压,他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拿出它。 无意间从一老龟那里知道化解术法拿到它的方法,便想将它召来做幕僚,可它太倔强,多次去找都未能动摇半分,那便只能收了它。 可他的做法怎会被一人间老道察觉呢?莫非这人还有通天的本事?无法只能把他“请来”做客。 想起那老道,许久未见他人,还是去见见,万一人没了,有些问题便永远都成了谜。 看着台下千奇百怪的妖怪,挥挥手: “散了吧。” 台阶下众妖散去,他闪身去了地牢。 袁承志被关在这里许久,每日定时有妖怪来送吃的,除了不能出去,其他都很随意。 阳光透过屋顶上的小孔洒落在地上,斑斑驳驳如同点点星光。 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来袭,他起身站稳,看着前方,片刻间,金鹏出现在他面前不远处。 “还活着?” “承蒙不弃,贫道还活着。” “哼,进了这里,别想出去。” “贫道并未想着出去。” “那你在想什么?” “贫道在想,你……为何还要通过那邪恶之法拿到丢失的翅膀?” “你这老道,挺有能耐,竟然能看出我的真身。” 金鹏对他越发好奇了些。 “金鹏王过誉,并非老道有能耐,而是你的修为流失,难一维护身形……” 袁承志刚说完,便被金鹏拍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又慢慢的滑落在地。 “咳咳咳。” 扶着墙起身,止不住的咳嗽着。 这怪物,就算修为大减也很难对付。 金鹏看着眼前这老头,弄死他也是一瞬间的事。可他的本事他是见过的,若能收入麾下,他颠覆这人间更是易如反掌。 “哼,不自量力,你这老道敢和我叫板?” “咳咳咳,金鹏王我还是那句,劝你早些断了取出翅膀的念头。” “本王也告诉你,谁都动摇不了我的决心。莫不是看你还有些用,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给我安分些。” 金鹏说完,闪身出了地牢。 袁承志沿着墙体滑坐在地上,望着不远处出神: “咳咳咳,那翅膀早早的脱离了你,有了独立意识,也早已吸纳了石笼山的恶灵和怨念。如今只剩下恶念,你如何能掌控的了它?它也更不愿被你掌控? 石笼山是妖怪聚集地,可为何没有大妖?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若你还如此执迷不悟,这天下看是要大乱了啊!” 袁承志看似自顾自的说着话,实则说给天郗听,他知道他在周围,他也知道他是只凤鸟,此间仅有的凤鸟。 他当时觉察出石笼山的异常,立刻动身去查看,可谁如此巧合的碰到了金鹏,刚给他那徒儿传了信,便被抓了来。 如今出不去,也无法告知他徒儿他的消息,只能这样等着了。 “哎,若是我那简郁徒儿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会不会立刻来救他这……咳咳咳,被关押的师父?” 天郗皱眉,他莫不是觉得自己会帮他传信给那小道士? 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他从出了天鹰殿,便发现金鹏限制了他的自由。 任凭他怎么施法都不能离开天鹰殿。 这也是他多年来的苦恼之处,至今还未查明缘由。 扭头看了看老道,转身消失不见。 袁承志抬头看着刚才天郗站的方向,长长叹出一口气。 …… 清河村,曹家。 此刻被袁承志念叨的简郁徒儿,正起劲的给元歌擀面条。 用的还是纯白面。 简郁刚进曹旺家的灶房也被眼前的一幕小小的震惊了片刻。 窗台上成包的蜡烛,墙角边成堆的面粉。 杨旭家家徒四壁,连玉米面、黄豆面都吃不起的时候,曹旺家面粉成堆还发霉,甚至这些是用村民的命换来的。 这样的人怎能做好一村之长? 点燃窗台上的蜡烛,一根不够亮,他又多加了好几根,连灶台上都放了几根。 简郁嘀咕着拉开面粉口袋,挖了两瓢面粉倒进面盆里。 “这个杀千刀的曹旺,今日该狠狠的打上一顿才能解恨。” 第296章 妖道男女(23) 简郁说完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倒了一半到盆里和面。 元歌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 “吃什么?” 简郁边和面,边扭头看着元歌笑: “手擀面,很快就好,你坐着等一等。” “嗯。” 元歌无聊的坐在灶台后的小凳子上,看着黑洞洞的锅底,突然想试试自己口中的火能不能把这里的柴火点着。 抱着好奇的想法,把干草和柴火塞进洞里。 正对着吹出一口气,那火瞬间将柴火点燃,黑烟无处释放只得从洞口蔓延出来,元歌的脸还未离开,被黑烟撞了个正着,锅底灰随着烟贴到了脸上。 “咳咳咳咳。” 元歌被烟呛的咳嗽,简郁连忙转身: “怎么了?” 放下手里的面盆走到灶台后,元歌还低着头看着锅底的火。 “没,没事。” “我看看。” 元歌刚扭头,简郁伸手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响起,让元歌有些茫然,歪着头问简郁 “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你,你的脸……像花猫。” “嗯?” 元歌伸手摸了下脸,手指上沾满锅灰。 看简郁还在笑,拉过他的衣领一把抹在他脸上。 正咧着嘴的简郁被突如其来的拉扯吓的一愣,但当看到元歌得逞后的笑时,惊讶的表情僵持在脸上。 “哼,让你笑我,你也是个大花脸。” 在柔和的烛光照射下,元歌嬉笑的眼中似是藏着许多星星,让简郁忍不住想靠的更近,看的更清些。 当他意识过来自己在干嘛时,已碰到了元歌柔软的唇。 连忙往后退,跌坐在地上。 “你在干嘛?” 元歌疑惑的看着他。 “没,没干嘛,我去做饭。” “去吧。” 简郁落荒而逃,跑出灶房去院墙边的水缸旁洗了把脸,才稍稍冷静下来,小声嘀咕: “简郁,你真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轻薄一个姑娘,不可再犯。若是再犯,再犯就……打自己几巴掌。” 元歌从灶房出来,准备洗把脸,看到简郁背对着她嘀嘀咕咕边说边打自己嘴巴子。 “你被附身了?” 简郁听到声音,连忙转身,元歌皱着眉看着他 “没,没没,我洗把脸。” “那你打自己干嘛?” “我,我,我对不住你,刚才是我,是我不对。” “刚才?你说你亲我的时候?” “啊!” “没事,我不计较。” 简郁更呆了,他从未和女子接触过。 但在他印象里,女子听到这不应该是害羞,然后朝着他拳打脚踢才对嘛? 元歌如此,竟然让自己觉得无地自容了些。果然她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她是特别的存在。 “去煮面,饿了。” “嗯嗯。” 简郁带着疑惑进了灶房,找到一罐猪油,里面竟然还有两块猪肉,捞出切片备用。 去后院的菜地里拔了几棵青菜和一把小葱,拿去水缸旁洗净。 曹家的灶房大,灶台上同时可以用三口锅。 简郁越看越奢侈,默默的在心里为他记了好几笔。 一口锅煮面,一口锅炒菜,另一口大锅烧了一锅水,等晚上解决了山里的麻烦,他要回来洗个干净。 猪油下锅融化后倒入肉片,煸炒了几下放入青菜,加了盐调味,香味已飘出老远。 元歌顺着香味找来,看简郁正把面条捞出来放进炒菜的锅中,又撒了一把葱花,扭头看着元歌。 “吃饭了。” “好香啊,我要多吃几碗。” 简郁看着元歌傻笑,脑海中早已想到了以后。 若过个几年他抓不动妖,他便找快地,盖上一座这样的小院,带着元歌一起…… “喂,吃饭。” 元歌叫了他两遍才回神,连忙拿过大碗给元歌装满。 两人吃完饭,洗好碗,简郁转身去后屋拿了行囊,带着元歌先去了杨家。 站在篱笆院外,黑洞洞的屋子没有一点亮光。 “杨旭,杨旭。” 站在院中叫了几声,才听到屋子里传来穿鞋的声音。 “是简道长吗?” “是我,你在家呢?你没事吧。” “没,没事,有些发热。” 简郁拿出火折子点上从曹家拿过来的蜡烛,推开门进了屋。 杨旭无力的坐在床边,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简郁上前摸了摸,温度高的吓人 悄悄对旁边的元歌说: “不会是白日里被吓到了吧。” 元歌上前,挥了挥衣袖,杨旭慢慢抬起头,眼神呆愣的看着元歌: “我不会是死了吧,我看到仙女了。” “瞎说什么,这是元歌,是……是我的道侣。” 简郁不知道该如何说元歌的身份,但若是说别的,怕被别的妖怪惦记,直接说是他道侣,省去很多麻烦。 若是以后有人来和他抢,那要问问他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今日怎么不在?” “刚赶来。” “哦!” “道侣是什么意思?” 元歌歪着头,不解的看着简郁 “就是,是……” 简郁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杨旭接过话 “是会结为夫妻吗?和我爹娘一样?” “嗯,差不多。我这里有几个馒头,你先垫垫,我们去后山,你去吗?” 简郁说完连忙找了话题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这,这么晚去后山?” “嗯,早去早解决,你身体刚好,你在家休息吧,我……” “不,我可以,你们带我去。” 杨旭三两口的吃完一个馒头,拿起床头的海碗喝了几口水,又将剩下几个吃完,站起身。 “我能上山,我去找两个火把。” 杨旭带着火把跟着简郁上了山,这次有三个人,还有个女子,他的胆子反倒大了些。 提议让女子走中间,他垫后。 夜间的路没白日那么好走,走到午前去过的地方已过去半个时辰。 远远的看去有无数的光亮汇聚在此,成了一个大圈,那圈中间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抓着男人的胳膊撕咬。 男人一动不动的躺着,明显没了声息。 杨旭走在最后没看到这般场景,可简郁看的清楚明白,看到那那血淋淋的肉差点把晚间吃的面条吐出来。 第297章 妖道男女(24) 简郁拔出斩妖剑飞身上前,朝着董氏刺去。 董氏躲开,消失片刻又出现在简郁身后,一脸邪笑盯着简郁后背,还未出手,简郁已转身拍出一张符文,贴在她额头,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董氏开口,竟然是个沧桑的老者: “小道士,你忍心杀了这女人?” 刚说完,声音又变成董氏的声音,面色惶恐又无助,眼中挂满泪水: “道长,道长,求求你救救我。” 老者声音再次响起: “小娼妇,给老子安分些。” 董氏的声音撕心裂肺: “曹二狗,你不得好死。” “要死也是你先去。” 苍老的声音响起后,周围的光点瞬间消散,周围一片漆黑。 只剩下杨旭手中的火把,照亮一小片的亮光。 那符对地灵失了作用,董氏的身体被地灵带动着朝简郁袭去: “哈哈哈哈,先吞了这两个小点心,涨修为。” 元歌一把拉过简郁,挡在他身前,朝着董氏的眉心便是一点,那寄居在她身体里的地灵被元歌的灵力镇压的毫无还手余地,急急脱离了董氏的身体。 随之一声惨叫后,董氏瘫软倒地。 元歌一个跃起,双脚踩在简郁午前撒下的石灰上,土地瞬间翻腾,如同烧沸的水,正准备将她吞噬。 “杨旭,火把。” 简郁腾空跃起,杨旭抓起两个火把朝着他扔去。 简郁对着空地撒下一圈符咒,瞬间被金光包围,火把被简郁直直的插在正中心,轰的一下,火势大起,直冲天际。 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土地里翻出无数黑雾,争先恐后往外钻。 杨旭见势头不对,本想躲远些,免得成了道长的负担。 不巧一个转身撞进一团黑雾里,只听见他娘喊他的声音。 “旭儿,旭儿,咳咳咳咳咳……” 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他娘的房间,她正坐在床头,面色苍白的看着他,眸中闪过一圈血红,又快速隐入眼睑。 “我的儿,我的旭儿……” “娘,我在,我在这。” 杨旭看着他娘,心里清楚她娘早已不在,可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嘴巴也不知为何会回应着眼前这人的话。 “旭儿,娘好冷,你来陪陪娘可好?” “娘,我……” “旭儿,旭儿,娘想你了,你来……” “不,娘,我……” 内心不停的挣扎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前。 在他靠近那人一尺远时,一声尖锐的鸟鸣响起,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身体能灵活转动,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况。 简道长正拼尽全力去收复地上的妖孽,空中一只五彩大鸟在黑夜里闪着金光,盘旋在简道长头顶。 “道长,小心。” 杨旭拿起斧头朝着简郁身后的黑雾劈去,黑雾散去他扑了空,即将扑地的的瞬间被简郁抓起,塞进怀里一张符文。 “带好,别掉,躲远些。” 地灵幻化出无数个分身,个个难缠,早已无暇顾及杨旭。 刚见他手脚僵硬的往前,元歌才幻化出原身,一阵凤鸣助他冲破幻境。 杨旭抱着斧头躲在不远处,紧紧按着怀里的符咒,看着眼前的情形。 简郁符文所剩无几,元歌看出他有所不敌,朝着周围的黑雾吐出一团火焰,虽然火焰对他们并无太大作用,震慑一番也不错。 在他们未看到的角落,董氏正挣扎着往前爬。 杨旭见那人缓慢移动,猫着腰跑过去,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双手背后,随手扯过一根荆条绑在她的手腕处。 绑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没了双臂?何时长出来的? 在他思考的片刻,脑后被重重一击,昏了过去。 昏迷前都还在想是谁搞偷袭? 简郁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看,董氏已带着杨旭消失在原地。 眼下无暇顾及杨旭,只能把眼前的东西灭个干净才是。 元歌俯瞰着脚下的黑雾,一个俯冲,重重的落在一堆土壤上,往上提起,苍老的声音响起 “哎呦。” “简郁,这里。” 元歌朝着简郁丢过去一团东西,简郁掏出乾坤袋的锁魂绳,超它扔去,那团东西瞬间被捆绑,无法挣脱,幻化出人形,躺在地上。 周围的火光未灭,元歌落地化形,上前踩在那老东西的胸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说说吧,你是个什么东西?” 简郁站在旁边看着元歌此刻的动作,干净利落又帅气,默默的伸出大拇指。 “哼,你个小山鸡,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简郁见不得别人说元歌一句不是,拿出一把镇魂钉狠狠的插在他身上。 “狗东西,好好说话。” “啊,小道人,你有种弄死老子,别让老子逃了,定要你好看。” 镇魂钉对于普通人来讲就是普普通通的钉子,可对于妖邪来讲,这东西能要了他们的“命”,只是扎多少根的问题。 镇魂钉扎进身体里,如同被雷击剑劈,如同骨肉分离。 “呵,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说吧,你是个什么东西。” 元歌见他躺在地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扭头看着简郁: “把你的法器拿出来,让他尝个遍。” 简郁听话的拿出乾坤袋,拎着两个角往外倒。 拿起地上一个没有柄的拨浪鼓,在老东西面前划过: “这是天雷鼓,对着哪个妖邪敲,那个妖邪便能提前体验一番天劫的滋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威力如何,你要试试看吗?” 见他没反应,拿起一块三角令,再次在老东西面前划过。 “这是三清令,指向哪个妖邪,那个妖邪便能体验一番三十重火、三十重水、三十重冰的威力。” 元歌一把拿过,她对这个小玩意挺感兴趣 “真有这么大威力?” “嗯,不信可以拉他试试。” “你敢?” 老东西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眼前这俩男女。 “我,有什么不敢。” 元歌说完,拿起灵牌朝着老东西点去。 三十重火瞬间席卷全身,惨叫声响彻整个煤窑沟。 老头身上火光冲天,可旁边的元歌和简郁并没有被火炙烤的感觉,悠哉悠哉的看着。 有些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小东西听到这声音躲的更远了些,唯恐遭殃。 第298章 妖道男女(25) 老东西经受不住,开口连声求饶: “老子……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元歌收回三清令,简郁抬脚朝他踹去: “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你不要,在和老子耍滑头,老子让你尝遍神霄派所有法器。” 简郁收回脚,带动了他的衣领,衣领内的图案落在元歌眼中,她蹲下身去看,正是柳树上的印记,指着他胸前的衣服 “这,哪来的?” “别人送的。” 刚说完又被简郁插上一根镇魂钉。 “别说废话。” “说说说,我说,我说,是金鹏王送的。” “金鹏王是谁?” “是百里外飞鹰殿的主人,是只大金鹏。” 元歌脑海中浮现石笼山方圆百里的画面,可他说的什么天鹰殿并未感应到,也或许被那金鹏施法掩藏了踪迹。 “他怎么会给你衣服?” “是,是他派人送来的。” “说清楚些,前前后后都交代明白。” “是是,我原名曹二狗,是曹旺他爹。对,我的旺儿,你们可要救救他。” “死不了。” 元歌去过看,刚才那阵撕咬,应是董氏的意识,只是咬着他的胳膊撕下一块肉,带回去还能活。 简郁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 “别岔话,继续。” …… 金鹏正在金座上闭目养神,感受到某些异动,传音给天郗。 “郗儿?” 喘息间,天郗出现在他面前。 “义父,孩儿在。” “石笼山东北角有异动,去看看。” 金鹏朝着周围扫视了一番,无形的结界退去。 “是。” 天郗应完,闪身消失在大殿。 金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思。 片刻扭头对着旁边的虎啸: “注意天郗动向,如有异,即除。” “是主子。” 虎啸隐身出去,跟上天郗。 这凤凰的蛋留着也是个祸患,既然身边有了狮吼和虎啸,留着也无用。 …… 清河村,煤窑沟。 天郗站在树顶看着下面被绑成粽子的地灵,还有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 他的小凰妹,化形后好似更好看了些。 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元歌感受到那人的气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树顶,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简郁看元歌抬头看着树冠,好奇黑咕隆咚的她在看什么。 “没什么,老东西,你接着说。” 一脚踹在老头身上,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天郗看着元歌的位置,露出温和的笑,这小丫头,可可爱爱,只是旁边那道士,有些碍眼。 既然他俩想知道事情缘由,他且再等等,只要拿走内丹就行。 找个了树杈,刚靠过去,猛然发现什么,消失不见。 元歌抬头又瞅了瞅,什么也没看到,听到那老头说话,低头看着他。 “……我与我二弟被困于这山中,无吃无喝,饿死的。死后怨念太重,被周围的恶灵看中,想要收了我去,正巧遇到金鹏,他传我术法,让我在此吸食灵力和村民精元,还许诺我早晚有一日可恢复人身,你看我如今便是人身,他没有骗我。” “狗东西,为了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无辜村民,即便化成人形又如何?能变成真正的人吗?” 老东西看着他没说话,他心里清楚,他即便化形也不是真人,他感受不到温度,尝不到食物的味道,只有精元于他而言,才无比香甜。 简郁看着他越看越气愤,一根镇魂钉插在他身上。 天郗回来时,便听到地灵杀猪般的惨叫声震彻山谷。 “是不是你让你儿子去隔壁村散布谣言?” 曹二狗疼的无法开口,只能狂乱的点头。 “是你不满老人的太过于稀薄又把主意打在清河村身体健壮的村民身上?是也不是?” “是,是。” “杨旭他家已经很苦,他娘听信了曹旺得话,本以为上山真的能找到绿叶菜,真的能去换个钱,可以好好的过个年,可她不知,你正在这里长着大嘴等着她。 不仅被你吸走精元,还因此留下病根,他爹为了上山猎物换钱,命也丢在你手里。 清河村里和他们家条件相似的还有很多,剩下那几个猎户全都没能幸免,连山都没下去,命就没了。你这狗东西,你死有余辜,死后还在害人,你不怕天打雷劈。” 简郁越说越气愤,认识杨旭只有一天时间,老实勤恳,一家人也本本份份。正是因为眼前这孽障,原本好好的家,一夜之间全散了,如今杨旭更不知去了哪里,他气的很。 “我也是……” “别狡辩,你是什么?你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想把这无妄之灾扣在村民身上?” “哼,要不是他们……” “他们怎么?你曹家在清河村怎样,大家有目共睹,好吃懒做,撒谎成性,你敢保证你是为了所谓烧碳才进的山吗?” 曹二狗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女子。 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他所有一切都被看透,即便想编出个什么理由也不自觉的说出了实话。 “不是,是铁匠说山里有金,我带我二弟来找金。” 元歌看着他,慢悠悠的说出口: “可在那之前,你与你二弟已将他骗至山中,谋财、害命?” 简郁听完震惊的扭头看着元歌,又看着曹二狗,只见后者僵硬的点点头。 “是,我夺了他的家产,埋在山中,年初曹旺上山才对他说起。” 简郁皱着眉问着他: “曹旺盖的房,家中的粮便是用那钱财换来的?” “是,也不是。” “还有什么?” “还有些钱,是曹旺卖了宗祠的淘金器换来的。” “什么淘金器?” “老祖宗传言,得此物着,挖土成金,但要以命为代价。” 简郁想到元给给他看的方位图,连忙问道: “谁买了去?” “西边的万家。” 听他说完,心凉了半截,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知道他要说什么,传音给他 【回去讲。】 简郁看着苟延残喘的曹二狗: “你们曹家可真不是东西,连老祖宗的遗物都偷了去卖。既然罪都认下,灭了你也是替天行道,替百姓出气。” 第299章 妖道男女(26) 简郁拿着斩妖剑朝着老东西劈去,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推了回来。 元歌单手扶住他的背,看着眼前赫然出现的天郗,不悦的瞪着他。 “怎么哪都有你?” 简郁看元歌对他挺熟悉的样子,站直身体把元歌拉到身后。 “他是谁?” 元歌在他身后小声说: “陈家庄出现的怪人。” 天郗听到笑了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天郗: “小丫头,我不叫怪人,我叫天郗。” 简郁想起元歌说陈家庄那怪人比自己帅,比自己高,关键见了真人果真如此。 简郁满腔怒火无处释放,朝着天郗嚷叫: “管你天什么郗什么的,你有何贵干?” “啧,聒噪。” 天郗嫌弃的看着简郁,他想把这小子的嘴封上,可对面妹妹正瞪着圆眼,怒斥着自己,他又将这心思放下,转头看着地上的老东西。 老头以为自己的靠山来了,得意洋洋的朝着简郁开口: “小道人,你的死期到了,受死吧。” “哦?你说的是你吗?” 听到旁边那人慢悠悠的声音,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转头看过去,那人朝着他挥手,身体腾空,正慢慢往上升。 “天郗大人,您这是,是……” “送你,上路啊,害了那么多无辜村民,你说,你该不该死?嗯?” 天郗眼神带笑的看着他,老头一阵惊慌,化做一团黑雾,锁魂绳快速收紧,勒的他喘不过气,又顷刻间幻化成人形。 无论他怎么尝试,都徒劳无功,仍被锁魂绳紧紧捆绑,无法逃走。 “天郗大人,你不能,金鹏王若是知道……” “知道什么?我抽你的内丹,让你魂飞魄散?” “你敢,他若是知道,你还有命吗?” “呵,不看看自己是谁,敢在我面前造次。” 话音落,地灵破。 黑色的内丹出现在天郗眼前,锁魂绳回到简郁手里。 简郁和元歌看着对面那人的操作,顿时有些傻眼,两人对看一眼,又扭头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自己人噶自己人? 简郁看着天郗,有些不解: “不是,你这也太随意了些,还没问出他二弟去了哪里就被你弄死了?” “不然,你想如何?” “赔偿。” “我的赔偿你要不起。” “嘿,怎么说话呢!” 简郁这脾气上来就想和他硬刚,往前走了一步,被元歌拉回去。 “再次奉命收丹?” “嗯。” “可那内丹并没有多大用处。” 天郗看了看那颗黑色的内丹,这种垃圾不要也罢,不过拿着回去好交差。 扭头看着元歌笑了笑, “莫非,你想把你的拿出来给我?” “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 简郁话没说完,嘴巴已被封上。 元歌瞪了天郗一眼,本想解开简郁的结,可怎么都打不开,刚要说话,天郗带着怒气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看上了他这个没用的道士?” “我的事,你少管。” 简郁对这二人的对话有些发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想找元歌问清楚,可嘴巴说不出话。 “你,知道了。” 天郗又惊又气,但生气更多些,这么多年未见,也未相认。 如今也认识了,完全没像想象中那般开心的扑过来,反倒呛他多管闲事,多少有些让人伤心。 可这是她的选择,他又能做什么呢? 这是他的亲妹妹,世间唯一,他只想弥补多年的空缺,多个人疼爱她。 本想拉着她好好说道两句,可虎啸还未解决,带着不开心的心情说出一句: “金鹏的事勿要再插手。” 身形消失在他俩眼前。 简郁张着嘴巴 “啊,我能说话了?元歌,刚那是……” 元歌不解的扭头看着他: “小道士,你很弱吗?” “我很强壮,你看我全身都是肉。” 简郁不甘示弱的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元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骨瘦如柴,多练练你师父教你的法术,别下次再被人封了嘴巴。” “我这……我也斗不过他这种大妖怪啊。” 简郁越说越心虚。 “你看出他是什么妖怪了?” “还没,可它身上似乎并没有妖气,全是灵力,真的和你很像。” “嗯,是啊,一个爹妈能不像?” “一个……什么?你俩是……” 元歌扭头,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与她无关。 “他是凤我是凰,世间仅此。” “果真如此啊?我这也,太太太幸运了些。” 简郁激动的合不拢嘴,似是想到什么,瞬间拉拢着脑袋。 “哎,我这初次给大舅哥留的印象可太不好了,这以后可怎么办?我可千万别再得罪大舅哥,以后见他定会恭恭敬敬的。” 元歌没理会他的自言自语,走到杨旭消失的地方,周围的泥土变成了泥巴,树枝干上多了些水渍和水草。扭头看着简郁: “杨旭的踪迹。” “哦哦。” 简郁这才想起来他在杨旭身上放了追踪符。 拿出罗经仪,一番施法后,不可致信的看着元歌。 “在你之前说的董氏娘家附近。” “嗯,料到了。” 简郁还有些不解: “莫非那老头口中的金鹏要在此施法?” “嗯。” “这石笼山中藏了什么他要的东西?” “可能是。” “这如此巨大的阵法,若是成了还了得?” “困了,回去睡觉。” 元歌挥手周围的亮光瞬间变暗,只有两只火把插在地上闪着亮光。 简郁拿起火把跟在元歌身后 “元歌,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 声音渐行渐远,刚经历过一番苦战的地下冒出一团黑雾,迅速朝着天鹰殿的位置飞去。 …… 秀安村,东雀湖畔。 “卿娥?卿娥?” 董氏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男人 “玉衡哥?我这是?” 董氏被杨旭按在地上时,撞到了头,直直晕了过去,此时不太舒服的按着头,微微皱眉。 “卿娥?你没事吧。” “我还好,你......” 扭头看到旁边昏迷的杨旭,有些发怒的问道: “他怎么也在这里?” “我去救你,碰上他绑了你,顺便把他带来了。” “哎,你糊涂啊,他和小道士相识,那小道士定会来寻他,若是碰上你可怎么办?” “那怎么办?投湖?” 董氏低头思量片刻抬头看着常玉衡: “暂且先留着,万一能用上呢?” “行,听你的” 第300章 妖道男女(27) 清河村,曹家。 简郁还没睡,躺在地上的草席上扭头看着床上的元歌,即便她恢复原身,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与她保持距离。 “小萌鸡?小萌鸡?” “嗯?” “你睡了吗?” 元歌睁开惺忪的睡眼,回了句: “还没。” “我还有几个问题没想明白。” “什么问题?” “他们所说的金鹏,为何如此着急拿出石笼山下的东西?” “或许,是他身体缺失的部分。” “缺失的部分?会是什么?” 沉默片刻,两人同时出声: “可能是……” “莫非是……” 元歌:“你说。” “法器?” 元歌在黑暗的夜色中朝着简郁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会想到法器?” “若不是法器,他怎会如此大动干戈?” “不能是……翅膀?” “翅膀? ” “对啊。” “嗯,很有道理,他留下的图案很像翅膀,这样便说的通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这五个方位已有两个妖孽与五行相符,另外三个地方,我猜到了金和水,曹二狗说的那个金器去了西边万家,那今晚带走杨旭的必定与水有关,最后一处火在何处?” “不清楚。” “还有……” “讲!” “今晚那人,嗯……你兄长拿走两个方位的内丹,金鹏还能开启这阵法吗?” “不清楚,明……” 元歌还没说完,便睡了过去。 简郁没听到声音,直起身喊了好几声没得到回应,躺下闭上了眼。 简郁是被前院的哭嚎声吵醒的。 等他到了前院,曹旺坐在院子里哭嚎 “大早上,你奔丧呢?” “我,我……”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你的命去货留让村民决定,你家的房子和粮油米面充公,我让老村长来分配。” “你,你……” 简郁没再理会他去了后院。 早上吃过饭,简郁带着元歌找了老村长,说明了情况,没说的一句没提,给裴县令去了书信,带着两大碗大米去了秀安村。 …… 秀安村。 村如其名,风景秀丽,可看似安居乐业的村长并非如此。 刚走到村口,几个坐在凉亭里纳凉的村民,一阵哀叹。 “哎,李家那娃娃没了。” “咋回事?昨儿个不还跟我打招呼的吗?” “谁知道呢,说是早上飘在湖面上,脸都白胀了。” “这是今年第几个了?” “没数过,一个月至少一个。” “不会那湖里真的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你不会如今才知晓吧!” “真的有脏东西?” “可不是吗?这都出了多少事了,本村的,外村的,过路的有多少遭了殃?不是脏东西还是啥?谁会想不开往湖里跳?” “哎,真是作孽啊!要是有个懂的人去看看多好?” “你忘记赖老头了吗?大张旗鼓的说去捉鬼,鬼没捉到,自己却成了鬼。” “他那半吊钱的本事只会瞎说。” “哎,哪来的小道士?” “嗐,还真是个小道士,快快快。” 几人转身看简郁站在身后,一把将人拉拉过去。 “小道士,你这是去哪儿啊!” 简郁见他们并没有排外,连声开口: “贫道正巧路过此地,见此地有异动,闲来无事,便来看看。” “哎呀,你可是我们村的救星啊!”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拉着旁边的小孩: “狗蛋,叫里长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好嘞,二大爷。” 见小孩跑远,拉着简郁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小道长,我们村里有古怪啊!从一年前起,村里频繁有人落水,以前热闹的东雀湖如今无人敢靠近,连牲畜都不愿去湖边饮水。” “东雀湖?” “嗯,我们村边的小湖,水质纯净,此前我村的用水都在那里取,后来出过人命后,大家都跑到三里外取水。” “起初的人命案是在何时?” “大概是一年前。” “不,张叔,你还记得……” 年轻的小伙在张叔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张叔皱着眉头,扭头看着简郁欲言又止了片刻,叹了口气才开口。 “是两年半前,有个年轻的秀才。” “秀才为何想不开去跳湖?” “此事有些长……” “张叔,你说说呗,反正大家也都想知道。” 一群年轻人往前凑了凑。 “这个后生听说是旁边镇上的,来此是去董家提亲,董老大嫌他穷酸,不愿意把女儿嫁出去,找了个由头将他赶出了村。” 简郁此周围村民还好奇: “后来呢?” “那个后生也是个倔强的,隔三差五的来,求董老大把女儿嫁给他,还承诺说只要他高中,定八抬大轿来娶亲。 可董老大那个见钱眼开的东西,任凭秀才怎么上门都拒不见面,他那女儿见不得秀才被如此搓磨,悄悄从家里逃出来要和秀才私奔。” “私奔?” “是啊!可刚跑出去没多久,路便被人堵死,两人只好走水路过湖,从对岸村走,船还没走多远便翻了,秀才不会水,命丢在了东雀湖。” “那董老大家的女儿呢?” “她会水,活了下来,听说后来嫁去了清河村。” 简郁了然,这便是董氏了,可她为何会答应嫁给曹旺那种人呢? 不等他思考,又有人问道: “董老大家的其他人呢?如今村里也没听说谁家姓董啊!” “事出半年后,董老大突染疾,几天功夫人没了,其他人怕了,搬走了。说来也怪,从他们搬走,村里便出现怪事,不是有人听到夜间湖边人哭,就是有人走在湖边落水送命,这秀安村也不安宁了。” “里长来了,里长来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过来,几个年轻小伙起身让开座位,留给刚过来的村长。 张叔转头看着简郁 “这是我们里长,姓何。里长,这个小道长不一般啊。” “道长,可是看出有何不妥?” “何里长,可否派个人带我去东雀湖边看看。” “走,我带你去。” “好,走。” 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随着简郁和里长去了湖边。 第301章 妖道男女(28)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随着简郁到了湖边,大中午的东雀湖白雾升腾,一眼望不到边。 众人觉察出不对躲出老远,看着简郁站在湖边施法。 只见他左手拿着符文,右手拿着宝剑,对着空中一阵比划。 正在大家疑惑之间,湖水翻腾,滔天大浪翻涌而来。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村民,吓的连连往后退。 不过须臾,大浪平息,湖上白雾散尽,简郁一身干衣仍站在刚才的位置,毫发无湿。 “神了,神了。” “道长好本事啊!” “这小道长厉害了。” 听着远处村民的夸赞,简郁低头朝着元歌小声道谢。 此番并非他所为,是元歌帮他做做样子给村民看,若是他没点本事,众人定不会信服。 他刚到湖边探了四周,并未发现杨旭的踪迹,湖里连鬼影子都没有,莫非逃了不成? 可水鬼离开了这湖底又能去哪里呢? 转身走到里长身旁: “里长,贫道刚施法只为了震慑,若要将它收服,还要多待几日,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道长放心,我去办。多谢道长为我村排忧解难。” 何里长双手抱拳连声向简郁道谢,简郁连忙扶起他。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里长无需客气。劳烦帮忙找间距离这湖近些的房子。” “我家有。” 听到张叔说话,里长应道: “对对,张叔家正巧有一间茅屋,空着无人住,我让人收拾收拾给道长住。” “多谢里长,多谢张叔。” “哎,别客气,别客气。” 秀安村的村民热情好客,午间的饭菜丰富多样,和他在陈家庄吃的差不多。 午饭过后,张叔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去给简郁收拾草屋,让他先去休息。 简郁看方圆无人,并未关门。 元歌现身站在他身后,伸伸胳膊,扭扭脖子,坐在小木桌边 自从可以化形,窝在简郁怀里显得有些拥挤。 简郁见此,拿过水杯倒了杯水放在元歌面前: “元歌,午前在湖边什么也没有,连杨旭的踪迹也消失了,莫非他们去了别处?” “他走不了多远。” 元歌闭着眼睛在识海里搜索了一番: “还在村里,不过……” “怎么了?” 元歌扭头看着简郁,有些话还是不告诉这小道士的好。 “杨旭有些不太好?” 简郁看着元歌的表情有些紧张: “能找到他们在何处吗?我去会会他们。” “嗯。” 起身往门外走,简郁连忙跟上。 看元歌以人身示人,简郁担心的提醒道: “你这样子可以吗?” “无事,遇人便说道侣。” 简郁愣在路上忘了往前,咧着嘴,怎么都包不住那口大白牙,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可,可以吗?” 元歌转身看着他略显局促的样子, “有什么不可以?你不说过吗?” “哎,好好。” 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自个儿在心里乐个不停。 简郁跟着元歌往村里走,越走越远,即将要出村时,元歌突然站定,转身朝右边走。 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座土屋前。 歪着头看着屋顶,扭头问简郁: “看出什么了吗?” 简郁掏出通天镜朝着土屋照去,土屋外的土墙瞬间脱落。 一座水幕搭建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人影交织在一起,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在烈日的照耀下,水鬼带着杨旭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和董氏说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董氏眼前的水幕消失,惊慌失措的连忙穿好衣服,看着外面的简郁和元歌。 “你们,你们如何找到此处的?” “你以为,你们遮掩的很好?” “你们想干什么?” “那鬼呢?” “什么鬼?” “你说什么鬼?别给我装糊涂。刚你旁边的男人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元歌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知道?那你身上的内丹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什么内丹,这是玉衡哥给我的。” 元歌没再和她废话,飞身上前,去抓她的手臂,竟被她灵巧躲开。 简郁在一旁看的傻眼。 这还是他见过的那个柔弱不能自理,还缺了两只胳膊的董氏吗? 这身手,和那个董氏完全不是一个人。 拔出斩妖剑朝着董氏劈去,本想着两人对抗一个妇人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殊不知竟然被董氏频频躲开。 “元歌,躲开。” 简郁抽出镇魂钉朝着董氏扎去。 一阵尖叫响彻秀安村,可并没有引出一个人来看热闹。 简郁知道这是元歌施了结界,也不在顾及,抽出锁魂绳,将董氏直接困起,一脚踹过去,砸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黑血。 元歌上前皱眉看着她。 “好好的人不做,你为何想不开要做妖?” “哼,要你假惺惺的当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他怀里的那只鸡。” “啧,知道的还挺多。” 简郁见她身边的黑血,明显不正常。 “董氏,你怎么回事?被鬼附身了?” “哼,一个个假好人,我的事要你们管?” “你是人或鬼,这些我不管,可你害了人,这事他得管管。” 元歌指着简郁,简郁立刻往前一步,手拿着镇魂定,佯装着要往她身上扎。 董氏惊慌的躲了躲,看着身上的锁魂绳,连番挣扎。 “那鬼是上了你的身,还是被你吞了内丹了?” “是玉衡哥自愿给我的。” “你便借此害人命?你要做何?化妖成魔,助纣为虐?” 董氏被元歌看的心虚,地下头看着地。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元歌对她有的是耐心,扭头看着简郁。 “看来也是个不老实的,给她尝尝三清令。” “好嘞。” 简郁伸手去掏法器,董氏这才有些慌乱,拼命挣扎,眼见着三清令快到眼前,连忙出声: “你们若是放了我,我告诉你,杨旭在何处?” 简郁的手停在半空中,怒目微瞪。 “不用你说,我也能找到。” “只怕你们找到的时候他早已送命。” “董氏,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不敢动你。老子也是会打女人的。” 元歌上前,手抬起,董氏如同牵线木偶般缓慢起身,脖子被无形中的大手掐住。 第302章 妖道男女(29) “既然不想活,成全你。” “你……” “怎么?还想苟延残喘的做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送你去和他做一对水下鸳鸯可好?” “不不……不,我……我说……” 简郁傻眼的看着元歌的操作,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元歌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董氏脖颈间的桎梏小了很多,勉强能说一句完整的话。 “在,东雀湖底。” 她不太确定,她男人刚还在她身边,突如其来的光照,瞬间没了他影子。 可即便上了杨旭的身,也无法在人间待太久,除了湖底,他哪也去不了。 但若是能把这俩人引到湖底,她玉衡哥便有法子收了他们。 在清河村她答应那地灵上身,伤了她的身子,若非这小半颗内丹护体,或许她早已香消玉殒。 如今找了个采阳补阴的法子修炼,只能勉强度日,这女人身上的灵力太盛,正好滋补她的身体。 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俩人,本以为能逃过一劫,谁料想眼前这小道士恼羞成怒拔出剑抵在她的脖颈处: “你竟敢把他沉湖?你找死。” “不不不……没……他……他还没死。” “那为何我探不出他的踪迹?” “咳咳咳,他身上的符破了。” 元歌看着这女人,总看不破她在想什么。 “走,若是再敢耍花招小心你的命。” 元歌放下手,董氏从空中坠落,锋利的剑划破她的皮肤,流出黑色的血液,伤口又迅速恢复如初。 简郁看的一愣,但回想刚才元歌和她的对话,她或许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元歌一把抓过董氏,一把揽过简郁的肩膀,三人消失在原地,不过眨眼间,出现在东雀湖边。 元歌将董氏扔在湖边,厉声朝着她说着: “把他带上来。” 董氏瑟缩着脖子,不安的看着元歌: “我,我下不去。” “嗯?再说一遍?” “我虽有他的内丹,可我还是无法下水。” 元歌无奈,伸过手探不出她的任何修为。 挥手在她身上布下一层结界。 “去吧,你有一刻钟时间将他带出来,否则……” 董氏抬头看着元歌,缩着脖子,这女人太凶了,她有些怕,可有的事还是要做。 “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这湖这么大,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简郁连声阻止,谁知这水下会有什么东西? 元歌示意他放心,跟着董氏走到湖边,拎着她的衣领跳了进去。 刚下水董氏佯装着不会泅水的样子,拉着元歌的手臂死命往下拖。 越向湖底去越冰冷,即便她有赤焰护体,寒气还是止不住的往身体里钻。 此刻再扭头看向董氏,她竟然一点事没有,甚至不见刚下水时的慌乱,一把拉着元歌左右摇荡,一个俯冲朝着湖底钻。 水下如同成了董氏的主场,任凭元歌怎么挣脱她的钳制,还是被她紧紧抓在手里。 正在她即将逃脱的时,一根细小的冰锥直直刺进她的后背,四肢僵硬,再次被董氏拖入湖底。 元歌眼睁睁看着一圈圈水波由远及近如同绳索紧紧将她圈禁在水下,越来越多越来越紧。 简郁站在岸边越想越不对,这分明是水鬼的圈套,要将元歌拉下水,谁晓得水下会有什么东西等着她? 抓着斩妖剑和乾坤袋跳了下去,往湖底潜。 元歌的意识逐渐薄弱,感觉有只冰冷的大手抓着自己的脚腕往下拖拽。 僵硬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索性放弃了挣扎。 等脚被套牢在水草上后,才微微睁眼,看着眼前的董氏和水鬼。 “玉衡哥,你的内丹可真好用,只有一小半我便能在水底来去自如。” “它的作用还多着呢,你要体验一番吗?” “哎呀,你讨厌。” 元歌眼睁睁的看一人一鬼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的样子,她还是太仁慈了些。 “玉衡哥,她这一身灵力充沛的很,你要全部吸走吗?” “嗯,不过你放心,等我解决她和那烦人的道士,以后这秀安村便是你的,任你肆意挥霍。那狗贼敢毁掉我的半颗内丹,我有的是方法补救,还不让我动她,我偏要吸了她的灵力。走,带你休息片刻,等她没了气息再来收她。” “不担心她逃走吗?” “不用担心,她属火,我属水,我是她的克星,任凭她怎么挣扎都逃不掉我的手掌心。” 说完揽着董氏的腰转身,消失在元歌眼前。 简郁漫无目的的在湖底找,一小团亮光闪过,他闭气朝着更深处游去。 只见元歌高举着双手闭着眼睛漂浮在水中,脚上还困着一团水草。 急忙上前吻住她的唇,慢慢渡气给她,等她睁开眼,简郁连忙松开,拿着剑朝着水草劈去。 那水草如同镀了金,怎么都砍不断。 元歌示意他走,简郁仍然自顾自的去拉扯水草。 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湖底出现一个怪洞,将两人带草吸了进去。 过了许久,元歌悠悠醒来,看着旁边的简郁还昏迷着,艰难的撑起身体,想着她在现代看到过的溺水急救法,按压着简郁的胸口。 见他还未醒来,原本镇定的元歌有些慌张,连忙低下身体,为他人工呼吸。 柔软的唇刚碰到简郁,他便睁开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元歌,一动不动的躺着。 元歌见他醒来,直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若我说,我再救你,你信吗?” 简郁看着元歌,缓慢的点点头。 “你能起来吗?” “可……哎,我身体有些疼,扶我一把。” 元歌拉过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起,简郁不可置信的看看元歌,又用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唇。 刚才细腻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元歌可夜视,看着周围的钟乳石,他们似乎被吸进湖底的某个地方。 简郁连忙起身,掏出乾坤袋里的夜明珠,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 “这里是哪?” “应该还在湖底,能走吗?” “可,可以。” 简郁不敢撒谎,唯恐元歌真的以为他不舒服,会过来背着他走。 “找找出口。” “好嘞。” 第303章 妖道男女(30) 道路坑坑洼洼,简郁担心元歌摔倒,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夜明珠。 元歌见他这般,问道: “看不清吗?” “还好。” 元歌一个响指,溶洞四周闪着亮光,瞬间将洞内照亮。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简郁有些不太适应。 总感觉元歌在这水底走这一遭,变得很不一样。 两人沿着弯曲的小路向前,转过一大片钟乳石壁,眼前的景象将两人震惊在原地。 一排排整齐的人魂双眼紧闭,面朝着一个方位站立。 人数众多,衣服布料和样式明显不同,仔细看去,和他们走过的这些村镇居民衣着相似。有安秀村的,有清河村的,甚至连陈家庄的村民都有。 简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大气不敢出一声。 元歌皱眉看着这些人魂,莫非那些妖孽的内丹还不是金鹏想要的?他拘走这么多魂魄要做什么? 简郁见元歌一步步往前,站在一女人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他连忙跟上,看了两眼对面那女人的样貌,惊讶的问元歌: “这,难不成是杨旭他娘?” 简郁说完迅速捂着嘴巴,可此时一晚,那“人”猛的睁开眼,眼中露着眼白,死死的盯着简郁的方向。 元歌抬手朝着女人额头隔空点去,看她双眼紧闭后才放下手。 简郁见此,小声问元歌: “莫非那些妖孽要的不是精元,而是人魂?他们收集这个做什么?” “这或许并非那些妖孽所为。我在他们身上探出的灵力,与那些妖邪身上相似而又不同,透着一股子邪气。” 简郁似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转身,朝着人魂看去的方位,掏出罗经仪。 指针飞速转动,片刻后,又缓慢停下,直直朝着前方。 元歌看了眼指针,挥手在面前划过,石笼山周围的地形图出现在眼前。 元歌伸手轻点,一道光沿着他们此刻的位置向前。 简郁抬头看着她: “这不是石笼山的……” “嗯。” 俩人皆是一惊 是巧合还是人为? 片刻后,简郁指着眼前的“人” “这些……怎么办?” “收走。” 元歌挥手,“人”消失在原地。 …… 石笼山,无底洞。 金色的翅膀如同感应到了什么,剧烈的晃动,似要冲破这层层枷锁,任凭金色的羽毛被铁链灼伤,仍逃不脱桎梏。 一番针扎后,锁链并无半分松动,反到越收越紧,它也索性放弃了。 随后,金光闪现,一个黑袍出现在它前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四肢僵硬,眼神木讷: “主人,有何吩咐?” 几个喘息间,黑袍恭敬点头 “遵命。” …… 秀安村,东雀湖底,溶洞内。 元歌刚走出两步,识海里出现一个金色的巨大的翅膀,被锁链勒出一条条痕迹。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又消失了去。 她如今肯定原身在石笼山里见过那翅膀。 “这里尽快了结,我要回石笼山。” “好,我跟你一起去。” 俩人沿着小路往前,亮光跟在他们身后将周围照亮。 前方没了路,光滑的石壁上沁出一圈圈水珠。 简郁上前敲着石壁,没有一处是空的。 正在他随意摸索时,不经意按到一块凸起的圆石,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动声,中间空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大坑。 俩人还未反应过来,轰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大坑深处直挺挺的伸出一根圆滑的石柱,顶端放着一个玉雕的盒子。 简郁手还按着石壁,转头看着那盒子 “这不会是什么宝物吧!” 元歌抬手朝着那盒子抓去,那盒子纹丝不动,又尝试了一番,它仍静静的放在那里。 简郁慢慢松手,见圆石未回弹,走到元歌身边。 “我来试试。” 掏出锁魂绳朝着盒子抛去。 锁魂绳将玉盒紧紧包裹,简郁飞身上前,一把抱起盒子,跳回原地。 蹲下身,将盒子放在地上,收回锁魂绳。 盒盖上雕刻着两只惟妙惟肖的凤凰。 简郁抬头看着元歌。 “这不会是你父母留下的吧?” “不是。” 元歌并未感受到什么熟悉的气息,轻轻摇摇头。 简郁低头看着盒子,来回翻看: “我看看怎么打开它。” 过了许久,元歌饿的肚子咕咕叫,简郁仍抱着盒子皱着眉。 抬头看着元歌,站起身: “是不是饿了?我这儿还有吃的。” 边说边去摸乾坤袋,里面还放着他之前买的糕点,只是有些硬,简郁看着糕点有些犹豫要不要递过去。 元歌伸手抓过一块塞进嘴里,嘟囔着: “没关系。” “好吃。” 简郁伸手抹掉她嘴边的碎末,看着认真吃糕点的元歌,惹人怜。 “慢些吃,还有。” 元歌拿起一块,放在他嘴边: “你也吃。” 简郁看着她,眼眸中的惊讶未藏住,轻启红唇,咬了下去。 “嗯,好吃。” 吃完一口,看着元歌: “你有些不同。” 元歌嘴里塞着糕点,嘟囔着: “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想明白些事……” 简郁心疼的一把抱着她, “抱歉,我来晚了。” 不敢想象,若是刚才放着她一人,后果会怎样。 “没事。” 简郁轻轻放开她,一口吃完糕点,抱起地上的盒子,拉着她的手。 “先找出路,出去带你吃好吃的。” “这里。” 元歌指着那个大坑。 “是出口吗?” “嗯,可以出去。” 元歌反手抓着简郁的手腕,往前跑了几步,跳了进去。 …… 天鹰殿,地牢。 袁承志猛的起身,他这不听话的徒儿莫非又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要出去。 “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喊了半天,喊来了天郗,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架势,慢悠悠的说道: “老道,你活腻了?” “小凤凰,你好大的胆子,出言不逊以下犯上。” “哦?你算个什么老东西,说我出言不逊?” “我是你,你……” 老头连忙住嘴,差点说漏了。 “放我出去,我有要事。” “你在痴人说梦?” “那你要如何才能放我出去?”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再考虑考虑。” “你这个小徒孙,你爹娘若还在,不打的你屁股开花。” 天郗看着他并没生气,自从在石笼山跟在金鹏身后抓了他来,他便知道,此人绝非这般简单。 第304章 妖道男女(31) “不说?继续待着吧!” 天郗转身,佯装着离开的样子。 老头连忙叫住他。 “不放我出去也可以,你帮我件事,我告诉你一件事,可否?” 天郗背对着他,微微皱眉,从未有人敢和他谈条件。 转身看着老道: “可。” “好好好,你去拦住我那徒儿,姓简名郁,若是他得了什么宝贝,叮嘱他千万别打开,切记千万别打开。” “说说吧!” “什么?” 天郗不耐烦的看着他: “老头,你的命还值几个钱,若是把你打残……” “哦,我想起来了,你靠近些。” “传音与我,我知你会。” 老头歪头斜眼瞧了他一下: “啧,一点也没小时候可爱。” “你是谁?” 天郗面色瞬间降至冰点,袁承志感觉不对,连忙传音与他,看着他脸色有所转变,才住了口。 天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可能,不可能。” “万物皆有可能,一切都由天定,你要学着接受。” “狗屁天定。” 一向沉稳的他也有慌乱的时候,跌跌撞撞出了地牢,闪身消失在原地。 金鹏现身看着袁承志住的地牢,又扭头看着天郗消失的方向,这世间还从未有人妖魔让天郗乱了分寸。 这老头有些能耐,随即消失在原地。 …… 秀安村。 元歌带着简郁从水里钻出来,外面天色渐晚,夕阳西下。 环视周围,是他们去秀安村时经过的大河,河边还有一群人,或洗衣服,或洗刷箩筐。 见俩人从水里走出来,一阵惊讶。 “哎,这不是晌午湖边做法的道长吗?怎么在这里?” “他身旁的女子可真好看,比天仙还要美。” “瞎说,你见过天仙?” 晌午为简郁打扫茅草屋的小伙也在,他上前一步看着他俩: “道长,这位是?” “道侣,元歌。” 小伙将俩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你们这是……去河里凫水了?” 简郁:【谁没事傍晚去凫水?】 “抓邪祟。” 刚说完,还在洗衣服的妇人连忙收起棒槌、木盆,匆匆离开,瞬间周围只剩几个还在洗箩筐的男子。 几人凑近了问: “道长,那邪祟真的在水里?” “嗯,近期切莫往湖边去,待我收了它,再知会你们。” “哎哎,好。” 简郁带着元歌往回走,还没到茅草屋,远远看着门口蹲着个小孩。 狗蛋听到脚步声抬头,跑到简郁身边,看他旁边还有一个陌生女子,抬头眨巴着眼睛: “道长,这位是神仙姐姐吗?” 简郁看看他笑笑,转头看了眼元歌,只见她的目光看向狗蛋头顶。 “是啊!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嗯,是里长叔叫你们去吃饭。” 小脸上泛着红,嘴角挂着笑,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光。 元歌看着他,想起很久以前的小朋友,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原来小孩的头发如此柔软。】 简郁见她这般爱不释手的模样,弄的狗蛋脸蛋红红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简郁轻声笑着说: “好,我换个衣服就来。” 元歌拿开手,背在身后,捻着手指。 “嗯。” 狗蛋应了声,快步跑来。 吃过晚饭,俩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简郁挣扎了几次想去牵元歌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无奈的叹了口气。 元歌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抓着他的手。 “我怕黑。” “你不……对对,你怕黑,我牵着,别怕。” 说完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拉着元歌慢慢往回走。 原本一刻钟的路,简郁觉得只用了几个喘息的时间便到了。 走到门口仍有些不舍,但还是轻轻松开了元歌的手。 “到了,早些休息,今日你也累了。” “好。” 简郁推门进屋,将席子铺在地上,床留给元歌。 元歌确实累的不行,刚躺床上,眨眼间恢复了原身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到有人敲门,随后是“吱嘎”的开门声。 哭声和焦灼的说话声响起,元歌猛的恢复人形坐起身来。 走到门外,看着一对夫妻站在月下,皎洁的月色照在的脸上,两行清泪,扑簌而下。 站在简郁旁边的那个女人,早已泣不成声。 “怎么了?” 简郁听到声音回头看着元歌,一脸焦灼。 “狗蛋不见了。” “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前,他出门小解,没再回去。” 元歌朝着那俩人说: “你们先回去,半个时辰,我将他带回去给你们。” 转头看着简郁: “去湖边。” 简郁立刻进屋拿了乾坤袋和斩妖剑,跟着元歌往湖边走。 狗蛋父母即便再不舍也听话的回了家。 元歌带着怒气冲到湖边,两手高抬,掀起滔天巨浪,又再次砸向湖面。 水鬼被巨浪搅得不得安宁,董氏惶恐的缩在湖底,抬眼看着翻涌的湖面。 “卿娥,我去去看看,你待着别动。” 董氏不安的点点头。 水鬼刚走,董氏瞬间冷下脸,起身朝着反方向游去。 她精魄不稳,随时有消散的可能,那小半颗内丹早已不能帮她稳固魂魄。 她今夜偷偷溜出去,抓了个小孩,刚吸了几口,犹如针扎般的疼痛袭遍全身,连忙将他松开扔进草堆里,入了湖底。 此刻元歌找来定是发现人不在。 今日骗她入湖底,估摸着她心中已聚着怨气,此刻不走,自己或许会惨死在她手中。 水鬼将将露出了个头,被化身为凰的元歌一口火喷过去,烧的连番挣扎。 元歌趁此时机举起锋利的双爪,朝着他飞去。 一只鬼怎么能承受住元歌的怒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元歌一把将他抓起,丢进了嘴里。 速度太快,别说简郁没反应过来,连水鬼都没反应过来便消失在元歌的腹中。 元歌打了个嗝,从口中冒出一缕烟雾,身形肉眼可见的变大了一圈。 在东雀湖上空盘旋了两圈,落地化形,站在简郁身边。 “嗝……” “歌儿,你没事吧!” “嗝……” 简郁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嗝……事……” “直接把他吞,会伤害你身体吗?” “嗝……没事,我……嗝……消化……嗝……” “好好好,没事就好。” “狗……嗝……那里……嗝……” 元歌指着湖旁边不远处的草丛。 她抚过狗蛋的脑门,在上面留下痕迹,刚才若不是太过于愤怒,慌不择路的找水鬼要人,定能更早些发现狗蛋的位置。 简郁连忙跑过去,将昏迷在草堆里的狗蛋抱起来。 仔仔细细的翻看可好几遍,没发现有外伤,抱着转身走到元歌身边。 “应是被吸了些精元,其他无碍。” “嗝……好……” 第305章 妖道男女(32) 简郁抱着狗蛋看着元歌,看她站在湖边看着湖水,片刻间抬手挥去,湖面上阴冷的寒气消退。 明月倒映在水中,湖面上的涟漪清晰可见。 水鬼消失,董氏逃走,被藏在湖底的杨旭没了禁锢,飘出湖面。 元歌接过狗蛋,简郁快步走到湖里,将杨旭拉了出来。 一番查看,人还有气,将他背了回去。 元歌本想将床让给杨旭,简郁拦着没让,在茅草屋隔壁的杂物间铺了些稻草,将杨旭放了上去。 回屋看着床上的狗蛋: “我去送狗蛋回家,你在家……” “嗝,我也……去……” 简郁看着她笑了笑,应了声“好”。 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小孩,他都想伸手捏捏她的脸。 两个人回到家已是半个时辰后。 元歌躺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早起的第一缕阳光刚透过木窗照进来,门外响起敲门声。 简郁起身,揉着眼睛去开门。 杨旭站在外面正举着胳膊要敲门,简郁拉开门,他高举的胳膊停留在半空中。 “道长?真的是你,呜呜呜呜,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一把上前抱着简郁,被简郁推开。 “注意些,我是有道侣的人。” “可我,我也是男人呢?” “男的,也不行。” “好吧,道长我这几日是怎么了?” “你……没什么,如今多补些体力,定能和之前一样。” “嗯,好。” 杨旭抓着后脑勺,他这几天昏昏沉沉,如同做梦,可怎会梦到董氏? 那女人竟然……竟然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想起这般,面红耳赤,连忙低头。 元歌听到声音起床,走到门口,见杨旭没事,转头看着简郁。 “我饿了。” “走,洗漱完,带你去吃饭。” 一顿早饭的时间,村里人都知道东雀湖回归平静,成群结伴的去湖边看,那透亮的湖水竟比之前还清澈。 里长带着村民向简郁和元歌连声道谢,拉着简郁的手硬是要让他们多住两日再离开。 简郁答应明日再走,里长才松开他的手。 看着村民三三两两的离开,杨旭还靠在树旁喘息,简郁让他回去休息,他才不情愿的往茅草屋走。 元歌盯着湖面发呆,过了许久,掏出从湖底带上来的盒子,正准备打开它,突然空中一声喊叫 “歌儿。” 天郗现身,站在元歌身边。 元歌将盒子递给简郁,天郗的眼睛随着盒子移动,看到简郁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见元歌看着他,才收回眼神。 “这湖底有鬼怪。” “怎么古怪?” “有东西在养人魂,那个方向。” 元歌指着石笼山,天郗隐约有些不安。 他知金鹏的翅膀压在石笼山下,可巧合的是为何这湖里的老龟会知破解之法?又巧合的被金鹏收了去? 如今元歌说水里有古怪,又是谁所为? 回想起前不久那老道的自言自语,莫非真如他说的那般? “这事我会去查,你切勿再管。” 简郁站在旁边插不上一句嘴,也没法跟未来的大舅哥打招呼。 正当他酝酿了多时,准备开口之际,天郗看着他。 “盒子给我。” 简郁本能反应的把盒子往身后藏, “这是,是我拿到的。” “给我。” “我……” 简郁把盒子放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天郗见此,跨步往前伸手去拿。 元歌见状,拦在简郁身前。 “你拿这盒子干嘛?” “听话,让他把盒子给我。” “若是我不呢!” 元歌:既然是简郁拿到的,定是他的。 天郗皱眉,没再说话,越过元歌朝着简郁袭去。 天郗无论是法力又或者功力都在简郁之上,简郁还抱着盒子,双脚难敌,被天郗一脚踹在胸口,滑出去好几丈远。 “天郗,你住手。” 天郗并未听劝,抬手抓去,掉在简郁身边的盒子直直飞进他手里。 元歌见状,迅速化形,朝着天郗飞去。 天郗本没想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是那小道士太固执。 见元歌化形,天郗呆愣在原地,五彩斑斓的羽毛,尾巴上的翎足足长出了八九根,身形也大了好几圈。 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妹妹,他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 他看完龟背上的文字才知,世间仅剩的凤凰不仅是兄妹,还是各自的伴侣,可听了老道的话,他难以置信元歌的命竟不由己。 可看着元歌露出带芒的利爪朝着自己抓来,不忍心伤了她,抓着盒子挡在头顶。 元歌飞的太快,已收不回利爪,直直的抓在玉盒上。 爪印刚落下,玉盒悬空飞起,玉盒泛着光,隐约能看出一团东西窜来窜去。 元歌一个回旋,停留在空中扇着翅膀,看着那发光的玉盒。 简郁和天郗呆愣在原地。 玉盒里那团黑气越翻越勇,眨眼间,玉盒如同从里面震碎了一般,金光透过细小的缝隙散发开来,里面的东西似是找到了出口,随意乱撞,顷刻间,盒子四零五散落了一地碎片。 两人一凰眼睁睁的看着一股黑烟如同得到召唤般,朝着石笼山的方位飞窜,呆愣在原地看着彼此。 元歌幻化人形,拉起半躺在地上的简郁,看着天郗 “怎么回事?” 天郗盯着简郁,有些生气 “没用的东西。” “我......” “是我打开的,你说他干嘛?” 天郗看着妹妹气不打一处来,可玉盒已碎,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那盒子为何不能打开?” 天郗也没打算瞒着,指着简郁。 “他师父说的。” “大哥,我师父在哪?” “闭嘴,谁是你大哥?” “哦,那我师父在哪?” “自己找。” 天郗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有些事情事关妹妹,他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有事叫我。” 对着元歌说完,闪身消失。 元歌看着石笼山的方向微微皱眉,难不成刚跑出来的黑雾和翅膀有关。 “去万家,即刻动身。” 简郁本想去找找师父的踪迹,可看着元歌如此决绝的样子,连忙应声。 “好。” 第306章 妖道男女(33) 两人回了茅草屋,杨旭精神好了些,正嚼着村民给的饼子补充体力。 听简郁说完,他还是决定回清河村。 元歌看了看他,叫他进屋,简郁跟在俩人身后走了进去。 元歌抬手朝着眼前的空地挥去,杨旭他娘的魂魄出现在眼前。 杨旭不可思议的看着元歌,又看看他娘,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元歌和简郁退了出去,将茅草屋让给了他。 不过片刻,门内传来沉闷、压抑的痛哭声。 一盏茶的时间,门“吱嘎”从里打开。 杨旭红着眼眶从里面走出来,跪在元歌面前,三叩九拜。 “多谢,多谢你,让我还能再见我母亲一面。” 元歌被他这么一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往身体里钻,全身通透,身体更轻盈了些。周身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抬头看着杨旭。 “起来。” 简郁见他还跪在地上低头不起,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就此别过,你多保重。以后若有事,点燃这符我便知。” 塞给他一叠符文,叮嘱他拿好。 “好,多谢道长。”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杨旭看着简郁看着手里的符,眼泪又流了下来。 离开秀安村前,里长和乡亲们送来许多吃食,强行往他俩手里塞,说让他们一定要带着,路上吃。 简郁挑了些方便携带的饼子、馒头、一小布袋大米,其他的都挡了回去。 临行前,狗蛋拿着他娘绣的手帕,悄悄塞给元歌。 “神仙姐姐,多谢你们救了我,这手帕你留着用。” 元歌看着上面绣的山茶花,摸摸狗蛋的头 “我很喜欢。” 告别秀安村的村民,两人往西走。 简郁想和元歌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一些,连御剑飞行中的任何一个字都没提,元歌也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两人所经之处,只要遇到村镇,定能听到哪里有异动,哪家的孩子被偷了去,哪家的男人送了命 ,哪家的女人毁了容。 早些元歌没在意,可听的多了,总能探到些董氏的气息。 简郁摇头叹息: “这人可真是个祸害,害了多少人家?” “此事像是早有预谋,她的踪迹难寻,此刻再探,什么也没有。” 俩人越往西走,怪事越多。如同捅了妖怪的窝,每走一段路定能遇到几个。 元歌打头阵,简郁殿后。 每弄死一个妖怪,简郁便把内丹给元歌吞下。每吞下一颗内丹,元歌也会随之长大一圈,如今这原身的模样形大如牛,还在不停生长。 简郁看着元歌的原身出神: 【这再也不是那个窝在自己怀里的小萌鸡了……】 大多妖魔鬼怪是寻着元歌的味道来的,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 简郁的道法和功力也随着妖魔鬼怪的伤亡而增加。 有时不等元歌出手,他已将妖怪放倒,取出内丹,擦洗一番递给元歌。 俩人不紧不慢的赶路,终于在第五日,到了万家村。 还没进村,迎面扑来的纸糊了简郁一脸,浓重的油墨味,不用看也能猜得出,这是银票。 简郁拿下银票定睛一看,硕大的“壹万两”跃然纸上,他伸手递到元歌面前 “你瞅瞅,这是一万两吗?我没眼花吧!” 说完还揉了揉眼睛,元歌接过看了一眼又递给他。 “拿好,你的万两银票。” “真的吗?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如今见到了?” “见到了见到,这死了也值了,哈哈哈哈哈。” 元歌皱着眉不悦的看着他 “说什么胡话,走。” 两人刚走没几步,简郁又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这硕大的楼牌。 其他村口的楼牌或木制或石雕,这万家村不同凡响,用的是上等的汉白玉,最上方的三个大字【万家村】则是用金镶玉制作而成。 简郁连番感叹: “穷人三月不知肉味,富人金玉雕楼牌,奢靡至极。” 元歌扭头看着他牙酸的模样,笑笑没说话。 楼牌下一条宽阔的大道弯弯曲曲朝着村里延伸。 道路两侧原本挂着招牌的商铺如今闭门谢客。 简郁摸摸有些酸了的牙跟着元歌往里走,逢人穿金戴银,头上插满金簪,招摇而过。 简郁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显摆啊,不怕被贼偷吗?” 刚巧被旁边一头发花白,插着碧玉金簪的大娘听到: “小伙子,刚来的吧!你不晓得,我这啊恨不得让人偷了去才好呢!” “是啊大娘,我们路过,您刚那话是何意?” “哎,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万家村每家每户平白无故的家里总会多出来些金簪玉器来,可这如同土里生出来的一样,这些,可不是个好物件啊。” 元歌看着她: “从何时起?” “上元节刚过完吧,具体哪天?老婆子我记不得了。” “大娘,可还记得年初谁出过村吗?” “记得,当然记得,老村长带着他儿子出去的,回来的只有他儿子,穿金戴银好气派,这事我们村人都知道。没过多久他成了村长,还娶了亲,你瞅瞅那玉楼牌,便是他盖的。” “大娘,可知村长家怎么走?” “你们只管沿着这条金砖大道走,看到大红门头镶着金边的便是他家。” 大娘刚说完,简郁连忙蹲下身去巴拉脚下的土。 “这还真是金砖铺成的路啊!大娘,你们这不怕贼惦记吗?” “呵,不怕你说,我们万家村的东西认主,除非是主人赠与,若是遇到贼人偷了去......嗐,不和你们说了,我该回去了。” 大娘拄着拐杖快步往前,。 元歌看着地上的金砖,这是用多少条人命换来的? 元歌带着简郁找到村长家,入眼便是镶着金边的正红朱漆大门,金丝楠木的檐廊下撑着四根红色巨柱,如同一座宫殿,屋顶用的是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如此气派的房子唯独少了一块门匾,若是加上门匾,再写上几个大字那可比平潭县的衙门还恢弘气派。 简郁抱着斩妖剑站在台阶下抬头看着大门: “有钱人过的可真奢靡啊,天宫也不过如此吧。” 元歌:...... “去敲门。” “好嘞。” 第307章 妖道男女(34) 简郁上前拍着朱红大门,过了许久仍不见人来,又抬手重重的拍了拍,等拍到第三次才听到里面传来由远及近细微的脚步声。 “谁啊?” “过路的道士,路过贵村有几句话想叮嘱村长。” 那人踟蹰了片刻才上前,缓慢往门口走。 “吱嘎” 朱红大门从里被拉开一条缝,青丝白发各一半的大爷探出头看着简郁。 “你是道士?” “正是。” “找我何事?” “你是村长?” “正是。” 简郁小声嘀咕: “这村长的年纪怎看着和那大娘一般?” “说什么呢?我刚入而立之年。” 简郁转头和元歌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这人 【这大爷可真会开玩笑。】 门口的俩人沉默不语的打量着彼此,元歌见状,开了声: “村长,不累吗?” 村长扭头看了眼元歌, “累,你们进来吧!” 将门开的大了些,侧过身,让他们走进去。 进了大门,耀眼的金光让简郁连忙伸手挡在眼前,元歌将他拉开,他才稍稍放开手看着周围的景象。 金色琉璃瓦,金丝楠木的窗檐下是汉白玉的柱子,圆润饱满的珍珠串成珠帘,悬挂在各个门口。 再往地上看,连土壤都盖不住金砖的锋芒,在日头下闪着光。 四个字:豪气冲天。 可偌大的宅子此刻只有他们仨人的气息,不知是不在还是本就无人。 简郁看这空旷的院子,扭头看着村长 “村长这么大的宅子,只你一人?” 村长看着简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们沿着这条路去后院随便找一间住,吃的在东边的灶房,自己动手做,晚间没事别出来。” 交代完,背着手往西院去。 “这人可真古怪,这村里的人更怪。” “嗯。” “走累了吧,你去休息会儿,我去找些吃的。” “好。” 元歌看简郁进了东边的灶房,闪身消失在原地。 半个时辰后,简郁端着三菜一汤去了后院。 元歌站在庭院中的花坛边看着那片郁郁葱葱的绣球花。 “吃饭了。” 元歌转身,找了离简郁最近的房间,推开门。 简郁端着饭菜放在房中间的八仙桌上,桌面一尘不染。 “宅子里看似无人,但这打扫的还挺干净。” 元歌站在门口扭头看着左侧,透过屏风能看到那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 绕过屏风,暗红色的大床边悬挂着烟云纱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纱动,如坠入云雾之湾。 这里似乎有董氏的气息,但并不多。 “怎么了?” “无事。” 元歌退了出去,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碗筷细嚼慢咽的吃着饭。 这熟悉的饭菜香,是她期待许久的味道。 抬头看了眼简郁,他以为自己烧的菜不好吃,连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并没有什么不对。 “是我烧的不好吃吗?” “好吃。” “那你多吃些。” 边说边用筷子给元歌夹菜,刚把菜放进元歌碗里才想起,那筷子自己用过。 默默地低下头,闹了个大红脸。 “吃饭吧。” 话语刚落,简郁抬头,元歌安静的吃着饭,周围泛着一圈肉眼可见的金光。 这圈光晕他只在元歌幻化原身时见过,如今凑近了看,如天女下凡,好看的很。 “这宅子里只有他一人。” 正看着元歌出神,听到她这么说,简郁眼神从元歌周围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认真看着她。 “莫非真如曹二狗所说,是那金器害的?” 元歌看了他一眼,继续嚼着菜,等咽下去,擦了嘴,缓缓说出一句 “或许吧,若人无贪念,那只是个死物。” 俩人一阵沉默,待吃完饭,放下碗筷,简郁看着元歌: “等我找出淘金器,直接毁掉,免得再害人。” “好。” 简郁说完抓着元歌的手: “歌儿,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 “我......我......” “怎么如今讲话倒是越来越不利索了?” “总感觉等解决此事后,还有什么大事再等着我们。” “别想太多,” 随嘴上这么想,但是她的感觉比简郁还强烈些。 起身走到庭院的花坛边,捡起一根干树枝,蹲下身扒拉着里面的泥土。 简郁收拾了碗筷送去灶房回来,元歌还蹲在地上。 简郁走上前,看着土里露出的白骨。 “这是猫的吗?” “嗯。” “这数量也太多了些。” 密密麻麻的看过去至少十来只。 “是啊,这么多猫。” 元歌用树枝将图掩盖,起身和简郁往房间走。 若是她再向下挖个两寸,便能看到一段人指,已成森森白骨。 “要不去找个人问问看?这村长神秘兮兮的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先去他们村祠堂看看。” “好。” 简郁跟着元歌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座土屋前。 看着旁边雕栏玉砌的宅院,这小土屋显得又破又旧。 “这村里家家高门大院,难不成拿不出银子来修祠堂?” “也可能是这里的祖宗看不上这不义之财,不让修呢?” “这都行?” “我瞎猜的。” “嘿嘿,你猜的都对。” “走吧,进去看看。” “好嘞。” 简郁上前开门,手还没碰到,那扇门“哐”一声掉了下来,斜挂在门框上。 简郁扭头看着元歌: “不是我弄的。” “嗯。” 元歌上前推开另一扇走了进去。 三年墙边放着整整齐齐的长案,上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牌位。 元歌一眼扫过去,那整齐的牌位齐齐倒下,如同向人叩拜一般,咋的简郁一个激灵,连忙走到元歌身后。 元歌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道士,也怕这些?” “不,我不怕,这出来的太突然,我没反应过来。” “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们似乎朝你跪拜。” “不对,再看。” 简郁越过元歌往前走了一步,再抬头看去。 好家伙,这整齐的朝着祠堂正中间一人多高的方鼎。 “莫非里面有东西?” 简郁说完跳上鼎沿,还真看到一个盒子。 伸手抓了出来,跳回元歌身边。 一个上了年纪的檀木盒子,盖子上并未装锁,可简郁使出全身力气都没打开。 “我来。” 元歌接过盒子,在正中间点了点,“卡塔”盒子从里面打开,一个细小的钥匙安静的躺在正中间。 “这里面只有一把钥匙?莫非这咱家村还有宝库不成?” “你见谁家的宝库用这么小的钥匙?” “那这是什么?” “找找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盒子。” 第308章 妖道男女(35) 简郁用符追踪寻迹,元歌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发现不同,可当她再看第二遍时,有个牌位和其他牌位无论颜色和质地都有不同。 正要转身去拿,简郁的符已经飘到牌位上,人也紧跟着走过去。 “找到了。” 简郁上前拿过牌位,在手里掂了掂并没有加重。 翻过来看到人名时,惊讶的倒吸凉气,张着嘴巴,转身走过去递给元歌看。 “这不是那水鬼的名字吗?” 元歌低头看着牌位上写着大大的“常玉衡之位”。 “奇怪,这万家村怎会供奉一个外姓人?” 元歌盯着牌位皱着眉,左下角有一行细小的字: 【卒于光化十三年。】 简郁也看到了,指着给元歌看: “这牌位有问题,如今是光化十八年,此人已去五年,可张叔明明说的是那秀才两年前落的水。 若这牌位是真的“常玉衡”,那秀安村的水鬼又是谁?若那水鬼是假的,为何要冒用“常玉衡”的身份?难不成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之人?” 简郁说完,元歌接过牌位,翻到底部,出现两行小字。 一行生辰八字,和水鬼生辰一字不差。一行【享龄七十有一】和水鬼年龄对不上。 简郁抬头看着元歌,只见她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如此来看只有一种可能,水鬼冒充此人身份,可他这样做又是为哪般?” “此事有古怪,我先找找钥匙孔在哪里?” 简郁接过元歌手里的牌位,来回翻看,元歌的思绪飘出好远。 回想当时的经历,她确实很愤怒,但也只是吓唬他,本想将她吞入口中再吐出来,可那水鬼进了她的身体瞬间消散,白白的将修为给了自己。 也是自她吞了水鬼起,便能吞下任何妖魔鬼怪,身形长得飞快,如今原身体型如象,能一口吞掉一个妖怪。 若说这背后无人操控,她可一点都不信,但若说这背后有人操控,那她若非是…… 停了思绪,扭头看着简郁,还未找到钥匙孔。 “我试试?” 元歌伸手,简郁把钥匙放在她手里。 元歌走到放“常玉衡”牌位的长案旁,找到一个细小的孔,大小正巧放的下这把钥匙。 钥匙插进去,“咔嗒”声响起,长案底部弹出一个盒子。 简郁上前捡起盒子还没打开,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一把将盒子塞进乾坤袋,元歌拉着他闪身消失。 …… 万圣福收到消息有人擅闯祠堂,带着村里人匆忙的赶过来。 平日里推不开的祠堂大门,此刻右边吊着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左侧的木门朝内开着。 他伸手去试,今日并无任何阻挡,大着胆子往前,直直的走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连忙跟上。 众人进了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长案上,只是为何会背对着他们? 万圣福一眼望去并无外人的踪迹,走上前,拿过案子上的香,为祖宗敬香。 任凭他怎么点都点不着,后面跟进来的几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惊慌,催促村长离开。 万圣福看着手中点不燃的香,抬眼看着上方一排排背对着自己的牌位,眼里的神色变得晦暗,若非高人说了此地要留,恐怕他早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去。 既然这群老古板敬酒不吃,那与他何干? “哼,这祠堂以后还是不来的好,走。” 说完扔了手里的香带着众人离开。 元歌带着简郁回了村长家,在屋子周围设了结界。 简郁拿出盒子,没有明锁,用鲁家机关术设了暗锁。 “我来试试看,我在老……师父给的书上看到过。” “好。” 元歌坐在旁边看着简郁一脸认真的摆弄着盒子,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微扬,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一盏茶的功夫,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龟壳腹甲。 “这是……乌龟壳?” 简郁拿出巴掌大小的腹甲,两面翻看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 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废了这么大劲找了块没用的乌龟壳? 元歌拿过看了片刻,对着空中叫了声 “天郗。” 几个喘息,天郗出现在房中,脚步走着慌张。 “歌儿,你找我。” 语气中还有些喘。 “秀安村的水鬼你了解多少?” 天郗看着元歌眉头紧锁的样子,平缓了片刻,坐在她身旁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简郁坐在两人旁边插不上话,默默的给两人的茶盏中蓄水。 待天郗说完,低头喝茶,这才注意元歌衣袖下一块龟壳。 “可否给我瞧瞧?” 元歌递上龟壳,天郗接过看了一眼,左手微抬,一块大小一致的龟背出现在手中。 他将龟背和腹甲放在一起,严丝合缝。 “这是秀安村东雀湖底那只老龟,可又是谁把龟背放在湖底,腹甲放在这万家村的?” “这老龟你见过吗?” “不曾,那年我被他送去历练,不在他身边,此事我并不知晓,也是后来听水鬼说的,才去查到些蛛丝马迹。” 元歌听完盯着龟壳陷入沉思,天郗扭头看着她: “歌儿,你会不会怪我?” 元歌抬起头: “怪你什么?” “怪我知道了身世,仍留在金鹏身边。” 元歌看了他一眼,天郗被看的心虚,慢慢低下头。 “你有你的道理,我为何要怪你?” 天郗抬头认真的看着元歌: “你且放心,父母的仇我来报,你安心的做只小凤凰便好。” 本想伸手摸摸元歌的头,对面简郁面色不悦的盯着他,刚萌发的心思又收了回去。 元歌看了看他,如今这局面可不是她想安心,便能安的下心的。 “你可知有多少个州被妖人侵占?” “你已经知道了!” “嗯,路上的妖怪斩杀不尽,这人间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会成炼狱,尸殍遍野。” 元歌喝了口杯中的茶,刚放下茶杯,又被简郁续上,扭头看着她笑了笑。 “金鹏近些时日并未有其他动作,我弄死了他身边几个心腹,他知晓后也并未说什么,如今,他有些不同。” 第309章 妖道男女(36) 不知从何时起,金鹏没了当初称霸天下的野心,也没了势在必得的执念,甚至总会一个人站在屋顶看着天边出神。 还有几次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神里竟然透露着惋惜,他已不再是认识中的样子。 是从何时起?应是与元歌争夺盒子那日之后。 “刚说是老龟将镇压之法告诉与他?” “嗯,顺着水鬼的话查到的。金鹏途径秀安村时遇见湖中泛着金光,他以为翅膀藏于湖底,结果没找到翅膀,找到一只老龟,是那老龟让他朝南寻,自此结了缘。 后来找到翅膀又去找那老龟寻破解之法,老鬼便都说了。金鹏想收了它,可它死活不依,金鹏一怒之下弄死了它。” “如此看来也才一两年的时间,可这龟背……” 元歌说完举起龟壳,简郁和天郗同时发声: “怎么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看着元歌。 “这龟壳被取下的时间可不止一年。” 天郗惊讶的看着龟壳,这么关键的一环他竟然没发现,伸手去摸龟壳,神奇的一幕出现。 龟背金光闪现,两行清晰的铭文凭空出现在上方。 元歌,天郗对视一眼拿开手,文字消失不见,俩人又将手放了上去,金光和铭文再次出现。 【金翅现,天下乱,凰鸟鸣,天下平。】 天郗看完呼出了一口气,这和道士说的不一样,放在他心口的大石瞬间落下。 简郁看着腾空出现的文字,看着元歌问天郗。 “这是说,若那金翅现世,只有元歌才能救世吗?” “嗯。” 天郗点点头,他当然不希望如此。 若是他可以,他定会挡在元歌身前,可老道士的断言和龟壳的预言却又不一,他只祈求,真如预言这般,仅此凰鸣而已。 简郁听到天郗的答案也轻轻呼出一口气,又问道: “那若是阻止金翅离开石笼山是否便会无事?” “晚了,秀安村湖底盒子中的黑气是金翅怨恨痴缠恋五念,甚至还有他的大半魂体和法力,如今阴差阳错的归了体,世间无人能及,过不了多时便会从石笼山下出来吧。” 简郁拉拢着脑袋: “都怪我,若不是我……” 元歌:“和你没关系,是我打开的。” “我……” “好了,如今不是认错的时机,我在金鹏身侧盯着,有风吹草动会及时传讯给你们。你们灭了这万家村的金魔,先破了法阵,至少能压制那翅膀些时日。” 简郁见天郗起身要走,连忙拉着他的衣袖。 “大哥,能把我师父放出来吗?” “松手,还有别叫我大哥。” 简郁乖巧的松手看着天郗: “你是元歌的大哥,我是她的道侣,自然要称呼你一声大哥。” “闭嘴。” 天郗愤怒的消失在原地,简郁扭头看着元歌。 “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 “那大哥怎会如此生气?” “不用理他。” “歌儿,这一切竟是一只金翅在作怪?” “嗯。” “它不能化形又被压在石笼山下,怎能如此……” “傀儡。” “对啊,它可以操控别的妖怪。” “此前我还有些疑问,如今或许都有了答案。” 简郁扭头看着元歌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睁着清澈又憨厚的大眼看着元歌。 “不会真如我猜的那般?一切并非金鹏所谓,而是金翅操控一切?” “八九不离十,从你师父发现石笼山有异样开始。” 简郁抓耳挠腮,怎么都想不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奇怪,这事我有说过吗?” “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 “从金鹏布阵,你师父被抓,我俩相遇,一路降妖伏魔,都是被安排好的。” “这金翅竟手眼通天,连这细枝末节都能算得到?” “恐怕不止……走,出去一趟。” 简郁边问边拿起斩妖剑和乾坤袋。 “去哪儿?” “找那个老婆婆,问问常玉衡的事?” “她知道吗?” “或许……知道吧。” “好。” 简郁跟着元歌七拐八绕的走到一栋两层小楼前,雕栏玉砌,低调华丽。 简郁上前敲门,门吱嘎从里面打开,婆婆探出头: “你们来了,等候多时,进来吧!” “婆婆知道我们要来?” 简郁拉着元歌进门,婆婆在身后关了门。 “嗯,它告诉我的。” 婆婆摊开手,一只黄纸折成的纸鹤跃然指尖。 “这纸鹤我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又有些想不起来。” 简郁盯着纸鹤看,元歌在旁边出了声 “神灵派,纸鹤寻踪。” 简郁长大了嘴巴: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婆婆,你怎么会神灵派的术法?神灵派可是比神霄派更厉害的存在。” “我夫君教我的。” 元歌:“常玉衡是你夫君?” “正是。” 简郁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元歌和老婆婆已走出很远。 跟着婆婆去了后花园中的凉亭。 婆婆指着石凳让他俩坐。 “坐下来说。” 俩人道了谢坐好,一杯茶推到眼前,简郁还未来得及伸手,便听到对面的婆婆开口道: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老婆子我知无不言。” 简郁满脑袋的疑问此刻竟不知该问什么。 元歌喝下一口茶,看着婆婆: “家里只有你一人吗?” “还有一个不能自理的儿子和大着肚子的孙媳。” “婆婆怎会觉的她是你孙媳?” “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玉痕留给她的。” “时隔多年,婆婆没起过疑?” “我看她孤苦无依,还说了很多关于我那孙子的事,便没想那么多。” 简郁听着俩人的对话,云里雾里,完全不知再说什么,正要悄声问元歌,听她开口: “那董氏乃秀安村人,嫁于清河村,又害了村民,你孙子也是因她才遭了难。” “我孙子的事我知晓,可人死不能复生,去了也便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至于她害了别人的事,只要她以后不再作恶,我便不会再做追究。” 简郁越听越急: “婆婆,这董氏是个坏人,你千万别被骗了。” “无妨,也算偿还了玉痕遭下的孽。我知你俩来此意欲何为,我会把我所知的事说与你们听,往后如何,只看造化了。” 第310章 妖道男女(37) 简郁还想说几句,被元歌踩住了脚,闭了嘴。 元歌:“多谢。” “你们去过祠堂了吧,也看到玉衡的牌位和腹甲了?” “莫非那腹甲是你放的?” “对,是我夫君离世前叮嘱我的。” 简郁不解:“他是外姓人,为何会供奉在万家村的祠堂里?” “他也是万家村人,只因拜在神灵派门下,善占卜,御纸术,他师父为他赐名常玉衡,他便用了一辈子。” 元歌拿出龟壳,放在桌面上: “这腹甲……” “此事已过许久,但回想起,似在昨日。” 婆婆扭头看着远处飞过的鸟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十八年前,他看着东边发呆,一坐便是几个时辰。过了没几天,他说要出去走走,我没拦着,便由他去,过了半月回来时他带回一只老龟。 我也是那时才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的有成精这一说。那老龟修行万年,可化人形,它初次现身还把我吓的够呛。 之后便在我家住了下来,一日我为两人送餐食,听他俩在房中多次提到凤凰二字,等我敲门进去,他俩又闭口不谈。 没过多久,那老龟向他告辞,说了些我听不太懂的话。【他如今孑然一身,并无后顾之忧,让他去。】 当初我并不懂他要做什么,可后来不过几日再见时,看到这龟壳我才恍然想起,他当时所言为哪般? 我夫君说老龟预测到石笼山下有异动,只有一颗蛋能镇得住,他耗尽一生修为,孵化了山上的一颗蛋。” 简郁猛地看向元歌,见她低眉喝了口茶,并未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听着婆婆说,开口问道: “婆婆,老龟是何来历?您知道吗?” “我夫君说,那老龟乃天上的神物,与神鸟凤凰相识,受凤凰所托,在东雀湖底镇压了一个盒子,此后多年便在湖中守护,直到最后一刻。” “那龟壳?” “我夫君说,老龟的占卜术远在他之上,老龟将他占卜后的预言留在龟背里,让我夫君在他离世后,将龟背一半压在湖底,一半留在身边,若是凤凰能找到两块龟壳,一切便会知晓。” 元歌抬头看着她,轻声问道: “你夫君离世前可有再对你说过什么?” “他弥留之际,片刻不离的盯着东边的石笼山,离世前说了四个字:生灵涂炭。” 回想起过去,似是有些残忍,她眼中带着血丝,强忍着泪。元歌转了话题: “你孙子本名是什么?” 听元歌这样问,婆婆惊讶的抬头看着她 “他只有一个名字,万玉痕。” “你或许不知,他在外用的是你夫君的名字。” 婆婆听到此话,怒火难自抑 “这个逆子。” “啪”拿着茶杯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杯子应声而碎,元歌抬起她的手,手中带有血丝,轻轻拂过,伤口已愈合。 “不瞒你们,常玉衡并非我原配夫君,他是我的竹马,在我夫君病逝后入赘到我家的。玉痕也并非他的亲孙子,任凭我夫君对他再好,那逆子也总会在村里诋毁他,如今若不是为了留住他的遗骨我也不会如此。” 见婆婆松口,简郁趁机说道: “婆婆如今知道了,还望不要再庇护董氏,她那人害人不浅。” 她看着元歌无奈叹出一口气。 元歌:“董氏在何处?” “今日出去了,要晚些才回来。” “她每日几时出去,又几时归?” “辰时便不见人影,午时才归。” 元歌拿出准备好的护身符塞进她手里。 “好,婆婆,这个你拿好,有事叫我们,我俩先回去了。” 虽说这婆婆懂些术法,可太弱了些,万一惹得董氏不痛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董氏,是时候该会会她了。 拿着桌上的龟壳和婆婆告了别,出了门。 元歌拉着简郁闪身进了隔壁的巷子,消失在原地。 眨眼间,出现在一座酒楼前。 简郁这才想起已到饭点: “抱歉啊,聊着忘了时间,走,带你吃好吃的。” “董氏在里面。” “是吗?这女人可差点害死杨旭。” “你别冲动,我来。” “嗯嗯。” 俩人进去的瞬间,周围一圈看不见的黑气迅速消散。 里面吃饭的人刚还觉得阴冷潮湿的空气里,突然暖和了些。 小二看着进来的俩人,也懒得招呼,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的姿态朝着他俩喊: “想吃什么自己看,挑了牌子送过来。” 元歌找了个座,简郁走到一堆牌子里看菜名,挑了几个元歌喜欢的菜拿了牌子给小二。 “这个有,这个没了,这也没了……” “5道菜,三个都没了?” “对啊,方圆五里地就我们这一家店,你不想吃可以走啊!我这两道菜你也别嫌弃,你这穷道士,你能吃得起吗?” 简郁一把扯过他,还没动手,一个瓷白色的杯子,砸在他的脸上,疼的他咧着嘴叫。 周围人朝着元歌看,见她一脸怒色,连忙转头,唯恐被伤及。 简郁送开小二,回了座,小二拿着牌子,呲牙咧嘴的进了后厨。 简郁连忙上前给元歌倒水: “这种人不值得生气哈!” “记住,以后只能给我欺负。” 简郁被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的张大嘴巴,反应过来后连忙低头,脸红心跳,小声嘀咕着: “好,以后只给你欺负。” 饭菜都上齐了,也没见董氏的影子,简郁悄声问元歌: “这董氏真在这儿?” 元歌指着后院,简郁一把抓起剑正要起身,被元歌拉住。 “坐下,吃饭,她跑不了。” “好。” 俩人吃完,扔给小儿几块银子,往后院走又被小二拦下。 “你,你们不能去。” 简郁这次没哔哔,直接动手。一把拉过骨瘦如柴的小二,将他塞进柜台,转身拉着元歌往后院走。 后院联排3间大瓦房,在这富丽堂皇,调栏玉砌的万家村显得平淡又不起眼。 元歌走到中间的瓦房前,一脚踹开门,迅速遮住了简郁的眼睛。 “怎么回事?我莫不是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闭眼,不该看的别看。” “哦哦。” 第311章 妖道男女(38) 简郁听话的闭眼,元歌一把将董氏从人堆中拉出来,抽了床上的被子卷在她身上,丢在院中,又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睁眼。” 简郁睁眼,看着头发散乱卷着被子,惊慌失措的董氏。 她抬头看着元歌和简郁: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哼,还不是因为你。” 简郁见她没点好脸色,上次便是她引诱元歌下水,差点送了命,这次不会给她好脸色。 “上次把歌儿拖下水的仇还没报,正好,一次解决了。” 董氏怯怯的往后挪了挪。 隔着被子元歌也能瞧见她一手护着早已隆起的肚子,问道: “你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还好受?” 元歌不问还好,问完董氏两眼怒火,冲着元歌骂着: “贱人,还不是因为你们。” 简郁听到这话气的直磨牙,正要上前教训她一番,被元歌拉住。 “若非看你有了身孕,你觉得我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 说完走上前,伸手放在她头顶上空。 董氏瑟缩着身子,惊慌的看着元歌。 “你,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想活得长久些,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元歌抬手,一道金光打入董氏体内。 董氏原本阴冷发寒的身体暖和了不少,连之前的不适也消失了。 伸手按着腹部,那半颗内丹也没了踪迹,只觉得身体变得沉重了不少,伸手感受了一番,身体里那股胡乱冲撞的气没了,隐隐有些失落。 见元歌收回手,她连忙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让你能活得长久些,你如今回归正常,不要再起恶念,权当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积德。” 董氏抬头看着元歌,不知该说什么,道谢的话她说不出,反觉得元歌破坏了她原本的生活。 元歌看出她的心思,朝着董氏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出言警告: “别再动不该动的心思,我能觉察到。你去清河村找杨旭,这是杨旭的孩子,他有权知晓。” 话如惊雷,震得简郁里焦外嫩。 “什么?你,你。” 被元歌识破,董氏有些头低的更低了些。 元歌见此并未再过多理会,拉着简郁出了后门。 简郁的疑问越来越多,除了杨旭被困湖底,他想不起董氏和杨旭何时有过交集。 边走边问元歌: “她身体有孕?还是杨旭的娃?” “你难道不相信?” “不不不,你说的我都信,只是太震惊了些。” “或许杨旭也是这么想的吧,但他应该还有些印象。” “哎,只是这董氏莫要再起坏心思才好。” “不会,我抽走了她的恶念。” “多谢你,至少杨旭后半生有个依靠,不至于孤苦无依。” 元歌停下脚步,看着简郁的背影。 他从未说过他的父母,可她知道,他父母双亡,只是他大伯对说他父母失踪,他仍坚信,他有一日能找到他父母。 他或许也是羡慕杨旭的吧,至少以后还有个伴。 不知不觉他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肩膀也宽了不少,如今这衣服穿在身上有些不合身。 简郁往门口走,见身边无人,转过身见元歌站在身后几步远看着他。 “怎么了?” 他刚说完,元歌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简郁一动不敢动,身体紧绷,握紧双拳,生怕冒犯了她。 见元歌没说话,又问道: “怎,怎么了?” 元歌缩在简郁的脖颈间,闷闷的叫他 “小道士。” “嗯?” “等这些事了结,我俩成亲吧!” ”这,这是真,真的吗?” “嗯,真的。” 听元歌说完,简郁欢喜的抬起手臂想抱抱她,可又怕她生气,在抬起和放下中徘徊多次后,终于鼓足勇气,抬起胳膊,紧紧将元歌抱进怀里。 她怎会如此娇小?瘦弱的肩膀,纤薄无骨,让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好,好,我让师父和大哥做我俩的证婚人。” “好。” 说完元歌松开他,他还沉浸在怀抱里,没反应过来。厚着脸皮说: “不,不再抱会吗?” “留着以后抱。” “好,抱多久都可以。” 简郁牵着元歌的手进了大门,村长笑着迎面走来。 “道长。” “村长有事?” “今晚万某人设宴宴请二位,还望两位给个薄面。” “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简郁正要一口回绝,被元歌拉着手扯到身后 “好,何时在何处?” “今晚戌时,在饭厅。” 万圣福指着不远处的房子。 “嗯,好。若是无事,我俩先去休息了。” “好好好。” 万圣福笑起来时,满脸的褶子如同老翁,和他这年纪完全对不上。 简郁被元歌拉着去了后院。 “歌儿,你怎会答应他?” “你都看出来有古怪,我难道还不知?今晚或许便能碰到金魔,你不想去看看?” “可我总感觉他憋着坏招等着我俩。” “无事,有我在。” “错,是有我在,以后我会挡在你身前,你躲在我身后就行,我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绝不会让你有一丝危险。” 元歌看着他又拍胸脯又霸道的样子,不免笑了笑 “好。” 夏日的午后,如同元歌的笑容,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简郁昏昏沉沉的猛然醒来,元歌已坐在桌前撑着头昏昏欲睡。 简郁一把抱过她,放到屏风后的床上。 元歌半睁着眼,迷离的看着简郁: “你也躺会儿。” “不,不合规矩。” “穿着衣服,你想什么呢?” 如同喝了酒后的微醺呢喃,让简郁越发的不清醒了。 “好~” “嗯,睡吧。” 说完元歌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简郁牵着元歌的手,趴在床边也睡了过去。 凉风习习,很快便入了梦。 “上神等等我,上神,上神。” 梦里的自己是孩童的声音,娇俏可人。 泪眼婆娑的追着前面那人跑去。 简郁透过那人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及其不真实。 他想,梦境本就如此,也未做深究,思绪跟上身体的动作,继续往前。 “上神,上神,上神你等等我。” 追出去好远,前面那人才微微转身,冷着一张脸盯着他看。 简郁看清她的面容,一声惊呼 “元歌。” 第312章 妖道男女(39) 只见对面那人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抬手朝自己挥来。 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幼小的身体卷起抛向空中又迅速落下,所幸她有分寸,并未将他砸向地面。 悠悠然开口: “惩罚,切勿长幼不分。” 元歌收回手,简郁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委屈的看着元歌。 “你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 “你?不是帝陵?” “当然不是,我是......” 后面的两个字任凭他怎么张嘴都说不出来。 “我是......” 又尝试了多次仍旧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索性放弃了挣扎。 “我......” “小帝陵,无事别闹。” 对面元歌仍是一副冰山脸,似乎再多说一句,周围便会滴水成冰。 简郁正要说自己不是她口中的人,可嘴巴已经开口说出话来: “我没闹,我想问你,你可愿等我长大娶你?” 带着稚嫩的童音,却无比真诚。 “不愿。” 元歌一点余地没留直接转身,小小的身体迅速爬起,追上她挡在她面前。 “你一定要等我长大,我会娶你为妻。” 元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点了下他的眉心: “回去吧,回你该去的地方。” 简郁只觉得如同跌入深渊,看着元歌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着醒过来,看着元歌正坐在床上看着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 简郁看着元歌怔愣了片刻,才缓过神,这是他的元歌,那个会笑会叫他小道士的元歌,倾身上前紧紧的抱着她不愿松手。 “你说好的,等此事了结,我俩便成亲,切莫骗我。” 元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喘不过气,似要被融进骨子里一般。 “我......你……松开......” 简郁这才连忙松开手,焦灼的看着她 “歌儿,我弄疼你哪里了?” “咳咳,没事。我没,骗你。” 若是此事了结,一切无碍的话。 简郁一脸委屈的看着元歌: “我刚梦到你要丢下我,不要我了。” 元歌看着他没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在简郁内心即将抓狂前,看着元歌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 “放心,我在。” 一句话让简郁吃了定心丸,连连点头。 戌时刚到,简郁带着元歌出现在饭厅门口。 万圣福站在桌前,已摆好了碗筷,等着他俩。 元歌边走便给简郁传音【别吃别喝】 简郁了然的点头,跟在元歌身后往前走。 见他二人走进来,连忙客气的赢了上去: “道长,快快快,快请坐。” “村长为主,你先请。” 简郁客气的把万圣福让到主位后,在他左侧坐了下来,元歌坐在简郁身边,看着桌上精致的饭菜。 “道长远道而来,万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啊。” “这是哪的话?村长你太客气了,是我们打扰了你才对。” “不打扰不打扰,这么大的房子只我一人,你们来了好啊,来了热闹。” “村长,你家人呢?” “不瞒道长,妻儿重病,不治身亡,早早的撇下我去了。” 万圣福装作难过的样子,用衣袖在眼角摸了摸没掉出来的眼泪。 “抱歉,不该问起,如此又提起了村长的伤心事。” “无妨,无妨。来来来,吃菜吃菜。” 万圣福拿过身边的酒壶给简郁倒了杯酒。 又端起自己手中的酒 “区区杯中酒不成敬意,万某招待不周,还望道长海涵,这杯我干了,道长随意随意。” 说完一口喝了进去。 “村长过谦了,是我们叨扰,这酒......” 元歌拿过酒杯: “我夫君喝酒出疹子,这杯由我来替他喝。” 元歌这声“夫君”把简郁叫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元歌一手扶起他,捏捏他的手心: “夫君,你没事吧!” 简郁压下心中的窃喜说道: “咳咳咳,我没事。村长,实在对不住了,我喝酒全身起疹子,这杯由……由内子替代。” 万圣福压着眼皮斜看了他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后又扭头看了看元歌,如此可人的姑娘竟然成了亲,可气可叹。 “呵呵呵,无妨,既然道长喝酒不适,那我与夫人喝。” 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正要敬元歌,只见她拿过酒壶直接将酒倒进嘴里,喝完还不忘把壶口朝下,示意酒已空。 “我干了,你随意。” 万圣福和简郁一同看向她。 简郁看的一脸担心: “夫人,你没事吧!” 见元歌摇摇头,简郁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圣福却笑的大声: “哈哈哈哈,如此不拘一格的女子可不多了啊,道长好福气。” “呵呵,村长过誉。” “来来来,道长吃菜,尝尝这味道可还合口?” “村长,你这准备的菜还不够我一个人吃,还怎么给我夫君吃?” 万圣福和简郁再次看向元歌,一盘盘的菜被元歌吞进腹中。 简郁紧握的拳头差点没压住砸在万圣福的脸上,元歌一把按住他。 “村长,还有吗?没吃饱。” “我,这......没......有。” “是没有,还是有啊!” “有,你们且等等。” 万圣福小跑着出了饭厅。 简郁捧过元歌的脸,轻轻的按压着她的脸颊: “歌儿,快吐出来,刚他定是在酒和菜中放了东西,你千万别吞下去。” “我没事,只是吃多了犯困,你别担心,我睡会。” 元歌刚说完,整个人瘫软在简郁身上。 “不对劲,午后才睡过,怎么这么快......” 简郁还没说完,整个人也瘫倒在桌上,砸的碗筷乒乓作响。 万圣福从门外探着头看了看,见家人都昏睡过去才大着步子走进来。 “呵,你们莫不是以为我把东西下在饭菜里?无知。” 他起身走到桌边,撩开桌布,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香炉。 “这香可是金爷亲自调的,要你们的命都绰绰有余。可他下了令,要活的,只让你们闻一小点儿。哼,臭道士还在我面前嘚瑟,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朝着门外叫了声 “进来吧。” 两个身穿着宽大黑袍的黑衣人身体僵硬的走了进来,抱着元歌和简郁又走了出去。 似是过了许久,元歌睁开眼,一眼便是一片金黄近在咫尺。 “简郁?简郁?小道士?小道士?” 第313章 妖道男女(40) 元歌连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自己被两面金墙夹在中间,那金墙竟然在慢慢向中间移动。她双手双脚被金环固定在金墙上,无法动弹。 这地方怪异的很,法力被屏蔽,施展不出半分。 简郁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正被倒吊在金柱上,头顶下方是一个装着水的金鼎,水面隐隐有沸腾的迹象。 “元歌,元歌?” 周围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双脚被金丝捆绑的扎实,他越挣扎勒的越紧。 停止不动,金丝又稍稍松了些。 “有人吗?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鬼哭狼嚎个什么?” 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满满的嫌弃,大鼎中缓慢出现个人形,身上的金水往下流淌,落在地上的那些迅速成了坚硬的金块。 简郁头朝下与他相对,不过半尺。 “你是谁?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快放我下来。” “呵呵呵,有本事自己下来啊,没本事闭嘴。” “元歌呢?你把她放在什么地方了?” “你说和你一道的那个女子?” “正是。” “既然你好奇,我大方些,给你看看如何?” 说完,那个金人从鼎中升起,腾空站立在空中,鼎中水面上显现出元歌的身影。被两面金墙挤压,腿和脚已融进墙内,上半身正在被金墙一点点吞噬。 简郁边挣脱着金丝,边大声朝着元歌叫: “元歌,元歌。” “别叫了,没用的,她听不到。”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给我把她放了,否则等我……” “等你做什么?此刻自身都难保大喊大叫有意思吗?你还是歇歇吧,这可是世间仅有的凤凰,等我把她吞噬,我便能拥有世间无人可及的法力和真实的形体,哈哈哈哈哈,到时任谁都不能奈我何。” “你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我是谁?我是金魔啊,人人都想得到我,人人又都厌弃我。等我有了身体和法术,这人间任由我肆意挥霍。” “可笑,你可知你的命,将不久矣。” “你说什么?” 金魔一个飞身带着蠕动的流体飞到简郁身边,拍了他一掌,粘在简郁衣服上的流体成了金子拉着他的身体往下沉了沉。 “胡说八道。” “是……是不是我胡说,你...你心里,清楚。” 那金翅既然想重见天日,筹谋这么久怎么允许手下的任何一个棋子忤逆自己? 这金魔还是法力最弱的那个?它更不会任由他胡来。 金魔用没有眼睛没有面容的脸盯着简郁看。 “你知道什么?” “元歌在哪里?” “快说。” “你放了她,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休想,她是我的食物,我岂会因你的谎话而失掉她。” “你命不久矣,即便有了法力和形体又如何?它轻轻挥手,你便会成为粉末。” “谁?是谁?” “放了元歌。” “说,是谁。” “放了元歌。” “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正当金魔要动手时,简郁朝着他说道 “淘金器,你以为你换个名字就无敌了吗?” 金魔的动作悬在半空中 “你怎会知道我是......” “清河村的淘金器,外人都知道。” “还有谁?” “清河村的都知道,他们丢了件祖上的淘金器。” “那他们可有出去找过?” “不曾。” “为何?” “因为无用。” 再一掌拍在简郁的胸口,他顿时吐出一口血。 鲜血喷溅,沾染在金魔身上,冒气阵阵的黑咽,疼的他嘶吼。 “啊……你是什么东西?你的血为何能伤了我?”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害人?” 金魔被简郁的话刺激到再次震怒,闪身到简郁身后又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见简郁未吐血,闪身站在简郁身前。 “噗”一口血喷在他身上,嘶吼声震彻整个金屋。 “你,你,我要杀了你。” 大叫大吼的朝着简郁飞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将你丢弃的吗?” 金魔的归属感太过于强烈,听到这话,它竟然停了下来。 它从有意识开始便待在清河村祠堂的小匣子里。 不知过了多少年,等它醒来便听到一个小孩朝他祈愿。 只要不再遭受继母毒打,他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 它当时不以为然,它又不是什么灵宠仙童,能帮人实现愿望? 他起了好玩的心思,想去逗逗那小孩。 本想着出声吓唬吓唬他,可刚想着出去,便看着自己化成一滩金水爬出盒外,甚至还能仿着人类的样子说话,它拉着悠长的嗓音开口: “我若帮你实现,你该如何报答与我?” 小孩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它,并不害怕: “我,我......若你能帮我,我便把我的命给你。” “我要你的命何用?” “那我......以后日日来供奉。” 它并不知供奉自己会如何?似乎从答应帮他开始便只是觉得好玩,随口应道: “好。” 那小孩从次日起便早早的到祠堂洒扫,敬香。 没过几日村里便传出那女人吞金自尽的事来。 此后日日如此,还顺手擦拭那个装着淘金器的盒子,日复一日,盒子被擦的油光发亮。 渐渐的传出祠堂有神物,敬香祈福便能得所愿。 十里八乡来的人越来越多,祠堂变成了庙会,热闹非凡。淘金器受到香火的供奉,形体更大了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小孩长成了大人,后又变成老头,他接管了祠堂,即便病着也会忍痛为它敬香。 可这十里八乡来敬香的人越来越少,它的身形忽大忽小,术法也时灵时不灵。 突然有一日祠堂的门关上了,老头也不来了,之后好多天都没再见到他。 淘金器看着逐日缩小的形体,变得狂躁不安,它心生不满,怨恨世人为何还不来拜祭,怨恨老头为何抛下自己。 怨念越来越深,黑气弥漫整个祠堂,直到尝到鲜血的滋味它才醒悟过来。 看着正中间躺着的人,是那个日日为它敬香的老头,已倒在血泊里。 它从盒子里爬出来盯着那老头,看着周围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到自己脚边,被自己的形体吸收接纳。 它从未尝试过如此美味的食物,甚至比香火更可口。 第314章 妖道男女(41) 它看着老头,越来越饥饿,正当它正要吞噬他前,老头睁开眼看着它。 眼神中的恐惧刺让它从对鲜血的痴迷中醒过来,深深的刺痛了它,它想不明白为何他小时一点都不怕自己,如今老了反倒看自己的眼神如同怪物。 它带着疑惑开口: “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你是......你是魔鬼。” 老头用仅剩不多的力气冲着它吼,它不以为然。 伸出带有流体的手臂放在老头头顶,看着他惊恐的往后挪着身体,可并未挪动半分。 “你......你要做何?” “我?我还能做何?” 老头看它的胳膊还在往前: “我来...我来为你...为你敬香...你...你为何...害我?” 它伸出的胳膊悬在半空中,它疑惑,自己何时害了他? 可见他如此恐惧,它竟然有种隐隐的兴奋。 “呵,你说我害你?我什么都没做……” “你……我……我这都是你害的,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老头拖着瘫软的身体,爬起来一把抓着它,掏出怀里的匕首扎进他的胸腔。 它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竟有些不可思议,这凡人之躯竟还想伤他? “无知小儿,可笑可笑。” 它朝他挥手,老头退出好几步,倒在地上,临死前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它。 胸口的匕首弹出掉在地上,眨眼间变成金色粉末。 祠堂外的众人听到声响,齐齐冲了进来,领头的道士手中拿着黄符和宝剑朝着它刺来。 “好你个妖孽,竟然伤害族长。” 被这声惊呼震醒,它才想起近些时日村人的反常举动。 他们祈愿不是让这个死表便是让那个亡,它帮他们实现愿望,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妖孽。 它看着众人用道士给他们的法器一点点削弱它的身形,夺走从它身上掉下的金块,眼神中透着贪婪,不惜踩着同伴的身体往前爬。 它看着众人如同儿戏的打闹,仿佛局外之人。在道士掏出锁妖塔前,它朝着众人出手,所到之处金色流体遍布村人全身,后又成了粉末。 一双双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它,片刻后,祠堂恢复安静,只剩下它。老头的身体和刚闯进来的道士、民众已不知所踪。 它想,它为何要趋于此?为何助人却反被人欺? 它拖着仅剩不多的流体往门口走,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弹了回来,身形又缩小了一圈。 它这才想起,许多年前,它并不是那人人景仰的神,备受供奉,它只是被厌弃的邪物,镇压于此。 它瘫坐在地上望着外面大雪纷飞。 它期盼再有人来为它敬香,至少能让它的形体再大些,可等了多日并未有一人。 突有一日,屋外人声鼎沸,它以为到了每年的祭祀典,可那群人气势汹汹的想要烧死它。 说它害了村民和道长,说要让它偿命,说它是不祥之物。 它看着众人一脸不屑,没几个喘息人便倒了下去,它竟心生快意。 正准备吞了这些愚昧无知的凡人,听到柱子后面隐约的抽泣声。 一个小孩蹲在柱子后面,年纪和那老头小时一样,歪着头哆嗦着看着它。 “你……怕我?” “我,我怕。” “为何?” “你会吃了我。” “我不吃你,我要你……” “什,什么?” “我要你,带我出去。” “带你出去,你就不吃我吗?” “嗯,可以考虑。” 小孩看着它钻进那个擦的发亮的盒子,爬起身抱着盒子往外走,半个身子出去了,另一半抱着盒子的手怎么都出不去。 他尝试了多次都不行,只得退回祠堂,将盒子放在地上,轻轻的敲了敲。 他害怕它一出来便会吃他,焦灼的哭红了眼。 “哭什么?” “我没法带你出去,你会不会吃了我?” “没用的小东西,等什么时候想到带我出去的办法,我便放过你。” “真,真的吗?” “嗯。” 它刚说完,那小孩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它扭头看着一屋子的人,瞬间消失。 过了许多年等它再次醒来便出现在这里。听万圣福说,有个人把它卖了,是被他带回来的。 它似乎又想起许多年前某人对它说过的话,【你只是个死物,若有人买走或者卖掉你才可离开原来的地方。】 它此生都在漂泊,从未有归属。 等到了这万家村,它才知并不是它自身多强大,只因它有价值才会被人供奉。 而此时,它用模糊不清的脸看着简郁。 “知道了又如何?我不过是件死物,过往未有归属,此后也不会有。而你的命迟早要没,早晚又有什么区?。” 未等简郁开口,捆在他脚上的金丝骤然落下,简郁整个脑袋浸泡在金鼎中的水中。 口鼻被水侵蚀,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闭气还没几个喘息,便被金魔一张拍在腹部。 嘴巴被迫张开,含毒的水趁机肆虐他的身体。 在他将要窒息的瞬间,又被金丝线快速提起。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没吐出几口水,反倒觉得五脏六腑被浊蚀后的疼痛和咳嗽带来的阵痛,让他全身巨疼,皱着眉头强行忍受。 想起之前元歌跟他说过的话: “你……你不过是个妖邪,怎会认为……认为是那人人尊崇的神物?你被困在盒中,只能被随意买卖,你以为你为何会出现在清河村的祠堂,不过是被人厌弃,看你是不祥之物,随手卖掉罢了。” 淘金器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心里十分在意,只有它丢弃别人的份,别人休想丢掉它。看着简郁,声音异常冷冽: “看来,你还没明白谁才是主宰。” 金丝再次迅速降下,简郁猛地抬起上半身,嘴巴衔出绑在裤脚上的匕首,朝上方的金丝甩去。 “愚蠢无知,匕首怎能隔断……” 本想嘲讽他几句,可话还未说完,便见那金丝已断。 简郁跳出金鼎之外,单膝跪地掏出胸口的乾坤袋,拿出斩妖剑。赤手握在剑上划过,鲜红的血液染红剑体,朝着金魔刺去。 “放了元歌,饶你不死。” “呵,无知的凡人,口气不小。” 金魔连连闪躲,消耗着简郁的体力,它在等他毒发。 简郁的武力和术法远在金魔之上,可刚被那金鼎中的毒水侵蚀,全身如同虫蚁叮咬,疼痒无比,连出招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连连丢出两道符,更是连金魔的身体都没碰到。 脚下一个踉跄,一条极细的金丝再次将他缠绕,整个人砸在地上。 第315章 妖道男女(42) 金魔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 “凭你还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有几分能耐?” 说完又在他身上碾了两下。 简郁被踩的满脸涨红,呼吸困难,还不忘让它放了元歌。 “你放了......元歌。” “呵,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着护她?你放心,我待会儿定会一口将她吞下,不会让她太痛苦。” “你放了……放了她。” “啧,挺有骨气,你没觉得你经脉中如虫咬蚁钻,十分难受吗?” “你在……在水里下了毒?” “呦,看来不笨,这好长时间没人陪我玩,找些乐子。不过我又找到个更好玩的。” 金魔松开他,抬手隔空抓过斩妖剑丢在简郁身边。 “求我一次,划上一剑,若能让我满意,我或许能放了你……和她。” 简郁躺在地上扭头看着它,如此奸诈之物怎会轻易答应他? “噢?看来你不想救你女人了!” 金魔见他还未动手,胸口出现元歌的影像。 被金墙夹击的元歌,如今只剩下一张脸裸露在缝隙中,其他部位已被金墙吞噬。 眼睛紧闭,眉头紧锁。 “我……我做,你……你放了她。” “不够诚意,跪下,求我。” 金魔居高临下的看着简郁艰难起身,跪在它面前 “求,求你,求你放了她。” “拿起剑划自己,等何时我看的过瘾了,再考虑放了她。” 金丝被它收回,简郁被毒药侵蚀,整个人瘫软在地。 慢慢的起身,拿起斩妖剑朝着自己的胳膊便是一剑。 半尺长的口子翻着白肉,鲜血沿着胳膊往外流。 “啧啧啧,这第一刀都如此有诚意,之后的那些也要如此啊。” 简郁拿剑朝着自己的胸前划去。 “求你……求你放了元歌。” “不满意,继续。” 简郁再次提起剑,举到后背,又是一剑 “求你,求,求你放了,放了她。” 跪地周围已被鲜血浸湿,脸色惨白,下一瞬即将倒地。 “继续。” 简郁举起剑,双手握紧,正准备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只剩半寸之际,被一道金光打了回去。 朦胧间看着一身红衣,头发束起的元歌,从天而降,将他一把抱在怀里,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眉头紧皱。 元歌抱起他,将他放在角落,转身看着金魔。 废话没说一句,一道金光打在它身上,身形瞬间缩小了一圈。 它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没想到她这么有能耐。 “你,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元歌微微扭头瞥了眼坐在地上紧张看着她的简郁,扭头看着金魔。 “你找死!” 一口火喷出去,金魔身上的流体掉了一地,惊讶的看着元歌。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会伤了我。” “有什么不可能?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动我的人?” 元歌飞身上前,金魔迅速躲开,两人几个来回的打斗,金魔明显不敌,趁着空档撞进墙里消失不见。 元歌回身,在简郁的乾坤袋里摸出一粒金丹,塞进他嘴里 “等我。” 瞬间身影消失在原地,简郁死撑着的身体,瞬间倒地。 …… 等他再次醒来,是在那张熟悉的床上。 坐在床边的元歌听到声音,转头看他已睁开眼,拿过旁边的碗,轻轻将他扶起,把碗放在嘴边。 “先喝口水,润润。” 简郁听话的张嘴,水流进口中,如同吞噬刀片,嗓子疼的哼出了声。 元歌看着他喝完水,又将他轻轻放下,走到窗边冲着外面喊。 “老头,你徒弟醒了。” 简郁连忙起身,全身疼痛让他干着急爬不起来。 “你躺着。” 元歌按着他的肩膀,并未让他动半分。 袁承志双手背在身后,从门外进来,走到床边皱着眉看着简郁。 “你个死小子,你是鬼迷了心智?还是被上身了?自己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也是厉害,我教你的法术你难不成一点没用上?” “师父。” 仿佛历经沧桑般的沙哑声,如同锉刀磨铁器。 “行了,你休息会儿,身上的毒还没解,我去找解药去。” 说完老头又背着手走了出去,没人发现,他转身的瞬间,眼眶发红,眼泪打转。 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傻徒弟,自己都不舍得动手打,被这妖孽伤成这样。幸好那妖怪被凰女收了,要不等他来,定要将那金魔碎尸万端。 元歌见老头出去,站在床边看着简郁, “我若没到,你还真拿剑刺进腹里?” 简郁扭头看着元歌,点点头,元歌看了他好一会儿。 “以后顾好自己,我不会有事。” 她被金墙吞噬的瞬间,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舌尖血,金墙倒退了回去。 指甲刺破手心才得以逃脱,第一时间去找简郁,看到他拿剑朝着腹部刺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手脚冰凉。 她本不想吞下金魔,遂了金翅的愿,可当时怒火中烧并未过多思考,可如今再想想,那金翅不久后定是要重见天日了。 …… 天郗赶来时,气息有些不稳,伸手扶着旁边的长案,元歌正坐在床边喂简郁吃药,越发生气。 “一个大男人,还要躺着让女子喂药,成何体统。” 简郁被他说的正要起身,又被元歌一把按住。 “你躺着。” 扭头不悦的看了眼天郗, “你出来。” 元歌放下药碗起身,天郗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刚站在凉亭下,天郗急切的问道: “歌儿,你没事吧!” “无事,我吞了金魔。” 天郗不可思议的看着元歌没出声,他不敢吱声,唯恐和自己想的那样。 元歌见他眉头紧锁,思绪万千的样子,转头看着庭院原本开的鲜艳的绣球花,如今变的干枯发黄。 连周围的玉墙金砖也失了颜色,成了黢黑的石块。 “我想,我是它阵中的最后一环。” “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想来,龟壳上的预言,不仅是凰鸣那么简单,或许......\\\" 天郗上前抓着元歌的手臂,慢慢握紧,生怕一不留神,妹妹会消失不见。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元歌扭头看着他: “若能阻止它,定然最好,若不能,我会一人去,只愿你帮我照顾好他。” 元歌扭头看了看房门,她知简郁在。 “他竟如此重要吗?” 第316章 妖道男女(43) 天郗盯着元歌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还是勉强忍住。 “重要。” 看着元歌坚定的眼神,天郗有那么一瞬间心脏骤疼,轻轻松开抓着元歌的手。 “那他如此重要,你为何还要弃他不顾?” “正因如此,我才更应该去了结金翅,让他能活在太平盛世中。” “你别去,我去……” “说什么傻话,你好好待着。这几日金鹏应该会收到金翅召唤,你要看着他,别让他离开天鹰殿。” “好。” “我带着他们去石笼山,若有异动,我会叫你。” “好。” 天郗抬手,一根五彩翎出现在他手心。 “这是我用翎做的法器,你拿着,或许能用的到。” 元歌伸手接过,抬眼看着他: “你把你一半的法力放在这里,是不是早知晓了?” 天郗低头看着地面未说话,元歌将翎收进她的袖带中。 “天......哥,若我有一日归来......” 天郗揽过元歌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低沉的嗓音: “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 “嗯。” 天郗松开元歌,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金鹏前日找我,说了一堆对不住父母的话,我想若是没有邪念干扰,我们定会相亲相爱。” “或许吧,你要看好他,他若有逃离的想法,了结了他。” “好,你们多加小心。” “嗯。” …… 次日收拾行囊,离开万家村。 简郁身上的伤口已愈合,但体内的毒素还未解,元歌带简郁坐马车。袁承志御剑飞行,先一步去查看情况。 一路向东,古灵精怪如同朝圣,纷纷向石笼山的方向前行。 简郁疑惑的看着马车外的人头豹身的妖怪。 “如此多的妖物莫非受到召唤?” “两眼无神,脚步虚浮,和清河村中招的村民一样。” 元歌说完,猛的钻出马车外,幻化原身,体型已到数倍大,如鲲遨游在空中。 这些小妖物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一个个抬起木讷的脸往天上看。 空灵的叫声响起,妖人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眼神清明透亮,看着头顶的大鸟,连声感叹。 元歌见妖已清醒,一个俯冲,回到车上恢复人身,马车继续前行。 那些妖物默契的跟随着他们往东,马车在一群妖怪中尤为扎眼。 所过之处不是被黑袍烧杀抢掠,便是村民急切逃亡的身影,可如今这乱世又能往哪逃? 时常看到孤苦无依的小孩坐在路边哭泣。 元歌会让随行被救下的民众带走他们,可并不是长久之计。 她望着车窗外的人、妖发呆,若没有个太平盛世,这些人的归宿又在何处? 一路向东,她的队伍逐渐壮大,第三日人数已过万。 众妖为了巴结元歌,不辞辛苦的从深山中带回名贵药材,给简郁补身体。 在众多妖怪的投喂中,简郁的身体比之前更强壮了些。 一日,中途停留休息,元歌正坐在树下闭目休息,猛然觉得有人正盯着自己看。 抬眼看着不远处一男子面色焦灼的朝着自己的位置不停张望,那眼神有些熟悉,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元歌朝他勾勾手: “你,过来。” 那人一脸欣喜的小跑过去。 “大王,你叫小的。” 这两日被妖怪叫大王,她已习惯,便随他们去。 “你看我做什么?” 那男子眼神闪躲,头也慢慢低了下去,一副赔罪的姿态: “大王,你……你还记得咬你的那只鬃狗吗?” 元歌皱着眉抬头看着他 “莫非是你?” “正……正是小的。” “呵,我还得多谢你。” 这是实话,若不是当时被鬃狗咬伤,简郁或许不会带走自己吧。 当时他的吓唬,如今看来太过拙劣,可当时的自己怎么没看明白呢? “大,大王,你不会……不会记……记仇吧!” “别多心。” “那就好,那就好。噢,对,大王,我想起一事,向您禀报。” “说吧。” “石笼山下的那个怪物吞了山上妖怪的精魄和修为,将他们变成了傀儡,还侵占了山下方圆百十里的村子,无一人幸免。” 元歌坐起身,虚空化像。 石笼山脚下的小村子,已成废墟,连简郁的那栋小土屋也被夷为平地。 至今有些房子里的烟还未散去,四周一片萧条,只剩下鸦鸣。 鬃狗朝着元歌跪下: “金翅手下的黑袍人破坏力极强,我们鬃狗一族,不服者被斩杀,投诚者也被砍下一臂一腿,若大王能降伏那怪物,我羌芜定当伴在大王身侧,孝犬马之劳。” 元歌收回画面,扭头看着他 “狗头军师,去,将所有妖怪叫过来。” 羌芜惊惊喜的抬头看着元歌,连连点头 “是,是,大王。” 简郁端着碗走过来,正巧看见元歌身边跪着一男子,还未上前,便见他跑了出去。 元歌见他过来,朝他招招手。 “我做了些吃的,你尝尝看。” “好香。” 老远她便闻到香味,看着简郁递过来的碗,她一手端过,往嘴里塞, “慢慢吃,不够还有。” “嗯,你今日身体如何?毒未发作吧。” “被那群古灵精怪养着,想不好都难。是出什么事了吗?” “让羌芜去把妖叫过来,有些事要让他们知道。” “是刚才那男子吗?” “嗯,还记得当初你救下我时咬着我的那只鬃狗吗?就是他。” “挺巧,那些被救下的民众是跟着我们还是就地安置?” “若他们没安身之所,跟着我们便是。” “好,我让人去说一声。” 元歌吃完饭,妖兽已候着。 元歌站在树顶朝下看,乌泱泱的一群。 “按各自种族,站一团。” 刚说完,树下那乌泱泱的一群一时间声鸣鼎沸,尘土飞扬。 一刻钟后,等最后一只豪猪站好,元歌开口说道: “与大家相处多日,有些事还是要让你们知晓。石笼山有异动,已危害人、妖、魔三族平衡,此去为除祸患,还世人安宁。借此,若有人、妖想折返,今日在此别过,若有亲朋好友已遭不测,只为报仇雪恨,便跟着我。决定吧。” 元歌说完,树下妖兽呆愣在原地,它们中很多是受到迷惑,被金翅召唤才往石笼山方向聚集,如今跟着元歌,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还是该留。 第317章 妖道男女(44) 刺猬缩着脖子,看着周围比自己体型大不知多少倍的妖兽 “我,我还是回去吧。” 一只鹿身人头的麋鹿,低头瞥了它一眼。 “没用的东西,竟会临阵逃脱。你可知这世间即将成为炼狱?我家山后出现一条沟壑,流着红色的液体,只要碰到便瞬间成灰。即便再弱小也能贡献出一份力,若不阻止那怪物,我们还怎么活?” “话不能这么说,它这种小东西,即便去了石笼山,又能做什么?反倒是还要有人照顾它,让它回去也好。” 旁边人身马头的角马插着话,让一旁的黑豹尤为嫌弃,幻化人形看着它们几个 “孬种,畏首畏尾的小点心,还不如让我一口吞了去。” 元歌朝着它们几个看过来,黑豹缩了缩脖子闭了嘴。 这元歌一口长开,估计它们这些都得没。 元歌朝着树下的鬃狗叫了声: “羌芜。” 羌芜拿出一支从简郁那里拿过来的香点燃放在树下。 “仅凭自愿,给大家一炷香时间决定。” 香灭了,该走的走,该留的都留了下来。人数去了一半,在元歌的意料之内。 “给你们留了时间自行选择,若错过了便没有了。此后若是让我发现逃兵,如同那树。” 旁边的参天大树瞬间被火焰包裹,瞬间烧成粉末,吓得妖兽往后退了退,不过喘息间,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响起。 “我等誓死跟随大王。” “你们留下的分三类,体型大的兽类做前锋、小巧灵活的做侦察兵,其他妖兽杂役,保障前锋和侦察兵的衣食住行一切顺利。 至于你们的领头兵,你们自行选择,决策后告知羌芜。此后每日一个时辰,加强训练。明白了吗?” “明白。” 元歌跳下树冠,简郁带着一人走过来。 “歌儿,杨旭来了。” 元歌扭头看去,杨旭黝黑的皮肤上带着汗渍,个头和简郁一般,身形比简郁更壮实些。 “大王。” “叫我元歌就好。” “好好,清河村遭了难,我把留下来的村里人安排进山里,安排人守着他们,董氏,董氏她......” 简郁扭头看着他: “她又跑了?” “不不不,她在清河村,说要和,和我,我成婚......” 简郁看着他这别扭的样子,猛地拍了下他肩膀 “你不会是怕,逃到这里的吧!” 见他头低的更低了,心下了然。 “她有身孕,你跑出来做什么?” “她,我......” 元歌看他欲言又止又欲言的样子 “回去吧,她即便再差也怀着你的孩子。” 杨旭几番挣扎,终于抬起头 “我想给她一个太平的清河村,我想和你们一道去打退那怪物。”, “那董氏怎么办?” “我离开时,叮嘱了村里的婶子们,对她照顾些。” 简郁扭头看了看元歌,不知说什么才好。 “既然你想留下,救回来的那些人由你来负责吧,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即可。” “好。” 元歌带着妖兽军又走了两日,距离石笼山百余里地。 外出侦察的小妖回来报:前方十里地外黑雾弥漫,土地也染上一层黑色,寸草不生,此时还在向外扩散。 元歌让它们就地休息,传音给袁承志。 不过一炷香世间,袁承志包裹严实的出现在元歌面前 “老头,你这身打扮是作何?” 袁承志边解开身上的披风,摘下兜里,边对元歌说: “小丫头,没大没小,你如今要跟着简郁那小子叫我师父。” 元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干咳了两声看了看周围,见简郁不在,问出了声: “我那不孝徒儿,又去了哪里?” “师父。” ”嗯?“ 袁承志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了看,周围就元歌一人,这小丫头,一脸不情愿,师父叫的倒是清晰。 “哈哈哈,好好啊。小丫头,你这么着急的叫我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我沿途召集了一批妖兽军,虽不正规,但也能抗一抗金翅的黑袍。不过出去探路的小妖回禀,石笼山周围黑雾弥漫寸草不生,这是为何?“ “唉,那金翅以为五行归位,但身上的枷锁却并未卸下,未从山下出来,有了怨气,下令让它的黑袍军抓更多的妖兽和人给他吸食精元。那群黑袍人除了烧杀抢掠周围城镇,还放出毒气。我寻了多日,至今未见一活人。” “我今晚去见见它。” “别,你若是去了,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我对它很重要?” “岂止是重要两个字?你可知你为何会遗落在这石笼山上?“ 元歌瞬间有了警惕,他绝非简郁的师父那么简单。 “你是谁?” “哎,还是被你发现了。” “别以为你是简郁的师父,我便不敢动你。” 元歌一副戒备的样子看着袁承志。 “你误会了,我不是金翅或者金鹏派来的,我是东雀湖下的老龟。” “不可能。” 元歌皱着眉看着他。 “我真的是那老龟。” “你如何能证明?” “我……” 袁承志低头正抓耳挠腮,猛然抬起头看着元歌。 “湖底的那个盒子有我的封印,也是我让天郗去拦截你们的。” “那简郁的师父?” “他那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之际被我碰上。也是在我孵化你后,剩下一缕残魂,我这才寄宿在这躯体中。” “你和凤凰想识?” “嗯,我们皆为灵宠,关系比其他人要更好些。” “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元歌指着旁边的大石,袁承志坐在她旁边,目光看向天边。 “当年,你母亲觉察出金鹏有异样,偷偷抽取他的五念锁在玉盒中,让我到人间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刚带着盒子离开,金鹏便找上了门,说他丢了东西要好好找找。在你父母住处并未找到,便大打出手,连众仙家都奈何不了他。 他趁你父母不注意,偷走仅有的两颗凤凰蛋正准备敲碎,被你父亲拦下,俩人斗个天翻地覆,从天门都到殷墟,从昆仑斗到蓬莱。 金鹏体力不支,节节败退,便想出遁走之法,将所有修为转移到翅尖,你母亲看出端倪,趁乱中抓断了他那个翅膀,锁在这石笼山下。” 说完,袁承志微微闭了闭眼,或许当时太过于惨烈,他并不想回忆起太多细节。 “后来呢?” “他丢了一个翅膀节节败退,明显不敌,趁着你父母喘息间带着另一颗蛋逃往下界。 等我回去时,他俩已将毕生修为倾注在你身上,并在石笼山周围布下阵法,而你便是最重要的一环,如同锁魂阵的阵眼。 只要将你平安送往下界,落在那石笼山上,这阵法便无人可破,即便天帝天后大罗神仙都解不开。 可在送你来下界的途中,俩人体力不支,你未落在他们原定的阵眼中,砸落在石笼山上时,好巧不巧砸中了金翅的神魂,它即便找到金鹏合体,也没了返回九重天的资格。 那翅膀因此心生怨念,又有法力加持,竟然生出灵识,脱离了金鹏的躯体,独立成活。” 第318章 妖道男女(45) “那如今岂不是只有我能与它斗?” “你父母倾注在你体内的灵力还未解封,你如今去就好比那鸡蛋往石头上碰,胜算全无啊!” “那也比看着让它再为非作歹的好。” 元歌看着远处的晚霞出神,若是可以,这样的美景更应该让陈家庄的葛老头看看,让万家村的婆婆看看。 “小丫头,你且等等,等你父母的灵力回到你身上你再去,此前切勿冲动。” “如此说来,这五行大阵对它并无多大用处。” “那阵法还是有的,让它身上的封印松动,收回五念,否则这时它只是个带着灵识又有些法力的翅膀。 而你是五行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你属火,你若是去石笼山,往那阵中一站,那五行阵法不攻自破,那邪物便能从山下逃出来。 况且,你体内还带着金翅的一缕残魂,若被它收回,等于元神归位,对它来讲更是如虎添翼,你有性命之忧,你父母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元歌揪起一根草衔在嘴里,扭头看着老头 “金翅是如何知晓五行阵法的?” “这事都怪我......” 袁承志低着头看着脚边的杂草。 “长话短说。” “我两年前去石笼山查探,发现无异常,再东雀湖底查看封印时被金鹏拦下,一时口误说出来的,那时金翅已在他身边安排了人,所以便知道了。” 元歌看着他低头一脸无奈的样子,事情已经发生,即便再追究又能如何? 难不成让他如今带着这副身躯去送死不成?那简郁岂不是很难过? 默默的叹了口气,道: “此后你便分身化龟假死遁走?” “嗯。” “天郗说他的身世是一老龟酒醉后告诉水鬼的,可有此事?” “绝对不可能,常玉衡那继孙纯属扯淡,不过是他为了活命编造的谎言罢了。此事是那孙子听金鹏说的,我当时也在。” “那湖底石柱下龟背上天郗的破壳日又是怎么一回事?” “哼,是那孙子自己刻的,为的就是哪日得罪了天郗好为自己开脱。” “你为何会收简郁做徒弟?” “若我说在他身上看到了金光,你信吗?” 元歌盯着老头看了几眼,点点头 “信。” 袁承志被元歌看的有片刻恍惚:凰女不简单啊! “今后你有何打算?” “这金翅不日便会挣脱枷锁,我要在此之前抽出他的精魄,在......” “此事交给我,你待着别动。“ “可......”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简郁远远的看着老头和元歌聊天,小跑过来,看着老头: “师父,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说了,你不在,没听着。” 简郁…… “那你来此,是有事?” “当然有啊,你以为我闲的。” 简郁……这师父还是不要了吧! 元歌见俩人不见想念见了掐架,扭头问简郁: “那小孩如何?” 简郁郁闷的转头看着元歌,脸上带上笑: “不用担心,热度退下了。” “那就好。” 从万家村到石笼山只碰到这一个小孩,所有人都疼爱的不得了,可突然发热更是让那些人手足无措,杨旭也没碰到过,这才来找简郁。 袁承志在天擦黑前离开,不忘叮嘱元歌让她千万别冲动,元歌冲他点头,他才放心离开。 元歌的妖兽军逐日壮大,如今已发展到两万人。 次日一早,羌芜拉着另外几个妖兽去找元歌。 “大王,它们几个临阵逃脱。” 豺狼不服气的挣脱羌芜的手: “你放屁,老子是去……” “去哪?我可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了,你再鼓动大家离开。” 狐狸做着和事佬, “羌芜你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大王自有定夺。” “说说看,他们说了什么?” “说那石笼山下的妖物一口吞万人,杀人不眨眼,若是想活命,尽快离开,否则被吃的渣都不剩。还说,还说……” “说什么?” “还说大王你乃一介弱女子,别没事找事?” 羌芜说完狠狠朝着那里人剜了一眼。 元歌抬眼看了看那几个: “那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去太……” 狐狸连忙拉住豺狼让它别说话。 “大王,我们这并未做逃兵,只是先帮大王去刺探一番敌情。” “有侦察兵,不需要你们。你们几个不是去做杂役了吗?怎么,日子过的太悠闲,想找事做?” “不不不,我们是在大王的庇护下才能这么悠闲,若是让那邪物入侵,我们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狐狸说的诚恳,可那眼珠子转的更快。 “是吗?既然如此,为何还想着离开?” “嗯,是这样,我家在天雾湖旁的太恒山……” “那里不早已被妖兽烧杀抢掠了吗?” 狐狸听元歌说完,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子可不简单啊,它们几个今日是撞到铁板上了。 “我是带你们几个回去搬救兵,好……” “哼,是搬救兵还是做逃兵,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羌芜看着他们几个越看越生气。 “狗东西,你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子打你?” 豺狼边说边举起拳头。 元歌抬手,它被定在原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剩下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太恒山周围早没了活人的迹象,也早已被黑袍占领,不知你们是去自投罗网还是?我给你们留了时间决定去留,也说过若是做逃兵如那棵树。” 狐狸看元歌脸色越来越差,连忙跪在她面前: “大王,大王,是我们几个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切勿和我们几个动气。” 羌芜听他这话,火气蹭蹭往外冒: “岁暗,你狐狸嘴里能说些好话吗?什么叫切勿和你们动气,这气本不该大王受,还不是你们几个故意为之。” 狐狸抬头看着简郁,眼神中溢满悲痛。 “你……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揪着我们不放。” “不是我揪着你们不放,而是你们狐狼一窝,不知好歹。” “那你想怎么样?” “忤逆者如同那树。” “你……大王……” 狐狸见羌芜咬着它不放,扭头看向元歌。 “起了逃走的心思,但未逃走,是不是还想和没事人一样?” “不,我……” “羌芜,带着它们去做前锋,午时三刻进攻。” 第319章 妖道男女(46) 狐狸见事已成定局,狠狠的剜了羌芜一眼。这上战场不死也要残,但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 元歌本没想这么快进攻,可看它们过的如此安逸,还是让他们上战场历练一番。 她听了老头的话并未前去,让简郁和羌芜带五千妖兽去,不过一个时辰,便看他们回来。 “如何?” 简郁至今还在疑惑,但那情形实属诡异,他也觉得神奇。 “奇怪,黑雾遇见我竟然都退了去,莫非我身上有什么宝贝?” 边说边往怀里摸,拿出一根类似元歌尾翎的令牌。 “歌儿,你给我的?” “给你防身,想不到还挺有用。” 简郁递给元歌: “你收好,我有斩妖剑和乾坤袋。” “你那些破玩意不堪一击。” 简郁:有被冒犯到,但我能怎么办? “你放心,我没事,你拿好,万一那妖孽搞偷袭怎么办?” 说完塞进元歌手里。 “对了,今日打头阵的那几个是和羌芜有仇?” “怎么了?” “肆意散漫,羌芜说的话对他们来讲就是那耳旁风,还悄悄鼓动其他妖兽军离开。” “那几个被羌芜发现要偷偷溜走,我让他们几个做了先锋军,看来是留不得了。” “要不再等等?我这刚跟你说完,他们便出事,我不成那吹枕边风之人。” 元歌扭头看着他,看的简郁不好意思,好一会儿才点头 “好,先留着。” 简郁见元歌未再说话,开口道: “我带着他们走了两里地,那黑雾见我便往后退,我不敢再前行,唯恐中了黑袍军的圈套,那这带出去的妖兽军可要命丧在那了。” “今日行动并非要与黑袍战个你死我活,一则让他们感受一番对方的实力,二则让那几个打头阵,若是与黑袍交战,让他们先上。” “嗯,如此看来,这些人不行,扰乱军心倒是有一套。” “今晚我去趟石笼山,你在这看住他们。” “我陪你一起。” “我很快就回来。” “行吧,你多加小心。” 夜幕降临,元歌消失在营地。 不巧被藏在暗处的狐狸岁暗,看了个正着。 看简郁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他悄悄的隐匿了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元歌印象中热闹非凡的的石笼山上如今光秃秃的一片,剩下黑漆漆的石块,杂乱无章的堆积着。 周围连虫鸣的声音都消失的无影踪,更别说那些以前嘲笑过原主的小妖怪们了,或许早就被金翅吞了个干净。 元歌顺着原主的记忆往前,越走越熟悉。 似乎在原主刚开口人语不久,为了修炼找吃的,钻进过这石笼山底。 她看到金色的大翅膀被锁链捆绑,周围还有微弱的光。但那翅膀竟然能传音于她,鼓动它上前解开它身上的枷锁,便能给她更多好吃的蚯蚓和虫子。 原主那时太过于幼小,经不起诱惑往前走,在距离金翅一尺之遥,脚下突然窜出一只壁虎。 她挺住了脚步,低头看着眼前的壁虎,正当她张开嘴巴准备饱餐一顿时,壁虎慌忙朝着金翅膀跑去,刚碰到那翅膀,瞬间灰飞烟灭。 她那时哪见过这种场面?惊慌失措的连忙逃窜,不小心撞在山体上晕了过去,那段记忆在脑中变的逐渐模糊。 而此刻随着元歌越来越接近金翅,却又异常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如今的山体被黑袍挖的四通八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军队守备还严密。 元歌沿着识海中的线路七拐八绕的往前,一炷香时间,摸到山体正中间,看到那个断掉的翅膀。 体型比以前大了数倍,突如其来的异动让周围的黑袍人整齐划一的跪在它身前。 “你,来了。” 这翅膀有些本事,她隐匿了身形和气息,它仍然感受的到。 “你,出来吧,我等你,许久了。” 元歌静静的看着金翅没说话,它周围的金光还在,又增添了许多黑气,来回缠绕。 加上锁链的禁锢,整个人犹如困兽,只站在这的瞬息间,它便吸食了五个黑袍的灵力。 “你,为何还不,现身?” 元歌站着没动,仍安静的看着它。 周围黑袍的数量尽收眼底,元歌再算她有几分胜算,抽走那金翅的五念全身而退。 不等她多思,那金翅朝着她在的位置甩出一团黑气,她的身形一览无遗。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小凰女?” 元歌见它如此,也不遮掩,朝着它走了几步,歪着头看着它: “你不过是一只被砍掉的翅膀,若非还有手眼通天的本事颠覆这人间不成?” 它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和元歌聊起了天: “你,不对,我靠我,自己。” “如今说话都不利索,你还妄想其他?” “你来此,是想,羞辱我?” “错,我来是想看看你,你有什么能耐能将这百里之内变得生灵涂炭。” “呵,你,过奖。” “你可真会往自己身上镶金啊,噢,不对,你本来就是金色,如此看来,那可真真的是不要脸呢?嗯,也不对,你非人何来脸?” 金翅忍者怒气在元歌话音结束,彻底爆发。 “你,找死。” 即便它被锁链捆绑,可并未限时它施法力。 一团黑雾化成金雕的模样,一声长鸣,朝着元歌袭来,元歌双手掐诀,一道金光飞出,将那团黑雾打破,谁知随后又砸过来好几圈。 元歌抽出天郗给的法器,伸手挡在身前,一圈金色的光圈将元歌保护在正中间。 砸在光圈外的黑雾被弹了回去,一道道的砸向金翅。 它挥动翅膀,卷起周围的黑袍,挡在身前,那些被弹回的黑雾钻进黑袍人的身体中,瞬间消失。 元歌趁金翅无暇顾及时,闪身出现在它跟前,抽出它体内的精魄闪身消失在原地。 等元歌消失,它才停下挥动的翅膀,发出诡异的笑声,响彻整个山洞。 元歌并未急着回去,而是顺着记忆摸索到了她原来住的小窝,有半人多高。 是用当年的蛋壳做的,蛋壳安然无恙的伫立在地上,里面的干草早已化成灰。 伸手,蛋壳缩成鸡蛋大小,出现在元歌的掌心,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320章 妖道男女(47) “简郁呢?” 元歌刚回来看简郁不在,找杨旭和羌芜,两人此刻正一脸懵的看着元歌。 “他不在吗?” 元歌见俩人如此模样,转身离开。 剩下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立刻穿好衣服往妖兽军和民众住的地方走去。 元歌站在她离开的树下,简郁的气息还在,可再往前几步便没了,难不成被人掳走了? “大王,大王不好了。” 一只穿山甲边钻出地面,边朝元歌叫道。 “简郁出事了?” “你走后一刻钟,岁暗来找简道长,说你被金翅抓了去,让道长和他一道去救你。” “除了岁暗可还有其他人?” “来找简道长的就他一人。” “看清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石笼山方向。” 穿山甲刚说完,元歌消失在原地。 羌芜和杨旭带人赶过来时,穿山甲刚把头钻进土里。 羌芜揪着它的尾巴,将它从土里拔出来。 “大王呢?” “大王,嗖的一下,不见了。” “你见到过简道长?” “啊,他跟着狐狸走的。” “岁暗?” “啊?” 杨旭见它这颗呆萌的样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转身对身后高大威猛的妖兽军说道: “把豺狼离夕找过来。” 几个喘息间,那几人出现在他眼前, “狼跑了。” “分三路,嗅着他们的气味追。” 羌芜正要闪身消失,杨旭拉住他: “我做什么?” “你带着大家保护民众。” “好。” 杨旭看着羌芜消失在原地,转身往回走。 元歌再次出现在石笼山洞内,眼前乌泱泱的黑袍堵在她面前。 二话没说,砸去数道金光,黑袍瞬间消散,但仍有黑袍不怕死的前赴后继的往前冲。 一刻钟,解决完最后一个,元歌踉跄的按着石壁喘息。 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晚收走的并不是金翅的精魄,是它做的障眼法,如今动了法力,那股若有似无的气体带着毒蔓延至全身。 不等她多停留,继续往前走。 还没见到金翅,先听到了它的声音。 “狐狸,赏。” “谢谢大王,谢谢大王。” 岁暗的声音异常刺耳的响起,元歌闪身出现它面前,单手掐着它的脖子,让它无法喘息。 “你该死。” 狐狸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元歌,挣扎着朝金翅看: “大王……救……救我。” “你不应该先求我吗?” 元歌怒气攻心,手上的力气重了些,岁暗脸色从红色变成猪肝色,元歌本想一手解决了它,可这死狐狸拼尽全力朝着她胸口一击,元歌身形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送开了手。 狐狸趁机消失的无影踪。 元歌顾及胸口的疼痛,扭头看着金翅,它旁边的锁链上正挂着昏迷的简郁。 金翅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翅尖碰着简郁手臂上口子里的血,每碰一下,身上的金光更强烈些。 “你放了他。” “你,和我,谈条件?” 元歌飞身上前,金翅打出一团黑雾,那黑雾瞬间将元歌包围,元歌化形庞大的身躯朝着黑雾吐火,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盘旋飞到金翅头顶,本想对着它来一口,可金翅比她速度更快,它拉过简郁的身体放在身前。 元歌停留在半空中无奈的煽动着翅膀,两声鸣啼后落地化出人形。 “我不会,把他,给你。” 说完又用翅尖在简郁的另一只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翅尖插进血痕处吸着简郁的血。 “你想要做什么?” “你,看到,的。” “如何你才会放了他?” “还我,魂,魄。” “休想!” 元歌刚抬手,金翅卷起简郁再次挡在身前。 元歌愤怒的挥手朝着金翅两侧砸去,周围的黑袍应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放开他,我还你。” “一半。” “什么?” “先,给我,一半。” “你别得寸进尺!” “不给?收尸。” 金翅说完,原本插在简郁胳膊上的翅尖移到简郁勃颈间。 元歌双手垂在两侧,紧握成拳,无奈之下只得抬起手。 将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精魄往金翅身边输送。 刚送过一半,金翅已迫不及待的舒展全身,巨大的翅膀将山洞堵的满满当当。 “把他还给我。” 元歌上前一步,巨大的翅膀砸下来,头顶传来它的声音。 “你,以为,这,可以?” “你还想怎样?” “去,法阵。” “你……” “你去,他活。” 元歌只愣了片刻,清晰的阵法出现在她脑海中。 朝着阵法中心走去,正巧在她窝旁边不远处,她记得以前那里住着一窝兔子,偶尔还会给她送些吃的。 可她不吃草,只会等草被晒干后带回窝里,铺在身子下。 如今夜半,漆黑一片,或许白日这里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吧,不知道那窝兔子还在不在。 她站在兔子窝前,犹豫着是否要踏出这一步。 金翅如今法力在她和天郗之上,这放它出来,所到之处,枯骨无存,世间必成炼狱。 可简郁还在它身边,她如何才能将他救下? 元歌摸进怀里,想去抓天郗给的法器,碰到她自己的蛋壳,微微发烫。 掏出蛋壳,金黄色的光笼罩,一圈圈铭文浮现在蛋壳上。 元歌看着那字,异常熟悉,可她再此之前并未见过这些字。 默念蛋壳上的铭文,蛋壳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金翅感觉到她还未动,传音于她,让她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元歌听完并未在意,思索片刻,只向前一步,整个石笼山地动山摇。 元歌转身化形,通体火红的凤凰一声长鸣,带着金色的光,朝着山顶飞去。 她识海中一个圆滚滚的蛋壳在遇到简郁时瞬间变大,一口将他吸了进去,金翅反应过来朝它挥去时,地动山摇。 无暇顾及那颗圆滚滚的蛋,挣脱枷锁,朝着山顶冲去。 …… 金鹰殿。 殿内外一片狼藉,天郗纯白的衣衫上挂满血迹。 单膝跪地,左手撑在地上,怒斥着对面的金鹏。 金鹏如同变了个人,杀光了他所有的鹰犬,对着天郗大打出手。 “不想死,让开。” 天郗并未理会,再次起身朝着金鹏攻去,他本身法力只剩一半,如今金鹏法力大涨,他哪事它的对手。 可他仍拼命的拦着它,不让它前进半步。 “既然不想活,那边去死吧!” 金鹏一掌拍在天郗胸口,一阵浑厚的力量带着他越过金鹰殿金碧辉煌的屋顶朝着山下的悬崖掉落。 金鹏消失在天鹰殿,没了法力的加持,这殿堂也只是一堆灰土土的石块。 第321章 妖道男女(完结) 金鹏刚钻进石洞,巨大的翅膀迅速卷起他朝着山顶冲。 元歌巨大的身躯盘旋在石笼山顶,待金翅冲破山体的一瞬间,元歌俯冲过去,全身引燃,巨大的火焰将两人瞬间吞噬。 金翅曾试图摆脱元歌的禁锢逃走,但元歌那双锋利的爪子紧紧抓住它不放。 就这样,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天际,元歌看着识海中蛋壳里的简郁,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简郁悠悠转醒,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不太好的梦。 慢慢坐起身,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透过墙上的破洞能看到外面来回走动的人。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这我要怎么和简道长交代?” “哎,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吧!” “哎……” 两道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等外面的人撩开门帘,看到简郁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俩。 “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道长,你醒了。” 羌芜上前一步递过手中的药碗。 简郁并未伸手, “元歌呢?” 俩人不自觉的看向一边。 简郁从床上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简道长,小心。” 杨旭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我要去找元歌,你松开我。” 简郁失血过多,休养了三日仍用不上力气,扒着床沿多番挣扎还是没能站起来。 羌芜放下药碗,背对着他蹲下身。 “我背你去见大王。” 简郁这才停止了挣扎,爬上了羌芜的背。 一刻钟,简郁从羌芜的背上下来,看着夷为平地的山尖,地上黑乎乎的一层灰烬,并未看到元歌的身形,不太好的预感袭遍全身,让他不自觉的全身颤抖。 “你带我来这里做何,我要去找元歌。” “大王,大王和那妖孽,同归于尽,葬身火海。” “我不信,她是凤凰一族,她不惧火,不会的。” 羌芜见他一时无法接受,无奈只好虚空化像,将当日的场景给他看。 简郁盯着地面上的灰尘一动不动的站着,日落月升又日出日落,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 任何人劝都无济于事,连袁承志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息着摇摇头。 杨旭实在看不下去,想把他打晕了扛走,一只金色的凤凰从山脚下一跃而起,在众人头顶盘旋。 “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简郁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看着天空那只金凤,只有他知道这不是元歌,是天郗,可他为何一点法力都没有? 凤鸣声凄厉又悲苦,简郁看着他伸出双臂,那金凤伸出利爪一个俯冲就要朝简郁抓去,羌芜连忙将他按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那不是大王。” 简郁看着金凤飞走,扭头看着羌芜: “你也认出它不是她。” 羌芜扶起他: “找到你时,你在一个大蛋壳里,那个蛋壳我小时候见过,是大王的窝。她将你保护的那么好,不是让你不吃不喝绝食而死,也不是让你蠢到用死做救赎,她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 一番话点醒迷蒙中的简郁,他扭头看着羌芜,这才悲恸的哭出声来。 第二日,简郁起了个大早,坐在山顶朝着那堆灰倾诉着什么。等日头升起,光芒洒向整个石笼山他才动了动身体准备下山。 扭头的间隙,瞥见灰尘里闪过一道金光。 简郁转身蹲下,伸手扒拉着灰烬,那道金光露出全貌,是元歌之前给他的令牌。 模样如凤翎。 他一把将它抓起,它全身一丝灰尘都未沾染。简郁将它塞进怀里,下了山。 此后半年,简郁带着众人重建田园,自己也在半山腰开辟了一块地盖了两间大瓦房。 每天做最多的事便是上山,对着那堆灰烬诉说着前一日发生的事,直到日薄西山,他才起身回去。 昨日下了一场雨,今日上山的路有些泥泞,他刚站稳,那堆灰烬里竟然长出一棵小树苗,他欣喜的跑下山,找来粗细不一的木条将它保护其中。 一日又一日,小树苗长得飞快。石笼山上也被绿油油的树木覆盖。 一年后梧桐已长成参天大树,简郁仍每日守在树旁,为大树除虫赶鸟,看着它枝繁叶茂。 听到嘈杂的鸟叫声,他转过身,看着天郗从远处披着金光飞来,身后跟着成千上百只鸟。 天郗绕着梧桐树飞了三圈,又鸣叫了三声,落在树冠,梳理着自己金色的凤毛。 身后那群鸟远远的落在地面上,望着树冠顶端的天郗,如朝圣一般虔诚。 简郁掏出怀里的翎放在树干上,悄然离开。 一人一凤互不干扰的过了许多年。 一日夕阳西下,简郁靠着粗壮的树干看着远处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绝美的画。 自言自语着: “若是她还在,该多好啊!” 刚说完,天郗低头朝着简郁看去,已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天郗飞下树,恢复人形盯着他看了好久,待夜幕降临,他才上前,将他抱起葬在树下。 许多年后,金凤消失,那棵梧桐树自燃成了灰。 第322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 “85分及以上的同学,叫到来拿下地理试卷。李弦86,黄束88、管乐、严冬明89,张浩90,李玲、王思言92,王乐乐94,安宁95,张朔96。” “大家不妨猜猜这张是哪位同学的?” 地理老师陈冲拿起一张折叠的试卷在手里晃了晃,笑着问在座的各位同学。 安宁的声音最大: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我们家元歌的。” 此后响起其他同学的小声议论。 “元歌厉害了。” “是啊,这次又第一吧!” “可不,每门功课几乎接近满分,太妖孽了。” “嘿注意用词。” 陈冲看大家心中有了答案,看着坐在第5排靠近窗户边的元歌,她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低头看着课桌上的书。 元歌低着头,记忆袭来,她有些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抬头对上讲台上陈老师那双柔中带水的眼眸。 老师正看着她微笑,元歌轻轻抬了抬眼镜,站起身,又“拘谨”的低着头。 “没错,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元歌同学99分,大家鼓励鼓励。”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元歌抬脚往讲台上走去。 站在老师身边,她又有些“紧张”的抬了抬眼镜。 陈老师递上元歌的试卷,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同学啊! “元歌同学,再接再厉,加油哦!” 边说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元歌微微鞠躬,朝着她道: “谢谢老师。” 正要伸手去接试卷,“哐当”一声,门从外面被踹开。 大家的目光齐聚在门口,只瞬间又快速移开,看着课桌上的书本或试卷。 涂焰,德莱高中小霸王兼富二代,一身黑色机车服,头发漂染着一缕一缕的白,口中正嚼着泡泡糖。 在学校,他是和校长一样的存在,甚至凌驾于校长之上。全校除了他表妹和他的狗腿子们,其他同学见他几乎都会绕道走,谁也不想与他有交集。 陈冲看到是他,无奈的吸了口气: “涂焰同学,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们已经上课了。” “啧,我……” 话刚出口,不经意瞥见陈老师身后那个女生正盯着他看。 那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的自己竟然产生了几分畏惧,连忙扭头,干咳了两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元歌抬了抬眼镜,接过陈老师手中的试卷,回到自己的座位,明显感觉斜后方投过来带着敌意的目光。 “好了,同学们,接下来是进步非常大的同学,叫到名字上来拿试卷……”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12点刚过,教室外的下课铃声大声催促着同学们去吃饭。 陈老师走出教室,已经有同学窜了出去,跑外她前面,直奔食堂。 元歌整理好课桌上的书和试卷,拿着书包里装着专用碗筷的袋子,管乐和安宁凑了上来。 “元元,去一食堂还是二食堂?” “我都可以,看你们。” “我想吃面,一食堂的手擀面好吃。” “好,好啊。” “管乐你呢?” “我随你们。” “好嘞,走吧。” 安宁顺手拿过元歌手中的袋子,出了教室门。 管乐:“元元,你这次又第一,那你这六科加起来肯定也是全校第一了。” 安宁:“那还用说,元元这成绩稳啊,比我手都稳。” 管乐:“咋的,你这年纪轻轻的手已经抖了?” 安宁:“哎,谁说不是呢?要不然那么简单的题我能把答案写错?” 管乐:“安宁,你这凡尔赛人,不想跟你讲话。” 管乐脸扭到一旁,佯装生气的样子,安宁越过中间的元歌,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 “嘿,小丫头,你这成绩也可以啊,数学比我高,我俩扯平。” 管乐瞪着她:“比我也就大了两个月,叫我小丫头?你觉得合适吗?” 安宁:“有啥不合适,再说我这做姐姐的会照顾你的。” 说完安宁松开元歌和管乐朝前跑了几步,管乐紧跟着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你才多高,还想做我姐姐?” 元歌站在原地,推了推眼镜,笑着看着前面的俩人。 活脱脱的俩宝,挺好。 “好看吗?” 身侧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迅速收了脸上的笑容,抬脚往前走。 涂焰从楼上下来,看元歌站在路中间发呆,好奇心驱使他向前,鬼使神差还和她搭了句话。 他想,他魔怔了。 她想,他真是有病,好不好看要你管。 见元歌离开,他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随意点了几下: “狗东西们,死哪去了,来校门口接朕。” 挂了电话,给手机来了个花式旋转,塞进口袋,往校门口走去。 …… 下午前两节英语,在配上文老师甜美的嗓音,一整个睡觉氛围十足。 正在大家昏昏欲睡之际,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将众人猛的叫醒过来,互相看着周围同学同样惊愕的脸。 “认真听课哦?” 文老师柔软甜美的声音响起,大家看向窗外的眼神回笼,继续盯着手中的试卷发呆,完全忘了刚才老师讲到了哪个题。 元歌闭眼又睁开,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已出现在脑海里。 她惊讶的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没有过多的限制她的法力?有人性的天帝,值得为他高歌一曲。 原来是她们教室楼下那个班的某个富二代,因不满试卷上的成绩,要求老师改分数被拒后,还要用跳楼威胁老师。 老师不理睬,继续上课,她跳下窗台,冲上讲台,伸手竟然和老师厮打起来。 只因老师抬了下手护住脸,她造谣老师打她,还扬言要让她爸爸踏平这个学校, ……这真是林子大了,是什么鸟都有啊! 德莱高中是启恒市最有名的私立高中,每个年级只招收500人,即便家里再有钱也要排队等审核。 每个年级的500名学生中,其中汇集整个启恒市前450名的优质学生,三年所有学杂费均由学校负责,此外还有高昂的助学金。 另外那50名中,是学校董事会各股东家的孩子。名额未满的年级,在审核通过后的名单中以竞价先后顺序,择高录取。 比如涂焰的狗腿子们,家里花了大价钱送来学习的,可他们在学校狐假虎威,威风的不得了,老师在他们眼中啥也不是。 元歌皱着眉推了推眼镜,继续看着手中的试卷。 文老师刚讲了两道题,“哐当”一声,教室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踹开。 第323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 门外站着一身黑的涂焰,把上午的机车服换成了带着铆钉的皮夹克,黑色长裤,裤管被束在高帮的马丁靴中。 “涂焰同学,去你的位置上坐好。” 文老师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轻声细语的说着。 等涂焰走进教室,她拿着试卷走过去关上教室门。 “集中注意力哦同学们,我们继续看下一题。” 选择题刚讲完,她伸手拿过讲台上的水杯,还未喝一口,门从外面被拍响。 元歌感觉到一波强烈的怒火,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文老师,她拿杯子的手指尖泛着白,肉眼可见她很生气。闭上双眼又再次睁开,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元歌连忙低头看着手里的试卷,随之而来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 “没完没了了是吧。” 同学们都未想到这句话出自文老师之口,大家震惊的抬头看着她,看她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教室门,看着外面的校长。 “有完没完,没看到现在是上课时间吗?” 校长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文老师,又不好意思的赔着笑: “文老师,抱歉啊,我找下涂焰。” 不等文老师同意,校长越过她看向涂焰 “小焰,你来一下。” “什么事儿啊,我这,正上着课呢?” 同学们又把目光朝着他看过去,一副大爷的坐派,背靠着墙,翘着二郎腿,手放在桌上敲着桌面。 只一秒又快速移开目光,这个小霸王,他们惹不得。人家来上学也只是为了消遣时间罢了,成绩与他无关。听说人家高中毕业后会被送到国外读大学,至于以后,人家有上亿家产要继承,未来如何,跟他们也没关系。 校长看他坐在椅子上未动,只得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文老师。 “文老师,是一八班的钱浅同学要找他,这事有些棘手,你帮忙说一声呗。” 文老师清冷的看着校长: “我尽量。” 转身看向涂焰: “涂焰同学,你要去看看吗?钱浅同学找你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来......” “老师,我们的题还没讲完,我们先上课。” 元歌柔柔弱弱的声音打断涂焰的话,扭头看他坐在椅子上未动半分,一脸不情愿还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模样,手缩在课桌里朝着涂焰挥去。 “涂焰,你有事先去忙。” 涂焰听话的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同学们再次震惊的看向元歌,莫非这学渣只听学霸的话?还是学霸有魔法啊?这一幕太过于神奇了些。 文老师见涂焰跟着校长离开,关上门,看了看元歌,投来感激的目光。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10分钟,文老师快速的讲完一个完形填空,没有其他因素的干扰,课堂上的效率非常高。 下课铃响起,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直奔楼下,不过2分钟又跑了进来。 喘息不过30秒,大嗓门的朱壮壮朝着教室的同学喊: “嗨,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哎呦,我们可没有壮壮同学消息灵通啊,快来说说。” “楼下的那个钱浅……” 壮壮话刚起来个头,就有同学抢过他的话 “那不是涂焰的表妹吗?” “对啊。” 一句话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又不开口,成功的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纷纷围了过去。 “快说说怎么回事?” “她这次其中考试没考好,要死要活的要挟她们老师给她改分数。这老师哪能同意啊?” “她是不是这里不好使?” 李弦点了点太阳穴。 “可不?她还动手打了她们老师,见老师还不妥协,嚷嚷着要跳楼,校长这才把涂焰叫去的。” “这奇葩妹子,真勇啊!” “可不是,胆子也是不一般的大,对了她还扬言学校不顺着她的意来,她让她爸把学校踏平?” 安宁也凑了上去: “她爸?她爸不是上门女婿吗?听说是某个山沟沟里的凤凰男,这有啥实力能把学校踏平?” “你特么说谁呢?” 好巧不巧,这话被涂焰身后的钱浅听了正着。 安宁站在壮壮座位旁,看着歪头怒目而视的钱浅 “说你啊,怎么了?” 安家的势力在本市也不容小觑,遇上这种人,她一点不带怕的。 管乐正坐在元歌前面和她聊天,听到安宁声音,见元歌已站起身,她也跟着站起身跟在元歌身后,往安宁身边走。 “你想死说一声。” 钱浅一个跳起越过涂焰,伸手去打门口不远处的安宁。被涂焰一把拦住,将她推出门外 “别胡闹。” 钱浅看了涂焰一眼,干嚎起来: “啊啊啊啊,我要回去告诉舅舅,说你,说你在学校欺负我。” 涂焰看着她这幅样子,习以为常。 拉着她的手走到栏杆边: “你特么再叫一声,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钱浅立刻止住哭声,委屈巴巴的看着涂焰,不敢出声,在涂焰转身瞬间,扭头看着安宁,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元歌走到安宁身边,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 “没事吧。” 安宁转身看着元歌,笑出声: “没一点事儿,我胆子大的很,这小屁孩吓不到我。” “嗯。” 元歌伸手抬了抬眼镜,点点头。刚那小孩要是碰安宁一指头,她不介意让她尝尝被社会教育的滋味。 元歌转身抬头,对上涂焰疑惑的眼神。 “好了没,走了。” 听到钱浅在门口催,涂焰不耐的叫了一声 “催什么催,有毛病。” 不知最后一句话说的是钱浅还是元歌? 元歌见他转身,眉头微皱。 直到晚自习结束,元歌才从书堆里抬起头。 安宁:“元元,晚上回去路上小心,到家发个消息。” “嗯,你们也是。” “我和管乐挨得近,我俩你放心。” 管乐:“元元,晚上锁好门窗,你家那片儿现在人多混杂,不太安全。” “好,我会的。” “那我们走了。” “好,明天见。” 元歌笑着和她们在校门口分开,安宁和管乐走左边,元歌走右边。 见元歌在下个路口转弯,两人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回走。 第324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 安宁:“哎,我这自己过的也就这样,可我还是见不得她吃苦。” 管乐:“你这话说的,你自己过的怎么了?不挺好的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阿姨都快成你的保姆了。” 安宁:“哎,我妈那典型的对我太过于溺爱了些,我觉得你妈妈好好,让你自力更生。” 管乐:“羡慕啊,羡慕也没用,你没有。” 安宁:“切,不过我说这元元一个人住也不行啊,上次我们去她家,她家里的门锁都是坏的,这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管乐:“我爸厂里有个修锁的叔叔,要不我们周末去她家,买把好点的锁换了。” 安宁:“我看行,我买锁你找人,齐活。” 管乐:“可以有。” 没走两步,又是一声叹息。 “哎!” 管乐扭头看着安宁 “又咋了?” 安宁:“你说她怎么那么可怜,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 管乐:“我们以后就是啊,你别想太多。我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就回去继承我家的厂,我养你们。” 安宁:“不行。” 管乐:“你瞧不起谁啊你” 安宁:“你啊,我怕我把你吃穷,你俩没得吃。” 管乐:“那你少吃点。” 安宁:“可以。” “哈哈哈。” 随后是两个人的笑声,完全没注意身后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 元歌转过拐角,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元歌抬头看着他,笔挺的西装恰到好处的修饰着腰身,棱角分明的脸透着淡淡的威严。 他恭敬的弯下身: “小姐,今晚去k金。” 元歌摘下眼镜,闭目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男人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眼镜和背包,说着: “衣服在车里。” “好,辛苦了。” “不不不,是我们该做的。” 说完连忙转身打开路边黑色轿车的门,元歌扭头看去,同样颜色同个品牌的车停了四五辆,标配的黑衣笔挺的站在车旁,恭敬的低着头。 元歌坐进车里,打开后座上的盒子,一件黑色的吊带裙,一顶带着头纱的小礼帽,正好能遮住她半张脸。 “小姐,化妆品在衣服下面的小袋子里。” “嗯,好。” 挡板升起,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刻钟后停下来。 车开的很稳,没有半点颠簸,她简单的涂了眼影和口红,看着镜子里和学校那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元歌挑了挑眉,她喜欢这个世界,心细如丝又大胆冒险。 …… 城市被黑夜笼罩,斑驳的霓虹灯透着朦胧感,如梦似画,一切都显得极其不真实。 黑夜是一层浓重的保护色,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会被遮盖隐藏。 黑夜更能放大人的欲望,躁动不安的心在千呼万唤的边缘疯狂试探,一个电话一条信息,终于找到一个外出发泄的理由,三五成群的涌进热闹非凡的地下酒吧,用一杯烈酒买醉一个晚上。 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元歌的生活也才刚开始。 经过熙攘的路口,穿过涌动的人潮,黑色的迈巴赫停在k金地下车库vip专属停车位。 “小姐到了。” “嗯。” 旁边车里的保镖连忙下车打开门,元歌从车里走出来,男人站在一旁看着她,小姐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气场更足些。 元歌注意到一束探究的目光投向她,扭头看着他: “看什么?” 他连忙低头: “没,没什么。” “走吧,见见这里的当家人。” “小姐说笑,您才是这里的当家人。” “是吗?灰狼可不这么认为。” 元歌说完,众人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不敢再开口,跟着元歌往前。 男人掏出胸前口袋里的金卡,它是把钥匙更是小姐身份的象征,同时里面还有留给小姐的零花钱。 “嘀”门应声打开,可没走几步又有一道门。 “小姐,稍等。” 5分钟过去了,男人头上沁出汗珠,可这门仍旧纹丝不动。 “元景,好了吗?” 每当小姐叫他的名字,他全身紧绷不自觉的紧绷,汗毛根根竖起。 今日也不例外,甚至这名字中还带着死亡威胁。 “小姐,稍等。” “我来试试。” 元景侧身低头,元歌走上前,手按在门锁上,“咔”,门从里里面弹开,嘈杂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呼喊声透过这条缝隙飘了出来。 “开了。” “小姐,我……” “走吧。” 元歌率先打开门走进去,元景跟在她身后紧张的擦着额头上的汗,保镖训练有素的守在门口未跟进去。 元歌轻车熟路的上了三楼,这里和楼下的嘈杂如同两个空间,这里隔绝了楼下的吵闹,安静的能听到某个房间里男人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哭喊声。 元歌踩着高跟鞋走到那间有声音的房间门口,元景上前敲门。 敲到第三声,里面的声音才停止。 “谁特娘的坏老子雅兴?被老子......” 灰狼穿着黑色的浴袍,边系带子边伸手从里面打开门,看着门口站着高大的元景,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 “哥们儿,你今儿咋有空来我这了?你不跟在那小丫头屁股后面做那马前卒吗?哈哈哈,莫非那小丫头嫌弃你满足不了......她......” 话没说完,人已经飞了出去,撞在房间的墙上又掉在了沙发上,惊的里面的女人发出阵阵尖叫声。 元歌还未出手,元景已将他踹飞。他瞥了眼乌烟瘴气的包房,往门口走了一步遮住元歌的视线。 “给你1分钟收拾好自己,小姐在隔壁等你。” 说完关上门,转身低头看着元歌, “小姐,我们去隔壁休息。” “好。” 15分钟后,灰狼按着后腰,呲牙咧嘴的出现在元歌面前。 “大小姐,你来了啊,我这……我这正忙着呢,没去接你,不好意思啊。” 灰狼这样子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还烦躁的看了看元歌。 “现在0点48,用时15分钟。” “兄弟,我这……嘶~被你踹到墙上没法动啊,这不刚好点,我立刻跑过来了。” 元歌不想和他废话,这里结束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账本。灰狼收回按着后腰的手,朝着元歌说道: “我的小姐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账本呢?我找财务做的报表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没收到吗?” “元景。” 元景上前朝着灰狼的肚子便是一拳。 第325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 “灰狼,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小姐说话?集团的规矩,所有店面的财务收支均需完整的记录在集团特制的账本上,待确认无误再由集团财务统一整理备份存储在集团云盘。莫不是你一人独大,想坏了集团的规矩?” 灰狼慢慢直起身,疼的弓着背,呲牙咧嘴的朝着元景放狠话。 “狗娘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你信不信你活不过……今晚。” 元歌见他如此嚣张,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 “既然交不出账本,那先剁一只手吧,家里的规矩不能破。” “是,小姐。” 元景掏出手里的折叠刀,朝着灰狼走去。 不堪一击的灰狼哪是元景的对手?挣扎了好半天,还是被元景抓住了手腕。 灰狼情急之下掏出手机,大喊道: “狗日的们再不来,老子就要死在这儿了。” 一分钟过去了,门口仍未发出任何动静,他惊慌的看着元歌,只见元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扔在他面前的地毯上。 “你是在叫他们?” 屏幕上的众人像是有啥大病,正抱做一团互相啃咬,有的甚至当众脱起了衣服。灰狼这才慌张起来,拼尽全力想要拉回自己的胳膊。 “不,不,不要,不要废掉我的手。” “想留下手吗?” “想想,我想,小姐,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若不是元景拉着他的胳膊,让他无法动身,此时此刻他早已给元歌跪下了。 元歌倾身上前,问道: “我为什么要废掉你的手?” 灰狼看着元歌,眼神中透着一股你明知故问的疑惑,迟疑了两秒开了口。 “我,我对你不敬。” 元歌直起身,看着他: “废了吧!” “不不不,是我,是我没按照集团的规矩来。” “元景!” “不要,不要,是,是我怠慢了小姐,没听公司的要求,不尊重我的衣食父母。” 元歌无聊的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 “废话真多,废。” “不不,不可以,不要。” “你也会害怕?我以为你天生胆大呢!” 灰狼你看向别处: “我,我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不懂?既然不懂那就不要懂了,手留着也无用,废了吧!” 灰狼一把挣脱元景的钳制,痛哭流涕的跪坐在元歌面前: “求小姐饶了我,求求你放了我这只手。” 元歌拿起桌上的话筒,抬起他的下巴: “你也会求人啊!不过可惜,你,求错了人。” 灰狼疑惑的抬头看着元歌: “小姐,你说笑了,我不求你求谁?” “你应该去求求那些被你骗过、辱过的学生们,她们其中有些还未成年。被你强迫签了卖身合同,还威胁她们不听话要了她们家人的命。还有那些被你用卑劣手段赢过来又拐卖的妇女和孩子,更甚至早已躺在地下的女孩子们。她们求你放过她们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元歌抬头望着头顶那盏不太亮的灯沉思了片刻。 “哦,想起来了,你说,人各有命,活该你们命不好……你是觉得你命太好又太长了吗?嗯?” 元歌低头看着他,满眼怒火。 从她踏进这里开始,无助、压抑、沉闷,甚至是某些尖叫声不绝于耳,她感受着她们的迷茫,感受着她们的无助,感受她们的绝望。 元景皱眉看着灰狼,这人这辈子到头了…… 灰狼艰难的抬头看着元歌,这么隐秘的事情,她怎么知道? “怎么?怀疑我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你,配吗?” 元景甚至都未看清元歌出脚,灰狼已经飞了出去,砸在对面的屏幕上,又掉在地上,墙上的屏幕摇晃着落在地上砸在他身上。 灰狼这才叫出了声。 元景气愤的抓起地上哀嚎的灰狼,拖到元歌面前: “元家的禁忌黄赌毒,任何人只要碰到其中一样,一辈子也就到头了。而你胆子挺大,3项全碰,这本该给年轻人释放压力的地方,成了有钱人的温柔乡,你这油水捞的也不少吧。” 元景猛的抬头看着元歌 “小姐抱歉,我......” “你不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以后这里你来管吧,把你留在我身边屈才了。” “小姐,我还是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比较好。” 灰狼见他被翻了底朝天,索性也横起来准备和元歌刚到底。 “呵呵,你们元家都是些过河拆桥的人吗?如今这里赚的盆满钵满,一句话,把我这个大功臣给赶走了?谁给你的权利?若不是我,这里还是个小破店。若不是我,你哪来这么钱买首饰买包包,若不是我......啊……” 原本还在元歌手中把玩的话筒,直直的砸在了他头上,让他闭上了嘴。 “就凭你?你觉得我的衣服和包包是你赚的钱?呵,口气不小啊!三年前是我不顾爷爷的劝阻盘下这里,对面那栋33层的jdm和斜对面那栋26层的afp,包括十字路口后面那个gm。这里即便没有你,换做任何人这地方也能转的盆满钵满。” 灰狼震惊的看着元歌,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即将张口,元歌再次说道: “你是觉得我消息灵通,提前知晓,对你来讲不公平?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公平?你欺骗那些学生签卖身契公平吗?你引诱刚满18岁的青少年吸粉溜冰,操控他们为你卖命这叫公平吗?你耍诈骗人骗钱这叫公平吗?” 见他还想狡辩,元歌抓起元景手中的刀朝着他的腿上刺去,又快速起身,朝着他背上刺去。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拔出刀递给元景。 元景一手接过刀,一手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元歌。 元歌细细的擦拭着每根手指,语气缥缈的说着: “把他丢进去吧,一辈子待在里面,赎罪。” 元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不出一分钟门被敲响,黑衣人走进来拖着如死狗般的灰狼下了楼。 其实还有一点,元歌并未说出来。 灰狼是那男人安插在元家的,本想搞垮元家,可半道灰狼被策反还将了他一军。让他如今手里资金链短缺,如今不得不在涂家点头哈腰的过活。 元歌坐上车,车里的备用手机响起。 “爷爷。” “好,我周末回去看您。” “嗯,晚安。” 元景见她挂了电话坐在副驾驶开口: “小姐,你的手机脏了,这手机你先用,我明天找一部一样的给你送去。” “把你的给我。” 元景听话的拿出手机递给元歌,元歌换了手机卡把手里这部新的给了他。 “我用你的,你用这个。” 打开车门,拿起手机扔在地上,手机屏幕裂了一条缝。 元歌起身去捡,元景比她更快一步下了车,拿起地上的手机递给她。 “走吧,下一家。” 第326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 “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会儿。” 元歌揉了揉眉心: “不用,早点结束,早点回去,明早还要上课。” “好的。” 凌晨1点半,元歌踏进夜宴vip通道的入口,涂焰正巧从里面往外走。 两人交错时,涂焰站着没动。 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支配感席卷全身,如同坠入冰库,从脚趾到膝盖,冰冷难耐。 “涂少,怎么了?” 身后的几人见他站着不动,纷纷围了过来看着涂焰。 等元歌进了门,那股强烈的支配感才全然消失。 涂焰动了动手和脚,暗骂了一声“草”,不悦的扭头看着身边的人。 “刚过去那谁?” “不知道啊。” 另一人摇摇头: “我也没见过。” “她身边那人我知道?” 几人扭头齐齐看着秦屿 “是谁?” “我在万恒集团见过他。” “莫非是万恒的某个董事?” “不像但又像。” 涂焰一脸不悦的盯着他: “啰嗦,说清楚。” “当时他身边还有人,我看他对那人挺尊重的。但是别人对他也很尊重,就那最大的娱乐公司,天汇的老板对他都点头哈腰的。” 涂焰回头看了看早已关闭的门,刚才那女生会是他什么人? “涂少,你家和万恒不是有合作吗?你想知道那女人是谁,可以内部问问。” “小崽子,想什么呢?朕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这种支配感,只在今天教室里出现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今1点半又出现在这里,他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 但那学校公认的乖乖女,好学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走了,回去了。” 一群人勾肩搭背的往停车场走。 …… 这家规模比上一家还大,涵盖娱乐、餐饮、住宿等。 管理人是她认识的老人,虽说她年纪小,但这里的人对她都还算客气,可就算这样,她还是看出些东西。 转身对着身边的元景低语了两句,元景点点头。 半个小时结束了这里的巡视,还有最后一家。 “小姐,那个娱乐城我让元安带人去,我送你回去休息。” 元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两点: “行吧,知会下元安,让他多带些人,今晚那里有人闹事。” 不管元歌说什么,元景对她的话都言听计从,从不反驳,点头应道。 “是,小姐。” 元歌回到家,已过两点半,转身锁门,从门锁上掉下一颗钉子,元歌歪头看着同样歪歪扭扭挂在门上的锁。 “周末修吧。” 关好门,挥手布下一层结界,进了卫生间。 简单洗漱后,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早上5点半的闹钟响起,元歌坐起身,摸起桌上的眼镜戴好,起身换上前几天洗干净的校服,出门洗漱。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大老远就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不止一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元歌烦躁的皱了皱眉,低着头往校门口走,手机在口袋中震动了一下,掏出手机,是安宁的消息。 【元元,你到哪里了?】 【校门口。】 【等我一分钟。】 【嗯嗯。】 元歌收回手机,站在学校门口附近的路灯下等安宁。 突如其来的摩托轰鸣声突然出现在元歌面前,吓的她往后退了两步,惊慌的抬头看着摩托车上的人。 学渣团成员之一,成皓。 正盯着元歌看。 在成皓眼中,元歌如同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眶看着他。 实则元歌没睡好,眼睛里布满血丝。 成皓停好车,慢慢靠近元歌: “你,你想干嘛?” “哎?你是不是三班的?你在这里干嘛?” “我不干嘛?” “跟我进去吧,我载你。” “不,不用了。” 元歌越是抗拒,他还来了劲,伸手就要去拉元歌的胳膊。 元歌往后退隐忍着没爆发,可这人得寸进尺的步步紧逼。 元歌一不小心被花坛边沿的石台绊了一下,蹲坐在花丛里。 远处那堆摩托车队里,秦屿叫了声涂焰: “焰哥,那不是你们班的吗?” 涂焰转身看过去,元歌已经坐在花丛里抬头看着成皓,成皓伸手去拉她。 涂焰一把抓过解辉的书包朝着成皓远远的砸过去。 他不知道他此刻莫名其妙的愤怒从哪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哪根筋没搭对。 凌晨到家,睡了两个多小时,早早的爬起床来上课,此刻精神抖擞,甚至感觉身体里用不完的力气。 他跨着大步走过去,拉起花丛里的元歌,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刚起身的成皓就是一脚。 “特么给你脸了,欺负人欺负到我们班了。” 倒在地上的成皓也是一脸懵,不是,这哥们儿啥时候成慈善家了? “焰哥,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怎么欺负她?” 安宁刚过来时看到涂焰一把拉起元歌,正要上前找他拼命,看他转身朝着成皓踹了一脚,现在算是知道欺负元歌的人是谁了。 “成皓,你个狗东西,你不想活了,你欺负我元元。” 安宁冲上前朝着成皓砸过去一书包。 “宁姐,我,我冤枉啊,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我刚看到就是你把元元推进花坛里的。” “不是,宁姐,你……我……哎,我真没有。” 成皓无奈的捶了下地面,焦灼的抬头看着安宁,唯恐她误会。 成皓和安宁从小就是邻居,青梅竹马的那种,他在安宁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也是看到元歌和安宁走的近,刚到这看到元歌一个人站在这里,想着载她一段路,说不定进去碰到安宁了还能说上两句话。 自从上了高中,他俩说过的话能数的过来,他好几次去她家找她,人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宁没理会坐在地上叹气的他,转身拉过元歌的手 “元元,你没事吧!” “没,没事。” 安宁扭头看着地上的成皓: “成皓,我家元元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来,我不饶你。” 成皓听到安宁的声音连忙抬头,可等她说完,不开心的嘟着嘴。 元歌抬了抬眼镜,抬眼看了看这俩人,看来自己身上又来了个红娘的活。 “安宁,我……我有点头晕,我们进去吧。” “你没事吧!” 安宁惊讶的看着涂焰,这人干嘛? 涂焰感受到身后的几束目光,看了眼元歌往校门口走。 安宁:“他有毛病?” “可能是吧。” “走吧,元元。” 涂焰一个上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发呆,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看着他也很惊讶,下课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最后归结为,他可能幡然醒悟。 最后一节课,自习。 大家都认真的写着试卷上的题,只有涂焰一人扭头看着元歌。 他有很多问题,他很想冲上去问清楚,但不是他的作风,只是想了想便放弃了。 第327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6) 慌张的扭头四下看了看,看大家都自习,才低头把目光汇聚在还未打开的课本上,随意的翻看着。 看了两眼,怎么都看不进去,心里还在想她是否还看着自己?他要不要转身朝她礼貌性地笑笑? 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唇角翘起转头看向元歌,她正和同桌小声讨论着什么,不时用手推着眼镜。 涂焰轻声叹出一口气,有些失落的低头翻看着课本。 不过两分钟,猛的起身。 动作太大,课桌和椅子尖锐的声音响起,元歌皱眉转头看去,涂焰快步逃出教室,不见踪迹。 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正巧从教务处走过来,远远看到涂焰往学校门口走,俩人对视一眼,又默契的一笑,继续往前。 今天周五,下午4点半下课。 安宁、管乐拉着元歌带她去万恒商场吃饭,她们一早就约定好的,这次管乐买单,让安宁不要和她抢。 学校到商场直达公交车只要5站路,管乐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进了蓉悦·怡岚。 门口接待的服务员看着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问道 “你好,请问有约吗?” “有的,这是预约成功的短信。” 管乐拿过手机给她看了看。 “好的,稍等。” 服务员在面前的屏幕上点了几下,抬头对管乐说: “你好,请跟我来。” 管乐转身叫上安宁和元歌朝里面走。 今日元春正好巡店到这里,刚走到门口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背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眉心没注意继续往前走。 可刚走了两步听到熟悉声音连忙转身扭头看着在拐角消失不见的身影。 “去,看下刚才那几个学生坐几号桌。” “是,老板。” 10秒不到,跟在他身边的大堂经理走到他身边 “老板,她们在6号桌。” “去把3号包间收拾下,让她们去包间,大堂太吵。” 经理诧异的看着没多少人的大厅,安静的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这,很吵吗? 既然是老板开口,他当然听从。 三人刚坐下正看着菜单,大堂经理走过来笑着看着她们三个高中生,在三人中找着和老板面容相似的那个,可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 “你们好呀,同学们~” “你好。” 管乐礼貌的回应着,这才注意到他的胸牌。 “是这样的,我们今日店内活动,走进店里的第8位客人免费升级到豪华包厢,不设最低消费,你们三位中正巧有一位是,我带你们去包厢吧!” 经理笑的一脸慈祥,安宁抓着元歌的手起身,管乐倒是机灵的按住安宁的胳膊,示意她先坐下。 “可刚才带我们过来的服务员并没有说起这个活动。” “那个小姑娘上午请假,下午来的时候直接去门口接待,这也怪我没和她说清楚。小同学,我不可能骗你的,给,这个是餐厅的消费券,面额1000,只要消费就可以抵扣。” “真的?” 安宁激动的抓过消费券,不可置信的看着经理,经理笑着看着她们三个。 “是真的,3号包厢就在那里,是你们过去,还是我带你们去?” 他指着二楼中间的那个包厢,门上挂着一轮弯月灯。 “我们自己去。走走走,我已经等不及要去吃好吃的了。” 安宁一手拉着元歌,一手拉着管乐往楼上走。 经理看着三人出神,领班走过来叫了他,他才回过神。 “对了,醉荷,大厅很吵吗?” 醉荷看了看周围 “没有啊,我们这里环境清幽,不可能会吵的。” “哦,老板还在吗?” “还在办公室。” “好。” 带着疑惑的经理回了办公室。 三人进了包厢,管乐看着兴奋的安宁和淡定坐在位子上的元歌,再次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们真的这么好运?” 正摸着墙上壁画的安宁转过身,看着手机屏幕的元歌抬起头,俩人齐齐看着管乐。 “怎么了?” “不是,我们这运气真这么好?” 安宁看看元歌又看看管乐。 “啊,是啊。” “那我团的599的套餐要不改成999的套餐?” “那肯定必须一定要,来我们一起看看。” 安宁拉过管乐、元歌坐在旁边的座椅上,扭头瞥见元歌的手机,又定睛看着屏幕: “元元,你这手机摔成这样还能用吗?” 元歌抬了抬眼镜看着她 “还可以,不影响的。” 安宁噘着嘴皱着眉 “不行,我回去翻翻,我记得我妈有个新手机没用,周一拿给你。” 元歌连声拒绝: “不用不用,我这个挺好的。” 管乐点着手机屏幕没抬头: “元元,你可别跟她客气,安宁她妈妈经常换手机的。” “是,是吗?” “当然啊,我妈那手机......总之,我给你拿个新的。” “好,谢谢你们。” “嗐,客气啥,我俩以后这学习可就靠你了,是不是管乐。” “那是肯定。” “好。” 三人对视一笑,又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 “来来来,看看999的套餐都有......我的天这999的就是不一样,精致又小巧,这图片都这么好看。” 管乐的惊呼声让安宁凑了过去 “给我看看,我这还没打开呢?” 元歌看着俩人,唇角微微翘起,悄悄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叮~” 元春手机响起,扭头瞥了一眼又转头看着面前的电脑。 不到两秒钟,迅速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两个字【谢谢】,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旁边的经理见状连忙低头,这不是他该看的。 老板喜怒无常,这万一不小心知道了他的小秘密,他已无法再承受他的怒火。正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听到对面老板开口。 “咳咳,嗯,送两只澳龙两只帝王蟹到3号包厢,记住要最好的。” “是,老板。” 经理连忙离开办公室,出门转角靠在墙上沉思了半分钟,得出一个结论 【刚才那三位同学中肯定有老板朋友的妹妹】 “嗯,肯定是这样,要不然这6888的龙虾和9999的帝王蟹一下子能送四只?” 感慨完起身去后厨,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要亲自对接。 …… 管乐叫来服务员改了套餐,三人坐着聊天,安宁刚说了一句 “不知道我这山猪能不能吃的了这细糠。” 敲门声随之响起,服务员手上托着精致的餐盘,鱼贯而入。 安宁坐在元歌身边看着精致的餐点发呆,等人都出去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管乐拿起手机准备拍照,忍不住感慨: “这中餐西做,也太精致了吧。” “可不,我这山猪好像也能吃的了这细糠了。” 管乐拍完照招呼着元歌动筷子: “元元,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谢谢乐乐。” 管乐:“嗐,别谢我,我也不知道我这啥运气,总之一个字,吃。来来来。” “等下,我先拍个照,我要发个朋友圈。” 安宁拿起手机拍了几张,还想把自己拍进去,可怎么拍都不好看,元歌看着她 “你去那边,我帮你拍。” 结束拍照,三人刚坐下拿起筷子,又一群服务员端着巨大的餐盘走进来,瞬间将桌子摆满。 管乐拉着最后要走的服务员, “姐姐,我们没点这些。” “小妹妹,经理说是送给3号房幸运客户的,希望你们吃的开心。” 说完连忙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管乐:“啥情况,我们这是吃霸王餐来了?” 安宁:“哈哈哈哈哈,晚点吃完要不要买张彩票?我们仨这运气爆棚啊!” 管乐:“要,不管了,吃。这可是大家公认top榜上有名的两道菜。” 元歌看着俩人笑了笑。这两个字换来4盘菜,挺好。 吃到一半,元歌起身去厕所。 安宁:“要我陪着吗?” “不用不用,你们吃。” 走出门还没到洗手间手机响了,元歌站在墙边看消息。 身后走过来两个人 第328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7) “你还别说,这里的菜还挺精致。” “对啊。妈,你别搞得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你这样让涂家怎么看?”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对啊,菜好吃是其次,人才是最重要的,等我拿下涂焰,以后你想吃什么不都有吗?” “对对对,还是我的女儿想的周到。” 元歌听到涂焰两个字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哪里都能碰见? 转身进了卫生间,身后两人未说完的后半句也被她自动忽略。 “哎,不过这借来的衣服脏了,让我有些不开心。” “那怎么办呢?退回去还要花不少钱吧! “可不是吗?不过刚才是不是进去一个女生?” “是啊,怎么了?” “等下配合我就行。” 元歌洗完手,习惯性的朝水槽里轻轻甩甩手上的水渍,然后再拿纸巾擦,她刚擦完转身,一浓妆艳抹的女生挡在她面前。 元歌抬头看着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只是这妆容将她花老了好几岁,身上的香水刺鼻的想吐。 “喂,你把水撒我身上,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她穿的衣服颜色略深些,衣服上有水渍会看的很清晰,但上半身并没有痕迹,只在膝盖处有隐约的污渍。 元歌看了眼她的膝盖,又抬眼看着她说道: “我没有。” 女生被元歌的眼神看的有些紧张,勉强稳住身形,质问着元歌 “哼,你,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道歉。” 元歌扶了扶眼镜: “谁弄脏的,你心里最清楚。” “你......” 那女生见元歌伶牙俐齿,还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反倒更来劲了,朝着元歌继续开口道: “你说没弄到就没弄到吗?那我这衣服上的水渍是哪儿来的?我这衣服很贵,你怎么赔?” “别贼喊捉贼。” 那女生的妈妈上前站在女孩旁边朝着元歌说道: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女儿还能冤枉你不成?要么道歉要么赔钱,你自己看着办。” 元歌本不想和她们多说一句,但这俩人没完没了了还。 “对啊,她撒谎。” 周围上厕所的人听到声音慢慢的聚过来。 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是能消费的起的有钱人,看着元歌一个学生妹在这里吃饭,议论纷纷。 “这小姑娘还是个学生吧,能来这里吃饭家里应该也挺富裕,不差这几个钱。” “对啊,这万把块的衣服她应该能赔得起。” “小妹妹,你叫你家长来吧!” “她还是个学生,她哪来钱赔?” “是啊,她应该小心些的。” 那女生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内心窃喜,今日这借衣服的钱有着落了。 她又往前凑了凑,元歌被浓烈的香水熏的睁不开眼睛,不太舒服的往后退了两步,她以为元歌要走,一把拉着元歌的手腕。 “你说你没有,难不成是我冤枉你了?刚才这里就我俩,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弄的?” “嗯,你自己的弄的。” 元歌抬头看着她,镜片下犀利的眼神让那女生不自觉的一个哆嗦,连忙放开手。 “你,你......妈妈,你看看她。” 旁边那女人看女儿败下阵来,站在元歌面前,气势汹汹的看着她。 ...... 安宁看元歌出去好一会儿还没回去,有些不放心,出门去找。 远远看到卫生间的门口围了几个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一女人趾高气昂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个学生妹在我面前横什么横?” 安宁快步跑过去扒开人,一把拉着元歌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 “你想干嘛?” 那女人一脸不善的看着安宁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阿姨,你们是仗着人多欺负她一个人?” “哎呦,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她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们想干嘛?” “安宁,我没事,我也没有弄脏她的衣服。” 元歌拉着安宁的胳膊,看着她说,安宁心疼的看着元歌,扭头朝着那俩女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涂焰烦躁的从包间逃出来,想去抽根烟,刚转过拐角听到元歌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扭头看见元歌站在安宁身后拉着她的胳膊,抬头看着她。 她们的对面站着那对讨人厌的母女。 不知道他妈怎么想的,竟然想让他早些订婚,无论和谁。 涂焰抬脚朝着元歌的方向走去,在她们不远处停下。 “怎么哪里都有你?” 涂焰烦躁的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让他犯恶心。 “焰哥哥,是她,是她弄……” 安宁见这女人又要搞事,出声叫住涂焰。 “涂焰,你也在这?” “嗯,怎么回事?” 安宁开口后涂焰的语气柔和了不少,对面的女生诧异的张着嘴。 安宁指着她: “这女的冤枉元元,她说元元把她的裙子弄脏了。” 涂焰扭头看着那女生: “马倩雅,你自己弄脏的现在找人背锅了?你连这租裙子的钱都付不起,还来吃什么饭?” 马倩雅听到涂焰叫她的名字,脸上堆着笑,她没想到涂焰能记住她的名字。 可后半句,也是她没想到的,她没想到涂焰会帮着对面那俩人说话。 一脸震惊的看看涂焰又看看元歌。 “焰哥哥,我,我……” 涂焰嫌弃的看了看她: “你什么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你......” 对面那女生看他一副嫌弃的模样,红着眼睛跑远。 “倩倩,倩倩……” 她妈妈在身后叫她,她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元歌见俩人走远,推了推眼镜,看着安宁: “安宁,谢谢你,我们回去吃饭。” 安宁挽着元歌的胳膊: “说什么呢?姐妹不就是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保护你的吗?” 元歌笑着拉着安宁的手,绕过涂焰往回走,完全没想和涂焰打招呼。 安宁抬头看了看涂焰,笑了笑随元歌回了包厢。 涂焰看她俩进了月岚,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们跟谁来的?包厢里面还有谁?这二楼的包厢都有最低消费,她能付的起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忍不住抬脚朝着月岚门口走去,还没靠近,身体猛然清醒一般想着自己略显诡异的举动,甩甩头回了包厢。 管乐见她俩走进来: “碰到什么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安宁边说边拉着元歌坐回座位 “元元被一个丑女人拦着不让走,还说是元元弄脏了她的裙子,后来你猜怎么着?” 管乐扭头看着安宁,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我不猜你也会说。” “正巧碰到涂焰,他和那女人认识,好像他们还一起吃了饭,也是他赶走了那女人。你说这涂焰是不是有啥毛病?” 安宁抬头摩挲着下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你说的这人,是我们班那个?” “啊,除了他还能有谁?你说他这什么意思?” 安宁一手抚摸着下巴,微微皱眉,思考的极其认真。 “莫非他,喜欢元元?” 安宁瞪大眼扭头看着管乐。 管乐连忙说道: “除此我也,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你不是说他早上在校门口还帮了元元吗?” 安宁猛的站起来, “完了。” 第329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8) 元歌紧张的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 安宁扭头按着元歌的肩膀: “元元,你以后看到他躲着走,知道吗?你这出了名的好脾气,被他欺负了怎么办?他那人出了名的脾气臭,见人不爽就动手。哎,被那人盯上可真是晦气。” 管乐也连忙应和道: “嗯,你一定要远离他。高一上学期,你还没来的时候,他当着很多同学的面羞辱一个女生。后来听说喜欢他的某女生把那个女孩子搞的神经衰弱,最后逼得人家转学。他要是敢骚扰你,或者让你难堪,我直接报警,就说他霸凌。” “嗯?他这样的人还有人喜欢?”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躲着他知道吗?” 元歌连连点头: “嗯嗯,你们放心,我见他绕着走。” 安宁听她说完,才拿开手臂,坐在元歌旁边。 三人吃完饭已过7点半,又休息了一刻钟,安宁靠在椅背上轻手抚摸着肚子。 “这一顿吃的饱啊,不知道下次来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你想吃下次我请。” 听到元歌说话,安宁连忙直起身: “要请也是我请,你俩别跟我争,谁跟我争我跟谁急。” 管乐和元歌对视了一眼扭头看着安宁,管乐打趣着说 “你个多金的小富婆,没人和你争。” 元歌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看着她俩: “要不我们早点回去?” “行啊。元元你怎么回?这里离你家有点距离。” “没关系,附近有到我家的602路公交车,下车再走10分钟。” “那行,我们明天去找你,今晚就先回去了。” “你俩先走,我去下卫生间。” “没关系,我们在楼下等你,等会儿把你送到公交车站。” “嗯嗯。” 元歌先一步走出包厢门,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管乐和安宁相互搀扶着往楼下走。 元歌扭头看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一个闪身进了卫生间斜对面的包厢。 “小姐,您吃好了?” “嗯。” 元歌摘下眼镜,闭着眼揉着眉心,再睁开眼神瞬间变的犀利。 将刘海撩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元春低头看着元歌越发精致的眉眼,目光微微移向别处。 元歌走到沙发边坐下,元春跟着她走过去坐下。 “今晚谢谢。” “小姐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才好。” “昨晚元安没事吧!” “小姐料事如神,元安他没事,冰魄胳膊上被扎了一刀。” “昨晚闹事的是谁?” “涂家的,涂宏鸣。” 涂焰的二叔,家里的二世祖,正事不干,只干坏事。 “怎么回事?” “前些天他带人去玩,与另一波人起了冲突。打听到那人昨晚又去了娱乐城,所以带了人去找回场子。” “涂家账上还有多少钱?” “不到5w。” “3倍退给他,以后禁止涂家任何人踏进娱乐城。” 安宁和管乐的话,她都记在心里。 “是,小姐。” “元景接了k金,你抽空带带他。” “好的。” “元常何时归?” “明晚10点,或许会提前。” “等他回来让他去找我。” “好的。” “我先回去了,周日回爷爷那里,你和元景早上5点在福利院后门等我。” “好的,小姐。” 元歌抚平刘海,带上眼镜,唇角微翘翘起,打开门走了出去。 元春等元歌走远,才打开门走出去。 可能正思索刚才元歌说的话,没注意身后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看。 安宁见元歌走下来,和管乐一左一右的挽着元歌的胳膊。 “元元走吧。” 两人把元歌送到公交车站,叫了个车往家回。 管乐和安宁家一个方向,距离不远,两人回家正好顺路。 元歌走到楼下,楼道里一股熟悉的气息袭遍全身,让这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元歌焦躁的皱了皱眉,不急不缓的往楼上走。 “你回去吧,我抽时间再来看你。” “哼,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过很久才来。” “说什么傻话,我们平日里也能见到啊!” “那怎么能一样啊?” 甜腻腻的声音恶心的人想吐。 在二楼往三楼的转向台处碰到那俩人,元歌低头往旁边躲了躲。 女人穿着性感的吊带连衣裙,整个人如同挂在男人身上的无骨玩偶。 他俩经过元歌身边,一个铿锵有力的生命体汇成一条线,顺着那女人的肚子探出来牵上元歌的手指。 元歌扭头瞥了眼那女人如今还平坦的肚子,继续往上走。 男人在见到元歌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低头往楼上走,将女人的胳膊从脖子上拉了下来。 “小心走路,看着点,这楼道里黑,摔了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吗?不过这房子是太破了点,你什么时候给我换一个?” “你在云湾城不还有套公寓吗?下次去哪?” “那怎么行,那是……” 两人嘀嘀咕咕的走下楼,元歌站在楼梯扶手处往下看,那女人仍旧继续挂在他的脖颈间。 元歌扭头上楼,关上门。 门锁仍歪歪扭扭的挂着,这狭小的一室一厅也没啥让人惦记的,估计贼到这里都会同情她几秒钟。 布下一层结界,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给元景发了消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听到小孩子的哭喊声。 “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爸爸,求求你,放开妈妈。” “爸爸,求求你了。” 一时间,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妈的你找死,我打死你这个死女人。” “不要……啊……” “求求你了,不要打妈妈了。” 元歌顺着声音走过去,不大的房间摆放着紧凑的家具,一衬衫领口散开的男人正咬牙切齿的拿着皮带往女人身上抽。 趴在地上的女人早已鼻青脸肿,没了还手的能力。 旁边跪坐在地上的小孩最多5、6岁,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前摸索着拉住他爸爸的裤脚管。 “爸爸……不要……” “你给我让开,我今天打死这个死女人,挡我财路就该死。” 元歌皱眉看着那男人,正准备出手。那小孩扭头看到了她,松开他爸爸的裤管,连滚带爬的扑到元歌身边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妈妈快被打死了。” 一边说一边朝着元歌磕头。 他爸爸听到这话,抓起皮带朝着小男孩身上抽去。 “死孩子,哪里来的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再胡说一句,我打死你。” 元歌在他挥下皮带的一瞬间,将小男孩拉到身后,皮带在元歌脸前不远处停下。 那男人见状连忙退后了一步。 “什么鬼东西?” 元歌并未理会那人,扭头看着小男孩,稍稍变了下声音: “他为什么要打人?” “呜呜,我妈妈不让他出门,他,他发疯一样开始打她。” “以前也会打吗?” “嗯嗯,姐姐,你帮帮我妈妈。” “好。” 元歌转身抬手,那男人不受控制的撞向墙面,哗哗啦啦连带着墙皮一块儿掉下。 等他从地上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又去抓不远处的皮带,元歌抬手继续朝他挥去,那男人贴着地面滑向餐桌,不堪一击的餐桌带着桌上的碗筷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碎了个粉碎。 “你以后要是再欺负他们,我不介意弄死你。” 元歌的声音凭空响起,那男人被眼前这场景吓的早已魂不附体,趴在地上胡乱的朝着周围磕头。 “求你放过我,我以后我再不敢了。” 元歌看他这样,扭头看着那个小孩 “去看看你妈妈。” “谢谢姐姐。” 元歌看着他跑过去,正要转身离开。 听到一声惨叫,扭头时,小男孩已经被那女人推倒在地,后脑勺撞在碎落的餐桌角,昏迷不醒。 她本能的上前,却被强大的吸力带回房间,突如其来的闹铃拼命的咆哮着,元歌睁开眼,才发觉,刚才那么真实的场景原来是场梦。 起床换了衣服,拿着手机下了楼。 第330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9) 夜宴 涂焰猛的从沙发上醒过来,看着包厢大屏上还唱着熟悉的歌曲,焦躁的皱着眉,抓起旁边的酒瓶砸在地上。 惊的躺在地上、沙发上的人立刻站起身来,除了还在睡觉的秦屿。 “焰,焰少……” 涂焰看着眼前这群人,不知为何,竟然如此不顺眼,他想或许和他刚才做的梦有关。 梦里有个女生,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她的脸,可怎么都看不见,她让他觉得十分亲切,但又带着几分陌生。 他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在他还未成为富二代的小时候,他经常看到他爸爸打他妈妈的场面,他想不明白那时候那么小为什么还记得那么清楚。 有次在他醒来后,他爸再未动过手,对他和他妈妈好的像是变了个人。 但也从那以后,他妈妈的性格变的极其异常,从未对他爸爸有过好脸色。 可他像是忘记很重要的事,直到如今都没能想起来。 刚才梦里仍是小时候的场景,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是个温柔的女生,是那个善良的女生帮他教训了他爸爸。 他清晰的记得他爸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她放过他。 他梦里还清醒的告诉自己,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一定要记住她的样子,可任凭他怎么仔细去看,都无济于事,什么也看不清楚,最后急得从梦里醒了过来。 难不成,这是一种心理暗示?那个帮他的女生快要出现了吗? 可从身形来判断,至少比他大后多,或许人家如今早已嫁人了吧!谁还会记得他呢? 自嘲了两声,越想越烦闷,连此时的烟酒味也显得异常刺鼻,他有些犯恶心。 跨过脏乱的地面走到门口,踢到门口的酒瓶,躺在沙发上的秦屿抬起头看着他 “焰哥,你去哪儿?” “出去透气。” “哦,好。” 说完继续躺回沙发上。 涂焰扭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包厢,还有形形色色站在里面看着他的几人,他突然有些厌恶这样的生活,醉生梦死也不过如此,也总会让人感到累的那天。 扭头打开门,走廊里轻柔的音乐安抚着他的烦躁,心情好了不少。 哒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如同鼓敲在他的心间。 他顺着声音扭头看去。 一个身穿黑色抹胸连衣裙的女子,戴着大号的帽子,帽檐遮住肩膀,只露出两条藕白色的手臂,垂在两侧。 虽看不清面容,但涂焰感觉这人就是昨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 她身后仍旧跟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但不是昨晚那个。 看着他们消失在走道尽头,涂焰小跑过去,人已消失不见。 元歌带着元春进了左侧的房间,听到过道里的脚步声,元歌微微扭头 “怎么了,小姐?” “没事,走吧。” 往里走推开墙上的隐形门,是一间三四十个平方的玻璃房。 透过面前的茶色单面玻璃看过去,百来平的会议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稀稀落落坐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看不清人脸,甚至连身上的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 今晚是夜宴一年一度的董事会,来这里参会的人员,是几年前夜宴成立时,摸着路子找来的股东。各行各业,什么人都有。 夜宴能在半年后成为本市招牌,这些股东功不可没。如今他们手中的股份或多或少,就拿最少的那个人来说,一年什么都不做也能分个几十万,顶了他单位里好几年的工资。 这些人除了知晓最大的股东是个女人之外,其他股东都不知对方身份。 以前原主不知道他们是谁?身份如何?她也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去查,因她本就不喜欢爷爷给她指派的任务。 如今元歌来了,放眼望去,来的这些人中,竟然都认得。有几个本市知名人物,甚至还有几个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影视明星。 不知道后面来的那些人,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突然对这样的会议有些期待了。 元春看着正发呆的元歌,出声提醒道: “小姐,今晚穿哪件?” “红色。” “好的。” 元春转身打开身后那个红色的箱子,红衣上放着一个火狐面具,眉心间一簇红色火焰,这面具能将她的整张脸遮住。 面具下方是一套红色的广袖流仙裙,外加一个红色连帽披风,是小姐喜欢的古装。 元春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 “小姐,我先出去了。” “嗯。” 元春出去后,元歌扭头看着桌子上的衣服发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那身火红色的嫁衣。 不过两秒钟,元歌转身走到桌子前,抬手抚摸着那裙子,衣裙如同被注入灵魂,瞬间上了元歌的身,身上的黑衣自然落地,堆放在脚边。 元歌往后一步,伸出手,黑色衣服跃然手上。 放好衣服,戴上面具,拉下披风上的帽檐,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圆桌旁稀稀落落的股东站起身对着元歌点头示意。 元歌那团红衣如同移动的红霞,在沉闷的空间中摇曳生姿。 元歌用变声后苍老又无力的声音对着他们说 “坐下吧。” 周围人一愣,这声音太过于真实,大家不自觉的以为这是元歌本来的声音。 等元歌坐上主位,他们才跟着坐下。 元歌问道: “还有谁没到?” “吱嘎”大门开启,又走进来几个人,见元歌坐在主位,连声道歉。 “抱歉抱歉,来晚了。” 元歌并不在意,抬手示意: “坐吧。都到了吧!” “还,还有一个。” “谁?” “罗刹。” 众人指着她不远处的位置。 元歌扭头看了看,回过头看着众人。 “开始吧!” “不再等等吗?罗刹那狗东西发起疯要人命啊!” “是啊,我们这里哪一个没被那小子咬过?” “除了火狐。” “哦,对,要不我们再等等他?” “从今年开始,每迟到1分钟,从年底分红中扣除10万。花豹,主持。” 元歌不客气的看着开口那人,那些还想为罗刹辩解的人安静的闭了嘴。 被叫做花豹的人果然人如其名,身穿豹纹皮草,连面具上都是豹纹。 “各位早上好,a20财年夜宴的收支明细及各位的分成已发送到每个人的邮箱,请及时查阅。工作方面没有太多要求,各司其职,坐好本职工作即可。除此之外,这里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 花豹刚说完,圆桌中间升起一块巨大的屏幕,四面都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文字。他的问题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年前餐饮部换了一批餐具,在此我想问问黑熊,什么样的餐具价值两千万?一楼ab层一共23张六人桌,10张8人桌,10张10人桌。平均每桌餐具46万?,你这餐具是金子打的?” “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帮忙换餐具是听取了客户的建议,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你不用急着回我,给你思考的时间,我会听你狡辩。下个问题,花蟹。” “叫我干嘛?” “第二,夜宴整栋楼外加地下两层一共10层,请问什么时候多出来个11楼给你翻修?还耗资三千万?就是把整栋楼翻修个五遍我想这些费用也绰绰有余吧!你这想吞钱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怎么不动动脑子,想个好点的借口?” “纯属诬陷,你在没事找事?” “嘘,闭嘴好好想想吧,是不是我诬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给你时间,为你这三千万的去处找理由,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最后一个问题。” 刚才还在小声议论的众人纷纷闭了嘴,担惊受怕的看着桌子中间的屏幕,唯恐下一个叫到的是自己。 “这……” 花豹刚开口,大门被哐当一声从外面踹开。 元歌扭头看去,呵,果然是惊喜,哪里都能碰到熟人啊! 第331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0) “大家晚上好啊,今晚你们,到的挺早啊!” 大家扭头看着罗刹,仿佛此刻他成了众人心中的救世主。他身上浓烈又刺鼻的香水味,都异常好闻。连他这插科打诨都听着格外悦耳,几个大着胆子打趣他 “兄弟,是你来晚了吧!是躲在哪个温柔乡里忘了时间?” “哈哈哈,你这明……” 正要说他明知故问,猛然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扭头看着在座的各位,那股熟悉的气息消失了。 不过今晚主位上的那身红衣,有些太扎眼了些。 罗刹看着元歌的方向: “火狐今晚这衣服,好看的很呢?” “是吗?人老了,想穿点鲜艳的。” 元歌以前用的是变声器,稚嫩中带着尖锐,而现在这声音如同真人,听的罗刹瞬间变了脸色。 “火狐,这是你的真实声音?” “不然呢?此前好玩,如今这年纪越来越大,也没什么必要了。” 周围人见他俩互相寒暄以为两人认识,但听下来俩人并不相识。 “坐吧,花豹还有些问题没问完。” 元歌指了指空着的座位。 罗刹扭头的瞬间瞥见一段葱白的细指,再回头,手指已被藏在宽大的袖口中。 等众人坐下,花豹继续说道: “罗刹兄弟来的真及时啊,这第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二、三、四楼99个包厢中更换的液晶屏出自哪家供应商?单块报价竟然需要20w?你这吃相未必太难看了些?” 元歌看了眼罗刹,他显然挺震惊,眉毛都拧巴在一起,看这表情不像是装的。 “呵,豹哥高看我了,这事我可做不出来,兴许是手底下哪个不长眼的小瘪三见利忘义,忘了自己的身份!” 花豹看着他一身正气,无所畏惧的样子继续说道: “好,既然罗刹兄弟这样说,那我就等个结果了。那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 让他们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 “好。” “黑熊,红蟹,想出理由狡辩了嘛?” 被叫到的俩人眼睛转的贼快,想来是还没想到应付的借口 花豹见俩人未开口,提醒道: “黑熊,要不你先来?” 黑熊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元歌扭头看着他。 “啊,是这样。这餐具呢,还包含桌椅和装饰,我提交的明细中都有罗列。 一楼ab两层,堂食每张台6碟6碗6筷6勺,还有烛台等等,选的是国外进口品牌,价格也会高一些。 包厢里的更高端些,8人台,10人台都有,那价格吗肯定也高了些,这些琐碎的事情明细里都有啊,你是没看吗?” “我想不明白为何中餐厅要有西式餐具,你想搞中西合璧,那干脆给你钱开个西餐厅得了。” “这中西方的餐具不都是互通的吗?我中餐厅放刀叉也没什么问题吧,万一有的老外用不惯筷子,刀叉不是更合适吗?” “好,就算这样,也用不到每桌接近50万的价格啊!” “花豹老弟,你是没当过家,不知道这柴米油盐茶有多贵啊,这运费成本,人力成本现在多贵啊。” “从景德镇拉回来的需要多少运费?100万还不够?” “你……” “我什么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这事藏的很严实?从景德镇拉到洋山港码头,放进集装箱在过几天去提出来就变成海外进口的了?你以为就你在码头、海关有人,老大就没有了吗?” 花豹看着元歌,他一直叫元歌老大,大家也都知道的事,元歌本想让他主持,他这次又把她拉了出来,大家都以为这事是元歌调查出来给他的,但其实是在元歌来之前,他已经查到了,还掌握了关键证据。 花豹见黑熊说不出话,继续说道: “三天内,这些费用未到账,你手上的股份会被自动收回,这是夜宴的规矩。早期在大家加入夜宴前,一致通过的决议。” 黑熊听到这里,也不遮掩了,边说边朝着花豹大步走去。 “你特么算老几?给你几分颜料你就要开染坊了?你特么敢动我手里的股权试试。” 他手里的股份虽然少,但每年啥也不做也能分个百来万,这直接收回,会以低于市场价的30%收走,他不仅连铁饭碗没了,甚至还要贴钱进去。 但现在是他撞上枪口,可他还想挣扎挣扎。 当时更换餐具那批费用也不是他一个人拿的,这怎么只收回他一个人的股份了?他不服。 黑熊走到花豹面前,伸手就要往花豹头上砸,花豹躲闪及时,那一拳才没砸在他脸上。 黑熊怒不可遏的朝着花豹咆哮,边说边伸手去捶人。 “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那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拿的,你问问在座的各位,有谁没碰过?” “我没有。” “我没有。” “我也没有。” 一时间除了几个人,大家都站起来连声否认。 黑熊见状,气呼呼的直接点名道姓: “鲲鹏,你特么敢说你没拿?” 被叫鲲鹏的人站起身看着黑熊,面具下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他。 “拜托老兄,是你拿钱打点我的好吗?我拿到钱第一个上交,你不信问问花豹兄弟。” 黑熊整个人如同泄气的气球,蔫了吧唧的站在那里,猛然反应起来,大骂着朝鲲鹏跑去。 “你特么……” “火狐,救命。” 鲲鹏叫着往元歌身边跑,元歌见状开了口。 “闹什么呢?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这一句话撞上了黑熊的爆点,直接开骂: “你特么装什么b,一个娘们不好好在家带娃,来这里搅和……” 没等黑熊说完,元歌已到了他身前,吓的他连连后退。 众人还未见元歌出手,黑熊已经倒地不起,抱着全身哀嚎着。 “你特么……你……老子……” 黑熊在地上滚了几圈,半天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罗刹上去就是一脚 “妈的,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也不看看你爹我答不答应。” 众人默默的给罗刹点了个赞,这兄弟可真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啊,完全不怕事大。 元歌闪身坐回座位,众人又露出一副震惊的面孔,险些没挂住脸上的面具,站在一旁的罗刹更是盯着她,一眼不眨。 元歌看着地上的黑熊: “抬出去吧,3天后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股份回收。” 红蟹听到元歌这么说,连忙朝着元歌小跑过来: “火狐,你看我这账册里记载的是1楼,谁知道哪个瘪犊子给我改成了11楼?” 元歌瞥了眼红蟹递过来的平板,悠哉的靠在座椅上,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 “哦,是吗?” “是啊,千真万确。我怎么可能蠢到连11和1都分不清?” “既然你分的清1和11,那你知道1楼没有客房?也没有桑拿房吗?那你这账册明细里的楼层维修为什么会多出来毛巾浴巾?这些客房部的物品你采购又是做什么用?” “我这,这,要不就是10楼?顺带给客房部采购的,那群狗东西记账记错了。” “你这意思是这账册你自己都没看?他们怎么写也都随便了?” “我,我,我看了。可能看的不够认真。” 第332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1) “是吗?” 元歌站起身,漫无目的的走着: “3月27下午3点,你让秃鹫找了10个工人,去顶楼修补地漏。这可以被你狡辩成11楼,我接受。 但原本500块的材料让人报价1万,给了人家2万改口费,声称是国外进口。材料报价60万。人工报价50万。 可工人到手的工资只有5万?让我想想是谁去谈的呢?秃鹫,你记得吗?” 元歌站在某个人的椅背后,那人紧绷着身子,汗流浃背,结巴的说着: “是,是他指使,指使我做的。” “花豹,罚。” “是,老大。” 屏幕中间出现一行大字 【7月2日收回秃鹫股权,解除股东身份。另赔偿我司100万,否则报警处理。此外,赔偿工人10万,一月内完成。】 “对于这个处罚,满意吗?” “我,我,满……满意。” 元歌继续往前走。 “你说那些毛巾浴巾是给客房部采购的?角马,还有这事?” “火狐,我的账册每个月和你核对一次。客房部的所有床上物品一个季度换一批,会找不同供应商比价。同一个供应商合作不会超过一年,这也是我们内部的规定。还有这些东西,我是不会让任何一人待采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红蟹,听明白了吗?” 红蟹没说话,元歌继续说着: “说说你剩下的钱,一千万给你的姘头尤美买了套房……啧啧啧,豪猪,你这头发挺绿的啊!” 豪猪听到尤美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可听到火狐开口提醒他,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的,我要杀了你。” 元歌一把按在他的左肩膀上,他身下的椅子腿直接破裂,整个人倾斜在一侧。 “别急,我还没说完……随后又找他要了500万,我说的没错吧。” “我没……” “不用着急否认,去年12月你已经知道他俩的事,只是你不知他也是股东之一,便用这事逼他就范,给你钱。” “我不是……” “嘘,花豹。” “收到。” 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大字 【豪猪,于7月2日解除股东身份,赔偿公司两千万。】 “为,为什么是两千万?” “你以为去年年底的账你隐藏的很好吗?罚你两千万还是少的,我想你本子上收到的贿赂应该比这个多好几倍吧!” “你怎么知道?不对,我没有,你,你你为什么不惩罚他?” “我会惩罚,你放心。” 元歌手隔着宽大的水袖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还想开口,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元歌,只剩下两个眼珠滴溜溜的在面具里面转动。 他无意间泄露了他是夜宴股东的身份,他并不知道夜宴股东有多吃香,很多人挤破脑袋去找他合作,让他高抬贵手给他们留些残羹剩饭,他迷失在欲望中无法自拔,接了各地供应商的贿赂。 这次维修其实是他的主张,到没想到红蟹密线联系他,把项目让给他,他思 索良久才点头,但也塞了自己人进去。 谁知道这撒比这么蠢,直接拿钱贿赂其他人。 可任凭他怎么挣扎都说不出一句话,绝望的眼神看着桌子中间的大屏幕,一脸死灰。 元歌看着红蟹,这人也是真的蠢,贪的明目张胆: “剩下的钱,200万给了你小舅子,让他在他们单位打点好关系,500万给你的公司堵漏洞,给了你老婆200万,其他存到了国外银行,给你儿子用。红蟹,我说的可有一句错?” 元歌说的很慢,但一字一句敲在红蟹的身上,如同千斤重的铁锤,让他直直的跪了下来。 他成为夜宴股东的这几年,自认为对内部体系流程摸的滚瓜烂熟。 自认为内部管理松散,只要有个由头就能批到钱。 自认为打点好了每个人,甚至连那个给他批钱的财务都塞了20多万。 他以为他从豪猪手里揽过来的活能做的比他还顺利,可为何漏洞百出?他早已不记得当时自己写的是整栋楼还是11楼。 但那些隐秘的事情,只有他一人知晓,怎么就被她发现了呢? 不仅如今,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个小三,那女人竟然还是豪猪的老婆? 她是怎么做到手眼通天的? “想好什么时候还钱了嘛?” “我没钱……” 花豹看着他这样子就气。 “没钱?没钱也要还,否则牢里蹲着吧!” “不,我不要。” 元歌没好气的看着他: “不要也得要。诸位,你们想不到吧,这能吞下三千万的人,竟然告诉财务以后电费要打进一张固定卡里?你们猜那张卡是谁的?” “不会是他自己的吧?” 不知道谁出声说了一句,罗刹猛的扭头盯着他 “你特么收回去,让我来说。” 众人连带着元歌都一阵无语 “罗刹兄弟开什么玩笑,这话还能收回的?” “我说能就能,你在逼逼,信不信我捶你?” 花豹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 “罗刹兄弟,别着急,下个就是你呢?” 元歌见众人闭嘴,继续说道: “所以,红蟹,你的名字和你真的很配呢,无脑又爱作死。你这样的人如果还能待在这里,你让其他股东怎么想?钱三天后打回公司账上,股份7天后安排人收回。” “呵呵,你每年给我们分的那一点点红利哪里够花销?公司,家人,没有一个是不花钱的……” 其他几个看不惯他这样,屁事不做,还舔着脸要钱。 “老弟,少养几个小三不就有钱了?” 他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问问他们,有谁是不养小三的?” “别特么把你的不要脸安插在别人身上,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哼,罗刹你以为你自己很清白?你手下的人哪个是干净的?” “你特么找死?” 罗刹跳上圆桌直冲红蟹,本来跪着的红蟹腿早就发麻被罗刹这一踹,整个人飞出好远。 在座的各位谁没经受过罗刹的毒打?或许只有火狐了吧! 众人扭头看着火狐,元歌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着他。 “坐好。” “哦!” 如此乖巧听话的罗刹,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这和他们印象中的罗刹完全不是一个人。 “花豹,继续吧!” “最后一个问题,罗刹兄弟……” “你不用问,三天后,手下那堆臭鱼烂虾会自动把钱吐出来,这事怪我监管不力,接下来一个月二楼三楼的业绩我会再提10个点,我说到做到,若是没做到我接受任何惩罚。但我有个条件,不许收走我手里的股份。” “好,如果你能完成你说的目标,我把他们几个手里的股份都给你,当然需要你花钱买回去。” “好,我答应你。” “嗯,各位,新财年更新夜宴发展策略,规范内部管理体系,完善某些不足,特别,是在财政方面。 7月底,请及时提交你们每个人分管项目a21的预算。也请所有人,配合财务、法务审查审核上一财年的账单。 这几个吞的是大头,杀鸡给猴看。若你们中有人不规矩,在审核前去找财务,我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否则,双倍偿还,知道了吗?” 以往两年,火狐并不是这样。她如同个摆设,来了没说几句话就会离开,可今年明显不一样。 他们甚至都怀疑她换了个人,可又觉得是她没错。 第333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2) 听元歌说完,众人连连点头: “知道了。” “花豹,继续。” 花豹接着将下面要讲的话说完,这个会才算结束。 一个会开两小时,元歌也是无奈的很。 等花豹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往玻璃房里走。 罗刹紧跟上来,花豹拦着他: “兄弟,老大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豹哥,你跟了火狐多少年?” “你想干嘛?” “没事,问问他老人家还收跟班不?” “你想做老大跟班啊!” “怎么,你瞧不起我!” “我哪敢?只是……” “是什么?” “老大刚才交代,她不需要跟班。” “你特么少忽悠我,她直接走的,哪和你说过一句话。” 花豹掏出手机摆在他面前,是火狐的微信,等罗刹看完又转移了话题。 “那个不做跟班也可以,我能加个她的微信不?” “额,这” “10万。” “老大说她的微信价值20万。” “她算准了我会要?”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 罗刹加了火狐的微信正要走,花豹拦着他问了些别的事。 可越问罗刹越觉得不对,这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罗刹一个转身朝门口飞奔而去。 换了衣服跑到车库,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消失在拐角,连车牌都没看清。 元歌回到家洗漱完躺下便睡了过去。 叫醒她的是安宁的敲门声。 安宁和管乐站在门外,看着大门上的锁歪歪扭扭的挂着,可她俩怎么推都推不开,没办法只好拍门叫人。 元歌戴着眼镜,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看到安宁和管乐站在门外,手背在身后撤掉结界。 “你俩起的好早啊!快进来。” “早吗?已经10点了。” “是吗?我竟然睡到了现在?” 元歌让开门,安宁和管乐走进去。俩人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早习以为常,但还是想给元歌带点什么。 管乐看着元歌晾晒在阳台上的衣服,连个衣柜都没有。 “元元,我有个多余的衣柜要不搬来给你吧!” 安宁也开了口: “我有个大书桌,要不也搬来,到时候我们俩来可以一起自习。” 元歌站在门口,手指局促的交在一起。 “方便吗?” 管乐:“方便方便,我明天找人搬来。” “我明天回村里拜拜家人,不着急的。” 管乐:“哦哦,不好意思哈,那就下周,我安排人给你送来。” “谢谢你们。” 管乐:“嗐,别跟我俩客气知道不?” 安宁:“对,千万别客气,我们买了把锁,管乐叫人,你去洗漱去吧。” “好嘞。” 管乐说完拿着电话去阳台,安宁掏出袋子里的智能锁,元歌看着俩人忙活。 她很享受和她们在一起的每个时刻,即便什么都不做,她也会很开心。 一顿忙活到了中午,元歌看着门上新装的密码锁: “这要不少钱吧,等我以后工作了把钱还给你们。” 安宁:“说什么傻话?再说你一个人那个破锁也不安全。” 管乐:“就是,我昨晚觉都没睡好,就想着快点来给你装锁。” “那中午这顿饭我来做,你俩别给我争。” 安宁和管乐接触元歌时间长了知道她是个有恩必还的人,也没多推辞,只是买菜的时候,俩人抢着付钱,没让元歌付多少。 元歌看着她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在元歌待过那么多世界,这顿饭虽然做的慢,但色香味俱全,勾出俩人的馋虫,食欲大增,边吃边夸赞元歌做饭好吃,已经到了大厨的级别。 元歌满足的笑着,发自内心的那种。她悄悄抚摸着心口,铿锵有力的心跳,让她微愣,她感受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心情。 一顿饭吃到一点半,洗了碗,三个人躺在元歌的小床上聊天。 “叮叮叮”三人手机信息声同时响起。 刚拿起手机的安宁: “嗯?涂焰又抽什么风?” “怎么了?” 管乐也拿起手机,看了没到半分钟皱着眉头。 安宁气笑了:“呵,什么生日派对?什么邀请全班人去参加?他不是冬天的生日吗?这生日派对是谁的?还要求我们必须都要去,给他脸了还?” 管乐:“对啊,他一年要过几次生日啊?去年冬天的生日还不够隆重,这次竟然还要放在夜宴,有钱人就是有钱啊!哎,那这次还要送礼吗?好烦啊!” “送啥礼?”元歌不解的看着她俩 安宁:“哦,对,上次涂焰生日宴你没去。那搞的一个隆重啊,堪比婚礼现场。我们都去了,还给他送了礼物。” “我没钱,我送啥他也看不上吧。” “要我说就别……哎?看群看群。” 安宁正要阻拦元歌不让她送,结果看到群里的消息。 “厉害了,不仅不让我们送,还要送礼给我们,他这是搞什么?” 元歌看着班级群涂焰一个人在说话没人接,不到一分钟,接龙的“焰哥威武”“焰哥威武?1”刷满屏。 莫非他说的搞业绩是这样搞? 元歌挑眉,反正对她没啥损失,他怎样都无所谓。 元歌趴在床上问她俩: “那,你们去吗?” 管乐看着安宁:“我不太喜欢那种吵闹的地方,但要是你俩都去,那我也去。” 安宁:“要不去看看?我好奇,我没去过夜宴,听说是有钱人家的销金窟,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管乐:“你说的我都好奇了。” 安宁:“元元,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没啥事。那天周三下午我们下课早又没有自习,一起去呗。” “我……” “去嘛去嘛,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夜宴。” 元歌坐起身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安宁,点头应到: “好” “呀,元元,你还是不要戴眼镜了,它简直是封印你美貌的罪魁祸首。” 管乐坐起身,眼睛发直的看着没戴眼镜的元歌,安宁也凑了过来。 “我的妈呀,元歌歌,你真的是暴殄天物啊,这颜值秒杀林莎莎。” “林莎莎是谁?” 元歌不自觉的歪头看着安宁,又猛的直起脖子,上个世界带过来的臭毛病不太好,要戒掉。 安宁:“啧啧啧,这头一歪,呆萌的样子更好看了!” 管乐见元歌没回答,接过话。 “那个林莎莎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哼,我看就是个笑话还差不多,也不知道选她的人是不是眼瞎。” 安宁:“就是就是,这要再选一次,我肯定选元元。” 管乐:“我也选。” 安宁:“元元,我能拍张你的照片吗?” “嗯,好。” 元歌点头,正要戴眼镜,安宁连忙拦着 “别别别,不戴眼镜,就这样。” 元歌穿着校服盘腿坐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有一小半洒在元歌肩膀上。未扎紧的头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肩膀上, 也跟着镀上了一层光。 不知道管乐说了句什么,逗笑了她,她嘴角翘起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和隐约显现的酒窝,连眼睛里都带满了笑意。 安宁连按了好几下快门,管乐拿过手机看,照片里的元歌周身围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整个人温柔又美好。 “发我发我,我要做壁纸。” 元歌看着两个人嬉闹,唇角微微上翘,只想让这样的时光再慢一点就好了。 第334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3) 6点半天色暗淡,三人吃了晚饭,安宁和管乐回家,元歌把她俩送到楼下,正巧看到元常从车上下来。 他抬头看到元歌正要打招呼,一个“小”字刚出口,看到元歌站在最后等盯着他,眼神冷冽,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 看她手放在嘴唇上,示意他闭嘴。 安宁和管乐抬头看一帅哥正盯着她俩的方向,有些局促,甚至微微脸红,但仔细看去,那帅哥看的好像是元歌。 安宁转身悄声问着元歌 “元元,你们认识啊!” “嗯,他……住我楼上,有时候会照顾我些。” “哦哦,那这个小哥哥有女朋友没?” 管乐也转过身小声问道: “同问。” 元歌看着悄悄咪咪的安宁和管乐,起了作弄她们的心思,朝着元常问: “你有女朋友吗?” 安宁、管乐没想到自己悄悄问元歌的话竟然让她这样直白的问了出来。 瞬间有些社死,两人一把拉过元歌的胳膊,将人挡在自己身前,还用手挡着脸。 “小……小同学,我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女朋友?” 元常看着她有些委屈的说着,这一天天忙的脚不着地,他是真没时间去想别的。 元歌微微扭头,朝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他说,他没有。” “嗯嗯嗯,我听到了,求求你,我先走了。” 安宁拉着管乐正要走,被元歌拦住: “让他送你们回去吧,晚上你们俩不安全。” “不不不不,不用,我俩回去很安全,对不,管乐乐。” “嗯嗯对对,再说人家小哥哥……” 元常看到元歌的眼神,立刻意会,出声说道: “我可以,我没事,我保证完成任务。” “什……什么?” 安宁和管乐对视一眼,转过元歌的身体,三人围成一个小圈,低着头嘀咕着: “你真放心他送我俩?” “为啥不放心?再说……小哥哥人很好。” “不是,我怕小哥哥不安全。” 不止是管乐,元歌都对她伸大拇指: “那就,不安全吧!” “那我们,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这举手之劳,我会还他的。” “行。” 安宁见元歌这般,拉着管乐的胳膊上了元常的车,坐好后,管乐小声的问安宁。 “姐妹你看上他了?” “还行,要是有更帅的我肯定会选择。” “厉害。” 管乐朝着她伸出大拇指。 元歌走到元常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他讲: “派人保护好她俩,有人跟踪她们。” “好的,小姐。” “去吧。” 元常上了车,元歌趴在后窗边看着俩人 “到家了发个消息。” “必须的必,走啦。” 看着安宁欢呼雀跃的样子,元歌微微笑了笑: “嗯,拜拜。” 元歌看着车消失在路尽头,转身上了楼。 今晚不用巡视,她想早点休息。 掏出另外一部手机看了看,除了元春、元景、花豹汇报过来的工作,还有两个小号加她微信。 一个是罗刹,另外一个头像全黑,昵称是【。】的陌生人。 元歌看着罗刹的头像,一张他开会时戴着的面具,连发了三条添加好友的消息: 【老大,我是罗刹。】 【跪求加我】 【大佬,我花了20万买来的,求求了。】 元歌看了一会儿,回了元春元景的消息,关了微信。 没过多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个梦又模模糊糊的出现,还是那个小孩,只是这次他一个人躲在柜子里,害怕的抱着双臂,满脸泪痕,无声的抽泣着。 外面的打闹声不绝于耳,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耳朵,把头埋进怀里。 元歌看着他可怜的小模样,轻轻安抚了几下,肉眼可见的他瞬间睡了过去。 元歌穿过门,走到狭小的客厅,那个男人西装革履的拿着手上的皮带抽打着半躺在地上的女人。 这是发生在上个梦之前的事? 遇到这样的男人,她为什么不离开呢? 元歌想着,半躺在地上的女人开了口: “我,我要不是为了炎炎,我,我早就离开你了……呜呜呜” 元歌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炎?但应该是柜子里的小孩。 她想那孩子十有八九是涂焰小时候,否则,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那男人又举着皮带正准备往那女人身上抽,元歌抬手,皮带断成好几段,从半空中掉下。 那男的以为是打她打的太狠,断了。 又随手抓起地上的凳子,往那女人身上砸。 元歌再次抬手,凳子在他手中散了架。 他这才感觉到惊慌,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并未察觉,冲着她狠戾的说道 “你他妈给我安分点,让我知道你又有离开我的想法,我会要了你的命。” 说完进了对面的小房间,拿了包迅速跑了出去。 元歌转身进了小屋,看着睡在柜子里的小孩,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转身消失。 涂焰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没多久,猛的睁开眼。他感受到一股熟悉又亲切的气息,正抚摸着他的头发。 睁开眼周围除了那几个蒙着头不服气的狗东西,没人站在他周围,可那股熟悉感和上次梦里的女生很像很像。 他努力回忆着梦里那张脸,可还是一团模糊,怎么都看不清。 一股怒火无处发泄,看着前面跪在地上什么都不说的几人,开口说道。 “妈的,嘴挺硬啊,继续给我打,打到开口为止。” 又是一阵的哀嚎和尖叫,惹得他极其不爽,想亲自动手,可自己打起人来不要命,他也担心出个什么意外。 沉闷无语的起身出去,去了隔壁房间。 摘下面具,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没开灯,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这里是他置办的独栋别墅,三层,平时用来……修理人。 那几个被蒙着头的人里,有多年前跟着他的,也有这两年新收的。 可人心这东西,隔着肚皮更是难测,一个不留神没看住,竟然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他不把那人找出来,难以咽下这口气。 自从他爸不再对他妈妈动手后,他家的生活条件呈直线上升趋势。涂宏慎开了公司,规模越做越大,业务拓展到国外,整天忙的不着家。 他和妈妈从老破小搬到小公寓,没过两年又从大平层搬到了城西的独栋别墅。 他以为他的家也会像同学家那样,有个独挡一面的爸爸,有温柔善良的妈妈,可那些不切实际的画面仅存在他的幻想中。 他的爸妈隔三差五的吵架,不分场合的打架,那个家对他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在校外被欺负,回家也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反倒是涂宏慎给他的钱挺多,他去学了跆拳道、武术、泰拳、搏斗,凡是能让自己变强的法子他从未间断过尝试。 初二暑假被同学拉去看了一场黑拳,一眼便陷了进去。 他看到一个比他还瘦小的身影在拳台上击败一个个对手,他追随着那道光,戴着面具加入拳馆。他出了名的狠戾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凭着无人能及的武力也混出了些名堂,可再也没见过那道身影。 三年前,市内最大的娱乐场所才露脸,圈子内的人都不看好,都说“干净的如同白纸是吸引不了大佬的目光的。” 可他却觉得那是只潜力股,会成为本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他想加入,可当时并没多少钱,除了每年存下来的红包和他打拳赚的钱,成为合伙人的最基本条件都不满足。 正当觉得自己与它无缘时,天上竟然掉了个大馅饼:夜宴找股东! 凡是在当月加入,无论投入多少资金,只要能入选,均可成为股东之一。 他全副武装的拿着他所有的积蓄去了夜宴,发现和自己一样包裹严实的人不在少数。 虽口口声声说这家店干不长久,肯定会关门,可静坐分钱的事,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也正巧那天有人闹事,他不过出手教训了那人一顿,就听说被公司高层看中,顺顺利利的入了夜宴的股。 第335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4) 成为股东的这两年,他基本上什么都没干,每年都能分个好几百万。一年四季对夜宴来讲只有旺季,偶尔几次手里的分红,比涂宏慎公司净赚的都多。 他以前得过且过觉得也不错,从未想着以后会如何。本以为自己会听从涂宏慎的安排,上完高中出国留学,过个两三年回来接下公司,做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但昨晚,夜宴股东大会上,某个瞬间,他想进入夜宴的核心位置,他想靠近那个人站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左膀右臂,成就一番作为。这种欲望太过于强烈,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可谁知道,正当他畅想未来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手底下的人眼皮子浅,背着他搞阴谋,害他差点被踢出夜宴。 这事要是还能忍下去,他这罗刹可真是白叫了。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涂焰收回思绪: “进。” 黑脸看着昏暗的房间,走到他旁边,递过一个文件袋: “老大,查到了。” 涂焰伸手接过,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怎么说?” “是钱百吉听到风声,去找的他们几个。” “确定不是他们去找的钱百吉?” “不是。” “钱百吉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他对外称他侄子是夜宴的股东之一。” “放特妈的屁。” 涂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墙上砸去,碎片炸开噼里啪啦作响。 这老狗敢把他拉出来背锅,他是想死不成? “这是他说的原话?” “是……是一个叫梁东的人说的。” “把梁东找来。” “是。” “还有吗?” “他们几个接了任务,本来想去市面上随便找几款以次充好。但是和钱百吉接触后听说能捞大钱,索性听了他的安排。” “这显示屏经过多少人的手?” “是钱百吉找人送到楼下,他们几个带人搬上楼,顺手给换上的。除了钱百吉,其他人没动过手脚。” “你可知,更换后的显示屏只要通电就变成隐藏的摄像头?每个房间一览无遗,监视客人的一举一动?” “这么严重?” 黑脸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是和夜宴有仇吗?是要把夜宴搞垮的节奏啊? 去夜宴的客户多数是滦州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明目张胆的窃取客户信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这损失,夜宴就算砸锅卖铁也偿还不起吧! “那你现在还觉得打他们太重了吗?” “不不不,不重,不重。” “继续去问,他们中间有些人没说实话。钱百吉不会无缘无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蠢事,那个梁东是关键。里面那几个肯定有人和他接触过,继续查。” “是,那显示屏现在还在继续用吗?不用更换吗?” “兄弟,你知道夜宴为什么能迅速成为最大的娱乐场所吗?是因为有个了不起的幕后大佬,火狐在显示屏装上还没通电前已经发现了问题,第一时间做了更换。” 涂焰说完,对火狐的崇拜溢满整个眼眶。 这事是昨晚花豹拉着他说的所有废话中最有用的一句。 黑脸心里感叹了一句【厉害!】 每次听罗刹提起火狐,均是一脸崇拜的模样,受他感染,他也对这个叫火狐的女人感兴趣,他更想认识这个活在传说中的大人物究竟是何等高人。 涂焰看黑脸没说话,继续说道: “黑脸,你跟我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这人的脾气,赏罚分明。他们做了错事要罚,不要因为和他们走的近,平时称兄道弟下不去手,他们可没把你当兄弟啊。明天找财务,以后月薪再加一万,这是你应得的,不要让我失望。” 黑脸连声道谢,发自内心的感谢。 涂焰扭头盯着他看,那些人在被抓前已经想好了背锅侠,正是眼前这位。 他能做的就是把他从他们中间分出来,其他那些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去吧,找出那个与梁东有联系的人,找到了,其他人送走吧。” “是。” 黑脸回了隔壁房间,看着被打的趴在地上的兄弟们。 只能说一个字,该。 罗刹的脾气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还往上撞,他一点也不同情。 “有个将功补过的办法,听不?” 有几个人动了动,捞到的钱被他们花的没剩下多少,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另说,只说这罗刹发起疯来,他们谁也拦不住。现如今有个活命的机会,他们当然要把握,没道理还死撑着。 “听听听,我听。” “我听,我听。” “还有我。” 黑脸看人应得差不多,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认识梁东的……” 黑脸还说完,他们有的人已经有了反应,其中一人的头稍稍扭了扭。 黑脸接着说道: “这事其实很简单,你们是受了他的挑唆,也是他教你们以次充好。现在事情被发现了,你们肯定是被最先开刀的那群,既然找到了幕后黑手,你们也不要替别人扛罪了,你们说,我说的对不?” “对对对。” “既然觉得我说的对,那梁东你们可有与他搭上线的?” “我们,我……,我们……” 有两个人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黑脸也没理会他们,他们只是办事的那几个,并不知情。 第336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5) 一阵沉默后再无人应答,黑脸继续说道: “老大说了,谁能说出梁东在哪,薪酬每月再加2万。谁能找到梁东加5万。谁能把梁东叫出来带到这里加10万。这对你们来讲,只是动动嘴的事,没损失还有钱拿,也免了接下来的打,一举好几得,不也挺好,嗯?” 一人慌了神,带着黑色面罩,踉跄着站起身,嚷嚷着: “你们他妈谁认识叫什么梁东的,跟我说啊!” 那人嚷嚷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我,我知道。” 黑脸看不是刚才那人,看来那人很沉得住气。 “嗯,你留下,其他人带出去吧。” 黑脸看着站起来那人旁边的那个,朝着几个黑衣打手指了指,又比了个2,黑衣人点头,将其他人带了出去。 两分钟后,房间只剩下他和那人。 黑脸一把扯过他头上的面罩,强烈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快速用捆绑着的双手抱着头。 “名字。” 等了好一会儿,等他适应了光源,才慢慢歪着头眯着眼睛咧着嘴从手掌中探出头来,看着带着黑色脸谱的黑脸。 “螳螂。” “说说吧,怎么认识梁东?” “我,我,我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他的……” 黑脸看他磕磕绊绊又无所适从的样子,伸手拍着他的肩膀。 “想好了再说,敢说谎,免不了又是一顿打!” “我,我……我是听毒蝎说的。” 这些人是白脸找的,他不怎么熟悉,再加上打的鼻青脸肿早已破相,更认不出谁是谁了。 “他也在刚才那堆人里?” “嗯。” “什么特征?” “左边眉中一颗痣。” “确定?” “我确认,我没有记错。” “好,若是再说谎,估计这滦州市是容不下你了。” “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黑脸走出去,门口的黑衣人快速关上门。 黑脸进了2号房,那人还被蒙着头蹲坐在地上。 黑脸上前抽掉他头上的黑面罩看去,左边眉心是有颗痣。 “名字。” “毒蝎。” 他蹲着没动,连眼睛都没眨。 黑脸看着他这样,也了然: “看来你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 “梁东我可以帮你找过来,你要答应我……” 黑脸打断他的话: “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我要见罗刹。” “呵,做梦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多重要?” “关系着他的死活。” 黑脸瞬间变得严肃,看着他。 “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他是涂家人。” 黑脸一把掐着他的脖子 “胡乱编造一个借口,只为见他?” “我……我是不是……编造,你……你应该清楚。” 黑脸松开手,揪着他的衣领。 “江北,20,谭平县人,你有个将你养大的婶婶,如果敢搞幺蛾子,她们家会被请来做客。” “知……知道了。” “走吧。” 黑脸转身出去,江北跟在他身后。 …… 元歌醒来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拿起手机通过了罗刹的好友请求,一条消息立刻跳出来 【你还没睡啊?我也没睡。你在想什么呢?】 【没。】 元歌没想回,点了个字正要删掉,不小心碰到发送,那人紧跟着又发来一条: 【大佬,我可以做你保镖不?24小时贴身守护的那种。】 【不用】 元歌想:她已经有四个了,多的也没地方放,再说以她目前的情况,还需要保镖吗? 【小弟也行,随叫随到。】 【不要】 她有很多小弟可以使唤,不缺这一个。 【你可真惜字如金啊!】 元歌看了看没回,手机放在一边,躺在床上发呆。 “要不然,说什么?你吃了吗?你睡了吗?无聊。” 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扭头看着窗外,今晚的月色好亮。 涂焰看她没再回,失落的看着聊天界面,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但是她为什么每次都回两个字?哼!一点都不尊重人。 敲门声响起,他扭过头不爽的看了一眼,回头戴上面具,打开身边的落地灯。 “进来吧。” 看黑脸身后还有个人,问道: “有事?” “老大,他找你,他能找到梁东。” “是吗?” 那人站在黑脸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让他出去。” 黑脸没等罗刹开口,自觉转身出去,关上门。 涂焰皱着眉看着他,黑脸是他的人,这人一点礼貌也不懂。 “人出去了,说吧。” “你爸在给谷玉森做事,但可能会被拉出去背锅,近一两年的事。” “呵,你知道的还挺多。” 涂焰看着他,这批人的信息他都知道,过目不忘。 还派人去查过他们的底细,可只有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看着江北愤恨的眼神: “怎么?你和谷玉森有仇啊!” “嗯,我希望你能帮我,我会……” 涂焰摆摆手: “我明确告诉你,他俩的事是我牵的线,少拿这些破事来和我交换条件,我不需要你帮忙,同理,我也不会帮你。” 江北震惊的看着涂焰的面具,他不相信。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早已经与他断绝关系,你的情报慢了。” “那你……” “故意拉他下水,让他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江北看着涂焰有些恐惧,据他所知,他比自己还小两岁。 可这种死气沉沉又运筹帷幄的样子和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符合。 整个人太过于冷漠,如同历经沧桑后的淡然,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说说吧,显示屏是怎么回事。” “是梁东找到我,说能帮我,我……” “小子,特么敢在我面前撒谎?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吗?” 涂焰看着江北: “想好了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江北看着他: “你会帮我吗?” “这得看……你的回答能否让我满意。” 江北迟疑了两秒: “你们股东里面有人认识你,他泄露了你的消息。” “鲲鹏?” “你都知道了?” “猜的,仔细说说。” 这的确是涂焰猜的,那群人里只有这个人被他修理的最惨,那人当时放了狠话,让他走着瞧。如今看来,也只有他会出这种阴招。 昨晚开会,黑熊被拉下水,也是这鲲鹏举报的,若是没有他,花豹不可能第一时间找黑熊下手。 但如果没有鲲鹏,他想,火狐也能找到黑熊贪污的证据。 这火狐真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 想的有点远了收回思绪,前半句没听清江北说什么,只听到后面几句, 第337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6) “……鲲鹏知道你是钱百吉的侄子,他没有把这个事告诉钱百吉,他找了梁东和我们联系,又让梁东去找钱百吉搭线。但我没有答应,我是想让你帮我,还不至于用这种事拉你进深渊。” “你还挺高尚?说的义正言辞,那批货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是白脸模仿你的字迹签的确认函。” 此时此刻换涂焰震惊了,声音拔高了不少: “你特么再说一遍?” “是白脸……他早和梁东认识,他们本想拉着我做替罪羊……” 后面江北再说什么,涂焰已经听不清了。过了许久,涂焰才开口 “什么时候?有证据吗?” “5月18,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偷拍的。” 江北拿出手机,给他看,大拇指上有个黑痣的手正在签字。 这手他认识,他们认识了4年,亲的能穿一条裤子。 他在成为夜宴股东尝到了甜头后,第一个拉进来的就是白脸,带着他一起赚外快。 白脸跟他讲他家里困难,没有朋友和亲戚帮衬,他从未怀疑他半分,甚至加入夜宴后都没让人去做白脸的背调,如今看来也是愚蠢的很。 他离开夜宴对白脸有什么好处?莫非已经找好了下家?他不愿再想下去,问江北: “然后呢?” “他们说的很明确,这批货有两个目的,第一为了收集夜宴客户的隐私,第二设局让你离开夜宴。” “呵,这算盘打的挺响!这个他们都有谁?” “鲲鹏、梁东、白脸。” 涂焰抓着头发,从发根揉搓到发梢,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他们仨,是怎么坐上一条贼船的?” “梁东和白脸是亲戚,鲲鹏是被你打了以后无意间知道的。” “钱百吉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钱百吉只是和鲲鹏联手赚了一笔夜宴的钱,显示屏里的摄像头他不知道。鲲鹏知道你和他是叔侄关系,即便这事暴露,也和他没关系,他可以对外说是你让钱百吉做的。他说股东里很多人都怕你,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 涂焰听完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着冷气。 “他们,是怎么分成的?” “鲲鹏要你手里的股权,他俩要钱,平分。” 涂焰抬头看着江北许久,摘下脸上的面具。 江北看着比自己还稚嫩几分的脸,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以前听说,他们这里除了黑白脸以外,只要罗刹摘掉面具,他们不是被打,就是被揍。只要他动手,没人能好好的过完下辈子。 如今看来莫非是他知道的太多,罗刹要动手了不成? 江北看着他的眼神,辩解道: “罗刹,我知道你的能耐,我用这些条件只想换来你的帮助,如果你不愿意,我……” “以后代替……白脸,除了你本职工作,额外给你发薪水。” “真的?” “嗯。” “那你?” “帮你。” “多谢。” 涂焰扭头看着茶几上的文件袋,里面的消息不全,不知道是他们没花心思,还是故意忽悠他。 “这些事是你一个人查的?” “嗯,我有个小的侦探社,平时接些抓小三的任务。” “挺有能耐啊!事无巨细,什么都知晓。” “还行,但是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比如?” “火狐的真实身份,夜宴的幕后老板,谷玉森是怎么从草包做到市长的……” 涂焰扭头皱眉看着他 “你竟然连夜宴内部的股东都查清楚了?你查她干嘛?” 江北轻呵一声: “纯粹好奇,只想知道是怎样一个人,能让谷玉森都怕。” “你说,谷玉森害怕她?” “嗯。” “怎么说?” “我妹妹被谷玉森的侄子侵犯后患上抑郁症,一时没看住跳楼了。我上门找说法,被他们关进屋里打,听到里面的打手说的,说让新来的张张眼色,别碰到不该碰的人,别和夜宴任何人硬碰硬。” “是吗?”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 涂焰摩挲着下巴,沉思良久后,抬头看着江北: “谷玉森那王八蛋,他侄子也不是啥好东西。你想怎么做?” “他护着他侄子,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你能帮我把他的侄子送到监狱,我帮你做任何事。” “他侄子是?” “康少廉。” “好。” “多谢。” “别急着谢,先把你手上的事做好。1.找到参与这次贪污的人,让他们把钱吐出来,2.明天叫梁东来这里见面。” “好。” “去吧。” 江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就走了?迟疑了两秒,在涂焰爆发前,出了房门。 刚关好门,里面呼呼啦啦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他和黑脸对视了一眼,黑脸敲门走了进去。 涂焰站在窗前扭头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沿着手指滴落在地毯上。 他身前原本放着白脸放进来的穿衣镜,如今成了躺在他身后那一地的玻璃碎片。 黑脸没说话,悄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出门找吸尘器还不忘叮嘱他 “焰哥,你小心玻璃。” 涂焰看着他没说话。 他和黑脸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觉得黑脸更懂他,无论做什么黑脸都会替他考虑,也比白脸想的周到。 等他再进来,手里拿着吸尘器和医药箱。 吸尘器放在床边,拿着医药箱走到涂焰身边,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 他蹲下身,抬起涂焰的手,在微弱的灯光下拔出涂焰手上的玻璃碎屑,用酒精消毒,又用碘伏擦拭后,用医用纱布包扎的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走到床边拿起吸尘器,涂焰叫住他。 “放着,让人把地毯扔了。” 黑脸看了眼那地毯,也是白脸买的。 “好的,焰哥。” 转身出去叫人,涂焰拿起茶几上的面具戴在脸上。 黑衣人鱼贯而入,拖着地毯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黑脸看着涂焰,他摘下面具,眼神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焰哥,出什么事了?” “林峒,你妈的身体还好吧!” “还好,多亏焰哥帮忙,她还说等你空了去我家里吃饭。” “你恨你爸爸吗?他背叛了你们。” 黑脸心里咯噔一下,他似乎明白了涂焰想说什么,伸手挠了挠头发。 “说不上吧,但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打他一顿出出气。” 涂焰扭头看着窗外: “是啊,还可以打一顿。” “焰哥……” 涂焰应声回头: “没事,你早些回去吧,给你妈多买点补品。还有,你们住的那片会拆迁,你趁着手里还有闲钱多去买几套放在手里。” “焰哥,谢谢你。” 涂焰挥挥手: “没事。” 黑脸看着他,有些担心。 “焰哥,你要是心情不好,我陪你去喝酒打球,你别再伤了自己。 ” “我没事,你回去吧。” “好。” 等黑脸关上门。 涂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火狐的聊天框 【呜呜呜,我受伤了。】 【求安慰。】 顺便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看到手机上的2点半,有些后悔。 深夜打扰任谁都会不开心,正准备撤回,看到那边正在输入,心里的小确幸欢呼雀跃。 可等了好半天,那个正在输入还在跳动。 索性不去看对话框,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怎么了?】 涂焰嘀咕着: “好家伙,三个字用了5分钟,这是刚刚造出来的字吗?” 边说边敲着屏幕: 【呜呜呜,我手扎在玻璃上了】 解开纱布,拍了张血淋淋的照片。 这次她回的很快。 【自己往玻璃上砸,活该。】 元歌发完消息直接退出微信,翻过身继续睡。 涂焰看着那行字发呆,这是上了年纪的人说出来的话吗?这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冷刺骨。 第338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7) 迈巴赫缓慢的行驶在林间小道上,晨雾还未散去,前面的道路还是一团模糊。 元歌翻了翻身,身上的毯子滑落在脚边。 感觉到有双手帮自己盖好毯子。 睁开眼,元景递过手里的盒子和水瓶,里面是吃的。 元歌坐起身接过: “谢谢,还有多久?” “快了小姐,最多一刻钟。” “元安?” “嘿嘿,小姐,是我。” “你们吃早饭了吗?” “我们吃过了。” 除了元常被她派去保护安宁和管乐,其他三个都在。 车绕着盘山的公路,缓慢前行一路向上,一刻钟后,停在一栋四合院的大门前。 大门两侧放着两大盆松柏,苍翠茂密。 右侧有一整面墙,潺潺水瀑,淅淅沥沥的往下淌。再往右种着一排翠竹,铺着大小均匀的白色石子。 气派的赭石色大门敞开着,两层的台阶下站着一个老人,穿着麻布衣,黑布鞋,手上拿着一串珠串,随意的捻着。 身后跟着5、6个元家人。 看到车停稳,老人笑着往前迎了迎。 元歌打开门,笑着朝那老人跑去: “爷爷,我回来了~” “丫头,小心点。” “h哈哈,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不怕摔。” 元春、元景、元安从车上走下来,站在元歌身后,恭敬的朝着老人鞠躬。 “骆爷。” “辛苦你们三个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照顾小姐是我们的福气,嘿嘿。” 元春和元景对视了一眼,只要元安在,他俩就是个小透明。 元骆扭头笑着看元歌: “走吧,进去吧。” “爷爷,我抚您。” 元歌搀扶着元骆进了大门。 这是改良后的四合院,在三进三出的基础上,增加了三个小院。一个元歌自己住,一个元骆住,一个管家仲莱和他儿子住。 其他多出来的十多个房间,除了留在这里照顾元骆的元家人住,其他房间给元景他们。 这座院落是在元骆隐居后,着手修建的,原主从小在这里长大。 坐落在滦州市区东侧龙泉山顶,距离市区远,很少有人来。随后传出这山被戒严,来的人更少了。 往前走,绕过大门口石刻着福禄寿的影壁,中规中矩的院子正中间,原本放着一口大缸,里面是原主很小时去山下湖里挖的一株荷花。 后来那荷花生长的太过于茂盛,元骆让人在院中间挖了一口小塘,用白玉雕栏围了起来。 如今这花开的鲜艳,这枝叶茂盛,溢满整个小水塘,越过玉栏,探到了外面。 “爷爷,这花被你养的真好。” 元歌抚着元骆的手臂,头靠在元骆的肩膀上,一副小女孩的娇态。 “哈哈,这是你千辛万苦从山下挖出来的,我不得好好看着吗?” 这花是元景帮她挖的,也就过了过原主的手,元歌感叹,这爷爷对原主是真的好,又往元骆身边靠了靠。 “谢谢您~” “还跟我客气呢,你的事最大,爷爷放在心里能记一辈子呢!” 元歌抬头看着这慈祥的老人,笑了笑。 任谁能想到,眼前这人在十多年前叱咤整个滦州市? 他的狠戾无人能及,黑白两道通吃,甚至比原主的外公声望更高。 两人沿着挂满宫灯的游廊往前。 这宫灯是原主小时候,夜晚去找他,不小心摔倒一跤,他便命人每隔一米装一个。 夜晚宫灯打开,整个连廊如白昼。 微风拂过,宫灯下的穗穗随着风摆动。 元骆边走边问: “丫头,学习紧张吗?” “还行。” “那,其他的……” 元歌扭头看着他: “爷爷,是我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也懂了,你让我做的任何事有你的考量,我绝对不会再反抗。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至少这是元歌的心里话。 元骆看着她,眼神从惊讶到柔和,慢慢翘起弧度,轻轻的拍了拍元歌的手: “好啊,好啊,糖豆长大了。” “爷爷~我都17了,你别再叫我小名了。” “咳?谁刚才说,只要是我说的……” 元歌无奈的看看他: “行吧行吧,你想叫就叫吧。” “哈哈哈哈。” 后面三个人看着元歌,她只在骆爷面前像个孩子。 元安感慨道: “眨眼间小姐都长大了,哎,我们都老了。” “我可去你的吧,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元景可不接受,他今年23也就比元歌大了6岁。 “对你全家都老,我们年轻着呢?” 元春说完往前走,不顾身后吵闹的元安。 元骆带着元歌去了茶室。 一室的茉莉花香萦绕,清新好闻。 “爷爷~你还记得我喜欢茉莉花。” “哼,你有什么我不记得,快尝尝我泡好的茉莉花茶。” “好嘞。” 元歌坐在软榻上给元骆也倒了一杯。 “爷爷你也喝。” 元骆看着元歌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元歌看着如此慈祥的老人,这哪还是当年我闻风丧胆的骆爷? 茶过三巡,元骆才慢慢开口: “糖豆,我听说夜宴里面有几个不老实的人?” 元歌放下茶盏,看着元骆: “爷爷,那几个人手伸的太长,其实从他们开始搞事情我就知道,一直找人跟着,这次股东大会直接让元寿挑明了说。” 黑熊的事原主知道,红蟹的事是她来了之后知道的,但如果直接说出过来,任谁都会怀疑她,索性说是原主一直都知道,更能让人信服。 “他们那几个翻不出什么浪吧!” “爷爷放心,他们除了在夜宴担职,在原来的单位也不老实,我已经敲打过了,有谁想要挑事的,整个单位都会遭殃,也就老实了。” “不错不错。那接下来?” “k金让元景看着,万恒有元春,还有元康、元培他们几个,元安看着娱乐城,我和元寿盯着夜宴。我每个月会去巡视,这些人很听话,也都被我修理过,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爷爷放心。” “你这样我只是担心,你太累。” 元歌拍着胸脯: “爷爷,不要小看我哦,我很厉害的。” “对对对,是是是,我们家糖豆很厉害的。” 元歌扭头看着窗外,还没等仲莱叔的身影。 “嗯?怎么不见仲莱叔?” “哼,你想他做的点心了吧!” “还是爷爷最懂我。” “他呀,昨天听说你要回来,一早去水塘捞他养的鱼去了,说是要给你做个糖醋鱼。” “口水快流下来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元歌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元骆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10点半午饭已经端上桌,一顿饭元歌吃的异常满足,朝着正咧嘴看着他笑的仲莱伸出大拇指。 “莱叔,你这厨艺直线式上升啊,你难道背着爷爷去进修了?” “嘿嘿,糖豆喜欢多吃点,等你回去了,我打包点麻辣小鱼干给你。” “好好好。” 元骆看着俩人笑出了声: “你呀,就会宠着她。” 仲莱也只是笑笑。 吃完饭,元歌陪元骆聊了会天开始犯困。 元骆让她回房休息,元歌刚回去没多久,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她,打开窗,仲莱叔的小儿子三喜站在院子里,手捧着荷叶冲着他笑。 三喜比元歌大两岁,小时候为了保护原主,从斜坡上滚下去撞到了头,医生说脑部受伤影响了智力发育,如今和5、6岁的小孩差不多。 大热的天,他也不觉得热,站在院子中间傻傻的看着元歌笑。 元歌朝他招招手。 他跑过去,站在窗边,递上手里的荷叶,元歌站起身,荷叶里是一个个红色的树莓。 第339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8) “你在哪里摘的?” “后山,嘿嘿。” “热不热?” “不热,糖糖吃。” 三喜看着元歌笑。 元歌拿了一颗,上面还有水珠,晶莹剔透。塞进嘴里,香甜的气息瞬间填满口腔。 “你也尝尝。” “糖糖吃,嘿嘿。” 三喜一个劲的傻笑。 元歌看着他,1米8的个子看着骨瘦如柴,仲莱叔会做菜也是为了能让他补充营养。 但他怎么都吸收不了,吃多少都胖不起来。 “三喜,你想不想娶老婆?” 三喜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元歌: “我爹说,我这样的人不要去霍霍人家小姑娘。我也不懂霍霍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不好的。” “你别听仲莱叔瞎说,我能让你变好,你信不信?” “糖糖说的我都信,可变好是什么?” “就是我能让你变得和元春他们一样,你想不想?” 三喜看着元歌点点头: “我,我想。” 像元春那样可以下山,可以经常和糖糖在一起。 “那等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我,我想娶你。” 元歌...... “当我没说。” 元歌转身坐下,背对着三喜,三喜小心翼翼的把荷叶放在窗台上,扒着窗沿探着头看着元歌: “糖糖,你……你撒谎,你不是能让我变得和他们一样吗?”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是条件?” 三喜抓着头不理解的皱着眉。 “就是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答应你。” “娶你喜欢的姑娘,而不是我。” 三喜着急的看着元歌 “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我们是兄妹不能互相喜欢。” “是吗?” 三喜不理解的再次抓着头发,一脸苦闷。 “是啊,你答应了我就把你变好。” 为难的三喜终于下定决心,朝着元歌点头。 “好吧,那我答应你。” 元歌转身看了看周围没人,招手让他进了屋。 “你坐好,我去拿道具。” “什么是道具?” “我变魔法的工具。” 三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嗯嗯。” 元歌转身,这只是个说辞。怕就怕她这空手把三喜治好了,那个被拉去研究的人可能就变成元歌了。 元歌绕到屏风后面的柜子旁,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 转过身来,绕过屏风,三喜乖巧的坐在窗下的软榻上,看着元歌忙碌的身影。 等元歌站在他旁边,他抬着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从现在开始,我要变魔术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知道吗?” 三喜点点点头,紧张的看着元歌。 元歌犹豫了片刻,看他这样,虽说仲莱叔可以照顾他,万一仲莱叔身体不适,他一个人怎么过? 再说三喜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原主,她如今替代了原主,更应该让他好起来。 三喜见元歌看着他不说话,越来越紧张,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放在腿上。 “你放松些,不要害怕,我这个魔术又不伤害人。” “好,我不怕。” “闭上眼睛。” “好。” 元歌将毛巾放在三喜的头顶,手轻轻在上面点了点。 不过几秒钟,元歌让他睁开眼,三喜看着周围,再摸摸自己的身体,并没感觉到任何变化。 眉头拧成绳,挑着眉看着元歌。 元歌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三喜双手抱着额头 “这魔术得一点点来,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把你变好,以后只要我回来,你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好~那你以后多回来几次。” 元歌收起毛巾: “看情况,但是这个事,你要记住,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连你爹都不要讲,听到没有。” 三喜的双手从额头移到嘴巴,双手紧捂,边点头边答应。 “回去睡会,这天正热呢?” “我,我……” “听话。” “好~” 三喜一步两回头的看着元歌,去了他和仲莱叔住的院子。 …… 涂焰看着微信皱眉,他发出去十多条消息,仍不见那人回一条。 江北的电话又连环催促,忍着烦躁推门进去。 江北和梁东,正在旁边房间,这两个房间中间隔了一层玻璃。 涂焰坐在这边看着他们,手抵着头,靠在沙发上,仍不时拿起手机看两眼。 江北扯下梁东头上的黑布,扔在面前的桌子上,看着他: “兄弟,请你来,可真费劲啊!” 梁东本来忍着一肚子的怒火,莫名其妙的被人从路上捆了来,他气的想骂人,可那药劲太足,他还说一个字,直接晕了过去。 “呜呜……” “呀,我说怎么不说话了,原来是这……” 一把扯下梁东口中的毛巾,嫌弃的扔在垃圾桶里。 “毛巾啊!” “江狗,你特么干嘛?这就是是你请人来的样子?” 说完,抬起手让江北看了看他手上绑着的尼龙绳。 “怎么?只允许你上次砸晕我,不允许我一报还一报?” 梁东见江北这样说,也没了脾气,一脸不耐烦的说着: “说吧,现在找我来做什么?我正忙着呢?” “忙什么,忙着瓜分赃款?还是忙着怎么去骗人?” 江北双手交叉抱在一起,斜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嗐,你说什么呢?这叫辛苦费。” “那你这辛苦费,可真不少啊!” “这算啥,我老大说跟着他……” 梁东爱显摆,跟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吹牛吹习惯了,对着江北差点说漏嘴,连忙闭上嘴,歪着头看着江北。 “兄弟,你这不地道啊,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江北站起身,按着身前的桌子,凑近了看着他: “你老大应该跟你说了,这货款应该属于罗刹的,全被你们贪污了去,良心安吗?” “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怎么算贪污呢?他给钱,我们给货,这叫正常买卖。” “是吗?串通罗刹手下的人模仿他的签字批了核销文件,这要是立案,你们可一个都逃不了。” “你,你瞎说,谁串通的,那就是他的亲笔签名。” “是吗?看看这是什么?” 江北扔出去一张手签字的照片。 梁东站起来,朝着江北吼。 “你特妈那天没晕?” 江北朝他嗤笑一声,没说话。 “呵,你觉得呢?别藏着掖着了。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你还想走出这个门?做梦呢?” 梁东身上有案底,这次又落在江北手里,只能吃闷亏。 涂焰这十多分钟的心思,一大半放在了手机上,不过关键的几句也没落下。 拿出手机给江北发了几条消息。 江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抬头看着梁东。 “有个事我好奇好久,白脸出现在罗刹身边是偶然还是有人为?” 梁东看着他不说话,江北很有耐心的和他耗,反正他的时间多的是。 若无其事的拿起干净的指甲看了看,抬眼看着梁东。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迟早能查到,但若是你能说出来,我老大说不定不会和你计较。” 梁东瞥了一眼江北隐约有些松动,可这只要开口,必然会有一人受损,他又看了看江北,彻底闭上嘴。 “不说也行,要是被我查出来些什么,你觉得罗刹会让你留在滦州,不,是以现在这样留在滦州吗?” 梁东猛的转头看着江北,他知道罗刹的狠戾,那不是一般人能比,那人也是说到做到,这要是硬往枪口上撞,最后只有他自己一人受伤。 梁东本来就对鲲鹏的分配心生不满,如今有个机会能让鲲鹏放放血也不是不行。 第340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19) 他扭头看着江北开了口: “你……要是能让罗刹去对付鲲鹏……” “这鲲鹏是迟早要对付的,你只说你知道的就行。” “是有意的。” “怎么讲?” 在梁东再三确认罗刹会对付鲲鹏后,他才开了口。 “以前只想着搞涂家,他们家冲撞了太多人的利益,后来他竟然成了夜宴的股东,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别人计划好的?” 梁东猛的站起来看着江北, “你什么意思?” 江北心下了然,估摸着大概率,这俩人被当成棋子用了,如今也才知道。 “字面意思。” 涂焰听他们说完,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玻璃,眉头紧锁。 看来他爸和他二叔,干了不少坏事,否则怎能让人把仇恨都放在他身上? 可这一码归一码,那些设计让他离开夜宴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吃过晚饭,元骆拉着元歌进书房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的送她到门外。 仲莱、三喜,还有元家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站在门外和元歌道别。 “爷爷,你回去吧,我以后每周回来一次。” “来回跑,你也累,只要你能记得我这老头就行。” 元歌伸出双指放在胸前: “那我保证,一个月回来两次。” “行行行,等你回来你莱叔又要变着法子给你做好吃的了。” 元歌笑着歪头看着爷爷身后的仲莱: “莱叔,麻烦你照顾我爷爷了。” “小姐说哪的话,我们是被骆爷照顾着。” 元骆看她这样子,不免有些动容,伸手抚了抚元歌的头发: “丫头,长大了,你那小屋要不要添置些家具?太空荡了些。” “不用不用,我有两个同学把她们不用的东西都送给我了。” “哎,你这……我。” “爷爷,我们说好的不泄露身份,不能变哦。” “好好好。” “那我走了。” 元歌依依不舍的坐进车里,车子驶出很远,元骆仍然站在门外朝她挥手道别。 仲莱上前叫住他: “骆爷,回屋吧。” 元骆并没有接话,像是自言自语舨说了一句: “丫头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小姐这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元骆手背在身后,眼神变的深邃,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垂眸。 “是吗?但愿如此吧。” 仲莱跟在他身边几十年,骆爷一个动作,他都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此时他感受到了骆爷心中的疑惑,看着小姐消失的方向,并没有什么不对。 “骆爷是觉得哪里不妥?” 元骆回想今天他们的对话,人还是那个人,他们之间的悄悄话,她都还记得,不可能被掉包,可就是那种感觉不太对。 丫头一直很嫌弃他的身份,应该说是看不上,连他每次和她聊天,她都很敷衍。 让她学着管理那些产业,她虽然没怎么拒绝,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 如今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但听元春几个的说辞,并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可能会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人模仿的这么透彻,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真的是长大了,很听话,也不再逆着我的想法来。” 仲莱看元骆眼神带笑,也笑着说道 “是啊,小姐长大了。”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回去路上,元安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前几天的经历,元歌无声的看着窗外。 元春和元景对视了一眼,小姐还是那个小姐,只是她活泼可爱的一面只给了最亲近的骆爷。 元歌到家6点半,洗漱睡觉,那个放在床下的手机频繁的震动声响起。 元歌拉出床下的箱子,拿出手机。 罗刹的微信头像大大的出现在屏幕中间。 是他发过来的语音。 元歌看着它响完,随后屏幕上出现30多条未读消息。 无一例外,每条都出自罗刹。 从早上9点钟的问候,到此时此刻的电话,明显看出他有些抓狂 【火狐大人,起床了吗?】 【火狐大人今天的行程忙吗?】 ...... 中午又变成了 【怎么又不理人呢?】 【不是吧,这么多消息都没人回?不会真的在忙吧?】 【吃饭了吗?再忙也要记得吃饭火狐大人。】 ...... 下午开始 【你是在忙吗?我也在忙,可我还是会给你发消息】 【你没事吗?】 【回一个字也行】 【啊】 …… 临近傍晚的消息逐渐抓狂 【你不会出事了吧!】 【怎么回事,不可能一条消息都没看到吧】 【嗯?嗯?嗯?你在哪里我去救你】 【说话,说话,说话】 【你真的没事吗?我刚才听到外面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的声音】 【大人啊,求求了,吱一声吧,我感觉我要精分了。】 最后一个是刚才的语音。 元歌拿起手机看完,发了条语音 【今天太忙,没带手机,我没事】 罗刹秒回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有涂焰知道,他收到这条信息时的心情有多难熬。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他从早上给火狐发消息到中午人没回,他想了无数个可能。 再到下午开始,整个人有些精神失常,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他这种恐慌来自哪里? 他看着玻璃对面的俩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所有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只有火狐回他消息才最重要。 他没等到她的消息,索性直接打了语音。 可不出意外的还是没人接,正当他准备去夜宴时,火狐发来了消息,还是那苍老的声音,沉闷的语气透着疲惫。 涂焰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他怎么会去关心一个比他妈年纪还大的女人? 玻璃里的俩人谈话接近尾声,点了几下手机,烦躁的起身出了门。 ...... 夜宴四楼,a508,涂焰的专属包间。 除了他之外,凡是被他带着去过的人,都可以使用。 当然,仅限免房费。 今天也不例外。 秦屿女朋友徐玟生日,高中生的恋爱,一人能养活一群人。 这放在徐玟身上非常贴切,为了她的几个闺蜜,秦屿没少花钱。日常的奶茶、面包、饮料都会买好几份。 除此之外,衣服、鞋子、包,只要徐玟要的,只要他能买的起的,他从不吝啬,大手一挥,买买买。 今天徐玟生日,她的朋友们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除了她和秦屿,其他8人,5女3男今晚也被她带着来给她庆生。 秦屿说今晚放在夜宴时,她以为他在骗人,当车子停在夜宴门口,保安过来和秦屿攀谈,她才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还挺厉害。 在众多朋友羡慕的眼神中推门走出去站在秦屿身边,高傲的抬着头,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 等保安转身,秦屿带着她走进大门。 夜宴,她也是第一次来。 秦屿刚踏进大厅,电话响起,他说了几句,扭头让她带着几个人先上楼,他在门口等外卖小哥送蛋糕。 文质彬彬的服务生上前带着徐玟等人上楼,一路上女生叽叽喳喳个没完,徐玟有些嫌弃的扭头看了她们好几眼,要不是那帅气的小哥哥在,她估摸着早发火了。 服务生将她们几人带到包房门口,礼貌的打开门,引来身后众人的惊叹声。 他习以为常的扭头看着众人,轻声说道: “夜宴贵宾,祝您玩的愉快!” 说完转身离开,剩下两个女生的轻声尖叫。 徐玟并未理会,装作淡定的走进房内,身后的女生追了上来。 第341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0) “徐玟,你男朋友太牛了吧,这里不仅环境好,连小哥哥都长得那么好看。” 徐玟高昂着头,扭头看着那几个女生花痴的模样,挑了挑眉 “那是,他可以夜宴的......” 她话没说完,她并不知道秦屿在夜宴是怎样的存在,只是虚荣心作祟了一下,把后半句话留给大家想象。 果不其然,几人围了过来: “是夜宴的什么?” “难不成是隐形股东?” “不是吧,这么牛?” “肯定是,你看他在门口,保安和前台都认识他。” 许玟见他们议论的差不多,开口拦着: “哎,我可没说哦,过去坐吧!” 踩着没穿过几次的高跟鞋往沙发边上走,高跟鞋没穿习惯,腿还打着弯,连忙坐下休息。 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生还站在门口感叹: “这也太豪华了吧!” 其他几人才从刚才的话题上转移到包房。 a508是个大包,能容纳二、三十个人,今晚只有他们10个人,包间更显得空旷豪华。 有两个女生看着软糯的沙发,直接躺了上去。 连连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好。 其他几人眼睛都不够用,不知道看哪里好。 徐玟忍着没四处乱看,矜持的坐在沙发上等秦屿。 一女生走过来问她: “玟玟,可以点歌了吗?” “可以,点吧,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等下我男朋友买单。” “哇 ,太好了吧。” “想拥有同款男友。” 所有人一下子围了过来,徐玟的虚荣心再次得到满足。 “没什么,今天大家要玩的开心哦?” “玟玟今天你生日,你最大,你先点。” “好吧。” 徐玟起身走到点歌机旁,点了下屏幕跳出来一个界面,大家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没动手,纷纷凑了过去。 一女生读着上面的提示 “恭喜vip客户,请您输入您的vip密钥……” “这么高级的吗?你男朋友还是vip啊,这得不少钱吧。” “应该吧,他没给我秘钥,要不再等等?” “好啊好啊,不着急。” “嗯,我们先把礼物给你,要不等会忘记了。” 不等徐玟开口阻拦,她们已经递上了为她精心选购的礼物: “这是我买的紫水晶,祝你越来越漂亮。” “这是我的幸运水晶球,祝你越来越耀眼。” “这是我的,我送的是一个可可爱爱的钱包,祝你多金多财。” ...... 徐玟看着面前桌上的礼物,包装或大或小,或精美或俗气,没有一样是她看的上的,心里忍不住嘀咕着: 【这都高中生了,送的礼物还是这么幼稚。】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看着那堆礼物,朝大家道谢。 “谢谢你们,不过男朋友还没来,没法点歌,你们可以拍拍照,发发圈。” “哦,对对,不能浪费了这高端大气的包间。” “快快快,给我拍一张。” “我也要拍照。” 徐玟看着她们拍照,也掏出手机,45度角仰望,拍了张自拍。 发了个朋友圈,顺手屏蔽了所有亲戚。 【今天生日,夜宴嗨起来。】 没提秦屿,只在评论某个人的回复下回了句【男朋友安排的】 秦屿手拿着蛋糕走进来时,其他人才停止拍摄,扭头看着他。 “秦屿,你太牛了,竟然都成vip用户了。” “哈哈哈哈,托了别人的福,没法点歌吗?我来看看” 放下蛋糕,走到点歌机边上。 其中一个女生眼神尖锐的看到蛋糕旁边一个长条形的礼盒。 “哇,这是给玟玟准备的礼物吧!” 边问边伸手拿了过去,还没问秦屿或者徐玟是否同意,直接打开了盒子。 一条金色的项链躺在盒子里。 “这是纯金的吗?” 徐玟从她拿走盒子就很不爽,听到她开口,走了过去。 一把抓过女生手里的盒子,迈着妖娆的步伐走到秦屿旁边,抬手抚了下衣服坐在了秦屿旁边的沙发上,用甜腻腻的声音问道: “秦屿~这个挺贵的吧~” 秦屿扭头看着徐玟,伸手拦着她的腰。 “亲哥一口,哥告诉你。” 徐玟看着她没动,周围的人起了哄 “亲一个,亲一个……” 徐玟“迫于”众人压力,亲了一口秦屿,娇羞的低着头。 秦屿看着她更开心了: “哈哈哈哈,给你买任何首饰都不贵,来,我给你带上吧!” 伸手去拿项链,手上一颗黑痣尤为明显。 涂焰本就烦躁,叫了几个人去夜宴,还没到门口,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亲一个”……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秦屿旁边的那个女生正一脸娇羞的低着头。 随后见秦屿从盒子里掏出项链往那女生脖子上挂。 涂焰退后一步,扭头看了眼林峒。 凡是在别墅里,没人露出过真容,所以黑脸并不认识白脸,但他认得他手上的黑痣,只一眼便知道涂焰要做什么。 林峒一脚踹开门,秦屿的手抖了抖,项链没带好,从徐玟脖子滑落,掉在徐玟身上。 躺在沙发上还没起来的两个女生慌忙坐起身。另外两个男生,还在扒拉着墙上的雕塑也猛的转过身。 看着门口走进来几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慢慢的往后靠拢。 秦屿走上前,朝着涂焰笑着打招呼。 “焰哥,你来了。玟玟今天生日,我带她朋友们来玩会儿。” 涂焰皱眉看着他: “秦屿,那么多包间一定要这间吗?” “焰哥……” 秦屿见涂焰变了脸色,也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准备开口,涂焰直接打断了他。 “我昨天说了下周三在这里办生日宴的吧,我跟你说了这几天不要用的吧,你特么是当我的话放屁吗?” 涂焰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插兜,看着他皱着眉。 原本涂焰想着放过他,或许他爸他叔真做了对不起他们家的事呢?这次也算是还了。 可此时此刻,他忍无可忍。 林峒和另外一个跟在涂焰身后,秦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涂焰。 “焰哥,这……” “这什么这,想说这是误会?你看看昨天发你的消息。” 秦屿这才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往下翻。 不知道什么时候涂焰的消息被他设置了免打扰模式,错过了。 “焰哥,我,我对不起你,我们马上出去。” 涂焰看着秦屿转身走到那个从他进了门一直看着他的女生身边,悄声说着什么。 那女生歪了歪头,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条华贵的项链,略显眼熟,涂焰不免多看了几眼。 手臂上带着的劣质臂钏与脖间的项链明显不搭,更像是从哪个两元店买来的塑料制品。 手腕上露出一段若隐若现的表带,还没等他细看,那女生不悦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啊,我不要,我今天生日不能让让我吗?我不走。” 徐玟的声音有些大,秦屿看了看周围的人盯着他俩看,拉着她往角落里走了走: “玟玟乖,这包间是焰哥的,我的vip密钥也是他给的,听话啊,我们去楼下,我找个小点的包房。” “我不去,为什么是我们走啊?先来后到不懂吗?我生日他不能让让?” 秦屿见她油盐不进,此时此刻,只想把她扛走。 可碍于面子,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随即又劝道: “玟玟乖,你要同意去楼下,我明天再给你买个镯子。” “我要玉的。” 秦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好。” 第342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1) 秦屿见徐玟去拿包,转身走回涂焰身边。 “焰哥,抱歉,昨天家里有事,没看到你信息。我们换个包房,你们玩……” “撕拉~” 秦屿还没说完,突兀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徐玟身上。 她拎着包站在沙发旁边,柔软的真丝面料被她包上的金属挂钩,钩出一个口子,隐约露出里面的硅胶垫。 秦屿只觉得颅内充血,太阳穴直突突,这沙发是他去买的,他清晰的记得它的价格,后面好几个零,以及涂焰对它的喜欢。 不安的扭头看着涂焰: “焰哥,我……” “林峒!” 涂焰暴怒,手上的青筋凸起,盯着那沙发上的口子。林峒上前抓着徐玟的胳膊,将她的脸按在茶几上。 秦屿知道涂焰发狂后有多可怕,连忙跪在涂焰身边。 “焰哥,焰哥,这沙发我来赔,你放了玟玟可以吗?” 涂焰并未理睬他,扭头看着其他人。 “不想要命?继续看吧!” 周围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同学,他们知道校霸的猖狂,如今见他发怒,为避免遭殃,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徐玟被按在茶几上无法动弹,嘴里尖叫着: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们去哪里,我还……” 涂焰心烦的扣了扣耳朵 “让她闭嘴。” 林峒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塞进她的嘴里,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 涂焰低头看着身边的秦屿: “秦屿?挺有能耐啊!” 秦屿没听明白,抬头看着涂焰,涂焰在他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为了她,你做什么都愿意?” “焰哥,这次是我不对,你放过她,这沙发我来赔?” “你拿什么赔?从我这儿捞的钱吗?” 站起身一脚踹在秦屿的肩膀上。 秦屿倒地的瞬间,只觉得血液停滞,全身冰冷。 涂焰活动着手腕,盯着秦屿: “林峒,把她丢出去,有些账,还是要好好和他算算。” 林峒拉着徐玟的胳膊将她扔出门外,嫌弃的拿出一条帕子擦了擦手,回了包间。 其他几人站在不远处,见徐玟被甩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她: “玟玟,你没事吧!” “玟玟……” 徐玟满眼泪的抽出嘴里的帕子,扔在地上,剜了那人一眼。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人吗?” 周围几个女生默默的对视了片刻,自觉的闭了嘴。 只听她叫嚣着: “还愣着干嘛啊,去楼下找个包间继续啊!真是烦死了!” “我妈让我回去了,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短发眼镜女生朝她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往电梯口走。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动摇了。 “我也回去了,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等等我,我也回去,我家猫还等着我喂。” “我也回,你等下我。”…… 眨眼间,周围空无一人, 徐玟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愤恨的跺了跺脚,她看着周围来去的服务员,无奈的下了楼。 …… “秦屿,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还是缺你钱?让你手伸那么长在我背后搞幺蛾子?” “焰哥,焰哥,你听我……” “听你狡辩吗?” “不不不,我……” 秦屿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在涂焰眼前停下,抓着他的裤管。 涂焰甩开他的手。 “秦屿,我自认为对你不错,你是这样回报我的?说说吧,为什么背后阴我?” 秦屿低着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 “我借了高利贷,被梁东威胁。” “你特妈还不说实话?” 涂焰又是一脚,秦屿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平静的说着: “我对不起你,我会偿还那笔钱,请你给我些时间。” 涂焰看着他这样,怒火中烧,抬手,林峒掏出口袋里的白色绷带,放在他手心,还不忘叮嘱着: “别伤了自己。” “嗯。” 涂焰将绷带缠在手上,拉起地上的秦屿,挥过去一圈。 这短短的10分钟,秦屿仿佛过了好多年,还把之前几人相处的点滴回忆了个遍。 初中刚开学,他身材瘦小在学校外面被欺负,正巧被涂焰看到,帮了他。 从那之后,他经常去他的学校门口等他,跟在他身后,成了他跟班。 他们秦家和涂家上一代是有些恩怨,他也成了秦家复仇中的一颗棋子,但和涂焰接触后,他心里早已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他原本以为他们会成为一辈子的兄弟。 可认识徐玟后,他每月赚的外快已不能维持日常开销。后来,她要的越来越多,他去借了贷,利滚利滚出了20万。 天天被那群人骚扰,他几近崩溃。 正巧,多年未联系的表哥找到他,只要帮他签个字能给他两百万,不过这钱要分两次给。 他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口应下。 临近签字才知道签的不是他的名字,是涂焰的。他知道这事不简单,他明里是秦屿,可暗里是夜宴的人,是罗刹的手下,他做的任何事都不能损害他的利益。 但他那长久未联系的表哥竟然拿出他在校外的贷款,原来竟然是他搞得鬼。 崩溃只在一瞬间,在有情有义和还钱面前,他选择了后者。 这也断送了他和涂焰的兄弟情。 涂焰发泄完,看着躺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的秦屿,拆下手上的绷带。 “秦屿,吞进去的钱一个月内吐出来,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若是吐不出来,在监狱里等着吧!” 秦屿挣扎着爬起来,爬到涂焰身边: “焰哥,你……你再给我……我一次机会,我……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你特么还要我给你多少次机会?” 涂焰一脚踩在秦屿的手上,秦屿强忍着没叫出声: “去年拿走我那块手表的人是你吧,今年我买给我妈的钻石项链也是你拿走的吧。别特么和我狡辩,刚才那女的身上的项链、手表你应该清楚它们的来历。” 秦屿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焰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边说边伸手去抓涂焰的裤管 “滚。” 涂焰带着林峒和另外几人走了出去,留下秦屿一人躺在地上。 秦屿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整块的钢化膜支离破碎,尝试着点了好几下屏幕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手丢进垃圾桶里,牵动肋骨上的伤,钻心的疼痛时刻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咬牙皱眉往门外挪,在外面找了一圈没看到徐玟,又拖着腿往楼下走去。 刚踩下二楼最后一个台阶,熟悉的声音从左边的走廊上传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男朋友是你们的vip,你还敢瞧不起我?” “你好小姐,希望你不要吵闹打扰了别人。” “叫谁小姐呢,我吵了嘛?我闹了嘛?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秦屿按着肋骨,弯着腰,往前走了两步,扭头看着张牙舞爪的徐玟,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明白当初喜欢她什么? 徐玟不经意间扭头看到楼梯口的秦屿,伸手指着他,昂起头,一脸不屑的看着对面的服务生。 “看到了么?你们夜宴的vip客户。” 服务生扭头看了一眼秦屿又回过头看着她。 他想说些什么,可那女生已迈着生硬的步伐离开。 “秦屿,快,你快告诉他你是vip,他狗眼看人低,竟然不让我进去。” 徐玟拉扯着秦屿受伤的胳膊,秦屿只觉得眼冒金星,身体疼痛的不能自已。 “玟玟,你……你先放开我。” “干嘛?” 第343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2) 徐玟这才扭过去看秦屿。 脸上和眼角上的皮肤逐渐范青,嘴角带着未擦干的血迹。 “你不会是被刚才那谁打了吧!” 边说边去按秦屿脸上的伤口。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嘶。” “真没用,能被人打成这样。” 听徐玟自顾自的说这话,秦屿隐忍着没爆发。 “哎,你怎么这么没用,他们给我送的礼物还在楼上没拿下来呢!” “哼,我真是看走了眼……” “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我们……” 秦屿插过她的话 “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原本徐玟想说的话被秦屿说出来后,瞬间炸毛,继续朝着秦屿嚷嚷。 秦屿看着她,只看到她狰狞的脸和闭不上的嘴巴,那些聒噪的声音被他耳朵自动屏蔽。 他转过身下楼,徐玟拉着他的胳膊,秦屿头也没回的甩开她快速走下楼。 徐玟一个人站在楼梯口看着秦屿消失的方向。 她不喜欢秦屿,样貌还行,也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做他女朋友。 可如今,她只觉得心里少了一块。 …… 周一早上,大家有气无力的往教学楼走,一人的惊呼声叫醒了很多还在朦胧状态中有游离的同学。 “我日……” “壮壮,干嘛呢?“ “是啊,一惊一乍的,吓的我魂快出来了。” “你们看,看看那是谁?我没有看错吧!” 周围几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涂焰穿着校服,拎着书包刚进校门口,也没有骑他那辆酷炫的摩托车。 “干嘛?校霸改邪归正这么惊讶?” “那可不?你看他啥时候穿过校服?不不不,你看他啥时候拿过书包?” “这有啥?我们都快高三了,他这样不是很正常?” “他这样,让我很有危机感。” “为啥?” “我这倒数第二感觉要保不住,变第一了?” “哈哈哈哈哈……” 涂焰听到身后的笑声,扭头看了看他们,几人瞬间乖巧的闭上嘴,低头往前走。 涂焰回头,他想他可能魔怔了。 昨晚梦里被元歌暴打,说他学习不好,说他衣着不对,说他遇人不淑……甚至还冷眼看着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把他俩所有见面次数回忆了个遍,为数不多的几次并没有发生太大的矛盾,她凭什么这么说自己? 他被气的睡不着,起床洗漱,换上校服,拎着书包下楼,在沙发上坐了20多分钟保姆才出来,甚至还把她吓的不轻,把他爸妈都引了出来。 他想,他可能是疯了吧。 一个上午,议论他的声音从未停止过,甚至几个老师碰在一起都悄悄的说起了他的变化。 午饭时间。 安宁和管乐挽着元歌的胳膊去食堂。 安宁:“你们说这涂焰是不是这里不太好?” 她边说边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 元歌:“我看是抽风的多。” “说谁呢?” 元歌转头,涂焰站在她们身后,安宁和管乐连忙松开手,躲在元歌身后。 元歌转身看着他,推了推眼镜:“你。” “不知道背后议论同学不礼貌吗?” 涂焰看着她带着黑框眼镜,一脸严肃且不耐烦的样子,不情愿的说了声“哦”,他有些生气。 她看起来并不怕他,反而对他整个人,每句话都很烦的样子。 但又不知道为啥,看着元歌的脸,他这点气有些发不出来。 “以后,以后注意点。” 丢下一句话,绕过他们三个大跨步去了食堂。 “元元,你好厉害” 安宁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管乐也悄悄的说了句 “我也觉得他不正常。” “对吧,他真的很不对劲。” 元歌:“饿了。” 管乐:“走走走,吃饭去。” 三人到食堂,一堆人围在一起大声讲话,时而发出震耳欲聋又豪迈的大笑声。 涂焰被吵的头疼,抓起赵柬刚吃完的餐盘隔着三四排餐桌,朝着那群人旁边的空桌上砸去。 “妈的,给老子闭嘴。” 吓得那群女生频频尖叫,赵柬也一脸懵的看着涂焰,他盘里还有一块肉没吃呢? 涂焰和没事人一样,低头搅着餐盘里的鸡肉,完全无视旁边人想掐死他的眼神。 元歌三人站在食堂门口,安宁捂着嘴,她差点也叫出声来。 元歌扶了扶眼镜往窗口走去,安宁和管乐连忙跟上,管乐朝着安宁嘀咕了一声 “看吧,本性难改的。” “走走走,离开这个是非地。” 那群女生安静的散开,中间坐着的女生不悦的皱了皱眉,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起身朝着涂焰身边走去。 涂焰低头吃着饭,由远及近的香水味呛得他难受的咳嗽了好几声,吓得赵柬连忙问道。 “焰哥,你没事吧。” “没事,咳咳……” “你好,不好意思哈,我们刚才声音有些大,打扰你们吃饭,我代她们向你道个歉,请你……” 涂焰甩下筷子里的鸡肉,看来这饭没法好好吃了。 刺鼻的香水味,刺激的他鼻炎发作,咳嗽不止,一脸不悦的歪着头看着她: “你谁啊你,脸真大,还代她们道歉?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臭味熏到我了。”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捂着鼻子。 林莎莎手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扎进手心,强忍着怒火往边上站了站,但面上仍然一脸温和的笑着。 “涂焰同学,刚才我们不该那么大声音的,我……”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赵柬听涂焰说完,眼睛就没离开过涂焰的餐盘: “焰哥,你这都没吃啊,太浪费了,我替你……” 关源看着赵柬那一副饿狼扑食没一点出息的样子,剜了他一眼。, 赵柬眼睛追随着涂焰餐盘里的肉,刚抬起筷子,那餐盘已远离餐桌,随着端着餐盘的手也随之飘远。 “哎……” 赵柬和关源看着涂焰端着餐盘离开,随即坐在三个女生旁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抬头看着旁边的女生。 关源看了看她: “同学,焰哥,呶,在哪里,你要找他还有事,可以去哪儿找他。” 林莎莎看了一眼涂焰的方向,走了回去。 “她谁啊?” 关源看赵柬一脸白痴的样子,嫌弃的回了句 “校花。” “笑话?” 关源…… “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 涂焰坐在安宁身边,让她十分不自在。想走,可元歌和管乐都在,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坐下去。 元歌没抬头无视他,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没塞进口中几嘴。 涂焰看着她瘦弱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把餐盘里的鸡腿夹起放进元歌的餐盘里。 元歌停下筷子,静止在原地。 安宁和管乐犹如面临大敌,猛的站起身。 管乐抬头冲着涂焰叫道, “你干什么啊你。” 一把抓起鸡腿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安宁迅速打开元歌的杯子递给她 “快快快,喝口水,吐掉。” 涂焰看着她俩这样子很不理解。 “我看她太瘦,给她补补。” “真的是有毛病。” 管乐皱眉说完,扭头带着元歌往食堂外面走去。 安宁收拾着元歌的餐具走在后面,涂焰叫住她 “她,怎么了?” “涂焰,你该祈求她没事。” 说完转身跟了出去。 此刻留着涂焰一脸懵。 …… 两天时间过得飞快,但也应了某些同学议论涂焰的话。 “本性难改。” 只坚持了一天,后面天在学校再没见过他人。 晚上涂焰生日宴。 大家应班长要求,组团打车或公交车去夜宴集合。 管乐:“我们坐公交车还是打车?” “让我来叫个车。” 安宁掏出手机还没点几下,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 “小妹妹们,去哪儿啊?” 第344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3) 元常带着他那辆银灰渐变的三叉戟停在学校门口。 “呀,小哥哥是你啊!” 安宁惊讶的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管乐站着没动,但她在悄悄观察小哥哥的眼神,他眼神落在元元身上从未移开半分。 管乐往元歌前面挡了挡,他才看向别处。 “对啊,我们好有缘分啊,用我送你们嘛?” 话音刚落,元歌出声: “夜宴。” “好嘞,上车,我送你们去。” 元歌秉着节约时间速战速决的想法率先打开车门,管乐看着元歌,又看看元常 “不麻烦嘛?” “哈哈,不麻烦,正好我也是那个方向。” 等元歌坐进去后,安宁和管乐才上车。 元常扭头看着后座上的三人: “小妹妹,坐好了,我出发了。” 元常从来不敢叫小姐“妹妹”这个词,托她同学们的福,这次他要喊个够,让那几个嘲笑自己。 车子刚启动,一辆咖色帕拉梅拉别在车头前。 元常本带着喜色的脸瞬间阴沉,双手紧握方向盘,警惕的看着周围。 看着前车上下来一个和小姐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快步走过来站在后车窗,无视所有人,眼神犀利的看着元歌。 “坐我车!” “不用。” “陌生人的车你也敢坐?下来!” “让开。” 管乐似乎看出了什么,安宁忍不住接了一句: “对我们来讲,你才是陌生人,对吧小哥哥。” 涂焰看了看安宁,继续盯着元歌: “是吗?” 元歌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这会要再不走,元常可能会在下一秒下车打人。歪头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元常: “常哥,走。” “好嘞。” 一脸阴郁的元常唇角上扬,瞬间挂上笑,小姐第一次叫他哥,他能吹一辈子好吗? 完全忽视旁边的人和前方的车,挂挡倒车,右转一个扭头越过前车,潇洒离去。 涂焰呆在原地,只剩下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汽车尾气。 本就烦躁的心情又迎来吵闹的电话铃声 “焰少,到了没?哥儿几个可等着呢!” “急什么,老子又不是不去?” 管乐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安宁已经探着上半身趴在中控扭头看着元常 “小哥哥,原来你姓常啊,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常哥哥吗?” “咳咳咳。可,可以吗?” “我问你呢?” 元常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元歌扭头看着窗外,并未理会他俩,才大着胆子说: “那,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巧,这一幕被管乐看到,她悄悄的扭头看了看元歌,眉头轻挑。 下班晚高峰有些堵车,等他们出现在夜宴门口6点半。 “小妹妹们,我让我哥给你们买了吃的,晚点送你们门口,你们出来拿下,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 “谢谢常哥哥~” “谢谢小哥哥。” 三人同时开口,元常见元歌没有其他吩咐,开车离开。 走到夜宴门口,漂亮的小姐姐和帅气的小哥哥热情的迎了上来。 “各位晚上好,欢迎光临夜宴,请跟我们来~” 安宁站在管乐的身边悄声说着: “果然啊,这里连服务生都这么好看。” “对啊,能让你看个够。” “哼。” 元歌推了推眼镜,今晚鲲鹏也在,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拿出手机给元安小号发了条消息。 走到涂焰安排的包间303门口,相对楼上,这一层的装饰低调中透着奢华,感觉更舒服些。 安宁和管乐第一次见,进了门其他同学和她俩一样左看看右摸摸。 元歌找了个安静角落,坐着等消息。 “哇,这颗玉白菜是真的吧!” “哇,这水培的竹子也太好看了吧!” “这沙发也太舒服了。” “我的天,这里的水果茶超好喝。” “还有这些吃的我很多都没见过。” “涂少果然有钱啊~” “班长,人都来了吧?” “我看看。” 班长站起来点人数,除了涂焰其他人都在。 “呵,这寿星的组的局,自己还迟到。” 壮壮手里拿着瓜子,正要往嘴里塞,胳膊肘碰了碰班长, “这有啥,焰哥天天迟到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你说......” 门被突然打开,涂焰穿着一身黑走进来。 “我来了。” 壮壮手里的瓜子还没放进嘴里,看涂焰冷着脸,连忙放下手里的瓜子,热情的迎了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生日宴呢。 “嘿嘿,焰哥,你来了,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叫了餐,大家玩的尽兴。” 今晚的寿星似乎只是来打个照面,说完直接离开,留下众人惊讶的脸左顾右看。 “几个意思?寿星就这么,走了?” “啥寿星啊,去年冬天已经过了,最多就是……钱多没处花,找个由头来花钱。” “行吧,他不在反而更自在,点歌点歌,我要好好的吼两嗓子。” “给我个话筒...... “拿来吧你......” 一时间包房内热闹非凡。 管乐见元歌坐着没动,安宁和别人抢话筒,起身出门去厕所。 打开门,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不远处,见有人出来,走了上去: “同学。” 元景走上前看着她。 管乐看看周围也没别人,指指自己 “你叫我?” “嗯,能帮我把这个拿去给元歌吗?” 管乐看他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我是……常远的哥哥。” “是小哥哥的哥哥啊,不知道哥哥怎么称呼?” 管乐本不太想问,但她总觉得这些人对元歌的态度不对劲。 “景源。” “是哪个源?” “水之源。” “你俩不是亲兄弟?” “不是。” “哦,好。” 管乐看着他出神,她的确对他有印象,但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麻烦了。” “好啊!” 元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管乐,转身正要离开。 管乐拉住他的衣袖。 “哥哥,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进过?” “没有。” 元景即便是见过,此刻也要否认。她应该是某家供应商家的女儿,他有些印象。 “哦,好吧。” 管乐松开手,拿着袋子转身进了包间,元景快步离开。 站在对面房间门后的涂焰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刚在楼下认出那男人的背影,直觉告诉他,这人会来找元歌,果不其然,还真的找来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和万恒又是什么关系?】 【那晚碰到的那个女生是元歌吗?】 忍着诸多疑问,忍着闯到对面问个清楚的冲动,按响了江北的电话。 “给你两个方向。” “嗯,第一查万恒,第二查一个叫景源的人。” “尽快。” 刚挂完电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兄弟,到了没啊?” “来了。” 出门瞥了303的门,转身上楼,往最后面的那个包房走去。 还没到门口,浓烈的烟酒味已飘了出来,忍着恶心,推门进去,瞬间换上一张嬉笑的脸,张开双臂看着众人: “我来了,不列队欢迎欢迎?” “焰少能来,那必须要欢迎啊!”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时间包房内好不热闹。 ...... 楼下,303。 晚餐还没送来,班长正带着几人鬼哭狼嚎的大叫,安宁没抢到话筒坐在元歌身边看着屏幕。 元歌发出一条消息,管乐正巧走到元歌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元歌抬头沿着袋子往上看,管乐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乐乐?” “这是常哥哥的哥哥送来的。” “谢谢乐乐。” “叮” 元景手机信息,掏出来看是元歌 【尾巴扫干净】 【嗯。】 “叮”元歌看了眼手机,接过袋子,推了推旁边的安宁,安宁扭头看到袋子眼睛都散着光。 这傻女也看出这袋子不简单了? 第345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4) 管乐看了看旁边的安宁,凑近了问: “元元,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元歌眼睛平淡的看着管乐,果然小姐妹的观察力异常敏锐,被她发现了。本想坦白从宽, “我......” 安宁转身问管乐: “瞒着什么?” 管乐见安宁并没有认出那个外卖袋子,心底叹出一口气: “瞒着我俩努力学习。” “真的假的?元元,你不地道啊!” “我没有呢!” 元歌低着头,将眼神中的所有疑惑压下,她以为管乐会把她看到的说出来,其实并没有,缓缓松了口气。 安宁以为元歌被抓包有些尴尬,连忙开口: “行吧,信你一次。我们要不出去吃?就我们仨在这吃有些尴尬。” 管乐和元歌同时点头。 三人走出门外,一旁帅气的小哥哥迎了上来。 “三位是想找空位子吗?” “啊。” “请跟我来。” 说完转身率先往前走,体贴的服务让安宁再次惊讶 “这也太贴心了吧,我都不想走了。” “小心把你卖了。” “那我还是回去吧。” 元歌看她俩这样子,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 3楼往4楼去的转向台外面有个很大的露天休息区。 巨大的天幕下摆放着小圆桌,每张桌子上放着一盏小夜灯,微弱的灯光下一切都显的温柔。 银河星空灯投映在天幕顶,抬头看如同坠入云端。 “哇,不愧是高大上的会所,这露台都设计的太好看了。” “我要拍个照。” 元歌看俩人正忙着拍照,拎起袋子,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小哥哥转身离开。 等她俩拍完照回到座位上,仍看着四周: “我都想去楼上体验体验这里的住宿服务了,听说女士有按摩、美容,汗蒸、应有尽有。” 管乐听完,悄悄扭头看了看元歌,只见她安静的拿出一盒炒饭,竟然是电动加热的那种饭盒。 看元歌轻柔的的打开盖子,管乐上前拿出袋子里的其他餐盒。 安宁仍旧在畅想着她以后再次来这里要怎样享受生活等等。 管乐拿出餐盒看着上面的logo,再次确认: “这是不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店?” “我看看?” 安宁接过饭盒看了看: “还真是蓉悦·怡岚的。” “太厉害了吧!” 管乐小声的说了句,安宁打开饭盒,接过话 “是啊!常远的哥哥好厉害啊。” 管乐说的是元歌厉害,安宁以为管乐在夸常远他哥厉害。 管乐没再说话,拿出袋子里最后一个饭盒,里面放着她爱吃的春笋,眼眶瞬间有些微红,不管元元隐瞒了什么,但她永远都会默默地关注着她和安宁的喜乐哀愁,永远会把她和安宁的喜好让在首位。 “元元,谢谢你。” 元歌抬头,直道管乐心里的疑惑解开,朝着管乐温柔的笑了笑 “没关系。” 安宁听到管乐的道谢声,看着打开的饭盒,对元歌说道: “谢谢你,小元元。” “趁热吃。” 管乐和安宁齐齐将手伸到那盒炒饭边,俩人对视一眼笑了笑,把饭盒放在元歌面前。 “元歌”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不能和其他人同食,她们每次吃饭会提前把她想吃的分好。 元歌看着她俩的动作,笑笑没说话,一阵风吹来,轻柔中带着暖。如同温柔的手抚过脸庞,让人贪恋。 三人吃完坐在露台上闲聊,身后的玻璃门打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混混走了过来。 “三位小美女,可否赏脸去喝一杯?” 管乐见那人走近,像保护鸡仔的架势护在元歌和安宁身前。 管乐:“你想干嘛?” “小妹妹,我能干嘛呢?不过就是想让你们跟哥哥我去喝一杯,你放心。” 安宁:“不去。” “哗”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个胖子。 “呦,贱人你不行啊,请3位妹妹都请不走?” “去你妈的,老子叫健仁。” “哈哈哈,老子说的没错啊,贱人。” “滚。” “妹妹们,不想跟他走?可以跟我走啊?哥哥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满脸横肉又油腻的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三个,最后把恶心的眼神放在安宁身上来回扫视。 元歌伸手将安宁拉到身后,那胖子仍一脸感兴趣的摸索着下巴。 “怎么?小妹妹们不感兴趣?我那里有好酒招待大家,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胖子边说边往他们跟前走。 管乐和安宁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的身体都在抖。 管乐强忍着恶心拒绝到: “我们吃过了,不用了。” 胖子伸出手本想去抓元歌的胳膊,刚那个小混混上前抓住胖子伸出来的胳膊。 “常福,你特么不地道啊?不知道先来后到?老子先来的,你给我靠边去。” “怎么?贱人你要跟我抢人?” “妈的,说了老子不叫贱人,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元歌趁着他俩吵闹的空隙,伸手在口袋里发了条信息。 俩人刚说了几句,门再次被打开。 “老大,你怎么躲在这儿了?” 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街溜子走过来,站在那个被叫做贱人的混混身边。 胖子见状,一脸嫌弃的开了口: “这是山中无老虎,螳螂都能称大王了?” 嘻嘻哈哈的说完,立刻变脸: “妈的,以为老子没人了是吗?” 拿出手机,点了两下: “大壮,带人来露台。” “呵,为了这几个妞,你要跟老子干仗?” “也不全是,我老早就想打你了,这只是个机会。” 扭头看着她们三个,回头说着: “不过能让这三位小美女见识见识爷的勇猛,哈哈哈哈哈。” “他妈的,谁在爷的地盘上称爷?” 元安左肩挂着西装,嘴里叼着根烟,从门外慢悠悠的走进来。 平日里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在,如今在那群人眼里,他如同凶鬼猛兽,情不自禁的让他们后退了半步。 元安猛吸一口,拿出香烟,吐出一团烟雾,透过烟雾去找元歌的身影,看到她安好的站在人群后面,心底的焦灼才慢慢放下。 一步步的往胖子身边走去。 每走一步腿上的重量有千斤重,b2人太多,堵了好几部电梯,他着急忙慌的沿着楼梯跑上来。 鬼知道他一路上有多害怕,唯恐元歌发生意外。 站在门外看露台没人闹事,点了根烟,平息了片刻,才推门进来。 贱人和常福朝着声音看去,刚才嬉笑的脸上逐渐的变得严肃,身体不自觉的站直,朝着元安点头。 “安爷。” 元安站在一米外,不耐烦的看着他俩人: “孙崽,说说吧,在爷的地盘上想搞什么幺蛾子?” 边说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路中间,翘着二郎腿叼着烟猛吸一口,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掐着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安爷,我只是想请三位小美……小同学去喝……” 一把椅子直直的朝着常福砸过去,还好他躲闪及时,否则头上免不了一个血窟窿。 “你踏马是眼瞎?没看到小……朋友们还没成年?” “我……” “常福,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吧!” 说完吐出一个烟圈,皱着眉看着他。常福心中警铃大响,他连忙上前: “不不不,安爷,我是来找人的,我立刻走,立刻走。” 常福本想绕过他去开门。 元安弹掉烟头,站起身,双手插兜叫住他。 “慢着~” 常福站在原地不敢动。 元安看着元歌三人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小朋友们,麻烦你们转过身哈,我这要处理些事,担心吓到你们。” 说完不忘咧着嘴角笑,一脸温和无害的模样。 第346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5) 可就是这样的人打起架来,比谁都狠,比任何人都拼。 等元歌三人转身,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安宁吓得扑近元歌怀里,元歌顺手拉过管乐,抱着她俩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俩人觉得周围的声音小的如同蚊虫振翅,微不可闻。 管乐微微抬头看了看元歌,平日里的小可爱此刻如同救世主,将她和安宁紧紧的揽在怀里,此刻竟然觉得这个小小的怀抱无比温暖,忍不住伸手抱住元歌的腰。 她想【小姐妹并不是刻意瞒着什么,肯定有她的苦衷,但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 元歌扭头看了看管乐的发顶,嘴唇微翘。 惨叫声消失后,元歌松开她俩: “没事了,不要怕。” “人都走了吗?” 安宁从元歌怀里探出头,四处看了看,除了那个胖子,其他人都在,大多数躺在地上呻吟。 元安听到声音走过来, “小朋友们,只要有爷……我在,你们不用怕哈。” 说完心虚的摸了下鼻子,抬头瞟了眼元歌。 元歌见人已处理完,应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扭头看着元安: “谢谢,我们先走了。” “千万不客气,举手之劳,嘿嘿。” “你们没事吧!” 闻声看去,涂焰身后跟着俩人,站在门口,看到元歌身边站着一男的,快步走来,站在元安身边。 元安不悦的看着他皱眉,据元常说这小子似乎在打他们小姐的主意。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啧,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其他啥也不是。 元安:“涂焰?就你?” 涂焰看他一脸敌意的看着自己: “你认识我?” “不认识。” 元安说完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元歌。 “小朋友们,我送你们下楼。” 转身用肩膀推开涂焰,西装搭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猛的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混混。 “胆敢在爷的地盘上闹事,见一次打一次。滚远点,别脏了爷的眼。” 地上的人蜷缩着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元歌带着安宁和管乐离开,涂焰皱着眉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私四人,走到贱人身边。 “怎么回事?” 贱人艰难的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一把揪起贱人的衣领,直直的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 “是你先招惹她们的?” “我错了,康老板让我去找几个小姑娘陪酒,你又不是没听到?这不赶巧了吗?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你同学。再说我这……” 涂焰看着他这样子松开手,贱人没站稳摔在地上。 “哎呦。” “你刚说的,安爷?是骆坤手下的那个笑面虎?” “你认识?” “不认识。” 贱人揉着自己的屁股,有些无语的翻着白眼。 涂焰知道这些人也是涂宏慎跟他说的,还有那个钱百吉也提过。 他们和这个骆坤似乎还很熟悉,知道他之前的任何事,知道他是滦州城以前的老大,黑白两道通吃。 虽说多年隐退不知去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里的资源和人脉至今无人能及。 “走吧,康老板找你!” 贱人站起身,看了他一眼: “涂焰,我看你年纪小奉劝你一句,没事少和他接触。” “你是指……” 涂焰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楼下。 贱人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上。” “谢了,我有分寸。” 回到楼上包间,康少廉靠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泯酒,涂焰推门进去,他抬头瞟了一眼。 “怎么?还得涂少亲自去接才回来?” 贱人从涂焰身后走出来: “碰到安爷。” 康少廉端着酒杯起身,里的酒随着他的动作有一大半撒在地上。 “安爷在哪?” “刚走。” 酒杯砸在贱人脚下,碎片划过他的脚踝,出现几条血痕。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涂焰见他又要拿人说事,开口问道: “康老板,你这是?” 康少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又恢复正常: “哦,涂少可能不知道,安爷是地下城的老大,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当然也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再者,他手里握着滦州城的资源,想要分一杯羹只能巴结他。” 涂焰坐在他身边没说话,这神出鬼没的人出现在露台本就不可思议,看他对自己嫌弃的样子,更是匪夷所思。他明显是认识自己,可他们并没有任何交集。 涂焰扭头看着康少廉: “康老板,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合同我安排律师明天去和你签。” “行,涂少爽快,今晚你的所有消费我来买单。” “谢了,303。” …… 元歌三人走到楼下,元常的车早已经候着。 “小妹妹,我来送你们回家。” “常哥哥你没走啊。” “刚来,是我带你们来的,得把你们平安送回去。” 管乐和安宁家近一点,等她俩回家后,车里只剩下他和元歌。 元常瞬间坐正身体,表情也逐渐严肃: “小姐,查元景的是江北,他是个私家侦探。” “他是涂焰的人,盯紧了。” “是。” “钱百吉那里……” “小姐,你决定了?不和骆爷说吗?” “不用了,我不想他担心。” “是。” “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收集到的资料给涂宏鸣。” “那涂宏慎?” “再等等。” 涂焰把他推入地狱,总比她去收拾他更能让他刻骨铭心。 “好的。” 元常有些疑惑,小姐是有过人之处,总会把每件事想的很全面,过去多年从不会让他们出现,也不会露出破绽,可这几次接触下来,她似乎有意让人知道她的来历。不知道小姐如何打算? 但又很快释然,不管小姐做何打算,他都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周四上午新一轮的校花选拔再次开启,一股暗潮在学生间风起云涌,一时间学校贴吧好不热闹。 安宁扭头看着正研究数学的元歌,把管乐叫了出去。 “我准备把这张照片发出去。” 手机界面正是那天在元歌家拍的那张照片。 “行,那天元元也同意的。” “那我发了。” “发。” 发完照片转身,涂焰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俩。 “真无语!” 安宁嘀咕了一声拉着管乐进了教室。 涂焰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教室里的元歌。 他前天晚上给火狐发了好几条消息,一条没回,昨天也是。 他总觉得两人有某些联系,但让江北去查万恒,从没有一个叫景源的人,甚至还多方阻挠。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搁置。 上课铃响了,涂焰不情不愿的走进教室,一个上午的课无聊又枯燥,趴着等下课。 中午去食堂,赵柬和关源叽叽喳喳个没完。 “啪”涂焰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响: “你俩能不能安静会儿?” 对面俩人慌乱的拿过筷子,安静的扒拉着饭,刚吃了一口,赵柬抬头看着怒气未消的涂焰。 “焰哥,我就说一个事!” “放。” “您请看。” 说完一边递手机,一边观察着他脸上的变化。 用手指着手机屏幕: “这是上次来找你的女生,这是你上次去找的那个女生。” 涂焰看着照片呆楞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这是他见过的那个元歌?不,这是他不认识的元歌! “焰哥?焰哥?” 赵柬伸手在他面前划了几下,涂焰才抬起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上八点吧!” 怪不得,他下课的时候听到安宁和管乐说了照片两个字,原来是她们发的。 “嗯,拉人去投票。” 第347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6) 涂焰把赵柬的手机扔回去,掏出自己手机,快速点着屏幕。 “焰哥,你不会?” “说什么呢?没看到是我们班的吗?” “你们班以前也有,也没……” 关源一把捂住他的嘴,悄声在他耳朵边说着: “你丫不想活了,有些话是能说的吗?闭嘴知道吗?” 赵柬点点头,关源松开手,在赵柬衣服上擦了擦。 食堂吃饭的同学议论声越来越大,总能碰到几个议论元歌的声音。 林莎莎今天心情极差,早上出门,她妈妈没有准时叫她起床,上学迟到本来已经很生气,结果学校论坛又发起什么校花选拔赛?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和她这个上一年的校花说? 她不开心的打开链接,更新了最新拍摄的照片,退出论坛等大家投票。 可她忍不住想去看票数,只是半个小时,第一名票数猛增,她排第三,如今再看更是跌出前五。 握在手里的筷子都快折断了,她仍然没有松手。 她的舔狗之一王家乐,看她正盯着手机看,一脸怒色,出声安慰道: “莎莎,你放心,我拉人给你投票。” 林莎莎放下手机,握着筷子的手也松了力道,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扒拉着餐盘的饭。 “哼,能有什么用?第一名2万票,我才2000。” 边说还边委屈的嘟着嘴。 “你放心,这刷票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保证让你明天排第一。” “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 “谢谢。” 这才抬头看着王家乐笑了笑。 ...... 一个晚上的发酵,第二天议论最多的便是元歌,大家看着她带着黑框眼镜进了教室,从瘦小的肩膀上拿下书包,安静的掏出书本,和往常一样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些。 “不得了。” “咋了?” “看榜首。” “嗯?” “我去,这不科学,林莎莎已经超过5万票,第一名了?” “切,她那几个舔狗刷的票吧!” “极有可能!” “这明显就是刷的,昨天还不到2000,怎么,一个晚上5万?谁信呢!” “哼,我们也找人刷,我们班元歌同学不能输。” 几人扭头看着正认真看书的元歌,拿出手机联系人投票。 下午下课,元歌的票数猛增,跃居第一,超出第二名2000多。 大家看着界面上的排行榜喜滋滋的回了家。 安宁和管乐站在校门外等元歌,安宁几次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干嘛呢,在我面前还扭扭捏捏?” “我……哎……你说?……嗐。”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还有啥难以启齿的话是不能说的?” “不是,你说涂焰是不是瞄上我们家元元了?” “咋回事?” 管乐放下手机,一脸严肃的看着安宁。 “我看他盯着元元的照片看了一下午。” “真的假的?你一个下午没上课,盯着他看手机了?” “哪能啊,课还是要上的,我一抬头他就盯着手机看,一个下午几乎没动。” “不能是别的什么事?” “不能,他把元元的照片设置成了壁纸。” “我去,他咋这么变态呢?” “可不是吗?” “以后严禁他单独见元元。” “嗯。” 她俩在学校门口等了10分钟还不见元歌出来。 “元元怎么了?” “不会是亲戚来了不敢出来?” “走,看看去。” 俩人顺着她刚去的德育楼一楼厕所走去。站在厕所门口,里面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宁叫了几声也没人应。 管乐抢先进去把所有隔间门打开,没有人。 慌忙拿出手机打过去,手机在隔间的马桶边上响起。 “坏了。” 管乐捡起手机,拉着安宁往保安科跑,边跑边给班主任打电话。 而此刻,元歌正被王家乐带着的几人拉进操场旁边的小树林里。 王家乐摸着下巴,一脸猥琐的看着元歌: “你是元歌啊,长得……还行吧!你这姿色还想盖过我们莎莎的风头?我看你是不想在学校里混了。” 旁边的男生小声提醒着: “人家年级第一。” 王家乐扭头刀了他一眼,扭头继续看着元歌 【啧,这才貌双全的女生,今天之后让她身败名裂。】 元歌看着他一脸猥琐的样子,低垂眉眼动了动眼镜,她知道林莎莎也在,给王家乐出这主意的也是她。 那天安宁拍照,她以为安宁只是随口说说,可没想到来真的了。 她悄悄的封控了票数,谁知道涂焰那傻子估计有啥毛病,硬是要给她拉票。据她所知,已经花了5、6万了吧。 有这些钱买点吃的不香吗? 王家乐见元歌低头没说话,以为她怕了,更是肆意妄为的大笑起来,胳膊推了推旁边的男生 “去,把她校服脱了。” “乐哥,你这……” “别废话,去。” “这,这是违法的。” “老子还没满18岁,再说了我舅舅在市公安局怕什么!” 王家乐一脚踹在那同学的腿上,他一个踉跄,颤颤巍巍的往元歌身边走,手还没碰到元歌,只觉得全身像被定住一般,再难向前半步。 “你特么磨叽个啥?” “不是,乐哥,我这……不对,是这地方邪门的很,我动不了。” “放你妈得屁,老子这不照样动?” 王家乐扭着身体,不耐烦的踢了踢旁边那人: “你去。” “乐哥,这元歌是我们年级的第一,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你特么年纪不大,嘴倒是挺啰嗦,刚才把她拉过来,你俩可都参与了,别给我扯别的,快去。” 王家乐知道林莎莎在不远处看着他,他表忠心的时候到了,若是能下这个时候…… “哎呦,我草,谁敢偷袭我,是活腻歪了吧?” 正想的出神,猛的被一只脚踹翻在地。阻止了他的白日梦不成,还让他疼的呲牙咧嘴,还想再骂两句,抬头看见涂焰挡在元歌面前,张开的嘴都没来得及闭上。 “王家乐,你是想死吗?” “焰哥,怎么是你,一切都是误会。” 王家乐慌忙爬起来,又被涂焰一脚踹在肩上。 “操你妈,要不是我路过,还不知道你这么恶心。既然想拍,我让你拍个够。” 涂焰没给王家乐任何开口的机会,一把扯过他的校服,只听撕拉一声,衣服破成两片挂在肩上。 元歌歪头看了看,就这小身板,林莎莎能喜欢才怪? 涂焰转过身,抬手捂着元歌的眼睛 “不许看。” 元歌眼睛眨了两下,涂焰只觉得心口痒痒,瞬间袭遍全身。扳过元歌的肩膀转身,让她背对他们。 “不许看,听话。” “哦。” 元歌答应的利索,涂焰只觉得她这温顺的样子让他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狗,乖巧听话。 转身拿着手机,对着王家乐一阵狂拍 “王家乐,你不是喜欢露吗,让你露个够。” 扭头看着其他几人 “你们几个,再让我看到一次你们欺负她,你们全家都别想在滦州城待下去。” 转身拉过元歌的手往树林外面走。 “你松开。” “不松。” “你干嘛?” “保护你。” “不需要。” “要。” 元歌见他非常坚持的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换了个话题,本想从中抽出手,谁料他越抓越紧。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回来取东西,正巧经过。” “是吗?可你回家的路不是在东边吗?” 涂焰扭头看着元歌,笑了下露出一颗虎牙: “呦,这么关心我啊。” 元歌:…… “干嘛这个表情,你应该谢谢我,要是没有我,你刚才可怎么办啊?” “没有你,我……” “元元~涂焰你给我滚开。” 第348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7) 安宁大喊着,拉着管乐,焦灼的从对面跑过来。 她俩去保安科查监控,不凑巧,德育楼一楼的监控坏了,多方询问才知道元歌被人带到了操场这边。 俩人一刻没闲着跑过,看到涂焰牵着元歌的手,从小树林里走出来,那叫一个气啊! 本还想着让涂焰少找元歌,结果他不仅找了,还抓着元歌的手不放。 “涂焰,给我松开你的爪子,你是觉得我们家元元好欺负吗?。” 安宁一巴掌拍在涂焰的胳膊上,一把拉过元歌,管乐警惕的挡在她俩身前看着涂焰。 见元歌没事也没受伤,拉着安宁和元歌快步离开。 涂焰看着安宁和管乐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莫名的有些好笑。 这俩人从小学开始和他不对付至今,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现在因为元歌,更是无比嫌弃他,他想他是要给她俩点颜色看看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柔软的触感和遗留的温度似乎还在,紧握成拳将这份暖意握紧。 低头往回走,小树林里的几人还没离开,惨叫声再次响起。 一番询问,安宁和管乐气愤的皱着眉,这个王家乐喜欢林莎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若说没有林莎莎搞鬼,她们是一点都不信。 安宁和管乐带着元歌去吃了顿好吃的,美其名曰为她压惊。 饭后,元歌在俩人的护送下回了家,安宁和管乐多番叮嘱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元歌站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才上前打开。元景恭敬的站在门后看着她。 “小姐,我来受罚。” 元歌关上门越过他,摘下眼镜,取下书包,端正的放在仅有的一张桌子上。 再抬头,凌冽的眼神带着变化莫测的身法朝着元景袭去。 “被外人发现踪迹,属实不应该。” “小姐,说的,是。” 元歌见他还能开口说话,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她是想慢慢得把身份透露给安宁和管乐知道,至少在她消失后她们能得到庇护,但她可没想让涂焰知道她的身世。 几番打斗,元景明显不敌,越来越喘脚步、手速也越来越慢。 “慢了,再来。” “抬腿,提脚,手,头。” “太慢了,继续。” 十几分钟,对于精疲力竭的元景如同炼狱,小姐的身法越来越好了。 元歌见他躺在地上喘息,才停下手。 元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元歌面前。 “小姐,请……消,消消气。” “起来吧。” 元景抬头看了看元歌,又低下头。元歌见他不起,皱着眉 “站起来。” 元景按着地面,颤巍巍的站起来低着头。 “这次算了,下次别再犯。” “是,小姐。” “关注下钱百吉,他该赔罪了!” “是,小姐。” 元景离开后,元歌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床下箱子里的手机又准时的发出频繁的震动声。 不用猜也知道是涂焰发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躺在床上发呆,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口,铿锵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些恍惚。 今晚涂焰牵着她的手时,她心跳的特别快,是那种不正常的快。这没来由的心跳让她有些发慌,还好碰到了管乐和安宁。 起身下床,拿出箱子里的手机,一连好几天全是他的消息。 从最开始的问候到日常分享,事无巨细的说给她听。 一连几条消息说的是今晚的事: 【大佬,我觉得我有些喜欢她,不是因为这次的照片。】 【好像是从某次我逃课去学校开始,每次见她总觉得异常熟悉,想去靠近她,想去了解她。】 【我那天在夜宴门口碰到了个女生,我怀疑是她。可这样乖巧听话的女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大佬,我这几天有在努力营业,业绩环增5个点,等这个季度结束,记得年会上你的承诺啊!】 “叮”又一条 【不行,我感觉她对我有偏见,我想送她个礼物,大佬帮忙出出主意呗!】 元歌看着消息没说话,迟疑了片刻点了语音,瞬间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伙子,年轻人的喜好和我们不同,你应该投其所好去问人家,而不是在这里问我。” 刚发出就进来一条消息 【大佬,你终于回话了!】 “嗯,这几天很忙,忽略了些事。” 【上了年纪,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嗯,睡吧,困了。” 【晚安】 元歌退出微信界面,关好手机塞进床底。 涂焰盯着手机出神,又听了好几遍,听不出声音合成的成分。 起身拿了把钥匙,手机里叫人。 摩托的轰鸣声震亮了楼道里的光,一男生从楼上缓慢走下来,看到不远处的涂焰,真想上去给他一脚,可他不敢。 “祖宗,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涂焰摘下头盔,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过去: “程天池,给我分析下这段语音。” 程天池听完手机界面的语音: “大晚上把哥叫起来,就因为这?” “做不做?” “做做做,给我再听下。” 程天池拿过手机打开语音,苍老的声音响起,一种透心的凉意袭遍全身,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抬头看着涂焰。 “这谁发你的?” “问这个干嘛?” “有助于我分……” “别瞎扯,问这干嘛?” “她这个声音穿透力好强,有一瞬间我感觉被定住了。” 涂焰听他说完,瞬间想起了什么,拿过手机又听了一遍,可仍无所获,莫非他有了抗体? “你,现在,给我解析下这段语音,我看着你弄,走。” 涂焰拉着程天池的衣袖往楼上走,声音随着飘远。 “哎,你这,我要睡觉。” “1000。” “我是能用钱收买的吗?” “5000。” “好像来精神了,可精神不太够用啊。” “1万,够用了吗?” “成交,先款后货。” “你吖,我啥时候欠过你的?” 涂焰嫌弃的放下手,在程天池的衣服上擦了擦。 一个晚上的努力,程天池终于在凌晨两点把躺在沙发上的涂焰叫醒。 “有结果了?” 涂焰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起身往程天池的电脑边走去。 “我说出来你别打我。” 涂焰一手按着电脑桌,一手按着椅背转身看着他。 “你要告诉我你没分析出来?” “切,瞧不起谁呢?” “你!” “你你你,你应该相信我的实力。” “说吧!什么?” “嗯,就是……解析出来的这个声音还不是本人的声音。” 涂焰看了看他,转身看着电脑界面上花花绿绿的线,有些眼花。 “我要听哪个?” “这个。” 程天池点开其中一个音频,声音响起的瞬间,涂焰怔在原地,很熟悉,熟悉到每根汗毛竖起,熟悉到和每个晚上那个模糊的梦境里响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顾不上给程天池钱,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钥匙飞奔直下,摩托的轰鸣声瞬间响起。 程天池站在窗户边看着摩托车灯消失的方向摇摇头。 “这小子还不是逃了?切,你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哈,困了,睡觉。” 揉着眼睛去睡觉。 第349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8) 涂焰一路狂奔赶到夜宴,一口气跑到5楼,他知道花豹在这里。 电话打过去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终于在507门口听到手机铃声。 “喂?” 明显被铃声吵得不耐烦才接的语气。 “罗刹。你可以不出来见我,但我要见火狐,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花豹坐起身,这小子,自己藏在这都能被他找到,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 花豹揉了揉眉心: “她不会见你。” “为什么?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大哥,我见一面老大都难,你说呢?” “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微信给你了。” “我要电话。” “三十万。” “草。” 涂焰快速点着屏幕,花豹看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眉头紧皱,这小子玩真的? “说,多少?” …… 涂焰离开后,花豹快速拨通元春电话 “大哥,涂焰30万买了小姐的手机号。” 元春还没睡,万恒的财报还没看完,刚站起身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嗯,小姐的手机呼叫转移到了我这里,放心。” “好的,大哥早点休息。” 元春看着手机出神,想起元歌小时候,冷冰冰的小模样不爱和他们任何一个说话,后来接手骆爷手里的产业,也不情不愿。 但如今一切都有了缓和,却听到另外一个不相干的、让人讨厌的名字。 不知小姐对他的心思如何,这小子对小姐可没安好心,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那天听元常说完,他立刻去查了那小子,想不到竟然是涂宏慎的儿子?他知道些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不知等涂焰知道了又会如何处理? 继续回到座椅上看着财报,可眼睛总会不自觉的瞟向手机。 …… 涂焰下楼,找了个干净的包间,打开所有灯光,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号发呆。 “你说,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 “可我打过去该说些什么?你好,我是你救过的小孩!” “还是,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帮助过我?”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是我每时每刻都记得,只是看不清你的样子。” “现在打过去会不会打扰你?” 涂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3点半,迟疑了好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透过朦胧缥缈的云雾他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坐在石桌旁,对面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正看着她笑。 他并未疑惑为何梦里会有古装场景?他只觉得这个背影莫名的熟悉,想上前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挥去眼前缭绕的云雾,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听清两人间的对话,是那男人先开的口。 “天下苍生,还要靠上神庇护。 上神不急着回答,权衡利弊后给本君答复便可,那本君不打扰了,告辞。” 男人后退一步消失不见,女子静坐片刻,慢慢转身看着他站着的方向: “出来吧!” 云雾散开,涂焰走过来,对面女人的模样分明是成年版的元歌。 “元歌,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那女子瞬间变了脸色,一道金光砸过来,正中眉间,涂焰翻身坐起。 翻身坐起,看着周围,还是熟悉的包间,看了眼时间,7点一刻。 想着她也醒来了吧,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后坐在沙发边拨响了火狐的电话。 电话在最后一秒被接起: “喂?你好!” 一道沙哑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涂焰犹如晴天霹雳,瞬间清醒,挂断电话。 自嘲的笑了笑: “我该想到的,她或许已经有了家庭,我打过去又算什么呢?” 关了手机,走出房门,下楼回家。 元歌刚做了个梦,梦到涂焰,此刻心跳太快,这种感觉让她不太舒服,皱着眉看着天花板出神。 过了许久起床洗漱,给元安打了电话,她想回去看看爷爷,顺便看看三喜。 带了爷爷爱喝的茶叶,带了三喜爱吃的糖饼,带了仲莱叔心心念念的刀具,还给元家其他人带了些妙味斋的糕点。 到家正好饭点,元骆见她回来,开心的合不拢嘴。 吃完饭,焦躁的蝉鸣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元骆看着眼睛都快眯上的元歌,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丫头,回屋睡会。” 元歌睁开迷茫的眼睛看着元骆: “爷爷你也睡会儿,那我回去了。” “好好。” 元歌回了她的小院,三喜等在门口,看她走过来,小跑着迎上去。 “糖糖,我感觉我懂了很多东西。” “是吗?那我考考你!” 元歌走在前面,三喜跟在她身后。 “窗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你真的会啊!” 元歌扭头看着他,三喜拘谨的抓着头发: “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书,那些字像天书,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可上周你施了魔法后,那些字我都能看的懂了。我爹还说我开窍了呢?” “仲莱叔没说其他的吗?” “只问了我那几天见了谁?” “你怎么说?” “除了糖糖,其他都是家里人。” “然后呢?” “我爹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元歌转身推开房门让三喜进去。 “我要再施展一次魔法,坐好。” 三喜乖巧的坐好,手放在膝盖上,点点头。 元歌转身从屏风后的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三喜看着元歌手里的毛巾出神: “这毛巾难道有魔法?” “对啊,闭上眼睛。” 三喜闭上眼睛,元歌将毛巾盖在他的头顶,不过几分钟拿下毛巾看着三喜。 “感觉怎么样?” “嗯,好困。” 元歌看着开始犯迷糊的三喜: “回去睡一觉,记住,明天晚上5点前,不要让人去叫你。” “好的。” 三喜眼神迷离的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元歌看着慢悠悠离开的三喜,心口突然顺畅了不少。 吃过晚饭,爷爷再次不舍的把元歌送到车上挥手道别。 元骆看着车灯离开的方向,问着仲莱:。 “三喜没事吧!” “应该没事,他睡之前说了,明天5点前不要叫他,刘医生去看了也说没事。” 元骆不解,转头看着仲来: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是,他以前你也是知道的,自从上周见了糖糖像是开了灵智。” “今天又去见丫头了?” “中午吃完饭去的,回来开始睡,说让5点叫他也是糖糖说的!” 元骆扭头看着消失不见的车灯,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这个孙女更贴心,更精明,也更温和懂事些。 她能想到很多他想不到的事,听那几个小子给他的信息,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钱百吉的身份。 他本想等她考了大学,接手万恒把这些事告诉她,以后如何全看她自己,如今看来,她要对钱百吉动手了。 不过无论她做什么决策,只要不伤害元家人,他无条件支持。 转身往回走: “嗯,回吧。” “哎。” 仲莱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门。 …… “叮” 林莎莎正躺在憋屈的小床上玩手机,一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她以为又是无聊的广告,随手点开,是几张元歌的照片。 照片里她戴着黑框眼镜从包厢里走出来,后面的包厢门半开着。 第二张是元歌的背影,门口走出一个男人,身材高大,西装笔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元歌和他是从同个包间出来的。 本来林莎莎这几天因为校花选拔的事很郁闷,平白无故的素人怎么票数那么高?原来是找了个有钱的金主啊! 第350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29) “哼,不要脸的贱货!” “这照片里的环境这么贵气,她一个孤儿怎么可能去得了那种地方?” 试探性的发了几条消息出去,没有回复她一条。 打了两个电话后,再打提示该号码为空号。 “这真是天也助我!” 反手转发给另外一个舔狗,陆遥。 【好奇怪,我刚才收到几张照片,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元歌。】 陆遥看到林莎莎的消息,第一时间回复 【这不就是她吗?她不会找了金主吧!】 【不知道呢,但这贵气的环境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 【莎莎放心,我会让你重新成为滦州一中的校花,让她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 【谢谢你哦,但是千万别做傻事。】 【放心,我有分寸的。】 林莎莎看完消息,删掉了自己发出去的信息,继续浏览微博。 ...... 周末安宁和管乐给元歌搬来了好几件大家具,衣柜、书桌、小沙发、小茶几,还有两个斗柜,一个放卧室,一个放客厅,不大的房间瞬间被填满。 三人打扫到下午,元歌留她俩吃了饭才回家。 一大早,刚睁眼,元歌的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手机界面的消息挡满了屏幕。 管乐见元歌没有回她的消息,直接打通了她的电话: “元元?” “我在的,怎么了!” “我和安宁去接你,跟你说一声。” “好~” 管乐火急火燎的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元歌点开消息,除了安宁和管乐外,还有她同桌、班长、壮壮同学发来的消息。 【元同学,你不要看论坛。】 【元歌,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别做傻事!】 【元歌,你起来了吗?千万别看群消息。】 她把所有的消息看完,点开了群消息。 信息太多,她翻了十几屏才翻到那条链接,大大的标题 【新晋校花变身援交女,是道德的败坏还是人性的泯灭?】 里面除了两张照片外,还杜撰了个小故事,大概意思是: 某个有钱的老男人看上了她的清纯可爱,她为了能让自己成为校花,不惜与老男人交易,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身体。 元歌看着照片里元春的背影,这是上次在蓉悦·怡岚吃晚饭,她找元春后出来被拍的。 转发给元春: “他们说你老。” 自言自语完,丢下手机去洗漱。 元春正在赶去学校的路上,低气压的车内,让人透不过气,秘书坐在副驾驶,眼神指示前方不敢乱瞄,也不敢说话。 看完消息,元春冰山脸上有了一丝裂缝,眉头挑起又紧皱,随后扭头看向窗外,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在唇角翘起。 安宁和管乐从接到元歌那刻开始,内心焦灼。她们担心乖巧懂事又暖心的元元看到消息会不会做出些过激行为。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护送着。 到了学校,走哪都能听到几句议论校花的声音。 俩人如同惊弓之鸟,拉着元歌来回躲。 刚到教室,班主任林荃黑着脸把元歌叫了出去,安宁追出去时,看着她们往校长办公室走,正要追上去,管乐拉住了她: “安宁,你别冲动!” “林荃是林莎莎的姑姑,她一直看元歌不顺眼些,这次肯定会拿元歌发难的!” “你别慌,要不,要不找涂焰去刺探刺探敌情?” “涂焰?” “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就他了,再说,你不是说他喜欢元元吗?” 安宁皱着眉头看着地面,思考了一会儿 “好像也只有他了。” 俩人决定后,走到安静的楼梯间,给涂焰打电话。 一晚上的宿醉,涂焰还窝在床上没起来,狂躁的铃声,一声接一声的催促着他接电话。 吵的他头疼,他想把打他电话的人捶一顿,忍着怒火艰难的爬起身看着到几个未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姓名,怒火消失了一半。 不过这,安宁和管乐轮番轰炸他是几个意思?她俩不是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吗? 安宁的电话结束,管乐的又打了进来,他点了免提,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开口: “找我干嘛?” 管乐焦急的声音传来: “你病了?” 还没等涂焰开口,管乐又说道 “你咋选择这个时候病呢?” 涂焰:“我……没有……” “没有你干嘛不接电话?你快要急死我俩了。” 涂焰:这个电话现在挂来的及吗?并不是很想接! “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你说!” 涂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无奈的说着。 “我长话短说……” 管乐说完,涂完如同被定了穴位,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喂?喂?你在不在啊,你听到没有?” “我现在去学校!” 挂了电话慌忙起身洗漱,顺便还洗了个头。 出门前给江北打了个电话 “找个人给万恒的高层送个消息,说滦州一中,元歌出事。” “你这......搞地下情报呢?” “废什么话,快去。” 涂焰着急忙慌去学校门口的路上,元春已经带人到了学校,走的特殊通道,只奔校长办公室。 元春带着墨镜出现在校长面前,他整个人如同石化。 特别是当他亲眼看着那面挂着山水画的墙从中间裂开走出一个人时,他震惊的内心不亚于中奖千百万。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待了十几年的办公室竟然还有密道? 看着一身漆黑,又带着墨镜的万恒总裁,他第一次感受到威压的可怕,压的他抬不起头。 元春说明了来意,校长站在原地恭着上半身,背后直冒冷汗: “元总,这事是我发现不及时,让元小姐受了委屈。您放心,我立刻去解决,绝对让您满意。” “雷亚信,万恒让你来做校长,不是让你给小姐添堵的。” “是是是,元总说的对,这事是我处理不及时,我立刻整改。” “给你半天时间,开除涉事学生,赔偿小姐损失。若是再让我听到莫须有的谣言,你这校长也就坐到头了。” 雷亚信紧张的擦着额头上的汗,频频点头,连声答是。 元春从密道离开后,雷亚信才抬起头,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他随手摸了一把,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所学校是万恒的,这校长的位置也是万恒让他坐的。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万恒的继承人竟然在这个学校,还是他当年请回来的。可今天,有些同学为了一己之私无端生事,造谣诽谤,这事的确不能就这么算了。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都不懂吗?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他起身走回办公桌后。 “进来。” 林老师带着元歌走进来。 这独有的香氛,正告诉元歌,元春来过。她唇角翘起,感受着每个人的善意,唯独眼前这女人没有。 来时的路上林荃问她: “你是不是喜欢老男人?”“真是有妈生没妈养。”“你所受的高等教育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诸如此类的恶言恶语她说了很多,不过没关系,元歌都有录音,若是她忘记,晚点把语音拿出来让她在回忆回忆。 校长看到元歌,从椅子上弹起来,后又恢复神色,绕过办公桌走过来,让俩人坐下。 林荃看了眼元歌: “校长,这位同学犯了错,我觉得她还是站着比较好。” 雷亚信还没说完,敲门声再次响起,他站在元歌旁边,对着门外说道: “进!” 门外站着教导处主任、高一年级主任、高二新来的老师,几位老师鱼贯而入,看见元歌也在,几人交换了眼神,站在校长不远处。 第351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0) 秃头的主任先开了口: “校长,我们一起来是想把今天发生在元歌同学身上的事情处理了。既然林老师也在,那林老师你先说吧!” 元歌低头看着光洁的地面,冰花白的瓷砖上有些污渍,她轻轻用脚蹭了蹭,纹丝不动,仔细看去,原来那污点是长在里面的。 想要去除,只能敲碎换新的了。 林老师看着主任抛过来的暗示,心下了然,看着校长: “校长,这事怪元歌同学……” 校长以为她会把整个始末说清楚,谁知道上来先治元歌的罪。 “呵,第一次听到不分青红皂白给自己班里学生安罪名的。林荃,整个事情始末你调查清楚了吗?” 林荃看着微微震怒的校长,有些紧张的抬了抬金丝边框眼镜,继续说道: “我……我查了,是元歌自己不检点,为了校花选拔,不惜不惜……” “你放屁。” 雷亚信青筋暴起,吓的除元歌外的所有人,张大嘴巴看着他。 秃头见状,出声辩驳道: “校长,这事我觉得不需要再查。元歌的家庭条件我们大家都清楚,照片里的环境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除了……嗯,有人买单,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元歌同学出现在那样的高端餐厅。” “你吃不起,不代表别人吃不起。” 校长皱着眉看着他,直接把他怼了回去。 秃头觉得今天的校长不太正常,太护着元歌了些,没等他多想,又听到校长说道: “元歌同学,德智体美全优,是我校重点培养的学生。某华,某大已经提前联系我,当然我完全尊重元歌同学的意愿。她的所有一切,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受到教育局及其他高校监督,你们觉得这样的同学还有什么问题?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校长看着这个冥顽不灵又犯蠢的秃头主任,真想把他的嘴缝上。 滦州市所有学校,滦州一中老师们的薪资最高,没有之一。 所有老师均以年为单位计算薪资,逢年过节还有丰厚的补贴。不知道有多少老师挤破脑袋想来这里,可没有万恒开口,他也不敢随便拉人来。 这秃头不知道是被谁蛊惑,又或者看人家元歌不顺眼?放着轻松的工作不做,为何非要和自己的薪资过不去呢? 若是实在劝不动,他会主张把这些人开掉。为人师表如果都像他这样,受苦受难的只有学生。 秃头仍然不服气,接过校长的话: “校长,话不能这么说,元歌同学以前是很优秀,但不代表现在也这样优秀。所谓,富贵迷人眼,万一她哪天走了错路呢?我们这也是帮助她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又没让她干嘛去?。” 校长看着有几个人皱着眉,反问道: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 “你说!” 校长指着那个戴着眼镜,相对较为年轻的老师,他记得他叫陈冰,是刚招进来的优秀教师。 陈冰看着秃头,不太理解他在做什么: “主任,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你……我这……” 校长见秃头被拆穿后一直瞪着陈冰,直接问陈冰: “他刚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说,我们一起去校长那里看看,别让某些同学蒙受不白之冤,能帮着说两句是两句。这是他的原话。” 秃头见陈冰当着校长的面拆穿他,连忙开口: “哎,你这……” 校长瞪了秃头一眼, “你给我闭嘴!” 扭头看着陈冰: “你继续。” “校长,我觉得您说的对,元歌同学勤优俭学,年级第一,是我们学校不得多的好苗子,也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据我对元同学的了解,她平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生活很简单,不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若真有,可能也只是朋友请吃饭,恰巧被有心人拿来借题发挥。我觉得还是要查清楚才对,不能一棒子打死人,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元同学一个人身上。” 林荃听他说完,直接反驳道: “她是我班里的学生,我对她的了解不比你少,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私下里做了什么事?” “林老师,你这话是作为一个老师说出来的吗?如果你对元同学有偏见,请不要放在这里。我们就事论事,不人身攻击,请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 陈冰把林荃怼的哑口无言,林荃“你”了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校长看着另外几个人 “你们觉的呢?” “我们同意陈老师的话,这事查清楚了再说,别一上来就冤枉人。” 几个人往陈冰身边站了站,与对面站着的秃头和林荃成了对立面。 秃头见状开口道: “你们这群新来的老师,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她一个孤儿,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办法能去那种地方吃饭?她……” “你特么找死!” 校长本想打断他,这说的是人话吗?可门已经被踹开。 涂焰一个闪身出现在秃头面前,上去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胸口。 撞的身后的花盆落地,应声而碎。 “哎呦……” 涂焰上前,朝着他的身体,又狠踹了几脚,边踹边骂: “妈的,难道你有资格去那种地方?你特么算老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真以为是个人就能做老师了,你特么还真高看自己啊。” 陈冰给了其他人眼神暗示,等涂焰踹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围上去,把秃头从地上拉起来。 “哎呦,你这个……” 秃头从地上站起来,刚想伸手打涂焰,可看到他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又缩回了手。 “涂焰,你来干嘛?别胡闹,” “校长,今天这事就是某些不安好心的人恶意诬陷,那天我也在容悦,元歌和管乐安宁在一起吃饭,离开的时候去了厕所,可能和某些人正巧碰到,被不长眼的人拍照拿出来做文章。” 涂焰说完,看了眼林荃。林荃眼神发狠的看着元歌,似乎在警告她。 元歌并没有抬头,安静的低头看着地面。 校长见林荃这样,心下了然,明显是她把私人恩怨拿到这里说,转头温和的看着元歌: “元歌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听录音。” 元歌伸手掏手机,林荃像是被雷击一般,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有种预感,她要完了。 她快步往元歌身边走: “这个时候还听什么录音?谁让你们带手机来学校的?交出来。” 涂焰上前一脚,踹在林荃背后,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录音刚播完前两句,校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伸手,涂焰的手比他还快,抓过手机砸在林荃的身上。 “你特么不想要你狗命了是吧!” 抬起拳头要去打林荃,元歌出声叫住他。 “涂焰,别闹。” 校长心里很难过,他想不到私底下竟然有老师这样贬低自己的学生。 “林荃,这是你身为一个教师说出口的话吗?一中地方小,放不下你这座大神,你回去吧!” 林荃坐在地上不起身: “我不走,我是这里的老师,你无权赶走我,我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还敢在老子面前逼逼,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涂焰说完掏出手机,按了安宁的手机号,安宁秒接。 “你俩进来。” 不一会儿门外“当当当”敲门声响起,校长开口让她们进来。 安宁和管乐站在门口,先确认元歌的安危,见她朝她俩笑,悬着的心才落地。 “那天吃饭,是她俩和元歌在一起。” “两位同学,是这样吗?” 第352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1) 安宁看着管乐,让她开口,管乐把那天除了更换包间外的所有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还给大家看了当天拍的照片。 林荃坐在地上,辩驳着: “照片不也有合成的吗?” “这手机系统里的时间总不能是我p的吧!” 管乐直接怼了回去,她太烦这个灭绝了。 “这时间……” “你特么屁话咋那么多?说是不是造谣元歌,诬蔑她的?” 无人知晓他在门外听到老秃驴和灭绝说元歌时,他有多气愤。 只那么一瞬间,他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照片的事情清楚了,属于恶意造谣,现在要找到发布谣言的人。” “我来解决。” 校长看着涂焰点点头: “好,林荃,三班的班主任让陈冰暂代。严涛,你也回去吧!以后不用来了。” “校长,我……” “出去吧,你俩以后去向,董事会有公文,最快中午下达。陈冰,还有其他几位老师,麻烦你们把他们请出去,我和小同学们说几句话。” 等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关上,校长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同学,这次让你被人造谣是我监管不严,你放心,这件事的最终处决会在中午放学前给你交代,我......” 涂焰并不想听校长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 “校长,这事是林莎莎让人发的。” 涂焰来时给江北打了电话,找了两个技术查到了发布信息的ip,顺着ip找到一家城北的网吧,周围只有一个小区,更巧合的是小区里只有一个同学在一中,还是林莎莎的舔狗陆遥。 “你已经查出来了?” “嗯!” 涂焰双手插兜,一副有事快说,老子忙的很的拽样子。 “是吗?怪不得林荃能那样对元歌说话。好,你们先回去吧!中午前给大家交代。” 安宁和管乐朝校长道别后跟着元歌走出门外。 管乐有些疑惑,不明白校长为何对元歌的态度如此恭敬?对涂焰好,因为是股东的儿子。可对元歌的态度比对涂焰还要好就有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并没有多问,跟着几人回了教室。 林莎莎还在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别人给她买的包包时,教室的广播里出现校长的通报声。 “紧急通报,取消高二年级三班林荃班主任身份,由陈冰老师暂代。同时处罚两名学生,陆遥,林莎莎,具体处罚内容见校官网。” 校长快速说完,直接闭麦。 教室里又恢复正常,只是同学的嬉笑声在林莎莎听来格外刺耳。 “你们闭嘴!” “干嘛?下课还不让人玩会?” “那可不?人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你给我闭嘴!” 林莎莎抓起厚重的复习资料朝着那个男生砸去。 还好他闪躲及时,没有受伤,否则头破血流。 “林莎莎你有毛病是吧!” 那男生朝着她的位置走去,上课铃声响起,他只好回了自己的座位。 与林莎莎相反,通报结束,同学们看着元歌,壮壮第一个发声: “元同学,是不是她恶意竞争,造谣你?” “这不明摆着的吗?争校花,没争过,弄些下三滥的招数,这下好了,成笑话了。” “哈哈哈哈哈。” 中午前,官网发布了对陆遥和林莎莎的处罚通知,一时间三班教室的议论声又大了些。 “哼,只取消林莎莎校三好学生称号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可是怂恿者啊!” “并没有,后面还有一句呢,【若在期末前再出现违纪行为,劝退处理。】” “对陆瑶的劝退处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安宁听到声音凑过去,不悦的看着那男生: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圣母心?大哥,他是造谣啊,无中生有,搬弄是非,这样的学生留着只会给学校抹黑,校长这样处理还是轻的了。” “哦,也对。” 几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完全没看到门口的钱浅,等外面的男生进来才看到她扒在门口。 “你找涂焰吗?” 钱浅站起身,扭头看着那男生点点头。 “他下午不来了。” “哦,好吧。” 她扭头瞥了眼教室的元歌,快步离开。 元歌抬头看了看门口,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正巧《山海经》这页讲的是名为狙如的神兽。 虽说长如兔又像鼠,但此凶兽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战争。 元歌轻轻一笑,翻开下一页。 ...... “兄弟,你不去学校真的没事吗?” “你大学毕业了吗?” “我这不是问你的吗?你怎么反问我了?” “问你呢!” 涂焰盯着他的眼神有些泛冷,开口道: “休学了。” 涂焰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手里的奶茶,扭头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我学完了大学的市场营销、电子商务、会计、金融,凡是能让我迅速接手涂宏慎公司的技能,我学了个遍。” “真的假的?” 涂焰看着江北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着: “真的。” “怪不得你经常翘课,原来都会了。” “并不是,比如这it,我只是入门,并不太懂这次找你也是因为以后需要,我要掌握it基础操作,查找ip,查看监控。” 江北看他一脸严肃,心里有些疑惑,思考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会是喜欢那个女生吧!” 正吸着奶茶的涂焰,突然停在原地,喜欢吗?应该有的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江北见他一动不动的坐着,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抱歉,如果我说错话......” “我想,我是喜欢她。快叫人来,我时间紧张。” 一个下午涂焰学的七七八八,心情愉悦的回了家。 刚下车到院门口,熟悉的哭声从客厅传来,好心情被瞬间击碎,皱眉看着大门,踟蹰了片刻才走过去。 推开门,穆禾正坐在地上哭,客厅一片狼藉。 以前她砸坏了好几个电视,这次他买了投影仪,如今也被摔出了内核,镜片滚落在厨房门口,出现一条裂痕。 皮质沙发也是他不久前买的,如今全是刀片的划痕,露着里面的乳胶垫。 穆禾见涂焰进来,停顿了几秒钟,继续坐在地上哭喊着。 涂焰无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毛毯、抱枕、手机、杂志,放在缺了一角的茶几上,起身上楼。 “焰焰!” 穆禾泪眼婆娑的叫住他,涂焰站在楼梯上没有转身,背对她叹出一口气: “你们离婚吧,以前常说你的不幸是我造成的,现在和以后不是了。” “焰焰,我……” “你放心,我会养你。” 穆禾看着涂焰上了楼,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抽泣了几声,自己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一角,揉着发麻的腿。 “养了个白眼狼!” 涂焰躺在沙发上发呆,小时候他羡慕别的同学有爸爸疼妈妈爱,长大后他羡慕别人有温和的妈妈,开朗的爸爸,可惜,他都没有。 两个人的争吵持续了很多年,吵架、摔东西、道歉、买新的、和好,平均每两个月他都要经历一番。 从他开始赚钱,在外面买房,小到公寓,大到别墅,可不管在哪里都冷冷清清。 他每次都在想他们的关系会不会缓和些,想了很多年并没有。 “叮” 涂焰拿起手机 【来夜宴】 在网上看,是火狐!他惊坐起,一把抓起车钥匙跑下楼。 穆禾还坐在沙发上抱怨,只觉得旁边一阵风吹过,大门开启,紧接着是涂焰摩托车启动的声音。 她扭头看了眼窗外,早没了摩托车的影子。声色俱厉的说着: “一个个的不知道着家,死在外面好了。” 抱怨完起身进了厨房。 第353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2) 20分钟的路程,他仍觉得远,虽说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一口气跑上4楼找到他的备用面具,仍是邪恶的罗刹,只是嘴巴的部位裸露在外面,套上黑袍又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扶着门口的把手喘气。 火狐从里面打开门,戴着火狐的面具看着他。 涂焰弓着背,抬头看着火狐: “我……我来了……” “进。” 火狐转身,涂焰跟着进去,看着火狐的身形,似乎比上次高了一点点,悄悄在她身后比划着到自己哪个位置。 火狐边走边说: “不用比划,我比你高” 涂焰脱口而出: “我高。” 但被抓包后的窘迫,还是让他迅速放下手。 走到长桌旁,火狐指着对面的椅子: “坐。” “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涂焰疑惑的看着火狐,只见她掏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面上,用沙哑的声音说着: “看合同。” “什么合同?” 涂焰的目光从火狐的面具上转移到桌面的档案袋上。 拉开椅子坐下后,伸手拿起档案袋,从里面掏出一叠文件,一目十行的扫视完,看着火狐的面具惊讶的问: “你要给我5%的股份?你可知道这5%一年可以分多少红利?你怎么这么大方?不对,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 涂焰看了看自己,继续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这才貌双全能满足你任何需求。” “有病!” 涂焰按着桌面猛然起身,在距离火狐面具几厘米近的位置停下。 “你说什么?” “坐好!” “你刚才……” 话还没说完,屁股已经听话的坐在位置上。 涂焰不淡定了,他相信这不是巧合。 等身上那层无形的枷锁退去,猛的跃起,翻过长桌,跳到元歌面前,抓起她的胳膊,隔着衣服咬下去。 火狐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抬起胳膊甩了出去,涂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甩上了墙,人落地的同时,面具也随之掉落。 火狐冷冰冰的说着: “你属狗?见面咬人,你礼貌吗?合同不想要了?” “要要要,我,嘿嘿嘿,我全都要,嘶~” 刚动了下身体,疼痛席卷全身,他瞥见火狐袖子动了动,像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他不太确定,只得故技重施,躺在地上。 “哎呦,全身疼,起不来了……哎呦!” 火狐看了看转过头没看他。 “我全身疼,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3秒之内不起来,合同收回。” 涂焰:…… 爬起身揉着臀,坐在椅子上继续翻看着合同。 “老大,这个季度刚开始,我业绩达标了?” “看第五页!” 涂焰疑惑的低头,翻到第五页。 “额……季度未达标收回所有股份?你这还想把我手里的那一点点微薄的股份也套回去啊?” 涂焰伸着大拇指和食指,放在火狐面前比划着。 元歌往后靠了靠, “如果达标,你可以拿到更多。” 涂焰摸索着下巴看着火狐: “我这长相怎么样?” 一阵沉默震耳欲聋,在他即将开口前,火狐终于开口: “尚可。” “以我这姿色去拉人,肯定能完成业绩。” 涂焰朝着火狐wink,又咧着嘴露出尖尖的虎牙。 “自恋了。” “自不自恋不知道,我知道我在3分钟内一定能让你心动。” “无聊。” “别啊,你让我试试呗,如果你赢了,我随你调遣,但如果我赢了,嘿嘿……” “来吧!” 涂焰呆愣了片刻,脱掉黑袍一步步走到火狐面前,手指轻挑着她的下巴,本想看清楚她的眼睛,可面具上眼眶下的位置黑洞洞的看不出任何东西。 但面具下的皮肤触感,细腻光滑有弹性,忍不住轻轻抚摸了几下。 没等涂焰接下来的动作,火狐已闪身出了306的门。 涂焰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自嘲了一声 “有意思,不过我赢了。” 元歌坐进车里时,心跳还未平缓。 元常看她匆忙的样子并未多问,开车回家。 还是在距离小区后门不远处的巷子口停下,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极少有人经过。 元歌下车往回走,刚到小门口,一团黑影撞在她身上,很多残缺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按了按太阳穴。 “谁啊,这么不长眼。” 她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先出声。 元歌抬头,那女生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戴着黑色的口罩。 见元歌抬头,她眼睛微怔,很快低下头准备离开。 “道歉。” 元歌挡在门口,看着她。 “你特么给我让开。” “道歉!” 元歌声音严厉了些,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没错,让开。” 边说边去扒拉元歌,还忍不住的往后看。 见远处跑过来几个身影,她压低了声音对元歌说: “元歌,你再不让开,小心我打死你。” 元歌看着她: “钱浅,如果不想落到那群人手里,给我道歉!” 钱浅呆在原地几秒钟,上前抓着元歌校服领子: “你想找死吗?” “你先撞的我。” 元歌的声音透着冷意,让钱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还没来得及松开元歌的校服,整个人莫入无边的黑暗中。 “元歌,元歌,元歌你在哪?你出来,装神弄鬼做什么?” “你出来。” 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元歌站在原地看着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钱浅。 “原来你不是钱百吉的孩子,你说若是他知道了,还会爱你们如初吗?” “涂虹当初用在元容悦身上的计谋,自己也得试试才行啊!” 元歌说完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钱浅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你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谁让你喜欢他,你活该,哈哈哈!” “你走开,你走开!” “啊,你不要过来!” 元歌看着处于梦魇状态的钱浅,原来坏人,从骨子里都透着坏。 元歌看人影越来越近,闪身躲在大门外。 钱浅伸手抓着眼前模糊的影子,嘴里嘀咕着不要过来。 身后那几人走过来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管不顾的拉着她的胳膊离开,她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 元歌抬手施法,点在他们几人身上,若是她遇到危险,她会知悉。 …… 晚间,床上。 涂焰睡不着,盯着火狐的微信头像看。 明明细腻的肌肤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沧桑的话? 还有,她今晚说话的语气,以及对他的嫌弃和元歌极其相似。 真的是她吗?不可能!这么巧吧! 没了睡意翻身坐起,拿起电脑,手指飞快的点击着。 元歌躺在床上发呆,她今晚落荒而逃,实则心跳的太快,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先离开。 抬起手臂,上面清晰可见的牙齿印从泛红到紫变得发青,抬手拂过,肌肤如初,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指尖刺疼,她一个翻身坐起,换完衣服走出两步,消失在卧室里。 房间的灯还亮着,床上手机界面的聊天对话框是罗刹的微信,没过几秒,手机屏幕关闭,界面一片黑色。 片刻后,元歌出现在一个老破小的小区里,比她住的那个小区更破些。 看样子是要拆迁了,墙面上用红笔写着大大的拆字,很多人已经搬了出去,留下来的人没几家。 踩着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往前走,在一栋3层自建小楼前停下,往前一步,隐没在黑暗里。 钱百吉蹲在钱浅面前: “谁让你去找我的?” “爸,我们回家吧,我害怕!” “回答我,谁让你去的?涂虹,涂宏鸣,还是涂宏慎?” “爸爸,你不要这样子,我害怕!” 钱浅躲在角落的沙发上,双手绑在身后,缩成一团看着近乎发疯的钱百吉。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别叫我爸!要不是看在老子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今晚就宰了你!” 第354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3) 钱百吉呲牙咧嘴的样子,吓得钱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呜呜呜,爸爸,你说什么啊!” 钱浅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前只有她整别人,现在轮到她被人整,还是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孤立无援的时候最恐惧。 钱百吉完全不顾她的哭喊,一改往日温和可亲的样子,抬眼瞪着她: “你今晚,拍到了什么?” 问完,低头翻看着手里那部粉色手机,翻看了很多遍,最近删除的文件里一个内容也没有。 他不相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的这么干净,方霞明明说看到有人在拍摄。 “我没有拍,呜呜呜。” “啪” 一巴掌打在钱浅的脸上,元歌隐没身形,可这一巴掌让她的身体也微微发颤颤,看来原主小时候受的伤害不小啊! “哇!” 紧接着钱浅捂着脸嚎啕大哭。 她从来没有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如今看着面目可憎的爸爸,如同恶魔站在她面前,恶狠狠的想要撕碎她,她害怕的缩着身体,尽可能的往角落里钻。 “我,我没有,你为什么打我!” 钱百吉看着泪眼婆娑的钱浅,紧皱着眉,以前怎么觉得她和自己像呢?是涂虹,不停的在他面前和外人面前说,他们父女俩太像,以至于某些习惯都一样。 “贱种,你和你那个妈一样贱。再给你1分钟,不老实回答,他们会陪你玩一夜。” 指着后面几个人高马大,长相凶狠的男人。 钱浅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她以前也对一个女生说过这样的话。 “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女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能?你和你那个贱人妈在涂家是怎么对我的?我本以为你是我的女儿,忍气吞声16年,可到头来,我和涂家没有一点关系了,原本是我的那份财产也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我告诉你,无论你今晚看到什么,拍到什么,如果不交出来,我会拔了你的舌头,扔进黑窑,让你一辈子出不来。” “啊啊啊,不可以,不可以。” “给老子闭嘴,看着你心烦。” 钱百吉往钱浅的嘴里塞了块破布,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1分钟的时间很快,快到钱浅感觉自己只眨了眨眼。 钱百吉拔出她嘴里的布,钱浅大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钱百吉。“啪”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两边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 “贱人,说。” “你……和她不得好死。” 钱浅怒吼出声,钱百吉转身抓起地上的椅子,吓得钱浅抱着头尖叫,元歌手指轻弹,在钱浅身上布下一层防护结界。 还好钱百吉有些良知,没把椅子砸在她头上。放下椅子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钱浅,眼神复杂。 很多年前也有一个肉团子,可被他弄丢了,他把他所有的爱倾注在她身上,一想到从小抱着长大的小团子不是自己亲生的,眼神又立刻变的尖锐。 为了能套出她的话,他平复了心情,弯下腰温和的看着钱浅,轻声说道: “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放了你,以后我俩既往不咎。” 钱浅听他说完,慢慢的把头从怀里探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和善的爸爸对着自己笑,也只是一瞬间,她想到以前求她的女生,她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可最后呢?她并没有放过她。 “我没有,我真没有。” 钱百吉恼羞成怒抓着旁边的椅子砸上去,钱浅吓得连声尖叫。那椅子在靠近钱浅几厘米处四分五裂,钱浅被吓的晕了过去。 钱百吉看着手里的椅子腿又看看地上的碎片,随后又看着歪在地上的钱浅,他刚才并没有砸到她,椅子在她不远处碎裂。 身后那几人离的远,以为那女生是被他砸晕的,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半分。 钱百吉伸手去碰钱浅,可手在她周围不到10厘米的位置停下,再难往前半分,如同一道无形的玻璃挡住他手掌的方向。 他扭头看向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嗯。他继续往前探,可还是碰不到她半分,手掌心带着刺痛感,如同被千万根针扎一般。 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后脖颈发凉,扭头看过去,周围一米没有人。 寂静的夜空下,虫鸣声也瞬间停滞,钱百吉只觉得全身血液凝固,手脚冰凉,看了眼角落里的钱浅,转身叫着几人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开。 走出楼下一段距离,扭头往回看,隐约看到刚才那间亮着灯光的小屋,有一团人影在移动。 元歌现身,探了探钱浅的呼吸,随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钱浅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穿着一身连帽黑卫衣的女生。 ”啊,走开走开,滚啊。“ 钱浅猛地坐起身朝着元歌吼着。 元歌见她近乎抓狂的样子,在她眉心点了下,钱浅慢慢放松下来。 ”不许再叫。“ 元歌说完,她轻轻的点点头。 “他们走了。” 她继续点点头。 “是你自己给我,还是我动手拿?” 刚说完,她再次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元歌 “你是谁?” “救你的人。” “只要你答应我,报复......\" “好。” “你知道我要说谁?” “钱百吉。” 钱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虽说看不清面容,但她不比自己大多少。试问这样一个女生又和他有什么过节呢? “你为什么要帮我?” “和你一样,与他有仇。” “内衣里,你自己拿。” 元歌手放在她衣服外侧,内衣里的储存卡出现在她手掌心。 钱浅精神高度集中的看着周围,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关注元歌怎么拿到的储存卡? 元歌看着她惊吓过度又无助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可以走了,不过......” 楼下的脚步声打断了元歌的话,她手起刀落将钱浅拍晕在沙发上,消失在原地。 涂焰今晚本想看看元歌小区周围的监控,想找到更多证据证明她是她,不巧竟然透过摄像头看到钱浅被人拖着带上了车。 虽说他极其不喜欢这个表妹,但连着血脉,他也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技术还未成熟,找人找了1个多小时才找到她的踪迹。 骑车过来路上,越看越像被绑架,进了这个即将拆迁的小区,只有一栋楼亮着光,顺着灯光找过来,楼上听到有女生讲话的声音。 匆忙跑上楼,只看到她一人躺在脏乱的沙发上。 试探着她还有气息,解开绑在身后的手,抱着她下楼。 他骑着摩托不好载人,让林峒来接人。 等人的间隙,钱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涂焰,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嚎啕痛哭。 “我,我差点就……就见不到你了。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涂焰嫌弃的将她拉开 “能来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坐好。” 涂焰原本以为她又要撒泼打滚哭闹一番,刚说完钱浅坐直身子,擦了擦眼泪警惕的看向周围。 除了旁边的路灯,黑洞洞的不见任何人影。 涂焰看她像找人的样子问她 “找什么?”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一个女生?” “没有。” 他听到了声音,但是没有看到人。 “不会是?” 钱浅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再去摸自己胸口的衣服,储存卡不在,刚才那个是人不是阿飘,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涂焰看着她怪异的动作,没理会。她此刻安全,他也不会问出绑架她的谁,为她报仇,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迟疑了片刻,问出了他疑惑的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幸福小区?” “我.....我......我去找人。” “找什么人?” “找,同学。对,我在后门口看到元歌了。” “那个小区有后门?” “嗯。” 涂焰把今晚6点-9点的监控看了两遍,没在正门口看到元歌的身影,但此时钱浅说有后门,看来他要亲自去这个后门口看看了。 “别打岔,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我,哎,你别问了,等我想说的时候告诉你。” 涂焰见她这样并未多问,思索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后门口装个监控,他也不用这么费力的用不成熟的技术去扒监控。 第355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4) 12点半,林峒把钱浅送回家,她连夜收拾东西找了个安全的酒店,连她妈妈都没说。 林峒在一旁陪着忙完一切给涂焰打了电话。 涂焰挂完林峒的电话,看着眼前茂盛的香樟树,这棵树的视野非常好,正对着幸福小区后门口。 在这里装个隐蔽的摄像头,应该不会有几个人发现,敲定了计划,转身往小区里走。 他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但今晚精力充沛且睡不着,他想见见元歌,他有很多问题,想当面问问她,若是她不回答,看看她也好。 涂焰站在她楼下看着有些老旧的6层小楼,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他的公寓给元歌住。 他想起校花选拔海报上的元歌,点亮手机屏幕,元歌的笑出现在他眼前,软糯可亲,想捧在手心,揽在怀中,不让任何人觊觎。 不知不觉上了3楼,站在303的门口,借着楼道里泛黄的灯光,看着铁门上崭新的密码锁,和老旧的大门格格不入。 “她们换的吧。” 遂又看着门两侧已经卷边的对联, “是你写的吗?字挺好看。” 铁门正中间贴着一个大大的福,可爱的猴子抱着一个比它身形还大的桃子。 涂焰忍不住伸手去摸,还未碰上,门猛地从里面打开。 戴着眼镜,穿着睡衣的元歌站在门里面看着门口一身黑的涂焰,他的手悬浮在半空中,与她的脸距离不到10厘米。 涂焰如同中了邪,他内心的执念过于疯狂,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把拉过元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柔弱可欺的女孩如同猫一样,窝在他胸口。 他双臂慢慢收紧,勒的元歌有些喘不过气。 “放,放开。” “不放,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 “你有病!” 涂焰猛地松开元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你刚才说什么?” “你弄疼我了。” “哪里,我看看。” 一把抓着元歌的胳膊,将她的袖子拉上去,光洁的手臂上没有任何痕迹。他今晚明明咬的很重,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又拉着元歌的手臂上下左右翻看了个遍,仍然没有任何痕迹。 元歌见他如此,不悦的看着他: “松手。” “不松。” “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做什么?” 元歌抬头瞪着涂焰,他一脸不在乎的笑看着她。 “对,我病了。我想你,非常想见你。” “你......” 元歌没说完,但楼下钱百吉和某个女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元歌一把拉过涂焰的胳膊,将他扯进屋,迅速关上门关了灯。 “你是不是也....” “闭嘴。” 元歌转头低声呵斥道,又扭头盯着猫眼。 涂焰往前探了探身,胸口几乎贴在元歌背上。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喷洒在元歌的脸上,痒的让她有些想打人。 可钱百吉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得忍着怒气,看着猫眼。 钱百吉对身边的女人说: “这里不安全,我明天给你找个公寓,你把你在这里的生活用品收拾下去那边住。”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元歌明显感觉到涂焰全身紧绷的待在原地,元歌瞥了瞥眼,看来他听出来是谁了。 “听话,乖哈,小心肚子......” 俩人上楼,声音消失在关门声里。元歌打开身边的开关,转身推开涂焰。 涂焰疑惑的看着元歌: “你,认识他们?” 看见元歌有些生气的脸,连忙道歉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怕黑。” “滚吧。” 涂焰一脸委屈的看着元歌: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你认识刚才那俩人?” “跟你有关系?” “元同学,你这样一点也不可爱。” “无所谓,你出去。” “我不,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再说我今晚也没地方去,我要借宿一晚。” “你......” 涂焰见元歌一直赶他走,岔开话题: “元歌,你是不是认识他们?要不然你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你认识等于我也认识。” “你说什么屁话?” 元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脏话,连忙捂着嘴巴,抬头怒视着他。 涂焰看着这样鲜活的元歌,是他从未认识过的,充满朝气又可可爱爱。与不讲话、乖巧懂事,只知道学习的元歌截然不同,眼前的她更惹人喜欢。 涂焰看着她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布满星辰,藏着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 涂焰往前走了两步,半弯着腰,在元歌的面前停下。 “你不说,我可要亲你了。” 元歌睁大瞳孔,推开他迅速跑回房,关上门。 涂焰看着卧室门,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拿起手机打开火狐的微信,拨了语音。 他悄悄走到门口,清楚的听到房门内传出一声语音通话的声音,只响了一声,他正要敲门,元歌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睡,嗯,好,我知道的,你也早点睡,晚安。” 而此时他手机里的语音被接通,对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他正要开口时,火狐的声音传来, “再不说话,挂了。” 隔着单薄的房门,里面并没有元歌的声音,听电话里的声音反倒像是在吵闹的夜市附近。 涂焰看着卧室门,出声说道: “想给你道声晚安。” “嗯,年轻人早点睡。” “好,你也早点睡。” 涂焰挂断电话,站了一会儿,走回沙发旁,他相信他的直觉不会错,但此时此刻,他无法解释。 元歌闪身出现在房内,懊恼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关机塞进床下的箱子里。 涂焰站在狭小的客厅看着周围,不大的空间被家具塞满,颜色风格各异,应该是被别人淘汰的旧家具。 扭头看着旁边的沙发,太小了,不够他睡的。 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满意的翻看着订单,关了手机,想着刚才门外那两道熟悉的声音。 他一直不喜欢的姑父和对他还不错的二婶。 她与二叔结婚多年,从未生育,奶奶还在的时候总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鸡,如今奶奶不在了,她竟然怀孕了,只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涂家的。 这莫非是钱浅被绑架的原因? 她今晚出现在这里见到了他俩在一起?可一个是她爸,一个是她舅妈,谁会绑架她? 元歌听着嘈杂的声音,烦躁不安,她怎么能听到他的震耳欲聋的心声?她想她是病了,用被子紧紧的裹住头,声音还是往她耳朵里钻,无奈之下,起身拉开房门,冲着涂焰说着: “你闭嘴,很吵。” 涂焰抬头看着元歌,一脸不解 “我没有说话。” 元歌点了点脑袋。 涂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起身走到元歌身边,半弯着腰,一脸认真的看着元歌 “真的假的?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元歌看了看他点点头。 涂焰并没有完全相信,以为元歌找了个借口赶他走,看着眼前还没来得及戴眼镜的元歌,他不想走: “那你听到我在说,我喜欢你吗?” 元歌被突如其来的大脸吓的往后退了半步,被涂焰一把揽在怀里。 “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不……” 元歌没说完,唇瓣上温热的触感,惊的她睁大眼睛,忘了呼吸。 涂焰连忙松开她,揉搓着她的脸 “小笨蛋,快呼吸。” 涂焰说完,元歌才呼出一口气,此时只觉得脸上发烫,一把推开涂焰,冲进房里。 涂焰站在门外傻笑: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我做你的男朋友,从明天开始。” 元歌辗转难眠,涂焰也是。 次日一早,7点不到,元歌被门外厨房的锅铲声吵醒。 她穿着拖鞋,带着眼镜走出来,涂焰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听到声音,扭头看着元歌。 “你醒了,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饭。” 元歌扭头看着茶几上摆放好的早饭,两个盘子,分别放着油条、包子、葱油饼,还有两杯豆浆,盖子打开放在一旁,杯子里的水蒸气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第356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5) 涂焰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元歌: “怎么了?我的女朋友,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 “无耻。” 元歌说完转身进了洗手间,涂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刻钟后换了衣服的元歌坐在小茶几旁尝喝着豆浆,口感微甜,很细腻。 “好喝吗?” “还行。” “多谢赏脸。” 元歌没抬头,继续喝了口豆浆: “你吃完早饭,走。” 涂焰佯装生气的样子,放下豆浆看着元歌: “哼,我俩已经同处一室一整晚,你必须给我个名分。” 元歌看着他。 “那我走?” 涂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松手。” 涂焰看了看元歌,又低头看着元歌手腕内侧,白皙的肌肤上一条蜿蜒的疤。 “你,你的伤,当时一定很疼吧!” “没事。” 元歌迅速缩回手腕,用衣服盖住,不悦的看着他。 涂焰抬头,满眼怜惜,他怎么没有早些遇到她? “能和我说说你的小时候吗?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 元歌边喝着豆浆,边想着原主的小时候。 出生后不到两年,妈妈去世。之后跟着外公和爷爷还算幸福。 后来在她五岁被钱百吉抓走要挟她外公时,是吃了不少苦,以至于如今见到他那个人全身颤栗。 外公去世后,后来跟着爷爷,反倒是很幸福。 “还好。” “那我以后对你好,只对你好,把以前缺少的那份都补回来。” 元歌放下豆浆,抬头看着涂焰。 “涂焰。” “嗯?怎么了?” “我们不熟。” “这不是问题,以后会熟的。” “你不用这样对我。” “我坚持我所有的决定,你或许会说我不够成熟,但对你好是我做的最成熟的决定。这个事情不容反驳,你可以不答应,但请别拒绝我,可以吗?” 元歌看着他认真的脸,点了点头。 “谢谢你,元元,我从未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俩人继续默默的吃着早餐,元歌轻轻叫了他一声: “涂焰。” “嗯?” “你小时候过的也挺辛苦吧!” 涂焰夹着油条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看了看元歌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 随即把油条塞进嘴里,嘟囔了一句 “元元难不成见过我小时候?” 元歌喝下一口豆浆,夹起旁边的包子,小声说了一句 “或许吧,在梦里。” “不会吧,怎么会有人,在......” 涂焰夹着油条的手停在半空中,吞下口中的油条,看着慢条斯理吃着包子的元歌,问着: “那,那梦里的我在干嘛?” “哭。” 涂焰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起伏不定,跌宕起伏。 “是吗?我富二代,小时候怎么会哭?”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他双手颤抖着拿起手机,翻出他高价买来的手机号和微信号,两次尝试无人接听,四周没有手机铃声。 他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机,元歌抬头看了看他,站起身: “吃饱了吧!” “没有,我......” “我约了人,你吃好了关下门。” 涂焰拉住元歌的胳膊: “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完,我松手。” “讲。” “钱浅是被钱百吉绑架的吗?” “你不应该去问你表妹?” “她什么也不说,只说她见过你。” “你昨晚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不不不,绝对没有,我发誓。” “她爸。” “莫非看到了他不入流的勾当?” “可能吧!” 元歌回房间拿了个小背包下楼,去了元常的住处。 涂焰站在阳台边看着元歌的背影发呆,等元歌身影消失不见,转身去了元歌卧室。 那门上挂着一把老式的锁,他尝试着推门,竟然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 把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弯下腰看着床下,一个小箱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做法不对,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伸手拉出箱子。 盖子上面很干净,看来元歌经常拿出来看。 打开箱子,一个拨浪鼓,一把梳子,还有一张照片,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右下角留了日期,是十几年前的东西。 拿出照片看了看,这个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照片背面也没有任何字迹。看完又轻轻放好,盖好箱盖。 物归原处,出了门。 元歌刚到元常楼下,元常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等她走进去屋关上门,他乖巧的站在元歌旁边。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元歌坐在沙发边递上手里的储存卡: “钱百吉该下线了。” “是,小姐。” 元常转身正要往卧室走,元歌叫住他 “手机给我。” 元常掏出手机递给元歌,转身进了卧室。 元歌用元常的手机打另一个号码,是元春接的电话。 元歌挂了电话,掏出包里她平日里塞进床下的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元春设置了呼叫转移。 怪不得刚才在家涂焰的举止那么怪异。 元春看着元常的手机号码发呆,或许小姐知道了吧! 难不成小姐真的喜欢他?那样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的。 越想越生气,关了手机,索性连面前的电脑也一起合上。 元歌等元常从卧室出来,扭头看着他: “12点前把钱百吉送到涂家,让元安去。” “好,好的,小姐。” 元歌站起身: “我回了。”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这……” 元常犹豫不决的看着元歌,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怎么了?” “那个,那,就是,那储存卡里的内容,小姐看了吗?” “你说视频啊!” “嘶” 元常倒吸一口凉气,顺便把钱百吉骂了个遍,那该死的狗东西,真想让他立刻下线。 “没看。” 元歌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元常连忙追出去,连元歌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知道小姐的身手好,但不知道这么好,这可是6楼啊,刹那间人都不见了,不可能直接跳下去吧。 涂焰吃完早饭等沙发送进元歌家,才锁好门离开。走到楼下,破天荒的接到他爸的电话。 “回来,有急事。” “哦。” 一年接不到他爸几个电话,这一路上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连着打了十几个。 涂焰隐约觉得和昨晚上的事情有关。 摩托车在院中停稳,隔壁院子,他二叔和姑姑骂人的声音,隔着大门传出来好远。 “我打死你这个贱货,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臭不要脸的贱货,勾引男人到我头上了?” 涂焰看了看隔壁的大门,转身上楼换了件衣服,等他出现在他二叔家的客厅时,平日里花容月貌的二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跪坐在地上抽泣。 “呀,这是干什么?二婶坐地上干嘛?地上凉快起来。” 涂焰走过去正要扶他二婶起身,穆禾一把拉住他。 “别捣乱。” 涂焰松开穆禾的手,上前拉起他二婶,抓起沙发上的毯子披在她身上。 他二婶扭着身体闪躲,涂焰双手放在她的肩头,稳住她的身形,等把毯子系在她身上才松开手。 涂焰扭头看着他二叔气急败坏的样子,环视一周,钱百吉和钱浅不在。 “干嘛呢这是?” “你别瞎掺和。” 涂宏慎不悦的看了眼涂焰把他拉过去,谁知道涂焰说了一句 “这又不是二婶一个人的错,钱百吉呢?” 他姑姑气急败坏的站起身看着涂焰就是一顿输出,涂焰扣了扣耳朵,看着这个不消停的姑姑 “涂虹,你骂别人不要脸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哦,别把事情往一个人身上推,他钱百吉就无辜了?万一是他先勾引二婶呢?” “涂焰,你说的什么话?你姑父平日里大气不敢喘一声,怎么可能做这事?” “呵,越是这种人越可怕,我可是很早提醒过你的,你当时也莫说的?你说他只不过是你养着玩的一只狗,想什么时候赶出去就什么时候赶出去。现在可倒好,被狗咬了?” “涂焰,你给我闭嘴。” 涂焰见他爸和他姑姑还在替钱百吉说话,他更生气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钱百吉是二婚?你们莫非忘了他前任妻子是怎么没的?” 涂焰说完,自己也愣怔了片刻,他貌似想起来那个照片上的女人是谁了。 第357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6) 心中咒骂了一句钱百吉【这狗娘养的狗东西】继续朝着涂宏慎和涂虹说道: “就那山里飞出来的凤凰男还想软饭硬吃?现在出了这事,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在说,他才是当事人,为什么不把他拉出来?哦,对,你们找不到他? 说来也搞笑,滦州市排的上号的涂家,想要找一个人,竟然都找不到,可见涂家也并不是无所不能啊,有的人还整天出去吹嘘什么啊?嗯?” 涂宏慎站起来指着涂焰: “涂焰,你特么再不闭嘴,老子打死你!” “呵,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我回来你只是为了打死我?可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涂焰顺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擦过涂宏慎的箭头砸在身后的落地窗上,一块玻璃应声碎裂,气的涂宏慎大声骂道: “你,你个不孝子!” “呵,你孝顺,爷爷怎么没的,大孝子?” “你……” 涂宏慎刚说了一个字,被涂焰呛声止住。 “给老子闭嘴!” 所有人抬头看着涂焰,连他二婶也止住了声音。看着如同地狱使者的涂焰,他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暴躁的情绪,纷纷闭上了嘴,没人敢出声,听他继续说着: “既然是批斗会,那怎么能少了你们兄妹仨呢?” 他已经不再以长辈来称呼他们,直接叫起了名字。 “你涂宏鸣觉得自己很牛逼,天大地大,别人都要让你三分?” 被点到名字的涂宏鸣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心里的不服气都表现在脸上,可他不敢出声。 涂焰继续说道: “还有你涂虹,整天挂着涂家大小姐的名号做了多少蠢事?收了别人的钱不办事,你这叫诈骗!你们真以为替你们擦屁股的是涂宏慎?动动脑子想想清楚,他平时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出事的时候,估计他正躲在哪个温柔乡里做梦的吧!” 涂虹抬头看看她大哥,又扭头看看她二哥,见俩人不是扭头,便是低头不语,她也没什么好说的,看看涂焰又闭上了嘴。 他们从来没有把这些事当做事来看,现在被小辈点名道姓的说了出来,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 “我……” “你给老子闭嘴,让你说话了呢?” 涂焰一声暴起,吓得涂宏鸣连忙坐好。 “焰焰。” 穆禾刚叫了一声,涂焰冷眼看着她: “你和他离婚了吗?没离婚你也闭嘴!” 众人一阵沉默,连涂宏慎也如此。 “涂家,已经从根发烂,没有一个人还是好的,这样摇摇欲坠的涂家在你们手里只会更快的分崩离析。” “我那也是在帮我们涂家创造佳绩,不算欺诈!” “你还有理了?京城的达官显贵你认识几个?就开始帮下河区那几个牵线搭桥了?这违法的事情你也做,你有没有为钱浅想过。哦,看来你一点都没想过,你一天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你知道钱浅今天为什么不回来吗?” 涂虹看了看涂焰,用及时小的声音说着: “她,她,没接我电话。” “看来你还知道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啊,她昨晚被钱百吉绑架了,我去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昏死过去,脸上身上全是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她爸,他不会这样的。” “是不是她爸,你心里最清楚。” 涂虹看了看涂焰没再说话。 “事情既然发生,找到钱百吉才是关键,这……”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涂焰的话,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元安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墨镜,领子上的扣子敞开,一手按在门上,一手插着腰,见涂焰开的门,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 “有人让我把钱百吉送来,人我送来了。” 身后两个保镖拖着昏过去的钱百吉,元安套出口袋里的拳刺,漫不经心的戴上,转身朝着钱百吉的肚子上就是一拳。 见钱百吉大叫出声,抬抬头,两个保镖面无表情的扔下钱百吉。 元安转身看着涂焰: “人,我送到了,你们好好玩。” 摘下拳刺扔给涂焰,带着两个保镖潇洒转身。 涂焰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嫌弃和敌视,上次如此,这次更严重了些。 既然这么不情愿,还能来送人,看来让他来的那人很了不起啊! 他想到火狐,可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有所交集? 见他们走远,一把拎着钱百吉的领子,将他拖进屋。 “你们找不到的人,人家送来了。这,就是差距,以后出去别提是涂家的,丢人。” 说完,朝着地上的钱百吉就是一脚。 “别给老子装死,起来。” 钱百吉晃晃悠悠的起身,看着屋子里的人。 “妈的,见了我也不叫声姑父……啊……” 涂焰戴着拳刺朝着钱百吉砸去,他应声倒下。 他二婶看着倒地的钱百吉本还想伸手去扶一把,见涂焰扭头瞪着她,迅速缩回手转过身去。 涂虹跑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钱百吉,护在怀里: “你连我一起打吧!” 涂焰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俩人,钱百吉眼中的嫌弃被看了个正着。 “别倒贴了行吗?被人家嫌弃了还不自知。” 涂虹低头看着怀里的钱百吉,他痛苦的闭着眼。 “涂焰,看在他是我男人的份上,你放过他吧!” “呵,我和他有什么仇啊?为什么是我放过他?你问问我二叔和二婶,要放过他吗?” 怀里的钱百吉听涂焰说完,睁开眼睛出声道: “虹虹,你要相信我,是她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我不想对不起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方言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躺在涂虹怀里的男人,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在说一遍也是你勾引我的,趁着我喝醉,逼迫我。” “钱百吉,你要点脸,是你强迫我的,还要挟我不同意就弄死我爸妈,我才答应和你在一起,你竟然……” “啪。” “臭不要脸的贱货。” 涂宏鸣又一巴掌拍在方言的脸上,她被打下沙发,蹲坐在地上半捂着脸,无根指头印清晰可见。 钱百吉锁在涂虹的怀里看着她: “你要相信我,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发过誓的,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你的,除非是有的贱人故意勾引我。” “我……” “啊……我跟你拼了。” 涂虹还没说出来,方言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钱百吉身边,朝着他又踢又打。 涂焰上前拉住方言: “你不要命了。” 掏出手机迅速拨打电话,方言身后衣服上全是血,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要保不住了。 拉过一把椅子让方言坐好,上前抓起地上的钱百吉: “你特么还是男人吗?我要不是手里有证据都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了。草泥马,你真不要脸,身为男人你也是真无耻。” 带着元歌的那份仇恨,狠狠的朝着钱百吉挥着拳头。 涂宏鸣扭头看了眼方言,才瞥见暗红色的血正往下滴,再看方言,整个人的脸色惨白,不顾正发泄怒火的涂焰,跑到方言身边,她已经昏死过去。 使出满身力气朝着钱百吉吼道: “钱百吉,她如果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抱着方言跌跌撞撞的跑出大门,门外的救护车正巧赶到。 林峒、江北和其他人一起过来,进屋看着正发泄的涂焰,抱起有些发狂的涂焰: “焰哥,停手,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涂焰听到林峒的声音,情绪慢慢平缓,眼神变得清明,扭头看着周围的人。 除了那几个知道他脾气的人低头不说话,他爸妈和涂虹看他的眼神如同凶兽,带着不可思议。 涂焰并未理会,自顾自的摘下拳刺,朝着林峒说道: “来了,带走吧!” “是。” 平缓了半刻钟,没在机会屋里剩下的几人,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穆禾满脸泪痕朝着涂宏慎捶打着: “都是因为你,你看看你儿子成什么了?那还是你儿子吗?那是嗜血的疯子。都怪你,都怪你……” 涂宏慎眼神晦暗的看着落地窗外骑着摩托离开的涂焰,他好像从未了解过他的儿子,从未。 第358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7) 钱百吉醒来是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他挣扎着爬起来撞倒了凳子,门外的人听到声音走进来。 居首那人戴着鬼面,长长的獠牙被涂成红色。 “醒了,聊聊吧!” 没机会他反应,身后黑白两个面具人上前提起他绑在椅子上。 鬼面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开了口: “呵,你犯下的事太多,竟然不知道从哪说起。” 沙哑的声音透着威严,身边的人递上平板,光亮映在鬼面上,更恐怖了些。 钱百吉并不吃这一套,只抬头看着鬼面,他能走到今天凭借他过人的胆识和气魄,否则早已经被弄死了。 “涂焰,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有本事面具扯下来,和老子面对面聊。” “呵,钱百吉,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其实你什么也不是。” 鬼面挥手,旁边白色面具人上前朝着他的后背重重的打出一拳,竟然让钱百吉吐了血。 “呵,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呢!” 钱百吉坐直了身体,看着面具人的脸色平和了很多。 “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先说说你偷换夜宴显示屏的事吧!是谁指使你的?” “看来他们给的消息没有错,你果然是夜宴的股东之一,只不过是一个小股东而已。” “白脸。” 那个白脸面具人上前又是一手肘,钱百吉剧烈的咳嗽起来。 鬼面翻看着平板,冷冰冰的说着: “无用的信息是要被挨打的。” 等钱百吉平缓了气息,双眼仇视着鬼面人,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亲自动手,打你。说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谷玉森。” 鬼面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未说话,提醒道: “继续。” “你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只管说就是了,别逼我动手,小心你死无全尸!” “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 钱百吉犹豫了很久继续说道: “他,他让我把夜宴搞垮,不论用什么办法。” “你还真是他身边的一条好狗啊,可惜了,追随了他这么多年,汤水都没喝到一滴。” 鬼面说完,钱百吉明显有些惊讶,但他稳着没动,试探性问道: “他答应我只要搞垮夜宴,东城街角公园的项目,他会给我做。” “蠢而不自知,说的就是你啊!” “你放屁,白纸黑字,他还签了字,你懂什么?” “呵,你说的是这个?” 鬼面掏出一张盖着公章的文件 《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 在往下看盖着滦州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的红色公章,右边建设单位:万恒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不可能,他明明答应我的。” “可笑,十多年前他也答应你,只要你帮他上位,他可以让你坐上资源局局长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坐上了吗?” “你是谁?” 钱百吉看着眼前的鬼面,有些心虚,十多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还活着,除了他只剩下他那个不知所用的女儿,可当时她只有几岁,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鬼面人看着他,讥讽的笑声,在他听来尤为刺耳。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第二个问题,你的前妻元容悦去世前留下了一个盒子,她把盒子给了你,现在那个盒子在哪里?” 钱百吉看着眼前这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更让他恐慌,僵持之下,他并没有开口,他在等着鬼面说话。 “不说也没关系,打到他说为止。” 鬼面背靠在椅子上,看着白脸走到钱百吉身边,正准备动手,钱百吉叫出了声。 “我说。在长庚村,我家的老宅里。” “呵,弄死了她,还把她给你的东西藏的那么严实,你这假装出来的长情,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我伤害她是事实,这些我不辩驳,但我没有装,我喜欢她也是事实,我一直收藏着她给我的所有东西。” “你的喜欢只不过是踏着她和她亲人的尸体上位罢了。” “我……” “你不用狡辩,这也是事实。你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何德何能让一个市长的女儿为你和家人决裂?还不是你从中挑拨,整日pua她,操控她的行为和思想,最后成为你手中的刀,刀尖朝着家人刺。” “我没有,我没有,是他们看不起我的,是他们不对在先,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辛苦考取的大学,在他们嘴里一文不值,我努力维持的人际关系在他们眼中上不的台面。是他们,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绑在凳子上的钱百吉激动的站了起来,青筋暴起,眼眶发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所有人仇视的年代。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成不了他们中的一员,无论他怎么和别人交好都不能走进他们心中半分。 他永远记得,他跋山涉水千辛万苦从老家带到学校的橙子是如何被他们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他也永远记得,宿舍里另外几个在以为他不在的情况如何议论他,说他身上粘着一种洗不掉的猪臭味,和他们在一起让人恶心。 他更忘不掉,班里同学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样的躲着他,只有元容悦偶尔会给他笑脸,偶尔给他帮助。 “呵,你所谓的看不起,不过是你以为的看不起。他们踩踏的橙子里被别人涂了不知名的液体,他们说你臭,是因为你经常不洗澡。可能你觉得你在节省,为了那点洗澡水勤俭节约,可当你大手大脚请客时是否还能想起这些?”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所有的事情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并未了解全貌,只觉得别人瞧不起你,可你做了什么能让别人瞧得起的事?为了所谓的学生会职务贿赂老师同学,为了所谓的学校奖学金编造各种谣言中伤同学,更甚至为了帮某个老师上位成为院长,陷害他的竞争者,你是否想过,你所做的一切,能无形中杀死很多人。” “不可能,不可能,这些事没人知道,知道的已经都不在了。” “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可容悦她,我并没有想伤害她,我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有她有我。” “你们的女儿呢?” “她不是我的女儿,是容悦和别……” “钱百吉,你还记得你毕业实习被灌醉那晚,是她照顾了你一整晚。”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钱百吉拼命挣扎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勒出了血痕。 身后的白脸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将他狠狠的按在椅子上,又顺手给了他一拳。 “有什么不可能,只是阴差阳错,她留下的纸条被卷进了垃圾桶里,你以为你只是做了场梦。” “你闭嘴,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准备杀人放火不成?” “不可能,那不是我女儿,那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她和我一点都不像,她不是我女儿。” “是涂虹说的吧,那她有没有经常在你耳边说,她的女人和你很像?”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钱百吉,有时候你是真的蠢。收收你的假慈悲,最后一个问题,你抓走元容悦的女儿是胁迫元羙签了什么文件?” 第359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8) 钱百吉两眼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鬼面,他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元容悦和别的男人生的。 他甚至不敢想象,当初他对着那么可爱的小女孩举起尖刀,刺向她身体时她的样子。 她甜甜的笑着看着他,叫他爸爸。 他则是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甚至连碰都不想去碰她。她看着他举起的刀,以为是在和她开玩笑,还奶声奶气的说着: “爸爸,刀刀很锋利,你要小心哦,外公说不可以玩刀刀的,你快放下来!” 他甚至记得他用刀划破她手腕时,她一点都没哭,反倒是让他小心,别被划伤。 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都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 一周时间,每天她的身上都会被留下一道新的口子。他不管不顾,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肆意妄为。 从最开始小姑娘看着他笑,到最后看着他大声尖叫,甚至多次昏厥,他也未曾停手。 等元羙找到他时,小姑娘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元羙看着平日里可可爱爱的外孙女成了那副样子,已经顾不上看他递过去的文件,直接签了字。 他的亲生女儿被他如此对待,可那个非亲生的却被他捧在手心,怕冷了,怕热了,怕她不被人喜欢,又怕她受人欺负。 想方设法的陪着她,逗她开心,虽说养惨了,但他是真心付出过。如今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钱百吉从回忆中醒来,低声重复着: “签了什么?签了什么?哦,应该是签了他承认贪污受贿的证明,也可能是他挪用公款的文件,可能都有,可能比这些更多吧,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鬼面看着眼神呆滞的钱百吉,又出声问道: “谷玉森为什么会找你替他办事?你为什么会答应替他办事?” “谷玉森?妈的,我要杀了这个死杂种,是他给我出的主意,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钱百吉瞬间暴起,白脸又将他一把按在座椅上,朝着他的肚子邦邦两拳,他才老实了些,疼痛的弯着背,整个人缩成一团。 低声说道: “大学时被我陷害的那个老师是他妈妈,如果我不帮他,他会让我在学校得到的所有荣誉全部收回,把我所有的丑事抖出来,让我成为间接杀人的凶手,下半辈子在狱中过。” “呵,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实话告诉你,即便你没有诬陷他妈妈,她也不会成为院长,因为她思想不端正,勾搭有妇之夫,不可能被学院推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鬼面的话再次将钱百吉的心震了个粉碎。 过了许久,一声大笑之后,钱百吉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鬼面看了看他,起身走到外面。 白脸朝着昏死的钱百吉踹了两脚,转身走了出去。 元歌摘下鬼面具,泪水挂满了脸,她面无表情的取下脖子上的变声器扔在桌上,伸手摸了把脸,看着手上的泪水发呆。 这是原主的吧,她释怀了吗? 若是还没有,她回去再把钱百吉打一顿。 涂焰站在元歌身后,手上拿着那个白色的面具,看她安静的站着看着手上的泪水,心脏发疼,压下心底所有的疑问,走到元歌身后轻轻从身后环抱住她,握紧她的手。 “歌儿,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 “涂焰。” “我在。” “他用刀刺向……我,的时候,并没有很疼,只是想起外公撕心裂肺时的样子和他瞬间发白的头发,我……全身都在疼。” “歌儿,别说了,以后会好好的。” “外公说妈妈去世的时,紧紧握着他的照片,叮嘱外公别找他麻烦。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是涂虹拍了他俩的亲密照发给她,还时不时的去她面前刺激她,一向骄傲的她得了抑郁症,在被涂虹刺激后的某天下午,抑郁症发作拿着剪刀割断了动脉。” “歌儿别说了,求你了。” 涂焰紧紧的抱着元歌,趴在她的肩头,心疼的泪珠似不要钱的往他手臂上砸,他的心脏发紧,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元歌的人,连涂虹也不会。 “涂焰。” “嗯?” “周末陪我去长庚村。” “好,我答应你。” 涂焰抱着元歌没松手。 想起两天前他让林峒把钱百吉带走后,钱百吉一直没醒过来。 他去找元歌说了这事,他觉得元歌和钱百吉的关系不简单,他问元歌要不要来看看,元歌只呆呆的看着他点点头。 谁知道,钱百吉那狗东西竟然是元歌的亲生父亲,元歌的外公是前市长元羙。 钱百吉这畜生害了人家的宝贝女儿还害了他的元歌,这笔账他要和钱百吉、涂虹算清楚。 至于钱浅,江北昨天拿给他的报告上显示他俩并非父女关系,钱浅的父亲另有其人,这事看来还要找涂虹问问清楚。 涂焰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录下来了。” “你先放好,不着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元歌眼神中的坚毅,让涂焰更加心疼。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 次日一早,涂焰和元歌俩人穿着校服,踩着清晨的阳光一同出现在学校门口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元歌夺得校花大赛后,为了配合学校不定时的选取素材,取下了黑框眼镜,用隐形眼镜替代,这些费用当然由学校承担。 俩人颜值上乘,此时此刻就算板着脸也很惹眼。 安宁烦躁的快步走着,成皓跟在她身后,帮她拿着包。 “宁姐,你慢点。” 安宁转身看着这个小时候的玩伴: “耗子,你再殷勤也改变不了你欺负过我家元元的事实。” “宁姐,那是不是你家,元元?” 安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过身,元歌身边的涂焰人模狗样的穿着校服帮她拎着书包。 安宁大叫一声,快步跑过去,成皓跟在她身后,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位置停下,毕竟他怕伤及无辜。 “涂焰,你给我起开。” “不。”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也是,不。” “你……元元,你俩怎么回事?” 安宁扭头小声的问元歌,元歌看着她认真的说: “他想让我做他女朋友,我没答应。” “这肯定不能答应,他学渣还想追求我们学霸,懒蛤蟆想天鹅想疯了吧!” “喂,安宁,我本人还在这儿,我听到了。 ” “听到又又怎样,你这都快把我们家元元拐走了。” “这不是还没成功吗?” 涂焰虽然这样说,但安宁看元歌对涂焰并没有明显的排斥,她也不好棒打鸳鸯。扭头看着涂焰,狠狠的剜了一眼: “涂焰,你对我们家元元好点,要是让我听到你欺负她,我和管乐……还有成皓跟你没完。” 身后不远处的成皓,小跑上前无措的跟在安宁身后: “宁姐,我……” “闭嘴。” “哦。” 成皓乖巧的闭了嘴。 “你们放心,我绝不会惹她生气。” 涂焰拎着元歌的书包,跟在她和安宁身后走进教室,众人看到时,五官跳跃眼神乱飞,而后又悄悄的闭上了嘴巴。 很快涂焰追求元歌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中午趁着休息的半小时,校长把元歌叫到办公室。 “元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了,是元春先生让我在学校多照顾照顾你,可今天上午我听到学生和老师之间都在传涂焰那小子在追求你。” “嗯,是真的。” “这……” 校长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元歌抢险说道: “校长放心,我们还是学生,一切以学习为己任,不会做违背校规的事。” “不不不,元,元先生的意思是,不允许有任何男生接近你。” 元歌看着校长两边为难的样子,一再承诺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校长才放心的把她送出门外。 刚打开门,涂焰站在不远处手插在口袋里等元歌。 涂焰见元歌走出去,拎起身边的奶茶袋子走到她身边,插上吸管递给她,元歌并没有拒绝的接下,低头放在嘴边品尝。 涂焰抬头看着眉头紧锁的校长,挑衅的笑了笑,拉着元歌的手腕离开。 校长面露难色的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自顾自的说道: “元先生啊,看来我这位置你要重新找人了。” 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第360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39) 周六早上,涂焰6点半不到等在元歌门口,元歌简单收拾了出行带的衣物,随着他踏上去长庚村的车。 舒适的商务车是涂焰安排的,林峒开车,江北随行,还有几个人开着另外一辆车跟在后面。 在这辆车的后面,远远的还跟了好几辆车。 元常昨晚出发去了长庚村,至今还没传回消息。元安不放心元歌安全,带了十多个人跟在涂焰安排的车后面,以防钱百吉耍诈,在长庚村埋人等着元歌。 原本需要六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只用了4个多小时就到了。 通往村里的路铺上了水泥,村口竖着一个大石碑,三个鲜红的大字,长庚村。 下面一段小字,并没有介绍村子的情况,而是对通往村子这条水泥路做了详细介绍。 涂焰一目十行的看完,嗤笑了一声 “那狗东西还挺会做戏,一边在城里害人,一边在村里造路。” 江北接过话: “看来他挺会来事啊,先把村里人笼络了,若是听说我们来兴师问罪的,估摸着村里人能把我们打出去吧!” 江北看着对面走过来两三个村民: “呵,说啥来啥,前面那几个人应该是来问我们找谁的。” 林峒扭头看着江北: “真的假的?” “不信?你瞧好了。” 江北降下车窗,拿出华子散给上前的几位村里人。 “老哥,跟你打听个事,钱百吉,钱哥家怎么走啊!” 几位村里的大叔接过香烟,略显警惕的看着他: “小伙子,你们找百吉什么事情啊!” “哦,是这样,钱哥托我来给他家的房子打扫打扫,他再过个半个月准备回来避暑,你看,我有钥匙。” 江北掏出一串钥匙,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真真是百吉那孩子让你们来的?” “老哥,这还有假?昨天说好的,等到了给他打电话说具体位置。不过他这会儿应该正忙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不信你们问问。” 只见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打开免提,刚滴了一声,语音提醒“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索性放下手机朝着旁边的俩人点点头。 “他家三层小楼最好认,往村里一直走不过十来分钟,靠右边,门口有棵大柳树。” “行,谢谢老哥,这烟你们留着抽啊。” 江北把剩下的半包华子递给他们,摇上车窗,林峒开车往村里去。 “江北,你可以啊,从哪里找来的钥匙啊?” “我家的。” “这都可以?” “那必须。” “话说你不怕他家里还有其他人?” “哥哥我是做什么的?他家的底细我早……” “咳咳。” 涂焰干咳了两声,江北止住了话,看了看后视镜,元歌扭头看向窗外,并未理会他们几个。 半个多小时后,元安开着车刚到村口,被村里的人拦下来。 还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大着胆子去敲元安的车窗,元安戴着墨镜降下车窗,不善的看着他们几个。 “你们是做什么的?来我们村干嘛?” “长庚村?” “是,是我们村。” “听说你们村盛产中药材?我来收药材的。” 听说收药材的,年轻男人放下警惕,他们村比较偏远,除了逢年过节回来的年轻人,见到最多的是药材商。 毕竟能赚钱,他们一般对药材商都很客气。 “真的?你收什么药材?” “连翘、柴胡、贯仲、金银花、苍术、天麻、还有野山参。” “哎?都是些不值钱的,你怎么跑我们村来收?” “是钱百吉让我来的,他说他们村的药材好,让我来这儿收。不过先说清楚,我这人比较挑,不好的药材不要,你们最好把药材整理好,洗干净。” 另外几个年长的大叔走过来,看着元安一脸不好惹的样子,连忙说道: “老板放心,既然是百吉那孩子介绍的,我们肯定把你要的药材里最好的挑出来。” “嗯,行,我去哪等你?” “快快快,去我们村委会,我立刻去找村长。” “村委会怎么走?” “老板沿着这路直走,不过10分钟就能看见,在路左边。” “好,谢了。” 元安启动车子向前,身边的冰魄出声问道: “安爷,你怎么不直接说是来找钱百吉的?” “知道村口这几个人是干嘛的吗?” “不清楚。” “刺探虚实的。” “钱百吉安排的?” “多半是,你没看到村口大石碑下写的字吗?是钱百吉出钱修的路,估计也给村里人许了好处。” “这种奸诈小人,想的还挺全面。” “错,是他坏事做尽怕死。” “那说是收药材的老板是?” “小姐说的。”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 “那可不?” “是他们进村遇到了,跟爷说的?” “今早出门前说的。” 元安也纳闷为何元歌会告诉他这些,想不到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这都知道了。 心里对小姐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元安刚到村委会大院,先联系了元常,打第五遍电话时他终于接了电话。 “没事吧?” “没事,我这信号不好。” “我到了,你在哪儿?” “隔壁村,钱百吉他大姨家住这里,顺便问出些事。” 元安听元常的语音变得深沉,心中骤然一紧。 “什么事?” “钱百吉这贱人在和元姑姑结婚前和他大姨家的表妹订了亲,临近结婚前丢下他表妹,这女人去找过钱百吉,不过没几天回来后疯了。 我看到她时疯言疯语,早上冷不丁的跑过来说了一句:他砍下了她的头,剁碎了她的身体,丢到河里。不清楚她口中的他是谁,但直觉告诉我,钱百吉身上有命案。” 元安扔下口中的烟,抬脚碾碎,低声暗骂: “这撒比真该一死了之,他活着只是累赘,小姐以后去政府部门工作肯定会受影响。” “哎,只看小姐之后的想法了。” 俩人轻叹一声挂了手机。 元安看着不远处的小楼,眼神晦暗,听到身后脚步声,转过头。 …… 元歌几人踏进钱百吉家的小院,院中栽种着两棵枇杷树,熟透的枇杷落了一地,引来许多小鸟和虫蚁。 院子的大门是元歌打开的,涂焰以为元歌真的有钥匙,可等涂焰看着元歌徒手打开一楼大门时,突然有些惊慌的连忙挡在元歌身后。 他猛然想起几天前在元歌家里,元歌说他很吵,他扭头看着元歌,悄声说: “这些技能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露。” 元歌看着他,轻轻点点头。 几人踏进一楼大门,整个土豪装饰风格迎面扑来。 带着西式花边的金色大沙发,让人有些窒息。 “这人的审美可真够可怕的。” “大家分头找找,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箱子。” 听涂焰说完,身后的几人纷纷行动,四散开来。 元歌盯着客厅沙发后面的八骏图出神。 “怎么了?” “把这画取下来。” 涂焰见周围没人,跳上沙发,两手抓起两米多长的八骏图转身放在茶几上。 元歌单手翻过八骏图,打开后面的背板,几个轻薄的文件袋掉在地上。 涂焰捡起其中一个袋子打开看了看,惊讶的递给元歌。 元歌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过还是伸手接过,随意的翻看了一下。 “歌儿,我,我不知道他们……” “没关系,都是过去式。” “怪不得我二婶和他的事被发现后,涂宏慎和涂宏鸣极力护着钱百吉,原来他们做了真多恶心人的事。” “我外公的事,我会解决,你别插手。” “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只管开口。” 第361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0) “江北不是想要扳倒谷玉森吗?这个文件有用!” 元歌抽出两个文件袋,递给涂焰一个,另一个放进背包里。 涂焰接过文件,江北听到声音,回应着从二楼上跑下来: “我在这儿,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涂焰看了眼刚掏出来的照片又迅速塞进文件袋里递给他: “回去后可以联系媒体报道了,这绝对是头条。” 江北掏出照片看了两眼,倒吸一口凉气,暗骂了声谷玉森不是人,比他侄子还恶心。心下感叹,他的妹妹至少走之前是体面的。 林峒在二楼衣橱里找到一个箱子,锁头生锈的挂在锁扣上,得到元歌同意后,涂焰去院中找了块砖头砸开了锁。 里面放着两本笔记本,还有些元容悦的照片以及钱百吉送给她的首饰。 低劣的材质历经时间摧残,有些生锈,有些发绿,有些泛黄,她竟然还如获至宝的保存着。 元歌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个时代,元容悦什么没见过?能把这些保存这么久不知该说她傻还是傻。 涂焰看着元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发呆,安静的没有打扰,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他越看越觉得熟悉,应该在他家里看到过。 元歌拿走了那两本日记本和几张元容悦的单身照,其他东西让他们找个地方毁掉。 人都走了这么多年,深情给谁看? 结束这一切,涂焰找村里人买了些瓜果蔬菜、粮油米面,早上到现在几人还没吃饭,涂焰借着钱百吉的房子烧了菜。 江北和林峒打下手,一边调侃他一边看着坐在客厅里看照片的元歌。 林峒:“焰哥,你这烧菜的技术哪里学的?这味儿怎么这么香?” 江北:“这怕不是为了追求人家特意学的吧!” 涂焰看了看俩人回道: “眼睛挺尖,看出来了?” “嚯,连林峒都看出来了,我难道眼瞎?” “以前就会,只是近期才拿出来练练手。” 三人你一言语我一语的说着,元歌坐在沙发上听了个一清二楚。 给元常和元安发了消息,让他们找个借口早些离开回市区。谷玉森联系不上钱百吉,应该有大动作,会先下手。 元歌让花豹联系夜宴股东,月末会议,等收到回信删掉手机里的痕迹。 午饭过后,几人返程,路上堵车晚上6点半才到,涂焰把元歌送到门口,看着她关门转身离开。 元歌未开灯,站在窗边看着远去的涂焰,他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停下匆忙的脚步,扭头。 看着3楼并没有人影,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次日一早,8点刚过,元歌带着元景,元春回了家。 元骆听到消息赶忙出门迎接: “丫头,今天回家怎么不说一声,要不是元春提了一嘴,我还不知道呢!” 元歌瞥了眼元春,似乎有些事情有些人已经不受控制了。 面上带笑的看着元骆: “爷爷,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个惊喜吗?” “哈哈哈哈,好好好。” 几人进门,元歌拉着元骆去了书房,留下元春和元景在客厅喝茶。 “哥,骆爷问你小姐的行踪了?” 元春扭头看了看元景,又低头喝了口茶,盯着手中的杯子: “没有,正巧跟骆爷汇报工作,顺嘴提了一声。” 元景有些急了: “小姐不是说不要说的吗?” “这有什么?反正最后,我们不还是要回来了!” 元景看着元春叹了口气,今天他难逃一顿捶。 书房。 元歌递给元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爷爷,这份资料的复印件做了处理,也会在近期公布,这是原件想拿给你看看。” 元骆看着元歌严肃的表情,心中有些慌慌张。伸手接过,手指微颤的撕开封条。 伸手掏出里面的照片和文件。 双手颤抖的更厉害了,眉头紧锁,眼睛挂满血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爷爷,虽说有些残酷,但想让您第一时间看到,请您见谅。” 元歌看着元骆拿着照片的手青筋暴起,强忍着眼泪,连声安慰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元骆号啕大哭声从门里传出来。 “我的怡岚啊~” 元歌走出几步,心口传来阵痛,有些呼吸不畅,手按着旁边的廊柱喘息。 她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瞒着爷爷,不让他知晓会不会更好些? 那些照片是钱百吉为了留住谷玉森的把柄偷拍的,那个时候的技术不太好,但也能看到些血腥的场面。 残骸散落一地,角落里站着那个人满脸血迹,手中还握着一把刀。 这只是其中一张,元歌根据照片找到了那个地方,很不巧,就在上次钱浅被绑架的那栋楼,那个房间。 她感受不到一丝她的气息,就连当初发生了什么也早已感受不到。 她想,还是要去见谷玉森一面,正想的出神,一只手端着一盘糕点伸过来,香甜的气息让元歌的平缓了气息。 “糖糖,你没事吧!” 温柔轻和的声音响起,元歌站直身体,抬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人,眉清目秀,脸上带着笑。 “三喜!” “糖糖,以后叫我大名,仲恺。” 元歌低头看着那盘糕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轻声应道: “嗯。” “糖糖,吃糕点。” 元歌没理会他,问道: “仲莱叔呢?” “在研究中午吃什么,找他有事吗?” “嗯,让他来趟书房。” “好,我叫他。” 元歌看着三喜放下糕点,转身掏出手机打电话,抬手在他身后无形的点了几下。 三喜转头,元歌仍旧看着那盘糕点。 “糖糖,我爸在过来的路上。” “嗯。” “糖糖,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在想事情。” “遇到困难了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是,是吗?” 三喜见元歌不讲话,把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 “我做了很久才做成了这几个,你留着吃。” “好。” 听元歌应下,找了个借口离开,转身瞬间,眼角下垂,一脸阴鸷。 元歌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她不知她的做法是对是错,只知道这三喜的心已黑了大半,虽说刚净化了些,可还有些根深蒂固的杂念无法去除。 也是刚刚,她才看清一些事,小时候三喜救她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他故意制造危险后才出手,他本想着借着救元歌的机会获得更多补偿,可惜伤了脑袋。 元歌抬头看了看天,原来真的应了那句:上天自有安排。 仲莱到的时候,元骆已经稳住了情绪。 “糖糖,骆爷没事吧!” “莱叔,爷爷遇到些不开心的事,想请你去宽慰下他。” “好,我去看看。” 仲莱往门口走了几步,元歌叫住了他: “莱叔,三喜是我没得到你同意私自给他看的,我学了一段时间针灸,技术肯定没问题。” 仲莱摆摆手,笑着看着元歌: “没关系,糖糖也是想让他好起来。” 仲莱说完低头,脸上笑容退去,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呵,人好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轻笑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元歌扭头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元歌再次对自己产生怀疑,这样做是不是错的。 午饭元骆没出来,元歌把饭菜端到了书房与他一起吃。 等元歌摆好碗筷,元骆仍旧坐着一言不发。 “爷爷,我给您看只是想让您第一时间知晓,并不是让您糟蹋自己身体的。” “我……” 长久未说话,元骆的嗓音中带着沙哑,元歌递上去一杯水给他润喉。 元骆喝完水抬头看着元歌: “丫头,你都知道了!” “爷爷,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很多事情也可以和你您一起分担。” 元骆拉着元歌的手,轻轻的拍着。 “是啊,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糖糖长大了。” “爷爷,有些人还没得到惩罚,您要保重身体才是,你要看着他们跪在您面前忏悔。” “是啊,是啊。” 第362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1) 元歌陪着元骆吃了些,没吃几口,就见元骆放下筷子,心事重重的盯着眼前的饭菜,没了胃口。 “丫头啊,我心里难受,如果不是当初我不骂怡岚,她和你奶奶也不会出事。” 眼泪从元骆的眼角无声的滑落,元歌看着,心口隐隐作痛,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样子。 抬手拿过纸巾擦掉元骆脸上的泪,轻声问着: “爷爷,能否和我说说,以前的事?” 元骆抬头看着元歌,眉头下压,眼神复杂,过了许久才开口。 “我和你外公是那个年代的拜把子兄弟,我俩是校友也是战友,我的原名是骆坤……” 后面骆坤说的那些,和元歌知道的一样。 俩人退伍后,一个深造,一个经商,互相鼓励,相互扶持。 没过几年,元羙进了政府部门,职位越升越高。骆坤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当地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世人皆想富,但那个年代提倡先富带动后富,出现一些仇富心理,生意场上劲使绊子。 他年轻气盛无所畏惧,也并不在意别有用心的人,后来几次损失太大,不得不拉鸡敬猴。势力逐渐扩大,有了黑道骆爷的称号。 他和元羙几乎同一时间结婚生子,两家本想定个娃娃亲,让关系亲上加亲,可等两个小孩出生后,是两个女孩,顺理成章的成了姐妹。 这些美好的事情在钱百吉和谷玉森出现后,戛然而止,用骆坤的原话是: “他们俩就是这个社会的毒瘤。” 钱百吉出自贫苦农民家庭,大学得到了骆坤的资助才顺利把大学读完,可这人不学好,在学校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偷奸耍滑得了好处反过来各种污蔑,还胡乱造谣。 他知道后提醒过怡岚和容悦,让他们远离他。可事与愿违,钱百吉仗着自己年轻帅气,一口能说会道的嘴讨的众多女生喜欢,同时也吸引了元容悦的目光。 不只是无意还是刻意,竟然把元容悦哄的围着他转。 元羙多次提醒她不要和那人走的太近,可生长在温室里的小花朵哪见过社会的险恶?并没把元羙和骆坤的话放在心上,偷偷和钱百吉谈起了恋爱。 骆怡岚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谷玉森,她哪知,这个人面兽心的卑贱之人竟让她香消玉殒在花一样的年纪里。 “后来,容悦背着你外公,怀了你即将临盆时我才知道。我对着怡岚说了几句重话,让她和钱百吉、谷玉森离的远远的。她很生气,跟我吵了一架,跑了出去。还说,还说她以后活的如何不用我担心。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说了句滚,也是那次之后,怡岚再也没回来。 听说她出事是在一周后,你奶奶受不了刺激也跟着去了。” 骆坤眼神暗淡的看着眼前的茶盏。 元歌伸手附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道: “爷爷,对不起。” “好孩子,不用道歉,如今要做的是要捉住谷玉森,可这人并不简单,背后的势力还不小,不太好抓!” “爷爷,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叫韩彬的人吗?” “记得,他现在进了中央,经常在新闻联播里面见到。” “是他。” “这个人我印象很深刻,他当年和你外公走的很近,是他们办公室的文员,在你出生前一年,他成了你外公的秘书。我有次宴请他们部门聚餐,让他帮忙提了两瓶茅酒,不知道是他无心,还是有意,又或者觉得我让他做事丢了他的面子,他把两瓶酒摔在地上。 那时候年轻气盛,仗着自己在滦州市有几分势力,我说了他几句。 后来你外公去世没多久,那人调岗到了省政府,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能力远不能支持他的野心,可后来没过几年直接去了中央。 我查过他,背景干净的没有一点瑕疵,唯一的瑕疵是和一个贪污了200多万的滦州市市长一起共事过。” 骆坤叹下一口气,诬陷一个市长贪污,只需要200万,可他已经要进省委的人了,还在乎这两百万吗? 元歌看骆坤无奈的叹息,开了口: “他是上一任中央某高官的私生子,也是在我出生后才被认了回去。” “真的?” 骆坤明显没有查到这些消息,诧异的问着元歌。 元歌坚定的点点头。 “嗯,那高官的几个孩子内斗严重,非死即残,只有他身体健康,前途无限。为了能延续他手中的权利,才认回他。” “原来谷玉森那么嚣张是得了他的帮助,原来所有的一切他早有预谋。 他可能觉得你外公挡了他的道,我让他受过辱。绑架你威胁你外公或许也是他的想法吧! 怪不得在你外公离世后,无形中有只大手将我往下按压,不是供应链出问题,就是资金链突然短缺。银行上午刚谈好的贷款,下午就没了。 那几年我过的很累,唯一让我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你。我看着睡在摇篮里的你,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 我拼命扩大万恒商圈,可他们升职的速度比我还迅速。即便我再拖关系,找人也仍旧扳不倒一个贪污受贿,弃人命于不顾的人。反倒是两个人的职位越来越高,一个成了市长,一个进了中央。” 骆坤眼中带泪,看着窗外,心中的痛只有自己知晓。 如今万恒集团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可有些事,仍旧做不到。 “狡兔死走狗烹,他的那些事谷玉森都知道,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护着他。有些执权者为了能坐上高位,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不过爷爷放心,这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骆坤扭头看着元歌,沧桑的容颜满是疲倦: “那自然好啊!” “爷爷,我会把谷玉森带到你面前,仇怨随你倾泻,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真的吗?” “真的,我说到做到。” “好好好,好啊!我更希望那个人也能遭报应。” “会的,爷爷。” “好啊!” 元歌看着骆坤疲惫的身躯,搀扶着他去休息,看着他睡着,才悄悄退了出去。 送还了碗筷,回了自己的院子,见门口站着一人。 叫了他一声: “三喜。” 看着他不悦的神色在转头的瞬间换上了笑脸: “糖糖,你回来了!天气热,我给你带了你爱喝的酸梅汤。” 元歌走过去看了看他: “进来吧!” 元歌推开房门,先一步进了屋,三喜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眼神赤裸的看着元歌的背影,让人恶心。 元歌头也没回的说着: “放桌上就好,我换件衣服。” “好好。” 元歌径直走到屏风后,透过半透光的屏风看着三喜端着酸梅汤,正歪着头朝着屏风看。 许是没看到什么,转身放下酸梅汤,继续探头看着屏风。 元歌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条长裙,随手挂在屏风上。只看见外面的三喜仍旧歪着脖子,往这边看。 挥手在屏风上施了法,在外人眼中能看到屏风后若隐若现、婀娜曼妙的身姿。 果然,歪着头的三喜伸长了脖子,一眼不眨的看着屏风上的人影。 三喜正看的入神,忽然感应到身体上的某种变化,脑中已出现他在手机上看过的画面。 他把画面中女人的脸想象成元歌的,只觉得血脉喷张,心跳加速,身体里有一股气胡乱碰撞无处释放,全身紧绷让他异常难受。 扭头看向别处,不过一秒钟又转头看向屏风,他悔恨的敲了敲自己的头,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此时屏风上的人影早已穿好了衣服。 他探着头往屏风这边看,元歌猛然开口: “三喜?” 他连忙缩回身体,低着头,掩饰着刚才的慌乱: “在在,我在。” “嗯,外面这么安静,我以为你走了。” “还没呢,我等你喝了酸梅汤再走。” “嗯。” 元歌撤了屏风上的法术,走了出来坐在软塌上,看着桌上的酸梅汤出神。 第363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2) 上午那个糕点若说是无意,那这个加了料的酸梅汤就是故意的了,不知道这事仲莱叔知道不? 元歌平静的抬头看着三喜,眼神毫无波澜: “我刚吃完饭,还不想喝,等我睡一觉起来喝。” 三喜略显失望的继续劝道: “我熬了好几个小时呢?糖糖喝一口,我加了冰,酸甜利口,你尝尝。” “行吧!” 元歌不紧不慢的端起碗,三喜期待的眼神跟着碗的行动轨迹一起移动。 元歌指尖在碗边点了三下,污秽去除,喝了两口,又放下: “挺好喝。” “嘿嘿,糖糖喜欢,那我天天给你做。” “倒也不必,我不经常回来。” “没关系,以后总有的是机会。” “嗯,吃了饭犯困,我睡会,你也回去吧!” “好,要不要我扶你去床边?” 元歌看着迫不及待的三喜,眉清目秀的面容此刻尽显狰狞,心口一阵刺痛,或许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比较好。 元歌看着他轻笑了一声: “好,谢谢。” 三喜扶着元歌往床边走,越走元歌的身体越绵软,还没到床边,元歌无力的耷拉着头,身体不自觉的靠在三喜身上。 “糖糖?糖糖?” 三喜连着叫了几声,见人没反应,胆子也大了些。 一把抱起元歌快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了下来,迫不及待的伸手扶上元歌的脸。 元歌元神出窍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虽然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抚摸,可她仍旧觉得一阵恶心。 “糖糖,你小时候就很漂亮,谁知道长大后更惊艳。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吗?” 说完拉起元歌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元歌想弄死他! 三喜又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没关系,等过了今天,以后你都是我的了。” 手开始不安分的往元歌的胸前伸,元歌本想归位,打断他的手。 三喜的手改变了方向,往元歌唇边伸,手悬在半空中,描绘着她的唇型。 “这唇好小,好软。” 又把手伸到了元歌的鼻梁和眼睛,轻轻描绘着。 “鼻梁很挺,眼睛也很大。” 随后把手伸到元歌耳朵: “耳朵也很好看,耳垂大有福气。不过这些以后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元歌看着他的手不安分的往下,停在胸前,悬浮在半空: “这么小年纪发育的这么好,是被别人摸的吗?呵呵,不过没关系,让我来帮你检查检查有没有别人的气味。” 三喜面目狰狞,一脸邪恶,伸手去解元歌衬衫裙上的扣子。 元歌迅速归位,一手拍在三喜的胸口。一声惨叫响起三喜飞了出去,砸在屏风上,双面绣的屏风被砸破了个大洞,可惜那昂贵的刺绣。 “你,你没晕?” 三喜艰难的爬起身,看着坐在床上的元歌,手放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冰冰的开口: “我给过你机会。” 三喜撑着身体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贱笑了一声: “呵,能被我喜欢是你的福气,你还不知足?这辈子,你只能喜欢我,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痴人说梦。” 元歌出现在三喜面前时他一点都不惊讶,能把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治好,这不是什么魔术都可以实现的。 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元歌一把抓起他的脖子,将他提了上去,脚在空中乱扑腾。 “你,你,我喜欢,喜欢你有错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肉眼可见的脸色逐渐成了猪肝红,还没能让他的嘴巴闭上。 “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是自己本来就会还是谁教给你的?” “没有,没有人。” “我还有必要留着你吗?” “你不可以……我也没办法,我忍不住,一想到你,一想到你全身就像有蚂蚁在爬,痒得我难受。” 边说边用自己的手去扒胸口的衣服。 元歌厌恶的扔下他: “三喜,我让你恢复正常,是个错误。” 三喜看着元歌一步步逼近,手脚并用的往后退,眼睛充满惊恐: “你想做什么?不要,我不要变傻子。不要,我不要……” 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只一瞬间,三喜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元歌叫人把他抬了回去,没过多久仲莱带着她喜欢的糕点敲响了门。 仲莱小心翼翼的把糕点放在元歌面前,弓着背轻声问道: “糖糖,三喜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元歌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手里,抬头看着仲莱: “仲莱叔,你是不是知道三喜为何会变傻?” “糖糖,莱叔我对不起你,我……” “没关系,不过希望仲莱叔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还望糖糖不要与他计较,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活该,该他没有接住这个福气。还望糖糖不要生气,气坏自己就不好了。” “嗯!” 仲莱见她应下,转身离开。 元歌拿起糕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不加料的就是好吃。 仲莱气冲冲的跑了回去,朝着床上昏睡的三喜拳打脚踢: “你个浑小子,你还是人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糖糖房间的屏风她从小喜欢到大,如今破碎的丢弃在地上,你让骆爷怎么看我们? 还有你柜子里贴的都是些什么垃圾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 仲莱边说边拍打他的头。 “你变傻的时候我还怨恨过,可现在想想你一点都不冤,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有报应的。糖糖今天要是不动手把你变回原来的傻样,我会打到你傻。” 仲莱是这么说的,可真动手,他未必是三喜的对手,他藏在短袖下的淤青就是最好的见证。 他不能想象这两周他经历了什么,原本沉浸在儿子变成正常人的喜悦中,谁知道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怒无常,遇到不爽便对他拳打脚踢。 他几天前路过他房门,听到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隐约听到他叫糖糖,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这畜生竟然如此无耻,糖糖还未成年,他是想死不成? 今天上午趁着他去找糖糖的间隙,他悄悄进了他的房间,那个衣柜里的照片,把他吓的不轻。 想到这,起身走到衣柜旁,用力打开,一整个衣柜里贴着赤裸的照片。 这畜生竟然把糖糖的头像贴了上去,还有几张被水渍浸湿,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想想都知道他做了什么。 仲莱生气的抓起照片丢进垃圾桶里,卷起塑料袋拿了出去。 可能是太过于生气又太急促,忽略了其中一张卡在柜子缝隙里的那张,是小时候三喜偷拍糖糖洗澡的照片。 …… 元歌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象,莫名的有些难过。她想找个人聊聊天,打了安宁的电话,提醒暂时无法接通,打了管乐的电话,提醒已关机。 点开了涂焰的微信,犹豫了好一会儿,发了条信息: 【去我家,聊聊。】 涂焰秒回【你在哪?我去接你。】 【一刻钟到家。】 【嗯嗯】 元歌知道后门被涂焰装了摄像头,所以让元景把车停在正门对面的后巷子口,她穿过巷子,远远的看见涂焰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进了小区。 元歌踏进小区大门,又回过身往左走了几步,进了左边的小卖店。 门口的大叔认得她,坐在柜台里跟她打招呼: “小姑娘,今天买点啥?” “啤酒。” “小姑娘自己喝还是给别人带?” 元歌看着货架上的啤酒,扭头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吗?” 大叔站起来,笑着看着她: “自己喝呢小酌一杯,怡情即可,买个度数低的,不会醉。要给别人带那买个高度数的,让他喝了就睡。” 元歌一脸认真的指着货架上的白酒: “我要这个。” 老板惊讶的看着货架上那排牛栏山,心里早已抓狂: 【我滴妈!这可是一句劝听进去了半句,只挑了度数高的,完全忘了要买啤酒啊~】 连忙出声劝道: “小姑娘这可是白酒啊,学生可不兴喝的啊!” “不是我喝,给别人买的。” “那就好,花生米要吗?” “可以。” 付了钱元歌拎着袋子出了门,大叔瞬间有些后悔,他应该拦住的,她家里没人了,这酒万一喝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第364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3) 涂焰站在元歌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扭头看着元歌正站在台阶下看着他。 “你回来了?” 边说边往楼下迎了过去,接过元歌手里的袋子,还挺重,跟着元歌进了门。 元歌不发一言的进了厨房,涂焰正诧异元歌想要做什么,低头看到牛栏山的瓶盖已刮破黑色的塑料袋,往外探着头。 嘀咕了一声: “乖乖并非乖乖啊!” 元歌拿着两个杯子一个碟子坐在沙发上,涂焰看着她,这不正是要喝酒的样子吗? “元元,你真要喝?” 元歌拿过酒瓶,说了一句: “浅尝。” “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你不怕我趁着你?” “试试看!” 元歌拧开瓶盖,被涂焰一把夺了过去: “不是,你真的要喝?” “给我。” “可以让你尝尝,但是一瓶肯定是不可能的。” “废话真多,给我。” 元歌的话像是一道指令,涂焰僵直着身体,伸出手递上酒瓶。 脑中火花闪现,这一幕他经历过。 不动声色的看着元歌,心想她是怎么完成的? 看元歌并没有在意,见他还站着,指着对面的沙发: “坐。” 元歌倒好酒,并不是她自己说的浅尝,而是满满一杯,给他的杯子倒了一半。 撕开花生米的袋子倒在碟子里,学着电视里大人们喝酒的样子,吃了几粒花生米,才慢慢拿起面前的酒杯。 涂焰伸手阻拦,身体再次像是被点了暂停键,不能动弹半分。 眼睁睁看着元歌如同喝水一般,喝了好几口。等她放下杯子,涂焰的身体才能动,一个跨步蹲在元歌旁边,抱着她的脸来回揉搓。 “吐出来,乖,你第一次喝这么多,身体怎能受得了?快快,吐出来啊!” 脸被揉搓成包子的元歌眨着眼睛,看着他: “涂焰。” “嗯?” “我吞下去了,吐不出来。” 涂焰看着她这呆萌可爱的样子,轻笑一声,忍不住又揉了两下,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连忙放下手。 语气轻柔的问道: “说说吧,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还买了酒?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嗯?” 这个尾音上扬又拉长,似乎流进了元歌的心里,心跳加速。 元歌看着他一脸的指着自己的心口: “我这里有些不舒服,我想应该是难过的。” “可以说说是因为什么吗?” “我做了两件错事,我让他们不开心,我也很难过,” 说完拿过旁边的酒杯,差点被涂焰伸过去的手夺走,只在一个瞬间又被元歌灵巧的手夺了回去。 朦胧的灯光下,涂焰看着元歌的脸,像是带着一层纱,看的不太真切。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乖巧的元歌吗? 元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又往嘴里塞了几粒花生米,边嚼边看着杯子发呆。 “涂焰。” “我在。” “假如生命还有半年,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涂焰提起一口气,不敢轻易松口,他不确定这是元歌的假设,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在发生。 试探性的说出口: “如果是我,我想,我会把我的心里话说给你听,把我心中的欢喜全告诉你。从你出现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心里眼里也全是你。可能你会觉得我变态,但是我的梦里,梦里很多时候也都是你。” 元歌听完涂焰的长篇大论后,嗤笑了一声: “呵,你又再表白吗?” 涂焰往前凑了凑,轻声问着元歌: “这样的表白你喜欢吗?” 元歌看着他真挚的目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不知是酒太烈,还是他靠的太近让她紧张。 连忙低头转移话题: “你不喝吗?” “喝,但是你喜欢吗?” 元歌没说话,递给他半杯酒。 涂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元歌的手,一阵电流闪过,惹的元歌全身颤栗,连忙缩回手。 涂焰一口吞下,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元歌抱着膝盖歪头看着他: “不辣吗?” “辣。” “那你为什么眉头都不皱一下?” “只有不表现出任何情绪,别人才不会找到我的把柄。” 说完,涂焰朝着元歌笑了笑。 元歌指着他的脸 “你骗人,你现在不是在笑吗?” “这个是对你,你有看我对其他人笑吗?” “不知道。” 元歌不太习惯涂焰看着自己炙热的目光,转身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吞下一口酒,辣的她闭上了眼睛,强行吞了下去。又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 “小笨蛋,不会喝不要强喝,喝醉的感觉不好受。” 涂焰伸手去拿元歌的酒杯,元歌起身旋转,酒杯里的酒一滴未撒。 元歌这才想起什么,低头看着手上的酒瓶和满杯酒。她,暴露了。 怎么办?要坐下来吗?会不会太刻意。 她低头想的正认真,一只手朝她伸过来,身体的本能反应,下腰旋转,后空翻踢掉那只手。 或许因为酒喝多的原因,身体摇摇晃晃有些不稳,但手中的杯子和酒瓶倒是抓的挺紧。 大脑短路,一时间忘了旁边的人是涂焰,趁着对方松懈的功夫,把酒瓶和酒杯扔了出去。 看到酒瓶和酒杯稳稳的落在茶几上,没了限制,手出的更快了,腿也踢的更高了。 几个回合下来,涂焰明显不敌。元歌手掌带风的朝着涂焰拍去,刚到他胸口突然停下来,略显惊讶的歪头看着涂焰 “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干嘛?” 收回自己的手,翻看着手掌,掌心发红。 “嘶,好疼。” 涂焰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扯过元歌的手: “我看看。” 心思全然不在元歌的手上,心中的惊喜大于惊讶,他完全没想到元歌的身手远在他之上。若不是今晚元歌喝了酒,恐怕自己连两招都接不住,便会被狂揍。 抬头看着元歌发红的脸,有些担心: “歌儿,你没事吧!” “没,事,你,不要转。” 元歌抽出双手,拍在涂焰的耳朵上,抱着他的头,身体带动着手不自然的晃着他的头。 “我没转,是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 涂焰:往往喝多的人总会说自己没喝多。 “是是,没喝多没喝多。” “我还可以继续喝。” “真的吗?” “你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我喝给你看。” 没等涂焰阻拦,元歌已经端起整杯酒灌进嘴里,留下涂焰一人目瞪口呆,刚才的速度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元歌是怎么过去的。 “好辣好辣,怎么这么辣?” 眉头拧巴在一起,面孔缩成一团。 涂焰转身拿了瓶水打开盖子递给她: “快喝口水。” 元歌喝了两口,再抬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不稳往地上栽。 涂焰拉过元歌的胳膊,将她抱在怀中,坐在沙发上,拿出她手手中的水瓶,低头看着她眼神迷离,也在看着他。 “你是谁?” 涂焰看着元歌这个样子,瞬间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我是你男朋友啊!” “男朋友?长得还,还不错。” 涂焰见她醉的彻底,伸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相机,放在沙发扶手上,正对着她俩。 “那你喜欢吗?” “喜欢……是什么?” 涂焰正欣喜若狂,听到后半句,心又回归平静,仔细的和元歌解释: “喜欢是一种感觉,看不到时会想念、看到时想拥有、看她和异性说话会难受、看她忽略自己会难过。歌儿有这样的心思吗?” “你长的挺好看。” “额,你这话题转移的可真快。” 涂焰有些无奈的看着元歌,看来今晚想听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比登天都难。 元歌坐起身,身体摇摇晃晃有些不稳,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睛与他平视。 “你叫什么名字?” “涂焰。” “好听。” 涂焰被说的脸红,转过头。 元歌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元歌此时的眉眼迷离中带着妩媚,涂焰不敢正视,低垂着眉眼。 只听元歌慢慢悠悠的说着: “这么好看的脸,百看不厌,应该放在家里藏起来。” 第365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4) 涂焰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元歌,他从未被人如此……如此调戏过,现在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调戏,这感觉太炸裂,他全身发麻不敢乱动。 “嗯?怎么不说话了,小哥哥?” “我,我,你,你。” “原来是个结巴啊?不过……没关系,放在家里也无所谓。” 涂焰一脸惊讶的看着元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的厚脸皮如今红的彻底,只觉得脸皮下的毛细血管都在翻涌。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元歌有些犯困,手被遮掩着唇边打了个哈欠: “啊,好困,眼皮抬不起来了。小哥哥,你来。” 元歌伸着食指勾了勾,涂焰的侧脸往前凑了凑。 “吧唧。” 响亮的声音刺激着涂焰的每一处神经,涂焰只觉得大脑运转太快,直接宕机,他来不及思考,一把搂紧怀里的元歌,生怕一松手,她人没了。 被元歌亲过的那块肉有必要保留着不洗,甚至拿个框裱起来也可以。 元歌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抱的太紧了喘不过气了。” 酒后的鼻音略重,嗲嗲的声音让涂焰难以自控,险些犯罪。手摸进元歌的上衣,往胸前探去,一时间清醒,连忙拿了出来。 抱着元歌的手松了松。 “小哥哥,抱我去睡觉,好累。” 涂焰看着怀里眼神迷离,唇带笑意的元歌,真真应了那句诗句里描述的: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是怎样一番场景了。 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好。” 元歌太瘦,涂焰抱在手里忍不住掂了掂。 几步路的功夫元歌已闭上了眼,涂焰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唯恐吵醒了她,可刚碰到枕头,元歌正开了眼。 看着脸前放下的脸,元歌伸手摸了摸,心中还在嘀咕,她这梦做的太真实了些,这涂焰入她梦,怎么这么真实? “歌儿早点睡,我睡外面陪着你。” 元歌眨了眨眼,又慢慢闭上,闭眼前说了一句: “嗯,晚安,年轻人。” 那苍老的声音如同闪电一般,从他的耳畔划过,直击他的心灵。一股震撼的力量瞬间贯穿涂焰身体,他只觉得全身僵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声音,竟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他确定自己没有喝醉,他确定自己没有做梦,那个声音被他日夜听,早已深入骨髓。 他低头看着怀里闭上眼睛的元歌,他想问问清楚 “元元,歌儿?你先别睡,你刚才,你刚才说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元歌均匀的呼吸声。 涂焰看着元歌,似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轻轻抬起她的手,一根根描摹着她的手指,这细长的模样不正是那次股东大会无意间瞥见的那个嫩白的手指吗? 手腕翻开,光洁的肌肤没有任何瑕疵,似乎那天他一口咬下去的是别人的皮肤。 即便没有牙齿印,不应该还有淤青吗?如果连这些都没有,莫非真的有小仙女存在? “那个我仰慕了很多年的人,想不到就在我身边。那个小时候救过我的人,也是你,为什么你还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模样?花豹给的电话应该不会错,但为什么是个男人接的电话?歌儿,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涂焰猛然想起什么,快步跑出去,又迅速跑了进来。 点开那个被他熟记心间的电话号码,点了下去。 不多时,床板下传来嗡嗡声,他看着熟睡的元歌,蹲下身拿出床下的盒子,比他上次看到的多了一个手机,显示着他的号码。 他看看元歌,又看看手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 兜兜绕绕一大圈,原来早已注定的缘分从小便开始延续。 “还好,老天没有让我错过你。” 放好元歌的手机,把盒子恢复原样,涂焰走了出去。再进来端着水盆和毛巾,给元歌擦擦脸。 看着元歌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 “歌儿,不瞒你说,我好几次做梦梦到了你,梦里你好冷的俯瞰着我,那样子能把我吞噬。呵,你说我俩的缘分是不是从古代就开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梦到我俩穿着古装,还在打抖?” 涂焰碎碎念的说完,又伸手捏捏了元歌的脸,才出去。 一晚上,涂焰忙的不可开交……帮元歌盖被子,半夜元歌难受吐了一次,他又帮元歌换衣服。 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后,躺在元歌的身边消失在睡梦里。 早上5点的闹钟,把元歌从梦中叫醒,睁开眼,脑中炸裂舨的疼痛又让元歌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像被碾压过一般,半个身子还压着重物。 闭上眼睛前,不经意的瞥见左侧有团黑色的头发盖在小麦色的肌肤上面。 元歌瞬间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床上的人揉搓着眼睛从梦中醒来。 “嗯?元元,你醒了?” “涂焰!” 一声怒吼,吓的涂焰坐起身,意识到没穿上衣,连忙拉过被子往自己身上遮。 “在在在。” “说,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还光着上半身,你对我做了……” 元歌低头看着自己更换过的睡衣,她明明记得昨晚喝酒喝到直接睡觉,哪有时间换衣服。 “我要杀了你。” 冷冽的眼神让房间的温度降了几分,涂焰双手抱臂揉搓着胳膊,没来得及反抗,一巴掌被元歌拍下了床。 “元元,你,你听我解释啊!” 元歌跳过床,踩在他胸口: “说。” 涂焰看着双眼清醒的元歌连忙求饶: “我有视频为证,绝对不是我轻薄你,是你……是你调戏我?呜呜呜呜。” 涂焰捂着脸装哭,元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指着自己: “我轻薄你?” 涂焰放下手,撇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元歌点点头。 有些画面如火花闪现,元歌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下,踩在涂焰胸前的脚也慢慢的收了回去。 用不太有底气的语气说道: “证据。” 涂焰看着元歌,小心的试探着起身,手朝着背后的床头摸去,仍一脸警惕的看着元歌。 拿到手机后快速点了几下,放在元歌面前,没有声音,元歌看着画面里坐在涂焰怀里调戏的他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涂焰看着意识到自己错误又不想否认迫切想要离开的元歌,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昨晚说喜欢我,你休想否认!” “你放......” 涂焰扯过元歌的手腕,拉近自己怀里: “我不放,我不管,我这辈子就和你耗上了,你要补偿我的损失,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损失。” 元歌一掌推开他: “这件事跳过,你脱我衣服这事怎么说?” 涂焰看了看元歌,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呜呜呜,你又污蔑我。” “好好说话。” 涂焰站直了身体,拿着手机点了点,放在元歌面前: “哦,是你昨晚上喝醉了,吐到我身上,又起身抱着我,呕吐物弄到了自己衣服上,我才给你换衣服的。你放心,我关灯闭眼换的,不该看的地方是一点没看。” 元歌已经没眼看那个抱着涂焰不撒手,拼命往他身上爬的人了,还是对着涂焰说道: “那你该摸的地方可一点没落下。” “这,这,这不是给你换衣服吗?” 说完,涂焰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一大片,低着头贱兮兮的笑。 元歌气不过,抬起手朝着他胸口拍去,涂焰有所察觉,一把抓住元歌的手把她往怀里带,元歌扑在他身上,两人重心不稳朝后面的床上跌去。 好巧不巧,两人的唇贴合在一起,吓得俩人睁大了双眼。 如果说晚上不清醒亲了涂焰是元歌的不对,那此时此刻就是涂焰的问题,可他并不想松手,反倒是越抱越紧。 元歌不知是宿醉带着头疼,还是这个吻太让人沉醉,只觉得全身瘫软无力,仿佛抱着涂焰一起陷进这柔软的床垫里。 涂焰看元歌对他并不抵触,正准备加深这个吻,元歌猛然起身,快步跑了出去。 涂焰躺在床上伸手碰着唇角,柔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唇边,让人流连忘返。 “歌儿,你逃不掉的。” 第366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5) 元歌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涂焰换好衣服见她还没出来,搬了把椅子坐在卫生间门口。 瞥了眼卫生间仍没有动静,掏出手机,手指上下翻动。 “咦~容悦·怡岚这个容悦怎么那么像一位故人的名字?嗯,是谁的?我怎么突然间想不起来了?” 边说边听卫生间里面人的反应,见没人回应继续说道: “算了,不想了,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嗯,早饭要吃的均衡,这个黄金炒饭不错来一个、酱烧面包蟹粥,这蟹黄看着很肥,也来一个、五谷杂粮香酥煎饼,色香味俱全来一个、这个葱油饼更赞,来......” 元歌拉开卫生间的门看着涂焰: “你一个人点那么多能吃完吗?” “没关系,吃不完,中午吃。” “放在中午不好吃。” 涂焰一脸纠结的样子看着元歌: “那可怎么办啊?” 元歌看了他一眼,看了看手机: “反正你一个人吃不完,不如我替你吃。” “嗯,俗话说得好,拿人手软吃人手短,我这……” “只回答一个,多的没有。” “不行不行,那我这也太亏了。” “你……” 涂焰看着即将发怒的元歌,连忙拉过她的手: “行行行,一个也可以。那个刚才是我不该嘴贱,你不能不理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蠢,惹你不开心。” “嗯。” 元歌甩开他的手往房间走,涂焰抬脚跟上,门在距离他鼻子不到一厘米的位置紧紧关上。 他后怕的揉着鼻子,对着门里的元歌嘟囔着: “哼,刚刚才说好的,怎么又把我关外面了?” “换个衣服,你也要进来?” “不不不,我在外面等,外面等。” 一刻钟元歌出来后,茶几上摆着涂焰叫好的外卖,正是他刚才点的那几道。 元歌:呵,挺会用好吃的拿捏人,分明提前点好的…… 涂焰看着她没动,朝着她招招手: “快来吃饭。” 元歌看着桌上还剩下一点点的牛栏山,撇撇嘴,都说喝酒误事,还真的的事。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元元,容悦·怡岚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 元歌正扒拉着炒饭的手突然停下来,抬眼看着他: “你确定要问?” 涂焰看着她张着嘴: “啊!” “你想的那样。” 元歌回完继续扒拉着饭 “嘶~浪费了。” 涂焰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元歌对面响起。 “那安宁和管乐知道吗?” 元歌摇摇头。 “那你......” “别说话,吃饭,要迟到了。” 元歌看涂焰还没动筷,开口提醒着。 俩人同时出现在学校门口时,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涂焰虚寒温暖的围在元歌身边,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安宁更是张大了嘴巴,这次和上次两人同时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样子相比,今天这明显更亲昵了些。 莫非过了个周末又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 安宁和管乐皱眉互相对视了一眼,手挽着手气冲冲的跑到涂焰身边 “你以什么身份,站在我们元元身边?” 涂焰毫不避讳的牵起元歌的手,五指紧扣,在安宁和管乐面前摇了摇。 “亲密的男女朋友身份。” 管乐看着元歌没说话,出声问道: “元元,真的假的?” 元歌看了看涂焰牵着她的手,又看了看涂焰,他心里有些紧张: 【亲爱的元元,只要你点头,我天天请你吃饭,不,天天给你做饭。】 元歌扭头看着管乐和安宁,秒变微笑脸 “真的。” 管乐和安宁整齐开口: “涂焰,真不是你诱拐我家元元?” “涂焰,真不是你威胁我家元元?” “上天为证,我可没有。” “切,立字据吧,要不然我们不信。” 安宁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他,管乐从书包拿出一张纸一支笔递给涂焰 “你写,我写?” 涂焰紧握着元歌的手在安宁和管乐面前晃了晃 “劳驾,我这没法写,嘿嘿,谢谢。” 管乐和安宁看着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哪个学霸喜欢和学渣一起玩?他这估计也是凭着颜值才把元歌追到手的吧! 管乐洋洋洒洒的写完,递给涂焰 “签字,画押。” 涂焰接过去看了看,眉头紧皱又舒展又紧皱 “干嘛呢?磨磨唧唧的,签字啊。” 安宁看着他还没动作,催促道。 “不是,这,行,我能做到,我签。” 元歌松开涂焰的手,等他签完字,安宁一把扯过纸。 “哈哈哈哈,说的好,如果他敢移情别恋,天打雷劈。” 说完放进书包里。 “这不是……” 涂焰伸手去拿,被管乐挡了回去。 “哎,我们帮你保存,下次敢让我们看到你欺负我们家元元,让你吃不了让你兜着走。” 涂焰扭头朝着元歌委屈的撇撇嘴,元歌轻笑了一声,几人一起上了楼。 一上午教室的议论声都在元歌和涂焰身上,学习好的感慨学霸怎么喜欢上学渣,学习不好的觉得涂焰了不起追上了学霸。 涂焰看着教室后面两排的同学围在一起讨论他这个“学渣”,瞬间不满,起身的动作有点大,教室瞬间安静,除了元歌,所有人都看着他: “呵,这叫什么眼看人低来着?也不怪你们,是我以前太放纵了些,不过没关系,还有一年时间,明年我们京大见吧!” 涂焰看着元歌笑了笑,其他人都当他吹牛,没再说什么,四散开来。 月考来的飞快,不出两天成绩新鲜出炉。 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涂焰拉着元歌,带着安宁和管乐出去庆祝。 连陈冰都对他另眼相看,逢人便夸 “你认识涂焰吗?我们班的,嘿嘿。” “哎呀,我是走了什么好运啊!” “涂焰,我们班的,考了年级第五,放在以前可是垫底的啊,哈哈哈,真可谓后生前途无量啊。” 其他老师看着他嘚瑟的样子,看到他都躲的远远的。 月底,夜宴。 元春如同之前一样带着元歌进了夜宴,帮她拿衣服,选面具。 以往元歌会和他说几句,也会问问万恒的事,可这次元歌对着他什么都没说,一路上都很安静。 元歌看着他把衣服摆放整齐,看着他整理裙摆,看着他炙热又深情的眼神,仍是一句话没说。 元春看她这般,轻声问道: “怎么了,小姐?” “元春,我喜欢涂焰,我想你该知道的。” 元春突然有些后悔先开的口。 在他看来,知道和亲耳听到是两码事,被元歌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了解元歌的性子和脾气,他连个做备胎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元歌轻轻的叹出一口: “只能是他。” “可我们不才是最先......” 元歌一把抓过元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元春被吓的连忙往后缩。 “感受到了吗?” “小姐,这......” “心跳。” 元春这才觉得自己会错了意,手轻轻的贴在元歌的胸口,一阵暖流顺着掌心往身体里钻,耳尖泛红,如同滴血。 等他平静下来,猛地抬头看着元歌: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元春缩回手,抓过元歌的手腕,脉搏若有若无的跳动着,和即将消失没什么区别。 似乎感受到某个人的到来,元歌扭头看了眼玻璃,罗刹站在圆桌前也正盯着她们面前的落地玻璃看。 元歌铿锵有力的脉搏声和心跳声响起,连元春都听的一清二楚。 元春顺着元歌的视线看过去,罗刹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元春觉得不公平,明明是他和元歌先认识,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可为什么呢? 第367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6) 元春无奈的放下手,喉头发苦,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歌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可否请你别推开我,即便陪在你身边,我也愿意。” “好。” “那我出去了。” 元春上次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前提下,把行程告诉爷爷已经犯了大忌,她没有打他,也没有让他离开,她更希望在她离开后,他们仍然陪着爷爷。 可现在好像某些事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那个她才是元春喜欢的人吧,可惜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从火狐出现,罗刹的眼睛就没再看向别处。 他仔细的观察着火狐的一举一动,她是怎么做到如同真人的?不仅体型不一样,连走路的姿势也大相径庭。 这次花豹不在,火狐亲自主持,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她开了口,苍老的声音响起,周围瞬间安静: “各位,这次季度会议公布两件事,一、公示夜宴上个月的业绩。二、某些人出局。” 元歌抬手挥过,屏幕上出现一张折线表,将上个月夜宴每天的收入公示在众人面前,其中属于罗刹的kpi一目了然。 那个还在调试设备的小哥哥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电脑,u盘还没插进去呢?莫非大佬有其他方法。抓耳挠腮的看了看u盘,放在旁边,抬头看着大屏。 有几个看不惯罗刹的股东,纷纷跳了出来, “嚯,这是达成了?之前那几位的股份到手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能在一个月内提升到10%?” “对,他作弊。” 罗刹起身朝着那人骂去: “作nm的......” 火狐看了眼他: “坐好。” “哦” 罗刹乖巧的坐好,众人看着他听话的样子不免心生疑惑。 这是被火狐收买了?还是被招入麾下了?难不成入了火狐的眼,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五花八门什么想法都有。 火狐听着无言的嘈杂声,开了口: “以上业绩真实有效,若谁不服气可去查账。第二件事,鲲鹏不出来解释解释吗?” 被提到的鲲鹏一脸懵逼的看着众人,疑惑的朝着自己指了指 “我?” “火狐,你是不是弄错了?” 宽大的衣袍下,手紧张的颤抖着,他做那些事隐秘的很,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罗刹扭头盯着他,这是在替他出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衣袍下颤抖,这份“关爱”来的太突然,他有些惶恐。 火狐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敲着桌面,缓缓开口: “给你提个醒,显示屏、客户信息。这两项足以让你坐牢。” 鲲鹏继续装傻: “火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说我也没做过啊!” “呵,是吗?不急着承认,先看看这些。” 火狐抬手挥过去,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画面里是他和梁东,只不过他隐在黑暗里。 “人联系好了吗?” “差不多了。” “货呢?” “也沟通好了!” “找人送过去吧!” “行,这钱怎么分?” “我不要钱,你们自己分,我只要股份。” 下一段视频,梁东和钱百吉碰头: “老大,那边说可以送货了!” “好,我安排下。” 再接着画面一转,钱百吉带着人出现在夜宴停车场,站在旁边看着一个个盒子从车上搬下来往楼上送啊,对着旁边那人说了几句后上车离开。 涂焰盯着画面出神,他的技术还不到家没找到视频。他让江北托人查过监控,说是监控缺失。他不信又让程天池去找,仍然没有消息,而此刻那些他想要得视频,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他面前,且还是高清版本。 他默不作声的扭头看着火狐,只见她靠着椅背,手抵着头似在沉思,只是那细长的手指是被裹在黑色的手套里,并未露出半分。 他一时间无法将眼前的火狐和学校那个带着眼镜、平日不善言辞的乖乖女放在一起。 但仍然让他心情激荡,果然大佬的“关爱”如山体滑坡,来的猛烈又急促,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不是该表现出什么来回应下大佬的爱? 正当他酝酿许久准备站起来慷慨激昂陈词一番时,鲲鹏大声朝着众人喊道: “污蔑,这是污蔑,我行的端走的正,我不需要这些。火狐,请你给我个说法,否则……” “别着急,还有呢!” 火狐抬手一挥,屏幕上出现他和某人对话的画面,这角度更像是那人偷拍的,对着他的下巴,那里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那人先开的口:“那货能送进去吗?” “问题不大,我联系了人。” “让别人去,你不要露出马脚。” “我知道的,我让姓钱的去。” “嗯,好。” “老大,这显示屏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 “那就……” “只不过安装的时候你盯着。” “这我,不是我的任务我没法在现场。” “呵,夜宴的鲲鹏可不是白叫的,去吧,我相信你。” 鲲鹏待楞在原地,他不知道姓康的还留了一手,不过没关系,人还可以伪造,就当是他自导自演的了。 还没等他开始狡辩,其他人已经开了口。 “呵呵,这真是人心隔肚皮,贼喊捉贼啊。” “可不是吗?搞烂夜宴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这还不明显,明显背后有人,说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 “哼,你是准备联合外人砸烂我们的铁饭碗吗?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呢!” 鲲鹏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呵,好一招过河拆桥。这随便编造一个视频就说是我做的?我还说是你们故意诬陷我呢?之前几次举报不都是我首当其冲吗?没有我你们能揪出来那些蛀虫?如今好了,没用了成了弃子,被随意丢弃。” 鲲鹏说的义正言辞,可有些人内心已经在动摇。 “是吗?那你说视频可以伪造,那视频里的人可以伪造的这么真实?” 火狐说完,屏幕上的视频继续播放,一张完整的大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哎?这不是......” “嘘,不要命了?” 那人连忙闭嘴。 “常福,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火狐伸手朝他点了点,眨眼间,鲲鹏脸上的面具和身上的衣袍落地,整个人暴露在众人面前。 “你特么找死。” 罗刹已忍不住朝着常福攻去,他的速度太快,常福还没反应过来已被踹翻在地。 罗刹拳打脚踢后重重的踩在他胸口: “狗东西,活腻歪了你?” “呵呵,你有什么好嘚瑟的?没有你爸,你什么也不是。” “给老子闭嘴!” 火狐见状并没有拦着,等罗刹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坐好。” 罗刹再次乖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些私密的对话截图,所有人看完倒吸凉气。 “这要是被人抓了把柄,我们可都完了啊!” “可不是?这混蛋贩卖客户消息,这还了得?” 火狐看着躺在地上的常福奄奄一息,早没了刚才的气势,扭头看着众人。 “夜宴初期招募股东时说的很明确,其中一项遵纪守法,若有谁违背触碰法律底线,可收回股份,踢出夜宴。可他......” 火狐指着地上的常福,继续说道: “不仅违法乱纪,还勾结外人栽赃陷害夜宴股东,侵犯股东权益,这种人不配留在夜宴。” “除名、除名、除名。” 其他股东振臂高呼,火狐点头应道。 当黑衣人拖着常福走出会议室的大门,某些股东悄悄叹出一口气,还是安分守己的做好本职工作的好啊!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火狐起身往玻璃房里走,罗刹跟在她身后。在即将进入玻璃房前,火狐转身看着他: “不回去?” “想和你一起回去。” “进来吧!” 火狐刚说完,罗刹抢先一步走过去帮她开门。 第368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7) 涂焰进了玻璃房,摘下面具,看着火狐缓慢走到穿衣镜前,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涂焰在她身后瞪大了眼睛,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崇拜了多年的偶像竟然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 虽说还没有亲口承认,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元歌看着镜子里一脸惊讶的涂焰: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没什么,可能,可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能想象自己多年的偶像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人吗?我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火狐成了我的女朋友,如果被他们知道,估计都能把我生吞活剥。哎,我这何德何能,不不不,我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你啊。” 涂焰咧着嘴从背后看着镜中的元歌,不施粉黛的脸上,干净白皙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他大着胆子走上前,从背后轻轻地环抱住元歌: “歌儿,如果这一刻可以定格该多好。” “涂焰!” “我在的。” “等我解决了谷玉森,如果我.....还有时间,我带你去见爷爷。” 涂焰松开手,慢慢将元歌转过来面对着他,结巴着开了口: “是,是我想的,那,那个意思吗?” “嗯。” 涂焰将元歌紧紧地抱在怀里: “歌儿,我想我前世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换来和你相遇。” “嗯,你做了很多好事。” “那从现在开始,我每天做10件,只为与你在下辈子相遇。” “好,好啊。” 涂焰抱着元歌许久,悄然感觉身体出现的某种变化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元歌。 “除了爷爷,还有其他家人吗?” “到时候你会见到的。” “那歌儿可否说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嗯?” “你找人查的和你猜到的,还有些等以后见了爷爷再说。” “真的假的?” “真的。” “蓉悦·怡岚是你的,夜宴是你的,万恒也是你的?” “啊,可能还有一些吧!” “还有?还有什么?” “k金、还有几个娱乐城、几块地,你今年收购的拳馆也是。” 涂焰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弱小却桀骜的身影,那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那你,你有没有在4年前的暑假去过那个拳馆?” 元歌想起某个晚上的某个梦里,她拼尽全力挥舞着弱小的拳头,虽然对面人高马大,但还是被她打的呼天抢地,赢得满堂喝彩。她以为仅仅是一个梦,殊不知又成了某个人的救赎。 “去过,那年场馆爷爷让我代管。” 涂焰再次将元歌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想只要他抱得够紧,那道光应该会一直都在。 “涂焰。” 元歌的嘤咛声让他身体迅速出现反应,连忙松开元歌 “怎么了?” “我不能呼吸。” “抱歉,是我不对,现在还好吗?” “嗯,饿了。” “走,哥带你吃好吃的。” 涂焰朝着元歌傻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 第二天上午10点半,涂焰正上着课,手机疯狂的在书桌里颤动。 大家对这种嗡嗡声习以为常,本以为学渣转性成了学霸会更听话些,可当他推开桌子当着所有人面走到元歌旁边,完全忽视众人时,大家才意识到本性难移这四个字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生动,纷纷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老师也停止了讲课。 “歌儿,我去处理个事,下午回来。” “嗯,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我能处理好。” “嗯。” 元歌回完继续看着书,涂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她的桌上,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嗯,当众秀恩爱,他们今天的狗粮又吃饱了呢? 就连单身的张老师都感受到了暴击,看着还沉浸其中,眼神迷蒙的学生,敲了敲黑板: “来,我们继续往下看……” 中午,食堂。 安宁憋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元元,你和涂焰真的是认真的吗?” 元歌抬头看着安宁,点点头: “嗯。” “那你们不是随便玩玩?” “他不敢。” “嘶,我是问你。” “我没时间。” 元歌低头扒拉着饭,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天道判定这个故事结束,再次闪现到下个世界。所以,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挥霍。 可在安宁看来,她是为了学习,努力考学,没有时间。 管乐心里想着事,并没有仔细去听两个人的对话,听俩人一阵沉默开口问道: “元元,我问个事?” “怎么了?” “上次去夜宴送吃的那个哥哥,你和他熟悉吗?” “还,行。” 安宁插了一句: “那,常远哥哥你熟悉不?” “也还行。” 安宁看着管乐,抬头示意管乐: “乐乐你先说。” “那个,我,我想要下他的手机号,方便吗?” 元歌吞下嘴里的饭菜,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他没有女朋友,虽说比你大,但是会照顾人,人也很靠谱,收入可观,年收入比你家那个厂可能再多点。你想好了吗?” 管乐被元歌的样子吓得连忙放下筷子,连忙挥手: “不不不,我只是想要个手机号码,不相亲,再说我这高中还没毕业,有点早,嘿嘿。” “没关系,遇到合适的先留着。” 安宁看的目瞪口呆,她们家乖巧话又少的元元怎么和媒婆一样?她这还问吗?没等她思考完,元歌叫住了她: “安宁,你要手机号吗?”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就问问,问问。” 安宁连忙低头吃饭,元元这么热情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管乐看着元歌,不知道再想什么,元歌推过去一盘土豆片,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她才回神。 一顿饭让两个人吃的心慌,匆忙结束后,跟着元歌回了教室。 下午4点半,元歌无心上课,眼睛盯着门口和窗外,涂焰说下午会回来,可到现在,人影都没瞧见。 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站起身,吓得文老师一跳,她还从来没见过元歌这样惊慌的样子。 “文老师,我请个假。谢谢!” 说完拿起手包跑了出去,文老师追出去时,人早已没了影。 安宁给管乐递了张小纸条 【莫非是去找涂焰?】 管乐看着扭头看她的安宁,点了点头,俩人齐齐皱了眉。 这姐妹中午说的那些话,莫不是为了让她们有个伴别来烦自己? 安宁越想越委屈,甚至还摸了把眼角。 管乐倒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拿出手机翻找着,她记得常远小哥哥给过她俩一张名片,让她有事打电话。 翻出照片,缩在课桌里点了几下,才慢慢直起身。 元歌闪现在一处烂尾的工地。 不得不说,这些无恶不作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不是找烂尾楼,就是找即将拆迁的小破楼,为什么不找个干净的地方呢? 沿着楼梯往上,顺手在包里藏了一根钢筋,要不然那些流血的伤口不好解释。 “小子,嘴挺硬啊,妈的敢骗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上面还有人?就你这样的在滦州市我分分钟弄死你。” “啊。” 涂焰的惨叫声响起后,元歌快步往楼上冲。 “大哥,你不知道这孙子有多横,昨天把我打的,哎呦,我现在全身都还疼着呢?” “哼,没用的东西。” 紧接着“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大哥,还不是你偷拍我的视频被他们找到了,这能怪我吗?” “放你娘的屁,少跟我胡扯。我啥时候偷拍你了?” “那次在你办公室,难道不是你拍的?” “妈的,操。” 康少廉愤怒的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把我办公室的里里外外翻一遍,给我找找有没有摄像头。” 挂完电话,气呼呼的朝着旁边人吼着: “妈的,敢在我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让我知道不弄死你们。” “老大,我们没有,我们可不敢做这事。” “哼。” 一阵沉默,元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扭头看着楼梯口,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哎呦了一声。 第369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8) 康少廉朝着他吼道: “妈的,叫魂呢?鬼叫什么?” “不不不,不是,大哥,你看。” 康少廉转过身,元歌刚好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手上拎着书包。 落日的余晖从元歌背后投射过来,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芒里,如同背着一个巨大的翅膀,涂焰趴在地上,满脸血迹,已无力言语,只是口中不断微弱地重复着:“走。”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的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元歌的痛苦。心脏上的疼痛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更为强烈,他不想让元歌冒险。 可他的声音太微弱,并没能传出去多远。 元歌看着趴在地上的涂焰,双手艰难的在地上挥舞着,裤脚管全是血。这群人真狠,竟然挑断了他的脚筋。不过,她会让这些人尝到比这更痛苦的滋味。 常福看着元歌,掌心交叉着来回揉搓,一脸贱笑: “哎呦,这不是上次夜宴见到的小妹妹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康少廉把元歌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眼睛仍盯着元歌看,头朝胖子歪了歪: “呵,送开门来的还挺不错。福子,把她给我拉过来,今晚就她吧,虽然小了点,瘪了点,但还能凑合。” 常福满脸横肉挤在一起,朝着康少廉笑着点头后快步往元歌身边走: “小妹妹……” 边说边往前走,元歌拎起书包抵在胖子胸前,指着涂焰: “你打的?” 胖子扭头看了看地上的涂焰,应声道: “啊?啊……” 还未等他回头,元歌已出手。 抡起书包朝着胖子的脑袋上砸,接着一个跳跃,抽出书包里的钢筋,拇指粗的钢筋朝着胖子的肩膀手臂上砸。 胖子被打的哇哇乱叫,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康少廉身后的人往前围过来,元歌再次挥动铁棒,砸在胖子头顶,没等他叫出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康少廉都没看清元歌的身手,胖子已经倒下了,康少廉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推着身边的人往前送,用狡诈的笑掩饰着内心的惶恐不安。 “呵,还是个会挠人的小野猫啊,来啊,给我抓住她。” 能打的没剩几个,一窝蜂的往元歌身边扑,还没靠近元歌,惨叫声接踵而至,随后是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 “哎呦,哎呦......” 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着。 康少廉看着周围早已没了可用之人,往后退了退: “你,你这个小姑娘,脾气咋这么大?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叫了人......” “你打的?” 元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指着地上的涂焰。 康少廉以为元歌怕了,随后大声嚷嚷着: “啊,我打的怎么了,你怕了?哼,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你还太嫩......” 话还没说完,那根拇指粗的钢筋抵在他的下巴处,上面的血迹触碰到他的咽喉,康少廉只觉得四肢僵硬,脊背发凉。 “他身上的疼,我双倍还给你。” 一钢筋打下去,康少廉身上见了红,疼的他躺在地上龇牙咧嘴,抱头痛哭,他感觉他骨头都碎了。 “你特么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誓不为人。” “不用等,现在吧!” 元歌又朝着他挥了一棒,铁棒刚落下,楼下冲上来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边跑大喊着: “老大,我们来了。” “老大,老大。” 康少廉听到是自己人,已经顾不得元歌会不会再打他,大声朝着那群人喊着: “特么的现在才来,把这丫头给我弄死。” 小混混见康少廉正被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逼在角落里打,一群人朝着角落扑去。 元歌拉起康少廉的衣领,将他甩了出去,砸在人堆上,一时间吵闹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元歌趁机跑到涂焰身边,将他从地上抱起,一群人挥着铁棒朝他俩跑过来,元歌一手拉着涂焰,一手拿着钢筋朝那群混混身上砸。 钢筋太短,还没碰到人,先被人伤了胳膊。 涂焰用微弱的声音对着元歌说:“你走,别管我。“ 元歌并未理会,转身把他放在角落里,身后一根铁棒趁机往她身上砸 “不要。” 涂焰瞪大眼睛看着元歌,谁料想那根铁棒停在半空中,并未落在元歌身上。 元歌伸手擦干他脸上的血迹: “坐好别动,给我5分钟,很快搞定。” 说完,揉了揉涂焰的头发,朝他笑了笑。 转身抓起悬浮在空中的铁棒,眼神凌冽的朝着那人身上砸,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为何铁棒只在她手里才能动时,身上的疼痛袭便全身。 这群人有百来十个,一波打下去,另一波又冲上来,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康少廉看着元歌越战越勇,朝着那群正要临阵逃脱的小混混喊道: “谁特么能抓住她,我奖励1w。” 几个混混相视一眼冲了上去,眼见着元歌把人打翻在地,康少廉又继续叫道: “哈哈哈,谁能抓住她,我特么奖励他5w。” 好几个被打倒在地的混混,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往元歌身边冲。 虽说元歌能打,但也顶不住这群人的车轮战,趁着某些人不注意,稍稍使用法术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不过这把站在一旁的康少廉气的不轻,大声喊着: “妈的,给爷弄死她,一群狗娘养的。” 元安带人赶到时,正巧听到这句话,看着元歌身上的校服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双眼翻红,何时看到小姐如此狼狈过? “艹泥马,老子先弄死你,给我往死里打。” 黑衣人听令,冲进人堆中,瞬间惨叫声响起。 冰魄最先跑到康少廉身边,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双手背在身后掏出身上的绳子绑上。朝着康少廉就是一脚: “人模狗样的杂碎,老子忍你很久了。” 不出半分钟,康少廉叫来的小混混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连连呻吟。 元安快步走到元歌身边,解开她身上的校服外套,拿过冰魄递过来的披肩,包裹在元歌的身上。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你这不是来了吗?” 元歌转身往涂焰身边走,元安跟在她身后,看到涂焰狼狈的模样,声音中带着愤怒: “你就为了,为了这个废......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元歌并没有接话,低头看着涂焰的身上的伤,血她刚施法止住了,可这口子要及时清理,头也没回的说道: “叫救护车,他受伤了。” 元安看着元歌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没有办法。蹲下身,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 “你也受伤了。” “这是别人的血。” 元歌说完,双手正要往涂焰腋下伸,被元安及时拦住: “我来,我来。” “好,那你轻点。” 元安不服气的点点头“嗯”。 元安一把将涂焰抱在怀里,极其不满的看着涂焰 “哼,没用的废物,还要让女生来救。” 涂焰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多,多谢。”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元安小声嘟囔着: “得,你这晕的可真不是时候,等下小姐看到了,怪我怎么办?” “老大,这人怎么办?” 冰魄把康少廉从地上拉起来,站在一旁 “带回去。” “好嘞。” 涂焰在床上躺了三天,这几天元歌只要下课就会去医院陪他。直到被元安和元常催促,她才不情不愿的回家。 元安摸索着下巴,看着上楼的元歌,碰了碰身边的元常: “你说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小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怎么说?” “你没见小姐那天的样子,太凶残。起初我以为那些血是她的,后来才知道,是地上躺的那百来十个人的,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了?” “小姐在我们面前隐藏了实力,那天那些人对她来讲都是前菜,丝毫没花费她多少力气。我去的时候她一点没带喘的。” “是吗?好久没和小姐对练了。” “可不是吗?下回等她回去,好好和她约个时间切磋切磋。” “啧啧啧,以后?恐怕是难咯。” “哼,还不是怪那死小子,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让小姐这么上心,你看她有啥时候这么关心过我们?” 元常想了想,摇摇头。 “对吧,那天对那小子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哎,我都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不看,小姐对谁好那是她的自由。走了,回医院看看。” “切。” 俩人一摇一摆的上了车,元歌站在楼道里的窗边看着车走远,轻轻笑了笑 “那我以后也对你们好点。” 嘀咕完,转身上楼。 第370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49) 第二天下午涂焰从昏睡中醒过来,无人知晓他在梦里挣扎了多久。 元歌在他眼前倒下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往复,他哭天抢地,无人回应。 在他心如死灰想随她而去时,一道光落在身上,再睁开眼,床边的椅子上坐着那个被所有人称之为安爷的人,涂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安静的看着他手里的动作。 元安正认真削着苹果,听到呼吸不对,头也没抬,随意的问了一句: “醒了?哪里不舒服?” 面对元安,涂焰有些紧张,他不太清楚元歌和他的关系,这种面对女朋友家人的即视感,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没,没有。” 元安抬头看着床上的涂焰,除了此时脸色苍白了点,鼻梁高了点,五官端正了点,除了这皮相长得还行,其他也没什么吗? 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废物? “得,我还是走吧,我在这让你不自在吗?嗓子哑成这样还说没有?给,喝水。” 元安抓着旁边的水瓶扔在被子上,涂焰用胳膊撑起上半身,使出全身力气也没用,瓶盖纹丝不动。 他不敢抬头看元安,手仍没停的拧动着。 元安放下手里的苹果,朝着涂焰伸手 “拿来吧,看你这娇弱的样子,且。” “谢谢。” 元安拧开瓶盖递给涂焰,拿起桌上没削完的苹果继续低头认真削皮。 涂焰喝完水放下水瓶,环视一周,这是滦州市一家私人医院,出了名的难进,他有次陪涂宏慎来这里探望合作伙伴时听到的。 他这不仅进来了,还给他安排了个豪华病房,莫非这也是? 门从外面被推开,元歌拎着书包走进来,看着醒来的涂焰,往床边走。 元安开心的迎了上去: “小……你来了。” “嗯,你没事吧!” 元歌应了一声,扭头看着涂焰。 涂焰挤出一抹笑: “没事。” “得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刚削好的苹果,给你吃。” 涂焰听元安说完,立马合上了嘴,眼睛不敢乱瞄,低垂着眉眼看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无声的画面还在播放着猫和老鼠。 【安爷的内心这么幼稚吗?】 元歌正伸手去接元安手里的苹果,听到涂焰的心声,呆愣了片刻挑了挑眉。 接过苹果,拿起桌上的刀,手起刀落,苹果被分成3瓣。递给元安一瓣,一瓣给了涂焰,另外一瓣咬了一口: “挺甜。” “嘿嘿,我挑了你喜欢的那种皮上有条纹,口感脆脆的苹果。” 元安看着元歌的眼神都在发着光,涂焰看的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和元歌太亲近,但他此刻并没有底气去和安爷抗衡。 “嘶~”胳膊撑着身体往上坐了坐,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口。 元歌扭头看着他,放在手里的苹果。 “没事吧,我看看!” “我没事的,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元安看着涂焰这茶几茶气的样子,瞪着他狠狠的咬了口苹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元歌伸手去拉涂焰的被子,被元安一把拉住: “你不合适,我来看看。” 元歌看着元安点点头: “你,轻点。” “我……我不会吃了他。” 元安无奈了,这也太让人伤心了,哎! “这也没什么啊?伤口都快结痂了,你刚不会是?” “可能现在不疼了吧。” 元歌看出了涂焰的小心思,没再说什么,元安转身去洗了个手,走回来继续拿着苹果啃。元歌看着沉默的俩人,扭头看着涂焰: “怎么招惹上他?” 涂焰抬眼看了看元安,正巧被元安抓了个正着: “嚯,意思是我在这儿碍眼了呗,那我走?” “没,没,我没那意思。” 嘴上说着没事,内心疯狂吐槽 【我要和歌儿说些私密的事,你在这合适吗?】 【还不走吗?还不走吗?】 元歌看着涂焰口是心非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 “他也是我的家人之一,你不是想见见吗?” 涂焰再次被元歌抓了个正着,一脸窘迫的扯过被子往脸上盖了盖。 元歌拉过椅子,示意元安坐,让他一起听。 她坐在床边手轻轻放在被子上,涂焰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往身体里钻。 “说说吧,那天怎么回事?” “我之前和他签了个合同,有批货要出给他,天有不测风云,他去拉货的仓库被查封了,那批货也被直接销毁,他损失近千万,还可能会被拉去调查。他气不过,就开始报复我。” “呵,巧了,你说的不会是临水路那个仓库吧!” 元安边说边看元歌,元歌一脸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是那个。” “嘿嘿,你猜谁做的?” 元安抬眼看了看元歌,笑了笑。 涂焰心下了然,被子下的手往元歌身边放了放。 元歌扭头看着他: “康少廉的事你别插手,我来解决。” “我可以。” 元安把涂焰上下看了个遍: “呦,小子,你这样确定可以?一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我这是中了他的圈套,下次我......” 元歌出声止住他的话: “没有下次了,你先养着,我回了。” “好,好吧。” 涂焰看着元歌,眼神中的留恋拉成丝。 “嘛呢,明天她又来了,你这是演戏给谁看?” “哥,我没有。” “叫谁哥呢?”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安爷?” “也不是不行。” “想什么呢?” 走出去的元歌又走了回来。 “没没,嘿嘿,开个玩笑。” 元歌看着涂焰: “给你叫了吃的,等下送来,元安,你也一起吃点。” “好嘞,谢谢小姐,让元常送您回去啊。” “知道了。” 元歌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元安转回头: “随你怎么叫吧,不过话说,你这小子怎么就被弄成这样,我很好奇?” “我们家有点复杂......” “复杂个啥啊?不就是你爸找了个小三、你二婶和钱百吉搞在一起还怀了孕、你小姑和谷玉森搞在一起生了个女儿吗?有什么好复杂的?” 涂焰惊讶的看着元安: “你们都知道了吗?” 他也才刚知道,康少廉拿着钱浅的命威胁他,如果他不去见面,会让钱浅死的很难看。 结果去了之后先给了他一闷棍,又灌药,让他完全没了还手的余力,才开始找人折磨他。 “除了糖糖,其他都知道啊?” “糖糖是元元的小名吗?好听。” “说正事。” “你为什么叫元元小姐?” “她没告诉你?” 涂焰摇摇头,元安看着他: “既然小姐还没说,那就等她告诉你,别的不要问,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那你,也知道钱百吉?” 提起钱百吉,元安一脸嫌弃: “那个死凤凰男,软饭硬吃的狗东西,放心好了,给你送去是让模糊下某些人的视线,我知道你会留着他,他目前来看还有一点用。” “莫非这背后还有隐情?” “隐不隐情的小姐会和你说,小子,我告诉你,你那个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要问我也不说,你自己去查吧。闻到饭味了,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涂焰又在医院住了两天,元歌才让他回家。 结果这货出院后硬是拉着元歌不撒手,元歌回家,他跟着去了元歌家。元安和元常想把他打出去,可迫于元歌的威严,俩人没说什么,连番警告后才离开。 刚到楼下接到元春的电话,俩人相视一眼皱着眉头。 他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对方的脾性,甚至也都知道元春对元歌的感情不纯洁,因为是兄弟也没说的太明白, “以目前来看还是劝大哥放弃的好,你觉得呢?” “那肯定啊?你没见小姐对那小子有多紧张。” 元安一脸不服气的接了电话 “大哥。” “送到家了,嗯,好。” 挂断电话元常疑惑的看着他: “没别的了?” “没了?问我们送小姐到家没有,让我俩注意安全。” “莫非,大哥想开了?” “可能吧,回了。” ...... 涂焰这一伤,没赶上学校的期末考。家里反正也没人联系他,索性赖在元歌家里不走,睡沙发他也愿意。 暑假第三天,元歌被安宁和管乐约出去玩,涂焰一个人无聊,猛地想起些什么,回了自己家。 他记得小时候搬家后,所有不要的旧家具都堆在后面的仓房里。 打开满是灰尘的仓房,多年前的旧家具出现在眼前时,让他有些恍惚。 他记得那个柜子,他那时躲在里面哭,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此刻把元歌的脸放在那人身上,竟是无比贴合。 “歌儿,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蠢,这么多年才找到你?可这是为什么呢?” 第371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0)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多年前出现过的人,如今仍然是那个样子。 打开柜门,柜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我要找到你。】 涂焰轻声笑了笑: “呵,原来我小时候就有这想法啊。” 关上柜门,顺着多年前的记忆找到一个大箱子。听奶奶说是他们家祖上留下来的,金丝楠木的柜体,箱盖上嵌着一排绿松石,在他奶奶去世时,留了他爸爸。 如今这箱盖上的灰尘厚的遮住了它原本的面貌。 扯了一段破布,把箱盖上堆积多年的灰扫了下去,老式的锁头挂在锁扣上。 奶奶告诉过他,箱体的底部有个备用钥匙,他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根细长的铁钥匙。 顺着锁眼塞进去,左右旋转,听到咔嗒声,锁头应声掉落在地上。 涂焰捡起锁头放在一边,打开箱盖,里面还放着他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扒开衣服,最下面有个铁盒,如果没记错,他是在这个盒子里见过那些照片。打开铁盒,一张熟悉的照片最先出现,是元歌的妈妈元蓉悦。 拿起照片翻到背面,一行小字 【得我所爱,定当珍惜。——慎】 涂焰看的皱眉,涂宏慎搞什么名堂?心中一惊,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可能,都被他一一否定,绝对不可能。 继续往下翻,还有几张照片,有几个人的合照,大概能看出里面的人都有谁,年轻时的钱百吉、元蓉悦、涂宏慎、另外还有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 照片里,元蓉悦脸上带着笑,朝着涂宏慎歪着头,钱百吉扭头看着他俩,在旁人眼中,元蓉悦和涂宏慎明显是一对情侣。 涂焰不想继续猜下去,看着旁边那个女子。 “莫非她是怡岚,那她旁边这个是谁?” 翻到照片背面,也用小字写着 【祝我们的友谊长存!】 放下两张照片,盒子里还有几张元蓉悦不同风格的照片,每张照片的背面都有一句话 【得我所爱,倍感珍惜。】 涂焰看的越来越莫名其妙,放下照片,翻看着盒子里那些早已泛黄的信纸。随手拿起一封: 【如果我们能长久的在一起,我会感谢天地,感谢他们将你赐予我。此时此刻,我对你的想念比窗外的雨水更加绵长,期待与你下次相遇,最爱的悦!———想你的宏慎】 落款时间是在19年前的秋天。 他是18年前冬天生,按这时间推算,穆合如果是在足月的情况下生的他,那穆合也应该要在冬天怀的孕。 这期间只有两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莫非? 涂焰皱眉合上信纸,疑惑在心中堆积成团,越想心思越乱。 再拿起一封不一样的信纸,是她的回信: 【傻子,我们会在一起很长时间,只要你不离弃,我会一直都在。】 再后来的几封信多是涂宏慎患得患失的表达爱意,元蓉悦简单的回信,但能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感情很稳定。 最后一封互诉衷肠的信落款时间是在19年前的11月份。 再往下看,那个带着信封的信件鼓鼓囊囊,涂焰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还有两张撕碎的照片,拼合在一起是他俩的照片,元蓉悦笑容灿烂的趴在涂宏慎的肩上看着镜头,涂宏慎扭头看着元蓉悦。此时两个人的亲密被撕得粉碎,分别出现在两张照片上。 另外一张完整的照片是涂宏慎和穆合,是一张结婚照,男的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镜头,女的穿着婚纱开心的笑着。 背面一行小字:【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这字迹和元蓉悦回信里的字迹一样。 涂焰悬着的心落了地,但捏着照片的手有些生气。 这很明显,涂宏慎做了错事,失去那个在信件里鼓励他、深爱他的人。 再去翻盒子里的信封,都不再是两个人的互动,大多是朋友间的问候。 只有一张很特殊,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只有三个字:【鱼上钩。】 此外再也没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翻开另外两个笔记本,密密麻麻的账册。 “原来你能成为有钱人,是因为这些横财,涂宏慎,你可真让我恶心啊!” 涂焰愤怒的把账本扔进铁盒子里,拎着盒子去了元歌家。 为了进出方便,元歌给他录了指纹。回去时间还早,元歌还没回去,他去买了菜做饭,心思跑出很远。 看来,明天要把涂家人聚起来好好算算这些账了。 元歌回来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着一脸阴郁的涂焰: “心情不好?” 涂焰看着元歌,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涂宏慎是造成元歌不幸的罪魁祸首,他要怎么去赎罪? “元元,我有事跟你说。” 元歌瞥了眼他放在脚边的盒子,一切了然,看着他这样子不忍心说穿,问着他: “怎么了?” “先吃饭还是先聊会?” “我和安宁乐乐在外面吃了些,不饿。” “那个,我回了趟家,发现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涂焰打开盒子拿出几封信,递给元歌。 元歌伸手接过并没有急着打开,她放在手里看了看: “看这纸张应该是多年前的,你是想和我说说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 “你都知道了吗?” 涂焰有些紧张的看着元歌,心里的忐忑让他焦躁不安,他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成为他和元歌在一起的阻碍。 正在他胡思乱想,据乱猜测,甚至想到如果元歌嫌弃他,他直接把她打晕藏起来时,元歌开口叫住了他: “涂焰。” “嗯?” 涂焰抬头看着元歌,眼神中的慌乱让他一把抓住元歌的手,来稳住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即便他们彼此喜欢,可最后仍旧没有在一起。这个原因在涂宏慎身上,他辜负了你妈妈。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嗯,我知道。不过也希望你不要患得患失,每天想着怎么把我打晕藏起来。” “我……” 被元歌抓了个正着,涂焰窘迫的低下头。 元歌反手握着他细长的手指捏了捏。 “也不要有任何负罪感,涂宏慎的罪过也不应该落在你的身上,知道吗?” “嗯嗯,元元,那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吗?” “了解一些,你爸爸上大学时受我外公资助,先认识我妈妈,他俩很快确认了恋爱关系。但这段关系并不纯洁,是你爸爸为了能搭上我外公这条捷径,安排了无数的偶遇才把我妈妈追到手。” “他真恶心,他不是我爸爸。” 元歌看着有些赌气的涂焰,竟然觉得幼稚的可爱,点了点他的头: “傻子。” 涂焰扭头看着元歌,迫切的问着: “后来呢?” “后来,你......涂宏慎不满足现状,觉得通过我外公过上他想要的生活太漫长,搭上了谷玉森以及他背后的那个人。” “那我为他俩牵线搭桥岂不是一场笑话?” “他应该还会感谢你,让他们背地里的勾搭可以放在台面上来说。” “元元,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涂焰拉着元歌的手,低着头,此刻温顺的像个寻找安慰的狗狗。 元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还行吧,考试如果能考第一,那说明也不蠢。” “那我下个学期期末考考个第一给你。” “好啊。”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元歌看涂焰情绪缓和了些,继续说道: “涂宏慎为了能让谷玉森相信他,已经投靠他,听钱百吉说他喜欢我妈妈,刻意制造自己恋爱内劈腿的假象,逼迫我妈妈放手,甚至不惜在读大学的期间,迅速和穆合结了婚,有了你。 这才让钱百吉去追求我妈妈,在你两岁后,他才和我妈妈偷偷结婚,不过那时已经有了我。 其实我外公当时资助了很多大学生,从没想过要他们有所回报,但也从未想过是他们亲手拆散了他的家,害死了他的家人。” “当时发生了什么?” “涂宏慎、钱百吉、谷玉森还有另外两个策划着如何绑架我妈妈,逼迫我外公签字,就上次在你那钱百吉说的那个文件。 但是他们听说我妈妈怀孕后,几人才放下这个念头。不过在我两岁左右,这个计划被再次提上日程,涂宏慎和谷玉森绑了我,让钱百吉对我动手要挟我外公。 那个时候妈妈已经没了,所以外公为了能留住我什么都愿意做。在他被双规后的两个月查出身体有问题,没等调查完永远的离开了我。谷玉森在那人的扶持下上了位,涂宏慎在他的扶持下成了富豪、钱百吉虽说没太大出息,但也一帆风顺赚的盆满钵满。另外两个前几年犯了事,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 涂焰听着元歌平静的说完,好像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但这些都与她息息相关。 他轻轻将元歌的手腕翻起,撸起袖子,手腕内侧的伤疤出现在他面前。他喉头发紧,慢吞吞的才说出一句: “这伤是不是那时候留下的?现在还疼吗?” 一滴眼泪在话尾滴落在元歌的伤口上,那灼烫的温度让元歌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体。 第372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1) “没关系。” “元元,对不起,是因为涂宏慎,是因为他,才让你从小活的这么辛苦,一切都是……” 元歌双手捧起涂焰的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涂焰的眼睛翻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责和痛苦在他的脸上交织。 元歌拂过他的眼睑: “人各有命,一切皆有定数。如果他俩真的在一起,可能没有你也没有我了。” 涂焰看着比自己小,但把一切都看得如此透彻的元歌,忍不住的心疼,伸手一把抱住元歌,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元元,你真好,你放心,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 元歌不喜欢“以后”这个词,她充满了太多的不可能,但这话出于涂焰口中,她并不反感。 涂焰松开元歌,在她脸上留下一吻,又迅速离开: “我烧了你爱吃的菜,要不要来一杯?” “喝酒误事,你别想着灌醉我。” 似乎被看穿了心思,涂焰心虚的摆摆手: “没没没,我可没有。” 吃完饭,涂焰抢着去洗碗,元歌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涂焰见她靠在门口看着他: “你去坐会儿,我等会来。” 元歌没说话,仍然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厨房里的一切。暖黄色的灯光下,涂焰系着围裙,细长的手指在水中穿梭。时而扭头朝着她笑笑,时而认真清洗着手中的餐具。 这一幕仿佛在元歌脑海中定格,这样舒适又安逸的环境,她很喜欢。 如果可以,她想体验一场有结尾的世界,不知天道是否能满足她。 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起身走到涂焰身边,从背后抱住他,瘦弱的肩膀原来这么宽厚,一种心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脸埋在他的后背蹭了蹭,涂焰全身紧绷不敢动。 “元,元元?怎么了?” “没事,我抱一下。” “好,好。” 几分钟后元歌起身,不带一点留恋的离开厨房,涂焰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这几分钟对他来讲甚是煎熬。 睡觉前,涂焰心中任然愤懑的咽不下那口气,让林峒先找人把涂虹打一顿,他要替元歌出出这口气。后又问江北事情进度,等收到回复后才安心的睡下。 次日一早涂焰回了家,他知道今天涂宏慎会在家办公,直奔二楼,没等书房里的人开口,拧开门冲了进去。 将账本中的几页复印件扔在涂宏慎的书桌上: “你有没有为你做过的事后悔过?哪怕是一分钟?” 涂宏慎面目狰狞,他有那么一分钟想掐死涂焰: “你特么敢跟老子这样说话?你是皮痒了吗?” “想打架吗?” 涂宏慎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不像他儿子的儿子,心里有些发毛,脾气收了收。瞥见书桌上的纸,随意捡起看了一眼,皱着眉,抬眼看了看涂焰: “呵,找我只是为了问这些?”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你靠着出卖女人得到的钱财,你花的心安吗?” “狗崽子,这是你和你老子说话的态度?你特么找死是不是?没有老子赚钱养活你们,你早都饿死了。” “呵,一个月回家两次,回来不是打她就是打我,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养活我们?” “你翅膀长硬了,你......” 没等涂宏慎伸手,涂焰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将他脸朝下按在书桌上: “不要逼我动手,你打不过我。能好好讲话吗?” 不知道从何时起,涂宏慎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有些惧怕,此刻他的话让他完全没有迟疑,忍不住点点头。 涂焰松开涂宏慎的胳膊,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公司在你手里只亏不赚,下周我安排律师拟定转让协议,以后你不再干预。另外,和我妈离婚,我帮你们约好了时间,后天下午,我在民政局等你们。” “你不......” 涂宏慎刚要起身,又被涂焰按了回去。他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和涂焰之间的力量,是如此悬殊。他挣扎着想要摆脱涂焰的控制,但涂焰的力量却让他无法动弹。 涂焰冷冷地看着涂宏慎,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他凑近涂宏慎,低声说道: “你不答应?难不成你有更好的方法能让公司起死回生?据我所知你现在正在拆东墙补西墙,如果被你那些合作伙伴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留住这家公司吗?” 涂宏慎身体一颤,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他看着涂焰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惊恐,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他刚张开嘴巴,但却被涂焰死死地按住,连着那声“畜生”隐没在手掌之下。 “嘘,我不是来询问你的意见,我只是来通知你,你没有资格反对。” 涂焰说完往外走,穆合听到声音走过来: “焰焰回来了?” 涂焰看着穆合,与元蓉悦相似的眉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涂宏慎: “呵,原来你那时候打她打我都是因为你的不甘心?可你又有什么资格不甘心,这一切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哼,活该。” 涂焰说完扭头看着穆合,他眼神中的悲愤在低头的瞬间被压下去,在抬头,云淡风轻的说着: “你和他离婚了,你自由了,你想做什么就是做什么吧。” 涂焰说完后,迅速转身离开房间,没有再理会身后嚎啕大哭的穆合。 他坚定地向前走,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为了他们两个人,也为了他和元歌能有个未来。 他内心痛苦而矛盾,这十多年仿佛弹指一挥间,但他深知,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他必须面对现实,做出最合适的决定。他知道穆合对涂宏慎的感情还在,但涂宏慎并不爱她,如此拉扯只会让她更加受伤。 回去路上接到江北电话: “涂宏鸣让方言去堕胎,孩子太大,大出血没了。” 涂焰把车靠边停下,手指颤抖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颤抖的点上吸了两口,才又拿起电话: “给她家里人多点补偿,这钱从我账上走。” 方言是他在小时候最亲近的人之一。回忆起那时候没人照顾他,没人爱他,但是方言总会把他带回家,给他做饭,给他买衣服,让他感到温暖和关爱,他也很喜欢和这个婶婶待在一起。 小时候不懂事,他多次在方言面前请求她做他的妈妈,每次方言都会无奈地摇头说不行,但这并没有让他对方言的喜爱和感激因此而减少。 可如今呢?为了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被钱百吉哄骗怀了身孕,最终闹成这样还送了命。他不知道该骂他畜生,还是该骂她无知。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直接换,为什么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 涂焰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大中午38度的室外温度,他竟然觉得从脚底往上冒寒气,一根烟还没抽完,整个人倒在地上。 晕倒前,看着对面一个纤细的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 “醒醒,醒醒......” 他感觉到有人在推他,睁开眼睛,眼前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蹲在地上看着他。 涂焰疑惑自己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小时候的房子里? 他想他一定是在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又睡着了?” “不睡觉干嘛?” 刚说完,他有些震惊,这声音分明是小时候还带着奶音。 涂焰看着眼前漂亮的如同玩偶一样的小女孩: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我和爸爸来的,我叫糖糖。” 涂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上面还没有包纱布。他迅速起身,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门外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我不同意,她还是个孩子,你有没有心?你为什么拿着孩子要挟人。” 是涂宏慎的声音。 “呵,现在你开始装清高了?当时可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她怀孕的时候你不还说要绑走她吗?” “你特么是人吗?那是你的女儿。” “哼,我的女儿?我怎么没看出来像我?反倒是眉眼和你挺像。” 钱百吉说完,屋内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吓得涂焰连忙走到小女孩身边拉着她往房间跑。 可还没走几步,穆合挡在他面前: “你们去哪儿啊?” 涂焰抬头看着穆合,此刻她更像一个吃人的妖怪,伸手抓住糖糖的手腕,拉着她进了屋。 任凭涂焰如何拍门,门始终打不开,甚至离他越来越远,糖糖的尖叫声响起,涂焰从梦中惊醒,看着旁边的元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拖到床上。 第373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2) “我刚才做梦,你被坏人抓走了,我怎么都救不了你,我害怕。” 元歌缩在涂焰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 莫非这梦预示着什么?她有些留恋他的怀抱、他的气息、甚至,他的吻。她还,不太想离开。 “元元,剩下的事情我来,我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惩罚。” 元歌从他怀里探出头,仰着脸看着他: “嗯,好。” 阳光通过玻璃窗照洒在床上,一道光不经意间爬上了元歌的发梢,让涂焰看得痴迷,正当元歌准备缩回身体时,涂焰突然捧起她的脸庞,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带着薄荷清香的吻让元歌沉醉,身体无力中带着酥麻感,让她一时间忘了呼吸。 涂焰连忙松开她的唇,轻轻揉了揉元歌的脸,她的眼神从迷蒙中逐渐清醒,看着一脸担心的涂焰。 “小笨蛋,接吻要记得呼吸,别把自己憋坏了。” 元歌眼眸中泛着水雾,看着他没说话。 涂焰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元歌才开口说道: “涂焰,我,好像喜欢你。” 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从涂焰的胸腔中传出来,元歌伸手抚了上去。 涂焰全身紧绷,不敢乱动,等元歌收回手,继续缩在他的怀里,涂焰才轻轻开口: “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好想吧你融入我的骨血中,这样我们就能成为一体,永不分离。” 边说边把元歌往怀里扣,越来越紧。 元歌听着他话中的最后一句,心头泛出一股酸涩感。 …… 两天后,涂焰吃过午饭去了民政局,去之前给涂宏慎和穆合发了信息。 元歌一个人无聊,等涂焰出门后不久,消失在房间里。 涂焰到民政局楼门口,不到两点。一刻钟后涂宏慎开着他那辆雷克萨斯出现在民政局门口,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女人,穿着宽松的衣裙。 远远的看过去,她的眉眼更像元蓉悦多一些,心中对涂宏慎的鄙视更深了一层。 “呵,还真是无耻啊,你这般深情给谁看?” 涂宏慎看到站在门口的涂焰,朝他边走边问: “你妈呢?” “你自己没嘴,不会问?” “你特......不能好好说话?” “你好好说话了吗?” 这俩人如同仇敌,见面互掐。涂焰懒得理他,转身准备进去,那女人开了口。 “你是焰焰吧,你爸爸经常提起你?” 涂焰转身挑眉看着那女人: “怎么?在我妈那找不到存在感,来我这儿找了?”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你谁啊你,我认识你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往我面前凑?涂宏慎,你不管好你女人吗?见人叫吠,可不太好。” “妈的,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呦,你这一上来就问候我妈,你能好好讲话吗?” 那女人见涂宏慎和涂焰又吵了起来,连忙拉住涂宏慎的胳膊: “别别别,是我不对,我不该打招呼,我回车上坐着等你。” 涂宏慎一把圈住她的腰: “你没错,你别走。” 涂焰看着他俩这恶心的样子,眼中满是鄙视: “呵,你这话是我错了呗?我偏不走,我今天来是看着你和我妈离婚的,不是看你和小三在这给我耀武扬威的。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赶在老子面前摆谱?你这绿茶的功底也就在他面前管用。” “涂焰,你是皮痒了想找揍是不是?” 涂宏慎撸起袖子,正要朝着涂焰脸上砸,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出好远。 “这样站着,让人打吗?” 涂焰已经做好了不反抗的决心,眼睛也在那只胳膊伸过来的时候紧紧闭上,听到元歌的声音猛地睁开: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来,你这样被人欺负吗?” 拉起元歌的手,小声说道: “我没有,我这不是想找个理由发发疯吗?” “记住,只能我欺负你,别人不可以。知道了吗?” 涂焰点头如捣蒜,嘴角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涂宏慎被那女人扶起,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特码的,是那个不长眼的......” 元歌转身看着他,涂宏慎有那么一瞬间如同回到十多年前,但他清楚眼前这人不是蓉悦。惊讶的眼神瞬间恢复如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谁?” “元歌。” “你是蓉悦的女儿?” “嗯。” 涂宏慎看着元歌的手被涂焰紧紧地攥在手心,不可置信的问着: “你们?” 元歌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如你看到的这样。” “你难道?” “他是他,你是你,我喜欢的是他,与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对他动手,小心你的皮。” 元歌有些生气是真的,她经历的世界也不少,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 还没等涂宏慎说话,那女人先开了口: “小姑娘,喜欢人也得擦亮眼啊,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怕所遇非良人?” “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元歌不耐烦的看着她,那女人眼神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扭头对着涂宏慎委屈的说着: “慎哥,你看这随便一个都能这样说我,我......” “你也是高中生吧,老师就这样教育你的?道歉。” “涂宏慎,你特么有毛病吧!” 涂焰拉着元歌的手往身后带,元歌顺手将他扯到自己身后。 “齐诺,你每天这么忙的在人群中穿梭,找到你孩子的爹了吗?你的备胎可不止这一个吧!其他那几个也像他这么好骗?” 元歌这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停下了脚步。 那个被称为齐诺的女人瞬间炸毛,面目狰狞的看着元歌: “你说什么呢你,小心我告你诽谤。” 元歌扔出一张名片,正巧插在她鸡窝一样的发型里。 “嗯,有事找我律师。” 扭头看着涂宏慎: “劝你早点带她去医院做穿刺,否则孩子生下来可就砸你手里了。” 元歌扭头看着涂焰: “还等吗?” “不了。” 涂焰看到穆合站在人群后,今天这婚肯定能离,即便涂宏慎还想拉扯,穆合都会觉得恶心吧。 “那,走吧!” 一辆迈巴赫停在路边,元歌带着涂焰上车离开。 涂宏慎追出几步,车消失在转弯处。 涂焰看着元歌,又看了看驾驶室的元安,他有很多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问什么都可以。”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她衣服宽松,风吹过能看到微微隆起的肚子。穿着平底鞋、脸上的妆也不浓。我出现的几分钟打了5-6个哈欠,初孕时人比较嗜睡。“ “这么专业的吗?” “在医院听医生聊天说的。” “那,她那孩子不姓涂?” 元歌背贴着座椅,翘着腿,歪头看着涂焰: “你想让他姓,也不是不可以。” “噗。” 元安在前面笑出了声,他怎么没发现小姐都这么呆萌的时候? 涂焰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弟弟: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嗯。回去吧,累了。” 元歌缩在座椅里,午后让她有些困顿,缓缓行驶的车子更让人容易入睡。 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又梦到那个洞,似乎与她上次梦里见到的大了些。 那个模糊的声音任她怎么去聆听仍显的空灵。 醒来时,是在家里的沙发上。 她抬头看着涂焰,不讲话,只是那样默默的看着。 第374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3)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元歌回了家。 涂焰也想跟着去,元歌以时机还未成熟婉拒了他。 骆坤仍旧带着众人站在门口迎接,身后站着仲莱和傻兮兮的三喜。 骆坤的精神状态不似从前,但仍然挺着身板站在最前面,看到元歌从车上下来,往前迎了几步: “丫头。” 元歌快步跑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 “爷爷,我回来了。” 骆坤看着元歌喜笑颜开的模样,有些自责。 上次元歌回来受了委屈,她并没有跟他提起,过了好多天他才知晓。正准备连夜把三喜和仲莱送走时,元歌给他发了消息: 【爷爷,仲莱叔烧的菜好吃,你让他多研究几个菜,我过些天回去吃。】 这一过便是一个多月,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孙女,骆坤心中百感交集。 他懂她的想法,她想让人陪着他,不至于到了晚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虽说三喜做了错事,但祸不及家人,她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惩罚,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骆坤轻轻拍着元歌的手背: “丫头,你莱叔又琢磨了几个菜等你回来吃。” 元歌抬头看着仲莱笑了笑: “谢谢仲莱叔,麻烦了。” 仲莱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连忙回着: “不麻烦的,抬抬手的事儿,只要小姐喜欢。” 骆坤带着元歌往客厅走,元春、元景跟在身后,三喜仍旧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跟着仲莱。 元歌扭头,正巧对上三喜笑嘻嘻的眼眸,清澈透亮不带一丝杂质。 正所谓:人各有命。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三喜朝她开心挥手,元歌点头示意,回头继续往前走。 饭后骆坤带元歌去花园散步消食,轻轻叹出一口气。 元歌扭头看着他: “爷爷怎么了?” “丫头,说来也可笑。我虽说混迹商界多年,可仍比不上政界某些人的一句话。我找人提了那些证据,反而被污蔑说是在诬陷某人。” 骆坤无奈的抬头看着头顶,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盖住了半片天空,未被遮盖的天空,一片蔚蓝不见半片云。 “爷爷,别着急,我说话算话,您再等等。” 骆坤扭头看着元歌,轻笑了一声: “我不着急,只是感慨。我找了很多人,我有时间和他们耗下去。” “爷爷,还有我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转身回了客厅。 元歌住了三天,涂焰电话催问了三天,问她何时回去,问她有没有想他。 元歌盯着手机上的信息发呆,之前一个月的信息都没有这几天发的多吧!但这内心翻腾出来带着甜蜜的味道,莫非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恋爱的酸臭味? 这味道,还挺好。 次日一早,元歌还没起床,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元歌起床打开门,是元景。 “怎么了?” 元景递出手机,给元歌: “小姐,行动开始了。” 元歌接过看了一眼,人社网的消息,简短又精炼:【韩xx正接受调查。】 元歌还了手机: “提醒江北,可以开始了。” “小姐,这人?” “翻不了身了。” “好。” 元景快步跑出小院,元歌的手机铃声响起,走回床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 那边没有声音,但元歌知道她是谁。 “不说话挂了。” “别,别,是我,钱浅。” “有事?”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又开口: “对不起。” “不需要。” “求你别挂电话,听我说完。” “嗯。” 元歌开了免提,又躺回床上,盯着头顶的蚊帐。 钱浅的声音有些发颤,说的也很慢: “我想了好几个晚上,还是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我,我抢走了你爸爸,我妈妈抢走了你妈妈,让你过的很辛苦,你,你还以德报怨救了我,我真的很感谢。” “没必要。” “还是要的,我要离开滦州市,但我想跟你说的是,钱百吉还留有一手想要对付你,所以他说的所有话你都不要相信。” “你最近见过他?” “嗯,前天。” 元歌拿起手机给涂焰发消息,不是说他还被关着吗?难道放出去了? “他说了什么?” “他是个疯子,他说要弄死我给你赔罪,但我知道都是假的,他要抓住我要挟姓谷的。” “和我有关系吗?” “他还说了一句,他不会让任何人好过,特别是……他要找到你,他要让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受到代价。” “我独孤一人,哪儿来的身边所有人?” “他说你背后还有别人帮你。” 迟疑了片刻,元歌猛的开口: “把电话给钱百吉。” 钱浅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扭头看着正凶狠看着他的钱百吉,递上电话。 钱百吉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抓过手机: “元歌是吧,我知道上次扮鬼脸的是你,中午12点前我要见到你,如果不来,等着给她们收尸。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另外两个好姐妹也在。” 元歌在他开口前,虚空画像。 钱百吉所在周围一览无遗,仍旧是那个破烂拆迁的小区,还是那层楼,角落里有两个长发女生,身上的衣服和安宁,管乐的一样,头发盖着脸缩成一团。 “是吗?你让她们说句话。” 钱百吉拿着电话走过去,蹲在那两个女生旁边,手机放的极低,如果不注意看,是看不到其中一只手伸出一根录音笔: “元元,不要,不要来。” 嗯,挺像安宁的声音。 “元元,别听他的。” 和管乐的声音也很像。 不过,这种也只能骗骗钱浅。但是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完整。 元歌躺在床上,一脸“焦灼”的说着: “你想做什么?你放开她们。” “我说了,中午12点前不出现,我会让她们躺着出去。” “你敢?” “哼,你如果不来,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挂断电话,钱百吉快步走到钱浅面前,一巴掌拍下去: “你和你那个贱人爹一样贱。” 钱浅捂着脸,半躺在地上看着他哭: “你……你为什么又打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杂种,话都写好了让你说,你都能说错?” “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找找自己原因?我不知道她是你女儿,你还让我那么说,不是早露馅了嘛?” 钱百吉看着正在哭的钱浅一肚子的气,上去就是一脚。 元歌看不下去,收回画像,给元常发了消息,让他找人保护好安宁和管乐。 起床洗漱,涂焰还没有回消息,元歌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 出门前给涂焰打了电话,仍旧没人接听。 元景送她回了市区的小屋,刚踏进门,消失在原地。 涂焰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房子,扭头看了看江北和林峒,林峒显得有些不安,不过江北倒是一点不慌,还悠闲的喝起了茶。 一早收到消息,江北带着他来见个人,他在滦州市纸媒界很有影响力。 他们今天要在各大网络和线下所有纸媒刊登内容,逼迫谷玉森现形。 等了半个多小时,仍不见人来,林峒看着周围压抑的环境有些烦躁: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鸽了你吧?” “怎么……” 没等江北说完,门吱嘎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一个脊背佝偻戴着眼镜的老人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江北撇了他一眼,看到涂焰时倒是多看了两眼。 “拿来吧!” 江北起身递上文件袋给他,他没伸手接,看了看文件袋又看了看江北: “不是头条,我不接!” 涂焰起身走到他对面: “老先生,您看了再说也不迟。” “哼,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可一点都不谦虚啊!拿来吧,我看看。” 老先生伸开手掌,江北双手递过文件袋,轻轻放好。 三人看着他拆开档案袋,拿出一叠照片和泛黄的文字。瞳孔地震,猛的看着他们。 “哪里来的?真实可靠吗?” “莫非老先生?”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等他低头笑完,猛然抬头看着三人: “他,是我的准女婿,为了巴结所谓的大佬害的我女儿抑郁而终。真的是苍天有眼啊!” 三人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事,只能说太过于巧合了些。 “老先生,照片和信件都是真的,您可以放心。他背后的保护伞已经被调查,恐怕以后也只会踩踏缝纫机度日了,您不用担心。不过这段时间为了您的安全,我还是会让人保护您的。” 涂焰说完,老先生摆摆手: “一把老骨头了,也无所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着怎样才能让世人知道他的丑恶嘴脸,如今也算是实现心愿了。” 老先生又交代了些细节,几人确认完才匆忙离开。 出了大楼,涂焰手机接连跳出好几天消息,皱着眉看着林峒: “钱百吉那狗东西跑出去了?” “焰哥,这事怪我,当时你在医院我没好意思打扰你。他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溜出去的。” “算了,你们回去联系滦州市和周围几个省市的网络媒体,越多越好,钱不是问题。” 匆忙离开,边走边和元歌打电话,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没过一会儿,元歌发他一个定位,涂焰骑着摩托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 他记得那个地址,钱浅被绑架时,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第375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4) 元歌看着钱百吉和他背后那几个小喽喽。 “啧,你为钱花的一点也不值。” 钱百吉气急败坏的看着元歌: “你,要你管。” “说说吧,让我来做什么?” 元歌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甚至都没去看那趴在地上假扮安宁和管乐的那俩人。 钱百吉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毛: “你不应该先关心关心她们?” “呵,突然觉得身为你的女儿,我很无奈,如果能选择出身,我绝对不会选择傻子做我爸!”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钱百吉,他抡起地上的旧椅子往元歌身上砸去,元歌预判了他的预判,椅子还没扔出去,已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钱百吉被椅子砸的闷哼一声,凶狠的看着元歌,蹲在角落的钱浅更是大气不敢出,捂着嘴巴一脸惊慌的看着她俩。 元歌并没有机会他: “把我叫来,难不成是让我看你自残?就你这样子,也灭不掉我心中的怒火啊!不如你,切腹自尽?看我是不是能原谅你?” “你这个不孝女……” “闭嘴。” 一根木头在距离钱百吉眼镜不到1厘米的位置停下,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你最没资格说我。钱百吉,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来和我说话,还有别浪费我的时间。” 既然没什么,元歌也不想和他耗着,转身要走,涂焰从楼下冲上来,眼孔瞪大,一把拉过元歌,将她紧紧的压在怀中。 随后是浅浅的尖叫声。 原本以为那根胳膊粗的木棒会砸在自己身上,可一点疼痛都没有。 松开元歌才发现,元歌的一条腿高高抬起,将木棒踢了出去。 涂焰紧张又仔细的把元歌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抓起木棒怒火中烧的冲着钱百吉冲去。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周围那几个小喽喽啥时候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面面相觑,纷纷丢下手中的木棒从楼下逃窜。 等涂焰打的累了,才松开奄奄一息的钱百吉: “妈的,敢在老子面前撒野,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资格?” 边说边踹: “这一脚是替元元踹的,你算个什么父亲?你有过父亲的担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这么狠心?放任着亲生女儿不管不顾?你还去伤害她,你配为人父吗?” 接着又狠狠的踹了一脚: “妈的,这一脚是替元阿姨踹的。你算个什么男人?你有责任有担当吗?你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去欺负她?你知道她去世后怎么说的吗?她让别人不要追究你的过错,你凭什么?啊,我问你凭什么?” 说完又踹了一脚上去: “草泥马,这一脚是替外公踹的。你无心,外公资助你读完大学,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你真的还是人吗?还是人吗?” 涂焰眼睛泛红,如发狂的野兽,元歌见状,抱着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好了,好了,我都不和他计较了,你也别计较,最后气的还是自己。” 元歌的话犹如雨后甘霖,滋润着涂焰把斑驳的心。 他把对涂宏慎的气撒在了钱百吉身上,他最恨这些没用的男人。为了所谓的前程,不顾相恋多年的恋人,等一切到手后要不知珍惜,不配为人。 钱百吉艰难的翻了个身,满脸血迹,看着头顶发霉的天花板。 这个小区,是他和元蓉悦在一起后,两个人花钱租下来的,元歌也是在这里出生,那两年或许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等他听了某些人的话,让岳父下台后,他并没有得到他应得的那部分,甚至还被所有人唾弃。 他忍着不堪,入赘到涂家,本想着得不到权力,手握钱财也行,可结果呢?被涂家人各种提防嫌弃,最后什么都没了,连以前常常捧在手心的女儿都不是自己的。 他这一生,可悲,可笑。 但他绝对不会输,他也不允许自己输,他还有事没解决。 元歌拍了拍涂焰的肩膀,起身走到钱百吉身边,手在他头上划过。 钱百吉瞬间闭上眼睛,某些不属于他记忆中的画面出现在面前。 他看着自己的爸妈在眼前倒下,倒在那个他印象里的土房子前,他无能为力,甚至连手都没来得及伸。 他看着谷玉森站在不远处看着俩人倒下,才放下手中的烟头,蹭在身边的槐树上。 “走吧,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画面消失,钱百吉大叫着醒来: “不要,不要,不要!” “是谷玉森告诉你,我外公去找你爸妈要回当年资助你的学费,抢走了你们家仅有的200块钱,把你爸妈气死的对吧!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钱百吉瞪大了双眼,他清晰记得,那年他匆忙回家,在院子边上的槐树旁看到了牡丹香烟的烟头。 也是谷玉森告诉他,那样名贵的烟只有当官的才有钱,才有票买的起。 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甚至都没问谷玉森怎么知道是什么名贵的香烟。 他被人当枪使了这么多年,抛弃妻女,害了不少人,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这么多年竟然恨错了人? 钱百吉的眼睛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心中郁结,一口血猛然吐出,眼睛紧紧闭上。 元歌在他眉心一点: “先留着吧,你也是重要人证。” 起身走到涂焰身边,指了指钱浅的位置,涂焰这时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人。 扭头看着这个不安分的表妹: “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做什么?” 钱浅见涂焰说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在我面前哭,你有什么脸好哭的?你抢了元元的一切,你还想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么?” 钱浅被涂焰刚才发疯的一幕吓的不敢不说实话,哭喊着趴在地上说着: “我再也阻止别人喜欢你了,那个女生,那个喜欢你的女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哇……” 话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涂焰皱眉看着她,元歌在他旁边出了声: “她说的那个女生以前跟你表白过,她为了一己私欲,找人玷污了人家,没过多久也没了。” 元歌说的很平静,可在涂焰眼中如暴击,他以前是不喜欢这个表妹,她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于赤裸,还有好几次半夜穿着半透的睡衣去敲他的门,可从未想过她竟然如此恶劣。 “她良心不痛吗?” “你知道她爸是谁吗?” 涂焰摇摇头。 “谷玉森。” “什么?” 涂焰只觉得颅内充血,整个人险些晕倒在地上。 但仔细思索一番,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 当年涂宏慎为了巴结谷玉森和他背后的那些人,连最亲密的爱人都不放过,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我想打死她。” 元歌一把拉过涂焰,圈在自己怀里,看着仍在痛哭流涕的钱浅,时不时抬头看着她俩。 “别生气,留着她,还有用。” 涂焰缩在元歌的脖颈处,轻声说道: “宝宝,以后千万不要离开我太久,我感觉我会发疯。” “嗯。” …… 事情进展,一切顺利。 次日一早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一件事,寻找失踪的真相! 十多年前发生在滦州市的人命案,当时没过几天就宣告破案,还全面迅速的封锁了所有消息,如今再次被翻出来,很多人心知肚明。 下午两点,万恒集团对外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万恒未来的继承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出现,竟然是个女生。 元歌一身黑裙,戴着一顶过肩的帽子,很多人并未看清楚她的脸,但有人知道她是谁。 当安宁和管乐看到现场直播时,俩人迅速凑在一起,第一时间给元歌打了电话,手机被接通时,记者提问的声音响起: “请问您今日现身目的是为什么?” 元歌的声音平静又好听的响起: “为了寻找失踪的真相。16年前的人命案,当事人是我姨妈,我相信法律的公平公正性,希望可以给我以及我的家人一个交代。” 记者穷追不舍: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今日才想起这事呢?” 元歌再次说道: “我和我的家人从未放弃过寻找真相,只是碰巧近期得到些线索。各位如果方便,我愿意把这些线索在各位的共同关注下,提交给警方。” 其中不免一些看笑话的记者朋友,起哄让元歌现在提交。 还没等他们吵完,虚掩的宴会厅大门被开启,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叔叔大跨步朝着元歌的方向走去。 第376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5) “你们谁报的警?” “警察叔叔,是我。” 元歌往前走了几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袋。 身边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律师: “警察同志,我谨代表我的当事人简单和您沟通下整个案件的经过。” 律师同时也递上他们连夜整理的资料。 两分钟的对话结束让在场的所有人紧张的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万恒虚报,他们这集团可能过了今天没明天。 但如果是真的,那这事又该如何处理? 几人心中有了答案,面对记者不会敷衍了事,更不会说出有损某人形象的话。 “既然有人证物证,可否愿意和我们一同回去做个简单的笔录?” “可以。” 元景正想劝劝元歌,元歌已经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安宁和管乐听到这里连忙挂了电话。 她们坐在沙发上呆愣了许久,直到天黑了下来,房间昏暗一片,她俩才反应过来。 “乐乐,我没有听错对吧!” “对,我俩都没有听错。” “元元,她?她?” “嗯,她身后站着常远,和景元,还有上次我们碰到的安爷。” 安宁听管乐平静的说完,扭头拧眉看着她: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她了?” “嗯,我只想到她和蓉悦?怡岚有关系,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她竟然还是万恒未来的总裁,我以前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你说如果哪天你能去万恒上班,你一定要上到退休。” “那你说,我如果有个总裁姐妹,我能进去吗?” 管乐慢慢的扭头看着安宁。 安宁犹如机器人一样的点点头。 俩人对视不过两秒,四手紧握,大声叫喊着,跳跃着。 传闻中,姐妹是隐形总裁的戏码出现在她俩人身上,这做梦不得笑醒? 很快,俩人恢复安静。 “我俩去警局还是去元元家?” “这事有些复杂,我们先问问涂焰。” “行,我要第一时间守在她身边,给她加油打气。她面对的人不一般,我担心她的安全。” 管乐拍了拍安宁的肩膀: “你应该相信你的常远哥哥,他们肯定能保护好元元的。” 半个小时后,俩人出现在警局门口。 涂焰从台阶上下来,看了看她俩。 “知道了?”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安宁白了他一眼。 管乐焦急的问了句 “现在怎样了?” “还没出来,聊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了。” “我俩去门口等。” 安宁拉着管乐跑到大厅,元常和元景站起来看着走过来的俩人。 “小姐在里面,让我转告你们,别担心,等她出来。” 管乐看着元景,竟然有些害羞,可这个时候不是该逃避的时候,问了几个这事的危害后,拉着安宁去了角落。 “我想好了,元元不会做任何无用的事情,今天这个事情可能对她有影响,但是我会站在她旁边,我不会退缩的。” “我也是,我可是你俩的大姐,你俩有事我不会缩在身后的。” 管乐看着多年的好姐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元常看着角落里的俩人,看着安宁被管乐抱在怀里傻笑的样子竟然有些不舒服,她不是经常说最喜欢他了嘛?难不成只是说说而已? 扭过头不看,正巧被元安看了个正着。 元安戏谑的看看角落里的女生又看看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晚上9点半,警察从会议室出来,告诉大厅的人,可以进去了。 安宁和管乐冲在最前面,走到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元歌正转着手中的笔,两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元元。” 元歌抬头看着她俩,起身,摘下帽子,走到俩人身边。 “晚上去我那,知无不言。” “嗯。” 俩人点点头,乖巧的站在一边,听元歌吩咐那些人。 这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小姐妹,犹如霸道总裁一般,下达着指令。 关键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服气的,甚至她只说了几个字,那些人已经知道她想要什么,这才是让人佩服的。 元春也在,他全程跟在元歌身边,对元歌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11点三人终于回了家,这次去的是元歌在市中心的高层住宅。幸福小区的房子今晚留给涂焰。 安宁和管乐从进入大厅的那刻起,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 直到跟着元歌去了33层的一梯一户的豪华住宅时,仍还处在云里雾里。 等管家安排好一切,离开后,俩人才反应过来,围坐在元歌身边: “元元,不管这事对你的影响如何,我们都会陪着你。” 元歌不会质疑她们的决定,一把揽过俩人的脖子: “谢谢你们,想问什么尽情开口,今晚,我们坦诚相见。” 安宁看了看元歌,又扫视了自己一番: “那个,这个词真的很能让人想歪啊。” 几人对视一眼,大声笑了出来。 一睁眼,她们只问了几个关于这个案情的问题,其他并没有多问,元歌看她俩这般,简单明了的交代了一下,只是有些涉及其他领域的一部分并没有说出来。 三人躺在两米八的大床上,失眠了。 元歌想着之后突然离去,该如何安排好所有人的一切。 安宁想着,如果和元歌走的太近会不会被人误会她有所图。 管乐则想着如何帮元歌把这事的风险降到最低。 在临近3点半三人各自默默的叹了口气后,转身睡去。 …… 三天后,人社网再次发布消息,韩xx已被双规,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迅速的处理某位京内高官,连带着他身后的某些人和事都被扒了出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呦,那谁谁谁,装的和清官一样,结果被查出来贪了十几个亿。” “呵,这贪污受贿的见的多了也不稀罕了,那谁谁谁不是还是谁谁谁的私生子吗?他更狠,把人家的亲儿子搞得残废、智障,自己成功上位,现在好了被赶下台了吧!” “哎,你们说,我们市的那谁,这次是不是故意针对他的?” “针对啥?还不是那些事都是他做的?我得到的小道消息是,他当年为了追求人家抛弃了订婚的女友。结果得到了吧,人家只是拆穿了他的虚情假意,他竟然把人家灭了。” “啧,这些只能说明那谁一手遮天,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市长,我这五好青年不得再往上两级?” “想什么呢?赶紧吃完了去工地搬砖。” 元歌和涂焰在他们身后听的一清二楚涂焰扭头看着元歌: “元元,你怎么做到的?” 元歌看着他笑了笑: “结局是好的,至于过程无关紧要。” 元歌肯定不会告诉他,她回家那几天去了好几次京市,那老头快要噶了,他对韩彬也起了疑心,元歌只是在恰当的时间做了恰当的事。 那老头看了资料竟然真的让人去暗地里调查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竟然还是某国的间谍,这还了得。 趁着自己还有口气断绝了和他所有的关系,并且大义灭亲,直接举报了他。 他身边的人也迅速与他撇清关系,甚至让公安、纪检委、法院同时出动,力争能在短时间内将他送走。 同时他在国内的势力被迅速清除,查到谷玉森这里也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元歌先出手,让众人知道他做了多少错事。 涂焰一脸宠溺的看着元歌: “想吃什么,今晚我请。” “你烧的饭菜。” “行,走,买菜去。” …… 一周后开学,高三课程紧张,提前开学。 元歌仍旧安静乖巧的样子。 让同班,甚至同年级的同学都十分好奇,之前电视上看到的是本人,还是只是声音相似而已? 返校第二天的摸底考试,元歌仍位居第一,不过这次的第二变成了涂焰。 大家都议论他假期找元歌补了多少课,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了这次考试做了多少准备。 既然已经决定站在元歌身后,他也不会再如之前那般随意散漫,肆意妄为。 也正好是在公布成绩的这天,会议厅门外来了很多人,校长亲自叫了元歌,涂焰,安宁,管乐也紧紧的跟了出去。 留下其他老师和学生在会议厅里面面相觑。 三天后几人又回到学校,大家的好奇心又被提起,看来之前电视上的人没错了。 紧接着当天下午,电视,网络,报纸,各平台刊登着前几天庭审画面。 第377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56) 市长数罪并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介于某些原因,发生在他身上的人命案庭审环节选择公之于众。 看着屏幕右上角的重播二字,时间定格在第一天时,市长容光满面,除了得体的微笑,看不出其他表情。 时间跳转到第二天的某些片段,明显看着有些疲惫,有气无力,满脸阴郁。 等到了第三天,他头发黑白参半,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甚至有些涣散。 大家都关注到了庭审过程中的两位证人,好巧不巧,他俩以前竟然订过婚。 只是女人的逻辑时而清晰,时而混乱,但这并不影响法官的判断。 等庭审结果出来后,守护在屏幕前的人才释然的松出一口气,这样的坏人是该得到惩罚。 在他执政的这几年,形式主义大于一切,劳民伤财,并没有做出多少成绩,倒是把大家折磨的够呛。 如今好了,再也不用被这种无用的人左右,大家也很开心。 当晚,元歌带着十几辆车回了家。 等到大门外时,只剩下两辆。 元歌从前车上下来,揪着后车上蒙着眼罩的谷玉森进了大门。 没去骆坤的书房,直接将他带到练武厅。 一把将他扔在地上,他滚了几圈才停下。 “叫爷爷来。” “好……” “不用,我来了。” 骆坤正巧走到门口,看着地上戴着头套的谷玉森,满眼愤恨。 元歌上前挽着骆坤的胳膊,扭头对身后那些人说着: “你们先出去吧!” “是。” 骆坤双手颤抖着走过去掀谷玉森的面罩,原本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头发花白,比骆坤看着还老了几分。 谷玉森被反绑着双手,躺在地上,看着骆坤: “多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 “哼,托你的福。” “您这几天搞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抓住我?” “你觉得只是这样吗?你自己看看吧!” 骆坤扔出一份资料,摔在谷玉森脸上,本来还洋洋得意的他看到标题后,满脸不可思议。震惊在他脸上只出现了那么几秒钟,他很快平复了心情,艰难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俩人。 “怎么?以为这些人被除掉了我就不能翻身了?提醒你们一句,你们找的那些证据根本微不足道,不……” 元歌手指放在唇边: “嘘,你以为我只会动那些人吗?我也友情提示你一句,京市姓严的、刘姓二字,张姓,我省及邻近省会城市姓李的,姓汪的,正在被调查。其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喽也快了,你猜他们的罪名是什么?” 谷玉森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只觉得她十分熟悉,但更多的是震惊。 她怎么知道自己所有的关系网?他投靠韩彬的以后,它并没有帮助自己多少,甚至隐约能感觉到他想把自己踢出局。 为了自保,也为了能不被他利用和威胁,他努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力争握住更多权利,也想把到手的权利留存的时间更长一些。 如今被一个女孩子当面抖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十多年努力经营出来的人际关系一文不值。 “不用这样看着我,只能说你们这群人没有良心,忘了生你们养你们的是谁,忘了自己的根本。” 骆坤听完一脸震惊,即便是他当年手握滦州市经济,他也从未做出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更别说其他,气愤的他上前朝着谷玉森的肚子踹了两脚。 “你这个白眼狼。” 元歌连忙拉住骆坤的胳膊: “爷爷,气大伤身。你放心,他会被处理的。” 骆坤气愤的看着他: “那就好。谷玉森,我只问问你,你后悔过吗?” 谷玉森疼痛的缩成一团,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后悔,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个畜生,你怎么能,怎么能……” 怡岚的名字卡在骆坤的喉咙口,泛着苦味,说不出来。 谷雨森艰难的翻了个身,看着练武厅上面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疼,酸涩带着泪。 “呵,呵呵,你们都在怪我,连她也是。我说了会和她结婚,只是让她再等等,可她不愿意,她要离开我,她不要我,我那时真的很喜欢她。” 元歌看着又在骆坤面前做戏的谷玉森,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谷玉森只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意志正冲破喉管往外冒,他死死咬着牙关,可仍旧没有忍住,开口说着: “我,只是,只是想要你的财产,我接近她,她也是有目的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脸被憋的通红但仍然忍不住继续说着: “她,她不识好歹,我都说了会退婚,她还在逼迫我,还说,说你本来就不同意我俩在一起,她已经动摇了,她要,她要离开我。不可以,我不会让她走的。” 骆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元歌问他: “你是怎么害了她的。” “我,我我……啊……” 谷玉森咬着自己的舌头不说,元歌挥手,他猛的张开嘴,唇边的血迹沿着嘴角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我,哈哈哈,我没想过把她怎样,只是拉了她一把,谁知道她自己撞在墙上,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过她。在钱百吉回来前我俩都住在一起。哈哈哈。” 骆坤只觉得五雷轰顶,双耳失聪,一时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元歌见状,连忙叫着他,顺着他的后背。 她本想让谷玉森承认自己的罪行,谁知道他竟然如此变态。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过是在钱百吉租住的房子里,他也逃不了责任。哈哈哈,我事业上升期,怎么可以有污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我清除了所有的痕迹,拍了他进入现场的照片,说知道这混蛋也偷拍了我,既然要下地狱,就一起吧,我也不在乎再拉一个垫背的。” 骆坤上前朝着谷玉森拳打脚踢,他完全放弃反抗,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他仿佛看到骆怡岚朝着他笑,眼角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骆坤打累了,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只因他的一句话,失去了女儿也失去了妻子。 而此时仇人就在眼前,可他除了打骂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元歌站在骆坤身后,轻轻顺着他的后背 “爷爷,你相信善恶终有报吗?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骆坤从臂弯中探出头看着眼前努力朝着他微笑的孙女,心中的郁结和苦闷,散去一半。 等骆坤发泄完,元歌又亲自将谷玉森送了回去。 除了他身上的人命案,还有其他案件未审判,最快也要半年时间。 元歌将法官的话传达给骆坤,他眼神中透着光亮: “只要能将他绳之以法,多久我都可以等。” 次日一早元歌回了市区,一如既往的低调上课,但学校的老师和学生看她的眼神都像在参观一件宝物,这行走的千亿富翁,他们铁定要多看几眼。 不巧这多被同学看到的几眼,在涂焰眼睛里变成了红果果的挑衅。 中午吃过午饭,同学们回教室的路上经过报栏,四五条10米长的横幅从东拉到西,从食堂门口延伸到教室前。 【元歌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所以你们都不许看】 【元歌元歌我爱你,就像老鼠吃大米】 【你是风你是电,爱你的心永不变】 【你是我生命的一束光,没你我到不了远方】 ...... 安宁和管乐一个个的看完,憋着笑跟着元歌走到教室,涂焰站在门口等他,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追随着元歌。 安宁实在憋不住在涂焰面前破了功,噗,大笑起来。 “涂焰,楼下那些横幅你想出来的?” “也不全是,我那群狐朋狗友都有份。” “你这也太土了吧,咦,嫌弃。” 涂焰眼巴巴的看着元歌: “你嫌弃吗?” “不嫌弃。” 安宁和管乐挑眉扭头看着元歌,后又对视一眼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手牵手低头快步越过俩人进了教室。 “但是,真的很土。” 涂焰本来开心的咧着嘴笑,再听到元歌这句话的时候嘟起了嘴。 “土没关系,只要你懂我的心意。” “继续保持。” “遵命。” 第378章 乖乖女和富二代(完结) 打打闹闹的过了两个月,高三的课程越来越紧凑。 陈冰为了能让大家劳逸结合,把自己的课程贡献出来给大家放松,带着全班去学校对面的小公园徒步一小时。 看着在草坪上嬉笑打闹的同学,他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声: “年轻真好!” 听他说完,旁边凑 过来两三个男生: “老师,你老了嘛?” “可不吗?比着我们是老的。” “哎,都这个年纪了还孤家寡人一个,你看看人家涂焰,多牛。” 陈冰看着旁边凑过来的几个调皮鬼,瞪了他们一眼,抬手甩了甩: “你们这群孩子,跑起来。” 陈冰朝着涂焰和元歌的方向看去,涂焰无微不至的陪着她溜达,时不时的逗她笑。 突然想到什么,站在旁边的石堆上叫大家围过来。 处在南北分界线的滦州市,已经入冬,说话都带着白雾。 “那个,我们做个小游戏,淘汰的人有惩罚。” “好,好。” 跃跃欲试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都觉得自己不会被淘汰。 “安静哈,听我说完。大家围着我转,音乐停止,根据我说的数字抱团。” “知道了,知道了,小时候玩的游戏吗!” 安宁和管乐连忙跑到元歌身边,站在她身后。 活动开始,第一轮淘汰了5个,第二轮淘汰了6个,第三轮淘汰了10个,第四轮淘汰了8个,安宁和管乐跟着元歌一点没事。 第五轮音乐声响起,大家继续围着转,音乐停陈冰说了3,元歌已经和安宁、管乐抱成团,留下涂焰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旁边目瞪口呆。 大家的哄笑声瞬间响起,元歌看着涂焰不可置信的样子也觉得好笑。等陈冰宣告活动结束,胜利者是元歌、安宁、管乐时,大家的哄笑声再次响起。 “惩罚,惩罚,惩罚。” “亲一个,亲一个……” 陈冰扭头看着那个瞎起哄的同学,瞪了他一眼: “这是能说的吗?” 那个同学惊慌的捂住了嘴。 涂焰看着他笑了笑: “也不是不可以,我接受。” “我是裁判,听我的。” 涂焰看了看元歌又看了看陈冰,没说什么。 陈冰看了看他,对他说道: “你的惩罚是……嗯……十年后的愿望是什么?” 众人听到这个“惩罚”,目瞪口呆,这算哪门子惩罚?还不如他说的呢! “切,没有一点技术含量,那还用说,肯定是和我们的校花兼学霸双宿双栖。” “可不是,你看现在都难舍难分,秤不离铊的样子,估计以后会更甜蜜。” 涂焰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扭头看着元歌。 “我会追着元元的脚步,跟着她走遍每个角落,陪她看日出日落。也将作为她手下最得力的一名干将,为她保驾护航。” 元歌只觉得这个“十年”太过于遥远,她或许连今年能过完都不一定呢! 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去想这些不太合适,抬头看去,涂焰也正在看着她。平淡无奇的对视在同学眼中,男貌女才的一对正在疯狂放电。 本来愉快的玩耍,恍惚间变得一点也不愉快,同学们被强行灌了一肚子狗粮,扭头看着陈冰的眼神都带着寒意。 ...... 又一个月过去了,临近春节前,谷玉森被判了,数罪并罚,开除党籍、没收所有财产、无期徒刑。 骆坤听到这个消息时,连声叹气,元歌看出了他的想法,递给他一张纸。骆坤看了一半猛然抬头,连眼角都带着笑。 “真的吗?” “嗯,最多也就半年时间。” “哈哈哈哈,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是他的报应啊。那钱百吉呢?” “被涂焰送出国了,自生自灭。” “丫头,你不带他来见见我吗?” 骆坤听说过涂焰的名字也知道他和元歌走的近,只是这段时间完全没顾上问元歌的状况。 “等过年,我带他来见您。” “好啊,我们家糖糖都变成大姑娘了,正巧趁着年前你生日,我们开个宴,让你的同学们都来。” “行的,谢谢爷爷。” 可世事难料,谁知道那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 晚上回去,涂焰仍旧做好了饭菜等元歌。 打开门,扑鼻的饭香拉回元歌一路上的思索,看着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涂焰。 元歌伸开双臂,走上前,紧紧地抱着他。 涂焰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看元歌还没起身。 “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再......” 元歌抬头看着涂焰,眨巴着大眼睛 “干嘛?” 涂焰一时间没把持住,抱着元歌的脸颊亲了上去。 嬉闹着吃完饭已到10点半,涂焰洗漱完站在卫生间门口往元歌房间看。 “怎么了?” “我冷,能不能?” “不能。” “我就躺在边上,什么也不做。” “嗯?你还想做什么?你回家吧!”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去睡觉。” 说完拿着浴巾走到沙发边,安静的躺下关了灯。 三天后圣诞节,安宁、管乐拉着元歌出去庆祝,走到k金门外,安宁往里面看了好几眼,每一眼都带着期待: “这酒吧装修的也太好看了吧,不知道里面好玩不?” “好玩,走,带你去。” 元歌拉着俩人的手腕往门口走,管乐连忙挣脱: “别别别,听他们说在这里玩一小时要花好多钱,我们......” “以前都是你们请我,今晚我买单。” “你哪来的钱,我们走......不对,你是未来总裁。感谢元总裁厚爱,走走走。” 前一秒安宁还觉得元歌一个人辛苦,后一秒才猛然醒悟,行走的亿万小富婆就在身边,开心的拉着元歌、管乐往酒吧走。 酒吧恕不接待未成年,但看到小姐带着两个同学走进来,连忙迎着往二楼包间去。 元歌扭头看着安宁和管乐: “你们想去一楼还是二楼。” 安宁迫不及待的说的: “一楼,一楼,人多热闹。” 管乐笑嘻嘻的看着她俩: “我随你们,我都可以。” 旁边的小哥哥懂事的带着三人去了一楼卡座。 没多久,元景从楼上跑下来: “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碰巧经过,想进来坐坐。” 管乐看到元景的一瞬间,脸色涨红,还好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人脸上看不出她的脸色。 元景站在元歌说了几句,转身离开前看了眼管乐。 安宁碰了碰管乐的胳膊: “老实交代,你俩不会背着我发生了什么吧!” “没有没有。” “别否认,小哥哥看你的眼神不对。” 一楼太吵,安宁基本上是吼出来的,元歌扭头看着俩人: “怎么不对?” “都快拉丝了。” “别瞎说。” 管乐连忙去拉安宁的胳膊,脸色涨红。 三个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元景和酒保送来一箱果汁和汽水。 “你们喝果汁,不要碰含有酒精的饮料。” 三人乖巧的点点头,元景看着如此温顺的小姐,突然明白元春的执念。 元景本想陪着坐一会儿,元歌看管乐害羞低头的样子,还是让他先去忙,有事了再叫他。 等元景离开,三人各自打开汽水碰撞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压力在这一时刻烟消云散。动感的音乐和鼎沸的叫喊声,带动着所有进入k金人的心。 安宁坐在卡座,随着音乐晃动。管乐打探着周围的一切,眼神追随着某个人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后,扭头看着舞池中摇曳生姿的男男女女。 元歌低头回涂焰的消息,一阵熟悉的感觉袭来。她猛然转头,不远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往她们的方向看。 他不是被送走了吗?怎么还在滦州市? 元歌看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觉察到危险,她找借口去厕所,离开了卡座,边走边发消息让元景过来保护安宁和管乐。 不知是天道有意,还是元歌的神魂与肉体即将分离,她每走出一步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力气。 跌跌撞撞按着墙壁走到后门口,身后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元歌挣扎着用力打开门,一阵冷风袭来,吹得她清醒了不少。 站在门外的垃圾桶旁边,捡了根被丢弃的椅子腿握在手里。 后门再次被打开,那人带着另外一人冲了出来。 “妈的,我刚还看到人了,怎么不见了?好好找找。” “好。” 元歌刚挪了一步,踢到旁边的玻璃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两个人转身一脸贱笑的看着元歌的位置。 等俩人上前,元歌一棒敲在他俩的头上,或许是没用多少力气,俩人和没事人一样揉了揉头发,朝着元歌步步紧逼。 元歌瘫软倒地的那刻,心里有些不甘,怎么一个酒瓶就把自己放倒了呢?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她还没有和安宁、管乐好好道个别,她还没有把事情和爷爷以及家人们交代清楚,怎么就倒下了呢? 她没有反抗的力气,那两个人如发疯的恶魔,举着刀和铁棒往她身上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液往外流。 她听到有人再叫她,也看到人影窜动,可怎么都没法回复她们。 意识涣散前,她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想再去抱一抱涂焰,可已经来不及,她已消失在这个世界。 ............. 一刻钟后,元景觉察出不对,连忙派人去找,结果在酒吧后门看到倒地不起的元歌。 安宁和管乐冲出人群抱着元歌的身体不撒手,打120的手都在颤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仍然一遍遍的捡起,点击。 涂焰听到消息,从车上下来往元歌身边跑,腿都是软的,摔了好几次,强行爬起来跑过去。看着元歌躺在安宁的怀里,没了呼吸,他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身在地狱。 安宁一遍遍的哭喊着:“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 一遍遍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摔着巴掌。 元常一把抱住她,见她这样手刀砍晕了她送上二楼。 管乐抱着元歌不撒手,谁来跟谁急。 “你们别吵,我家元元只是睡着了,她等下会起来的,她刚才还冲着我笑的,你别拉我,我不走,我要和她在一起。” 涂焰发了疯的要去弄死那两个人,可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至于是被谁弄死的,都没人说。 三天后,元歌葬礼,出殡前,所有人找不到她的骨灰,只看到灵堂上涂焰留下的一封信。 “爷爷,我会一辈子陪着她,我只有她了,求您成全。” 骆坤经此一事,卧床多年,待元常和元景的婚事定下,才勉强撑起身子为他们主持婚礼。 后来十年,涂焰陆续寄回各个地方他和“元歌”的合照,等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他带着“元歌”一往无前的朝着塔克拉玛干沙漠走去,从此再没了他的消息。 元春帮元歌守着万恒,孤家寡人一个。管乐和元景结婚生了小不点,安宁嫁给元常生了一对双胞胎。和骆坤住在一起,让孩子们陪着他闹。 元安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但骆坤知道,凡是涂焰寄回来的照片,元安都会去一趟。 每去一个地方便会找人打造一对龙凤镯,如今他的房间堆放的箱子里摆满了桌子。 只因在他13岁时有个小女孩看着他笑: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第379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 “小将军,小心。” 元歌被人从背后扑倒在地,一根长矛不偏不倚的扎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元歌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半跪在地上睁眼看着周围。黄沙弥漫,狼烟四起,嘶吼声此起彼伏,随手捡起一件衬手的兵器,朝着敌寇砍去。 记忆翻涌,元歌紧皱着眉头,心里嘀咕着。 【坑爹的天帝,我和你没完。】 不知是此刻天气原本如此,还是天帝洞察到了她的心思,一阵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凛冽的风吹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如刀割。元歌咬紧牙关,带着为数不多的众人,越战越勇,不出一个时辰,敌寇连番撤退。 她们的兵力严重不足,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偷袭已抵抗不住,元歌正寻思着之后该如何带着大家抢占先机,杀他个措手不及,刚才叫住他的小兵走上前来,打断了她的思索: “小将军,您先休息片刻,待我等清扫……” “我来吧,你们歇息。” 她刚来还有些体力不像眼前这些孩子面黄肌瘦,眼窝深陷。 一眼看过去明显营养不良,缺吃少穿。 元歌抓住他的手腕,这才看清自己的手,关节上的冻疮早已结痂,手背上又添了几道血淋淋的划痕。 但这些在元歌看来都不是事,如今最大的事是她没有吃饱,没有力气,只能强撑着身体,去搜寻敌寇留下的物资。 一番寻找,能入腹的食物寥寥无几,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连野草的影子也没看到几根。 等众人收拾妥当,元歌骑在敌军遗落的战马上,高声说着: “回营。” 一刻钟不到,元歌随着他们入了营,刚到帐门口,火头兵大能系着围裙走过来: “小将军,借一步说话。” “嗯。” 元歌往西北角走了两步,手背在身后。 大能弯着腰低声说着: “小将军,老将军身体没事吧!” “无碍,休息几天便好。” “那就好,咱们粮草不足已支撑月半,您看,是让老将军写信送到京城,还是您来写?” 大能没说的那么直白,他半个月前和老将军提过一嘴,老将军沉默不语,最后摆摆手让他再等等。 如今老将军病倒,他更知道入秋后朝廷对他们早已不管不顾。但他若是不提,没了粮草,不说他们,那些冲在最前线,上阵杀敌的将领肯定受不住,无奈他只好迂回询问。 元歌低头看着干裂又有些上冻的黄土地,低声说道: “我来想办法,切勿对于旁人说。” 大能点点头,恭敬道别,转身离开。 元歌进了将军营帐,绕过简易的屏风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元丰。她这个小将军并不是皇帝钦封,只是临危受命。 元丰倒下的突然,众人没了主心骨,只能把她抬出来。 以往原主跟在父亲身边也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场,但此次是她一人主导,差点被敌寇夺走边城。 元歌拉过旁边的木凳,抬手按在他的手腕处。 猛的抬头看着他的脸,又起身去翻看他的胳膊。 这不是生病,是中毒。难道军医没发现吗? 元歌扭头对着门口守卫的小兵叫道: “叫军医来。” “是,小将军。” 元歌帮元丰盖好被子,趁机简单洗漱了一番,桌上的盘子里摆着半块玉米面饼。 拿在手里没了多少分量,但想要掰开它还是花了不少力气。 塞进嘴里邦邦硬,咬不动,元歌看着它一声叹息: “早知道先去吃顿好的了。” 元歌正盯着饼子发呆,门口传来小兵的通传声: “小将军,梁军医来了。” “进来吧!” 元歌放下半块饼,站起身看着走进来的军医,看不出年纪,但头发早已花白,右肩背着药箱。 “梁军医,去看看我父亲今日如何!” “是。” 元歌跟在他身后绕过屏风站在床头,看他搭脉。 一个钟后,梁军医将元丰的手放回被子里,站起身,抱着拳行了礼,朝着元歌说着: “小将军,老将军是因为气血不足,晕倒的,需要静养还要补荤腥,最好……” “梁军医。” “卑职在。” “你跟随我父亲有几年?” “回小将军话,八年了。” “他以前可出现过此种症状。” 梁军医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摇摇头: “不曾。” “嗯,你先回去吧!” “卑职告退。” 梁军医拎起医药箱,转身出了营帐,元歌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听他走远,她坐在椅子上,抬头又往元丰的手腕处探。 她再次试了下,自己的法力没了。 她能感受到体内有股气,功夫也还在,医术也没丢,唯独法力,一丁点都没了。 不知道是上个世界用的太过于频繁,知道的太多被封印,还是天帝就想让她这样体验? 元歌无奈的摇摇头,探出一口气,没有就没有吧,她照样可以风生水起。 将元丰的手臂放了回去,这毒可不是一时半会下的。 想要解毒,需要很多药材,据她所知,他们军营肯定不够,要不趁着晚上夜探敌营?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定,如今这体力不支,或许还没靠近已经倒下了。 只有找到下毒之人,找出解药才行,此外还有粮草要解决。 元歌起身绕过屏风拿起半块干饼走了出去。 火头兵大能看到元歌朝伙房走来,连忙迎上去: “小将军,饭好了,我给您送去还是您在这用?” 元歌看着用简单干草和土块混合搭建的伙房,朝着大能点点头。 大能转身进了伙房,元歌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 这几步路的功夫,天色已昏暗,五尺内还能看清些,远一点的早已模糊成团。 “小将军,今晚是干菜粥。这是我前几天去鹿头山找来的菜叶子,放在玉米糊里有些味道。” 元歌接过海碗,把饼子丢进去,搅了搅。 开水里飘着碎玉米粒,她这碗里的玉米粒算多的了。旁边那小兵碗里的能数的过来。 元歌用粗糙起毛的筷子将漂浮在碗口的干饼夹碎一半,放进旁边那小兵的碗里,那孩子抬起头惊慌的看着她: “小将军,我不用吃这些的。” “吃吧,我给的。” “多谢小将军,多谢小将军。” 若不是他手中还捧着碗,元歌都觉得他要朝她跪下了。 一碗粥不过几个喘息间便见了底,元歌放下碗,旁边的小兵麻利的接过,拿去洗。 元歌跟在他身后,看他往灶房后面跑,元歌正要跟上去,大能连忙叫住她: “小将军,狗娃是去那边两里外的小溪里洗碗,马上回来。” “你们平时不去那里吗?” “嘿嘿,不瞒小将军,那地方偏。将士们的碗筷又多,咱们这一来一回耗费不少时辰,也就不去了。” “那平日里怎么洗?” “像这样。” 大能边说边抓起地上的黄土,放进刚吃完的碗里蹭了蹭。 “这土里带沙,蹭干净后倒出去碗还是干净的。” “为难你们了。” 元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军医营走去。 隔着好远便听到哀嚎声,如今他们粮草、医药紧缺,受伤的将士只能强忍着疼痛,实在忍不住开口叫上两嗓子缓解身上的疼痛。 元歌本想往梁军医的营帐里走,刚走了几步转身朝着药房走去。 中药的药香弥漫在周围,不过这香味中有些不正常。 受伤的药草不应该用止血的那几味吗?怎么反倒用了川穹、地龙、桃仁? 一排六个药罐,一共三排,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正卖力的扇着扇子,盯着那几个正咕嘟咕嘟的药罐子。 “这些是什么药?” 他抬头怯怯的看着带着震怒的元歌: “是,是止血化瘀的药。” “伤者是何症状?” “背上、腿上、腰间有伤。” “你可知谁抓的药?” “梁,梁军医。” 元歌转身大跨步进了军医的营帐,他刚好把某种药材塞进自己宽带的袖子里,听到来人,转头微微发怒,看到是元歌,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不知小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梁军医,我有个疑惑,消肿止痛为何不用白及、艾草、大蓟?” 梁恒心中咯噔一声,这小将军竟然懂医,没人跟他说过啊?此刻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小将军有所误会,伤兵伤口处有脓包出现,我怀疑是中毒,故开了些活血的方子,将毒液排出体外。” 元歌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上去便是一脚,那刚才被他塞进袖子里的丹参掉在地上。 按照她知道的情节,此人不是奸细,便是京城某人派来耗死元丰的凶手。元歌猜是后者,敌寇多蛮夷,五大三粗,浓眉大眼,他明显不是。 “哼,梁恒,京城那位让你跟在我爹身边害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梁恒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连忙翻起身跪在地上,开口狡辩道: “小将军啊,小将军冤枉卑职了啊,卑职愿以性命担保,卑职从未害过将军啊,请小将军明察。” 元歌看着跪在地上的梁军医, 这人可真狡猾,这话被他说的滴水不漏。 元歌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丹参: “是吗?那这可以给他补气的丹参,你为何要收起来呢?” “那是,那是因......” 元歌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梁恒的喉咙处,将他的头往上抬了抬: “梁恒,莫要再做无须有的辩解,若那毒不是你下的,你也难辞其咎。只因你这庸医太无能才让我父亲年纪轻轻驾鹤西去。若那毒你接过手,那我更不会留你,这么大个隐患不去除还放在身边,你是觉得本将军是有多蠢?” 元歌的手轻轻用力,血珠顺着光滑的匕首滚落在元歌手上,梁恒感受到疼痛,哭喊的声音更大了些: “卑职并没做过伤天害理、残害忠良的事啊!” 元歌收回匕首一掌拍下去,梁恒重重的砸在地上。 元歌捡起地上的丹参放进袖带里,朝着门外巡逻的士兵叫道: “去叫左先锋来。” 不过片刻,盛圢气喘吁吁的撩开营帐门,看着元戈坐在暗几旁翘着二郎腿看着手中的药材,才平缓了气息慢慢走过去。 听到士兵去叫他说小将军在军医营时,他以为他遭遇不测,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匆忙跑出营帐。 “小元戈,叫我来作甚?还那么匆忙?” 元歌抬眼看了看他,浓眉大眼、眼窝深陷、鼻梁高挺,有些异域之貌在身上。 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梁恒: “这人你了解多少?” 盛圢这才注意地上还有一个人。 “咦,这不是梁军医吗?他这是?” “被我拍晕的。” “嗯......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他和京城施太傅走的很近。” 元歌看着眼前这人,把原主的记忆翻了好几遍,终于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他是元丰救下的孤儿,十岁开始便跟在他身边,南征北战,如今八年过去了,对元歌如弟弟一般照顾。 直觉告诉她,此人可信。 元歌收起把玩的药材,双手背在身后,走上前,在盛圢耳边低语: “我爹身上中毒与他有关。”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盛圢有些不自在,但当元歌说完,他整个人如同雷击,满脸挂着不可思议。 “怎会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但此人觉得不可信。” “我明白了,等我消息,明天让他开口。” 说完拎着梁恒的衣领走了出去。 第380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 是夜,东宫。 慕容翀从六尺宽的金丝楠木床上猛然坐起: “此女子好大的胆子,胆敢忤逆孤。” 说完才想起刚才怒不可遏的场景是在梦里,梦中那女子太过于可恶,竟然让他被气醒。 梦里女子面若桃花,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趁他不备,转身朝着前面的悬崖跑去。 他大声命令她停下,可她早已跳了下去,循环往复,直至把他气到发疯,从梦中醒来。 越想越生气,大声叫喊着门外守夜的小太监: “来人,来人。” 小太监只是慢了两步,慕容翀又大声嚎叫着,抓起床上的软枕砸在香案上那对螭龙瓶上。 “人都死哪去了?给孤滚出来。” 那对螭龙瓶也是个坚挺的物件,任由软枕砸上去也纹丝不动。 来福循声掌着灯,快步走进殿内: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奴才在,奴才在。” 慕容翀看到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来福,他声音降了降: “去,给孤拿水来。” “嗻。” 来福引燃慕容翀床头的八角琉璃灯,弯着腰快步退了出去。 慕容翀透过烟罗帐看向远处,巨大的寝殿如同张着大口的巨兽,将他吞噬。 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想要逃离,慕容延皆能将他困于其中。 自从他母妃离他而去,慕容延为安抚他外公,施太傅,将他封为太子,坐镇东宫。也是从那时起,他的自由皆被约束、他的行程皆被限制,连城外十里的别宫也去不得。 慕容翀越想越气,抓起手旁的玉如意扔了出去。 玉如意应声碎裂,刚跨进一只脚的来福被吓的又缩了回去。 “滚过来。” “嗻。” 来福弯着腰快步走上前,双手恭敬的递上托盘。来福用温水化开了蜂蜜,花了些时间,唯恐慕容翀再次发难,头越发的低了。 慕容翀端起青瓷白玉碗浅尝一口,温润带着甜,一饮而尽后,将碗放回托盘。 “下去吧!” “嗻。” 来福轻轻呼出一口气,刚退了两三步,又被慕容翀叫住。 “明日一早,福寿寺,祈福。” 来福轻轻抬了抬头,心下了然,轻声回道: “嗻。” 待寝殿的门被关上,慕容翀扭头看着床头的八角琉璃灯,手指轻弹,灯芯熄灭,整个寝殿再次被黑暗笼罩。 ...... 元歌此时正猫在敌营百米外的沟壑里。 微弱柔和的月光倾泻在一望无垠的黄土地上。 她问大能要了3个饼子,骑着今日那匹枣红大马,她给它取了个名字:风驰。不过半个时辰已到敌营外。 她拍了拍风驰让它走的远些,那牲畜竟然听懂了她的话,轻声踱着步子往远处走了走,将身影掩藏在土堆后。 元歌嘴里啃着玉米面饼子,心里盘算着计策。 今晚敌军守卫太过于松懈,这是摸准了有人会夜探敌营,所以他们想诱敌深入,杀他个措手不及? 哎,若是身上带着法术就好了。 可任凭怎么尝试,结果均无,元歌咽下最后一口,又把双方的地形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敌军守在虎口峡,易守难攻,若是她能摸到敌营左侧方,由此进入,或许还能烧掉他们的粮草。 若是被敌军抓住……此时此刻,元歌更是怀念自己的法术,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听到风驰脚步踩踏出声,探头探脑的朝着她看,元歌猫着腰小步跑过去,一把抓住缰绳翻上马背,贴在风驰背上。 风驰如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冲了出去。 元歌看着两侧迅速倒退的景色,还在迟疑它要带自己去哪里?不出两刻钟,放缓了脚步,在一处洼地旁停下。 元歌坐在马背上,喜笑颜开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它再次给了元歌惊喜。 元歌翻身下马,揉搓着它头顶的毛发: “我不会亏待你的。” 风驰在她的手心下轻轻的拱了拱。 这处洼地在敌营右侧方几十里地外,囤放着成捆的干草,甚至没有一人把守。 元歌扭头看了看风驰,它傲娇的抬了抬头,一副等着元歌夸它的表情。 看来是这家伙在敌营里偷吃,自己找到的。 不过这么多干草她一次也带不走,若是带走几捆定会被人发现,元歌转回身,走到风驰身边: “谢谢你啊,再帮个忙,去找些像你一样的,你懂我意思吗?” 风驰抬了抬头,退后了两步,点点头,转头跑远。 元歌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出神,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敌营后方吧! “嘚,信你一次。” 元歌找了个百米外的土坑坐了进去。 月上枝头,元歌被一阵冷风吹醒,悄悄爬出土坑,风驰站在不远处歪着头看她,看它这平静的样子回来有一阵子了。 元歌爬出土坑,走到它身边拍了拍它: “你回来了,你……” 不等元歌说完,它踩了踩前蹄,一群有个四五匹黑马从地上站起来。 “你真如找马了?” 风驰点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 它再次点点头。 元歌带着它们走到柴草前,把隐藏在后面看不到的那些绑在马背上,看着今晚的收获,跳上马背,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这一顿折腾到了丑时,直接倒头便睡。 一早天微微亮,被帐篷外的吵闹声吵醒,元歌起身看着帐篷里的半桶水,解决大伙儿的吃水问题才行。 简单洗漱,撩开帐帘,盛圢看她走出来,双手抱拳问候道: “小将军。” 身后一众兵将随声附和。 元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们: “聊什么呢?” 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大汉朝着元歌点头哈腰的问道: “小将军,卑职想问问您,这,是您昨晚带回来的吗?” 元歌看着他手指着昨晚带回来的那几匹战马,正悠闲的站着咀嚼着旁边十来捆干草。 “嗯。” 这人以前对原主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如今见元歌带着上等的战马,笑的满脸褶子,压根看不到眼睛在哪里。 元歌扭头看着那几匹毛发油光发亮的战马,矫健的身姿比大部分士兵还高出不少。回过头来,只见众人的眼神发着亮光。他们看看元歌,又看看战马,脸上大大的写着“想要”两个字。 “操练完,武场集合。” “是。” 众人领悟到了她的意思,瞬间散去。 元歌转身往营帐里走,盛圢跟在她身后: “他说那毒没有解药。” 元歌停下脚步,扭头皱眉: “听他胡扯,不过是为了牵制住我爹和我,扰乱我的心思罢了。” “那我再去审。” “哎。” 盛圢说完转身,元歌叫住他,往前走了一步,恰巧他转身,两人撞在一起。一阵馨香钻进鼻腔,盛圢伸手揽着元歌的腰,即便是在坚硬的铠甲下也显得柔软无骨。 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盛圢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半弯着腰身,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小将军,失礼了。” “无碍,你查查他家人谁病了,他藏起来的药量不大,还不足以买卖,我猜或许是囤起来给家里人用的。” “是,卑职告退。” 盛圢头都没抬,连忙从营帐里走出来,边走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想他或许是病了。 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畜生,快走离开。 ...... 今日十五、福寿寺门外停满了香客们的马车,难免会有些碰撞。 一位披红挂绿的妇人刚下车被旁边官宦人家的马车剐蹭了衣裙,带出一个破洞。这拜佛的心思也没了,瞬间来了气: “呵,大白天的不长眼,眼睛不要为何不挖了去?挂在脸上当出气孔吗?” 隔壁马车里钻出来一个小丫头朝着她骂道: “谁家的狗没拴住,出来咬人来了?” “呦,这谁家的小蹄子不看着,跑出来满嘴喷粪?” “你......” 小丫头还想辩解两句,被车厢里的女子叫住 “石榴,莫要惹事。” 小丫头气冲冲的朝着那妇人翻了白眼: “看在我们家小姐的面上,饶过你。若放在往日,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跳下车摆好脚蹬,一位身穿明黄衣裙的女子带着幕离从马车里钻出来,扶着小丫头的手腕下了马车。 “我代石榴向你赔句不是,你也切莫跟她置气。” 女子说完转身便走,完全不顾妇人看着她如同吃人的眼神。 慕容翀坐在马车里“噗嗤”笑了声,来福在旁边伺候着,轻声问道: “爷是碰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原本唇角的笑刚翘起,被来福这么一问,径直被压了下去。 “是你这种奴才能问的吗?” “哎呦我的爷,怪奴才多嘴,奴才自个儿惩罚自个儿。” 来福边说边要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慕容翀未进嘴的花生米弹在来福的手腕。 “多谢爷宽宏大量。” “哼,切莫再做自作多情之事。” 说完拿着折扇钻出马车,来福见状连忙追上去。 他从小跟在慕容翀身边,深知他的为人,他并非一贯如此,他也会体谅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是在皇贵妃薨后,他的性子越发乖戾。 慕容翀七拐八绕的去了住持住的小院,此院落平日里大门紧锁,闭门谢客,只有初一、十五敞开。但由于寺内僧人把守,一般情况没有多少人敢靠近于此。 慕容翀叮嘱来福守在院门口,转头大跨步的走进禅房。 轻烟缭绕,慕容翀只觉得全身瘫软,松松垮垮的半躺在蒲团上。 “你来了,今日晚了些。” 一道清亮的嗓音,慢慢悠悠的从烟纱帐后的蒲团上传来。 “门口看了会儿热闹。” “哦,能让你停留的事并不多。” “京城有元姓人家吗?” “你问这作甚?” “随便问问。” “驻守边关的便是元丰将军。” “呦,还真是大有来头啊!” “此话为何意?” 第381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3) 慕容翀思索了片刻才又说道: “哼,怪不得如此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清远从蒲团上缓慢站起,撩开纱帘走出来。 清秀的面容看不出年纪,似乎与慕容翀不相上下,可为什么想不开要出家?这也是慕容翀始终没想明白的,但只要他开口问,清远便闭门谢客。 如此让慕容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清远坐在慕容翀面前的蒲团上,倒了一杯他喜欢的铁观音,伸手将茶杯推了出去。 “据贫僧所知,元丰此人并非如此,他知人善任、待人温和、进退有度,虽说习武之人镇守边关多年,但相比较他更懂礼数,并非会教出蛮横无理之辈。 反倒是他大哥和三弟好吃懒做,霸占着他的将军府胡作非为,才极有可能教出不懂礼数的后辈。” “呦,看不出来啊!如此不问世事的福寿寺住持对元将军了解的这么清楚,能对此人如此高看,倒是让孤更好奇了。” 清远平静的看着慕容翀: “贫僧拦截一封边关传回的密信,殿下可要看看?” 慕容翀听他说完,并无惊讶,瞬间来了兴致,盘腿坐起,手撑着头: “是吗?拿来给孤瞅瞅。” 清远从袖袋中掏出书信递给他,低垂着眉眼看着眼前烟雾缭绕的茶盏。 慕容翀接过信件,朝着清远轻笑一声: “呵,秃和尚,你这明显是吊着孤的胃口,引孤上钩啊!” 清远抬头认真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贫僧认为殿下有鸿鹄之志,却被困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着实为您可惜。” 慕容翀能和清远交朋友,只因他更懂他。 听他说完再次瘫软无力的躺在蒲团上: “如今哪儿还有什么鸿鹄之志,不过早在三年前已随母妃埋葬在土里罢了。” 慕容翀自嘲了两句掏出书信,一目十行看完,猛然起身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清远: “何时收到的?” “前些日。” “你可看过?”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并未。” “你可知信里说的是什么?” 清远看着神色微变的慕容翀已猜出一二: “莫非元将军遭遇不测?” “并非,边关将士粮草不足月余,可昨日早朝仍有人禀告,说边关将士物资充沛,并无半点需求。” 慕容翀狠狠的攥着这封信,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一群酒囊饭袋,只知道花天酒地,他们可知边关战时有多紧俏?” 清远双手合十,朝着慕容翀虔诚的点头: “阿弥陀佛,殿下如此心系黎民百姓,也是西晋子民的福气。” 慕容翀强行压制着心底的愤怒,眼神坚定的看着清远: “和尚,为孤卜上一卦,测凶吉。” 想起上次慕容翀让他测凶吉,还是受命剿匪,他以为自己有去无回,殊不知只带了些伤并无大碍。 此次这般,或许他早已想好了吧! 清远思索着从案几下的竹筒里拿出几枚铜钱,抛撒在桌面上,循环往复三次后,轻轻捡起铜钱放进竹筒里。 慕容翀看他双手合十连忙问道: “如何?” “阿弥陀佛,虽说殿下此去前途路漫福祸相依,但有佳人相伴,定能逢凶化吉,一飞冲天。“ “哼,你莫不是在取笑孤,边关哪有什么佳人?再说此前被老头派出去的暗卫追杀,你又不是不知?哪有福只有祸。若说这一飞冲天……和尚,我可告诉你,除了孤,别让对外人听到,否则我俩。” 慕容翀伸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清远点头,又轻轻抬头: “贫僧倒是想起一事来。” “说。” “殿下可曾记得三年前,你被追杀跌落万丈崖被人救起一事?” “莫非救孤的不是你?” “贫僧从未承认过。” 慕容翀看着他这样子,一时间有了气: “你这秃和尚,莫非是想找打不成?快说” “那日元将军带十几位将领北上戍边,抄近道从崖下经过,是他身边的一位小兵将你救下。恰巧那日贫僧采药经过,便将殿下托付与贫僧代为照顾。” “那人,是何模样?” 慕容翀猛然想起这几日他梦里的那个女子,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悬崖异常相似。 “眼尾泪痣,除此之外并无多大印象。” “你为何今日才提起?不得不让孤怀疑的你用心。” “殿下切莫多疑,只因今日时机成熟,贫僧多言了几句。若放在以往,贫僧定不会对殿下如此推心置腹。” “哼,信了你了。” 慕容翀起身要走,和尚并未多言,起身走到烟罗帐后,清亮的声音缓慢的飘来: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但愿相见之日殿下勿忘初心。” 慕容翀看着模糊的身影,眉头紧锁: “好。” 迈着步子往前殿走去,来福小跑着都未跟上。 转角处,一道明黄的衣衫恰巧撞在他身上,刺鼻的脂粉味,让慕容翀退了好几步。 见是门外马车上那女子,先发制人: “好无教养的女子,撞了人一句歉意都不会讲了吗?” “公子,我......” 元明荟透过幕离看着慕容翀英俊的侧脸,一时间看得痴迷,话到嘴边都忘了讲。 “来福,掌嘴二十。” 慕容翀绕过眼前女子快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来福见人已走远,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俩人,甩了甩衣袖快步跟上。 “石榴,这人你可曾见过?” “不曾,但他身边那人像,像......” “像什么?” “太监。” 元明荟看着早已走远的俩人,前面那人剑眉星目,世间少有的俊俏模样都长在了他的脸上。昂首阔步、气宇轩昂,任凭全京城的世家公子都比不过。不知这无意间的碰撞是她的缘还是劫。 心下早没了刚才的喜悦,反倒是有些紧张起来。若是等他见了自己这般模样,是否也和自己一样? “走,石榴,去菩萨殿。” “小姐,您不是......” “你记错了。” 俩人匆忙转身,不远处的暗卫一闪而过。 ...... 边关、练武场。 操练结束,早饭还未用,一个个兴致勃勃的站在场上听着元歌训话。 “昨晚得了几匹战马,性子温润、身手矫健。若是随手指派并不能服众,既然今日无战事,五人成群对练,决胜者皆可得。” 场下一阵嘀咕,元歌看着络腮胡一脸不服气。他本以为好事将近,却被元歌以这样的形式避过。 “欲参与者,到左参将处报名即可,辰时三刻较量。” 元歌说完走下场,有几个将领朝她围过来: “小将军,这战马不应分于有功之人吗?” 元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 “我且问你,何属有功之人?” “带兵打仗,取胜者。” “那若是没有兵,你如何打?” “这……” 络腮胡见状连忙拉住那人: “既然都有机会,我们也去试试。” 给那人递了个眼色,几人不服气的压下眼中的怒火,出声告退。 元歌看着他们走远,随手拉过一小兵: “去告诉左前锋,再加一条,众将领不可与士兵混战,可与我直接比试。” “是,小将军。” 元歌此举不仅督促操练,同时发现很多问题。 在物资不足、兵器短缺的边关,如果靠这群小兵硬拼,取胜的机会并不大,不知元丰是否能撑到那时。 除了作战策略,兵器才是重要一环。若各个骁勇善战,近身肉搏也无法取胜。 她趁着众人比试的间隙,巡视了一圈。 兵器营里的长矛生锈、大刀刀锋微卷,钝的连切肉都费劲,更别说制服比他们身高马大的蛮夷。 这些兵器更像是被淘汰的废铁,不过即便如此,还能让元丰打胜仗,可见此人谋略过人,深谙用兵之道。 除了这些,弓箭折断大半,早已被废弃,再无可用的器具。 如今找朝廷出资,远水解不了近渴,并无多大用处。 元歌找来几位随军入伍的铁匠,一位头发花白但眼里透着光,一位而立之年,一位年纪相对小些。 元歌带他们站在兵器前: “诸位可有法子让这堆兵器再次被使用?” 那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抱着拳开了口: “小将军,草民思索过,可军营如今这般,并无打铁器具能让老朽将他们重新锻造。” “大叔,您需要什么样的器具?” “切莫折煞老朽,小将军称草民老籁即可。” “行。” “锻造铁器需要炼铁炉和火候,其中火候十分讲究,如今我在此地多年,并未发现可用木料,无法闷碳也是其中一难。” 元歌思索了一番,看着他们三个跃跃欲试的脸: “籁叔,您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兵丁先把炉子砌起来,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多谢小将军。” 元歌走回练武场,盛圢走过去递上手里的竹片,上面刻着获胜人数和几位表现相对突出的小兵。 昨天帮她洗碗的小孩也在,他叫牧野。 “军医开口了吗?” “迟早会说的。” “但我爹不能再拖下去。” “属下遵命。不过小将军,您这法子挺好,炸出一堆懒散的兵,没几个能用的。” “你觉得他如何?” “身手敏捷,反应迅速。” “你愿意带他吗?” “行。其他的......” “中看不中用。” 元歌说完已走远,盛圢抓着头发看看元歌离开的方向又看看那群还在比划的男人: “不应该啊,这几个不挺好?” 刚说完,在他嘴里被夸挺好的那几个已摔在地上。 盛圢看着那些人摇摇头,一脸无奈。 元歌去了伙房找大能,先解决吃水问题,这几天有些上冻,再过几天想做可就更难了。 “小将军,您找草民?” 大能从灶房钻出来,用围裙连忙擦干净手,抱拳冲着元歌问候。 “大能,你今日午后带人去把你昨日说的那个水沟,挖深挖大。” “小将军是想饮水筑渠?” “临近冬天,这些并不可取。待上冻后取冰即可。” “是,草民这就去叫人。” 第382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4) 元歌叫住转身正准备离开的大能: “粮库里余粮有多少?” “大米两旦,未脱壳的稻有十旦,麦十旦,玉米不足十旦。” “以军中人头算,还可撑几天?” “小将军,如今战事频发,草民以有无战事分粗细粮,最多可坚持十日。” “一日三餐如何分?” “早稀饭馒头、午间细米含粗粮蒸熟再简单的炒个烩菜,晚间稀饭。” 大能说完,无奈的搓了搓手: “小将军实不相瞒,草民带着几个老乡去远一点的地方找吃的,勉强能找些野菜,如今是干树叶也没见几个。入秋前偶尔能碰到只野味给大家伙儿打打牙祭,入秋后连飞鸟走兽的影子也没了。这长此以往没有荤腥,将士们的力气也跟不上,草民实在是没法子了。” 元歌看着憨厚的大能点点头: “嗯,荤腥我来想办法,你让人把麦磨成粉,筛出粉和麸皮。粉炒熟放好,我有用,麸皮蒸熟也能扛个几日。稻谷脱壳需几日?” “人多,满打满算最多三日。” “嗯,稻壳别丢,收起来。你找人去做吧。” 元歌说完转身走远,大能看着元歌的背影沉思片刻,出声感叹道: “哎,老将军病倒后,小将军越发的老练了。” “大能哥,小将军让我跟着左前锋训练,有朝一日我也能上阵杀敌。” 牧野站在大能身边,身高刚到他腰间: “野子,你说的是真的?” 大能激动的拍着他的肩膀,养的这几年总算是长出来些肉了。 这孩子是他随军北上路途中捡到的,刚见他时瘦骨嶙峋,随手丢了个馒头给他,想不到他竟然跟在自己身后好多年。 牧野看着大能点头,眼睛里发着光: “是大能哥,等我参军后立军功得封赏,我给你买宅子。”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大能喜笑颜开的看着牧野,拍着他瘦小的肩膀。 “走,哥给你搞点吃的补补身子。” “大能哥,我不吃,你留给他们吃。” 牧野伸手指着穿甲戴盔的将士。 大能刚咧着的唇被狠狠的压下,若不是因这蛮夷进犯,他们何必沦落至此?若不是因那老东西不问世事,西晋何必被周边游离部落欺负成这样? 大能拉着牧野往伙房去: “这有啥,我拿我的口粮给你。走。” 元歌回了营帐,站在元丰床边,将处理过的参片压在他的舌根下。 “元......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元丰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 “我解毒的法子与他人不同,你若是有知觉,千万别惊讶。” 元丰再次一动不动的躺着,但元歌知道他有意识。只因那毒素让他躺的时间有些长,说话、动作都受到限制。 元丰听着女儿在耳边嘀咕,虽一整句没听太清,可其中几个字还是听了进去。 心里嘀咕着: 【解毒?他女儿喜武,何时懂的这些?自己亲闺女总不会害了他,躺着吧!】 元歌取出一把军医营用来刮骨的小刀,在元丰的手腕处按了按,在太渊处开了一道小口。又将自己指尖划破,一滴血滴入元丰手腕处的口子里。 元歌的血落下后,微微闪着亮光,眨眼间消失在伤口处。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血对别人有何特殊,但如今这死马当活马医,别无他法。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元歌那滴血如同有了生命,闪着亮光沿着血管一路直上,直逼天府,穿过云门,在脖颈处消失。 元歌看得出神,那亮光在印堂处闪现后再无踪迹。低头看着天渊旁边的口子,开裂的皮肉已恢复如初。 元歌拉起他另一只胳膊细看,手臂上的黑线已消失不见。 “莫非这毒已经解了?” 元歌盯着手腕看,闷哼声从头顶传来,抬头看着元丰颤动的睫毛,可等了好一会儿,又恢复平静。 “爹爹,你先休息,我去找些吃的来。” 元歌转身离开,元丰紧闭的眼开出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他极力想看清远去那人,可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片刻后又陷入一片昏暗中。 ...... 京城,将军府,琉丰苑。 一妇人跪坐在佛堂前,停下手中的木鱼,睁开眼。 “缘儿,何时了?” 佛堂门外一个眉清目秀,身披丝绢的小丫头听到问话,连声回着: “回夫人话,巳时过半。” “用膳吧!” “是,夫人。” 妇人起身,双手合十朝着面前的佛像拜了拜,转身往门口去。 若是来人细看,便见其中端倪。佛像后竟然放着一牌位,上写着几个大字【元家长子晚廷之灵位】。 妇人走到门口,媛儿已轻轻推开门,半倾着身体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将她迎了出来。 “夫人,今日礼佛时间早了些,是?” 没等她说完,妇人面色暗沉说道: “可有收到军中消息?” “并未。” 妇人抬头看看天,秋日阴郁暗沉的天气如她的心境一般: “若是能永远留在那儿就好了。” 媛儿慌张的开口,警惕的看着周围: “夫人,切莫如此说,小心隔墙有耳。” 妇人不以为然,斜眼看了看她又抬头看着天,轻哼道: “哼,如今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让我儿长眠地下数十年孤苦无依,也是该有人去陪陪他了。” 媛儿见状并未阻拦,扶着她去偏厅用膳。 半个时辰后,媛儿拎着食盒往将军府的厨房去,半路上碰到以前小姐的婢女元青: “青青,你拎着食盒去哪儿?” 元青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媛儿一把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脸色微变: “怎么?见我不问候一声也就罢了,还甩上脸色了?谁给你的脸?” 青青看着她一脸怒火,原本是给小姐做衣服的料子,被这个粗贱的婢子强行抢了去,夫人见状并未阻拦还夸她好看。若不是她和小姐有约再先,当日她早上去抓烂她的脸。 小姐说她会回来,可这一去多年并未露面,外人都在传她早已命丧黄泉。以至于以前那些看她穿戴上好的婢子都来落井下石,纷纷为难于她。 不过小姐走时也叮嘱过她切莫与人起冲突,若是有人故意挑衅,搬出老夫人便是。 “媛儿,莫非老夫人的膳食你也要过问?” 媛儿缓和了脸色,笑着拍了拍青青的手: “青青姐,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不是碰到了问问吗?你也知道的,琉丰苑的大小事宜都要来问过我才做定夺,这平日里管事的毛病犯了,只是......” 青青看着她狐假虎威的样子,心里啐了一口痰,极为嫌弃: “这儿不是你的琉丰苑,你也不必拿出你那样子来质问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媛儿看着青青往老夫人的院落走,拿着手帕的手狠狠的甩了下: “哼,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家小姐早死了,还在这摆什么臭架子。” 说完转身,扭着细腰朝着厨房去。 不远处的暗卫将此看了个一清二楚,闪身原地消失。 慕容翀坐在廊下盘着手中的核桃,听到微动,出声喊道: “天幕。” 天幕的声音传来,并未见人: “主子。” “如何?” “元家长子早已离世,嫡女三年前不知所踪。” “咔嚓”一声,吓的天幕不敢出声。 “确定吗?” “属下,属下查探不实恳请再探。” “去罚。” “谢主子。” “天启!” “属下在。” 一阵风吹动慕容翀鬓边的发,轻轻在他脸上碰了碰。 “如何?” “军中消息,元将军病重,由元小将军暂代军中要务。” “这小将军是?” “据天都回信,并无任何女子痕迹。” “呵,莫非元将军晚节不保,多出来个私生子不成?” “主子恕罪!” “领罚。” “天启领命。” 慕容翀看着手心支离破碎的核桃,这文玩跟了自己多年,奇怪,怎么听到元小姐消失不见竟会如此? 扔下手里的碎屑,看着荷花池里争先恐后游过来的锦鲤: “哼,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是该宰杀了。” 起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东宫朝着勤政殿走去。 皇帝正批着奏折,今日呈上来的有一半在说战事,越看越心烦,索性扔了朱砂笔,闭目养神。 刚闭上,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嘭”门从外面被推开,慕容翀走进大殿,身后跟着的康寿海的徒弟秋田。一脸惊恐的看了看站在皇帝旁边的康寿海,又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皇帝靠在龙椅上睁开眼,站在大殿中央的太子正看着他。 【哼,越发的没规矩了,朕真是......】心里话还未说完,慕容翀朝着他躬身行礼: “儿臣叩见父皇。” 他仍旧慵懒的靠在龙椅上: “今日何事?” “父皇,儿臣去了趟福寿寺,为您求了个平安袋。可......” 皇帝坐起身体,出声问道: “怎么了?” “哎,也怪儿臣看护不力,回城路上中了贼人的暗算,被抢了去。可这平安袋是儿臣找住持求来的,里面写着父皇的生辰八字,这若是被有心人夺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第383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5) 皇帝忍着心里的怒意,开口说道: “可有派人去找?” “父皇也知道,除去儿臣和来福,其他也没人在。我俩气喘吁吁的追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贼人进了曲阜街,消失在一处,嗯,酒楼里。” 皇帝听完,微微皱眉,那曲阜街是京城出了名的花街柳巷,鱼龙混杂。他年轻时因好奇去过一次,一夜散尽万贯家财的事在曲阜街时常发生。 那福寿寺的住持被世人传的天上有地上无,多年闭门谢客,连他这皇帝都敢无视。据传若是能得到他亲自赐予的平安袋定能生生世世、平安喜乐。但他也有个习惯,会将所求之人的生辰八字放入福袋中,以保永远富康安健。 故他听到时平安袋中有生辰八字时,并未惊慌。不过今日这太子可当真巧运,不仅见到了住持,还为他求了平安袋。 可如今,从福寿寺求来带着他生辰的平安袋,消失在曲阜街,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海寿,宣御林卫魏镰。” “嗻,奴才遵旨。” 海寿弯着腰走了出去,只一会儿功夫,魏镰披盔戴甲走上殿来。先朝着皇帝叩拜问安,后又朝着太子跪下。 待皇帝让其平身,才站起身,眉眼微垂。 “今日,太子丢失一物件,被贼人抢去钻进了曲阜街,你带人帮太子找回来。” “臣,遵旨。” “太子,你一并去吧。” 慕容翀心里一阵耻笑,这父皇可是为了一己之私,连他的声誉都不在乎了啊!若是被那些老匹夫看到,或被那群文人雅士瞧见,他这未来储君也就坐到头了。 强压着怒意,低头回道: “是,父皇。” “下去吧!” 皇帝朝着俩人摆摆手,俩人扶手躬身: “儿臣\/臣告退。” 太子和魏镰转身走出殿外,走下台阶,魏镰恭敬的朝着太子拜了拜: “太子殿下,不知殿下丢失的物件可有形?微臣可着人描绘一二,便于御林军寻找。” 慕容翀懂魏镰的意思,他若是出现在那种地方,被某些人撞见,指不定会被骂成什么样子。不过这是皇帝让他去,他定然没有推辞不去的道理。 “这物件孤刚过手还未细看便被贼人抢了去。若说形,状似荷包,金丝绣线,外形普通,不过孤若是见到定能一眼认出。” 魏镰一时间明白太子用意,这物件如此普通,还是丢失在曲阜街那样的繁华地段,即便是被人碰到也不会多看两眼,恐怕这…… 此事与他并不相干,殿下想做什么便去做,他伴在旁侧便是。 “明白,那待微臣召集御林军同殿下前往。” “一刻钟,曲阜街口。” “微臣领命。” 慕容翀出了宫门去了趟他在宫外的私宅,刚进门,天离迎上来。 “公子,急信。” 慕容翀伸手接过,一目十行看完,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元将军那里他是一定要去一趟了,不自觉的捏紧了信件,瞬间在手中化为粉剂。 边走边对天离说: “可有异动?” “公子,兵部、吏部在三楼,礼部、工部、尚书在二楼。” “亲王今日谁在?” “惠亲王和老王叔在后院二楼。” “酒可备好?” “魅,魅影准备的。” 慕容翀听到这人的名字,只觉得头大。 “去吧,看着点。” “是,公子。” 进屋换了身衣服,再出来时,一身墨色云锦绣着祥云,金丝滚边的常服已整齐的穿在慕容翀身上。 若撇去太子身份不提,妥妥一京城贵公子的模样。站在那众人堆里,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 将特制的银色面具戴在脸上,翻身出了宅子。 赶到街口时,魏镰已命人将曲阜街前后街口围了起来。 见太子戴着招摇的银色面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连忙递上半张鬼脸面具。 慕容翀笑了笑抬手接过,迅速摘下银色面具,把鬼面扣在脸上: “走吧!” ...... 午后,元歌端着一碗细粮熬制的米粥走进帐内。 元丰微睁着眼睛,看着她,还是自己的女儿没错。可这些日子,日晒风吹、皮肤变得粗糙黝黑了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沙哑的嗓子轻声叫她: “晚晚。” “爹,您醒了?” 元歌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窗边的圆凳上。 “身体可有不适?” “没。” 元歌看着元丰干裂的嘴唇,上前扶起他的背,端着床头放着的碗递到他唇边。 “先喝些水,润润口。” 元丰点点头,吞咽了几口。元歌放下碗,将他扶起靠在木桩上。 “爹爹,我刚去找大能熬了些粥,您这几日米粒未尽,吃些补补身体。” 元歌起身端碗,坐回圆凳想亲自喂给他吃,元丰出声拦住: “我来。” 见元丰坚持,元歌也没再说什么将碗递给他。 一碗粥下肚,元丰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放下碗,询问着军中事宜。听到元歌一一回禀,心头大惊,喜忧参半。 “辛苦你了,晚晚。” “不苦的爹,有件事想问问您。” “你说。” “梁恒与京中某人联系密切,这事儿您可知晓。” “略知一二。” “那您身上的毒?” “这毒来的蹊跷,那日看完家书、见了将领、午间用过饭后只觉得头昏脑涨,若不是梁恒来的及时,我恐怕。” “爹爹,他来找你何事?” “有一批药材缺失,来此与我报备。” “可是地龙?” “你怎知?” 元丰略显惊讶的看着她,当日她并不在军中,也未出现在营帐,怎知此事? “这几日见您昏迷,我去军医营找了梁恒。连我都能看出中毒的迹象,他却说是内里空虚,需调补。我让盛圢审了他,去他营帐里找到些东西。” “哎,只怪我粗心大意,着了贼人的道。” “爹爹,那封家书在何处?” 元丰指着案几上的木盒子: “都在里面。” 元歌拿起木盒,一眼便见其中一封有异样,她拿起桌上的木筷夹出,走到床头放在托盘上。 “以前待字闺中,闲暇无聊,但看了些医书,了解到一些毒。” 元丰听完,低头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他知道晚晚从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简单的医术对她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元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轻轻打开,放在托盘里,开了口: “有些毒并非只有让人吞入腹中才有反应。” 元丰看着那封家书和那张写着地龙的单子,抬头看了看元歌,待元歌点头,他才又将目光移向托盘。出声说道: “这家书并无外人打开的痕迹。” “爹爹,我猜测有两种可能,您只当听听。其一,家中传来,后院有猫腻。其二,有人刻意伪造。两者相较,我更信后者。” 元歌用筷子指着信上那句 【我儿可好?】 她知道那妇人不会这样叫她,能被称为“我儿”的只有元晚延。 元丰这才看清信上写的是什么,虽说字迹无二,但元阮氏不会这样叫晚晚。 元丰拍手拍了拍元歌的手背: “我的晚晚,爹来疼。” 元歌轻笑了一声,元丰轻轻的抽回手。 “可能您还有些疑惑,您看好了。” 元歌拿起家书,元丰连忙开口: “快放下。” “没关系,您看。” 元歌摊开手,并没有异样,拿过一旁沾着水的布巾擦了擦,后又拿起那张写了地龙的单子,仍然没事。 但当她刚擦完手,那块湿布巾瞬间变成黑色。 元丰了然,眉头紧锁。 元歌开口说道: “那家书和药单上的毒,只碰其中一样并不会发作,且易溶于水,过水则无效。药单上的药粉是引子,两者放一起便是毒。下毒之人知晓军中水源匮乏,且熟悉您的日常起居。” 元丰把身边所有人仔细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遍,并无嫌疑之人。 元歌看着他疲惫的模样,拍拍他的胳膊: “爹爹,您身体还未恢复,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元丰点点头,元歌扶着他躺下,转身出去。 元歌出了营帐去找盛圢,见他正朝着自己的营帐来: “小将军,不好了!” 元歌似乎猜到了,轻声问道: “何事?” “梁恒没了。” 意料之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去看看。” 盛圢跟在她旁边,边走边说: “午间还好好的,我出去解了手的功夫,人断了气。这军中若是没有细作,也会有京城的人,你和将军一定要注意。” 下半句盛圢并没有说出口,但元歌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京城那位唯恐元丰功高震主,卸磨杀驴,除之而后快。 “嗯,知道了。” 元歌简单的看了看梁恒的模样,在盛圢没发现的后脖颈处,拔出一根五寸长的细针。 毒早已进入体内,这针上半点不留痕迹,连是什么毒也查不出。 元歌收起针,退了出去,站在营帐口抬头望着天。 …… 慕容翀看着天朗气清的天空,偶尔飘过一朵云,让人心旷神怡。可低头看着鸡飞狗跳的曲阜街,只觉得烦躁。 魏镰带人闯进街头第一家缥缈苑时,客房里那些达官贵人正准备沿着密道离开。不巧,密道被堵,人也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大人,这是?” 其中一四品大元用袖子遮住半张脸,惊慌的看着魏镰。 魏镰并未给他面子,开口问道: “张大人不是在家搞了个诗词大会吗?怎滴搞到这里来了?” “我,我……” 结巴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魏镰猛然抬头看着往门口去的李大人,一个转身挡在门口: “李大人,这是去哪儿啊?” 李大人只好尴尬的遮了脸面走了回去。 “我不去哪儿。” “今日来此,只因贼人偷了太子殿下的贴身物件,若是有人主动愿意交出来,即可当行,绝不刁难。” “敢问魏大人,太子殿下丢的是什么贴身物件?” “状似荷包,金丝绣线。” 第384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6) 眼疾手快的张大人连忙掏出腰间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塞进魏镰手中: “魏大人,您瞧瞧是这个吗?” 弓着背,抬头紧张的看着魏镰的脸色。 魏镰眉眼低垂仔细端详了一番,点点头: “走吧!” 张大人连忙告谢,转身离开。陆续几个官员效仿,争先恐后掏出腰间的荷包放进魏镰手中。 魏镰或点头,或眉头紧锁仔细端详,一刻钟不到,手中多的放不下,又让人拿来竹篮。 慕容翀站在三楼看着楼下热闹欢腾的样子,转身进了雅间。 “刘大人,别来无恙。” 被按在座椅上的兵部侍郎刘淳明慌张的抬头看着来人。 此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听声音和殿下一般无二。 “太子殿下?” 他不自觉抬起了头,又被身后那两个黑衣人狠狠的按了回去。 “刘大人,挺会享受啊,一人来叫这么多姑娘陪,不怕虚?” 刘淳明被慕容翀说的尴尬不已,连忙低头。 “抬起头来。” 刘淳明吓得忙抬起头看着戴着鬼面的太子,正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 你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敲击着扶手,那一下下不疾不徐的声音如同敲击在他的心头,整个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震颤。 慕容翀眼中喷火,看着面前这面目可憎的刘淳明,这群贪死之徒只顾花天酒地,自我享乐,从未考虑过百姓的死活。 这西晋若长此以往,离国破人亡也就不远了。 “刘大人,边关战报可有收过?” “臣,臣接,接到过。” “话都说不利索,看来这个位置也坐到头了!” “太子殿下,臣接到过。” 话终于能说的顺畅了,可那放在桌上的手又不自觉的抖起来。 “信上说了什么?” “边关战事暂无……” 一个冒着热气的茶盏直直的砸在他的脑门上,刘淳明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 “想清楚了,再开口!” 平缓又清透的声音在他听来如同催命符,头点的比捣蒜还快: “是,是,微臣接到消息,边关战事吃紧,粮草紧缺。元将军身体不适,急需粮草、医药救急。” 慕容翀坐起身,朝着刘淳明砸过去一酒壶,“哗哗啦啦”碎片和酒液顺着他的左肩往下掉: “事态紧急,为何不向皇上提及?” “这,这是皇......” 旁边两人见慕容翀面色微变,已堵住他的嘴。 待慕容翀平静片刻,开口说道: “明日早朝,会有一封战报从边关送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微臣,微臣……” “若此事一刻钟后还未让众人知晓,你府上后花园的枯骨,会出现在你府门上。” 刘淳明大惊失色的看着面前这人,这哪是平日里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的太子?简直是恶魔。 不等他想完,起身走出几步的太子,又转身邪笑了一下,看的刘淳明心里发毛,只听对面那人继续说道: “哦,对!你书房暗室里的金银珠宝,孤送去边关,做为补给。” 刘淳明气的嘴歪眼斜,那可是他用命换来的,吐出一口气,晕死过去。 慕容翀转身走出去,魏镰身边原本放着的竹篮已换成木盆。 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这些还不够。 钻进靠近隔壁雅间,打开后窗,一个跃起,跳上后院二楼。 刚要伸手去揭瓦,靡靡之音已传入耳中。 慕容翀蹲在屋顶上呆愣了好一会儿,在冲与不冲中来回徘徊。 最后心下一横,跳上二楼走廊,冲了进去。 幻影纱后,赤裸的男女正抱成一团,惊声尖叫。 “嘘,闭嘴。” 可那女子在看到他脸上的面具时,忍不住又叫出了声。一个漆黑的小东西,迅速冲进帐中砸在她的头上,房内瞬间安静。 惠亲王听出慕容翀的声音,连忙找了件衣服裹住身体下了床,正要跪拜,被慕容翀一脚踢飞。 “家中斗不过,来找小白莲了?你这胆子可不小啊!不怕慧妍剁了你?”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惠亲王慌忙跪直身体: “恳请殿下切莫多言。” “呵,汝何人也?” “殿下,我......” “常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份,你只不过是慧妍身边的一条狗。” “殿下,我只晓得……” “你不知晓!你手伸得挺长啊,一个月至少贪墨十万两,只为了在外面养外室?” 被戳破的慧亲王,抬头惊慌的看着太子,跪着朝他身边爬去: “殿下,殿下饶过小人,小人做牛做马报答您!” “呵,不饶你也要做牛做马。明日酉时凑齐一千万两银票,否则,那女人的命和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翀在脖颈间比划了一下,常锡整个人如同泄了气,半死不活的瘫坐在地上。 慕容翀说完正要转身,可越想越气。 这常锡,高中前家中已有婚配,为了攀上皇室,抛妻弃子。如今又对慧妍不忠,此人必须好好教训一顿。 慕容翀朝着他狠狠的踹了两脚,谁知道这混蛋如此不经踹,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慕容翀转身离去。 老王叔在的那间雅间异常安静,慕容翀推门进去,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翀儿,来了?” “王叔。” 他原名裴昭,并非慕容姓,是慕容忠在世时赐了慕容姓氏,封了亲王。若是没有这亲王的身份,没有他这放浪形骸的模样,只怕慕容延不会留他到今日。 “过来坐。” 慕容翀摘下面具,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喝了一口茶。 “刚吵闹声,是隔壁的?” “扰了王叔清净。” “无事,只是苦了慧妍那丫头。听说前两个月有了身孕,说是受了惊吓,没了。” “看来,打他打的轻了些。” 裴昭看了看慕容翀,喝了口茶,这打的轻的人已吐血,这重一点难不成一命呜呼? 当然,他相信这个侄儿有分寸,但还是劝道: “这些无需殿下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收拾他。他啊,不过也是那群人争斗下的牺牲品罢了。” “王叔,可否听说边关战事?” “略有耳闻,殿下今日这阵仗是为了助力?” “王叔依旧敏锐,如此也被您看了个透彻。” “呵呵呵,瞎猜的,恰巧罢了。殿下若需要,我那儿还有些......” “王叔留着养老,切莫多心。” “今日叫你来,是想把这些给你。” 裴昭拿出一卷泛黄的纸放在慕容翀面前。 “这是?” “年轻时从关外人手中买过来的,这玩意儿我见过一次,威力甚猛,百米穿杨。若殿下能找到能工巧匠造出来,对于战事更加有力。” 慕容翀打开纸一张张翻看,顿时对这个新奇的玩意儿爱不释手。 抱拳谢过裴昭,看着窗外渐晚的天色,拜别裴昭转身出了门,碰上站在门外的魅影。 “殿下。” “嗯。” “殿下要回宫了吗?” “嗯。” “殿下可否移步说话?” “不可。” 慕容翀不愿和她多待一刻钟,转身离开。 魅影看着慕容翀的身影,愤恨的指甲插进肉里还未知。 前院,魏镰站在大厅,官员所剩无几,见太子站在人群后朝他示眼色,魏镰冲着官员说了几句,身后的御林军抬着几大盆钱袋子走了出去。 一晚上的时间,慕容翀清点今日收获银两。现银三万五千两,他又拿出些凑了个整,四万两,银票三百六十万两。 派人连夜出城,一路北上,将沿途所有城镇里的粮以高于市场价一个铜板的价格收购。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 “边关战报”四个大字响彻大街小巷。 一早上朝,慕容翀抢先一步将平安袋当着众人的面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着如此普通的绣袋,微微皱眉,但听慕容翀一番说辞后,连忙接过看了看里面写着他生辰八字的字条,顺手挂在了身上。 扭头朝着海寿看了看。 “有事起奏,无......” “臣,有本奏。” 皇帝见是兵部侍郎刘淳明跪在地上,眯了眯眼: “爱卿,平身。” 刘淳明再次三呼万岁后,起身弓着腰: “启禀皇上,今日边关送来急报,数万将士缺吃少穿、粮草极为紧缺。且元将军身体抱恙,急缺医药。臣恳请皇上派人前往边关,运送粮草医药。” “臣附议。” “臣附议。”...... 皇上看着刘淳明及一众大臣,心中震怒却不敢发出声。 “太傅,您意下如何?” “臣恳请皇上切莫让太子殿下前往,嫣儿没了,老臣只剩殿下了。” 太傅说的悲切,引得众大臣连声安慰。 皇上心中窃喜,他怎么没想到呢?这可是除掉慕容翀的绝佳时机。 “那众爱卿,可有得力人选?兵部侍郎你觉得呢?” 皇帝看着刘淳明,他一眼便懂什么意思,开口说道: “臣觉得,二皇子身体孱弱,三皇子尚且年幼,皇子中仅太子殿下适合。” 皇帝装作为难的样子,左思右想了好一阵,才开口: “众爱卿也如此觉得?” “皇上明鉴。” 皇帝见此,又犹豫又焦虑了好一会儿,说道: “既然太子你最合适,那朕便派你前往边关。” 慕容翀一副焦灼的模样,恳切的看着皇帝: “父皇,儿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去了边关还需将军派人保护,若是耽误战事,儿臣,儿臣可承担不起啊?” “翀儿,那你忍心看着将士们活活饿死吗?忍心看着弟弟们冒险吗?” 慕容翀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呵,这不是你想让他们饿死吗? 嘀咕完又眉头紧锁的回复道: “儿臣不忍。” “嗯,还是翀儿为大局着想。既然众爱卿举荐,又因战事紧张,那明日便启程吧!众爱卿无事便退下吧。” 慕容延着急忙慌的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下金銮殿,回了后宫。 留下一众官员左顾右盼。 刘淳明狠狠的叹出一口气,觉察到一束带着恶意的眼光,扭头看去,太子正戏谑的看着他。 施太傅一脸惋惜的模样走到慕容翀面前,朝他微微一拜: “殿下,明日出城,今日可否去府上看看?” “好,我稍后到。” 早朝结束,有人喜来有人忧。 清远听着旁人细声禀告,轻轻点点头。 第385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7) 边关,军营。 “哇,我竟然赢得一匹战马?” “哈哈哈哈,我也有。” “哼,嘚瑟个什么?” “哎呦,不服气啊,不服气再战。” 昨日一天,胜负已分。今日张榜公示,有五人从中脱颖而出,赢获战马,朝着其他人疯狂炫耀。 见元歌朝着演武场走来,纷纷散开。 元歌踏上点将台,众人顿时安静,听元歌训话。 “近两日蛮夷未进犯,但我军不可松懈。这两日我思虑一番,军中需作出改变才能面对此后更为严峻的战事。听我口令,入军前习武多年的站在左边。” 元歌指着她右前方的空地,不出几个喘息,人已站好。人数不在少数,七八千应是有的。 “入军后参过战的将士站在中间。入军后武功薄弱又未参战,站在右侧。” 不到一刻钟所有人站定,只有那么几个不还在左右摇摆。 那几个不服气的里面正有那个大胡子,他一直不太喜欢元小将军这种面白无须,面相阴柔的男子。 听他讲话纯属放屁,还不如直接上战场来的痛快。 即便元丰可走出营帐,他在元丰面前对着元歌时也仍未给过好脸色。 元歌也早已看他们不顺眼,指着还站在原地的几人 “你们几个,负重跑十圈。” 一个刺头叫嚣道: “凭什么啊!” 元歌见他一脸挑衅,继续说道: “围着军营跑。” 大胡子急眼了,朝着元歌吼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 “二十。” 几人面面相觑,正准备找借口逃开,元丰大跨步走过来: “军令如山,尔等不从吗?” 这几人见是元丰,随口应道: “是。” 散漫无纪的道了声,朝着军营外走去。 “父亲。” 元歌正要从点将台上下来,被元丰拦住。 “我在一旁看看,不多话。” “是。” 元歌见人已站定,朝着众人说道: “如今敌寇仅周边蛮夷小部落,我军已无力反击,若是被其他部落联手,我军将无胜算可能。在此,我并非危言耸听,大家可扭头看看身边人,看看以目前的体格是否可以抵抗蛮夷?” 众人纷纷扭头,随后看着元歌摇摇头。 “我军若想取胜,只可智取不能猛攻。其一,拼不过骑兵;其二,冬日临近,天气骤寒,我军抗寒能力薄弱,需尽快了结战事。我这几日仔细揣摩此前元大将军的兵法,有几处可改进。 排兵: 其一,我军战马远不及蛮夷,且多为病马,根本不足以对抗。因此需身手敏捷、反应迅速的突击兵,专攻马蹄,将蛮夷骑兵打落马下。 其二,增设弓箭手,虽我军弓箭射程不足,但可近距离进攻,紧跟突击兵之后,抢先收割。 其三,精兵七千人,一人可抵十人用。将从身怀绝技,自幼练武的将士里挑选。此精兵跟在弓箭手后,将未被击杀的蛮夷一举消灭。 我口中的布阵,虽与传统兵法中的无可比,但至少可让我军取胜,早日结束战事,回家团聚。 先将以往的一字长蛇阵换为矩阵,以我刚提到的兵力分层进攻。 其次,突击兵、弓箭手、精兵作战分明,紧密配合,不可出现分层断层。 最后,设陷阱,地面逐渐上冻,无力挖沟埋伏,可将炒熟的麸皮洒在两军作战地,将让狂奔中的战马停下,这对蛮夷来讲,也是一种打击。 兵力部署以此更改,可自荐,可推荐。左先锋盛圢处报名精兵,右先锋范晔处报名弓箭手,突击兵找我,我亲自训练。 三日后,在此演练,有无信心。” 元歌刚喊完,场下一片安静,她再次喊道: “有无信心!” “有,有,有!”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 元丰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看着点将台上自小未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只觉得又多了一层亏欠。 “哎,若是晚廷还在,晚晚也不必如此辛苦。” “爹爹,你,想哥哥了?” 元丰连忙收回情绪,以为刚才是自言自语,殊不知竟然说出了心里话,还被女儿撞了个正着。 “没,没,爹爹,是心疼你。” “无碍,我本喜武,上战场也算是一种磨练。” “但你若立了军功,那可是欺君之罪!” 元丰一想到这个就头疼,这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诛九族的。 “爹爹放心,我有应对之策。” 元歌说完转身离开,元丰看她这样子,对女儿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看着远处那道忙碌的身影,想起那个十岁不到的儿子。 那年无战事,他刚被赐了封赏,将家人从嘉诚县迁到京城。 大哥和三弟以照顾母亲为由,一同前往,反正那宅子也能住的下。 可那年冬天,出事了。 元晚廷突然离世,让元阮氏从此记恨上了晚晚,她把所有的罪过全部推到了她身上。 可她不知道是晚晚那次落冰是被元明荟骗出去玩,故意诱骗她往冰上走的。元晚廷扑过去拉住冻僵的晚晚,自己踩空坠入冰河里。 他接到消息,派了百来十人去找,都未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元阮氏认定他没了,趴在冰面上哭喊着,甚至还想再次把晚晚推下去,让她去陪葬。 若不是他紧紧抱着晚晚不放,如今恐怕这世上再无晚晚。 从那以后,晚晚再也没有穿过女装,也从未看她笑过。 他将知晓的所有事告诉给元阮氏听,她非但没有理会,还骂他偏心,只管自己的女儿,从未顾及过自己的儿子。 他那时还一度怀疑晚晚并非她亲生,可她生下晚晚那日,他分明是在家,那是她的女儿,她为何如此待她? 三年前,俩人起了冲突,他带走了晚晚,远走边关未再回过家。她把自己锁在院中,未再踏出半步。 元丰看着灰蒙蒙的天,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元歌仍站的笔直,看着眼前一个个来报名的将士。 “或许,你在这里才是自由的。” 轻声说完,回了营帐,还有些军务未处理完。 …… 福寿寺,正敲着木鱼的清远猛然睁开眼,面露凶光。 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 他又想起那个落雪的冬天,一个浑身冻僵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叫着哥哥。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她异常亲切。他想靠近她,可身体止不住的往下坠,跌落黑暗前,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蒲团上。 轻轻闭上眼睛,呼出一声佛号,再睁眼,眼下一片清明。 起身走到案几边,倒了杯茶,透过缥缈的热气看着窗外,干枯的树叶正随风一片片飘落: “冬天,又快要到了吗?” 门口的小僧,听到他的话,轻声开口: “师父,给您加厚的被褥已经铺好,过冬的银炭也备足了。” “嗯,好。” 清远看着窗外,思绪飘到三年前。 他初次来西晋,经过万丈崖时,一群人正围着一个满脸血迹的年轻人。 见他光头、手持禅杖、拿着钵盂,和尚模样,便把那人代交他为照顾。 他一眼便看出蹲在那人旁边的小将领是个女子,可周围的人如同没看到一般,还连声称呼她为小将军。 既然如此,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代为照顾。 临走前,那英姿飒爽的女子给了他一个荷包,里面塞着几十两碎银子,让他留着找个郎中给那重伤之人瞧病。 如今荷包还在,只是隐约觉得异常熟悉,那荷包上的青竹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收回思绪,喝了口茶,闭上眼睛。 …… 京城,太傅府。 慕容翀刚进门,一家老小朝着他跪拜行礼,他上前伸手扶人,被太傅出声喝止。 “殿下,君臣有别,礼数不可废。” 慕容翀的手悬在半空中,片刻后才放下。 或许在他成为太子的那刻起,便没了至亲之人吧! 待礼成,众人起身,慕容翀才上前握住外婆的手,牵着她走进饭厅。 他被让上主位,其他人纷纷落座。 一顿饭吃的安静,等他放下筷子,他们也缓缓放下。施太傅见此,简单说了几句,带他进了书房。 他抢先说道: “外公,您可告知家人,不必如此生份。” “翀儿,君臣之礼不可废,你是储君,未来的帝王,总要经历这些。” 慕容翀见外公如此坚持,也不好说什么。 “翀儿,明日之行,定有风险,你路上千万小心。粮草医药事小,可千万千万保护好自己。” “外公,他老早就想要了我的命好给那女人的儿子扶正,您看,这么多年我不也没事吗?我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好,我认识几个江湖侠士,让他们送你出关。” 慕容翀不忍驳了他的面,连忙点头。 “到了边关,你去找元丰,我俩忘年交,他定会对你照拂一二。” “外公认识元大将军?” “多年前认识的,哦,突然想起,你小时候还和他家的小女娃一起玩过,只不过……” 慕容翀见他外公摇摇头,连忙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女娃娃好似在几年前离世了。” 慕容翀想起天幕探到的,只轻轻哦了一声。 太傅又叮嘱了他一番,仍不放心,又反复思索着是否有遗漏之处。 慕容翀见状连忙拦住仍去翻找的外公: “外公,我去去便回,切莫担心。” 太傅看着慕容翀心疼的点点头,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就算趴着他也会走完。 这句话是昨晚他夜半来找他时说的,他看着慕容翀坚毅的眼神,点点头。 “好,那我明日一早便不送你了,你路上多保重。” “好,外公放心。” 慕容翀回到东宫,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如此冰冷的宫殿,他住了多年,可直到今日仍未习惯。 洗漱完刚躺下,天启细微的呼吸声出现在房梁上。 慕容翀坐起身,摆了摆手,天启一身黑衣跪在他面前: “主子,一切妥当,明日请安心出行。” “嗯,派人连夜看守明日押送的粮草和医药,切莫出了错乱。” “是。” 一阵风吹过,人已消失不见。 第386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8) 今日当值的小太监小顺在廊下听到声音轻轻打开了房门,见慕容翀一脸威严的坐在床边正看着他,吓得他脖子缩了一下。 “滚。” “是是是,太子殿下。” 一声怒吼吓的他连滚带爬的出了寝殿,关好门,顺着自己的胸口。 看来这活他干不了了,明日还是找师父换个人吧! 叹了口气继续去廊下守着,以便殿下传唤。 慕容翀这一晚睡得极其不踏实,不是梦见那面容模糊的女子要跳河、便是梦到那女子要翻山。 他只能在边上劝阻,但这微乎甚微,那女子仍我行我素,一意孤行。 最后气的他,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女子竟然还在嘲笑他。 他上前正要教训她一番,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他心中的惊慌不知与谁说,他大声的喊叫着她,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过了许久,他从梦中惊醒,脸上一片冰冷,随手抚了一把,竟然满是泪水。 坐起身,看着眼前的纱帐出神,他想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来人。” 来福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 “太子殿下,晨时快到了,恭请殿下洗漱。” “其他人,出去。” 慕容翀刚起床,语气中带着不善。那群宫女见状,连忙训练有素的将洗漱物品摆放整齐,出了寝殿。 最后一个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间太过于慌张,摔倒在地,委屈的抬头仰望着慕容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长眼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慕容翀话刚出口,两名太监上前,拉着她出了寝殿。 留下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 三日后,边关。 今日演武场聚满了人,连火头兵都跑过来围观。 元歌穿着铠甲站在点将台上,众人瞬间收了声。 “今日,若哪个方阵出了岔子,整个方阵受罚,听到没。” “是,是,是。” “列阵。” 四散在各处的突击兵,翻过重重障碍,朝着点将台汇聚。 牧野也在其中,跟着盛圢学功夫,跟着元歌练速度。听到指令,如猎豹一般,首当其冲,行动迅速,反应敏锐。 突击兵反手握刀,半蹲身体,在黄土堆里摸爬滚打,竖起的稻草人,被瞬间击落。 “弓箭手。” 范晔死死盯着看着自己训练的方阵,他听了元小将军的话,将方阵分为多个队伍,分开集训,责任到人,若队长对尽到职责,将会为取缔。 众人为此拼尽全力,全力以赴。 如今验证成果的紧要关头,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但看着战场上所剩无几的稻草人,心中暗暗叹下一口气。 “精兵何在?” “在,在,在。” 响彻演武场的怒吼声由远及近,仅看气势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盛圢看着三日成果,虽时间有限,但也小有所成。 不过喘息间,演武场上的稻草人尽数倒下。 精兵整齐动作整齐划一,回归原位。 随后一众勤务兵上前收拾残局。 元丰坐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的一众将士,朝着身边的元歌点头。 还未等台下众人欢呼庆祝,敌寇偷袭的鼓声震彻整个军营。 元歌看着众人: “将士们,三日成效如何?此次出战才能知晓,可有信心取胜?” “有,有,有。” “好,若此次大捷,全军喝酒吃肉。” 场下的欢呼声比打了胜仗更让人亢奋。 一刻钟,元歌身披铠甲,手握红缨枪,骑着风驰,带着军队向敌军冲去。 ...... 京城、皇宫。 年迈的声音从明黄帐中传来: “如何?” “回皇上话,未得手。” 一只清透的玉如意从帐中扔出来,砸在地上,碎裂成片,怒吼声随之响起: “废物!走了吗?” “回禀陛下,如今已出城。” “嗯,北上路途凶险,出些意外在所难免,若是缺胳膊少腿,仪容有损,不利于国之储君。” “是,属下听令。” 慕容翀右眼皮跳了两下,放下手中的信件,伸手撩开车帘。此时回头看,还能看到城楼。 轻嗤了一声,放下窗帘。 若非昨日看的严实,那粮草早被换成大石。 这皇帝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千万将士死活,不顾黎民百姓死活,还有什么好值得千人敬仰,万人跪拜? 今日一早他高调出城,便是想再试他一试,谁知他只让海寿身边的小太监带了句话。说他身体欠安,不便出宫,让他路上多多小心。 这话说的违心,若没有他,他们这一路定会平安顺利。 哪个山匪强盗不想要命了,敢劫军粮? 如今这父慈子孝他也演的累了,若是此次能从边关活着回来,那位置,不是他的他也要争抢一番。 刚出城不过十几里地,众人行至落雾山,便被人盯上了。 此处林木众多,秋风瑟瑟,风吹叶落,哗哗哗的声音响起,将某些细微声音隐藏。 天启贴着马车对慕容翀说道: “主子,有人。” “怕不是故意找来的?” “主子,坐稳。” “嗯。” 慕容翀闭目养神。 此次出行的队伍里除了他的人、魏镰安排的少量御林军、外公找来的江湖侠士、剩下的便是皇帝手中的暗卫。 这群人危乱之际并不会以他为尊,反倒是会抢先要了他的命。 这群人数量不少,若是一意孤行,他会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求死不能。但若是肯为他所用,他也不会过于刁难。 天启看了看不远处的林子,又扭头看了看遮掩的严实的车帘,又扭头看着众人: “打起精神,过了落雾山再休整。” “是。”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慕容翀睁开眼睛,眼中杀气尽显,连车外的天启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秋风骤起,卷起一地落叶漫天飞舞。 一时间数十个黑衣蒙面人从林中窜出,一半的人朝着最中间的马车袭去,另外一半朝着押运粮草的车前跑。 “给我杀了狗官的头,献祭亡去的兄弟。” 这蹩脚的理由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相信吧。 很快马车周围围满了守卫,除了慕容翀的亲信,便是那些江湖侠士。 御林军正与黑衣蒙面人对抗,那些被皇帝插进来的暗探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天启。” 慕容翀在车内叫了声。 站在车辕上的天启,一个飞身,朝着那群瞎比划的暗探冲去,只一瞬间,两人已倒下。 其中一人见状,朝着天启吼道。 “你在做什么?” “他是暗探,或许是某国故意派来扰乱我军前进的细作,故意躲在粮草兵中,你刚不会没看到吧!莫非是要袒护他不成?” 这暗探、细作的帽子扣上,即便他想说两句,也不能开口了,否则他也要送命。 天启猛然扭头,眼中杀气涌现,吓得那人退后了两步。天启抬手,站在那人身后不远处正举着刀朝他砍过来的黑衣蒙面人应声倒下。 那暗探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参战,奋力对抗黑衣人。 不得不说那群江湖侠士的武功确实不俗,不过一刻钟已斩杀殆尽,其他几个黑衣人见落了下风,互相对视后又迅速的消失在树林里。 慕容翀从马车中走出来,直直朝着刚才阻拦天启那人身边走去。 “你是何人?” 那人恭敬的弯着腰身朝他行礼: “回禀殿下,小人向钊。” “御林军?” “并非。” “那你为何在此?说,是细作还是叛军?” 听慕容翀的话语突变,向钊立刻跪在地上: “殿下,是皇上担心您安危,派小人随行守护您到边关。” 慕容翀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指环,抬眼看了看他。 “是吗?可父皇并未同孤提过此事。” “殿下,这是皇上亲笔信,说若您心中起疑,便将此信给您过目。” 向钊从怀中掏出写着【吾儿亲启】字样的信件,双手高高捧起,举过头顶。 “是吗?” 慕容翀并没有伸手去接信,片刻,猛然出手抽出天启手中的长剑,一把刺进向钊身边那人的腹中。 向钊不敢挪动半分,手捧着信件地头看着地面树叶上喷溅到的血液。 “向钊,此人未听命于父皇,甚至贼人来袭,还左顾右盼,孤怎会将性命交于此人手中?” 或许慕容翀这话只有向钊知道,说出来只是为了震慑他而已。额角的汗顺着天庭汇聚在眉心,滴落在树叶上的血液里。 思索片刻,随之说道: “殿下英明。” 慕容翀抽出长剑,在向钊衣服上擦掉血迹,反手将剑插进剑鞘,一阵风吹过,向钊手上的信件随之“飞进”他的手里。 随之马车内传来他慵懒的声音 “走吧!” 向钊整个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常走在死亡边缘,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死亡如此接近。 若是刚才没有那样说,等待自己的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向钊扭头看着身边早已断气的兄弟,连忙起身跟上前面的马车。 这太子殿下,深藏不露,只愿他今日的选择无错。 翻过落雾山,临近午时,众人原地休整。 元启悄悄上前说了句: “行至苍山。” “嗯。” “主子,可否先行?” “不动脑子。” 天启连声告罪,甚至跪在马车边低着头。 今日他刚给那群暗探来了个杀鸡儆猴,这几日人心还需再稳稳。 若是再有人行刺,用那群不听话的挡在身前最合适不过。若是他先行一步,消息被传回京城,扣上个玩忽职守的帽子,或许连边关都到不了,直接就地正法了吧! 远处扎堆的那几人见慕容翀对亲信皆是如此,左右看了看,继续拿着干粮啃。 “这莫非原本便如此?如今只是显了本性?” “闭嘴,岂是尔等之人可论?” 被向钊轻斥了一声,那人连忙低头啃着饼子。 向钊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皱了皱眉,心下叹出一口气。 ...... 边关战事骤起,西晋士兵并没有因为这三日小有成效的演练而变得多强。 反倒是体格和力量上悬殊差距让西晋节节败退。 那马群像是有灵识一般,带着蛮夷兵左右闪躲,将突击兵绕的团团转。只有牧野一人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中,一招制敌。 元歌骑在马上看着前方黄土飞扬的战场,眉头紧皱。 “炒熟的麸糠带了吗?” “刚送过来,还是热的。” “骑兵,撒出去,速去速回。” “遵命。” 第387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9) 十几人的小分队,拖着炒熟带着香味的麸糠往人堆里冲。 蛮夷部落的马虽壮,却也从未吃过此等食物,闻到香味一个个低头寻找,任凭蛮夷骑兵怎么训斥也无动于衷。 也会有些战马不闻不尝,冲着西晋这边猛冲。 元歌见状,坐在马上指挥到: “拉绳。” 一将士带着几个骑兵冲了出去,不过片刻,又有几十匹蛮夷战马带着蛮夷兵倒下。 “弓箭手。” 范晔带人迅速上前,齐齐发箭,将疾驰中的蛮夷兵射于马下。 随后盛圢带着精兵向前,将为数不多的蛮夷骑兵打落马。突击兵快速撤回,蛮夷见骑兵覆灭,派士兵拿着弯刀向前冲。 元歌瞄准斜前方不远处坐在高头大马上围着披风的男子正拼命喊叫,抓起红缨枪,踩着众人头顶,飞驰而去。 蛮夷兵还未反应过来,元歌已站在那人马背上,红缨枪正横在他的颈肩。 “收兵。” “你是谁?” 红缨枪的枪头往他喉管处放了放。 “收兵。” “呵,莫非是嫉妒本王子的美貌,想抢了去不成?” 元歌并未理会,反倒是将枪头往他喉管处又压了压,引的那人一阵尖叫: “哎呀,你看着点,要流血了喂。” “收兵。” “收收收,你先放下。” 元歌把长枪往边上移了两寸,那人撩开披风冲着蛮夷兵高声喊道: “都给我回来。” 他刚说完,旁边那人就出声拦倒 “三王子,不可,不可啊!” “不可什么?这枪头又不是抵在你脖子?” “这……” 元歌猛的坐在马后,拉起缰绳握着长枪,带着蛮夷三王子直直的冲了出去,只留下尖叫声。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人从蛮夷开打便开始叫嚣。她饿了,只得先擒了他。不过这收兵收的这么及时,背后阴谋可想而知。 三王子坐在马前,只觉得脸红心跳。他还没明白为何如此,马已停下。 行至军前,元歌拉紧缰绳,从马上跳下来。三王子从杂乱的披风中探出头: “我这是,被俘虏了?” 元歌正对着盛圢说话,听到头顶那人说话,抬头看着他,他也疑惑的看着她。从不敢相信到双目微瞪只用了一个喘息,看的发痴了些。 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男人,处处透着阴柔之美。难不成刚才的心跳来自自己的直觉? 元歌双手背于身后,打量了他一番。高挺的鼻梁下挂着鹰钩鼻,眼窝凹陷,很明显的一张异域面容。 “三王子?” 苍擎傲娇的抬了抬头: “正是。” “带走。” 一声令下,两名士兵上前将他从马上撤下,压着他的手腕往后走去。 “哎哎哎,你谁啊你?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啊!” 两士兵不顾他的喊叫声,越走越远。 元歌见北边蛮夷兵撤退,对着将士喊道:“回营。” 这次虽说擒了对方三王子,逼退敌兵,但也算是一次小小的胜利,元歌答应他的吃肉喝酒仍会做到。 元歌派人送了封三王子的亲笔信,但是以她的语气说出的来。 一个时辰前,她去找他写信,他仰着脖子,一脸傲娇的说着不写。 元歌把随身带的匕首扔在桌上: “写不写?” “也不是,不行!你先把刀收起来。” 元歌看了看他收起了匕首。 他拿起桌上的纸笔轻轻画着,元歌瞥了一眼: “你这,鬼画符呢?” 苍擎抬头,见元歌正看着他在纸画的符,嫌弃的切了一声: “这是我蛮夷的字,看不懂别捣乱。” “呵,挺厉害哈。” “那可不!” 一巴掌拍过去,苍擎瞬间收了收脾气,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的看着元歌。 “摆正自己的位置,俘虏应该有俘虏的样子。我说你写,别写错。” “好,好。” “今日俘虏三王子,可用牛十头、羊五十只、优质战马百匹作为交换,若......” 苍擎放下笔,瞪着元歌: “你还是打死我吧!” 元歌见状,拧着眉: “你可别说,你这三王子是颗弃子。” “弃不弃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父汗不会拿这些跟你换。” “啧,你这和弃子有何区别?你只管写便是。” 苍擎看了看元歌,无奈的继续提笔,在纸上画着符。 “后面写什么?” “若敢不从,一日便从三皇子身上割下一块肉。” 吓得他腾的一下站起来: “你来真的?” “你觉得呢?” “你,你信不信我,我......” “三王子,我若是你,此次此刻定会乖乖写完,找人送出去尽快来换人。” 他缓缓坐下,再次提笔,画着符。 “写完了,你看看。” 元歌看了看递过来的纸,又抬头看了看他: “你莫不是在逗我?嗯?” 三王子见元歌面色微变,赶紧拿过纸吹了吹,塞进信封里,递给元歌。 元歌转身正要出去,被他拉住衣袖: “你怎么称呼?以后若是有事找你,总不能叫那人吧?” “元戈。” “苍擎。” 元歌点点头走了出去。 苍擎盯着元歌的背影出神,据他所知,西晋女人身材多数矮小,但这人与自己身高不相上下。面相只是显得阴柔了些,并不是女人。 可为何每次和他独处自己都心跳加速? 有些好气的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用蛮夷语说了句,无耻。 那信果然如苍擎说的那般,送出多日并无人回应,但蛮夷也并未出兵,留给西晋士兵足够多的时间训练,留给元歌足够多的时间给他们找肉买酒。 元丰拿出自己多年的俸禄,一个沉甸甸的小匣子递给元歌: “买酒的钱,我出。” “爹,你留着,我能买到酒。” “你身无半文钱,怎去买?拿着。” 元歌见推辞不过,伸手接住,轻声问了问: “爹爹想喝什么?” “梨花白。” “好,我去买。” 元丰叫住刚要出帐的元歌: “晚晚。” “怎么了爹?” “收到京中消息,今日会有大军送来粮草,若是途中碰到,千万护着些。” “好,知道了爹。” 元丰这几日见元歌整日忙活着给将士们找吃找穿,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好几瓣用。心中着急,给京中去了信,没过几日便收到密信,说是派送军粮的队伍不日便到。 如此甚好,省的晚晚操心。 距离军营最近的奉化镇在百里外,一个来回至少要一天时间。元歌带着几人正要出营,苍擎拦在马前,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元戈。 “我也要去。” “不可。” “俘虏难道就不能去了?” 范晔在旁边笑出了声: “是啊,要不你以为你谁啊?” “蛮夷三王子!” “呵,不还是个俘虏吗?我还以为是谁呢?” 盛圢骑着马踱步到元歌身边,苍擎抬头看着他眼中的讥讽和不善,正准备开口反驳,看他已扭头认真看着元戈。 他看元小将军的眼神很不对,苍擎心下了然,或许这人能成为他攻破的第一人也说不定。 “哼,俘虏怎么了,俘虏也是人。不过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最好吃的牛肉,你要是带我去,我就告诉你。” 范晔看他仍旧拦着,有些不悦的说道: “小子,我们可不去你们那儿,别白日做梦啊!” “我对方圆百里熟悉的很,你……” “上马。” 周围几人扭头齐齐看着元歌,连苍擎的眼神中都带着不可思议。 “真,真的?” “再废话,哪也别去。” 元歌率先骑马冲了出去。 这三王子伪装的挺像,但也暴露了很多问题,战场上敌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会被俘虏,还是个王子? 至于那些阴谋阳谋,她不带怕的! 元丰趁着元歌带人出营期间也没闲着,把元歌画给他的投石车研究了个大概,一边看一边感叹,他的女儿文才武略样样精通,这谁家的男儿能比得过?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想到元歌出嫁时,眉头紧皱。 “哼,谁家的男子也都配不上我的好女儿。” 愤恨的说完,继续盯着手里的图纸看。 …… 慕容翀这几日,路上走的万分凶险。 要他命的不只有皇帝,还有别的人,至于是谁,可想而之。 粮草原本已早于他们先一步出城,他也本想等个两日,待粮兵中的外人解决完,他会先行一步。 可一路上被盯的太紧,他刚带着几人悄悄离开,便遭人劫杀。 还好他身边有天启,否则他这遭了暗算的身体,怕是撑不到边关大营。 此时他正半躺在马车上,有气无力的问着: “粮草到哪儿?” “回主子,一刻钟前接到消息刚到奉化镇。” “还需多久到?” “不出半个时辰便能跟上。” “嗯。” 说完,慕容翀难受的动了动身体,慢慢躺下。 “主子,哪里不舒服?” “全身。” “属下给您捏捏?” “嗯。” 天启看着已闭上眼睛的慕容翀,眼中的歉意又多了几分。 若不是殿下为了救他,也不会遭了刺客暗算,中了毒。 天启轻轻按压着慕容翀的双腿,车外的马蹄声声逐渐拉近。 第388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0) 过了天门关一路北上,黄沙弥漫,除了刺客还有强盗。 他们的水和吃食已被抢走了大半,此时听到马蹄声,天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稍稍偏头。连慕容翀也睁开了眼,紧皱着眉头。 那和尚说的真准啊! 一路上凶多吉少,可尽管如此也没见到他口中说的佳人在何处。 罢了罢了,若是能活着那是他的造化,若是活不到他见元将军,他也不强求。 如此想着,他又闭上了眼。 除了车里的天启,车外有地字辈三人、人字辈五人,如同惊弓之鸟,握紧长剑,双目紧盯四周。 或许因他们的衣着或许独特,又或许这低奢的马车独行于荒漠上太过于扎眼,那群强盗老远便看到了他们。 骑着潦草的瘦马,停在马车不远处,朝着他们叫嚣着: “把你们的水、粮食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若是不交,呵呵,让你尝尝爷三把刀剃人骨的厉害。” 天启透过门帘看出去,一队人马二三十人,骑在马上看着他们。那人说完,更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连番吹捧。 慕容翀身边这几人,多少都受了伤,而他不仅受了伤还中了毒,内力一时间使不出来,只能听着他们在马车外肆意喊叫。 “啧啧啧,瞧瞧这几个病怏怏的样子,还不如跟我回去,扒干洗净剁了吃肉。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老大说的对!” “老大好想法!” “老大厉害了!” 一个个的吹捧让慕容翀心烦气躁,这若放在平时,他们还没开口或许已经躺下了吧! 天启看出了他的烦躁,握紧了手中的剑撩开门帘: “哪里来的不想要的狗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 那强盗头子并未理会天启,自顾自的说着: “啧,里面还有个出气的,不过那个咋不出来啊!。” 旁边一瞎眼男一脸猥琐的指着站在车辕旁边的地离: “大哥大哥,那个小白脸留给我,我缺个暖床的。” “行,不过先让我瞧瞧这车里坐的是谁?车里的出来,让爷看看姿色如何。” 马车周围的八人握紧手中的剑,护在马车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看着对面十步之遥的强盗。 在慕容翀没下令前,他们不会乱动。 “呦呵,看来是个有能耐的,老三去会会。” 少了一只眼睛的老三骑着马往前走了走,边走边露出猥琐的笑看着地离。 他长得是女相了些,可他是这几人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个,擅长用暗器,且喜欢荼毒。 还没等瞎眼老三靠近,他人已从马上掉下来,直直的砸在地上,扬起一地黄尘,一动不动。 强盗头子本来带着笑的脸上,瞬间狠戾。 “妈的,给老子弄死他们,上!” 二三十人骑着马往马车边冲。 “杀!” 慕容翀冲着天启和外面的暗卫下令。 九人齐齐出动,瞬间便斩杀对面十多人。 一时间不知是谁手中的长剑被打脱落,正巧扎在马屁股上,被剑刺伤受到惊吓的马拉着车厢及车里的慕容翀向前方的沟壑冲去。 本就毒气入体,全身疼痛,此时更是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散架一般。 正在他放弃挣扎听天由命时,车外呼喊声和马蹄踩踏声带着风声由远及近传来。 在马车即将掉下沟壑前,他透过上下翻飞的车帘,看着一人从远处飞驰而来。 一手拔出马背上的长剑,一手拉紧缰绳。双脚踩在马车架上,马腾空跃起,后又重重踩下, 两个来回后,疯马才被稳住。 门帘刚停止晃动,一人伸出细长的手指一把将门帘从外撩开。 慕容翀全身瘫软半躺在马车上,抬头看着来人。 两人四目相对,慕容翀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他瞥见对面那人小麦色的肌肤下,眼尾恰巧一颗泪痣。 眼神从冷漠变得炙热,元歌的心突然跳了跳。外面的吵闹声和喊叫声如被这小小的马车隔绝,仿佛这一刻世间仅此两人。 元歌抢先回过神,问道: “还能动吗?” 慕容翀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轻声回道: “劳驾,扶一把!” 他见元歌犹豫,正准备自己抓着车窗起身。元歌已跨步上前,半跪在马车上,手伸到他的腋下。 不等他劝阻,元歌已抱起他钻出马车,施展轻功从车上飞了下去。 待两人落地,元歌将他交给盛圢,又独自冲向正在交锋的两队人马。 慕容翀体力不支的倒在盛圢怀里,临近昏迷前,听到天启喊叫他的声音。 再次醒来在半个时辰后,此时正躺在简陋的床板上。 “公子,你醒了。” 天启和地离的脑袋出现在慕容翀的正上方,他正要发怒,看到天启的眼神,又迅速止住。 “嗯。” “小将军,既然人醒了,我们走吧!” 门口传来几人的对话声,慕容翀挣扎着坐起身,还没开口听门外那人回道: “你们,稍等片刻。” 说完往房间走来,慕容翀又连忙躺下。 正要扶他起身的天启手悬在半空中,见人进来,又迅速放在手两侧,让了让。 元歌走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翀: “粮呢?” 慕容翀看天启朝他点头,开口说道: “先一步到了奉化镇。” 元歌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又看看旁边两个随从: “皇上就派了你这个病秧子来送粮,不怕把自己送没了?” 天启见此人在太子殿下面前口出狂言,出声呵斥道: “大胆,你......” 范晔正巧跨进门,出声训斥道: “你才好大的胆,我们小将军问话,你插什么嘴?” “你……” 慕容翀见两人僵持,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元歌: “这是皇上的亲笔书信,看了便知。” 他有些无力,不知是被马车颠簸的,还是被毒药折磨的。 元歌伸手拿起看了看书信上的字: “我又没见过他的字,怎知是真的?” 慕容翀忍着身体上的剧痛,解释道: “信件末尾有皇上的印章,小将军不妨让元大将军看看,他看后便知真伪。” 若放在以往,以慕容翀的狗脾气定是要将人骂上两句,而此时,竟然好言好语的回着,连天启都觉得不可思议。 元歌听他说完,收起信塞进胸前,朝着范晔说道: “走吧。” “我也要去。” 慕容翀撑着床,半起着身看着元歌,祈求他能带自己回军营。 元歌看了看他: “军营重地,外人不可进。” “我是皇上派来的,不是外人。” 元歌见此,继续说道: “那你躺着,待......” “你们莫不是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莫非你要带着身上的毒来回跑?” 慕容翀听完,心头升起一丝希冀,地离也懂毒,但他身上的毒他也束手无策。如今听人提起他身上的毒,带着惊讶和窃喜开口问道: “难不成小将军可解?” 元歌看了看他,认真的回道: “不可。” 刚升起的希望被瞬间打破,慕容翀忍着心中的怒火,低着头反问道: “那我为何不能入营?” “你在奉化镇休养几日,待我安排好后,不日便来接你。” 慕容翀猛然抬头看着元歌,他从未如此期盼过: “此话当真?” 元歌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 “嗯,当真。” 周围几人看着他俩云里雾里。 天启偷偷看了看地离,见地离看着地面瞪大了眼睛,看来他和自己一样惊讶,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 盛圢则是觉得元歌为何对这人如此上心? 范晔只觉得这人来头不小,瞬间恭敬了不少,开口询问道: “小将军,我……” 元歌掏出文书递给他: “你俩带着信件去提粮,今日随粮队回营,我去买肉,晚些回。” “元将军那里?” “我爹会懂得,放心。” “行,那卑职先行告辞。” 见盛圢站着没动,范晔用胳膊顶了顶他。盛圢看着元歌: “我担心小将军安危,我保护他,你先行回去。” 元歌没开口,范晔也不好说什么,等元歌点头,他才说道: “行吧,卑职先行告退!” 带范晔离开,元歌抓起慕容翀的手腕,不过几个喘息又放下,叮嘱旁边俩人: “去买些紫花地丁,三碗水煎一碗,连着喝两日,过两日我再来。” “是。” 盛圢随元歌往外走,到门口停了停扭头看了看床上的慕容翀。除了比自己白了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呆愣了片刻,快步跟上元歌,继续往楼下走。 “小将军,似乎对他有些不同!” 元歌听盛圢对她的称呼都变了,转身回道: “此话为何?” “小将军,看人的眼神并未有抵触。” “是吗?或许只因他是来送粮的。” “小将军,何时学了医术?” “前几日我爹病重,去军医营翻看医书看到的。” “正巧,我查到些线索,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行,去那。” 元歌指着不远处的馄饨摊,盛圢沿着她的目光看去,点点头。 慕容翀坐起身看了看天启和地离: “其他人呢?” “回主子话,让他们找了个地方分散开来听候命令。” “向钊何时到?” “回主子,最快七日。” “嗯,出去,休息。” “是,主子。” 天启和地离迅速出了房门,门口有人把守,两人去不远处的药店买药草。 走出好远,地离终于问出了声: “莫非那小将军和主子认识?” “没听说过。” “为何对那小将军如此友好。” “真有这么明显?” “很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是主子呢?” 天启没再说什么,背后不可议论主子,他们都应该懂得分寸。 地离见此也闭上了嘴。 第389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1) 慕容翀被紫花地丁灌了两日,相较之前好了些,但不多。 这日正趴在窗下的案几上,看着窗外黄沙弥漫,门突然被推开。 慕容翀还未转头,本想呵斥一番,【哪个不长眼的扰人清净?】 转头见是元歌推门进来,刚说出前两个字,随即改为: “那个,你终于来了!” 元歌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瓷瓶,她那天回营和她父亲说了个大概。 元丰看过信,眉头紧皱,面露焦灼: “晚晚切莫与他走太近,万一发现你是女儿身,可就不妙了。” 元丰在京中时见过太子两面,表面春风和煦,可转过身便满脸阴郁,如此之人可是会做出背后捅刀的事。 若是让他知晓了去,晚晚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他们一家人能活着更是未知。 三年前北上途中,他认出了那个伤重病危的男子是太子,可晚晚并不知,她出去好心去救治,当时将领都在,他不好说什么,正巧碰到一年轻僧人,便将人托与他代为照顾。 如今又遇上,不知是福还是祸。 元歌听完思索片刻,点点头: “待他体内余毒排出,我离他远远的。” 元丰连连点头: “好好,那就好。” 元歌从与他见面便知,这一世他是她的劫。 她想活的长久些,她想体验生老病死,她想把以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她不想太早离开。 她想离他远一点。 收回思绪,元歌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开口说道: “解药!两日后,有人接你入营。” 慕容翀听到前两个字异常开心,可等后面那句说完,瞬间垮下脸。 “你不来吗?” “嗯!” 他甚至想冲元戈说: 【你不来接我,我不吃!】 可看着对面那人一脸淡漠,并不关心的样子,话到嘴边成了: “行吧!” 慕容冲伸手接过解药,元歌端起旁边的碗递给他,慕容翀伸手接过,单手拔出瓶塞,将药瓶里的解药吞进口中,喝了两口水,元歌又伸手接过,放在一旁。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没带一丝犹豫。 慕容翀甚至都有些疑惑,他为何和自己如此熟悉?本想和他攀谈一番,却听到对面人说: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元歌刚转身,慕容翀在她背后叫住她: “且慢,还不知恩人姓甚名谁!” “元戈。” “好名字,在下燕岁。” “嗯。” 元歌冲他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没等多久,慕容翀按着案几的手青筋暴起,低头闷哼了两声。 天启见状,连忙一旁出了声: “主子,身体可有不适?” “尚……可。” 刚说完,慕容翀只觉得腹痛难忍,冷汗直冒。 天启朝着门口喊到: “叫地离来,快!” 慕容翀疼的缩在榻上,头缩在怀里,咬紧牙关。天启看着他逐渐发白的角色,心提到嗓子眼,若是他出现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也将命丧于此。 见地离还没到,又看着慕容翀这般,唯恐他咬到自己舌头,扒开他的胳膊,将自己的手腕放在慕容翀嘴边: “主子,若是疼咬着我,千万别伤了自己。” 慕容翀虽然疼但理智还在,狠狠的推开天启的手腕,朝着他喊到: “滚。” 天启看着他双眼血红,连忙催促门口守卫。 地离今日去联络奉化镇上四散各处的暗卫,顺便和各据点联络人敲定上次主子囤的那批粮该放在何处。 听到急召,十万火急的往回赶,回来见慕容翀跪在榻上缩成一团,连忙上前,慕容翀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不让任何人上前。 这些暗卫是他母妃所留,听命于他,但并不完全受他控制。 一旦他生命受到威胁,他们将在救治他的同时,斩杀一切可疑之人。 地离见慕容复隐忍着疼痛,眉头紧皱,扭头见桌上放着白瓷瓶,匆忙拿起闻了闻,质问天启: “这谁送的?” 天启转头惊慌的看着他: “可有问题?” “怎能随便给主子吃别人送的药?” 地离边说边抽出腰间的两根银针,朝着慕容翀的神堂、天星扎去,银针刚入穴,慕容翀直直的晕了过去。 天启见此才叹出一口气: “这药可有问题?这是那日救下咱们的小将军给的。” 地离将瓷瓶放在天启鼻翼下,浓郁的血腥味呛的他险些吐出来。 天启捏紧鼻子,紧皱眉头: “这是何种药物?如此腥臭难闻?” 地离看着药瓶闻了闻,开口说道: “除了血腥味还有一种毒,莫非这小将军是想以毒攻毒?可这血腥味又是什么呢?像是,是……” “什么?” “心头血。” 天启听的心中一颤,取这心头血有损精元,这小将军怎会如此舍得? 他不明白这小将军为何对主子如此上心,莫非知道了主子的身份?可这过于牵强。 如果这药主子吃了痊愈,他定会感恩戴德,但这药若是有害,他发誓,他定会取了那小将军的命祭奠主子,即便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看着晕过去的慕容翀,天启有些焦灼: “接下来该如何?” 讲真,地离也未遇到过此事一时间没了主意,但干看着慕容翀昏睡也不是办法,出声说道: “或许这药与那毒有抵触,不如让主子喝点水,把药吐出来?” “这昏迷了可怎么喝?” “我来试试。” 地离心里也没底,但总比他们干看着好。 俩人不敢懈怠,让小二送来几壶水,轮番给慕容翀往嘴里灌。 终于在灌完第二壶时,刚扒下头顶的银针,慕容翀吐出口中的水,睁开眼,愤怒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俩。 天启和地离扔下手里的水壶和水杯,齐齐跪在地上: “主子息怒,属下只想让您醒过来,方法有些不当,请您见谅。” 慕容翀坐起身: “谁的法子?” 天启稍稍扭头看了看地离,地离猛然抬起头看着慕容翀: “是属下想的,主子见谅!” “赏!” “多谢主子。” 天启跪在一旁心里纳闷,可这又不能问出口。 慕容翀从床上站起来,和没事人一样走了几步,反倒是全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 转头看着俩人: “收拾收拾,今日入营。” “是,主子。” 待天启出去,慕容翀站在床边看着窗外弥漫的黄沙。 救他两次的恩人,无论如何他也要舍命相助。 元歌独自一人回营,刚到大营门口,牧野捧着一食盒站在营门口东张西望,见元歌骑马走来,连忙跑上前: “小将军,今日大能哥做了面条,可好吃了,我给你盛了一碗等你回来吃。” 元歌翻身下马,门口的小兵接过缰绳。 元歌上前接过牧野递过来的食盒,伸手揉了揉他的发: “多谢,今日如何?” 俩人边说边往营帐走: “师父教我功夫,我可以接两招。” “不错,等我空了,和你切磋。” “多谢小将军。” 牧野刚咧开嘴,看见前面走过来一人,连忙将嘴闭上,乖巧的弯腰低头叫了声: “师父!” “嗯,怪不得听到吃饭跑那么快,原来是给小将军盛饭,不知这食盒里的是不是更好吃些!” 元歌见盛圢又开始阴阳怪气,拎起食盒看着他: “要不你替我尝尝?” 牧野猛的抬头,眼神在俩人身上流转,唯恐他师父答应后小将军将食盒递过去,这是他专门给小将军盛的。 盛圢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 “咳咳,也不是不行” 元歌拿回食盒,放在自己身后: “做梦吧你,这是牧野给我的。” 听元歌说完,牧野心下的大石瞬间落地,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黄土,唇角上翘。 此时看竟然觉得如此顺眼。 元歌拎着食盒,牧野跟在她身后,经过盛圢时,跑的更快了些。 “呵,也就如此!” 盛圢嘀咕完,又抬脚跟了上去。 …… 京城,将军府,丰和苑。 “青青?” “老夫人我在呢!” “晚晚她……” “回老夫人话,还没。” 老太太捻着手里的佛珠,叹了口气: “哎,三年了,一点消息都没吗?” “老夫人放心,小姐吉人自有天象,不日后定会回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青青端着红枣山参茶上前,这几日老夫人感染风寒刚痊愈,体虚无力,她找福安伯要了几只山参,给老夫人补补气。 老夫人喝完茶放下茶盏,拉过青青的手,轻轻拍了拍: “有心了,好孩子!” “老夫人,您定要健健康康的,等着小姐回来!” 老夫人还未开口,门外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 “呦,老夫人还盼着晚晚呢?这都走了三年了也没见回来,怕不是死在外面,又或者……” 青青不等她说完,朝着她吼道 “不许你这样说我们家小姐。” “啪”那人一巴掌打在青青的脸上,瞬间起了五根指头印子。 “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你也配吼我?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是主子你是奴,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抓起旁边的茶盏朝她砸了过去,擦过她的裙摆,在碰到地面时,四分五裂。 “闭上你的狗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宅子,她是谁的人。你算个什么主子?” 第390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2) 老大元平继室,元唐氏看着老夫人,狠戾的眼神在抬头瞬间变得温和: “老夫人,您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是二弟的府门,二弟把您接来孝敬,他这常年不在京城,只得我们来照看着不是?那论主仆,不也是儿媳是主,她是仆吗?” 老太太看她牙尖嘴利的模样,呵斥道: “好一个你是主,她是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青青是晚晚的婢子,晚晚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和你元唐氏有何关系?” “老夫人,瞧您说的,儿媳是晚晚的长辈,这丫头自然也是儿媳的婢子。” 元唐氏边说边往椅子上坐,老夫人朝着她厉声说道: “让你坐了吗?站着!你脸可真大!元唐氏,你今日来找我,无非是想继续赖着不走。你回去问问元平,这事我早和他说过,他可是答应过我冬月前走的,莫非他没跟你提起?” 元唐氏来此正是为这事,见老太婆挑明,她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个大半。 “老夫人呐,这也不是我们不走,我们在这宅子里也住了近十年,早已生出了感情。若是这突然搬走,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老二呢?” “莫非你以为你们家比老二还贵气?出门都要前呼后拥,锣鼓开道?” “老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虽未有老二那么贵气,但这十年间也知晓我们作为元家大房,大将军的叔嫂外人也敬重了几分。这突然离开,定会有人上门问个缘由。再者,明荟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我们就这么走了,对明荟不太好。” 老夫人看了看她,眼神中带着嫌弃,上不得台面的人是她吧!老大也是个不成器的,当年外出做买卖,有了钱竟学别人在外养人。 她当时知道后极力反对,可这事还是让当时刚生下孩子不久的老大媳妇儿知道了,气的落下病根,她那孙子还没过完周岁,便撇下孩子离开人世。 如今这元唐氏无非是借着将军府的门面,将她那女儿高嫁出去。 “哼,这房子就算你长久的住下去,也不是你的,趁着如今还未有人上门提亲,早些搬出去,否则,别怪我婆子给你们难堪!” 元唐氏听她说完,满腹牢骚,她知道明荟那丫头出门打着将军府嫡女的名头捞了不少好处,这若是让他们搬出去,那丫头怎能受得了这气? 若是寻了短见,她也不想活了。 元唐氏忍着怒火站在一旁,陪着笑脸: “老夫人,这过了冬月是腊月,过完就是年,我们还想陪您过个好年呢?我们若是走了,只剩您一个,多孤单啊!” “哼,老二媳妇还在,怎么就我一个了?再说老三半月后来京中做买卖,他们会暂住将军府,等陪我过了年再回去。” 元唐氏听完更气了,元家三兄弟,老二是个武将,老三从商,只有她们家掌柜的如今啥也不是。 此前,她本想让他趁着来京这些年寻个活计,或是凭借老二的关系谋个一官半职也可以。但那二弟不仅不帮,还让他们回村里去,哪见过这样的亲兄弟? “元唐氏,收收你的心思,千错万错都是你们自己的错。这老大入京后做过靠谱的事吗?不是去巴结达官显贵,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带人吃茶喝酒,逍遥快活。你看看你们大房每个月在账房取了多少银子?他吃喝玩乐,你和那丫头珠宝首饰,你们自己问问,这些年可有贴补过这将军府一文钱?” 元唐氏被老夫人说的一文不值,出声狡辩了几句: “这还不是为了谋出路吗?哪想到那些钱那么不经花。” “呵,自己没本事赚,倒是抱怨钱不经花。我问你,你们院儿里,正厅那对双耳青瓷瓶是不是又被你们拿去卖掉了?” 老夫人说到此处,更是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青青连忙上前轻抚着她的后背。 老夫人见状,温和的朝着青青笑了笑。 只听元唐氏说道: “那堆死物摆在那里只是个物件,这不是为了给我家掌柜的打点关系吗?” “哼,打点关系?莫不是都打点在你们娘儿俩身上了吧!老大拿回来些钱,不还是让你们娘俩儿置办衣服首饰吗?” 元唐氏见老太婆当着婢子的面将事都说了出来,只觉得面上充血,指尖发麻,低头看着脚尖。 这难不成就是老婆子赶走他们的原因?这从简入奢易,再入简就难了。这好日子她还没过够又要被老太婆催着回村里,这哪能受得了? 就算耗着她也要在这里住下去。 老夫人看着她低头沉思的样子,一脸嫌弃。 那年,老二刚被封赏,便把她接了来受封了诰命,没等多久圣上赐下这宅子后便搬了进来。也是那年冬月,老二去戍边,刚走不到两日,老大一家三口舔个脸住了进来。 她原本以为明浩会跟着来,可那孩子是个有骨气的,宁可自己外出谋生也不愿跟他那个无能的爹和可恨的后娘。 这一家人,一住进来便是十年,期间变卖了很多丰儿宅子里置办的瓷玉物件,被她发现,狠狠教训了三人一番。 后来又被她发现三人在打元阮氏嫁妆和圣上赏赐的物件,这哪儿还能忍着?她找福安让他派人连夜把守,所幸他们收了手,没把事情做的太难堪。 如今这舔着脸的要常住,她怎会允许? 这是丰儿的宅子,即便是她也只是客,怎会如此胡作非为,反客为主? 这元阮氏,自从晚廷出事后和丰儿生了罅隙,整日吃斋念佛,对府上的事不管不顾。 本想劝着她执掌府上中馈,可听说她对晚晚做过的那些事,什么心思也都没了。 只能她亲自盯着,看着。若是再晚些,她都不知这宅子能不能等不到丰儿和晚晚回来,恐怕那时已经被搬空了吧! 越发的看元唐氏不顺眼了些: “哼,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若是再让我抓了把柄,我让人将你们绑了送官,就告诉那官老爷,你们偷盗将军府御赐之物。” 元唐氏连忙抬头,满脸慌张: “老夫人,您别瞎说,那些东西动了便是掉脑袋,我们晓得的。我回去和老大商量商量。” “哼,没有可商量的,冬月前必须搬出去。” “哎,晓得了。” 元唐氏应了声,又连声告退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低声咒骂: “该死的老太婆,你若是死了,那些家产不都是我的了吗?哼,该死的老东西。” 完全没见对面走来那人,直直的撞了上去。 “哎呦~” 元唐氏被撞的跌坐在地上。 俩人同时出声,元唐氏本想起身骂那人两句,抬头见是元阮氏身边的婢女媛儿,带着怒气的脸挂上了笑。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抓着缘儿的手腕: “哎呀,原来是媛儿姑娘,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儿啊?” 媛儿见是元唐氏,翻了个白眼朝她说道: “哼,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元大嫂子啊!” “呵,是我,刚没撞疼你吧!” 元唐氏陪着笑,若不是见眼前这人还有些用,她才不会如此拉下脸面对着下人委曲求全。 “无碍,你这匆匆忙忙的干嘛去了?” 媛儿不但没回她话,反倒反客为主问起她话。边说边用拿着帕子的手扶了扶发髻,一副官家小姐的模样看着元唐氏,等她回话。 “哦,我这刚从老夫人那里出来,走的急了些。” 媛儿瞥了她一眼,上不得台面的村妇。 “嗯,将军府里路面错综复杂,媛大嫂子住了这些年也该知晓了吧!这往后啊,走路慢些,若是碰到别人可不会像我如此好脾气。” 被一个丫鬟这样提着脸面说,元唐氏只好陪着笑: “媛儿姑娘说的是,我记下了。” “嗯,我还要去给夫人备吃的,先行一步。” “哎,好好。” 媛儿扭着腰身往灶房去,元唐氏朝着她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呸,什么玩意儿?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小姐看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扭着身体回了院子,见元明荟正在廊下抚琴,烦躁的心被琴声抚平,看见自家女儿真是千般万般好。 “明荟,弹的真好听。” 元明荟双手轻按琴弦,止了琴声,抬头看着她娘: “娘,你去了哪儿?爹正找你呢!” “咳,还不是去找了你祖母,她让我们冬月前搬走。” 元明荟心中咯噔一下,伸手抓住元唐氏的胳膊,连忙问道: “为何要搬走?” 元明荟不自觉抓的太紧了些,扭了扭手腕: “无非觉得我们大房吃了二房的,用了二房的,又无所出,生怕我们抢了他们的家产。” 元明荟心中对老太婆的愤恨又多了一层。 “哼,我不搬,这里是我家,我住了十年之久已经习惯了,让我搬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谁说不是呢?你爹呢?我去找他。” “在房里。” “嗯,中午想吃什么,让石榴吩咐厨房就是,不必亲自过去啊。” 元明荟抬头看着起身的元唐氏,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娘!” 等元唐氏刚离开,元明荟抓起旁边的茶盏摔在地上,声色俱厉: “莫非死老太婆还想等那个元晚歌回来不成?这一走三年多,人是死是活都未知,我就是这将军府的嫡小姐,谁也改变不了,也休想赶我出去。” 石榴在远处柱子后端着托盘,风吹起她的袖口,手腕处一片淤青。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元明荟这般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第391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3) 她从小跟在大小姐身边,等大了以后,大小姐与青青极其亲近,她心里有些不服气。 正巧那时元家大房刚进府,她初次见元明荟时,她衣衫早已被浆洗的泛白,但整个人端着架子,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度,她自荐到了元明荟身边伺候。 谁知道这人表面大方有礼、温柔和煦,私下里只要有气便会往她身上撒,小则咒骂,重则体罚。 若非她这几年赏赐的物件贵重,她定不会再跟在元明荟身边。 怪只怪她那吸人血的父母,为了那个病秧子弟弟,几乎要了她的命。不得已,只能继续委身在她身边,挨打受骂。 在外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样子无非是为了投其所好,让元明荟对她有好感,多些赏赐罢了。 石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嘴角翘起弧度,慢慢走了出去。 “小姐,厨房备的点心,给您拿了些来,您先尝尝。” 元明荟收起难看的脸色,手随眼神落在石榴手中托盘里的糕点上,轻轻拿起一块放在嘴边。 学着京中闺秀的模样,用帕子遮住口鼻,轻轻咬下一口,还未咀嚼眉头便已皱起,强忍着难受将糕点咽了下去,甩手把剩下的大半扔进盘子里。 看了看四下无人,朝着石榴埋怨道: “这是人吃的吗?不够软糯又不够香甜,一点味道都没有,端来做甚?” 石榴看着盘子里的梅花糕,粉嫩可人,香中带甜,卖相、口味皆佳。普通人家都未必如能吃的起的糕点,这位大小姐还在挑三拣四。 如今外面传言边关战事紧张,粮税上涨,本就没多少余粮,又全被朝廷收了去,这个年关能过的去都很勉强。 可她能说些什么呢?无非说些元明荟喜欢听的,少挨些打罢了! “小姐,您想吃什么,奴婢让厨房准备去。” 元明荟朝她翻了个白眼:: “蠢货,这说做便能出来的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要你有什么用?” 石榴弓着上半身,连声说道: “小姐,奴婢知错。” “错在哪里?” “奴婢未找到小姐所找之人,惹小姐生气。” 石榴说完,元明荟的心情好了不少: “哼,你知道就好。去,交代厨房,中午膳食里要有樱桃肉。” “是。” 石榴转身离开,元明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越发狠戾。 没用的东西都会被丢掉。 自从福寿寺回来,她托人去找那人可怎么都找不到,她碍于身份不能经常外出,便托这婢子去找,可这婢子一点用都没有。 这都好几日了,也没听到消息。 刚又听她娘说老太婆让她们冬月搬出去,她更来气。 可转念一想,那老太婆有诰命加身,她的话府上的人不敢不听。若说让他们搬出去,他们不敢不从,可如果搬出去,她那未来夫君还未找到,她不想离开京城,更不想离开将军府。 看来她要先找个靠山才行,心下有了盘算,她的心情才好了些。 ...... 几日后,边关,军营。 大胡子原本对元歌诸多不服气,这两日看他周围又多了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更是嫌弃的很。 一个是蛮夷的俘虏,另一个据说是京城来的,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光好看又有什么用? 旁边那人见大胡子怒视着元小将军的方向,双手抱在胸前碰了碰他: “大哥,你瞧那小将军春风满面的样子,有什么可嘚瑟的。要我说,还得大哥上,那蛮夷见您定会落荒而逃。” 旁边另一人应和道: “可不是吗?大哥这能文能武,又能吃苦,至少也得是个左右先锋,你看看小白脸提携的左右先锋哪个像大哥这般?” 大胡子被两人左一句右一句说的心中似火烧,越看那小白脸越觉得不顺眼,并未理会两人,直直的朝着元歌走了过去。 站在元歌对面,不客气的开了口: “元小将军,在下想和你切磋一二,还请小将军赐教。” 元歌入营也有一段时间,深知这人看不惯自己,也被自己处罚过不服气。 如今当面找来切磋,她也不会拒绝。 还没等元歌回话,苍擎在一旁出了声: “哪来的阿猫阿狗,就来找小将军切磋?你当小将军这是街头卖艺的,如此空闲?” 慕容翀手握拳在嘴旁咳了两声,这不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吗?眼神带着刀朝苍擎甩,可那人和没事人一样。 前几日,慕容翀刚入营,两人碰巧撞见,闹出些不愉快,如今是越发的看这蛮夷俘虏不入眼。出声训斥道: “呵,自家将军和自家兵切磋有何不妥?莫非你这敌营探子故意闹事不成?” 元歌听到俩人争执,扭头看了看,谁知这苍擎不甘示弱,出声叫嚣着: “呦,病秧子今天好了不少吗?说话都不带喘气的了。你说我是探子,我还怀疑你是谁派来的奸细呢!” 苍擎从见这人起,就觉得他不简单,本想能交个朋友,谁料俩人见面便互掐,还没化友,先结了仇。 慕容翀,手背在身后,不疾不徐的说道: “哼,就算我是个病秧子,那也是西晋的病秧子,总比你这个碍眼的蛮夷俘虏强的多。” 元歌见俩人无休止的口水战再次打响,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大胡子: “输赢你来定。” “好,还是小将军爽快。若是在下赢,左先锋的位置是我的,若是在下输,从今往后,唯小将军马首是瞻。” “好。” 将士们听到声音围聚过来,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起了哄。 甚至还用余粮下注,当然押元歌赢的人占了大半。 元歌身姿轻盈落在比武台,抽出一条不常用的九节鞭。 大胡子也不甘示弱的跳上比武台,元歌见他拿起一把顺手的大刀挥了两下,出声说道: “三招定输赢。” “好。” 大胡子刚说完,提起大刀朝着元歌袭去,元歌站在原地,朝着大胡子的方向挥动着手中的九节鞭。 鞭子在元歌手中如同灵巧的银蛇,在大胡子落下的刀缝中自由穿梭。 只几个喘息,九节鞭已在大胡子身上招呼了好几下,疼的他紧皱眉头再次朝着元歌袭去。 元歌看着他这样子瞬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仍站在原地,九节鞭灵巧的朝着他的面门伸去。 大胡子惊慌失措竟然忘了抵抗,在九节鞭距离自己面门两寸的位置,以为自己快要交代在这里时,那鞭子如同有了意识,朝着他的胡子靠近。 一声惊呼响起,九节鞭上缠绕着一撮长胡子,随之落在地上。大胡子见此呲牙咧嘴的朝着元歌继续袭去。 台下众人忍着笑,聚精会神的看着台的俩人。 苍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小将军的功力只使出不到一成,那大胡子就没了招架的能力。 这若是使出全部功力,他的命或许也保不住了吧!诸多心思在脑海中翻腾,一时间竟没了主意,不知该进还是退。 慕容复眯着眼睛看着台上的元戈,,此人不简单。 接触这几日,除了处理军务时他不能靠近,其他时间倒是听到些元小将军的传言。 在粮草未送到前,小将军让火头兵研制出一种叫做炒面的食物,行军打仗异常方便。只需要将水烧开,倒入放至炒面的碗中,搅拌后即可食用。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尝了尝,有干蔬菜,还有肉粒,香气扑鼻。吃了小半碗后一整天都吃不下饭,饱腹感十足。 此外,元小将军改良了兵器,造出射程相对较远的弓弩,也因条件有限,只打造了一把。但他见识过那弓弩的威力,比他见过的弓箭射程远,杀伤力也更强。 他甚至隐约觉得这小将军能造出王叔给他那图纸上的兵器,若是如此,西晋再不用遭受战乱之苦。 可他入营这几日小将军避而不见,他连接近元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知晓他的身份。 今日听说士兵操练元戈会指点一二,他只得来这演武场堵人。 谁料想让他更是见识到他的另一面。 一声怒吼,又将慕容翀的眼神集中到台上。 大胡子的胡子又被扯下一撮,疼的他呲牙咧嘴的朝着元戈进攻。 元戈仍站在原地看着他,没等大胡子靠近,九节鞭甩了出去,缠绕在他的脚腕,元戈甩起九节鞭,大胡子随之被抛向半空。 大胡子闭上了眼睛,心下一横,无所吊谓,大不少落个伤残。 可疼痛并未如约而至,他只觉得背下是坚硬的木板。睁开眼,元小将军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至于何时落的地浑然不知。 “你输了。” 大胡子躺在地上看着元歌,一个翻身跪在她面前: “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将军,自愿受罚,恳请小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愿小将军将在下收入麾下。” “你是我爹的兵,也算是我的半个兵,起来吧!” 元歌给了他台阶下,大胡子心中有愧,连连磕了头: “承蒙小将军不弃,在下袁召定唯您马首是瞻。” “嗯。” 待元歌点头,他才站起身。 第392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4) 练兵前的小插曲结束,元歌见将士们陆续聚集过来,高声喊道: “列阵。” 刚刚还在游离的士兵,一声令下后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蛮夷兵是由牧民组建的,苍擎哪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震惊的同时,也默默在心里记住了各主将站立的位置。 元歌瞥眼过去,见他看的认真,心下了然。 正巧这一幕被慕容翀看了个正着,见元戈看那蛮夷俘虏的眼神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笃定,心中很不是滋味。如同猫抓,抓挠又无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心焦的看着士兵操练。 不得不说,这元小将军对练兵有一套。他入营这些时日,蛮夷虽未进犯,但每天演武场上的口号声震耳欲聋,今日一见果然震撼。 元歌见众人多日训练后终于有些成效,再三叮嘱一番后走下比武台,慕容翀大跨步走过来,拦在她身前: “元小将军,借一步说话?” 元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他: “说吧!” “闲杂人等皆在,有所不便。” 元歌想着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回绝了他: “无妨,这里说也一样。” 谁知慕容翀瞬间变了脸色: “此事关乎西晋安危,莫非小将军也觉得无妨?” 苍擎不嫌事大的走过来,挡在元歌面前,一脸不善的看着慕容翀。 “你这人,没脸没皮,小将军都说了在这里说,你还想怎么样?让开,小将军要回营帐。” 慕容翀的怒火本就未消,被他这么一说,火气直逼颅顶: “打。” 没等苍擎反应过来,一拳砸在他脸上。他捂着脸扭头,眼看着慕容翀带来的侍卫收了拳头: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谁吗你?你信不信我让我父汗踏平这军营,抓了你?” 慕容翀被他这话逗笑,轻嗤了一声: “呵,若是你那没用的父汗如此英勇,早把这西晋军营踏平了,还需要你下令?” 苍擎听慕容翀如此说,你了好一会儿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容翀狠戾的看着他: “滚。” 苍擎捂着脸哼了一声,退到元歌身后。 元歌扭头瞥了眼苍擎,转头看着慕容翀: “这里不能说?” “不能。” “那别说了。” “小将军这是故意为之?” 元歌本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可这人冲着自己来,继续硬刚也没必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也不是,只是这刚比试完,腿脚有些酸,不想动而已。” “那就怪我,得罪了!” 没等元歌反应过来,慕容翀抱着元歌大跨步走出演武场,留下众人倒吸凉气。 苍擎再次你了半天,仍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等人走远了,才冲着俩人背影说道: “两个人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哼,用你们西晋话,这叫伤风败俗。” 慕容翀抱着元歌进了他的营帐,把元歌放在床边,气都没多喘一口。 元歌拧眉看着他: “看来你伤已痊愈,今日安排回程吧!” “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哪有躲着你?” “别不承认,从孤……我入营起,你便开始躲着我。” “燕岁,你是小孩子吗?这军营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哪来回哪去吧!” 慕容翀双手按在元歌两侧,将她圈外怀中,他甚至没觉的自己这动作于理不合,反倒是眼神发狠的看着元歌: “你再说一遍?” 元歌见此,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你来这这几日,虽说蛮夷暂未进犯,可谁知道他们哪天会打过来?若是突然打过来,没人能护的住你。” 慕容翀哪儿听的进去,歪了歪头,将烦躁甩在脑后,回头看着元戈,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你这是在担心我?” 慕容翀凑太近,元歌只觉得脸色发烫,身体向后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并不是。” “怕什么,我有侍卫,不需要他们这群无能的小兵。” 元歌都快觉得慕容翀贴她脸上了,歪过头瞥见旁边案几上放着的盒子,那上面的花纹,有些熟悉,有些原主的记忆袭来,她不太舒服的甩了甩头。 慕容翀见状,双手捧起她的头: “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松开。” “不,我松开手你不就跑了吗?嗯?元戈,你说我把你绑起来怎么样?” 元歌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你有病啊!” 慕容翀应声倒地,元歌站起身,头也没回的往帐外走去。 坐在地上的慕容翀看着还在颤动的帐帘: “啧,该说的没说,下次吧,下次一定要把你绑起来。” 起身走到案几旁,轻轻抚摸着带花纹的盒子,低声呢喃: “母妃,你说小时候看到你的那个丫头还能找到吗?我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她的消息,你觉得她还会出现吗?” 他母妃还在时,说给他定了个娃娃亲,那小女娃粉雕玉琢,特别讨人喜欢。却不告诉他是睡觉的姑娘,只说缘分到了,自然会遇见。 他见她对那女娃娃称赞有加的样子也并未拦着。他母妃离世前几日,听说把那女娃娃接进宫里住,可在他母妃去世那晚,庆安宫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见到那女娃娃的身影。 他总觉得她看到些什么,故意躲起来的。他凭着庆安宫宫婢口述的样子画了她的小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并未找到此人。 如今这天大地大,如同海底捞针,找人的机会就更渺茫了些。 慕容翀从漫长的回忆中走出来,轻轻擦拭着那个她母妃就给他的盒子。 擦完后又拿起桌上的图纸: “这图纸对你来讲,不难吧!我想你肯定也是会的吧!” 低声说完思绪又回到盒子上,看了许久。和往常一样并未打开盒子,转身离开。 若是他打开盒子,定能看到她母妃留给他的小像,边上一行字。 【母妃为你择的佳偶,吾儿可心悦于她?】 若是看到那画像,他定会惊呼,为何她的眼尾也有一颗泪痣与他如此相似。 …… 元歌刚回营帐,元丰紧跟着走了进来: “晚晚,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听他们在议论你被一男人抱走了,是谁?” 元歌见元丰一脸怒意,委屈的看着他: “爹,是那个送粮的燕岁。” 元丰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可有做过分之事?” 元歌认真的摇摇头: “没有。” “那就好,晚晚,定要离他远些。” “是,爹我知道了。” 元歌见元丰提及他眼神闪躲,猜出了一二,但并未追问。 只在元丰转身出去时,回想不久前脑海中闪现的片段画面,微微皱眉。 那画面富丽堂皇,如同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 一个美艳的女人将她推进一个衣橱里,她透过门缝看去,那女人被一抹明黄的衣衫紧紧的掐着脖颈按在软榻上。 本还在挣扎的手脚,瞬间软塌塌的垂在榻下。 那人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他,猛然转身,朝着衣柜走来。 她吓的往后靠,跌进一个漆黑的密道里。 刚在慕容翀帐内看到的盒子,上面的花纹和记忆里那座宫殿里的花纹相似,两棵并蒂莲。 莫非那女子是他母亲? 他是……元歌没再继续想下去。 接下来几日,元歌见人就躲,完全不给慕容翀单独见面的机会。 军营中除了元丰知晓慕容翀的身份,其他人一概不知,盛圢和范晔见元将军对他如此客气,本想与他交好。可时常见他脸色铁青,横眉冷对,也没了心思。 所以除了苍擎偶尔的嘲讽外,慕容翀很少再与其他人有交集。 冬月第二日,蛮夷进犯,苍擎躲在演武场外听着他们集结的声音。 这次出兵无人告知他,仿佛他真的已经成了那颗废弃的棋子。 今日元丰带兵,元歌坐镇军营。 元歌刚出演武场,见苍擎拉拢着脑袋,完全没了平日里嚣张的气焰,走上前去问道: “怎么?没收到消息?” 苍擎猛然抬头看着元戈了然于心的眼神,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思考午饭吃什么。” “是吗?真不是因你二哥带兵攻打西晋,你没收到消息的缘故?” 苍擎见元歌说的这么直白,也没藏着: “我告诉他们我能解决,可没人能信我,总觉得武力可以解决一切。” “苍擎。” “嗯?” “你们无非是想多要些地,把牧民集中管理。但你们可考虑过牧民的感受?” 苍擎听完元歌的话,瞪大了眼睛。 从未有人和他说这些,他们也从未考虑过牧民的想法。 他从小接收到的指令便是,侵占西晋,将牧民统一,从来没有人去过问牧民是否愿意被聚集在一起生活。 第393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5) 元歌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 “如此征战,耗费的不只是精力、还有物力、财力。蛮夷靠北,且常年多积雪,真正能外出放牧的时间不超过三五个月。这几个月的时间才是牧民最开心的时候吧,梦自由的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不用顾忌皇权征战,不用考虑征兵征粮。 你们的食物多以牛羊肉为主,这几年寒冬时间过长,牲畜稀少,你蛮夷子民逐渐南移,所以你父汗才想侵占西晋的边关之地吧。” 苍擎瞪大眼睛看着元歌,满眼的不可置信。 面前这人太可怕,他把他们部落的事情了解个遍,甚至连他父汗的打算都一清二楚。反观,他对眼前这个小将军却知之甚少,很多事情也只有来了这里才知道。 元歌看着他这样,看来她猜的八九不离十,继续说道: “蛮夷牧民生性洒脱无拘无束,居无定所更不会像西晋百姓聚集在一声生活。他们习惯了天为被地为床,四散放牧的生活。你们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将其圈养,保不齐会有人不服气,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你们家的首领之位,是否还在也都是未知。” 苍擎眼眸瞬间发亮,他深知他们部落的残忍,他父汗能上位,靠的也是过硬的铁血手腕,当时那场景他不想再回忆。 若是将来还要再发生一次,而这次倒下去的是他们家族,他无法想象,家中的女眷会被如何对待,特别是他那个身为西晋的额娘。 元歌看着不说话的苍擎,知道他听了进去。以她对苍擎的了解,他即便在家中地位不如他那个好战的二哥,但他至少没有冷血到用蛮夷子民的血为他们家族铺路。 元歌一早便知道他当时故意被自己抓住的用意,此后到了这里,她也没拦着让他到演武场来。 除了记住她的用兵之道,还会把排兵布阵的示意图偷偷传递出去,虽每次都做,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元歌虽觉得残忍,还是出口说了出来: “其实,那天抓你,不过是因为我饿了,想早些回来找些吃的。如今战事再起,你留或者不留都无关紧要,你可以找时间回去了。” “什么?” “我说,你可以回去了!” 苍擎一把抱住元歌,大声的说道: “你休想,哪有你这样,用完就扔的?我不走,我就算干耗,也要耗在你身边。” “你说什么?” 怒吼声吓的苍擎猛然转身,慕容翀站在他俩身后几步之遥,正瞪着眼睛看着俩人。 苍擎抱着元歌未松手,躲在元歌侧身,大着胆子说道: “我说,我就算干耗,也要待在元戈身边。怎么,你有意见。” 慕容翀二话没说,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苍擎袭来。 苍擎会些功夫,可在慕容翀面前,完全不够看得,还没两下,胳膊上被刺出两道口子。晃神的功夫被慕容翀一脚踹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 元歌看了看莫名其妙的慕容翀,上前将苍擎从地上拉起: ”没事吧!“ 苍擎一脸委屈的看着元歌,只差再掉几滴泪了: “有事,我胳膊都破了。” 边说边抬起胳膊给元歌看。 元歌看着那几道还在渗血的口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慕容翀: “燕公子,今日这般又是为何?” 慕容翀收了软剑,手背在身后,斜视着躲在元歌身后的苍擎。 “不为何,只因看他不顺眼。” 元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 “照燕公子这么说,若是我看你不顺眼,也可以动手了?” 慕容翀拍了拍胸前若有似无的灰尘: “哼,他能和我比吗?再说,我什么时候看都看着顺眼。” 元歌见他如此,也并未过多纠缠,出声问道: “说吧,今日找来又是为何?” “闲杂人等回避,我有要事和元小将军协商。” 苍擎看了看周围,也就他们三个人,这个闲杂人等不就是说他自己吗? “我......\" 不字还没说出来,元歌出声说道: “你先回去处理下伤口,我稍后去看你。” “好\/不许去。” 苍擎和慕容翀同时出声,互相对视一眼,又狠狠的甩开头。 苍擎转身,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朝前走,心中不愤。若有朝一日,定会让这孙子给自己跪下磕头道歉。 元歌见苍擎走远,转头对慕容翀说道: “人走了,说吧。” 慕容翀从怀中拿出那张图纸,递给元歌: “偶然间,得到这个,拿给你瞧瞧。” 元歌疑惑的伸手接过,刚打开,眼睛看得发直。这不是现代使用的左轮手枪吗?只是模样上有些不同。 抬头看着慕容翀: “你从哪儿得到的?” 慕容翀见元歌果然见过的模样,也没藏着: “一朋友给的,说是多年前在关外,从游离的商人手中买到的。莫非元小将军见过这兵器?” 元歌将图纸卷了卷放在手中,并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 “没有。只是觉得这图样新颖,多看了两眼。” “那元小将军,可否能造出这兵器?” 元歌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图纸: “还需,仔细研究研究。”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元小将军不一般啊!” 慕容翀这话说的元歌心中警铃大响,看着他审视自己的目光,开口说道: “燕公子过谦,在下只是对不熟悉的事物好奇罢了。这图纸可否借我翻阅几日?” “当然......不行。” 元歌没好气的看了看他,听他继续开口说道: “若是元小将军想看,来我帐中找我便可。今日只是给元小将军掌掌眼,这图纸在下就先拿回去了。” 说完抽出元歌手中的图纸,头也不回的走出演武场。 元歌看着慕容翀的背影,这人怎么这么欠收拾呢?莫非之前没打够? …… 这日,远在千里外的京城,也很热闹。 众人汇聚在将军府门外,元唐氏哭天抢地的趴在紧闭的大门口,哭诉着自己心中的委屈。 老夫人气的坐在厅前发抖,今日无论如何,这门她都不会让人打开。 元阮氏听媛儿提了一嘴,收了手中的佛珠,扭头看着她: “找人,闹大些。” “夫人,这……” “去吧。” “是。” 媛儿转身,眼珠子转了转,嘴角翘起一抹得意。 看来这元唐氏的法子挺好,如此这般闹下去,那门定会被打开,她许诺给的百两银自然也就到手了。 如此也能看的出,这阮氏对将军府可真够无情的,既然如此,也别怪她了。 这院中的吃穿用度全是按照将军夫人和嫡小姐的来安排,如今那位大小姐不在,她的衣服首饰,她可以随意穿戴。 她时常会想,若是那位小姐不回来就好了,不过这想法也只能想想。 现下看阮氏的态度,她更是欣喜。阮氏只对她亲和,若能认她做干娘,往后以将军府的名义出嫁,这夫家定会多看几眼。 想着和元唐氏的约定,心下又有了几分得意,转身出去小院,往后门去。 “媛儿姑娘,这是去哪儿啊?” 媛儿扭头,是管家福安的儿子,和他爹一样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不求上进,白瞎了这一副好看的皮囊。 不过这突然出现,还是让她的心跳快了几拍,伸手扶了扶并不乱的发髻,轻声说道: “是长生啊,你今儿怎得空在这闲逛?” 长生看着媛儿笑了笑,黝黑的皮肤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我爹让我来看看夫人院子旁的花草可有需更换的。你这匆匆忙忙要到哪儿去?” “没什么,夫人交代了些事儿,着我去办?” “这天冷,地又上冻,万一摔着可不划算。不如媛儿姑娘和我说说,我代你去。” 媛儿想了想,出声拒绝道: “这怎能麻烦你?还是我去吧!” 说着刚走出一步,踩在地上的冰溜子上,险些摔倒。 长生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你看,这多险?还是我去吧,我皮糙肉厚,抗冻也不怕摔。” 媛儿离他太近,不知是刚才受了惊吓,还是他距离自己太近,一股热浪袭来,心跳的越发快了,连脸都变得发烫。 媛儿低着头,娇羞的低声低喃: “你,你松开我。” “对不住,冒犯了。” 长生将媛儿扶正,才慢慢松开手。 “媛儿姑娘,您看刚多险,您只要下令,小的我定能给你办成咯!” 长生弓着背,笑着看着她,露出两颗虎牙。媛儿看的有些入迷,这好看的皮囊确实养眼。 “容我想想。” 低下头思索了一番,再抬头时,她脸上挂着的红晕仍旧未散开。 “行吧,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你定要去办成咯,若是以后能这样麻利,定不会少了你好处的。” 长生笑着朝媛儿拍胸脯: “您放心,我做事您定然听过,哪件不是做的漂漂亮亮的。” 媛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 “你过来,我仔细与你说说。” “好嘞。” 长生弓下身,耳朵靠近媛儿。 边听边心惊,这将军夫人糊涂啊!这么多年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殊不知,越来越犯浑。 他小时同大公子一起长大,也是他身边的书童,俩人形影不离,情同手足。 后来嫡小姐出生,俩人如同左右护法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 若不是大房投靠,住进将军府,大公子今日或许早已高中。 可夫人把所有的错算在小姐身上,对小姐比下人还要刁蛮。 也是如此,将军才悄悄带走小姐,临行前悄悄找了他和他爹,叮嘱他俩定要守好这将军府,待他们凯旋。 以往大房变卖房中物件,他爹和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不值钱的也无所谓,如今这夫人跟着糊涂,可不能再惯着了。 第394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6) 长生的眼神逐渐深邃,在媛儿看不到的地方似乎能喷出火。 等媛儿说完,他再抬眼,两眼清澈脸上挂上笑,朝着媛儿说: “你放心,这事儿我……” 媛儿连忙止住: “嘘!” 长生压低了声音: “我晓得,我晓得。你回去吧,等我消息。” 媛儿看着他点点头,摘下手上的冰心玉镯塞进他手里。 “这个你先拿着,日后少不了你好处。” 长生手指紧握,不小心碰到媛儿手心,惊的她连忙缩回手,娇羞的低头快步往回走,走出好远扭头看,长生还盯着她的方向招手。 待人走远,长生伸手在衣服下摆上擦了又擦,如同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好一会儿才停下。 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里的玉镯: “哼,真把自己当小姐。小姐的生辰礼都能被你糟蹋,脸可真大。” 嘀咕完用帕子将玉镯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袖袋里。 吹了声口哨,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家丁,一高一矮,俩人朝着长生抱拳: “大哥。” “把冰除了吧!” “是。” 俩人拿了铁锹过来,没一会儿,除完冰直起身,看着长生: “大哥,今日这?” “巧合。小五你到后门告诉赖头,让他去报官,就说将军府丢失的物件,他在南柳巷尾见到过。” 小五看着长生,一脸惊讶,这是要捉人了? “大哥,这南柳巷不是?” “嗯,顺便说说这将军府里出了贼人,若是谁在官老爷到后第一时间到现场,那人定是贼人,不会差。” “大哥,高啊!” “哼,若不是某些人胡作非为,我定不会揭她老底,但这次有损将军府名誉,我们不得不先发制人。” “大哥,等我俩消息。” “嗯,小五你去,小六还有其他事要做。” “行,我先去了。” “嗯。” 等高个儿走远,矮个儿转过身: “大哥,莫非让我去找那大房夫人身边的丫鬟?” 长生看了看机灵的小六,一脸欣喜: “小六挺聪明,要如何对那丫头讲,不用我交代了吧!” 小六拍着胸脯说道: “大哥放心,这事儿定能给你办成。” “嗯,去吧。” 俩人分头行动,赖头刚听小五说完,怒不可遏: “这婆娘欺人太甚,小五哥放心,将军府的事就是我赖头的事。哎,即便如此我也还不清将军的大恩情。” 小五拍了拍赖头的肩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都是将军的人。兄弟,此事便多谢了。” 赖头抱了抱拳,转身朝着顺天府走去。 他姐夫谢安是顺天府的衙差,深得府尹大人重视。 将军府丢失的物件月半前已报官,如今一点消息都无,府尹大人也头疼的很。 谢安听到这消息,只差把赖头抱起来转两圈。 简单问了两句,带着赖头进了顺天府,敲响张大人的书房门。 “谁啊?” 府尹张大人语气中的烦躁被俩人听了个正着,俩人对视一眼,谢安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大人,有人报案,将军府丢失的物件在南柳巷见过。” 桌椅碰撞的声音后是走到门口的脚步声。猛的打开门,张大人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俩人: “当真?” “当真。” “进来吧!” 张大人转身,俩人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卑职\/草民见过府尹大人!” 张大人端坐在矮榻上看着几俩人: “起来吧,仔细说说?” 赖头上前一步,弓着背,抱着拳: “大人,草民赖头,做些小本生意,今日经过南柳巷,巷尾一户人家半掩着门。俩人正巧在院中观赏一件琉璃宝瓶,那瓶子的模样和将军府悬赏的物件一般无二,小的家都未回,先来报案。” 张大人抬头看了看他,布料上乘,看着像个生意人,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说你无意间见到?怎会,如此凑巧?” 赖头并未接话,站在张大人面前,恭敬的说道: “嘿嘿,这不是将军府说的凡提供信息者皆有奖赏吗?草民是因此来的。大人若是不信,小的愿带大人前往,此时那人定然没有出城,赃物也还在家中。” “那若是人去楼空,又该如何?” “大人若不信,不妨让差大哥带人跟着草民去,若是草民谎骗官差,抓了草民便是。若是大人犹豫不决,错失抓人的好时机,想必大人更食不下咽,寝不能眠。” 张大人见他一脸诚恳,又有十足把握,让谢安带了几人跟他前去。 路上,赖头对谢安悄声说道: “姐夫,你立功的机会千万别错过。” 谢安欣喜的点点头。 这边,小六“正巧”遇到春梅: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 春梅揉着胳膊说着。 “哎呀,对不住了春梅姐,我这忙着去给老夫人告喜,走的匆忙了些。您没事吧!” 春梅听到老夫人告喜几个字,站直了身体,顺便往前凑了凑,看着眼前这人,: “是小六啊,是何喜事能让你如此这般?” 小六朝着春梅笑了笑,一脸喜色: “春梅姐有所不知,盗取咱将军府的贼人有消息了。” “真的?是哪个不要脑袋的?” “一刻钟前听那官差大哥说是在南柳巷,估摸着这会儿已抓住了那贼人,我这才匆忙去找老夫人告喜去。” 春梅听到南柳巷,那还了得,心下紧张的揪在一起,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七拐八绕的去了大门口。 小六见事已办成,去前厅兜了一圈回了偏院找长生。 春梅瞅准机会,扑到唐氏身边,嘀咕了几声,唐氏哭声戛然而止,惊慌的看着春梅,心下早没了主意。 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下台阶往南柳巷走去。 春梅跟在身后,悄悄塞了张银票给人群里的某人,那汇集在门口的众人瞬间散去。 元唐氏紧赶慢赶到了南柳巷,趴在大柳树后偷看,赖头一眼就看到了他。朝着姐夫的胳膊碰了碰。 “姐夫,柳树后那人便是同伙。” 他们来时,门关着。但房内摆放着几件价值连城的物件,其中好几件是将军府的。连那个宝瓶也在其中,与这土屋格格不入。 想必是贼人还未来得及变卖的赃物,正着急未找到人,这就碰到同伙了。 谢安一声令下,俩衙差快步跑过去将刚转身要逃走的元唐氏抓了个正着。 跟在不远处的春梅见状,躲进角落偷偷看着,待亲眼看着唐氏被衙差抓走,惊慌的差点喊出声来,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摆转身消失在角落。 唐氏被莫名其妙的下了狱,两手抓在木门上胡乱的晃着,铁链撞击声叮当作响,口中大声喊叫着: “我是元将军大嫂,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抓我?快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 此事板上钉钉,人赃俱获,她即便再吼叫,衙差也不会多问一句。人家该干嘛干嘛,完全不理会她。 春梅着急忙慌的去了元明荟暂住的客栈,将此事告诉给她。 她只是惊讶了片刻,后又慢慢坐下。 这几日她没想到老太婆如此狠心,刚过冬月便把他们赶了出来。 她爹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又躲在哪里赌钱,她和她娘合计着怎么才能回去? 今日只是试探试探老太婆,去将军府上闹,她总不会赶尽杀绝,不认他们。想不到她如此不领情,宁可让她娘在门口哭闹,撒泼打滚,愣是不开门。 如今唐氏被抓定是有人在背后促成的,但也只能说她这个娘不安分。放着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学着别人在外养人,如今这落的人财两空,她也帮不了。 抬头看着春梅: “你回去吧,此事我已知晓,会从长计议。” “小姐,夫人还在大牢里,万一屈打成招怎么办?若是她为了柳……” 元明荟拍着桌子猛然站起身: “闭嘴!” 春梅哪见过如此狂暴的元明荟,吓的她后退了好几步,连忙闭上嘴。 元明荟意识到自己失态,又随即说道: “我也是担心娘亲过于心切,你切莫多想,你先回去,将军府还要劳烦你盯着,我娘亲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春梅点点头,福了身,快步走出客栈。 【这小姐怎和往日不一样?】 思索一番,这又不是她能左右,想想也是算了,只能找找旁人问问看。 找遍了大爷可能去的地方,未见人影,无奈只好往回走。 刚走到将军府外,一辆半新的马车停在大门口,门从内打开,管家从门里迎出来。 车上下来一年轻公子跟随在他身后进了将军府。 春梅见过他一面,这是大公子,只是长久未和大房一家联络过。不知他会不会帮忙将唐氏赎出来,若是她要在牢里待一辈子,自己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可如何是好? 春梅只好进了将军府,从长考虑。 元明荟带着石榴找到元平时,他正躲在街角吃酒。往日在将军府,一副作威作福的模样,如今这穷酸样子真让人嫌弃。 被赶出将军府,他身上本就没几两银子,又被他拿去下注,风餐露宿两日混在乞丐堆里,身上散发着一阵恶臭。 元明荟用帕子遮住口鼻,站在他旁边: “我娘被官府扣上偷窃的帽子,如今被抓入牢中。爹,你就少喝点吧!” 第395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7) 元平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头也不抬的说着: “知道你祖母为何将我们一家赶出来吗?” 元明荟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怎么又说起这些了? 脸上的怒色渐深,刚想开口问,只听她爹说道: “那院子里的物件,其中三件是我卖的,剩下的十五件多少被你拿去的,多少被你娘拿去的,你祖母心里都有数,如今这偷盗的罪名被你娘扛下了,莫非你想去替代她?” 说完,抬眼看了看元明荟不可思议的脸后又低垂着眼眸看着只剩下一少半儿的酒。 随即,元明荟尖锐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他们,往前走了一步,忍着恶臭,低声说道: “她知道了,为何不说?为何还让人去报官?” “有什么不可能呢?说出来让别人嘲笑她这个诰命管理不善吗?若她说出来怎么将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元平喝下碗里的酒,重重的将碗放在木桌上。 他这个母亲啊,多半是在报复当年他娘抢先占有他爹的仇吧! 可他娘生下他就没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气还未消吗? 元明荟看着她这个爹,她有些看不透他: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劝着些?” 元平抬头看着她,元明荟被他微红的眼睛看的有些发怵,似乎透过她看着别人一般。 正当她准备扭头之际,听他轻哼一声: “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当时你们拿去换钱时怎么没想起我呢?别以为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和她计较。至于你……你别管了。” 元平仔细看着跟前养了多年的女儿,他那时怎没发现她的眉眼与自己并不相似呢? 可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周氏已经不在了,心下叹了口气,低垂着眉眼又倒了半碗酒。 这唐氏做的那些荒唐事他都知晓,这次唐氏被抓多半是他没想到的。既然入了大牢,他不会再多管半分。多年的积蓄他还有些,借此也能和她们母女俩撇清关系。 日后,不管他去哪里,都和她们没有半分关系。 云明荟见左右劝不动她爹,也并不想用自己去替换她娘,随即头也不回的带着石榴回了客栈。 …… 边关。 元丰带着众人将蛮夷围了两天,苍擎二哥苍敖不得不降,可这也只是暂时的,不知多久他们又会再次发起进攻。 第三日,元丰带兵回营路上只觉得心头堵的慌。让几位将士带领大军,自己骑着快马先行一步回了营。 回了主帐,正巧元歌也在帐中。 又折身走到门口,看四下无人,转身快步走到元歌身边,摘下甲胄,轻声说着: “晚晚,我这心中不畅,莫不是京中有变?” 元歌见此,宽慰道: “爹,切莫多心,前些时日收到长生来信,京中一切安好。” 元丰皱着眉,他的心口仍不畅快,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抬手按了按: “是吗?我总隐约觉得有事发生。” 元歌拉过他的手腕搭了脉,片刻后又放下。 “爹,你身体无碍,或许上次体内毒素未清,等我明日去找几味药草煮水喝,定能药到病除,你切莫多心。” 元丰听元歌说完,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眉头仍未松动半分: “如今这蛮夷越来越躁,不知是否会如疯狗一般,咬着不放。京中多年未归,不知又有些怎样的变数。” 元丰别的倒不担心,只担心阮氏又做出什么不利于晚晚之事。 元歌看出他的焦虑: “爹,等我们解决了蛮夷,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回去过个年。” 元丰看着元歌的眼神越发心疼。 这边关将女儿如花似玉的脸磨成了糙汉,那京中更是有恶人等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苦了你了。” 元歌看着他笑了笑: “无事。” 元歌出了营帐去找苍擎,他还未离开回蛮夷。此时,正帮大能运冰送水。 这么冷的天,硬是把他累的满头大汗。 元歌递过去一块布巾: “苍擎,替我给你父汗带句话。” 苍擎心中有些不安,伸手接过,擦了擦额头: “要带什么话?” 元歌背着手,看着他紧张的模样: “若是他紧咬着不放,我将和蒙天联手,夺下他的可汗之位。” 苍擎一把抓住元歌的手腕,眼神狠戾: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知这会死多少人?” 元歌一把拍下苍擎的手: “呵,那若是你父汗应了我的条件,不仅不会有伤亡,每年还能得到西晋分发的粮。” “此事你能做主?” “哼,他做不了主,我可以!” 这两日他以为元戈会去找他,可左等右等人影都没见到,索性自己先过来看看。 大老远便看到俩人凑的如此之近还手拉着手,只觉得颅顶充血,两个大男人在军营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气的他连忙跳出来,甚至都没明白俩人说什么,抢先应了句。 苍擎扭头见是慕容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怎么哪儿都有你?如鼠似蚁,无处不在。” 慕容翀看着苍擎,一脸怒色: “哼,那也比你这苍蝇强,没事只会围着小将军转。” 苍擎气的伸长手指指着慕容翀: “你……哼,本皇子不和你斗嘴。” 扭头看着元歌: “小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 慕容翀顿时来了脾气: “呦,这人家借一步说话爽快的很,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到我这就是没话说。元戈你是西晋人吗?你如此这般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身份。” 元歌看着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正准备教训教训,谁知苍擎成了她嘴替: “我突然想起你们西晋有句:狗嘴吐不出个牙。小将军,这话用在这里是不是正合适?” 无歌手握成拳挡在唇边挡了挡翘起的嘴角,随后说道: “嗯,挺合适。” 没再理会在背后鼓起腮帮子气的瞪大眼睛的慕容翀,带着苍擎去了她的营帐。 慕容翀看着俩人离去的方向,愤怒的握紧拳头,甩了甩衣袖,怒气冲冲的朝着反方向走去。 大能和另外几个火头兵看的一愣一愣。 等人都走远,一小兵双手抄在袖口,走过来碰了碰大能的肩膀: “大能哥,小将军和那敌军俘虏还有那送粮来的大人好似那戏文里争抢心上人的戏码!只不过可惜了……” 大能扭头看着他: “可惜什么?” “可惜了小将军并非女子,若是女子,这俩人当场便能打起来。” 大能拍了拍他脑袋: “傻小子,胡说什么,才看了几场戏都敢在背后编排小将军了?” 那人揉着脑袋,看着大能: “大能哥你别小看人,我以前可是戏班里的武生,戏班活不下去我才离开入了军营。那小将军的模样和往日戏班里女扮男装的小生不相上下,只是这小将军更英气些。” 大能一把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周围没人,才松开手: “你不要命了,敢这样讲?切记,以后这话谁也不能说,知道不?” 那人点点头,大能才松开手。 大能看着走远的元小将军,又摇了摇头,转身进了伙房。 今晚元丰犒赏大军,将上次采买回来的美酒拿出来几坛,每人分了一口。 借着清冷的月色,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 慕容翀盯着火堆不远处的元歌。 和别人聊的如此开心,对着自己一脸冷漠,竟还有股莫名其妙的火气在体内乱窜。 见旁边的酒坛里还剩些,起身又倒了一碗,看着元歌的方向,一口干。 夜已过半,天色突变,乌云遮月。 一把匕首冒着寒光出现在元歌脖颈边,此时她才猛然惊醒。 只是醒来瞬间,有些怀疑自己今日为何睡得如此深沉? 等听到身后人不稳的气息声和淡淡的酒气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对某人的防备如此之低,这样不好。 身后那人紧握着匕首,身体又往她跟前贴了贴,唇瓣只差分毫便能碰到元歌耳畔,轻声说着: “醒了?” 过了一会儿见她未出声,把放在元歌脖颈间的匕首又往上提了提,元歌能感受到匕首的冷寒之气。 “元戈,我知你醒了。” 见元歌未理他,自顾自的说着: “你为何看我不上?为何对着别人可以喜笑颜开,对着我面如寒霜?莫非我就如此入不了你的眼?” 慕容翀呼出的热气混杂着酒气喷洒在元歌耳垂让,她有些不舒服,轻轻地动了动。 “别动,刀剑无眼,小心伤了你。” 第396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8) 元歌还未想到此人如此疯魔,大晚上不睡觉爬上她的床,竟拿着匕首抵在她脖颈。 以防激怒他,元歌轻声问道: “燕公子,这是作何?” 慕容翀今日本是有些不服气,见不得元戈对他这样区别对待。 可谁知喝了酒,这种不舒服越发强烈,驱使他定要来找元戈说个清楚明白。 借着酒劲摸进元戈营帐,鬼使神差的拿着匕首想要恐吓他一番,听他求饶,听他说以后再不会对他这般冷漠。 可凑近了元戈,一股馨香迎面扑来。连他的声音听到也如同在呢喃,听的他全身发热,身体有些隐隐不适。 强韧着心中的焦躁不安,咬牙切齿的在元歌耳边说着: “不做什么,只是见不得你对别人好。” 元歌轻声说着,唯恐惹怒了这疯子: “燕公子这话说得未免牵强了些,我待军中之人,皆平等。” “是吗?我来军中数日,为何未见你一碗水端平过?” 帐外的灯火未熄,借着灯火看着元歌纤细的脖颈,他收回匕首,在元歌背后点了两下。随后伸手放在元歌脖子上空,只差半寸便能碰到。 元歌觉察出他的异常,轻声问道: “那燕公子,想要我如何?” 慕容翀悬着手,看着元歌的脖子有些入迷: “不如何,待我和别人一样,甚至更好些。” “好。” “呵,答应的这么爽快,谁知你是不是在骗我?” “那你说,我要如何?” 慕容翀眼神涣散,思绪飘远,似乎想起元戈救他时的场景。当时他的眼里明明全都是自己,后来解毒那几日,他也对自己无微不至,反倒是入了军营怎会如此陌生? 初见时的熟悉让他如同遇到故人,他只想和他走近些,他有什么错? 若是放在京中,他的话谁敢不从?可如今他掩藏身份,元戈见他如避蛇蝎,为何当时救了自己又装作互不相识?他想不明白。 越想越气愤,手按压在元戈的脖颈上摩挲着那处细腻的肌肤,贴近了她耳畔说道: “你,只能对我一人好,不许和别人走太近。你是我的(恩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和他们单独相处。” “你做梦。” 慕容翀一手抓紧元歌纤细的脖子,张口咬上元歌的耳朵,舌尖不经意的划过耳垂,引的元歌全身颤栗,低沉的声音闷哼了一声。 慕容翀全身紧绷,眼神充血,带着雾气的眸子猛然清醒,连忙松开嘴,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 “从未有人敢忤逆孤……吾意,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三番四次视我如草芥?” 元歌眉头紧皱,这人是疯了吧! 她如今男儿之身,他竟还如此癫狂,莫非真是酒精作祟?隐着怒火,开口说道: “莫非你是王孙贵胄不成?” 慕容翀的手并未离开元歌的脖颈,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元歌细嫩的脖子。 “怎么?想知道我的身份好求我收了你?呵,求我的人多了去,你先候着吧,等我何时心情好了,再考虑收下你。” “你,想太多。” 元歌听他如同癔症般的自言自语,强忍着不适冲破穴位,额头带着细密的汗,口中的血腥味提醒她今晚的仇,一定要报。 元歌抬手打掉他放在颈间的手,翻身抽出枕下的九节鞭,鞭鞭往他身上抽,打的他清醒了不少。 他手中的匕首只适合近攻,抬手间又被元歌抽了好几鞭。 “你竟然冲破了穴位?你不要命了?” “呵,与你何干?” 元歌继续甩起长鞭往慕容翀身上招呼。 慕容翀一把抓住长鞭,鞭上的倒刺扎进他手掌心都未觉察。 他本想将元歌拉近自己跟前,可任凭他怎么用力,鞭子那头的元歌仍纹丝不动。 元歌一把扯过九节鞭,倒刺从慕容翀的掌心穿过,带起血肉,他才皱了皱眉。 元歌收回长鞭,借着帐外的灯火,看着对面那团身影: “燕岁,你护送军粮早已完成多日,明日我让我爹派人送你回京。” 不给慕容翀任何反驳的机会,元歌拿起披风走出营帐。 这人越发难缠,今日敢夜探她的营帐用匕首逼她就范,日后不知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还是送走的好,眼不见为净。 想起刚才的触碰,元歌全身如电流穿过,不舒服的皱着眉头。 元歌转身去了马场,牵出风驰朝着营外跑去。 风驰似乎看出她的心事,带着她漫无目的驰骋。 半个时辰后,停在一处土丘上,隐约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 “风驰,去那儿看看。” 风驰放低了声音,冲着火光走去。 临近时,元歌翻身下马,拍了拍它的脖子,风驰点点头朝着远处走了走。 元歌猫着腰找了个隐蔽的土丘看着不远处的景象,其中一人在火光的照耀下能看出整个面部轮廓,和苍擎有些相似。 对面站着几个蒙面人,从身上的黑衣来看,并非西晋或蛮夷,可看几人身形轮廓和蛮夷不分上下。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元歌脑海中。 那人对着对面黑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更加重了元歌的猜想。 黑衣人点头离开,那人站了一会儿刚要转身之际,元歌出现在他身后,一把软剑抵在他脖颈间。 他自认为功夫不弱,可身后多了个人竟没觉察,扭头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色,心中大惊,可并未表现出来。 感知着肩上的长剑,并不是蛮夷常用的弯刀,随后试探性的用西晋话问候了一句: “阁下这是?” “苍敖?” 那人听到声音先是一怔,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黑灯瞎火的夜半与人约在这百里外的戈壁滩,若说他什么都不图才奇怪。 那人慢慢转身,从身形看,对面是一黑衣男子。 “你是?” 元歌并未回他: “刚那几个可是蒙天手下?” 苍敖气息停滞了片刻,又笑着说着: “阁下是西晋的吧,莫非是逃兵不成?” 元歌并不理会他的激将法,出声问道: “苍敖,若我告诉你父汗,你才是那个叛徒。你猜他,会怎么做?” 苍敖动了动身子,元歌呵斥道: “别动。” 苍敖继而开口说道: “呵,我做了什么便成了叛徒?莫非西晋就这点出息,学会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最清楚,若是想知道你说了什么,也不难。先把你杀了,再把刚才那几人抓住,在找三皇子苍擎定能问个明白。” 苍敖听到苍擎二字,怒火中烧: “苍擎在西晋军营数日,莫非忘了自己身上流的是蛮夷的血?” “呵,那也比你这个叛徒强。” 苍敖哪能听得这话,抬手朝着元歌抓去,元歌还未和他正面对战过,漆黑的夜色也不影响她发挥,手腕反转带着软剑朝他身上刺,只听他频吸凉气。 在元歌刺中他胸口前,他抬手挡了下,剑偏了几寸刺在他左肩。 见与元歌正面对抗已无胜算,便想着从旁策反。 “若是小哥今日能助我,日后等我成为可汗定会分小哥百匹骏马,百头牛羊。” 元歌不为所动,继续挥着手中的软剑。 苍敖见此无效,边喘息边说道: “再加十个美人,如何?” 元歌手中的软剑停了半分,苍敖见有效,继续说道: “我蛮夷的女子虽说身强体壮,但尝过的都说好,小哥若是不信,可亲自体验一番。” 元歌抓起软剑朝着他劈去。 “能把女人当货品,你这种人也好不到哪去?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早些除了去。” 元歌下手没在留情,苍敖见状更是惊慌,被元歌一脚踢翻在地后,抓起地上的黄沙朝着元歌扬起。 元歌预判了他的动作,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倒地,软剑抵在他喉间。 “苍敖,若我是你,也知此时该如何做才能活命?” 苍敖吐出一口血,抬头看着那团黑影,心下有些惊慌,打不过又逃不掉,不知之后该如何。听他这意思定是要为委曲求全才行。 “不知阁下想让本皇……在下做什么?咳咳咳。” “劝你父汗投降,向西晋俯首称臣。” “呵,阁下是觉得我的话我父汗会听吗?” “嗯。” “其实你错了,苍擎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的话才管用。” “是吗?既然如此,不如把你也抓回去他,以此要挟你父汗,看他如何应对。” “你……” 苍敖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元歌等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 “我,我可以回去试试,至于成不成另看。” 元歌见他如此敷衍,一把挑破他的衣领,一枚玉质印章掉落在地上,他伸后去摸,元歌手中的剑更快一步,刺破他的手背。 顺带着挑起地上的印章,伸手抓起。 “这个我先留下了,若是事不成,你这皇子之位也坐到头了,更别想着蛮夷可汗。” 元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风驰从夜色中冲出来,元歌拉起缰绳翻身上马,朝着大营飞驰而去。 第397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19) 慕容翀在黑暗中站了一刻钟,从最初的朦胧未醒中清醒过来,他自嘲的摇头,抹掉唇角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嘴角弯起一抹邪笑: “啧,何时孤竟变得如此饥渴?饥不择食?哼,看来那坛酒是该砸了!” 伸手摸出一条丝帕,胡乱缠在手掌上。正准备出门,抬脚带动身上的伤口,眉头轻皱。 被这丝疼痛牵扯,他心里更清楚,到底是那坛酒有问题,还是他,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低声说道: “呵,如此心狠手辣,当真是救我那人?” 抬手间,案几上的油灯燃起,透过微弱的光将营帐看了个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比他住的还要简陋些。 案几上的盒子倒是引起他的注意,与帐内其他物件很不相配。 打开,里面放着些来往的书信,最上面一封写着:晚晚亲启。 一时间看不出是元戈写于他人,又或者别人写于他。若是前者,慕容翀皱起眉,眉头上的沟壑渐深,眼神发狠,手指握紧,那信封在他手中变了形: “晚晚?呵,莫不是你哪个老相好?哼,身为军中之人,不洁身自好,还与她人叫的如此亲密,孤倒要看看这人是何人?” 正要去拿,帐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扭头看了看门口,将带着褶皱的信塞进怀里,关上匣子,熄了案几上的灯。 帐外那人来回踱着步子,并未打算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说道: “元戈,我是苍擎,我是来……来向你道别的。你说的对,我应该劝说我父汗多为牧民想想,而不是一味的将草原据为己有。我……” 慕容翀听到他声音本就一脸嫌弃,心里嘀咕: 【如此无能还被称之为男人,奇哉!】 再听到他停顿不语时,心被莫名揪起,往帐边跨了一步,耳朵也往帐边贴了贴。 苍擎继续说道: “若是此后蛮夷向西晋俯首称臣,你可否来我的家乡看看!” 慕容翀听完只觉得脑中充血,双耳失聪,手心攥紧,掌心的温热并未让他发觉。 那种让他血脉翻腾的感觉许久未出现过,他歪了歪头,以疾风般的速度冲出去,将苍擎按在地上捶的满地找牙,抬手间浓稠的血液粘满双手。 恍惚间醒过来,刚才那场景仅出现在自己脑海里,此刻他仍站在帐内,只是那双带着血液的手正放在脸前。 慕容翀扭头透过营帐,发狠的看向苍擎站着的地方,他身为蛮夷人,难道不懂蛮夷人邀请别人去他的家乡意欲为何? 那是男女互相心悦后的定情之请,若是一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邀请了去,往后再想回家就难了。 元戈是男人,他也是,这厮想做何? 据他所知,苍擎母亲便是西晋人,被他父汗这样虏了去,他不应该该不知道。 慕容翀想,若是他再多一句嘴,他定会把他捶的回不了家。 等了好一会儿,苍擎未等到元戈回复,也未再开口说话。 慕容翀被提起的心瞬间也被放下,只是疑惑这厮为何还站在门外? 苍擎回想这些时日和元戈相处,虽说刚遇见时被虐的很惨,他也知自己在元歌面前做的那些手脚都被一一识破,但元戈并未和他计较,还教了他很多为君之道。 他知元戈在引导他,想让他继他父汗的位,可那位置堆积了太多牧民的血,他并非圣人,但他也不想把别人的命当作自己的垫脚石。 若是能解决蛮夷如今遇到的问题,他宁愿向西晋俯首称臣。 今晚和元戈聊了很多,他佩服他的领兵之才,更佩服他的深谋远虑,说了很多他从未听说过的话,但他知其意。 从真木恒背叛他后,他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他十分珍惜且喜欢这个朋友,若是……若是他愿意去他的家乡,他此生不娶只陪着他也可以。 可元歌并未给她任何答复,甚至连问一声都没有。 虽说有些失落,但还是尊重元戈的选择。 转身回了营帐,简单收拾一番,从营门口走了出去。 身后不远处,一道敏捷的身影闪过。 慕容翀浑浑噩噩的回了营帐,天启站在营帐门口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主上,您这是?” “滚。” 这熟悉的字眼,他才觉得他那个近乎病态的主上回来了。 心中竟然有几分惬意,扭头间看着他的背影,有几处衣服破裂,莫非受了贼人袭击? 让一旁的小兵去叫了地离,他站在门口一脸警惕。 慕容翀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掌心翻起的血肉。 他并未感觉到疼,只是呼吸有些困难。 当初听清远那和尚说是元戈救他,他并没有太多想法。送粮途中他中毒又受伤被元戈所救,他心存感激,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时刻关注元戈也只是纯粹好奇。三年前能成为元丰的左膀右臂,看来能力不简单。 可今晚听到苍擎那些话,他猛然醒悟的占有欲想迫切把元歌拉入他的阵营。 胸口闷疼,干咳了几声,拍了拍胸口,摸到那团被他带走的信件。 不知是纸张太过于脆弱,还是他刚才用力过度,信件打开后早成了碎片,零星的看出几句: 【吾爱晚晚,万分想念】 【请千万保重身体】 【盼之、念之、思之】 慕容翀眼睛充血,本就碎片的纸张在他手中化为粉末。 一股不该有的心思在心中蔓延开来。 次日一早,元歌去找元丰,在营帐门口碰到走出来的慕容翀。 云淡风轻的看着她笑了笑: “小将军,早啊!” “嗯。” 元歌点点头走进营帐,慕容翀看着他的背影,继而转身离开。 “爹,为什么不能?” “晚晚,我这,这......” “爹,是他威胁你吗?” 元丰无奈的摇摇头,这哪是威胁,是命令啊。 太子殿下刚来找他便是说明要等蛮夷归降后同大军一道回京,若是提前派人送他离开,大不敬的帽子可是会被扣在元家人头上。 元丰无奈至极。 元歌见元丰无奈的看着她又摇摇头: “莫非他真是皇亲贵胄,不能冒犯?” “你怎知道?” 元丰猛然抬头看着元歌,一时间竟暴露了,后又连忙的低下头: “没有,别瞎说。” “爹,你不用遮掩,我早已猜到。” “晚晚,你可记得三年前来边关的路上在万丈崖你救下的那个男子?” “是他吧。” “嗯,当时我拉着不让救,有大半原因是......” 元丰扭头看了看营帐,压低了声音对元歌说: “皇上想让他死。” “为何?他不是皇上的儿子吗?” 元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爹,他告诉我他姓燕名岁,试问整个西晋,还有谁敢姓燕?” 元丰了然的点点头,不得不佩服晚晚的聪慧和敏锐。 “既然被你猜到了,有些事,爹和你透个地,以防遇到时手足无措。” “嗯。” “他是皇长子,也是太傅之女皇贵妃的儿子。” 元歌脑海里出现一段原主的记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半蹲在地上伸手去抱她。轻轻摇摇头,看着元丰,听他继续说着: “众人都在传他的太子之位来路不正,多半说是皇贵妃以死相逼换来的,但我知晓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她召你进宫小住的日子?” 元歌摇摇头,她对这个皇贵妃有些莫名的熟悉。 “哎,也不怪你,当时你回到家,高烧退后大夫说你得了失语症,很多事不提起是会被忘记的。” “皇贵妃,是个怎样的人?” “温柔娴和,待人亲切,从不会仗着皇上的宠爱作威作福。” “那她为何会殁?” “对外宣称善妒且以死相逼让皇上立皇长子为太子,从那之后皇上才对他相看两厌,甚至总在想方设法的对他下死手。这次能让太子来送粮是我着实没想到的。” “此话又为何?” 元丰指了指长椅,元歌会意,跟在元丰身后坐下,听他低声说道: “从他被封为太子起,便被皇上以护城为由软禁在京城,一举一动皆受监视。” “他这个太子之位坐的挺憋屈。” “是啊,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几次,并未有过太多交集。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他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可这些时日的了解,并未如此。“ 元丰虽说对太子并不了解,但介于皇贵妃的关系,他对慕容翀并不厌恶。对他这些时日的了解,或许之前他在京中的形象是刻意为之,以此迷惑皇上。 有些事不可说、也不能说。 “爹,皇上人如何?” 元丰扭头看着她,有些诧异,这正说着太子,怎会转移到皇上身上? 元丰低头思索了片刻,并未正面回答: “就拿这次京城送来的军粮来说,是太子殿下的功劳。或许是他为出京城想到的计策,但也切实在为边关将士思虑。而听说那位在太子请愿送粮草前,还在让兵部伪造战报。” 元歌心下了然,开口说道: “他留下也不是不行,但要和将士吃住一起,上阵杀敌也要算他一份。” 元丰猛然抬头看着元歌,父女俩心中的默契再次达成一致,元丰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他这古灵精怪的女儿啊,一点就透。 “行,我去找他说清楚。” “好。” 第398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0) 慕容翀看着眼前的元丰,不太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元将军,这是何意?” 元丰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周围的众人,高声说道: “燕公子既然不愿回京,此后便是军中一员,需与将士同吃住,也需同将士们一道上阵杀敌。“ 慕容翀看着元丰,一时间没压住“火气”: “本官可是朝廷派来运送军粮的官差,你怎敢如此待我?” 元丰手背在身后,看着他: “那请问公子在京中任何官,担何职?” “我,我......” 慕容翀我了好一会儿没说出来,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这些不重要,不管我何职,我也是皇上亲自点名,派来运送军粮的。” 不等元丰开口,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先深吸一口气,这皇上亲自点名,官职能小了?若是说不出来,那也是皇亲国戚,这见了不得叩头跪安吗? 可看元将军对他并无恭敬之意,顿时对元将军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这种不畏权贵的人不多了! 元丰并不知晓周围人对他的感受,开口说道: “哼,本将还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如今军中粮草欠缺,军中之人一视同仁并不会区别对待,我言尽于此。” 元丰黑着脸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嬉笑着看着慕容翀: “就这小身板上阵杀敌,蛮夷先把他砍了。” “可不是,瞧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堪一击。” 慕容翀扭头看着那几个嘲讽他的士兵,眼神凶狠的瞪了回去。 看着元丰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此后,他“被迫”搬出单人营帐住进几十人的通铺里,跟着其他将士吃住、训练。 即便如此,他仍抽空去元歌面前晃悠。 这日又和往常一样,他又晃晃悠悠的走到元歌面前,元歌正擦着手里的兵器,见他站着不走,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很闲吗?” “呵,还不是托你的福,让我有事可做。” “既然知道,还不加紧训练。” “啧,元小戈,打个赌。” 元歌放下手中的大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军中之人,忌赌。” “无需银子,若是我打赢你,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拒绝。” 元歌转身将大刀放好,起身要走,慕容翀伸手朝着元歌背后袭去。 元歌转身反击,俩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一群看热闹的兵又围了上来,看着他俩,低声说道: “这小子身手不错啊,能接住小将军好几招。” “你太小看他了,我也以为京城来的公子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啊!”顺带着拍了他一巴掌。 “昨日,我见他把兵器架抱起来换到了哪儿!” 边说边指着刚才元歌旁边的架子。 “嘶,此话当真?今日我见那架子移了百尺,以是大伙儿抬的。” “就是他,只有他一个人,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啧啧啧,那要是让这小子上阵,那不把蛮夷打个屁滚尿流。” “哈哈哈哈。” 盛圢听到旁人对话,看着俩人发呆,将军怎会让他入营当兵的? 此时,正较量的俩人越打越凶,谁也不让谁。周围人连连后退,仍有些不小心被兵器伤到的。 元歌本想给他个机会让他赢一局,可见他拼了命的进攻,一个转身,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他的肩头刺去。 慕容翀只要侧身便能躲过去,然而,他邪笑着看着元歌,迎着剑峰扑上去。 剑尖刺穿肩头,滴着血。 他近距离的看着元歌,唇角翘起,仿佛身上的伤与他无关。 “小将军,你赢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盛圢站在慕容翀背后,此刻并未看到他的动作,只看到元戈猛然抽出软剑,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正在追赶他。 或许只有慕容翀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给你暖床都可以。】 盛圢上前,递上一块干净的布巾: “去找军医包扎伤口。” 慕容翀并未伸手接,看了眼布巾又抬头看着盛圢: “左前锋,你跟在将军身边几年了?” “十年,但我并未去过京城。” 慕容翀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问: “可否见过将军身边出现过女人?” 盛圢一时间火气乱飞,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元将军,当即怒斥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是......” “若要在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些污秽之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刚看着他和小将军对打,身手并不差,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盛圢怒气冲冲的离开,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响起,慕容翀低垂着眉眼扭头,抬眸间瞬间安静。 “没事做?过来讨打。” 低沉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小兵早没了身影。 慕容翀扭头看着肩膀上的血迹,啧了两声: “下手挺狠,不过,我喜欢。” 自言自语完,回了营帐,找地离给他包扎。 ...... 腊月初一前,大大小小的仗又打了几场,众人看着慕容翀“不情不愿”的被元将军硬赶着往战场上推已习以为常。 正当准备好看他笑话时,总能看到他不要命的把蛮夷往回赶,顺带着还俘获几匹战马。 就连牧野也背着盛圢悄悄的去关注他。 腊月初一这日,他冒雪截获一封密函。 说来也巧,本该是元戈要去的,结果刚出营帐腹痛难忍,脸色苍白。元丰便让他去,好巧不巧,让自己抢了功。 等解决了那送信之人,一刻没耽误,迎着风雪快马回营,可谁知距营地不到十里地,马踏空带着他滚进雪窝里,要不是听到元戈在叫他,兴许这一觉便也就睡过去了。 摸着从雪窝里爬出来,除了满地白雪,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顺着哀鸣找到那匹马,只剩出气,无奈只好徒步往回走。顺着记忆往营地走,脚下的雪已淹没脚踝。 刚走出一刻钟,漫天鹅毛大雪扑扑簌簌往下掉。 孤寂和落寞一时间涌上心头,他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尖,自嘲一声,继续迈着艰难的步子前行。 天色擦黑,他一身大雪的出现在元丰的营帐里。 看着旁边安静看书的元戈,忍不住走上前将他抱了个满怀。怀里的元戈抬头看着他,眉目清秀,眼波流转,伸手抚上他冰凉的鼻尖,轻轻点了点,出声说道: “此行辛苦,我为你煮了姜茶,先去喝一碗。” 慕容翀伸手按住即将滑走的手,刚想说两句,被对面的声音突然打断: “燕公子,燕公子?” 慕容翀一时间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幕不过又是自己的臆想,此时此刻他正站在营帐内发呆。 见几人都看着他,开口说道: “腿麻了。” 元丰见他浑身是雪,起身将他身上的雪扫下,又转身去拿了大氅,本想自己上手帮他系上,可旁边还有俩人,只随手递了过去。 “嗯,多谢。” 慕容翀将大氅披在身上,掏出那个装着密函的木匣子,递给元丰: “能打开吗?” “我试试。” 一时间帐篷里的几人各忙各的,元丰接过仔细看着木匣,另外俩人微微扭头看了看慕容翀。 【这小子对元将军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哎呦,这立了军功就是不一般。】 慕容翀歪头看了看元歌,元歌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兵书。 过了好一会儿,元丰翻遍了木匣子,严丝合缝,除了一个类似印章的图案,没找到任何能打开它的位置。 “莫非这盖印是钥匙?” 元丰抬头看着身边的盛圢,一时间看的出神,都没发现旁边多了个人。听他这么说,接着问道: “小圢认识这个?” “蛮夷俘虏苍擎还在的时候,听他说起过,这是他们蛮夷部落首领惯用的伎俩。” “那这又是谁的印章?” 盛圢接过去看了又看,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元丰: “要是没猜错,这是他二哥苍敖的。” “当真?” “义父看这里。” 盛圢指着一处凹陷: “有次苍擎的印章掉落,被我捡了去,归还时他提了一嘴。他的印章凸出,他二哥的印章这里凹陷。” “这要怎么开?” 元丰又犯了难,知道了如何开,也知道是谁的印章,怎么拿到印章是个麻烦事。 “是这个吗?” 突然伸过来的手掌心里,放着一枚白玉印章。 盛圢不及他想拿起看了看,连连点头。 元丰大喜,接过印章盖了上去,“咔嗒”木匣应声打开。 其他人的目光聚集在密函上,只有慕容翀紧皱着眉,心中多番思索: 【元戈如此神通广大?他是如何拿到苍敖的印章的?】 元丰扭头对元歌连连称赞,又拉过旁边懂蛮夷语的将士,听他逐字逐句的说出来给大家听。 第399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1)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沉默,这是个好机会,若是把握住,一举消灭蛮夷不在话下。 可元丰还是想问问元歌,她的想法。 “戈儿,此事你如何看?” “寄给苍岩可汗,他应该比我们更着急才是。”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若是他们抢先一步埋伏,至少能灭了蒙天带领的部落,剩下苍岩一家不足为惧。 “小将军这是为何?” 范晔十分不解,这个好时机白白浪费了。 “我知你想先下手为强,将蛮夷从内部打散再逐个击破,但如今这天不时地不利,对西晋众将士十分不利。他应该更清楚,若是此次我们用完了军粮,是否还能等到下一批补给?若是等到来年三月,蛮夷恢复体力,将我们打个落花流水都不成问题。” 几人扭头看看慕容翀,他脸上的表情已给了众人答案。 “那这好机会白白流失掉?” 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将还想挽回一下。 “并不会,打仗的目的不外乎将敌军赶出去,甚至消灭掉。若是能让敌军俯首称臣,那对我西晋将士而言无不是件好事,能让他们早些回家。这是蛮夷内部的事,还是让他们内部解决的好。” 议论声此起彼伏,一道声音响起: “我赞成小将军的做法。” 慕容翀的话只让众人停息了片刻,并没能让大家停下议论。反倒是元丰出口后,议论声才逐渐消散。 “我军内损严重,若是能借此缓解,不常为之幸事。” 几人互相对视后又连连点头。 等其他人散去,元丰都在慕容翀跟前嘀咕了几句,慕容翀点点头,等元歌起身往外走,慕容翀又迅速转身跟上。 元丰看着一前一后的俩人,心中喜忧参半。 腊八前,蛮夷内部传来消息,苍岩解决了内患,递上降书。和降书一起送来的还有他的小女儿苍岚,她被作为投诚礼献给西晋皇帝,由西晋大军护送回京。 元丰把众将领叫入主帐,询问意见。 “这老狐狸能这么好心投降?” 范晔可不相信那对着他们猛打多年的蛮夷能心甘情愿的投诚。 “呵,如今他内忧外患,虽说对外说已解决,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另外一人出口说道。 此举也引起元丰怀疑,扭头看着默不作声的元歌: “小戈,这事你怎么看?” “苍岚是关键,盛圢,你全程跟着她切莫出现纰漏。” “是。” 经元歌一点,众人似乎明白这其中关键,眉头再次皱起,无声的战争才最可怕。 …… 边关大捷,战报快马加鞭传入京城已是腊月十二。 这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在放鞭炮庆祝,可只有某些人忧大过喜。 阮氏不安的坐在佛堂,刚敲了没几下的木鱼突然裂开。 她惊慌的睁开眼,连忙叫来媛儿。 “上次事没办成,姑且不与你计较,这次定要将人找来,堵在将军府门口,不论是谁进出不得。” “是,夫人。” 媛儿低声应道,转身瞬间,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这阮氏放着舒坦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添堵,这次又拉她下水,幸好,她听“她家”长生的。 转身出了院门去找长生,走到门外听到屋内有人讲话,她在门口等了片刻。 大冷的天忍不跺了跺脚,屋内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长生掀开厚重的门帘,看见角落里站着的媛儿正搓着胳膊,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抬脚走了出来。 “媛儿姑娘,你来了。” 媛儿听他叫的如此陌生,心中有些不喜。可这八字还没一撇,她也不好说什么。 “长生,我有事儿找你,去屋里说。” 媛儿往前走了几步,长生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走,去东屋,这屋里人多味儿重,唯恐冒犯了你。” 媛儿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只刚劲有力的大手,两坨红晕爬上脸庞,随即点了点头又低下。 本想着长生会拉着她走,可刚走出一步那只手又迅速放下,心中有些低落,可还是跟着长生去了东屋。 长生听完媛儿说的话,心中忍不住冷笑,这阮氏莫不是要把自己作死?眉头紧皱片刻扭头看着媛儿,换了笑脸: “媛儿姑娘,你且回去等消息,这事儿我来办。” “那,这……这会不会牵连到我?” 媛儿知晓将军不日便会归,又被长生恐吓了几次,唯恐将军回来要了她的命,如今连阮氏让她穿的绫罗绸缎,带的金银首饰都放了起来。更别说与她有牵连的事,她更是怕的要命。 长生看出她的恐慌,也并没有任何安慰,只说道: “将军慧眼如炬,定能看透一切。” “行,那我先回了。” “嗯,回吧!” 长生把她送出门,看着她走远,转身去了西屋。 青青站在床边,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长生连忙换了笑脸走上前: “小丫头,我还不是为了将军和小姐才这般委曲求全,你不安慰安慰我,还给我脸色看,哼,看我不……” 边说边朝着青青扑过去,对着青青挠痒痒,看着她求饶才停下来。 “哼,以后还敢这样吗?” “不,不了……” 长生看着半躺在床上的青青,轻轻抚上她的脸: “青青,等小姐回来,我去求她。等小姐出嫁后,我娶你可好。” 青青扭头看着他,笑着露出梨涡: “好。” 长生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里。 片刻后,俩人出门各忙各的。 …… 大军回京前,元丰留了些无牵无挂、无亲无故的官兵戍边。 慕容翀得了急召,赶在大军出发前回京。 回京前一晚,又悄咪咪的摸进元歌帐内,这次元歌并未睡下,他刚踏进帐篷被元歌蒙着被子捶了一顿。 等烛火点亮,元歌拉开被子,才惊讶的喊出声: “呀,原来是燕……” 话没说完,被燕岁一把拉进怀里捂住嘴。 低沉的声音在元歌耳边响起: “再敢出声,信不信我扒了你衣服?” 元歌先是皱眉,后又转头朝着他轻轻点头,慕容翀嘴角上翘,正准备松手,被元歌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 “哎呦,哎呦……” 元歌踩在他胸口蹲下身,俯瞰着他: “啧,想不到这燕公子男女通吃?这若是传到京城,恐怕京城众人皆为之一震。要不我试试?” 慕容翀挣扎了好几下,身体并未挪动半分,心中有些慌乱,可并未表现半分,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松开。” “不松。” “那你起来。” “不起。” “那你想如何?” 元歌听乐了,这话说的: “呦?这不得问你?大半夜不睡觉,你偷摸到我帐内,你想做甚?” “我明日先行回京,来跟你说一声。唔……” 元歌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这话可等明日一早说,大半夜硬闯别人营帐,你脑袋不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 元歌见状,直起身,刚抬脚又被慕容翀一把拉下去,压在身下。 元歌挣扎着要爬起来,慕容翀用尽全力将她按在地毯上: “别动。” 透过昏黄的灯,元歌抬头看着有些模糊不清的脸。不知是内心驱使还是黑夜中的冲动,她险些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慕容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完全没觉察自己此时的动作有多不雅,也并未有避嫌之心,只觉得是亲友之间的打闹。 见元戈不理他,开口说道: “回京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若是我去找你,你不能躲着我,听到没?” “你找我干嘛?捶你吗?” “哼,到时候看谁捶谁。” “嗯,起来。” “不起。” “是吗?” 元歌一个抬腿将他踢了出去,看着一团黑影从头顶飞过,元歌一个跃起站直身体。 慕容翀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身坐在地上看着元戈。 “元小戈,你这小身板,力气怎会如此之大?” 元歌并未接话,只是低头看着他: “该走了,再不走,腿该折了。” 慕容翀扭头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看了看元歌: “回京找你。” 说完,闪身出去。 元歌狂跳的心终于安静下来,没人知道她刚才花了多大的力气去克制。 扭头看着帐帘,若有所思。 回京途中,元歌去见了苍岚,习武之人即便再伪装还是会被认出来,苍岚也不例外,可苍擎分明和她说过,他妹妹善计谋会用毒,可今日一见并非如此。 元歌不动声色的离开,写了封信,用苍擎给她的鹰送了出去。 元丰以身体受损严重为由,先大军一步带着十几位将士回京,盛圢盯着苍岚,并未一同跟上。 腊月十八,天气晴朗,半山腰上的雪还未消融。 元丰、元歌、范晔、袁召还有其他十几位将士快马加鞭到了京城十里外。 福寿寺山下,元歌让人做了简易担架,抬着元丰进了寺门。 清远听到小和尚传话时有一瞬间呆愣,透过竹帘看向小院,总感觉有人正等着自己。 压下心中的不安,简单交代了两句,继续敲着木鱼。 可越敲越乱,甚至连牢记于心的经文都说错了好几句,索性放下木槌,起身披了件袈裟,走了出去。 往前院的路上,脚步不自觉的快了些。 转角处走出一英姿飒爽、相貌不凡的男子,抬手举足间更像兵营中人。 他未抬头,双手合十,刚呼出一声佛号,只听对面那人说道: “原来你在这里。” 第400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2) 清远抬头看着他,眼角的泪痣和三年前一样,只是整个人长高了,也黑了不少。 “阿弥陀佛,原来是小将士,你回来了!” 心中若有若无的呼出一口气,似在庆幸他平安无事。 元歌盯着他看,清远也未觉得他的眼神有何不妥,反倒是双手合十,目光慈祥的回看着他。 片刻,元歌开口: “住持是在寺里长大吗?” “三年前才到这里。” “以前来过京城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并未来过。” “住持三年前可与我父亲见过?” 元歌法力虽未恢复,但从始至终直觉在告诉她所有答案。见到他的一瞬间,直觉在告诉她,他和元家有关联,不知她猜的对不对。 “见过,三年前,千丈崖下,您将满身是血的小兄弟交给我照看时,元将军在旁侧。” “嗯,多谢。” 元歌说完转身,清远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落寞。 没了再去前院的借口,转身回了禅房,路上交代小僧对前院的将士们好生招待。 元歌回了房,元丰正坐在桌旁喝茶。 “歌儿回来了,来尝尝你关叔泡的茶。” 元丰身边坐着一人,一副文人风骨的瘦弱模样。 元歌抱拳问好,关照羽站起身看着一身男装的元歌又不可思议的扭头看了看元丰。 “这是,是晚歌侄女?” 元丰点点头:“是。” “这这这,这要走在大街上,当面走过来,我都未必识的啊!哈哈哈。” 关照羽刚高兴了没两句,又唉声叹气道: “这孩子立了功,这受封后若是被发现是女子可如何是好?” 甚至焦灼的在一旁跺起了脚。 元丰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按在座椅上,拿过一杯茶递给他: “你别晃悠了,喝杯茶,天大的事我顶着。” 关照羽伸手接过: “哎哎,好好。” 说完喝了一口,又扭头和元丰聊起来,完全没了刚才慌乱的模样。 元歌站在一旁看着俩人,嘴角上翘。 第二日,元歌让范晔找来一辆半新的马车,拿起刀砍了几下,又抓起地上的土涂在道痕处,显的更破败了些。 做完这一切,元歌让几人将元丰从禅房抬下来,自己则去了清远的禅院。 拜别清远时,元歌看着他欲言又止又欲言的样子,抢先说道: “我们还会见的。” 清远双手合十,慌乱低头道出一句佛号。 等元歌离开,他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心中又有了莫名的期盼,盼望着与他再见。 元歌带着主将直奔皇城。 慕容延听人禀告,手中的笔只停了半瞬,等一张折子批完才不疾不徐的放下朱砂御笔,出声问道: “元丰,在宫门外?” “启禀皇上,正是。” “几人?” “十三四位。” 听完回禀,又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宣吧!” “嗻~” 慕容延靠在椅背上,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平日里潇洒跳脱的范晔,此刻站在马车旁冻得双耳发红,愣是没吱一声。心中谨记将军教诲,在外万不可行无礼之事,何况在这皇城脚下。 听到远处小公公跑过来的脚步声,他才往前挪了挪冻得发疼的双脚。 一时间尖细中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惊的众人一机灵,但仍低着头,听小公公传唤: “元将军,皇上宣您进殿。” 元歌食指放下唇边,示意他不要讲话,一手撩开帘子,虚弱无力,脸色惨白的元丰正对着小公公: “公公,我爹受了重伤,我等送他进殿可好?” “这……” 小公公左右为难,他来时,他师父也没交代这些啊?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 海寿等了会儿不见人,亲自过来看,看到几人纹丝不动。 先是一脸愁容的看着那车,轻声问候: “元将军这是怎么了?” 后又扭头对着小太监说道: “不长眼的东西,不会帮忙扶一把吗?来,元将军,咱家扶您下马车。” 边说边伸出手,元歌再次撩开车帘,海寿见元丰虚弱的样子也是一惊,这是那位做的? 一脸惊讶的问道: “元将军,这是,是怎么了?” 元丰张张嘴说不出话,元歌说道: “海公公安,我爹身体不适,可否让我等送他进殿内?” 海寿心下为难,刚皇上说了宣召,但并未说谁可进入。但若是都放了进去,恐怕皇上也会不喜,可这若是把人挡在宫门外,明日大街小巷又不知会传出什么流言来。 听这小将叫元丰爹,众所周知他儿子早没了,这应是认下的义子,看样貌不凡,也不好得罪。 海寿思索片刻,面露难色: “这位小将,不是咱家为难,是皇上只宣召元将军,并不知将军他身体不适?” “海公公,免得您为难,我等只把将军送到殿门口,在殿外等候可好?” “行,多谢小将体谅。” 海寿见下马威并未立住,索性也没在计较。 元歌扶着元丰下了马车,往殿前走,一步一咳,旁人听着心中焦灼,可殿前切勿喧哗,只眼神关切,并未做它。 海寿见元丰身体极度不适,无奈之下,只好让元歌扶他一同进了殿,剩下十几人在殿门外候着。 元丰僵直着身体无法下跪,元歌站在一旁搀扶,慕容延口中虽说无需下跪,可心中的不满一时间倾泻而出。 所谓君臣之礼不可废,这刚打了胜仗就开始作威作福,此后还了得? 手扶着龙椅,出声说道: “元将军劳苦功高,为西晋子民鞠躬尽瘁。海寿,宣太医院署张太医来为将军好好瞧瞧。” “嗻。” 最后几个字咬的重了些,元丰不安的动了动手指。虽说这皇上见过许多次,可在他面前未下跪还是第一次。 元歌不动声色的按了按他的掌心,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来时路上元歌喂了他一颗药丸,他虽不知是什么,但也听话的吞了进去。原来竟然是让他装病,虽说咳喘的厉害,可未伤到的五脏六腑。 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元歌,似乎以前的她,他从未了解过。 不等他思索,张太医带着另外几位太医进了殿,三呼万岁后起了身,走到元将军身边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几人轮番把脉,又低声倾诉。 一刻钟后,慕容延等的不耐烦时,张太医才开了口: “启禀皇上,元将军体内气息紊乱,似有中毒未愈迹象。这毒……较为复杂,微臣不知该如何下手。” 连张太医都束手无策,看来这毒挺凶险。 慕容延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的郁结一时间都被冲散,这副模样被元歌看在眼里。 随后他又迅速皱,一脸哀惜的模样: “张太医,朕命你……无论如何,用多贵的药材都要保住元将军的性命。” “微臣遵命。” 等太医们散去,慕容延对着元丰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直到这时才想起忘了赐座。 得知元戈是元丰义子,又在战场上立了奇功,不由得对元戈多看了两眼。可任凭他怎么用力,总感觉看不清楚,仿佛隔着一层纱,看不出真容。 透过这层纱能将他看个大概,年轻俊朗,气宇轩昂。 元丰扛着“虚弱”的身体,说不出话,元歌代传,将边关要事一一回禀。后又呈上元丰事先写好的厚重折子,把所有有功之人的名字罗列在册。 慕容延随意翻开一页,燕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看了两眼抬头看了看元戈,看他这模样不似作假,才出声问道: “这燕岁莫不是运送军粮的那位?他都做了些什么?” “这,这人,咳咳咳咳……” 元丰沙哑又咳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元歌拍了拍他的后背接过: “您说的对,正是他。军中不养闲人,遂将他派上前线,能立功也是末将未想到的。” 皇上看一脸真挚的元戈,便也没有深问,只象征性的问了问蛮夷为何会降?看着元丰咳喘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又叮嘱了几句便让他们回了府。 慕容翀听说元丰带人进宫,连忙往殿前去,远远看见殿门口守着的那些也正是几日不见的熟人。 天寒地冻,几人忍不住搓手跺脚。 慕容翀见状,吩咐身边来福将人请进偏殿暖阁。 独自站在角落等殿内的人出来。 这几日未见,他这心如猫抓般难受,坐立不安。 待安下心来才发觉这很不正常,无处发泄,只得对着木头人撒气,被打的七零八落这气还未消。 今日听到元将军回京,他心中的期盼更多了些。 看着元戈搀扶着元丰从殿内出来,他连忙转身,元歌觉察出异动,扭头看去,一抹玄色衣袍消失在墙角。 “怎,怎么了?” 元丰觉察出她的动作,轻声问道。 “没事爹,刚看到一只猫。” “回,咳咳咳咳咳……” 话音刚落,偏殿里的众人走出来连忙上前去扶元丰。只互相看了看便心下了然,迅速出了宫门。 慕容翀站在墙边看着消失的人影,怅然若失。 海寿正巧走过来: “太子殿下安,皇上召见。” 慕容翀看着眼前这老太监,越看越烦,随意的恩了声,进了殿。 “父皇。” 慕容延手中还拿着元丰呈上来的折子。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元戈说你在战场上立了功?” “是。” “仔细说说都做了什么?” 慕容翀知道他想听什么,他可不会像其他人的父亲那样对自己称赞有加。若是听完他做的事可能还会对他更加厌恶,他只挑了些不痛不痒的说。 “嗯,那元丰的义子元戈是何许人也?讲话倒是有意思,军中不养闲人,呵呵,说的有道理啊!” 慕容延翻看着眼前的折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错,懂兵法会用人,还能解决军中诸多问题,这样的人才难能可贵啊!” 慕容翀极少听到慕容延夸赞谁,他只见了元戈一面,对他的的夸赞比他至今听到的都多,心中大惊,又不动声色的说道: “哼,儿臣做了那么多也不见父皇夸。” 慕容延这才抬头看了看慕容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哦,你还没去看你祖母吧,今日空闲,去看看吧!” “是。” 慕容翀转身出了殿门,俩人相看两厌,不如不看。 第401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3)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时,门口早已聚满了人。 长生点燃墙角的鞭炮,捂着耳朵跑到门后。 将军府门口除了阮氏、媛儿躲在苑中未出,其他人均面露喜色,站在门口迎接将军归府。 青青扶着老夫人站在台阶下,看着元歌跳下马车的身影激动的双手微颤,眼泪直流。老夫人努努嘴扭头拍了拍她的手,也没能让她止住。 青青转身胡乱的擦了擦,又转头仔细的盯着。 可当老夫人再扭头看着元歌把元丰从马车里扶下来时,那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忍不住走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对着元丰喊道: “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见元丰无力的任凭身边人搀扶着,拉过元歌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里,刚想说两句,反被元歌一把按住,悄声说道: “祖母,人多眼杂,咱们回屋说。” 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点点头,随着几人往大门口走。 刚要跨进门,一群乞丐围了上来,一边敲着碗,一边打着扇子骨,高声喊道: “元家有女初长成, 三年之前镇关东, 如今归来男儿身, 不知欺君是何情?” 乞丐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围过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 老夫人扭头,眼神晦暗的扫过乞丐,继而转身上前,重重的敲着手中御赐的拐杖: “你们这群泼皮无赖,往日好吃好喝分与你们,只是今日我儿归家,匆忙中忘了吩咐厨子,便来闹上了?哼,以后别说吃的,连口水都没有。”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片刻止住声音,后又低头议论,风向立刻扭转,纷纷指责那群乞丐不讲人情,故意编造谎言。 甚至有几人高声呵斥道: “元将军为了西晋,身染重疾,如今你们不领情反倒还上门来闹,是何居心?莫不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故意散播谣言的吧!” 其中一人义愤填膺的上前扬言要将乞丐拉去见官,拉扯间竟扒出其中一人身披破衣,内穿华服装作乞丐的富家子。 一时间,乞丐见状瞬间鸟兽散,那锦衣华服的富家子还没来得及脱身,被范晔等人一把抓了去。 不远处的街角,元明荟正巧带着石榴快步走来,见此情景只低声的呵斥了句“蠢货”。 抬头看去,只看到一单薄瘦高的背影,一手扶着元丰,一手扶着老夫人,扭头说道: “先将人关进柴房,待安顿好后再去问问,此人是敌是友。” “是。” 元明荟往前走了一步,正巧被回头的元歌瞧见,俩人眼神只对视了片刻,元明荟迅速转身,闪进街角。 元歌并未理会,转身带人回了府。 元明荟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旁人可能认不出,她可是看的真切。 那人正是三年前的元晚歌,即便她长高、变黑,她也能认得出是她。 元晚歌的存在,让她嫉妒的发狂。指甲扣进砖石的缝隙里,折断的疼才让她清醒过来。 扭头看了看石榴: “我娘那边有消息了吗?” “知会了春梅,不知她会不会去安排。” “哼,她不去也得去,我娘手里握着她的死契,若她不听话,便将她卖进窑子里。” 说完扭头便走。 石榴站在身后惊恐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人早已不是她最初认识的元明荟。后又连忙低下头,跟在她身后,悄悄离开。 范晔扭头看了看刚才那位抱不平的大哥,出声说道: “我家元将军为保西晋,鞠躬尽瘁,如今身体不适唯恐被贼人钻了空子,扰我军心。今日这贼人恶意造谣编排,对将军府来讲那是莫大的羞辱。若是老哥此后再听到此类不实之事,定要与我等说说。” 那位老哥乐呵呵的说道: “那是自然,将军能平安归来,是我西晋的福气,咱们也定会保护好西晋的战神。” 周围的人也忍不住附和道: “正是正是。” 范晔抱着拳朝着诸位道谢,把老哥弄的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元歌带人往厅堂走,元明辉快步迎出来: “二叔,我来扶您。” 元丰看到是他,扭头轻点。 元明辉从元歌手中接过元丰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进了厅堂。 厅中的炭火熏得人有些慵懒。 一阵简单寒暄后,元歌借着元丰身体不适多休息的原由,带他回了琉丰院。 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也未见阮氏出现,元丰心中的期盼已荡然无存。 这名存实亡的夫妻情分,是从何时起的?或许从他带走晚晚?又或许更早些,从晚廷离开时? 多想无益,听到元歌走过来,抬头看去。 元歌手中端着一杯水放在床头的春凳上,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赭石色的药丸递给元丰,等他吃了药,元歌放下水杯,开口说道: “爹,这几日你只管躺在床上休息,无人时起床在屋里走动,切莫走出屋外。等我解决了那些麻烦,您再出去。” 就算蛮夷进犯、军中粮草枯竭元丰也从未见元歌这般严肃过。 此时看着面若寒霜的元歌,眉头微皱,莫非这些事比上战场还棘手?唯恐自己给她惹上麻烦,连忙出声说道: “晚晚放心,我都听你的,只是……辛苦你了。” 元歌帮他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 “切莫多想,睡吧。” 元歌话音刚落,元丰闭眼睡去,这一觉睡的沉稳,醒来才知很多事早已被元歌解决。 元歌出了门扭头看着西屋,门窗紧闭,木鱼的声音轻敲着。 转身去了前院,老夫人已交代过众人,只说她是将军带回的义子,以将军府大公子的身份照顾,切莫怠慢。 元歌倒也觉得这样行事方便些,拉着刚进府的范晔去柴房。 路上碰巧撞上媛儿,本是她着急忙慌的不看路冲撞了元歌,可她却反过来怪元歌的不是: “哪来的乡野村夫,脸上的两只眼睛是摆设还是用来出气的?” 范晔哪见过如此无礼的婢女,一时间来了脾气: “你这刁蛮的婢子,话怎能说的如此难听?” 媛儿见对面俩人如此蛮横,抬手指着俩人说道: “哼,我怎么了?你们走路不看人,还有礼了?” 元歌看着她手腕上露出来的镯子正是许多年前她生辰,元丰送给原主的金镶玉。 一时间只觉得可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头看着她: “那你想如何?” “道歉。” 范晔不等元歌开口,抢先说道: “你做梦。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你们元公子提要求?” 媛儿耻笑了一声: “你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来认亲的?我家元公子早已去了多……” “啪” 一巴掌打断了正在讲话的媛儿,她不可置信的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眼前被称为元公子的男人。 “聒噪,若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元歌说完转身,范晔连忙跟上。 不远处看戏的下人瞬间鸟兽散去。 媛儿看着元歌离开的方向,面色逐渐狰狞。 那柴房的富家子见范晔徒手掰断了胳膊粗的木棒后,惊慌之下什么都说了。 范晔跟着元歌走出柴房: “元小戈,要我说你搬出去和我一起住吧,这将军府吃人不吐骨头啊!你这刚回来就有人给你使绊子,这长此以往那还了得?哎,还不如在边关,骑马打仗喝酒聊天,多快活。” 元歌扭头看了看他: “你多大了?” 范晔被元歌问的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怎……怎么了?” “成家了吗?” “嗐,我这孤家寡人一个,怎么成家?” “改日找刘媒婆给你相看两个。” 元歌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厅走,范晔连忙抬脚跟上,两手不自觉的搓了又搓:: “这……这是不是早了些?” 元歌疑惑的扭头看着他: “不都说男人先成家后立业吗?你莫非不想立业?” “哪能啊,做梦都想立大功。就是……就……小将军,你?” 元歌站定转身看着他: “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想说什么?” 范晔局促不安的摸了摸后脑勺,傻笑了一声: “嘿嘿,你能不能和刘媒婆说说,我想找个会过日子的。” 元歌打趣他道: “不嫌早了?” “嘿嘿,这不得先成家后才能立业吗?” 元歌笑着往前走,范晔快步跟上,走到前院拜别元歌回了自己家。 元歌刚踏进花厅,青青便扑了上来。泪眼婆娑的跪在她面前。 “小,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元歌一把将她拉起: “傻丫头,哭什么呢?我只是换了个身份,不还好好活着吗?” “奴婢以为您,您再也回不来了。” “哪能?” 元歌扶起她,青青转头抹掉眼泪,站在元歌身后剥着那盘刚炒熟的花生。 这是她家小姐为数不多的喜好,青青都记得。 元歌看着如此贴心的小丫头,心下忍不住感慨。 府上除了长生和青青,其他仆从全是两年前换下来的,如今知晓她身份的没几个,连媛儿都未曾见过元歌。 元歌简单问了几句,长生上前将府里的事说了个大概,元歌低头吃着花生米,只听到大房元唐氏还在牢里时,才抬了抬头。 第402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4) 元歌吃下口中的花生米,喝了口茶: “她身边的丫鬟没找人把她赎出来?” “嗐,那婢子也是个见利忘义的,听说唐氏进了牢房后,此后再没见到过她,不知道跑去哪里。” “大伯离开将军府,可知去了哪里?” “腊八前在朝前街的酒巷里见过一次,这几日出去采办再没见过。” “元明荟呢?” 长生摇摇头: “自从离了将军府,再没见到过。” “小……” 青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后又轻声说道: “公子,奴婢见过一次石榴。” 不等元歌问,长生往前走了一步: “在哪见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退了回去,出声道歉,元歌并未在意,只等青青开口。 “元二公子进府那日,春梅躲在巷子角偷看,她跟在春梅身后不远处看着春梅。” 元歌听她说完,脑海里猛然出现那日的场面,隐约瞧见一男子的身影。 心中窃喜,眼神微瞪,手背在身后轻轻试探,法力只留存于指尖一点,和没有并无区别,轻轻捻了捻手指,随后又问道: “当时她离开将军府,可有异样?” 长生和青青思索了一会儿,长生开口说道: “原本大家伙儿以为她们会闹上许久,可唐氏带着她走的利落,是隔了好一阵子才上门闹的。” “长生,你找人盯着唐氏,这几日兴许会有人救她出来,切莫让人得逞。” “是,小……公子,奴才还,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生一脸纠结的看着元歌,不安的挠了挠头。 “怎么,你今日讲话也不利索了?直说。” “是,是夫人。冬月初一唐氏闹,夫人让她身边的婢子去找人挑事,被奴才拦下。这次她听说将军和您回府又去找人阻拦,再次被奴才拦下,如此看来并未得逞,那门口之人是何人安排的呢?” 元歌扭头看着他: “以你所见,可有怀疑之人?” “元明荟。” 长生想也没想说出了那个名字,元歌有些疑惑,打趣道: “为何如此笃定那人是她?莫非带着私人恩怨?” 长生挠了挠头: “公子说笑,她一直都知道小姐是被将军带走的,如今听说将军打了胜仗也定会带你回来。您能在军营待三年,定不会以女儿身出现,无论怎样都会扮成男子混在人群里,遂找人假扮乞丐想将事情闹大,让挑事的人传到皇上耳中,治将军府的罪。” 元歌轻声笑了笑: “长生,让你待在将军府屈才了,应该跟着我爹行军打仗才对。” 长生躬着身体,抱拳朝着元歌道谢: “多谢公子美意,但这将军府内人鬼混杂,还得留奴才看家。” 元歌的眼神在青青和他之间转了转,俩人瞬间惊觉起来,元歌看着俩人不由自主的提起一口气,低头笑了笑,轻声回道: “是吗?挺好。” 俩人这才呼出一口气,悄悄对视了一眼。 “青青,你让人去找找元明荟,就说我要见她。” “是,公子。” “长生,我三叔来了吗?” “之前听老夫人说会在冬月后腊月前来,这都快小年了,也没听到消息。” “嗯,大房变卖的物件给我个单子。” “是。” “嗯,去忙吧,我去看看……夫人。” 俩人相视一眼,随即点头,连声道是。 元歌见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隐约看见一条红绳在周围浮动。 起身走出前厅,在去琉丰苑的路上碰到了元明辉。 “晚晚。” “二哥。” 元明辉从见到元歌起便认出了她,如今四下无人,他也没有顾忌太多,多年未见,还是有些想念。 伸手掏出两个做工精巧的盒子递给元歌: “晚晚,这两年的生辰礼给你补上。” “谢谢二哥。” 元歌伸手接过,并未直接打开,随即塞进袖袋里。 “别这么客气,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爹变卖的物件,我都赎回来了,放在他们住过的院子里,你空了去点点。” “大伯他……” 元明辉提起他这个爹,一脸怒气: “哼,都是他自找的。晚晚,这事儿跟你和祖母没关系,你别想太多。” “嗯,二哥,如今做什么生意?” “茶叶、真丝、瓷器。想到的都会做些。” “午间可有空,我想找你聊聊。” “行啊。” “那等我去见了我……母亲,去找你一同用膳。” “行行,我去吩咐厨子备些你爱吃的菜。” 元明辉脸带笑意的离开,可瘦弱的背影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元明荟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大伯对这个亲生儿子弃如草芥。 元歌踏进琉丰苑,朝着西屋去,门口站着那个婢子,见元歌走过来,身体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你,你找谁?” “哼,来这还能找谁?让开。” 媛儿张开双臂拦在门外: “夫人正在诵经,不可打扰。” 元歌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将人推出檐下,推开门进了屋。 媛儿起身跟上,一阵风吹过,两扇门在她面前合上,吓得她连着退了好几步。 西屋南侧被阮氏改成了佛堂,元歌推开门,木鱼的声音停滞了片刻,又继续响起。 元歌看着她面前的佛像,后面的牌位露出一半,不知是她刻意为之,还是忘了塞回去。 元歌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这里或许带着原主的某些情绪: “我爹回来了,身染重疾,你若想可和离,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阮氏背对着她,仍跪在佛像前,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哼,你觉得我在折磨自己?你错了,我是在折磨你。” 最后一句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元歌与她有仇一般。 “这么多年,你仍觉得是我害死了元晚廷吗?” 阮氏睁开眼睛,拧着眉头盯着眼前露出的半面牌位,声音变得尖锐: “不是你还能有谁呢?我的廷儿是为了救你才坠入冰下,你如今还想狡辩不成?” “时隔多年,我每次都会问你,此事是你当日亲眼所见吗?你的回答是,那今日我再问一遍,真的是这样吗?” 元歌边说边走到阮氏面前。 她这才看清元歌这身打扮,看着身穿男装的元歌和元晚廷如此相似,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 可转瞬间开口说道: “是。” 话刚说完,眼前一黑,只听到一阵嬉笑声。随后眼前弥漫着白雪,面前的事物看的并不真切,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一团粉色跪在地上,一团火红高高站着,扭动着身体。 “嘻嘻嘻,元晚歌你求我啊,求我救你啊!你再不开口可就没机会活命了。” “哈哈哈哈,等你死了,我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哎,你怎么这么笨呢?我说什么你都信?我说这冰层下的鱼能治好你娘的咳疾,你也信啊。”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骗呢?不对,该说你蠢才是,就你这样的蠢人也配做将军府的大小姐?” “哦,对,我让人传信给大哥,说你贪玩踩了冰,他要不早点来救你,你可就没命了哦。” “哎,你说你和大哥的命怎么那么好呢?” 随后另一道声音响起: “元明荟,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恶毒?你把我骗到这里,将我推上冰面,还妄想让我求你。我是不会求你的,我大哥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救我,他要在家守着娘亲,等爹爹打胜仗。” 此后再说什么,阮氏已听不太清,透过厚重的白雪只看到那团粉色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后,远处跑过来几人,那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哥,大哥,快救救晚晚,她贪玩去踩冰,踏空了。呜呜呜,嘻嘻嘻嘻。” 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让人听着极度不适。边哭边去踩前面的薄冰。冰面断裂,粉色衣裙的女孩子肉眼可见的往下坠。 一道熟悉到刻骨的声音响起: “晚晚别怕,大哥来救你。” 是她的晚廷,是她朝思暮想的晚廷,声音传进阮氏耳中时,她已泪流满面。 她喊叫着不让他去,可他怎能听到呢?不要命的往水里扑。 看着他将一团粉色的身影推上岸,因体力不支向元明荟求救,谁知那女子脚踩不动后用手中的汤婆子砸断了她家晚廷手抓的冰面,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视线里。 她哭喊着,大叫着,可她的晚廷已经没了。 随即漫天大雪遮住了阮氏的眼,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看着佛堂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晚廷,我可怜的晚廷。” 元歌并不想听她的哭嚎,上前点了她的哑穴,看着她一脸惊慌的模样,半蹲在她面前,元歌终于忍不住替原主问出了那句她藏了许多年的话: “阮氏,我是你亲生的吗?” 阮氏看着元歌,眼神里的嫌弃只多不少,可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是亲生的,那为何待我如此?” 阮氏摇摇头,眼中的恨怒并未消退。 她的儿子是在元丰还未入营当兵前生的,而她的女儿却是那晚元丰喝酒与她争执后,强行与她同房怀上的。 从一开始,她便厌恶至极,可吃药、摔跤并未让她滑掉,索性她也放弃折腾自己。 后来看着爱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对这个女儿的宠爱胜过对自己,她心中嫉妒的发狂。 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对元晚歌的厌恶越来越深,可谁知那年元丰带兵打仗,她竟然害死了她最爱的儿子,这怎么可能被原谅? 元歌见她只眼睛凶狠的看着她,并未想要开口的意思,出声说道: “呵,既然如此,元晚廷你也别想见了。” 元歌刚起身,被阮氏一把抓住,她摇晃着元歌的胳膊,指甲深深的扣进元歌的肉里,嘴巴说不出话,眼神倒是凶狠的瞪着元歌。 元歌并未再与她多纠缠,甩开手走了出去,留下阮氏一人无声的哭泣。 有些人啊,这辈子只能活在遗憾里。 第403章 小将军和疯批太子(25) 午间,元歌和元明辉一同用了膳,元明辉看着一身男装的元歌恍惚间似是看到元晚廷,看的有些发呆。 “二哥?” “抱歉,走神了。” 元明辉听到元歌声音,回过神连声道歉,低头喝了口茶,轻声问道: “二婶对你,还是如此吗?” “嗯,不用担心,我习惯了。” 元明辉抬头看着元歌,眼神中的疼惜越发的深沉。 或许别人不知,当时元歌踏进冰窟时,他也在附近。可看着元明荟蛮横无理又骇人的模样,他不敢出声,唯恐连他一同被推入冰冷的河水中。 他害怕对着元明荟,更怕元明荟让晚晚在他的生死间做出选择,索性悄无声息的在远处躲着。 事情发生后已无力挽回,回府没多久,他找了借口跟着三叔出了远门,此后便很少再回来。 这是他第三次踏入将军府,与上次不同,这次竟然见到了晚晚。 元歌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把话题扯向别处。 “二哥,可做粮食买卖的生意?” 元明辉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元歌: “这两年,日子不景气,做的少。” “二哥可识得吴越之地的商人?” “认识几个。” “二哥,我给你些银两,你过了年可否跑一趟,我要屯些粮。” 元明辉看着元歌,想到了什么,可他不敢开口,那话要说出来便是砍头的罪名,他可不想牵连了晚晚,只试探性的问道: “是边关粮草告急吗?” “嗯,我还有它用。” 听元歌开口,他的心再次被揪起。 元歌看着他这样,索性将她的想法全盘托出,元明辉只听的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如今的西晋早已不如以前,连他这个商人都看得出朝政之中的变化。 这位太子被立了许多年,可那位从未让他做过任何有功之事,更别提政绩。 美其名曰他还小,不可胜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当今君王并未真心想把皇位传给他。 可若是父子俩出现变故,名不顺言不正不说,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 如今听完元歌的想法,更佩服元歌的胆识和聪慧。 她想的比任何人都周全,此时恨不得立刻去帮她办事,元歌看出他的心思,出声劝道: “二哥,这事不着急,等明年三月再去也不迟,若是能屯些吴越之地的良田,那便更好了。” “嗯,晚晚只管放心,这事二哥去办。” 一顿饭吃完,各自忙各自的活。 …… 元明荟回了客栈,心里焦灼的拧成好几道绳。 思来想去,还是想去见见慕容易,元晚歌哥将军府如今的做法那可是欺君之罪,她担当不起。 今日找的人不可靠,只得找与皇室有关系的人才行。 可慕容易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托人传了消息去,再没得到回应。 晚间,元歌躺在床上还未入睡,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时,她已坐起了身子。 那人轻车熟路的翻过窗户跳进来,她摸出枕头下的匕首扔了出去。 “是我。” 慕容翀的声音出现的片刻,又一根鞭子朝他抽了过来。 “啧,谋杀亲……啊……” 话没说完,又被元歌一肘击,叫出了声。 “元小戈,你下死手?” “哦,是燕岁兄,这天黑遮人眼,没看到是你。不过话说,你大晚上不睡觉?是有什么大病不成?爱翻别人的窗?” “错,我只翻你的。” 元歌翻了翻白眼,点燃旁边的油灯,走近抬头看着他。 这人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人畜无害啊,此人不简单啊! 她这间房也是傍晚才决定住下,府中人或许都不全知,他却能准确无误的摸进来,看来将军府里有他的人。 今日在宫里见到的那抹衣袍果真是他! “燕公子,有事?” 慕容翀听他这么说,有些郁闷: “啧,这几日不见,叫的如此生疏?” “难不成直呼你姓名?” “也不是……不可以。” 元歌无语朝着他看了看,若她是女儿之身,他这样说也无妨。可如今她一身男装,外人均以为她是男子,他还如此说,意欲何为? 元歌撇开话题,开口问道: “说吧,今晚爬窗又为何?” “这不是听说你回来,来看看你。” “大白天不来,偏要找晚上看?能看得清楚?” “这些都小事,我是来……” “咕咕。” 窗外不合时宜的出现鸟叫声,慕容翀周身犹如寒冰骤起,丢下一句话,快速翻出窗外: “切莫再去宫里,改日再来。” 来去匆匆仿佛从未来过,只是从那窗口打开的缝隙看得出,他确实出现过。 元歌关了窗: “明日还是封死吧!” 转身走到床边,躺下睡觉。 …… 慕容翀着急忙慌的回了宫,一路上对天幕没有一点好脸色。 从后窗翻进去,听到门口来福的声音: “海公公,您看奴才叫了殿下好几声,无人应,许是睡的深沉,明日可以吗?” 海寿并不领情,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尖锐的声音响起: “哼,无用的奴才,咱家来叫。” 边说边推开慕容翀的寝殿门,绕过屏风走过来,一脸苦闷的样子: “太子殿下请恕罪,皇上深夜急召,奴才也是无法。” 床头的琉璃瓶穿过帏帐砸在海寿脚边,吓的他后退了几步,一声咒骂随之响起: “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踏进孤的寝殿?” 海寿连忙道歉,却也并未跪下: “殿下,老奴罪过,是皇上急召,老奴这才闯了进来,您可起身了?随老奴一同去面见圣上。” 慕容翀头发凌乱,穿着寝衣光脚从床上走下来,走到海寿面前不远处: “这海公公不愧是父皇身边的人,见了孤都不知下跪是何物?” 海寿听完,连忙跪下,可不巧一块破碎的琉璃渣正巧出现在他膝盖下,让他忍不住惊呼一声“哎呦。” “呵,海公公不必如此勉强。” 慕容翀说完转身去更衣,来福紧跟其后,留下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海寿, 一刻钟后,慕容翀绕过屏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海寿,一声惊讶传过来: “海公公怎还不起身?快起来吧,地上凉的很。” 海寿开口道谢,踉跄着起身,还没站稳,慕容翀已快步走了出去,他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慕容延还未就寝,只换了寝衣坐在榻边,屋外的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了看门口,厚重的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带着室外的风,吹响房中炭盆的银碳,劈劈啪啪的声音随着人声响起: “父皇还未寝?不知深夜急召儿臣是为何事?” 慕容延并未接话,看着他身上的雪,也并未理会,只说道: “海寿这老东西看来是没用了,去叫你来竟如此久?” “父皇,儿臣听了传召便来了,不过片刻而已。” 慕容延看了看他并未说什么,招手让他上前,慕容翀看着递过来的纸上圈了慕容悦的名字,不解的抬头看着他,慕容延开口,笑着说道: “今日见那元戈一表人材,足智多谋,或许不多时日便能替代了元丰替朕镇守边关、上阵杀敌。悦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朕觉得他俩般配的很,找你来问问他人品如何?” 慕容翀只觉得脑门充血,两眼发黑。 前脚刚叮嘱过元戈别让他再进宫,后脚他父皇便有想法将他许配给皇妹。 这老狐狸打的算盘太响了些。 他是今日见元丰那时日不多的样子,才想着把元戈拉到他的阵营,未来即使臣子又是驸马,定会为他拼尽全力。 宽大的衣袖遮住他紧握的双拳,抬头看着慕容延,眼中似乎在喷火。 可慕容延并未理会他,正喜滋滋的看着白日里元丰递上来的折子,这折子他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欢喜,只是里面描述燕岁的战绩太多了些,他不喜欢。 他更喜欢看对元戈战功的描述。 “父皇,皇妹还小,在宫中再养养,等过两年议亲也不迟。” 慕容悦乃容妃所出,是他众多女儿中最疼爱的那个。 慕容翀说完,慕容延微微变了脸,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 “依朕看,他俩挺合适,此事无需再议。” 说完抬头看着他这个儿子,甚至有些厌烦: “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年后朕让内务府把京城未出阁的闺秀画像给你挑挑。回去吧!” 不等慕容翀反驳两句,已被慕容延赶了出去。 走到门外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腿?” “皇上,不碍事的,老奴还能伺候您。” “你去吧,让海禄来。” “嗻。” 海寿口中道不尽的心酸苦楚,可他又能如何? 慕容翀转身离开,他这爹从来都是薄情之人,用完便弃之。元丰如此,海寿如此,以前的海福也是如此,不知对待元戈是否也这般? 看他刚才那样子是铁了心要将慕容悦许给元戈,态度如此强硬的,看来这事能让他收回成命有些麻烦。 可若是就这样让元戈娶了慕容悦…… “不可能,他这辈子别想娶任何人。” 一掌拍在旁边石雕的宫灯上,刚走出几步,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盯着慕容悦。” 话音刚落,黑影一闪而过。 不知不觉走到他母妃生前住的宫殿。 脑海中猛然跳出一个小女娃的脸,不悦的甩甩头,推开了门。 第404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26) 慕容翀推开门的瞬间,仿佛回到多年前,殿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再仔细看,冰冷无光的宫殿,蒙着一层灰。 掏出怀里的火折子走过去,烛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抚摸过儿时攀爬的桌椅,踏进她往日的寝殿,往日梳妆台前装满首饰的匣子早已不见踪影。 起身走到巨大的雕花衣柜边,他记得他问过他母妃: 她衣服不多,为何有如此巨大的衣柜? 以往母妃只说是他父皇赏赐的衣物太多,无处存放。 可他印象里,慕容延的赏赐大多数进了容妃的宫里,他母妃的赏赐少之又少。 可那时他并未想过这些。 如今在看忍不住的疑惑。 上前打开柜门,不出所料,依旧空空荡荡。 轻轻敲着木板,一寸一寸的试过去,并没有任何不同。 转身坐在衣柜里,抬头看,这柜子正对着八仙桌,那是她母妃去世时,倒下的位置。 又扭头看了看衣柜,若是当时那个女娃娃还在宫中,除了这衣柜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慕容翀起身走到八仙桌旁,在桌子边缘不停摸索,不知按到了哪里,“咔嗒”一声,衣柜中出现一条裂缝。 快步走过去,扣开裂缝,一个半人高的小门出现在眼前。 想也没想便钻了进去。 …… 无尽的梦魇吞噬着元歌。 梦里的她无比清醒,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皇帝掐着梅妃的脖子陷入癫狂,双目凸起,神色暴戾。 元歌全身僵硬,只能躲在衣柜里透过门缝往外看。 梅妃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皇帝的咒骂声声声入耳: “你敢欺瞒朕?” “说,那逆子是不是朕的血脉?” “那又如何,你死了这事儿便无人知晓。” “活着不好吗?何必非要自寻死路?” “朕是一国之君,朕想要谁就要谁,朕想藏谁就藏谁。” “管她是什么身份,管她又是哪国之人,朕的话就是圣旨。” 皇帝越来越凶狠,掐的梅妃喘不过气,可还是拼尽全力喊出一句: “容妃。” 梦里场景崩塌,元歌猛然坐起身体,指尖似是蕴含能量,抬手掐诀,点点荧光萦绕着指尖。 法力回来不少,不知能否让她在宫中出入自由。 换上黑衣,闪身消失在房中。 再次出现时,是在梅妃的寝殿,刚才梦中躲藏的衣柜赫然出现在眼前,只是如今敞开着柜门,里面的小门也被打开着。 这里有燕岁的气息,元歌轻轻遮掩了柜门,走到床榻前。 在床头捣鼓了几下,里侧弹出一张羊皮地图。 原来她拼命比划的是这东西? 听到衣柜里传出来的动静,元歌将羊皮卷塞进怀里,闪身消失在原地。 慕容翀从小门中爬出来,看着微微闭合的柜门,抽出怀中的匕首。 小心翼翼又轻手轻脚的钻出衣柜,并未发现任何人,收回匕首转身看着柜子。 他明明记得这柜门是敞开的,寝殿并无人,窗外的暗卫也未发现异样,伸手关上衣柜里的暗门和衣柜门。 密道,是通往宫外的路。 若是那小女娃是被母妃藏在柜中,又通过这密道出了宫,何时才能找到?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人把这密道堵死。 他扭头朝着门口说道: “明日去福寿寺。” 说完,黑影闪身而去。 …… 次日一早,元歌去元丰房中用早膳,见他面色红润,并未有任何不适。 元歌搅动着碗里的豆浆,头也没抬的问着元丰: “爹,我在宫中住了几次?” 元丰拿勺子得到手抖了抖,碰在碗边发出些声响,连忙咳嗽了一声遮掩这份不安。 “晚晚怎么问起这个?” 元歌仍旧低头喝着豆浆、吃着油条,似是无意间说道: “昨晚做梦,梦到些事,想来问问您。” 说罢抬头看着脸色微僵的元丰,不知那些事是瞒着她好,还是说出来的好? “住过两次。” 元歌放下筷子,看着元丰的眼睛: “爹,若是我说我见他杀了他的妃,您可信?” 元丰瞳孔微张,肉眼可见的紧张,连呼吸都忘了。 “晚晚?你……” 元丰踉跄着起身带着桌上的碗筷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连刚刚坐的好好的圆凳也滚在一旁。 紧张的趴在门口看了又看,关紧大门快步走到元歌身边,小声说道: “晚晚,你说的都是真的?” “爹,我从不骗人。” “哎,这……” 元丰深深的弹出一口气,眉头拧在一起,无奈的看着元歌,眼神中透露着不安。 “爹,您若是开不了口,不妨听我说说。” 过了好一会儿,元丰才开口: “好,你先说。” 元歌起身扶着元丰坐下,拿出昨晚拿到的羊皮卷推过去。 “这是我昨晚在她宫里发现的。” 元丰没想过元歌如此胆大,能翻到宫里。 伸手接过她推过来的东西,还未打开,听她又说道: “爹,我想替西晋换个皇帝。” 元歌轻飘飘的说完,惊的元丰张大嘴巴,他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过如今听着怎会如此悦耳? “晚晚你……你可想清楚了?” “嗯,您在军中被害,皆是他一人所为。回京路上让您装病,也是不想他半路下死手。昨日进殿,他只是想听太医为您问诊,知道您时日不多,他心中不只有多开心。 爹,他或许是明君,但从今往后不会是了。” 元歌知晓元丰忠心,遂在军中并未多说什么。如今回京一切摆在眼前,他自己能明辨是非。 元丰沉默良久,满脸愁容看着元歌: “此事若成,将军府上百人皆得荣耀。若败,便要诛九族。” “爹,您只管躺好了等将来,我保将军府无忧。” 元丰看着元歌平静且又坚毅的眼神,安下心来。 “您打开看看!” 元歌指着羊皮卷。 “这是?” 藏宝图三个字出现在最右侧,猛然抬头看着元歌。 “这,这……这东西原来在宫里?” 元歌对这羊皮卷的来历不是很清楚,问道: “这是什么?” “前朝遗留的宝藏,据说里面的财富足以让三国三代国库充盈。原来竟藏在她宫里,若是被他知晓估计悔的肠子都要青了。那你打算?” “还给他!” “好,毕竟是他母妃留下的。” 元歌看着元丰,表情瞬间严肃: “爹,他在宫中藏匿前朝之人,被慕容翀母妃发现,一时间刺激他发狂,出手杀了她。” 元丰惊讶的张着嘴巴: “这事切莫再对任何人提起。” “嗯,我要找出那人,她是关键。” “这话怎么说?” 元歌凑近了说: “那人利用美色哄骗他说知道藏宝图在哪里,也知晓西晋的龙脉在何处。朝夕相处在他饮食里注入微量五石散,一则为了牵制住他,让他成为他们的傀儡,二则为了让他癫狂,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刃。” 元丰早已掩盖不住自己的惊讶,这一件件一桩桩只要说出来便是要诛九族的罪。 “怪不得,他近些年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个人。晚晚,你有想法只管大胆去做,爹会为你扫清后顾之忧。” “谢谢爹。” 一顿早膳吃的惊心动魄,元歌陪着元丰聊天,听到宫中来人,元歌才起身去了前厅。 海禄带了两个小太监来传旨,只传召于元歌一人 元歌刚出站在厅堂,海禄客客气气的笑着迎上来: “元小将军,咱家奉皇上旨意,特来此传口谕,皇上嘱咐,您不必跪礼。” 这一声元小将军让周围一众跪地的仆妇对视了好几眼。 “谢皇上。” 元歌抱拳躬身,海禄这才开口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腊月二十五申时三刻宫中特设庆功宴,将军府仅元戈一人入宫即可,钦此!” 海禄说完,又对着元歌热情的说道: “元小将军,咱家见您首面便觉得您是和善之人,当日定要来啊!小将军若是没别的事,咱家回了。” 海禄刚要转身,被元歌叫住,塞过去一个荷包,这是她来前厅时,祖母塞给她的,多次叮嘱别忘了给。 “海公公且慢,天寒地冻给您路上买酒钱。” 海禄拿着拂尘的手拍了下大腿: “哎呦,小将军,使不得,咱家不能要啊。” “海公公拿着。” 海禄挣扎了片刻,伸手接过,弯腰作揖: “多谢小将军,那没别的事,咱家回了。” 元歌看着海禄离开的背影,看来这宫宴不去也要去了。 媛儿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扣着门框,惊慌无助。 她本以为将军身体不适,她的所作所为便无人可管,谁知竟遇到了这么个硬茬。 昨日她拉了个丫鬟过去问,谁知道昨日冲撞的那人竟然是元将军的义子,今日被宫里的公公称为元小将军。 看来她挨的那巴掌白挨,这样的人即便将她折磨致残,她也没有办法! 突然想到一人,转身快步离开。 …… 慕容翀一晚上没睡好。 梦里全是元戈和慕容悦成亲的画面。 任凭他如何在婚宴上打闹,别人只当他喝醉了酒,嬉笑着看着,连元戈也是如此。 他心焦的往他面前去,可怎么走都徒劳,永远与他隔着距离。最后竟被自己气醒,醒来看着熟悉的床幔,一股无名的火气燃烧的更旺了些。 来福感受到太子殿下周身的怒火,低垂着眉眼,不敢说话。 可谁知此时,容亲王世子慕容易大咧咧的推门进来: “堂皇兄,臣弟有事与您说!” 不等来福劝告,慕容易已走上前去。 只见一只多宝瓶从空中划过,直直的落在慕容易面前。 “哇,谋杀亲弟啊……” 慕容易大叫着往旁边躲。 “聒噪。” 第405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27) 慕容易捂着嘴巴,上下打量着换好衣服的慕容翀,忍不住放下手开口问道: “堂皇兄,你是要出门?” “嗯。” “你去哪里?” “宫外。” “宫外哪里?皇上知道吗?” 慕容翀不悦的扭头看着他,堂兄弟里关系最好的那个,只是这嘴太碎了些。 “嗯。” 慕容易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我也要去。” 慕容易挑眉看着他: “你知道我要去哪?” “不知道。” “那你还跟着?” “你去哪,我就去哪。” “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去?” 慕容易抓着头,看着慕容翀摇摇头。 慕容翀跨出两步又回过身: “你找孤协商何事?” 慕容易这才想起,自己来找他是有事要说,可只片刻的功夫他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慕容翀,一脸委屈: “我,我给忘了……” “那等你想起来再来找我。” 慕容翀起身往外走,慕容易叫着跑了出去: “堂皇兄,等等我,我也要去。” …… 饭后元丰叮嘱元歌,今日别忘了去福寿寺为战死的将士们供奉牌位。 元歌还没出门,媛儿堵在她门口。 元歌看着她如今仍旧趾高气昂的样子,并未理会,绕过她往外走,谁知她一把从身后扑上来,口中喊着: “非礼啊,小将军非礼我。” 还未碰到元歌,便被振飞了出去,砸在廊下的柱子上,闷哼一声。 “活腻了?嗯?” 媛儿看着面色铁青,一身杀气的元小将军,身体忍不住打颤。 那人只告诉她,无论如何与他作对便是。他过的不好,她会过的更好。可也没说惹怒他的后果啊! 长生带着家丁应声而来,恭敬的站在元歌身边: “公子,奴才来迟,还望恕罪。” 长生正要下跪,被元歌拦住: “无妨。去,抓起来。” “你想干嘛,你别过来,你走开,拿开你的脏手。” 媛儿朝着家丁大声喊着。 元歌挥手,家丁停住脚步。 “鸠占鹊巢时间久了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了?带下去关进柴房,吃食一律不给。” “是,公子。” 媛儿惊恐的喊着: “不要,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你不能……你……” 她从来不会作贱自己说奴婢,也或许是阮氏给的底气,她一直以我自居。 长生见她还在吼叫,一块破布塞进她嘴里,家丁将她顺势拖了下去。 元歌看着她的背影: “先关着,等我解决完这些麻烦再去解决了她也不迟。” “是公子。您让奴才找人盯着唐氏,她那边有动静了。” “嗯,让人看着,快被带出狱时便去报官,说她越狱,罪加一等,让她在牢里多住几年。” “是。元明荟约您明日晨时去福兴茶楼。” “好。” 门口的马车已等候半刻钟,福伯见元歌走出来,拎着食盒抱着汤婆子走上前: “小公子,老奴备了些您爱吃的点心,您路上垫垫肚子。这汤婆子小公子抱好了。” 元歌这具身子是怕冷的,感念福伯有心,连忙伸手接过,一时间心口如同汇入暖阳,朝着福伯躬身: “福伯有心了,多谢福伯。” “小公子折煞老奴了。” 扭头对赶车的钟大说道: “路上可仔细些,稳住车,不要颠,晓得不?” “是。” 元歌拎着食盒上了马车,福伯见马车走远才转身进了府。 路上的积雪并未融化,车辙压在雪上,咯吱咯吱的作响。 车里铺了层厚厚的羊毛毯,又放了两三个汤婆子,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 元歌窝在马车里,有些犯困,眼睛已不自觉的闭上。 听到车外钟大的声音响起,元歌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整理衣衫,伸手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 福寿寺门口,慕容易喘着粗气: “堂,堂兄,你等,等等我。” 慕容翀扭头皱眉看着这瘦小无力又弱鸡的堂弟,他如何存活至今? 哦,忘了,他有个爱他比命还重的爹! “哼,这就是偏要跟来的下场。”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慕容易刚喘息了几声,不得已又快步跟上,边跑边喊: “堂兄等等,等等我……” 转角,慕容翀的背影已消失不见。 慕容易叫了几声未回应,索性转身往大殿去,想着找个地方休息。 大雄宝殿前的台阶被众香客踩踏,早已变得圆滑。 慕容易踏上最后一阶,没留意脚下,脚后跟一滑,身子往后倒去。 “哎?哎?哎?”惊呼出声,忘了反应,眼看着身体止不住的往后仰。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抚起他的后背: “小心。” 慕容易站直身体连忙转身道谢: “多谢兄......台。” 抬眼见一眉清目秀,面色阴柔的男子站在旁边,一时间竟看的入迷。 元歌见慕容易傻傻的看着她,转身往殿里去。 “兄台留步,敢问兄台大名,日后定会报答你。” “无需。” 元歌留下两字,快步穿过大殿,去了祈华殿。 慕容易站在原地,呆呆的抓了抓头发,听到来福找来的声音,转身跟了上去。 等元歌说明来意,殿主连声呼出数句佛号,他和元丰是旧识,听闻些元丰回京后的消息。 “元老施主,身体可还好?” “多谢殿主挂念,家父身体……” 元歌正要说还好,似是想到什么停顿了片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哎!” 殿主的眉心随着这一声轻呼逐渐皱紧。 “阿弥陀佛,我寺住持一手金针探穴施的出神入化,若能让住持去为元老施主施上一针,或许能好的快些。” 元歌抱拳道谢: “多谢殿主,等我做这些事,还望您引荐一二。” “阿弥陀佛,是。” 半个时辰,元歌放好最后一块牌位,点了三炷香,朝着牌位拜了拜,一时间殿内金光闪现,惊的小沙弥呼出了声音。 元歌扭头看着他笑了笑,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轻言。 小沙弥乖巧的捂着嘴巴点点头。 等元歌忙完,殿主不巧被琐事绊住脚,小沙弥自告奋勇带着她往住持的禅房去。 清远住的偏,走过去需一刻钟 窗外的雪压弯了竹子,劈劈啪啪的声音响起,惊起林中鸟扑棱着翅膀远去。 檀香袅袅,茶香四溢,暖炉中的银碳温暖着禅房的每处角落,慕容易手撑着头有些昏昏欲睡。 窗外的噼啪声惊的他坐直了腰。 听着清远和他堂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可三句话总扯不开那个叫元戈的小将军。 他对这人的兴趣越来越浓,又是一阵抓耳挠腮,他真的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是在哪里,正当他出口问时,门外一小沙弥稚嫩的声音响起: “住持,元戈小将军求见。” 话音刚落,慕容翀腾的一声站起身,朝着门外问道: “谁?” “元戈小……” 话还未说完,一阵风撞开禅房的门,顺带着慕容翀消失在慕容易眼前。 慕容易这才反应过来,他心中好奇的那个人正在门外,嘴里嚷嚷着也跑了出去。 见到元歌的那刻忍不住惊呼: “原来是你?你便是人人称赞的元戈小将军?” “是你?” 慕容翀看着两人如同老友相见的寒暄,挡在慕容易面前: “元小将军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找住持。” 隔着竹帘的清远听到元戈的声音,手指发颤,茶盏中仅剩不多的茶水,竟在不自觉间倾洒在桌面。 心中窃喜,却又诸多不安,闭眼呼出好几句佛号才缓慢睁开。 拿过布巾擦干水渍,端坐在蒲团上。 静静的看着眼前那本经书,翻开那页的经文正写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何时翻开的般若菠萝蜜心经已无从考证,只是这两句经文和自己此刻的心情竟有些违背。 他对元戈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只觉得亲近,想靠近他。 熙熙攘攘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他偏头看去,一道瘦弱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挥手间,门已合上,隔绝了门外的争吵声,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纤细修长的手指刚贴上竹帘,清远的心多跳了几拍。 元歌撩开竹帘,微笑着看着正抬头看她的清远: “又见面了。” 清远稳住心神,出口问道: “阿弥陀佛,元小施主有礼了。” 元歌蹲坐在他旁边: “刚听祈华殿殿主提起住持会施针,可否出山门为家父施上一针?” “元大将军身体可还好?” 上次他们停经寺内,他未见到元大将军,多少有些遗憾,而今听到此事,竟觉得缘分妙不可言。 “常年旧疾,多有不适,还是住持去看看比较稳妥。” 清远未回话,元歌拿起案几上清远刚拿过得木鱼小槌仔细的把玩,清远低垂着眼眸思索片刻,轻声应道: “好。” 元歌放下手中的木鱼小槌,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即刻带你下山。” 她并未理会清远是否应允,起身越过清远,拉过他身后厚重的袈裟披在他身上,拉起他的胳膊往外走。 慕容易听屋内一时间没了声音,正好奇的趴在门上听,忽然之间,门从内打开,他一个趔趄没站稳,往门内跌去。 慕容翀手比眼睛更快,见慕容易即将砸在门内那人身上,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往后甩。 “哎呦,哎呦。”的惊呼声响起,也未拉回慕容翀的思绪。 他的眼神随着元戈移动,本想上前和他再交谈两句,只见他拉着光头大跨步的往寺外走。 他抬脚跟上,前面一声呵斥传来: “不许跟来。” 元戈背后似是长着眼睛,把走了两步的慕容翀震在原地,看着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斯哈,斯哈,堂兄,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哎呦,我的屁股。” “闭嘴。” 慕容翀瞪了眼慕容易。 “你何时和元戈认识?” 慕容易揉着屁股将刚才那番经过说了一遍,慕容翀听到元戈抚了他后,更是怒不可遏的甩了甩衣袖跨着大步愤恨离开。 “哎,我,你等等我呢,堂兄。” 慕容易在身后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禅院内只剩下雪顺着竹叶落下的噗噗簌簌的声音。 第406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28) 清远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闭眼诵经,元歌塞过来一个汤婆子,是钟大在寺内找僧人灌的。 滚烫的热度让清远睁开眼看着元歌,眼神中带着打量和些许疑惑。 “我知你怕寒,等回了府,给你上最好的银霜碳。” “阿弥陀佛,多谢。” 清远伸手接过,再次闭上眼睛,可某些画面总是挥之不去。 如眼前这人的笑颜,如梦里那道坠落冰面的模糊身影。 一时间,眼前这人的脸不自觉的和梦里女子的身影完美契合在一起,惊的清远睁开了眼,眉心紧皱。 马车踏上长宁街,元歌将一件厚重的披风披在清远身上,顺手盖上了连帽: “以免引起骚动。” “阿弥陀佛,多谢。” 马车停稳,长生已等候在门口,见元歌站在车边撩起车帘,车里走出一清隽秀雅的僧人,瞠目结舌,片刻后开口问道: “公子,这是?” “福寿寺的清远住持,去让人往我爹屋里加些上好的银霜碳,再吩咐厨房备些素斋。让人去找范晔来,把将军府护好。” 虽说不知为何要找范参将,但长生还是利索的应了下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 元歌带着福寿寺的清远住持进了将军府,不出一刻钟,这事被传的人尽皆知。 乌泱泱的人往将军府门口汇集,若不是有范晔等人守着,恐怕这会儿已经有人砸墙撞门了。 长生不得不朝着他家小姐远去的方向点了点大拇指。 清远从踏进将军府起,便开始皱眉。 这里的一切让他莫名的熟悉,如同到了自己家中。 他第一次来,从未去过后院,可奇怪的是他清晰的知道,花园水塘边的柱子上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假山后有一棵半大的桃树,每年都会结香甜的桃子。 一时间对着将军府的好奇又多了几分,眼神带着探究,左顾右盼。 元歌看出他的疑惑,出口问道: “是否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出家人不能说谎,清远轻声呼出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继而抬头看着元歌,似乎在等答案,可她只是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带着清远先去了花厅。 如今到了用膳的点,元歌带清远用过午膳去了琉丰苑。 下人提前通报,元丰知晓元歌要来,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兵书。 元歌推门进去时,他并未看到元歌身后的清远: “晚……小戈,你回来了!” 刚说出一个晚字,看到身后的清远,连忙改口。 随后看了看清远,问道: “这位法师是不是在哪见过?” 元歌坐在元丰床边,看了眼清远又回头看着元丰: “爹,这是福寿寺的住持,三年前千丈崖见过一面。他会施针,我请他下山来给你看看。” 元丰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恍然大悟: “哦,我说呢,看着有些熟悉。小戈,我没事,切勿……” 元歌按在元丰手上 “爹,你躺好。” 元丰放下手中的书躺好,清远道出一句佛号。 先是为元丰请了脉,后又慢条斯理的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 元歌见元丰盯着他的面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又细看,便知他心中也有诸多疑惑。 转身出了门,给了他俩独处的空间,吩咐小厮看好门,带着长生去了柴房。 媛儿蜷坐在干草上,冻的她来回搓着手。 自打她进将军府以来,哪受过这等委屈? 吃穿用度比嫡出的小姐还要好上许多,常日里也并未做粗活重活,可现下竟然被了丢在这破柴房里,早起至今滴水未进,饿的她前胸贴后背。 一时间不知是委屈还是冷的眼泪直流。 长生推门进来的瞬间,她泪眼婆娑,泪珠子挂在眼眶似掉非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直勾勾的看着长生。 本想以此换回长生的同情,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媛儿起身正要追上去,元歌背着手走进来。 媛儿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神色变的慌张起来,坐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瑟缩着身体,眼前这人冷若冰霜,让她有些畏惧,忍不住跪在地上。 元歌站定,门从外面关上。 元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何时入府?” “两年前。” “你对将军府的事知多少?” “知道些。” “说说看!” 媛儿不知元歌是为何,但听到元歌问起,又想起那人说的,只要激怒他就好。 媛儿大着胆子说起来: “听说,将军府的嫡公子是被小姐害死的。” 元歌: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的。” “大家,又是谁?” “夫,夫人。” “她原话怎么说的?” “说长公子是被那坏女人害死的,若是能找到她人,定会把她折磨致死,还说……” 元歌的拳头握的只响,媛儿见状立即止住声音。上次那巴掌似乎隐隐作痛,此刻更不敢胡乱造次。 “继续。” “还说,说,不死也要弄残,送到窑子里。” “是吗?” 元歌低头看着她,媛儿立刻低下头: “我……奴婢说的千真万确,万不敢欺瞒于您。” “你身上这些衣物是哪儿来的?” 青青和她说过,媛儿穿她的衣服,戴她的首饰,是夫人默许的。 可眼下她身上的凌烟纱并不是将军府里的料子。 “是……是夫人让我......奴婢穿的,说这衣服没人要便送给奴婢了。” “是吗?” 媛儿被元歌的声音惊的打颤,连忙开口: “是,是的。” 正当她觉得此事结束时,元歌又开口问道: “那人,便是用这些首饰衣服收买你的吗?” 媛儿惊慌中抬头看着元歌: “你怎么知道?”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捂着嘴巴,随后又放下手: “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何人!” 元歌见她还在否认,出声警告道: “若是还想活着,做好你的分内事,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看的不要看。若是想早点去见你那未见过面的娘,我会如你所愿。” 媛儿抬头正对上元歌的眼睛,一种被贯穿心灵深处的惶恐随之而来。 但她不能慌,那人说过,若是被刁难,只要把事往夫人身上引便是。 媛儿抬头看着元歌: “奴婢虽是仆,但也是夫人的人,公子说这些前是否过问过夫人的意思?” 元歌一手掐上她的脖子: “试图激怒我,制造我和夫人的矛盾,好让它有机会出去散布传言?知道上一个激怒我的人如何了?嗯?” 媛儿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掐的脸色通红,喘不过气,只得拍打着元歌的胳膊。 元歌将她一把甩在草堆上。 “若是你还能活着,去告诉它,不过两日,它不来见我,我便会去找它。”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刚听到门外焦灼的脚步声,看来她爹那里出事了。 对着进门的长生说道: “看好她。” 转身快步离开。 元丰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身上插满了金针,和清远聊着天。俩人投缘,聊了许多。 从边关聊到京城,从佛法聊到兵法,元丰如同遇到忘年交,对清远更是亲厚了些。 清远看着温和良善的元丰,听到他讲边关、讲战事,对他更加钦佩。 俩人正聊的开心,阮氏怒气冲冲的一把推开了门: “元丰,你还有闲情雅致光着身子和和尚眉来眼去?我的媛儿呢?你把她藏哪里了?还给我。” …… 元歌没想到,她只是出去了片刻,他爹的屋子像被山匪洗劫过一般。 地上青瓷的碎片撒了一地,元丰嘴角带着血渍,赤裸的上半身还挂着未摘掉的金针,整个人晕厥在床上。 清远站在一旁双手合十,紧闭眼睛,被阮氏指着鼻尖骂。 元歌拉起阮氏的胳膊,将她甩出门外。 正要上前查看元丰,清远已快他一步走上前,再次提气施针,额头上的汗一点点沁出来。 这阮氏,看来是该好好打一顿了! 可现下更为要紧的是元丰的身体,不知以前喂他喝的血还有没有用? 一阵寒意从清远背后袭来,元戈波动的情绪让他连忙开口: “元大将军急火攻心,切勿担心。” “多谢。” 元歌转身出了内室,站在厅内等候。 施针本就耗神,清远又将内力倾注在针法上,才把元丰拉回来。 一刻钟后,清远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元小施主,元将军不过片刻便会醒来,贫僧,先告辞了。” “多谢,我送你出去。” “有劳了,贫僧,贫僧此次回去,会闭关,小施主切莫,莫要来。” 清远连讲话都费劲,说完佝偻着身躯,伸手扶起他往门口去。 见清远般虚弱无力的爬上马车,心中隐隐作痛,人是他请来的,在将军竟然出这样的事? 快步回了琉丰苑,走进内室见元丰脸色红润,但人仍旧昏迷,以防万一,咬破手指,往他口中滴了几滴血。 伸手拂过,伤口愈合,眼中金芒闪现,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的小厮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阮氏听闻元歌带回来一和尚,领进了元丰的房间,便以媛儿不见来要人的名义闯进来。 或许某些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进来后不问是非,指着清远便是一顿骂。 元丰出声解释无济于事,被阮氏气的昏死过去。 元歌眼睛微眯: “长生。” “奴才在。” “坚守不利,拖出去各打二十。” 长生听完,本是一愣,随即出声应道: “是。” 小姐性子温良,从未责罚过下人,看来这次夫人把她惹的不轻。 两个家丁面面相觑,一脸紧张的朝着元歌求饶。 长生见此,连忙招手,小五小六上前将两人拖了下去。 长生刚要转身告退,见元歌已朝着佛堂走去。 还未走出琉丰苑,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长生连忙关好院门,亲自守着。 元歌气恼的将阮氏的佛堂砸了个稀碎,抓起元晚廷的牌位重重的摔在地上。 阮氏由刚开始的愤怒变得惊慌,后又哭天抢地的跪在地上抱起元晚庭的牌位,垂手顿足,哭的悲痛。 “我的儿啊,我的庭儿啊。” 元歌抓起她怀里的牌位,掰成两半。随后抓起她的衣领,声色俱厉的说道: “你天天礼佛,礼的是哪门子的佛? 佛渡众生,却唯独渡不了你。你今日种下的因,往后应何种果。 你日思夜想的儿子好不容易才出现,却被你弄的遍体鳞伤。 你不是想你儿子吗?嗯?今日来的和尚便是。 他为了他的父亲,费神费力的施针,你竟然听信小人传言闹上门去。 阮氏,你不自持懂礼仪识大体吗? 如今他上山闭关,何时再出山门已是未知。若是他这次再出意外,你这辈子也到头了。 阮氏,就算他好了,你也休想得到他的原谅。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他!” 元歌说完松开衣领,将阮氏甩了出去。 若说真的把她打一顿,她也下不去手。都说杀人诛心,如今她的人和心是该死了。 阮氏在元歌走后,大哭大喊着抱着头,跪在地上朝着牌位的碎片磕头,额头红了一大片有血迹渗出来也未停止。 第407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29) 元歌出门让人将元丰搬了院子,把福伯和长生叫去了花厅。 “福伯,近俩月府里可来过新人?” 福伯低头想了想,长生出口说道: “小将军,月半前来了个浣洗的丫鬟。” “模样如何?” “黑瘦干瘪,佝偻着背,从后面看像个老妇。” “谁带进来的?” 长生和福伯紧张的对视一眼,同时问出声: “莫非有问题?” “嗯。” 见元歌点头,福伯这才开口: “是厨娘李大婶,说那丫头是她远房表亲,因家乡受灾来京城投奔她,她见府中缺少一个浣洗的丫头,便把她带来了。小将军,可要奴才把她带过来?” “切莫打草惊蛇,先让她在后院待着。那李大婶在府里多少年了?” 福伯想了片刻,沉声说道: “和大爷一家同年入的府,如今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福伯,您跟在我父亲身边多年,可知晓京中有其他各国和蛮夷的细作?” “老奴知晓些。” “嗯,我怀疑府里有人闹事,你们定要盯好了,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是,小将军。” 长生和福伯出了花厅各忙各的,元歌未动,喝了口茶才出口: “出来吧!” 慕容翀闪身走了进来,元歌看着他大氅上落的雪,看来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不知听到了多少。 没等元歌说完,他从大氅里拿出一包桂花糕,软糯香甜的味道直往元歌鼻子里钻: “切莫动气,来吃块甜糕。” 元歌并未伸手,只抬头看着他,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你听到多少?” “没多少,只听到你砸了佛堂,其他什么也没听到。” “来的挺早啊!” “要不,我出去再进来也可以。” “你?” 没等元歌说完,一块软糯的桂花糕被塞进嘴里,桂花的香味混合着蜂蜜的甜润在口腔中化开。 元歌慢条斯理的吃满一块糕,慕容翀上道的拿过茶盏递上去。 “俗话他老人家说的好:切莫动气,动气也无人替。你想开些。” “嗯,你也出来一天了,不回去吗?” “那你可还有气?” “没了。” “那我回了。” “嗯。” 慕容翀转身,仍不忘回头看了看元歌。 他没想着偷听什么,只是半道上闻到刚出炉的桂花糕香甜软糯,一时间想到元戈,才买了些送来。 可不巧,正好碰到元歌砸了元夫人的佛堂。 不知何故惹他生出这么大的气,顺带着看元夫人的眼神都带着刀。 此后见元戈叫来管家,他并未靠近,只在他出生后才出现。 不知为何,见他不开心,他也很生气。还好,被一包桂花糕哄好了,原来他喜欢甜食。 慕容翀出现在后门口时,慕容易跺着脚,搓着手。 “堂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片刻吗?” “哼,你可以先走,孤没让你跟来。” “哎呀,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吗?” 慕容翀看了他一眼往马车边走: “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要保护孤?” “堂兄,你……” “不是孤小瞧你,是你真的弱。” 慕容翀往前走了一步见他没跟上: “你不走了?” “来了,来了。” 马车驶离将军府的后门口时,一道清瘦佝偻的身影也消失在檐下。 次日,元歌去了福兴茶楼二楼雅间。 推开门时,浓烈的熏香带着暖意迎面扑来,元明荟正优哉悠哉的喝着茶。 上好的铁观音,她倒是会享受。 若是问她,哪来的银子喝茶?还要感谢唐氏为她攒的嫁妆。 元歌推门进来,元明荟握着茶盏的手呆愣在半空。 元晚歌男子扮相和大哥太像了些。 元歌见她双眼发直的看着自己,出声问道: “怎么?又想起自己造的孽?” 元歌坐在她对面,背靠着椅子,看着对面挺直背脊,时刻保持体态的元明荟如同泄气的河豚,软了下去。 “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否胡说,你不该最清楚?” 元明荟皱眉看着她: “元晚歌,你何时变的如此牙尖嘴利?” 元歌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右腿搭在膝盖上。 “呵,这不还要感谢你!若没有你,怎会有现在的我?” 元明荟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堂妹,开口问道: “你找我何事?” “你把我是女儿身的事告诉了容亲王的儿子?” 元明荟肉眼可见的惊慌,她和慕容易认识,知道的人只有石榴一个,莫非是她出去乱说?这小贱人…… 元歌出口打断她: “元明荟,你这自作聪明的去告发,可想过你大房一家?” 元明荟梗着脖子: “你什么意思?” “呵,你大房一家只是被赶出将军府,可没从元家族谱上消失,皇上诛九族难不成看你住在哪里?” 元明荟这才有所惊慌,她只想着报复元晚歌,并未想到这些,可事情已经发生,怎能收回? 若是在世子面前说自己一时口误,那她成什么了?再说这世子见不见她都另算呢! “你少唬我。” 元歌见她油盐不进,没好气说道: “至今,你仍觉得我在唬你?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若再找人去将军府门口闹事,我不介意把你的丑事传的人尽皆知,特别是说给慕容易听。” 元明荟拍桌而起,脖子上的青筋尤为明显: “你敢!” “呵,我有什么不敢,你只管试试。” 元明荟敢怒不敢言,强忍着怒火看着元歌。 “元明荟,如今我能平和的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你应该庆幸。若是惹怒我,即便当即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元明荟愤怒的眸子开始发颤,她怎么忘了元晚歌在边关是人人称赞的小将军。 即便在京城,时不时的总能听到些关于她的传言。 即便是楼下,现下也在说着元小将军的英勇事迹。 “当年你害死大哥的事我且不与你计较,但是你戕害祖母的事,是不是要好好说道说道?” 元明荟身体如筛糠,口中念念有词: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你别瞎说。” “是吗?是想要人证还是物证?我都有。” “不是我,我没有。” 元歌看着精神有些错乱的元明荟,没再开口。 有些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原主被元明荟磋磨,她不介意做个恶人来磨一磨元明荟。 从她进来,这房间的香便有问题。 只需轻轻抬手,那香便能换成另一种摧毁元明荟神经的毒药。 元歌起身离开,元明荟口中仍念念有词。 两个时辰后,盛圢带着蛮夷公主进京,元歌替元丰带着众人在城门口迎接。 盛圢快马上前,翻身下马走到元歌身边,一脸焦灼,轻声说道: “小戈,苍岚半路跑了,这怎么交差?” “无妨,跑的不是苍岚。” 盛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不会吧!” “什么不会?你这速度够慢的啊,兄弟。” 大胡子袁召一把上前揽住盛圢的肩膀。 盛圢扭头看了看大胡子,岔开话题: “路不好走,人又多,脚程慢了些。” 当务之急不是闲聊的时间,元歌开口说道: “我先陪你进宫,其他的再说。” “行。” 元歌带着盛圢进了宫,以公主受了风寒为由搪塞过去。可皇上并不在意,倒是对元歌十分客气。 盛圢还未回禀完,便被赶了出去,只留下元歌一人站在殿里。 慕容翀得了消息,对着来福说了几句。 不过片刻,余美人扭着杨柳细腰,在众人搀扶下进了勤政殿。很快,又捂着红肿的脸,眼中带泪的走了出来。 被余美人这么一搅和,慕容延已没了再和元戈聊天的心思,只叮嘱了几句,让元戈早早的离宫回府。 盛圢以元将军义子的名字住进将军府,元歌安排厨子准备丰盛的饭菜为他接风洗尘,饭菜吃到一半,盛圢已困顿不已,几人早早的离了席回了房。 元歌还未推开门,已感受到屋内的气息,抓起袖袋里的银针甩了出去。 随后衣服抖动的声音响起,门被从里面突然打开,又突然关上,元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慕容翀本想故技重施捂着元戈的嘴巴不让他讲话,谁料元歌转身一脚踢开了他。 转身坐在软榻上,点燃烛火,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太子殿下是有什么大病?为何非要晚上爬别人房间?” “你知道了。” “呵,你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我再不知会被人嘲笑是个傻子的。” “有那么明显?” 元歌抬手倒了杯茶放在旁边,慕容翀转身坐下,喝了一口,仍旧一脸疑惑的看着元戈。 “明显!说说吧,今日来又为何事?” “来看看昨日生气的元戈,今日气消了没?” “嗯,你不来气已经没了,你来,这气又上来了。” 元戈喝下一口茶,看着对面的慕容翀。 “说说吧,何事?” 慕容翀也不开玩笑,凑近了说道: “听说蛮夷公主丢了?” “你消息还真灵通!不过你来的正好,公主丢了,但这人必须要有。” “好办,这事我来安排。” 话音刚落,慕容翀面前跪着一个黑衣人: “去让魅影换上衣服住进驿站。” 黑衣人只是犹豫了喘息,慕容翀已掏出怀中的匕首扔了出去。 “是,主子。” 黑衣人说完,连忙后退,瞬间消失在原地。 “元小将军不必担心,这事......” “我没担心。” 慕容翀:...... “太子殿下对我是否太放心了些?” “此话何意?” “私养暗卫,若是被知晓,你这储君之位?” “小戈是在关心我?” “并未,时间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吧!” 见元戈下了命令,慕容翀有些失落,转眼间想到什么开口说道: “这次宫宴,你别去。” 元歌拿着杯子把玩,歪头看着慕容翀 “这事不是我想便能成的。” 有片刻间,慕容翀盯着元歌的脸,脑中一片空白。 仿佛有根针深深的刺在他颅顶,阻绝他的任何思考。 在这西晋,皇帝便是天,皇帝的话便是圣旨,若是谁敢忤逆,掉头事小,抄家诛九族才大。 将军府上下百来口人,元戈的所有行为均受限制,若是他能早些坐上那高位,或许...... 一时间脑中火花四起,仿佛一道闪电传遍全身。 过往他只想安静的待着,俩人互不打扰、相安无事便好。 可如今,他心中的想法截然不同。有些人既然无能,便不配再身居高位,于国于私都是个好事。 或许有些事情,他要提前部署了。 “等我。” 丢下两个字草草的闪身离开。 元歌扭头看着窗,已被钉上木条。看来这门也要想想怎么封才能防贼。 宫宴这日。 元歌入宫前,元丰将她叫去好好叮嘱了一番,老夫人不放心,也趁机多叮嘱了两句。 元歌从马车上下来,天空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不过片刻,头顶上已落了厚厚一层。 一个小太监东张西望的看着来往的马车,看到元歌时,小跑着过来为元歌撑伞。 小声在元歌身边说着: “殿下吩咐,小将军切莫推辞。” “多谢。” 元歌本就出众的样貌已让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这周围人看着如此待遇的元戈,议论声瞬间多了不少。 在西晋,文臣武将相互制衡,可皇帝重文臣轻武将,元将军在朝中并未多少好友。 关照羽带着元歌从宫门走过来,若遇到和元丰关系稍好些的,关照羽便会上前介绍给元歌认识。 若碰到在朝中与元丰不合的,关照羽看也不看的带着元歌往宫里走。 元歌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发笑。 第408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0) 今晚宫宴,男女宾客坐在一起。 元歌身披藏青色大氅踏进殿内,众人纷纷停了口中正说着的话,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不过喘息,众人又低声询问这是哪家的公子,为何在京中从未见过? 不出片刻,得知是元丰的义子时,一半人对视后没了声音。 虽说元丰和尚书大人闫峰并不对付,但完全不影响尚书大人家的千金闫娇娇对着元歌目不转睛的看。 “呦,莫不是看上这副好看的皮囊?为何不凑近了看?” 被旁边一闺秀打趣的闫娇娇娇娇嗔的回道: “哼,你个死丫头又编排我,我若是凑近了看,明日还不知又有什么流言吹到我府里呢?被我爹知晓了,免不了一顿数落,我才不去呢。” 话虽这么说,但眼睛却没离开过元歌。 听身边几人议论他的身份,闫娇娇眼睛虽看着元歌,但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听说是元大将军收养的义子,元将军赐名元戈。” “是哪个字?” “金戈铁马的戈。” “好名字。” “是啊,人如其名。据说这次大军能赶在年前回京,他功不可没。” “年少有为,了不得。看来比元大将军过之而无不及。” “那可不?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没想不到,他一习武之人竟长得如此俊秀。男生女像,这模样顶顶好。” “是啊,我表哥参军,五大三粗,粗犷的很,这位公子更像文人书生,举止得体,知书达理。” 闫娇娇扭头回了一句: “知书达理都看出来了?难不成长了双火眼金睛?” 那女子听出话中的火药味,连忙住了口。 闫娇娇一脸惋惜的说道: “可惜了,我爹和元将军若是世交便好了。” 说完扭头继续朝着元歌的方向看。 户部侍郎家的千金看闫娇娇看着元戈的眼神都快扯出了丝,开口说道: “娇娇,我爹和元将军认识,要不我让他年后递个拜帖,我俩扮成小厮跟着?” 闫娇娇猛然扭头看着她,眼神中的窃喜遮掩不住,片刻后又皱着眉: “这多冒昧,不太妥当,还是不了。” 户部侍郎家的千金见她出声拒绝,也没再说什么,几人又小声说起别的事情。 元歌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走到座位旁,在小太监的服侍下脱下大氅,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那盘剥好的花生米。 小太监有眼力见的低头,轻声为元歌解惑: “小将军,这是殿下剥好的,您慢用。有事您叫奴才,奴才先退下了。” “嗯,去吧。” 元歌伸手捏起一粒塞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声高呼响彻大殿。 众人纷纷停了声音,朝着主位恭敬的站直身体。 元歌站起身,瞥见慕容翀一身蟒袍站在皇帝身后,一脸严肃。目光触及元歌,才挤出一丝笑来。 众人见皇帝稳坐高台,正要撩衣跪拜,谁知他大手一挥: “这宫宴专为元小将军而设,他常年待在军中,并不习惯跪拜,这次便免了吧。” 众人听出这话里有话,连忙躬身三呼万岁,等皇帝开口才回到座位。 那几个文臣默默对视,看来这京城的天变的可真快啊,阴晴不定,雨雪难料。 元歌刚坐下,便被皇帝点名,站起身走到殿中,俩人一问一答,在外人眼中如此和谐。随后又当着诸位大臣和后宫妃嫔的面说了些边关趣事,逗得妃嫔轻声发笑。 待元歌说完,他扭头看了看海禄,一道明黄的圣旨出现在众人眼前。 “元戈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此次大败蛮夷功不可没,西晋有此猛将何以惧怕敌军侵犯?海禄,宣吧!” “嗻。” 海禄尖细的声音响起,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只最后一句让众人惊叹: “特此钦封元戈为镇国大将军,赐府邸一座、黄金万两、白银珠宝丝锦等......” 圣旨宣读完,众人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镇国大将军官拜一品,官阶品级比元丰的护国大将军还要高一等。 如今京中盛传元丰身体受损,时日不多,莫非皇上是看元丰已无用武之地,拉拢元戈架空元丰? 皇上依旧还是那个面热心冷的皇上,对枕边人如此,对臣子更是如此。 现下在场的诸位大臣,无不期盼着自己身体无恙,仕途顺遂。 元歌走上殿前谢恩,只简单的抱拳躬身,皇上便已连忙出声,伸手虚扶。看来这元小将军年前年后府门都要被踏平了。 尚书大人闫峰见此,轻嗤一声: “元将军若不是得了恩宠,忘了主?” 不巧这话被元歌听了个正着,元歌扭头看着他,问道: “闫大人对我可有意见?” 闫峰哪料到元戈会当着众人面问他,哪还敢说什么? “老夫,没有。” 这是殿前,在皇上面前不得大声喧哗,可元歌并未就此放过他。 此人并非善茬,在元丰出征时还在说风凉话,也是他在皇帝耳边吹风,如今国库空虚,边关粮草充裕,无需补给。 “我这镇国大将军是皇上钦封的,在坐的诸位大臣也亲眼见证。闫大人对我有意见,便是对整个西晋、对开明的君王有意见。” 闫峰一脸惊恐,连忙跪在殿前,说道: “微臣并未有意,微臣不敢,请皇上明鉴。” 元歌看着他,继续说道: “尚书大人切记,少说话,多做事。小心祸从口出。起吧!” 皇帝还没开口,元歌倒是让他站起身,闫峰跪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出,这镇国大将军可不是好惹的主啊,他们算是开了眼了,若是拉拢不成,那也要躲的远些。 皇帝看着元戈这样子忍不住发笑,这性子不遮掩,豪爽且大胆,他赏识的很啊! 见闫峰还跪在地上,随即开口道: “闫爱卿,起身吧!” 闫峰刚起身,身后众人撩衣跪下,他又慌忙跪下,随着众人恭贺,一时间声音响彻大殿: “吾皇万岁,恭贺镇国大将军。” 皇帝一时间开心的合不拢嘴: “呵呵呵,诸位爱卿请坐,既然开头送喜,不如喜上加喜。” 皇帝跳过皇后,朝着容妃笑了笑: “悦儿何在?” “皇上,悦儿身体不适,过几日便会痊愈。” 慕容翀靠在椅背上吃了颗葡萄,痊愈?怕是以后都好不了了吧! 慕容翀微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元戈看。 皇帝扭头看着众人: “元小将军足智多谋,年少有为,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朕做主将昭和公主……” 元歌朝着慕容延躬身,铿锵有力的说道: “多谢皇上美意,此事还需和我爹、祖母商量一二。他二人身体抱恙,恐怕近些时日无暇顾及末将终身大事。” 最后一句说的尤为大声,听闻元丰无暇顾及元戈婚事,皇帝笑意更浓。 殿内的诸位大臣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 西晋尊卑有别,嫡庶有分。 这元戈乃元丰义子,虽有将军府做靠山,但并非将军府嫡出。 这样一个无名小辈跃居他们头上?又将和皇家攀上关系?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元将军身体未愈,忙着嫁娶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些?” “这小将军不得了啊,刚受封赏又要被赐婚,这可从未有过。” 虽是恭维,可字里行间透着轻视。 “可不吗?也不知道那元丰能等到他成亲那日不?” “小将军劳苦功高,封功封赏无可厚非。可皇室嫁娶怎能如此仓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皇上面色沉静,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拇指上带的玉扳指。 何时他的决议要这些臣子来肯定了? 容妃抬头见皇上沉静的看着众人,扭头碰上她父亲的目光,心下了然。 她开口轻声说道: “皇上,这小将军如此良将倒是个好归宿,皇上的眼光真好。臣妾还想让悦儿多陪陪我呢?倒不如让他们先认识认识。您说呢?” 皇帝一时间眉头舒展,扭头看着容妃轻轻笑了笑,容妃给了他台阶下,他顺口说道: “爱妃想的周到,倒是朕忽略了悦儿那顽劣的性子。” 端坐身子,看着元戈,一脸和善: “元戈,婚事乃人生大事,不妨回去同你父亲、祖母商量一二。日后若是空闲可常来宫中教习悦儿功夫。” “是,末将遵旨。” “嗯,去坐吧。” 元歌回到位置上,扭头正巧瞥见闫娇娇看向自己的目光。后又立刻低头搅着手中的帕子。 进入殿内时,她们说话的声音她都听了去,如此看来少了些许麻烦,坐在座位上,吃着盘中的花生米。 闫娇娇再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此人凶的很,她可不像她爹那样上去硬刚。 殿中歌舞声响起,正中间出现一高挑的女子。 着装和蛮夷类似,正跟着琴声起舞。 舞姿飒爽,时而抖肩,时而翻转,倒是把那些文臣武将的眼神吸引了大半。 连皇帝也看着她出神。 元歌看着她,轻笑了一声。 【这人也奇怪,费那么大劲逃走,又跑回来,莫非憋着大招?】 不等她多想,一旁走过来一小太监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元歌点头,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小太监带着元歌穿过游廊在一处拐角处停下。 “元将军请在此等候,殿下稍后便到。” “嗯。” 小太监转身消失在原地,带着薄荷香的大氅盖在她身上,还未等她转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已经将她反转过来,后背靠在墙上。 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温热喷洒在她脸上,一时间不知是大氅太温暖还是被面前这人灼热的温度烫到,只觉得全身发烫,面色更是热的不行。 第409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1) 慕容翀的脸越凑越近,头顶上的雪顺着滑落在元歌的脖颈间,一丝凉意让元歌从热浪中惊醒。 今日无雪,他头顶肩头落了厚厚一层,莫非今晚哪些话刺激到他,自己去找了棵树捶打泄愤去了? “如此,还在想什么?嗯?莫非真想着抱得美人归?” 边说,边加重手腕上的力气,捏着元歌的肩膀发疼。 元歌语气不悦,说道: “太子殿下这话为何意?难不成还要干预我的婚事?” 慕容翀的脸凑的更近了些: “婚事?你想和谁成婚?嗯?” 随即伸手捧着元歌的脸,在她耳边低语: “小戈,我可否说过,你是,我的!” 慕容翀的唇瓣剐蹭到元歌的耳垂,引得元歌全身微颤,身体瘫软,伸手抵在慕容翀的双肩: “殿下喝醉了。” “我没醉。” “那请太子殿下站好,注意分寸。我的婚事自由父亲做主,太子殿下管的是不是多了些?” 慕容翀猛然间又想到什么,看着元歌问道: “莫非你认元将军为义父,是为了尚驸马?享受荣华富贵?” 元歌透过微弱的宫灯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突然想逗弄他一番,挥手拨开慕容翀的胳膊,随手理了理衣衫,说道: “你说的这些,也不是不可以。” 慕容翀朝着她低吼道: “你敢?” “殿下真会说笑,我有什么不敢的。还有,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教我?” “你谁都不能娶!” “笑话,男婚女嫁,我到了年纪,家人自会为我找上几门亲事相看。与其娶高门大户家的女子,还不如娶公主。若是娶了公主,可少奋斗几十年。这样的好事,谁不想……” 慕容翀看着他上下翻动的唇只觉得异常聒噪,低头咬了上去。 元歌最后一个“要”字还未说出口,已被堵在带着薄荷香味的唇瓣里。 一瞬间只觉得无数的烟花在脑海中炸开,忘了推开。 几个喘息后,元歌一掌推开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慕容翀,手指抹了把唇: “莫非殿下的断袖之癖想让皇上知道?还是说殿下兽性大发,随时随地都能轻薄他人?” 元歌这掌用了些力道,慕容翀被推的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不知是刚才饮下的酒水太上头,又或是看到元戈对他的嫌弃后擦唇的动作激怒,沉声说道: “元戈,你是男子又如何?我要你,我只要你。未见你之前,我不知情为何物,见了你之后日夜尝遍相思苦。 自从回京后寝食难安,我不会允许你娶亲、纳妾,你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元歌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身为西晋储君,难不成要弃了皇位?” “该是我的,一样也逃不掉。西晋是我的,你也是。” 慕容翀抓着元歌的胳膊,被她拍开: “殿下在痴人说梦,你这爱好男色的癖好便能被西晋人的口水淹亖,更别提那些文臣雅士,你不怕他们亖柬?到时,你这储君之位能不能保得住还要另说。” 慕容翀心生喜悦,捧起元歌的脸,面上的喜色早已遮掩不住。 “你在担心我吗?” “您,多想了。” “小戈放心,在我得到西晋前,我定会将你护的严严实实,不会让任何人觊觎。慕容悦如此,闫娇娇更是如此。等我坐上那高位,我不比慕容悦更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嗯?” “那等殿下坐上高位,对外又要如何称呼于我?” “你是我的人,若敢有人胡言乱语,砍了便是,若是敢......” 不等慕容翀说完,元歌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拉进檐下。 漆黑的夜色将俩人笼罩其中,凑的太近,慕容翀能感受到元戈温润的喘息声。往跟前凑了凑,一股熟悉的馨香直冲颅顶,这味道于他而言似乎很熟悉。 正想伸手去抚元戈,听他低声斥责道: “若再动,打断手。” 慕容翀安静下来,不远处一人身穿黑衣猫着腰小跑过去,怀中明显抱着东西。 元歌皱了皱眉,宫斗戏中出现的环节果然也出现在了这里。如此拙劣的演技,难不成是那位默许的吗? 这三脚猫的功夫,竟能躲过皇帝的那些暗卫?这和过家家有何区别? 元歌松开手,走出檐下,慕容翀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元歌扭头看着他: “殿下,这是拉我入局?” 慕容翀轻笑道: “哪有?只是凑巧撞到而已。” 元歌轻轻皱眉看着,这厮要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刚才一瞬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慕容翀见元戈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柔软的手掌如同去了骨头。 常年征战带兵打仗,每日操练,怎会一点茧子都没有?不自觉的多摸了几下。 “滚。” 慕容翀并不生气,轻声说着: “快回去,大殿暖和,今晚无论发生什么照顾好自己。” 元歌低眉轻声哼道: “嗯。” 元歌解下大氅扔给他,快步往殿里走去。 慕容翀看着元戈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发笑: “他没有打我,看来没生气。” 刚嘀咕完,天离嗖的一下出现在他身后。 他未回头,抓起一把旁边宫灯上的雪扔了出去。 天幕不敢躲闪,被雪砸中眉心后,跪在地上: “主子饶命,属下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看到了也没关系,眼睛剜了就是,舌头拔了也可以。” 慕容翀边说边把手中的大氅叠放整齐放在胸前。 “主子饶命,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起吧,如何?” “如主子所料,今晚有人要动手脚。” “谁?” “是皇后放在贤妃身边的长房宫女,此举为了陷害殿下,让皇上废了您的太子之位。让人推举慕容昀坐上太子之位。” 慕容昀是皇后的孩子,贤妃这出是为了给自己身体孱弱的儿子铺路? “哼,怪不得,他平日里如此惜命,今晚连暗卫都少了,原来是他默许的啊!不过这如此拙劣的法子是皇后想的?” 天幕听完心中有些悲凉,他作为暗卫,也没见过,哪个父亲想方设法的要弄死儿子,哪个儿子又时刻提防着亲生父亲。 果真如说书说的那般,皇家多是无情人,这话一点不假。 不容他多想,立刻回道: “是容妃身边的大宫女,容妤。” “容妃也插手了?” “这容妤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瞒过了容妃,还在宫里埋下很多她自己的人。” “看来此人不简单啊!先把暗桩拔了。” “是。主子,属下……属下还查到些……陈年旧事,不知……” “说,再敢吞吞吐吐,舌头拔了。” “是是……娘娘去的那个月,和这个容妤见过几次。且这宫女与那位接触频繁。” 慕容翀转身看着天幕,脑海里似乎出现些儿时的记忆片段,再细想,却又都想不起来。 “何时知晓的?” “三日前,属下去冷宫时,碰到多年前救下的小太监,他那时刚进宫,对宫里不熟悉,走错了路,碰巧撞见的。” “带到东宫。” “属下遵命。” 慕容翀一时间把他母妃身边的人想了个遍,似乎某些事情正要破土而出。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光明来的很慢,但还是会来。 元歌回到殿内,一曲舞毕,皇帝正拍手叫好,出声问着那女子: “你是何人?” “回西晋皇上,小女蛮夷公主苍岚。” “听闻你身体抱恙,如今可是好了?” 听他这样说,皇后和容妃眉头紧皱,这后宫看来是要添新人了。 “多谢圣上关心,已经好了。” “你父亲将你送来西晋,你可知晓这其中之意?” “苍岚”闪烁着无辜的大眼,一脸嬉笑的看着慕容延: “自然是知晓的,这皇宫如此华丽,我还从未住过,我愿意入宫。” “好,哈哈哈,今日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慕容延说完,台下众人一片道贺声: “恭贺吾皇双喜临门。” “好好好,哈哈哈,海禄拟旨,册封蛮夷公主为岚贵人,入住富锦宫。” “奴才遵旨。” 歌舞继续,慕容翀没再出现过。 只是苍岚多次朝着元歌的方向看。元歌并未理会,仍自在的吃着花生米。 一声尖叫声响起,元歌放下手中的花生米,扭头看向殿外。 好戏要开场了! “何人在殿外喧哗?” 海禄站在皇帝身后问出声,可并没有人回他。 又一声“抓刺客,保护皇上”响起后,寂静的大殿才沸腾起来。 众人只顾着抱头鼠窜,女眷口中还带着尖叫声。 海禄颤颤巍巍的站在皇帝面前,元歌见状飞身跃起,站在他们前面,抓过桌上的酒壶,紧握在手里。 海禄歪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元,元将军,咱家帮您找个趁手的兵器来?” 元歌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有了。” 身后几个妃子一脸不可信的对视着。 元歌虽看着殿门口,可周围的人的动静也被她看在眼里。 苍岚趁乱往皇上身边去,元歌捏起一粒桌上的葡萄丢出来砸进她身边的柱子里,吓得她止住了步子,安分守己的站在一旁。 御林军围着五个黑衣人冲进大殿。 元歌看着一个个花拳绣腿、打砸玩闹的样子,实在没眼看,捏起桌上的葡萄,竟不自觉的往嘴里塞。 一旁的大臣盯着她不解的皱起眉。 第410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2) 【这刺客都到眼前了,元将军还有心思吃葡萄?】 【额,一颗不够又吃一颗?】 【莫非这葡萄好吃到让他忘了还有刺客这事?】 葡萄颗粒饱满、无籽又甜润,元歌看着手里的葡萄还是有些不忍心。打他们几个,真是浪费了,忍不住惋惜的摇摇头。 再抬头眼神冷冽,众人未见她出手,对面的黑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 随即众人才看清,元歌又甩出几粒葡萄,黑衣人应声倒地,被围上来的御林军按压在地上。 元歌眼疾手快的走上前,卸下他们的下巴,扭头看着魏镰。 “劳烦把几人送到天牢,明日待我亲自审问。” 魏镰恭敬的站在一旁连声应是。 慕容延还没反应过来,一众大臣倒是先开了口。 “元将军好厉害。” 皇帝嘴巴微张,他刚才躲在元歌身后并未看到他出手,可刺客就这么三两下便被擒住了。这驸马,他势在必得,这可比元丰强不少倍。 元歌这才放下手中的酒壶,转身看着慕容延: “皇上不必担心,有末将在。” 皇上端坐身子,朝着元歌问道: “依元将军所见,今晚这些刺客......” 元歌转身看着他: “皇上不必担心,末将明日一早定会审查清楚。” “不好了,不好了。福安宫走水了,福安宫走水了。” 门外小太监的呼喊声传进殿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是谁压低声音说了句: “这蛮夷公主莫非带着煞气?为何从踏进殿内,便频生是非?” 声音说的很轻,但大殿一片寂静,一字一句传进众人耳中。 慕容延扭头看了看站在角落的“苍岚”,吩咐道: “来人,把岚贵人关进锦福宫,不得进出。” “皇上,求您救救贤妃妹妹。” 皇后一脸焦灼的看着皇帝,这才拉回众人思绪。 福安宫是贤妃的住处,今晚她身体抱恙,并未出席宫宴。 皇上安抚了皇后两句,抬头看,元戈早已带着魏镰等人冲出殿外。 “去福安宫。” “嗻,摆驾福安宫。” 元歌施展轻功,先魏镰一步到福安宫。 慕容翀一脸黢黑的抱着慕容良站在殿前。 “没事吧!” 听到声音扭头见是元歌,歪头看着她: “你在担心我?” 元歌一把抓起慕容良的手腕,认真的把起脉。慕容翀上扬的唇角一点点被压下去。 若是怀里抱得是别人,他定直接扔地上。 “还好,没事。” 元歌刚放下慕容良的手腕,慕容翀开口说道: “我有事。” 元歌双手抱臂,看着他肩膀上烧焦的布料,露着里面的棉絮,出声说道: “我看你,挺好,命也大的很。” “你定是在担心我。” “废话真多,情况如何?这就是你说的已安排好?” “安排好了,等着看戏便是。” 魏镰带人冲进来,不过片刻,明火已被扑灭。又带人进了着火的偏殿仔细搜寻着。 等确认没了隐患才转身出来,正巧碰上簇拥而来的皇上。 简单禀明情况后,退后几步,站在元戈身边的空位上。 慕容翀扭头看了看,异常的刺眼,转身把慕容良塞进魏镰怀中,顺势站在元歌和他之间。 慕容延环视一周,紧皱着眉: “贤妃呢,贤妃何在?” “咳咳咳,皇上,皇上,臣妾在这里。” 贤妃头发凌乱,裙摆下沾染了不少泥水,边咳嗽边往皇帝身边走。 “你在宫中还能起这么大的火?是何原因?” 贤妃带着哭腔,眼神瞄了又瞄,找到一小片还算干净的地方,跪了下来,用宽大的衣袖遮着脸,哭的悲恸: “皇上啊,求您救救我们母子俩吧!” 慕容延看她这样,眼神中突增一抹嫌弃: “起来回话,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是,臣妾一刻钟前,刚喂良儿吃了药躺下,听到院子里有声音,让人出来看,可谁知,看到黑衣贼人在臣妾宫中的海棠树下埋包袱。 奴才们刚要上前便被那贼人打晕在地,臣妾冲出来时,也被那贼人袭击倒地,他趁乱烧了偏殿逃了出去。” “他埋的包袱在哪里?” “还在土里未曾扒出。” “来人,去找找拿过来。” “是。” 不出片刻,一个黑色的包袱出现在众人眼前,几束火把将两包袱照的透亮。 “这布料与太子殿下身上的衣料极为相似。” 不知谁说了一声,众人将目光聚在慕容翀身上。 无人关心他是否被火烧到身体,只一味的猜测他为何会出现在福安宫,还能从大火中救下慕容良? 皇帝也扭头盯着他,眼神中透着厌恶。 元歌低头看着地上的包袱,刚说布料一样的人,眼睛可真瞎。 这料子除了颜色相似,哪里像了? 若说布料,这和皇后身上穿的料子才是一样的吧! 元歌刚要开口,慕容翀从背后点了点她。 随即皇帝说道: “来人,打开。” 海禄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袱,出现一张明黄色的符纸,洋洋洒洒的写着小字。 海禄来不及打开第二层,先将这纸呈了上去。 “皇上,包袱有两层,夹层里放了这张纸,内层奴才还未打开,先请您过目。” 众人围着他,不用他说也看得出这包袱有古怪。 皇帝伸手接过,还未完全看完,朝着慕容翀怒斥道: “太子,你最好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皇帝怒气冲冲的看着慕容翀,若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早上前抽他两巴掌。 慕容翀看着皇帝: “父皇,您怀疑这包袱与儿臣有关?” “宫内谁人不知除了你的东宫,其他宫殿均成正东、正西、正南、正北走向,这还不够明显吗?” 慕容延朝着他扔出纸。 慕容翀连忙伸手接住,当着众人的面读了出来: “西北角第二座殿内树下,便可灵验。” 除了元歌,众人一阵唏嘘。 连站在她身后的魏镰都变了脸色,皇宫禁止出现厌胜之术,这正巧触了皇帝的霉头,这事不查到底是不可能了。 慕容翀出声说道: “宫内禁止厌胜之术,难不成孤一个储君还不知吗?” 慕容延怒斥着他: “知或不知,与做不做有何关系?” “父皇,您何时能相信儿臣一次?哪怕一次也行?” “这是朕不相信你吗?朕若是信你,你明日带着叛军攻进皇城,逼朕交出帝印。那时,朕还要信你吗?” 慕容翀低垂着眉眼,一脸受伤的模样: “原来父皇是如此想我的,被封太子这么多年从未让儿臣参与任何国家大事,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儿臣也从未做过任何逾越之事。此次送往边关的粮草也是诸位大臣举荐,儿臣才前往。边关战事紧俏,儿臣跟着军队同吃同住,上阵杀敌,可父皇从未正眼看过儿臣的功绩。” 皇帝并不买账,出声斥道: “那这些你又该如何解释?” 慕容翀早失了耐心,连儿臣二字都不愿多提: “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这也不是我做得。” 不知谁在人群中说了句: “看来有些人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不如拆开让他自己认罪。” 元歌眼神犀利的盯着容妃身后的女子旁边的小宫女。 皇帝也听到了,此时,他并未追究那人的过错,怒气冲冲吼道: “来人,拆开。” “嗻。” 海禄颤颤巍巍的上前,打开包袱的第二层,一张纸,一个被扎成刺猬的人偶,一把木头削成的拇指大小的宝剑。 此时周围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不认罪吗?” “这太子也不能如此放肆啊,这可是皇宫啊!” “谁说不是呢?” 宫内禁止宫女奴才背后议论主子,可这些长舌之人,肆无忌惮的贬低储君且一点都不害怕。 元歌扫过周围,乌烟瘴气,如同进了菜场。 此时她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脸悲痛的慕容翀,若不是隐约看到他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笑,元歌还真的会站出来替他美言两句,可此时来看,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海禄扭头看着皇帝,一脸无奈: “皇上,皇上,这这......” “慕容翀,你这逆子,还不跪下,证据都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慕容翀目视前方看着皇帝: “不是我做得,我不会认。” “好好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将这逆子送入西狱。海禄将东西交于慎行司,明日一早给朕答复。” “嗻。” 海禄扭头去拿地上的包袱,皇帝怒气冲冲的转身正要离开。海禄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 “皇上,皇上......” “鬼哭狼嚎什么?” 慕容延怒火中烧的扭头看着他: “这,这小人身上的生辰八字是太子殿下的。” 一句话惊的众人倒吸凉气,慕容延也不思议的皱着眉: “什么?再说一遍?” 海禄一脸委屈的抬头看着皇帝: “皇上,奴才说,这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太子殿下的。” “拿过来给朕看看。” 第411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3) 贤妃心中大惊,一时间又哀嚎起来,朝着魏镰怀中抱着的慕容良扑去: “我的良儿啊,你怎么了?” 这一声哭嚎并未转移皇帝的视线,他接过海禄手中的包袱,拿起里面的小人,看着背后的生辰八字。 元歌见贤妃即将扑在慕容良身上,往魏镰身前挡了挡,推开贤妃。 “大胆,你是谁?为何阻止本宫见我儿?” 元歌并未理会她,出声道: “皇上。” 慕容延听到元戈说话,抬头看着元戈在的位置,贤妃正一脸狼狈的站在元戈面前朝他高举着手掌。 “贤妃。” 慕容延一声大吼,贤妃吓得连忙转头,刚想要伸回去的手被元歌紧紧攥在手里。 慕容延将手中的玩偶摔在地上: “此事你该如何解释?” 贤妃一脸委屈的看着慕容延: “皇上,臣妾不知啊,一切皆是刺客所为,有人要陷害本宫。” 元歌拔出她手腕处隐藏着的针,将她甩在冰凉的地上: “贤妃娘娘,有人要陷害你,那这针又该如何解释?若不是末将拦的及时,恐怕娘娘已经扎在二皇子身上了吧!” 慕容延皱眉看着贤妃: “什么针?拿过来朕看看。” 元歌走过去,将针放在宽大的衣袖上拿到慕容延面前: “皇上小心,这针有毒。” 慕容延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御医,来看看。” “是。” 不过片刻,御医哆嗦着手指将针递给元歌,转身对着皇上跪下: “皇上,皇上恕罪,微臣翻阅典籍多年,不及今日一见。这针上的毒正是让二皇子身体孱弱的根源。”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容延没了耐心,怒斥着贤妃: “贤妃,你大胆!” 此时的贤妃早没了往日贤良淑德的模样,头发凌乱,膝盖以下的衣裙覆满污浊。可上半身的衣服倒是干净,完全不像是被黑衣人袭击的模样。 贤妃跪着上前抱着皇上的腿,哀求道: “皇上,不是臣妾做得,不是臣妾啊!是有人告诉臣妾,这针能让良儿醒过来,若是您不信,您请太医院的汪太医来瞧瞧,臣妾用这针前找他来看过的!” 皇后往前两步,不解的看着贤妃: “贤妃,那汪太医月前回乡探亲途中遇害,莫非你不知晓?” “不可能,不可能,臣妾前几日还找过他。” 贤妃想不明白,这活生生见过的人怎会没了呢?如今她又被按上毒害皇子的罪名,这还了得? 元歌见皇帝皱眉看着贤妃,出声说道: “皇上,宫中禁用厌胜之术,这是有人顶风作案,若不查清,危及圣上安危可如何是好?不如先问清楚,再来解决这毒针。” 皇后抬头看着元戈,这人邪门的很,只要和他对视,心跳慌乱,隐约中心底的某些事差点呼之欲出。连忙扭转视线,看向别处。 皇帝抬头看着元戈: “还是元将军想的周到,贤妃毒针之事且放放,那这纸上的字又是怎么回事?” 除了背上贴着太子生辰八字的小人,还有一张符纸,画着符文,还有两行字:七七四十九天后,阳寿可借,气运可得,可保二皇子无恙。 贤妃拉着皇帝衣袖的手不自觉的松了,这纸的确是她的,只是她是听了那人的话,借的是某个侍卫的阳寿和气运。 那木剑也是,那小人是,但背后的生辰八字绝对不是她贴上去的,定是有人要害她。 猛然间抬头,看着皇帝: “皇上明鉴,定是有人要害臣妾,这些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求皇上查明此事,给臣妾一个公道,求……” 慕容翀并未等她说完,出口问道: “贤妃娘娘说此事并非你所为?那这纸上的字,为何是宫中独一无二的瘦金体?莫非还有其他人模仿你不成?” “我,我……” 贤妃我了好一会儿,没再说出其他字。这包袱里原本放的是龙袍,是她们用来做局害别人的东西,可不知为何成了她为她儿求命用的物件。 多余的解释已是徒劳,把自己拉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她还能怪谁? 那淬了毒的针,她找太医看过的,确认没问题,她才敢给她儿子用。 可如今死无对证,自己何时成了某人的棋子也不知,现下只得保住她儿子的命了。 “回答朕。” 贤妃松开抱着皇帝的手,虔诚的跪在地上: “皇上,若是臣妾认下这罪,您可否善待良儿?” 慕容延干净利索的应了下来: “好。” 贤妃被送去冷宫,慕容良被送到了容妃宫里。 慕容延对慕容翀没有一句歉意的慕容延带着妃子扬长而去,魏镰带人加强巡视。 一时间,热闹的福安宫中,只剩下慕容翀和元歌两人。 慕容翀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当着众人的面扬言要将他送入西狱,可事情查清楚并未一句歉意所言。 果然不被喜爱的儿子,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扭头看着元歌,一脸委屈: “你想安慰安慰我吗?” 元歌看着他这样,不忍拒绝: “嗯。” “走,带你去个地方。” 元歌见他瞬间喜笑颜开,心中直呼上当,此时想要离开早已来不及。 慕容翀拉着她往前,停在梅妃生前住过的宫殿。 俩人进了大殿,八角桌边放着一盆银炭,桌上放着一壶酒,一个食盒。 “能喝酒吗?可否赏脸陪我喝两杯?” “莫非你要借酒消愁?” 慕容翀摇摇头,歪头看着元歌: “今日是我生辰。” “好。” 元歌走到桌边坐下,倒上两杯酒。慕容翀拿出食盒里的小菜: “我亲自下厨准备的,你尝尝是否合口?” 元歌拿起筷子尝了尝,比今晚宫宴上的餐食更为可口。 “想不到太子殿下的手艺如此好?” “元将军可别打趣我,若不是从小无人照顾,怎会练出如此娴熟的手艺?” “你......” 慕容翀喝下一杯酒,扭头看着元歌: “千万不要同情我,即便我再苦,也比城外村民过得好。” 元歌没说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微甜易入口,虽带着酒香,可并不辛辣,回味有甘且绵柔。 拿起酒壶又倒了杯,被慕容翀止住: “这酒虽甘,但后劲足,千万别贪杯。” “再来一杯。” “喝完不能再喝了?” “嗯。” 慕容翀只觉得此时的元戈异常乖巧,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这是,你母妃的殿?” “嗯,但我从小并未与她住一起。连她去世时,我都没来得及赶来看她最后一眼。人人都说她是多年积累的病根,我不相信,悄悄来这里查探,可所有的一切都被销毁的干净。” 慕容翀说完,眼底透着无限的伤感,低头看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元歌未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儿时母妃宫中来了个女娃娃,可不知为何自从母妃去世,她也跟着消失,不知去了哪里?想问问小戈,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帮我找到她?” 元歌端正的坐在他对面出口说道: “时间太久,她如今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了。” 慕容翀带着红晕的脸摇摇头。 “倒不如回去找找你母妃的遗物,看看里面是否有线索。” “小戈说的是。” 夜已渐深,慕容翀一身酒气被天离带了回去,元歌闪身消失在原地。 …… 元歌一早去了大牢,任凭狱卒如何鞭抽铁烙,昨晚被抓的几个黑衣人愣是一句话没说。 元歌已没了耐性,站起身看着狱卒: “你们先出去,本将军来问问。” 狱卒听话的递上皮鞭转身走了出去。 元歌上前,胡乱的抽了几鞭子,看着他们几个: “你们不说我也知晓,不过是被人捏住了把柄。若是你们还能活着出去,替我给它带句话,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完全没给几人机会,元歌说完衣袖翻动,几人闷哼一声没了气息。 桌上的供词随风翻飞,元歌一把捏在手里,不过片刻几人的指纹跃然纸上。 “进来吧,几人已招供,本将军下手重,断气了。都仔细看看死透没,死透了扔出去吧!” “是,元将军。” 元歌看他们将人抬出天牢,拿着供词去了勤政殿,皇帝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太子参与,叹出一口气看着元歌。 “元将军,你觉得太子如何?” 元歌并未正面回答,看着慕容延,出口说道: “皇上是否对太子不放心?如今内忧外患,皇上不妨把政务交给太子些,对太子来讲也是一种磨砺。” “连你都这么觉得?” 元歌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正视着慕容延。 “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一时间慕容延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呆愣,随后又轻声笑了笑: “元将军又想说什么?” 第412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4) “真话便是:于末将而言,皇家之事与我有何干系?我并不想多管。” 话刚说完,皇帝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随后又问道: “假话呢?” “如今这局面,除了太子,再无他人能替皇上分担一二。拿皇子们来说,二皇子体弱,三皇子幼小,若是把政务交于这俩人,试问有谁不会成为世家旺族的傀儡?皇上忍心看着先祖拼命打下来的江山改名换姓?若是不交于太子,皇上一人扛,天下之大,难不成没有人能帮您分担了吗?” 慕容延听元歌说完,嘴角止不住上扬。 自从元戈出现后,西晋大败蛮夷,且让蛮夷俯首称臣。 如今外患已解,内忧已不再是难事,越发对元戈看重。 “元将军这真假之话,朕听着很受用啊!朕看你就很不错,若是......” 元歌见他又要将话往婚事上扯,连忙开口: “那是自然,我和我爹定会誓死守护西晋的每寸土地。” “你可以,你爹他......” 元歌抱拳看着他: “皇上且放心,我爹说只要他在一天,只要圣上需要,他定不会推辞。末将也在为他寻医求药,若是能治好,又能为皇上镇守边关。” 如若元丰身体突然好转,难免会让慕容延起疑,今日不妨趁此说出来。 “哈哈哈,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你不去守反倒让他去?” 慕容延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别提多开心,能威胁到他的人,或杀或流放。 元丰身体每况日下,若真能被医好,留在京中也是个威胁,若派他去镇守边关和流放没有区别。 元戈如此说也算是帮他解决了一大麻烦。 元歌抬头看着慕容延不达眼底的笑,也随之笑了笑。随后开口问道: “昨日皇上说要赏赐末将,可碍于人多嘴杂,末将并未说出口,皇上今日可否兑现?” 慕容延背靠龙椅,面色喜悦的看着元歌: “嗯,君无戏言,你说吧!” “末将想要一块免死金牌。” 慕容延听完微微变脸,心中早已对元歌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可并未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怎会想到要这玩意儿?” 元歌看着慕容延玩味的看着她,索性开起了玩笑: “万一哪天惹皇上生气,降罪于末将,也好放在身边求个安慰。” 此时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或许并不会打消他的顾虑,反倒会加重他对自己的怀疑,甚至怀疑他和太子勾结在一起。不如承认自己惜命,来的更真实。 想不到慕容延还真的吃这套,随即大声笑到: “你啊你,随时能给朕惊喜。允了!但这金牌只能免死一次,且只能用于你自己。” “是,末将遵命。”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元歌见慕容延完全没再提起昨晚之事,出声告辞离开宫中。 马车回府路上,时不时听到阵阵鞭炮声。还有两日春节,街头巷尾,家家户户忙忙碌碌的贴春联挂红灯。 扎着冲天辫的小孩,并未理会这天寒地冻的天气,扎堆聚在一起放炮仗。 时而欢笑,时而散开,时而尖叫,一时间好不热闹。 元歌看着马车外的景象有些恍惚,自她有灵识起便是大人模样,从未感受过小孩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看着窗外的他们开心的蹦蹦跳跳,嘴角牵起一抹笑。 元歌回去将军府,盛圢、范晔、袁召几人正陪着元丰说话,见元歌回来,恭敬起身朝着元歌问好。 元歌刚坐下,盛圢倒了一杯热茶递上来: “喝口茶,去去寒。” “多谢。” 元歌伸手接过刚喝了一口,范晔凑了上来: “小将军,那位大早上宣你进宫,莫非是在逼你娶那什么昭和公主?” 袁召也凑了上来: “小将军,坊间不是有传闻,那公主嚣张跋扈,所到之处皆如战场。若是这样,你这,这还怎么娶?” 盛圢也在一旁开了口: “不止这些,我还打听到,这公主不知是得罪了谁,颜面尽毁,深染重疾。” 范晔袁召齐齐出声: “真的假的?” “真的假不了,小戈你怎么想?” “今日倒也没有逼迫,只是这婚事吗?听我爹的吧。” 元丰拿着书咳嗽不止,众人扭头看去,他连忙出声: “这事不急,等小戈再大些,再说亲也不迟。” 元丰开口,没人再替元歌的婚事,只是元丰看元歌的眼神有些茫然。 …… 昨晚宫中出事,这几日又临近春节,皇帝免了早朝。 慕容翀醒来许久,一直在思索昨晚元戈对他说了什么。 昨晚贪杯,多喝了几口,这头疼的快要裂开,按着太阳穴靠在床头,一盏茶的时间过了,愣是想不起一句话。 “天离。” “属下在。” 天离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床边,跪在地上。 “昨晚可听到元将军与孤讲话?” 天离身体微僵,连忙说道: “殿下恕罪,属下并未听到半句。” 慕容翀扭头看了眼天离,满眼嫌弃: “废物。” “是。” “更衣。” “是。” 来福伺候着慕容翀洗漱完,刚要把早膳呈上来,被慕容翀拦住。 “你换身衣裳,随孤出宫。” “是,奴才这就去。” 俩人到元府外,时辰还早,来福去问了门人,说元小将军一早出了府,慕容翀索性坐在马车里等他回来。 两刻钟后,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 慕容翀睁开眼,不过片刻,来福敲了敲车窗,低声说道: “主子,元小将军回来了。” 慕容翀起身,来福已上前掀开车帘。 慕容翀跳下马车,往元歌乘坐的马车边走去。 “小戈,你回来了。” 闭目养神的元歌听到声音撩开车帘,挑眉看着慕容翀: “今日走正门了?还来的如此早?有事?” “当然。” “何事?” “去元府用早膳。” 慕容翀伸手要去扶他,元歌径直跳下了马车。 慕容翀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又悄悄缩了回去。 元歌走了几步,见他未跟上,转头看着他: “莫非你想要在这用膳?” 慕容翀转身跟上,与元歌并肩往门口走。 俩人距离挨得近,元歌扭头看着他: “元府粗茶淡饭,殿下这......” “我什么都吃的惯。” 元歌扭头看了看他,轻笑一声: “好!” 元歌叮嘱厨房,做了几道慕容翀爱吃的点心。 不过一刻钟,早膳已摆上桌。 “小戈?” 正在给他盛粥的元歌抬头看了看他: “说。” “你,对我?” “殿下,请用膳。” 把粥碗放在他面前,勺子碰撞着腕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心悦你,即便你……” 元歌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出声说道: “殿下!” 慕容翀拿起勺子,歪着头,看着元歌: “嗯?” “我是男子。” “嗯,我也是。” “西晋虽民风开放,但并不会接受一国之主是断袖。” “别担心,这些我来搞定。” “你如何做?” “保密,此事我已想的周全,等我坐上高位再同你讲。不过,你昨晚是让我做何事,一时间竟有些不记得?” 元歌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让你早些回去?” “不是这句。” “让你别来烦我?” “更不是。” “让你回去翻翻......” “对,是这句。” 慕容翀囫囵吞枣的咽下一碗粥,拿了两块桂花糕,和元歌简单道别后迫不及待的回了宫。 元歌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有些出神,若是当他知晓她骗了他,不知会如何? “小将军。” 元歌回神,长生站在院中。 “进来吧!” “小将军,媛儿没了。” “何时?” “一刻钟前。” “去看看。” 元歌起身跟着长生去了柴房,门口站着福伯和府医。 推门进去,媛儿缩成一团躺在杂草上,盛着饭的海碗倒在脚边。 府医也在,没等元歌开口,先一步上前开了口: “小将军,以草民之见,这婢子是中毒而亡。” “嗯,长生,报官。” 长生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了元歌的话,匆匆跑了出去。 “福伯。” 管家往前去了一步: “小将军!” “后院可有动静?” “并未。” “多派些人盯着,祖母的院子多派些人手。” “是。” 元歌转身回了院子,看来那人要有其他动作了。 第413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5) 慕容翀前脚刚踏进东宫,慕容易后脚就来了。 慕容翀不耐烦的看着他: “你……有事?” 慕容易歪头看着慕容翀: “堂皇兄,你不想让我来?” “孤,表现的不够明显?” “什么?” “不,想,你,来。” 慕容翀在脸上比划了一番。 慕容易捂着心口,一脸难过: “堂皇兄,你这话太伤人了,那堂弟我走?” 慕容翀不耐烦的朝他摆摆手,又转身去柜子里翻找。 慕容易见他并未理会自己,自顾自的跟在慕容翀身后,探着头看着他上翻下找,唯恐再次被嫌弃,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堂皇兄,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慕容翀扭头看着他,指着不远处的椅子: “看到了那椅子了吗?” 慕容易扭头看了看又转头看着他点点头: “看到了。” “坐那,别来烦我。” “哦。” 慕容易刚走过去坐下,又蹭的起身大步流星走到慕容翀身边: “堂皇兄,我有事找你。” “走开,别烦孤。” “哦。” 慕容易再次乖巧的转身走回椅子旁坐下,看着慕容翀火急火燎的样子。 看他突然想到什么,闪身进了屏风后,随即抱出一个雕花的盒子,走过去坐在慕容易身边的凳子上,将盒子放在桌上,微微皱眉。 “堂皇兄,这是什么啊?” 慕容易看着那盒子,挺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见慕容翀并未理会他,抬头只见他双眉紧蹙,怒视着盒子,似乎与它有仇一般。 “堂皇兄?” “闭嘴。” “是。” 慕容易乖巧的坐好,捂着嘴巴。 慕容翀面对盒子犹豫不决,面色并无变化,可内心纠结。 慕容易捂着嘴巴问道: “堂皇兄,你不打开吗?” 慕容翀扭头看着他,慕容易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紧紧的捂着嘴巴。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你说,孤要打开吗?” “既然是婶婶留下的,还是打开看看,万一给你留了什么物件呢?” “是吗?” 慕容翀伸手抚摸着盒子,从他拿到这个盒子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打开过,此时心中竟然有些忐忑。 伸手打开,简单的首饰下压着几张纸。 拿出纸张,一一翻阅,其中一张小像出现在眼前。 越看越熟悉,不等他思考慕容易歪着头凑上来,出声道: “咦?” 慕容翀不耐烦的扭头看着他 “又何事?” 只见他指着画像,张着嘴巴,随后又用手捂住: “这这这这,这不是女像的元小将军吗?“ “你说什么?” 慕容翀猛然扭头看着画像,又回头看着慕容易。 “这,这是女像的元小将军。你看,这颗泪痣的位置都一样,这眼神和鼻子没有不像的。你也知晓我阅人无数,不会看错的。” 慕容翀直直的盯着画像看,似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还真是和元戈泪痣的位置分毫不差,他抬手遮住了画像上厚重的发髻,心跳加速,似乎下一秒要逃出来一般。 虽说他也怀疑过,但偶尔的身体接触并未试探出一二。 他暗中已安排好了一切,即便坐上高位,也会为元戈扫清障碍,如现下却被惊喜狠狠砸中。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人倾诉,即便慕容易就坐在旁边,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己爱慕的人,并非男子,他俩在一起并非会被世人不耻。 “呀,堂皇兄,我想起来想和你说什么了?” 慕容易猛地发声,把慕容翀的神识猛然拉了回来。 “什么?” “有人跟我说过,大败蛮夷的元小将军是女子。” 慕容翀一瞬间抓住慕容易的衣领。 “何时?” “前些日子,我我来,来找你那日。” 慕容翀大吼一声: “慕容易。” 吓得慕容易缩紧了脖子: “臣弟,弟在。” 慕容翀一脸怒火的看着他: “真想掰开你这脑袋,看看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慕容易委屈的看着慕容翀: “我,我,我本想告诉你图个乐,谁知道那日竟然被我给忘了。” 慕容翀甩开他的衣领: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堂皇兄,你尽管吩咐。” “去,把告诉你元小将军女儿身之人找出来,该怎么做,你晓得?” “好嘞,我办事您放心。” 慕容翀瞥了他一眼: “哼,以后看到元小将军客气些。还有刚才那画像,若是被第三个人知晓,你晓得孤的手段。” “是是,堂皇兄尽管放心,这事绝对不会有人知晓。” 慕容翀不忘继续叮嘱着: “记住孤说的话了吗?若是有什么坊间传闻传到孤耳朵里,小心你的皮。” “堂皇兄,你要相信我,我嘴巴可以很严实的。” “嗯,去吧。” 慕容易磨磨蹭蹭不愿意走,他可是来蹭饭的,东宫厨子做的红烧肉是他的新头。好些日子没吃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这,这都快午时了,不留臣弟用个午膳?” 慕容翀扭头看着慕容易: “嗯?” “好,我走,我走。” 见他离开慕容翀跌坐在椅子上。 “戈儿,你可让我一通好找啊!呵呵哈哈哈。”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直接大笑出声。 将小像塞进怀中,盒子放好,转身出了后门,往宫墙边走去。 慕容翀从后窗翻了进去。 元歌看着手中的信件,微抬头: “莫非殿下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来去自如?” “哎,谁让你把房间的窗全被定死了呢?无奈之下,只能来这找你了。” 慕容翀靠在元歌旁边的软榻上,一副大爷的做派。 “这次来又为何?” “与你一同用午膳。” “皇上日理万机,殿下不为此分担些?” “戈儿可想让我......” 一个装着茶水的杯子朝着慕容翀的脸砸去,随后是元歌带着怒意的话: “好好说话。” “戈儿想让我怎么说?” 慕容翀放下水杯,滴水未洒。 元歌看着他不善的眼神,心下有些惊慌,此时再走早已来不及。 刚动身,已被几步外的慕容翀闪身过来,伸手按在元歌身体两侧的扶手,居高临下看着她。 为何他从前并未怀疑过? 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可不是哪个男子该有的,还有这粉嫩的唇,忍不住伸手,轻轻描绘。 “慕容翀你......” 元歌见他强忍着怒意,只想和他分开,刚抬脚,却被慕容翀一把握在掌心。 慕容翀顺着脚腕往上,抓着元歌纤细的长腿: “戈儿,你说,此前我怎未发现,你身形如此纤细和男子并不相似。还有这如此娇嫩的唇色,与男子并不相同。莫非用了什么障眼法?如今再看,只觉得粉嫩喜人,不知今日这滋味和昨晚是否一样可口?” 一手按着元歌的肩膀,一手抓着膝盖,慢慢的向元歌的唇瓣靠近。 元歌抬手朝着他的脖颈砍去,被慕容翀一手挡回。 元歌再次朝着他的双腿踹去,又被慕容翀抬手抓住,顺便点了她的穴。 “乖点,否则弄疼你可怎么办?嗯?” 慕容翀歪头邪魅的看着元歌,如今在他手里,即便把她搓扁捏圆,她也毫无还手的余地。 但看着元歌怒气冲冲的可爱模样,又不忍心太过分。 “你放开。” “不放。被戈儿戏耍了多日,搅的我内心如针扎刀刮,如今只是这样小小的惩罚,戈儿便受不了了?” 第414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6) 元歌看着头顶上的慕容翀,面上带笑,可眼中的狠厉一点没减。 她是男子时他都能不顾世俗对她那样,如今知晓她是女子,还不知会把她怎么样。 为了不激怒他,元歌出声问道: “你,知道了?” 慕容翀凑的更近了些: “这,还要多谢戈儿。原来儿时那女娃娃是你,原来你是女子?原来我对你的情愫你都知晓,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像个被戏耍的猴子,在你面前上蹿下跳。” 慕容翀的手慢慢向上,捏着她的腿不自觉的用力,疼的元歌微微皱眉。 元歌的眼神上下瞄了瞄: “这便是你说的谢?” “那戈儿还想让我,如何?” 慕容翀贴的太近,唇不经意的擦过元歌的脸颊 ,元歌睫毛轻颤,慕容翀看的入迷。 “你放开我,我俩心平气和的聊聊。” “戈儿,想要怎么聊?这样可否?” 慕容翀说完,抱起元歌的细腰,一个转身,将元歌放在他腿上。 还是刚才抬腿的动作,慕容翀伸手扶着她抬起的腿,只是在外人眼中些许变态。 元歌穴道还未冲开,此时只能听之认之。 慕容翀的脸往元歌面前凑了凑: “好了,戈儿说吧,我洗耳恭听!” 慕容翀另外那只不安分的手按在元歌腰间,心下叹道: 【太瘦了,定要将她好好补补。】 心中已盘算着把库里哪些补品拿来送她。 元歌气结: “你这和登徒子又有何区别?” 慕容翀看着元歌的侧脸,忍不住上前啄了一口: “定是有的,至少我俩……两情相悦。” 元歌眼中带怒: “胡说什么?” “戈儿,若是你厌我弃我,昨晚定不会站着不动,被我……” “你闭嘴。” “好。” 慕容翀看着元歌近在咫尺的容颜,越看越喜欢。 元歌见他盯着自己看,不知又再想什么,问出声: “慕容翀,你今后作何打算?” “胆子挺大,只呼孤名讳,小心我治你的罪!” 元歌眼睛微闭,这狗贼定要好好打一顿才是。 后又睁开眼,平静的看着地面: “太子殿下,真健忘,不是你让我叫你名字的吗?” “是吗?那也要治你的罪。” 慕容翀越来越靠近元歌,呼吸喷洒在元歌脸上的瞬间,元歌冲破穴位,一掌将他拍下软榻,顺便又踹了一脚。 刚那掌外加一脚力气不小,可即便如此,慕容翀还是半躺在地毯上看着元歌发痴。 元歌起身拍了拍身上若有似无的灰尘,看他还在傻笑: “太子殿下,莫非被踹傻了?” 慕容翀朝着她伸手,元歌犹豫片刻,伸手将他拉起,谁知他故技重施,一把揽着元歌的腰转身坐在软榻上,将元歌紧紧的箍在怀里。 “戈儿,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元歌停止扭动,扭头看着他: “殿下,莫非又有什么不良癖好?” 慕容翀摇摇头: “只对你一人。” 元歌:…… 慕容翀把头放在元歌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轻松。 “戈儿,戈儿,戈儿。” “殿下在发痴?” “你不知,此刻我有多欣喜?” 元歌转身从慕容翀怀里逃离,坐在他对面的软榻上,看着他: “是找到了名正言顺和我在一起的理由?” “并不。” “那是何意?” “我母妃留给她未来儿媳的礼物找到主人了。” “可我如今是男儿身,那些衣物首饰并不适合我。” 慕容翀趴在案几上,身体前倾,活像个讨好别人的宠物,一脸欣喜的看着元歌: “戈儿莫担心,这事我来办!” “若我不想做回女子呢?” “那也无妨,只要我在,你想如何都可以。” “可殿下,似乎未看清当下局势。” 元歌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慕容翀坐正身体,透过袅袅的香烟看元歌,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有些虚幻,又有些飘渺,一把抓住元歌放在案几上的手: “这些无需戈儿担心,你只管安心便是。” 元歌看着他紧握的手,抬头看着他: “慕容翀。” “嗯?” 慕容翀看着元歌,眼神炙热。 “你母妃给你留了东西?” 听到这话,慕容翀身体有些僵直。 他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可有些血淋淋的事情却无法回避。 元歌小时候离开他母妃寝殿前必定看到了某些东西,如何开口又让他陷入难题,若是元歌不愿提起他也不会强迫她说,至于凶手是谁,他会找出来。 元歌见他没说话: “你不想要吗?” “想,但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想问问儿时的小戈儿。” “嗯。” “我母妃她?” “被人害死的,印象里只记得一个男人的模糊背影,其他画面比较模糊。我爹说我伤到了头,回来昏睡了半个月,醒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元将军是你亲爹?” “嗯。” 慕容翀快速将自己在军中的事回忆了个遍,并没有与元将军出现正面冲突,心中叹下一口气,又出声问道: “你那个哥哥?” “还活着。” “你母亲?” “母女情分已尽。” 慕容翀再次心疼的握紧元歌的手,将军府的事,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上次阮氏大闹,只以为是她胡搅蛮缠,原来是冲着元歌去的。 “我会对你好的。” “你不关心她给你留了什么?” “无外乎金银珠宝。” “你知道什么?” 慕容翀拎起桌上得到茶壶,倒了一杯推到元歌面前,又把面前的杯中斟满茶水: “儿时听宫中传言,皇爷爷带人推翻前朝后,并未在宫中国库里找到一件财宝,听说藏宝图被藏在了后宫某个宫殿。但他带人找了许多次并未找到过,也就放弃了。” “若是你得到后,又会做何用?” “不知戈儿有未发现城中多了许多乞丐?这人治国无方,只是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忠言对他逆耳,谗言倒是听信,若是带让他治理国家,西晋迟早要亡。若是我接手,定能解决内忧,平息外患。西晋百姓安居乐业,不用为温饱担忧。” 元歌心下了然,又问道: “你若是坐那高位,也会如他一般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慕容翀将元歌的手拉进跟前,笑了笑: “戈儿可知,我回京这些时日做了何事?” “抓住大臣把柄,紧急关头,威逼利诱。” “了不得,竟如此懂我,莫非在我身上装了眼睛?” 元歌:…… “是啊,若非如此,他们怎能对我听之任之。不过有些人迟早会被换掉,但关键的是,至少以后,他们不会再对我的妻有任何疑义。” “你若清算后宫,那些老顽固可不会答应。” “呵呵,难不成收了他们的女儿,就能解决内忧外患?戈儿,无论你是男子又或是女子,我的妻只能是你一人。别人?都不配!” “莫不是在用花言巧语哄骗我,好让我拿出你母妃给你留的东西?” “即便是花言巧语,我也要说,你不知我心中有多欣喜。至于我母妃留的东西,那便用来做聘礼好了。” 元歌见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抽出手说道: “我会帮你坐上高位,至于那些身外之物,你自己留着吧!” 元歌刚说完,慕容翀再次抓紧元歌手腕,只是不同刚才的轻柔,用的力气大了些,元歌皱眉看着泛白的手腕微微皱眉。 “你除了我,谁也不能嫁,否则……” 元歌抬头看着他平静的问道: “是杀了那人,还是我?” “那还用问,当然是那人,你只能是我的。” 元歌看着他猩红的眼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今日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你先……” 慕容翀似乎和元歌较了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扒开衣领,在靠近锁骨的位置咬了下去。 咬的并不重,但元歌被慕容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闷哼出声。 反应过来时,慕容翀已经松开了她,闪身站在门口。 “这是印章,你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看着元歌带着怒火又吃人的眼神,着急忙慌的翻墙出去,唯恐跑慢了被揍。 不知是跑的太仓促,还是刚才乱了心神,两片红晕不合时宜的挂在俊秀的脸上。如同寒风凛冽中孩童的面容,盯着两块红彤彤的脸蛋。 一口气跑到巷尾,拍了拍发烫的脸,扭头盯着将军府的后门看。 “等我来娶你。” 说完消失在原地。 元歌伸手摸着慕容翀刚咬过的地方,咬牙切齿: “这狗东西,下次见面定要打一顿不可。” 元歌看着桌面上还带着涟漪的杯子,微微皱眉。 第415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7) 年关已至,京中潜伏着一股莫名的势力。 时不时爆出某个官员受贿,某个官员草菅人命。某个官员隐疾发作送了命,某些官员祭祖途中突遇暴风雪送了命。 两天时间,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皇帝急召大理寺卿,但细查下来,这些官员政绩中都带着污点,只是被提前发现罢了。 皇帝呵呵两声,此事便过去了。 其他官宦世家忧思重重,大家都没了过年的心思,齐齐往福寿寺里钻。 元歌一身白衣绣着翠竹,坐在蒲团上喝了口香茶,看着对面的清远,消瘦了不少: “住持近日可好?” 清远双手合十,低声回道: “阿弥陀佛,承蒙元将军挂念,贫僧甚好。” “身体可还有不适?前些日子我让人送来的补品,可有在用?” “阿弥陀佛,多谢元将军美意,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那补品太过于贵重,暂且收入库房。” 元歌拿出准备的锦盒,推了过去: “上次是我思虑不周,没料到在将军府上出现如此大的变故,惹得主持跟着受累。近日京中突发变故,今日抽身前来与住持道歉。这是我准备的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住持收下。我亲手准备了些素斋菜,不知可愿与我同用。” 清远看了看锦盒,又退了回去: “元将军客气了,这礼物贫僧不能收,您来便是客,哪有让你......” “无妨,还望住持不要嫌弃才是。这锦锦盒……也算物归原主了。你收好。” 元歌又将锦盒推了回去,伸手拿过食盒。 刚入寺时,长生已拿去斋房热过了,如今还带着余热的餐盘被摆上桌。 清远将目光从锦盒上移开,看向桌上的饭菜,有些惊讶。 元小将军竟然如此用心,了解他的所有喜好,连素斋也是他爱吃的。 “住持不必惊讶,我了解你的一切,我也并未说谎。” 元歌说的很慢,手上的动作也很慢。 清远一时间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元将军这是何意?” 元歌将饭碗放在清远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一切皆是缘。” 元歌这句若有似无的呢喃,被清远听了正着。突然间的慌乱加重了他手上的力道,扯断了手中的佛珠。 不知元歌那话是他想的那般,还是另有它意。 早已无暇顾及高僧赠送的佛物,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元歌看,眼神中透着不可能。 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出声呼出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元歌起身捡起散落的佛珠,12颗佛珠透着光一颗不少放在清远面前。 坐在蒲团上,催促清远用膳: “住持尝尝这道菜可还合口?” 清远愣了片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又放下。 “多谢。” 元歌见他面无血色,眼神闪躲,一把抓起他还未收回的手腕,仔细的把着脉。 脉弱无力,虚浮飘渺,受损的元气还没补回来。 “上次受伤还未恢复,今日正好我在,我去给你煎碗汤碗,你喝下早些歇息。先吃些素斋垫垫肚子,我去去就来。” 不等清远开口劝阻,元歌已起身走出门外。 清远看着关闭的房门,一时间忍不住的咳起来。 那日元大将军身体受损,他用力过度,上山后又偶感风寒,这些时日并未好透。 今日听闻元小将军上山找他,才强撑着身体坐在这。看着眼前的素斋,不忍浪费,又吃了几口。 心中疑惑不减,放下筷子扭头看向锦盒,却迟迟不敢打开。 端坐在蒲团上,安静的盯着。 元歌去的快,来的也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端着药碗推开门。 “来,温度正好,喝完早些歇息。” “多谢。” 元歌将药碗放在清远面前。 接过药碗一口吞下,眉头都没皱半分。 这里的药材大多味苦,元歌不禁有些疑问: “不苦吗?” “多谢元将军,这药不苦。” 清远双手合十,低头看着药碗,呼出一句佛号。 元歌随手变出一颗蜜饯塞进清远的口中。 清远猛然惊觉,身后后退。 “多谢元将军美意。” “清远住持好生歇息,等过了年我再来看你。” 元歌起身要走,清远站起身: “阿弥陀佛,多谢元将军厚待,临近春节,这是贫僧备下的一点薄礼,还望元将军切勿嫌弃。” 元歌接过清远递过来的小布包,轻轻捏了捏,里面放的全是平安符: “多谢。” 元歌离开许久,清远仍旧站在原地看着紧紧关闭的那扇门。 紧接着低头呼出一句佛号,睁开眼,桌子上的锦盒再次闯入眼帘。 端坐在桌子前,双手合十呼出一句佛号,轻轻打开,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从小佩戴的半块玉佩的另一半,此时安静的躺在锦盒里,也安静的看着自己。 他连着呼出好几声佛号,心下慌乱,猛地关上盒盖,片刻后再次打开。 拿出胸前佩戴的玉佩,虽说已看不出断裂的痕迹,可两块拼在一起,纹路竟然是相通的。 清远起身追了出去,可门口的小僧说元将军早已离开多时。 清远心中疑惑大起,可此时并不是找元歌的好时机。 悄悄的让人飞鸽传书,又端坐在蒲团上,内心焦灼。 元歌回了将军府,阮氏守在门口等她。 这几日她去找了元歌多次,元歌都未见她。 今日听说她去了福寿寺,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见元歌从马车中出来,快步上前拦在元歌面前。 元歌并未理会她,甚至绕过她往府中走。 可阮氏仍不罢休,伸手挡在元歌面前。 “今日你去了福寿寺是不是?他,他可还好?” 元歌低垂着眉眼看着她,这些时日,她憔悴了不少,到这与她并无关系。 “阮氏?莫非你想和媛儿一样?” “不,我只是想问问。” “不怎么样,自从上次伤了身体,如今还躺在床上未起身。” “我......” “阮氏,看在我俩母女一场的情分上,我才告诉你这些。若是让我知晓你偷偷上山去找人,不说我会如何?被百姓听到什么风声,你这将军夫人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这话不该问问你自己吗?” 元歌懒得和她废话,绕过她进了府,去找元丰。 元丰在房中焦灼的跺着步子,见元歌进来,连忙迎上去: “晚晚,皇上他。” “切莫担心,一切安好。不过爹,我要你配合我演出戏。” “好,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元丰听完看着元歌点点头,后又不安的问道: “如此便能揪出府中奸细?” “这人擅毒,又懂易容,若非如此她不会主动献身。当然也是为了能让皇帝撤去监视将军府的暗卫。” 元丰心中落寞,他从未想过皇帝对他的嫌隙如此之大: “何时?” 元歌看着元丰再次开口说道: “自打我俩回府便派人盯着了。爹,太子是他儿子他都想赶尽杀绝,更别说我元家手握重兵,他更是心生猜忌。” “这些我知晓的,只是......”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如今摆在台面上说出来,像是给人当头一棒。 “爹,朝廷如今表面一片祥和,可暗地里已经站好了队。前几日宫宴发生的事很明显,不是一两个人的手笔。若是真让某些人钻了空子,我们元家定会被首个灭口。” “晚晚,无论你做什么,爹都支持你。若是元家在京中会拖你后腿,我带着你祖母他们回乡下。” “爹,您无需多心,安心住在京中便是,那些人不足为惧,我有的是办法应对。” “好。” “明晚除夕,最合适动手,估计那人也是这么想的。” 元歌伸手摸出怀里的瓷瓶递给元丰: “爹,这是我找人研制的解毒丹。您晚膳前半个时辰内将它吞入口中,便可百毒不侵。但可能会遭些罪,您可定要忍住,千万别咬舌。” “晚晚,我全听你的,只要我将军府无伤亡,我愿意做任何事。你身在外无比凶险,切记,千万要小心。” “爹,你放心。” “圢儿这人才思敏捷,若你有事,可找他。” “嗯好,这几日劳烦他出城帮忙解决个小麻烦,除夕那日会赶回来。” “好,好。” 元歌出门,一阵眩晕,心中大感不妙。 静下心来才发现,原来并非神魂离体之征兆。 或许为了这解毒丹耗费了太多心头血,身体虚弱导致的。刚积攒的法术被消耗殆尽,如今只是一副常人之躯。 但那人身处暗处,必定会在大家放松警惕时出手,她来不及休养生息。 蛮夷传来的信息对苍擎家族并不利,但即便如此,他也在拼尽全力争一争可汗之位。 元明辉那边的消息喜忧参半,不过还算顺利。 元歌回到房中,一阵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躲闪不及,被慕容翀一把拉进怀里。 “怎么?还想躲着我?” “松手。” 慕容翀看着元歌略显惨白的脸色,连忙将人抱起,坐在旁边的软榻上。 “这两日避不见我,竟然如此虐待自己,我托人送你的百年老参、雪蛤、燕窝可有用过?” “嗯,晚些吩咐人去......” 慕容翀抬头说道: “天启,煮好了送来。” 一阵风过后,房内再次变得寂静。 第416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8) 元歌缩在慕容翀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这个冬天也没觉得有多冷。 “戈儿,可否告诉我的小字?” 元歌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叫我晚晚便好。” “晚晚?好听。” “这几日京中变故,可是你所为?” 元歌抬头看着慕容翀的侧脸,两日不见又消瘦了些。慕容翀低头看着她,笑的一脸和睦: “晚晚真聪明。” “勿夸。” “好好好,不过也有不少手伸的过长,出来讨打的。” “慕容翀。” “嗯?” “你可知慕容良的外家?” “工部侍郎吴崇,这人与吴国有某些联系,但只要追查下去便会有人暗中阻挠。” “你要警惕有人去冷宫接贤妃,你要抢在那人之前救下她。” “晚晚是不是知晓什么?” “慕容良并非慕容家的血脉,且......” 慕容翀看着元歌略显为难的样子,出声说道: “你但说无妨。” “贤妃是吴国人。” “当真?”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并未查出来,从元歌口中知晓确实让人惊讶。 “嗯。” “来人。” “主子。” “去,把贤妃带出来。” “是。” 等安排完,慕容翀又疑惑的问道: “那她为何会给慕容良下毒,这又是谁指使的?” “吴国摄政王,吴迎之派人暗中给她的。” “慕容良,是他的?” “嗯。” “难道宫中会有接应她的人,看来这盘棋那人下了不少年,西晋充当的角色是他的棋子还是垫脚石?” “垫脚石。” 慕容翀低头看着怀中的元歌,脸凑的越来越近: “晚晚,怎知的如此详细?” 他的眼线遍布各国,但如此机密的事情,连他手中的暗线都未查到。 元歌伸手推开他,正要起身,又被慕容翀按进怀中: “如同你有你的暗卫一般,我也有我的法子。” “那我把我的暗卫都给你用。” “不要,太吵。” 门外梁上的两人全身紧绷,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慕容翀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贤妃可知晓自己的身世?” “吴崇并未同她说过。” “她又是如何与吴迎之?” “口渴。” “小丫头还挺会使唤人,但我喜欢。” 慕容翀揉了揉元歌的头发,伸手倒了杯茶,递给怀里的元歌。 元歌喝完杯中茶继续说道: “吴迎之制造的偶遇,此后俩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他说他家族被皇上所害,让她进宫潜伏在皇上身边协助他为家族报仇,她什么都听了也信了。” 元歌知晓后也只是眉头轻抬,想不到这女人原来是个恋爱脑。她是如何坐到四妃之位呢?靠着后宫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吴迎之莫非是想吞了西晋?可吴国兵力不足,国君主张以和为贵,他此番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初是想让慕容良上位,暗中操控西晋。多年前慕容良被容妃毒害,他派人送来的药的确是强身健体的药。可世事无常,贤妃逐渐脱离控制,且他如今的夫人诞下麟子,他想抹杀慕容良的存在,这次被换成了毒药。”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贤妃的亲生父亲是嘉陵首富,手握吴国盐矿,家族自私凋零,这才与贤妃认祖归宗。他一介富商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若是你能救下贤妃和慕容良,便能为你所用。” 慕容翀把元歌紧紧的抱在怀里: “晚晚,你怎么如此好呢?” “松手,疼。” 元歌的声音在慕容翀耳中如同嘤咛,一时间火气上升,连忙解开身上的大氅裹在元歌身上。 元歌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你这是作何?” 慕容翀把脸埋在元歌肩头,红着脸低声说道: “太热了。” 天启端着瓷碗站在门口,还未开口,元歌已从慕容翀身上下来,去开门。 她被慕容翀抱得难受,他骨头太硬,隔得她有些疼。 元歌伸手接过天启手中的碗,道了声谢,一口吞下,又把碗还给天启,关上门。 一连串的动作太快,天启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空碗,有些懵,后又迅速反应过来,闪身消失: 【嗯,元小姐与其他世家女子果然不同。】 元歌转身坐在慕容翀旁边的软榻上,慕容翀看着她忍不住的笑。 “晚晚可尝出那极品燕窝的味道?” “挺甜。” “晚晚果然与众不同。” “说说正事吧,今日来找我为何?” “两日不见十分想念。” “慕容翀。” “嗯?” 见元歌端坐着身体略显严肃的唤着他的名字,慕容翀也坐正了身体。 “年后三月前,你找人买下西晋与吴临界的土地。我二哥手中的银钱已用完,但还有些地未拿下。” 慕容翀翻转手掌看着元歌: “晚晚是想?” “嗯。” “当真?” “此事从回京起便开始着手。” 慕容翀本不想告诉元歌他的打算,怕元歌觉得他这人残忍冷血。 如今知晓元歌暗中助他,这可比得到任何宝物都让人兴奋。 他上前抱住元歌: “晚晚,待我登上高位,我便来提亲。” 元歌两眼低垂: “待到那日再说。” “好,晚晚~得你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元歌听他说这话,脊背僵硬,真能如此吗?她不知道。 慕容翀一把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元歌被慕容翀抱得有了怒火,慕容翀才松开手。 除夕宴,他不能与元歌一同用膳,便早早的吩咐人将欠礼和贺岁礼送到将军府。 元歌看着摆满厅堂的大红箱有些头疼,叫来长生将这些大箱子送进库房。 盛圢赶在年夜饭前回到将军府,拉着元歌进了书房。 元歌知晓朝中有人与别国勾结,在城外有据点,此番让盛圢带人悄悄潜伏进去,将其逐个击破。 可惜,临门一脚,那人落荒而逃,不知去了何处。盛圢担心他们暴露,连夜往回赶。 “无需担心,此事年后再议。” 反正知道主谋是谁,也不怕抓不到人。 盛圢安下心来又说了些旁的,长生叫门的声音响起,俩人才从书房出来。 元丰在管家和众人的搀扶下来到饭厅时,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 仍旧体贴的询问着元丰的身体,见元丰一切如常,轻声的笑了笑扭头看向一旁的阮氏。 阮氏一改往日的冷淡,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夹袄。 老夫人多看了两眼,出声说道: “阮氏,今日穿的,挺好。” “母亲安,今儿除夕,儿媳穿的喜庆些。” 元歌抬头看了看她,心中不免有些防备。 这次年夜饭,没有叫老大家的。 听说前几日唐氏在狱中感染风寒,药石无医,狱卒便让元明荟将人领了回去。 随后几人入座,元歌和盛圢分别坐在元丰身边,元歌体贴入微的布着菜,盛圢则关注着周围众人的动作。 周围几个丫头轻手轻脚的斟酒、倒茶,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老夫人见状轻声开口说着: “你们也下午吧,膳房备足了饭菜,大家也热热闹闹的过个年。福安,晚些把红封给大家。” “是老夫人。” 一时间饭厅只剩下元家四口和盛圢一人。 元丰和元歌、盛圢时不时的说两句,阮氏想开口,可一句都插不上。 晚饭过后,丫头又进来送了一次茶水,几人围着暖炉聊着天。茶刚进嘴,元丰吐出一口血,茶碗落地,碎片迸发。随后面目狰狞,吓的老夫人连声尖叫。 盛圢上前扶起即将倒地的元丰,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叫醒一旁一脸焦灼的长生: “长生,锁门。” “是是,小将军。” 各个门口及墙角边站满了人,除了元府下人,还有慕容翀留给元歌的暗卫。 今晚除夕,府医早早的回了家,如今府上没人懂医术,元老妇人急的哭出声来。 “福安,福安,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丰儿丰儿,你可别吓唬娘啊!” 一时间,丫鬟小吏全都动了起来。 阮氏站在一旁,一脸焦灼,久违的眼泪再次铺满眼眶。看着元丰咬牙切齿的模样,连忙塞了条布巾到他嘴里,唯恐他咬到舌头。 一群丫鬟端着热水走在去往饭厅的游廊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其中一人没走几步,又迅速转身,贴着墙角往前。 正当她准备翻墙时,被暗卫抓了个正着,一盆热水大半倾洒在她身上。 “你是谁?你放开我。” 暗卫未说话,抓着她的手也未松开半分。 “你快松开我,若不松手,我叫了。” “你不是元家丫鬟,你会功夫。”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我在元府多年,你敢质疑我?” 边说边伸手去抓暗卫的手臂。 元歌叮嘱过,切莫被她碰到。那暗卫迅速抬脚,将她踹翻在地。 女子并未善罢甘休,洒出一把白灰,朝着墙外翻去。 谁知刚跳起身,又被强有力的大脚踹了回来。 正巧,元歌和盛圢从远处的游廊走过来。 “主子,抓住了。” 盛圢不经意的看了看元歌,这些人,他并未见过。 元歌上前: “嗯,拿火把。” 火把放在那女子面前,她看到元歌时,眼神中透着惊慌,随后跪下求情: “小将军,奴婢是被今晚被管家拉过来替换春芽的,女婢什么都没做。” “春芽不是前些日子回家了吗?你来替她什么?” “什......不是的,小将军,您听......” “苍岚,躲在元府的这些时日累不累?” 叫出这名字时,苍岚全身僵硬,这声音直击灵魂。 “什么?她是苍岚?” 盛圢一脸不可信的看着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子,看不出一点蛮夷女子的模样。 元歌看着他: “你不信?” “不是,只是有些突然。” 元歌拿出怀中的药水,走上前,捏住苍岚的下巴,把药水倒在她脸上。 不过片刻,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掉在地上,苍岚的容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此看来是了,和苍擎的眉眼很像。” “抓起来,带到书房。” “是。” 第417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39) 元歌回房已过亥时,果不其然,他又来了。 “出来吧,不用躲藏。” 说完坐在软榻上倒了两杯茶,慕容翀闪身出现在元歌身后。元歌只觉得头发微动,不多时一根玉簪插在发间。 慕容翀的声音随之响起: “但入新年,愿百事、皆如意。新岁吉乐。” 元歌伸手拔出玉簪,放在手中把玩,玉簪通体如墨,带着温润。回道: “你也是。” 慕容翀坐在元歌对面,问道: “今晚可还顺利?那蛮夷女子可有听话?” “她会衡量利弊,选择对她有利的。宫中那位?” “已安排妥当,等慕容易出宫后,便让人送回吴国。” “嗯。” 慕容翀唇角带笑,看着元歌: “晚晚,接下有何打算?” “等消息。” “若是需要我,只管开口,我,随叫随到。” 元歌点头,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内室,不多时拿出一个羊皮卷扔给慕容翀: “你母妃的遗物,若是有时间派人去看看。” 慕容翀看着羊皮卷并未打开,轻手放在桌上,唇角带笑看着元歌: “晚晚,今晚我留下陪你守岁可好?” 元歌抬头看着慕容翀,过了许久,点点头。 次日一早,元歌翻了个身,身下是软绵的床褥,猛然惊醒,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床幔,揉揉眉心。 自己何时睡得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起身看着软塌案几上未下完的棋,还有这未守完的岁多少有些遗憾。 洗漱、换衣,去了元丰的住处。 元丰听完元歌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元歌出声说道: “爹,苍岚心狠手辣,她在府中潜藏数日,万一留下隐患呢?您明日和祖母同我一道搬过去。将军府一切应有尽有,您无需操心。” “晚晚,她不会找你麻烦吧!” “爹,您放心。” “好,那听你的,明天搬。” 元丰被下毒的事传到宫中,正闭目养神的慕容延睁开了眼,过了许久才开口: “下毒之人可抓住了?” “启禀皇上,抓住了,被元小将军关起来了。” “嗯。送些人参、鹿茸过去。” “嗻,奴才遵旨。” 海禄刚转身,慕容延唇角已按压不住,高高翘起。 大年初二,坊间传闻,元将军被奸人投毒,时日不多。街坊邻居或受过元将军恩惠的百姓一大早围在将军府门口,听闻投毒的贼人被元小将军审讯交出解药后,众人才放下心来。 大年初三,未到戌时,将军府大火骤起,除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只留下哔哔啵啵木材被焚烧后的声响。 街坊邻居提着水桶跟在巡逻兵身后上前扑火,两个时辰后大火才渐渐扑灭。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京兆尹出现在将军府门口,看着冒着黑烟,已成废墟的将军府连声打探。 听说元小将军白日带着将军、夫人、老夫人去了新宅,躲过一劫后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年初四,元府刚安顿下来,元将军夫人阮氏,一纸御状将钦封的镇国大将军是女子一事告到了殿前,此事不出一刻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那些本就与元丰作对的文臣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参元丰元戈父子俩好几本。 皇上震怒将元歌打入天牢,无圣上手谕不得任何人探视,待元宵佳节后再定夺。 元丰休妻也在京中传开。 慕容翀知晓后,二话没说先去把慕容易打了一顿,泄完愤,转身去了天牢,如入无人之境。 见元歌悠然的坐在草垫上,头上插着他送的玉簪,心下才好了些。 长时间的对视,元歌先开了口: “时机未到,切莫动手。” 慕容翀顶着猩红的眸子只怔怔的看着她,没说一句话,过了许久才离开。 清远知晓消息,独自一人在禅房坐了许久。 大年初五,本是喜迎财神的日子可京中布满愁云。 蛮夷进犯,追溯原由,竟是蛮夷公主和亲被害,蛮夷联合周边部落讨要说法。只一日,便攻下边关数道城池。 原本镇守边关的将军是皇后的堂弟,本就不服元丰约束,元丰回京后更是无法无天。 蛮夷进犯当日,便以我军不胜战力,草草带人向后撤退。由此即便是被皇帝问责他为逃兵也没有证据,只因西晋士兵多为年迈残缺之人且并未出现伤亡。 可看着原本被收复的城池又被抢了去,慕容延心头焦灼,宣文武大臣进了勤政殿。 一群人乱哄哄吵的他头疼,抓起桌案上的奏折砸了出去。 众人噤若寒蝉,如鹌鹑般缩着头。 “平日不叫嚣的挺大声,如今怎不说话了?朕养你们何用?如今连个能上战场的都没有?那蛮夷和亲的公主怎么好端端的在宫里待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呢?朕要你们有何用?” 不悦的扭头问海禄: “太子呢?” “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前日被您派出去镇压南边祸乱。” “元丰呢?” “回,回皇上,听说被气的还吊着一口气。” 海禄越说,头低的越低。 “如今来看,朝中竟没有一个能打之人?” 施太傅捋着花白的胡子,头也没抬,心中暗嘲: 【如今这局面还不是你自己作没的?怪谁呢?】 慕容延气的拍桌子,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尚书大人站出来,开了口: “启禀皇上,如今这局面理应主和,不如让罪臣元戈一人前往,若成无功,若败,只当是她就地正法。” 尚书大人本就对元丰不喜,看元戈也不顺眼,此次她被打入天牢,他没少窜动他人一起上柬。 此时这种时机不提他父子俩,更待何时? “好一个欺君罔上的父子。” 慕容延抓起手边的砚台,扔了出去,地上的金砖被砸出一个坑。 众人连忙跪下,身抖如筛糠高呼道:“皇上恕罪。” 慕容延紧皱眉头: “宣元戈。” “奴才这就去。” 一盏茶的功夫,海禄一人跑了回来: “皇上,皇上,元小……元戈被人动了私刑,无法动弹。” 慕容延气的全身发抖,即便是问责也是他这个皇上来审: “何人如此大胆?当朕是个死人?” 刚吼完,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个时辰前,容妃带着宫女披着斗篷去了天牢。看着一脸悠哉的元戈,挑衅的眼神轻蔑的看着她: “你,也不过如此!” 元歌仍旧坐在草垫上未动半分,只歪头看着容妃身边的大宫女: “容妃娘娘,劳烦你回避一下,我有事找这位聊聊。” “你!” “你且出去,容我与我她说两句。” 容妤开口,容妃嚣张的气焰低了低,愤愤的转身出去。 容妤抬头,元歌看着和慕容悦相似的脸,笑了笑。 果然,慕容悦的狠戾是和她学的。 只能说慕容翀对慕容悦动手,她一点也不无辜。 “是称你为容妃娘娘,还是前朝公主?” 容妤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后又迅速恢复清明。 “元晚歌,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无妨,左右不过一个称呼。不过,你是如何做到让那几人假死,逃避追捕,又掐着时间让人死在我面前的?” “和你一样,用了些手段罢了。” 元歌仍旧淡淡的,容妤怒斥道: “早知如此,即便施梅嫣拦着,我也要在你儿时便弄死你。” 元歌并未接她的话: “容妤,你找到你前朝国库留下的宝藏了吗?” “你知晓在哪?” 容妤一时间没沉住气,问了出来。 “呵,元晚歌,本宫即便没有那些秘宝,也能光复前朝。” 元歌出声打击淡淡: “凭你这能力,几辈子都难!” 容妤大喊出声: “你放肆。” 即便如此也没有让狱卒出现,看来这人无孔不入。 元歌站起身,走到栏杆边: “容妤,霍乱宫闱杀害皇子、残害文武大臣、散布疫毒暗害漳州全城百姓,通敌叛国。单拎出来一条,你便死无全尸。如你这般还想光复前朝,只怕是痴人说梦。” “等本宫荣登大统,最先死的便是你。” 元歌歪头看着她: “不要在这儿和我逞口舌之争,你去问问吴迎之,问问苍敖,问问……清远,哪个会为你马首是瞻?” 元歌也没想到元晚庭是被她救起的。 容妤微眯着眼,眼中的狠戾逐渐浮现: “来人,罪臣元戈,知错不改,杖责五十。” 说完,不知躲在哪里的狱卒即刻跑了出来。 元歌没想闪躲,被拉着出去打了五十大板。 慕容翀远在吴国知晓后,朝着身边的吴迎之又多踹了几脚,等发泄完愤怒,将人五花大绑丢进吴国宫中。 解决了吴迎之,和元明辉碰了面,便连夜往京城赶。 元丰在将军府坐立难安,若非元歌给他去了书信,他定要闯进天牢将她带出来。 元老夫人自元丰中毒受了刺激,整个人便躺下了,前院的事并未有人同她说起,可还是被她知晓了去。 把元丰叫在床前,耳提面命说了许久,最后提到阮氏时又晕了过去。 元丰将阮氏休弃后,听了元歌的话并未将她赶出去,在地牢看到她时,她还穿着除夕那晚身上穿的大红锦服,如木偶般坐在墙角。 元丰眉头紧皱,看着阮氏,过了许久,低沉的声音响起,阮氏僵直的身体才动了动。 “琉璃,你为何会这般?” 阮琉璃抬头看着元丰,他仍旧是以前的模样,可人心易变,心里早不是从前那般。 张口,低哑的声音从阮氏口中传出: “我……恨透了你和施梅嫣。” 元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为何?你与梅妃情同手足,为何会如此?” 阮琉璃僵硬的笑了笑: “呵,呵呵为何?你不应该问问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什么都没做过!” “什么都没做过,元晚歌是怎么来的?那晚我与你同房,可醒来那人并不是你,你要如何解释?” 元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琉璃,如今你仍旧这么想吗?晚晚是你的女儿,那晚也是我,我没有强迫你,是你中了药,抓着我不放。只是你醒来之后不愿承认,抓着我大喊大叫,拿刀刺伤了我,这个伤疤你还记得?” 元丰拉下领子,一条蜿蜒的伤疤出现在左胸口。 阮琉璃神情呆滞,目光怔怔的站着不说话。 “我不知你去宫中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为何自那以后你性情大变,问你你并未说出任何话。对晚晚不喜,我只以为她是女娃,可晚庭离世并非是晚晚的错,你却换着法子折磨她。若不是我把她带走,她或许早已经死在你手里。” 阮琉璃看着元丰胸口的疤我有些画面,有些话只冲她脑门: 【你的夫婿与梅妃勾结】 【哈哈哈,你也是个可怜人,可怜大将军夫人也只是个虚名而已。】 【你看,你的男人正在去找梅妃的路上。】 【你看,你的男人正搂着梅妃,倾诉衷肠,你这个将军夫人快要下堂了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 阮琉璃受了刺激大声嚎叫着,等一刻钟后她平复心情,元丰才问道: “你在宫中与谁见过?” 阮琉璃没说话,目光呆滞的看着元丰。 “如今,你还要为那人守口如瓶?” “她……她说,她会带我去见晚庭。” “阿弥陀佛,阮施主是要见贫僧吗?” 清远身披袈裟走了出来,站在元丰身边,俩人面相越发相似。 “晚庭,真的是晚庭?” 清远并没有接话,只出声问道: “她是谁?” “她是……是……” “容妤。” 清远见她还想隐瞒,先一步说了出来: “前朝公主。” 元丰面色镇静,可在他收到元歌留给他的信件时仍旧不能平静。 清远在元歌被关入天牢后,悄悄找了元丰,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父子俩相见,并没有抱头痛哭,只想着把元歌救出来。 第418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40) 阮琉璃惊慌地抬头,看着清远: “晚庭,我的晚庭,真的是你?” 边说边伸手去抓清远的衣袖,被清远躲开。 阮琉璃扒着栏杆大声哭嚎着: “我的儿啊!” 刚喊出一声,被清远迅速伸手点上她的哑穴。 “如今即便你再怎么苦求也无用,你还答应了她什么?” 阮琉璃泪流满面的摇摇头。 清远再次开口: “今日来,并不是要与你相见,只是想问问你还隐瞒了什么?” 阮琉璃睁大眼睛,满含眼泪,看着清远冰冷的眸子闭上了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清远见此,伸手点开她身上的穴道。 阮琉璃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只是想你回来,我有什么错?” “阿弥陀佛,你不该用家人性命做你的筹码。” 又过了许久,阮琉璃才开口: “我给了她元家的兵符。” 清远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句: “你可真该死!” 说完转身,任凭阮琉璃大声的哭嚎。 元丰早已对她失望,听到此话更是绝望。 兵符不见,他只以为是皇帝派人悄悄收了回去,并未想原来是她做的。 甩开袖子跟了出去,还未到书房,见一黑衣男子站在书房门口,见他过来并未惊讶,双手抱拳行礼: “元将军,小将军托我把此物给你。” 天离说完消失在庭院里。 元丰打开布包,一枚兵符和一封书信。 晚晚似有通天的本领,人在牢中,连兵符不见都知晓,还能悄无声息的拿回来更是传神。 只是没开心多久,便听到元歌在天牢受刑的事。 怒气攻心,喷出一口污血。 …… 慕容延醒来时已到戌时,带着海禄去了天牢。 元歌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趴在草席上休息。 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 海禄看着本来鲜活的元戈竟然成了这般,忍不住在慕容延身后抹了抹眼泪。 “去,看看。” 慕容延开口,海禄走上前蹲下身,轻轻唤着: “元小将军,元小将军……” “嗯。” 元戈虚弱的回音让慕容延有些不喜。 海禄见慕容延未说话继续问道: “皇上来了,你可能起身回话?” 又是一阵闷哼声: “嗯。” 过了许久才慢慢爬起来。 慕容延看着面无血色,脸上身上带着血污的元歌,皱紧眉头,微眯着眼睛,沉声呵斥道: “大胆元歌,你可知欺君之罪,罪当如何?” 元歌低垂着眉眼看着地面,轻声说着: “诛九族。” 慕容延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知晓还敢欺君犯上?看来胆子不小啊!” 元歌皱眉,并未接话,随即慕容延说道: “不过眼下有个化解的法子,你可愿......?” 没等他说完,元歌出口: “不愿。” 慕容延带着怒气说道: “大胆!” 元歌抬头看着慕容延,眼神冷冽: “无论我是男子亦或是女子,既然成了臣子,定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再者,我身为男子或又身为女子,并未对军中众人完成损失,皇上如此恼羞成怒,是为何?” 慕容延紧皱着眉头,面色不喜: “好大的胆子。你欺君在上,还不知错?” 元歌往前走出一步,慕容延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被海禄稳稳扶住: “万岁爷,小心。” 慕容延扭头看着元歌,暗夜里暗淡的烛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元歌低垂的眉眼抬起,眼神带着锐气: “试问皇上,我错在何处?君为君,臣为臣,末将分的很清楚。即便女扮男装上阵杀敌,潜进蛮夷内部,趁着内乱趁虚而入逐个击破也从未觊觎过半分慕容家的西晋。从小,我爹耳提面命,这西晋是慕容家的,我元家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忠于明君,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爹在边关身中剧毒,仍旧自责,未守护好西晋的寸土山河。如今我不过掩藏身份,忠君报国,便被打入天牢,试问如此以往,以后还有谁能忠心效忠于您?” 慕容延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澈,元歌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他听进去不少。 今晚,本就是劝说元歌披甲上阵,击退蛮夷,只是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拿出来。 沉默良久,看着元歌: “今日这伤?” 元歌并未当面回复,反问道: “皇上可否先为末将解疑答惑?” “嗯,说。” “您可知晓容妤的身份?” 原本一脸平静的慕容延,此刻面色微沉,全身紧绷: “你知道什么?” “皇上不必如此紧张,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只是她如今仍对西晋徐徐图之,您知道吗?” “不可能,她答应过我的。” “皇上莫要忘了,她是前朝的公主。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前朝的版图被瓜分成三个国家和诸多部落,她的野心可不是随便一句承诺便能放下的。” “朕的人紧盯着她,并不......” “您怎知不会出叛徒?” 元歌话音刚落,伸手朝着慕容延挥去,两道闷哼声出现在慕容延身后。 慕容延和海禄转身,地上两人穿着独属于他暗卫的龙纹服正躺在地上呻吟。 海禄上前撤下两人的面罩,惊讶的抬头看着慕容延: “皇上,是,是龙一龙二。” 这是他最得力的暗卫,是太上皇传给他的,可如今,竟然躲在暗处监视他。 一句话没问,只眼神狠厉的看着俩人: “拉下去,处死。” 后又转头看着元歌: “你身上的伤是她打的?” 元歌点头,朝着慕容延伸手: “这个,还你。” 一枚小巧别致的金镶玉指环出现在元歌手心。 慕容延似是想到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是?” “梅妃的。” 慕容延颤抖着手上前拿起,指环内的两个字仍旧还在,【燕弘】是他的字,原来这个才是他的。 两行浑浊的泪汩汩的往下落。 二十年前,他还是皇子,太上皇身受重疾,他不顾劝阻去为他求药。 只是半道上遭人暗算伤了眼睛,躲闪不及险些丧命。 路过的施梅嫣救下他,不巧他伤的太重,一连十多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 终于醒来,那天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忙前忙后,为他端茶递水。 月余他能勉强下床,可眼睛仍看不太清。 离别之际,摘下手上仅剩的金镶玉指环放在那女子手心,只道了声: 【过些时日,我便回来寻你。】 可兜兜转转,那枚指环却出现在容妤身上。 容妤对他并未隐瞒身份,他甚至还找容妃父亲协商如何将她一起带入宫中。 可如今讽刺的是,这枚指环是梅妃的,当年救下他的人是梅嫣。 可他早已听了容妤的话,弄死了梅嫣,还暗中残害梅嫣和他的儿子。 慕容延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朕也只是她棋盘上的棋子啊,哈哈哈,噗......” 慕容延生生的吐出一口血,向后倒去,海禄连忙上前扶住。 “皇上,皇上,来人,快来人。” 元歌安静的看着栏外忙前忙后的海禄,冷眼旁观着。 看慕容延这般,也算是给慕容翀出气了,不知他如今可还好? 一股清冷的松香带着血腥味迎面扑来,慕容翀一掌拍开木栅栏,将元歌揽进怀中。 “嘶。” 动作太大碰到了元歌背上的伤,他才缓缓松开手,慢慢站在元歌身后,借着烛火看着元歌背后的伤。 血肉和破碎的衣服粘在一起,血还在往下流。 慕容翀红着眼蹲下身,让元歌趴上去。 元歌的声音太轻,如同蚊虫叮咛: “别让她们跑了。” “嗯,我应该早些杀了她,只砍了她一条臂膀太便宜她了。” “还好,你回来了。” 元歌说完,虚弱的倒在慕容翀背上,晕了过去。 第419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41) 元歌睡的昏沉,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唤她: “元歌上神,上神醒醒~” “嗯?是谁?” “上神醒醒……” 元歌强撑着睁开眼皮睁开眼,是在她的神殿里,身边站着一孩童,她知这是儿时的帝陵。 眼神中藏着温和,可口中的话仍旧冰冷: “何事?” 小帝陵伸手扯着元歌的衣袖,一脸焦灼的看着她: “上神,您不能去?” 元歌坐起身看着他,有些不解: “去何处?” 小帝陵一脸严肃的再次说道: “总之您千万莫要去。” 元歌见他撒开手,反手握住: “说清楚,去何处?” 可手里的小帝陵在她面前变的逐渐透明,口中念叨着: “千万不要……不要去……不要……” 不过喘息,如同一缕薄烟消失在元歌面前。 元歌猛然睁开眼,慕容翀正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可是醒了?背上还痛吗?” 元歌趴在床上点点头。 “晚晚……” “人呢?” “容妤我放走了,容妃、皇后在地牢。” “叫清远来……来这里。” 慕容翀有一瞬,脸色微变,可瞬间又落了下去,轻声应是。 看着元歌又闭上眼,转身叫来天离天启: “把清远带来,顺便告诉元将军,晚晚无碍,切莫担心。” 天启把原话说与元丰时,元丰眉头紧皱,一副我家好好的白菜被猪啃了的模样。 一刻钟后,清远仍旧穿着袈裟出现在东宫,慕容翀的寝殿。 元歌并未避讳慕容翀,当着他面问道: “你身体可好些了?” 清远红着眼眶蹲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虚弱无力的妹妹,即便此刻她仍在关心自己: “晚晚,你,疼不疼?” 说完,一道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元歌看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不疼。” 清远声音温和,轻声说着: “撒谎,儿时你擦破手指都要大哭大叫。这次,这次伤的这么重怎能不疼?” “哥……” 慕容翀呆住,那些不该有的醋意瞬间消散。 “我在。” 元歌看着清远透彻的双眸,不敢想象若是她哪天突然离开,元丰一人会过的怎样。 “你,可要,保护我?” 清远眼中含泪看着元歌,过了许久才低声回道: “我,愿意。” 慕容延醒来已是第三日,昏黄的双眸看着帐中的明黄,往事一幕幕涌进心头。 如今细想,梅嫣多次在他面前表明过身份,可他并未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过。 娶她是太上皇的旨意,他对她有情爱,但并不多。 可为何会越来越偏执? 那晚的争吵如今想想并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可他发了疯的想要弄死她,最终还真的弄死了她。 眼泪滑落,他想他是后悔的。 可混账了这么多年,早已无言面对慕容翀。 “吱嘎。” 殿门从外打开,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明黄的帐帘被掀起,慕容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慕容延扭头艰难的看着他,轻声唤道: “儿……我儿……” “怎么?被容妤喂的药发作,连我都认错了?我是慕容翀,不是三弟。” “我……我知……” 慕容延连朕都不说了,慕容翀有些诧异,但未表现出半分。 “我来此是让你赦免元戈的罪,她女扮男装,建功立业并无不妥。” 慕容延张张嘴,点头应道: “好。” “我要带兵出征。” “不……不可……” 慕容翀一时间怒火中烧: “如今,这局面还不是拜你所赐?皇后那不中用的堂弟还未出手便连连败退,歌儿被打成重伤。除了我,还有谁能上战场?莫非你想让元将军去?他重病在身无异于送死。” “不……不可……” 慕容延看着慕容翀,看着他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和梅妃如出一辙的唇鼻,为何他当初要怀疑他非亲生? “我……我,派人……去……” “你拦不住我。” “他拦不住,我可以。” 元歌的声音出现在大殿外,推开门逆着光走进来,如同身披金色铠甲,看的慕容翀发愣。 元歌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不带半分商量的语气: “你去解决容妤等人,我去边关。” 慕容翀看着走近的元歌,背后的伤仍旧让她脸上无半分血色。眼神哀痛,恨不得把容妤千刀万剐。 “晚晚,听话。战场凶险,你还有伤……” “无碍,放心。我想和皇上说几句话,方便吗?” “好,我在门外等你。” “嗯。” 慕容翀跨出殿门,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慕容延的寝殿笼罩。 元歌转身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着他,如同在同他叙家常: “容妤喂了你太多慢性药,下次再发作便会要了你的命。” 慕容延不可置信的看着元歌。 “我能救你,但有条件。” 他想弥补遗憾,想看着慕容翀娶妻生子,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 “好。” 清远还俗,元歌为他讨了封赏。 早在两年前,他便安插了人手守在容妤身边。那些事一半是她知晓,一半是清远给她的。 将元丰身体康健之事说与他听,慕容延的面色十分安静,如同无事发生一般。 或许他早让人查过。 元歌缓了片刻,轻声说着: “你知道吗?从边关回京,我最想做的事,便是……弄死你!” 慕容延这才动了动双目无神的双眼。 “我有个好徒儿,名叫牧野。初次见他,小小的一个,瘦弱单薄。你可知为何?” 元歌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是被饿的!在太子殿下未送粮去边城时,除了上战场的将士,其他人一天只吃一顿饭。说起那饭,不过是一碗清水里泡了几粒米。我虽指挥炊事兵做出炒面,可仍旧没能解决粮草短缺的问题。 若非那批军粮送的及时,恐怕如今,蛮夷早已攻进京城。 他伸手矫健,是最得意的徒儿。可他只有十三岁,便永远的留在那里。” 元歌只觉得脸上冰凉,伸手扶过,原来是泪。 “那日蛮夷偷袭,他为护着粮草和一厨子被乱箭射杀。 那厨子能变着花给将士们做吃的,他叫大能,他说等他回京,他要开家面馆,他说他要娶妻生子,他说他想过安稳日子,但若是有召,他必定去前线。” 元歌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延,看着他未变的面色。 如此冷血无情,又只顾自己享乐的人怎能感同身受? 倒不如再来一记猛料: “你还不知吧,贤妃是吴国的探子,慕容良是吴迎之的儿子。” “胡……说……胡……说……” 慕容延双目赤红,喘着粗气。 “还有那容妤,只是前朝被丢弃的公主罢了。前朝嫡公主受过梅妃娘娘的恩惠,早已将藏宝图给了她。” 慕容延五官扭曲在一起,或许是感叹世事无常,或许并未想过被自己弃之敝履的梅妃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挣扎了许久才喊出: “是我……负了她,是我……负了她啊!” 元歌看了一眼忙着忏悔的慕容延,起身往殿外走去。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这是装模作样给谁看? 在牢里给他指环只是为了替慕容翀出气,而此刻说的这些更是加重他的愧疚,在他还未完好的身体上无形的多扎了几刀。 望他日后对慕容翀能如同慈父般。 他手下的暗卫是太上皇留下的,难不成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查到?不可能,唯一一种可能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他活在自我编造的谎言里,自认为梅妃背叛了他,自认为慕容翀并非他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认为。 门外的慕容翀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身看着元歌,四目相对之下,似乎擦出很多火花。 ...... 次日,慕容延降下圣旨,元歌劳苦功高,功过相抵,赦免元歌欺君之罪。 此外,因朝中官员暗相勾结,贪赃枉法,命慕容翀带领御林卫彻查京城各大官员府邸。 一时间贪墨、叛国、勾结等罪名层出不穷。 门可罗雀的天牢门庭若市,仍旧每隔一刻钟便有人被送进去。 实在关不下的官员家眷,送进了臭名昭着的西狱。 皇后因毒害皇嗣,暗害储君,被废黜。 年幼的慕容昀交由刚入宫不久的兰美人抚养,废后堂弟因战场上临阵脱逃被斩立决。 容妃连带着一整个容家被诛,罪名:勾结前朝,谋朝篡位。 慕容悦没剩下几天可活,被慕容翀留在宫里。 往日热闹的后宫也冷清的不像样子。 往日熙熙攘攘的朝堂上稀稀落落的没剩下几位大臣。 慕容延还在休养生息,朝堂交给慕容翀。 元歌出征前一晚,慕容翀带她去了皇宫。 站在慕容悦的床边,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样子。 慕容悦见来人,伸手想抓住床边人的衣角,嘴里还发出呜呜声音。 被慕容翀嫌弃的躲开,扭头看着元歌: “她是容妤的女儿?” “嗯。” “慕容悦,我是你皇兄,你可还记得?” “呜......呜......” 慕容翀俯视着她,面色平静,有些仇恨竟然能随着时间消散,直至不见。 “明日带你去见你母亲,若是你死了,你的母亲会被大卸八块。” “呜呜呜。” 床上的慕容悦更是激动,嘴巴里的呜呜声更着急了些。 两日后,元歌带着盛圢、范晔、袁召以及年前回朝的精兵向关外奔去。 慕容翀带着慕容悦去了那藏宝图上所在的山谷。 这里的金银珠宝已被自己搬空,不知这些人盘踞在此又为何?难不成有前朝的龙脉? 一行数十人朝着山中迈进。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边关传来捷报,元歌收复边城。 正月二十,蛮夷内乱,各部落首领争夺可汗之位。 正月二十三,苍炎被屠,苍擎带兵奋起,一举镇压叛乱,成为蛮夷可汗。 随后向西晋递上降书,自愿俯首称臣,甘愿随西晋大军去往西晋都城,朝拜当今皇帝,求娶元家女。 慕容翀剿了容妤带领的残兵败将,将她当场击杀在忘仙谷。 两日后,慕容翀刚回到京城便收到消息,气的将手中的信件撕了个粉碎。 一路疾驰,飞奔回皇宫,皇帝此时正躺在寝殿前晒太阳,见慕容翀快步走来,慢慢站起身。 “你,回来了。” 慕容翀并未理会,随即说道: “我向您求一道圣旨。” “不知太子所求何事?” “将我与元歌赐婚,免得有人惦记。” 慕容延看着面前已远高于自己的慕容翀,有些恍惚,他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沉默半晌,在慕容翀即将开口前回道: “好。” 二月二龙抬头,元歌带着盛圢、范晔、袁召回城,身后跟着苍擎和他向西晋进献的岁贡。 慕容翀站在城门口远远的眺望着归来的大军,在元歌等人濒临城下时,拿出那道明黄的圣旨大声的读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在元歌和慕容翀之间游离。 三月初二完婚是不是早了些? 可看着太子如此焦灼恨不得原地成婚的模样,大家又轻声感叹,似乎也不是很早。 苍擎坐在马车内,一脸沉静。原是在边关,他已问过元歌,早已被拒绝。 求娶元家女不过是他为了刺激慕容翀才说出的话。 看着正前方元歌纤瘦的背脊,只愿她平安喜乐,幸福安康便好。 第420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42) 一个月的时间虽紧张,但慕容翀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为元歌缝制的嫁衣次日送到元将军府,聘礼也在第三日陆陆续续的搬了进去。 十里长街,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元明荟一人站在街角,时而清晰,时而糊涂的跟在人后看着源源不断送入将军府的聘礼。 口中仍念念有词: “他,原本是我的。” 谁会去理会一个疯子呢?任由她在街上晃荡。 五日后,黄道吉日,太子向太子妃下聘。 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十二版帖,样样不少。 坐在房中的元歌,看着门外忙前忙后的元丰和元晚庭,只觉得不太真实。 她,真的要成亲了吗? 扭头看着房中的被褥早早被换成了红色,似乎真的要成亲了。 元明辉也匆忙赶了回来,跨进门看见元晚庭时,抱着痛哭流涕了一番。 这是他敬重的大哥,也是唯二对他好的人。 对元明荟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唐氏因病在牢里去了,元明荟疯傻,元平不知所踪,大房一家散了。 老三家时不时借着看望老夫人的名义来将军府,与元丰几人攀关系。 元歌看着一家无利不起早的人,轻声笑了笑。 人活百态,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老夫人的身体因元歌即将出嫁好了不少。偶尔走出院子,来元歌这里坐坐。 阮氏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仍旧关在地牢。 日子过的很快,慕容翀几乎每天都来找元歌,只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也能生出许多欢喜。 还有三日,元歌便要成亲。慕容翀也谨遵古训,不来找元歌。 元晚庭拿着一个精美的锦盒走了进来: “晚晚。” 正坐在软塌上发呆的元歌收回视线,冲他笑了笑: “哥。” 指着旁边的软塌看着他: “坐。” 元晚庭坐下,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喝下一口茶水,把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这是我托人给你打造的首饰,你看看可还喜欢?” 元歌打开锦盒,是一套红宝石头面,一颗颗圆润精致,让人心生爱慕。 一看便知为此下了不少功夫。 “喜欢,谢谢哥。” “你我二人无需客气。” 俩人一阵沉默,默契的看了眼对方,眼神微沉,起身一前一后去了地牢。 阮氏仍旧安静的坐在地牢里,只是往日丰润的脸颊,消瘦了许多。 看到元晚庭时,黯淡无光的眼神才闪着光亮。 “晚晚两日后成亲,父亲让我带你出去,但能不能出去还要看晚晚是否原谅你。” 阮氏听到后半句,闪着光的眼睛再次变得晦暗,看着从元晚庭身后走出来的元歌时,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元歌看着阮氏微变的面色,似乎有些画面一闪而过,可再细细思索却什么也没有。 元歌看着阮氏,眼神复杂: “阮氏,你做了很多错事,唯独最对不起的便是元晚歌。今日我原谅你,你可以出去了。” 元晚庭听元歌说完有些呆愣,为何妹妹会提自己的名字,实在有些没想明白。 可看着妹妹已经原谅了她,伸手撤下腰间挂着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链。 “出来吧,我让人带你去洗漱。” 元晚庭说完,阮氏的脸上又挂上了笑。 “好。” 走出地牢是久违的温暖,暖阳照在人身上,有些犯懒。 阮氏抬头看着元歌的背影,面上带笑,唇角上翘,可仍旧看着冷冰冰的。 结婚前一晚,慕容翀悄悄潜进元歌闺房: “晚晚,我带你去个地方。” 面色不悦,眼神还带着血丝。 元歌心中咯噔一下,莫非还有什么障碍等着他俩? “好。” 披上斗篷,跟着慕容翀出了门。 两人施展轻功,去了慕容延的寝殿。 往日温暖的寝殿,如今透着死气和压抑。守宫的太监不见了踪影,连往日跟在皇帝身后的海禄都不知去了哪里。 床帐翻飞,跳跃的烛火勾勒出慕容翀愤恨的侧脸。 慕容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闭目的慕容延,恨不得一剑将他刺死。 元歌提着气走上前,看到他微动的鼻翼,以及他的气息才松出一口气。 这疯批大哥,还好没有弑父。 要不然,便成那千古罪人了。 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慕容翀,轻声问道: “怎么了?” “他,杀了我母妃。” 元歌心中惊慌不已,此事她隐瞒的很好,并不想让他知晓,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稳住心神,疑惑的问道: “谁说的?” “他自己说的。” “你,节哀。” 元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慕容翀转身一把将元歌抱在怀里。 脸埋在元歌肩头,肩膀有规律的颤抖。 元歌伸手回抱着他,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慕容延本就吃了太多的慢性毒药,一个月前,替他医治时已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若非用自己的血灌了进去,或许早已举国哀悼。 慕容翀起身,红着双眼看着元歌: “歌儿,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一人,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元歌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他又知晓了什么? 再说,她每次匆忙离开,都不是她说的算,但如今看着可怜兮兮的慕容翀,轻声安慰道: “放心,我会陪着你。” 慕容翀捧着元歌的脸,慢慢的凑近。 一吻结束,元歌心跳不止,面色慌张的左顾右盼。 扭头看着床上的慕容延,出声问道: “他这是?” “太医说毒入肺腑,时日不多。我让太医下了蒙药吊着他一口气,等我们成亲后随他去。” 元歌:还能这样?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慕容翀抱着她说着: “他若是殡天,我俩成亲便要往后延。” “那明日?” “放心,他明日一早便会醒来。” “好。” 次日一早元歌便被叫起,梳妆打扮。 回想起,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了吧! 难不成还有新嫁娘不能言语的习俗? 媒人、喜婆、梳妆打扮的宫婢鱼贯而入。 平日里空旷的闺房如今站满了人。 人人脸上带着喜色,说着吉祥如意的话。 元歌拿起手上的钱袋子递给青青: “有赏。” 一群人乌泱泱的跪倒在的地上,高呼太子妃千岁。 两个时辰后,元歌一身喜服站在铜镜前,喜婆合不拢嘴的笑着: “太子妃娘娘,是老婆子我见过唯一一个如天仙下凡的新嫁娘了。” “可不是吗?这谁见了都忍不住的喜欢。” “是啊,是啊。” 元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上翘,扭头叫着青青: “赏。” 老夫人在众人搀扶下来了元歌闺房,给了她一箱首饰添妆。 待元歌走到大厅都未看到阮氏。 元晚庭走到元歌身边,看着一身红色喜服盖着盖头的妹妹,心中有些酸涩。 他还未好好照顾她,便已经嫁人,心中万分不舍。 “妹妹,我背你上轿。” “好,谢谢哥。” 元晚庭背着元歌走出将军府,慕容翀翻身下马,伸手去接,被元晚庭躲开。 将元歌安稳的放进花轿,轻声叮嘱了几句转身看着慕容翀: “好好照顾我妹妹,若是惹她生气,和你没完。” “好。” 元晚庭扭头不舍得看着娇中的元歌,缓缓放下帘子。 扭头的一瞬间,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眼神微眯。 可能是他的错觉,转身又看了看放下的娇帘,转身离开。 “起娇。” 一声高呼,人群浩浩荡荡往皇宫走去。 除了慕容易没人敢闹慕容翀的洞房。 参拜完皇帝,元歌便被娇辇送回了东宫。 元歌被慕容翀背进喜房,目不转睛的看着元歌,唯恐她一不留神消失不见。 “皇堂兄,走走走喝两杯。” 慕容易半醉不醉的站在喜房门口叫慕容翀,元歌轻声说着: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慕容翀犹豫片刻: “好,我去安顿完宾客便来陪你。“ 元歌隔着红盖头,声音回道: “好。” 被慕容易拉扯着去了前厅,慕容翀边走边后悔,他应该陪着晚晚。 看慕容易这不喝两杯便不放人的架势,思索着只喝两杯便走。 一路上总感觉心神不宁,连喝酒都没有心思,爽快的喝完两杯,快步朝着喜房走。可怎么走都感觉路途遥远,永远走不到头。 不太好的思绪飘上心头,快步走便成了小跑,又成了快跑。 元歌看着侍女打扮的阮氏,心凉了半截。 这婚结成了,可这洞房看是完不成了。 “你来此只是为了杀我?为何?” 阮氏如牵线木偶看着元歌: “是你抢走了我的晚庭,是你抢走我夫君对我的爱,你不该存在,你应该消失。” 元歌听着她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刚想抬手,全身没了力气。 这衣服上被下了药,为何她一点没觉察? “你以为只有这衣服上有药?晚庭的背上,花轿的轿帘,盖头都被我下了药。” “你要如何?” “我要让你死。只有你死了,他们才能看到我。” 阮氏举着手中的匕首慢慢往元歌身边靠近。 抬起手的瞬间,一根箭羽穿透窗子扎在她的手腕上,鲜血淋漓。 窗外,元晚庭喘着粗气站在院墙上,还好他来的及。 背元歌进轿中时,他隐约觉察出一股不好的情绪迅速蔓延,等人散去,拿出钱币刚要占卜,钱币碎成两半。 提起墙上的弓箭快马加鞭往宫里赶,还好赶上了。 慕容翀一脸焦灼的推开房门: “拿下。” 暗卫刚围上去,一把药粉撒过来,众人反应过来后,阮氏和元歌已消失不见。 “追,给我追,救回太子妃,其余人,杀无赦。” 慕容翀双眸血红,如同嗜血的恶魔。 元晚庭先一步跟了上去。 元歌身体瘫软,但意识还是有的。 东宫是慕容翀的地盘,可她和阮氏仍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看来也藏了细作。 半个时辰,马车停稳,元歌被一大汉从车厢里拖出来。 第421章 小将军和虚名太子(完结) 不巧,去将军府目送元歌出嫁的苍擎正好看到。 他看着一身大红的元歌被元晚庭背上花轿,心中烦躁去喝了两杯,回来途中便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闪过一抹大红。 本不想理会,往前迈出几步,可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皱眉转身,带着随从跟了上去。 果真,马车在一间破败坍塌的危房前停下。元歌被两个壮汉从马车上扛下来,抬进危房里。 看她那模样,应是被下了软筋散,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苍擎远远看着,低声吩咐随从去将军府报信。 元歌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站着的大汉。 阮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大汉隐隐皱起眉头。 几人还在讨论着逃跑路线,元丰、慕容翀、元晚庭已悄悄靠近。 元歌本想顺水推舟,找到幕后黑手。 谁知,慕容翀已命人拖着奄奄一息的闫峰和痴傻的元明荟,扔进小院。 “去,审审,叛党奸佞,格杀勿论。 “是。” 天幕带人前脚离开,随之又一个面色惨白,满身血污的男子被天都扔在地上。 慕容翀烦躁的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孤该叫你阮琉璃还是阮卿卿?又或者,魅影?” 天启、天离、天都紧皱着眉头,不敢置信。这女子是魅影?又或者原本并无魅影此人,只有阮卿卿。 阮卿卿眼眸微颤,一脸淡漠的说道: “无妨,不过是个名字罢了。” 慕容翀拔出天启腰间的长剑,走到那男子身边: “这盘棋你们下了多久?” 看似不经意的把玩手里的剑,可若是不小心松了手,那剑尖便能穿透他的心脏,让那人命丧当场。 阮卿卿微动的身体出卖了她的紧张。 “不久,也就八九年。” 元歌面色惨败的从房间走了出来,手上握着沾满血迹的长剑: “哦?看来,我哥被河水冲走也是你们计划好的一环?” 阮卿卿转身,看着一身大红,妖艳夺目的元歌。脸上的血迹一滴滴掉落在衣裙上,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一时间有些慌乱。 “晚晚\/元歌。” 元丰、元晚庭、慕容翀、苍擎,四人的声音一同响起,元歌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以示心安。 慕容翀看着虚弱的元歌,又用余光看了看元晚庭,起身朝着元歌走去: “晚晚,站着别动,我来抱你。” 阮卿卿衣袖微颤,元晚庭抽出箭羽射在阮氏的大腿上。 “啊。” 惨叫声响起,众人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一根无形的针没入元歌手腕处,瘫软的身体往下滑去,慕容翀连忙抱起。 本想直接抱走她,可元歌却摇摇头,看着地上惨叫的阮卿卿: “回答我,是不是?” “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啊......” 元歌无力的歪着头,朝着阮卿卿伸手,轻轻转动,阮卿卿全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立着。 “回,答,我。” “......是......啊......” 全身疼痛让阮卿卿喊出声来。 阮卿卿疼的身体发颤,脸上浸出的细密汗水沾湿了面皮,一点点从脸上剥落。 身形体态与阮氏一般无二,差点连元歌都糊弄过去。 原本那日在大门口见到阮氏时,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可为何又会在将军府大火后去告御状? 从那时起,元歌便开始对她心生怀疑。 若说她不关心元歌的死活也就罢了,但她不可能不关心元晚庭的死活。欺瞒圣上可是诛九族的罪责,她不会不晓得。 元歌再次出声问道: “告御状的人是你。为何后来又将阮琉璃换了回来?” “有些事,只有她和元丰,知晓。” “昨日你们又把她换了回去?” “是......啊......” 阮卿卿全身拧巴在一起,叫出声来。 “阮琉璃在何处?” “不,不,啊......”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元歌加重的力气,阮卿卿整个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悬浮在空中。 周围众人惊恐的看着美如妖孽,发丝无风自动的太子妃,一种无力的威压让每个人透不过气。 “在......在,福寿寺。” 元歌松开手,虚弱的倒在慕容翀怀里。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晨时,元歌睁眼看着大红的床帐,是在东宫的床上。 慕容翀两眼充血的坐在床边,陪着她。 见元歌睁开眼,趴在元歌肩头喜极而泣。 元歌轻轻顺着他的脊背,一些画面涌进脑海。 原来梦到她又消失了,怪不得哭的这么惨。 “放心,我没事了。” 慕容翀抬头看着元歌,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来。 守在元歌床边喂她喝了汤药,又用了些早膳,等元歌恢复精气神,慕容翀才将这些事情说了个遍。 “阮卿卿,是多年前我回京路上救下的女子。我让人查过,背景干净,便赐名魅影,让天启等人教她本领。 本想进宫做眼线,可她善妒又好高骛远。年前出京送粮时她悄悄离开京城,我让天离暗中打探才知晓,她与吴迎之有勾结。” “昨日那全身是血的男子又是谁?” “是她的相好。” “她和阮家?” “她和你......阮琉璃是一家,只不过是旁系里的女子,称阮氏堂姑。” “怪不得,面相上有几分相似。” “被我救下的那出,也是他们设好的局,只是背景扫除的太干净,什么也没查到。” 元歌叹出一口气: “看来阮明荟引诱我去河边并非偶然,他们这盘棋可下的真大。若非如此......” 慕容翀将元歌揽入怀中: “一切都过去了,往后,我对你更好。” “嗯。” 元歌轻声应道,只是天不遂人愿,她能留下的时日不多了。 昏迷期间,似乎看到天帝在和某神自言自语着什么: 【时日不多,要快些。】 听到这话,元歌好像明白,为何每一世都过的那么仓促。 低头看着手心的黑心,一点点吞噬着生命线。 这是阮卿卿扎进她体内的毒针,她没有告诉慕容翀。 这药,无解! 元歌身体越发虚弱,可太医愣是看不出为何。 慕容翀气的砍了两个太医的脑袋,可仍然没人知晓太子妃身体孱弱是为何。 虽说人人都在骂慕容翀凶狠残暴,可元歌知晓,这两位太医在前皇后的控制下,害了多少妃嫔的子嗣。 慕容翀把那日参与带走元歌的数十人砍了头,唯独留着阮卿卿,让天幕想方设法的折磨她,问出解药在何处。 可阮卿卿的嘴巴像是被缝上一般,什么都不说。 慕容翀看着全身血污的阮卿卿,挥手示意天幕停下。 缓步走上前,完全没了前些时日看见阮卿卿的癫狂。 “你拼死为他们守口如瓶,可以你知晓,那人早已娶妻生子。还有,你的娘亲并非吴国人,也并非被阮家害死。她是边城将士的遗孤,是被吴迎之害死的。你还为他们死守着有何意义?” 阮卿卿紧闭着嘴巴,剧烈的摇晃着身体,喉咙中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两眼外翻,没了气息。 慕容翀让天离去张榜,招天下能人异士,只要能解除元歌身上的毒,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元歌知晓后,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天道让她走,任谁都拦不住。 慕容延在床上又苟延残喘了几日,十日后,慕容延驾崩,举国发丧。 又十日,慕容翀登基,改国号元容。封后大典前一刻钟,元歌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身旁的宫人吓的齐齐跪在地上。 神魂反复的碰撞着身体,元歌身披凤袍,头戴凤冠,冲出锦绣宫,朝着大殿跑去。 从小跑变成了快走,又一步步的慢下来,她想见到慕容翀,哪怕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面,她也想再看看他。 慕容翀似是有同样的预感,还未等众人朝拜完,站起身朝着后宫跑去。 这次的感应更为强烈,心脏搅成一团,疼的他额头浸出细密的冷汗。 漫长的宫道,好似一眼望不到头。 正当他抓狂时,看到一抹红色,缓慢走来,越来越近。 “晚晚。” “燕岁。” 两人一步之遥,面露喜色的望着对方。 元歌喉咙发紧,蔓延到喉咙的污血又被活生生的吞了回去。 “晚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 “晚晚,我们会有很多子嗣,等孩子大了,我俩周游四方。” “嗯。” 不知为何,慕容翀越说心越痛,连眼泪都在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要把他的心里话都告诉元歌,他怕如今不说,便永远错过。 “晚晚,我心悦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 “嗯。” “从你救我的那刻起,我便想着无论你是男女,我定要将你保护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觊觎。” “嗯......噗......” 又一大口污血喷涌而出。 “晚晚。” 慕容翀紧紧地抱住元歌,看着她一点点在怀里闭上了眼睛,看着她慢慢的没了气息,看着她慢慢的离自己而去。 他从白日坐到了日落,又从天黑坐到日出。 元丰一夜白了头,被元晚庭搀扶着带进皇宫,慕容翀仍旧昨日的姿势坐在地上,抱着早已断气的元歌。 “皇上,容老臣带皇后娘娘......” “不要,谁也带不走她,她是我的。” 慕容翀护着元歌不让任何人触碰。 “皇上,这是晚晚留给你的信,她,她说......” 元晚庭哽咽的说不出话。 慕容翀这才微微抬头,看着元晚庭手中的信件,他认得元歌的字。 “晚晚,说了,什么?” “她说,你看完信便知晓。” 慕容翀伸手接过,一目十行看完,头压在元歌的怀中大声哭起来。 两日后,皇后发丧,并未入皇陵,独葬福地。 慕容翀整日扑在政事上,整顿朝堂,废黜旧约,实施新政。 百姓安居乐业,边城其乐融融。 苍擎偶尔会跋山涉水来找他,两人相视无言,只静静的坐着。 元晚庭娶了朝廷新贵,韩状元的妹妹,次年生下一子。 慕容翀将此子记在自己名下,成了未来储君。 五年后,禅位元不语,周游列国。 可元晚庭知晓,他这妹夫早已离开人世,去陪妹妹去了。 突有一日,阮氏突然问元丰,她的晚晚去了哪里? 元丰双目猩红的看着她: “已离世多年,你不记得了?” 阮氏哇的大哭起来,哭诉着怎么刚生下的女儿就没了呢? 元晚庭连忙上前问她: “您可知,今年是何年?” “盛奉六年。” 元丰和元晚庭相视一眼,蓦然无声的流着泪。 阮氏忘记了对元歌的记忆,只记得晚晚是她刚出生的女儿。 元丰看着阮氏如今这般模样,泪又慢慢的流下。 第422章 反向霸凌(1) “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元歌,大家欢迎。” 班主任刚说完,班上同学的嘲讽声已此起彼伏: “切,又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是啊,这身上的衣服是十几年前的吧,谁还穿这种啊。” “可不吗?你瞧那帆布鞋,脏的都不忍直视了。” 元歌低着头看着地面,一旁的老师,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她: “元歌同学,先找个位置坐吧,放好书包去我办公室拿书。” “好,谢谢老师。” 班主任转身出去,元歌抬头,全班只有最后面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个空位,拎着空书包径直走到最后坐下。 刚才那几个又开始叫嚣: “呦呦呦,她竟然敢坐秦川的位置,看来她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赌五毛钱的,不超过三天,她肯定会被秦川赶走。” “我赌一根辣条,今天下午下课前,她就会被赶走。” “来来来,你赌不赌?” “去去去,我还要看书呢?” 元歌看着前面几人张牙舞爪,视若无睹的几人,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 距离上课还有10分钟。 起身的动作带动了课桌,前面几人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回头看着元歌。 见元歌起身朝外面走,几人又叽叽喳喳的凑到一起: “切,我以为奋起反抗呢,也就这样。” “谁说不是?” 元歌去班主任那里拿书,又被拉着说了几句。 “元歌,我看你以前的成绩还可以,希望在这里再接再厉,不要受别人影响,我们班的第一名就靠你了。” 班主任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接手这样有问题的班级,他也很无奈。 “好的。” “宿舍晚点我找后勤安排好,在和你说。” “好的。” “嗯,去吧,有事找我。” “谢谢。” 班主任看着元歌的背影摇摇头,旁边数学老师扭头问他: “这是你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重点高中转学到这里。” “她爸妈竟然也同意?” 班主任摘下眼镜,捏了捏晴明穴: “呼,她在孤儿院长大,没有爸妈?” “啊?” 班主任推了推眼睛,点点头:“嗯。” 数学老师不敢相信的皱着眉,这都2020年了,竟然还有孤儿?好可怜。 元歌抱着课本回了班级,同学们口中的秦川已趴在位置上,头枕着一只胳膊脸朝着墙壁睡觉。 元歌走近,看着掉在地上的书包,没说话。 把书放好,弯腰捡起书包往书桌里塞,秦川坐起身,抬头看着她: “谁让你坐在这儿的?” 秦川开口瞬间,教室鸦雀无声。 任谁都不想在这三不好的同学出风头,这若是与他杠上,那是自讨苦吃。 “班主任。” 秦川微不可见的蹙眉,语气中带着怒气: “这是我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空的。” 秦川来了脾气: “空的也是我的。” 元歌歪头看着他,很是不解: “你又不学习,要那么多课桌做什么?” 吃瓜同学的眼神在元歌和秦川两人之间自由切换,竟然不自觉的在心里给元歌竖起大拇指。 还有几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等着看好戏,等着新来的同学被秦川赶出去。 大家都在期待着秦川下一步会做什么? 可他像是知晓了大家的心思一般,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看了元歌几秒钟,转头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元歌整理好书本坐好,上课铃声响起。 一节课,元歌消化了所有事情起末。 沈岩和她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好姐妹,只是中途沈岩被领养。俩人同级,今年高二下学期。 她学习成绩优异在市重点高中,沈岩在二十六中,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这所学校。 一个月前,沈岩被紧急送进icu,一个礼拜过去后终于被医生抢救过来,很可惜已成了植物人,如今还躺在医院病床上。 沈岩是在学校里出的事,可并没有人去关心她。领养她的那对夫妻去学校找过老师,没过几天也没了消息。 后来她才听说,是领养沈岩的那对夫妻拿了5万的赔偿金后不再管她。 原主边打工赚钱治疗她,边考虑怎么替沈岩出头。 现在已经顺利转学到了沈岩在的学校,有些人是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学会做人了。 下课铃声响起,中间有25分钟的休息时间。 班主任叫走元歌,带着她去后勤领了被褥。 宿管阿姨翻阅着手里的本子,纸张停留在第6页,头也没抬的递上钥匙: “你的宿舍在306,6床。拿着你的钥匙去吧。” “好的。” “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可以。” “那好,以后有事找我。” “好的。” 元歌抱着被褥打开306的门,一股甜腻腻的香气迎面扑来。 元歌找到床位,放下被褥,扫视着宿舍。 左边是上下铺,一共6个床位。 右边是4张大桌子,6把椅子,桌上乱七八糟的摆满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和零食。 其他铺好被褥的5张,床头挂着卡片,元歌一一扫视过去,严梦、姚小夕,马贝贝、张佳禾、陈晨。 照片上的几人,嘴角带笑,阳光明媚,可做的事与长相大相径庭。 教室外面的栏杆上,趴着几个女生,看着抱着被子往宿舍楼去的元歌,轻声说着: “呀,她不会和我们住一个宿舍吧!” “千万别,走了一个难缠的,又来一个土包子,那不得烦死。” “是啊,是啊,我们5个亲亲姐妹, 多一个人都烦。” “那万一住进去怎么办?” “呵,有什么不好办?和对上一个一样对付她就是了。” 几人相视一眼,默默的笑了笑,看着元歌的背影发呆。 下课后,元歌正在看书,一男生敲响她的书桌: “有人找你。” 元歌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那男生抬高了声音: “走出,还让我背你去啊!” 元歌放下笔,合上书本,跟着他下了楼。 “到了,去吧。” 说完男生头也不回的走了。 元歌扭头看着他逃跑时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神经病?” 回头,宿舍的那几人已经围了上来。 元歌看着她们几人“怯怯的”。 “没,没什么。” 胖妹马贝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元歌,不客气的说道: “我警告你,306不是谁都能进的,实相的我劝你早点去和宿管说换宿舍。” “我不要。” “呦,给你脸了还?信不信我打你?” 短发的陈晨,是5个人里的假小子,学习不怎么样,打架倒是从不落下。 元歌伸了伸脖子,眼神带着惊慌,看着她: “你,你敢。” 第423章 反向霸凌(2) “她这嘴挺硬啊,陈晨,她在挑衅你。” 张佳禾是她们几人中的墙头草,见风使舵,捧高踩低。 被她这么一激,陈晨瞬间来了斗志: “你敢质疑老子,还没有我不敢的。” 伸手将元歌推翻在地,扭头看着身后的长发齐刘海女生: “老大,这回怎么玩?” 姚小夕是她们5人中的颜值担当,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悠悠然的走上前。 “这新来的有几分骨气,不知道这骨气多不多,你们几个趁着天还没黑,扒了她衣服,拍几张照,以后不老实,就把照片挂贴吧。” “这个好玩,我来。” 严梦叼着一根棒棒糖快步走上前,她可太喜欢扒人衣服了,看着她们梨花带雨又无助的样子,很是舒爽。 “你干嘛?不要碰我。” 元歌象征性的挣扎着,可还是被马贝贝趁机掐了好几下。 身上的校服外套已经被严梦一把扯下来扔在地上,短袖领口的扣子也被陈晨扯崩开两个,原本polo领的短袖,被撕开了一道扣子。 元歌护着短袖,马贝贝和严梦又把手伸向了她的裤子,看元歌涨红的脸越来越兴奋。 元歌握在胸前的手骤然一紧,本想着给这群人来点教训,身后出现一道犀利的声音: “干嘛呢?你们!” 正忙着的几人回头看去,的校医苏然带着金丝边框眼镜,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们。 姚小夕肉眼可见的紧张,连忙朝着几人招手,还没等苏然上前,几人已经快步跑远。 苏然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外套,抖落衣服上的尘土,看着地上的元歌,半弯着腰伸出手: “同学,你没事吧!” 元歌慢悠悠的起身拍了拍衣服,躲过他伸出的手,扯过他左手捏着的衣服,又重重的抖了抖: “多管闲事。” 穿好外套,又慢悠悠的离开,和刚才几人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苏然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悬在半空的手移到鼻梁处,推了推眼镜,弯起唇角: “啧,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有趣。” 看着元歌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他也转身离开。 晚自习上课前,元歌又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片刻后,元歌看着他欲言又止又欲言的样子,眉头微蹙: “老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再次开口: “生活上需要帮助,及时和我说。” “那……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吗?” 元歌诚恳的看着他,班主任被看的发怵,咳嗽了一声平复心情后又说道: “当然,我是你的班主任,我会,会帮你。” 元歌沉默片刻,笑着回道: “好,谢谢。” 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沈岩被欺负的前几次,也找过他,他是怎么说的呢? 【为什么她们只欺负你?】 【凡事多想想自己的问题。】 【如果成绩好,她们会欺负你?】 什么时候受害者有罪论猖狂横行? 什么时候众人成了霸凌人的无罪辩护者? 自我反思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沈岩没有任何错。 往日喧闹的教室安静的只听到翻课本的声音,元歌轻轻敲了敲门,慢慢推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眼神中带着的郁闷在看到来人时,变成了嘲讽。 【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土包子】 【咋这么不懂事,她能转移秦川的怒气,至少我们不用这么憋屈。】 【有道理。】 元歌听着他们细碎的声音走到座位边,元歌拉开椅子坐下,趴在桌上的秦川直起身子: “特么的再吵吵,弄死你们。” 在他出声的瞬间,教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秦川扭头看着元歌: “还有你,再吵,把你桌子扔了。” 声音不大,但威慑力还是有的,前面几个转头看热闹的男生,悄悄转身,乖乖坐好。 元歌打开课本放在桌上,目不斜视的回着: “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想睡回去睡。” “啧,你……” 秦川本想抓起元歌手下的书扔出去,可这书似有千斤重,怎么抓都抓不起来。 “哗啦。” 秦川用力过大,滕王阁序的那页被撕了下来。 元歌盯着只剩下一个尖角的课文,眼神中早已燃起烈火。 众人大气不敢出,只敢斜着眼睛看着角落里的俩人。 元歌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课本,一把抓住秦川的手腕,狠狠的按在他的课桌上。 秦川被元歌抓的失了力气,手掌不自觉的松开,那页被撕掉的纸滑落在桌面上。 元歌顺着褶皱的课文往上看,看向秦川带着怒气的脸: “再动我课本,废了你手。” 元歌松开手,拿起那页被撕下来的纸,随后拿出包里的湿巾把刚才碰过秦川的那只手擦了又擦,转身把湿巾丢进另一个角落的垃圾桶里。 秦川只觉得被元歌捏过的手腕如同碎了一样,钻心的疼,缓解了片刻,元歌把破碎的课本粘好,他才轻轻的抬起手,抱在怀里。 缩在怀里动了动,好像也没什么事,斜眼看了看元歌,扭头又趴在课桌上。 刚才看热闹的几人又悄悄的传起纸条。 【天凉王破,看来要变成天凉秦衰。】 【怎么说?】 【校霸和班霸的位置要被新来的抢走了。】 【不是吧!】 【难道你刚才没看到?】 【看到什么?】 【她如何出手的?】 过了好一会儿,纸条才被传回来,上面画着简笔画,还带着音效: 【唰,嗖,就这样。】 【我有6点想说的……】 一整个晚自习,教室安静的可怕,只有课间10分钟才陆续听到些细碎的讲话声。 最后一节,秦川没来,教室里的众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晚自习结束,元歌回了宿舍,床上铺好的被褥被扔在地上,洗脸用的塑料盆破碎不堪的躺在地上。 热水瓶放在胖妹马贝贝床边,擦脸毛巾挂在严梦床头。 “哎,新来的,去,给我们打热水。” 元歌抬头,陈晨坐在上铺看着她。 元歌看着她笑了笑,陈晨心揪了一下,她这个笑看的人毛骨悚然。 “对她那么客气干嘛?这不是她应该做得吗?” 马贝贝坐在床上,边说边往嘴里塞零食。 “我可没对她客气,她不去也得......” 元歌在她还没说完前开口: “好啊!你的卡给我。” “你特么自己没卡,用我的?” “给你打水不用你的用谁的?嗯?” “你......” 元歌说完没在理会,弯腰捡起地上破碎的盆: “奇怪,这盆无缘无故从床上掉下来摔成这样?”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听的到,没人说话,扭头忙各自的。 元歌爬上床铺,看着凌乱的被褥,什么也没说,伸手铺平,拿出包里的牙刷牙膏去卫生间洗漱。 只片刻功夫,被关在门外。 元歌看着反锁的门,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还有2分钟。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束光从远处走来,打在她身上: “你哪个班的?怎么不去睡觉?” 元歌扭头看着宿管阿姨: “老师,门反锁了,我打不开。” 宿管阿姨走到她旁边,推了推面前纹丝不动的门: “里面的几个,开门。”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她又抬手敲了敲: “听到没有?起来开门,怎么能把同学关在外面呢?” 仍旧没人回她。 她气的伸手拍着门: “再不起来,明天通报批评。小小年纪,欺负同学,以后进入社会还了得?” 许是她的恐吓有了作用,陈晨出了声: “哦,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宿管阿姨先一步走了进去,打开灯,看着躺在床上的几人: “再让我发现一次,全校通报批评,听到没有?” “嗯。” 五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去睡吧,有事叫我。” “谢谢老师。” 第424章 反向霸凌(3) 宿管阿姨离开后,众人都以为元歌会发飙,五人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爬上床铺,把被褥铺好,抚平。 刚躺着,下铺的胖妹朝着床板就是一脚,冲着元歌吼道: “你特么动什么动,灰落我一脸。” “我……” 姚小夕出声打断她: “干嘛呢?睡不睡了?” 胖妹有些委屈的先开了口: “她翻身弄我一脸灰,怎么睡?” 姚小夕放低了声音: “新来的,翻身轻点。” “嗯,好。” 有的人,外貌只是她的伪装,人美心未必善良。 宿舍的灯准时关闭,几人没了声音,手机的提示音没间断过。 元歌闭上眼,一夜无梦。 早起,元歌去洗漱完回到宿舍,看着挂在衣架上一缕一缕的短袖,挑眉: “幼稚。” 扯下短袖扔进垃圾桶,掏出包里的衣服,是一件相似的短袖,穿好出门,在门口碰到洗漱回来的几人。 “好狗不挡道。” 胖妹或许对她有偏见,看到元歌总要冷嘲热讽几句。 元歌侧过身,出了门。 “哎,你说这个新来的元什么的……也是个软柿子?” “元歌。” “管她什么歌,看来很好欺负啊!我要把在上个孽障那里受的气都报复在她身上。” 陈晨咬牙切齿的说完,严梦也是一脸愤恨的说着: “可不?到现在我爸妈还在说我没用,让他们倒贴了1万。” 张佳禾见气氛逐渐紧张,连忙开口说道: “不听说那贱人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吗?我们也不吃亏啊。” 姚小夕走在最前面,等进了宿舍,扭头对后面4人说道: “都乖点,再动手可别露出把柄了。” “知道了老大。” 秦川昨晚睡得并不好,不知是被元歌吓的心里出现创伤,还是以前做了太多错事让他良心发现,整个晚上都在做梦。 梦中不停的向着曾经欺负过的同学忏悔。 只有一人,看着他不停道歉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递上一颗糖,笑嘻嘻的说着: “不用道歉,我原谅你了,给你一颗糖,我们还是好朋友。” 秦川抬头看去,小妹妹眨眼间变成了元歌,眼神犀利的看着他,一脚踹过去愣是将睡梦中的他踹醒。 秦川睁眼,闹钟随之响起。 烦躁的关掉闹钟,胳膊压在眼睛上,思绪翻飞。 他小时候是碰到过一个胖乎乎的小妹妹,只要看到他被大孩子欺负,便会扑过去救他。 口中还软糯糯的喊着: “不要欺负小哥哥,你们不要欺负他。” 遇到调皮的孩子去捉弄她,她也不哭,会抓起身边能用的工具朝那些孩子们身上砸。 时间过去太久,秦川早已记不起那个小胖妹的模样。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昨晚的梦里,让他有些恍惚。 “小川,起床了吗?” “来了。” 门外妈妈声音响起,他起身。换好衣服洗漱完出了卧室门,爸妈已经坐在餐桌旁。 秦川坐在安静的吃着手中的早餐,他爸突然间开了口: “在学校怎样?” 秦川吃着手里的包子,没抬头: “挺好的。” “嗯,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给你转学。” “嗯。” 他高二刚开学第两周转学到二十六中,原因吗?无非是大人和老师口中的不良学生。 低头匆忙的吃完早餐,抓起书包跑了出去。 他妈妈看着跑出去的背影,嘀咕着: “这孩子,也不知道吃那么快干嘛?” “还能是什么?还不怕我说他。” 秦爸爸抬头说完,继续盯着手机看。 ...... 元歌吃完早饭去教室,见秦川已经趴在桌上了。 昨日吃瓜的同学,经过一晚上的争论似乎有了最终答案,秦川在元歌面前都不敢造次,所以元歌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 一个个的见元歌,都成了那见了猫的老鼠,昨天还嚣张的气焰,一时间全都被压了下去。 第一节语文,是班主任的课。 以往他隔着两个班都能听到自己班里学生们的吵闹声,今天奇了怪,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不成都没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人,推了推眼镜走进教室,只听到哗啦哗啦翻书本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有的同学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 “吭,那个上课前我说两句。” 大家抬起头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今天的同学们格外的安静,让他有些意外。 “啊,是这样,下周三又到了每个月一次的月考,今天有两个事情,1,统计考试人数;2,重点复习的内容和大家再详细的过一遍。” 以往提到考试,所有人都唉声叹气。刚说完竟没听到声音,不过看大家这不开心的样子,似乎都憋在心里。 “班长。” “在。” “课后统计考试人数。” 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秦川。 “课代表。” “在。” “来,发下月考知识点。” 课代表走上前拿走打印好的文件,班主任走下讲台,在教室边走边说: “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高一打基础,高二稳扎稳打巩固重点,高三才能轻松些。我把重点、难点做了整理,同学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同学们:...... 班主任走到元歌桌边,手按在元歌的课桌上。 “元歌同学作为重点高中的尖子生,大家课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去请教她,当然,要在她有空的前提下。元歌同学,可以吗?” 元歌抬头看着他: “可以。” 刚说完,一张写满知识点的纸张放在了秦川桌上,秦川坐起身,拿起看了看,正准备趴下,班主任再次开口: “秦川同学,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请教元歌同学,她是你同桌,近水楼台先得月,希望你也能......“ “我不需要。” “成绩差没资格说话。” 秦川和元歌几乎同时开口,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教室。 连班主任都没了声音。 秦川扭头看着元歌,一脸气愤: “你......” 元歌头都没回的说着: “你可以闭嘴了。” 抬头看着班主任,脸上带着笑: “老师,我们开始上课吧。” “哦,好好。” 课仍旧正常的上着,只是秦川依然趴在桌上睡着。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同学们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去食堂的路上又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哎,你们说元歌什么来头?” “怎么说?” “连秦川都不怕?” “没听老班说嘛?人家是尖子生。” “那也不对啊?” “怎么了?” “重点高中的尖子生为什么来我们这臭名昭着的二十六中?” “怎么说话呢?我们二十六中怎么就臭名昭着了?” “不是,您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什么?” “全市成绩垫底,小混混,小太妹倒是出了不少。看前面几个?” “哦,306的五人帮啊。” “哎?我怎么听说元歌和她们一个宿舍?” “啧啧啧,有好戏看了。” 几人边说边往食堂门口走。 第425章 反向霸凌(4) 元歌端着刚打好的饭往座位边上走,一旁突如其来的胖脚伸在她脚下。 元歌知道是谁,也没惯着,直接踩了上去。 “哎呦,你特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马贝贝的声音响彻大半个餐厅。 元歌故作惊讶的看着她: “哎呀,是你啊贝贝,你怎么把脚伸我脚下了?” “妈的,道歉。” 元歌双手端着餐盘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 陈晨上前一步,嚷嚷着: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们都看着呢,你直接上来,哐一脚,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元歌低头看着盘子里的排骨,色香味俱全,看来是吃不成了。 抬头间,余光瞥见身旁围上来好多人,连着她们班的吃瓜群众和秦川也在。 看着马贝贝和陈晨: “那,对不起?” 严梦上前: “你什么态度?” 边说边朝着元歌的肩膀推了一把。 元歌肩膀脱力没抓稳餐盘,啪一声,整个餐盘打在对面三人身上。 元歌后退了几步,按着身后的餐桌才勉强站稳。 看着对面略显狼狈的三人,连忙摆手: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推我的。” 陈晨身上的菜汁最多,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的看着元歌: “元歌,你特么找死!” 边吼边举起胳膊朝着元歌砸去。 元歌双臂抬起挡在脸前,做好当着众人面被陈晨打的准备。甚至还配合的闭上眼睛,闭眼前看着旁边站着的秦川一动不动的冷眼旁观。 可疼痛并没落下,只听对面的陈晨低沉着声音说着: “你,你放手。” 元歌睁眼,放下胳膊,身边站着校医苏然。 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抓着陈晨的手腕甩了出去,陈晨转了半个身子,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们5个又欺负同学,是想被全校通报批评吗?” 张佳禾站在最后,连忙摆手,顺带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没有欺负她。” 4人扭头看了看她,又回头看着校医。 姚小夕上前,指着元歌: “是她,先踩的贝贝。” 苏然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指着马贝贝: “我怎么看到是她故意把脚伸到这位同学脚下呢?” 严梦往前走了一步: “苏医生,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是她故意踩得,难道我们还能冤枉她?” 苏然双手插兜,一字一句的说着: “是不是冤枉她,我们去找教务处主任吧,这里正好有监控,我们一起去看看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我......” 马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扭头看了看姚小夕。 姚小夕拉过马贝贝的手: “算了算了,我们贝贝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原谅她,我们要去吃饭。” 被众人看了笑话,这北食堂的饭是没法吃了。 姚小夕带着几人出了食堂,往南食堂走。 苏然扭头看着元歌,轻笑着挑眉: “同学,你没事吧,我又帮了你!” “不用你,我也能解决。” 元歌抬眼看了看苏然,转身离开,余光瞥见秦川仍站在那里看着她。 “啧,小丫头,好心被践踏了两次,以后可没了。” 苏然脸色骤变,冰冷的气息蔓延到周围,旁边的同学的忍不住抱着胳膊搓了搓,连忙离开。 ...... 其他三人去换衣服,姚小夕和张佳禾站在宿舍楼下等。 见周围没人,姚小夕抱着双臂扭头看着张佳禾: “你怎么回事?” 张佳禾手背在身后,不安的摩挲着: “我,我,我说的没错呢?我俩可没欺负她,如果真的通报批评,可是她们三人的错。” 姚小夕带着埋怨,不客气的开了口: “我们5人是一体,就算是她们有错,你也逃不掉。” 张佳禾扣着指甲看着地面,轻声说道: “知道了老大,我说错话了,以后会注意的。” “嗯。” 三人换好衣服下楼,陈晨上前推了张佳禾一把: “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听到没?” 张佳禾往旁边躲了躲: “是,是。” “走吧,去吃饭吧!” 几人往前走,张佳禾走在最后,低着头。 陈晨有些烦躁: “真晦气,两次都能被校医碰上,你们说这元歌不会和校医有一腿吧!” 严梦也是一脸愤恨: “哼,这可说不定,你们瞧那新来的,一副贱样。” 马贝贝接过话: “嗯,长得还有点人样,说不定私下里多骚呢?谁知道她有没有勾引校医?” 姚小夕出声训斥道: “凡事讲证据,你们在这胡言乱语,被有心人听见,告你们诽谤。” 几人默不作声,悄悄的往后面看了一眼。 张佳禾感觉到几束不太和善的目光,抬头看着前面4人: “那个,你们去吃吧,我的钱包忘在教室了,我去拿下。” “嗯,好。” 等姚小夕开口,她才转身离开。 她走远几步,陈晨走到姚小夕旁边,低声说着: “老大,这张佳禾看来是要好好修理修理?” 姚小夕没说话,倒是严梦接了过去: “她这毛病你们还不知道?墙头草而已,不用管。” “嗯。” 几人离开,张佳禾扭头看了看她们的背影,转身去了教室。 踏上二楼到三楼转向台,抬头看见元歌在前面。 “元歌。” 元歌手插在校服口袋,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有事吗?” 张佳禾一时间有些心慌,可还是硬着头皮,三两步跨上台阶,站在元歌身边。 午饭时间,教学楼的楼梯间几乎没人,张佳禾一副关心的样子看着元歌: “元歌,你没事吧?” “没事。” 元歌回头往前,她紧跟在旁边: “她们经常这样的,看到好欺负的同学就会去欺负人家。不过她们也不坏的,你别放在心上。” 元歌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站稳,转身看着她: “那你呢?“ 张佳禾有些疑惑: “我?” 元歌双手插兜,注视着她: “嗯,你被她们欺负了吗?” 张佳禾眼神不自觉的乱瞄着: “我,我也有的吧。” “那你怎么还和她们一起玩?” 张佳禾猛然扭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元歌,支支吾吾的说着: “我,我要是不和她们一起玩,她们会孤立我,也会,会让别人继续欺负我的。“ 元歌轻声笑了笑,继续盯着她: “那以后她们再欺负其他同学,我喊老师来,你就说你是被迫的不就得了?能免去处分,还能和她们撇清关系,一举两得。“ 张佳禾挠了挠头,会问着: “这样能行吗?” “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对,你说的对。好,那下次再看到她们欺负人,我跟你说。” “嗯。” “那我俩加个微信,以后有事也能联系。” “嗯。” 元歌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放在张佳禾面前。 “好,我加好了,那我回教室了。” “嗯。” 张佳禾一脸开心的回了教室,元歌低头看着头像是只小猫的张佳禾,轻声笑了笑。 第426章 反向霸凌(5) 中午没吃饭,张佳禾饿的难受,第一节下课铃声响完,搀着马贝贝的胳膊去了小卖店。 “贝贝,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啊,这才过了多久你又饿了?” “嗐,老大和严梦在减肥,我和陈晨也就扒拉了两口。” 张佳禾歪头疑惑的看着她: “咦~中午那么长时间,你们赶时间吗?” 马贝贝虽然贪嘴,块头大,但她是最没有心眼的那个。 听张佳禾这么一说,把中午几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无外乎,说说张佳禾的不对,又一起骂骂元歌,最后再吐槽两句那个阴魂不散的校医。 张佳禾在马贝贝看不见的时候,气的咬牙切齿,等马贝贝说完,她又一脸不解的问着: “啊?这和苏医生又没有关系,怎么连他也要说啊?”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和严梦因为校医被学校处分过,她俩当然讨厌校医啊!” 张佳禾一脸焦灼的模样,抓着马贝贝的手腕: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没人和我说啊!” 张佳禾越说越用力,马贝贝皱着眉也不好说什么,等张佳禾手拿开,四根明显的红痕。 马贝贝漫不经心的把手放在背后揉捏着: “也可能你那几天正好请假,但是我和你说完,你千万不能再往外传啊!“ 张佳禾一脸诚恳的保证: “我知道的,你相信我,我嘴很严实的,绝对不会说的。” 马贝贝凑近了她,悄声说着: “是老大,她喜欢苏医生那种的。有次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带着严梦去医务室开药,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被苏医生举报到教务处,结果她俩受了处分。” “啊?还有这事?能被人举报,难不成还诱惑人家苏医生啊?” 张佳禾故作惊讶的大喊出声。 马贝贝连忙捂着她的嘴,扭头看着周围,幸好四周没人。 “小声点,大姐。谁知道呢?肯定是不好的吧。” “哦哦。” 张佳禾原本还郁结的心情,一时间只觉得全身舒畅。 “那后来呢?” “后来就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只要看到苏医生,老大和严梦会躲的远远的。” 张佳禾忍不住的笑意蔓延在脸上: “哦哦。走吧,今天我请客,我给你买吃的。” “为什么啊?” “因为,开心啊!走走走,马上要上课了。“ “哦哦,好。“ 下午,秦川不在。同学们少了八卦,和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课桌上蔫了吧唧的。 元歌轻声咳嗽了几下,便把那几个坐没坐相的同学吓的一激灵。 班长趁着课间10分钟走到元歌身边问问题。 元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拿过试卷认真讲解起来。 陆陆续续又有同学大着胆子,走过来和元歌搭讪,元歌又恢复了原本冷冰冰的模样。 还想着和元歌套近乎的同学也逐渐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座位上。 一时间【学霸】【冰美人】等词全都标记在元歌“身上”。 严梦看着班级群里都在讨论元歌,没忍住在群里开了口 【你们眼瞎啊,我们小夕才是最好看的那个。】 刚发送,紧接着有同学反驳: 【眼睛不要可以捐了,姚小夕在冰美人面前可真不够看得】 【就是就是,人家是骨相皮相都好看】 【对啊,人家还白】 【可不吗?人家还美】 严梦那叫一个气,继续回怼: 【你们才瞎,小夕天然美和她那种整容脸确实没法比】 信息刚发出去,满屏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啧啧啧,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没凭没据造谣人家整容,你可真是五缺二】 【她缺那两个?】 【德 、智】 【哈哈哈,学校花坛里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哈哈哈,就是,有的人啊,该有些自知之明了】 【就是就是,黑黄皮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啊】 【哈哈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她满脸扑白粉,脖子黑黢黢的样子了】 【呵呵哈哈哈】 ...... 姚小夕看到了群里的聊天对话,可还是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背靠着后面的课桌沉思。 严梦看她眉头越皱越深,轻声叫着她: “小夕,小夕?” 见她一动不动,伸手轻推了下: “你干嘛?” 暴怒的声音响起,教室一瞬间安静的没了声音,众人扭头看着她俩。 姚小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开口: “哎呀,刚才正发呆,你推我吓我一跳,语气有点重,不要介意啊!” “啊,没事没事。” 见大家又各忙各的,姚小夕收了脸上的笑: “怎么了?” “没没,我看你不说话,叫叫你。” “嗯。” 严梦看她语气淡淡的,也识趣的闭了嘴。 张佳禾坐在后面看着她俩,轻笑一声,收起了目光。 下午下课,姚小夕借口身体不舒服回了宿舍,刚坐在床边没一会儿,张佳禾拿着一袋面包走进来。 “老大,我看你没去吃饭,你没事吧!我给你买了袋面包,你先垫垫肚子。” 姚小夕看着往日不太喜欢的张佳禾,此刻再看也顺眼了很多。 自己不开心,也只有她来安慰自己。 伸手接过面包打开: “谢了。” 塞进嘴里一块,甜甜的,心情好了不少。 张佳禾顺手倒了杯水地给她,随后自然的坐在她床边。 见姚小夕没生气,开口问道: “老大,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姚小夕伸手扶上自己半边脸: “有那么明显?” 张佳禾点点头。 “还不是新来的,看到她就烦。” “我也是,我看到她也很烦。今天中午我不是没去吃饭吗,去教室的路上碰到她了。” 张佳禾停了声音,抱着双臂,一脸气愤的模样。 姚小夕咀嚼的动作慢了不少: “怎么了?” “她真的很烦啊,她说以后如果看到你们再欺负别的同学,让我偷偷告诉她,她去叫老师来。” 姚小夕愤怒的放下面包,眼神中似有火喷出: “她真这么说的?” “可不吗?你看,还加了我微信,这个就是她。” 张佳禾边说边打开手机微信,给姚小夕看元歌的微信头像。 “艹,贱人。” ”对,她真的很烦。” 张佳禾看着满腔怒火的姚小夕,心中暗暗窃喜。 姚小夕猛然转头,她连忙收起脸上的情绪,面带怒色。 “那等下次,你跟她这样说。” 姚小夕凑近了张佳禾,在她耳边嘀咕着。 张佳禾边听边点头: “嗯嗯,好好。就按你说的做。” 姚小夕拿起刚才被她揉捏的变形的面包,递给张佳禾: “嗯,这剩下的面包你吃了吧,我不饿。” 张佳禾伸手接过,起了身: “好,老大那你休息会,我先回教室了啊。” “嗯,好。”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转头,张佳禾下楼经过垃圾桶边,把手里的面包丢了进去: “拿吃剩下的给我,真恶心。” 说完,用力的搓了搓手。 第427章 反向霸凌(6) 晚自习过后,元歌先回了宿舍,姚小夕、严梦、马贝贝、陈晨、张佳禾也陆续走了进来。 从回来到睡觉,半个小时5人一反常态的没有为难元歌。 元歌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站在床下等了片刻,刚爬上床躺下,一声尖叫响起,是下铺的严梦。 “干嘛呀,怎么了?” 姚小夕嘴上抱怨着,还是坐起身。 马贝贝下床去开灯,扭头看见严梦掀开被子,趴在床上摸索着什么。 “怎么了?” “有人在我床上放针。” 陈晨从上铺翻下来,站在床边叫嚷着: “我艹,谁特么这么缺德。” 马贝贝抬头,盯着元歌的位置看,大声问道: “谁今天来宿舍了?” 张佳禾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几人,悄悄举手: “我,和老大,我俩是下午下课来过。” 姚小夕应着: “嗯。” 严梦回头看着几人: “还有谁来过?” 张佳禾揉了揉鼻子,看了看旁边元歌的床铺: “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晨抬头看着元歌的床铺: “不,我们回来时候已经有人回来了。” 元歌躺在床上没动,严梦下床穿鞋,快步走到马贝贝床边: “咚咚咚。” 敲着元歌床边的栏杆。 “新来的,是不是你干的?” 元歌撑起身子坐起来,背靠着墙看着严梦: “不是我。” 严梦站在床下,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元歌: “不是你是谁?她们就算在宿舍也不可能干这事,除了你还能有谁?” 元歌看着怒不可遏的严梦,平静的问道: “有证据吗?” 严梦看元歌这样子,火气忍不住的往上飙升,踩上梯子去拉元歌的被子: “你,你给我下来。妈的,今天我不打你,你不知道我姓啥叫啥了。艹泥马!” 她踩上第二阶,一把扯下元歌身上的被子,伸手去抓元歌的脚踝。 元歌躲闪不及,被尖锐的指甲刮破了皮。 元歌见她伸长了手指去拉她,往后躲了躲: “你说我在你床上放了东西,我让你拿出证据有错吗?还有你确定你床上的东西是我放的?” 元歌开口非但没有拦住胡乱抓人的严梦,反倒是让她更生气了些。 床下几人站在床下看着热闹,完全不管元歌的死活。旁边床上的张佳禾更是往后躲了又躲。 严梦抓不到她,停了手上的动作,抓着她的被子,喘着粗气: “你特么还嘴硬,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好,你要证据,是吧,来来来,你下来看看,我床上的就是证据。” “好,那你先下去。” “好。” 严梦哪有那么听话,元歌刚动了下,严梦转身边去抓她。 被元歌躲过去后,才顺着梯子走了下去,转身朝着元歌放狠话: “艹泥马,如果真是你,我弄死你。” 陈晨在一边帮腔: “对,我帮你打,打到她老实为止。” 严梦见元歌从床上下来,指着自己的床: “过来,你自己看。” 元歌拿着手机走过去,翻开被子,捏起一根带着白线的针,另一头还连在被罩上,忘了扯断。 元歌打开手机上的灯,把手上的针照亮,严梦站在旁边没了声音。 元歌扭头看着她: “这是你自己的吧!” 严梦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元歌: “且,有毛病,你管我。” 伸手推开元歌,上前把针头打了个结,收起针线。 姚小夕适时的开了口: “好了好了,去睡吧。” 几人转身往床边走。 元歌开了口: “慢着。” 没人理会她。 “道歉。” 仍然没人回,马贝贝甚至见陈晨爬上床,迅速关了灯。 严梦躺在床上吼道: “睡觉,妈的烦死。” 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元歌看着躺在床上的严梦: “你,道歉。“ 严梦猛地坐起身: “干嘛了,睡不睡了。” “道歉。” “去你马的,找死。” 床边剧烈响动,严梦连鞋都没穿,下床去抓元歌的头发,门外宿管阿姨的声音响起: “还睡不睡了?睡觉去。“ 严梦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站在元歌对面。 等外面没了声音,她伸手指着元歌: “今天算你好运,先放了你,给我等着。滚。” 元歌看着上床睡觉的严梦,心中起了波澜。 她清晰的记得书桌里那本沈岩写的日记,里面写了一段话: 【她们污蔑我偷了她们的钱,可我真的没有啊。我只要开口,她们就要打我,用直尺打我嘴巴,见我流血,又打我背。我越挣扎,她们打的越狠。最后还抢走了我身上的钱,说是我对她们的补偿。今天才周一,这钱是我一周的生活费,我不知道我接下来怎么办?如果小元元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帮我。想你了,元元。】 元歌看完当天,心中并未有任何波澜。 此刻,似乎感受到了沈岩的无助。 明明自己没错,还在遭受陷害、排挤、刁难、辱骂。 没关系,这些仇,她会一点点报。 姚小夕见元歌站在那里盯着严梦,一动不动,出声说道: “站那里干嘛呢?睡不睡了。” 元歌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身体,爬上床铺。 ...... 周六中午下课后,又到了高二一个月一次的休息时间。 这次休息一天半,元歌要去医院看沈岩。 推开门,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沈岩,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涌进脑海里。 是她们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开心、自在。 可如今,活泼好动且护着原主的沈岩躺在床上,口中还插着管子。 从她出事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领养她的爸妈一次没来过医院。 刚才在护士台,护士长提了一嘴:沈岩下个月的护理费要开始缴了,让她晚点去找医生开单子。 元歌站在床边看着瘦弱的沈岩,伸手抚上她枯瘦的手指,上面还留着伤痕,元歌知道这样的伤在她身上还有很多。 元歌轻轻抚着她的手背: “你会好起来的。” 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医生办公室。 原来的医生不在,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正伏案写字的医生,背对着她。 “你好。” 听到声音,医生回头,看到是元歌,微不可查的惊讶后,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看着元歌: “元同学,怎么了?” “是你啊。” 苏然伸手抚了抚金丝边框眼睛,笑了笑: “是我,元同学,怎么来医院了?” “张医生在吗?” 苏然指了指外面: “他去查房了,找我也一样。” “39床开个单子,续下个月的护理费。” “好。” 苏然转身边敲着键盘,边试探性问道: “她是你家人吗?” 元歌手插着口袋,点头: “算,是吧。” “那你们爸妈呢?” “没有。” 苏然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轻呼出一口气,心中隐隐作痛: “不好意思。” “嗯。” 元歌轻声哼着,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他的屏幕,出现一连串数字。 “那个,我能先缴下周的吗?” 苏然扭头看着她: “当然可以。” “嗯,那先开一周。” “好。” 苏然开好单子转身递给她,顺手拿出一张名片: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电话可以加微信。” “嗯,谢谢。” 元歌伸手接过出了办公室。 苏然打开电脑翻看着沈岩的病历,越看心越惊,自言自语道: “这不是普通的外伤吧!” 看着屏幕发呆,又想起在学校两次碰到元歌时,她被欺负的样子。 “莫非小丫头转校是为了她?” 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把元歌和沈岩的档案发我,嗯,现在。” 桌上的书已没了心思再看下去,合上书,起身出了办公室。 元歌看着手上的缴费单,一周3000多的费用,让她有些惆怅,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钱只够下周的生活费。 护士长说过,费用一旦停止,供给给沈岩的营养液和日常检查也就停下了。 她如今的状态还不够稳定,随时都有危险发生。 元歌收起单子,又回了病房。 第428章 反向霸凌(7) 一个小时后,元歌出现在之前打工的酒吧门口。 这里有原主不太愉快的回忆,但老板人还不错,工资也非常可观,且是日结。 隐约感觉体内的不适,应该是原主的自我应激反应。 元歌按着心口,轻声说着: “放心,以后没人能欺负我们。” 4点半的酒吧,还未对外营业。昏暗的灯光齐聚在吧台,老板正坐在吧台里全神贯注的擦杯子。 光亮的油头梳的一丝不苟,白衬衫和酒保必备的马甲,穿在他身上更显贵气。 只是这贵气与口中叼着香烟有些不搭,反倒是多了一丝痞气。 听到脚步声,扭头看着走过来的元歌,一脸诧异。 “哲哥。” 听到元歌叫他,才反应过来口中还叼着烟,连忙灭了香烟,放下杯子问元歌: “呀,小元怎么来了?” 元歌站在他对面,认真的看着他: “我想来这儿打工。” 魏哲从吧台下拿出一瓶递给元歌: “怎么了?生活上遇到困难了?” “嗯,我朋友生病急需用钱。” 魏哲知晓她是孤儿,听到这话,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难过。 他很看好这小姑娘,她眼里有活,勤劳能干还吃苦。 关键她学什么都快,有些复杂的酒单和调酒方法,她只看一眼就会。 上次要不是有人闹事,她也不会走。 虽说事后他解决了那些麻烦,他再联系她时,她说不会再来了。现在又来找他,看来遇到的麻烦不小: “行,那你想做什么?” “我都可以,只要能赚钱。” 魏哲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她: “行,那我看着安排。” “谢谢哲哥。” 魏哲笑着和元歌摆手: “不用,一点小忙还是能帮的。” ...... 晚上6点半,天刚擦黑,酒吧陆续来人。 元歌端着酒水穿梭在卡座之间,正忙着送酒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啤酒抬头,看着刚坐下的秦川。 他正巧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元歌: “你怎么在这儿?” 秦川旁边的炸毛哥一身重金属风,搂着他的脖子,戏谑的看了看元歌,又看了看秦川: “怎么?川子,你们认识啊?怎么不给兄弟介绍介绍?” 秦川身体前倾,拿起桌上的啤酒和打火机,“噗”,瓶盖不知飞到了哪里,气泡顺着秦川的手背流到地上: “不认识,别瞎说。” 炸毛哥继续说道: “呦,这么好看的妹子别藏着掖着了,介绍介绍呗。” “喝你的酒。” 秦川把手里的啤酒塞进他手里,余光瞄过元歌,看向酒吧中心闹腾的舞池。 元歌放下手里最后一瓶酒转身,炸毛哥在激昂的dj中大喊出声: “妹妹,别走啊!“ 边说边伸手去拉元歌。 元歌侧身,他一个踉跄没站稳往前跌,被旁边的狐朋狗友拉住。 即便这样,也没打消炸毛哥的热情,仍在劲爆的舞曲中朝着元歌大喊: “妹妹,成年了吗?来酒吧打工合法不?是不是缺钱?告诉哥啊,哥有钱。” 炸毛哥掏出怀里的钞票,拍在桌上。 灯光闪过,打亮了元歌的侧脸,惊艳周围的狐朋狗友。 只是瞬间,这群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开了: “对啊,小心哥哥们去举报他们雇佣童工。” “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不怕被人欺负了?来找哥哥们啊,我们罩着你。” “哈哈哈,老色批,你是那种罩法?” “艹,咱们心知肚明,你还问?” 随后一阵贱笑声。 “哈哈哈哈。” 只是音乐太响,遮盖了大半的声音。 炸毛哥趁机坐在卡座最外边,点燃一根烟,目不转睛的看着元歌,一脸贱笑,边说边去拉元歌: “来来来,妹妹,跟哥说说,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哥帮你解决。” 秦川看着炸毛调戏元歌,烦躁郁闷。本想开口说两句,那隐约还在疼痛的手腕提醒他,别多嘴。 元歌手里拿着托盘,弯腰问道: “你,怎么帮我解决?” 坐在炸毛哥身边的狗友看着元歌这呆萌的样子,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瞧这妹子清纯的,疯狗的话都敢信?” 炸毛哥并未理会那狗友的话,嘴里叼着烟,自顾自的倒着酒。 不大的桌面,一排10杯,每杯混合不少于两种洋酒。 倒完酒炸毛哥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朝着元歌勾了勾指头,元歌往前凑了凑: “看到前面这些酒了吗妹子?你喝一杯,我给500。” “当真?” “嗯,当真。” 元歌上前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下: “是,这样吗?” 元歌的声音,凌冽又干净,似乎有某种魔力,在这嘈杂的音乐声中穿透卡座上每个人的耳膜。 炸毛哥愣了片刻,带头吹起口哨。 随之,一阵口哨声盖过了音乐的声音,陆续的吹捧声,一声高过一声: “呦呦呦,妹子很上道啊!” “呦呵,妹子好酒量,这可是威士忌+伏特加啊,你在这喝水呢?” “哇哦,深藏不露,妹子牛逼。” 秦川看着元歌这样子,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旁边的狗友扭头看着他,大声喊着: “川子,干嘛呢?看你这着急替酒的样子,要不你去喝?“ 秦川也大声回应着: ”我可没有来酒吧陪酒的朋友。“ 可不巧,切换歌曲的空档,他的声音喊得隔壁卡座都听的到。 他不自觉的扭头,元歌无视他,继续看着炸毛哥。 炸毛哥从桌上那叠红钞票中抽出来5张,递给元歌: “来,接着来。” 元歌伸手接过,继续拿起第二杯。 喝完,炸毛哥再次拿起5张钞票递给元歌。 “继续。” 元歌利索的拿起第三杯,一口喝完。 炸毛递上红钞,开口说着,只是这声音有些发颤: “再来。” 说完仍旧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着元歌,他一口没喝怎么感觉眼前这妹子一直在晃。 元歌喝完第四杯,炸毛头晕目眩,强撑着身体拿起桌上的一叠钞票,递过去,连话都不利索了: “妹,妹子,酒量这么好,这钱给你......我俩换个,换个地方喝?” 元歌伸手接过红钞,扭头看了看拥挤的人潮,在这动手确实不太方便。 在众人的诧异中笑着回道: “好啊,走吧!” “来,来扶我一把。” 元歌站着没动,炸毛哥旁边的狗友站起身扶起他,颤巍巍的连腿都伸不直: “哥,你这还没开始喝呢,先醉了?” 狗友看着他东倒西歪的样子,在他耳边边喊出声。 “去,去你妈的,老子没醉,老子还要,要和妹子继续喝,你滚蛋。” 炸毛哥推开狗友,踉踉跄跄的跟在元歌身后,往酒吧后门外走去。 第429章 反向霸凌(8) 走到门外,炸毛哥看着重影的元歌,摇摇头。 “妹子,哎,你,你别晃啊,晃的我眼晕。” 元歌转身看着他: “我,没动。” 炸毛哥指着元歌: “哎,哎,你,你,你......” 一句话没说完,倒地不起。 元歌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眨巴着眼的炸毛哥: “还喝吗?” “喝,喝。” “不自量力。” “你,你耍诈。” “你看出来了,可惜晚了。” 炸毛哥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歪头看着元歌,没忘放狠话: “你特么,特么,找死。” 话越说越无力,声音也越来越小。 元歌居高临下的歪头看着他: “是吗?” “你......” 炸毛狗还没说完,元歌上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没收住力气,炸毛哥被踹的晕了过去。 1分钟后,元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转身回去,在通道里碰到往外走的秦川。 本想就这样过去,谁知秦川阴阳怪气的对着元歌就是一顿嘲讽: “学校标榜的三好学生,也不过如此。” 元歌目不斜视: “狗嘴吐不出个牙。” 秦川看着她这样子,来了脾气,秦川伸手指着元歌, “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元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秦川不依不饶: “你走什么?心虚了?” 还往前追了两步,元歌猛然转身朝着他就是一脚,把他踹的砸在后门上。 “滚。” 秦川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起身早没了元歌身影,扭头看着后门,隐约看见外地上趴了个人。 踉踉跄跄起身走出去,才看清是炸毛哥。 把他扶起来,探了探鼻息,还有些气。 回头看着半掩着的门,眼神越发狠厉。 秦川打了个电话,卡座上的人出来的三四个。 留下的也没有吃喝玩乐的心思,付完钱,离开酒吧。 一晚上的忙碌,元歌赚了两千多,加上小费能付完沈岩一个半月的护理费。 走出酒吧大门,时间已过2点。 转身离开,顺着记忆回了校外租住的家。 马路对面的苏然扭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背影,看了看时间,皱了皱眉。 “怎么了,然哥?” “没事。” “走吧。” “嗯。” 苏然钻进车里,不忘回头看着空旷的街角。 元歌回到她和沈岩合租的一室一厅,不大的房子里被两人装饰的很温馨。 这里是她和沈岩的小窝,付了一年的房租,住了三个多月。 匆忙洗漱,倒头就睡,第二天上午醒来时已过12点,窝在床上发着呆。 顺手拿起手机正准备点外卖,门外敲门声响起,元歌穿好衣服去开门,是房东阿姨。 “小元刚睡醒啊?” 元歌有些慵懒,轻声回道: “阿姨。” “走走走,我做了红烧排骨,烧的多了,来叫你一块吃饭。” 元歌站在门口,揉了揉头发,有些发蒙: “我,我刚准备点外卖。” “外卖不好吃,再说你肠胃不好,哪能经常吃外卖?去换个衣裳哈,我在家里等你。” 阿姨说完转身上楼,元歌似乎闻到了排骨的香味。 转身回房换衣服,隐约想起她和沈岩租房子时遇到阿姨时的情景。 阿姨穿高跟鞋崴了脚,他俩正巧碰到。 把阿姨送回家,两人接了个中介的电话,阿姨爽快的把原来的老房子给她俩住。 阿姨年轻时尚,看不出年纪,她们想叫姐姐,却被呵斥。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阿姨离异,工作自由,喜欢美食和旅游。 房子好多套,但她比较喜欢这个老小区,所以住在这里的时间比较长。 阿姨很友善,房租只收了一半,听说沈岩出事还去医院看过她。 元歌换好衣服上了楼,门大开着。 阿姨听到声音在厨房叫着她: “元元来了,快做,还有一个汤,马上好。” “阿姨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坐着我来。” 元歌转身关了门,看着不远处餐桌上的4盘菜,色香味俱全。 元歌去洗了手,把桌上的碗筷摆好,站在餐桌旁等着。 阿姨端着一碗汤走过来,招呼着让元歌坐。 “来来来,快尝尝。“ “谢谢阿姨。” “嗨,甭客气,来来来,我可喜欢你做我的饭搭子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挑。” 元歌坐下朝着阿姨笑: “阿姨做的都好吃。” “太会讲话了。快吃快吃。” 元歌夹起块排骨放进阿姨碗里,阿姨开心的直夸元歌懂事。 两人刚吃没几口,门外敲门声。 “我去。” 元歌噌的站起身,往门口去。 “谢谢元元。” 元歌回头看着阿姨笑,转头打开门,脸上的笑还未褪去,但看到门外站着的苏然时,脸上的笑意全无。 这人怎么走哪都有他? 两人呆愣的看着对方,阿姨见两人没动作,扭头看了看门外的苏然,出声招呼着: “快进来吧,吃饭了。” 苏然看着元歌,翘起的唇角再难压下去: “元同学,你也在?” “嗯,阿姨叫我来吃饭。” 元歌侧身,苏然进门。转身去关门,正巧碰到门把手旁元歌的手背上,苏然全身微颤,连忙缩回手。 元歌关上门,转身跟在苏然身后往餐桌边上走,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忍不住好奇。 元歌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去给苏然拿碗筷。 阿姨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看着苏然指着厨房: “去去去,自己拿碗去,还想让小姑娘去给你拿?元元,坐下继续吃。” “唉,好。” 元歌坐下,苏然去厨房拿了碗筷,自然的坐在元歌旁边。 “妈,你的手艺又高了不少。” “那必须,不过油烟有点重,晚上你来烧。” “元歌同学,晚上来吃饭哈。” “我刚点了外卖,想着晚上热了吃。” “那个没营养,看你瘦的,来多吃点。” 随手给元歌夹了几块排骨。 邓芸吃着碗里饭,看的两眼发直。 【这死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会关心小姑娘。还有他不是有洁癖吗?他不碰别人,也不让别人碰他,难不成转性了?】 “元元,我新得了瓶酒要不要尝尝?” 邓芸喜欢喝酒,但是喝完喜欢拉着人聊天,有时候还胡乱说话,苏然连忙劝住: “她未成年,不能喝酒。” “哎呀,就是普通的酒精饮料,没事的。” “那也不行。” “我可以。” 苏然和元歌同时开口,邓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起身去厨房拿了杯子,又转身去酒柜拿了瓶白葡萄酒。 “这酒酒精度很低,只有5度,元元喝一点没事的。” “嗯,谢谢阿姨。” “不客气不客气,来尝尝。” 邓芸倒了小半杯递给元歌,苏然也伸着手: “我也想尝尝。” “且,自己倒。” 三个人边吃,边喝,边聊。额,也就邓芸和苏然聊的多些,期间也会拉着元歌一起说两句。 第430章 反向霸凌(9) 吃过午饭,元歌抢着收拾碗筷,苏然紧跟着进了厨房。 邓芸擦着餐桌,抬头望着厨房里忙碌的俩人止不住的笑。 摆好桌上的花瓶,随手拍了张发了朋友圈后又起身回房换了衣服,见两人还在厨房,拿了包和车钥匙关上门。 元歌拿着海绵正要洗碗,手中的海绵被苏然抽走。 “我来,你帮我把碗擦干。” 苏然边说边折起白色衬衫的袖子,穿戴好围裙,拿起水槽里的盘子,仔细认真的擦洗着。 元歌看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医生的手不都很金贵吗?” 苏然轻声笑了笑: “没关系,只有被需要时才彰显它的价值。。” 元歌手上的动作停了半刻,低头认真的把碗盘擦干,又一个个放回橱柜。 转身去拿来扫把和拖把,没扫几下,被身后的苏然一把抢去。 “我来,你去坐着歇会。” 元歌看着忙碌的苏然,退到客厅,见房东阿姨不在,正准备和苏然告别离开。 听到他先开口问道: “元同学,你,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元歌摇头: “没有。” 苏然见她回答的如此干脆,没再深究,又试探性的问了问: “昨晚你没出去吧!” 苏然放下手中的扫把,又拿起拖把。 元歌站在一旁看着他: “怎么了?” 苏然扶着拖把,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胳膊搭在拖把上,轻声说道: “昨晚和同事聚会,在街上看到了个背影,很像你。” “哦,没有,你看错了。我先回去了,谢谢阿姨的饭菜。” “嗯,好。” 元歌下楼,苏然拿起桌上的手机,好几条信息,是她妈发的: 【带小姑娘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别闷在家里】 【哦对,衣橱里有个包,我上周买的,颜色太抢眼,你帮我送给小姑娘】 【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记得烧饭给小姑娘吃啊】 苏然无奈的叹出一口气,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她回去了】 很快就收到了她妈发来的表情包 【无语】 紧跟着一句: 【白瞎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来自亲妈的嘲讽最为致命,苏然似乎受到了伤害,按着左边心脏。 抬手瞬间,看了看自己的手: “也是有点用处的。” 心中带着窃喜,回了房间。 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被堆满了杂物。 这里他不常来,但是以后会成为他的家,有些东西还是要好好收拾收拾。 元歌下午无事,又去了趟医院,顺手缴完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护理费。 晚上没回去,直接去了学校。 这周月考,班主任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元歌身上。 同时也不停的在班里敲打其他同学,没事别去叨扰元歌学习。 元歌并不知晓姚小夕他们班同学以及整个高二年级同学对她的看法,经过其他班级时看周围人投来不太友善的目光时隐约觉察出不对劲。 回班级的路上被隔壁的隔壁班同学叫住: “喂,你就是元歌?” 元歌转身,一头长发夹杂着漂染灰的妹子叫住她,身边还跟着几个跟班,和姚小夕的造像差不多,只是不知是谁在模仿谁。 口中嚼着口香糖,把元歌从上到下扫视了好几遍。 元歌见她不讲话,出声问道: “有事?” 女生边嚼口香糖,边说道: “呵,口气挺大啊,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慢慢聚过来,只敢远远的站着。 元歌见状正要转身离开,女生又叫住她: “元歌,听说你是高二的级花?我来看看,是不是比学人精好看。” 元歌转身看着她: “那你,看好了吗?” “嗯。” “没事,我走了。” 元歌再次转身,女生快步走上来: “我说你刚转来的新生,要不要跟我混啊!我可听说学人精在欺负你,你跟着姐,姐保你。” 元歌头都没回,出口说道: “不用。” 等元歌走远,女生且了一声: “什么人啊,这么横?” 女生身边的太妹,一脸谄媚的走过来: “潇潇,你难不成要和学人精抢人?” 女生翻了个白眼,看着身边人: “那垃圾也配?这妞挺耐看,我还想多看两眼。” “那我们去把她拉过来?” “啪”女生出手一掌拍在说话人的头上: “别给我多事。” “是是是。” 说完几人转身离开,看热闹的同学看没有打起来,也跟着散了去。 张佳禾悄悄离开,回了班级,走到姚小夕旁边说了几句。 姚小夕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她: “真的?” “啊,刚才外面的人都看到了。” 姚小夕手握成拳,锤在桌面上: “她找死。” 张佳禾见姚小夕临近爆发的前兆,连忙离开,偷偷窃喜。 【元歌这次要遭殃了】 不过片刻,姚小夕起身叫走陈晨、马贝贝、严梦,临近上课都没回来。 张佳禾把写了心事的密码本塞进书桌,美滋滋的拿出语文书本等着上课。 ...... 元歌只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被人堵在厕所里。 “去,给我把厕所门堵住。” 姚小夕的声音。 “贝贝,把隔间门给我踹开。” 不过片刻,元歌旁边的隔断门应声断裂。 随即脚步声停在她面前的隔板外。 “啪”隔断门应声断裂,陈晨和马贝贝同时探着脑袋叫到: “老大,她不在。” “艹,刚才不是看着她进来的吗?” 姚小夕边说边走过来,严梦也探着脑袋往里看。 “你们,在找我?” 元歌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四人回头,元歌手插在口袋里正看着几人。 陈晨抓起手边的拖把朝元歌砸,元歌一把拉过马贝贝挡在身前。 “啊!” 一声惨叫瞬间响彻整个楼层。 陈晨丢下拖把,马贝贝大声哭嚎着: “草草草,你特么找死。” 姚小夕见元歌毫发无伤,拎起角落里还有半桶污水的水桶朝元歌身上泼。 元歌一个跃起,踩着马贝贝的肩膀跳到姚小夕身后,一脚踹过去,砸在全是污水的马贝贝身上。 不忘扭头大声喊着: “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陈晨和严梦两人朝着元歌伸手,元歌拿起旁边的扫把打在两人的胳膊上。 不过半分钟,严梦和陈晨趴在地上,捂着胳膊哀嚎着。 “艹,你个贱人。” 姚小夕伸手去扯元歌的头发,被元歌一脚踹开,倒在那堆又脏又臭的拖把堆里。 第431章 反向霸凌(10)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 马贝贝半躺在地上翻了好几下愣是没翻过身,陈晨皱眉看着身上的污渍,频频作呕。 姚小夕挣扎着站起身,伸手去抓元歌的头发,被门口的怒斥声震的缩回手。 “你们干嘛呢?” 抬头见是元歌班主任站在厕所门外,姚小夕扭头看着元歌,脸上带着不甘与愤恨。 班主任一脸怒色看着地上的几人,又看了看元歌,见她没事,语气缓和了些。 “你们,怎么回事?” 严梦站起身,指着元歌控诉,边说边委屈的抽噎: “老师,是她欺负我们,你看看我们身上脏的,都是她弄得。” 班主任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她们几个: “元歌同学怎么样,我比你们清楚,你们不惹她,她会动手?不好好上课,躲在卫生间欺负人,你们还想不想上学了?” 班主任说完,抽噎声多了起来。 “去,去换件衣服上课去,若是让我再看到一次,叫你们家长来。” 姚小夕眼中怒火未消,狠狠地瞪着元歌,扭头出了卫生间,身后3人快步跟了上去,边走边骂着脏话。 班主任站在门外恻了身,臭味迎面扑来,让他忍不住退了好几步。 元歌上前把卫生间收拾好,洗干净手,走到门口。 本以为班主任会说几句,没想到只轻声说了个: “回去上课吧。” “好。” 元歌往教室走,班主任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转身去了校长办公室。 姚小夕带着几人逃了课,一整个下午没再去教室。 四人手里抓着奶茶,坐在公园湖边聊着闲话。 严梦喝了口手中的奶茶,看着独自发呆的姚小夕: “小夕,这人阴的狠,你说,要不要去找狗哥?” 姚小夕脸上的怒气还未消,严梦刚说完,她低声骂了一句: “艹,这贱人真tm贱。” 马贝贝被带出了火气,也随之说道: “你绝壁是故意的,肯定卡着点知道他们班主任会从女厕所经过。” 陈晨也接了一句: “谁说不是,还有她是真恶心。不过有一说一啊,张佳禾和你说了什么?能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话音刚落,3人猛然抬头看着她。 三人未说话,直勾勾的看的她心中微震,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怎,怎么了?” “对,张佳禾。老大,这次这火气是张佳禾挑起来的吧。” 马贝贝说完,几人又扭头看着姚小夕。 姚小夕皱着眉: “她说,元歌和潇婻那贱人联手在背后骂我,还在造我谣。” 严梦和陈晨对视了一眼,陈晨低沉着声音骂了一句: “艹,死女人。” 严梦没说话,这样一句话完全不会让她愤怒成这样,或许张佳禾还说了别的。只是作为朋友,她不愿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一言不发的喝着奶茶。 马贝贝抓着头发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会吧,佳禾挑拨离间对她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难道她想坐山观虎斗?” 姚小夕默默地喝着手里的奶茶,没说话。 .... 周四上午,高二年级月考成绩公示。 公示栏旁边挤满了人,刚有几个人跑过去,听到一阵大喊: “哇靠,元歌真的是第一,牛啊。” “真的假的?” “真的,我们班这会不用垫底了吧。” “切,人家第一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不还是一群学渣。” “你特......喵?” 男生正准备扭头骂人,见是潇婻,连忙转了话音。 “老大,想不到她这么牛啊。” “那可不,人家可是重点高中转来的。” 旁边人也小声嘀咕着: “可不嘛,妥妥一个励志的女生,听说她是孤儿。” “你别乱说。”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啊。” 潇婻似是想到什么,转身快步离开,刚站在她身边的女生指着公示栏焦灼的喊道: “老大,成绩单还没看呢?” 另一人拉过她,接过话: “我们几人加起来的成绩都不如人家,还是别看了,走走。” 潇婻一口气跑进元歌教室,见她位置上没人,旁边的秦川正巧起身,看着门口的潇婻,皱了皱眉,出声说道: “你别来烦我。” 潇婻瞥了眼秦川,满脸的不耐烦,指着元歌的位置: “妈的,你以为老娘稀罕你,我是来找元歌的,她人呢?” “不知道。” 秦川边说边从后门往外走,本以为潇婻会拦着他,走到楼梯口也没见人影子,回头看,潇婻早已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远。 秦川手插着口袋闷闷的往楼下走,他在酒吧和元歌起冲突后,他俩在学校没说过一句话。 面对元歌,他打不过又弄不走,油然而生的无力感让他有些焦躁。 昨晚回家,他爸要求他这次必须参加月考,若是拿不出成绩单,他可能被再次转学。 越想越烦躁,可越是心烦,破事来的越多。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炸毛发来的消息。 【出来,门口等你。】 收起手机,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成绩公告栏,转身往学校门口走。 和保安大爷又是一阵斗智斗勇才给放行。 右转没走几步,被身后来人一把拦住脖子。 秦川挣扎了几下,被来人呵斥住: “别动,小心你狗头不保。” 俩人勾肩搭背的拐进学校附近的巷子里,那人松开秦川的脖子,将人推了出去。 炸毛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烟皱眉看着他: “小子,你不老实啊!” 脸上的伤口还没结痂,贴着创可贴,刚动作太大扯的他脸上的伤口疼。 “多哥,这是什么意思?” 秦川手插在袖子口袋看着对面的炸毛。 “你特么还给我装?那晚在酒吧打我的那妞是你同学啊,不,是你同桌啊,还跟我装不认识。你特么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秦川站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 “我和她不熟。” “呦,都同桌了,还不熟,你特么又想骗老子。艹,老子被打是不是你的主意?” “多哥,那晚是我把你带走的,我也被她打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妈的给你了脸了还,学会跟我顶嘴了,哥几个,给他松松皮。” 炸毛说完,抽了口手中的烟,吐出烟圈看着对面的秦川。 这小子,打了那么多次仍旧不长记性,看来是还没打够。 秦川为了防身,学了几年跆拳道,但在这群人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没几下,便被周围的小混混打的趴在地上。 炸毛丢下烟,站起身,走到秦川身边,踩着他的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妈的,下次再让我在背后知道你小子搞阴谋诡计,小心我剁了你。” “多哥,有人挑拨离间,今天谁跟你说什么了?” 炸毛哥脚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哼,要不是小夕跟我说她在学校被你同桌欺负,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特么给老子装王八啊,藏得那么深。” “多哥,我......” “你们......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