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带着全村发家致富！》 第1章 长得丑不怪他 “娘，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阿奶，你不要卖我大姐……你不要卖我大姐……” “死孩子，给我滚一边儿去……” “死孩子，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打死你……” 吵吵嚷嚷，张虎兰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只感觉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 “谁在我屋里吵架啊？” “昨晚一定是喝的假酒……” 张虎兰揉了揉眼睛，脑子清醒了一点。 “娘你醒了……” 陈三丫惊喜地抱着张虎兰不停摇晃。 “停停停，别摇了，我脑浆子都快被摇出来了。” 张虎兰头实在痛得很，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怎么有小孩儿喊她娘时，陈三丫就哭着喊道：“娘，你快救救大姐，不要让阿奶卖了大姐……” “娘？” “大姐？” “卖孩子？” 张虎兰的脑子立刻清醒，一股记忆冲刺进大脑。 她也看清了现场的情况。 五岁的陈三丫正抱着她喊娘。 曹老老婆子抓着十岁的陈大丫往外面拖。 八岁的陈二丫死死抱着老婆子的腿不让她走。 还有一个妇人正在拉拽陈二丫。 门槛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看热闹。 院门外还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 “卧槽……” 张虎兰这下是彻底清醒了，她也很快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上半年遇上蝗灾，小麦减产大半，严重的地方几乎颗粒无收。 秧苗插下去后，雨水又开始变少。如今田里都干出裂缝，秧苗都开始发黄卷叶子。 过完冬，每家每户本就没什么粮食，就等着夏收后续命。 结果夏收落空，秋收估计也无望。现在家家都在挖野菜过日子。 原身婆婆就想卖了她大女儿去换粮食。 原身上前阻拦，因为天天吃不饱，身体乏力，被陈家小儿媳妇儿乔氏给推倒，脑袋撞到了石头，一下就去了。 这她娘的能忍？ 上辈子不孕不育被臭男人一家嫌弃而离婚，这些年一直一个人飘着，现在一下多了三个崽儿，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但是此刻……有人要卖她崽儿，这她能忍？ “敢卖我女儿，老娘和你们拼了……” 张虎兰深吸一口气，把陈三丫往边上一推，爬起来就朝乔氏扑了过去。 乔氏被张虎兰一下给撞出去好几米远摔倒在地，张虎兰也差点踉跄栽倒。 曹老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张虎兰稳住身体，反手一把薅住曹老婆子的头发，然后使劲往后一拉。 曹老婆子痛得大叫，“你个丧门星，还不快放手……” 放手？张虎兰可没打算放手。 见曹老婆子还抓着陈大丫不放，张虎兰一手扯头发，一手去抠曹老婆子的眼睛。 ”你再不把我女儿放了，我抠瞎你眼睛。“ 曹老婆子赶忙松开陈大丫，抬手护住双眼。 陈大丫脱身，连忙拉起地上的陈二丫退到三丫那里。 三个孩子都瞪大眼睛看着发飙的娘亲。 三丫抹了把眼睛，“大姐二姐，娘好厉害呀！” 大丫二丫也觉得娘亲这会儿好厉害。 见大丫二丫都跑远，张虎兰这才松手，不过她在后面狠狠踢了一脚，将曹老婆子给踢了个狗啃屎。 “哎哟……” “这恶毒媳妇儿打婆婆哟……” “你就不怕被雷劈啊……” 张虎兰吐了口唾沫，“我呸……要打也是打你这老不死的。” “哎哟，大伙儿都听听，这毒妇都说的什么话啊……” 张虎兰懒得搭理死老婆子，走到三个女儿身前，开口问道：“你们有事没有？有没有伤到哪里？” 大丫二丫都摇头，“娘，我们没事。” “娘，你头上流血了。” 张虎兰摸了下后脑勺，疼得她呲牙。 收回手一看，满手的血。 “怎么回事？” 院门外传来呵斥声。 看热闹的人赶紧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陈老汉和陈大郎陈二郎走了进来。 陈大郎看见老母亲趴在地上，急忙上前去搀扶。 陈二郎看见自己媳妇儿也歪坐在地上，也是心急的赶紧去扶。 陈老汉大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曹老婆子立即哭喊道：“哎哟，我和老二家的都被那毒妇给打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老汉和陈大郎都看向张虎兰。 陈大郎面目狰狞，“臭婆娘，你敢动手打娘？” 张虎兰看向陈大郎，这他妈的就是原身丈夫？也太他妈丑了吧？ 还好三个女儿都像原身，不然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陈大丫带着哭腔，说道：“爹，阿奶要卖了我，娘拦着阿奶不让。小婶子把娘推倒了，娘的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陈大郎吼道：“卖了就卖了，一个赔钱货留在家里干嘛？” 大丫被吼，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 陈大郎双目喷火的看向张虎兰，“臭婆娘，还不快过来跪下给娘道歉？” “道歉？还跪下道歉？” “我道你姥姥个腿儿……” 张虎兰觉得原身一定是眼瞎了，不然怎么会找这么个玩意当丈夫？ 长得丑不怪他，那是他爹妈没把他造好。 但是长得丑还不知道疼媳妇儿，这他妈的就不能忍了。 陈老汉也开口了，“老大媳妇儿，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动手打你婆婆，她是长辈，你过来道个歉。” 张虎兰根本没搭理陈老汉，她现在已经在想怎么离开这里了。 让她和这样的一家人一起过日子，那她还不如再死一次算了。 还有那陈大郎，要是和这么丑的人同床共枕…… 咦……张虎兰想想就觉得恶心…… “臭婆娘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给娘道歉？” 张虎兰在想办法，还是没搭理陈大郎。 “臭婆娘，我看你是想挨打了。”陈大郎说着朝张虎兰走了过去。 三丫吓得躲到张虎兰身后。 大丫连忙拉了一下张虎兰，“娘……” 张虎兰看了走过来的陈大郎一眼，转身就跑进了厨房。 “你跑？我看你往哪里跑……”陈大郎跟着进了厨房。 但张虎兰已经从厨房绕到了正屋，她手里还拎了把菜刀。 张虎兰一把抓住坐在门槛上看热闹的陈二郎儿子，菜刀已经架在了陈大宝的脖子上。 “住手……” “你要干什么……” “不要伤害我儿子……” 陈老汉、曹老婆子，以及陈二郎两口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张虎兰看向陈大郎，“你再上前一步，我砍了他。” 陈大宝吓得脸都白了，他就是看个热闹，这关他什么事啊？ “大郎你别动……”曹老婆子连忙喊。 陈大宝可是他们陈家的独苗，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可怎么办啊？ 第2章 我砍了他 见陈大郎不再朝她逼来，张虎兰立即拉着陈大宝走到大丫三姐妹身前。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乱动，我就立马砍了他，让你们陈家绝后。” 曹老婆子和乔氏连忙说，“我们不动、我们不动，你千万别伤害大宝。” 张虎兰看向陈大郎，“你站到他们一起去。” “大郎你快过来，千万别激怒她。” 曹婆子现在就怕张虎兰脑子一热，一刀把陈大宝给砍了。 张虎兰用陈大宝威胁他们，也是想到这一家人都把陈大宝当宝贝，看得十分重，只有用陈大宝来和他们谈条件。 张虎兰也没觉得用一个孩子来威胁陈家人有什么过意不去，这小东西以前可没少欺负三丫。 陈老汉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大媳妇儿，你这事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你干嘛动刀子？” “好好说？你儿子都要上来打人了，这叫好好说？” “那你想怎么样？” 张虎兰说出了她的目的，“我要和陈大郎和离。” “你敢？” 陈大郎不同意，虽然他嫌弃张虎兰没有给他生儿子，但张虎兰长得好看，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 张虎兰举起菜刀，“那我砍了他。” 曹老婆子连忙喊：“不要，我们答应。” “娘……” 陈大郎看向曹老婆子，眼里全是不愿意。 “大郎，大宝是咱们陈家唯一的血脉，他不能有事啊。” 陈二郎和乔氏说道：“大哥，我们就大宝一个孩子……” 陈老汉开口道：“老大媳妇儿，事情没有到那一步，你把刀放下，今天这事儿谁也不提了，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别说那么多，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真的要和离？你要知道，现在正是闹饥荒的时候，你一个人以后怎么过活？” 大丫二丫三丫脸色惨白，娘不要她们了，娘要走了…… 三丫苦兮兮的说，“娘，不要丢下我们……” 大丫二丫也都眼泪汪汪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瞪了三个丫头一眼，“谁说我要丢下你们了？” 张虎兰看向陈老汉，说道：“不是我一个人走，我要带着大丫她们三个一起走。” “不可能。”陈大郎又立即拒绝。 他还要用三个赔钱货卖钱的呢，要是都被带走，他还怎么卖钱？ 张虎兰举起菜刀，“那我砍了他。” 曹老婆子立即大叫：“我们答应，你把她们都带走。” 张虎兰看向陈老汉，家里是他当家，得陈老汉开口才行。 陈老汉问：“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陈老汉又深吸了口气，然后点头，“好，你们和离。” “我们已经答应了，你快把大宝放了。”曹老婆子喊。 张虎兰道：“先写文书，去把里正找来做见证人。” 陈老汉看着张虎兰，眼里有冷意。 张虎兰回应他的是手里的菜刀，“赶紧去，不然我砍了他。” “老二，去请里正。”陈老汉一字一句的说。 陈二郎赶紧跑去请里正。 外面看热闹的人都惊奇的看着陈家的八卦。 以前的张虎兰一直都是逆来顺受，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硬了呢？ 里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家闹得这么凶，作为里正，肯定是要来看看的。 陈二郎在半路遇上里正，然后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反正就是张虎兰怎么怎么不对，殴打婆婆和弟媳，还拿刀威胁侄子，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毒的毒妇。 里正啥都没说，都是一个村里的，哪家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 里正进入陈家院子，陈老汉倒是没有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里正就看向张虎兰，问道：“张氏，你真的想好要与陈大郎和离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磕磕碰碰总是少不了的。” 张虎兰点头，“里正不用再劝，我已经想好了，这个家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还请里正做个见证。” 张虎兰接着又说，“他们有一点没有说清楚，我不只是要和离，还要带走我的三个孩子，我要陈大郎写一份断亲书，从此以后我的三个女儿和陈家再没瓜葛。” “你休想……” 陈大郎已经忍到了极点，这臭婆娘太得寸进尺了。 张虎兰再次举起了菜刀。 曹老婆子给了陈大郎一下，“你就别说了，全都答应她，我只要我的大宝。” 里正看向陈老汉，陈老汉深呼吸点头，“都答应她。” 两边都说好，里正也不再劝，给写了和离书和断亲书，陈大郎按了手印。 里正把和离书和断亲书拿给张虎兰。 曹老婆子又喊：“都满足你了，你快把我大宝放了。” 张虎兰没搭理曹老婆子，看过文书没问题后，就朝陈老汉他们喊：“你们都进屋去。” 陈老汉冷冷的说，“文书都给你了，你为何还不放人？你还想怎样？” “人我会放的，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大孙子。” 张虎兰又看向门口，“你们都让开。” 看热闹的人让出一条路，张虎兰就对三姐妹说，“大丫二丫三丫，你们都跟我走。” 三姐妹抓着张虎兰衣服紧紧跟着。 退到门口，张虎兰对乔氏说，“你跟我走，到了村口我会放了你儿子，其余人不准跟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虎兰手里的菜刀一直架在陈大宝脖子上，陈家人只能是张虎兰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氏跟着张虎兰往村外走，到了村口。 陈家人也跟着后面，只是离得远一些。 张虎兰有些不放心，就喊道：“你们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陈家人只能憋屈的停下。 张虎兰挟持着陈大宝一直退到了村子外面好远，见陈家人没再跟着，她才把陈大宝推向乔氏，然后带着三姐妹就往远处跑。 母女四人一口气跑了很远，见后面没有人追来，她们才停下来歇口气。 “娘，咱们要去哪儿啊？”大丫很是担心的问。 “娘带你们回外婆家，以后你们跟着娘，娘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三丫扑在张虎兰怀里，“娘，只要能和娘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现在张虎兰也没办法，只能带着桑孩子回原身的娘家看看。 她先前有想过再敲陈家人一些银子的，但是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陈家估计连五十文钱都拿不出来。 想想还是算了，免得把陈家人逼急了，到时又出现什么麻烦。 只要能带着三个孩子离开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第3章 娘家日子也不好过 说起原身的娘家，张虎兰真觉得原身眼瞎，而且还是猪脑子。 原身娘家是不同意她嫁给陈大郎的，家里穷不说，而且她们打听过了，这陈家人并非什么良善人家。 至于张虎兰说的丑，其实陈大郎也没那么丑，只是张虎兰看过的美男子太多了而已。 原身真是猪脑子，陈大郎随便哄骗几句说回一辈子对她好就信了。 原身硬是要嫁给陈大郎，和家里大吵大闹，说不让她嫁，她就死在他们面前。 张家老口子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看着女儿死在他们面前，最后就随她去了。 原身和陈大郎成亲，张家没要陈家的彩礼，同样也没有嫁妆，成亲时，张家连人都没来。 等成亲后，陈大郎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对原身不是打就是骂。 原身也把责任归于自己，认为是自己没有生儿子的缘故。 张虎兰真想抽原身几个嘴巴子，只是她现在要是抽的话，疼的肯定是自己。 张虎兰唏嘘不已，这女人呐，一定要有主见，要有脑子。 其实她自己以前也是看错信错了人，不然怎么会被人家离婚？ 张虎兰想着原身的往事，大丫撕了自己衣服给张虎兰包扎头上的伤。 三丫在边上问：“娘，外婆家在哪里呀？” 十几年了，原身在最开始倒是回过娘家，但张家老两口一直生着气。都没让原身进门。 后来原身也就没再回去过，算算时间，应该有七八年没回去过了。 大丫倒是去过一次，但当时年纪太小，记不得了。 张虎兰说道：“你们外婆家也不是特别远，走两个时辰就差不多到了。” “咕噜噜……” 三丫的肚子叫了几声。 张虎兰叹气，别说孩子了，她现在都饿得眼冒金星了。 昨晚就没吃东西，早上一起来就干架，又跑了这么久，太阳又大，现在真是又渴又饿。 “三丫，你先忍忍，等到了外婆家就有吃的了。” 张虎兰心里也没底，要是张家不让她进家门，她只能厚脸皮赖着不走了，总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娘，我不饿。”三丫仰着头小声的说。 张虎兰摸了摸三丫的头，“傻孩子，能不饿吗？娘现在也饿，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先忍一忍。” 三丫乖巧点头，“嗯嗯，娘，那咱们快走吧。” 歇了会儿，已经缓了口气，张虎兰就带着三个丫头继续赶路。 刚走没几步，张虎兰突然停下。 她看向路边的乱石堆，乱石堆上面爬满了藤曼。 张虎兰眼睛一亮，“野地瓜？” 她也是出生在七十年代的农村，小时候也是饿过肚子的。 她经常跑路边或林子里去刨地瓜吃，甜甜的很好吃。 张虎兰蹲下身，扒开藤曼去找，野地瓜是分公母的，公的不能吃，只有母的能吃。 张虎兰扒拉了几下，找到一颗指头大小紫红色的果子。 这里也没水洗，好在是长在乱石堆上面的，泥不是很多，张虎兰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就喂给三丫，“三丫，快吃。” 三丫张口一咬，眼睛顿时放光，“娘，好甜！” “好吃吧！” “嗯嗯，可好吃了！” “大丫二丫，都别愣着了，赶紧找，要找我刚才那样的，果子上长了很多小疙瘩的那种不能吃。” 一大三小母女四个就趴在地上扒拉野地瓜。找到了，在衣服上蹭几下就塞进嘴里。 这一片的野地瓜藤不少，四人扒拉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罢手。 每人都吃了几十颗野地瓜，肚子里有了点东西，也有了力气，然后继续赶路。 翻山越岭的，张虎兰也不害怕，她手里还拎着那把菜刀呢。 半下午的时候，她们终于走到原身娘家，大坪村。 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见有不少人在挖野菜，今年永宁国大面积受灾，搞不好要死不少人。 张虎兰心里越发没底，娘家人都没饭吃，她再带几张嘴回来…… 都到村口了，张虎兰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去看看再说。 寻着记忆来到张家屋门外，院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说话声：“老头子，把药喝了。” “不喝，谁让去抓药的？说了不让你们去抓药。” “你个死老头子就是倔得很，还不是虎军担心你的伤。你不喝拉倒，等虎军回来，你自己跟他说。” “谁来也没用，说不喝就不喝。喝那玩意儿，苦不拉叽还浪费钱。” 屋里的老头老太太斗着嘴，张虎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敲门，一个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妹？” 张虎兰回头一看，正是原身的大哥张虎军，还有大嫂李氏和他们的两个孩子，姐姐张大花，弟弟张小军。 张虎军和张小军都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的柴。李氏和张大花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的一些野菜。 张虎兰发现李氏的肚子有些大，应该是有了身孕。 张虎兰喊了声，“大哥……嫂子……” 张虎兰又让大丫三个喊人：“大舅，舅母；表姐，表哥……” 李氏面无表情，对张虎兰的到来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嫁到张家时，张虎兰正和家里闹得厉害，可把家里几人折腾得够呛。 所以李氏对张虎兰是没什么好感的。 张虎军问道：“大妹，你站在外面做啥？怎么不进屋啊？” 张虎兰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张虎军说，于是就问道：“大哥，爹他怎么了？” “前些时候我和爹一起山上砍柴，爹不小心把腿给摔了。” 张虎兰立即问，“爹的腿怎么样了？” 张虎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屋里的老人就是她的父母一样。可她并不是原身，这种情绪很奇怪。 张虎军叹了口气，“唉，摔断了，可爹犟着不肯看大夫，我把大夫请到了家里，可他就是不让看。我知道爹是心疼钱，可钱哪有人重要？” 张虎军看着张虎兰的头再次问道：“大妹，你的头怎么了？” 张虎兰没说话，她有些不知道要不要进原身娘家的门。 现在这家里的情况也是一塌糊涂，一个摔断了腿，一个又怀了身孕。 要是正常年景还好，这又赶上饥荒，这一家子就指着张虎军和没成年的张小军撑着。 她这时候拖着几张嘴回来，这不是给娘家人添堵吗？ 可是张虎兰心里有一种冲动，很想进屋去看看，而且还有一种悲伤的情绪。 第4章 知道错了 张虎兰突然在心里说，“是你吗？你想去看看你的父母？” 没人任何回应，但张虎兰觉得一定是原身还没走，她放不下三个孩子，心里应该也有对父母的亏欠。 张虎军进了院子，张虎兰侧开身，给李氏和张大花张小军他们让开路。 李氏也没说让张虎兰进屋，带着张大花和张小军就进了院子。 张虎兰有些尴尬的站在院门外，她在想，不行就带三个孩子离开，有她在，总不至于让三个孩子饿死。 张虎军进屋就喊道：“爹、娘，大妹回来了。” 王氏手一顿，说道：“她来干什么？” 张老汉吼道：“让她滚，我没有女儿。” 张虎军进屋，低声说，“爹，娘，大妹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应该站了许久，她头上有伤。” 王氏一愣，“怎么伤的？伤得怎么样？” 张虎军摇头，“我也不清楚，您还是去看看吧。” 张老汉听说张虎兰受了伤，也没再喊让张虎兰滚了，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院门外，三丫仰头看着张虎兰，小声的说：“娘，舅舅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呀？我们是不是不能在外婆家？” 张虎兰笑着摸了摸三丫的头，笑着说，“没事儿，娘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张虎兰带着三个孩子转身刚走，王氏就走到了院门口。 看见母女四个转身走了，王氏既生气又心疼。 王氏出声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张虎兰回头，看着门口站着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她的心也莫名疼了下。 “娘……”张虎兰喊了声。 大丫三个立即跟着喊：“外婆！” 王氏面无表情，盯着张虎兰的头问道：“陈大郎打的？” 随即王氏又补了句，“活该！” 张虎兰没说话，原身的确活该。当年肯定把父母气得不轻。 张虎军说道：“娘，先让大妹进屋再说吧。” 王氏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见张虎兰还在外面，就说道：“怎么，还要我请你进来还是怎么着？” 说完转身进屋。 张虎兰带着大丫三个走进院子，然后跟着进了屋。 走到张老汉床前，张虎兰喊了声，“爹！” 张老汉闭着眼，没应声。 悲伤的情绪愈发浓了些，张虎兰又在心里说道：“你安心去吧，你不必担心你爹娘和孩子，我会替你照顾好她们。” 在心里说完这话，张虎兰感觉有微风抚过她额头，张虎兰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氏出声道：“说吧，怎么回事？” 张虎兰深呼吸，她决定留下来，厚着脸皮也要留下。 既是让三个孩子有一个落脚的地儿，也想帮帮原身娘家，现在这也是她的娘家不是吗？ 于是张虎兰开口，“爹，娘，我和陈大郎和离了，我带着大丫她们三个离开了陈家。” 张虎兰的话，让王氏和张虎军两口子都诧异了一下。 张虎军问：“大妹，你头上的伤是陈大郎打的？” 张虎兰摇头，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老汉睁开眼，看向张虎兰，“是和离不是被休？陈大郎还写了与大丫她们三个的断亲书？” 张虎兰点头，“是的，爹！” 王氏问：“他们怎么会答应？” 三丫说道：“外婆，我娘拿刀挟持了二叔家的儿子，逼着我爹写的。” 张虎兰立即纠正，“三丫，那不是你二叔，陈大郎现在也不是你们的爹了，你们以后没有爹知道吗？以后我会给你们改姓张，从此以后，我们和陈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哦，我知道了娘。” 听到张虎兰的话，王氏惊讶得很，她没想到张虎兰这次会这么决绝。 张老汉都诧异了一下，然后哼道：“哼，你当初要是听劝，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张虎兰把和离书和断亲书都拿出来给张老汉和王氏看，说道：“爹、娘，现在我和孩子没地方可去，想回来借住一段时间。” 张虎兰接着看向张虎军和李氏，说道：“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不白吃饭。我带了四张嘴回来，会干四个人的活出来。” “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些干嘛？”不过张虎军也有些生气道：“早就说那陈大郎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时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爹娘当时都是为你好了吧。” 张虎兰认错态度良好，“大哥，我知道错了，当年辜负了爹娘的一片好心，是我年轻不懂事，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王氏和张虎军都看向张老汉，他没点头，谁也不敢说让张虎兰留下。 张老汉开口道：“你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了。” 张老汉点了下头，“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留下来。不过有句话我要先说在前头，你后面再找，必须经过我和你娘点头才行。” 张虎兰连忙说，“爹，我以后不找了，不嫁人。女儿亏欠你们太多，以后就留在家里孝敬二老。” “你说什么胡话？”王氏说道：“你还不到三十岁，你不找，你以后怎么过？” “大丫她们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你老了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跟着大丫她们去她们婆家？” 张虎兰道：“我可以招上门女婿啊。” “上门女婿？你还真敢想？能招赘婿的都是大户人家，你有啥？人家凭什么要入赘到你家？” “我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也没钱。我不放心让大丫她们嫁远了，得留在我身边。” 王氏没好气，“你现在知道心疼自己女儿了？” “娘，我都道歉了，以后再也不惹您和爹生气了。” 张老汉和王氏都觉得女儿比以前变了很多，时间和婚姻都能改变一个人，他们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女儿了，没想到女儿变化这么大。 不过是往好了变，这让老两口欣慰不少。 张老汉开口道：“人是要嫁的，但也不着急，这次一定要看好了。” 张老汉也不想把女儿逼得太狠，如今从陈家出来，又没个去处，先住下来再说吧。 只要不逼着自己现在嫁人就行，以后有的是办法堵两个老人的嘴。 张虎兰看向床边凳子上放着的药碗，端了起来递到张老汉嘴边，“爹，把药喝了吧，您要是不喝，这钱不是白花了嘛？” 的确也是，要是不喝，这钱不就白扔了？ 张老汉叹气，最后还是把药给喝了。 第5章 小姑的脾气好大 王氏去给张虎兰母女收拾屋子，以前张虎兰住的屋子现在是张大花在住，张小军和张家二房的儿子张小兵住一个屋。 张虎兰也才想起原身还有个弟弟，可是没看见人。 张虎兰问道：“娘，小弟呢？” 王氏道：“陪你弟媳回娘家了。” “爹的腿摔了，他怎么不在家？是弟妹娘家出什么事了吗？” 王氏说起小儿子和小儿媳妇，脸就垮了下来，“说是老二岳丈生病了，去照顾岳丈去了。” 李氏见婆婆脸色不太好，就连忙把话题扯开，开口道：“娘，让大妹住她原来的屋吧，大花去和我睡，让小军和他爹睡。” 张虎兰看了眼李氏，家里好像有事情，但现在不好问。她也看出王氏的脸色很不好，还是等回头再问李氏吧。 于是张虎兰开口道：“嫂子，那麻烦你们了，也委屈大花和小军了。不过你们放心，等我挣到钱就给家里盖大房子。” 李氏笑了笑没说什么，她能让大花把屋子让出来，已经是她能做的了。 家里现在这情况，她心里是真不愿意张虎兰留下的。 一下多了四张嘴吃饭，她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咋过了。 但公婆都让小姑子一家留下了，她能说什么？ 李氏虽对张虎兰没什么好感，可又同是女人，现在还带着三个孩子，她心里也还是有些同情张虎兰的。 张大花、张小军姐弟俩心里没什么想法，和小姑不熟，爷爷奶奶让小姑留下，她们更没什么说的。 晚上，煮饭时，大丫二丫三丫都抢着去帮忙干活，她们都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跟着外公一家过日子，她们要勤快点。 李氏打水淘洗野菜，大丫忙上前去帮忙，“舅母，您歇着，我来洗。” 张大花正准备抱柴火去厨房烧火，二丫把活给抢了。 张小军拿扫把准备打扫院子，三丫跑过去抢了扫把来扫。 张大花和张小军都有些发愣的看向李氏。 李氏叹了口气，都是苦命的孩子，三个丫头的心思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她心里倒是接受了张虎兰母女一些，就怕是些好吃懒做的，现在看来都不是。只要人勤快，一家人一起努力，日子也还是能凑合着过下去的。 晚饭就是米糊糊煮野菜，一人就半碗，李氏碗里要多点，有大半碗。 张虎兰把自己碗里的倒了些到李氏的碗里，“嫂子有身孕，要多吃些，不然孩子没营养。” 李氏连忙挡住碗，“大妹你自己吃吧，我够了。” 大丫二丫三丫左看看右看看，让都端着碗往张老头和王氏的碗里倒糊糊。 王氏连忙阻止，“你们都自己吃，你们也还在长身体。家里现在就这情况，每个人都只能吊着命。” 虽然只有半碗糊糊，但大丫她们三个都吃得异常知足。 在陈家时，家里的好东西都是紧着陈大宝，现在家家缺粮，陈家也没饿着她们大孙子。 三姐妹都小口小口的喝着，要是大口喝的话，两口就没了。 吃得慢点，会让肚子觉得吃了好多东西一样，这样应该就能少饿会儿。 吃过饭，大丫就立马把碗筷收拾了去洗。 三个孩子的表现，王氏和李氏都看在眼里。 晚上躺在床上，大丫二丫睡一头，张虎兰和三丫睡一头。 三丫小声的问：“娘，咱们以后就住在外婆家了吗？” 张虎兰也小声的问：“怎么？你不想住外婆家啊？” 三丫摇头，“没有，只要和娘在一起、有饭吃就可以了，住哪里都行。” 张虎兰又问大丫二丫，“大丫二丫，你们呢？” 大丫二丫回道：“我们也一样，只要和娘在一起就好。” “你们放心，娘不会委屈你们的。等娘挣了银子，你们要不想和外婆、大舅她们住一块儿，娘就买地盖一套自己的房子。” “不过不会离开太远，也在这村里。娘欠你们外公外婆的太多，以后娘要还她们的养育之恩。” 张虎兰顿了下，然后又说，“你们也不要觉得自己寄人篱下，要是有人说什么，你们告诉娘，娘带你们离开就是。” 王氏准备给张虎兰送把扇子来，走到门边正好听到母女间的谈话。她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将脚步放得重了些，又走到门口说道：“妮儿，我给你们拿把扇子来。” 张虎兰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接过扇子，“谢谢娘！” 屋里很黑暗，但王氏还是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回到里屋，王氏道：“老头子，你以后对妮儿她们说话多注意些。” “怎么了？” 王氏轻轻叹气，“唉，这孩子真的变了，也许是为人母了吧，心思多了。你也看到了，大丫她们三个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她们怕说错话、做错事，应该是怕被赶走……” “行了，知道了，赶紧睡吧。” 第二天一早，张虎军就挑着水桶去村里老井打水。 村里人现在都是限时打水，哪几家什么时辰打水都是规定了的。 大丫二丫三丫听到动静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去帮忙干活。 早饭肯定是没有的，一天就两顿饭。 上午巳时一顿，下午申时一顿。 张虎军挑完水，然后与张小军背上背篓上山砍柴，李氏和张大花就去山脚下挖野菜。 “大哥，我和你们一起去。” 张虎兰带着大丫她们三个跟上张虎军他们。 张虎军也没说不让去，现在一起吃饭，都要干活。 出村子的时候，有不少村民也都再往村外走，都是去挖野菜的。 见张虎军后面跟了这么多人，张虎兰好几年不回娘家，有些村民都不认识她了。 有人就调侃，“大军，你家怎么多出这么些女人啊？你家好像也没啥亲戚，该不会是你在外面养的小吧？现在没吃的了，找上门来了？啧啧啧，这几个女娃长得倒是不赖，要不咱们做亲家，匀一个给我儿子当媳妇儿。” 张虎军扭头，眼神不善的看向那说话之人，“赵黑狗，你再乱说，信不信我……” 张虎军话还没说完，他手里的砍柴刀就被张虎兰抢了，然后就朝那赵黑狗砍了过去。 “你他娘的，满嘴喷粪，老娘砍死你……” 卧槽…… 赵黑狗吓得拔腿就跑，一起出村的村民也都吓了一跳。 赵黑狗跑远了骂道：“你这疯婆娘，脑子有病是吧？” “还敢哔哔？”张虎兰提刀就朝赵黑狗追了上前去。 张虎军连忙上前阻止，“大妹、大妹别冲动……” 这要是真把人给砍了，那不得赔银子？ 李氏和张大花和张小军都嘴巴微张，她们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这小姑的脾气好大…… 张虎军把张虎兰手里的柴刀抢了过来，张虎兰嘴上还在骂：“敢打老娘女儿主意，你他娘的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吧？老娘告诉你们，谁敢打老娘女儿的主意，老娘就和谁拼命。” 李氏上前劝道：“大妹你别生气，算了，赵黑狗的嘴碎，村里人都知道，别和他置气。” 张虎兰也知道赵黑狗，都是在村里长大的，能不知道嘛。 第6章 菜花蛇 有村民上前问张虎军，“大军，这是虎兰？” 张虎军点头，“嗯，是我大妹。” “哎哟，好多年没回来了吧？” “好几年没回娘家，这个时候回来……”那村民话没说完，但意味深长之意，谁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样的话，张虎兰没当回事，随她们说去，只要别牵扯孩子就行。 张虎军也没和那些人多说什么，自家的事没必要和他们解释。 来到山脚下，张虎军让张虎兰和李氏她们在附近挖野菜，他和张小军到上面去砍柴。 张虎军和张小军每天砍回去的柴都把好的干柴挑出来，差的自己烧火煮饭，好的就挑到城里去卖钱。 这后面全是山，挤在一起根本挖不了什么，所以村里人都是分散在各处挖野菜或者砍柴。 大丫二丫三丫在陈家时，每天也都会去挖野菜。都不用教，三姐妹都知道那些野菜是能吃的。 李氏提醒了一句，“大妹，你们别往大沟那边去，那边有蛇。我上次就看到一条好大的蛇，有手臂这么粗，你们都小心点。你大哥还去找过，说抓了去卖钱，但没找着。” 听到有蛇，大丫三个都有些害怕，可张虎兰却是眼睛放光。 蛇可是好东西，割点腊肉搞只鸡一起炖汤，好得很。 只是腊肉没有，鸡……也没有…… 不过要是真能抓到蛇，可以拿去卖钱呀！拿去卖给药铺，药铺肯定收。 张虎兰问李氏，“嫂子，你在哪儿看见的蛇啊？” 李氏指向离她们位置不是很远的地方，“那边有一条大沟，就在那沟里。” 张虎兰立即朝大沟走了过去，李氏在后面喊：“大妹，你别过去。” “嫂子放心，没事儿，我不怕蛇。” 张虎兰走到大沟边，沟里全是乱石和一些烂掉的灌木。 这条沟里以前一直有水的，半山腰处有个大山洞，常年都有水流出来。如今干旱几个月，山洞里的水也没了。 蛇喜阴凉的地方，张虎兰直接跳到沟里去找那些石头缝和灌木下面。 张虎兰也不抱希望，蛇不会长期呆在一个地方，不过大蛇一般不会挪窝，都在附近一带活动。 张虎兰在沟里寻找着，所有石头缝都没放过。 就在张虎兰以为有也找不着时，她就在一个石洞里看见了蛇脑袋，脑袋有婴儿拳头大，正吐着蛇信子看着张虎兰。 蛇的身子有人手臂粗，蛇皮花纹黄中带点绿色，还有黑色条纹。是菜花蛇，无毒，还比较温顺。 张虎兰心里乐开了花，起码得五斤。 张虎兰直接就伸手到洞里去抓，菜花蛇脑袋一缩就往石洞里面钻，但蛇尾巴被张虎兰给抓住了。 蛇在石洞里比较难抓，鳞片倒竖时刮在石头上很难拉出来。 张虎兰抓住蛇尾巴，稍微松了点力，菜花蛇就立即往里钻。 蛇往前跑时，鳞片就会松懈，张虎兰立即用力一拉，“噗”的一声，菜花蛇被拉做出来一些。 张虎兰又松了下，等蛇往里钻时又突然往外拉，来回好几次，终于把蛇给拉了出来。 蛇身被拉了出来，菜花蛇正欲张口来咬。张虎兰拎着蛇尾巴往下一抖，蛇的脑袋立马就垂了下去。 张虎兰换左手提着蛇尾巴，右手顺着蛇身往前一捋，就抓住了蛇脑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蛇的嘴巴不让蛇张口。 身身扭动，很快就缠成了一团，将张虎兰的手臂紧紧缠住。 张虎兰从沟里爬了上去，往前走了一段就大声喊：“嫂子，你怕不怕蛇呀？” 张虎兰不敢直接过去，万一吓到李氏可就麻烦了。 李氏听到喊声，有些不确定是问：“大妹，你、你啥意思？” 张虎兰大声回答：“嫂子，我抓到蛇了。” 李氏吓了一跳，连忙说，“你别过来……” “嫂子放心，我不过去……” 大丫几个也都害怕的看向张虎兰，张虎兰又喊：“嫂子，我把蛇拿到城里去卖，一会儿你们先回去。” “要不让你大哥拿去卖吧，你真不害怕啊？” “这有啥好怕的，这蛇又没毒，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呢。” 李氏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虎兰就这样拎着蛇去了城里。 县城不是很远，但也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路上遇到人，看到张虎兰手里抓着那么大条蛇，都离得远远的。 张虎兰原本是想拿到药铺去卖，谁知路过一家酒楼时被里面的掌柜给看见了。 掌柜立马追了出来，问道：“这位大嫂，你这蛇卖不卖？” 张虎兰一愣，她用左手拍了自己一下，她先前还想着龙凤汤呢，怎么就没想到把蛇卖给酒楼？ 这里酒楼肯定不是买去炖，炖“龙凤汤”？怕是酒楼老板不想活了，酒楼肯定是买去泡药酒卖。 张虎兰看了掌柜一眼，说道：“卖呀，你给什么价？” 掌柜说，“你这蛇不小，我也不亏你，给你一百文怎么样？” 张虎兰转身就走。 掌柜连忙拉住张虎兰，“大嫂你别走啊！你要觉得低了，那你说个价。” 张虎兰开口，“五两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 张虎兰把蛇拎高，凑到掌柜眼前，“掌柜你看清楚，这蛇有多大？这蛇得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 “那也不值五两银子啊？” 张虎兰问：“你买去是泡药酒卖吧？” 掌柜多看了张虎兰一眼，“是泡药酒，大嫂也知道？” 张虎兰哼了一声，“哼，蛇酒祛风通络、补肾壮阳、补血，这可是好东西。我这么大一条蛇，你给一百文，你当我傻呀？” “人家一条蛇泡一坛，这蛇还不得泡一缸药酒？一缸药酒你要卖多少银子？” 掌柜没想到这妇人不好忽悠，于是只好加价，“最多给你二两。” 张虎兰还价，“四两，不能再少。” 掌柜一咬牙，“三两，再多没有。” “成交。”张虎兰伸手要银子。 张虎兰突然这么干脆，掌柜有些怀疑价钱是不是给高了。 但做生意还是讲求一个诚信，能忽悠到那是本事，价钱谈妥是多少就是多少。 掌柜进客栈取了三两银子给张虎兰，张虎兰把蛇递给掌柜。掌柜立即后退，让一个店小二接了过去。 张虎兰拿了银子没想过买什么吃的，她进了一家医馆。 “大嫂是找大夫看病，还是抓药啊？”医馆掌柜问。 “掌柜，我想问一下，腿摔断了治好要多少银子？” “腿摔断了？人带来了吗？” “还没有，人在家里，我过来问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要是钱不够，人带来了也没用。” “那你跟我来，你跟大夫说说情况。”掌柜从柜台出来，带着张虎兰进了一个隔间。 第7章 激将张老汉 “杨大夫，有人腿摔断了，家里人想打听一下情况。” 掌柜指着隔间里的大夫对张虎兰说，“你把伤者情况和大夫说一下。” 张虎兰就说，“大夫，我爹年纪五十出头，腿摔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家里没银子，所以没有医治，现在一直躺在床上。我想问问把我爹的腿接好，大概要多少钱。” 杨大夫说道：“你得你爹带过来我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我都不知道他摔的什么地方？摔得有多严重？” “如果只是一般的骨折，花不了多少钱，接好后静养几个月就行了。” “要是骨头完全断裂或者断成了几节，这就要麻烦些，需要二三两银子吧。” “如果是被东西砸的，骨头碎成渣滓，那老夫也没办法，只能把腿锯了。” 张虎兰忙说，“不是被砸的，就是在山上砍柴时摔了一跤。” “那你把你爹带来我瞧瞧，家里没银子不要紧，我给你爹把腿接上，用点便宜的药，后面靠他自己修养，用不了几个钱。” “谢谢大夫，那我明天就带我爹来。” “嗯，去吧。” 张虎兰出了医馆又调头回去，“掌柜，你们这儿收药材吗？” “收啊，你家里有什么药材？” 张虎兰说，“像知了壳、海金沙、何首乌、夏枯草、车前草……。” 掌柜听张虎兰报了一串的药名，就问：“你懂药材？” “懂一些，都是山里常见的药材。” “那你都拿来吧，只要是药材，我们都收。” 张虎兰说道：“还没挖呢，我就是先问一下，你这里收的话，我回家就去挖。” 掌柜笑道：“合着你是先找好买家呀！” “那是自然，要是我挖了来你这儿不收，那我不是白忙活？” “对了掌柜，何首乌你这里是收生的还是要炮制好的？” 掌柜道：“你会炮制吗？要是会炮制，就炮制好了再拿来，价钱贵一些。” “知道，用黑豆炮制。”张虎兰随即又说，“到时看吧，要是忙得过来我就炮制好了拿来，要是忙不过来就送生的来，便宜点就便宜的。” 掌柜点头，“行，你看着办吧。” 张虎兰离开医馆，回头看了下医馆大门两边写的“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八个大字，心中感慨，这里的医馆和大夫对得起这八个字。 张虎兰没有在城中停留，出了医馆就往回赶。 回到村子时，已是中午。 家里人都还在等她吃饭，张虎兰又渴又饿，舀了瓢水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才开口说道：“你们等我干啥呀，你们先吃就是。” 张虎军问：“小妹，你抓的蛇卖了？” “卖了，卖了三两银子。”张虎兰说着把银子摸出来递给王氏。 “娘，银子您拿好，我去城里医馆问了，大夫说爹的腿二三两银子就能治好，明天咱们就带爹去医馆。” 王氏有些发愣。 张虎军瞪大眼睛，“卖了三两银子？怎么卖这么多？我有时候抓了蛇也拿去卖，一条才卖二三十文钱。” 张老头说道：“把银子给大妮儿，让她自己存着。” “爹，我已经和医馆大夫说好了，明早就带您过去。” “不去。”张老头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爹你干嘛不去？你是心疼银子？”张虎兰走到张老汉跟前，看着张老汉说道：“爹，您不会是想偷懒吧？” “大妹……” 张虎军正要说话，张虎兰对张虎军使眼色，让他别说话。 张老汉瞪着张虎兰，“老子一辈子什么时候偷过懒？” “那您干嘛不去治腿？我看您就是想偷懒，就是想在家吃现成的。” “我……” 张老汉正欲开口，又被张虎兰给打断，“爹，不是我说您，你想偷懒也不是时候啊。” “嫂子现在肚子里可是又有了孩子，您就忍心把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大哥身上？” “小军才十三岁，您就忍心把他当牛使？” “大花十五了，也就是这一两年就要嫁人，家里就不给大花准备点嫁妆？您就不担心大花去了婆家受委屈？” “我……” 张老头刚开口，又被张虎兰打断，“爹，不是我们不让您享清福，但您也要挑个时候不是？” “现在正闹饥荒，家家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您这倒好，天天在家躺着不干活。” 张老汉胸膛剧烈起伏，张虎兰觉得不能再激了，就叹了口气，“唉……，爹，您可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就像那船上掌舵的，咱们这个家可都指着您呢。” “您这掌舵的不管事儿了，我和大哥就像那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这船要往哪里开。” “爹，治腿也就二三两银子的事儿，您把腿治好了，你不会认为您连这二三两银子都挣不回来吧？” “你这嘴巴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张老汉瞪着张虎兰，深呼吸几口气后重重说道：“我去。” “不过不用你的银子，家里还有，银子你自己留着。” 张虎兰眉开眼笑，“吃饭、吃饭！” 银子用谁的不要紧，只要老爷子愿意去看大夫就行。 王氏和张虎军以及李氏都看着张虎兰，张老汉刚摔时他们怎么劝都不去，这就答应去了？ 张虎兰对张虎军说，“哥，村里谁家有牛车，你去借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送爹去城里。” “里正家有，我晚上去和里正说。” 喝了口粥，张虎兰又说道：“大哥、嫂子，我在医馆问了下掌柜，他们那里收药材。山上肯定有不少药材，咱们可以挖药材去卖。” 张虎军说，“药材肯定是有的，但咱们不认识啊。” 张虎兰就说，“我认识几样，在医馆看了一些药材的样子，咱们下午就去山上挖。” “今年秋收肯定是没望了，靠挖野菜过日子不是办法，村里人都在挖，哪有那么多野菜可挖。” “这老天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下了雨也不是立即就能长出庄稼来。” “咱们得想办法赚钱，赚的钱多买粮食囤着。这后面几个月，粮食的价格指不定会涨到什么地步……” 张虎兰嘴巴不停的说了好多，其余人都愣愣的听着。 等张虎兰说完，张虎军才开口，“大妹，你……” 张虎兰不明所以，“大哥，我怎么了？” 张虎军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快吃饭吧，吃完咱们上山。” 第8章 等他们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吃过饭，王氏拉住张虎兰，问道：“妮儿啊，妮头上的伤怎么样？今天去城里有没有让大夫看看？” 张虎兰摸了下头，头皮有些疼。天气这么热，她也有些担心发炎，只是上午她给忘了让大夫给看一下。 张虎兰说道：“没事儿，娘，明天去城里了，我让大夫顺便给我瞧瞧。” 王氏把那三两银子塞给了张虎兰，“银子你自己留着，家里还银子。” “娘你收着吧，反正我和大丫她们吃住都在家里，就当给伙食费了。” “你爹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吧，免得他又发脾气。” 张虎兰把银子收了，想着大不了明天全部买粮食。 张家除了张老汉和王氏，其余人带着镰刀、锄头又全部出了门。 到了山脚下，张虎兰就指着路边的一种细藤对几个孩子说，“你们看见这个没，这是海金沙，你们看这叶子背面有黄色粉末，这样的你们就割了。” 然后找到一株车前草，“这是车前草，连根挖起来。” “这是夏枯草，也是连根挖。” 然后她又说，“知了你们都认识吧，树上有知了蜕的壳，你们用棍子捅下来，这个也能卖钱。” “知了壳也能卖钱？”李氏问。 “能，山里全是宝，就看咱们能不能发现了。” “嫂子，你和大花大丫她们在山脚下找我说的这几种药材，我和大哥还有小军去山上。” 李氏点头，“那你们小心些。” 张虎兰和张虎军、张小军往山里走，张虎军开口说道：“大妹，你真的变了好多。” 张虎兰心里一突，“卧槽，不会被看出什么吧？” 张虎军接着说道：“都说为母则刚，我是信了，你嫂子和刚嫁给我时也变了不少。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张虎兰大松一口气，说道：“为了孩子，再苦也要撑下去。” “你也是，有事也不回来，爹的脾气是不好，但他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他就是太要强了。” “不过现在好了，回来了。以后咱们一家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好孝敬爹娘。” “你呢，也不用担心以后不想再嫁就不嫁。虽然你没有儿子，小军以后就是你儿子，让他以后给你养老。” 张虎兰团开口问：“哥，虎兵夫妻怎么回事？娘好像对他们有意见？” 张虎军沉默没有说话。 张虎兰道：“哥，现在我也住家里，家里是哥什么情况，你得给我说一声啊。虎兵两口子怎么惹娘生气了？” 张虎军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老二这媳妇儿没娶好。” 就这一句，张虎兰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张虎军接着说，“自从老二成亲后，老二媳妇儿就三天两头把家里的东西往娘家拿。 刚开始爹娘都没说什么。毕竟刚娶进门，多回娘家看看也没啥。 可老二媳妇儿见爹娘不说话，她就越发过分。 刚开始回家带几颗白菜，后面就带鸡蛋，再后来就把家里的粮食一袋一袋的往娘家拿。 后来爹娘实在忍不住就说了她几句，结果老二媳妇儿就跑回娘家就说爹娘欺负她。 老二也不是个东西，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爹娘，什么都听媳妇儿的。 老二媳妇儿跑回娘家，他也跟着去了向家。而且还住着不回来，天天给向家干活。 后来还是娘亲自去把他们给喊了回来。 前段时间爹的腿摔了，家里也正困难，老二一听说岳丈感染了风寒了，立即就跑了过去。 爹的腿摔了，我都没见他这么上心。 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难过的。” 张虎军心里也窝着火，这老二做事太不像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姓向呢。 张虎兰开口道：“虎兵这样，你就没说他？” “怎么没说？我说过好几次，但他根本不听。我一说他，他就说媳妇儿娘家也不容易，多帮一下又怎么了？” 张虎兰哼道：“哼……，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张虎军道：“大妹，你也别去说什么。你现在情况不一样，你要是说他，说不好他还会说你难听的话。” “没事儿哥，等他们两口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敢不孝顺爹娘，我看他们还反了天了。” 张虎军没再说啥，他也很想收拾张虎兵。 “哥……”张虎兰突然又喊了声。 张虎军回头，“怎么了？” 张虎兰说道：“哥，我以后不会长期和爹娘住一起的。” 张虎军欲开口时，张虎兰接着说道：“哥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想过，我长期住家里不合适。小军以后还要娶媳妇儿，我带着三个孩子住一起算怎么回事？” “我想好了，等我挣了钱，就在村里盖栋房子立女户。爹娘我也会养的，不会让大哥一个人负担。” “至于虎兵，我们不指望他。只要他别再惹爹娘生气就行。” “你……”张虎军有些生气。 “哥，我昨天不是说的玩笑话，我是真的要给大丫她们三个招婿，起码不会让她们离我太远，所以我肯定要给她们把房子盖好。” 张虎军心里闷闷的，“你自己和爹娘说去吧……” …… “哥哥哥，这里……” 张虎兰指着不远处的一株藤蔓喊。 张虎军问：“这个是啥？” “何首乌啊，赶紧挖。” 能卖钱的东西，张虎军把先前和张虎兰说的话抛到脑后，立即就挥起锄头挖起来。 没几下就挖出几个表皮是黑褐色的东西来。 这一株何首乌年份不久，只有拳头大小。 张小军拿起一个看了又看，“小姑，这东西真能卖钱？” 张虎兰点头，“当然能。” “那这一个能买多少钱啊？这东西能吃吗？” 张虎兰连忙说，“这东西可不能吃，有毒的。” “有毒？”张小军赶紧把手里的何首乌给扔了，“有毒还能卖钱？” “生的有毒，炮制过后就变成药了。”张虎兰说道：“你以为平常喝的药没毒啊？是药三分毒，但只要用得恰当，这就变成治病的药了。” “哦，小姑你懂得真多！” 回家两天，张小军这算是和张虎兰第一次主动说话，也是说得最多的一次。 接下来，张虎兰负责找何首乌的藤蔓，张虎军和张小军就负责挖。 有的长在土里的还比较好挖，但一些长在石头缝里的，就比较难搞。 第9章 要多存粮食 村里，张家。 王氏把张大花不能穿的衣服找了出来改一改补一补，打算给大丫二丫和三丫穿。 三个丫头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而且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王氏心里有些发酸。 “哎哟，王大姐忙着呢？”赵黑狗的娘刘氏探头走了进来。 王氏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有事儿？” 刘氏走到王氏跟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王大姐，你家虎兰怎么回来了？头上还有伤，是被她男人打了赶出来了？” “啧啧啧……”刘氏摇着头，啧啧几声，然后又说，“你家虎兰太那啥了，几年不回来看一下你们，现在被男人打了知道回娘家了？”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让她进门。现在谁家不缺粮食？她也有脸带着三张嘴一起回来。” 王氏放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向刘氏，“我家虎兰回来关你什么事？我家虎兰吃你们家米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刘氏气坏了，“你人怎么这样啊？我这是在为你们家好。你家老张腿瘸了，以后你家就靠大军一个人撑着，你还准备让大军养虎兰一家四口啊？” “你给我出去……”王氏指着门口，大骂，“我家的事要你管？你有那份儿好心？ 你要闲得慌就去地里挖野菜去，你儿媳妇儿都病成那个样子了，还拖着身体去挖野菜，你什么都不干，你也吃得下去？” “她干不是应该的嘛？我是长辈，她就应该孝敬我。” 王氏不想再和刘氏多说，直接拿扫把赶人，“走走走，以后别来我家……” 王氏用扫把呼呼扫地，灰尘扑了刘氏一脸。 刘氏骂骂咧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家以后的日子咋过？” “我家的人就是饿死，也不会去你们家讨口……滚……” …… 太阳快下山时，张虎兰她们也下了山。 何首乌挖了有半背篓，三四十斤的样子，还挖了十多斤的葛根。 山下，李氏她们的收获也还行。 海金沙割得最多，满满一背篓。 车前草和夏枯草没多少，知了壳倒是捡了不少，只是没什么分量。 回到家，张虎兰拿来簸箕，把海金沙都放在簸箕里摊开晾晒。车前草和夏枯草也都要晒干才能拿去卖。 王氏见张虎兰她们挖了好些东西，就问：“妮儿啊，这些东西大概能卖多少钱呐？” 张虎兰也不知道这里的药材价格如何，但想来应该不会太少。 “娘，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全部加起来几百文应该有的吧？” “能卖几百文？”王氏和李氏都眼睛发亮，“你们半天时间就能挣几百文，能挣这么多？” “具体也说不好，等明天去问问药铺掌柜就知道了。” 张虎兰说着把葛根拿出来，说道：“娘，这个洗了晚上煮着吃。” 王氏问：“这是啥呀？” “这是葛根，可以入药，也可以煮着吃。” 王氏说，“既然是药，那留着卖钱。” “娘，大哥小军上山很累的，不吃饱怎么行？大嫂肚子里还有孩子，她可是两个人吃饭。大家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挣更多的钱。” 听张虎兰这么说，王氏就没再说啥。的确如此，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晚饭还是有人半碗野菜米糊糊，但一人多了一根葛根。 张虎军咬了一口，眼睛放光，“这东西好吃的呢！” 大丫她们也都咬着吃了一口，都觉得有些甜，很好吃。 李氏问：“大妹，山上这东西多吗？” 张虎兰一笑，她知道李氏是什么意思，“嫂子，山上这东西不少，有的地方整片都长满了，回头咱们多挖些回来存着。 这东西我不打算卖钱，存起来当粮食。后面的情况还不知道，要是这天一直不下雨，以后就是有银子估计都买不到粮食。” 张老头说道：“大妮儿这话没错，咱们得多存粮食，也不知道这老天爷什么时候开眼下雨。要是再有一个月不下雨，今年的谷子也指定没收成了。” 张老头重重叹气，“唉……，今年冬天和明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张虎军说道：“还好大妹回来了，不然咱们家也撑不了多久！” 王氏和李氏都看向张虎兰，她们也这么觉得。张虎兰才回来两天，家里好像一下变了好多。 老爹答应去看大夫治腿了，家里也多了几两银子，现在又找到能吃的东西，她们都觉得张虎兰把福气带回了家。 今天晚上大家的肚子比以往饱了不少。 三丫摸着自己小肚子眯着眼说，“娘亲，肚子好饱呀！” 张虎兰摸了摸三丫的头，“娘亲以后尽量让你们每顿都吃饱饭。” 三丫说，“偶尔吃一顿饱饭就好了，娘亲不要太累了！” 张虎兰心疼得不行，瞧瞧这丫头懂事得…… 饭后，大丫又抢着去洗碗，这次被张大花给抢先了，“好啦我来洗，你们去玩一会儿吧。” 王氏把下午改的衣服拿出来，先对李氏和张大花说道：“大军媳妇儿、大花，我把大花不能穿的衣服改了，大丫她们三个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李氏连忙说，“娘，大妹也没有换洗衣服，我去给大妹拿我的。” 王氏本来是拿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给张虎兰，但听儿媳妇说拿她的，王氏也没阻止。女儿和儿媳关系处得好，她心里高兴！ 张虎军吃过饭就去里正家借牛车，回来时就把牛车赶回来了，明天他们走得早，免得一大早就去把里正家吵醒。 …… 翌日一早，张虎军就把门板拆了，然后把张老汉给抬到门板上，然后再连同门板一起抬上牛车，天还没亮他们就往县城赶。 张虎兰和张虎军以及王氏陪着一起去，李氏和几个孩子留在家里。 张虎兰叮嘱李氏，“嫂子，你们上午就别出去了，等我和大哥回来再一起上山。” 李氏点头，“好，我不出去。” 张虎兰把昨天下午挖的何首乌和捡的知了壳带了去，先去看看价钱如何。 到了县城，张虎兰和张虎军抬着张老汉进了医馆。 “掌柜，杨大夫来了吗？我把我爹带来了。” 掌柜说，“来了，在里间，你们进去就是。” 将张老汉抬进诊室，杨大夫让张虎兰她们直接放地上。 杨大夫问张老汉：“摔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来都来了，现在张老汉很配合，指着大腿一处位置说，“就这里。” “把裤子脱了。” 听说要脱裤子，张老汉有些不自然。 王氏说道：“大军，你给大夫打下手帮忙。” 接着王氏就拉着张虎兰出了诊室。 第10章 买米买肉 张虎兰出来后就去把牛车上的何首乌搬了下来，“掌柜，这是我们昨天挖的何首乌，生的，您看多少钱一斤？” 掌柜在背篓里扒拉了一下，然后拿了一个到手里看了看，还用指甲掐了下，“年份还可以。” “我都是挑年份长的挖的，年份浅的我都没挖。” 掌柜点头，“如果是炮制好的，八十文一斤。但是生的何首乌我只能给你十五文一斤。” 十五文一斤，王氏眼睛都直了，他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值钱，比粮食可值钱多了。 张虎兰又把一袋子知了壳拿给掌柜看，“掌柜，知了壳呢，多少钱一斤？” 知了壳没什么看的，掌柜直接说道：“知了壳二百文一斤。” “乖乖！这么贵？” 二百文一斤？王氏都有些惊住了。 张虎兰笑道：“娘，你别看这东西贵，但这玩意儿不压秤，你看见没，这么大一袋子，估计一斤都不到。” 掌柜让药童给称了重量，何首乌有四十二斤，知了壳只有十三两多一点。 掌柜拿过算盘扒拉，很快给出数目，“何首乌是六百三十文，知了壳是……算你们一百七十文好了，总共刚好给你们八百文钱。” “八百文？”王氏的心脏都在怦怦跳。 半天就挣八百文，平常一家人，一个月也挣不了八百文。 张虎兰把铜板拿给王氏，“娘，这钱您收好。” 王氏说，“把钱给我干啥？” “娘，这钱还有大哥大嫂的份儿呢，这是我们大一起挣的，当然要交给您保管。” 听张虎兰这么说，王氏就把钱收了。儿子儿媳都有份，那这钱是不能全都给了女儿。 “娘，大妹，爹的腿接好了。”张虎军在诊室门口喊。 张虎兰和王氏立即进诊室，“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 张老汉摆手，“没事儿，大夫医术好，接的时候都不怎么痛。” 王氏立即朝杨大夫弯腰道谢，“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杨大夫摆手，“不用谢。我开张方子，去抓七副药，一天一副。七副药吃完就不用吃了，后面就让他好好养。静躺一个月，一个月后再过来我把夹子取了。一个月后可以下地走路，但不能走太多，要慢慢来。” “另外我再给你写几味药，药新鲜的，我们这里没有。反正你们也识得草药，你们去山上把药找来捣碎了包在骨折的位置，一天一换，包七天。” 杨大夫把药方写好拿给张虎兰，“去抓药吧。” “谢谢杨大夫！” 王氏连忙说，“大夫，帮我女儿也包扎一下吧，她头上也有伤。” 杨大夫昨天就看见张虎兰头上的伤了，只是人家没说，他也不好主动喊人家治。 杨大夫检查了一下张虎兰头上的伤口，问题不大，只是头皮破了，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等包扎完，张虎兰拿了药方就去找掌柜抓药，药钱和接骨的钱加上张虎兰包扎的钱，一共一两零二百文。 张虎兰准备付钱，王氏没让，他把钱给付了。 掌柜叮嘱，“这药先泡上半个时辰再熬。” “好的，谢谢掌柜！” 张虎兰和张虎军将张老汉抬上牛车然后就往回赶。 路过一家粮店时，张虎兰走了进去，王氏跟着进了粮店。 张虎兰一问价格，糙米要三十五文一斗，大米要六十文一斗，可把王氏心疼坏了。 “妮儿。这么贵，还是别买了吧。” “娘，咱们要多囤粮食，如今这个时候，银子留着没用。” 张虎兰是要囤粮食，王氏就没话说了。 张虎兰对粮店掌柜道：“掌柜，来五斗糙米和三斗大米。” 王氏连忙阻止，“买糙米就行了，你买大米干啥，这么贵，不划算。” 张虎兰说，“娘，爹腿上有伤，大嫂有身孕，爹和大嫂不能像我们一样凑合。” “你……唉……” 女儿处处为老爹和大嫂着想，王氏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王氏也不再说啥，走到门口喊：“大军，进来搬东西。” 张虎兰付了钱，张虎军进来啥都没说，将米拎上了牛车。 “哥，把米放背篓里，被别人看见不好。” 张虎兰今天只买了这么点，就是不想一次买太多让村里人看见。万一到了弹尽粮绝的那天，村里人知道她们家有粮食，很容易招来麻烦。 张老汉开口道：“没错，是要藏着点，灾年的粮食可比黄金还值钱。” 说着张老汉有些感慨，“大妮儿现在想事情比大军还周到。” 张虎军笑道：“大妹本就聪明，只是性子倔了些。” 听到张虎军夸张虎兰，张老汉的脸一下又板了起来，“聪明个屁，要是聪明，当年就不好那么蠢，非要跟陈大郎。” “爹，您刚才还夸大妹想事情周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张老汉只是哼了一声没说话。 张大军又赶着牛车王回走，经过一个猪肉摊，张虎兰又跳下了牛车。 “老板，猪肉怎么卖？” “肥肉二十文一斤，瘦肉十五文。” “那这些骨头呢？是卖肉送的吗？” “当然不是，你要的话，这一堆你给三十文全拿走。” 张虎兰撇嘴摇头，“你这骨头肉都没有，我买回去干嘛？你给我来两斤肥肉吧。” 张虎兰是在牛车还在走的时候就跳了下去，王氏赶紧让张虎军把牛车停下，然后跑过来拉住张虎兰，“大妮儿，妮买肉干啥？” “娘，爹受伤了需要好好补补，大嫂有身孕也需要补好身体，您总不想看到大嫂生产时出现什么意外吧？” “我……” 王氏觉得他现在说不过女儿了，不管她说什么，女儿总能找话堵得她没话说。 肉摊老板的手准得很，说要两斤，一刀下去，两斤刚刚好，一两都不带差的。 张虎兰这时候又开口道：“老板，我买了两斤肥肉，你送我两根骨头吧？” 肉摊摇头，“那不行，你要的话就花钱买。” “你这骨头都没肉……” 老板说道：“谁说没肉，你看这上面不是肉啊？再说了，骨头是拿回去炖汤的，用骨头汤煮面，香得很。” 便宜占不成，张虎兰只好掏钱买，“那我买五文钱的。” 老板笑眯眯的，“没问题，你自己挑两根吧。” 张虎兰挑了两根大棒骨，最后在肉摊老板瞪眼下，她硬是多拿了一根小点的骨头。 付了钱，拎着肉回到牛车上，张老汉道：“那么买肉干啥？” 王氏没好气，“买肉干啥？还不是大妮儿心疼你，给你补身体。” 张老汉嘀咕一声，“乱花钱……” 张老汉嘴上埋怨着，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第11章 三天一顿肉 回到村子已是中午。 听见门外的动静，李氏和家里的几个孩子全都跑了出来。 张虎兰和张虎军将张老汉抬进屋，李氏准备把牛车上的背篓拿下来，她用手一提没有提动。 然后她才往背篓里看，李氏顿时愣住了，背篓里居然是米和肉。 王氏忙说，“大花，来帮忙，把背篓抬进屋。” “好的阿奶！” 王氏和李氏、张大花一起把背篓抬进院子，张小军眼睛发亮，嘴里已经在流口水了，“阿奶，这肉是咱们家的？” 王氏笑着点头，“嗯，是咱们家的。是你小姑买的，米也是你小姑买的。你小姑说你爷爷和你娘都需要补身体。” 李氏听了心里很感动，她也觉得小姑子比以前变了好多。要是一直这样，就算长期住一起也没什么，就怕以后又变成以前那样。 李氏轻声问：“娘，爹的腿怎么样了？” “没事儿，大夫给接上了，也开了药，说让躺上一个月就能下地走路，只是还不能干活。” “能接好就行，不然天天躺床上，爹也难受。” 张虎兰与张虎军把张老汉抬进屋放到床上出来，她拎着肉去了厨房，拿刀将肉切了一块下来，大概三四两的样子。 她把肉递给张虎军，“哥，你去还牛车时，把这点肉带去给里正，咱们不能白用人家牛车。” “哦，好！” 张虎军拿了肉，赶着牛车去了里正家。 李氏开口问：“娘，这肉是中午吃好还是晚上吃啊？” 王氏还没说话，张虎兰就说到：“嫂子，中午就炖了，放晚上怕不是得坏了。把肉和骨头放一起炖，然后把肉捞起来炒着吃。今天中午也别煮野菜糊糊了，闷干饭，今天咱们家打牙祭。” 李氏说，“饭我已经煮好了。” 张虎兰就道：“你就把肉和骨头炖了。” 李氏可不敢这么干，她看向王氏。王氏看向张虎兰，张虎兰开口：“娘……” “行了，你别说了……” 张虎兰刚喊出个娘字就被王氏给打断，然后王氏就对李氏说，“煮吧煮吧，吃完好搬家……” “走走走，嫂子，咱们炖肉去。” 张虎兰拉着李氏往厨房走，张大花和大丫二丫三丫全都跑进厨房。 张小军喊了声，“阿奶，我也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张小军说完也跑进了厨房。 王氏摇头失笑。 张虎军来到里正家，“里正叔，我把牛车给您赶回来了。” 赵国良指着院子里的一根木桩说道：“你把牛拴那里就行。你爹的腿咋样了？” “大夫给接上了，也给开了药，大夫说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走路了。”张虎军把牛拴好，然后把带的肉拿给赵国良，“里正叔，这点肉给您。我大妹今天买了点肉给我爹补身体，大妹让我给您带点来，您别嫌弃。” 赵国良不悦道：“你们这是干啥？你拿回去，我不要。” “里正叔，这点肉您就收下吧，后面我还要再借您家牛车送我爹去城里，你要不收，我下次怎么好向您开口。” “你这人……”赵国良叹气把肉收下了，然后就问：“大军，你妹妹回来了，听说她受伤了？是她男人打的？你是当大哥的，妹妹被欺负，你要给她撑撑腰。” 张虎军想了想，大妹以后要住家里，还不如直接和里正把事情说了，于是张虎军就把张虎兰与陈大郎和离的事说了。 赵国良很惊讶，“照你这么说，虎兰以后就不回陈家了？” “不回了。”张虎军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去找陈大郎算账的，但虎兰没让去。说她已经和陈家断绝关系，连三个孩子也都和陈家断了亲，以后再无瓜葛，没必要再去了。” 赵国良点了下头，“既然都已经断干净了，那是没必要再去了，以后你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大军呐，虎兰一个女人带这三个孩子，不容易，你是大哥，以后多帮衬些。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能帮的，我让大伙一起帮帮。” “好的里正叔，我知道了。” “对了，昨天我听说虎兰和黑狗闹矛盾了？虎兰都动刀了？” 张护虎军又把昨天早上在村口的事一五一十的给赵国良说了。 “黑狗就那德行。”赵国良随后说道：“你也劝劝虎兰， 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矛盾吵两句没什么，但不要动家伙，伤到人不好。真要是把人伤了，你们还得赔银子不是？” “好的国良叔，我会劝虎兰以后收着点性子的。” “里正叔，那我先回去，我们还没吃饭呢。” “好，快回去吧，需要用牛车就过来牵。” 张虎军走后，赵国良的老伴周氏打着哈欠出来，“大中午的不睡觉，和谁在说话？” 赵国良把肉递给周氏，“大军来还牛车，呐，还给拿了块肉来。” 周氏瞌睡一下就醒了，“大军这是干啥？你咋的还收下了？” “还能为啥，大军说后面还要用一下牛车，不好意思白用。” 周氏道：“这老张脾气是不大好，但教出来的孩子是真不错。” 张虎军回到家，刚到门口就闻到了肉香。 张虎军咧嘴笑道：“真香嘿！” 王氏白了张虎军一眼，“一锅子肉和骨头，能不香吗？” 今天中午的饭是近三四个月来最好的一顿饭。 饭虽然还是野菜糊糊，但满满一锅子的肉汤，汤里还炖了葛根。 香气四溢，已经飘到了隔壁几家。 隔壁邻居嗅了嗅鼻子，馋得他们流口水，“这是谁家在炖肉啊？” “谁家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这个时候居然还炖肉吃？” “闻这香气好像是从老张家飘过来的，老张家这是咋的了？” 外面的议论老张家听不到，听到了也没功夫搭理，他们正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呢。 肉就那么点，一人一坨是分好了的，骨头分给了张老汉和李氏。不过骨头汤随便喝，葛根也多，随便吃。 三丫一口肉咬下去，那油顺着嘴角往下流。三丫赶紧用手背把油推进嘴里，还把手背吸吮干净。 张虎军嘿笑道：“这肉下肚就是不一样，感觉肚子里一下就有了油水，人都有力气了。” 张虎兰说道：“有了力气好干活，这样才能挣更多的钱。以后咱们不说天天吃肉，但三天必须吃顿肉。” 几个孩子都看向张虎兰，包括张大花和张小军。 三天吃顿肉，想想都觉得幸福。 第12章 井里没水了 吃过饭，王氏把八百文钱拿了吃出来，开口道：“大军媳妇儿，大妮儿，这钱是你们一起挣的，你们自己分了吧。” 张虎兰和李氏都没拿钱，李氏开口道：“娘，这钱您收着就是。” 王氏说，“你们自己存着。以后几个孩子，不管是娶媳妇儿还是嫁人都要花钱，你们手里得有点钱才行。” 李氏不说话了，自己手里有钱当然好。 张虎兰说道：“娘，这钱您先收着吧。现在是特殊时期，咱们别分那么清。咱们一家先齐心协力把这段时间熬过去，等以后咱们再说其他的。” 张老汉听到张虎兰的话，脸上又露出笑意，“听大妮儿的吧，她说得没错，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家人别分那么清，大家一起把这段时间熬过去。” 张虎军和李氏也都赞同张虎兰的话。 王氏把钱收了，“那行，就先这样，你们要用钱就找我拿。一会儿我也跟你们上山去。” “娘，您就别去了，家里得有个人。我和大哥大嫂去就行了。” 张虎军也不让王氏上山，王氏只好作罢。 张虎兰和张虎军他们又上山了。李氏还是带着几个孩子在山脚下捡知了壳找车前草和夏枯草，张虎军和张小军继续挖葛根和何首乌，张虎兰则是在给张老汉寻找伤药。 杨大夫开的草药有骨碎补、栀子、没药、杜仲等。 这些药都不难找，张虎兰前世那个年代，农村人都认识好多草药。一些简单的毛病都是自己上山采药回去熬了喝。 张虎兰在山林里转了一圈，刚把几种药材找齐，她就听到张小军的喊声：“小姑……” 张虎兰回应：“我在这里，怎么了？” “小姑你快下来……” 张虎兰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即往回走。 寻着声音，找到张小军，张小军激动说道：“小姑，你快跟我去看，那边好大一片葛根。” 张虎兰跟着张小军来到一个山坳处，大概两三亩的样子，全都长满了葛根藤。 张虎军挣挥着锄头哼哧哼哧的卖力挖。山林里虽然有树木遮挡太阳，但里面的土也很干，不是很好挖。 见张虎兰过来，张虎军咧嘴笑，“大妹你快看，这么多葛根，全部挖了，估计够咱们家吃上几个月了。” 张虎兰也很高兴，有了这些葛根，不管怎么样，她们家都不用担心会饿死。 张虎军问：“大妹，这担心挖回去能放多久？” “把藤留长一些，挖回去给埋土里，能放好长时间。” “那咱们全都挖回去，明天让你嫂子她们也都上来帮忙。” 张虎军和张小军两个人挖，张虎兰就用柴刀把藤剁了就往背篓里装，一下午她们光挖葛根了，何首乌就开始时挖了一点。 太阳没下山时，她们就已经下了山。 满满两背篓葛根堆在院子里，王氏也是两眼放光，“你们怎么挖这么多？” “娘，山上有好大一片，我们才挖一小团就挖了这么多。要是全挖完，够咱们家吃好几个月。”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有了粮食，张家人的脸上全都是藏不住的喜意。 张虎兰说道：“哥，把挖烂了的挑出来先吃，好的挖个坑埋起来。” “好，我这就挖坑。” 张虎军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就开始挖，李氏和其余人就把挖烂了的葛根挑出来。 张虎兰则是把挖的草药洗了，然后把草药捣碎给张老汉敷在腿上。 张家这边一片喜气洋洋，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则是一脸愁容。 家里的余粮快没了，最多再坚持个十天八天。周围的野菜也都被挖干净，天气这么干，野菜也不长啊。 “大军，里正喊开会，快过去。”隔壁的刘永全在门外喊。 张虎军放下锄头，朝门外问道：“啥事儿啊？” 刘永全回答说，“村里水井不出水了。” 张虎军和王氏一听水井不出水了，心里都有些惊慌。 要是水井没水了，那可就完了。 吃的水都没了，家里有再多的粮食也没用啊…… 张虎军扔下锄头就走，张虎兰和王氏、李氏也都赶紧跟上。 “小军，你们留在家里。” 交代一声，几人急急忙忙赶往赵国良家。 赵国良家里此时已经有好些人在了，大家七嘴八舌说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村民说道：“里正，我家粮食坚持不了几天了。这天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雨，就算现在下雨也来不及。而且现在连吃的水都快没了，我们家打算这几天就走了。” 又有村民开口：“我家也没粮了，最多坚持三五天。” 那村民问第一个说话的人：“你们要去哪里？” 那人回道：“去府城，府城里都是有钱人，我们去讨饭，说不定还能活命。” 不少村民都有些心动，想跟着一起去。 “你们什么时候走？咱们一起，人的也好有个照应。” “大家静一静。”赵国良敲了敲桌子，开口道：“你们以为去了大城就能活命？ 受灾的又不止是咱们，那些大城估计早就挤满了人。 咱们县还算好的，平时水源活泛，家家都还有点存粮。有些县的地势不好，比咱们要严重多了。 不信你们去别县看看，估计到处都是逃荒的人。” 有村民惊慌道：“那怎么办？咱们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赵国良道：“把你们叫过来，不就是让大家一起商量看接下来怎么办吗？人都点子多，总能想到办法的。” “主要就是两个问题，一是水，二是粮食。” “刚才老吴家小子去挑水，发现水井的水很少。他以为是有人才挑过，问了后没人挑水。” “我去看了，以前打完一桶水，用不了多久水就涨起来。但是现在打完一桶水，要半个时辰才能涨上来。 这点水根本不够村里人用的，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会彻底没水。” 赵黑狗大声说道：“叔，我觉得是咱们村来了不干净的人。咱们水井一直都有水的，她一来，水井就没水了，肯定是她的缘故。” 卧槽…… 虽然赵黑狗没有点名，但张虎兰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她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 张虎兰抄起赵国良家墙边的一根竹竿就朝赵黑狗打了过去。 “王八蛋，你说谁不干净？” 别说赵黑狗，就是离赵黑狗比较近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你她妈就是个疯子……”赵黑狗被竹竿打到了胳臂，他骂了一句，就抄起一条板凳想要上前打张虎兰。 张虎兰一点不虚他，拿着竹竿又打了过去。 第13章 进山找水 张虎军见赵黑狗抄板凳，他上去一把抓住赵黑狗手里的板凳，开口道：“你敢打我大妹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腿？” 赵国良拍桌子，“够了……” 张虎兰一只手杵着竹竿，一只手叉腰，指着赵黑狗骂：“赵黑狗，你他娘的把嘴巴放干净点。老娘从小就在村里打架，敢惹我，我弄不死你。” 大牛把张虎军和赵黑狗分开。张虎军把板凳抢了过来，最后还推了赵黑狗一把，警告道：“赵黑狗，你最好别再惹我大妹，不然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赵黑狗阴沉着脸看向赵国良，“叔，你看他们张家人……” “够了……”赵国良再次拍了下桌子，“黑狗，以后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你迟早会因为你这张嘴惹上祸端。” 赵国良骂完赵黑狗，又看向张虎兰，开口道：“虎兰，都是村里人，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里正叔，他不惹我，我会动手吗？打他？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只是有的人就是嘴贱欠收拾。” 李氏上前拉了张虎兰一下，让她别说了。 也有村里人劝道：“虎兰，别和赵黑狗一般见识，那就那样，别理他。” “就是，村里谁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也有村民窃窃私语，“这张虎兰的气性咋这么大？她头上的伤肯定是和家里男人打架打的。” “脾气这么臭，估计没少和她家男人打架。” 不过这些话的声音很小，又离得远，张虎兰没听见。不然她又得好好与那两人好好交流交流。 张虎兰对相劝的村民笑了笑，然后对赵国良说道：“里正，我不是对您发脾气。我也是村里长大的，这赵黑狗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在村里偷鸡摸狗什么事儿不干？ 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的，大家都去帮忙，就他带张嘴去。这样的人就应该赶出村，不能让他霍霍村里人。” 张虎兰的话，村里不少人都认同。只是都在一个村里，大家抹不开面子说这些话。 这赵黑狗的媳妇儿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他们家地里的草比庄稼长得还要好。 赵国良说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还是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把这段日子熬过去。” 的确这才是正事儿，张虎兰也不再说啥，和李氏一起走回王氏身边，听听看他们怎么商量。 如今这情况，谁能有什么办法？村民七嘴八舌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国良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水，看情况坚持不了几天水井就会没水，说不定明天就没水了。 粮食还好一点，大不了吃草根啃树皮，以往灾年又不是没遇到过。 而且我就不信你们家里一点银子没有，你们这时候了不把银子拿去买粮食还留着干嘛？等死了带进土里去？ 逃荒是最后实在没办法才会走的路，十人逃荒，有八九个都会死在路上，所以我劝大家要想清楚。” 赵国良的话让村民心情更加沉重，一些年纪大老人经历过好几次灾荒，每次灾荒都要死很多人。 张虎兰也在想办法，这水源可是大问题，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像这个天气要是断水，估计两三天就会有人脱水而死。 她在脑子里搜寻可能会有水源的地方，然后她就想到她抓蛇的那条大沟。 以前山上长期有水流下来，说明山上是有水的。 她也在原身记忆里得知半山要有个大洞，山上的水就是从那洞里流出来的。 张虎兰觉得那山上很可能有溶洞，有地下水。 于是张虎兰开口道：“里正叔，要不去山上看看。” 赵国良问：“去山上？去哪个山上？” “就是山上有水的那座山，山下不是有条大沟吗。” 有村民说道：“可那山上现在不是也没水了吗？” “是没水了，所以我们去看看。”张虎兰说，“水是从半山腰那个洞里流出来的，咱们想办法钻进洞里去看看。那里以前有水，说明有水源，咱们看看里面的水是不是流到别处去了。” 又有村民接话，“那洞虽然不小，但也进不去人啊？” “那就想办法把洞口扩大些，咱们不能干等着。” “可以去看看。”赵国良点头道：“虎兰说得没错，咱们不能干等着。” 赵国良开口问：“明天哪些人愿意一起上山的？” 赵国良问完，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村民说道：“干旱这么久，哪里会有水？去了也是白耽误工夫。” 然后又有村民说道：“算了，我还是带着家人去城里吧。再待下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渴死。走出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 赵国良的脸色不大好看，“你们非要走，我也不拦着，只是再次提醒你们想清楚。” 赵国良最后直接点名，“刘永全、汪林、大军，还有周大山、铁柱，你们明天跟我上山。” “行了，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缺水又缺粮，这是天要亡他们呀…… 回家的路上，王氏在教育张虎兰，“你这丫头，现在气性咋这么大？赵黑狗就那人，你跟她较什么劲？你这脾气要改改，不然以后还怎么嫁人？” “好好好，我改我改。”张虎兰答应得很是敷衍。 回到家，张大花和大丫她们已经把饭煮好，王氏跟张老汉说了水井快要断水的事儿。张老汉顿时就急了，“这可怎么办？里正有没有想出办法？” 张虎军说道：“爹，大妹给出了主意，说让去山上看看，就是常年流水的那山。里正说明早带几个人上山去看看。” 今晚这顿饭，几个大人吃得不是很香，晚上都翻来翻去睡不着。 不只是张家，今晚村里就没多少人睡着觉，都在想要是没水了可怎么办。 半夜的时候，村子里传来争吵声，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吵醒。 张虎军和张虎兰都跑出去看，原来是几个村民在抢水。 有村民哭出声，“井里没水了，这可怎么办？” 张虎军跑到井口，拿过一个村民手里的火把往井里看。 井里真的已经没水了，就只剩下井底一点混浊的水。 张虎军心里也慌了，一点水都没有，这下可怎么办？ 赵国良也赶了过来，看过井底后开口道：“不能等了，现在就上山找水去。” 赵国良立即让昨天被点名的几人回家拿东西。 铁锹、锄头、柴刀、錾子、锤子、绳子都带上。 张虎兰说道：“里正叔，不急这一两个时辰，等天亮了再去吧。 你们现在去，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要是打火把也危险，现在天气这么干，很容易失火，要是把山烧起来可就麻烦了。” 赵国良想想觉得张虎兰说得对，万一失火把山给烧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好，那就等天亮了再上山。” 第14章 洞里有水 时间还早，所有人都回去。有些人是回家继续睡觉，而有些人回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天一亮就离开。 天刚露鱼肚白，赵国良就带着张虎军他们出发上山。 张虎兰也跟了去，他还把张小军给叫上了。 在村口他们遇见了拖家带口离村的村民，赵黑狗一家也在人群当中。 赵国良再一次劝道：“你们真要去逃荒？逃荒路上可是九死一生，你们就不担心死在路上？荒郊野外的 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们再等等看，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水。” 有村民回道：“出去逃荒九死一生，但留在村里是十死无生，我们要出去搏一线生机。” 赵黑狗接话道：“找到水又怎么样？家里也没吃的了，总不能天天喝水吧。 你们想留下来吃草根啃树皮，你们留下就是，我们要出去。 大城里那么多有钱人，他们随便施舍点吃不完的东西，都比我们平常时候还吃得好。” 见这些人铁了心要走，赵国良也不再阻拦，随他们去了。 赵国良摇头感叹，心情很是沉重。 没再管那些出村的人，他们来到山脚下，沿着水沟往上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山洞的位置，也就是水沟的源头。 洞口附近全是大树，很是阴凉。附近的土也比较潮湿。 这山洞是两块大石头中间的一条夹缝，下面宽一点，上面很窄。 刘永全开口道：“里正，这洞口这么小，进不去啊？” 赵国良走到洞口查看，洞口还有些许水渗出，说明洞里面是有水的。 张虎兰也凑近看了看，开口道：“里正叔，大人进不去，可以让小军进去看看。” 赵国良看向张虎兰，笑着点头道：“难怪你把小军给叫上，你早就想到了吧。” 张虎兰笑了笑，“进山洞肯定人越小越方便，先让小军试试，看能不能进去。能进去最好，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咱们再作打算。” 赵国良点头，表示赞同张虎兰的话。 张虎兰将张小军拉过来，叮嘱道：“小军，一会儿我们在你脚上拴跟根绳子。要是进不去了不要勉强，你使劲蹬腿或者大声喊，我们就把你往外拉。” 在洞里，头又是朝里面，声音估计传不出来，所以张虎兰才让张小军使劲蹬腿。 张小军点头，“好的，小姑。” 张虎军将一个火折子和一把柴刀递给张小军，以防洞里有什么东西。 张小军上半身爬进洞口，外面的人就把绳子给绑在他腿上，然后他就往里爬。 洞里好多小石头，硌得张小军肚皮很疼。 爬了没多远，里面就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张小军就把火折子打着了继续往里爬。 越往里爬里面越凉快，要是不动的话，甚至都感觉有些冷。 爬了有五六丈的样子，里面一下宽阔了起来，张小军都可以勾着腰站起来了。 他把脚上的绳子解了，然后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往前走。 越往前走，洞的空间就越大，他也听到了流水声。洞里面很空旷，地面也很湿滑，他不敢太往前走。 只要知道洞里面有水就行，他直接掉头往回走。 洞外的人这会儿正着急，绳子是绑在丈小军脚上的，他往里爬的时候，绳子会跟着动。 可他后面把绳子给解了，绳子一点动静没有，外面的人喊，里面也听不见。绳子一拉就给拉了出来，可把张虎军和张虎兰吓坏了。 要是张小军出了什么意外，张虎兰都不知道怎么跟张虎军和张老汉交代。 赵国良拿着绳子的一头看了下说道：“大军你别着急，这绳子不是被东西咬断或者割断的，应该是小军自己解开的。先等等看，要是一会儿还不出来，咱们再把洞刨了进去找。” 里面的张小军也还奇怪，洞里的绳子怎么没了。他还想让外面的人拉他出去呢，最后只能自己爬出去。 张小军哼哧哼哧往外爬，一直在洞口守着的张虎军听见里面有动静，立即喊：“小军……” “爹……”张小军喘着气回应。 张虎军和张虎兰听到张小军的声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张小军的手和脑袋一出来，张虎军就把他给拉了出来。 赵国良立即问：“里面怎么样？” 张小军回道：“里面看不见，但我听见了水声。洞里面也很宽，也就前面五六丈的距离比较窄。” 村民激动道：“里面真有水？” “真的有水，哗哗的流。只是里面什么都看不见，火折子的光太暗，我不敢太往里走。” “好好好，只要有水就行。”赵国良也很激动，他立即吩咐，“赶紧刨，把洞口刨大些。只有几丈的距离应该不难。” “永全，你马上下山，再去叫些人来，再带几把小锄头上来，洞里大锄头用不了。还有火把也多弄几个。还有，我们中午要是没回去，就叫她们把饭送上来。” 刘永全立即下山。 山上的几人就围着张小军，让他仔细说洞里面的情况。 不到一个时辰，刘永全就带着人上来。 “里正，村里人说上午水井就出了三桶水，今天好多村民家里都没水用了。” “没事儿，只要把洞口打通就行，一天不喝水还死不了了人。” “也多亏了虎兰让来这里看看，不然可就麻烦了。” 后面上来的村民说道：“里正，上午村里走了好些人，要不要让人去喊他们回来？” 赵过来道：“不用，早上我们就遇到了一些人，劝了没用，他们愿意走就走吧。” 几人没再多话，开始轮流扩宽洞口。 洞底的泥土比较湿，还算好挖。遇到石头就用錾子打掉。 洞口也不用挖太大，只要成人能钻进去就行。 只是空间小，不怎么好使劲。 几人轮流干，到中午山下来人送饭时，洞口挖进去了有丈余距离。 照这速度，今天肯定是挖不通了。 赵国良让送饭的人下山告诉村民，让他们不用担心，明天肯定会有水。 山下的人听说山上有水，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些人帮忙。 人多也好，一个人在前面刨土，后面的人就将土往洞外转。 几个人一起干，累了就换人。 这里人手够，他们没让张虎兰和张小军干活，不过两人也没闲着，她俩负责举火把。 晚上也没停，他们一直挖到了半夜，前面的洞口终于挖通。 里面像张小军说的一样，很宽敞，可以直接站起来行走。 所有人都钻进了洞里，洞里的确能听见流水声。 张小军提醒道：“大家都小心点，地上很滑的。” 第15章 引水下山 地上的确很滑，地的表面有一层像是泥浆的东西，踩在上面滑不溜秋的。 众人打着火把小心往前走，越往里走，里面的地面越湿滑，水声也越来越多。 大概走了有十来丈的距离，有村民惊喜指着前面喊道：“你们快看……” 不用喊，其余人也都看见了。他们前面有个水潭，上方有一股比碗口还大的水哗哗的往下流。 见到这么大的一股水，赵国良和村民心里都高兴万分。 这么大的水，不止喝的水有了，要是引出去，还能往田里灌水。 所有人都快步走到水潭边，用手捧水起来先喝个痛快再说。 今天可是把他们给渴坏了，中午晚上送饭时都有给他们送水，但根本不够他们喝的。 把肚子里的水灌饱了，他们才用火把仔细照了照周围，众人看到水潭外边有个缺口，缺口外边则是深不见底的大洞。 他们也都看出以前流向洞外的水，就是从水潭流出去的。只是现在水潭的水不够，流不到外面去。 赵国良说道：“大家动手，把那缺口堵了，然后把这边挖低些，把水引出去。” 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张虎兰提醒，“外面有些危险，堵缺口的人把绳子拴在腰上。” 赵国良立即点头，“没错，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掉下去可就完了。”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进洞的二十几人又挖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引水的沟渠挖好。 搬来石头把水潭的缺口一堵，再弄些泥土把缝隙填了。最后把水沟这边的缺口挖通，水潭的水就开始往山洞那边流了过去。 外面也有人守着，当他们见到有水流出时，心里也是高兴得不行。 里面的人也淌着水出来，外面这一段还是得趴在地上爬出来，所以人的身上全都湿透了。 水沿着大沟开始往山下流，有村民的高兴的喊着：“这么大的水，田里的谷子有救了。” 赵国良心里也大松了口气，“走，回去。累了一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一行人开始下山，水比他们走得快，他们到山下时，水已经流到大沟外面去了。 张虎兰开口道：“里正叔，得赶紧把下面的大沟堵了，把水全部引到田里去。再砍些竹子，把竹节打通，在上面一点的地方搭架子，引一股水到村里去。” 赵国良吩咐，“去村里喊人，全都喊来。” 有村民立即跑回村，一进村子就大声喊： “快起来，有水了……” “快起来，有水了……” 家家户户都有了动静，有村民打开房门，大声问：“水引下来了？” “水大不大？” “不光喝的水有了，灌田的水都有了。” “快去大沟那边，里正在那里等着，记得带上锄头柴刀。” 村里人都激动起来，拿了锄头就开始往大沟那边跑。只要是能走得动的都去了。 王氏拉住回来通知的村民，问道：“我家大军和大妮儿他们人呢？他们没什么事吧？” “没事，都在大沟那边。” 听见说儿子女儿都没事，王氏放下心，昨天她整整担心了一天，晚上也没睡着。 李氏说，“娘，咱们快过去吧。这下好了，灌田的水都有了，田里的谷子有救了。” 王氏和李氏立即拿着锄头就往大沟那边走。 “外婆，我们也要去。” 大丫三个和张大花也跟上，只留张老汉一个人在家。 王氏找到张虎兰他们，三丫立即跑上前抱住张虎兰的腿，“娘……” 大丫二丫也都走到张虎兰跟前。 张虎兰蹲下身，摸了摸三丫的脸，又摸了摸大丫二丫，“你们怎么都来了？” 三丫说，“娘不在，我们都睡不着。” “哎呀，娘你的衣服都是湿的……” “没事儿，娘一会儿就回去换。” 所有村民都到了大沟，赵国良已经把大沟堵了一半了，剩下的就交给后来的村民干。 赵国良喊话：“先把大沟堵上，别让水流跑了。这水从上面的田往下引，上面的田不准堵缺口。谁要是把自家田里的缺口堵了，别怪我不客气。” 有村民问：“里正，那些走了的人，他们家的田要给过水吗？” 赵国良说道：“先不管他们的，把咱们的田先灌上水再说。” “好。” 村民都觉得这样才对，人都走了，也没有出力，凭什么给他们田里灌水。 赵国良又继续吩咐：“去几个人，砍竹子搭架子往村里引水。咱们吃的水，总不能还到大沟这里来挑。” 赵国良在人群看了看，然后喊：“永贵……” “在呢，里正。” “这里交给你看着，我们累了一天，要先回去睡会儿。” 刘永贵立即道：“里正你们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是。” 赵国良点头，然后叮嘱，“不许抢水，现在村里少了些人，水也足够，不要抢。” 村民们都保证，“里正放心，我们不会抢的。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上山的人都回去休息，张虎兰回家换了身衣服倒头就睡。洗澡是洗不了了，得等大沟的水引过来才行。 王氏连忙喊：“大妮儿，我马上煮饭，你们吃了饭再睡。” “算了娘，我先睡会儿再说。” 张老汉在里屋问：“大军，水有多大？真的够灌田的？” “爹您放心，比碗口还粗的水。这水一直流着，根本用不完。” “那就好、那就好，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还是有眼睛的。” 张虎军没睡觉，他去田里看水了。 忙活一天一夜，别到时自家田里都没水。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张虎兰一偏头，就看见三丫也躺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张虎兰轻轻起身，没有吵醒三丫。 走到外面，大丫二丫和张大花在一起摘野菜。 “娘，你醒了！” “你外婆她们呢？” “外婆和舅舅舅母都去田里了。” 张大花道：“小姑，你饿了没？锅里饭煮好了的，你饿了就先吃。” “你们吃了没？” “还没有，等阿奶他们回来。” “那就等她们回来再吃吧。” 张虎兰说着也出了门，去看看田里的水怎么样了。 第16章 有人饿晕 张虎兰在路上遇到村里人，她们都笑着和她打招呼。 “虎兰……” “虎兰睡醒了……” 张虎兰不知道这些人怎的对她这么客气，以前和这些人关系好像没这么好吧？ 村里这会儿正热闹，山上的水已经引到了水井里，村民都在打水。 山上的水刚下来时很脏，树叶泥沙啥都有。经过前面的流水冲刷，现在的水已经很清澈了。 刚到村口，王氏她们就回来了。 “哥，田里怎么样？” “有了水，收成肯定是有了，只是要减产不少。” 王氏接话道：“总比一点没有要强，只要有点收成，大家就能熬过去。” 往回走时，村里突然有孩子在大声哭喊：“快来人啊……” “我阿奶晕倒了……” “呜呜……呜呜……” “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奶……” 孩子边喊边哇哇大哭。 有村民立即前去查看。 “是山子，山子奶奶出事了？”王氏忙道：“快，咱们去看看。” 山子名叫周山，今年才十一岁。爹娘前两年都死了，就剩他奶奶何氏带着他。 家里就一老一小，平日里饭都吃不饱，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 何氏把东西都让给孙子吃，她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刚才饿晕倒在了地上。 原身有关于何氏的记忆。何氏的人很好，对人总是很客气，从没和村里人有过口角。 村民将何氏抬到了床上，已经有人去喊赵国良了。 有村民说掐何氏的人中，张虎兰阻止道：“何婶子是饿晕的，掐人中不管用。” 张虎兰挤进去看了下，摸了摸何氏的鼻子，还有呼吸。 张虎兰就大声问：“谁家有糖没有，给化点糖水喂下去，应该能救回来。” 如今这时候，连粮食都没有，谁家还会有糖啊？ 见没人回答，张虎兰就大声朝张虎军喊：“哥，家里有米汤，你快回去端碗来。” “哦，好。” 张虎军连忙跑回去端米汤。 赵国良也很快赶了过来，问清情况后也只能叹气。 张虎军把米汤端来，张虎兰就让王氏把何氏的上半身扶起来，然后往嘴里灌米汤下去。 人还没有彻底晕厥过去，米汤喂进嘴里还知道往下咽。只是咽得少，流得多。 半碗米汤喂下去后，何氏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嘴唇蠕动，“谢……” 山子看见阿奶睁眼，高兴得又哇哇哭了起来。 张虎兰说道：“山子你别哭了，别让你阿奶担心你。” 山子连忙止住哭声，只是眼泪还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张虎兰能听出何氏是在说谢谢，她轻声道：“何婶子，你别说话，多喝点米汤。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 整碗米汤都喝完，何氏的状态又好了些，只是全身无力，说话都没力气。 张虎兰把碗递给张虎军，“哥，再舀些来，这次稍微干一些。” 顿了下，张虎兰又说道：“多舀些来吧，山子应该也没吃东西。” 张虎军没有迟疑，又立即跑了回去。 这次过来时，张虎军端了两碗野菜糙米粥。 递了一碗给山子，山子看了看张虎军，又看向张虎兰，用衣袖擦拭了衣袖眼泪说道：“我不饿，给阿奶吃。” 张虎兰说道：“你快吃，免得你阿奶担心。你阿奶有这一碗就够了，她现在不能吃太多。” 山子犹豫了下，最后把碗接了过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张虎兰继续给何氏喂饭，何氏闭口不吃，眼睛直直盯着周山。 “何婶子，你快吃。你不用担心山子，我们家里还有饭，山子没吃饱，一会儿去我们家吃。” 王氏也道：“老姐姐，你先顾好你自己。你省这一口，山子又能撑多久？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就忍心留下山子一个人在这世上？” 何氏眼泪簌簌往下流，“大妹子，我克夫克子，将一家人都克死了。前几年山子还太小，实在是放心不下；现在他也可以自己找食吃了，我要是再活着，我怕把他也克没了……” 这话不只是何氏自己说，村里也有不少闲话。 何氏早年死了男人，留下两个儿子。后来又死了大儿子，大儿子连个后都没有。前几年小儿子和小儿媳又死掉，这让何氏心里十分内疚。她也觉得是自己家克死了男人和儿子儿媳。 “何婶子，既然你觉得是自己克死了周大叔她们，那说明你是信命的。既然你信命，那你就应该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信命可以，但咱们不能认命；你应该好好活着将山子养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然后抱重孙子。” 张虎兰看向山子，问道：“山子，你怕你阿奶克你吗？” 山子立即回道：“我不怕，我命硬。我要跟阿奶一直在一起。” “何婶子你听到了，山子不怕你克。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可是山子唯一的亲人，你要是走了，他该多伤心？你忍心让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活在这世上吗？” 何氏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又怎么放心让十一岁的孙子一个人在这世上…… “何婶子，你也别太担心。现在村里的水已经有了，田里的谷子还有救，到时多少还是能有点收成的。咱们把这段时间熬过去，日子会好起来的。” 村民都惊讶的看着张虎兰，她们都惊讶张虎兰太会说话太会劝人了。 赵国良看着张虎兰也频频点头。张虎兰也算是赵国良看着长大的，以前是个混不吝，虽然现在的脾气依旧不怎么好，但比起以前更懂事了些。 何氏在张虎兰的劝说下把野菜粥给喝了。村民见何氏已经缓过来，也都各自散去。 张虎兰她们离开时，让山子去家里吃饭。山子摇头说他已经吃饱了，他要在家陪阿奶。 回家后，张虎兰让张虎军又给山子拿了两根葛根去。 张老汉听说了何氏差点饿死，叹气道：“都是苦命人……” 吃饭时，所有人都很安静。 张虎兰在想何氏和山子家的情况，她也想到昨天听见一些村民的谈话，不少人家的家里已经没粮了。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爹、娘，哥、嫂子，要不把葛根的事儿告诉里正吧。” “现在田里有了水，再有个个把月谷子就能收了。咱们家应该能撑过去，但是村里一些人家估计撑不过去。” “都在一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往上数几辈，谁家都沾点亲，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 第17章 共度难关 屋里很安静，一时没人开口。 把粮食让给出去给别人，说真的，大家心里都有些舍不得。 虽说现在田里有了水，但要是山上的水过几天又没了呢？山上的葛根可是一家人保命的粮食。 但又像张虎兰说的，都是应该村里的，几代人下来几乎都沾亲带故的，看着她们活活饿死，良心上又过不去。 最后还是张老汉开口，“告诉里正吧，要是真到了那地步，就咱们一家活着又有啥用？估计天下都已经大乱了，人多一点，大家还能有个照应。” 张老汉开口，王氏和张虎军都没啥说的。李氏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妇人，家里男人都没意见，她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吃过饭，张虎兰就拿了两根葛根去了赵国良家。 “虎兰来啦，快进来坐！” 赵国良一家都在，周氏连忙给张虎兰搬了张凳子，“虎兰快坐，你怎的来了？是有事情？” “你这丫头好些年不见，真是变了。今天山子奶奶要不是你，估计就没了。” “大家都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的肯定是要帮的。” “里正叔，周婶子，我来是有是要说，这东西你们认识吗？”张虎兰说着把手里的葛根拿给赵国良何周氏看。 赵国良和周氏接过葛根看了看，两人都点头又摇头，“东西见过，山上有。只是不知道这是啥东西。” 张虎兰就说，“里正叔，周婶子。这是葛根，是一种中药，但也可以当粮食吃。” 赵国良和周氏眼睛瞬间瞪大，“你说什么？这东西能当粮食？” “是的，能当粮食吃。” 张国良眼睛发亮的看着张虎兰，“虎兰，你可别骗我，这东西真的能吃？” 张虎兰再次点头确认，“里正叔，我们家已经吃了三天了。” 周氏道：“虎兰啊，你把这事儿告诉我们？” 张虎兰道：“里正叔、周婶子，这东西山上有不少；要是全挖回来，大家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只要能撑上一个来月谷子就能收了，大家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赵国良兴奋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好，我在山上见过，这东西好些地方都有，要是全挖回来，肯定能吃上好些天。虎兰啊，我替大伙儿先谢谢你了！” 赵国良的儿子儿媳听见山上有吃的，也都出来了。 周氏拍着张虎兰的手背，“哎哟，你这丫头的心肠咋这么好哟……，要是你不说，山上的那些葛根，你们一家根本不用担心没粮食吃。” “周婶子，我就不说了，但是我爹娘和大哥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和村里人都是有一份感情在的。 他们都不愿只顾自己吃饱而看着大家饿肚子。现在村里人本就不多了，大家应该拧成一股绳共度难关。” “好啊！好……” 赵国良听到张虎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直说好。 “赵诚，快去通知村里人开会，让他们把锄头都带上。” “好的，爹！” 赵诚立即跑出去大声喊：“开会了开会了……大家带上锄头去我家开会……” 所有村民都很快聚集到了赵国良家，听见喊带上锄头，村民都以为是山上的水跑了或者是有人来抢水了。 但是当他们看见赵国良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村里能动的都来了，王氏和张虎军、李氏他们也都来了。 赵国良大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虎兰给大家找到了能吃的东西。” “能吃的东西？”村民眼睛都开始冒光。 赵国良把两根葛根拿在手里举高，“就是这东西，应该有不少人都见过，只是大家不认识，不敢乱吃。” “这东西是虎兰告诉我的，这东西叫葛根，是一种中药，虎兰他们家已经吃了三天了。” 村民一下躁动起来，“里正，真的假的？这东西真的能吃？” 也有村民拉着王氏和张虎军他们在问：“是不是真的啊？你们真的吃了？” “是真的，这东西还挺好吃，我们家已经吃两三天了。” 村民见王氏和张虎军都说已经吃过，他们都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上山去挖。 赵国良又大声喊：“大家都静一静。” 村民都安静下来，听赵国良还要说啥。 “这是虎兰告诉我的，是老张家把吃到嘴的粮食抠出来分给了大家，这份情你们要记着。” “要是他们不说，他们一家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虎兰告诉我说，她爹娘和大哥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和村里人都是有一份感情在。他们都不愿只顾自己吃饱而看着大家饿肚子，大家应该拧成一股绳共度难关。” “虎兰说得很对，现在村里人不多，咱们应该拧成一股绳，一起把这段时间熬过去。” “所以除了老幼，全部都去干活。妇人可以负责挖，男人负责往山下运。” “挖回来的葛根，按人头分，每个人都有份。不过老人和孩子可以分得少一点。” “谁家都有孩子和老人，谁都不要给我唧唧歪歪。” 所有人都没意见，有意见也不敢说。有几家没有老人孩子的？谁要是敢说不给老人孩子分，那不是得惹众怒？ 有年纪大的老人开口：“我们也能帮点忙，我们负责在村里把葛根洗干净。” 张虎兰却道：“挖回来的葛根别洗，大家分的葛根一时也吃不完，可以在院子里挖个坑埋起来，吃的时候再挖出来，这样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要是全部放在外面，没几天就干了。” 有村民连忙附和，“对对对，要保存好，后面还有一个多月呢，得存着慢慢吃。” 村民就开始行动。 张虎军带着村民来到那片葛根林，村民惊呼，“这么大一片，得挖多少啊！” 如果是种植的葛根，一亩能收三千斤左右，不过这野外生长的肯定没有那么高产量，不过这两三亩挖完，估计也有个两三千斤。 赵国良开口道：“别看了，赶紧挖，这可都是吃的，是咱们接下来保命的东西，” 村民都开始动手，这一片这么宽，所有人的分散开。 挖的挖，捡的捡，往山下运的往山下运。 所有人都有活干，没有人偷懒。 只是葛根不怎么好挖，有的葛根长得很长，要往地下挖好深才能挖起来。 第18章 体察民情 周氏没有上山，赵国良让她在山下看着，运回来的葛根必须等所有人到场了才能分。 一筐筐葛根运下山，山下的老人和孩子看见这么多能吃的东西，全都眼睛放光。 何氏下午的时候完全缓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有些虚。 她也来到村子的空地上，看着一堆一堆的葛根，她说道：“这次可多亏了虎兰，这么多吃的，大伙儿可以撑很长时间了。水也是她出主意找到的，咱们可都欠虎兰天大的人情。” 周氏点头，“是啊，这次多亏了虎兰。” 一个老妇人插话道：“听说虎兰和她家男人和离了？这是不是真的啊？” 周氏有点头道：“是真的，虎兰以后就住在村里了。” 老妇人叹气，“那她以后怎么办？就和老张他们住一起？” “三个孩子也跟着她，她以后想要再嫁人可有些难。” “这次大家都欠了她人情，大家都帮她寻摸寻摸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这女人总住娘家也不合适，还是得嫁人才行。有个男人依靠，心里还是要踏实些。” 这些老人在帮张虎兰操心嫁人的事。 要是张虎兰知道的话，一定会对他们说“我谢谢你……” 老人和孩子都在这边聊天说话，而村子外面，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路边，看着道路外面稻田里湿润的泥土有些惊讶。 附近还有几个衙役在四处寻找，衙役喊道：“大人，水是从那边流过来的。” 中年男人名叫吴德用，是长宁县新上任的县令。 吴德用走向衙役那边，看见一条小水沟，水沟的水正哗哗的流淌着。 他蹲下身，捧起一捧水敷在脸上，凉沁沁的，好舒服。 “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一股水，看来这大坪村的粮食应该是能保住了。” 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再次看向稻田。 “不对呀，这不是有水吗？怎么这些水稻都如此枯黄？” 随从田五指着稻田里的裂缝说道：“大人您看，田里都是裂缝，这水应该是才有的。” 吴德用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应该是这样。” 刘永全和几个村民都背着满满一背篓葛根从山上下来，见到路边一身官服的吴德用后有些不敢上前。 吴德用朝他们招手，“老乡，你们过来，本官有话要问。” 衙役喊道：“快过来，这是本县新上任的县令，吴大人。” 刘永全及几个村民连忙上前，他们准备放下背篓下跪磕头，吴德用摆手道：“算了，免了你们的礼。” 吴德用看见他们背篓里的东西，问道：“你们这是背的什么东西？” 刘永全回道：“回大人话，这是葛根，可以吃的，我们都挖回去当粮食吃。” “葛根？葛根是啥东西？你们听说过没有？”吴德用问身边的衙役。 衙役都摇头，“没听说过。” 这葛根长相不一，有的像红薯或者雪莲果，但年份长的，有些像树根。 刘永全和村民背篓下面装的就是小的，把年份长像树根的放在背篓上面，这样能多装些。 吴德用心中叹气，“唉……百姓苦啊……都已经开始吃树根了……” 随后吴德用又指着水沟里的水问道：“你们这是从哪里引来的水？什么时候引下来的？” 刘永全老实回答：“今早上才引下来，是从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引出来的，昨天我们忙了一天一夜才引下来。” 吴德用又问：“这山上有水，你们怎么不早些引下来？” 刘永全就把村里缺水，然后又是如何找水的事情说了。 刘永全最后说道：“这葛根也是张家妹子告诉我们的。张家妹子心善，不愿看见村里人都饿死，所以把葛根能吃告诉了大家，让大家一起挖了当救命粮。” 吴德用点头道：“嗯，很好！你们村能自己寻得水源，还能自己寻找能吃的东西保命，很不错。” “走，到你们村里去看看。” 吴德用跟着刘永全他们一起进了村子，刘永全连忙对周围的村民说，“这位是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来看我们了。” 周氏及一些老人和孩子连忙跪下磕头，“见过县令老爷！” “大家都快起来。”吴德用看着村里的这些个老人孩子，问道：“其余人呢？” 刘永全回答道：“年轻的都去山上了，村里就老人和孩子。” 吴德用指着已经挖回来的那些葛根问：“你们有的干活了，有的没干活，那你们到时怎么分这些食物？” 刘永全还是老实回答：“按人头平分，所有人都有份。” 吴德用指着那些老人孩子问：“他们也有？” “也有，只是要分得少一些。” 吴德用频频点头，“很好，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你们村很不错。” “你们里正呢？也在山上？” “都在山上。” “远不远？不远的话，本官也跟你们上山去看看。” 刘永全道：“不远，就在您先前的位置过去没多远。过去用不了两刻钟。” “那走，本官也上山去。” 刘永全赶紧在前带路。 在路上，吴德用又仔细询问了村里的情况，刘永全都一一回答。 刘永全说是不远，但从村里到挖葛根的地方，正常差不多要两刻钟。 可吴德用挺着个大肚子，走了两刻钟还没到。 他喘着粗气问：“不是说用不了两刻钟吗？怎么还没到？” 刘永全挠头，“大人，草民、草民走的话，是用不了两刻钟的……” 吴德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还、还有多远？” “不远了、不远了，应该用、用不了一刻钟了。” 刘永全犹豫着问：“大人，要不、要不草民背您上去？” 吴德用摆手，“不用、不用，本官歇一会儿就好。本官是来体察民情的，不是来给百姓添乱的。本官不用你背，本官能行的。” 刘永全立即肃然起敬，他觉得这县令大人一定是个好官。 与刘永全一起下山的村民已经到前面去了，只留刘永全在后面陪着吴德用。 第19章 一副贪官模样 前面的村民一上去就大声说：“里正，县令大人来了，正在往山上走。” 赵国良和村民一听县令大人来了，全都停下手里的活。 赵国良忙问：“县令大人来干嘛？有说是为什么事没有？” “没有说。县令大人看见咱们村有水，还自己想办法寻找吃的，还夸咱们村做得好。” 听见县令夸他们了，赵国良就放下心来，肯定不是坏事儿。 “县令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后面。永全陪着县令大人往咱们这里走，县令大人要来看咱们挖葛根。” 赵国良来你忙道：“走，快去迎接县令大人。” 村民扔下手里的锄头，呼呼啦啦跟着赵国良往山下走。 吴德用哼哧哼哧往上爬，边喘气边问身边的衙役：“田五……你说本官……每天……都这样……爬……爬一遍……，本官这……身上的肉……能不能减……下去啊……” 田五回道：“大人，您确定您能坚持每天都爬一遍这山？” 吴德用双手撑着膝盖，有歇了口气才说道：“要是真能减下去，本官应该能坚持的吧？” “你们夫人现在越来越嫌弃我胖了，现在三天才让我吃一顿肉。我要是再这么胖下去，我觉得你们夫人很可能连油腥都不让我碰了。” “草民见过县令大人……” 赵国良带着村民下来，见到吴德用后连忙磕头行礼。 吴德用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下来干啥？会不会耽误你们干活？” 赵国良忙道：“没有没有。大人您有事让人通知一声就是，怎么还亲自上山了？山上路不好走，要是把大人给摔着可怎么办？” “无妨无妨，要是摔着了那也是本官自己问题，与你们无关。” 吴德用看向赵国良，问道：“你是这里的里正？” 赵国良回答：“是的，大人。” “嗯，很不错。你把村子管理得很好，要是所有村子都能像你们一样，那本官可就轻松多了。” 赵国良道：“多谢大人夸奖。我们这也是被逼的，要是自己不想办法，那饿肚子的还不是自己。大人日理万机的，我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大人。” “听说帮你们找到水和吃的是个女子，人呢？本官瞧瞧。” 赵国良连忙在人群里寻找张虎兰，“虎兰，快过来，大人要见你。” 这对普通村民来说，县令大人召见可以说是很大的荣幸。 张虎兰子啊人群最后面，听到点名自己，她只好上前。 赵国良把张虎兰推到吴德用面前，说道：“大人，这次我们村可多亏了虎兰，不然我们村子连喝的水都没了，估计全村都要逃荒去了。” 吴德用点头，“嗯，是很不错。把能救命的食物告诉大家，让大家都能有口吃的，你的胸襟比一般男人都要宽广，本官相信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这样。 大部分人要是这个时候发现能吃的东西，肯定是保密。然后偷偷挖回去给自家人保命。 很不错，你真的很不错。要是本官夫人见到你，应该会很欣赏你。” “承蒙大人夸奖，这都是民女应该做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就应该互相帮助。” 吴德用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邻里之间，是应该相互帮助才对。” “走，本官去看看你们挖葛根。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东西，要是有的话，本官让他们全都上山去挖。” 吴德用边走边说，“朝廷知道大人日子困难，朝廷拨了救济粮下来。朝廷也安排了工部的匠人来打井，不日应该就会到，大家再坚持坚持。” 村民听吴德用说朝廷要发救济粮，心里更有了着落。山上这么多葛根我回去能吃上一阵子，要是朝廷再发放点粮食，他们肯定能熬过这一个来月。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赵国良和村民都连声说着感谢的话。 张虎兰觉得这胖子县令看着一副贪官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好官。 来到挖葛根的地方，吴德用让村民继续干自己的活，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赵国良在边上陪着。 歇了会儿，吴德用就朝张虎兰招手，“那谁……” 吴德用看向赵国良，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国良回答：“她娘家姓张，名虎兰。” 吴德用就喊：“张虎兰，你过来。” 张虎兰走到吴德用跟前，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吴德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葛根能吃的啊？” 张虎兰回答：“民女认识一些草药，这葛根也是一种药，但也可以当粮食吃。” 吴德用又问：“那你还知道山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当粮食吃的吗？” “朝廷虽然拨了救济粮，但具体什么时间能到，本官也不敢确定。” “如今情况十分不乐观。本官这两天走了好几个村子，好几个村子都缺水缺粮。本官得想办法让百姓能等到救济粮到的那天才行。” “不然救济粮到了，可百姓都饿死了，那这救济粮到了又有什么用？” 吴德用随后看向赵国良，说道：“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你们村子现在有水，附近村子的村民要是没喝的水了，本官让他们来你们村取水，希望你们能同意。” 赵国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村里有水，自己村子的人想怎么用都行，但让其他村子的人来取水，赵国良打心底有些不愿意。 目前这些水，除了村民用水，还可以浇灌稻田。要是附近村子的人都来取水，那田的谷子估计又保不住了。 此时赵国良也才完全体会到张虎兰把葛根告诉村里人是下了多大决心，这要是换成是他，他不一定能做到。起码也要等自家存够了才会告诉其他人。 见赵国良没说话，吴德用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把上水用光了，也就是将打井的这段时间应付过去。只要井打好，各村都有水后，就不用再取你们村的水了。” 赵国良看了眼张虎兰，张虎兰朝他点了下头。赵国良边点头道：“听县令大人安排，不过草民有话要说在前头，望大人勿怪。” “什么话你说。” 赵国良说道：“这水我们也是刚从山上引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有。要是后面水小了，我们肯定要紧着自己村子的人先用，有剩余的再给其他村子的人用。” 第20章 靠山吃山 吴德用点头，“这个没问题，本官会安排衙役在这边管理。一定先保证你们村的用水。” 赵国良拱手，“多谢大人体谅。” 吴德用轻轻摆手，“这是你们辛苦引下来的水，自然是要先让你们用才对。” 吴德用又看向张虎兰，说道：“张虎兰，你要是还知道其他能吃的东西，你能不能教教其他村的村民认一下。” “这葛根应该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吧？就算有，也应该不是特别多。” “一个大点的村子有一两千人，小点的村子也有好几百人，一点半点的东西根本不够分的。” “朝廷的救济粮不知道具体哪天到，救济粮没到之前，咱们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 “还有就是……” 吴德用顿了下才继续说，“就算救济粮到了，也不会太多。今年受灾的地方可不止我们定安府，周边几个州府都受灾了，有些地方的灾情比定按府还要严重。朝廷要先解决灾情严重的地区。本官估计，每人也最多能领几斤粮食。” 张虎兰道：“大人，所谓靠山吃山，山上能吃的东西的确不少；民女也认识一些，只是民女说了，村民不一定就能认识。” 吴德用道：“这样，本官派个衙役给你，与你一起到各村去现场教村民辨认哪些东西是能吃的。” “本官不让你白干，每天给你一两银子的工钱。要是能找到可以让百姓填饱肚子、让百姓熬过这段时间的食物，本官再另行有赏。” 一天一两银子？ 赵国良想说：大人，您看我行不？ 张虎兰也心动，一天一两银子，可以买不少粮食了。 张虎兰开口道：“大人，去可以，但是民女也把话说再前头。这每座山上长的东西都不一样。 比如这葛根，我们这山上有，不代表其他山上都有。民女只能尽力去寻找能吃的东西，但民女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 “没问题。”吴德用说道：“只要你用心去找了，不管找不找得到，这每天一两的银子不少你的。” 张虎兰想了下，然后开口道：“大人，民女有个建议，您听下可行不。” “你说。” 张虎兰道：“全县有百十个村子，民女一个人要全部走完，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效率太慢了。 民女觉得可以多找几个人与民女一起。只要多走上几座山，他们应该都认识了哪些是能吃的东西。到时将人都分散出去，这样效率会高很多。” 吴德用点头，“的确如此，那就多找些人。你看需要多少人合适，就从你们村里找吧。也不让他们白干活，这爬山挺累人的，每人每天给……一百文工钱。” 吴德用站起身，“你自己挑十个人，明日一早有衙役过来找你们。” 吴德用朝挖葛根的村民走了过去，“本官也去挖几下试试，一会儿本官挖的可要带走，你们没意见吧?” 赵国良忙道：“没意见、没意见，大人想拿多少拿多少。” 吴德用拿过一个村民手里的锄头，将锄头举高，再用力挖了下去…… “哎呀……”吴德用惊叫一声，连忙松开手。他不停甩动双手，还将手在腿上蹭了几下。 田五和赵国良都连忙上前，关心询问：“大人，您怎么了？” 吴德用又甩了甩手，说道：“力用大了，震到手了。” “没事儿没事儿，本官能行的。” 吴德用学着村民一样，在手心吐了口口水，双手搓了两下，然后再次挥动锄头挖起来。 吴德用硬是把那株葛根挖起来才停手。也就这么几下，他又已经累得大口喘气。 他拎着几根葛根，脸上都是笑意，看上去很是高兴。 “我把这带回去送给夫人，夫人一定高兴。” 田五在边上附和，“是的，这是大人亲手挖的，夫人知道一定非常高兴。” 张虎兰打量着吴德用，她怎么觉得这胖子县令有些怕老婆的样子？ 吴德用在山林里转了转，又休息了会儿，然后就下山了。走时告诉赵国良，让他把村里的人口统计好，到时按照实际人口分发救济粮。 吴德用走后，张虎兰就问赵国良，“里正叔，您觉得找哪些人跟我去合适？” 赵国良道：“县令大人让你选人，你做主吧。” 赵国良心里很想去，不说顶替张虎兰一天一两银子，就是一天一百文也很好啊。现在城里糙米三四十文一斗，干一天差不多可以买三斗糙米了。 只是吴德用说了让张虎兰选人，他不好开口。 张虎兰开口说道：“里正叔，您肯定走不开，村子里还得您看着，让赵诚大哥跟我去吧。” 赵国良眼里立即露出笑意，“好！” 张虎兰随后又说，“山子算一个。” 赵国良惊讶，“山子还是个孩子，让他去？” “里正叔，这活他应该干得了，又不是肩挑背扛的活，小孩子爬山比大人还利索些。山子家里这情况，要是不帮衬着点，他们的日子怎么过？” 赵国良叹气点头，“那就算他一个，只是要叮嘱他小心些。你还打算叫哪些人去？” 张虎兰却说道：“其他的人您看着选吧。” “县令大人是让你挑人，还是你选吧。” “里正叔，您对村里人熟悉些，还是您选吧。” 见张虎兰是真要他来挑人，赵国良也没再推辞，“那你大哥算一个。” 张虎兰忙道：“我哥就算了。” 赵国良惊讶出声，“你不让你大哥去？” “不了。我爹的腿不好，大嫂又有身孕，还是让我大哥留在家里好些。” “而且我们家我去了，就不多占名额了，让给其他人吧。” 赵国良听到张虎兰的话，心里有些惭愧，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大气。 他还准备安排几个和自家关系好的人去呢，听到张虎兰的话后，他打消了念头。最后赵国良说了 八个人的名字，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差、为人又比较老实的人。刘永全也在名单里。 赵国良和张虎兰现在没有把这事儿说出去，等晚上回去后再单独找他们说。 第21章 分葛根 人多力量大，半天的时间就将那片葛根全部挖完了。 村里的空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葛根，全村的人都等在这里，等着领葛根，所有人也都很兴奋。 赵国良让村民把家里有秤的都拿过来，将所有葛根称重。然后再算一下每个人能分多少。 称过之后，所有葛根有四千五百来斤，现在全村有五百多人。老人孩子加起来有三百一十五人，十五岁以上的成年人有二百六人。 赵国良掰着手指算老人孩子要发多少斤，成年人要发多少斤。 张虎兰大概算了下，就开口道：“里正叔，老人孩子每人发六斤，成年人发十斤。这样算下来，总共四千四百九十斤。” 赵国良惊讶道：“你怎么算这么快？我现在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算呢？” 张虎兰打哈哈，“里正，快分葛根吧，时间也不早了。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 “对对对，先发葛根，时间不早了，大伙儿该回家做饭了。” 人口多的，一家领了五六十斤。 张家人口就多，张虎军一家四口口，加上张老汉和王氏就是六口。再加上张虎兰母女四人，整整十口人，他们家领了七十多斤。 人口少的只领了十多斤。 就像山子家。 但就算只有十多斤，山子与何氏也很高兴，十多斤，够她们祖孙两吃好几天的了。 但祖孙俩看着人口多的人家，扛着一大袋葛根回家，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有村民问：“里正，明天怎么安排的？是大家一起挖了一起分，还是各挖各的？” 赵国良道：“还是一起挖了再一起分，免得大家起争端。” “你们这是在做啥？咦，这是啥东西？” 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当张虎兰看到说话之人后，眼睛就眯了起来。 张虎兵，原身的那个弟弟，还有张虎兵的老婆向春花和儿子张小兵。 张虎兵挤到前面，问张虎军，“大哥，这是啥玩意儿啊？” 张虎兵随后就看到了张虎兰，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虎军道：“老二，你都不知道喊姐的吗？” 张虎兵嗤笑，“姐？我可没有姐。” 张虎兰眼睛微眯，看来要用武力镇压这不孝弟弟了。 王氏开口道：“老二，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姐。” “娘，她以前是怎么气你的你忘了？你和爹以前不是说过，没生过她这个女儿吗？” “你……” 王氏被气得想找家伙打人。 向春花牵着张小兵上前，也是嗤笑一声，开口说道：“不会是陈家没吃了，回娘家来打秋风的吧？” “娘……” 大丫二丫和三丫走到张虎兰跟前，三丫抓住张虎兰的手，小声的问：“娘，他们是……” 张虎兰道：“你们的白眼儿狼小舅舅。” “你说谁白眼儿狼？”张虎兵朝前走了几步，怒目瞪着张虎兰。 距离刚刚好，张虎兰一个大耳瓜子就乎了过去。 “啪”的一声，张虎兵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张虎兵都傻了，向氏也有些懵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又一个大耳瓜子乎了过去，嘴上也开始骂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爹的腿摔断了你不闻不问，跑去外面给给人当牛做马，你是姓张还是姓向？” “家里有点东西就被你们拿去向家，怎么？向家是爹生的儿子啊？还要养着他们？” 张虎兰嘴上不停，手上也没闲着，几下就把张虎兵给打得晕头转向。 张虎兵想还手，但被张虎兰一脚给踹肚子上，将他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你敢打人？” 向春花反应过来，朝张虎兰扑了过来。 张虎兰身子一躲，就避开，“我跟你说，你再敢上来，别怪我不客气。” 向春花是外姓人，张虎兰没有直接动手打她，要打也是打自己弟弟。 当然了，要是向春花非要找打，张虎兰也是不介意一起收拾一顿的。 张虎兰第一次躲开了，向春花又朝张虎兰扑了上来。 张虎兰哼了一声，身体再次往旁边一闪，向春花扑空往前冲时，张虎兰一把薅住向春花头发，然后往后一拉就把向春花给拉了个后仰八叉。 张虎兰将向春花身体一翻，将其翻了个面脸朝地，然后退一跨就坐在了向春花身上，一只手用力将向春花的头按在地上。 向春花双手双腿乱蹬：“哎哟，打人了……” “娘，张虎兰打人，你也不管管……” “大哥大嫂，你们快把她拉开呀……” 张虎兵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发红的朝张虎兰扑了过来。 而张小兵见她娘亲被欺负，也朝张虎兰扑了过去。 张虎军往前一站，一把抓住张虎兵，不让他对张虎兰动手。 张虎兵红着眼，吼道：“大哥，她打我……” 张虎军没说话，但也没有松开张虎兵。 张小兵扑到张虎兰身上，拍打着张虎兰，“不准欺负我娘、不准欺负我娘……” 见张小兵拍打张虎兰，大丫她们三个也不干了。 三姐妹一起将张小兵给拉开，大丫紧紧压着张小兵的上半身，二丫压着张小兵的双腿，三丫则是用脚踢张小兵的屁股。 现场乱成一团，村民也都傻眼，这叫啥事儿啊？ 赵国良看不下去了，叫了几个妇人把人都分开。 “虎兰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回家关起门来出来，不要叫人看了笑话。” 张虎兰道：“里正叔，我不怕大家看笑话，我就是要让大伙儿都看看，这不孝子是怎么孝顺爹娘的。” “家里有点啥好东西就往岳丈家拿。岳丈家有点什么事，比亲爹都重要。” “我爹刚摔断腿，这王八蛋听说他岳丈感染了风寒，就立即跑去照顾他岳丈。我看他干脆改姓向好了，去向家当儿子。” 这点事儿，其实村里人都知道，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谁家什么情况，村里人基本都知道。 张虎兰的话，让张虎兵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 张虎兰又指着张虎兵的鼻子骂道：“我起码没让爹娘为我花钱娶媳妇儿，我也没把家里的东西往别人家拿。” “我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你开始可是老张家的儿子，爹娘真是白疼你了。” “亏得爹娘以前把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你，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个白眼儿狼……” 第22章 鸡飞狗跳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都给我回家去……” 王氏开口了，她很生气。有对张虎兵的，也有对张虎兰的。 王氏觉得张虎兰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这让老张家很丢脸。 赵国良也挥手赶人，“都别看了，赶紧都回去。一个个的，晚上都不吃饭了？” 村民都扛着自家的葛根回去，赵国良对张虎兰道：“虎兰你先回去，回头我再去找你。” 张虎兰点头，“好的里正叔。” 李氏上前拉了下张虎兰，“大妹，别气了，咱们先回家。” 王氏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张虎兰带着大丫三个和李氏跟上。 张虎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瞪了一眼张虎兵也转身走了。 向春花拍着身上的灰尘，双眼愤恨的看着张虎兰。她瞪了张虎兵一眼，“没用的玩意儿，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张虎兵吐了口唾沫，说道：“媳妇儿别生气，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还当以前小时候，想打我就打我？” 向春花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和你没完。” “媳妇儿放心，一会儿我一定给你把气出了。” 一家三口也跟在后面往家里走。 王氏一进屋就回里屋了，张老汉见老伴儿拉着脸，就问：“怎么了？” 王氏呼出一口气，说道：“老二回来了，和虎兰打起来了。” 张老汉有些急，“那你快去把他们拉开啊？” 王氏气道：“拉什么拉，早打完了。” “虎兰怎么样？伤到没有？她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她没事，她把老二两口子给打了。” 张老汉以为自家听错了，“你说啥？大妮儿把老二两口子给打了？老二两口中都没打赢大妮儿？” 正说着，张虎兰和李氏她们到屋了，随后是张虎军扛着一筐葛根回来，最后是张虎兵一家三口。 张小军和张大花见爹娘和小姑脸色都不怎么好，然后又看见小叔一家回来，同样也是一脸怒气的样子，姐弟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大花开口道：“娘，饭好了，是现在吃饭吗？” 李氏没说话，张大花又看向张虎军。 张虎军也什么都不说。 张虎兰道：“大花，摆桌子，咱们现在就吃饭。” “对了，你爷爷吃了没？” 张大花道：“还没呢，爷爷说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那就在你们爷爷屋里吃吧。” “大丫二丫快去盛饭。” “好的，娘！” 张虎兰没管进来张虎兵一家，招呼着李氏进屋吃饭。 张虎兵大声道：“张虎兰，你还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张虎军道：“老二你闭嘴。” 张虎兰回头看向张虎兵，“你再说一遍？” 张虎兵根本没管张虎军吗，朝张虎兰再次大声说道：“我说这里不欢迎你，让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张虎兰正准备抄家伙，王氏从里屋出来，“老二，给你姐道歉。” 张虎兵看向王氏，说道：“娘，你让我给她道歉？她先前还打了我……” “我看你是打少了……”张虎兰接话道：“张虎兵，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又打你？” “张虎兰，小时候你就天天打我，你当我现在还怕你？” 张虎兵说着就朝张虎兰走了过去。 张虎兰顺手就抄起墙边立着的扁担，张虎军连忙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你们够了……” 王氏气得胸口疼，“老大你让开，让她们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张虎军知道娘是在说气话，他抢过张虎兰手里的扁担，又瞪向张虎兵，“你给我回去……” 张大花和张小军看得有些傻眼，合着先前就是小姑和小叔闹矛盾了。 “你们都给我进来……”张老汉在屋里喊。 张虎军推了张虎兰一把，“赶紧进去。” 他又回头对张虎兵说道：“进来。” 所有人都走进里屋，张老汉半靠在床上，扫视所有人一遍后开口：“我只是腿摔断了不是死了……” “你们这是想干嘛？” “我还没死呢？” “我要是死了，是不是这个家也就散了？”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别看张虎兵有些胳膊肘往外拐，但在张老汉面前，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会成这样，就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 正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王氏以前很疼张虎兵，张虎军也什么都让着他。也就只有张虎兰小时候喜欢打他。 张老汉看向张虎兵，开口道：“老二，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就算我真的死了，那也是你大哥当家作主。” “爹，我……” “你闭嘴。”张老汉不给张虎兵说话。 张老汉随后看向张虎兰，“大妮儿，你这脾气要改。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这像什么话？你这名声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也不知道像谁？脾气这么臭……” 张虎兰嘀咕，“像您呗！” 张老汉瞪眼，“还敢顶嘴？” 张老汉虽然瞪着张虎兰，但眼里却是藏着笑。 张虎兰的确像他的脾气。 张虎兵和向氏在琢磨张老汉的话，什么叫以后怎么嫁人？ 张虎兵看向王氏，问：“娘，她被休了？” 王氏瞪眼，“你闭嘴。” “我……” 张虎兵有些憋屈，怎么一个个都让他闭嘴？ 张老汉又开口道：“老二俩口子，你们大姐和姓陈的和离了，以后就住家里。” 向春花立即开口，“爹，家里就这么几间屋子，一下多这么大多人，怎么住得？” 向春花随即惊呼：“她们几个现在不会住在我们屋吧？” 王氏冷眼看向向春花，“没住你们屋。” “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又回来住，不合适吧？” 王氏正要开口，张虎兰抢先说道：“我们娘几个不会一直赖着不走，过几天就搬出去。” 王氏拉了张虎兰一下，“大妮儿，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气话？这是你娘嫁，我和你爹没说话，谁能赶你们走？” 张老汉扫了向氏一眼，随后也开口道：“大妮儿，你和大丫她们老老实实住着，以后谁敢再说什么，我让谁滚出这个家。” 张虎兰心里挺感动了，在很多时候，爹娘是女儿最后的依靠，他们会站在背后为你撑腰。 第23章 分家 张虎兵倒是没再说啥，但向春花却不干了，“爹、娘，不是我们不让她住家里，可家里就这几间房子，怎么住啊？” “而且现在正是缺粮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吃不饱，一下多了好几张嘴，这日子还怎么过？难道让大家都一起饿死不成？” 张老汉冷声道：“你要怕饿死，可以回你娘家。” 向春花大声道：“爹，你什么意思？” 张虎兵也急了，“爹，你怎么能说这话？你这是要赶春花儿走？” 张老汉闭了下眼，睁眼后对王氏开口道：“老婆子，咱们家分家吧。” 王氏惊讶看向张老汉。 张虎军和张虎兰也很吃惊老爹为何突然要说分家。 张虎兵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老汉。 王氏道：“老头子，你怎么？” 张老汉摆了摆手，“让老大老二分家，让他们都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咱们不能一直让老大吃亏。” 王氏问：“老头子，你是认真的？” 张老汉点了下头，“大军，你去把里正请来，让里正当见证人。” 张虎军和李氏相互看了眼，李氏是一百个愿意的。 以前家里就张老汉和张虎军撑着，什么累活都是他们两个干。张虎兵三天两头往岳丈家跑，家里的活根本没干过啥。 这几天相处下来，李氏更愿意与小姑子一起生活。 张虎兵没想到老爹会突然说分家。他看向向春花，向春花双眼含泪，一副楚楚可怜受了委屈的模样。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见向春花哭了，可把张虎兵心疼坏了，大声道：“爹，娘，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二房……” 听到张虎兵的话，张老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教出这样一个儿子出来。 王氏听到张虎兵的话，也气得不行，心里也很失落。 回回都是这样，只要向春花马尿一出来，张虎兵就立马什么都不顾了，为了媳妇儿，可以连爹娘都不要。 她原本还有些迟疑，要是把小儿子分出去，就他那德性，以后是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是现在，王氏也觉得还是分了好。 女儿和小儿子关系又不好，要是长期生活在一起，指不定家里天天闹得鸡飞狗跳。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趴在门边向里屋张望，他们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张大花和张小军心里倒是也非常赞同分家。 他们自己一家人，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过得更好。 “虎兰，你们吃饭了没有？”赵国良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张虎兰从里屋出来，“里正叔来了，快里面请，我哥正准备去请您呢。” 赵国良道：“我先前就说了，一会儿过来找你。大军找我有事儿？” 张虎兰道：“是我爹要找您。” 张虎兰带着赵国良进了里屋，看着一屋子人，气氛有些不对。赵国良开口道：“咋的了这是？虎兰和虎兵还闹呢？” 赵国良看向张老汉，走了过去，问道：“老张，腿怎么样了？” 张老汉动了动身体，拍了下床沿，“里正床上坐。我腿没啥事儿，现在只要不动，都感觉不到痛。” “没事儿就好。”赵国良坐在床沿上，又问道：“虎兰说你找我？” 张老汉叹了口气，开口道：“是有件事要麻烦你。我们家打算分家，请你做个见证。” 赵国良惊讶道：“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分家啊？” 张老汉又叹了口气，“唉，我们年纪大了，这家早晚也是要分的，干脆早点分了算了。今后他们都各自想办法谋生活，自己当家做主。也让他们知道这家好不好当。” 赵国良又打量了屋里众人一遍，他也不好具体问是因为啥事儿要闹到分家。 不过分家也是常事，家里老人一死，家里兄弟都是要分家的。 与其父母死后兄弟争家产，还不如早点分了好。 赵国良就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分？” 张老汉说道：“家里算上灶房一共七间房，到时在东头再搭个灶房，八间房。” “我和老婆子住一间，堂屋算公用的。他们兄弟俩一人三间房。老大得东头，老二得西头。” 张老汉随后问王氏，“老婆子，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王氏说道：“加上前两天卖药的，还有两千一百三十文。” 张老汉道：“那药是大妮儿和老大他们挣的，多少钱？拿出一半给大妮儿，这是她自己的。” “那天卖了八百文，应该给大妮儿四百文。” 王氏数出四百文钱给了张虎兰。 张虎兰立即接到手。 张老汉又继续说，“现在还剩一千七百三十文，老大老二各分八百文，剩下一百三十文，咱们自己留着。” “家里的田产，他们兄弟俩一人一半。家里的锅碗瓢盆儿桌椅板凳和犁头农具，兄弟俩全都一人一半。” 张老汉看向张虎兰，说道：“大妮儿，家里的家产没有你的份儿，这分家产也从没分女儿的先例。” “爹，我不需要。”张虎兰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爹，要不我还是搬出去找地方住吧。我不想因为我，让爹娘和大哥为难。家里本来好好的，我一来就闹得家里分家。” 张老汉摆手，“和你没关系，这事儿我早就在考虑了，只是借今天说出来而已。” 既然老爹都这么说了，张虎兰就没再说啥。大不了以后把老两口接到自己家住。 她已经决定了，等把吴县令的差事办了，要是能拿到几两银子，她立即就自己盖几间屋子搬出去。 就算分了家，以后还是和张虎兵两口子在一个屋檐下，她省得闹心。 张老汉又开口：“家里的粮食……” 张虎兰立即出声：“爹，上次我买的那些米可不能拿出来分了，那是我买的。” 既然都这样了，她才不要便宜张虎兵两口子。 除非她们改了性子，不然以后有啥好处都没他们两口子的份儿。 张老汉点了头，“是，你买的那些不动，是你的东西。” 王氏开口道：“不算大妮儿买的那些，家里还有三十多斤糙米的样子。” 张老汉就开口，“老大老二各分十五斤。以后我们老两口吃饭，就在他们兄弟两家吃，一家吃一个月。” 第24章 锅碗瓢盆儿都分了 张老汉把该说的都说了，然后问王氏，“老婆子，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王氏道：“还有今天分的葛根，先把大妮儿的分出来，然后他们兄弟俩再分。” 张老汉点头，“是应该这样。” 张老汉随后看向张虎军和张虎兵，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没？” 张虎军和李氏没意见。 张虎兵和向春花开始是不想分的，但听到房子一人一半，田产也能分一半，最主要的是还能分八百文钱，两口子就心动了。 向春花朝张虎兵点头又眨眼，张虎兵就说道：“既然爹都分好了，那我没什么意见。” 张老汉看向赵国良，说道：“里正，就这些了。你给做个见证。” 张国良心里十分惊讶，他没想到张家的家底还不薄。都这个时候了，家里不但有余粮也还有余钱。 赵国良点头道：“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就写一份分家书，把你们各自分得的财产都写下，你们各自按手印，免得以后扯皮。” 张老汉和张虎军、张虎兵都点头同意。 王氏把两房该分的铜板都分好，李氏有些不好意思接。 王氏说道：“拿着吧。以后自己当家了，可要省着点花。” 李氏接过铜板，说道：“娘放心，儿媳会把家管好的，绝对不会给小军他爹扯后腿。” 王氏点头，“嗯，你是最让我们省心的，娘相信你。” 王氏又把另一份递给向春花，“这是你们的。” 向春花立即接了过去，然后就开始数有没有错，要是少了，她可要找王氏补上。 王氏暗自摇头，这小儿媳和大儿媳一比，简直天壤之别。 粮食也分了，一家一半。 今天分的葛根，张虎兰母女四人分了有二十八斤，王氏给分了出来。剩下的也给兄弟俩平分了。 王氏最后说道：“我们从明天起，先在老大家吃。下个月就在老二家吃。” 赵国良把分家书写好，所有东西都分得清清楚楚。谁家几个碗，谁家几条板凳，全都写上了。 父子三人都按了手印，各拿一份保存，张家这就算分家完成。 向春花数好她们该分的八百文钱，数没错后开口道：“爹，我们的厨房什么时候盖？总不能让我们自己盖吧？” “回头让老大帮你们一起盖。” 向春花满意点头，然后走到分给他们的那两间房里。 现在一间本就是她和张虎兵在住，还有一间是张虎兰母女在住。 向春花就说到：“这房子的东西搬出去，小兵，你以后就住这屋。” 王氏胸膛起伏，开口道：“从明天才开始分家。” 张虎兰道：“娘，没事儿。我立即就搬。” 张虎兰对李氏说，“大嫂，我们晚上去你屋里打地铺，可以吗？” 李氏拉着张虎兰的手点头道：“好，咱们几个挤一挤。” 张老汉和王氏现在对张虎兵两口子是越看越不顺眼。张虎军两口子都是憨厚人，吃了亏也不说话计较。只是家里现在有个会叫的，再把几人一作对比，老两口就觉得很对不起老大两口子。 等张家分家的事情都说完，赵国良就对张虎兰道：“虎兰啊，明天跟你走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村里这边明日我继续安排他们到山里去找葛根，你们出去的这些人，就不能分村里找的食物了。” “这是自然，他们每天有工钱，可有花钱去买粮食。没有在村里出力，肯定不能分村里的东西。” 王氏听到赵国良和张虎兰说的话，出声问：“大妮儿，你们在说啥？听着像是你要出去？” 张虎兰点头道：“娘，县令大人给我安排了个差事，带几个村民去帮其他村子找能吃的东西。县令大人每天给我一两银子。” “啥？每天一两银子？” 王氏和李氏都瞪大眼睛，向春花和张虎兵以为自己听错了。张虎兵嗤笑，“一天一两银子？你没睡醒吧？还县令大人安排的差事？切……” 张虎兰连看都没看张虎兵一眼，对王氏说道：“是的娘，我每天一两银子，还让我找十个人，他们一天一百文工钱。” “真的？”王氏都有些不敢相信。 “娘，里正叔还在这里呢，里正叔还能说假不成？” 张虎兰把吴德用让她去帮其他村子找能吃的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国良点头说没错后，王氏立即高兴道：“好好好，那你可要好好办差。” “反正县令大人说了不管找不找得到，我每天的工钱不会少哦，要是能让各村的村民都能扎熬到吃的东西过度，后面还有奖赏。” 张老汉和王氏心里都高兴，张虎军和李氏也都很高兴。 张虎兵立即道：“那算我一个，我跟你去。” 张虎兰鸟都没鸟张虎兵。 王氏道：“大妮儿，你大哥……” 李氏也看向张虎兰，一天一百文，那也很不少了，她也想让张虎军跟着去。 张虎兰道：“娘，大哥不去。现在爹的腿伤着，大嫂又怀着孕，家里不能没有男人。” “而且村里有几家的条件不好，咱们把这个名额让给他们。” “我去了就行。大哥在家照顾爹娘，还有帮我看着大丫她们一下。大哥的这一百文，我出了。” “我要你出什么钱？”张虎军开口道：“照顾爹娘本就是我的责任，你的钱你自己留着。你好好给县令大人办事，大丫她们你放心，在家不会饿着她们。” 张虎兰也没有和张虎军争什么，等把银子挣了在直接给李氏就是。 没有别的事情，赵国良就准备走了。 张虎兵拉住赵国良，说道：“里正，算我一个呀……” 赵国良看了张虎兵一眼，“人已经够了。而且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县令大人是让你姐在负责。” 赵国良说完就走。他对张虎兵两口子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对自己爹娘不孝顺的人，在村里都不怎么受待见。 张虎兰立马就去她们现在住的屋里把东西搬出来。 其实根本就东西要搬，就两个枕头和一床薄毯子还有一张席子。 张虎兰把东西拿到了李氏她们屋里，然后对张虎军说，“大哥，把我买的粮食都搬嫂子屋里去。” 第25章 一天一两银子，根本花不完! 买的糙米和大米就放在王氏和张老汉睡的这屋，张虎兰可不放心，说不定向春花会来拿，所以还是放粮食屋里去放心点。 张虎军扛了那袋糙米，张小军就扛那袋大米，父子俩一人一袋。 张虎兵和向氏都惊住了，这两袋都是粮食？ 他们这些天没在家，家里怎么存了这么多哦粮食？ 向春花出声道：“娘，那些粮食？” 王氏一个眼刀子丢了过去，“那些粮食是大妮儿花钱买的，你们别想打主意。” 张虎军和张小军把粮食搬回自己屋，张大花也把她们家和张虎兰她们分的葛根搬走了。 现在在张大花和张小军心里，她们宁愿和小姑一家一起生活也不愿意和小叔一家生活在一起。 张虎兵又开口问：“娘，那些粮食……” “和你没关系。”王氏同样没好脸色。 张虎兵吃瘪，然后就对张虎兰开口：“喂，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去。” 张虎兰都被气笑了。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张虎兵不是个记仇的，你刚打完他，一会儿他就找你i说话。 有时候原身把他打哭了，往他嘴里塞点东西，他立即就不哭了。 张虎兰扫了张虎兵一眼，觉得这人本性应该是不坏的，问题多半出在他那媳妇儿身上。 但现在不管张虎兵如何，张虎兰都不打算搭理他，除非他改性子。 要是能改了，以后她也还是把张虎兵当弟弟看待，要是不改，哼哼，那她可就不会管张虎兵两口子的死活了。 李氏开口道：“爹，娘，先吃饭吧。” 张虎兰也连忙道：“对，先吃饭。肚子早饿了。” 张大花和大丫她们赶紧端饭进来。 张大花小声道：“娘，先前不知道小叔她们回来，饭不够。” 张虎兰道：“咱们吃咱们的，让她们自己煮去。” 王氏张口欲言，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端了碗饭给张老汉，然后自己端碗开始吃起来。 张虎兰也端碗吃饭，“哥，嫂子，赶紧吃吧。” 所有人都开始吃饭，留下张虎兵一家三口干看着。 王氏看了张小兵一眼，喊道：“小兵过来。” 张小兵走上前，王氏让张大花拿了个碗来，然后把自己碗里的饭分了一半给张小兵。 “行了娘，您自己吃吧。”张虎兰说了句，把自己碗里的又倒了些给王氏。 然后其余人都把碗里饭匀了些出来，匀出大半碗饭来给张小兵吃。 张虎兵两口子可以不用管，但张小兵还是个孩子。 张小兵也才七岁，张虎兰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置气。 张小兵看了他爹娘一眼，王氏就道：“看什么看，吃你自己的。” 张小兵就转回头，开始吃起来。 向春花被气得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张虎兵立即道：“媳妇儿没事儿，咱们自己煮去。” 锅里一点饭都没有，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己煮去。 两口子去厨房自己煮饭，这边屋里所有人都呼噜呼噜喝着粥。 张小兵夹起碗里的一块葛根问：“阿奶，这是啥呀？” “这是葛根，是你姑在山上找到的。你尝尝看，挺好吃的。” 张小兵咬了一口，“嗯，是挺好吃的。” 王氏问：“小兵，去你外婆家，煮什么好吃的给你了？” 张小兵说道：“没有好吃的，外婆家煮白米粥，但不给我吃，都给舅舅和表弟吃了。” 张小兵接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又说道：“前几天，外婆买了这么大坨肉，我也没吃到。” 王氏气得胸口又疼了，“这老二就是个缺心眼儿的……” 张虎兰拱火，“没错，就是缺心眼儿。连肉都不给自己儿子吃，还去上赶着去给他们干活，这不是缺心眼儿是啥？” 张虎兰看了张小兵一眼，说道：“叫大姑，叫了明天我给你买肉吃。” 张小兵看了张虎兰一眼，没喊。低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饭。 哟呵？还挺有骨气，诱惑不了你？ 等明天买了肉回来，看你还硬不硬气？ 等张虎兵两口子把饭煮好，这边都已经吃完了。 张虎兰也没忘张老汉的草药，明天她不在，也不知道在其他山上能不能找到那些草药。所以她今天在山上时还多扯了些回来。 等张虎军把张老汉的药换好，各自洗漱过后就睡觉去。 张虎兰母女四个打了地铺，李氏说道：“大妹，要不你们睡床上，我和大花睡地上？” “哎呀嫂子，你就别这么客气了，你这样，相处起来很累的。咱们都随意一点，都是一家人，都别矫情。” 李氏笑了笑，“那好，我以后就不跟你客气了。” 张虎兰笑道：“这就对了嘛，都随意一些，这样大家都自在。” 张虎兰随后小声说，“对了嫂子，娘把埋在坑里的葛根给忘了分，这事儿你可别提哈。” 李氏眨了下眼睛，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没想提。” 张大花开口道：“这是爹和小姑辛苦挖回来的，本就不该分给小叔他们。” “没错，凭什么分给他们？”张虎兰道：“如果是他们自己吃也就罢了，要是分给他们，说不准又拿去给了向家。” 张虎兰说着，摸出几十文钱拿给张大花，“大花，明天我不在，你和小军去买点肉和骨头回来。” 张大花没有接，而是看向李氏。 李氏连忙道：“大妹，你还真打算三天一顿肉啊？” “是啊！”张虎兰理所当然的道：“这挣钱干嘛？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把伙食开好点，把大家身体养好，这样才能挣更多的钱。” 张虎兰看了下李氏的肚子，然后又说，“嫂子，你的年纪不小了，这一胎要把身体养好点，不然生产会有危险。” 其实这个时候不应该和一个孕妇说这些的，容易让孕妇产生心理压力。 但李氏已经生了两胎，张虎兰觉得李氏心理应该没问题。 有些事也还是要提醒孕妇多注意才行。 李氏已经三十出头了，在后世都算是高龄产妇，更别说这里这个时代了。 李氏摸了摸肚子，叹息道：“唉，这小家伙来得不是时候，赶上了灾年。” “嫂子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些，就没啥问题。” “吃的东西你更不用担心，我明天就要去挣大钱了，一天一两银子，根本花不完。怎么也能让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平安生下来的。” 第26章 营养不良 李氏心里很感动，她没想到张虎兰会这么关心她。 婆婆虽然对她也不错，但也没有小姑子这么贴心的对她说这些。 张虎兰接着又说道：“嫂子，等我忙完这几天，然后带你去让大夫给你把把脉，看你身体如何。需要调理的，咱们就调理。” “大妹，你……”李氏眼眶有些发红。 “哎呀嫂子，都说了不用和我客气。你看看你又来了。” 张大花开口说道：“娘，小姑说得没错，你可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以后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子。” 李氏说道：“我不和你客气，但上次就是你花钱买的米和肉，这次不能再让你花钱，这次我们出钱买。” 张虎兰懒得和李氏争了，明天早上让张虎军买去。 刚好她也有些不放心让张大花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万一出点事儿可就麻烦了。 张虎兰打了个哈欠，“好了嫂子，快睡吧。” 睡之前，张虎兰又提醒张大花，“大花，明天你们要出去，记得把这房的门锁起来。” 张大花明白张虎兰是什么意思，就是防着张虎兵两口子来偷她们粮食。 “好的小姑，我会把粮食看好的。” 翌日。 赵国良带着村民继续上山去挖葛根，赵城和山子等人都在村口等着衙役。 张虎兰把一把铜板拍在张虎军手里，“哥，今天去买些肉和骨头回来，像我上次买的那样买。” 张虎军道：“大妹，要不还是别买肉了吧？这些钱可以买一斗米了。” 张虎兰道：“让你买你就买，又不是花你的钱。爹的腿要多补补，嫂子也要补身体。听话，快去买。” 张虎兰说完就去了村口。 衙役姗姗来迟，不过没有人敢有意见。 一共来了两个衙役，一个陪张虎兰他去别的村子，一个是来帮大坪村看水的。今天应该有其他村子的村民过来运水。 衙役将一个布包拿给张虎兰，衙役说道：“这是吴大人吩咐给你们带的馒头，你们每人每天六个。自己带在身上，喝的水你们自己带好，馒头每天早上我会带给你们。” “谢谢县令大人、谢谢县令大人！” 十个村民都连连感谢，他们没想到每天还有六个馒头。 早上他们都煮了根葛根带在身上准备当午饭，他们没想到县令大人还会给他们带吃的。 “好了，咱们出发吧。” 山子想说话，但又不敢说。 张虎兰看见山子为难的表情后就问：“山子，怎么了？” 山子说，“我想把馒头放家里给我奶吃。” 不止山子，其余人也都想把馒头留在家里，最多带上一两个中午吃就行。 这可是白面馒头，他们还有些舍不得吃。 张虎兰看向衙役，说道：“差爷，能不能稍等片刻？” 则是奇怪的看着山子，然后问张虎兰：“他也去？” 张虎兰道：“是的差爷。” “你们怎么找个孩子去？换个大人去吧，他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年纪太小了。” 山子一听不让自己去，他立即低下了头。一天一百文钱，他可以买不少粮食，他和阿奶就不会饿死了…… 张虎兰对衙役施了一礼，说道：“差爷，你别看这孩子个头不大，实际年龄已经不小了，都已经十五了。 就是家里条件不好，长期吃不饱饭，营养不良导致没长身体。他爹娘都去世了，家里就一个老奶。 张虎兰说完朝赵诚和其他人眨眼睛，其余人都有些不敢对衙役说谎，只有赵诚附和道：“是这样的，这孩子年龄不消了。” 听见张虎兰的话，山子抬头诧异的看着张虎兰。昨晚赵国良就对他说了，是张虎兰点名要他去的，没想到衙役都不让他去，张虎兰还在帮他。 山子心里很是感动，眼里浸出晶莹的泪花。 张虎兰又开口道：“差爷放心，要是他做不好事情，他不要工钱。” 衙役又看了看山子，然后又看了看张虎兰，最后点头道：“那行吧，只要不耽误县令大人安排的事情就好。” “多谢差爷、多谢差爷！”张虎兰连忙道谢。 山子也连声说谢谢，“谢谢差爷！谢谢差爷！” 衙役挥手，“行了行了。你们要回家的赶紧去，别耽误太多时间。” 所有人都赶紧把馒头拿回家，张虎兰也把馒头拿了回去。 王氏见张虎兰拿这么多白面馒头回来，惊讶问：“大妮儿，这馒头哪儿来的呀？” “县令大人给我们干活的口粮，每个人都有。我中午有葛根，这些馒头留家里你们吃。” 王氏忙道：“那你把葛根留家里，把馒头带着。” “都一样的，娘。” 张虎兰把馒头放下就走，到了村口，等人再次到齐后就出发了。 张虎兰问衙役，“这位差爷，咱们先去哪个村子？” 衙役说，“先去乐公村，这村子缺粮比较严重，先去帮他们找找吃的。” 张虎兰愣了下，乐公村就是陈家那个村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去了那村子。 村民都知道张虎兰夫家是乐公村的，有村民就笑道：“虎兰，这陈家人要是知道你现在每天能挣一两银子，他们会不会求你回去啊！” 张虎兰与陈大郎和离的事儿不少村民都知道了。张虎兰每天有一两银子的工钱，赵国良也没有瞒他们，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县令大人给的，谁敢有意见？ 赵诚问道：“虎兰妹子，要是陈家人来找你复合，你打算怎么办？” “复合个屁，好不容易才和离，鬼才复合。”张虎兰一脸不甘与愤恨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在陈家这些为了孩子年忍气吞声，在娘家都没这么窝囊过。” 赵诚笑着说，“那行，要是一会陈家人来纠缠你，我们帮你挡着。” 张虎兰也笑道：“那好，要是陈家人来找我，就麻烦赵大哥你们帮我挡着。” 衙役骑着马在前面，马匹四条腿儿哒哒哒的小跑着，张虎兰他们在后面甩着两条腿快跑。 原本需要两时辰的路，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才离开几天，张虎兰觉得乐公村的变化很大。 村子外的稻谷基本都干死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稻谷叶子还发青，其余的全部枯黄一片。 衙役一进村子就大声喊：“乐公村的里正在哪里？” 有村民听见喊声出来看，见是官差，立即前去喊里正。 也有村民看到了人群里的张虎兰，他们都一脸诧异。 第27章 旱藕 “那不是陈大郎媳妇儿吗？” “哎哟，还真是，她怎么又回来了？” “该不会是被娘家赶出来了吧？” “诶，她的三个女儿呢？怎么没看见？不会是被她给卖了吧？” 听见那些村民的无端猜测，张虎兰想翻白眼儿。 乐公村的杨里正小跑着过来，对衙役作揖道：“不知差爷来我们村有何贵干？” 衙役道：“县令大人见百姓困苦，已经申请了救济粮，但救济粮还有些时日才能到。所所以、县令大人安排了人来帮你们找食物。” 衙役随后指着张虎兰说道：“你让村民跟着她上山，她会叫你们辨认那些东西是能吃的，你们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救济粮一到就好了。” 杨里正以及村民听到衙役前面的话，眼里都泛着光。杨里正惊喜道：“县令大人要给我们发救济粮？真是太好了。多谢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但随即他们就看向张虎兰，杨里正惊讶道：“张氏？” 张虎兰朝杨里正微笑点了下头，“杨里正。” 这杨里正人也不错，当日没有偏袒陈家人，做事还算公道的。 衙役先前再路上也听了个大概，知道张虎兰也算是乐公村的人，但他没兴趣指代这些事儿，开口问道：“杨里正，你们村了吃的水还够吗？” “不够了，这两日水井都不怎么出水，现在家家都只有半桶保命水。” 衙役就道：“你安排人去大坪村取水，那里有水。路也不算太远，半天时间也能挑两桶水回来，一家人生活用水够了。” 杨里正又惊讶问：“大坪村还有水？可大坪村的人给咱们用嘛？” “县令大人已经和大坪村里正说好了，你们去取就是。” 衙役又指着张虎兰说道：“大坪村原本也没水了，是她给出的主意找到水的。她还帮大坪村的村民找到能填饱肚子的多谢，所以县令大人请她来帮助其他村子找食物。她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还有其他村子需要她去教，你安排本村村民好好跟她学。” 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张氏帮大坪村找到了水？还找到了能吃的东西？” “哎哟喂，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居然这么有本事。” “这下陈家可亏大了……” “这陈家也是，好好的非把人给逼走了，不然咱们村就是最先找到水和能吃的东西的了。” 杨里正高兴道：“好好好，我这就安排。” 杨里正连忙让人把全村的人都叫过来，然后安排一部分人去大坪村取水，一部分人跟随张虎兰上山找能吃的东西。 陈大郎一家自然也在其中，当他们看见张虎兰时，眼里全是愤怒。 “臭婆娘，你还敢回来？”陈大郎大吼一声，朝着张虎兰就冲了过去，想要狠狠教训一顿张虎兰。 张虎兰站着动都没动，赵诚几个站到了张虎兰身前，准备替张虎兰挡住陈大郎。 结果根本用不到他们，陈大郎还没靠近，就被衙役一刀鞘给拍在了地上。 衙役也懒得和陈大郎啰嗦，对杨里正说道：“杨里正，管好你们村的人，不要耽误了正事儿。要是有人捣乱，我立即带着人去别的地方，你们就自生自灭吧。” 不等杨里正发话，周围的村民就已经将陈大郎给抬走了，包括陈家其余人，全都给弄走。 不管张虎兰之前是什么样，但现在人家是来帮他们找食物的。要是陈家人把张虎兰给气走可怎么办？ 曹婆子大叫，“你们干嘛？” “你们要干嘛？” “你们快放开我……” 陈老汉和陈二郎还有乔氏也被村民给拉走了。陈老汉复杂的看了张虎兰一眼，要是当时没有让张虎兰走，说不定现在全村人都得欠他们家人情。 杨里正让村民都回家挑水桶，张虎兰说道：：“杨里正，您家有牛车，找几个大木桶用牛车拉快一些，这样也拉得多一些。” 杨里正道：“可上哪儿去找大木桶啊？” “用浴桶也行，把浴桶洗洗干净就是。” “这办法好。”杨里正眼睛一亮，“牛车上可以放三四个浴桶，一共浴桶比一般的水缸还要大些，这拉一回就够好些人用的了。” 杨里正亲自带着人去大坪村取水，村里由他儿子杨金顺负责。 废话也不多说，张虎兰带着村民开始往山上走。 原身在乐公村生活了十余年，对这里也很熟悉。张虎兰直接带着村民去了村子附近的一座山。 那座山上，原身以前也看见过葛根。只是这山上的葛根不像大坪村那山上的葛根多。 到了山里，不用张虎兰说，赵诚他们看见葛根吼就对乐公村的村民说，“这东西叫葛根，我们村就是在挖这东西吃。” 乐公村的村民也没太多怀疑，人家都已经吃了，肯定是没毒的。 留下几人挖葛根，张虎兰带着其余人继续在山里寻找。 然后她在一个坡地山上看见一种绿中带有紫色的大叶植物，张虎兰立即跑了上去仔细辨认一番。 她眼中有喜意，朝一个村民招手道：“把锄头拿来给我。” 赵诚和杨金顺都连忙上前，赵诚问道：“虎兰妹子，这东西是啥？能吃？” “先挖出来确认一下，这东西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叫旱藕，是可以吃的。” 赵诚道：“藕我知道，但这旱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虎兰道：“这旱藕又叫姜藕，样子和姜长得相似。” 杨金顺拿过村民手中的锄头，问张虎兰，“这个怎么挖？” 张虎兰就指着旱藕的根部说道：“距离根部差不多一尺的地方挖。” 杨金顺挥动锄头，几下就把那株旱藕给挖了起来。 旱藕的样子滴哦却长得和姜形似，但比姜的个头要大。 张虎兰掰了块拿在手里观看，然后确认道：“就是旱藕，没错。” 这一片大概有几十株的样子，张虎兰就说，“快找找这附近还有没有。” 赵诚问：“这东西怎么吃？” “煮着吃，炒着吃都可以，只是没有葛根好吃。” 赵诚道：“能吃就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管好不好吃？” 其实这旱藕和葛根都还有一种用途，那就是用来制作成淀粉，然后做成粉条，也可以煎成饼子吃。 第28章 三个小棉袄 杨金顺问：“你们之前吃过吗？” 赵诚摇头，“没有，我们目前就只挖了葛根回去吃。” 杨金顺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那个……张……家妹子，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张虎兰道：“我确定能吃。你们要是担心的话，可以把这东西拿到药铺让大夫看，这东西也是一种药材。你们也可以把这东西煮了先找老鼠啥的试验一下，要是老鼠吃了没死，那就说明没有毒。” 衙役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听张虎兰这样说说，衙役觉得这办法可行。 衙役说道：“就按她说的办，你们挖回去先找老鼠试验，我晚上回县城时，把东西带去给大夫瞧瞧。” 有衙役发话，杨金顺和村民都放心了不少。 村民都散开去找，然后在其他地方也找到了一些旱藕。这旱藕都是一团一团生长的，很好寻找。 张虎兰提醒山子，“山子，你可要记好了，到时你可是要单独去其他村子教那些村民辨认的。” 山子重重点头，“兰姨放心，我会用心记好的。” 山子随后仰头看着张虎兰，很是感激的说，“兰姨，谢谢你！” 张虎兰摸了摸山子的头，笑道：“客气啥，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兰姨，知道吗？” 山子有重重点头，“嗯！” 杨金顺安排村民开始挖旱藕，张虎兰带着其余人继续在山里寻找。 他们还在树林里看到了板栗树，板栗村民也都认识。现在板栗还没熟，吃起来有些涩，口感不是很好。 但板栗已经被村民给摘完了，如今这个时候，能吃就行，还管啥口感。 张虎兰她们没有在乐公村久待，村民知道摘板栗，现在又有了葛根和旱藕，而且她还教村民认了几种不常见的野菜，村民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了。 中午下山时，杨里正她们也拉着水回来了。四个大浴桶都装满了水，还有一些村民在后面用水桶挑着水。 杨里正得知山上有能吃的东西后，不停对张虎兰表示感谢。 杨里正看着张虎兰也有些复杂，这次多亏了张虎兰，不然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济粮到的那一天。 这几天乐公村也有一些村民离村逃荒去了，要是村里的水井完全干枯和家里的粮食都吃光，大家也都要去逃荒了。 不到万不得已，许多人都不愿离开，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他们也希望百年后能死在这里。 杨里正问张虎兰：“你和陈大郎还有没有可能？要是你愿意，我去找来陈头说，让他们以后对你和孩子好一些。” 张虎兰摇头道：“多谢杨里正好意了，我和陈家已经再无半点关系，以后也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 杨里正叹了口气，随后就说，“今天这份情我们记下了，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们。我们大的忙帮不上，但我们人多，有把子力气。” 张虎兰笑道：“好的杨里正，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来找你们。” “对了杨里正。”张虎兰随后对杨里正说，“我们 就走了一座山，村民后面去其他山上找东西时，要是找到什么看上去可以吃，却又不认识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拿去大坪村找我。” 杨里正连连说好。 下午张虎兰她们就去了其他村子。 这个村子也开始缺水，村民吃的水都有些困难。衙役又让这个村的里正带人去大坪村取水。 在这个村子附近的山里，张虎兰没有发现旱藕，葛根倒是也有。 不过她又找到了一种开有黄色小花叫菊芋的东西，别名叫洋姜。这也是能吃的东西，而且生长环境和旱藕差不多。 张虎兰又收获了这个村子所有村民的感谢。 一天下来就走了两个村子，这一天下来，所有人的腿肚子都有些酸胀。 在回到大坪村后，衙役指着赵诚他们问张虎兰：“他们明天是否可以单独去其他村子寻找能吃的东西了？” 张虎兰觉得应该可以了，都是一个县，山上生长的东西大部分都差不太多。 张虎兰说道：“让他们去试试吧，应该可以了。” 衙役点头，“那行，我回去后禀报给县令大人，明天就安排他们各自前往各村。” 张虎兰问：“有差爷跟随他们吗？” 衙役点头：“有的，不然各村的人不一定相信他们。” 有衙役跟着就行，张虎兰主要是担心山子怕出什么事。 衙役走后，张虎兰又对赵诚他们说，“赵诚大哥，明天你们去了各村，主要寻找已经认识的这几种东西，要是有不认识的，就晚上带回来问我。千万不要让村民随便吃东西，万一吃出问题了不好交代。” 赵诚点头，“明白。” 张虎兰接着又说，“要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山上的一些树叶也是可以吃的。像桑树、榆树、槐树，这些树的嫩叶都可以吃。不过最好是让村民把那些树叶先焯一遍水，然后再煮来吃。” 最后张虎兰把她带回来的菊芋和旱藕拿给赵诚，张虎兰每样都带了点回来，她们这边和山上说不定也有这些东西。 “赵诚大哥，你回去后把这菊芋和旱藕拿给里正叔，明天也让大家在山上找一找。” 赵诚点头，“好，我会告诉我爹的。” 他们将张虎兰的叮嘱都一一记下，然后各自回家。 二丫三丫坐在院子门口，当看见张虎兰的身影后，立即起身跑了过去。 “娘……” 二丫三丫跑上去，一人抱住张虎兰的一条腿，她们仰着头欣喜的看着张虎兰，“娘你回来了……” 张虎兰笑眯了眼。 当你回到家，孩子朝你扑上来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大丫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张虎兰朝大丫招手。大丫走上前，张虎兰将大丫也搂在了一起，这三个可都是她的小棉袄。 第29章 没有被教歪 回到院子，张虎兰就闻到了肉香，她还发现西头多了间土砖砌的矮屋。 她惊讶的问：“哥，你们一天就给搭好了？” 张虎军道：“村里几个老人见我和老二搭棚子，他们都过来帮忙了。棚子已经搭好，就是灶台还没弄好，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张虎兰觉得很好，不用和二房挤着用厨房了。 张虎军把十几个铜板塞给张虎兰，这是买肉没花完的。 张虎兰说道：“给我干嘛，你先留着呗，反正过两天又要买。” 王氏没好气道：“你真打算三天一顿肉？你不存钱了？” “娘，先把五脏庙祭了再说。不是有句老话嘛，吃了来吃了来，吃了过后自然就来了。” 王氏没好气的瞪了张虎兰一眼，然后问：“今天出去怎么样？给找到能吃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那些山里也有葛根，只是不多。不过我给找了两样其他能吃的东西，我让赵诚拿给了里正，明天里正会让大伙儿在山里也找找看。” 王氏道：“能找到吃的就行，不然你这一天一两的银子可不好拿。” 张虎兰揉了揉肚子，问道：“娘，咱们还有多久吃饭，肚子饿了。” 李氏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马上就好。饭已经好了，锅里还炖着肉，一会就吃。” 张虎兰跑进厨房，对李氏嘿嘿笑了两声：“嘿嘿，辛苦嫂子了。” 李氏笑道：“辛苦啥？我们还都沾你的光，今晚又吃肉了。” 张虎兰看到在眼灶台前烧火的是张小兵，然后她才想起没有看到二房两口子。 张虎兰就诧异道：“诶？小兵，你怎么在烧火？你爹娘呢？你帮我们烧火，你娘不骂你啊？” 一说到二房两口子，王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李氏也是一副溢于言表的神情。 张虎兰道：“他们不会是又去向家了吧？” 李氏低声道：“老二媳妇儿把昨晚分的粮食拿了一半去她娘家了。” 张虎兰也是没话可说，“随便他们，反正是他们的粮食，他们爱给谁给谁。但是以后没了吃的，我可是不会给他们一颗米。” “对了，咱们的粮食他没动吧？” 李氏张大花道：“没有，我和小军一直看着呢。小叔是想进屋去看外面粮食的，但门锁着，他没进得去。” 张虎兰笑道：“不错不错，可得把外面的粮食看好，不然都得被那败家玩意儿给糟蹋了。” 张小兵听到张虎兰的话，把头埋得低低的，降低存在感，不想让张虎兰注意到他。 可张虎兰却偏偏找上了他。 “小兵，你咋没有跟你爹娘去你外婆家呀？” 张虎兰接着就一脸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们晚上要吃肉，所以没去呀？” 张小兵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李氏戳了张虎兰一下，然后喊了声张小兵，“小兵……” 张小兵抬头看李氏，见李氏朝他眨眼睛，张小兵就看向张虎兰，然后开口喊道：“大姑……” 张虎兰哈哈大笑：“行啊！男子汉能屈能伸，以后是个能干大事的。” 张小兵问：“能屈能伸是啥意思啊？” 张虎兰就说：“这能屈呢，就是你现在这样子，你心里肯不想喊我大姑，但为了能吃肉，还是喊了。这能伸呢……” 张虎兰想了下说，“就比如昨天，你看到你娘被我欺负，就站出来帮你娘，这也算是能伸的一种。” 张小兵怔怔的看着张虎兰，然后又低声问：“大姑，你不生我气吗？” “我为啥要生你气？” 张小兵说，“我昨天推你了。” 张虎兰笑道：“你还是个孩子，我至于和你生气嘛？而且你是帮你娘。如果看见自己娘亲被人欺负都无动于衷，那我才会看不起你。” 张小兵双眼绽放出光芒：“大姑，那我是对的是吗？” “是，你是对的。”张虎兰笑盈盈的说：“保护父母、孝敬父母都是应该的.但也不能愚孝知道吗？” “啥是愚孝？” “愚孝就是你爹娘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只要是你爹娘说的，不管对不对你都相信，你都按照你爹娘的意思去做，这就是愚孝。 你要有你自己的思想、有你自己的判断，你要自己去思考她们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什么都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这样是不对的。” 张小兵听得似懂非懂，但大概意思他听明白了。一句话就是不能什么都听爹娘的。 张小兵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听爹娘的话，但他又觉得张虎兰说的也很有道理。 “大姑，你好厉害，懂这么多道理。” “哟呵，这都拍上马匹了？” 张虎兰笑道：“看在你拍我马匹的份儿上，今晚多奖励你一块肉。” 张小兵咧嘴笑道：“谢谢大姑！” 王氏听见姑侄俩的对话，脸上也有笑意。她还担心张小兵留下吃晚饭张虎兰会有意见。 王氏现在虽然对张虎兵两口子有些不待见，但张小兵是自己孙子，当奶奶的哪儿能不心疼孙子？有肉当然要给孙子吃。 早上张小兵是要跟向春花她们去向家的，但王氏想到今天要吃肉，就悄悄和张小兵说了，张小兵就没跟着去向家。 张虎兰对王氏说道：“娘，小兵还行，没有被教歪喽。” 王氏道：“基本都是我带大的，跟我的时间比跟她娘的时间多，能歪吗？” “厉害厉害，我娘最厉害了。” 饭菜上桌，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围着桌子流口水。 张虎兰给张老汉先盛了碗骨头汤和一根大棒骨。 张老汉说，“我喝汤就行，把骨头给孩子吃。” “爹，您就吃吧，锅里还有。每个人都有份儿，您别担心其他人没得吃。” 桌上，王氏也在给几个孩子夹肉。 四四方方的大肥肉，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油。 大丫她们三个和张大花、张小军前两天才吃过肉，但她们还是感觉好久都没吃够肉了。 张小兵更不用说，一口肉下去，满满的幸福感。 “阿奶，这肉真好吃。” 王氏道：“这可是你姑花钱买的，等你以后挣了钱，可别忘了你姑。” 张小兵点头，“嗯，等我挣了钱，我也买肉给姑吃。” 张虎军道：“只给你姑买肉，不给我们卖肉吃啊？” 张小兵连忙道：“买，都买。” 王氏笑得很开心，她觉得这才像一家人的样子。 “行了，都赶紧吃吧。” 第30章 肉呢 一些吃饭早的村民在外面乘凉。老张家的肉香早就飘到了外面，有村民就嘀咕，“这老张家又吃肉了？” 有村民说，“这老张家现在可不缺银子，一天就一两银子，这下他们家可发财了。” 又有村民接话道：“这张虎兰现在还真是变了，以前那么混的人，现在对她爹娘还真是不错。” 但也有村民说道：“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银子，多少银子都不够花的。这张虎兰就是傻，不知道把银子存着。她还带着三个拖油瓶呢，以后银子花完了，看她怎么办？” 村里人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但张虎兰都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懒得搭理这些人，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山上多挖几根葛根回来。 山子祖母俩也在吃饭。 早上山子留在家的白面馒头，何氏就吃了一个，其余的都留着等山子回来吃。 山子说道：“阿奶，馒头你吃就是，不用给我留。后面几天，应该每天都有六个馒头，咱们家里的粮食都可以省下来了。” 何氏道：“那你可要好做事，不要给你兰姨丢了脸。” 昨晚赵国良就说了是张虎兰点名要山子去的，就是为了帮她们家。山子回来后又说了早上衙役不让自己去，又是张虎兰帮他说的话，祖孙俩都很感激张虎兰。 “阿奶放心，我不会给兰姨丢脸的。” …… 第二天，赵诚他们全都单独去往各村，每人也都有一个衙役跟着。 张虎兰她们走后，赵国良把村民都召集起来，把菊芋和旱藕拿给大家看，“大家都看一下，要是在山上见到这两样东西都挖回来。” 有村民问：“里正，这也是能吃的东西？” 赵国良点头，“都是能吃的，是虎兰昨天在其他山上发现的，特意带回来让咱们也找找。” 有村民说道：“这虎兰还真有本事，这次得亏了她，不然咱们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是啊，不然咱们估计都得逃荒去。” 赵国良道：“你们记着就行，大伙儿都欠虎兰一个人情。” 但有时候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声音，“切，欠什么人情？县令大人不是给她开工钱了？还一天一两银子呢。再说了，县令大人不是说了？过几天救济粮就到了，大家饿不死的。” 有村民道：“罗二媳妇儿，你话不能这样说，要不是虎兰帮忙找到水，你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说不定早就去逃荒了。现在虎兰有忙大家找到能吃的东西，这可是救命之恩，大家怎么都要感谢虎兰才对。” 又有村民说道：“别人一天挣一两银子，那是人家本事，有本事你也去挣去。” “就是，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这倒好，喝着人家引下来的水，还在这儿说人家坏话，也不怕喝水被呛死。” “就是就是，有本事别喝水，有本事别吃葛根，你就等着朝廷的救济粮，看饿不饿得死你。” “你们……”罗二媳妇儿被村民好一顿怼，气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赵国良开口道：“罗二，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罗二瞪着他媳妇儿，“臭婆娘，再敢乱说话，滚回你娘家去。” 罗二媳妇儿被骂得不敢再说话，赵国良道：“行了，大家都上山吧。虽然县令大人说了会有救济粮，但谁在知道这救济粮什么时候到？而且县令大人前天也说了，就算救济粮到了，每人最多几斤粮食。几斤粮食能吃多久？所以咱们还得自己想办法多找些吃的保命。” 村民都开始上山，大部分的村民心里都有数，不能指望救济粮，还是靠自己稳妥一点。 张虎军还是没去山上，他今天要给张虎兵把灶台给搭好。 快中午的时候，张虎兵和向春花回来了。 一到屋就喊：“大嫂，我们灶台还没搭好，你多煮点饭，中午我们和你们一起吃点算了。” 李氏没说话，王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大嫂欠你的？你自己没手煮不了饭？” “娘，我们灶台不是还没搭好嘛……” “灶台没搭好，这边灶台不能用？等我们把饭煮好，你们自己煮去。还想白吃？门儿都没有。” 张虎兵嘀咕道：“自己煮就自己煮，我们又不是不会……” 向春花拉过张小兵问道：“小兵，你昨天吃饭了没有？” 听听这问的什么话？自己孙子在家，能不给他吃饭？ 王氏很想骂向春花一顿，但想想又忍了。 张小兵说道：“娘，我吃饭了，我还吃肉了，两坨肉。有这么大两坨。” 张虎兵眼睛瞪大：“你们吃肉了？有没有给我留？” 王氏道：“留了。” 张小兵抬头看王氏，昨天的肉不是都吃完了吗？哪里留肉了？阿奶悄悄给爹留的吗？ 张虎兵眼睛一亮，“肉呢？娘，快拿出来给我。” 王氏一指茅坑，“那里面，我们都拉出来了。你去闻闻，说不定还有油腥味儿。” “yue……” 李氏差点吐了出来，她没想到婆婆居然还有这一面。 张小兵想到他爹爬在茅坑闻粑粑的样子，咦……好恶心…… 大丫她们几个都掩嘴偷笑，外婆说话太能恶心人了。 王氏没再管张虎兵两口子，见李氏打干呕，就对张大花说道：“大花，扶你娘进屋休息。” 王氏还在嘀咕，“前面几个月都好好的，吃啥都没问题，怎么现在吐起来了？” 李氏很想说，“还不是您惹的祸？” 向春花进屋看了一圈，发现粮食没少后就出来问王氏：“娘，昨天分的东西呢？” “分的东西？分的什么东西？”王氏莫名其妙。 向春花道：“村里挖的那葛根，不是人人都有份嘛？我们家的呢？” “人人都有份？那是人家干了活的才会人人都有，你们干什么了？人家凭什么要分给你？” 向春花道：“我听说了，那葛根还是小兵他姑告诉里正的，没有小兵他姑，村里会知道葛根能吃？他们凭什么不给我们分？” 第31章 盖房子的银子有了 “你也知道是小兵他姑告诉里正的，那和你有啥关系？人家要给也是给大妮儿。”王氏冷眼看着向春花，“你别忘了，咱们家现在已经分家了。” “娘，你们现在怎么都偏着张虎兰？”张虎兵十分不爽的说道。 “我们的偏向她？”王氏哼道：“那你自己想想我们为什么偏向她？” “是你姐把你爹说通去看大夫的，给你爹腿上包扎的草药是你姐去山上挖的，家里没粮食，你姐二话不说就给家里买了好多粮食。你在哪儿？你为家里做什么了？” “我……”张虎兵被王氏怼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嘀咕一句：“是爹自己不去看大夫的……” 王氏现在不想搭理二房两口子，让张大花把李氏扶进屋后，就开始做午饭。 以前一天都是两顿饭，但张虎兰说李氏怀孕要吃三顿，几个孩子在长身体也不能饿着，所以老张家现在每天都是三顿饭。 下午的时候，王氏让张虎军上山了，张虎兵没搭完的灶台让他自己弄。 王氏现在对张虎兵两口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顺眼归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 王氏就开口道：“老二媳妇儿，下午让老二在家搭灶头，你也上山一起去干活，这样多少也能分点东西。” 谁知向春花说道：“娘，我今天头有些疼，就不去了吧。等明天小兵他爹去就是。” 张虎兵一听向春花说头疼，立即关心道：“媳妇儿你头怎么疼了？是不是中暑了？” 向春花掐了张虎兵胳膊一把，说道：“我就说等下午太阳偏西再回来，你非要这个时候回来，太阳顶着晒，能不中暑嘛？” “那怎么办？走，我带你看大夫去。” 向春花道：“不用看大夫，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你把饭煮好了叫我。” “好好好，那你快进屋休息。” 张虎兵那心疼媳妇儿的劲儿，让王氏心口又疼了。 她也懒得管了，这两口子爱咋样咋样。 傍晚时分，张虎兰回来了。其余人回来得稍晚一些。不过所有人回来时都带着笑脸。 今天他们每人都走了两个村子，也都给那些村子找到了能吃的东西。 大坪村的村民今天收获不少，除了葛根，他们也挖了不少菊芋。 今天各家又分了十几二十斤的东西，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 四天后，张虎兰的差事干完了。她们每天走两个村子，一共用了五天时间将长宁县所有的村子都走完。 有些靠近河边的村子情况还好，村民生活用水不缺，田里的庄稼也还都保住了，只是村民十分辛苦，每天用桶下河挑水。 有些住在山上的村子，情况就很不好。有几个村子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一些年纪太大的老人留守村子。 好在几天下来，衙役将他们走过的村子情况都已记录好，两天前从朝廷工部下来的官员就已经前往用水十分紧张的村子勘察地理位置开始打井了。 只是朝廷的救济粮还没到，长宁县所有百姓都期盼着救命粮能早些到。他们也期盼着老天爷能早日下雨。 张虎兰他们的任务完成，每个村子都多多少少找到一些能吃的东西。 吴德用很爽快的给她们结了工钱，每个人结了六百文钱。 领到钱的人都很高兴，山子把六百文钱拿给何氏，兴奋地说，“阿奶，这是我挣的钱！” 何氏也很高兴，“好、好，我孙子长大了，都能自己挣钱了！” 六百文虽然不是很多，但可以买十来斗糙米了，祖孙俩可以吃很长时间。 何氏拿出了百文钱走到张虎兰身前，开口道：“虎兰，这一百文钱给你，当是我们的谢礼。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躺进棺材了。现在又是你帮助山子，让他挣了钱。” 张虎兰连忙道：“何婶子，您这就见外了。山子能挣到钱，也是他自己辛苦挣来的。这钱我不要，您留着去买些粮食。” “虎兰啊，你不收下，让我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何婶子，咱们都一个村的，能帮的我当然要帮。如果是帮不了的事情，我想帮也帮不了。” 张虎兰说什么也不要何氏的钱，何氏只好作罢。 衙役把其他人的工钱发完，最后才发张虎兰的。 “你的工钱是六两银子，县令大人另外再赏了你三十两。这里一共是三十六两银子，你数一下。” “三十六两银子？” 村民都羡慕的看着张虎兰。村里大部分人家里应该一辈子都没有过三十六两银子。 “妈呀！这么多银子，怎么花啊？” “老张家这下可是发达了，要是全拿去买粮食，那得买多少啊？” 不少村民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全都羡慕得不行。 向春花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多银子，要是自己的多好。 她现在很后悔，要是没分家，这些银子肯定有她们的份儿。 张虎兰心里也高兴。三十多两，她马上就可以自己盖房子了。 花个几两银子先盖几间土坯房，等以后赚了钱再盖个大院子。 张虎兰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送钱来的衙役，也是这几天跟着张虎兰在各村走动的那衙役。 张虎兰说道：“官差大哥，这点银子你拿去喝酒，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衙役摆手，“不用不用。” 张虎兰把银子塞到衙役手里，“哎呀，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衙役也就推辞了一下便把银子收了，衙役道：“那就多谢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衙门找我。” 张虎兰要的就是这句话。朝中有人好当官，衙门有人好办事儿。 她以后是打算在县城做生意的，和衙门的人拉上关系，对自己只有好处。 向春花见张虎兰给了衙役二两银子，心疼得不行。给别人干嘛，给自己多好。 衙役离开后，村民也都各自回家。 张虎兰一回到家，就对张老汉和王氏说道：“爹，娘，这些银子我就先不给你们了，我打算先盖几间房子。以后我还打算做点小生意，需要留点本钱。” 第32章 盖房子，立女户 听见张虎兰说要自己盖房子，王氏说道：“你自己挣的银子不用给我们，你自己存着就是。 但你盖房子干嘛？等你以后再嫁人，这房子给谁住啊？” 向春花很想说，“给我们住啊！” 张虎兰说道：“娘，我说了我现在不嫁人。” 王氏准备好好给张虎兰上上课，张虎兰就接着道：“娘，我嫁人了，大丫她们三个怎么办？ 我带着她们一起？您觉得有几个男人会接受她们？ 要是让我把她们丢下，自己去嫁人，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再说了，我现在不需要男人。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我自己能挣钱，我能养活自己和大丫她们，我要男人干嘛？” 张虎兰把银子拿到王氏眼前晃了晃，“娘，您也看到了吧。我几天时间就挣了几十两银子，有几个男人有我挣得多？ 难道您让我挣钱给男人花？我图什么呀我？” 张虎兰又把银子在王氏眼前晃了晃，说道：“娘，您看一下，这可都是我挣的，您愿意看着我把这银子带到别人家去给别人花？” “娘，再退一步讲。我把这些银子拿来盖栋宅子，起码这是我自己的房子。万一找的下一个男人还是不行呢？起码我还有退路，我随时回来都有地方可住。” “呸呸呸……”王氏连呸了几声，说道：“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下一个就不能把眼睛擦亮点？” “娘，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的秉性如何，得需要时间才能看清。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都需要时间来验证的。” “您也说了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点的，可这好男人哪儿有那么好找？” 张虎兰瞥了张老汉一眼，随后说道：“娘，我可没有您这么好的运气，一下找到爹这样的好男人，我得擦亮眼睛慢慢找。” 张老汉干咳一声：“咳……，那个……老婆子，这事儿的确急不得，是要慢慢找才行。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好，大妮儿他们也不能一直和老大媳妇儿挤一个屋。年底老大媳妇儿也要生了，到时更不方便。大妮儿要盖房子就让她盖吧，这也是在置办家业。” 张虎兰立即附和：“就是就是，我这也是在置办家业，不是在乱花钱。” 王氏瞪了张老汉一眼，然后又瞪了张虎兰一眼，“算了算了，我不管了，反正你有的是理由，我看你以后一辈子不嫁。” 张虎兰连忙上前挽住王氏的手臂，“哎呀，娘……，我又没说一定不嫁，我是要找个好点的男人。” “那你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好有个数，到时可以让人帮忙多留意一下。” 张虎兰说道：“娘，我就是想找个知冷知热一点的、会挣钱一点的、脾气好一点的、个子高一点的、相貌长得好……” “你够了……” 王氏甩开张虎兰的手，“我看你还是别找了吧……” 向春花在一边阴阳怪气道：“哎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就算是黄花大闺女或者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敢提这么多条件吧？” “关你屁事？”张虎兰直接就怼了回去。 “娘，你瞧瞧她，满口脏话，以后谁会看得上她？就这还想找有钱的、长的英俊的，还有脾气好的，也不看看自己啥样？” “她啥样？她啥样关你屁事？”王氏也怼了向春花一句。 向春花被怼，张虎兵不干了，“娘，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春花又没说错，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带着三个拖油瓶还想嫁金龟婿，她就是白日做梦没睡醒。” 张虎兵说完拉着向春花就回自己屋，“好了媳妇儿，咱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看着张虎兵拉着向春花离开，张虎兰都有些羡慕向春花了。 虽然张虎兵不是个称职的儿子，但绝对是个好丈夫。 王氏随后又问张虎兰，“你先前说你要做生意，你要做什么生意？” 张虎兰说，“娘，我打算做点吃食生意。但现在不是时候，得等这段日子过来再说。如今大部分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吃食生意不好做。” 王氏点头，“你心里有打算就行。” 王氏随后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盖房子？” “就最近吧。现在村里人都闲着，刚好请他们帮忙。” “一会儿我先去问问里正，在村里盖房子需要办什么手续。” 下午，张虎兰就去了赵国良家。 “虎兰来了，快进来坐。”赵国良热情招呼。 张虎兰坐下后直接开口：“里正叔，我来是有事想向您打听。” “什么事儿，你说。” “里正叔，我打算在村里盖房子，不知道需要写什么手续？” 赵国良道：“你的户籍和你爹他们在一起，你要是想单独盖房子，得重新买宅基地。” 张虎兰点头，“这个我想到了，还需要其他什么手续吗？” “另外我还想问一下，立女户有什么要求？” “立女户？”赵国良诧异的看向张虎兰，问道：“你打算立女户？你爹娘同意啊？” 张虎兰点头，“他们都同意。您也知道，我还有三个女儿，不好一直住在娘家。 现在我们家又分了家，我现在算是住我哥家里，总有些不方便的。所以我想立个女户，然后自己盖房子。” “的确是有些不方便。”赵国良点了下头，随后说，“你要是立了女户，宅基地倒是不用花钱买了。 不过立女户，你得到县衙去审批。具体怎么审批，我也不清楚，村里也没有立过女户。” “这样啊，那我得到县衙去打听一下才行。” 赵国良说，“县令大人对你印象不错，你这应该没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到时我陪你一起。” “那怎么好意思。” “这有啥？你帮村里找到吃的的东西，可是帮了我大忙，我就是陪你跑趟路有什么的。” 张虎兰没有推辞，当里正的肯定对衙门比较熟悉，有他陪着，自己要省事不少。 “那就麻烦里正叔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吧。” 赵国良点头，“那行，明天早上我赶牛车到你家门口叫你。” 第33章 救济粮到了 第二天一早，张虎兰就与赵国良去了县城。 到了县衙，赵国良上前询问门口看守的衙役，“敢问差爷，熊主簿现在可在县衙？” 衙役问：“你们找熊主簿有何事？” 赵国良就指着张虎兰说，“我们村的一村民和夫家和离了，想要在村里立个女户。” 衙役点了下头，说道：“你们等着，我前去通报。” “好的，麻烦差爷了。” 衙役很快出来，“你们进去吧，熊主簿现在正好有空。” 赵国良拱手，“多谢差爷。” 赵国良带着张虎兰进了县衙，在路过衙役时，张虎兰抓了把铜板塞到那衙役手里，“请几位大哥喝酒的，别嫌少。” 衙役愣了下，然后笑着收下。 进入县衙，找到主簿的职房，赵国良在门口敲了下门，职房里的吏员抬头都抬头看向门口。熊主簿也抬头看向门口。开口道：“就是你们要立女户？” 赵国良陪着笑走进职房，说道：“是的，熊主簿。” “你们是哪个村的？” 赵国良回答：“是大坪村的。” 熊主簿让吏员找来大坪村的户籍簿，然后问：“姓名，因何要立女户？” 张虎兰道：“民女姓张，名虎兰。早些年嫁到了乐公村，现与前夫和离回了娘家。但娘家有一兄长和一弟弟，前几日已分家。民女现寄住在大哥家，多有不便，所以想立个女户自己盖房子。” 熊主簿听到张虎兰的名字，多看了张虎兰一眼，然后问：“和离书带了吗？” “带了。”张虎兰立即讲和离书和断亲书都拿了出来，说道：“主簿大人，和离书和断亲书都有。民女有三个女儿，已经和前夫家断了亲，所以民女还想给她们改一下姓，不知道能不能改？” 熊主簿拿过张虎兰的和离书和断亲书看了下，点头道：“只要有断亲书，可以改。” 熊主簿又让吏员找来乐公村的户籍薄，在户籍薄里找到了张虎兰的名字，然后指着上面的名字道：“你看一下是不是你的名字。” 张虎兰看了下，她的名字和陈家人的在一起，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 张虎兰还指着陈大丫陈二丫和陈三丫桑名字说道：“这三个就是民女女儿。” 熊主簿又翻开大坪村的户籍簿，问道：“你爹叫什么名字？” 张虎兰回答：“叫张大河。” 熊主簿找到张大河的名字，也在上面看到张虎兰原来的记录，开口道：“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名字，以及你父母兄弟的名字有没有错。” 张虎兰又点头，“没有错。” 熊主簿点头，拿笔将张虎兰和大丫二丫三丫的名字在乐公村的户籍簿上划掉，并做了记录：某年某月某日，因何事将户籍迁移。 然后又在大坪村的户籍簿上重新写上张虎兰的名字。 “你三个女儿改张姓？” 张虎兰道：“主簿大人，民女给三个女儿都取了名字。大女儿叫张欣瑶，二女儿叫张欣怡，三女儿叫张欣悦。” “张欣瑶、张欣怡、张欣悦，你倒是会取名字。” 熊主簿说了句，将三个名字写上。然后给张虎兰写了个户帖，盖上公章，并让张虎兰交了十文钱后，张虎兰的女户这就算立上了。 张虎兰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 “谢谢、谢谢！麻烦熊主簿了。”张虎兰连连道谢。 熊主簿微笑道：“不用谢。本官知道你，你给各村村民找到了不少吃的东西，你可是救了不少人。” “啊？熊主簿知道民女？” 熊主簿说道：“县令大人给你们发的工钱和给你赏钱，都是要经过本官之手的。” “让熊主簿见笑了。” “诶，这怎么是见笑？你可是做好事。就因为你这几天帮村民寻找到能吃的东西，现在各村的村民都没有往外逃荒的，帮本县留住了不少人口，这可是很大的功劳。” 熊主簿随后说：“你的土地，回去后让赵里正给你分好，五亩良田五亩山地。” 这边正说着话，有衙役来报：“熊主簿，朝廷的救济粮到了，县令大人让您赶紧去核对交接。” “救济粮到了？”熊主簿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走走走，快去看看。” 熊主簿带着人立即去县衙外面，张虎兰和赵国良也跟了出去。 县衙外一辆辆骡车排成了长队，每辆骡车上都装满了粮食。 赵国良眼中也都是喜色。 吴德用看见张虎兰和赵国良后愣一下，问道：“你们怎么在此？” 张虎兰施礼：“见过县令大人，民女来县衙办理女户。” 熊主簿把事情简短说了下，吴德用就点头道：“我听衙役说起过你的事，既然立了女户，那以后就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县衙着本官。” “多谢大人关心！” 吴德用摆手，“行了，本官要忙了，就不与你们多说了。” “那就不耽误大人忙正事，民女告退了。” 张虎兰和赵国良离开县衙，赵国良高兴道：“山上找到不少吃的东西，现在救济粮也到了，这下大伙儿可以安心了。” “虎兰，你还有事没有？要是没事我就去粮店买些粮食回去。” 张虎兰道：“那正好，我也打算买些东西回去。” 来到粮店，米价还和上次一样，大米六十文一斗，糙米三十五文一斗，粮价没有上涨。 赵国良买了十斗糙米。虽然救济粮到了，但吴县令上次就说过，每人能领到的粮食不会多，还是要买些粮食回去存着放心些。 张虎兰没有买糙米，家里糙米还有不少，她又买了点大米，然后买了三百斤麦子回去。 赵国良惊讶问道：“你买这么麦子？” 张虎兰道：“我不是要盖房子嘛，到时肯定要请人帮忙，得供饭。” 赵国良点头。请人帮忙盖房子，工钱可以不给，但饭还是要供两顿的。 买完粮食，张虎兰又买了些棉布，然后还三斤肉以及一些骨头。肉割了两条，一条两斤，一条一斤。 买完东西，然后便回了大坪村。 第34章 好福气 到了家门口，张虎兰就喊：“哥，出来搬东西。” 王氏、张虎军和李氏她们都出来了。见张虎兰又买这么多东西，王氏就忍不住戳了张虎兰一下，“你一进城就乱花钱，我看你那点银子能被你糟蹋多久？” “哎呀娘，我又没乱花钱，都是把钱花在了刀刃儿上。” “您看，我都是买的粮食和布，还有肉，都是用得着的。” 赵国良笑道：“我说王嫂子，你就偷着了吧。有这么孝顺的女儿，你们好福气啊！” 王氏面上生气，其实心里也是高兴着的。女儿现在对她们老两口真是没得说。 王氏笑道：“赵诚对里正不也挺孝顺的，你就别羡慕我了。” 张小军拎着肉和骨头眼里冒光，“阿奶，今天咱们又吃肉了！” 王氏没好气，“你就知道吃肉，这都吃好几顿肉了，也没见你长个。我看这肉你是白吃了。” 张小军挠头傻笑，“阿奶，哪儿有那么快，我再多吃点肉，肯定能长个。” 几人都笑了起来，李氏揪了张小军耳朵一下，“你这算盘打得村口都能听见。” 张虎兰将其中一条肉从张小军手里拿了过来，然后递给赵国良，“里正叔，这是给您的。” ”我不要。“赵国良转身就上了牛车，赶着牛车就走。 张虎兰直接将肉扔到牛车上，“里正叔，我吃了饭再去您家说盖房子的事儿。” “你这孩子……”赵国良看着牛车上的肉，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房一家也从屋里出来，看见张虎兰买这么多东西，向春花眼热得不行。 张小兵看到张小军手里拎着的肉和骨头咽口水，“大姑，你们今天又吃肉啊……” 张虎兰见到张小兵眼巴巴的看着肉，就笑道：“你一会儿端着饭到我们这边来吃。” 张小兵立即点头，“好啊！” 张虎兵开口道：“我们也来。” 张虎兰斜了张虎兵一眼，“你想得美……” 把东西都搬进屋，张虎兰把买的布拿给王氏，“娘，这些布是给咱们做新衣裳的，大哥大嫂他们每个人都有。” “小兵的我也买了，给他也做一身。” 王氏掐了张虎兰一把，“说你乱花钱，你还犟嘴。这个时候你买什么布做什么衣裳？” “哎呀娘，银子挣来是干嘛的？当然是挣来花的。挣了银子不花，留着又不会下崽儿。” “这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银子花了我再去挣。” “挣的银子能让家人都高兴，我才有动力去挣更多的银子。” 王氏找张老汉告状，“老头子，你说说她究竟像谁？我说一句，她有三句话等着我，都不知道和谁学的。” 张老汉道：“行了，我知道你心里美着呢。” 王氏瞪了张老汉一眼，“你个死老头子，你的衣服自己做。” 张虎军和李氏都想笑，爹现在都会开玩笑了。 张大花和张小军都眼睛发亮，他们都有新衣服穿了。 张小兵听见自己也有，他惊讶的看着张虎兰，“大姑，我也有？” “有你的份儿，你都喊我大姑了，能不给你买嘛。”张虎兰摸了下张小兵的头，“回头让你奶给你做。” 张小兵点头：“谢谢大姑！” 张虎兰随后对王氏和李氏说，“娘，大嫂，我和大丫她们的衣服，你们帮我做了哈。” 说到这里，张虎兰把怀里的户贴拿了出来，“爹，娘，我的户籍办好了。我给大丫她们都改了姓，以后她们跟我姓张。” 张虎兰接着对大丫她们三个说道：“大丫，以后你叫张欣瑶；二丫，你叫张欣怡；三丫，你叫张欣悦。” 大丫……不，现在叫张欣瑶眼睛亮闪闪的，“娘，这名字好好听。” 张欣怡也眼睛亮闪闪的，“嗯嗯，这名字我好喜欢。” 张欣悦仰着头说，“我也好喜欢我的名字！” 李氏也觉得这三个名字很好听，就问道：“大妹，你是找教书先生给取的名字啊？咋这么好听？” 张虎兰道：“我自己取的。” “真的啊？你咋这么会取名呀？那等我生了，你帮忙取个名。” 张虎兰立即答应，“行啊，等生下来看是男孩女孩，倒是我给取名字。” “对了爹娘，朝廷的救济粮今天到了，估计也就这几天，衙门就会给大家发粮食了。” 虽然现在家里不缺粮，但张老汉和王氏听后都很高兴。 …… 中午，张虎兵两口子闻着肉香，看着张虎兰她们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气得不行。 还有那便宜儿子，只顾自己吃肉，也不知道给他老子夹块肉来尝尝。 向春花也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娘家的肉同样没有她的份儿。 张虎兵道：“媳妇儿，下午我去城里买肉，咱们晚上也吃肉。” 向春花点头道：“好，那你少买一点，咱们尝尝肉味就行了。” 张虎兵犹豫了一下，说道：“媳妇儿，要不咱们以后别把钱都给怀仁了吧？咱们存点点钱，让小兵也读书去。” 向春花道：“怀仁不是说了嘛，等他考上功名，到时他亲自教小兵读书。” “你又不是不知道读书要花多少银子，咱们一家怎么负担得起？” “只要咱们一起把怀仁供出来，以后咱们的日子就好了。” 张虎兵嘀咕道：“这话都说多少遍了，可怀仁都考三次了，三次都没考上秀才，我们还不如让小兵自己去读书。” “张虎兵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怀仁考上秀才后就会亲自教小兵读书，你还要怎么样？怀仁现在没考上，说不定明年就考上了。难道咱们要前功尽弃？前面花的钱全都打水漂？” 向春花说着眼眶又红了，“你是不是嫌我弟弟花你太多钱了？你要是嫌了，我就回娘家，以后不花你银子就是。” “哎呀，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没有嫌弃你。媳妇儿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咱们供怀仁读书，一直读到他考上秀才。” 张虎兵好一阵哄才将向春花哄好。下午的时候，张虎兵就跑去城里买了二两肉回来，晚上他们也可以打个牙祭了。 第35章 房子开工 下午张虎兰去赵国良家说盖房子的事儿。盖房子的地方也看好了，就在张家旁边不远，中间隔了刘永全和刘永贵俩兄弟家。 赵国良问：“你打算盖几间房啊？” 张虎兰想了下说：“盖七间吧。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赵国良道：“土坯房花不了几个钱，下地基的石头去山上采，木头也去山上砍。你只需要买瓦和石灰回来就行。最多花银子请木匠做下门窗和桌椅板凳还有床铺。还有就是要负责干活工人每天的吃食，其他地方都不用花银子。” “那请大伙干活，一天开多少工钱合适？” 赵国良说，“木匠的话，一天五六十文。” “其他工人呢？” “什么其他工人？你只需要请木匠就行了啊？” 张虎兰道：“盖房子不是还得请村里人帮忙嘛，他们一天多少工钱合适？” 赵国良摆手道：“要什么工钱？村里盖房子，都是大伙一起帮忙，管饭就行。” “这……不好吧?” 赵国良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村里一直都是这样。盖房子是大事儿，也是喜事儿，大家都相互帮忙。” “当然，这都是大家自愿的。你把要盖房子的消息放出去，愿意帮忙的都不用你喊，他们自己就会来。要是没来的，你也就不用去叫了。” “明白了。”张虎兰点头后说道：“里正叔，我爹现在躺床上不能动，我又不懂盖房子的事儿。所以我想请您帮我张罗一下盖房子，不知道您……” “没问题。”赵国良很痛快的答应，“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我把消息给你放出去。” 张虎兰问：“这盖房子动土是不是得看日子呀？” “是要看日子。”赵国良说着进了屋，然后拿出一本老黄历翻看起来。 一会儿后指着黄历说，“三天后的日子不错，适合动土，那就选这一天？” 张虎兰点头，“听您的，那就这一天。” 日子选好，张虎兰就回去了。赵国良也很快把张虎兰要盖房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同时她也把救济粮到了的消息传了出去。 村民都是一阵高兴。到晚上时，就有很多村民去了张家，都说到时要来帮忙盖房子，张虎兰和王氏对前来的村民都一一表示感谢。 张虎兰和张虎军又去县城买了生石灰，然后又去找瓦窑定了瓦片。 赵国良还叮嘱张虎兰买了香烛纸钱和一只鸡回来。 也就是在第二天，衙门就来人让赵国良带人去领救济粮。 为了避免县衙拥挤，吴德用吩咐按存分发，让各村里正将救济粮领回村后再分发到村民手里。 每个人领到的粮食不多，成年人可以领十斤，老人孩子只有五斤。虽然不多，但这对老百姓来说已经很知足了。而且大家心里也有准备，吴德用上次就说过每人最多只能领几斤粮食。 到了张虎兰盖房子动工这天，在赵国良的指引下放好供桌，供桌上摆上香案和供品。点上香烛，烧纸钱。 等香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张虎兰再祭拜土地龙神；然后祭拜五路财神、拜四方。 等流程走完，张虎兰给前来帮忙的村民每人发了五文钱的开口红包。 总共来了上百人，留在村里的每家都来人了，好多都是两口子一起来。张虎兰的红包就发了好几百文出去。 村民都推辞不要，张虎兰就说讨个吉利。 村民高兴的接了，然后就开始动工干活。 一部分人挖地基，一部分人去山上开采石头，还有去山上砍树的，现场被赵国良安排得井井有条。 王氏和李氏以及几个村里的妇人一起磨面粉蒸馒头。这么多人，炒菜是肯定不现实的。张虎兰给每人每顿安排了五个馒头。 面粉也不是白面，麦麸都夹杂在面粉里，蒸出来的馒头黑黄黑黄的。 张虎军和李氏都在忙前忙后的帮忙。张虎兵倒也没有掉链子，虽然嘴上骂着累，但也在帮忙。 向春花偶尔也会去帮下忙，只不过去捡了几块石头或者帮忙递几块砖就说身体不服，然后就回家歇着了。到吃饭的时候就来拿馒头。 张虎兰看在张小兵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 …… 乐公村，陈家。 乔氏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回来，大声对曹老婆子说道：“娘，你听说了吗？张虎兰发财了。” 曹老婆子问：“她发什么财了？” 乔氏说，“娘，我刚听说了。张虎兰上次不少来咱们村帮帮找能吃的东西吗？那是县太爷给她安排的活。县太爷每天给她一两银子，而且最后还赏了她三十两银子。” 曹老婆子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你听谁说的？” “我刚听里正儿媳妇儿说的，现在张虎兰正在大坪村盖房子呢。” “娘，要不让大哥去把张虎兰接回来？” 曹老婆子的小眼珠子乱转，然后就说道：“等你爹和你大哥回来，问问他们是什么意见。” 陈老汉和陈大郎都在村里挖井，朝廷派下来的人只是指挥，井还得村里人自己挖。 乐公村已经挖了三口井了，但位置都没找对，挖出来的井没有什么水。 中午陈老汉和陈大郎回来吃饭，曹老婆子就把张虎兰有三十多两银子的事儿和他们说了。 曹婆子对陈大郎说，“老大，要不你去把张虎兰接回来？就说外面保证以后不卖大丫了。” 陈大郎问道：“她真有三十多两银子？” 乔氏说，“真的有，现在她都在盖房子了。” 陈大郎哼了一声，“哼……，下午我就去找她。” 曹老婆子说，“行，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乔氏开口道：“要是她不回来怎么办？” 陈大郎道：“她敢不回来。” 曹婆子说，“不回来也行，银子起码得分我们一半。” 乔氏心中欣喜，“没错，人可以不回来，但银子得分一半出来。” 曹老婆子接着说，“她要是敢不给银子，他们就把大丫她们三个带走。” 乔氏道：“娘，我觉得应该先把大丫她们三个抓到手里，然后让张虎兰把银子交出来，这样最稳当。上次她就是这样用大宝威胁咱们的，咱们也用同样的办法威胁她。” 曹老婆子觉得乔氏的办法不错，张虎兰不是在意那几个赔钱货吗？只要把那三个赔钱货抓到手里，不怕她不交银子。 第36章 抢人 下午，曹老婆子和陈大郎还有陈二郎去了大坪村。 三人来到张家。 张家院门没关，王氏和李氏还有几个妇人都在院子里忙着和面蒸晚上的馒头。张欣瑶三姐妹也在院子里。 她们原本是想先悄悄把三姐妹抓到手再和张虎兰谈判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三人在门口密谋了一阵，然后曹老婆子就笑呵呵的走进院子，开口道：“哎哟，亲家正忙着呢？” 王氏一见曹老婆子和陈大郎他们，立即皱眉道：“你们来干嘛？” 曹氏陪着笑，说道：“亲家，我们和虎兰有些误会，我们是来接虎兰和大丫她们回家的。” 曹老婆子说着看向三姐妹，招手道：“大丫二丫三丫，快到奶奶这儿来，这么久不见，奶奶都想你们了。” 三姐妹赶紧躲到王氏身后，张心怡探出头说道：“你不是我们奶奶。” 王氏开口道：“你们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陈大郎开口道：“大丫，你们跟爹回去。爹今天专门给你们买了肉，等着你们回家吃。” 张心怡又探出头说道：“你骗人。你也不是我们的爹，我们没有爹。” 陈大郎双眼一瞪，“谁教你们的？你们连爹都不认了？” 见诱骗不成，曹老婆子推了陈大郎和陈二郎一把，陈大郎和陈二郎立即就朝三姐妹扑了过去。 王氏和李氏都吓了一跳，赶紧带着三姐妹立即往屋里躲。 周氏和几个妇人也连忙上前阻拦。 陈大郎吼道：“都滚开，和你们没关系。” 几个妇人都没让，张虎兰对她们都不错。这陈家人一看就不怀好意，这个时候肯定要帮一下。 向春花原本在家睡觉，陈打量的吼声将她吵醒。‘ 她出来一看，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但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王氏在门口看见向春花后，立即喊：“快去喊你大哥他们回来。” 向春花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即往外面跑。 曹老婆子喊：“快拦住她。” 陈二郎在门口将向春花堵住，向春花的战斗力弱爆了，被陈二郎一只手抓住胳臂给拖了回来。 不过向春花在陈二郎不注意时一口咬在陈二郎手上，陈二郎吃痛松开手。向春花就立马跑了出去。 陈二郎立即又追了出去。 向春花边跑边大声喊：“救命啊，杀人啦……” “哎呀”一声，向春花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两只手掌都被磨破了皮，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陈二郎赶紧上前抓住向春花，向春花又大声喊：“快来人啊……杀人啦……” 已经有村民听见喊声朝这边看了过来。 有村民喊：“张虎兵，有人打你媳妇儿……” 张虎兵正在搬砖，听见喊声把砖头一扔就跑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向春花躺在地上不停挥舞着手，脚也在乱蹬。 张虎兰离得近一些，快一步跑到向春花这边，一脚就将陈二郎给踹了出去。 开始张虎兰还没看出是陈二郎，将陈二郎踹翻过后才看清。 张虎兵跑过来把向春花从地上拉起来，连忙问：“媳妇儿你伤到哪儿了？” 向氏把手伸给张虎兵看，“好痛……” 向春花接着说，“快回家，有人闯进了家里。” 张虎兰一听，连忙往家里跑。张虎军和一些村民也赶紧往张家跑。也有村民将陈二郎给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张虎兵走上前，朝陈二郎狠踢了几脚，“你他娘的敢打我媳妇儿？老子打不死你……” 陈二郎被张虎兵踢得啊啊大叫。 院子里这会儿也乱着。 周氏和几个妇人，有的拿锅铲有的拿柴火棍子与陈大郎与曹老婆子扭打在一起。 但妇人的力气怎么也没男人大，几个妇人都被陈大郎打了几下。但陈大郎也没下狠手，把人打伤了他得赔银子。 屋里的张老汉心里着急从床上下来，杵着木棍走到门口，举起木棍就朝陈大郎打了过去。 陈大郎没注意，手臂被打了一下。他反手抓住张老汉手中的棍子用力一拉，张老汉单腿站着站立不稳，被陈大郎一下给拉得摔倒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虎兰跑了进来。 看见张老汉摔倒在地，她抄起一条板凳就抄朝大郎后背砸了下去。 张虎兰可是使尽了力气，“砰”的一下，陈大郎被一板凳给砸得栽倒在地。 张虎兰举起板凳又朝陈大郎的双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陈大郎痛得大叫，双手捂着腿在地上打滚。 曹老婆子惊叫，“大郎……” 曹老婆子扑向陈大郎，但被张虎兰一脚给踹翻。 曹老婆子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周氏几人都目瞪口呆的就看着张虎兰，她们也都知道张虎兰脾气不好，打架也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么狠。 张虎兰将张老汉扶了起来，“爹您怎么样？” 张老汉额头冒冷汗，他受伤的腿痛得很，接好的腿肯定又断了。 张虎军跑了回来，张虎兰立即喊道：“哥，快去把里正叔家的牛车赶来，送爹去城里。” 见到娘亲回来，三姐妹从屋里跑了出来，张心悦扑到张虎兰身上哇哇大哭，“娘，她们要把我们抓走……” 张虎兰眼神冰冷的扫了曹老婆子和陈大郎一眼，然后搂着张心悦，轻拍着张心悦的后背，安慰道：“悦悦别怕，有娘在，没有人能把你们带走。” 张虎兰又看向张欣瑶和张心怡以及王氏李氏，“娘，嫂子，你们都没事吧？” 王氏和李氏都摇头，“我们没事，只是你周婶子她们被陈大郎给打到了。” 周氏她们连忙说，“我们没事，就是挨了两下，不要紧的。” 张虎兰说道：“今天多谢几位婶子和嫂子了，一会儿你们也一起去县城，让大夫给瞧瞧。” 周氏她们都连忙摆手，“我们真没事儿，不用去看大夫。你快把你爹送去城里让大夫给瞧瞧。” 第37章 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张虎军赶着牛车过来，张虎兵和向春花也回来了。 赵国良和几个村民押着陈二郎也来了。 张虎兵问道：“爹怎么了？” 王氏指着陈大郎说道：“被他给打了。” 张虎兵眼一瞪，“你们找死……” 他准备给陈大郎来几脚的，但看见陈大郎脸色惨白，还一直抱着腿哼哼，他问道：“他这是咋了？” 王氏又回道：“被你姐打了。” 张虎兵就脖子一缩，小心的看了张虎兰一眼，他现在有些怵张虎兰。先前他也看到张虎兰飞起一脚将陈二郎给踹飞了出去，他觉得张虎兰比小时候还要虎了。 张虎兰看了向春花一眼，问道：“你手怎么样？” 向春花又把手伸了出来。两只手都擦破了，流了点血，问题不大。 张虎兰道：“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县城让大夫包扎一下。” 张虎军上前对张虎兵说道，“我抱爹上牛车，你扶着爹的腿。” 王氏赶紧进屋拿被子垫在牛车上，张虎军和张虎兵将张老汉弄上牛车。 赵国良这才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周氏把情况给赵国良讲了下，然后他就看向张虎兰，问：“虎兰，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张虎兰说道：“里正叔，我打算报官。我不想她们以后没完没了的找麻烦。” 赵国良点头，“行，那就报官。” 曹老婆子一听要报官，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道：“好，报官， 张虎兰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也要找县太爷报官。” 张虎兰扫了曹老婆子一眼，说道：“放心，你们都会见到县太爷的。” 张虎兰随后对张虎兵说，“你和娘还有大嫂在家看着点，我和大哥送爹去看大夫。”： 张虎兵道：“不行，我也要去。春花受伤了，我得去陪着。” 张虎兰深呼吸，压下想揍张虎兵的冲动，然后对张虎军说道：“大哥，那你留下。” 张虎军道：“你和老二去行吗？” “没事，可以的。” 张虎兰又对赵国良和周氏道：“里正叔，周婶子，还得麻烦你们跑一趟。周婶子去帮我作下证。” 赵国良点头，“可以，村里出了事，我肯定是要去的。” 张虎兰最后道：“娘，大哥大嫂，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王氏点头，“家里你别担心，你们快去吧。” 张虎兰她们赶往县城，张虎兰将张欣瑶张欣怡和张欣悦都带上了。 到了县城，她们先去了医馆。 赵国良帮忙一起把张老汉抬进医馆，张虎兰对医馆掌柜说明情况，“掌柜，我爹前段时间摔断腿，就是在您这儿接好的当时是杨大夫给我爹接的腿。下午我爹被人推倒，腿应该是又摔断了。” 掌柜说道：“咋就被人推倒了呢？我记得你，你爹的腿接好应该还不到半个月，正是生长的时候，这一摔，又得重新长。” 掌柜训斥了一句，然后道：“杨大夫刚好还在，带你爹进来。” 张虎兵和赵国良将张老汉抬进杨大夫诊室，曹老婆子让陈二郎把陈大郎也往医馆背，掌柜问张虎兰：“你们一起的？” 张虎兰摇头，“不是，和我们没关系。” 掌柜不解，你们明明是一起来的，咋就不是一起的？ 不过张虎兰说不是一起的，掌柜也没说什么。 张虎兰却对掌柜说道：“掌柜，您最好先问清楚她们有银子没有，不要等看完大夫没银子扶诊金。” 掌柜愣了下，然后就看向曹老婆子和陈二郎，问道：“你们没带银子？” 曹老婆子就瞪向张虎兰，说道：“大郎是被你给打打伤的，这医药费当然你得出。” 张虎兰冷哼道：“你说让我出我就出？得等县令大人判了后再说。而且我爹还是他弄伤的，那我爹的医药费就得你们出。” 曹老婆子怒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大郎受痛？” 张虎兰气笑了，“他痛不痛关我屁事。我和他有关系吗？” 张虎兰不想和曹老婆子在这儿浪费时间，她对张虎兵说道：“你在这儿看着爹，我们先去衙门。” 张虎兵道：“那看大夫的银子呢？” “你们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来结账。” 张虎兵又说，“春花的诊费你也得出。” 张虎兰瞪了张虎兵一眼，不过没说啥。今天刚向春花也是出了力的，要不是向春花跑出去喊人，说不定张欣瑶她们三姐妹就落到陈大郎他们手里了。 “全部算我的。” 张虎兰说了句，然后就和赵国良他们去了县衙。 曹老婆子让陈二郎把陈大郎背上，等下刚好让县太爷看看陈大郎伤得有多重。 此时衙门都快下衙了。门口的衙役看到张虎兰后愣了一下，张虎兰上前说道：“官差大哥，我来报案，能否帮忙通传一声？” 衙役有些为难。都这个时候了，还给县令大人找事儿干，有些不懂事。 不过衙役看见来了一大群人，有的还躺牛车上，估计事情不小。 衙役问：“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虎兰把事情给衙役简单说了下，衙役想了下后说，“你先等着吧，我先去通报一声。要是县令大人现在不接，你们就只能明天再来。” 衙役进县衙前去禀报，很快他就出来了。 “县令大人马上就来，你们稍等一会儿。” 片刻过后，衙门里传出衙役用杀威棒跺地的“咚咚”声。 有衙役出来传话，让张虎兰他们全都进去。 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后，吴德用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都如实道来。” 张虎兰还没说话，曹老婆子就“嗷”是一嗓子哭喊道：“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吴德用都愣了下，刚才衙役进来汇报，可是说张虎兰是原告，这怎么原告还没说话，被告先喊起冤来了？ 吴德用又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问道：“你们到底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张虎兰和曹老婆子同时回答：“民女是原告……” “民妇是原告……” 第38章 恶父、恶奶 吴德用又“啪”的拍下惊堂木，大声道：“你们都闭嘴。” 吴德用看向赵国良，说道：“你来说。” “是，大人。” 赵国良行了一礼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吴德用也听明白了。然后对张虎兰开口道：“也就是说他们今天上你娘家来抢孩子，还打伤了你爹？” 张虎兰点头，“是的，大人。当时里正夫人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吴德用就问：“证人是谁？” 周氏开口：“是民妇。” “当时你在场？” 周氏回答：“是的大人，当时民妇在场。陈家人要抢孩子，民妇和几个村里的妇人一起帮忙拦着，我们还被陈大郎给打了。” “伤得可严重？” “不严重。” 吴德用点头，然后问张虎兰：“你的和离书和断亲书带了吗？” “带了。” “呈来我看看。” 张虎兰把和离书和断亲书呈给吴德用，吴德用看过后点头，然后看向陈大郎，问道：“陈大郎，这和离书和断亲书上的手印都是你的，你承认吗？” 陈大郎倒是想说不是，但手印按在上面，他抵赖不了，而且还有杨里正的手印在，他完全无法抵赖。 曹老婆子连忙道：“大人，这是张虎兰逼着我儿子签的，这做不得数。” “逼着你们签的？怎么逼着你们签的？” 曹老婆子道：“她用刀架在我孙子脖子上，逼我们签的。” 吴德用看向张虎兰，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张虎兰点头，“是事实。” 曹老婆子立即道：“大人您听见了，她自己都承认了。” 张虎兰接着说，“大人，当日她们要卖我大女儿，我不同意。她们还把我头打破了。” 张虎兰指着自己头上受伤的位置说道：“就是这里，现在疤还在。保医堂的掌柜和杨大夫可以作证，我的头就是杨大夫给包扎的。” 张虎兰继续说，“当日他们一家人欺负我和三个女儿，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挟持了陈二郎的儿子要求陈大郎写和离书和断亲书。当时有不少乐公村的村民在场，她们都可以作证。” 吴德用看向张虎兰身边跪着的三小丫头，然后对看着年纪大一些的张欣瑶问道：“你是大姐？” 张欣瑶有些害怕。张虎兰轻声对张欣瑶说道：“不用怕，你老实回答大人的问题。” 张欣瑶轻轻点了下头，“是的。” 吴德用又问：“当日你奶奶和你爹她们要卖你？” 张欣瑶又点了下头，“是的。” “你大概把事情经过讲一下。” 张欣瑶也是当事人，而且又是孩子，吴德用更愿意相信孩子说的话。不是孩子就不会撒谎，但孩子的胆子要小一些，在他这个父母官面前，孩子不敢撒谎、 张欣瑶就低声说，“当日我阿奶要把我卖了换粮食，我娘拦着不让。然后我娘就被我阿奶和小婶子给推倒， 我娘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 我娘当时都晕过去了，好在很快醒了过来，然后我娘就把我抢了过去。 后来我爹和我爷爷二叔他们回来了，可他们都帮着我阿奶，我娘实在没办法，这才挟持了二叔的孩子……” 张欣瑶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遍。 吴德用听后怒道：“好一个恶父、好一个恶奶，一家人合起来欺负人家一个女子，你们这一家人，尽是些坏丕。” “但张虎兰的确用挟持的手段逼迫你们签的和离书和断亲书，所以这和离书和断亲书的确无效。” 曹老婆子和陈二郎惊喜，“大人英明！” 张虎兰正要开口，吴德用摆手制止她说话后又开口道：“虽然张虎兰之前逼迫你们签的和离书和断亲书无效，但本官现在可以宣判张虎兰与陈大郎和离，本官还宣判三个女儿与你们陈家断亲，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不是，大人……”曹老婆子刚开口，吴德用就重重拍下惊堂木，“现在本官说话，尔等不准插嘴。” 曹老婆子脑袋一缩，赶紧闭嘴。 吴德用继续道：“陈曹氏、陈大郎和陈二郎闯入张家欲抢夺孩子，与张家人起冲突，然后伤了张虎兰的爹。 张家二儿媳妇去报信，被陈二郎追逐摔伤。 张虎兰得道消息赶回家，然后用板凳将陈大郎打伤，事情没又错吧？” 曹老婆子和张虎兰都点头。 吴德用就道：“陈曹氏、陈大郎和陈二郎擅闯民宅在先，殴打张虎兰家人在后，张虎兰打伤陈大郎乃是保护家人的正当防卫，所以张虎兰不用对陈大郎的伤势负责。” “陈曹氏、陈大郎和陈二郎擅闯民宅殴打他人，本应责罚。但念在没有酿成打错，且陈大郎，本官就暂且饶过你们这次。本官已经宣判张虎兰以及三个孩子与你们陈家再无瓜葛，你们以后不得再去张家骚扰。要是再有下次，本官绝不轻饶。” 吴德用说完拍下惊堂木，“退堂。” 这就完了？ 曹老婆子大叫：“大人呐，我儿腿都被张虎兰打断了，她怎么能不赔医药费？” 吴德用哼了一声，说道：“陈大郎也把张虎兰父亲的伤腿再次弄断，他也要负责。所以你们各自治自己的伤。” “再敢聒噪，本官打你板子。”吴德用说完就走了。 曹老婆子不敢再说话。 张虎兰从地上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膝盖，然后把张欣瑶三姐妹拉了起来。 “里正叔、周婶子，咱们走吧。” 张虎兰他们出了县衙，赶着牛车就去医馆。 曹老婆子让陈二郎赶紧背着陈大郎出来，想继续坐牛车。 但当他们出来时，赵国良已经赶着牛车走了。 曹老婆子在在后面喊：“你们等等我们啊……” 赵国良问张虎兰：“要等他们吗？” 张虎兰道：“不等，让他们自己走回去。” 第39章 与二房两口子谈心 来到医馆，张老汉的腿已经接好了，向春花的手也包扎了。 见张虎兰他们过来，张虎兵就问：“县令大人怎么说？” 张虎兰斜了张虎兵一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会关心她。 “没事了。” 张虎兰到柜台前结账，掌柜交代道：“以后可要注意了，千万别再摔了。” 张虎兰点头，“好的掌柜，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一共六百文，又给抓了几副药。上次杨大夫让你找的草药，继续给你爹包上，还是包七天。” “好的掌柜。”张虎兰记下，付了钱，然后把张老汉抬上牛车。 “里正叔，咱们找个地方吃饭。这个时候了，大家肚子都饿了。” 张虎兵立即道：“好好好，我早就饿了。” 张虎兵想着一会儿一定要点点儿好吃的。 周氏说道：“吃啥吃，回家吃去。在城里吃饭老贵了，家里蒸了那么多馒头，别浪费了。” 赵国良也没有停牛车，直接就将牛车赶出了城。 张虎兵嘟囔，“周婶子，又不是花您的钱，您心疼个啥劲儿，张虎兰她有钱。” 周氏拍了张虎兵一下，“又你这么当弟弟的嘛？你姐不容易，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现在又盖房子，能省就省点儿。” 张虎兵撇嘴，心里老大不高兴了。好不容易进城一趟，这么好的机会没有宰到张虎兰，太可惜了。 回到村子，天已经黑了。 王氏见张虎兰她们回来，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张虎军连忙和张虎兵一起将张老汉抬进屋，王氏忙问：“你爹的腿咋样？” “没多大事，好好休养就行，只是要多休养一段时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氏一下午都在担心，要是老头子的腿接不好了可咋办？ 饭菜都在锅里热着，李氏把饭菜端上桌喊道：“里正叔、周婶子，快来吃饭吧。” 张虎兰也张罗着让赵国良夫妻去吃饭，张虎兵和向春花都不用喊。 边吃饭，张虎兰边把在县衙的事情说给王氏听，王氏听后就说县令大人是个明事理的好官。 吃过饭，赵国良夫妻离家时，张虎兰塞给周氏一两银子。 周氏道：“你这是干嘛？” 张虎兰说，“周婶子，今天多谢那么了。要是不是您和几个婶子和嫂子，欣瑶她们肯定被陈家人带走了。欣瑶她们三个就是我的命根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我也不是只给您一人，其余几个婶子和嫂子我也会给。” 赵国良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要感谢的话，改天你请她们几个吃顿饭就当感谢了，银子就别给了。” “里正叔，欣瑶她们三个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几两银子而已，怎么能和她们相比。” 张虎兰把银子硬塞到周氏手里，“婶子，什么的以后需要麻烦您和里正叔的事情还多着呢，您要是不收，我以后要是再有事需要帮忙时，可怎么好向您开口？” 张虎兰硬要给，周氏最后没辙，只好收下了银子。 把赵国良夫妻送走，张虎兰就带着银子出去了，其余几个帮忙的妇人，她都要亲自登门感谢。 张虎兰回来时，见张虎兵和向春花都待在张老汉屋里。张虎兰问：“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 向春花用肩膀撞了张虎兵一下，张虎兵就支支吾吾的道：“那个……春花今天也帮忙了，她还受伤了，伤得最严重……” 张虎兰嘴角一抽，她明白了。 这两口子是等着自己拿银子呢。 王氏也听出意思了，立即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帮你姐还要银子？” 张虎兵嘟囔，“别人她都给了，自家人不是更应该给嘛……” 张虎兰斜了两口子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 张虎兵和向春花看到银子后眼睛都亮了。 张虎兵立即伸手，张虎兰却把银子握在了手里，然后看着张虎兵和向春花，问道：“虎兵、春花，你们说咱们是一家人不？” 向春花的眼睛一直盯着张虎兰握银子的手，听到张虎兰问话，她尬笑着说，“看大姐说的，咱们当然是一家人。” 好吧，看见银子了就是大姐。没看见银子就是小兵他姑。 张虎兰白了向春花一眼，开口道：“既然你都喊我一声大姐了，那我这当大姐的就有话直说了。” “这银子我肯定会给你，就像虎兵说的，外人我都会给了，怎么能不给自家人。” “但是在给你们银子前，我想和你们说几句话，听不听也在你们。” 向春花又笑了笑，“大姐你说。” 张虎兰先是对张虎兵说道：“虎兵，你心疼媳妇儿没有错，对岳丈家好，也没有错。岳父岳母也是自己的父母，应该像对自己爹娘一样孝顺。 但是你不能只顾着你岳父岳母，对爹娘不管不顾。之前爹的腿摔了，你是怎么做的？你觉得你这样对不对？” “我……我……” 张虎兵被张虎兰说得低下头，“家里不是还有大哥嘛……” “大哥是爹娘儿子，难道你就不是？你不能什么都推给大哥。” “我……” 张虎兵说不出话来。 张虎兰接着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怎么对你岳父岳母的，你就怎么对爹娘。你要是能做到，以后又什么好事儿，我不会忘了你。但要是你继续像以前一样，那你以后就靠你自己吧。” 张虎兰没有再管张虎兵，把视线移向想春花，开口道：“春花，对自己父母好、孝顺自己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你毕竟已经嫁人，你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你要多为自己的小家考虑考虑，也要为自己孩子考虑。 你有点什么好东西往你娘家拿，但你从你娘家得到过什么？虽然父母对孩子好和孩子对哦父母好都应该不求回报，但彼此应该相互付出才对。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小兵在你娘家连块肉都吃不到。你娘把肉都给了你弟弟和你侄子，难道你看不出你娘没有把小兵当自己孙子？ 你掏心掏肺的对她们好，可她们是怎么对你儿子的？你就真的看不出来？” 第40章 下雨了 向春花也渐渐低下了头，她怎么看不出来，她又不傻。 可是……她娘和她弟弟都对她说，只要她弟弟考上功名，她们一家也跟着沾光，而且她弟弟还会亲自教她儿子读书。 向春花也看出她娘对自己儿子和侄子的区别对待，可前面已经付出了好几年，要是不付出了，那以前的付出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向春花低声说道：“我娘和我弟弟说了，等我弟弟考上功名后，我弟弟就亲自教小兵读书，这样可以省不少束修。” 张虎兰还不知道回事儿，她也不想过问向春花娘家的事。让张小兵将来能成读书人，向春花的这想法也没有错，只是得看她娘家弟弟是不是懂得感恩的人。 但就凭向春花她娘对张小兵的态度，就能想到向春花弟弟考上功名后对张小兵能有多好？ 张虎兰说道：“春花，你好好想想，你以后是靠小兵养老还是靠你娘家的侄子?我也是同样的要求，你对你爹娘什么样，你就对小兵爷爷奶奶什么样。” “我要说的这些，你们俩好好想想吧。” 张虎兰把那一两银子递给了向春花，然后对王氏和李氏说道：“娘，嫂子，我就不给你们银子了。” 王氏没好气道：“我要你什么银子？” 李氏道：“你要给我银子，那你就是没把我当你嫂子。” 王氏赶人道：“行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睡觉吧。” 等人都各自回房了，张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唉……，老大是个憨厚老实的性子。老二是个没主见的，也就大妮儿像那么回事儿，可她是个女儿身，要是个儿子该多好？” 王氏道：“女儿身怎么了？大妮儿现在和儿子有啥区别？行了，赶紧睡吧。” 第二天一早，张虎兵又陪着向春花回娘家了。 张虎兰暗自摇头，但也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只是还不到中午两口子就回来了。向春花的眼睛还有些红，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屋里了。 王氏见后就问张虎兵：“你媳妇儿怎么了？” 张虎兵也气呼呼的，“春花她娘让春花找……找大姐借银子。” 王氏眼一瞪，“她哪儿来的脸呢？” 王氏气道：“你们把你姐昨晚给的银子拿去给她们了？” 张虎兵摇头，“没给。” 啊？没给？ 王氏诧异道：“你们这次想通了？” 张虎兵挠头，“本来是准备给的，可我们刚一去，春花她娘就对春花说，让她找大姐借银子。”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大姐有银子的，春花她娘说把大姐的银子借给怀仁读书用，等怀仁考上功名加倍还给大姐。” “春花说大姐的银子要盖房子用，春花她娘就骂了春花，说她一点不知道心疼怀仁。春花她娘把我们赶了出来，让春花把银子借到再回去，不然就别回去了。” 王氏气得胸膛起伏，大骂道：“这向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氏抚着王氏胸口，“娘，别生气了。其实这样也好，好让弟妹看清她娘家是什么人。” 王氏怒视张虎兵，“你们也是活该……” 王氏随后说，“好在你们没有下把你姐给的银子拿出去，不然你看我不打死你们。” 中午吃饭时，李氏把事儿给张虎兰说了，张虎兰也觉得这是好事儿。 要是向春花就此看清她娘家人，以后好好顾着自己小家，也算不错。 就看向春花以后自己怎么想了。 …… 天气依旧炎热，每天都是大太阳，没有一颗雨落下来。 好在长宁县缺水的村子都已打了深井，村民吃的水还是能保证。 每家领了救济粮，山上也还能找点吃的，老百姓的日子勉强能过下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张虎兰的房子建得很快，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上百人干活，但房子每天都在变样。 直到二十天后，房子最后一片瓦盖上，张虎兰的房子算是全部完工。 桌椅板凳和床铺都已经做好，再置办些锅碗瓢盆儿和铺笼罩被就可以入住了。 盖这七间房，张虎兰总共花了快十两银子。 同样的七间屋子，最少比别人多花了二三两。 开工红包发了差不多五百文，木匠工钱差不多一两银子，买石灰花了三百文，瓦片花了二两银子。伙食是最大头的，花了五两多。 张虎兰想着既然不给工钱，那就让大伙儿吃饱。每天三顿饭，每顿都是五个馒头。吃不完的，张虎兰就让他们自己拿回家。 张虎兰又收获村民的一众好评，都说她大气。 当然了，酸的人也当然有。说她是个败家娘们儿。 对于这些话，张虎兰就当没听见，只要不是当她面说就行。 房子盖好，屋前屋后还有不少垃圾需要处理。 也就在屋顶最后一片瓦盖好没多久，村都在帮忙收拾屋前屋后垃圾的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 村民都抬头看天，天上的乌云在汇聚。 天空划过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赵国良瞪大眼睛，大声道：“要下雨了……” 村民都仰着头，一颗雨点落在了一个村民脸上。 村民神色激动，“下了……下了……下雨了……” 更多的雨点从天空落了下来，雨点打在脸上有些疼。但所有村民都仰着头，用自己的脸去迎接雨点。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地面，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大地这张饥渴的巨口贪婪地吞噬掉一般。 每一滴雨都像是一颗微小的炸弹，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将地面上的尘土高高扬起，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泥土气息。 “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成了瓢泼大雨。 地上的雨水开始汇集，席卷着地上的泥浆往低处流淌而去。 第41章 山子阿奶去世 张虎军突然喊道：“不好，田里的缺口没挖，快去挖缺口……” 大坪村田里的谷子保住了一些，眼看还有半个来月就可以收了，要是被水一冲不就完了？ 村民也都反应过来，然后全部冒着大雨跑回家拿锄头，去自家田里把田坎挖出缺口放水。 李氏也扛着锄头去帮忙，张虎兰连忙拉住她，将锄头抢了过来，“嫂子你在家，我去帮大哥。” 张虎兰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冲进了雨幕。 张虎兵也扛着锄头去田里了，现在家里的田都分了，他要是自己不去弄，分给他那些田里稻谷可就不保了。 雨下得很大，虽然戴着蓑衣斗笠，但身上的衣服还是全都被打湿。 有些村民甚至都没有戴蓑衣斗笠，就这样顶着雨在田坎上奔行急走。 雨幕遮挡了视线，张虎兰隐约看到一老一小两个身影。 张虎兰立即跑了过去，“何婶子，您怎么也不戴个斗笠啊？” 张虎兰把自己头上的斗笠扣在了何氏头上，何氏连忙道：“虎兰你自己戴，不用管我。” “你这么大年纪，这雨淋了你身体受不住的，我年轻没事儿。” 张虎兰把山子拉到何氏跟前一起避雨，然后问道：“哪几块田是你们家的？我帮你们挖。” 山子连忙指了下，“这边几块田都是我们家的。” 张虎兰立即就开始挖起来，山子没有躲雨，也扛着锄头在挖。 张虎军把自家稻田的缺口挖完，又帮张虎兵挖缺口。 村里人也都在相互帮忙，见谁家没挖完，都帮着一起挖。 此时雨下得更大了，往田里来的水也越来越大，大水还夹杂着许多枯枝烂叶。赵国良大声喊：“跟我去几个人把大沟挖开，不然山上的水都会从咱们田里走，咱们的田都得被毁了。” 不少村民都去了。大沟被堵住的地方，已经堆满了被大水冲刷下来的灌木。赵国良带着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大沟给挖通。 不下雨时，大家都盼着下场大雨。这大雨真的落下来，大家又希望不要下得太大。 天干这么久，要是这大雨下得久的话，很容易出现山体滑坡，到时又有不少百姓要遭难。好在这场大雨下的时间不是很长，半个多时辰后就渐渐变小了。 村民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就站在屋门口看着外面的雨。这场雨过后，这场干旱应该就结束了吧。 雨断断续续的从下午下到了晚上。 深夜，张家的院门被拍得砰砰响。 张家人都被吵醒，张虎军起来走到门口，大声问：“谁呀？” 山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军叔，我阿奶、我阿奶她不行了……” 张虎兰也起来了，听到山子的话后，立即打开院门，急声问：“山子，你阿奶怎么了？” “兰姨， 我阿奶她不行了，阿奶让我来请你过去。” 外面还下着雨，张虎拦都来不及戴斗笠，拉着山子就往山子家跑，张虎军也跟了去。 何氏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听见动静，她微微睁开眼。 “何婶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张虎兰急声问着，伸手去摸何氏的额头，但没有发烧。 何氏看着没什么问题，呼吸也挺均匀的。何氏还对张虎兰露出微笑，“阿兰你来啦……” 张虎兰又急忙问：“何婶子，您哪里不舒服？” 何氏语气缓慢地说道：“我没有不舒服，我的时间到了，山子他爷爷来接我了。” 听见何氏这么说，张虎兰心里紧了下。 有不少老人在去世时，好像都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他们都说自己的老伴儿来接他（她）了。 何氏又开口道：“阿兰，婶子求你件事儿。” “婶子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辞。” 何氏看向山子，开口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山子。我知道你心善，我想请你帮我看护着山子一点。” “我不是要你养他，他自己能干活、能煮饭，他自己能照顾自己。” “但他年纪还太小，我怕他受欺负。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看着他一点，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 张虎兰眼睛有些发酸，他点头道：“婶子放心，我会看着山子的，保证他不会被惹欺负。” 何氏又露出微笑，“谢谢，我相信你。在这村里，我也只信得过你。山子有你看着，我就放心了。” 何氏朝山子招手，“山子，你过来。” 山子走上前，或许是有过上次的经历，也许是他也知道这次阿奶是真的要走了。他这次没有哭，只是眼睛红红的，两只拳头藏在袖子里紧紧的握着。 何氏说，“山子，你以后要多听你兰姨的话，知道吗？” 山子点头，“嗯，阿奶放心，我会听话的。” “你也不要怕，阿奶和你爷爷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的。” “阿奶你放心，我不害怕。你和爷爷都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何氏眼角的泪水滑落，她紧紧抓着山子的手不松开。眼神直直的看着山子背后，她的瞳孔在扩散，她低声呢喃，“老头子你别催了，我这就来……” 何氏说完这句话，双手一松。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山子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喊出来：“阿奶……” 张虎军去喊了赵国良夫妻，王氏也赶了过来。 只是当他们过来时，何氏已经咽了气。 王氏出声：“走了？” 张虎兰点头，“嗯，刚走。” 王氏叹气：“唉……咋就这么突然？” 张虎兰道：“也不突然，上次何婶子估计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她放心不下山子，所以才强撑了这些时日。” 赵国良和周氏也都叹气，随后安慰山子道：“山子，你奶走得安详，没有受痛苦，这是好事儿。你也别太难过，人都会有这一遭的。” 山子趴在何氏身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哭了。就只是趴在他阿奶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张虎兰对张虎军道：“哥，天亮后你去县城给和婶子买口棺材，再买些蓝布回来……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又有村里人过来了，王氏和周氏叫了几个妇人一起帮何氏擦拭身子。赵国良叫了几个人一起张罗打灵堂。 第42章 三丫不想长大 天还没亮张虎兰和张虎军去了县城。 这个时候的雨已经停了，空气带着些许清凉。 张虎兰的心情没有这份清凉而感到有多高兴。 生老病死，真的是谁都逃不过。 棺材铺有现成的棺材。说了大概尺寸，张虎兰选了口普通的棺材，一两银子。 然后又去买了蓝布和香烛纸钱等物品就赶回村子。 张虎兰把蓝布交给王氏和周氏，让她们给何氏赶制寿衣寿鞋。 赵国良和不少村里人都对张虎兰再次刮目相看。张虎兰和何氏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却为何氏做了这么多。 何氏临终前也特意把张虎兰请看了去，然后把山子托付给张虎兰。这足以说明何氏对张虎兰的信任，也说明了张虎兰的人品。 山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兰姨对他的恩情，他会牢牢记住的。 有赵国良和村民的帮忙，何氏的后事，山子什么都不用管。 他在一个角落孤零零的坐着，双腿弯曲，双手搭在膝盖上，下巴枕在手上。 张虎兰走了过去，挨着山子坐下后轻声开口：“是不是很舍不得你阿奶？” 山子轻轻嗯了声，然后说道：“阿奶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她也走了。” 张虎兰说道：“山子，你阿奶辛苦了一辈子，她也应该好好歇歇了。 你阿奶以后肯定会投个好人家，下辈子不用再这么辛苦。 你呢，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要坚强。不然你阿奶走得不放心。说不定她放心不下你，都不去投胎了。” 山子转头看向张虎兰，“兰姨，人死后真的可以投胎转世吗？” 张虎兰微笑着点头，“可以的。” “那下辈子，我还能给我奶当孙子吗？我还想投胎到我阿奶家。” 张虎兰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活着，不然你早早死了，你阿奶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当你阿奶呀！” 山子点头，“嗯，我会好好活着的。” 张虎兰摸了下山子的头，“等把你奶送上山，你以后去我家住。你跟我们一起住新家。” 山子怔怔的看着张虎兰，“兰姨，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没儿子呀！”张虎兰开玩笑道：“要不你给我当干儿子，以后你给我养老送终?” 山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点头，“好，以后我给兰姨养老送终。” “那我们可说好了啊！”张虎兰笑着又揉了揉山子的头，起身后说道：“好啦，你别太难过，要微笑。让你阿奶安安心心的走。” 山子勉强露出微笑，“好！” 张虎兰去帮忙了，她对张欣瑶三姐妹招手：“欣瑶心怡你们过来。” 三姐妹上前后，张虎兰说道：“你们去陪着山子，多和他说说话。” “好的，娘！” 三姐妹随后就走到山子那边，三姐妹分坐在山子两边。张欣瑶坐在山子左边，张欣怡和张欣悦坐在右边。 张欣瑶和张欣怡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山子，张欣悦开口说道：“山子哥，你别难过了，以后我们陪你玩儿。” 山子对三姐妹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欣悦又说：“山子哥，你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何奶奶了呀？” 山子听到张欣悦的话，又想哭了。 是啊，他再也见不到阿奶了。 张欣瑶从山子背后伸手扯了张心悦一下，张欣悦歪头看向张欣瑶，瘪嘴问道：“大姐，你拉我干嘛呀？” 张欣瑶一愣，“悦悦，你咋哭了？” 山子也看向张欣悦，“你咋了？” 张欣怡用衣袖给张欣悦擦了下快要掉落的眼泪，也问道：“悦悦你怎么了？” 张欣悦瘪着嘴说，“我不要长大……” 张欣瑶和张欣怡以及山子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心悦，张欣瑶问：“悦悦，你为啥不想长大呀？” “我长大了，娘就会死，我不要长大……我不要娘亲死……” 呃…… “你瞎说什么呀？”张欣瑶拍了张欣悦一下。 张欣悦继续瘪着嘴说，“山子哥长大了，何奶奶就死了，那我长大了，娘亲不会死吗？” 张欣怡揪了下张欣悦耳朵，“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呀？” 山子说道：“悦悦，每个人都会死的。但兰姨还这么年轻，离死还早着呢。” 山子想了下，然后给张欣悦打比喻，“你想一下，你以后长到兰姨这么大的时候，兰姨就差不多你外婆那么大了。但你外公外婆现在都还活着，所以兰姨也还会活很久的。” 张欣悦问：“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到我娘那么大？” “那你还早着呢，还有几十年，时间长着呢。” 张欣悦松了口气，拍着小胸脯呼了口气，“呼……，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等我长到我娘这么大的时候，我就不长了。” 山子都被张欣悦给逗笑了，随后他羡慕道：“真羡慕你们，有兰姨这么好的娘。” 张欣怡说，“但你有何奶奶呀，何奶奶对你很好。可我们奶奶对我们不好，我奶奶之前还要卖了我大姐。娘就是因为我们奶奶要卖大姐，所以才何和她们打架，然后带我们来外婆家的。” 山子道：“你们奶奶也太坏了， 你以后别给她叫奶奶。” “我们才不叫她奶奶呢。”张欣悦气呼呼的，“上次她们还来外婆家里抢我们，还好我们没有被抢走。” 三姐妹就这样陪着山子说话，聊她们彼此爷爷奶奶，聊她们曾经玩过什么好玩的。有三姐妹陪着说话，山子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不会一直想着阿奶…… 王氏她们把寿衣寿鞋赶制好，给何氏换上后就将何氏抬进了棺材。 第二天，送何氏上山，与山子的爷爷合葬在一起。 山子在坟前跪了很久，张虎拦也没有上前劝，让山子最后送何氏一程。 山子一直在何氏坟前待到半下午才离开，张虎兰和张欣瑶她们一直在不远处陪着。 山子走到张虎兰跟前，低低的喊了声：“兰姨……” 张虎兰微笑点头，“走，咱们回家。” 第43章 亲自下厨 下山后，张虎兰把山子送到家门口，然后对山子说，“山子，你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就去我家住。” 山子看着张虎兰，“兰姨，我……” “行了山子，你阿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今天晚上你自己住一晚，明天我就搬新房子住了，你以后就和我们住一起。” “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晚饭好了，我让欣瑶过来喊你。” 山子眼眶红红的，他点了下头。 张虎兰回到家，把山子以后和她们一起住的事儿告诉你王氏。 王氏问：“你打算以后养着山子？” 张虎兰说，“娘，山子怪可怜的，这么小，怎么独立生活？ 而且他家的房子您也知道，说不定再下几场大雨，那房子就倒了。 我要是不管的话，那他以后还不得成小乞丐啊？” 张虎兰随后在王氏耳边低声说，“娘，山子这孩子挺不错的，能吃苦，还懂事儿。我养他几年看看，要是合适的话，以后就给我当女婿。” 王氏惊讶的看着张虎兰，然后低声问：“欣瑶？” 张虎兰点头，“欣瑶也是个老实性子，山子这情况最合适不过。以后没有公婆和妯娌，小两口可以安安心心的过她们的日子。” 王氏想了想，说道：“山子这孩子是挺不错的，可你一个人要养四个孩子，你养得起吗？” 张虎兰道：“小意思，再多几个我也养得起。” “你就吹牛吧你！”王氏点了张虎兰额头一下，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让山子搬去和你们一起住，说不好有人要说闲话。” 张虎兰道：“管他们呢。爱咋说咋说，只要别当我面被我听到。” 女儿是个有主意的，王氏没再说啥。而且她也觉得山子是个当女婿的好人选。从小养着，以后关系也更亲一些。 晚饭的时候，张虎兰让张欣瑶去把山子叫过来一起吃了。第二天一早，张虎兰借了赵国良家的牛车就去县城置办家当。 铺笼罩被、锅碗瓢盆儿、油盐酱醋，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整整一牛车。大米买了几十斤，还买了五花肉和瘦肉、骨头，鸡蛋也买了一些。 看到有卖鱼的，张虎兰又买了条鲤鱼。她还去药铺买了姜和桂皮八角香叶这些。然后去买了酒和一些红糖。 回到家，王氏和李氏她们都在张虎兰的新家打扫归置。 向春花也在，自从那次被她娘赶回来借银子后，向春花变了不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娘家了。 山子也在，张虎兰早上走时就让张欣瑶去把山子叫了过来 王氏看到张虎兰买的一大堆东西，又再数落张虎兰败家，存不住银子。 张虎兰可不管王氏的数落，让张欣瑶她们往屋里搬东西。 张小兵看到牛车上的肉和骨头，欣喜道：“哇！又有肉吃了！” 接着他又看到牛车上的大鲤鱼，“哇！还有鱼！” 张欣悦看到大鲤鱼，眼睛亮晶晶的，上去就把鲤鱼抱住，“娘，鱼！” “哎哟喂……”王氏赶紧把鱼拿走，“搞得身上全是鱼腥味儿。” 张虎兰说道：“娘，先把鱼杀了，已经死一会儿了，杀好抹点盐，不然一会儿都臭了。” 把东西都搬进屋，李把铁锅放到灶上，然后让张大花烧火。 张虎军和张虎兵上午去山上给砍了不少柴回来，灶门口和外面屋檐下都快堆满了。 大火将铁锅烧红，李氏就割了猪油放锅里，用锅铲压着猪油将铁锅全都抹了一遍。铁锅都需要用猪油开锅，这样铁锅以后才不容易生锈。 “小军，你回去拿些葛根来。” “好的小姑。”张小军立即跑了回去。 李氏把锅开好，然后问张虎兰，“妹，这肉和骨头还是炖一起？还有这鱼准备怎么烧？” “嫂子你歇着，今天我做饭。”张虎兰笑着说道：“今天你们是客，你们等着吃就。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 王氏立马说道：“得了吧，你做饭？你别把这些肉和鱼给糟蹋了。” “娘，你这么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你做饭怎样自己没点数啊？” 原身以前做饭的确不好吃，家里都不让她做饭，只是让她烧火打下手。 张虎兰道：“娘，人是会变的。我现在还是可以的。” 王氏想了想，也应该让张虎兰学学做饭，一个女人不会做饭怎么行。于是说道：“你做也行，让你嫂子在边上看着。” “行行行，让嫂子看着。”张虎兰开始忙活起来。 张小军把葛根拿了来，张虎兰就让张欣瑶把葛根削皮洗干净了炖骨头汤里面。 张虎兰还留了两根葛根，让张小军把葛根捣碎后放盆里加水搅拌，然后把渣子捞起来，把水挤干。盆里的水就这样放着不动，让其静止沉淀。 张虎兰让张欣瑶去地里割些韭菜、拔几根葱，再摘几个茄子回来。 张虎兰让张大花大火把锅烧红，将五花肉的肉皮放锅里烙得金黄后洗干净切块焯水。 锅里放油，切块的五花肉放锅里煎至出油，放姜和桂皮八角香叶翻炒，然后盛起来。 这里没有冰糖，张虎兰就用红糖炒糖色。 糖水炒好将肉倒入翻炒，再加酱油继续翻炒。 等香味出来后倒入适量开水，再放点白酒去腥。 盖上锅盖，小火慢炖半个小时，汁水快烧干时就可以了。 李氏在后面看着，等张虎兰忙完才开口问：“大妹，你这是什么做法？怎么还放糖呢？” 张虎兰笑道：“嫂子，等会儿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李氏道：“现在闻着就挺香的，肯定好吃。” 张虎兰切了些红糖块，给每个孩子嘴里都塞了块红糖。 所有孩子吃到嘴里都笑眯了眼。 张小兵双眼亮晶晶的说道：“大姑，好甜，这糖真好吃。” 张欣瑶她们三个和山子以前都很少能吃到糖，这糖的滋味可真好。 张虎兰还给王氏和李氏嘴里塞了一块，王氏笑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吃糖呢！” 红糖化得快，放到嘴里一会儿就化没了。看着几个孩子砸吧嘴，张虎兰把剩下的红糖全拿给了张小军，“小军，你带他们到一边去分了吃。” 第44章 败家娘们 锅里的肉香越来越浓，张虎军和张虎兵又砍了两捆柴回来，闻到肉香都忍不住流口水。 张虎军笑着说道：“自从大妹回来这段时间 比我们以往一年吃的肉都多。” 张虎兵嘀咕，“我又没吃到。” 红烧肉烧好，下了点葱花起锅。 茄子切条，放盐腌制十分钟。加清水清洗后把水挤干。 瘦肉剁成肉末，锅里放油，放蒜末姜丝，倒入肉末翻炒。 倒入茄子，放盐放酱油继续翻炒。 将先前张小兵过滤的葛根水倒掉，盆底沉淀了不少淀粉。 弄了些淀粉到碗里，加水调和后倒入锅中，继续翻炒。焖个两三分钟，起锅撒上葱花。 然后是炒韭菜鸡蛋，最后做红烧鱼。 当四菜一汤都摆上桌，所有人都围着桌子流口水。 张老汉看着面前的酒杯，乐呵呵的，“咱们这是提前过年了？” 张大花惊叹道：“小姑，你咋这么会做饭，都不用尝，闻着香味就知道肯定好吃。” 李氏道：“大妹，你这是上哪儿学的做菜呀？” 张虎兰笑道：“都别问了，赶紧动筷子吧。” “哗”的一下，所有孩子都开始抢肉。 这是在自己家，张欣瑶三姐妹要放开得多，没有像在外婆家那么拘束。 张小军和张小兵一点也没客气，张大花要拘束一点。 山子低头扒饭，没有动筷子齐夹肉吃。 张虎兰给山子夹了一块大的肉放碗里，“山子，你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可不能客气。” 张虎兰又给张老汉和王氏夹肉，“爹、娘，那么动作可要快点，不然你们连汤都喝不着。” “大哥大嫂，你们都自己夹来吃，可别客气。” 至于二房两口子，根本不用叫，张虎兵嘴里刚塞了一块，筷子又已经伸去夹第二块了。 向春花也好不到哪去，这两口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氏道：“大妹你自己也快吃，你今天可是最忙的。难怪你说要做吃食生意，就你这手艺，去城里开饭馆儿绝对没问题。” 张虎兵抬头看向张虎兰说道：“你要开饭馆儿？到时我去饭馆儿给你帮忙。” 张虎兰斜了张虎兵一眼，“你有这么好心？” 张虎兵道：“都是一家人，你管我吃住，一个月再给我个几百文工钱就行。” “你想得美。”张虎兰就知道这玩意儿没那么好心。 张老汉抿了口酒，砸吧砸吧嘴，说道：“大妮儿啊，就此一顿，以后可不兴这么浪费了。” 张虎兰笑着道：“爹，您想天天这么吃也不行啊。我还真养不起。” 张小兵开口道：“姑，你不要我的爹去，那我去行不？我不要工钱，只要每天都有肉吃就行。” 张虎兰笑道：“这个可以考虑。” 王氏问：“大妮儿，你真要开馆子啊？” 张虎兰摇头，“不开馆子。” “不开馆子？你打算摆摊儿？” 张虎兰道：“娘，我也不摆摊儿。我是想把东西做出来，然后拿去酒楼卖，让酒楼再卖给食客。” 王氏有些不懂，然后又问：“那你打算做啥？啥时候开始做啊？” 张虎兰说，“我打算做些卤菜，不过现在还不做，还得再等等。” 李氏问：“大妹，卤菜是啥菜？” “就是把肉里面放些卤料一起炖，今天我没做，等下次我做给你们尝尝。” “姑，那你啥时候做？到时我帮你尝尝好不好吃。”张小兵看着张虎兰，眼里全是小星星。 张虎兰笑道：“我看你就是馋我的肉吧。”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张老汉和王氏都觉得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老两口也都希望家里能一直都这样，一家人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 这边一家人吃得欢快，离张虎兰家最近的刘永贵家，一个个都在流口水。 刘永贵媳妇儿马氏撇嘴说道：“这张虎兰还真不把银子当个数，这年景居然大鱼大肉的吃，她那几十两银子我看能花几天？” 刘永贵说道：“人家花自己的银子，关你啥事儿？赶紧做你的饭去。” 马氏哼了一声，“败家娘们儿……” 刘永贵瞪了马氏一眼，“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在外面乱说啥，张虎兰什么脾气你又是不知道。小心让她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马氏不屑道：“我怕她？连个男人都没有。她敢动我，难不成你是死的啊？” 刘永贵脸色有些不好看，“马大脚，张虎兰对村里人都有恩，咱们家同样也承人家的情，你最好把你嘴给我管好。” 见刘永贵有些生气了，马氏没再多言，只是心里很不得劲儿。她们都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她张虎兰凭什么就大鱼大肉？ 张虎兰不知道自己搬新家吃顿好的，这就得罪上了人。 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她要是知道因为自己吃好的就引得她们嫉妒，那她说不定会多吃几顿好的，然后气死那些人。 张虎兰她们正吃得欢，院门口传来喊声：“向春花，你个没良心的。” 屋里人一愣，都朝院门口看去，然后就看见一个老婆子和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向春花的娘和弟弟，冯氏和向怀仁。 向春花和张虎兵都站了起来，连忙迎上前。 冯氏和向怀仁刚才在张家敲半天门都没人开门，后来问了旁边的刘永全家才找了过来。 向春花问道：“娘、怀仁，你们怎么来了？” 张虎兵问道：“娘，你们吃饭没有？” 王氏放下碗筷也走到了门口，但她没开口说话。 张虎兰也走到了门口。 冯氏抽了抽鼻子，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开口道：“我们上哪儿吃去？” 张虎兵挠头看向王氏，“娘……” 王氏正要开口，张虎兰出声道：“你丈母娘和小舅子来了，还不快回去给你丈母娘和小舅子煮饭？” 张虎兵被张虎兰一句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冯氏看向张虎兰，开口道：“哟，这就是虎兵他姐吧？” “啧啧啧，好歹我也是虎兵的岳母，也算是你的长辈。长辈来了，都不知道请我们进去坐坐？” 第45章 被恶心到了 张虎兰笑着道：“向家婶子，我不说见你们还饿着肚子没吃饭嘛，所以让虎兵和春花赶紧回去给你做饭去。” “我家煮的饭刚刚够吃，你们也没提前打招呼，都没煮你们的饭。，而且我们也都快吃完了，总不好让长辈吃残羹剩饭吧。” 张虎兰哦了声，又开口道：“哦……难道婶子知道我今天搬新家，来给我送贺礼的？” 冯氏和向怀仁都愣了下，心想：什么送贺礼？我们是来借银子的好不？ 冯氏面色难看。 向春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上次被赶了回来，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娘。张虎兰一点面子也没给，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张虎兵看向张虎兰，开口道：“张虎兰，你别太过了。” 张虎兰斜了张虎兵一眼，以为这两口子想明白转性子了呢。转是转了点，但不多。 “我怎么过了？”张虎兰也没给张虎兵好脸色。 张虎兰就是这性子，前一秒还可以一起有说有笑地在一张桌上吃饭，下一秒她就可以翻脸。 张虎兰就是个顺毛驴，你要顺着她来，什么都好说。但你要是跟他耍横不讲理，那她可就会比你更不讲理。 向怀仁这时候开口道：“娘，行了。咱们也不是来吃饭的，说正事儿吧。” 冯氏随后问向春花，“春花，上次和你说的事儿，你和虎兵他姐说了没有？” 向春花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就知道她你娘来没好事儿。 见向春花低头不说话，冯氏就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随后冯氏就看向张虎兰说道：“虎兵她姐，我们这次来是有事和你说。” 张虎兰没说话，冯氏继续说道：“听春花说你挣了几十两银子，这银子你放着也没用，不如借给我家怀仁读书用。 我家怀仁可是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读书人，等他考上秀才老爷，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虎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冯氏，这老太婆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张虎兰嗤笑一声，“春花她娘，你怎么知道我的银子没用？再说了，我的银子有没有用关你什么事儿？” 冯氏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家怀仁可是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读书人；你把银子借给怀仁读书用，等他考上秀才老爷，到时你也跟着沾光。” “我跟着沾光？”张虎兰眼睛发亮，表情夸张，“秀才老爷是多大的官儿啊？” 冯氏见到张虎兰的样子，心里得意。不过她也不知道秀才老爷是多大的官儿，她问向怀仁：“怀仁，秀才是多大的官儿？” 向怀仁微皱了一下眉，然后神情倨傲的说道：“秀才还不能当官，但已经有资格到衙门任职了。而且考上秀才后，就有资格参加举人的考试。” “哦……”张虎兰的尾音拉得很长，“原来秀才老爷不是官呀……” “我冒昧的问一下，你现在是秀才了吗？” 向怀仁眉头又皱了下，说道：“还不是，明年应该就可以考上了。” 张虎兰又哦了声：“哦……原来你现在还不是秀才老爷呀……” 张虎兰吃惊的神色突然变成讥笑，“秀才当不了官，而且你现在连秀才都不是，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沾你的光？你有什么光可给我沾的？” “你骗骗那傻不拉几的张虎兵和向春花还行，你当我跟他们一样傻？” 向怀仁被张虎兰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冯氏见状，厉声道：“虎兵她姐，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家怀仁？” “我告诉你，怀仁可是有真本事的，明年肯定能考上秀才。” “你现在把银子借给我们，那就是投资，以后会有大回报的。” “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把银子借给怀仁，等怀仁考上秀才，自然有你的好处。不然你以后可别想沾我家怀仁的光。” 张虎兰都不知道这老太婆哪儿来的自信，她承认被恶心到了， “哕……” 张虎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然后冷笑道：“投资？我看是打水漂还差不多。你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想着空手套白狼。我挣的银子那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凭什么要借给你们？” “就你这样还考秀才、考举人？都二十五了，还是个童生，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说明年就考上秀才。” “就算你明年考上秀才又怎样？我需要去沾你的光？” 冯氏和向怀被张虎兰怼得脸都黑了，冯氏正要开骂，张虎兰却又说道：“这样吧，你好歹是我那傻弟弟的小舅子，银子我可以借你。” 听到这儿，冯氏脸色立马又变成一脸笑意。 可张虎兰接着又说，“既然那么那么确认明年可以考上秀才，这样好了；我把银子借你，你给写张借条，上面写明借我三十两银子，明年直接还我六十两好了。至于沾光不沾光的就别提了，我没那福气沾你们的光。你们觉得怎么样？” 冯氏一脸便秘，“虎兵她姐，你这也太心黑了吧？借三十两还六十两？那咋不去抢呢？” 向怀仁怒道：“你敢羞辱我？” 张虎兵也忍不住说道：“张虎兰，你不借就不借，说那些干嘛？” “其实你可以考虑帮一下怀仁的，他要是考上秀才，咱们家在村里也有面子啊。” 张虎兰瞪了张虎兵一眼：“有面子？有屁的面子，面子都是自己挣的。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你个没脑子的，被这一家子哄得团团转。他们就是把你当冤大头，你还上赶着帮忙说话？” “你想要面子，你把小兵培养出来，自己儿子将来考上秀才，难道不比你小舅子考上秀才有面子？” “你儿子以后会为你养老，你小舅子会为你养老吗？” “自己儿子不培养，把钱拿去给别人花，真不知道你们脑子是怎么长的？” 张画虎烂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张虎兵和想春花都抬不起头，也无话反驳张虎兰。 张虎兰说得一点没错，自己儿子将来要是考上秀才，自己肯定更有面子。 第46章 又不是我儿子 张虎军和李氏，还有张大花张小军，以及张欣瑶三姐妹和山子都站在门口。 张大花低声对李氏说道：“娘，小怼人太厉害了。” 张虎兵以前在家，没人能说得过他，但是现在被张虎兰怼得都不敢还嘴。 李氏轻轻掐了一下张大花的胳膊，让她别说话。 张小兵很少佩服大姑，打架厉害，吵架也厉害。 向春花在一旁小声嘟囔：“培养一个读书人，要很多银子，我们哪儿培养得起……” 张虎兰说道：“你们要是把给你娘家的钱和东西都留下来，都够小兵读两年书了，说不定现在小兵都会认会写好多字了。可现在呢？小兵会写几个字？” “你们真打算好好培养小兵，要送小兵去读书，我这当姑姑的能不支持？” 向春花惊讶抬头，“姐，你愿意出银子让小兵去读书？” 张虎兰说，“不只是小兵，明年小兵和小军都去读书，我们张家这么多人，我就不信培养不出一个读书人。” 张小军和张小兵听说明年自己都要去读书，两人都眼睛泛光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接着对向春花说道：“春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是想把银子花在自己儿子身上，还是花在向家人身上。” “不是我不给你娘家人面子，也不是我想挑拨你和你娘家的关系，你自己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小兵的，他们究竟有没有把你们当自家人。” 听到张虎兰这话，向春花又低下了头。 冯氏气得跳脚大骂：“好你个张虎兰，你居然挑拨弟媳和娘家的关系，你的心咋那么坏？” “你一个被休了的下堂妇，回到娘家也不安生。你这是要搅得娘家兄弟也妻离子散？” 王氏突然开口，“姓冯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我家大妮儿怎么就是下堂妇了？我家大妮儿是和离，是大妮儿主动把姓陈的休了的。你再敢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好哇，好！”冯氏一脸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亲家的？，大伙儿来评评理，张家就是这么对待亲家的。” “我们大老远来，别说喝口水，连屋都没让我们进，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家？” 他们在院子里吵了这么久，早就有村民围观了。不过他们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听到说什么读书的事情。 冯氏瞪着向春花和张虎兵，开口道：“你们就看着我被欺负？ 向春花面露尴尬，嗫嚅道：“娘，您别闹了……” 张虎兵也无奈地劝道：“娘，这事儿咱好好说，别在这儿吵吵。” “我吵吵？我怎么吵吵了？” 冯氏骂了张虎兵一句，然后又骂向春花，“胳膊肘往外拐的底下，看着自己娘被欺负，连个屁都不放。” 冯氏接着又骂张虎兰：“张虎兰，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连亲情都不顾了。” 冯氏嘴巴不停，“我家怀仁那么有出息，将来是要当大官的，让她借点钱怎么了？她这是嫉妒，嫉妒我家怀仁有学问。” 张虎兰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这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现在看向春花，张虎兰觉得她已经很不错了，没用像她娘那样。 张虎兰一点也不生气，等冯氏骂完不骂了她才开口：“你家怀仁有没有学问跟我有什么关？她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借给你们？” 向怀仁怒指张虎兰，“你……” 可现在外面有不少人，他自觉自己是个读书人，他要保持读书人的形象，最后生生忍住骂出口的脏话，说道：“你不借就不借，以后等我考上功名，你们别凑上来沾光。更别指望以后我会帮助你们。” 张虎兰哈哈大笑：“我指望你们？哈哈哈哈……笑死个人了，你能帮我什么啊？你是不是忘了，你们现在在干嘛？” 这时，围观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 有村民撇嘴说，“听着像是借钱，这个年头，谁会借钱出去啊？” 有村民接话道：“这借钱还这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要账的呢……” 的那也有人说风凉话，马氏说道：“都是亲戚，帮一下又怎么了？又不是没钱。而且人家还是借去读书，又不是借去乱用。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要是考上功名，你们的确也跟着沾光。” “你给我闭嘴。”刘永贵真想抽马上一个嘴巴子，让他别多嘴偏要多嘴。 马氏撇撇嘴，没再说话。 冯氏像是遇到了知己，立即道：“就是，亲戚之间帮一下又怎么了？” 张虎兰看向马氏，开口道：“马大脚，既然你这么好心，那你把你家银子借给他吧。我把这机会让给你，以后你跟着他沾光。” 马氏呵呵两声，“又不是我亲戚，我为啥要借？” 她哪儿有银子借人，就算有，她也不会借呀。 “既然不是你亲戚，那你插什么嘴？” 刘永贵对马氏怒道：“你个臭婆娘，我看你是想找打了……” 刘永贵又连忙对张虎兰道歉：“张家妹子不好意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永贵说完拉着马氏就走，要是不走快点，说不定张虎兰就要抄家伙了。 向春花突然抬起头，她眼眶发红，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冯氏，“娘，您别闹了行吗？您再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在这儿做人啊？” 冯氏一点也没在意向春花的感受，骂道：“我闹什么了？向春花，你别忘了，我是你娘，我能害你不成？” “娘，我求您了，别说了。”向春花哀求着说。 向怀仁开口道：“行了娘，她们不借就算了；等我以后考上功名，看她们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来沾光。” 张虎兰很想对这对母子说：求求你们赶紧走吧，别再恶心我了。 冯氏道：“好我们走，以后她们别想沾一点光。” 向怀仁转身就走，冯氏却突然拉住向春花，说道：“春花，我们走。这张家人太无情无义了，在张家以后肯定没啥好日子。你跟我回家，我重新再给你找个人家。” 第47章 这真是一家人 张虎兰惊呆了，这她妈又是整哪一出？ 别说张虎兰，张虎军和李氏、王氏也都惊住了。 向春花和张虎兵更不用说。 向春花挣脱冯氏的手，大声道：“娘，您在说什么呀？” “我这都是为你好。”冯氏拉住向春花的手，“张虎兵啥本事都没有，你跟着他只会一辈子吃苦，我重新给你找个城里的。以后都不用干活，天天坐家里享福。” 张虎兵不敢置信的看着冯氏，他没想到自己在冯氏眼里就是个没用的。以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每次去她家里干活，冯氏都夸他勤快，说他好着呢…… 向春花又挣扎开，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冯氏，“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虎兵对我很好，你不可以这么说他。” 张虎兰多看了向春花一眼，这人还算有的点脑子。张虎兵和向春花的感情也是唯一值得点赞的地方。 “你放开我娘……” 张小兵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冲了出去，一头撞在冯氏肚子上，把冯氏给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小兵也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向春花连忙将张小兵扶了起来，“小兵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张小兵摇头，然后看着向春花，说道：“娘，你别跟外婆走……” 向春花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娘不走，娘不会离开小兵和你爹的。” 冯氏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直叫唤，“哎哟，这没娘心的小东西……” 向怀仁扶住冯氏，“娘，你怎么样？” 冯氏不停哎哟哎哟的叫着，“哎哟，我肚子肯定被这小畜生给撞坏了……” 向怀仁瞪着张小兵，“这是你外婆，居然敢对长辈动手，没教养的东西。” 向怀仁说着朝张小兵走了过去，“你爹娘不教你，我这当舅舅的来教你……” 向春花连忙把张小兵拉到自己身后，连忙开口道：“怀仁，小兵他还小……” 向怀仁扬起巴掌，“孩子就是从小就要教……” “我的儿子我自己教，不用你管。”向怀仁话没说完，就被张虎兵一把推开。 向怀仁在家从来不干活，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被张虎兵轻轻一推就给推倒。 “怀仁……”冯氏大叫着扑上来，“怀仁你有事没有？有没有伤着哪儿？” 向怀仁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张虎兵骂道：“你敢对我动手？你以后别想我教张小兵一个字。” 王氏和李氏走了过来，把向春花和张小兵护在了身后，虽然这婆媳俩以前对向春花都不怎么待见；但今天向春花的表现还可以，而且现在也是该一致对外的时候。 张虎兰顺手在屋檐下拎了根柴火在手里，她走到冯氏和向怀仁身前，开口道：“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家。要是再跟我这里胡搅蛮缠，我可就动手了。” 张虎军也瞪冯氏和向怀仁，跑到他们张家来闹事，真当他脾气好就不会打人？ 张大花和张小军都凑了上来，张小军手里也拎了根棍子，连山子都跟了过来。所有人都眼神不善的看着冯氏和向怀仁。 冯氏和向怀仁被张家人的气势给镇住了，冯氏最后面部扭曲的看着向春花，“向春花，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你要是不跟我走，以后你就别回向家了。” 向春花抱着张小兵不说话，她今天也看清了，以后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吃了苦，别哭着回来。” 冯氏转身，“怀仁，咱们走，以后没有张家这亲戚了。” 看热闹的村民将门口都堵住了，冯氏骂道：“看什么看？都让开。” 村民都朝冯氏和向怀仁撇嘴：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是，第一次见吃屎的欺负拉屎的……” “就是就是，还读书人呢！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读书人。” 冯氏和向怀仁灰溜溜的走了，张虎兰把柴火棍一扔，拍了拍手，“行了，咱们继续吃饭吧。” 王氏没好气，“你还吃得下？” 谁知张虎兵开口道：“媳妇儿别难过了，咱们吃饭去。” “哦！”向春花就哦了声，然后两口子就往屋里走。 两口子……不，是一家三口一点没受影响，继续大口吃饭大口吃肉。 张虎兰扶额，这还真是一家人。她还想着要不要劝劝向春花呢，看来是自己太矫情了…… 王氏和李氏看着张虎兵和向春花两口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张小兵突然开口道：“大姑，你真的要送我和堂哥去读书啊？” 张虎兰问：“你们想读书吗？” 张小兵点头道：“想倒是想，但我就怕读不好。” 张虎兰说，“没事儿，只要你们想读书就行。能不能考功名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在书本里学到做人的道理，能多认识一些字就行。” 李氏说道：“大妹，读书要花很多银子，咱们真负担得起吗？” “嫂子，咱们这么多人呢，怕啥？咱们努力赚钱就是。” 王氏说道：“你说得轻巧，银子是那么好赚的啊？” 张老汉开口道：“负担小军和小兵两个都读书，的确是有些困难。但这读书也是大事儿，不行就培养一个，看送他们兄弟俩谁去读书。” 张虎兰道：“爹，小军小兵都是您孙子，您觉得谁去谁不去？” “您就不怕他们兄弟俩以后成仇人？” “不只是小军小兵，家里现在已经分家了，您觉得让大哥或者虎兵把银子拿出去给对方孩子读书，他们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张老汉被问得说不出话。是啊！都是自己孙子，送谁去不送谁去？ 王氏说道：“那就一人读两年。” 张虎兰笑道：“娘，一人读两年，这能有个什么用？让他们都去读，大哥和虎兵自己负责自己的儿子，我再一边帮一点，没啥问题的。” 王氏在张小军和张小兵脑袋上都轻轻敲了下，“听见没，你们姑对你们咋样，你们可别忘了。” 张小军和张小兵都点头说道：“我们都记着，以后好好报答小姑（大姑）……” 第48章 逃荒的回来了 饭后，李氏和张大花帮助收拾碗筷，王氏就帮着张虎兰一起铺床。 床架上面放了一块篱笆，然后铺上干茅草，再在上面铺上席子就可以了。 现在还热得很，还不需要被子。 山子没有拒绝搬到张虎兰家里来住。 昨天晚上，他一个人睡在屋里哭了半宿。 半夜迷迷糊糊中，他梦到了阿奶。阿奶让他一定要好好的，他也答应了阿奶，一定会好好的…… 山子也能感觉出，张虎兰是真心对他好。他不能辜负了兰姨的这份好意，他也需要这份好意。 他心里明白，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兰姨对他的好，他记在心里，以后加倍报答兰姨的恩情。 张小兵心里对山子羡慕得很，他都想和山子换一个身份。只是这想法他没敢说。 张虎兰铺好一个屋里的床后对山子说，“山子，你以后就住这屋，需要什么你就跟我说。” 山子点头，“嗯，谢谢兰姨！” 张欣瑶、张欣怡和张欣悦三姐妹今天特别高兴，以后有自己的家了，她们还都有自己的房间。 下午，张虎兰就帮着山子一起把他的东西搬了过来。 他们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估计也就一些锅碗瓢盆儿了。 家里倒是还有些没吃完的葛根，全都搬张虎兰家里来了。 东西都搬到张虎兰家，山子把一袋子铜板递给张虎兰，“兰姨，这是我上次挣的工钱，都在这里。” 张虎兰问：“你给我干嘛？你自己存着就是。” 山子说，“兰姨，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但我不能白吃白住。 以后有什么活，兰姨尽管让我去做，你要是什么都不让我做，我会住得不自在。” 张虎兰笑着捏了捏山子的脸，“行，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你去干，到时你可别喊累。” 山子笑着说，“我不怕累。” 最后张虎兰把山子的钱收着了，用肯定是不会用他的钱，张虎兰就当是帮他保管起来。 …… 这雨是下下来了，而且后面几天又下了两场雨。但雨还是来得太迟了些，好多村里的稻谷都没有救回来。 大坪村的稻谷还好，之前就有水保着，每家都还能收一些。 也就在稻谷快要收的前几天，这天村子外面来了好多人，正是出去逃荒的那些村民回来了。 他们看到路边田里的稻谷，一个个都惊讶得很。 “我们的谷子……” “娘呀……，这些谷子、谷子……” 那些村民都神情激动，他们都没想到他们田里的谷子都还活着。 山上的水刚引下来时，赵国良是说先顾着自家田里的谷子，不过后面他还是让人顺便都帮忙引了水过去。 想着那些出去的让人要是回来，也还有点粮食。要是不回来，到时这些谷子就一起分了。 田里也有人在干活，谷子要收时，得把田里的水全都排出去。 田里干活的人都从田里出来，他们看着那些回来的人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全身都脏兮兮的。 而留在村里的人，不说红光满面，但一个个都精神十足的样子。 赵国良问：“你们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你们去了哪里？还有其他人呢？” 当时陆陆续续离村的大概有三百人，现在回来的只有百多人。 回来的村民回道：“有的死了，有的走散了……” 有村民接话道：“我们一路往府城走，路上遇到不少逃荒的人。人一多就生乱子，看见能吃的东西就抢，经常发生打架的事情。不少人受了伤，又没钱看大夫，就死了。”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府城，结果府城不让难民进去，然后又听说各地衙门要发救济粮，于是我们又往回走。我们这一个来月，全都在路上了。” 赵国良叹气道：“唉……当时我就让给你们再等等，你们就是不听，你们晚走一天就行了，我们第二天就从山上把水引下来了。” 赵黑狗也在人群里，他开口道：“叔，村里没缺吃的啊？” 赵国良道：“这也多亏了虎兰。我们引了水下来，然后虎兰就告诉了村里人一种能吃的东西，山上那东西不少，让大伙儿撑到现在。” 赵黑狗道：“她既然知道有能吃的东西，为啥不早点说？害得大家往外面跑，还死了那么多人。” 听到赵黑狗的话，赵国良的脸一下就黑了。 张虎军和张虎兵也在人群里，兄弟俩立即就火了。 张虎兵上前一把揪住赵黑狗的衣襟，眼神凶狠道：“赵黑狗，你她娘再说一遍？” “我姐欠的你？” “是我姐让你们走的？” “你他娘再敢乱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张虎军也眼神不善的看着赵黑狗，这孙子一回来就找事儿，的确欠收拾。 也有村民出来说话，“黑狗，你不要一回来就乱咬人。虎兵说得没错，当时可是你们自家要走的。里正那么劝你们，可你们自己不听，现在还来怪别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就是，谁逼你们走了。” 村里人都记着张虎兰的恩情，而且张虎军和张虎兵都在，他们肯定都要站在张虎兰这边。 其实是留在村里的人还要感谢赵黑狗，这些人要是不走，村里分东西的人就多了好几百，那他们能分到的东西就少了，说不定他们还要饿肚子呢。 原本一起回来的人心里也有些怨张虎兰没早点告诉他们山上有吃的东西， 但看到村里人都为张虎兰说话，他们几没敢说话。 赵黑狗饿了这么些日子，身体早就虚得很。张虎兵抓着他，他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赵黑狗求助赵国良，“叔，他们……” 赵国良没给赵黑狗好脸色，开口道：“黑狗，虎兰对村里有恩，你要是再口无遮拦，估计村子容不下你。” 赵国良指着田里的稻谷，语气严厉地说道：“这些谷子能保住，也都是因为虎兰带大家在山上找到水才保住的，你们所有人也都欠虎兰一个人情。如果你们觉得你们不欠虎兰的人情，那也可以，你们田里的谷子都别要了。” 赵国良随后才看向张虎兵，开口道：“虎兵，放开他吧。要是他再乱说话，我亲自将他赶出村去。” 第49章 再生稻 张虎兵哼了一声，将赵黑狗一把推开，“你再敢乱说，小心我弄死你。” 张小军突然开口说道：“赵黑狗，你别忘了，当初就是你叫着让大家要出去逃荒的。要不是你一直嚷嚷着留在村里会饿死，我想好多人都是不想走的。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害死了那么多村里人。” 张小军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一句话，让那些回村的村民把矛头都指向了赵黑狗。 是啊，当时就是赵黑狗在村里到处嚷嚷说在村里过不下去了，要出去逃荒。还说让大家一起走，人多安全些。 那些回来的村民看向赵黑狗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赵黑狗也被看得背脊发寒。 赵国良不想再起什么事端，就赶紧让回来的村民都快回家去。 这些人家里什么都没有，赵国良又组织村里人给他们捐了点吃的东西先救急。 都是村里人，而且眼看田里谷子也要收了，不少村里人都拿了点东西出来。 那些出去的人回到家，心里一阵心酸，也很后悔。当时要是听里正的再多等一天，他们就不会遭这份罪了。 这些人越想越觉得张小兵说的话很对，都是赵黑狗害的他们。要不是赵黑狗一直怂恿，他们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村子。 张虎兰家。 张虎兵对张虎兰说道：“张虎兰，出去逃荒的人回来了，赵黑狗一回来就乱咬你。 他居然说你为啥不早点把山上有能吃的东西告诉他们，我当时就想揍他。我警告他了，他要是再敢乱说，我就弄死他。” 张虎兵想在张虎兰这里表现一下，他这可是在为张虎兰出头。张虎兰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请他吃顿饭？ 张小军也开口道：“姑，我告诉那些回来的人，说当时说赵黑狗叫他们去逃荒的，里正还劝他们再等等，也是赵黑狗嚷嚷着要立即就走。回来的那些人看赵黑狗的眼神都变了。” 张虎兰笑着摸了下张小军的头，夸赞道：“小军真聪明，比你二叔强。” 张小军说道：“本来就怪他，要不是他瞎起哄，那些村里人估计都不会走，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外面。” 张虎兰惊讶问：“死了不少人？” “嗯，死了不少。回来的只有百多人，他们说在路上经常与其他村子逃荒的人打架抢吃的，死了不少人。还有一些走散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张虎兰心中叹气，虽然她和那些村民没什么交情，更没有什么感情，但都算有过几面之缘。那么多人都回不来了，她心里还是很惋惜的。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逃荒的村民回来后渐渐安顿下来，田里多少还能收点谷子，他们心里也算有了着落。 后面几天，村里有了一些传言，都在埋怨赵黑狗，说赵黑狗害人不浅，害他们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 赵黑狗在听到这些传言，十分气愤。但他又不敢去赵村民辩驳，现在村里人都对他不满，他要是敢说话，估计得挨打。 而且赵国良也警告过他，要是再在村子里乱说什么，赵国良亲自将他赶出村子，哪怕他们都姓赵，而且还是堂亲。 …… 后面几天的天气很好，村民都开始打磨镰刀准开始下田收谷子了。 赵国良这几天时常去看田里的谷子，田里的谷子稀稀拉拉，最多只有以前一半的收成。有的只有三分之一。 不过村民对此倒是很满意，能有这些收成就很不错了。 赵国良看着田里的稻谷愁眉不展，他想得要更远一些。 今年的粮税应该是不用交了，但就算如此，田里的这些谷子也很难熬到明年夏收，下半年的日子同样难熬。 张虎兰也时常到田里来看稻谷，她也在想村里人下半年的日子可能不怎么好过。 春夏的时候还可以到山上找吃的填肚子，可到了冬天，山上也没什么东西能填肚子的。 张虎兰这几天在想再生稻的事儿，她还割了些干死的稻梗查看根部。根部还是活的，没有全死透；把上面死掉的部分割了，应该还能再长出来。 现在才八月中旬，要是收一茬再生稻再种冬小麦也还来得及，只是田里要多下肥。要么就不种冬小麦，等年后改种春小麦，然后再种一季晚稻，这样就能轮过来。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赵国良说，主要是怕他们不信。万一再生稻没收成，然后又耽误了种冬小麦，村里人肯定全都会埋怨她。 她是有好心，也愿意做好事。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到自己。 对于这些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的村民来说，你帮了他们，他们可能会记在心里，也会感激你。 但你本是一片好心，但事情最后却没有办好，还可能对他们造成了一些损失；那他们可能就不会管你最开始是因为想帮助他们才这么干的，他们只知道结果对他们不利，那他们就会埋怨你。 张虎兰想了几天，最后决定去找吴德用说再生稻的事情。 要是吴德用觉得可行，那这就是衙门的事情，和她就没关系了。 张虎兰和王氏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去了县城。 …… 县衙门口，张虎兰上前问道：“差役大哥，县令大人可在县衙？” 上次收了张虎兰银子的衙役还认得张虎兰，他说道：“县令大人不在，去府城了。你有事的话，明后天再来吧。” “不在？” 张虎兰那个郁闷，这不是白跑一趟嘛。 这来回要半天时间，她可是甩火腿来的。 白耽搁半天时间不说，她腿都走酸了。 可是能咋办？只能回去呗。 不过还是要问清楚吴县令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不想又白跑一趟。 “那县令大人确定是明天回来还是后天回来？” 衙役摇头，“具体哪天回来，我可说不准。县令大人昨天就去了，按说今天就会回来。但县令大人的行程，我们可不敢随便猜。” 衙役多问了一句，“你是找县令大人报案，还是找县令大人有别的事情？ 要是报案的话，不用等县令大人，找县丞大人就行。 县令大人走时就交代了，衙门要是有人报案，就找县丞大人审理。” 张虎兰摆手道：“我不是找县令大人报案，是有别的事情找县令大人。” “什么事情啊？”一个声音在张虎兰身后的一辆马车上响起。 第50章 买了头驴 张虎兰转身去看时，衙役已经小跑上去行礼道：“见过夫人！” 叶红云对衙役点了下头，问道：“我听你们说要找老爷，是什么事情啊？” 衙役就朝张虎兰招手，“你过来，这是县令夫人。” 张虎兰上前施礼，“民女见过县令夫人。” 叶红云微微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张虎兰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问：“你找我家老爷有何事？” 张虎兰说道：“民女想到一种可以让今年稻谷增产的方法，但民女又不敢确认这方法行不行；所以前来把这方法告诉吴县令，请吴县令给判断一下。” “可以让稻谷增产的方法？”叶红云沉吟了一下，问：“是什么方法？方便说的话，可以先告诉我，等老爷回来，我再转告给他。” 这没啥不能说的，张虎兰就把再生稻的事情告诉了叶红云。 叶红云愣了下，然后用疑惑的目光再次打量张虎兰，“你是说再生稻？” 张虎兰点头，“是的夫人。” “你怎么知道再生稻的？” 这下轮到张虎兰疑惑了，“夫人知道再生稻？” 叶红云道：“我之前没听说过，但我家老爷前日接到府衙通知，他就是到府衙商议再生稻的事情去了。” 叶红云又问张虎兰，“你是从何处得知再生稻的事情的？我听我家老爷说，再生稻是朝廷这两年才开始研究的，还没在民间推广，你怎会知道这再生稻？” 张虎兰愣了下才回道：“民女就是看每年谷子收完后，田里的稻桩很快就会再长出来。以前没多想，但今年受旱灾影响，很多百姓都没有收成；现在下了雨，要是根部还活着，把上面干死的稻穗割了，留下稻桩，说不定还能长出谷子来。” 叶红云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微微点头道：“你倒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这再生稻要是真能成，对百姓来说的确是件大好事。特别是现在这时候，偌能再收一茬谷子，百姓下半年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了。” 叶红云随后又问张虎兰，“你对再生稻的事情还了解多少？” 张虎兰说，“民女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发现稻桩留得短的长得不怎么好，留得太长的又长不出来，只有长度在一尺左右的稻桩，长出来的稻穗比较好。” “走走走，你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我这就让人给老爷送去。说不定你知道的这些对老爷他们有用。” 张虎兰被叶红云拉进了县衙后院，然后让下人找来纸笔递给张虎兰。 张虎兰有些犯难，字她是会写，但她不会写毛笔字。 用毛笔把字写出来也不是说不行，只是那字估计没法儿看。 而且原身可不会写字，她还是别写的好，免得以后穿帮。 张虎兰就说道：“夫人，民女不会写字。” 叶红云掩嘴笑道：“没事儿没事儿。你来说，我来写。” 随后张虎兰就把她所知道关于再生稻的知识说了一遍，叶红云动笔写了下来。随后叶红云就派人立即送去了府城。 张虎兰来县城也就这事儿，办完就准备回家。 都快出城门了，她看见一个老汉拉着一头驴在叫卖。 价钱还不贵，叫价才五两银子，而且还带了辆驴板车。 有两个中年人在和老汉砍价，他们只肯出三两银子。 这明显就是那两个中年人看出老汉急着出手，故意压价。 张虎兰看上了那头驴，她后面要做买卖，不可能一直靠两条腿走路，也不可能一直去借赵国良家的牛车，所以把这驴和驴买回去，很合适。 张虎兰上前，开口道：“老人家，你这驴和驴车最低多少银子能卖？” 老汉一脸愁苦，“这位大嫂，不是老头子我不愿少。放在平时，买头驴也要五两银子，驴车也要一二两，整套下来怎么也要六七两银子。我是着急用钱救人，所以才低价卖的。五两银子真不能少。” 张虎兰见老汉满脸褶子且一脸愁苦的样子，就没有和老汉讲价，直接掏了五两银子给老汉，“行吧，这驴和驴车我买了。”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规矩？”其中一个中年朝张虎兰喊道。 张虎兰看向那人，说道：“公平买卖，你们要讲的规矩是什么？” 那中年人一时语塞，旁边另一个中年人却说道：“我们先来谈的价钱，自然该我们先买，你横插一杠算怎么回事？” 张虎兰冷笑一声：“先来后到的确是这么个理，但买卖讲究你情我愿。老人家并未答应你们的价格，我出得起老人家要的价，自然就该我买。你们若真心想买，一开始就不该恶意压价。” 那人又道：“谈买卖自然要压价，他出价，我们还价，这是做生意的自然流程。你这一来就抬高价钱，你这是恶意加价抢生意。” 张虎兰道：“出价还价的确没问题，但老人家明确说了低于五两银子不卖。我出五两银子，老人家把驴卖给了我，这有什么问题？而且做买卖还有一种规矩，那就是价高者得，你们没听说过吗？” 张虎兰随后哼了一声，又说道：“哼，你们不是正经砍价，你们就是看老人家急用银子，所以你们就是在恶意压价。” 说完，张虎兰不再理会那两个中年人，转身对老汉说道：“老人家，银子你收好，这驴和驴车现在归我了。” “好、好！”老汉感激地连连点头，将驴缰绳递给了张虎兰。 张虎兰跳上驴车，头也不回地向城外走去。 那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敢抢他们生意，一会儿得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而且他们瞧着张虎兰也有几分姿色，一会儿抓住了，得好好…… 两人眼里都露出淫笑。 张虎兰回头看了一眼，眼里也有冷笑闪过。 要是牛车，她还不敢就这样出城。 不过驴可比牛跑得快多了，一会儿得好好耍耍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第51章 你追，我跑…… 出了城门，张虎兰停下驴车在地上捡了几个小石头，然后又立马赶着驴车往前走。 在城里两人还是不敢乱来，可出了城，两人就加快速度朝张虎兰追了上去。 “臭婆娘，你别跑……” 张虎兰一脸惊慌失措，手中鞭子往驴屁股上一甩，毛驴儿就哒哒哒的往前小跑。 短距离时，人跑起来的速度要比驴快。距离越拉越近，张虎兰使劲抽打驴屁股，毛驴儿“嗯啊嗯啊”卖力往前跑。 “你给我站住，你再赶跑，等我们抓住你，有你好看……” 眼看就要被追上，张虎兰呲牙一笑，拿起一个石头就朝一人砸了过去。 “卧槽……” 那让人避之不及，被石头给砸中了大腿。 大腿吃疼，那人“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也停下不敢继续再追。 张虎兰也停了下来，朝后面两人喊道：“来呀，继续追我呀……” “你们还追不追？不追的话，我就回家了。” 两人愤怒的看着张虎兰，但没有要追的意思。 这就不追了，张虎兰觉得没劲，于是又朝那两人叫嚣。 “不是，你们这么没种的吗？” “你们裤裆里是不是没那玩意儿啊？” 站着那人指着张虎兰，骂道：“有种你别跑。” “有种你们继续追呀！” “没种就别说话，回家吃你娘的奶去吧……” “呀呀呀呀呀……” 两人鼻子都被气得冒烟，摔倒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追，老子今天非要抓到她，让她知道老子裤裆里有没有那玩意儿……” 两人又继续追，张虎兰又继续跑。 眼看要被追上，就用石头伺候。 虽然两人有了准备，但后面两人还是都被石头给砸中了几下，只是没砸中要害伤得不重。 跑了一阵，两人的体力就渐渐跟不上了，张虎兰还得停下来等两人，然后再刺激一下他们。 “不行了、不行了，追不动了……”其中一人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另一人也一样，撑着膝盖，眼睛愤怒的盯着张虎兰。 张虎兰又停下驴车，回头喊：“怎么了？你们裤裆里的玩意儿又不争气了还是给跑掉了？要不你们回头找找，说不定就在地上。” “她娘的，给我继续追……” 两人又开始追，张虎兰又开始跑。 只不过后面两人的速度已经很慢了，毛驴儿都不用快跑，后面的两人都追不上。 才追了不到百米远，两人又停下不追了。 张虎兰觉得差不多了，赶着驴车又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就掉头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那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张虎兰迅速勒停驴车，然后从驴车上朝其中一人扑了过去，手里还抓着个石头。 张虎兰一石头砸在那人脑门儿上，那人两眼一翻就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另一人都吓傻了，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 他拔腿就跑。但已经跑了这么久，根本跑不动了。 张虎兰很快追上，那人眼里闪过凶光，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然后朝张虎兰捅了过去。 张虎兰也吓了一跳，身体往旁边一扑，躲开那人刺来的匕首。 那人又朝张虎兰扑了过来，张虎兰在地上抓了把土朝那人眼睛撒了过去。 那人抬手遮挡眼睛，张虎兰抓住机会，快速从地上爬起。没有靠近，她离着距离一石头就砸了过去。 石头砸在那人头上，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脑袋；张虎兰快速上前，双手抓住那人持匕首的右手，然后往那人身后一绕，那人的右手就被张虎兰给反扣在背后。 那人正要挣扎，张虎兰一脚踹在那人腘窝，那人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张虎兰接着一拳头砸在那人后脖颈，但是没把人砸晕；张虎兰又砸了下，还是没晕。张虎兰就改用手刀，一手刀劈下去，那人就晕了过去。 张虎兰还用石头往那人脑门儿上补了一下才完事儿。 张虎兰甩了甩手，又吹了吹，真疼…… 张虎兰把两人拖上驴车，然后开始扒两人衣服，用他们衣服把两人捆了起来。 在扒他们衣服时，还有些散碎银子和铜板掉了出来，数了下，一共有三两多，张虎兰很自然的捡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接着她把自己头发弄乱，又把裤腿撕破，还在小腿上揪了一把。 然后把自己衣服给扯破露出白花花的肩膀，又还在肩膀上抓了一把，肩膀上就出现了几道抓痕。 再然后，张虎兰就赶着驴车去了县衙。 张虎兰没有直接去县衙大门，而是把驴车赶到了县衙后院。她得先找县令夫人诉诉苦再去报案。 门房通报后，叶红云急忙赶了出来。当看到张虎兰那狼狈的模样后吃惊道：“你这是咋地了？” 张虎兰一脸委屈、害怕、愤怒的神情，指着驴车上被捆着的两人说道：“夫人，民女从您这儿离开后就打算回家，然后在路边遇到一个老汉要卖他的驴和驴车。 当时这两人也想买，但价钱给得太少，那老汉不卖。后来民女把驴车卖了，这两人就吧乐意，追着民女出了城。 他们追上民女，民女就说把驴车让给他们好了。可他们要了驴车不给银子不说，还想对民女欲图不轨。 他们把民女扑倒在地，在危机关头，民女在地上，摸到了一块石头，然后就用石头砸了其中一人。 另一人突然掏出匕首朝民女刺了过来，民女就抓了把土撒他眼睛。在那人分神之际，民女就把那人也砸晕了。” 叶红云瞪大眼睛，“你一个人把两个男人给砸晕了？” 张虎兰扑通朝叶红云跪了下去，“请夫人为民女做主……” “他们好大的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夺她人还欲图不轨。”叶红云惊讶过后就是愤怒，她扶起张虎兰，开口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胡县丞……” 来到县衙大堂，叶红云让衙役去叫胡县丞。 胡县丞来了后，叶红云就说道：“胡大人，咱们县的治安也太差了，这青天白日都有人为非作歹。” 胡县令朝叶红云拱了拱手，说道：“叶夫人放心，下官一定严查。” 叶红云随后对张虎兰说：“你把事情和胡县丞再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张虎兰点头，又把之前对叶红云说的话再叙述了一遍。然后还从从驴车上把那匕首和她砸人的石头给拿过来给胡县丞看。 第52章 白捡的银子花着不心疼 胡县丞看了看石头，石头上还沾染了血迹，然后又看两人头上的伤，的确是被这块石头砸的。 胡县丞随后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先让人给你做个记录。” 叶红云道：“对哦，先前我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虎兰回答：“民女名叫张虎兰，家住大坪村。” “你叫张虎兰？”叶红云诧异的看着张虎兰。 “你就是张虎兰？”叶红云又重复问了一遍。 “你就是那个帮村民在山上找能吃的东西的那个张虎兰？” “后来你把你前夫给打了，还上了公堂。” 张虎兰有些尴尬的点头，“正是民女。” “哎呀，是你呀！” 叶红云又惊奇的打量了张虎兰一番，说道：“难怪你能把两个大男人给打晕。嗯，挺好的！” 叶红云又对胡县丞说，“胡大人，她对咱们县可是有功的，你可要好好惩治那两人。” 胡县丞点头道：“叶夫人放心吧，下官绝对不轻饶了这两人。” 胡县丞让衙役把让人弄醒。 那两人被弄醒，睁眼正想大骂，然后就发现不对。 这环境像是在公堂，两边全是衙役。 胡县丞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两人瞬间清醒，连忙跪好回答：“回大人，小的黄三儿。” “小的黄二。” 胡县丞问：“你们是两兄弟？” 两人点头，“是的。” 胡县丞又一拍惊堂木，“黄二黄三，你们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你们欲抢夺她人财物，还欲对其行不轨之事，你们这是罔顾王法，本官要对你二人严惩不殆。” 黄二黄三连忙磕头，“大人息怒，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开恩。” 兄弟俩根本没多想，因为他们二人的确是想抢了张虎兰的驴和驴车，而且也想把张虎兰抓住后好好调教一番。 “大人开恩，我们的确是一时糊涂；请大人念在我们没有铸成大错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胡县丞见二人都没辩驳，就当是他们承认自己的确是想抢夺张虎兰，还对张虎兰行不轨之事。 胡县丞怒道：“没铸成大错？等你们铸成大错，那就晚了。” “你二人为非作歹，目无王法，本官罚你们一年牢狱、杖责三十。” 黄三黄二有些懵，就这么点事儿，既没有把东西抢到手，也没有把那女人怎么着，他们反而被打得头破血流，县丞大人为何罚得如此之重？ 黄二大声喊：“大人，开恩啊……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啦……” 黄三则是大喊道：“大人，我们不服。” 胡县丞道：“你不服？你有何不服？” 黄三道：“大人，我们是又想抢了她驴车，但我们还没有抢到手，而且我们也没有把她怎么着。我们这只能算是犯罪未遂，您为何罚我们如此之重？” “你们没把她怎么着？” “你们自己看看，她的裤子和衣服都被你们给扯破，要不是她聪慧，也有些力气自救，估计已经遭了你们的毒手。” 胡县丞重重拍下惊堂木，大喊道：“来人，将他们二人拖出去打……” 衙役立即上来拖人。 黄二黄三都着急大喊：“大人，冤枉啊……” “大人，我们没有……” 但胡县丞不听二人的叫喊，命衙役堵了他们的嘴，拖出去行刑了。 胡县丞对叶红云拱手道：“叶夫人，您看下官如此审理可以吧？” 叶红云点头，对胡县丞的审理很满意，对这些为非作歹的人就应该严惩。特别是欺负女人的，更应该严惩。 张虎兰开口道：“多谢大人为民女做主！” 张虎兰随后又对叶红云行礼，“多谢夫人！” “民女一身狼狈，就先告辞了，等下次再前来感谢胡大人和夫人。” 叶红云道：“行，你快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多谢夫人！” 张虎兰再次谢过之后就赶着驴车离开。 离开县衙，先去成衣铺买了身衣服，这一身穿回去，肯定让家里担心。然后又买了些布，还去买了肉，白捡的几两银子，花得一点不心疼。 快到村子时，张虎兰看见前面好像是张虎军一家四口和张虎兵两口子。 她让毛驴跑快了些，追了上去喊道：“哥，你们又上山了？” 张虎君和张虎兵他们都回头，然后都惊讶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兵道：“张虎兰，你上哪儿弄的驴车？” 这张虎兵也是，当着外面的人就说是他姐，当着张虎兰的面就喊她名字。 张虎兰说道：“当然是我买的啊！” “你买驴车干嘛？” “肯定有用啊，难道买回来好看啊？” 张虎军问道：“大妹，多少钱买的？不便宜吧？” “不贵，毛驴连着驴车一起才五两银子。” “这么便宜？”张虎军惊讶了，“你在哪儿买的？这驴不会是有病了吧？” 张虎兰说，“是从一个老人手里买的，他急用钱，所以价钱卖得低。” 张虎军上前，掰开毛驴的嘴巴看驴的牙齿，牙齿比较白，而且也很整齐，然后说道：“这驴的年纪不大，皮毛看着也光亮，精神头也不错，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大妹，你捡漏了。” 向春花盯着驴车上的布料和一大块肉看，十分羡慕，“姐，你又买肉了啊！还没了这么多布。” 张虎兵伸头去看，眼睛发亮。他干咳一声，然后把一捆柴放到驴车上，开口道：“那个……我给你带了捆柴回来。” 张虎兰狐疑的看着张虎兵，然后就发现他的眼睛盯着驴车上的肉看。张虎兰翻白眼儿，这是想用一捆柴换肉吃？ 李氏和张小军、张大花都看出张虎兵的小心思，都在忍着笑。 张虎兰没搭理张虎兵，看向张虎军背篓，问：“哥，你们去挖何首乌了？” 张虎军点头，“现在也没啥事儿，去这片山上的人也少了。我们就去挖点回去，回头拿去卖了换点钱。” 前面这段时间，山上都是挖葛根的，到处都是人，他们都没有再去何首乌。现在离收谷子还有几天，山上也没什么人了，这又才上山去挖。 第53章 我娘买的 回到家，张欣瑶三姐妹和山子都不在 ，应该都在老屋那边玩。 张虎兰刚把驴车赶进院子，几个小崽子就都跑了回来。 王氏和张小兵也来了，就连张老汉都杵着根拐杖一瘸一瘸的来了。 又养了二十来天，张老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只是不能走快。 张小兵眼睛亮闪闪的，“姑，这驴你卖的呀？” “昂，我买的。” “姑，你又买肉了呀！” “昂，我买肉了。” “姑，我中午能在你家吃饭不？” 张虎兰笑道：“那你得帮我干活。” “好哇好哇！”张小兵开始撸袖子，“姑，我要干啥？” “当然是去帮我放驴啊。” “以后你帮我放驴，我每次煮肉的时候就喊你来吃，怎么样？” 张小兵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答应了，“好！” 王氏看见毛驴和驴车，还有驴车上的布料和肉又开始数落起张虎兰，“你就不能省着点银子花？你手里那点银子我看还能折腾几天？” 张虎兰把布料拿给王氏，“娘，大嫂，还是得麻烦你们帮欣瑶她们做衣服了。” “家里每人一身衣服，全都有。” 向春花眼睛一亮，“姐，我也有啊？” “都有，你们两口子这段时间表现还不错，也有你们的份儿。” 向春花的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谢谢姐！” 张虎兰随后对山子说，“山子，回头让你王奶奶帮你量身子，让你王奶奶帮你做衣服。” “嗯！”山子也双眼明亮的点头。 “好啦，春花大花，你们帮忙烧火做饭，中午就在我这里吃。” “好的，姑！”张大花答应一声，就拎着肉连忙跑去了厨房。 王氏戳了 张虎兰一下，“我看你有多少银子够我们吃的。” 张老汉和张虎军张虎兵还有张小军都围着毛驴看。 张老汉笑呵呵的，“大妮儿，虎军说你这驴和驴车才买成五两银子？” 张虎兰点头，“是的，爹！” 张老汉不停点头，“嗯，不错不错，这驴买得值！” 张虎兰说，“爹，您都好长时间没到外面去看看了，您可以赶着驴车到外面溜达溜达。但您不要赶快了，不然会颠着您的腿。” 张老汉笑呵呵的，一屁股就歪坐到了驴车上，“那我去外面遛遛。” “爷爷，我也去。” 张小兵立即爬上驴车，坐在驴车上兴奋得很。 张欣悦拉着张虎兰的手，“娘，我也想坐驴车。” 张虎兰把张欣悦拎到驴车上，叮嘱张小兵，“把妹妹看好了，别让她从车上摔下去。” “放心吧姑，我会看好妹妹的。” 张小兵突然对张虎兰说，“姑，今天的肉还是你来烧吧，你烧的红烧肉好吃。” 张虎兰弹了张小兵一个脑瓜崩，“行啊，你现在都会指挥起我来了。” 张小兵仰头傻笑，“姑做的饭好吃。” 张欣悦捂嘴嘻嘻笑道：“嘻嘻！我天天都能吃到娘亲做的饭。” 张虎兰刮了下张欣悦的鼻子，然后对其余几个孩子说道：“你们想去的都去吧。” 几个孩子全都爬上了驴车。张虎兵也挤到张老汉旁边，张虎军道：“老二，你去凑什么热闹？” “哎呀，哥……，反正这会儿没啥事儿，我也去转转。” 张老汉瞪了张虎兵一眼，“下去，你挤着我了。” 张虎兵…… 张虎兵可不敢和张老汉犟嘴，只得乖乖从驴车上下来。 “你们都坐好喽……”张老汉回头对驴车上的孩子们说了声，然后就笑呵呵的赶着驴车出去了。 王氏没好气，“这么大把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张虎兰笑道：“娘，这样挺好的。我看以后别让爹干活了，就让爹专门帮忙带孩子。” 家里几个女人开始做饭，张老汉带着一群孩子在村子里转悠。 路过刘永全家，刘永全问：“大河叔，您家买驴车了？” 张老汉笑呵呵的说，“是大妮儿买的。” 张欣悦跟着大声道：“我娘买的！” 张老汉没有停，赶着驴车继续往前走。 遇到有村民问，张老汉就笑呵呵的说，“我家大妮儿买的。” 然后张欣悦就补充一句，“我娘买的！” 张老汉把驴车赶到了赵国良家门口，赵国良看见后也很惊讶。 “老张，这驴车你买的？” 张老汉笑着说，“是大妮儿买的，便宜，驴和驴一起才五两银子。” 张欣悦很自然的补了句：“我娘买的！” “哎哟，这么便宜？” 张老汉说，“别人急用银子才买的，刚好被大妮儿给遇上，所以就买了下来。” 赵国良也仔细检查了一下毛驴，然后笑道：“这驴不错，虎兰运气好，她这起码省了二两银子。” “差不多、差不多。” 赵国良随后感慨，“老张，你好福气，有虎兰这么好的女儿。” 张老汉心里乐呵，“还行还行，大妮儿比虎军虎兵有出息……” 张老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到村子外面去转了转才回去。 家里又再飘肉香了，小崽子们一到家就跳下驴车往厨房跑。 王氏赶人，“去去去，都到外面待着去。都挤在里面，身都转不开了……” 吃饭的时候，张小兵塞了块红烧肉到嘴里，一脸满足，“姑，你上次说要做卤肉给我们尝的，你啥时候做呀？” “你这嘴里还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啊？你嘴里还吃着肉呢，还惦记着卤肉。” “我们不是没吃过嘛。” 王氏道：“你就知道吃，你姑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王氏没忍住又数落张虎兰，“大妮儿啊，你这银子真不能再这么花了。反正我管不了你，但今天是最后一顿，以后你就算买了肉回来，我们也不来吃了。” 一听王氏这话，张小兵眼巴巴的看着王氏，他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张虎兰道：“娘，没事儿。以后我会挣银子回来的，您就放心大胆的吃，保证吃不穷我。” 王氏道：“你之前说要做吃食生意的，可到现在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我看你怎么挣银子回来？” “娘，您别急啊！现在还不是时候。您看这县城里的街道上都没多少人，哪有人会来买吃的呀？我们得再等等，等到秋收结束后再看看情况。如果那时县城还是这么冷清，那我就去府城试试看，那里人口多，生意可能会好做些。” 张老汉很赞同的点头道：“做生意是要人多才好做，不然做出来的东西根本卖不出去。” 虽然都没做过生意，但这点道理还是能明白的。 第54章 又有赏钱拿? 翌日，有衙役来找张虎兰。说吴县令回来了，让张虎兰立即去县衙一趟。 张虎兰知道吴县令找自己是什么事儿，和王氏说了声，就赶往了县城。 县衙。 张虎兰行礼后，吴德用让张虎兰坐下，开口道：“张氏，你写的信本官看了。你对再生稻还有没有其他了解？” 张虎兰摇头，“回大人，民女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张虎兰随后问：“大人，朝廷对着再生稻也有研究吗？” 吴德用点头，“有，朝廷已经研究了两三年了。这再生稻最主要的就是气候，要在靠南方，天气冷得较晚一些的地区才行。就是这产量不怎么好，而且还对冬小麦的种植有一定影响，所以朝廷一直没有推广。” 张虎兰说道：“特殊情况当然要特殊行事，得先把眼前的难关过过去再说后面的。” 吴德用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是特殊时期，的确要把眼前的难关过了才行。所以朝廷派了司农寺的官员下来指挥受灾的几个州府种植再生稻的事情。” “你的书信我拿给知府大人和司农寺的官员看来，司农寺的官员也是你说的这两种方案，要么再生稻收割后多施肥，要么就是这季不种冬小麦，等明年改种春小麦，让田地休养几个月。” “只是改种春小麦，春小麦的收成没有冬小麦好。来年的水稻种植时间也会推迟，对来年水稻收成也有一定影响。” “所以司农寺的官员更偏向于今年继续种冬小麦，只是要想办法多施肥，这也是个难题。” “但一切也还要等派人到各村去查看那些干死的水稻根系是否好活着，是否有种植再生稻的必要。根部都已经死透了，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张虎兰点头，“是要先查看好再说，别的地方民女不知道，但我们大坪村的水稻都还好。民女已经查看过，那些有收成的稻子不说，那些看着已经死了的稻梗根部大部分都还活着。” “你们村的稻田去水及时，保住了了不少，有些村子的稻谷几乎都死完了。” 吴德用随后说道：“本官叫你来，就是见你对农业这方面知道得不少，所以本官想问问看，你对沤肥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你如果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告诉本官。要是方法真的有用，你又算立了功；不过这次就不是本官给你奖赏了，而是朝廷会对你进行奖赏。” 张虎兰眼睛一亮，又有赏钱拿？ 张虎兰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里沤肥的方法，就两种。一种是家里的茅坑，还有就是焚烧田里的秸秆。 只是这里焚烧秸秆和她以前家里焚烧有些不一样，这里就是把秸秆铺在田里烧了；而她见到的则是把秸秆和泥土堆起来一起烧。 下面铺一层秸秆，上面再垫一层土，然后再铺秸秆再垫层这样焚烧，烧完再浇水搅拌拍实了进行发酵。 还有一种就是去山上扒湿的树叶或者掉落在地上的烂树叶，剁碎后扔茅坑进行发酵，而且还要盖上盖子。 再就是比较费力的办法，那就是去山上挖土回来撒在田里。山上每年的树叶掉落后都堆积在树地上，上面的那层土很肥的。 张虎兰把她知道的告诉了吴德用，吴德用让人一一都记了下来。 吴德用有一点不明白，问道：“用烂树叶来沤肥本官能理解，但为啥还要盖盖子？” 张虎兰解释，“把茅坑盖起来的话，温度会高一些，这样有助于发酵，沤肥会更快。” “其实可以挖个大坑，下面垫上一层树叶再泼上一层粪，然后再垫树叶，就这样一层一层把坑填满后把上面盖起来，一次可以沤很多肥。” 吴德用赞许点头，他没想到张虎兰一个妇人，对农耕之事比一些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懂得还要多。 张虎兰和吴德用聊了几句，然后就告辞离开。 张虎兰走后，吴德用就开始安排衙役到各村去查看稻谷的具体情况。哪些村的稻谷能留再生稻，就叮嘱里正这季谷子收了不要着急烧稻草。还有稻桩需要留多长都要交代清楚。 而吴德用则是又要去府城，他得把张虎兰告诉他的沤肥方法和司农寺的官员说一下，这几种方法可行不可行…… 张虎兰离开县衙后，没有急着回去，她在县城转悠起来。 县城大街上的人其实不少，只不过很多都是进城来乞讨的。 张虎兰在城里一直转到中午，她在查看城里有几家酒楼，和进酒楼吃饭的人多不多。 自古就流传了这么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然那些穷苦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但不妨碍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日日山珍海味。 张虎兰路过几家酒楼，发现里面的生意算不上好，但也还可以。 她就在想，不行就不摆摊儿了，直接把卤肉做出来上给酒楼，这样自己还轻松点。 张虎兰走进一家酒楼，她得先前探探情况，看看人家酒楼里有没有卤肉。要是有的话，味道怎么样？ 走进酒楼，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您几位？” “就一位。”张虎兰说着直接走到一张桌前坐下。 小二又忙问：“客官想吃点啥？” 张虎兰道道：“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菜？” 小二回答：“咱们酒楼的菜品很多，主要看客官想吃啥，就算咱们酒楼没有的菜品，客官只要说出菜名，我们的厨子也能给您做出来。” “这样啊……”张虎兰就开口说道：“那给我来份卤猪头肉，再来份酱猪蹄，再来只卤鸭或者卤鹅都可以。” 小二挠头，“客官，您说的这几样菜，酱猪蹄儿有，但卤猪头肉和卤鸭卤鹅没有。小的先去厨房问问，看师傅能做不？” 张虎兰点头，“那你快去吧。” 第55章 你爹是个爷们儿 小二很快回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厨子师傅说，他没听说过什么卤猪头肉和卤鸭卤鹅这些菜，烧鸡烤鸭都能给您做出来。要不您说说看您要的菜是什么做法，看我们厨子师傅能不能做出来，要不您换几个菜也行。” 没有？没有就对了！ 张虎兰摆手道：“算了，我就要吃卤鸭卤鹅，你们这里没有，我去别家问问看。” 小二忙说，“客官，我们酒楼可是县城最大的酒楼了，我们的厨子师傅都没听说过，其他酒楼肯定更没有。” 张虎兰摆着手离开酒楼，然后又去其他两家酒楼问了问，得知这些酒楼都没有卤菜后，张虎兰就去药铺买了些卤料。卤料大部分都是中药材，在药铺都能买到。 然后她又去买了个猪头。一个猪头有十来斤，张虎兰讲成五十文就给买了下来。猪头都是骨头，而且上面没刮干净的毛很多，一般人都不愿买。 本来她还想把猪肚猪大肠给买了的，但就一锅卤料，猪下水和猪头肉不能放一起卤，不然会串味儿。 打道回府。 刚到家门口，张小兵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张欣悦也蹬蹬蹬的跑了出来。 张小兵一出来就往驴车上看，“哇……，姑你买这么大个猪头呀！” 张欣悦也跑上前来看，山子和张欣瑶张欣怡也都跑了过来。 张欣瑶问：“娘，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你们吃了没？” 张小兵抢着回答：“表姐她们都吃了，在我家吃的。” 张小兵连忙又说，“姑，阿奶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端来。” 张小兵说完就跑回了家。 很快王氏和张小兵就一人端饭一人端菜过来了。 王氏把饭递给张虎兰，让她先吃饭。 然后王氏看见张虎兰又买了个大猪头回来后，就唉声叹气，“哎哟，你就不能上城里去，一去就花银子。” “哎呀，娘……。我这是做试验的，我今天先做点卤肉出来尝尝看，要是味道可以，我过段时间就开做生意的。” “今天我在城里转了转，虽然人不多，但城里的有钱人不少，有不少人都去酒楼饭馆儿吃饭喝酒。” “我打算把卤肉直接卖给酒楼，这样轻松一些。” 王氏听张虎兰说是要试做卤肉，就没再说张虎兰了，这是做正事儿。 王氏问：“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有啊。”张虎兰边吃边说，“娘你先帮我把猪头上的猪毛去干净，然后用火烧一下。” 王氏点头，然后就开始清理猪头上的猪毛。 张欣瑶她们也都挤过来帮忙，五个孩直接将猪头给包围了。王氏起身，干脆让她们几个干算了。 王氏坐到张虎兰旁边，开口道：“今天上午，乐公村的里正来找你了。” 张虎兰惊讶问：“来找我干嘛？” 王氏说，“是陈大郎他爹找到杨里正，请他来说和的。 说上次的事情是陈大郎母子不对，这事儿怪不得你。陈家老头子说他不知道陈大郎和曹老婆子来找你麻烦，不然他一定会拦着。 还说他后来把陈大郎和曹老婆子狠狠骂了一顿，陈达郎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 陈家老头子说还是希望你能回去，说欣瑶她们都还小，不好没有爹。” “哼……”张虎兰哼了声，然后问：“您怎么回答的？” 王氏也哼了声，说道：“哼……，我能怎么回答，直接说让陈家死了这份儿心。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就算真让你一辈子单着不嫁人，我也不会同意你和回陈家去。” 张虎兰点头，“没错，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回陈家。” 王氏叹了口气，“大妮儿，要是遇到好的，还是要成家的。不然我和你爹会老惦记着，这田兄男人也不都是陈家那样的，好的人家还是不少的。” “就像你爹。虽然脾气不好，但那是对外，对我棵从没发过脾气。” “我刚嫁给你爹时家里穷得叮当响，你爷爷奶奶又死得早，没有帮衬到我和你爹。” “当时你哥才五岁，我又怀着你。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但你爹从没抱怨过，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就算再苦再难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说要卖儿卖女。” “你爹是个爷们儿，嫁人就得嫁你爹这样的，这样的男人才是女人的依靠。” 张虎兰笑眯眯的看着王氏，“娘，这些话您对我爹说过没有呀？要是我爹知道他在您心里的形象如此高大，他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 王氏哼道：“哼……，我才不会对他说，不然他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娘，这猪毛好难拔，太滑了，手指都掐不住。”张欣瑶喊道： 张虎兰就说，“家里好像还有点没用完的石灰，你去拿来抹在猪头上面。” “我去拿。”山子站起身，立即跑去屋里拎了一小袋石灰出来。 “兰姨，要抹多少？” 张虎兰把碗里的饭扒完，放下碗走了过去，“我来抹。” “山子，去抱些柴火来，再搬几块石头来。” “好的，兰姨！” 张小兵立即道：“我去抱柴，山子哥，你去搬石头。” 张虎兰又吩咐，“欣瑶，你去烧水，锅里倒半锅水，然后把我买回来的那包东西放锅里一起熬。” “好的，娘！”张欣瑶立即去烧水。 张虎兰在猪头上抹了些石灰，再扒猪毛时，就没那么滑了。 山子搬来石头，张虎兰用石头围了个小灶，把猪头放上面用火烧。 还把火钳烧红了插进猪头有褶皱的地方和耳朵里面烙一下，把里面没拔干净的软毛都烙干净。 猪皮被烫得嗞嗞响，猪皮被烧得金黄，肉香都出来了。 张小兵抽了抽鼻子，“好香呀！” 张虎兰笑着道：“要不你咬一口？” 张小兵一本正经的回答：“等姑做好了我再吃。” 猪头烧好，再把猪头剖开，然后用热水洗干净。 张欣瑶的水也烧开了，卤料独特的香味弥漫开。 张虎兰往锅里加了盐和酱油，再把猪头肉放进锅里，盖上锅盖，中火炖上半个时辰，然后小火焖上一刻钟就可以了。 第56章 都是一家人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锅中的香气愈发浓郁，让人垂涎欲滴。 张老汉杵着拐杖过来，张虎兰连忙上前去扶，“，您咋来了？” 王氏道：“还用说？肯定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张老汉笑呵呵的，“没错，我就说闻着味儿来的。老远就闻到味儿了，我想着肯定是你又在炖啥。” 张小兵跑上前，兴奋的说道：“爷爷，大姑买了个大猪头，在做卤肉。” 张老汉问道：“你不是说还要再等等吗？怎么现在就做上了？” 张虎兰道：“我先把味道试好了，等大哥他们把田里的谷子收了，我再开始做。” 又用小火炖了会儿，张虎兰用筷子插了下猪头看熟了没有。稍一用力就插了进去，已经可以起锅了。 张小兵和张欣悦都眼巴巴的看着，张虎兰用刀切了一点塞进两人嘴里。 张小兵胡乱嚼了两下就吞进了肚子，然后舔着嘴唇说道：“姑，这卤肉太好吃了！” 张欣吃着卤肉也笑眯了眼，“娘，好好吃！” 张虎兰又切了一些下来装碗里，然后端给王氏，“娘，你们都尝尝。” 几个孩子全都围到王氏身边，全都仰着头，看着她手里的碗。 王氏笑呵呵的，她就喜欢被孩子围着的感觉。 王氏给张欣瑶她们了分肉，几个孩子尝过之后都说好吃。 王氏又给张老汉嘴里塞了一块，张老汉尝过后也点头说好吃、味道不错。 张虎兰把猪头肉捞了起来，猪头肉色泽红亮，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自己也尝了块，味道的确还不错。只是没有辣椒，要是再放点辣椒就完美了。 王氏道：“大妮儿，你这是上哪儿学的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还能这样炖肉的。” 张虎兰道：“娘，这不叫炖，这叫卤。” “那你是怎么会做这卤肉的呀？” 张虎兰随口说道：“我老早就会了，只是陈家没肉给我做而已。” “还好没有做，不然就便宜他们陈家了。”王氏问：“大妮儿，这卤肉能卖多少钱一斤啊？一个猪头大概能赚多少钱？” “这猪头倒是买得便宜，才五十文钱。剔下来的肉肉大概有六七斤的样子，加上卤料和人工，一斤算十五文的成本。” 张虎兰想了下又才说道：“这肉卤卖个四五十文一斤应该可以，不过我打算直接卖给酒楼，应该要便宜一点，就卖三十到三十五文一斤好了。” 王氏道：“酒楼就赚那么少，他们愿意呀？” 张虎兰说，“娘，酒楼不可能按斤卖吧？他们一盘最多半斤肉，一盘卖个三四十文、四五十文，酒楼最少也有一倍的利润。” “而且我是做熟了卖给他们，他们买过去只需要切一下装盘就行，连热都不用热一下。这钱他们肯定愿意赚的。” “退一万步讲，他们不要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自家摆摊卖，就是累一点而已，我还能赚得更多。” 王氏问：“这肉凉的也能吃？不会拉肚子吗？” “不会，这肉就是吃凉的。” 王氏说道：“我觉得还是要吃热的，万一人家吃了拉肚子，小心人家找你麻烦。” 张虎兰笑道：“放心吧，没事儿。而且他们也可以加热了再吃，看顾客自己选择。” 张老汉这时候开口道：“大妮儿，你这生意要是做起来，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张虎兰点头，“是忙不过来。所以我等大哥他们把谷子收了，让他们帮我一起做，到时我给他们开工钱。” 王氏道：“自家人帮一下忙，要什么工钱？反正我和你爹也没啥事儿，以后我们帮你做。” 张虎兰抱住王氏撒娇道：“哎呀，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王氏一把推开张虎兰，“都多大了还撒娇？以前小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撒过娇。” 张虎兰嬉笑两声，然后说道：“娘，我让大哥他们帮忙，也是为了让大哥他能挣些钱。总不能以后我赚了钱吃香喝辣，却看着大哥、虎兵他们吃糠咽菜吧。” 王氏和张老汉都神色复杂且又欣慰的看着张虎兰。张老汉叹了口气，“唉……，你有心了！” 王氏也感慨了一句，“你这丫头……” “好啦爹娘，都是一家人，本就应该互相帮助相互拉扯。看着我们兄弟姊妹之间如此和谐，你们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呀？” “高兴、高兴……”王氏拉着张虎兰的手轻轻拍着说道：“你们三姊妹要是能和和气气的，我和你爹自然高兴，就是哪天闭眼了，我们也能安心闭眼，不用操心谁。就是不知道老二两口子现在是不是真的改了……” 张虎兰说，“娘，其实虎兵也还是不错的。只是你和爹小时候太惯着他，什么都为他想好、为他安排好，这才让他这个年纪了都还没长大，跟个孩子似的。” “春花的话，也还可以。虽然以前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拿，那是受了她娘家人的教唆。您看现在，她看清以后也变了好多。” “春花对虎兵也是好的，对小兵也没得说，这就够了。只要他们这个小家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您和爹也不用操心啥。” “至于爹娘你们养老的事情，你们完全不用操心；有我在，就饿不着您和爹。” 张老汉开口道：“我们不要你养老，我把老大老二养大干啥的？不就是让他们给我养老的？谁家老人让女儿养老的？除非是那些没儿子的。他们敢说不养老子，老子打断他们狗腿。” “哎呀，爹……。我又没说大哥和虎兵不养你们，我的意思是说有我在，您和娘可以放宽心。有我在，我可以帮衬着一点，大哥和虎兵可以轻松些。大哥和虎兵都不是那种不养父母的人。” 王氏开口道：“改改你那臭脾气，都这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臭。” 王氏瞪了张老汉一眼，张老汉就没再说话。 第57章 我不白吃你饭 几个孩子把碗里的肉都被吃光，张小兵他们还想吃，但王氏没让。 张虎兰也没给她们多吃，先尝尝味道就可以了，还要其他人没回来，等晚上都回来再吃。 张虎兰开始剔肉，她把猪耳朵和猪舌头先切下来，然后把秃头都剔干净。 张虎兰把骨头扔掉，王氏连忙道：“你把骨头扔了干嘛？应该还能炖汤的吧？” 张虎兰笑道：“娘，这骨头炖不出啥味儿了。” 王氏心里那叫一个舍不得，觉得扔了太可惜了。 主要是没有剔头到，不然把生肉剔下来，骨头的确可以熬汤。 张虎兰割了几块肉下来，每块都有二三两的样子。 她拿着肉出门，王氏忙问 ：“你这是要去干嘛？” 张虎兰道：“娘，我拿些肉去给令居尝尝。做生意不能只看自家人的口味，得多找些人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倒也是，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但你切小一点呐，别切那么大块的。”张虎兰切了那么多，王氏心疼得很。 张虎兰笑道：“娘，总不好一家就给手指头大点儿吧？那样的话，估计人家都没尝出味儿就掉嗓子眼儿了。” 王氏瞪了张虎兰一眼，“那也不能那么抠啊……” 张虎兰笑着出了门，她先是去了最近的刘永贵家。 “刘家二哥在吗？”张虎兰在门口喊。 马氏从屋里出来，看见是张虎兰，马氏翻着白眼儿问：“他没在家，你找他啥事儿啊？” 张虎兰也没和马氏计较，虽然这马大脚人不怎么样，但刘永贵还是不错的。 张虎兰把一块肉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做卤肉，给你们家尝尝。” 马氏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置信道：“给我们家的？” “嗯，给你们的。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去给其他人尝了。” “要要要……”这么大块肉，能不要嘛？马氏赶紧把肉抢了过去，然后尴尬笑着说，“那个……谢谢哈！” 张虎兰很想给马氏一个白眼儿，但最后还是算了。 她又来到刘永全家，刘永全也不在。张虎兰把肉给了刘永全的老娘，刘永全的娘连连说谢谢。 张虎兰说，“婶子，这肉做出来我是打算拿到城里去卖的，您尝尝看味道如何，到时给我点意见。” 刘永全的娘连忙说好，还说张虎兰有本事。 张虎兰又走了几家，然后来到赵国良家。 周氏见张虎兰过来，连忙笑着迎上前，“哎哟虎兰，你今天咋有空来我这儿了？好几天没见你了，都在忙啥呢？” 张虎兰把卤肉递给周氏，给赵国良家的肉要多一些，大概半斤的样子。 “婶子，这是我刚做出来的卤肉，那过来您和里正叔尝尝。” “哎哟，你咋又拿东西来？你这样，以后我都不敢让你来我家了。” 张虎兰道：“婶子，这肉是我做出来准备拿去城里卖的，您和里正叔傍晚尝尝味道，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周氏惊讶道：“你要到城里做买卖呀？” 张虎兰点头，“是的。我一个女人，靠种地我肯定养不活我们这一家几口人，所以得做点买卖才行。” 周氏点头，“也是，一个女人要带几个孩子，是不容易。” 周氏把肉拿到鼻子前闻了闻，“闻着都这么香，吃起来味道肯定不错。” 张虎兰笑着说，“光闻着不错有什么用，得吃进嘴里才行。回头等里正叔回来，您们尝过之后给我个建议。” 张虎兰没有多留，和周氏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到傍晚时候张虎军他们才回来。这几天他们倒是挖了不少何首乌，有百多斤了。 他们刚到家门口，张小兵在张虎兰家门口大声喊：“爹、娘，大伯、大伯娘，晚上在大姑家吃饭！” 一听在张虎兰家吃饭，张虎兵和向春花心里都高兴，今天晚上又省了一顿不说，还能吃好吃的。 两口子把背篓放下就往张虎兰家走。 张虎兵走了几步又回来拎上一捆柴，他还回头喊：“哥，我们先过去了，你们也快点儿。” 张小军也是，把背篓一放就跑了，“爹、娘，我先过去了。” 李氏摇头笑道：“大妹都快把他们的嘴给养叼了。” 张虎兵拎着柴来到张虎兰家，“张虎兰，我又给你带了捆柴，我不白吃你饭。” 张虎兰和王氏都白了张虎兵一眼，也都没有搭理他。 向春花笑着上前，“大姐，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张虎兰道：“不用了，饭都好了，马上就开吃。” 张小军上前来，说道：“娘，大姑卖了这么大个猪头做了卤肉，特别好吃！” 张虎兵和向春花闻到香味就已经在流口水了，听见张小兵这么一说，他们的口水更是不停往外冒。 好在张虎军和李氏他们很快过来，一家人上桌，张虎兵和张小兵夹肉跟打仗似的。 除去开始给几个孩子吃的和拿去给邻居的，还有五斤多的肉，一顿全被吃光。 所有人都吃得肚子滚圆，李氏说道：“大妹，你这卤肉这么好吃，以后的生意肯定不错。” 张虎兰说，“现在还难说，得等真的做起来才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到城里去卖卤肉？” “再过几天吧，等家里收完谷子再说。” 张虎兰没有跟李氏他们说以后请她们帮忙的事儿，现在也还不知道生意咋样。要是生意好再说；要是生意不怎么样，她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就不用找她们帮忙了。 吃完饭，李氏和张大花她们帮着把碗筷收拾好，然后就各回各家。 张虎军找张虎兰借了驴车，他们明天要去药铺卖何首乌。 他们这段时间除了挖何首乌，知了壳也捡了一些，这次应该也能卖不少钱。 张虎兵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怎么相信，他们挖的那黑不溜秋的东西能卖十几文一斤。还有那知了壳，居然能买卖二百文一斤。 第二天一早，张虎军就赶着驴车去了县城，张虎兵也跟着去了。 在村口，他们遇到了赵国良。 昨天在张虎兰她们吃饭的时候，有衙役来了村里通知赵国良，让他今天去县衙，说是县令大人召集所有里正到县衙有事情宣布。 第58章 你们家长呢 上午的时候，凡是昨天收到肉的人都来张虎兰家，给张虎兰反馈卤肉的味道和。没有人说不好的，都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快中午时，张虎军和张虎兵他们回来。 张虎兵一脸兴奋。这几天他们挖了一百五十多斤的何首乌和捡了三斤多的知了壳，一共卖了三两多点的银子。 只是在分银子的时候，张虎兵和向春花就高兴不起来了。 张虎军家出了四个人，而张虎冰河和向春花只有两个人。张虎军他们分了二两多点，张虎兵两口子只分了一两多点。 不过张虎兵和向春花都没说啥，之前就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是按人头分银子。 张虎兵两口子其实还是蛮开心的，张虎兵乐呵呵的道：“几天时间就挣了一两多银子，要是长期这么赶下去，那我们还不发财了！” 王氏道：“你就做梦吧。你以为这东西挖不完？挖了立马就长出来了？ 我可是听你姐说过，这东西要好几年才能长大，要隔上几年才能再有。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你想靠挖这个发财，你就别做梦了。” 张虎兵一下就泄了气，他的发财梦这么快就破碎了。 赵国良和张虎军他们也是前后脚回村。 赵国良一回来就召集所有村民开会。 说的自然是再生稻的事情。 等村民都到齐，赵国良大声道：“今天县令大人召集县里所有里正开会，说了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在割稻谷的时候，稻桩溜得长一些，稻谷割完也要立马施肥蓄上水。” 有村民立即提问：“里正，这是为啥呀？” 其余村民也都不知道为啥要这样做。 赵国良道：“这是县令大人要求的，而且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县令大人说朝廷派了司农寺的官员下来指导，咱们这稻子收完一茬后，还能再收一茬。这样就可以多收些谷子，咱们这个冬天过冬的粮食就够了。” “还能再收一茬？”村民都议论纷纷。 “里正，真的假的？真的还能再收一茬？” 赵国良道：“县令大人亲自说的还能有错？而且朝廷还派了专人下来指导，错不了。朝廷也是为了咱们能安全度过这个冬天才这样安排的。” 又有村民提问：“那下一茬要多久能收啊？能收多少？” “大约两个月就能收，也就是十月份的时候。” “县令大人说，正常情况一亩大概能收一百五到二百斤；但是今年原本的产量就不好，一亩估计也就三五十斤。” “但是这也不少了，每家起码能多收几百斤谷子，吃到明年肯定不成问题。” “那冬小麦怎么办？这田不歇歇，明年的小麦恐怕没什么收成吧？” “咱们先把今年冬天度过去再说。”赵国良说道：“虽然咱们谷子还有点收成，但能坚持到明年夏收吗？明年上半年咱们吃啥？朝廷不会再发救济粮的。” “至于冬小麦的事情，县令大人也有安排。大家散会后，都去山上摘树叶子回来扔茅坑里，也可以多挖几个大坑沤肥……” 赵国良把张虎兰对刘德茂说的那几种沤肥方法都仔细说给村民听，有村民持怀疑态度，但这是县令大人要求的，村民也都只能按照赵国良说的去做。 在回家的路上，张虎兵开口道：“哥，这第二茬谷子真能长出来？这二茬长出来的不都是空壳嘛？” 张虎军说道：“县令大人都说可以，那就应该可以吧。” 张虎兵说，“就怕是白忙活，还耽误了种冬小麦。” 张虎兵的担心，也是村里其他人的担心，大家都担最好是白忙活一场。 李氏开口问：“他爹，那咱们下午还挖何首乌吗？” “挖，这么不挖。沤肥的事交给你和大花。我和小军还要老二继续挖何首乌。” 王氏赞同道：“没错，你们继续去我何首乌，能挣一点是一点。” 下午，张虎军他们继续上山，张虎兰也带着张欣瑶她们去帮忙。 树叶到处都是，村里人倒不会像张虎军他们跑村子外面的山里去摘。 王氏李氏向春花她们每人一个背篓，家里孩子也都全部出动去帮忙摘树叶。 几个孩子在树林里边摘树叶边嘻嘻哈哈打闹，听着孩子们嬉笑声，王氏她们都感觉年轻了不少。 张心悦突然大声喊：“娘，你快来……” 张虎兰还以为是张欣悦出了啥事儿，连忙上前去看。 张欣悦指着她前面不远的一棵树上说道：“娘你看，那两只鸟在打架。” 张虎兰已经看到了。 其余几个孩子也都仰着头在看那两只鸟打架。 张虎兰仔细看了看，有只鸟好像是猫头鹰，只是看着个头不大，应该还是幼鸟。还有一只深灰色的鸟不认识，看着也像是幼鸟。 那只灰鸟的速度很快，猫头鹰有些招架不住。 猫头鹰可是益鸟，专门抓老鼠。 张虎兰捡了个石头往树上扔了过去，想把两只鸟分开。 两只鸟的确被张虎兰扔的石头惊了一下，可短暂分开后，两只鸟又打了起来。 “娘，它们为啥打架呀？”张欣悦仰着头问。 它们为啥打架？张虎兰也不知道啊。她又不会鸟语，不然问一下它们。 灰鸟飞走，突然又一个俯冲，猫头鹰被灰鸟一树上给撞落下来。 猫头鹰掉仰面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没有翻过身2. 灰鸟又从树俯冲下来，看样子想要一下把猫头鹰给解掉。 谁知就在灰鸟俯冲到跟前是时，猫头鹰突然两只爪子探出，将灰鸟给抓住。 灰鸟的爪子也抓住了猫头鹰，两只鸟又打成了一，鸟毛掉了一地。 也就几下工夫，猫头鹰和灰鸟身上都出了血，算是两败俱伤。 “娘，我去把它们分开，别让它们打了。” 张欣悦想要上前，被张虎兰拦住。 两只鸟都挺凶了，小丫头上前很容易被抓伤了。 张小兵和山子准过去也被张虎兰给拦住了，然后她慢慢走上前。 见张虎兰过来，两只鸟又分开。它们各站一边，抬着两只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张虎兰，又相互防备着对方偷袭。 张虎兰用树枝将两只鸟一鸟捅了一下，说道：“小小年纪打什么架？你们家长呢？” 两只鸟都被张虎兰捅得一扑腾。 张欣悦她们听到张虎兰对两只鸟说话，她们都掩嘴偷笑。 “娘亲太搞笑了，居然和鸟说话……” 第59章 能活着就好 张欣悦看着猫头鹰和灰鸟都流了血，说道：“娘，它们都受伤了。我们把它们带回去吧。” 张虎兰看了下两只鸟的情.翅膀都受伤了，鸟毛也掉了不少，现在估计都飞不起来了。 张虎兰有些犹豫，这两只鸟都是凶禽，带回去把孩子伤了咋办？ 张欣瑶和张欣怡也都开口道：“娘，带回去吧。它们都受伤了，要是不管它们，它们肯定会死的。” “你们都想养啊？” 三姐妹都点头，“嗯，想养。” 女儿都想养，那就养吧。 张虎兰用树枝指着二鸟说道：“你们别乱动哈，乱动我打你们。” 张虎兰先去抓猫头鹰，猫头鹰见张虎兰靠近，两只翅膀张开往后后退，还用嘴去叼张虎兰的手2。 张虎兰用树枝压着猫头鹰，从后面把它抓了起。 把猫头鹰放进背篓，然后又去抓那只灰鸟。 灰鸟也是张着翅膀往后退，张虎兰从后面把灰鸟抓住，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有点像鹰，但又不像。 想着这灰鸟的速度，张虎兰觉得这鸟应该是游隼。 它把游隼也放进背篓，两只鸟又立即剑拔弩张起来。 猫头鹰咕咕咕的叫不停，游隼则是嘎嘎嘎的叫唤。 张虎兰立即又把游隼给抓了起来，放一起，这两玩意儿肯定又要打架。 王氏和李氏向春花她们都过来了，向春花眼睛发亮说道：“这两只鸟个头都不小，晚上可以吃一顿了。” 张欣悦急忙说道：“小舅母，不能吃，我要养的。” 向春花有尴尬的笑了笑，“不吃不吃，给你养。” 张虎兰带着几个孩子先回去了，两只鸟都有伤，回去看看给它们包扎一下。 回到家，张虎兰查看两只鸟的伤口。 都还好，伤口不是很大。 都是被彼此的爪子会给抓伤的，伤口都在脖子上和翅膀上。 张虎兰去拔了点黑风草的叶子，洗干净捣碎后用布条给两只鸟包扎上。 然后两只鸟的脖子上和翅膀上都被扎了蝴蝶结。 张心悦特别喜欢那只猫头鹰，感觉萌萌的。 张心怡问：“娘，要怎么喂它们呀？它们都吃什么？” 张虎兰就对山子和张小兵说，“你们俩去田里抓些蚂蚱回来。” 山子和张小兵立即跑了出去，很快就一人抓了一把蚂蚱回来。 张虎兰捉了一只蚂蚱喂给猫头鹰，猫头鹰萌萌的大眼睛看着张虎兰。 “看我干啥？吃呀！” 猫头鹰的眼睛就眨了眨，像是听懂了张虎兰的话一样，一口就把蚂蚱给叼走了。 “娘，它吃了！”张欣悦高兴地拍着手。 张虎兰又给游隼喂蚂蚱。 游隼看上去有些高冷，居然把头偏到了一边。 张虎兰说道：“不吃是吧？不吃你就饿着吧。” 张虎兰又接着喂猫头鹰，猫头鹰不怎么怕人。张虎兰喂一只，猫头鹰就吃一只。 猫头鹰吃着，游隼就看着。 张虎兰给猫头鹰喂了几只蚂蚱后，又喂了一下游隼。这次游隼一口就将蚂蚱叼走了。 山子和张小兵抓的蚂蚱很快就被吃完，两人又去抓了些回来。 等两只小东西吃饱，张虎兰就把它们分开放进筐里。 张虎兰对张欣瑶她们道：“好了，你们要养就养吧。不过你们得自己养，你们每天去田里抓蚂蚱喂它们。” “好的，娘！” 张虎兰没再管家里几个小的，让她们在家好好待着，不要随意去摸两只鸟，防止她们被抓伤了。 接下来几天，村里人每天都在忙着沤肥。 张虎军和张虎兵还挖了两个大坑，沤了两大坑的肥。 等把沤肥的事情弄好，田里的谷子也开始收了。 山子家也有几亩谷子，现在山子吃住都在张虎兰家，谷子自然也是张虎兰收。 张虎军和张虎兵先帮着把山子家的谷子收了才开始收自家的。 山子家的地这一季收完就要收回去了。人死后土地都会被衙门收回去，而山子还没满十五岁，还不能分土地。 这也是张虎兰要收留山子的原因，要是不收留他，以后就只能乞讨要饭度日。 山子家的谷子收完，张虎兰也在给张虎军和张虎兵帮忙收，张虎军和张虎兵兄弟俩，每家都收了有将近两千斤毛谷子，听上去好像很不少，但晒干后就只有一千四五百斤了。 如果只是自己吃，这一千多斤谷子拿去卖了换成糙米，还是够他们一家吃的了。 但老百姓不可能一直都只吃米，他们还得买油买盐买布，生病看大夫抓药的钱，都是卖粮食换来的。 一斗谷子才十多文，一千斤谷子只能卖个一两多银子。一两多银子，家里要是有人生场大病那点银子就没了。 村民倒也还乐观，起码眼前有了粮食，他们不会饿死就行。 很多老百姓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就只要能活着就好。 …… 张欣瑶姐妹仨和张小兵和山子她们在田里拾掉落的稻穗，顺便抓蚂蚱回去喂猫头鹰和游隼。 她们不但抓蚂蚱，看到青蛙也会抓回去喂它们。相对蚂蚱，那两只鸟更喜欢吃青蛙。估计是肉要多一些。 猫头鹰和游隼养了七八天，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两只鸟也没有飞走，天天待在家里等着山子和张小兵抓东西回去喂它们。只不过两只鸟还是不能见面，一见面就干架，也不知道这两鸟是不是冤家。 张欣悦还学着张虎兰的样子，用木棍儿指着俩鸟警告它们不准打架，不然就揍它们。但是没效果，该打的还是打。 远处传来叫骂声，张虎兰寻声望去，只见有片田里围满了人。 “我去看那边发生啥事儿了……”张小兵说了声，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很快他又跑了回来。 张虎兵问：“那边发生啥事儿了？” 张小兵回道：“赵黑狗要割那块田的谷子，村里人不让他割，就吵起来了。” 张虎兵说道：“那块田好像不是赵黑狗家的吧？” 张小兵又说道：“不是他家的，那块田的人出去逃荒没回来。所以赵黑狗就想把那家人田的谷子收了归自己。” 张虎兵道：“他想得美，那些田可是留在村里的人在打理，既然那家人没回来，那些谷子也该是村里人平分，他凭什么收？” 第60章 我不吃，有粑粑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少，但留在村里的人肯定不同意。 赵国良很快赶了过来，他把赵黑狗臭骂了一顿，然后说道：“凡是没有回来的那些人家的谷子，全部由留在村里的人平分。谁敢私自收割， 别怪我不客气。” 有逃荒回来的村民道：“里正，你是说由留在村的人平分，那我们呢？我们一点都不给分？” 赵国良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刚回来时是谁给你们的吃的？打理这些田的谷子你们有出力吗？山上引水下来你们有没有出力？你们什么都没做 ，全是留在村里的人在出力，那你们凭什么要分？” 赵国良的话让那人哑口无言。 赵国良继续说，“这一茬你们想都别想，等再生稻收割的时候，你们可以分一点。” 听到赵国良这样说，那些逃荒回来的村民心里平衡了一些。 各家把田里的谷子收完，接着就把水给蓄上了。等沤的肥能用后，再把肥下到田里。 秋收过后，老百姓都有了些生气儿，城里的人也多了些。 张虎兰的卤肉生意也提上了日程。 这一日，张虎兰去城里买了五个猪头回来，还有猪大肠猪小肠和猪肚。 她还去铁匠铺买了把剔骨刀，以后要把猪头肉剔下来再下锅。 她问过卖猪肉的老板，要是让他们帮着把肉剔下来，一个猪头要加五文钱。 一个五文钱，五个就是二十五文。还不如自己买把剔骨刀回去让张虎军帮忙剔，然后把钱给他呢。 张虎兰回到家就把张虎军他们都喊了过来。 向春花见张虎兰买了那么多猪下水，捂着脸道：“哎呀，大姐你买这么多猪下水干嘛？” 张虎兰说道：“当然是卤了卖钱啊。” 李氏也有些犯恶心，捂着嘴打干呕。 张虎兰连忙说，“大嫂，你去屋里吧。帮忙先烧点热水。” 张虎兰接着安排，“哥，你们帮我把猪头剖开，然后把骨头剔下来。” “虎兵，你挑水。” “娘，您带着欣瑶她们帮着把猪头上的毛清理干净。” “春花、大花，你们跟我一起清洗猪下水。” 向春花一脸嫌弃，“姐，这些东西好恶心呀……” 张虎兰道：“今天帮忙的，一人三十文的工钱。” 一听说要给钱，向春花的眼睛就亮了，“姐，你说真的呀？” “真的。但是你得把东西给我洗干净了。” 向春花保证，“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洗干净了。” 张小兵跑上前问道：“姑，我们也有工钱吗？” “你想得美，最多管你一顿饭。” 张小兵讲价，“两顿行不行？” 张虎兰笑着点头，“行，两顿就两顿。” 张小兵高兴跑开。今天大姑买了这么多猪头，肯定有肉吃。 分好工，所有人都开始忙起来。 向春花一边打干呕一边洗猪大肠，“姐，这东西真有人吃？” 张虎兰道：“等我做好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向春花不停摇头，“不不不，我不要吃。” “这可是你说的哈，回头你可不准吃。” 张虎兰让张大花洗猪肚，让向春花洗小肠，她自己洗猪大肠。 猪大肠最难洗，得先把大肠外面连着的油边子撕干净，然后再把大肠翻过来使劲揉搓。 等把大肠小肠猪肚洗干净，猪头也都处理干净。 这次猪头肉要先腌制几个小时再下锅卤，上次一锅卤水就一个猪头，卤出来都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味道。这次这么多，还是先腌制一下比较容易入味儿。 猪肚和大肠小肠不用腌制，焯水过后就可以下锅卤了。 张虎兰还单独买了口锅回来，将猪头肉和猪下水分开卤。 不过在焯水之前，张虎兰把小肠给挽成了团绑紧做成肠卷后才下锅焯水。 张小兵见猪头肉没有下锅，就问道：“姑，猪头肉不炖呀？” “现在不炖，等下午再炖。” “啊？那中午没得吃了……” 王氏在张小兵屁股上拍了一下，“就知道吃，这可是你姑要卖钱的。” 张虎兰笑道：“猪头肉晚上再吃，中午咱们吃猪肚和大肠。” 张小兵连忙摇头，“我不吃，有粑粑。” 张欣瑶三姐妹也全都摇头说不吃。 张虎兰道：“行，你们都不吃是吧？一会儿你们就看着我吃。” 其他人的活都忙完，就只剩李氏在灶门口烧火了。张大花把活接了过来，让李氏去休息。 猪肚大肠也要卤上一个多小时才好，刚好趁这段时间把饭煮上。 张虎兰还给张欣瑶她们几个找了点活干，让她们用竹签把猪脑花的膜和血筋挑干净。 猪脑花含的胆固醇较高，吃多了容易引起心脑血管上面的疾病。但那是说的过量食用，谁还天天吃这玩意儿啊。 猪脑花也是有好处的，富含蛋白质，滋阴补肺、补虚劳，补益骨髓、还对伤口愈合有帮助。 张欣瑶她们看着猪脑花，也觉得有些恶心。张小兵问：“姑，人的脑子是不是也长这样啊？” 这让张虎兰怎么回答？她也没见过人脑花长啥样啊。 张虎兵也问：“张虎兰，这玩意儿也能吃？” “当然能吃。” 猪脑花用锡箔纸包着烤来吃最好吃，张虎兰以前就喜欢吃。烫火锅也不错。 只是这里可没有锡箔纸，只能放卤水里煮着吃。 张虎兵撇嘴，“你咋啥都吃？” “你管我？”张虎兰怼了张虎兵一句没搭理他，然后就开始忙着做饭。 锅里的香味又开始飘了，张小兵闻着香味一脸纠结。这香味闻着肯定好吃，但他又纠结猪大肠是拉粑粑的。 等锅里的猪肚和大肠熟了后，张虎兰捞了一截大肠出来。 张虎兰切了一点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就是这个味儿。唯一的缺点还是没有辣味儿。 张欣瑶三姐妹和张小兵都看张虎兰的嘴，张虎兰切了一点递给张小兵，张小兵连忙捂住嘴。 递给张欣瑶，张欣瑶也捂嘴。 然后递给张欣瑶，张欣怡也摇头不吃。 张虎兰把大肠递给张欣悦，张欣悦眨着眼问：“娘，好吃吗？” 张虎兰笑着说，“反正我觉得好吃。” 张欣悦张开小嘴，张虎兰把大肠喂进张欣悦的嘴里。 张欣悦、张欣怡和张小兵都看着张欣悦。 张欣悦嚼了两下，眼睛亮亮的，“娘，真的很好吃！” 第61章 一点都不臭 张小兵狐疑的问：“悦悦，真的好吃吗？” 张欣悦点头，“嗯嗯，真的好吃！” “臭不臭呀？” “不臭，很香的。” “娘，我还要吃！” 张虎兰又给张欣悦切了点塞进嘴里。 看着张欣悦小嘴不停的动，张小兵舔了舔嘴。然后看向张虎兰，说道：“姑，给我也尝一点。” 张虎兰笑着说，“你不是说不吃的吗？” 张小兵说，“我就尝一点，一点就行。” 张欣怡问张欣悦，“悦悦，真的不臭啊？” 张欣悦点着小脑袋，“二姐，真的不臭。很香很香！” 张欣怡就对张虎兰说，“娘，也给我尝一点。” 然后张虎兰就给张欣怡和张小兵也切了点放嘴里。 张欣怡吃到嘴里，眼睛也亮了起来，“哎呀，真的好吃！” 张小兵瞪大眼睛，不停点头，“真的好吃！” 张虎兰又给张欣瑶、山子，张小军、张大花都切了点，张欣悦吃完嘴里的，又找张虎兰要。 捞起来差不多一尺才的猪大肠就这样被几个孩子瓜分完了。 张小兵还问向春花，“娘，你尝尝，真的好好吃。” 向春花很是狐疑，“真的好吃？” 张小兵点头，“真的好吃，没有粑粑味儿，一点都不臭。” 张小兵不说粑粑味儿，向春花还打算尝尝看，结果听到张小兵说粑粑味儿，她就不想尝了。 张虎兵上前来，“给我尝一点。” “你尝啥尝？马上吃饭了。” 张虎兰用勺子着猪脑花下到另一口锅里，虽然猪头肉还没卤，但卤水已经煮起来了。卤料就是要多煮会儿味道才能更好。猪脑花也不能直接放锅里，不然一会儿不好捞上来，这东西特别容易碎。 …… “欣瑶，拿碗筷准备吃饭了。” “好的，娘！”张欣瑶张欣怡都赶紧把碗筷拿到桌子上，把饭盛好。 一碗猪大肠，一碗切好片的肠卷，还有一碗肚条。张虎兰还用蒜末姜末和酱油做了调料，肠卷和肚条可以蘸着吃。 另外炒了两个青菜，再就是两大碗的猪脑花、 所有人都已经在桌上等着了，菜一上桌，张小兵就开始抢。 王氏在张小兵头上都敲了一筷子头，“抢什么抢？还有没有点规矩？你姑都还没上桌。” 张小兵赶紧把筷子放下，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等张虎兰上桌。 张虎兰用抹布擦着手，笑着道：“没事儿，都是自家人，不用讲那么多规矩，都快吃吧。” 张老汉道：“大妮儿，我知道你心疼几个孩子。你把小军小兵都当自己孩子看待，但规矩还是要讲的，不然养成习惯就不好改了。” “行，爹您以后就多教教她们。”张虎兰没有反对张老汉，孩子是要懂规矩些才好。 其实在这张虎兰小时候，家里的规矩也很严的。 有时在别人家玩，看见别人家在准备做饭了，就赶紧走。 家里有客人，小孩子都不能上桌，只能在边上摆个小凳子，夹点菜在边上吃。 别说是孩子了，张虎兰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她妈也是不上桌的，和她一起在边上吃。和现在这里的规矩都差不多。 后来随着女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提高，国家提倡男女平等，这些规矩就慢慢淡化了。 张虎兰觉得这样挺好的，女人孩子凭什么不能上桌吃饭？ 只不过起码的家教还是要有的。后面这些年，懂规矩的孩子越来越少，不管在外面还是家里，都跟小祖宗似的。 只是自家人倒是不用那么严格，随意一些就好。有客人来家里，用不着不让孩子上桌吃饭，不过在外面还是要讲些规矩的好。 有些跑题了，还是继续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张虎兰坐下后，张老汉动了筷子，其余人才跟着动筷子。 见几个孩子都抢着吃猪大肠，向春花和李氏也都夹了点来尝。尝过之后。向春花和李氏都改变了她们对猪大肠的认知。 “姐，这猪大肠走出来咋这么好吃？” 张虎兰笑道：“怎么样？好吃吧？” “嗯，好吃好吃！” “要是不好吃，我能做了拿去卖？” 张小兵夹了点猪脑花尝了下，然后就兴奋道：“姑，这猪脑花也好吃！” 所有人又开始尝猪脑花，猪脑花口感细腻，入口即化。经过卤水煮了后，也一点腥味都没有。向春花尝过后也觉得很好吃。 李氏也准备尝尝看，张虎兰道：“嫂子，要不你还是别吃猪脑花了。猪脑花有催产的功效，虽然尝一点应该没问题，但还是小心一些好。” 李氏连忙把筷子收了回来，“这东西还可以催生？” 张虎兰点头，“有的。” 向春花道：“姐，不是猪大肠煮鸡蛋是催生的吗？猪脑花也可以催生？” 张虎兰眨眼问：“你吃过猪大肠煮鸡蛋？” 向春花点头，“吃过啊。我快生小兵时，娘给我煮的，而且还是猪屁股那一截。 当时我没吃得下去，就捏着鼻子把鸡蛋吃了。 要是吃猪脑花也管用，那我再生的时候就吃猪脑花。” 张虎兰笑着说，“我觉得还是猪大肠煮鸡蛋的效果好一些。” 王氏这时开口道：“老二，你们也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了？” 张虎兵道：“有这打算。大哥都已经第三个了，我们也想再生一个。” 王氏笑着道：“好好好！赶紧生，趁我还能动，还能再帮你们带几年！” 今天这顿饭又吃得很尽兴，一个个都吃得打饱嗝。 人吃得饱，两只小东西今天也吃得饱，张欣悦捡了不少碎肉喂它们。 半下午的时候，张虎兰把猪头肉也卤了查出来。 虽然现在天气温度还是比较高，但煮开放锅里不动，放上一晚上不会坏。 翌日，张虎兰叫上张虎军一起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张虎兰先去了县衙后门。 敲响门，门房将门打开一条缝，问道：“干啥的？” 张虎兰道：“请问叶夫人在吗？我是大坪村的张虎兰，来给叶夫人送点吃食。” 门房将门缝开得大了点，然后仔细打量张虎兰。张虎兰来过，所有门房认得出。 门房说道：“你先等会儿，我去通报一声。” “好的，麻烦了！” 第62章 要让吴大人多运动 门房很快出来，说道：“夫人请你进去。” 张虎兰让张虎军在外面等着，然后就跟着门房进入县衙后院。 见到叶红云，张虎兰屈膝行礼，“见过叶夫人！” 叶红云笑着抬手，“不用多礼。” “你今日来，是找老爷有事还是？” “没事没事。”张虎兰说道：“我做了些吃食，准备拿到城里的几家酒楼去卖，于是拿点过来给夫人和吴大人尝尝。就怕夫人和大人嫌弃。” “喔？你要做买卖呀？你做的什么吃食？拿来我瞧瞧。要是合口味，我买一些。” “东西在外面驴车上，夫人可以移步到外面，看喜欢吃什么。” “那行，看看去。”叶红云立即起身就往外面走。 张虎兰觉得这县令夫人的性格应该和她差不多，是个急性子。而且这叶红云一点不摆官太太的架子，让人感觉很亲近。 来到外面，张虎兰把锅盖揭开让叶红云看。 家里没有合适的东西装肉，所以张虎兰直接将锅给拉来了。有锅盖盖着，这样还干净。 叶红云看见锅里的东西愣了下，她原本以为张虎兰做的是什么点心，结果是一锅肉，还是猪头肉和猪大肠这些。 就这些玩意儿，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可不吃。只有那些没钱的老百姓才会买猪头肉，展现谁就更不用说，连普通百姓也不愿买。 只是锅盖打开后飘出的香味让叶红云有些想尝一尝。 张虎兰开口道：“叶夫人，您可以先尝尝看，要是喜欢这味道，您就拿些去吃。” “叶夫人放心，东西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洗得很干净。” 叶红云想尝一下，但又怕不好吃。 要是对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先尝尝看看。” 锅里有提前切好的肉片，专门用来尝的。 张虎兰递上一把竹签，丫鬟立即就明白什么意思。拿起一根竹签挑了一小片猪头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后眼睛微，随后小丫鬟又挑了一片。 “夫人，这肉好吃……” “奴婢从没吃过这种味道的肉。” 张虎兰又指着猪大肠和肠卷、肚条说道：“再尝尝这些。” 丫鬟看着猪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挑了一点进嘴里。 当丫鬟尝过之后也颠覆了她对猪大肠的认知。 “夫人，这个也好吃！” 丫鬟随后把肠卷和肚条都尝了下，她觉得还是猪头肉和大肠好吃点。猪舌和猪耳朵也好吃，最好吃的就是大肠和猪舌。 叶红云见丫鬟吃得满嘴是油，她也拿竹签挑了片肉尝了下，然后点头道：“这味道是挺独特。” “夫人喜欢的话，我每样给夫人装一点。” 张虎兰看向小丫鬟，说道：“麻烦姑娘去拿几个盘子来。” 小丫鬟看向叶红云，叶红云点头后，立即去厨房拿盘子。 张虎兰给拿了个猪耳朵和猪舌，大肠、肠卷和肚条也拿了些。猪头肉给切了个猪拱嘴，也就是猪鼻子，这里的肉好吃。 小丫鬟把肉拿回厨房。 叶红云问：“这些肉多少银子？” 张虎兰连忙摆手，“就这么点东西，要啥银子？吴大人是个好官，这就当是我孝敬吴大人的。” 说到吴德用，张虎兰顿了下说道：“夫人，您别怪我多嘴哈。吴大人的身体有些富态，尽量不要让他吃肥肉；这猪头肉也不要多吃，猪耳朵和猪舌吃点没事，尽量让吴大人还是多吃蔬菜，多运动。” 叶红云无奈道：“是没让他多吃肥肉，但他就好这一口，一天不吃肉都不行。他也没有别的爱好 ，我也不好把他管得太紧，不然他这日子过得就太没意思了。” “那就让吴大人多运动，多运动可以帮助减肥瘦身。” “多运动？怎么个运动法？” 张虎兰说，“就是每天早上起来跑步，刚开始少跑一会儿，后面慢慢增加距离，一天早上跑个六七里，坚持一个月，应该就能瘦一些下来。” “到外面去跑？” “是的，到外面去跑。早上外面的空气也好，跑完后身体会感觉到累，但人却比较有精神。” 叶红云笑道：“那多尴尬呀？在外面不停的跑，会不会像傻子一样啊……” 张虎兰想了下，这里好像没有跑步的。要是有一个人在大街上不停的跑，而且还是本县的县令大人，的确会让不少人围观。于是张虎兰就说，“那就让吴大人在家做有氧运动，做健身操也行。” “有氧运动？健身操？这是啥？”叶红云表示她从没听过这两个词。 张虎兰解释：“就是在家里运动，手脚以及全身都有规律的做动作。” “要做什么动作？”叶红云问。 张虎兰说道：“这样吧，夫人。我先去酒楼把生意谈了，回头我再来教您应该怎么做。” 叶红云说，“行啊，那你打算去哪家酒楼呢？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张虎兰赶忙摆了摆手，“别别别，怎么能劳烦夫人亲自跑一趟，我自己去就行了。” 实际上，有叶红云陪着，她的生意可能会更好谈一些。 张虎军全程不敢开口说话。 乖乖……，大妹和县令夫人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她们来到第一家酒楼，名为满福楼。 叶红云从马车上下来后，张虎兰正准备走进酒楼去找掌柜。 掌柜已经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掌柜对着叶红云行礼道：“哎哟……难怪今早门口有喜鹊叫，原来是叶夫人光临本店。” 叶红云笑着开口：“郝掌柜，我给你介绍生意来了。” 郝掌柜面露疑惑。 叶红云介绍道：“这位是张虎兰，今日带来了一些独特的吃食，想与你谈谈生意。” 张虎兰立即笑着见礼，“郝掌柜好！” 郝掌柜打量了一下张虎兰，然后笑着点头。县令夫人介绍来的，他可要给些面子。 郝长官将叶红云和张虎兰请进酒楼雅间，亲自上了好茶后，才开口问：“不知张夫人带的吃食是什么？” 第63章 生意谈成 张虎兰对郝掌柜说道：“郝掌柜，麻烦让小二拿个盘子给我。” 郝掌柜立即让店小二去拿了个盘子给张虎兰。 “郝掌柜稍等。”张虎兰起身出去，很快端着一盘肉进来。 张虎兰把盘子放到郝掌柜面前，掌柜和叶红云开始的表情也差不多，先是一愣，然后就闻到卤肉的香味。 叶红云微笑着说：“郝掌柜，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吃食，味道很是独特，你可以尝尝看。” 张虎兰递上竹签，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一片猪头肉放进嘴里。 咀嚼片刻后，掌柜的眼睛一亮，点头称赞道：“果然味道独特，与我以往吃过的猪头肉大不相同。” 郝掌柜又品尝了猪大肠、肠卷和肚条等，觉得味道都很不错。 郝掌柜问道：“这些吃食确实不错，张夫人打算怎么个卖法？” 张虎兰说道：“猪头肉四十文一斤，猪耳朵六十文一斤，猪舌八十文一斤。大肠也是八十文，这肠卷和猪肚都是五十文。” 张虎兰把心理价位往上提了五文。这也不是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她也不好把价喊得太高。要是掌柜还价，就降五文。 郝掌柜沉吟少许，不停在叶红云和张虎兰间来回打量。 张虎兰说道：“郝掌柜，你不用看叶夫人的面子，咱们按正常生意谈就好。” “几样东西你也尝了味道怎么样？菜品推出去后食客喜不喜欢，你心里应该有数。” “你也不要觉得我叫的价贵了。这猪头和猪下水的成本看似不高，但损耗很大的。” “一个猪头只能出几斤肉，骨头全得扔。猪下水清洗很麻烦，同样要扔掉不少。” “煮熟后还要缩水，一斤猪肉煮熟也就十两多点十一两的样子，最低要少掉三成。” “而这肉你买过去都不需要再进行加工，直接切好装盘就行。凉的热的都行，根据客人要求。” “猪头肉切片再弄点配菜，一斤最少都可以装两盘。一斤四十文买过去，你最少可以买八十文。” “我呢就是把你们酒楼厨子的活给干了，我们每天还要送货上门，其实我也就是挣个辛苦钱。” 张虎兰说的这些，郝掌柜心里自然有数。 他又看了看叶红云，县令夫人亲自带过来的，他得好好斟酌下决定。 东西他尝了，味道的确不错，就算县令夫人没有陪着来，他也是要买的，只是这价格肯要压一压。 郝掌柜过了会儿开口问道：“你带了多少肉过来？” 张虎兰说道：“我这也是才开始做，带的不多。一共四个猪头，大概二十来斤。猪舌只有三个，也就两斤的样子。耳朵也只有六七斤斤。大肠十斤左右，肠卷和猪肚都只有六七斤。” 郝掌柜点了下头，“这样，价钱呢就按你说的。你的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但是我有个要求。” “郝掌柜请说。” 郝掌柜道：“你的这些肉，以后只卖给我满福楼。” “这不行。”张虎兰摇头道：“郝掌柜要是说短期内只先拱给你这里我可以答应，但要求以后都只卖给你一家，这不行。 我理解你的意思，独门生意肯定是要好做些。但你一家一天能卖多少？我不可能看着银子不挣吧？” 郝掌柜也知道他这要求估计张虎兰不会答应，他又问道：“那你每天能做多少斤这猪头肉？” 张虎兰回答：“目前一天十个猪头应该要做，以后做多少，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十个猪头？那我的确吃不下。” 张虎兰想了下说道：“郝掌柜，其实你想要全部吃下也不是不可以。” 郝掌柜摆手，“太多了，吃不下。如果在二十斤以内，应该还差不多。十个猪头应该有六七十斤了，我这酒楼不可能只卖你这猪头肉吧？” 张虎兰道：“郝掌柜，你可以单独再开家铺子啊，专门卖卤肉的铺子。要是这样，我可以答应你，在长宁县，我的卤肉只卖给你一家。” “这……”郝掌柜眼睛急转。 要是像张虎兰说的开家专门卖卤肉的铺子，那些舍不得花钱到酒楼吃饭的人，可以花几十文钱买斤卤肉回家吃去。 都是老百姓，都会算计着过日子。上酒楼吃饭，一顿饭最少也要花了一二百文，如果只是买点卤肉回去，也就几十文钱。 张虎兰开始是想自己摆摊，等攒钱后再开家卤肉铺子的。 但这样她就被套牢了，要想再做其他事情就抽不开身。 而且在城里开铺子，要是生意好了，说不定会让人眼红，到时肯定有人找麻烦使绊子。 如果只是供货，就算别人知道她生意好也不怕；要是敢找到村里去，那她可就不怕了。家里还有张虎军和张虎兵，还有村里人，能让外人欺负了？ 郝掌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下了决定，开口道：“张夫人，你这主意可以。记按你说的，我再开家铺子专门卖卤肉。 但这铺子也不是立马就能开起来的。前面这段时间，你别给我送太多肉来，只要我酒楼够用就行。等我把铺子弄好，你再大量供货如何？” 张虎兰点头，“可以。” “郝掌柜做事果断，能抓住赚钱的机会，将来定会发大财。” 郝掌柜笑道：“借你吉言！” 郝掌柜也没有说让张虎兰所有卤肉都只能卖给他，只要在长宁县只卖给他一家就行。 郝掌柜做事也很爽快，当即就和张虎兰签定了契约。 他也没有担心卤肉是否好卖，他是开酒楼的，对到酒楼吃饭客人的口味多少有些了解。就这卤肉的味道，只要尝过之后肯定好卖。 张虎兰出去和张虎军把卤肉都抬进来称了重，郝掌柜也当场付了银子。 猪头肉十八斤，一共七百二十文；三个猪舌一斤半，一共一百二十文；猪耳朵刚好七斤，四百二十文；猪大肠六斤半，一共五百二十文；肠卷和猪肚一共十二斤，六百文。所有一起加起来是两千三百八十文。 张虎军很惊讶，没想到酒楼一下就把卤肉全买光了。 而且五百文的成本都不到，卖了两千多文，一下就挣了快二两银子。张虎军觉得他大妹太厉害了。 第64章 生命在于运动 张虎兰与郝掌柜约好还是在中午之前送货，还是送这些份量，然后就与叶红云离开了满福楼。 离开满福楼后，张虎兰又带着张虎军去买了猪头，让张虎军知道地方知道价钱后，张虎兰打算以后就把这些事交给张虎军了。 等把猪头买好，张虎兰就对张虎军说道：“哥，你先回去。回去后还是像昨天那样把猪头和大肠这些清洗干净。” 张虎军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我来接你。” “你不用管，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是。” 叶红云开口道：“老爷今天不在县衙，要不等他在的时候你再来教？” 张虎兰道：“不用，我先教给夫人，回头夫人再亲自教吴大人怎么做就行。” “那也行。”叶红云就对张虎军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安排人送她回去。” 县令夫人发话，张虎军只好点头，“那好，那我先回去了。” 张虎兰挥手，“回吧，路上慢点儿。” 张虎军赶着驴车回去，张虎兰跟着叶红云又来到县衙。 叶红云让下人上了茶和点心。张虎兰想着早点完事儿早点回去，就开口道：“夫人，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行，开始吧。”叶红云站起身，问：“要怎么做？” 张虎兰说，“夫人，您先坐着看我给您示范一遍，一会儿您再跟着我一起做。” “好好好！”叶红云又坐下。 张虎兰动了起来，她先是原地蹦了几下，然后就开始动起来。 先是左腿抬起，双手伸到胯下击掌。然后换右腿，双腿交叉各做了十下。 接着是提膝压掌，也是左右各十次，然后换下一套动作…… 张虎兰将她会的一套健身操做了一遍。一共二十套动作，当张虎兰把整套动作做完，她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叶红云看得新奇，“快来喝水，看把你累得……” 张虎兰咕咚咕咚一杯茶喝完，一抹嘴说道：“就是要累、要出汗，这样才有效果。” 叶红云低声问：“这样真有效果啊？” 张虎兰道：“这个我也不敢完全保证，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但大部分的人应该都有效果。” 叶红云又低声说，“要是有效果，那我也跟着一起做，其实我身上也有很多肉，只不显罢了。” 张虎兰点头，“那夫人和大人一起做，应该有效果。不过要坚持一个月才能看到效果。” “好，那我和老爷一起做。”叶红云站起身，准备跟着张虎兰开始学。 张虎兰看了下叶红云穿的袍子，说道：“夫人，您最好是换身衣裳。像我这样的襡裙或者只穿里衣里裤就行。” 张虎兰穿的可不是长裙，农村妇女都是穿条裤子，外面再穿那种很短的裙子，和百褶裙有点像。这样才方便干活。 叶红云让丫鬟在门口守着，她进屋把外面的长袍脱了，就穿了一身里衣里裤。 张虎兰站到叶红云对面，然后重复先前的动作。 张虎兰做一个动作，叶红云就学着做一个。只是才做了两个动作，叶红云喘着粗气就说不行了。 张虎兰只好停下，让叶红云歇一会儿后再继续。 “夫人，您这也缺少运动，人要多运动才行。生命在于运动，多运动可以增加人的抵抗力，这样能少生病，身体才好。”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张虎兰就让叶红云继续跟着她做。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 大坪村，张虎军回到家，王氏惊讶道：“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虎军笑着回道：“卤肉都卖了完了，所以回来得早。” 张虎兵问：“卤肉这么好卖？” “大妹的卤肉被一家酒楼给一下全买了，而且一会每天都要给酒楼送。大妹和酒楼掌柜谈好了，以后长期合作，大妹的卤肉全部卖给酒楼。” 向春花问：“卖了多少钱一斤？” 张虎军回答：“具体多少钱一斤我不清楚，猪头肉和猪耳朵猪舌都不是一个价，大妹都是分开卖的。但今天带去的那些卤肉，一共卖了二两多银子。” “娘诶……卖了这么多？”向春花瞪大眼睛。 张小兵哇哇叫着，“哇，大姑一天就挣二两多银子，那大姑不是要发财了？” 王氏敲了张小兵一下，“你以为你姑不要本钱？买猪头不要钱？买卤料不要钱？你大姑请你爹娘干活不要工钱？” 王氏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是高兴。一天二两多银子，除去本钱也还能挣一两多。 一天能挣一两多，那一个月就能挣三四十两银子。 王氏想想心里就怦怦跳。 张心悦到院门口看了看，没见到娘亲，于是开口问道：“大舅，我娘呢？” “对呀，大妮儿呢？怎么没看见？”王氏也到院门口四下看了看。 张虎军道：“大妹被县令夫人留下了，说一会儿才回来。” 王氏紧张问：“县令夫人找大妮儿什么事啊？” “娘，您不用担心。大妹和县令夫人的关系好像挺好的。大妹早上还给县令夫人送了卤肉，然后县令夫人就陪着大妹一起去酒楼谈的生意。” 向春花又惊讶出声：“大哥，你说大姐和县令夫人的关系很好？” 张虎军点头，“看上去是挺不错的。” “娘诶……，大姐和县令夫人拉上关系，那以后谁还敢招惹大姐呀？大姐以后都可以在县里横着走了。” 王氏道：“你以为县令夫人的关系是那么好拉的啊？你可不许在外面乱说什么，别给你大姐找事儿知道不？” “哎呀，娘，我知道。我不会往外乱说的。” 张虎军开口道：“娘，咱们先把猪头肉和猪下水清洗出来吧，不能耽搁了大妹的生意。” “对对对，先干活。”王氏张罗着几人干活。 向春花突然又开口道：“娘，这猪大肠怎么办？昨天是大姐洗的，我怕洗不干净。” 王氏就说，“没事儿，大肠我来洗。” 王氏随后吩咐李氏，“老大媳妇儿，你还是去烧水。” “好的，娘！” “小军，你带着小兵欣瑶她们拔猪毛。” “好的，阿奶！” 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而且比昨天更有干劲儿一些。 特别是向春花和张虎兵，干活十分积极。 这段时间两口子也看得出，张虎兰嘴上不饶人，但对张小兵和他们都挺不错的。张虎兰要是赚了钱，肯定亏待不了他们。 第65章 盼着大姐发大财 县城，满福楼。 临近午时，吃饭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县城就这么大，来吃饭的基本都是老食客。 郝掌柜在柜台里面和食客笑着打招呼，“哎哟黄老爷，今日鄙店新上了菜品，一会儿送去给黄老爷尝尝……” “徐老爷，楼上请，雅间已经为您安排好了。” “小二，送徐老爷去雅间。一会儿给徐老爷送份儿咱们的新菜……” 郝掌柜对每一位进店的客人都笑脸相迎。 只要今天中午来酒楼吃饭的，他都送了份卤肉拼盘。 郝掌柜叮嘱上菜的小二，“你们把菜端进去后，先介绍一下。要是有客人不喜欢的，直接端出来，不要强求，也不要浪费了。” 小二点头，“明白！” 小二端着菜进入雅间，快速把菜上好。然后把卤肉拼盘端到桌上介绍道：“黄老爷，这是咱们店新出的卤肉，味道很独特，您和各位客人都尝尝看。” 这位黄老爷见到拼盘里的猪头肉猪耳朵和猪大肠后眉头微皱，不过他也是满福楼的常客，知道郝掌柜应该不会把随便的东西推荐给他，于是就夹了一片猪舌尝了尝。 黄老爷把猪舌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感觉味道的确比较独特，他又夹了其他几样尝了尝。 然后对一起吃饭的几个人道：“你们也尝尝，味道很不错。” 其余人尝过都觉得还不错，拼盘里的肉也没啥了。一个拼盘里一样就装了三五片，刚好够几人尝味的。 黄老爷就对小二道：“你们这份量也太少了吧？” 小二笑着回道：“黄老爷，这就是掌柜请您们尝尝味的，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没敢多上。正常上菜，肯定不止这点份量。” 黄老爷就说，“那再给我们上一份儿吧。” “好的，黄老爷稍等。” 小二立即出去，很快就端了一个大拼盘进来。 郝掌柜没有分开卖，全部做拼盘。每样都放一点，中间再配几片菜叶子，一盘一百二十文，成本不到五十文。 其他食客也差不多，凡是尝过的基本都再要了一盘。食客吃完走的时候，还说晚上再带家人来尝尝，郝掌柜心里乐开了花。 小二小跑着过来，“掌柜，现在已经卖出去十几盘儿了，厨房剩下的卤肉不多了。晚上吃饭的人要多不少，要不要叫那卖卤肉的再送些来？” 郝掌柜不知道张虎兰家住哪儿，打算去县衙问问叶红云，“你先看着点店，我去趟县衙。” 县衙。 张虎兰带着叶红云将整套瘦身操做完，叶红云最后累得瘫软在椅子上满头大汗大口喘气，衣服都汗湿了。 叶红云留了张虎兰吃午饭，这会儿也刚吃完饭，正准备安排人送张虎兰回家。 门房来报，“夫人，满福楼的掌柜想要见您。” “可有说什么事情？” 门房回答：“说是想向您问一下是否知道张夫人家住何处。” 张虎兰愣了下，“找我的？” 张虎兰心想不会是卤肉吃出问题来了吧？要是有人吃了卤肉出现呕吐或者拉肚子，那她这生意可就黄了。 叶红云也有些担心，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她当时也去了。在外人看来，这就相当于是她带张虎兰去。要是食物出了什么问题，郝掌柜虽不会找她，但对她的名声肯定有影响。 叶红云立即带着张虎兰出去，郝掌柜一见张虎兰，当即高兴道：“哎哟，张夫人也在啊，那就太好了！” 郝掌柜朝叶红云拱手行礼后道：“叶夫人，在下是来打听张夫人家住何处的。中午店里生意不错，张夫人带过来的卤肉都快卖光了，一些客人说晚上还会带家人来品尝，在下想请张夫人下午再送些过来。” 原来是生意太好了，叶红云放心下来。 郝掌柜随后问张虎兰，“张夫人，下午不知是否能再送些来？” 张虎兰问：“再送多少？” 郝掌柜想了下说，“再送上午这么多来吧。” 张虎兰点头，“行，我立马就回去准备。” 叶红云让车夫送张虎兰回去，还让丫鬟给张虎兰拿了一盒点心。 “这都是厨娘自己做的，你拿回去给你女儿尝尝。” 张虎兰也没客气，接过点心道谢，“那就多谢夫人了！” “客气啥。我也不留你了，快回去吧。” 张虎兰上了马车，然后对车夫道：“大叔，能不能麻烦你先送我去集市，我要买点东西回去。” “好的，张夫人。” 车夫送张虎兰到城里的集市去买了几个猪头，然后就赶往大坪村。 张虎兰回到家时，王氏她们已经把上午买的猪头肉和大肠都清理好，猪头肉也已经腌制起来了。 张虎兰一到家就连忙道：“娘，大哥大嫂他们呢？快叫他们来帮忙。” “你嫂子在家呢，你哥和老二去田里了。”见张虎兰从马车上拎了几个猪头下来，王氏惊讶问：“咋又买猪头回来了？” “酒楼掌柜让再送些去。” 车夫帮着张虎兰把猪头拎进院子，然后问道：“张夫人，需要老奴等你，一会儿送你去县城不？” “不用不用，我家里有驴车，就不麻烦大叔了。” 车夫点头，“那行，那老奴就先告辞了。” “麻烦大叔了。” 张虎兰送走车夫，然后把叶红云给的糕点拿给张心悦，“悦悦，拿去和哥哥姐姐到边上吃。” 张虎兰随后对王氏说，“娘，我得赶紧把肉卤出来，上午的猪头肉傍晚腌制起来没？” 王氏忙道：“已经腌了，全部都弄好了。” 张欣悦抱着点心到门口台阶上坐下，张小兵和张欣怡立即围了上去。 张欣瑶开口道：“娘，我去烧火。” 山子道：“我去喊大舅他们回来。” 山子说完就跑了出去。现在山子也跟着张欣瑶她们一样，喊张虎军大舅，喊张虎兵小舅。 王氏道：“那我去喊春花和你嫂子她们来帮忙。” 向春花和李氏还有张大花都很快过来，然后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向春花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说道：“没想到生意这么好，看来大姐真是要发财了！” 张虎兰道：“春花你放心，我要是发了财，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向春花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咯咯笑着，“那我就盼着大姐发大财，以后我们可就指着大姐拉扯一把了。” 第66章 分糕点 张虎军和张虎兵也很快回来，然后清理新买回来的猪头。 家里大人够用，小孩子就可以到一边玩去了。 因为刚才张欣瑶在干活，山子也去喊人了，张心悦都没有打开糕点盒子，她要等着大姐和山子哥一起吃。 张欣悦打开盒子，里面的糕点有十块。 但是她还不会数数，不知道盒子里的糕点够不够家里人分的。 张欣悦看向张欣瑶，问道：“大姐，咱们怎么分呀？” 张欣瑶也不知道啊，她最多能数到十。 张小兵往盒子看了下，点着手指数里面的糕点，一会儿后开口道：“一共十块儿。” 然后他又开始数人头，“一、二、三、四……” “一共十四个人……” 张小兵犯了难，“十四个人，十块糕点，这要怎么分呀？好像一个人分不到一块儿。” 院子里的大人们看着几个孩子在那里掰手指头，眼里都有笑意。 王氏笑道：“行啦，你们自己吃，我们大人不吃。” 张欣悦摇头道：“外婆，娘说过，好东西要和家人一起分享。咱们都是一家人，所以这些糕点咱们要一起吃。” 王氏笑呵呵的道：“但是东西太少了，不够分呀！所以你们自己吃，等以后再有了好东西，再分给我们。” 张小兵说道：“悦悦，要不这样，我们把糕点全部分成两半，先给一人分半块儿，剩下的咱们再看怎么分。” 张欣悦觉得这办法可以，其他人也没意见。 张欣悦点头，“好吧，那就先分半块儿。” 张小兵伸手就去拿糕点，张欣悦拍他手，说道：“先去洗手，娘也说了，手上不干净，随便拿东西吃了，肚子里要长虫子。” 张小兵这会儿觉得他姑的道理好多。 张小兵去洗了手，然后开始分糕点。他把一块糕点分成了两个半块，正要把其中半块放进嘴里，张欣悦又说道：“先给外公外婆吃。” 张小兵看着张欣悦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能把口水先咽下去。 他把糕点拿去喂给张老汉和王氏，“爷爷，奶奶，您们吃！” 张老汉摆手，“哎哟，小兵乖。你们吃，爷爷不吃。” 张虎兰开口道：“爹，孙子给您的，您就吃吧，这是晚辈孝顺长辈的。您前两天还说孩子要懂规矩呢，让孩子知道孝敬长辈，这也是规矩。” 听张虎兰这么说，张老汉接过了糕点。 王氏也把糕点放进的嘴里。 张小兵盯着张老汉和王氏的嘴问道：“爷爷奶奶，好吃不？” 王氏掩着嘴笑道：“好吃、好吃，你们也快去吃吧！” 张小兵立即跑了回去，张欣怡已经又分了块糕点。 张小兵问：“那现在该我们吃了吧？” 张欣悦道：“不行。先给大舅大舅母吃，再给我娘吃，然后是小舅和小舅母，咱们最后吃。” 张小兵只好又给张虎军和李氏她们把糕点分了，直到最后就剩他们几个孩子。 张小兵说，“这下轮到我了吧？” 谁知张欣悦说道：“长幼有序，长辈都吃了，现在我最小，我先吃……” 张小兵傻愣愣的看着张欣悦把糕点塞进嘴里，然后眯着眼享受。 糕点软软的、甜甜的入口即化，张欣悦“哇”了一声，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哇！太好吃了！” 张小兵快哭了，“现在我最小了，总该我吃了吧？” 张欣悦点头，“嗯嗯，现在该你吃了。” 张小兵把糕点迅速塞进嘴里，然后表情夸赞地也哇了一声说道：“哇，这糕点太好吃了！” “现在该我了……”张欣怡连忙把糕点放嘴里。 然后是张欣瑶、山子，最后说张小军和张大花。 所有人都分过后，还剩三块糕点。 张小兵问：“剩下的该怎么分？” 张虎兰笑着道：“行了，剩下的你们几个分了吧。” 张小兵数了下人，又数了下糕点。 他按两个人一块糕点数，三块糕点有七个孩子，最后还有一个人分不到。 在张小兵犯难的时候，山子就说道：“你们吃，我不吃了。” 山子说完就跑去屋檐下往厨房搬柴火。 张虎兰笑看着没说话，想像这样的事情，就应该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 张大花和张小军几乎是同时开口，“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张欣瑶和张欣怡、都说，“山子哥，你吃吧。” 张小兵犹豫了一下，但也还是开口，“那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张欣悦最后开口，“哎呀，你们都好笨。” 张欣悦把糕点给其余六人一人分了一块，然后又朝他们伸手道：“你们一人掰个角给我。” 其余几个孩子都眨了下眼，然后都将糕点掰了一个角下来放到张欣悦手上。 最后张欣悦手里就凑出了一小堆糕点，和其余几人手里的糕点差不多一样多。 张虎兰眼睛一亮，这小丫头可以呀！就从这一点来看，张欣悦应该是最聪明或者说是最懂得变通的。 张虎兰觉得以后要好好培养家里的几个孩子。 最好是能培养个读书种子，这样家里才有底气。 不然她这生意也不敢做大了，不然肯定会被人惦记。 不只是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三个女儿也要培养。只是这里的书院学堂好像不收女学生，不行的话就请个先生到家里来教。 张虎兰觉得她自己也应该想办法给自己搞个身份。 她以前也听说过，古代有什么诰命夫人，好像是有丈夫或者儿子当官后就会有机会被封诰命。要是对朝廷有特别贡献的，也是有机会封诰命的。 诰命都是皇帝亲封的。要是有个诰命在身，一般人也不敢随意欺负了。 就是当官的也不会随意为难，会多给几分薄面。 张虎兰想着她之前帮村民找能吃的东西和这次出沤肥的法子，对朝廷也算是有功，只是不知道这功劳有多大？也不知道要多大的功劳才能被封诰命。 第67章 有钱要大家一起赚 几个孩子把糕点都吃完，张欣悦说道：“这糕点真好吃，等以后我们长大了，挣了钱，要买好多好多的糕点，让全家人都吃个够。” 张小兵说道：“那我长大就去学做糕点，以后天天做糕点吃。” 张虎兵气道：“你就这点出息?你姑可是说了，开年送你们去读书。你给我好好读，将来给我考个功名回来。” 张小兵看着他爹道：“爹，要不我不读，让你去读，你去考功名。” 张虎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让他去考功名？那还不如让他去下苦力。 张小兵嘀咕，“姑都说了，不强求我们考功名，只要我们能多认识一些字就好。” 张虎兵瞪眼，“我是你爹，我让你考你就得考。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你姑的？” “我听我姑的。”张小兵一溜烟儿跑到张虎兰背后，探出头来又说道：“姑比你聪明，姑懂的道理也比你多，我以后就听姑的……” 张虎兵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张小兵说道：“你别以为有你姑撑腰我就不敢打你，你有种今天别回家，回家我就给你吃竹笋炒肉。” 张小兵一点也不害怕，“不回就不回，我晚上睡姑这里。” 张虎兰轻轻拧了下张小兵的耳朵，“他是你爹，可不兴这样跟你爹说话。” “你爹的要求是高了点，但你也努力去读书。” “虽然你爹让你考功名有想沾你光的嫌疑，但你考上功名，受益的还是你自己。” “你想想看，要是你以后考了功名当了官，那得多威风！” “等你当了官，姑以后就指着你罩着了。” 张小兵有些似懂非懂，开口问道：“姑，读了书就可以当官吗？” “那得看你有没有用心读，只有读书特别好、也特别用心的读书人，才有机会当官。” 张小兵重重点头，“那我以后用心读书，我长大了要当官。” “好志气！”张虎兰摸了下张小兵的脑袋，笑着说道：“那姑可就等着沾你的光了。” 院子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大人们看着一个个活泼孩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孩子就是他们的希望！也是他们血脉的传承…… …… 下午未时末，新一锅的卤肉卤好，张虎兰和张虎军立即赶着驴车送去县城。 刚到申正的时候，已经有食客进了满福楼。 郝掌柜不停在门口张望，要是张虎兰不能把卤肉及时送来，估计这些食客下回就不会来他这里吃饭了。 好在没过多久，郝掌柜就看见张虎兰的驴车在街口出现。 到了满福楼门口，张虎兰跳下驴车说道：“郝掌柜，没来晚吧？” “不晚不晚，刚刚好！” “没来晚就好。这卤肉要炖很长时间，时间短了不入味儿。好在我回去时，家里人帮忙把肉都处理好了，不然肯定要晚。” 郝掌柜让小二帮忙将卤肉抬进去称重，分量和上午的差不多，还是二两多银子，郝掌柜当场给结了账。 郝掌柜说道：“明天你还是送这么多，早上直接一次送来就行。” “还是分两次送吧。我上午送一次，下午新做了，在晚饭前再送过来。” 张虎兰说道：“现在气温还是有些高，万一放久了，客人吃坏肚子可就不好了。” “而且酒楼每天吃饭的人也不定，要是送太多，你这也浪费了，不划算。” “等到天气再凉快些，我就一天只送一次了。” “那每天要跑两趟，张夫人不是太麻烦了？” “没事儿，咱们是合作伙伴，要相互体谅，要换位替对方考虑一下。” “张夫人做事讲究。”郝掌柜对张虎兰拱了拱手，“与张夫人做生意银子挣多挣少暂且不说，但和张夫人做生意绝对是愉快的。” 张虎兰道：“咱们做生意讲的就是个诚信，做生意不能只顾自己赚钱。你这生意好，能挣到银子，我的生意才能跟着好。要是郝掌柜的酒楼卖卤肉都不赚钱，那干嘛还要买我这卤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银子要大家一起赚，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郝掌柜哈哈大笑：“说得对，银子就是要大家一起赚，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张虎兰笑着道：“那就希望以后能与郝掌柜一直愉快合作下去。” “对了郝掌柜，我今天多带了一样菜，不知道你酒楼的食客是否喜欢。” 郝掌柜立即问：“是什么菜？” 张虎兰去驴车上拿了个陶罐过来，她把陶罐递给郝掌柜，“就是这个，猪脑花。你可以尝尝看。” 郝掌柜立即取了筷子就要尝。张虎兰忙说道：“郝掌柜，这个要吃热的，你让伙计拿去厨房热一下再尝。” 郝掌柜点头，立即让小二将猪脑花拿去厨房热一下。 等猪脑花热过以后，郝掌柜挑了一点猪脑花尝了下，顿时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好东西啊！” 张虎兰说道：“我这每天要买几个猪头，也就有几个猪脑花，郝掌柜要买吗？” 郝掌柜立即点头，“买呀！不知这猪脑花张夫人卖什么价？” 张虎兰说，“整个猪脑花收你五十文，你可以将一个猪脑花分成两份，一份卖五十文肯定没问题。” “别说五十文，就是一百文也是能卖的。一天就这几份，多的没有。” “反正在我看来，这猪脑花比其他东西都要好吃，主要是我做出来后它不腥。” “以后食客想要吃的话，郝掌柜可以让食客预定。想要现买没有，有也不卖，必须预定才行。” 郝掌柜有些没明白张虎兰这是啥意思，为啥非得客人预定才卖。 张虎兰解释道：“郝掌柜，要是你知道一家酒楼在卖一种吃食，但每天就卖那几份，多的不卖。还必须得预定才行，你想不想去买来尝尝？” “别说这东西确实好吃，就是不好吃，肯定都有不少人都想买来尝尝看是什么味道。” 郝掌柜拱手道：“受教了，没想到张夫人对生意一道专研如此之深。” 张虎军在一边听的咂舌，大妹这也太会做生意了。一个猪脑花把买整个猪头的钱都赚回来了。 与郝掌柜谈好后，张虎兰就提出了告辞。 “郝掌柜，我不耽误你做生意了。你现在也忙，我们也该回家了。” 郝掌柜点头，“好，那张夫人慢走！” 第68章 情比金坚的两口子 离开满福楼，张虎兰去买了几个陶罐，以后专门用来装猪脑花。 张虎兰与张虎军沐着夕阳余晖走在回家的路上，张虎军心里很高兴。 “大妹，你太厉害了，一天就挣了三四两银子。照这样下去，你要不了几年就能挣上万贯家财。” 张虎兰笑道：“哥，这才到哪里哪？以后我带着你们挣大钱。” 张虎军傻笑道：“好，以后听大妹的。大妹说干啥我们就干啥。” 回到家，王氏她们已经把饭煮好。 吃过饭，张虎兰把这两天的工钱结了，一人六十文。 张虎兵和向春花拿了一百二十文，一百二十个铜板捧在手里，向春花心里乐滋滋的。 她们上午有时也还是会继续上山去挖何首乌，只是能挖到的已经很少了，有时上山一趟只能挖几斤回来。她们只要有时间还是会去山上找，一斤十五文，几斤下来也是好几十文呢。 现在每天又多了六十文的收入，向春花觉得这日子很有盼头。 张虎军和李氏也是一百二十文。 张虎兰给张大花张小军也一人给了六十文。 张大花和张小军都有些激动，“姑，我们也有？” “你们也干活了，当然有工钱。” 张大花和张小军接过铜板，然后都给了李氏。 向春花见张虎兰给张小军和张大花也都一人给了六十文，她心里酸了一下。但也就敢酸一下，她什么都没敢说。 她也算有些了解张虎兰的脾气了，她要是敢说啥，保准会劈头盖脸挨顿骂，说不定以后她这三十文一天的活也泡汤了。 王氏也有六十文。 王氏摆手道：“我就算了。” 张虎兰把铜板强塞给了王氏，“怎么能算了？您也帮忙干活了，自然也要付工钱。” 张虎兰随后说道：“以后我就不每天结算工钱了，每月到月底一起结。” 所有人都没意见，她们又不担心张虎兰会跑路。 晚上，李氏说要帮张虎兰把明天上午的卤肉卤好，张虎兰让她们都回去了。就只是烧火炖一下，她自己来就可以。 县城。 郝掌柜在柜台里巴拉着算盘，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满福楼今晚的生意比以前好不少，有些是中午就来吃过的，然后晚上又带着家人或者朋友来吃。还有一些是听说了满福楼出的卤肉味道很不错，特意过来尝尝的。张虎兰下午送来的那些卤肉几乎快卖完。 满福楼斜对面，也有一家酒楼，“醉香楼”。 醉香楼的掌柜丁敏篙看着斜对面生意红火的满福楼，面无表情。 小二开口道：“掌柜，今晚上咱们这儿吃饭的人少了一半，全到对面吃卤肉去了，那卤肉有那么好吃吗？” 丁敏篙说道：“你明天在门口盯着，要是看到有一男一女赶着驴车到满福楼门口，你立即叫我。” 小二不解的问：“掌柜，你要等啥人啊？” “让你看着就看着，问那么多干嘛？” 小二脑袋一缩，连忙道：“好的掌柜。” 县衙后院儿，吴德用和叶红云早已经吃过晚饭。 吴德用尝过卤肉后也说好吃，他吃了一片又去夹第二片；到第三片时，叶红云就直接把盘子给端走了，没让他多吃。 叶红云自己也没多吃，把一盘子卤肉端给了丫鬟下人吃。 这会儿正在散步消食儿。这也是张虎兰要求的，说是“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吴德用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唉声叹气，他这别说吃肉了，就是喝水都能胖。 叶红云说道：“老爷，今天张虎兰教了我一套能减肥的健身操，一会儿你跟着我一起做。” “能减肥的健身操？健身操是啥？” 叶红云也不知道怎么样和吴德用解释，就说道：“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做就知道了。” 吴德用道：“那别等会儿了，现在就做吧。要是真能减肥，那可就太好了。” 叶红云说，“现在才吃饭没一会儿，要等会儿才能做，不然对身体不好。” 吴德用笑呵呵的说道：“夫人现在懂的可真多，对养生之道也有了研究。夫人这些年为我操心了，能娶夫人为妻，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叶红云白了吴德用一眼，“死样，就你这张嘴会说！” 吴德用很是得意地道：“要是不会说，当年怎么把夫人哄进家门？当年可是有很多公子哥都想把夫人娶回家的。还好我下手快，不然就错失了夫人这么好的老婆，我还不得悔恨终身啊。” 叶红云掐了吴德用一下，“哼！还想用花言巧语来骗我？我可是不是当年那那么好骗的小姑娘了。” 叶红云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些想阳儿了，不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呀？老爷，我想把阳儿接到这里来。” 吴德用说道：“那臭小子肯定想夫人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接他过来，等开年吧。等咱们回去回去过年后，到时再接他一起过来。” 叶红云道：“就怕爹娘不肯让我们把阳儿带走。” 吴德用就说，“没事儿，到时咱们悄悄走……” 夫妻俩并排着在园子里走着，身后跟着丫鬟和小厮在后面跟着。 丫鬟和小厮十分羡慕他们老爷和夫人的感情，那真的是情比金坚。 只不过这温馨的画面没有维持多久。 散了一会儿步后，吴德用就被叶红云拉去做运动了。大家别想歪了，是正儿八经的运动，不是床上运动…… 吴德用比叶红云的体格还要差。叶红云还做了两套动作才说不行，吴德用一套没做完就已经喊不行了。 吴德用歇了下后又坚持做了会儿，最后只坚持做了三个动作后就再也坚持不了。 叶红云倒也没强求吴德用必须把一整套动作做完。张虎兰也交代过，说要循序渐进，每天增加一点运动量就行。 翌日，张虎兰早早起床。 把锅里的卤肉烧开加热一遍，顺便把猪脑花给煮了。 煮熟的猪脑花用陶罐盛放，再装点卤水进去。郝掌柜只需让厨子直接用陶罐加热一下就行。 张虎兰刚到满福楼门口，对面醉香楼的小二就立即去通知了丁敏篙。 第69章 被盯上 郝掌柜又迎了出来，张虎兰就笑着问：“郝掌柜，昨晚的生意怎么样？卤肉有没有剩下？” 郝掌柜笑着回答：“还不错。剩是剩了点，但不多。刚好给店里的厨子和伙计加餐了。” “没剩多就行，那我下午还是按照这样的份量送就好。” “可以可以！” 张虎兰指着驴车上的四个陶罐说道：“这是四个猪脑，下午我同样送四个来。” “好！” 郝掌柜让小二把东西都抬进去。称好重量，郝掌柜又当即付了银钱。 张虎兰觉得和郝掌柜合作也挺愉快的。货款当场结清，一点都不带拖的。这样的生意做起来才有意思。 从满福楼出来，她们又去买猪头和猪下水。然后就匆匆往回赶。 她们刚出城门，一辆马车追了上来。 “两位留步……”丁敏篙从马车上探出头大声喊。 张虎军和张虎兰都警惕看着丁敏篙。 丁敏篙没有下马车，在马车上笑着说道：“两位不必紧张。在下姓丁，是醉香楼的掌柜，来找二位是想和二位谈买卖的。” 谈买卖？醉香楼的掌柜？张虎兰立即就明白了这丁掌柜找她们是想谈什么买卖了。 张虎兰也没有下驴车，坐在驴车上开口道：“丁掌柜，你是想买卤肉？” 丁敏篙点头，“是的。” “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和满福楼的郝掌柜签了合约，只能把卤肉卖给他一家。” “只能卖给他一家？”丁敏篙眉头一皱，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不想把卤肉卖给我？” 张虎兰道：“瞧丁掌柜这话说的，多一家酒楼找我卖卤肉，我就能多挣点银子，难道有银子我不赚？” “那你为何要与满福楼签这样的合约？” 张虎兰笑着说道：“丁掌柜，这算是我与满福楼的商业秘密了，不好说的。” 丁敏篙点了下头，然后问道：“那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卤肉卖给满福楼的价格？” “这个我也不好说，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郝掌柜。他要是愿意告诉你，那就可以。” 见张虎兰什么都不肯说，丁敏篙的眉头又皱了皱，然后又开口道：“这样，满福楼给你什么价，我多加三成给你，你把卤肉卖给我如何？” 张虎兰都没有犹豫就拒绝了，“丁掌柜，咱们做生意要讲个诚信的。我不能因为你开价高，我就撕毁与郝掌柜的合约然后与你合作吧？要是这样，你放心与我合作？要是再有人开价比你高，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其他人合作？” 丁敏篙笑了笑，说道：“说得对，做生意是要讲诚信。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希望以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合作。” 丁敏篙说完便让车夫调头回去。 张虎兰也让张虎军赶了驴车往回走。 …… 接下来几天，张虎兰每天都按时送货，张家其余人每天也都忙碌着。 这几天上满福楼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郝掌柜的脸上笑开了花。 对面的丁敏篙每天都关注着满福楼的生意。他也亲自到满福楼去吃了顿饭，特意去尝了下那卤肉和每日必须预定才能吃到的猪脑花。 说实话，卤肉算不上特别好吃，没法和那些山珍海味相比。毕竟食材太普通，也就是味道独特一些。不过那猪脑花的确好吃，鲜嫩可口，一点腥味也没有。 这一日，丁敏篙见到张虎兰又给满福楼送卤肉来后，他对一个店小二招手，“强子，你过来。” 店小二立即跑上前，“掌柜有何吩咐？” 丁敏篙在店小二耳边低语几句，店小二点头后立即就离开了醉香楼。 张虎兰还是和往常一样，从满福楼出来后就去集市买猪头，然后又去药铺买了些卤料。 她多留个心眼儿，卤料分别到几个药铺各买一些，而且还多买了几样药材。 就算有人打听出她买的什么，想要配制出卤料配方也不是易事。 买了卤料，赶着驴车回家。 出了城门，在张虎兰后面，远远的有人一路尾随跟着她来到了大坪村。 那人没有进村，直接调头离开。 第二天早上，张虎兰出门后，一个货郎进了村子。 “打酱油勒……” “卖糖卖盐卖酱油勒……” 货郎叫卖着走进村子，他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 听到叫卖声，村里的孩子都跑了过来，然后围着货郎好奇打量着。 马氏刚好经过，顺便问了句：“你这盐咸不咸？” 货郎回道：“当然咸了，我这可是上好的盐石。” 马氏拈起一粒细小的盐石放进嘴里尝了尝，是挺咸的。 马氏问：“这盐怎么卖的？” “十二文一斤。” 马氏眼睛一转，开口道：“便宜点，十文钱一斤，我买一些。” 货郎说道：“这位大嫂，城里盐铺的盐石要十五文一斤呢，我一斤已经便宜了三文钱。” 马氏道：“谁说的，我前段时间就买成十二文。” 货郎随后说，“要是大嫂能帮我多介绍点生意，我可以给大嫂便宜点。” “给你介绍生意？我咋给你介绍生意啊？” 货郎说，“帮我多喊些人来买盐就行。或者大嫂告诉我村里有没有用盐比较多的人家也行，我自己去卖。” “用盐比较多的人家？”马氏立马就想到了张虎兰家，她家天天做卤肉，用盐肯定多。 马氏说道：“我倒是知道一家，那你一斤盐给我便宜多少钱？” 货郎说，“就按大嫂说的，十文钱一斤好了 。” 马氏摇头，“不行，八文钱一斤。” 货郎直接答应，“八文就八文。” “不过大嫂要先帮我介绍了生意才行。” 马氏笑着说，“没问题。我家旁边那家是做卤肉的，每天都要用不少盐，你去她家里卖，肯定能卖出去。” 货郎立即道：“是嘛？那大嫂先带我去看看。” “可以。”马氏立即带着货郎往她家走。 马氏觉得她这也算是帮张虎兰省了钱，就当是还上次张虎兰给肉的人情了。 马氏领着货郎到了张虎兰家门口，指着里面说道：“就是这家。” 马氏决定好人做到底，她得让张虎兰知道是她领着货郎来的，这样张虎兰才知道自己给她省了钱嘛。 第70章 货郎 马氏敲响张虎兰家院门，王氏在里面问：“谁呀？” “婶子是我，大脚。” 王氏打开院门，见马氏和一个不认识人站在门外，问道：“大脚，你有事儿？” 马氏笑着说道：“婶子，村里来了个货郎。他卖的东西比其他地方便宜，所以带他过来，看看您有没有有需要卖的东西。” 货郎连忙开口：“这位婶子好，我卖的有盐和酱油，还有糖。价钱都要比您去城里买便宜不少，您看要买点啥？” 王氏问：“能便宜多少？” 货郎回道：“盐的话，一斤便宜三文钱，酱油一斤便宜五文钱。糖的话，外面一文钱一块，我这儿两文钱三块。” “你这是什么糖？” “麦芽糖。” 货郎从篓子里拿出一块麦芽糖递给王氏，“婶子可以尝尝，很甜的。” 张小兵和张欣瑶她们都跑了出来，王氏问张欣瑶她们：“你们想吃糖不？”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糖的，三姐妹和张小兵都点头。 王氏就说，“给我来五文钱的糖，盐的话也来一斤吧。” 马氏说，“婶子，他的盐要便宜好几文，您干嘛不多买买点，反正虎兰每天都要用不少盐。能省一点是一点。” 王氏想了下，说道：“那就来两斤吧。” “好勒。”货郎立即给王氏数了十五块麦芽糖，然后把盐称好。 王氏付了钱，货郎就跟着马氏去了她家。 马氏说道：“现在该给我称盐了吧？” 货郎笑着点头，“这就给大嫂称。” 货郎给马氏称盐时，随口问道：“这家是卖卤肉的生意怎么样？” 马氏说道：“生意好像不错，每天要买好几个猪肉回来。” “那他们家挺有本事的。”货郎随后又旁敲侧击的向马氏打听了张虎兰家的情况，把家里有几口人打听得清清楚楚。 货郎把马氏的盐称好，收了钱后就挑着担子离开了村子。 张虎兰中午回家后，张欣悦给她嘴里塞了块糖。 张虎兰惊讶问：“你哪儿来的糖？” 张欣悦笑眯眯的说道：“是外婆买的。” 王氏开口道：“今天上午有货郎到村里来，东西比城里便宜，我就买了斤盐和几块糖给几个孩子。” 张虎兰也没在意，村里的确偶尔会有货郎来卖东西。 夜里。 村里人都已入睡，村子里静悄悄的。 张虎兰也躺在了床上。 张欣悦又抱着小枕头跑到了张虎兰屋里来，“娘，我想和你一起睡。” 没等张虎兰说话，张欣悦已经在往床上爬了。 现在三姐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屋子，但张欣悦还是喜欢和张虎兰一起睡。 张虎兰想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让她们都自己一个人睡觉。但张心悦经常睡到半夜跑到张虎兰这边来。 有时直接就不去自己屋，赖在张虎兰这边不走。 张虎兰挺喜欢这种被孩子依赖的感觉，她将张欣悦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张欣悦的后背，母女俩就这样慢慢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一个人影摸进了村子。 人影在张虎兰家门口停下，静静地站了片刻，似乎在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确定四周无人后，他轻轻推了推院门，院门紧闭。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小心翼翼地撬着院门的门闩。 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门闩被撬开。人影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 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勉强能看清周围的轮廓。 人影悄悄地靠近屋子，耳朵贴在门上，再次确认屋里的人是否还在熟睡。 那人很谨慎，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但是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人影的一举一动。 就在那人想要再次用匕首拨动房门的门闩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屋檐下飞了下来，一爪子抓在那人影的脸上。 “啊……” 一声惨叫打破了寂静。 张虎兰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欣瑶张欣悦还有山子都被惊醒，只有张欣悦还呼呼睡着。 张虎兰没敢点灯，摸着黑下床，手里拎了把椅子走到房门前。 屋外，人影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在面前乱挥。 他刚才根本没见到人，只看到有一个黑影从他眼前飞过。 “啊……” 突然又是一声惨叫，黑夜从那人头顶飞过，那人的头顶又被抓了一下。 “娘……” 张欣瑶张欣怡都跑到张虎兰屋里，山子也过来了。几个孩子都有些害怕。 张虎兰把几个孩子都推到床边，让他们待在那里别动，然后她拎着椅子走到堂屋。 她趴在堂屋的大门上，从门缝往外看。 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慌乱往外跑。一只手还胡乱挥舞着。 张虎兰还隐约看见那人头顶有只鸟在飞来飞去。 张虎兰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那人现在可顾不上回头看，只是一个劲的往外跑。 张虎兰将椅子朝那人的双腿砸了过去。 椅子砸中了那人的双腿，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张虎兰又顺手在屋檐下抄起一根柴火快步上前，在那人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她就抄那人双腿狠砸了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 张虎兰没有停手，趁他病要他命。要命不可能，但肯定要让那人无法站起来才行。 张虎兰用柴火棍子朝着那人双腿又狠砸了好几下，直到那人不停求饶她才停手。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那人在地上不停哀嚎。 这边动静很大，隔壁的刘永贵和马氏都被吵醒。 刘永贵披上衣服就跑了出来，在院子外大声问：“张家妹子，怎么回事？” 张虎兰此时已经退到了一旁，不敢靠近那人，担心那人使诈。 “永贵大哥，我家进贼了。” 刘永贵连忙冲进院子，借着月光他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蜷缩着不停哀嚎着。 张虎兰把手里的柴火棍递给刘永贵，“永贵大哥，你拿着这个。要是他敢乱动你就打，我去点灯。” 刘永贵接过棍子，警惕盯着地上的人。 张虎兰跑进屋，点了油灯出来。她要看看是谁要进她家偷东西。 第71章 给猫头鹰加餐 张虎兰拎着油灯出来时，地上的人已经被刘永贵给按在地上蹦动了。 走到那人面前，用油灯照了下，不认识。 见外面安全了，山子跑了出来。 张虎兰说道：“山子，你去把你张大舅他们叫来。” “好！”山子立即跑了出去。 张虎兰又去找了绳子，与刘永贵一起把那人捆了起来。 很快张虎军和王氏他们都赶了过来。 “大妮儿，你和孩子都没事吧？”王氏担心的问。 “娘，我们都没事。” 王氏见张虎兰和三个孩子都没事，才放下心。 李氏和向春花也来了，王氏忙对李氏道：“你来干嘛？大晚上的你不要出来。” 张虎兰也忙说道：“春花，赶紧带大嫂去屋里。” 张虎兰以前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孕妇晚上尽量不要出门。有人陪着还好，千万不要独自一个人到外面去。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向春花拉着李氏进了屋，王氏然后问道：“是谁呀？” 张虎兰摇头，“不认识。不像是村里人。” 张虎兵也在叫骂：“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偷东西？” 张虎军和张虎兵都看了下那人面容，也都不认识。 那人的脸被抓了好几道血痕，脸上流了很多血，看不出具体模样。 张虎兰开口道：“大哥，你去把里正叔喊来，村里进了贼，得让他知道。” “好。” 此时院子里点了好几个火把，院子里灯火通明。 张虎兵看着那货郎的脸问张虎兰，“他这脸也是你抓的？” 张虎兰摇头，“不是，我就砸他腿了。” 张虎兰也想起那只鸟，她四下张望。 突然从屋檐下传出“咕咕”鸟叫声，听叫声知道是那只猫头鹰。 张虎兰眨着眼，刚才应该就是这小东西抓了那小偷。 张虎军很快把赵国良喊了来。 赵国良走上前看了下，然后说道：“找东西把他脸上的血擦了，看看到底是谁。” 王氏找来抹布，在那人脸上抹了几下。 山子一直在边上看着，当那人脸上的血迹被抹干净，山子就说道：“兰姨，这人有些像白天来村里卖东西的货郎。” “货郎？” 王氏惊了一下，然后仔细一看，“还真是……” 张虎兰皱眉，这人上午是进村，肯定是来踩点的。 马氏一直站在院门口没敢进来，她听说那人是白天来的那货郎后有些害怕。 这人可是她带去张虎兰家的，要是张虎兰怪罪，那她不是完了？ 说真的，马氏有些怵张虎兰。打人太狠了…… 这会儿又有一些村民赶了过来，村民七嘴八舌询问怎么回事。 得知是有小偷进村子偷东西后，都赶紧回家检查自己家里有没有丢东西。 赵国良开口道：“等天亮送官吧。” 张虎兰在想是不是有人想偷她的卤料配方。她早就想过她的卤肉生意要是好的话，肯定会有人来打主意的。 但这货郎白天踩点儿，晚上下手，又的确像是小偷惯用的手段。张虎兰一时也搞不清楚这人就是小偷还是为偷卤料配方而来。 张虎兰想了想，然后开口道：“里正叔，先不报官。” 赵国良问：“你有何打算？” 张虎兰说，“我担心是有人为了我的卤肉配方而来，我想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人来。 如果我们把人交给衙门，要是这人不开口或者咬死自己就只是小偷，那我就不知道是谁在打我主意了。 我想等两天，看后面还有没有人来村里打探消息。要是没人来，说明这人很可能就只是小偷。要是有人来村里打听什么，就说明这人是受人指使的。” 赵国良有些担心地问：“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张虎兰道：“没事儿，家里有大哥还有虎兵，只要来的人不是很多，一个两个的应该没问题。” “只是要麻烦里正叔，帮忙和村里人说一下，今晚的事情让他们别说漏了嘴。不然来的人听到风声，肯定要跑。” 张虎兵开口道：“那还不简单。白天我就到村口守着去，只要见到有陌生人来村里，直接抓了就是。” 呃…… 简单粗暴，但这办法的确有效。 赵国良点头，“这倒是可以，我让赵诚带两个人和虎兵一起守着。” 张虎兵又说道：“咱们也不能只在村口守，在村外也得安排两个人看着，防止他们逃跑。而且咱们不能太明显，别让人看出来。” 张虎兰多看了张虎兵一眼，这滑头的人，脑瓜子就是要好一些。 张虎兰开口，“这样，叫上永贵大哥和永全大哥，再叫上赵诚大哥，加上虎兵，再叫一人。这两天帮我看着点，我每人每天给三十文工钱。” 刘永全道：“要啥工钱？邻里邻居的，也太见外了。” 事情这样安排好，赵国良他们就离开了。 张虎兵和张虎军把那货郎弄进了屋里，两兄弟也没有走，张老汉让他们在张虎兰这边待着。他担心万一再有人来。 等人都走了，张虎兰又站在屋檐下找那只猫头鹰。 “咕咕……”张虎兰学着猫头鹰叫了两声。 张欣瑶她们站在张虎兰身边，也抬头往上看。 张欣悦仰着头问：“娘，你在找小花?” 小花是张欣悦给猫头鹰取的名字，那只游隼也取了名，叫小灰。 “咕咕……”猫头鹰也叫了一声，然后飞了下来，落在张虎兰的肩膀上。 现在两只鸟一点都不怕人，经常落在张欣瑶她们几个的肩膀上玩。 张虎兰偏头看着猫头鹰，猫头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也盯着张虎兰看。 张虎兰发现猫头鹰的爪子上还有血迹，她伸出手指点了下猫头鹰的脑袋，笑着说道：“今天谢谢你了，明天给你加餐。” “小花，到我这里来。”张欣悦朝小花伸手。 小花直接从张虎兰肩膀上蹦到了张欣悦的肩膀上，张欣悦抚摸着小花的羽毛，笑嘻嘻的说道：“小花，你还不睡觉？” 小花“咕咕”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张欣悦。 第72章 一下抓了仨 早上，张虎兰还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把卤肉热一下，在把猪脑花煮了，然后就和张虎军一起去县城送货。 张虎兰走后，赵诚和刘永全去了村子外面。两人就在进村的路边田里除草，时不时的往大路上看一眼就行。 张虎兵和刘永贵还有郑铁柱三人砍了竹子在村口编背篓。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 张虎兰和张虎军到了满福楼，丁敏篙看着两人往满福楼里抬东西进去，脸上神色莫名。 张虎兰回到村子，上午没有陌生人来村里。 张虎兰今天除了买猪头，她还特意买了些瘦肉回来。 她把瘦肉切碎后喂给猫头鹰小花，小花咕咕叫着一口一块，吃得特别欢。 张虎兰觉得小花在对游隼小灰炫耀，它专门对着小灰吃肉。 游隼朝着小花嘎嘎叫，像是在骂街。 如今这两家伙不怎么打架了，只要它们俩一打架，张欣悦就拿棍子敲它们，现在都比较老实。最多就是彼此对着叫唤几声，打架改成对骂了。 小灰有些生气的样子，翅膀一震就飞走了。 没一会儿就叼了只麻雀回来，一边吃一边朝小花嘎嘎叫唤两声。 …… 一天过去，村子里很安静，上午下午都没有陌生人出现。 张虎兰也不着急，她打算等三天，要是三天后还没有人来，她就把那人送到衙门去。 第二天，张虎兰继续送货去。 在她和张虎军离开不久，有一老一少两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出现在进村的道路上。 赵诚和刘永全对视一眼，装作没看见。继续在田里忙活着。 可那两人刚过去没一会儿，后面又出现了一个货郎。 三个货郎？赵诚和刘永全再次对视一眼，他们有些担心村口的张虎兵他们见到前面的两个货郎直接就动手了，那后面着个货郎肯定会逃走。 两人没有从田里出来，直接在田里往村子方向走，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前面的两个货郎来到村口。见村口有人在编织背篓，年长的货郎就笑着走上前，可还没等他开口，张虎兵一下从后面把那货郎给扑倒。 刘永贵也迅速将那年轻的货郎给扑倒按住。 两个货郎大叫道：“你们干嘛？你们要抢劫？” 张虎兵哈哈大笑，“好家伙，一下来了俩……” 年轻的货郎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你们就不怕我道衙门告你们？” 张虎兵哼了一声，说道：“哼，你要到衙门告我们？你别着急，我们会送你们去衙门的。但不是你们告我们，是我们要告你们。” 年轻货郎有些不理解，“你要告我们？我们又没惹事，你要告我们什么？” 张虎兵道：“你们没惹事？我告诉你们，你们惹大事了。” 也就在张虎兵他们把那俩货郎抓住的时候，后面那个货郎看见村口的动静调头就走。 可当他刚一转身就被赵诚和刘永全给扑倒了。 “你们要干嘛？”后面这货郎不停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村是土匪窝吗？”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张虎兵他们的注意，张虎兵和赵诚他们都很惊讶，没想到外面还有一个。 张虎兵心里乐开了花，抓住三个人，可以跟张虎兰邀功了。 三个货郎被绳子捆到了一起，那老货郎着急说道：“几位好汉，你们想要钱财好说，我们身上的银钱和我们的货都给你们，只求好汉放我儿子离开。” 另外一名货郎此时心中着急，他知道昨天那人肯定是折在这里了。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将人给杀了还是怎么着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什么下场。 张虎兵没管老货郎说啥，与赵诚他们一起将三人弄到张虎兰家。 王氏李氏和向春花都惊讶得很，没想到还真有人到村子来打听。 同时她们心里也担心起来，看来这是哟有人在打张虎兰卤料配方的主意。 赵国良很快赶了过来，他问道：“这三人怎么处理？” 张虎兵道：“等我姐回来再说，看她要怎么处理这些人。” 赵国良点头，“行，那就等虎兰回来再说。” 当张虎兰回到家，看到被困着的三个人时也是惊讶万分。 张虎兵找张虎兰邀功，“怎么样？我的办法管用吧？他们一到村子就被我们给抓住了。” 赵国良开口道：“虎兰，这些人还是送官吧，用他们钓鱼可以，但你可不能动用私刑。” 张虎兰想着已经对方已经折在这里好几个人了，应该不会再轻易派人来。就算派人来，估计也不是派一般的人，很可能是派那些混混儿或者黑势力的人来了。 要是派这些人来，估计村里人和张虎军他们可能要吃亏，所以要赶紧报官。 虽然她现在很想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现在她不打算直接问，就当是小偷偷东西上报衙门，等回头再看这几人和谁在接触。 要是她直接问，也就把那层纸捅破了。要是对方有势力，那就和对方撕破了脸。她现在可没那能力和别人硬碰硬。 她只能先从侧面知道背后人是谁，然后再想办法找场子。 虽然她现在和叶红云算是认识了，但她可不想把家人安危放在别人身上。 目前对吴县令夫妻的印象不错，但在张虎兰心里，当官的能有几个是真正的好人？ 真正的好人，是当不了官的。 其实她心里大概清楚背后人是谁，大概能肯定那人是开酒楼的。 最后张虎兰点头道：“好，那就送衙门去。” 张虎兰随后对王氏说，“娘，家里交给您了。我们现在就把人送衙门去。” 王氏点头，“你们去吧，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弄好的。” 张虎兰对张虎军说，哥，去把昨晚那人弄出来吧。” 张虎军进屋，将昨晚抓的那人拖了出来。 当昨晚那人和今天后面被抓的那货郎见到彼此时，昨晚那人是惊讶的表情。而今天这人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将四人都弄上驴车，张虎军陪着张虎兰一起去。赵国良也跟着一起。 来到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到又是张虎兰，几个衙役都有些怪异，这女人怎么又来了？ 张虎兰上前说道：“麻烦差爷，我要报官。” 衙役问：“你又有啥事儿？” 张虎兰就指着驴车上被捆着的四个人说道：“这几人上我家偷东西被我们抓住了。” 第73章 心狠手辣…… “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县令大人。”衙役前去通报。 “大人，大坪村的张虎兰又来报案了，说是家里进了贼，还被她抓到了四个人。” 吴德用刚从外面回来，他最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要下乡去查看各村的情况，他算是个很合格的父母官。 吴德用听说张虎兰又来报案愣了下，然后就说道：“升堂吧。” 有衙役在大堂大声喊：“升堂……” 紧接着县衙大堂就传出杀威棒跺地的砰砰声以及衙差发出的威武声。 衙役走到门口将张虎兰他们传唤进去。 张虎兰和赵国良以及被绑着的三人都下跪行礼，“见过县令大人。” 还有一人没有下跪，只能瘫坐在地上行礼道：“大人恕罪，小的腿被打断了，无法给大人下跪行礼。” 看着那人痛苦的样子，脸上也有伤痕，吴德用问：“谁打的？” 张虎兰回道：“回大人，是民女打的。” 吴德用多看了张虎兰一眼，这女人似乎很喜欢打人？而且喜欢打人腿，还一打就把腿打断，感觉有种心狠手辣…… 吴德用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张虎兰，你说他们四人潜入你家行盗，你将事情仔细说来。” 张虎兰就指着最开始被抓的那人说道：“大人，这人前天白天乔装成货郎进村卖东西，实则是踩点。当天晚上他潜入我家想要偷盗东西，但被我发现后抓住。 民女担心他们是团伙作案，就没有立即报案，想用他引出其他人。 结果今天上午又有三个货郎进村，然后他们就被村民给抓住了。” 张虎兰说完，吴德用还没说话，那老货郎就立即叫大喊道：“大人冤枉啊……我们就是到乡下卖货的，不是小偷。” 吴德用一拍惊堂木，大声斥责，“本官没让你说话，你不要插嘴。本官让你们说话的时候再说话。” 吴德用斥责完老货郎，把事情捋了一下。然后开口问：“张虎兰，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吴德用话音刚落，那年轻的货郎就开口道：“就是啊，我们又不认识他们。” “闭嘴……”吴德用瞪着年轻货郎，“本官没问你。” 年轻货郎脑袋一缩，赶紧闭嘴不再说话。 张虎兰道：“大人，民女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村里去行商货郎正常，但两三天去好几个货郎，这就不正常了。 民女就是用被抓的第一个人来引他同伙出来，只要村里出现陌生人，民女都会怀疑。所以将后面三人全抓了，送来请大人审察。如果抓错了，民女会给当面他们道歉的。” 吴德用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被绑着的几人，问道：“你们有什么说的？本官给你们解释的机会。” “大人，草民冤枉啊……”那老货郎立即开口道：“大人，我们父子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今天上午我们到了他们村子，我们刚进村，一句话还没说就被他们给扑倒绑了起来。” 年轻货郎连连磕头，“草民对他们解释了，说我们句只是卖货的不是小偷，可他们什么都不听。他们太不讲道理了，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吴德用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明你们是货郎？” “大人，草民有证明的。”老货郎挺着胸膛说道：“大人，草民怀里有衙门开的行商证明，大人可以查验。” 衙役上前，从老货郎怀里摸出了一份叠好的纸张，打开看过后递交给吴德用，“大人，的确是咱们县衙开的证明。” 吴德用看过后点头，“你叫高广田？” 老货郎立即点头，“是的。” 老货郎又指着年轻货郎说道：“他叫高小力，是草民儿子。” 吴德用再次点了下头，说道：“这的确是本县衙门开的行商证明。” 吴德用随后看向另外一人，开口道：“你呢？叫什么名字？你有何证明？” 那人支支吾吾道：“回、回大人，小的、小的叫麻三儿。小的还没来得及办行商证明……” “没来得及办？”吴德用冷笑，“本官看你是就没想过要办吧？” “来人，检查他们的肩膀。货郎长期都要挑担子，肩膀上肯定都是茧子。” 那老货郎和年轻货郎也老实配合了检查，两人的肩膀上的确都有茧子。 叫麻三儿的不停摆动身体，不敢让衙役检查，衙役用刀鞘敲了那人一下，“再敢乱动……” 衙役扯开麻三儿肩膀衣服，肩膀白皙光滑，一点茧子也没有。 被打断腿的那人也检查了，肩膀上同样没有茧子。 麻三儿还在狡辩，“大人，小的是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所以肩膀上还没有磨出茧子，这也是草民还没有办行商证明的原因，草民想先试试看生意能不能做，要是能做，草民再到衙门办证明。” 吴德用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你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本官这就派人前去询问情况。你想做生意，你的家人肯的知晓吧？” “小的、小的……”麻三儿又支支吾吾起来。 “砰……”吴德用重重拍下惊堂木，“你好大的狗胆，敢在本官面前说谎。” “来人，给本官拖下去打，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两个衙役上前，将麻三儿拖出去打板子。 吴德用这才看向被打断腿的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道：“回、回大人，小的叫王强……” 吴德用道：“你入室偷盗，被人抓了正着，你可有话说？” 王强回答道：“小的没话可说，认罚。” 吴德用又问：“刚才那人可是你同伙？” 王强摇头，“不是，小的不认识。” 吴德用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王强，“你当真不认识？你若老实交代你有哪些同伙，本官可以对你从轻处罚。若让本官查出你们有所勾结，定加重处罚，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张虎兰一直没有出声，让吴德用慢慢审。 “回大人，小的真的不认识那人。”王强眼神闪烁，不敢看吴德用的眼睛。 第74章 忠心护住的下人 外面传来麻三儿的惨叫声，王强心里有些发虚，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把东家供出来，东家肯定会记他的好。偷东西不是大罪，一般就是打顿板子再蹲几天大牢就算了。 吴德用继续问：“你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王强回答：“回大人，小的是孤儿，没有家人，也没有家。” 王强闪烁的目光根本没有逃过吴德用的眼睛，他知道王强没有说实话。而且吴德用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高广田和高小力都自称草民，而王强和麻三儿都自称小的。 从自称上可以判断出王强和麻三儿应该是哪个府中的下人。因为习惯成自然，他们已经有了奴性。 吴德用冷哼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给本官拖出去打……” 此时堂下的一个衙役时不时的看向吴德用，他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道：“大人，小的知道此人。” 吴德用看向那衙役，问道：“你认识此人？” “是的大人，他是醉香楼的伙计。” “醉香楼的伙计？”吴德用问道：“你确定是醉香楼的伙计？” 衙役肯定道：“回大人，小的与几个同僚去醉香楼搂喝过酒，见到过这人在醉香楼上菜招待客人。” 王强心叫不好。 此时，外面的麻三儿挨了十几板子有些扛不住了，“不要再打了……我说……我说……” 衙役将麻三儿拖回大堂，吴德用问道：“愿意说实话了？” 麻三儿痛得冷汗涔涔，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小的是醉香楼丁掌柜家的下人，丁掌柜让小的去大坪村打听事情。” “打听什么事？” 麻三儿回答：“去打听王强有没有去大坪村。” 张虎兰对麻三儿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她有猜测很可能是丁敏篙指使人去的，因为就丁敏篙找过她。 只是这样一来，她和丁敏篙之间的遮羞布被撕开，这件事被摆到了明面，她和丁敏篙这就算是正式结下梁子了。 张虎兰再心里想：看来自己要做些准备才行，要是这丁掌柜就此作罢也就算了，但要是他再做什么，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吴德用看了看王强，又看了看麻三儿。 两个都是醉香楼掌柜的人，也是醉香楼掌柜指使的。那这就不是简单的偷盗了，这是有针对性的作案。 吴德用想到张虎兰现在在做卤肉，而醉香楼又是酒楼，吴德用大概猜出醉香楼掌柜这是想干嘛了。 吴德用看了眼张虎兰，随后吩咐道：“田五，去把醉香楼掌柜叫来。” “是，大人！”田五立即带了两个衙役前去传唤丁敏篙。 吴德用又看向王强，开口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有没有要说的？” 王强低着头，还是不肯说。 吴德用哼道：“哼，你倒是个护主的。” 丁敏篙一直在焦急的等着，王强出去三天还没回来，今天派出去的人也还没回来。他有些担心出了意外。 丁敏篙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没有等回来王强和麻三儿，倒是等来了衙役。 丁敏篙立即笑着从柜台出来，“哎哟，田班头怎么来了？” 田五走上前，开口道：“丁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县令大人有话要问你。” 丁敏篙心里一突，大感不好。他笑着拱手，“田班头，县令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呀？” 田五道：“别耽误时间了，县令大人还等着。什么事情，你去了就知道了。” 另外两个衙役站到了丁敏篙身后，要是丁敏篙不自己走，他们就要上手了。 丁敏篙深吸一口气，然后跟着田五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大堂，当丁敏篙看到王强和麻三儿二人后，心里知道有些麻烦了。 他扫视了二人一眼，王强朝丁敏篙眨 两下眼睛，麻三儿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丁敏篙。 丁敏篙心中稍定，立即对吴德用下跪磕头，“草民丁敏篙见过县令大人。” 吴德用开口道：“丁敏篙，你可认识这二人？” 丁敏篙点头，他正要说话时，王强突然开口：“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小的愿意招供。” 吴德用点头，“那你说吧。” 王强说道：“大人，前些时候掌柜找过张氏，想买她的卤肉，但张氏没同意。 这几日满福楼的生意因为卤肉，生意特别好。掌柜就让小的再去找张氏谈谈，想与张氏合作。 小的鬼迷心窍，没有找张氏谈，而是想偷她的卤肉配方向掌柜邀功。所以打听出她家位置后，打算夜里潜了进去偷配方。” 丁敏篙听到王强的话后，眼里闪过笑意。然后他就大骂道：“你个王八蛋，我叫你去好好和张老板谈生意，你却做出如此勾当，我真是瞎了眼。” 丁敏篙随即对吴德用说道：“大人，是草民管教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吴德用看着王强，这人还真是户主，自己把事情给扛下来了。这样的话，就和醉香楼掌柜没有什么关系了。 虽然他清楚王强在说谎，但人家自己承认了，那他就只能这样结案。 对王强动刑估计也没什么用，腿都被打断了也不出卖主家，对他行刑估计也不会说实话。如果用刑太狠，会有屈打成招的嫌疑，这样的事情他不能干。 张虎兰什么话也没说，反正她心里清楚就行。 丁敏篙随后就对张虎兰拱手赔礼道歉，“张老板，实在对不住。在下没想到家中下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表歉意，下官愿对张老板做出赔偿。” 张虎兰说道：“丁掌柜言重了。这是丁掌柜家下人私自行为，和丁掌柜无关。” 丁敏篙又道：“张老板，这王强父亲就跟着在下，对在下忠心耿耿。王强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他当义子看。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也很气愤。 此事在下也有一定责任，所以在下愿意做出赔偿。还望张老板网开一面给他个机会，以后在下定会严加管教。” 第75章 头发长见识短 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只要张虎兰不再告王强，王强就不用挨板子蹲大牢。 这样忠心的奴仆，丁敏篙还是很想保住的。 张虎兰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丁掌柜打算怎么补偿我？” 见张虎兰愿意私了，丁敏篙脸上笑意加深，伸出三根手指道：“在下愿意赔偿三十两银子给张老板，张老板意下如何？” “丁掌柜，我的卤肉配方就值三十两啊？这次是我运气好提前发现了他，要是没发现被他得逞，我的损失可就大了，丁掌柜你说是吗？” 丁敏篙笑着点头，“的确如此，那我再加十两如何？” 张虎兰看着有些意动，像是在思考，其实她是在想丁敏篙最多愿意出多少银子保下那王强，她要开价多少合适。 如果她不同意和解，最多也就是把王强打一顿再关几天，于她而言，得不到任何好处。要是能捞一笔银子到手里，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只不过王强就一个下人，不知道丁敏篙有多看重他。 至于说丁敏篙回头把银子从她手里搞回去，张虎兰等着他上门。 张虎兰开口道：“丁掌柜，你要诚心和解的话，补偿我五十两银子吧。行的话，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不行……” “可以。”丁敏篙立即答应。 丁敏篙在心里冷笑，“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见钱眼开。银子给你了，你拿得住嘛？” 张虎兰笑盈盈的，“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丁敏篙又对张虎兰拱了拱手，“多谢张老板高抬贵手！” “好说。” 张虎兰随后便对吴德用道：“大人，丁掌柜愿意和解，民女便不再追究了。麻烦大人了。” 吴德用问道：“你想好了？” “民女想好了。” 吴德用暗自摇头，他之前觉得张虎兰和他夫人的性格有些相像，是个有主见有魄力的女子。 但是现在他也觉得张虎兰有些头发长见识短，为了几十两银子就放过对她图谋不轨的人。 就算王强咬死是自己所为，不能把丁敏篙怎么样。但狠狠惩治一番王强，也算是给丁敏篙一个警告。 双方当事人都愿意和解，吴德用也没再说啥。 在吴德用的见证下，丁敏篙付给了张虎兰五十两银子，然后丁敏篙就将人带走了。 麻三儿也被带走，他只是去打听情况，没有实质性的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 只不过丁敏篙看麻三儿的眼神有些冷。敢出卖主子，这样的下人留着有什么用？ 等丁敏篙带着王强和麻三儿离开，另外两父子眼巴巴的看着吴德用问道：“大人，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吴德用点头，“你们可以走了。” 张虎兰上前替父子解绑，并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都是误会。只是二位去的不是时候，我们也分不清你们是不是他们同伙，委屈二位了。为了表示歉意，你们的货物我全买了。” 高小力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张虎兰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们一共带了多少银子的货？” 高广田正要报价，高小力连忙回答：“一共二两银子的货，我们卖了点，但还有……” 张虎栏不等高小力说完，她就连忙说，“我给你们二两银子。” 张虎兰连货都不点，直接给银子。 高小力高兴道：“爹，太好了，今天咱们可以早些放工了。” 高广田心中叹气，这傻儿子。他可是看出来了，他们就是多报一倍的价钱，张虎兰也会答应的。 但儿子已经报了价，高广田也没再加价，做生意要讲诚信。 张虎兰付了银子，父子俩对吴德用行礼后离开。 吴德用起身对张虎兰挥手，“好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张虎兰忙道：“大人，民女还有点事情。” 吴德用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何事？” 张虎兰说，“大人，民女想买些地，不知可不可以？” “你要买地？” “是的大人。”张虎兰说道：“大人，民女这不是刚得了五十两银子嘛，民女想全部用来买地。” 吴德用点头，“你去找熊主簿吧，这事儿是他负责。” 吴德用说完就回了后院，叶红云见吴德用摇头叹气，就问道：“怎么了？” 吴德用把张虎兰的事情大致说了下，然后道：“我还以为她和夫人一样，是个精明的。但乡下的妇人就是乡下的妇人，见识还是浅了些。 她这样收了银子就不追究了，以后人家对她就不会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事情，直接用银子打发她就行。” 叶红云微笑着说道：“老爷，你说她为啥做卤肉？不就是为了挣银子嘛。” “妾身倒觉得张虎兰聪明。偷盗不是什么大罪，把那下人打一顿关几天也只是能出出气而已，对张虎兰没有任何意义。” “让醉香楼掌柜赔了五十两银子，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而且五十两银子对老爷来说不算银子，但对乡下人来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五十两银子，要是省吃俭用，都够一家人过活十年了。” “反正换我是张虎兰的话，我也会要银子。” 叶红云随后又说道：“老爷，张虎兰人不错，一个女人带这三个孩子也不容易。要不你派人去敲打一下醉仙楼的掌柜，欺负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吴德用说道：“夫人可别小瞧了那张虎兰，她这已经是第三次来报案了。每次来的时候，都有人是躺着的。” “每次都有人躺着？” “没错，每次都有人躺着。第一次是她前夫被她打断了腿，第二次是她买驴时被两个人盯上，最后两人都被她给打晕了，这次又把那下人的腿给打断了。” 叶红云掩嘴咯咯笑道：“这张虎兰还真是厉害。不过老爷还是派人去和醉香楼掌柜打个招呼吧，毕竟人家是个女人。而且老爷发现没，才七八天，老爷的肚子小了一些。” 吴德用一愣，“我的肚子小了吗？” 叶红云点头，“小了一点。 我给老爷系腰带的时候，有感觉出腰带宽松了一点。老爷自己没发现？” 吴德用扶了扶腰带，他眼睛一亮，感觉是要比以前松一点。“没想到这健身操这么管用！” “所以呀，咱们可是欠了张虎兰好大一个人情呢！” 吴德用点头，“那行，回头我让去找一下醉香楼掌柜。” 第76章 张虎兰的规划 张虎兰找到熊主簿说明来意，熊主簿问：“你要买多少亩地？是买良田还是荒地？良田二两银子一亩，荒地一两银子。” 张虎兰道：“买荒地，五十亩。” 张虎军忙道：“大妹，你买荒地做啥？荒地不出粮食的，不划算。” 张虎兰要买地，张虎军很支持。买地可是置办产业，看样子大妹以后是想要当地主老爷了。 赵国良也劝道：“虎兰，你别看荒地便宜，但不划算。开荒费时费力不说，地开出来了起码要养两三年才能出庄稼。” 张虎兰道：“里正叔，哥，我买荒地不是为了种粮食的，我有其他用处。” “你不种粮食？那你种啥？” “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虎兰没有说她要干嘛，她随后对熊主簿说道：“熊主簿，我的私田不是要等再生稻收割完再分嘛，我想问一下，我能不能把我的那十亩私田都换成荒地，与我买的荒地分在一起。” “你不要良田要荒地？”熊主簿不解的看着张虎兰，“你确定要这样？” 张虎兰点头，“确定，这样我好做事一些。不然五亩荒地在一个地方，五亩良田又在一个地方，这样太分散。就是不知道五亩良田换成荒地的话，能不能多分点荒地给我？” 熊主簿道：“你确定要荒地的话，可以把地分到与你购买荒地的位置。但一亩良田也只能按一亩荒地给你，该交的税你也得按五亩的良田交。” “这样啊？”张虎兰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了。 张虎军想劝张虎兰不要换，但想到大妹比自己聪明，他最后忍住了。 张虎兰把丁敏篙赔的五十两银子全买了荒地，再加上自己分的十亩，就有六十亩地了。 熊主簿让赵国良回村把地给张虎兰量了，然后报备给县衙。 事情办好后，张虎兰她们就赶回村子。现在已经午时过了，等回到家，马上又要给满福楼送卤肉。 王氏她们都在家焦急等着，见张虎兰她们回来，王氏连忙问：“事情咋样了？县令大人怎么说？” “娘，您不用担心，事情解决了。” “事情解决就好，事情解决就好！”王氏这两天都很担心，就怕是惹上什么厉害的人，以后可就麻烦了。 张虎军从驴车上往屋里搬张虎兰买下高姓父子的货，随口对王氏说道：“娘，大妹买了五十亩地。” 赵国良这是也开口：“虎兰，你看上了哪块地？啥时候去给你把地量了？” 张虎兰道：“里正叔，下午吧。一会儿我让我哥去帮我送货，咱们去量地。” 赵国良点头，“行，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赵国良转身回家，王氏李氏都很惊讶，“大妮儿，你买地了？还没了五十亩？” “是的娘，今天别人赔了我五十两银子，我全买地了。” “别人赔了你五十两银子？”王氏李氏再次惊讶万分。 张虎兵和向春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张虎兰解释：“娘，上我家偷东西的人是城里一家酒楼的伙计，想偷我的卤肉配方。我和酒楼掌柜和解了，他赔了五十两银子，我不告他伙计。” 李氏问：“大妹，那酒楼掌柜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吧？” 张虎兰说，“大嫂放心，没事儿的。” 王氏也有担心，“人家在城里开酒楼，肯定有钱有势。大妮儿，你还是要小心些。” “娘放心，我会小心的。这么多回了，您见我吃过亏没？放心好了。” 张老汉又开口问道：“大妮儿，五十两银子买五十亩地，你买的荒地？” “是的爹，我全买的荒地，我把分给我的私田也换成了荒地，与我买的地在一起。” 张老汉刚开始听张虎兰买地，他心里还高兴。闺女这是置办家业，买的地是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可他听说张虎兰买的全是荒地，他就急道：“哎呀，你买这么多荒地做啥？荒地种不出庄稼的。” “爹，我买这些地不是种粮食的。” “那你种啥？” “我打算挖鱼塘。”张虎兰说道：“爹，我准备把地买在大沟那边，那边水源活泛，我打算多挖几口鱼塘养鱼养鸭子养鹅。” “我以后不只是做卤肉，我还要做卤鸭卤鹅，鸭蛋就做成咸鸭蛋和松花蛋。” “我还要盖一个养猪场养猪。粮食我也会种，猪粪刚好可以用来给庄稼施肥。” “大沟那一片全是荒地，只要我手上有了银子我就买地，以后我要把那一片全买下来。” “爹、娘，以后我要当地主，当个大地主。” 张老汉双眼泛着精光，原来闺女心中早有成算。 张家其余人也都心中惊讶，他们都没想到张虎兰居然要做这么多事情这么多买卖。 李氏开口道：“大妹，猪可不好养。猪吃得多，那上哪儿找那么多猪草来喂呀？” 张虎兰说，“大嫂，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我要大面积种旱藕，杆和叶可以喂猪，旱藕可以用来做粉条，渣子可以喂猪。我还打算以后让村里人都种上，我出钱收购呢。” 现在这里也有粉条，不过是用绿豆做的，价钱可不便宜。 这里没有红薯土豆，制作粉条的材料就少了。还有葛根也可以做粉条，只是用葛根做粉条有些浪费。 “那东西还可以做粉条？”李氏对张虎兰越发佩服，觉得张虎兰懂的真多。 王氏说道：“你这也要做，那也要做，你忙得过来嘛？” “不是还有爹娘和大哥大嫂、虎兵春花嘛。我也不可能一下就全都做了，肯定是一步一步来。等以后生意真的做大了，我就买下人帮我管理。” 张虎兰已经在对未来做规划，她的目标就是以后当个大地主，最好再搞个有噱头的身份。等三个女儿长大成家，她有钱有身份，那就是女儿最大的底气。 至于上门女婿，能招上门女婿最好，不能也不强求。择婿主要还是看男方人品。 第77章 说干就干 张家人都被张虎兰说得有些情绪高涨，觉得以后这日子肯定会很好很有盼头。要是张虎兰真当了地主，那他们的日子肯定也差不了。 简单吃了点饭，张虎兰就让张虎兵与张虎军一起去送货。她还是有些担心丁敏篙会使什么绊子，让张虎兵跟着一起放心一点。 张虎兰不知道，她的担心已经多余了。 在张她们离开县城后，吴德用已让田五去找了丁敏篙，透露出张虎兰与叶红云的关系不错。丁敏篙吓德当即就备了厚礼去给叶红云赔礼道歉。 等张虎军和张虎兵走后，张虎兰去给这两天帮忙的人付工钱。 马上见张虎兰进院子，吓得她往屋里躲。前天那人被张虎兰打得很惨，她担心张虎兰知道是她带那人去的家里，会不会也把她的腿给打断。 见马氏往屋里走，张虎兰喊住马氏，“马大脚，你走啥呀？我把永贵大哥的工钱付了。六十文，你拿好了。” 马氏把手藏在背后衣服上搓了搓，眼里有欣喜。她挪着步子上前，张虎兰抬手，马氏连忙后退了两步。 张虎兰莫名其妙，“你干嘛呀？” 马氏见张虎兰手里拿着铜板，她有才往前走了两步，尴尬笑着说道：“没事……没事……” 张虎兰把铜板拍到她手里，开口道：“你数一下，别到时说少了。” 马氏连忙摆手，“不用数不用数，肯定不会少的。” 这么相信她？张虎兰觉得马氏怪怪的。不过她也没多想，转身离开，还要去给其他人的工钱。 张虎兰走后，马氏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张虎兰去把其余几人的工钱都付了，他们都说不要，张虎兰都直接把铜板放他们桌上，说他们不收工钱，以后再有事都不好意思找他们了。 把赵诚的工钱给了后，张虎兰就叫上赵国良去量她的地。 王氏她们下午也没啥事，全都跟着一起去了。 张老汉也也跟着一起去，张虎兰劝道：“爹，您腿不方便，就别去了吧？” 张老汉不愿意，“没事儿，腿已经不怎痛了。我走慢点，你们前面去，不用等我。” 买地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去？张老汉觉得他现在还是家里的定海神针，他得去帮着闺女参谋参谋。 赵国良笑道：“我去把牛车赶来，让你爹坐牛车去吧。” 张老汉忙道：“不用不用，又没多远，我走路去没问题的。” 王氏瞪了张老汉一眼，“你没事里正还有事呢，让所有人都等着你？” 最后还是赵国良去赶了家里牛车来，载着张老汉去了大沟那边。 来到大沟，张虎兰就指着大沟往县城方向的那一边说道：“里正叔，就从大沟过去一丈的位置开始量，前面齐大路边上，也离个一丈的距离。后面其山脚下。” 六十亩的面积不小，横竖都将近两百米的距离。 等量好面积，张老汉问道：“大妮儿，这么宽的地方，你打算全挖鱼塘？” 张虎兰点头，“全挖鱼塘。一口鱼塘差不多五亩的样子，按田字排列。两口鱼塘中间留一丈的坎，边上都种上果树。每口鱼塘边上还要搭个木棚给鸭子过夜用。” 赵国良听出张虎兰这些地是用来干嘛的了，开口道：“虎兰，你打算养鱼养鸭子？” “是的里正叔，我想再做点事情。” 赵国良点头道：“虎兰真是个有出息的。只是要挖这么多鱼塘，可要费不少工夫。” 张虎兰道：“是要费不少工夫，所以我想等村里把再生稻收了把小麦种上后，请村里人帮我挖。” “那你可要花不少银子。你挖这十口鱼塘，花的银子肯定要比你盖房子花得多。” 张虎兰说，“也不一定要全部一下挖好，先挖上两口，后面的再慢慢挖就是。” 张老汉又开口道：“大妮儿，你这养鱼养鸭子，以后得有人专门看着才行吧？” 张虎兰点头，“是要专人看着，所以我还要在这边盖房子。” 张老汉就道：“那行，以后我和你娘就住这里帮你看着。” “爹，不着急的，这个起码得到明年去了。而且以后我也要搬这边来住。” “你也要搬这边来？那你村里的房子不是白盖了？” “怎么是白盖呢？等我搬过来，现在住的房子可要让大哥或者虎兵他住。刚好他们都不用打挤了。” 李氏和向春花听到张虎兰说以后把房子让给她们住，心里都有些高兴。白得一栋宅子，谁能不高兴？ 赵国良道：“虎兰，你要是打算请人挖鱼塘，你现在就可以让他们给你挖起来。刚好现在大伙儿不忙，到收二茬谷子的时候，估计都可以挖好两口鱼塘了。” 张老汉也道：“没错，现在正好不忙，你要挖的话，现在就可以干起来。你做你的生意，鱼塘的事情交给我，我给你看着。” 张虎兰没想到赵国良和她爹比她还急，这说干就要干。 她问道：“爹您腿行嘛？” 张老汉自信满满，“怎么不行？我又不去干活，只是在边上指挥一下，没问题的。” 张虎兰问赵国良，“里正叔，那我每天给大家开多少工钱合适？” 赵国良说道：“盖房子村里大伙儿都是相互帮忙，你这挖鱼塘，是要付工钱才行。工钱的话，一天开二十文的有，开三十文的也有，这就看你怎么开了。” 张虎兰想了一下，开口道：“里正叔，我给每人每天开三十文工钱好了，但是不管饭。您看成吗？” 一人一天三十文，请一百个人一天也才三两银子，每天赚的钱就完全够开工钱的了。 之前她手里还有十来两银子，加上这段时间赚的银子，她现在手里有近四十几两银子，能周转得开了。 赵国良点头，“可以了。三十文，就算不管饭也不低了。” “那麻烦里正叔帮我把消息传出去，愿意来干活的，就让她们来找我爹。” 张虎兰又对张老汉说道：“爹，那我可就把挖鱼塘的事情拜托给您了。” 张老汉笑呵呵的，“没问题。” 现在自己又可以派上用场了，不用吃闲饭，张老汉心里很开心。 张虎兰随后爬到后面山坡上往下看，将她买的地尽收眼底。以后这一整片她都要买下来，她要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庄园，属于她自己的庄园…… 第78章 丁敏篙赔礼 县城。 张虎军和张虎兵到了满福楼，张虎兵这还是第一次来送货。 与张虎军一起把卤肉抬进酒楼，张虎兵按照郝掌柜称了重付了银子，他心里羡慕得不行。 出了满福楼，两人就往回走。 张虎兵开口说道：“哥，张虎兰这也太赚钱了。一趟就二两多银子，一天就是四两多，一个月要赚上百两银子。” 张虎军说道：“大妹是有本事的，以后咱们可就指着大妹拉扯一把了。” 张虎军顿了下，随后又说：“老二，大妹是你姐，别一天张虎兰张虎兰的叫。” 张虎兵撇嘴，“喊习惯了，谁叫她以前老打我。” 张虎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调皮。小时候娘舍不得打你，也多亏大妹压着你，不然你还不得上天啊？” “两位留步……” 张虎军他们刚出城，丁敏篙突然出现拦住他们去路。 张虎军警惕看着丁敏篙，语气不善开口道：“你想干嘛？” 张虎兵问：“哥，这人是干嘛的？” 张虎军低声说，“他也是开酒楼的，想要买大妹的卤肉配方，大妹没卖。然后他酒楼的伙计就到大妹家里去偷。” 张虎兵顿时双眼一瞪，刚要开口骂，丁敏篙就开口说道：“二位不要误会，在下是在道歉的。” 丁敏篙朝张虎军拱手问道：“张老板没来吗？” 张虎军道：“你有什么事？” 丁敏篙尴尬地再次拱手，说道：“在下真是来道歉的。在下不知张老板与县令夫人熟识，是在下有眼无珠，特意在此等候张老板，想当面道歉。” 丁敏篙说完从他的马车里拎出好几个盒子放到张虎军的驴车上，“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麻烦二位带给张老板一下。” 丁敏篙说完就上了马车离开。 张虎军和张虎兵面面相觑，张虎兵道：“这真是来道歉的？” 张虎军道：“看着像是的。” 人都已经走了，张虎军只好把东西带回去给张虎兰。 回到家，张虎军把丁敏篙道歉的事说了，张虎兰打开几个盒子，一个盒子装的是糕点，一个装的是根人参，还有一个盒子是胭脂水粉。 张虎兰问：“他有提县令夫人？” 张虎军点头，“提了。” 张虎兰点头，“应该是县令夫人找了那丁掌柜，我这算是欠了县令夫人一个人情。” 张虎兵道：“没想到你和县令夫人的关系这么好，都专门为你出头了。” 向春花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抱紧张虎兰大腿。 张虎兰把糕点给了几个孩子，让他们自己吃去。 然后把人参给了李氏，“大嫂，这个给你，你没几个月就要生了，这东西你正好用得着。” 李氏连忙摆手，“大妹，这东西肯定很贵，你自己留着吧。” 张虎兰把人参塞到李氏手里，“给你你就拿着。生了孩子气血都会亏虚，到时再去买点三七回来补气血。生孩子后，身体一定要补郝，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子。” 王氏张口想说让张虎兰自己留着，张老汉拉了她一下，然后开口道：“老大媳妇儿，大妮儿给你你就收着，这是她的一番心意。” 李氏心里感动，虽然她看不出这根人参有多少年份，但被人拿来送礼，那就肯定差不了。起码也是几十年的年份，最少也值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银子的东西就这么给了自己，李氏心里不是一点点的感动。自己还从没这样被重视过。 李氏眼看微红，开口道：“谢谢大妹！但我用不了这么多，我切点参片到时含嘴里就行，其余的给爹娘补身体吧。” “哎呀，就一根人参还让来让去的。大嫂你自己留着，回头我再给爹娘买就是。” 张虎兰随后把胭脂水粉给了张大花，“大花，这个给你，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要把自己打扮漂亮点，以后找个如意郎君。” 张大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看着手里的胭脂水粉，她眼里满是欣喜。女孩子哪儿有不爱美的，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谢谢姑！”张大花低声道谢。 向春花心里又酸了，大房一下得了两样好东西，二房一样也没有。 张虎兰看向向春花，开口道：“春花，你可别吃醋。人参刚好大嫂用得着，胭脂水粉也刚好适合大花，所以都给她们了。 你们不是也打算要孩子了吗？等你快生时，我也给你买人参三七补身体。” 向春花立即眼睛一亮，“真的呀？” 张虎兰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向春花立即就高兴起来。 …… 张虎兰要请人挖鱼塘的消息很快传开，一天三十文工钱，村里人都抢着要来干活。 张老汉甭提心里有多美了，一个个都找他说好话想来干活。 张老汉没有谁都要，在问过张虎兰的意见后，他最后要了五十人挖鱼塘。 张虎兰觉得光用人工挖起来太慢，主要是往边上运土太费时间，于是第二天给满福楼送了货之后，张虎兰就去了城里的牛马交易市场。 张虎军问：“大妹，你来这里干嘛？” “买几头买驴和牛。” 买驴和牛？而且还是几头？张虎军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妹，你不是有驴车嘛？还买驴和牛干嘛？” “挖鱼塘用啊。”张虎兰说道：“用人工往外运土太慢，用驴和牛往外驮快一些。” 张虎军道：“那也不划算啊。牛和毛驴都很贵，人工虽然慢一些，但整体算下来还是要便宜一些。” “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张虎兰解释道：“哥，工人的工钱我是实实在在付出去的。但是我买驴和牛去驮泥土，虽然目前看上去花的银子多，但鱼塘挖完我可以驴和牛都卖了啊。价钱又不会少，节省下来的工钱是不是我赚了？” 张虎兰一解释，张虎军就立即想明白，他眼睛一亮，憨笑道：“是哈！还是大妹聪明！” 第79章 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不过买回去的牛和驴张虎兰没打算卖。毛驴以后用得着，以后还要开发其他县城的生意，张虎军和张虎兵都要去送货，得给他们都配备驴车。 还有一头毛驴是给张老汉准备的，上次买驴车回来，张虎兰就见到老头子爱不释手的样子，以后给他准备辆驴车让他兜风去。 牛也用得着，家里的粮食还得种。在某些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所以粮食是一定要种上的。 来到牛马交易市场，这里交易的不止牛马，所有活着的牲口都在这里交易。 “哥，帮我挑三头驴和两头牛。” “买这么多？” “反正家里用得着，你帮我挑就是了。” 张虎军知道自己说啥也没用，加上他对大妹的迷之信任，就老实帮忙挑了三头毛驴和两头牛。 毛驴五两银子一头，牛要贵一点，六两银子一头。 一下又花出去二十七两银子，张虎军感觉大妹花银子如流水。 虽然花的不是他的银子，但他还是感觉到心痛。 从牛马交易市场出来，张虎兰又花了六两银子给三头毛驴配了三辆驴车。这一下，她的荷包几乎就全空了。 回村时，张虎兰看见张老汉已经带着人在开始挖鱼塘，她直接把驴和牛赶了过去。 张老汉和干活的村里人见张虎兰一下买这么多牲口，都惊讶了一下。 王氏和张虎兵他们上午没啥事，全都在这边帮忙。 “大妮儿，你买这么多驴和牛干嘛？”王氏惊讶的问。 “挖鱼塘用啊，用驴和牛驮泥土，这样快一些。” 张老汉哎呀道：“哎呀，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嘛？买一头牛够了。你一下买这么多，多浪费呀。” 张虎兰就把先前给张虎军算的账又算给张老汉听，张老汉听后也觉得张虎兰的主意不错。 要是全靠人工挖，一个五亩面积一米五米深的鱼塘，五十个人估计要挖二十天到一个月。要是用驴和牛外外驮泥土的话，的确要快上不少。 加上张老汉看到村里人那吃惊又羡慕的眼神，张老汉心里美滋滋，他就背着手，摸摸这头驴摸摸那头牛，然后一一点评一番。 这头牛不错，脾气温和…… 那头驴很好，有力气…… 张老汉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大妮儿，今天有人给我建议说，这鱼塘不要挖太大了。一口鱼塘最多二亩就行。太大了以后不好捞鱼，没有那么大的渔网。 而且鱼塘挖得大了也费时间，时间全部都浪费在转运泥土上了。挖小一点要快不少，你看要不要挖小一点？” 张虎兰一拍额头。 在她的意识里，多大的渔网都有。但是这里可没有那么大的渔网，张虎兰点头接受了建议。 现在有这么多人干活，一天的工钱都要付出去一两多，张虎兰觉得要加快赚钱了。 猪头又买了回来，王氏和李氏她们就先回去处理猪头了。 回到家，王氏她们就开始忙活起来。 张虎兰对张虎军说道：“哥，从明天开始，满福楼的货你就帮我送了，回来再帮我把猪头买回来。我明天准备去隔壁河口县看看，我打算再找家酒楼合作。” 张虎军说道：“送货的事交给我就是。河口县不近，你又没去过，让老二陪你去吧。” 王氏也道：“没错，让老二陪你去。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张虎兰点头，“是要让虎兵和我一起去，要是谈好了，以后就让虎兵帮我送河口县的货。” 张虎兰随后说：“娘，大嫂、春花，以后的活就要多一些了，每天肯定要忙许多，到时我给大家加点工钱。” 王氏说道：“加啥加？现在我们一天就干半天的活，你也是开整天的工钱，是我们占你便宜了。” 李氏也说，“就是，现在是我们占大妹你便宜了，这货又不重，不用加工钱。” 张虎兵撇嘴，“你们真傻，人家老板要加工钱，你们居然拒绝……” 没人搭理张虎兵。 下午的时候，张虎军就一个人去送了货。 第二天一早，张虎兰就和张虎兵出发赶往河口县。 大坪村属于长宁县管辖，但离河口县也不是很远。 赶驴车到长宁县不到一个时辰，到河口县大概需要一个半时辰。 另外，大坪村离阳山县也不是很远，大概两个时辰能到。 大坪村就处于长宁县与河口县、阳山县的中间，地理位置很不错的。 三个县都差不多大，城中人口大概有四五万人，整个县城的总人口大约二十万，算是不小的县了。 张虎兰与张虎兵入了城，先在城中转了一圈，顺便找人打听了一下城中哪个酒楼的生意最好，然后她们就来到一个叫雅香楼的酒楼。 两人到了酒楼门口，正要往里走时，一个伙计走上前拦住二人。 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虎兰和张虎兵的穿着。张虎兰穿的是普通棉布衣服，张虎兵穿的还是麻布的衣服。就这样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能进他们酒楼吃得起饭的人。 伙计眼里闪过鄙夷之色，抬着下巴问道：“你们干嘛的？” 张虎兵感觉被伙计的眼神侮辱了，他正要骂那伙计一句“狗眼看人低”，张虎兰开口道：“这位小哥，我们想找你们掌柜谈点生意，不知掌柜……” “滚滚滚……”张虎兰话还没说完，伙计就开口赶人，“一身穷酸样儿，你们能有什么生意谈？也不看看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是谁都能来谈生意的？” “你……”张虎兵刚要开骂，张虎兰就瞪了他一眼，张虎兵只好闭嘴。 张虎兰啥也没说，拉着张虎兵就走。 上了驴车，张虎兵开口道：“张虎兰，这你能忍？” 张虎兰说道：“我们是来谈生意挣钱的，不是来和人吵架的。别人看不起就看不起，有什么关系？” “你不像是能受气的人。” 张虎兰笑了笑，“你以为银子这么好赚？要么下苦力，要么受人白眼儿。” “要想不被人看不起，不受人白眼奚落，要么你有钱，要么你得有权。“ “要是有钱有权，我们也就不会来这儿了。” “所以咱们要努力赚钱。对于咱们普通老百姓来说，得先有钱，然后用钱去敲权力的大门。” 第80章 重情义的人，生意做不大 张虎兵听得不是很懂，但他知道，一个人有了钱和权，那肯定就高人一等。 张虎兵开口道：“这个任务就交给小兵了，等他以后当了官，我们家就是有权人了。” 张虎兰白了张虎兵一眼，“你自己不努力，把压力给到你儿子身上，你还真是出息。 别人做父母的，都是想尽办法为孩子搭桥铺路，你这倒好，居然想着啃孩子。” 两人斗着嘴来到了另一家酒楼。 “忆味轩”，光看门头就感觉差了雅香楼一截。 张虎兰走大门口，忆味轩的伙计立即走出门来迎客，“两位里面请！” 伙计热情招呼着，“两位想吃点什么？” 张虎兰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我是来谈生意的，我有点买卖想和你们掌柜谈。” “谈生意的？”伙计愣了下，然后说道：“那两位稍等，掌柜买东西去了，应该快要回来了。” 伙计还给张虎兰和张虎兵倒了水，“两位喝点水，坐下等吧。” 张虎兰点头微笑，“多谢！” 张虎兵低声道：“这才像是做生意的，不像那一家，狗眼看人低拽上了天。” 等了没多久，忆味轩的掌柜拎着一筐东西回来，看样子应该是去采购了。 伙计连忙上前帮忙抬东西，并指向张虎兰她们开口道：“掌柜，那两位说是来找您谈买卖的。” 掌柜立即笑着走向张虎兰和张虎兵这边，然后朝张虎兵拱手道：“不知二位要找钱某谈何买卖？” 张虎兵一指张虎兰，“是她要谈。” 钱掌柜愣了下，然后赶紧朝张虎兰拱手，“不好意思，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张虎兰还礼道：“姓张。” 钱掌柜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张夫人要与在下谈什么买卖？” 张虎兰把带来的卤肉拿了出来，“就是这个。这是我做的卤肉，钱掌柜可以先尝尝看。要是有兴趣，咱们再谈。” 钱掌柜闻了闻，味道很独特，像是有中药的味道，但又没有药膳那么重的中药味。 钱掌柜尝了一点猪头肉，吃起来的味道也很独特。钱掌柜开口问：“这是张夫人自己做的？” 张虎兰点头，“是的。不瞒钱掌柜，我们是从长宁县来的。长宁县城的酒楼已经再开始卖我的卤肉了，生意很不错。” 张虎兰指着卤肥肠和其他东西说道：“钱掌柜再尝尝其他的。” 钱掌柜尝过肥肠和其余几样后点头，“味道都很不错。不知张夫人想怎么合作？” 张虎兰就介绍价钱，“猪头肉四十文一斤，猪耳朵六十文一斤，猪舌八十文一斤。大肠也是八十文，这肠卷和猪肚都是五十文。猪脑花也是五十文一个。” “东西不便宜。” “钱掌柜，给你的价钱和其他酒楼都一样，我的东西都是统一价格，不会卖你高价的。而且我的东西在每个县只与一家酒楼合作，不会卖第二家。” 钱掌柜笑了笑，然后说道：“不瞒张夫人，我这酒楼生意不怎么好，都是一些常年老顾客维持着。张夫人要是想赚钱，还是去找其他酒楼谈好一些。我这儿每天卖不了多少，不好耽误张夫人发财的。” 张虎兰问：“钱掌柜说笑了吧，你这酒楼的位置可不错，生意应该不差才对。” “生意不行。”钱掌柜摇头道：“以前还是可以的。只是年前雅香楼从别处请了个厨子，烧的菜味道不错，菜品又多。再加上雅香楼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开的，不少人都去雅香楼吃饭，生意都被抢走了。 我这大半年都只是勉强支撑着。主要是这酒楼是我爹留给我的，我不想毁在我手上，所以还一直撑着。” 张虎兰又问道：“那雅香楼的菜比钱掌柜你这儿的菜要好很多？” 钱掌柜道：“也说不上好太多，只是他们换菜品换得勤。一样菜吃久了肯定会腻，大家肯定都想换换口味。” “那你也换呀！” 钱掌柜摆手笑道：“这菜品哪儿那么容易换？要是新菜做出来不好吃，反而会把老顾客都赶走。我这儿的厨子也尝试做过一些新菜，但味道都不怎么样，我就没让做了。” “让你们厨子去学啊？要么就换厨子。” 钱掌柜又笑着摆手，“现在这厨子是我这儿的老人，他爹是跟着我爹的老厨子。 后来我接管酒楼，老厨子也做不动了，就让他儿子接手。 也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不好换的。做人不是都得讲个情份嘛。功劳没有，苦劳总是有的。” 好吧，这是一个重情义的商人。所谓无奸不商，太重情义的人不是太适合做生意。 情义和信义信用不同，做人做事都要讲信义信用。情义也要讲，但在商业上面来说，什么都讲情义，生意是做不大的。 不过重情义的的人，结交起来更让人放心。 张虎兰想了下说道：“钱掌柜，要不你把你们酒楼的菜做几道出来我帮你尝尝？ 我虽不是专业的厨子，但对吃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 我先声明哈，我不是想在你这儿白吃东西。” 钱掌柜哈哈大笑，“张夫人说笑了。张夫人远道而来，我请张夫人吃顿饭又有什么关系？” 钱掌柜对伙计招手，“你去给万师傅说一声，让他把咱们酒楼的菜全都做一道。” 张虎兰忙道：“不用全都做，做两道他拿手的和两道家常菜就好。” 钱掌柜点头，“行，那就少做几道。” 伙计立即跑去厨房，张虎兰和钱掌柜在外面边聊边等。 约莫小半个时辰，伙计端着几道菜肴过来。 两荤两素四个菜，荤菜是一个红烧鲤鱼和一个炖羊肉；素菜有一个煎豆腐和一个炒茄子。 钱掌柜伸手想请，“张夫人尝尝看。” 张虎兰拿起筷子一样尝了下，味道都还可以，但不够有特色。 张虎兰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红烧鱼，把鱼肉挑开，在肉里找到一根细线一样的东西。 “钱掌柜，下次厨子烧鲤鱼时，把这两条筋拔了，这样腥味要小很多。” 钱掌柜诧异问，“这鲤鱼的腥味大，就是因为这玩意儿？” 第81章 瞧把你能的 张虎兰点头，“是的。虽然厨子的手艺占很大原因，但在鱼筋也有很大关系。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去掉后腥味要小很多。钱掌柜可以让你们厨子试试看。” 钱掌柜点头，“好，回头我让厨子试试看。” “那其他菜的味道如何？” “其他菜还行，就是这羊肉膻味大了点。” 钱掌柜道：“羊肉的膻味本来就大，这个没法去掉的。” 张虎兰说，“这样钱掌柜，我回去准备点东西；明日再过来，到时我给你做几道家常菜，你尝尝味道如何。要是觉得味道可以，你就让你们厨子照着我的做。” 钱掌柜愕然了一下，不解的问：“张夫人这是想帮在下？” 张虎兰微笑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张夫人为何要帮在下？” 张虎兰说，“我要说完全是帮你那也太假了，自然也是为了我们能合作。要是你这儿的生意好起来，我的卤肉不就能卖出去了吗？” “我是当然也可以去找其他酒楼合作，但是我更愿意与钱掌柜合作；不为别的，只因为钱掌柜是个重情义的，与钱掌柜合作，心里踏实。” “其实钱掌柜就算这酒楼生意不好，也是可以卖我这卤肉的。在长宁县，那掌柜不但在酒楼卖，他还特意弄了个店面专门卖卤肉。” “能上酒楼吃饭的还是少数，难道城里的其他人就不能吃卤肉了？钱掌柜也可以开一个专门卖卤肉的店铺，把卤肉卖给那些不怎么上酒楼吃饭的老百姓。” “钱掌柜可能会觉得我这卤肉价格高，普通老百姓不一定舍得花钱买。但是她们十天半月或者一个月买一次总没问题吧？” “整个县城有几万人好几千户人家，只要东西做得好吃，肯定会有人来买的。” “而且我这是独一份的生意，整个县城就只能在你这儿可以买到，只要名气打出去，到时生意能差得了？” 张虎兰巴拉巴拉说了不少，钱掌柜一直微笑着听着，等张虎兰说完，钱掌柜笑道：“张夫人真是太会说了。” 张虎兰喝了口水后说道：“我可没瞎说，钱掌柜要是不信，可以到长宁县的满福楼去问问郝掌柜。自从开始卖我卤肉后，他们的生意好了不少。” “这样吧。我今天一样带了一点过来，留给钱掌柜让来酒楼吃饭的食客品尝品尝。等我明天过来做菜时，钱掌柜再给我答复要不要合作。” 钱掌柜摇头笑道：“张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怎么拒绝？” 话说到这里，基本已经谈成了。 张虎兰这次就带了一个猪头的份量，她说不钱，免费给钱掌柜拿给食客品尝。但钱掌柜按实价付了钱，说不好占张虎兰便宜。 约定好明天来的时间，张虎兰与张虎兵就离开了忆味轩。 张虎兵赶着驴车，问：“咱们现在回去？” “去买几个猪头再回。” 张虎兵道：“不是还没谈好吗？你这买猪头回去，要是人家不要怎么办？” 张虎兰说道：“不要就不要呗，大不了咱们自己摆摊卖了，总不能明天白跑一趟吧。” 张虎兵不解，“你干嘛非要跟那钱掌柜合作，你还要帮他做菜。卖给其他酒楼不也一样？” 张虎兰问：“你感觉钱掌柜这人怎么样？” 张虎兵回答：“感觉还行。你说把今天带的卤肉白送给他，他还要给钱，是个实在人。” 张虎兰就点头，“就是啊。与这样的人合作比较省心，你只要对他客气，他肯定也会客气。像钱掌柜这样的人，你让他占你便宜，他会觉得抹不开面子。 只是这样的人顾虑较多、缺少冲劲，比较胆小谨慎。只有看到切实利益的时候，他才敢出手。” 张虎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要是明天钱掌柜还是不合作咋办？” 张虎兰笑道：“那就算了呗。我是想与他合作，但不是非他不可。河口县又不是只有雅香楼和忆味轩这两家酒楼。” 张虎兵嘀咕了一句，“你现在咋懂这么多？是跟谁学的做生意？” 张虎兰干咳一声，说道：“没跟谁学，我无师自通。” 张虎兰叹了口气，又说道：“唉，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在陈家过的那就不叫日子，所以我一直在想以后的出路。” 张虎兵偷瞄了张虎兰一眼，又小声嘀咕，“活该你，谁让你当初不听爹娘话的……” 两人买了几个猪头和猪下水，然后去几家药铺买了些卤料便赶回家。 回到家，张虎军早已回来，家里人都已经把今天的猪头和猪下水清洗好。 张虎军把银子拿给张虎兰，然后问道：“大妹，河口县的生意谈成了？” 张虎兰回答说，“差不多吧，还得看明天结果。” 张虎兰就让张小军用葛根过滤出一些淀粉出来，她明天要用。 而张虎兵回到家后，就说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张虎兰她们都没在意，结果到傍晚时候回来，张虎兰就见张虎兵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是跟人打架的。 向春花着急问道：“虎兵，你这是怎么了？” 王氏也着急问：“老二，你这是咋地了？” 张虎兰也问：“怎么回事？” 张虎兵倒是闲得很兴奋的样子，“没事儿，我去找陈大郎了，我去把他揍了一顿。” 张虎兵吐了口唾沫，他脸上挨了两下，牙齿把嘴皮磕破了，有血腥味儿。 “我一个打他们三个，我没吃亏。” “不是？你没事儿去找他干嘛？”张虎兰无语得很。 张虎兵说道：“我就想揍他一顿。” 张虎兰想到回来时她提起了陈家，估计是这家伙想去给她出气。 张虎兰眼里闪过笑意，这家伙虽然平时不着调，老和她顶嘴吵架，也有些没心没肺，但心里还是在乎她这个姐姐的。 张虎兰上去轻轻戳了戳张虎兵脸上被打的地方，开口道：“以后别去找他了，咱们过咱们自家的日子。” 张虎兵点头，“知道，以后不去了。” “今天我把陈大郎狠揍了一顿，他估计还要再在床上躺上两个月。还有陈二郎上前帮忙，也被我揍了。” 张虎兰又戳了张虎兵一下，“瞧把你能的，自己还不是鼻青脸肿的。” 张虎兰对向春花说道：“春花，去煮个鸡蛋给他把脸滚一下……” 第82章 来日方长 第二天，张虎兰早早地起来，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和张虎兵一起前往河口县。 到了忆味轩，钱掌柜笑着迎了出来。 张虎兰问：“钱掌柜，昨日食客尝过卤肉后的反馈怎么样？” 钱掌柜笑着道：“还不错。” 张虎兰点头后说道：“我先做菜，卤肉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钱掌柜问：“张夫人还真要做菜？” “当然要做，我说过的话都会算数的。只是做出来的菜不好吃的话，钱掌柜别笑话就行。” 张虎兰边往里走边说，“钱掌柜，我需要一点羊肉羊排、猪肉、豆腐、茄子、白菜、香菜；还有糯米和大米粉。然后再准备一点橘子皮、生姜、大蒜、花椒、白胡椒、白蔻、小茴香、山楂……” 钱掌柜没有问张虎兰要做什么菜，立即让伙计去准备。 钱掌柜问：“我需要让厨房里的人出去吗？” 张虎兰摆手道：“不用。刚好让你们厨子看着，省得我再教一遍。我做的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一学就会。” 钱掌柜说，“咱们的生意都还没谈成，你不怕我的厨子学了你的菜，我还是不与你合作？” 张虎兰笑道：“钱掌柜说笑了。生意不成仁义在嘛，就当是交个朋友。” 伙计很快将东西都准备好，张虎兰让厨房墩子帮忙处理羊排、切肉切菜。 羊肉羊排放点白酒和白胡椒腌制一下，然后将橘子皮、胡椒粉、白蔻、小茴香、山楂、生姜与羊肉放锅里一起炖。 橘子皮生姜剁碎，放到羊排里加盐搅拌。然后放大米粉，在羊排上都裹上一层米粉，然后上锅蒸。 糯米用热水浸泡一下，猪瘦肉剁碎放盐和酱油，加淀粉加姜末和橘皮末捏成丸子，裹上糯米上锅蒸。 茄子切条加盐腌制挤出水份，碗里倒水，加盐加酱油加淀粉。 下锅炒肉末翻炒，出香味后下姜末蒜末继续翻炒，接着下茄子，最后用淀粉勾芡。一道肉末茄子做好。 张虎兰又做了个没有辣椒的麻婆豆腐，最后用白菜芯姜片烧了个清汤。就放了点盐和姜片，其他东西都没放。 一个炖羊肉、一个粉蒸羊排、一个珍珠丸子，一个肉末茄子一个麻婆豆腐再加一个汤。 五菜一汤全部做好，张虎兰让钱掌柜和厨子都品尝品尝。 钱掌柜先尝了炖羊肉，味道和厨子做的有些不一样，主要是烧了羊膻味儿。 粉蒸羊排在出笼时撒上葱花和香菜，伴随着橘子皮的香味很是好闻。羊排已经蒸得脱骨，轻轻一咬肉就下来了，味道很不错。 珍珠丸子没有加特别的调料，保留了原味肉香。 肉末茄子和麻婆豆腐属于下饭菜，不能说有多美味，但下饭的确很不错。 吃完肉，然后喝上一口清汤，口腔和肠胃都感觉很舒服。 钱掌柜朝张虎兰竖起大拇指，“张夫人好手艺！” “钱掌柜见笑了。我也就会做点家常菜，让我做山珍海味，我一样也做不了。” 钱掌柜道：“都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有钱人家，谁家天天吃得起山珍海味？大多时候还是以家常菜为主。” 厨子万师傅问：“张夫人，你豆腐里和茄子里加的那东西是什么？像是淀粉，但颜色又不对。” 张虎兰解释，“是淀粉，但不是绿豆淀粉。我这是用葛根过滤出的淀粉。万师父以后炒瘦肉的时候在肉里放点淀粉抓拌一下，炒出来的瘦肉会很滑嫩，一点都不柴。今天好几个肉菜了，所以我就没做。” 万师父点头，“好，我记下了。” 钱掌柜笑着开口，“辛苦张夫人了，咱们到外面说话。” 到了外面，钱掌柜给张虎兰倒了茶，然后开口问道：“张夫人，不知你可还会做其他什么菜？” 张虎兰回道：“会一些，但都是普通的菜，大菜我不会做。” 钱掌柜点头，“张夫人，你看这样可行？你帮忙做新菜教给我酒楼厨子，一道菜我给张夫人……三两银子如何？” 嗯？还可以这样？张虎兰觉得她可以赚点快钱了。 如果只是做这几道菜，张虎兰肯定不会收钱掌柜的银子，但要是让她把她会做的菜都教给酒楼厨子，那就要收银子了。她会的家常菜可不少，二三十道菜轻轻松松做出来。 只是好多菜都需要辣椒，这是个问题。她觉得自己要好好想想找什么东西替代辣椒才行。 张虎兰没有立即答应钱掌柜，而是问道：“钱掌柜，卤肉你打算做吗？” 钱掌柜点头，“当然做。不过我还是昨天那句话，我这酒楼目前的生意不好，就怕影响了张夫人的生意。” “那卤肉店呢？” 钱掌柜问：“如果卤肉店我不做，你这卤肉是不是就不卖我这儿了？” 张虎兰点头，“是的。如果钱掌柜只是在你酒楼卖，那一天卖不出多少的，我只能找其他酒楼合作了。生意都是为了赚钱，还望钱掌柜理解。” 钱掌柜笑着点头，“理解。如果不是为了赚钱，那做生意干嘛？” 钱掌柜顿了下然后又点头说道：“那咱们签合约吧。不过张夫人你可是说了，在河口县你只能卖给我一家。” 张虎兰也笑着点头，“当然！” 双方签了合约，把今天带来的卤肉称了重，钱掌柜付了银子后问道：“张夫人，先前我说的事情怎么样？” “把我会做的菜教给你们厨子？” 钱掌柜点头，“是的。” 张虎兰点头答应，“可以！” 钱掌柜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钱掌柜又拿出十五两银子给张虎兰，。 张虎兰摆手道：“今天的就算了，就当是我送给钱掌柜的。下次再做，我就收银子了。” 钱掌柜忙说，“那怎么好意思？银子要给的。” 张虎兰说，“算了算了。这次不要银子，咱们来日方长。” 钱掌柜说，“不行不行，该是这样就算这样。” 张虎兵看着张虎兰与钱掌柜在那儿把银子推来推去，他很想说：你们不要，可以把银子给我呀…… 第83章 请人送货 最终钱掌柜没有推过张虎兰。钱掌柜留张虎兰吃午饭，张虎兰也没有留下，说事情多，还要回去忙。 离开忆味轩，张虎兵郁闷道：“你嫌银子多可以给我啊。十五两呢……” “你懂个啥？”张虎兰白了张虎兵一眼，然后带着他去市场买猪头猪下水。她还买了羊排和一些，打算晚上也给孩子们做粉蒸羊排和珍珠丸子吃。 张虎兵见张虎兰买羊排、猪瘦肉和糯米他眼睛一亮，晚上又有好的吃了。 路边买给一人买了两个包子，便匆匆往回赶。 回到家，一家人又开始忙碌。王氏她们清洗猪肉和猪下水，张虎兰则是在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 张兴悦挨着张虎兰站着，挨得很近很近。 张虎兰低头看着张欣悦，问道：“怎么了悦悦？” 张欣悦摇头，“没什么呀！” 张虎兰蹲下身，摸了摸张欣悦的脸，又问道：“悦悦是不是有话要对娘说呀？” 张欣悦还是摇头，“没有。我就是想挨着娘。” 张虎兰看着张欣悦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丫头最粘她。肯定是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很多时候都不在家，让小丫头想她了。 张虎兰低声问：“是不是想娘了？” 张欣悦小嘴一瘪，眼睛也有些红红，小丫头一把抱住张虎兰的腿，说道：“娘，你再出去，带着我好不好？” 哎哟喂……这可把张虎兰心疼坏了。 把张欣悦搂进怀里，张虎兰轻声安慰着，“悦悦不哭，娘以后多陪陪悦悦。” 张虎兰想着是不是有人欺负张欣悦了，她扶着张欣悦的肩膀问：“悦悦，是不是哥哥姐姐欺负你了呀？” 张欣悦摇头，“哥哥姐姐没有欺负我，我就是想娘亲了！” 张虎兰帮张欣悦抹掉眼角的眼泪，“那娘以后尽量烧出去了，就在家陪着悦悦。” 王氏走了进来，看见张欣悦在眼眶红红的，问道：“这是咋的了？” 张虎兰笑着说，“悦悦想我了。” 王氏愣了下笑着说道：“这丫头是粘你得紧。你每次一出门。她就时不时的到门口去看，隔一会儿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行你再出去就带着她。” 张虎兰说道：“带着不方便。外面也风吹日晒的，有时还要淋雨，容易把身体搞坏了。” 张虎兰想了下，然后又说，“算了，我多请人吧。以后我多在家陪着悦悦她们。银子是重要，但悦悦她们对我来说更重要。” 张虎兰哄了一下张欣悦，然后张欣悦就搬了小板凳坐在边上看张虎兰做饭。 晚上吃饭时，张虎兰对张虎军和张虎兵说道：“哥，以后满福楼就你帮我负责了。明天大哥再买两个盆，两口锅和两个釜回来。” “好！”张虎军点头应下。 “虎兵，忆味轩你每天负责送货和买猪头回来。” “哦！”张虎兵也点头。 张虎兰随后对张老汉说道：“爹，有件事还要麻烦您一下。” “啥事儿？” “您帮我找两个人，在厨房边上搭个棚子，然后再搭个灶台，后面一个灶台忙不过来。” 张老汉点头，“行，明天我找人弄好。” 张虎兰随后又说道：“爹，我明后天还要去阳山县谈家酒楼。但是我不打算自己每天送货，我想找个人帮我送货收银子和买东西回来。您看找谁合适？” 张老汉本想说他去送，但现在他要负责挖鱼塘的事，他也走不开。于是问道：“你自己有合适的人选没？” “我有三个人选。一个是赵诚，另外两个是刘永全和刘永贵。您觉得谁合适？” 张老汉说，“赵诚吧。涉及到银钱，里正的人品没得说，赵诚更放心些。” 张虎兰点头，“我也觉得赵诚更合适些。那我一会儿上里正家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干吧。” 向春花好几次想开口，她想说让她爹来干，但她最后没有开口。虽然她娘上次过来闹得很不愉快，但想春花还是想着娘家的，希望娘家能过得好。 吃过饭，张虎兰拎了点卤肉去了赵国良家。 见张虎兰上门，周氏连忙招呼，“哎哟，虎兰来啦！快进来坐。” 张虎兰把卤肉递给周氏，“婶子，给您和里正叔带点卤肉尝尝。” 周氏忙道：“哎哟，你拿去卖钱呀。我听春花说了，你这卤肉要卖几十文一斤。你这些都有一斤了，这可是几十文钱呢。” “没事儿婶子，不差这一点。”张虎兰把卤肉塞到周氏手里，然后问道：“婶子，赵诚大哥呢？没在家？” 周氏说，“他去挑水了，马上就回来。你找他有事？” 张虎兰点头，“里正叔，婶子，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赵诚大哥，我想让他帮我去送货，一个月给九百文钱，不知道他原本也愿意？” 赵国良问：“送货？是帮你给酒楼送卤肉？” “是的。” “你哥和你弟呢？他们不是可以送嘛？” 张虎兰道：“我哥要帮我送咱们县的。我这两天又去河口县谈了家，虎兵要帮我送河口县的货。 我明天还要去阳山县找酒楼合作，家里就没人帮忙送货了，所以我想请赵诚大哥帮我送货。 除了送货，每天还要收银子和买东西回来。而且是长期做，我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其他人。” 周氏眼睛一亮，“你是说长期做？每个月都给九百文工钱？” 张虎兰点头，“是的，长期做，每个月九百文，也就是每天三十文工钱。” 周氏立即说道：“他愿意他愿意，这么好的事儿，他肯定愿意。” 赵国良说道：“阳山县我知道，一去一回大半天，你不用开这么高的工钱。” 张虎兰笑着说，“里正叔，我这是按月付的。赵诚大哥要是做的话，以后每天都要送，一天都不能耽搁的。当然了，有特殊事情除外。要是偶尔有其他事情，我也会叫赵诚大哥帮忙，不会再开工钱。” 正说着，赵诚挑着水回来了。 周氏连忙把张虎兰要请他送货的事说了，赵诚满口答应。 长期做，每个月有九百文，一年下来就是十两银子出头，这可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一个人种地，一年累死累活不吃不喝也挣不了十两银子。 第84章 步入正轨 赵诚问：“那我需要带牛车吗？” “不用，用我的驴车。牛车太慢，阳山县不近，一去一回加上买东西，要整整半天时间。” 赵诚点头，“行，那明天我就跟你去阳山县还是等几天。” “明天就跟我去吧，刚好先熟悉一下。” 事情说定，张虎兰就离开了。 周氏啧啧道：“啧啧啧，张虎兰还真是厉害，都已经把生意做到其他县去了。她现在一天要赚多少银子呀？” 赵国良道：“你管人家赚多少银子？人家赚再多银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我又没说啥，就是感叹一下怎么啦？”周氏有些不满的瞪了赵国良一眼。 第二天一早，张虎兰就与赵诚前往阳山县，张虎兵也走的早，拉着卤肉去了河口县。 阳山县，望江楼。 这家酒楼是张虎兰谈得最顺利的一家。 张虎兰把带的卤肉拿给掌柜尝过之后，又把开卤肉店的建议一说，酒楼掌柜立即就同意了合作。 张虎兰道：“万掌柜做事果断，以后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大。” 万掌柜道：“做生意嘛，一半就是在赌，谁也不敢说自己生意一定就会好。机会来了就要抓住，失败了也不要紧，损失不了多少。” 张虎兰笑道：“万掌柜好心态，做生意有赚有赔，谁也不敢说自己做生意稳赚不赔的。那我明天就给万掌柜先送二三十斤卤肉过来试试水，要是卖得好，后面我再多送点。” 万掌柜却说，“多送点，送一百斤过来。” 张虎兰惊讶道：“第一天就送这么多，要是卖不完……” 万掌柜摆手，“无妨。我在旁边有一家包子铺，我下午就把包子铺改成卤肉店。” 好吧，还真是雷厉风行。 不过这对张虎兰来说是好事。 在签合约的时候，万掌柜说道：“张夫人，这卤肉我先做起来。要是生意不好，那咱们的合约就作废，我也不耽误你去找其他人合作。要是生意做起来，你可不能随意涨价。这些都要写进合约里。” 张虎兰点头，“可以。” 赵诚见张虎兰与酒楼掌柜几句话就把生意谈好了，他觉得张虎兰这钱也太好赚了。 离开望江楼，张虎兰带着赵诚在城里买猪头和猪下水。 价钱都是差不多了，一般大小的猪头五十文就能买下来。 在阳山县城转了一圈，买了二十个猪头和二十副猪下水。买了几个包子后边吃边往回赶。 回到家已经是半下午。 张虎兰看见厨房边的棚子已经搭好，灶台也已搭好，只是灶台今天还不能用。 见张虎兰又买了这么多猪头回来，王氏张罗着赶紧处理。 张虎兰对赵诚说，“赵诚大哥，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咱们去阳山县。” 赵诚道：“没事儿，时间还早，我帮你们一起弄。这么多猪头猪下水，不知你们要弄到什么时候。” 二十个猪头，顶得上满福楼和忆味轩加起来的数量了。 家里所有人都忙活起来，连张欣悦都在不停忙活。虽然不知道她在忙活啥，但她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还好让张虎军今天多买了两口锅回来，不然今天的锅都不够用。 人多干活也快，天黑之前就全部清洗好。 张虎兰留赵诚吃晚饭，赵诚没留下来。 吃饭时，张虎军和张虎兵把账交了。 张虎军报账道：“今天一共卖了四千五百五十文，买猪肉和猪下水花了八百七十文；两个木盆二百文；锅是五百文一个，两个刚好一两银子；还有两个釜，二百八十文一个，两个五百六十文；现在还剩下一千九百二十文。” 张虎兵随后报账：“我这里卖了两千二百六十文，买猪头猪下水花了四百三十五文。另外我买了两个包子，两文钱，这算你的吧？” 张虎兰点头，“算我的。” 张虎兵这边还剩一千八百二十三文 两边加一起还有三两多银子。 张虎兰大概算了一下，明天的收入能超十两银子。等郝掌柜和钱掌柜的卤肉店弄好，一天估计能赚十七八两左右。就算把所有开支除完，一天最少也能赚十五两以上，一个月就是四五百两，张虎兰想想就觉得开心。 这天晚上张虎兰她们忙到很晚才睡，她没有让李氏熬夜，只让向春花和张大花留下来帮忙。 翌日一早，张虎兰又和赵诚去阳山县送货。 万掌柜的卤肉店已经腾了出来，他让张虎兰直接把卤肉放到卤肉店里。 让伙计称了重，猪头肉九十斤，猪舌九斤半，猪耳朵三十六斤，大肠三十斤，肠卷和猪肚五十五斤，再加二十个猪脑花。全部一共十二两六百七十文。 赵诚咋舌，他没想到张虎兰这么赚钱，就这一家酒楼一天就是十多两银子。加上长宁县和河口县的两家，张虎兰一天不少要赚三十多两银子？ 结完账，张虎兰就指着赵诚对万掌柜说道：“万掌柜，他姓赵，是我专门请来送货的，以后就是他每天前来送货。你把银子结给他，有什么事也可以让他转告给我。” 万掌柜点头，“好的。” 离开望江楼，接着去采买。买好东西又是一人两个包子，然后往回赶。 张虎兰对赵诚说道：“赵诚大哥，你以后每天就是这样。早上送货过来，早上要早点，中午之前要送到。把银子结了，然后去买猪头。你中午自己买东西吃，钱算我的。” 赵诚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虎兰妹子，要不你跟掌柜说一声，你多久去结一次账。” 张虎兰问：“为啥？” 赵诚说道：“每天送来的重量都不一样，又还要买东西，你不怕我从中贪了你的银子？” 张虎兰笑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不放心，我就不会找你来送了。我就是信得过你、信得过里叔，所以才请你来帮我做这件事。” 赵诚吸了一口气，被人信任的感觉很是不错。他点头道：“虎兰妹子放心，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做好。” 张虎兰的心情也不错，来了几个月，现在也算是当上老板了，日子也渐渐步入正轨。 第85章 老鼠见了猫 回到家继续忙碌，现在银子是赚得多了，但人也更累了。 赵诚还是帮着把猪头清理好才回家。 在他离开时，张虎兰对他说，“赵诚大哥，我每天赚多少银子的事你不要对别人说。” 赵诚立即点头，“放心，我谁都不说。” 虽然大部分村里人都很不错，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她县肯定赚了钱，但张虎兰还是不想别人知道她每天能赚多少银子。 翌日，张虎军、张虎兵和赵诚都各自送货去。张虎兰虽不去送货，但也早早起来给三人把卤肉准备好。 张欣悦早上起床后发现娘亲还在，她惊喜道：“娘，你今天不去送货了呀！” 张虎兰笑着说，“以后娘不送货了，在家陪悦悦怎么样？” “好呀好呀！”张欣悦扑进张虎兰怀里，心里特别开心。 上午的时候基本没事。吃过早饭，王氏李氏她们就挑粪水去泼田里。 村民沤的肥已经可以用了，村民都开始把粪坑的肥水泼到田里。 现在田里不缺水，二茬谷子看着比第一茬长得还要好一些。起码大坪村的再生稻长得很不错。 张虎兰没有让王氏她们去泼粪水。特别是李氏，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万一不小心摔一跤可就麻烦了。现在家里干活，张虎兰都不让她干重的。 挖鱼塘那么多人，随便叫两个人来泼一下就是。 每天进账十多两。张虎兰的腰包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时间过了五六天，满福楼郝掌柜的卤肉店面也已经弄好，以后每天也要多送百斤卤肉过去。 一天将近五十个猪头，就张虎兰她们自己根本忙不过来。 于是她就找到周氏和刘永全的媳妇儿郑氏，让她们来帮忙。每天也是三十文的工钱。 周氏和郑氏高兴坏了，每天三十文工钱，那还种什么地？ 马氏见张虎兰把妯娌叫去帮忙干活，一天三十文的工钱，她心里羡慕得不行，可她又不敢找张虎兰说，让她也来干活。 最后她找到了王氏，“婶子，虎兰还差人干活不？您能不能帮我说说，让我也来干活啊？” 王氏说道：“你自己找虎兰问啊？” 马氏尴尬的笑着，“婶子，您就帮我问一下嘛。” 王氏奇怪道：“你自己不说长了嘴巴的吗？你和我说话这会儿工夫，估计都已经和虎兰说完了。” 马氏还是尴尬的笑着，“您去帮我说，我保证干活老实不偷懒。每天给我二十五文工钱也行。” 王氏是真的奇怪，这马大脚为啥不自己去找张虎兰说。 正奇怪时，张虎兰刚好从外面进来，王氏就喊道：“虎兰，你来。” 见张虎兰往这边来，马氏赶紧跑路。 “诶……你跑啥呀？”王氏喊都没喊住。 张虎兰一脸奇怪的过来，问道：“娘，咋回事儿啊？” 王氏莫名其妙道：“马大脚过来找我，让我帮她问问你还差人干活不，她一天只要二十五文工钱。” “她自己为啥不找我？” “我哪儿知道？” 想到马氏最近见到她就躲，张虎兰狐疑道：“娘，我怎么感觉马大脚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王氏说，“的确像是有些怕你，不然她为啥不敢自己找你？” 张虎兰想了想转身出去，“我去找她去。” 张虎兰想去问问看马大脚到底怎么回事，干活的人也差。估计没几天忆味轩钱掌柜的卤肉店也开了起来，每天又要多十几二十个猪头要处理，肯定还要人帮忙干活。 刘永贵为人很不错。马大脚嘴巴虽碎了点，但也没见她和村里人闹过多大矛盾，也没见她害过人。都是邻居，把挣钱的机会给她也没啥。 马氏刚到家，张虎兰就找了过来。 马氏吓得往屋里躲，嘴上也忙说道：“虎兰，不行就算了，我干就是。” 张虎兰无语得很，开口道：“你躲啥呀？我是要吃你还是怎地了？你咋一见我就躲？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吧？” 马氏扒着门框没说话。 张虎兰问：“你想上我那儿干活？” 马氏扒着门框点头了下头。 张虎兰就说，“那等我哥回来你就过去帮忙，一天三十文。上午忙不了多大会儿，但下午要把活干完才能下工。” 马氏眼睛一亮，然后立即点头，“好、好！” 张虎兰随后又看着马氏问道：“你为啥怕我？” 马氏犹豫了一下，然后心虚的开口，“虎、虎兰，上次那货郎我不知道他是想去你家偷东西的，不然我不会往你家带。” “货郎？偷东西？”张虎兰立即明白马氏说的是谁。 马氏又道：“当时我就是见他的东西卖得便宜，而且他说我帮他解释人家卖东西就给我再便宜些，我想着反正你也要买东西，他的东西便宜，你也划算，所以我才带他上你家的。” “就因为这个？你怕我怪你？” 马氏点头。 当然，马氏这么怕张虎兰，不只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而是见到张虎兰把那货郎打得太惨，她害怕挨打。 张虎兰摆手道：“你也说了你不是故意的，你又不知道他是来偷东西的，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占小便宜，免得贪小便宜吃大亏。” 张虎兰说完就走了，马氏大松一口气。 把事儿说出来，她感觉轻松多了，再也不用担心张虎兰会打她了。 马氏一直在院门口看着，张虎军一回来，她就立即过去了。 周氏和郑氏也都知道张虎军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也都提前到张虎兰家等着。 现在主要是清洗猪下水比较慢，周氏和郑氏与向春花张大花四个人在洗。 王氏带着张欣瑶她们几个和山子张小军一起清洗猪头。 马氏过来后立即问：“虎兰，我干啥？” 张虎兰正想着安排什么活给马氏，向春花就道：“姐，让大脚来洗猪肠吧。我去帮娘她们。” 张虎兰看了向春花一眼，然后笑着点头，“行吧，你教她怎么洗。” 向春花立即高兴站起身，然后教马氏怎么洗猪场子。 这段时间可把向春花给憋坏了。 洗猪大肠时要往里面吹气、灌水，向春花每次用嘴对着猪大肠吹气时都想吐，但是为了一天三十文工钱，她一直忍着。现在她终于可以把这活甩给别人了。 第86章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往前走着，忆味轩钱掌柜的卤肉店也搞起来，张虎兰每天的收入几乎都在三十两银子往上。 一个半月后，时间也到了十月底。 再生稻已经成熟，每家每户又开始收谷子，然后耕田赶紧把冬小麦种下去。 张虎兰的鱼塘停工了，要等冬小麦种完后再才重新开工。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挖出来七口小鱼塘了。 她的生意没有停，这一个半月时间，她赚了六百多两银子。 给她干活的几人每人也挣了一两多银子，个个都很开心。 再生稻收割后，张虎军和张虎兵的地都没闲着，全部种了麦子。 张虎军和张虎兵虽没时间，但家里有牛有驴，找了几个人，几天时间就全部种了下去。 这一日，有衙役来了村里。找到张虎兰说县令大人找她。 张虎兰心里想着，是不是要给她发赏钱了。 上次吴德用就说过，她出的沤肥的主意不错，会向朝廷禀报给她奖赏，就是不知道奖赏她什么。 张虎兰还欠了叶红云一个人情，上次是叶红云让人找了醉香楼的丁敏篙，让丁敏篙不敢找她麻烦，还给她送礼道歉。这次过去，得送点东西去才好。 坐张虎军的驴车到了县城，与张虎军约好，他忙完后就去县衙接自己。 张虎兰去布庄买了两匹上好的绸缎。这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绸缎适合送人了。 抱着两匹布敲响县衙后门，门房见到是张虎兰立即就带她进去了。 张虎兰把绸缎递给叶红云的丫鬟，见礼后开口道：“上次多谢夫人帮忙了，我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就买了两匹聊表心意。” 叶红云嗔怪道：“我也就是让老爷派人去打个招呼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客气吗？” 叶红云让人去叫吴德用，然后让张虎兰坐下后笑着说，“我给你说，你教我的那健身操还真有效，老爷练了快两个月，瘦了有十斤，肚子小了一圈。” “你发现没？我也瘦了。我每天也跟着老爷做，我腰上的肉也少了，感觉大腿上的肉也要结实一些，不像以前松松垮垮的。” 张虎兰笑着点头，“发现了，夫人不但瘦了，皮肤也光泽了一些，看着就很健康的样子。” 叶红云掩嘴呵呵笑着，“没错，我的皮肤好了不少。而且我这两个月感觉身体也好不少，精神也好。不光是我，老爷这段时间精神也很好。虽然锻炼的时候很累，但锻炼完身体很舒畅很轻松。” 张虎兰道：“有效就好，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来见夫人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大夫也没人敢说包治百病治一个好一个，你也是出于好意，就算没效果也不会怪你的。” 叶红云看了看张虎兰送的绸缎，一看就是好料子。开口问道：“你生意做得怎么样？看样子应该是赚钱了。” “还好。我去河口县和阳山县也谈了生意，也在往那两县送卤肉。”张虎兰笑着说，“我知道县令大人在减肥，所以这次没有带卤肉来。” “你可千万别带卤肉，不然老爷见了肯定嘴馋。我现在每天都在控制他吃食，三天才准他吃顿肉。” 张虎兰觉得吴德用和叶红云之间的感情真好，没有像她印象里古代那种男尊女卑的样子。 吴德用很快过来，田五跟在身后，手里还捧着一个用红布遮盖着的托盘。 张虎兰发现吴德用的确瘦了不少，特别是肚子，瘦得很明显。 她起身行礼，“见过县令大人！” 吴德用摆手，“不用多礼！这次叫你来，是朝廷对你的嘉奖下来了。” 张虎兰有些期待，双眼发亮的看着吴德用。以及田五手里的托盘。 吴德用掀开红布，开口道：“张氏接旨。” 啊？接旨？ 张虎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叶红云拉了她一下，“愣着干嘛，快下跪接旨呀！” 张虎兰立即反应过来，起身后下跪，“民女领旨！” 吴德用拿起托盘上的一卷黄色卷轴，打开后念道：“朕闻，灾岁降临，苍生罹难。百姓饥馑，命若悬丝。 然有张氏虎兰，一女子也，心怀慈悲，勇为百姓寻食，救众多性命于危亡之际，此诚大善之举。 又献再生稻及沤肥之法，解民于饥饿，增田亩之肥力，利国利民，功绩斐然。其心之善，其智之明，不输须眉。 朕心甚悦，特嘉赏张氏虎兰。赐黄金百两，绫罗锦缎各五匹。其家可享免税三年，以彰其功。望汝秉持善念，继续为朕之江山社稷、百姓福祉贡献才智。 钦此。” 张虎兰心中欣喜，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惊喜啊。 她之前还在想怎么给自己搞个身份，虽然没有给她搞了诰命啥的，但现在有了皇帝的这道圣旨，这也是道护身符啊！虽然这护身符只对普通人拥有，那也好过没有啊。 “张氏，还不谢恩……” 张虎兰回神，立即对着圣旨叩拜，“民女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德用把圣旨交给张虎兰，张虎兰双手接过起身后问道：“大人，我回家是不是要把圣旨拱起来呀？” 吴德用笑着点头，“是要供起来的。” 吴德用随后对田五说道：“去把东西抬过来吧。” 田五去了前堂，然后与另一个衙役将皇帝赏给张虎兰的东西抬了过来。 看着黄灿灿的金元宝，张虎兰差点流口水。 十两一个，正好十个。 还有二十匹布，这些布一看就不一般，和她买给叶红云的可不是一个档次。 张虎兰问：“大人，皇上为何会赏我这么多东西？” 吴德用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帮百姓寻找食物和出沤肥的方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虎兰点头。 吴德用就说，“你帮助的可不仅仅是咱们长宁县。本官把你寻找出来能吃的那几样东西禀告给了知府大人，然后派人到定安府各县去帮着寻找。 你帮助的是整个定安府。如果不是你帮着寻找食物过渡，等朝廷的救济粮到时，估计要死不少人。 一旦开始死人，各地就会出现恐慌，发生暴乱。所以你觉得你的功劳还小吗？” 吴德用继续说，“其实你最大的功劳不是寻找食物，而是沤肥的方法。你的沤肥之法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将之推广开，天下所有百姓都会受益。 百姓的粮食产量增加，朝廷的税收也会跟着增加。多种出一旦两旦粮食，就可能多养活一个人，这才是最大的功绩。” 第87章 赏金全部买地 张虎兰也能明白，帮村民寻找吃的东西是解了燃眉之急，可能会少饿死一些人。但这点人对朝廷来说不算什么。她献的沤肥方法对朝廷才有大用，对朝廷有长久的利益。 要是这样看的话，这皇帝就有些抠门儿了，这么大的功劳也不给她弄个诰命啥的。 张虎兰也明白，皇帝能赏她这些东西，还下了圣旨对她进行夸奖，估计是吴德用帮了她。 这也说明吴德用两口子的人品真的没得说，不然他完全可以把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张虎兰对吴德用行礼道：“大人应该帮民女说了好话吧？” 吴德用微笑摆手，“本官也只是把你所做的事情如实禀报给了朝廷。你对朝廷有功，皇上和朝廷自然会对你进行嘉奖。” 张虎兰听明懂了，这就是吴德用帮他说了话。 张虎兰再次行礼，“多谢大人了！” 张虎兰随后把皇帝赏她的绫罗锦缎各拿了两匹出来给叶红云，“夫人，这些料子您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红云笑着摆手说道：“你自己留着吧，我家里不缺这些东西。你送我的那两匹我收下了，这些你自己带回去。” 家里不缺这些东西？好家伙，如果只是布料，张虎兰不觉得惊讶，但不缺皇帝赏赐的布料，张虎兰就觉得这吴德用家里肯定不一般了。 吴德用也开口，“东西你自己留着吧。你以后不用给我们送东西，我们不缺啥。” 吴德用随后道：“好了，没啥事你就回去吧。” 张虎兰忙开口道：“大人，我想问一下，皇上赏赐的这些布料和银子可以用吧？” 吴德用笑着点头，“当然可以用。” 张虎兰又问：“大人，皇上说免我三年的税，我买的那些荒地也会免三年税收，那我是不是六年都不用交税了啊？” 吴德用又点头，“是的。” 张虎兰又又问：“皇上免的三年税，是只能免之前的土地还是我后面买的土地也能免？” 吴德用微笑着说，“都能免，只要是你的土地，都免三年税。” 张虎兰接着就道：“那我再买一千亩荒地。” “你还要再买一千亩地？而且还是买荒地？”吴德用诧异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点头，“是的。皇上不少赏了我一百两黄金吗？我全买地了。” 吴德用道：“你买地我理解，但你买这么多荒地干嘛？” 张虎兰没有瞒着吴德用，她要干事业，少不了吴德用的支持。她说道：“大人，我打算建一个农场。我上次买的那几十亩地，我打算全部挖鱼塘养鱼、养鸭子。后面我还要弄个养猪场养猪。鱼和鸭子鸭蛋还有猪肉我都可以卖钱，猪粪鸭粪我就用来种粮食。” 叶红云笑着开口，“你倒是个有抱负的。换成一般妇人，估计就抱着皇上赏赐的这些金子养老了。” 张虎兰说，“我还年轻呢，还不能躺平。” “躺平？”叶红云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张虎兰解释道：“就是啥都不干，整天游手好闲，除了吃就是睡，就跟猪差不多的意思。” 叶红云掩嘴笑道：“哪有拿自己和猪相比的？” 吴德用很欣赏张虎兰的这一点，有干劲、积极向上的心态。 吴德用起身，“走吧，本官带你去办手续。” 吴德用亲自带着张虎兰去办了买地手续，这次买得多，衙门会派人去给张虎兰量地。等量好地，交了银子再办地契。 张虎兰想着免税的时间，打算早点把荒地开出来，于是开口问吴德用，“吴大人，之前我听说县里有几个村子受灾严重，他们的谷子几乎没有收成，再生稻有没有，现在他们的冬小麦应该种完了，我能不能从那几个村子里找些人来帮我开荒啊？我给他们开工钱，他们也能拿钱去买些粮食。” 吴德用说道：“那估计你叫不到什么人了。” “咋了？” 吴德用说，“本官这段时间都在那几个村子走访勘察地形。朝廷拨了款项，要在每个村子都修建一个水库。 一是为了预防以后出现干旱，二是朝廷可以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救济百姓。 那些村子壮劳力都被征用去修建水库了，也就剩下些妇孺和老人。” 张虎兰问：“朝廷给村民开多少钱一天的工钱啊？” “一天二十文，比正常情况下的苦力要低，但也没办法，特殊时候。” 张虎兰就说，“那我把那些村里的妇人叫来开荒，一天也给二十文的工钱。女人的力气虽比男人小一些，但干活也不比男人差多少。” “你是个心好的！”吴德用看了张虎兰一眼，然后点头道：“那我明天去那几个村里时，和她们说一声，愿意去你那儿干活的，就让她们自己去大坪村找你。” 张虎兰点头，“好，多谢大人！” 张虎兰随后说，“大人，有句话我要先说好，干活不老实的我不要。她们去了后，我要是看见有人干活偷奸耍滑的，我会让她们回去。” “还有，大坪村给我挖鱼塘的人，我每天给的三十文工钱，她们要是觉得不公平也不用去。” “我在大坪村长大，和村里人肯定要多一份乡情。不过那几个村子的人过去后，我每天中午给她们管一顿饭，住的话我就没法安排了。 还有，她们要自带锄头和铁锹啥的。她们愿意去，我欢迎，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吴德用点头，“好，我会和她们说清楚的。” 事情都说好，张虎兰告辞离开。 张虎军早就在外面等着。 见张虎兰抱着几匹布出来，他连忙下驴车帮忙。 “哥，里面还有。” 张虎军看了下驴车，说道：“大妹，没地方放啊。” 驴车上装了二十多个猪头还有猪下水，根本没地方放布料。 叶红云开口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叶红云让丫鬟去叫车夫赶马车过来，将二十匹布料全部装上马车。 县令夫人在，张虎军也不敢问张虎兰怎么从县衙搬这么多布料回去。 直到出了城，张虎军才开口问：“大妹，这些布是怎么回事？” 张虎兰回道：“皇帝赏我的。” 张虎军表情僵住，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张虎兰，“你说啥？你说这些布料是皇帝赏你的？” 第88章 要当传家宝 “是的，皇帝赏我的。” 张虎兰把她怀里抱着的托盘掀开露出一角给张虎军看，“哥，你看……” 张虎军心脏都漏了一拍，有些结巴的说，“大妹，这、这、这是金子？” 张虎兰笑眯眯的点头，“也是皇帝赏的！” 张虎兰还把圣旨拿了出来给张虎军兰，“知道这是啥不？这是皇帝夸我的圣旨。” “皇帝夸你的圣旨？” 张虎军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突然一抖缰绳，让毛驴快跑起来。 张虎兰一个趔趄，差点把怀里的金子给撒了出去。 到了村外挖鱼塘的地方，张虎军大声喊：“爹，快、快回家……” 张老汉听到张虎军的喊声转头看时，张虎军已经赶着驴车跑远了。 张老汉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也赶了驴车往回走。 张虎军到了张虎兰家门口，驴车都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去跑进院子。 “娘，快，准备香案，皇帝给大妹下了圣旨……” “你说啥？啥圣旨啊？”王氏有些没听清。 张虎军再次大声说道：“是皇上，皇上给大妹下了圣旨，皇上夸大妹的圣旨……” “啥？”王氏心脏砰砰跳。 李氏和向春花也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虎军。 院子里的人不少，每天来干活的妇人都会提前过来等着。 她们听到张虎军说皇帝给张虎兰下了圣旨，全都惊讶的看着张虎军。 张虎兰捧着托盘走进院子，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张虎兰身上。 张虎兰开口道：“娘，帮我把桌子腾出来。” “大花、小军，去帮我把东西搬进来。” “啊？好……” 王氏立即跑进屋，把桌子收拾出来。 张大花和张小军立即跑到外面，张虎军也出去帮着搬东西。 向春花和李氏还有周氏她们全都出去帮忙，一人抱了两匹布料进屋。 周氏摸着光滑的布料，惊叹道：“这是什么料子？手感太好了，颜色也好看。” 张虎军傻笑着说道：“这些都是皇上赏给大妹的。” 屋内。张虎兰把托盘放到桌上，揭开红布，露出里面的金元宝和圣旨。 屋里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娘诶，金子……”向春花惊呼出声。 张老汉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院子就问：“咋的了？出什么事了？” 张虎军把事情一说，张老汉神情激动，“好……好啊……好！” 事情很快传开，赵国良也赶了过来，他有些好奇皇帝为何会下圣旨夸奖张虎兰。于是问道：“虎兰，圣旨上写的啥呀？” 不止赵国良好奇，其余人也都很好奇。 张虎兰把圣旨拿给赵国良，“里正叔，您看吧。” 赵国良读过书，识得不少字，所以他才当的里正。 赵国良双手小心翼翼有些颤抖的接过圣旨，看过内容后惊讶道：“虎兰，这再生稻和沤肥的方法是你出的？” 其余人也都惊讶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说，“再生稻是朝廷研究出来的，我只是给了些建议。沤肥的方法的确是我告诉吴县令的。” “好啊！好！” 赵国良也连连说好。村里出了个有出息的，他这当里正的脸上也有光。 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把张虎兰家给挤满了，看着那些光鲜艳丽的布匹和桌子上的金元宝，一个个都羡慕得不行。 但没人敢起歪心思。 张虎兰做生意赚了钱，有人心里嫉妒。但皇帝下旨对张虎兰进行奖赏，她们只敢羡慕不敢嫉妒。 赵国良拍着张老汉的肩膀说道：“老张头，我就说你们福气好吧！你们生出这么有出息的女儿，真是为咱们村争光了。” “好！好！”张老汉呵呵笑着，甭提他现在心里有多高兴。 这时张虎兰开口：“里正叔，过两天估计我要请您帮忙了。” 赵国良道：“啥事儿？你说。” “我把皇上赏的钱全买地了，明天衙门会来人量地。到时您给帮下忙。” 赵国良惊讶，“你全买地了？” 张虎兰点头，“嗯，全买了。还是买的荒地。 皇上还免了我三年的税，加上荒地也免税三年，我六年都不用交税。 我要尽快把买的地开垦出来，后面几天估计会有其他村子的人过来帮我开荒。 我爹要帮我看着挖鱼塘的事儿，所以开荒的事儿，到时得麻烦您帮我看着点。” 赵国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虎兰，你找外面村子的人帮你干活？冬小麦马上就种完了，到时村里也还有不少人闲着……” “里正叔，我明白您的意思。”张虎兰说道：“里正叔，我又买了一千亩荒地，需要的人不少，到时村里有想去干活的也可以去。只不过工钱要少些，一天只有二十文。” 张虎兰顿了下，然后又开口，“里正叔，咱们村里情况还好，谷子有些收成。我听吴县令说，有几个村子的粮食几乎绝收，那几个村子的村民更需要一份活干。” 赵国良愣了下，然后点头，“明白了。虎兰胸怀宽广，是我狭隘了。” 围观的村民散去，张欣瑶几个围着金元宝看，小手还不停的在金元宝上面抚摸。 向春花摸着那些布匹，眼里都是艳羡之色。 张虎兰开口道：“娘，嫂子、春花，你们一人挑一匹布回去。” 向春花眼睛发亮，“姐，你要送我们？” 张虎兰笑着点头，“嗯，送你们一家一匹。其余的我得留着给欣瑶她们当嫁妆。”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拿，“大妹，这是皇上赏你的，你送我们不好吧？” “有啥不好？我这里还有不少，你们一人挑一匹喜欢的。” “你们是拿去自己做衣裳还是送人都看你们自己，但你们不能拿去卖钱。 皇上赏的东西拿去送人没事，但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们拿去卖钱，说不定会砍头的。” “不卖不卖……”向春花连忙摆手，“我们肯定不卖。” 她是喜欢银子，但她又不傻。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拿去卖。送人也不可能，这可是皇帝赏的东西，她要留着当传家宝。 第89章 小钱也是钱 王氏和李氏向春花都挑了一匹，张虎兰随后又对张大花说道：“大花，你再挑一匹你喜欢的，算是姑提前给你的嫁妆。” “啊？”张大花心中欣喜，但也有些含羞。 李氏忙说，“大妹，你已经给了一匹了，不能再要了。” “嫂子，这个不是给你的，是我给大花的嫁妆。” 张虎兰又对张大花说，“大花，别愣着了，自己选一匹。” 张大花看了看李氏，然后又看了看王氏。王氏说，“你姑给你，你就收着吧。你以后可别忘了你姑对你的好就行。” “嗯，不会忘的！”张大花小声应着，然后挑了匹她喜欢的青色料子。 王氏和张老汉现在也不说让张虎兰把东西都自己留着了。如今女儿有本事，比她哥哥弟弟都强，接济一下哥哥弟弟也是应该的。 向春花心里又羡慕大房了，大房多一个孩子，每次得的东西都要多一份。 张虎兰对向春花说，“春花，你们不是说打算再要孩子的嘛？这么没动静？你赶紧生，要是生的女儿，我也给嫁妆。” 向春花心里又高兴起来。她想着今天晚上要让张虎兵多努力几把才行。 …… 翌日，衙门来了人量地。而且还是熊主簿亲自带着人来的。 张虎兰上前迎接，“熊主簿，您怎的亲自来了，真是辛苦您了。” “这也是本官的职责，谈不上辛苦。”熊主簿笑着道：“你地的位置看好了吧？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看好了看好了。” 张虎兰带着熊主簿去大沟那边。赵国良叫了几个人一起帮忙。 这次有一千亩，大沟过去那一片估计都要被买下来。 这一片地的位置很不错的，水有方便。只是地里全是乱石头和杂树灌木，开垦起来有些费劲，所以才没人要这片地。 等量完地，张虎兰留熊主簿吃晚饭，熊主簿摆手说要回去。张虎兰就给熊主簿和一起来的衙役拿了些卤肉。 送走熊主簿，张虎兰就对赵国良说，“里正叔，里面杂草杂树多的地方，直接点火把里面的杂草杂树烧了。 不过要先把四周的杂草杂树砍了清理一条隔离带出来，防止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不要把山给烧了。 等烧完之后再清理地里的乱石，我这片地要分成好几块，中间最少要留半丈宽的路，地里的碎石都码好当路基。大的石头留着，我后面要盖房子盖猪舍用。” 赵国良点头，“行，下午我就问村里人，要是有愿意来干活的，明天就可以开工。” 现在村里正在种冬小麦，不过家里人口多的还是腾出了人来挣钱。现在鱼塘那边就有十来个人在继续干。 “行。这件事我就拜托给您，您看着安排就好。村里要来干活都可以来，男女都行。下午我要去衙门交银子，顺便再去县城买几头牛回来。能用牛犁的就用牛。树根多的地方就用锄头慢慢挖。” 张虎兰还要去买几口锅和蒸笼还有面粉回来，到时其他村的人过来干活，她就让那些村民自己蒸馒头。 事情安排妥当，午饭后张虎兰就和张虎军又去了县城。 张虎兰没有全部拿金子去付钱，黄灿灿的金元宝，看着多喜爱啊，她要留几个压箱底。她手里本来就有六百多两银子，再拿四个去就够了。要不是因为钱不够，她一个都不想拿出去。 到了县城，往牛马交易市场去的路上，在经过一家银楼时，张虎兰突然让张虎军停下。 “哥，停一下。” “咋啦大妹？” 张虎兰看了看银楼，她眼睛一转，金银交换好像有溢价的情况。正常情况一两黄金可以换十两白银，但十两白银绝对换不了一两黄金。 而且她这可是皇帝赏的，上面还有龙纹图案，这一锭金元宝绝对不止换百两银子。 这有了钱可以大手大脚的花，赚了钱就是要享受的，不然赚钱就没了意义。 但是不能因为赚了大钱就看不上小钱，哪怕能多赚一两银子，那也是赚的。 “哥，你等我一下。”张虎兰说完从包袱里摸出一个金元宝就跳下驴车。 走进银楼，张虎兰直接走到柜台前，开口道：“掌柜，你们这里能换金银吗？” 掌柜打量了张虎兰一眼，问道：“你想怎么换？” “要多少银子能在你这里换一两金子？” 掌柜说，“十二两散碎银子能换一两金子，如果是品相好的元宝十一两银子能换一两。” 我去，溢价这么高？ 张虎兰又问：“那要是用金子在你这里换银子呢？” 掌柜回答：“也要看品相。如果是散碎金子，一两金子最多换十两五钱银子。要是品相好的金元宝，一两能换十一两。” 好吧，稳赚不赔的买卖。 张虎兰把金元宝往柜台上一放，“你看这个在你这里能换给多少银子？” 掌柜眼睛都直了下，眼中也有贪婪之色闪过。他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张虎兰，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掌柜拿起金元宝来看，当看到上面的龙纹图案后愣了下，问道：“这位夫人，你这金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张虎兰看了掌柜一眼，说道：“当然是皇上赏的，而且是刚赏赐下来的。你看看元宝表面，一点摩擦的痕迹都没有。我这是要去县衙交买地的银子，县令大人说金子可以多换点银子，所以我才来的。” 张虎兰一下说了三个信息，一是东西是皇帝赏赐的，你敢打主意吗？二是县令大人让她来的，说明她和县令大人认识。三是换的银子要去交给衙门，他敢动歪心思，衙门肯定会找他。 掌柜暂时压下心里的想法，笑着开口道：“原来是县令大人让夫人来的。这样吧，夫人这锭金子，我按一百一十两银子换给夫人如何？” 张虎兰一把抢过金子，“掌柜不诚心，算了。” 掌柜忙说，“夫人想要换多少？” “一百三十两。” 掌柜摇头，“这不可能。虽然东西是皇上赏赐的，但这改变不了金银的实际价值，最多就是有点收藏价值，一百三十两肯定不可能，最多给你一百一十五钱。” “成交。” 张虎兰立即就答应，能多要五两是五两。 第90章 很知足 掌柜没想到张虎兰突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他觉得要是他坚持只能换一百一十五两，张虎兰肯定也会换。 掌柜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十五两现银给张虎兰，张虎兰接过后笑眯眯的把金元宝递给掌柜。 张虎兰转身离开，掌柜立即对店里的一个伙计吩咐，“跟上去看看她去了哪里。” 伙计点头，立即往外走。 只是伙计刚门口，张虎兰又回来了。差点和张虎兰撞上。 张虎兰走到柜台前，往柜台上又放了三个金元宝，“掌柜，再换三个。” 掌柜拿起金元宝检查一番，都是与之前一样的品相。还是之前谈好价钱，掌柜付了钱后问道：“夫人可还有？要是还有的话，可以拿来一起换了。” “没有了。”张虎兰摆手转身离开。 等张虎兰出了门，上了驴车就直接往县衙而去。 张虎军见张虎兰一脸笑意，就问：“大妹，你笑啥呀？你捡银子了？” 张虎兰笑着点头，“没错，就是捡银子了。而且捡了六十两银子。” “大妹你就逗我吧。”张虎军笑着摇头。 伙计在后面跟着，看到张虎兰她们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进了县衙大门后才离开。 伙计回银楼禀报后，掌柜叹气摆手，“唉……算了……” 张虎兰找熊主簿交了银子，拿了地契后便离开，然后去牛马交易市场买牛。 张虎兰让张虎军挑了十头年纪稍大些的牛，六两银子一头，十头牛算是白得的。 张虎兰越想越开心，她在想要不要把家里的那六十两也拿来换了。 随后又去买了十架犁头，这里使用的已经是曲辕犁了，整套下来不便宜。因为犁铲是铁的，一套要二两银子。 家里还有两头牛，张虎兰买了十二套。 十二套犁具将驴车放的满满的，还要买锅和蒸笼还有面粉，没有地方放了。 张虎兰干脆又花了三两银子买了辆驴车，不是板车，是带车厢的那种。 张虎兰让张虎军把驴换了一下，板车用牛拉，把新买的驴车架到毛驴身上。 然后去买了锅和蒸笼还有面粉，还去买了些棉花和棉布。马上要入冬了，该准备棉衣棉被了。 对于张虎兰花银子，张虎军已经见怪不怪。反正大妹现在有银子，他也不劝张虎兰省着点花银子了。 回到家，看着张虎兰大车二车的买东西，张老汉和王氏也懒得说了。 周氏她们还在干活，见到张虎兰又买这么多东西，个个心里都很羡慕。 等晚上吃过饭，张虎兰把棉花棉布拿给王氏和李氏、向春花，“娘，嫂子、春花，这些棉花棉布你们拿去做棉被和棉衣，还有小家伙的衣服和尿布也要准备起来。棉花棉布要是不够我再去买。” 王氏说道：“你有钱也别这么花，你给我们开了工钱的，我们缺啥自己会去买。现在所有人都在你这儿吃喝，要是连穿的你也管了，我们这工钱就不要了。” 李氏也道：“是呀大妹，我知道你对我们好，我们心里记着。但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拿你的工钱？” 向春花摸着棉花傻笑，“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张虎兰道：“行行行，以后我不买了，你们缺啥自己去买行了吧。” 王氏道：“以后别再给我们买东西了。” 张虎兰点头，然后看向在院子里一直围着新买驴车转悠的张老汉说道：“爹，您别看了，这车就是买给您的。” 张虎兰回来后，张老汉就一直围着驴车看，饭一吃完又看去了。 听说这驴车是诶自己买的，张老汉眼睛一亮，“买给我的？” “是的，买给您的。怎么样，喜不喜欢？”张虎兰笑着说，“以后您就赶这辆驴车出门，估计村里老头都羡慕死您。” 张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欢！喜欢！” 张虎兰发现这男人似乎都喜欢车啊，不管是什么时代不管多大年龄的男人都喜欢。 就像她爸，在八十年代买了辆二八大杠，家住山上没有公路，她爸把自行车扛回了家，然后在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到九十年代，村里开始修公路，她爸也鸟枪换炮换了摩托车，每天用抹布把摩托车擦得锃亮，只要有一点灰就要擦掉。 她爸也是靠那辆摩托车跑摩的养活了一家人，可是她爸妈也是因为那辆摩托车而身死。 张虎兰十五岁那年，一次下大雨，她爸拉着她妈骑着摩托车双双坠入悬崖。那个时候还没有交强险之类的，保险也没买。 那个时候已经推行计划生育，张虎兰父母就她一个孩子。父母死了后，张虎兰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广东。 想到了过去，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张虎兰心里有些发酸。 张欣悦拉了拉张虎兰的衣袖，小声的问：“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开心了？” 张虎兰低头看着小丫头，眼里露出温柔的笑意。 虽然前世父母去世得早，但这里父母对她也是一样的关心。而且上辈子她不能生孩子，而如今她有三个女儿，她现在很知足。 张虎兰摸了摸张欣悦的小脑袋，“娘没有不开心，娘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很幸福。” 王氏和李氏觉得现在的日子也很幸福。自从张虎兰回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她们的日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就算丰收年也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她们从没想过日子会过得这么好…… 第二天，张虎兰刚把要么送卤肉安排好，有村民找了过来，说村口来了很多人要找张虎兰。 张虎兰立即赶到村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好三四百人。多数都是女人，还有一些年纪稍大些的老人，不过年纪也不算太大，大概六十来岁。 张虎兰一到村口，就有村民问：“张……夫人，县令大人说您这里要找人开荒干活，一天二十文工钱还管一顿饭，是真的吗？” 张虎兰点头道：“你都说了是县令大人说的，那还能有假不成？” 第91章 老兵 那些村民自然是信县令大人说的话的，只是条件太好，她们想确认一下。 现在壮劳力一天都才二十文的工钱，她们这些夫人一天也能挣二十文，她们是真的很惊喜。 赵国良很快赶了过来，见一下来了三四百人，他觉得要将人分开才行，不然全都挤在一起不出活。 赵国良把张虎兰拉到一旁，开口道：“虎兰，你看这样行不行？把挖鱼塘的人抽出来一些，让他们带着这些人干活，一人带着二三十人分开干。” “里正叔，您的意思是将荒地划分出一块一块的，然后那些干哪一块？” 赵国良点头，“嗯，就是这样。这样把地划分好，哪些人干没干活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虎兰微笑点头。“好，听您安排。” “那好，我先给他们登记。这些都不认识，不然后面哪些人来没来都不知道。我给他们登记好分好组，以后每天就由他们组长负责清点人数。” 这读过书的做事就算不一样，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赵国良取来纸笔登记姓名，在开始登记前，张虎兰对那些村民大声说道：“你们来干活，我非常欢迎。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干活得认真，不准偷奸耍滑。心里打着来混日子想法的人，你们还是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不少村民都说道：“张夫人放心，我们绝对不偷懒。” 赵国良开始给村民登记，大坪村也有几十个人要干活，赵国良也都登记了名字。 只是到最后，还有三十几个人没有登记。 这三十多人，有的已经快七十岁了；有几个腿脚还不好，还有几个只有一条手臂。 一个老人走到张虎兰跟前作揖道：“张、张夫人，我们年纪岁大了些，但干活不差的，力气有的是。” 老人随后指着那几个腿脚不好和缺了胳膊的人说道：“他们虽身有残疾，但干活也没啥问题。我们工钱可以少要点，您看能不能把我们收下？” 张虎兰正要开口，张老汉突然对那几个身有残疾的人开口道：“你们以前是当兵的？” 其中一人看向张老汉，问道：“你也是？” 张老汉点头，“我也当过兵，只是没有上过战场。走到半路打胜了，我们就回来了。你们是哪一年的兵？” 那人回答：“永盛三年。” 张老汉道：“我是永盛十一年当的兵。” 那人说，“我永盛八年大腿中箭后退伍，他们几个也都是永盛八年到永盛十年受伤退伍的。” 张老汉道：“永盛八年左右是打得最惨的几年，死了不少人，你们也还算幸运，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那人叹气，“唉，咱们县哪那个时候退下来的老兵，现在还活着的没几个了。” 几个老兵就这样唠起了嗑，张虎兰没有打扰他们。 永宁国建国还不到百年，永盛皇帝年少继位，北边草原人趁老皇帝驾崩南下袭扰永宁国土。 永盛皇帝虽年少，但雄才伟略，硬生生和草原人打了十余年。永宁国的男儿死伤无数，但最后打赢了这场仗。 因为永宁国的男子死伤太多，在打跑草原人后，永盛皇帝下令让二十岁以下的士兵全部退伍，回家娶妻生子，在家为永宁国造人才。 经过几十年的休养，永宁国重新焕发生机。如今永盛皇帝已经退位，现在已经是永兴十五年。 永兴皇帝继位这十五年也励精图治，让永宁国蒸蒸日上国富民强。 张老汉当兵时十六岁，结果操练了三个月上战场，走到半路就回来了。这也是张老汉给两个儿子取名虎军步兵的缘故，他还想着有机会让两个儿子去上战场。 结果这几十年都太平无事，草原人再没犯过边境。然后张老汉就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孙子身上。 张老汉与几个老兵唠了一会儿后向张虎兰。不等张老汉开口，张虎兰就说：“爹，您看着给这些叔叔伯伯安排。” 张老汉点头，“好、好……” 张老汉对那几个老兵说道：“走，咱们先去家里。这是我闺女，以后你就当她是自家闺女一样。” 哪怕张老汉与那几个老兵不是同一时期的兵，更不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但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种亲切感。 张虎兰对老兵也有一种敬畏感。不管什么朝代，没有这些当兵的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哪有后世子孙的安稳生活…… 来的有五个老兵，三个瘸腿的，两个缺胳膊的。 张老汉带着五人去了家里，张虎兰让其余年纪稍大的老人也都留下。还让赵国良给他们安排些稍微轻松点的活。 随后，张虎兰挑了几个看着干净索点的妇人，让她们去家里把锅和蒸笼、面粉搬到山子家去蒸馒头。 她这边肯定没地方给她们用了，只能让她们去山子家。 等张虎兰把这些都安排好回到家时，张老汉就朝她招手，“虎兰，你过来。” 张虎兰上前，张老汉就挨个介绍，“这位是黄忠黄伯伯……” “这位是许虎许伯伯……” “这位是骆长其骆伯伯……” “这位是袁刚袁伯伯……” “这位是董建勇董伯伯……” 张老汉介绍一人，张虎兰就喊一声伯伯好。 骆长其和袁刚少了只胳膊，其余三人都是腿上有伤，走路有些瘸。 介绍完，张老汉看着张虎兰，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大妮儿，爹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爹，看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您女儿，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就是。” 张老汉微笑点头，“是这样，你几位伯伯受伤从战场上下来，因为都有残疾，所以都没有成家，他们也都没有啥亲戚晚辈。 爹想问问你，能不能把你的几位伯伯长期留下来。爹是看你现在有这能力，所才开这口……” “行。”张虎兰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 先不说她本就愿意帮着这些老兵。这些老兵可都是宝贝。别看他们年纪都大了，而且还都是残疾。虽然几十年没上战场，但这五人身上还带着一股杀气。张虎兰的生意以后会越做越大，她正需要这样的人。 第92章 都是需要的人才 张虎兰开口道：“几位伯伯，以后您们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五人都忙道：“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张虎兰说道：“不瞒几位伯伯，我以后需要不少人干活，您几位以后就帮我看着点。您们又不是白吃我的饭，您们都有事情做的。以后几位伯伯就在我这里发光发热，等您们以后不能动了，我给几位伯伯养老。” 袁刚用独臂拍着胸膛道：“闺女，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伯伯可就不客气了。你以后有什么活尽管安排，别看伯伯只有一只手，但干活没问题，一只手也能用锄头挖地。” 张虎兰说，“袁伯伯，让您去挖地实在是太浪费人材了。以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几位伯伯帮忙。” 这几个老兵可都是张虎兰需要的人才，怎么可能让他们去挖地呢？ “没问题，有啥活尽管安排。”五人都拍着胸膛说道。 五人对张虎兰很信任。因为吴德用给他们说了，找他们干活的是前几个月帮大家找食物的人。现在又知道张虎兰是当兵的后代，他们就更信得过了。 他们年纪都大了，现在还勉强能自力更生。他们都在担心，等再过些年不能动的时候该怎么办？他们担心的不是没有饭吃，而是死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他们在村里也没什么朋友，年纪稍长、知道他们曾经征战沙场的老人对他们都比较敬重。但村里的那些年轻人，对他们就没什么敬重了。 虽然村里的年轻人都知道他们曾经浴血沙场，但他们不能感同身受那个年代所发生的一切。 张虎兰就不同了，从小就受到熏陶，在那种几乎所有人都对军人怀着敬佩与敬畏的氛围中成长。 没有军人在前面保家卫国，哪有身后的万家灯火…… 张虎兰心里乐开了花，“好，那可就说定了。” 随后她对几人说道：“几位伯伯，目前还得先委屈您们一下。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先安排您们到我一侄子家去住一段时间，我马上安排人盖房子。” 黄忠说，“不用麻烦，这段时间我们回去住就行，家里什么都有。” “黄伯伯，您和许伯伯、董伯伯的腿都不好，每天来回跑太麻烦了。我侄子家反正空着的，您们就先住着。” “那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带，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张虎兰说，“没事儿，一会儿让我爹赶驴车送几位伯伯回去取东西。” “就这样定了，我这就送你们回去取东西。”张老汉当即就带着五人回去取东西。 这时有妇人找来问馒头要蒸多少个。 张虎兰让她去找赵国良问一共有多少人，每个人按三个馒头的量，还叮嘱馒头不要蒸太小，要让大家吃饱了。 妇人连忙应下。 张虎兰随后去荒地那边看了下。加上村里的一共四百来人，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分散在荒地里各处干活，现场一片忙碌的景象。 张虎兰找到赵国良让赵国良安排人马上盖几间房子。 赵国良问：“你要在什么地方盖？盖什么样的？” 张虎兰看了看四周的位置，然后指着这片荒地大概中间的位置说道：“就那个位置吧。那里要修一条路，房子就盖在道路两边。一边盖十间房，全部修单间。” 赵国良道：“修成单间？这样的房子怎么住？” 张虎兰道：“都是给单身汉住的，一人一间房。厨房单独盖，到时会有人专门做饭。” 赵国良明白了，“你要请长工给你干活，这房子是给长工住的？” “是的。以后这么宽的地，肯定要请不少人干活，住的地方得给他们安排好。那几个老兵以后就常住我这里了，所有要尽快把他们住的屋子盖好。” 赵国良点头，“行，我这就安排。” 张虎兰随后又说，“里正叔，开荒的事情到时就交给永全永贵兄弟看着吧，我打算在那里再盖一栋宅子。” 张虎兰指着先前位置靠后山的位置说，“就是那里。这次我要盖栋一进的宅子，您盖房子有经验，我还是请您帮我负责。不过我的房子不着急，先把那两排房子改好，再把中间这条路修好。” 赵国良点头，“行。我下午先安排起来。” 一进的四合院有十几间房了，完全够住。等三个女儿长大嫁人，估计就她一个人住，房子盖太多了不好。 她想的是找上门女婿，但能不能招得到还两说呢。 要是等三个女儿长大，她们有自己喜欢的人，但对方又不愿意做上门女婿，她也不能逼着人家倒插门儿不是。 至于山子，她是想撮合山子和张欣瑶，但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会强加自己的想法给孩子。 …… 张老汉送张忠等人取完行李回来，张虎兰就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山子家。 五人一刻没闲着，把东西取回来后就去干活了。 张虎兰让五人帮忙看着点指挥一下就行，但五人都亲自动手干活。 中午吃饭时，张虎兰让黄忠五人去家里吃，五人都拒绝了，他们都跟着村民一起啃馒头。 晚饭的时候，张虎兰又喊五人去家里吃饭，还说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听说有事要商量，五人这才点头去了张虎兰家里。 张虎兰给张虎军和张虎兵作了介绍，随后对黄忠等人说道：“诸位伯伯，我呢在做一点小生意，我哥和我弟每天都在帮我送货，还有赵里正的儿子也在帮我送货。 我想请三位伯伯和他们三个一起送货，活不重，每天只是把东西送到酒楼，和酒楼掌柜把账结了，然后再去买些东西回来。” 张虎兰接着说道：“不瞒几位伯伯，我刚开始的时候，有人打过我生意的主意。我哥他们缺少经验，我有些不放心。 几位伯伯都是上过战场的，要是有人跟踪或者发生什么意外时，几位伯伯应对起来应该比他们有经验。不知几位伯伯愿不愿意？” 黄忠道：“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大侄女你安排就好。” 第93章 杀猪 许虎开口道：“这样吧，我和老黄老董三人去。老骆老袁搬东西不不怎么方便。” 张虎兰点头，“行。那几位伯伯看每月给您们多少工钱合适？” 黄忠说，“你看着给就行。” 张虎兰说道：“黄伯伯，我请您们几个村子的人来开荒，也是听吴县令说过您们那几个村子受灾严重，让大家来干活挣的工钱有口饭吃。 人太多，工钱开太高我也承受不起。但您几位不一样，以后帮我张罗生意上的事儿，工钱肯定不一样的。 这样吧，和里正儿子的工钱一样，我哥和我弟也是一样，一个月九百文工钱。黄伯伯绝对如何？” 黄忠道：“这么高的工钱？我们几个老骨头可值不了这么高的工钱。” “黄伯伯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几位伯伯可是有本事的。” 张虎兰随后对张虎军和张虎兵笑着说道：“哥，虎兵，您们以后可要好好跟着几位伯伯学，最好是把几位伯伯身上的本事都学到手。” 黄忠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原来是想掏空我们几个老家伙啊……没问题，只要他们愿意学，我们什么都教给他们。” 张虎军挠头憨笑，张虎兵立即给黄忠他们几个敬酒，“当然愿意学，以后几位伯伯可不要藏私哦。” 黄忠打量着张虎兰张虎军和张虎兵三人，然后对张老汉说道：“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张老弟的三个孩子也是各有千秋。” 许虎道：“虎军憨厚，虎兵机灵，大侄女……大气，张老弟的三个孩子都很好。” 被人夸奖自己孩子，张老汉心里很高兴，他也觉得自己三个孩子很不错。虽然张虎兵以前混账了点，但现在也是不错的。 黄忠接着说道：“这样，虎军以后跟着我。” 董建勇道：“虎兵跟着我吧。” 张虎军和张虎兵都连忙说好。 张虎兰眼睛一转，开口道：“许伯伯、骆伯伯、袁伯伯，要不您三位也帮我带带家里的三个孩子？” 张虎兰指着张小军和张小兵还有山子，说道：“就是他们仨。” 许虎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教他们习武？” 张虎兰点头，“是的。不知道许伯伯您们是否愿意？” “这倒没啥。他们愿意学，我们教就是。” 张小兵开口道：“姑，我们以后不读书了，改习武了吗？” “怎么不读书？书要读，武也要学。” 张虎兰说道：“读书很重要，但习武也很重要，你们不能只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希望你们以后个个都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虽然我这期望有点高吧，但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你们都要努力去学。 天下不可能永远太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发生战争。 像你爷爷他们这个岁数倒无所谓。但你们都还小，说不定就遇上了，所以你们要有自保的本事。在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也能提得动刀，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人。” 五个老兵听到张虎兰的话，一个个都眼睛冒光。 “好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大侄女真是好气魄。”黄忠感慨一句，随后又叹气，“唉，可惜了，可惜大侄女不是男儿身……” 最后许虎他们都答应以后会教张小兵他们三个习武。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天简单一顿饭做的决定，后来真给永宁过培养出三个人才来。 第二天，黄忠和许虎、董建勇陪张虎军他们一起去送货。赵诚开始还以为张虎兰不让他干了，张虎兰和他解释过后，让赵诚好好干，想干到什么时候就干到什么时候。 …… 日子又一天天往前走着，转眼就到了冬月底。 黄忠他们每天送完货，剩余时间就教张小军他们三个练基本功开始习武。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也是开始腌制腊肉、做香肠的时候了。 张虎兰让张虎军张虎兵打听了哪里能买到活猪，然后买了十几头活猪和几十斤盐回来。 对于张虎兰现在要做啥，王氏已经啥都不说了，女儿要做啥，她们就负责帮忙就行。 看着这么多猪，家里的几个孩子兴奋得不行。他们都围着杀猪匠打转，看杀猪匠怎么杀猪。 张虎兰的院子里忙活不开，他们把猪拉到了村口空地上去杀。 不少村民都在观看，特别是村里的孩子，眼里都是羡慕之色。 张虎兰担心张欣悦看了会害怕，就说道：“悦悦你不要看，不然晚上要做噩梦的。” 张欣悦抬着小下巴说道：“我不怕。” 张虎兰带孩子也没有太娇气，孩子说不怕，那就让她看，凡事让孩子自己经历过她才会知道。 王氏找了好些个大木盆，盆里放水加盐搅拌开。 杀猪匠来的是两父子，年轻杀猪匠一刀捅进猪脖子，这真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杀猪刀抽出的瞬间，猪血喷涌而出。 王氏赶紧用木盆接好。她还不断用手在盆里搅拌着，将猪血和盐水搅拌均匀。 一头猪杀好，就拖到一边等着刮猪毛。 地上挖了两个土灶，架着两口大铁锅烧水。今天忙得很，张虎兰多还叫了几个夫妇人来帮忙。 张老汉和骆长其他们把烧得滚烫的热水淋到猪身上，然后用刮猪毛的刨子快速刮着猪毛。 猪毛刨好，老杀猪匠叫人一起把猪架在板凳上。用刀在猪皮上来回刮几遍，将猪皮上的脏东西都刮干净。 接着把猪头割下来，然后再叫人把割了头的猪倒挂起来开始开膛破肚。肚皮剖开，有人拿着筲箕接猪下水。 用水将猪胸腔里面清洗一下，然后将猪一分为二放到门板上。 猪脚先割下来，然后老杀猪匠就准备开始将猪肉切块。 张虎兰对老杀猪匠说，“师傅，帮我把排骨剔下来。肉的话帮我切成一斤左右的小块。” 老杀猪匠问：“切成条还是块？” “师傅看着办就行，条和块都行。” 老杀猪匠点头后就开始动手。杀了一辈子猪，手上的准头没得说。 他把排骨剔下来后，咔咔几刀就将猪肉分成一块一块的用箩筐装起来。 每一块都在一斤左右，上下相差不到一两。 第94章 做香肠和盐焗猪肝 张虎兰让老杀猪匠一共分了四头猪的肉，全部都是一斤左右一块的，其余的就正常切了。 十几头猪，杀猪匠父子忙了整整一下午。这还是有七八个人帮忙，不然父子俩一整天也杀不出来。 杀一头猪二十文，今天一下午，父子俩就挣了三百文，张虎兰还给了块肉。 今天应该是最忙的一天，猪血凝固后用刀将猪血划成豆腐块一样，然后温水下锅小火煮。 十几盆猪血，可要煮不少时间。 猪下水也要清理，自己杀的猪，不像买的猪下水，人家简单清洗过。 今天的猪肚猪肠里面全是猪屎，可有得搞。 张虎兰故意整张虎兵，把这活安排给张虎兵，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王氏看着十几副猪肝猪肺有些愁，“这些东西咋办？” 张虎兰说，“娘，您就别担心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明天看我的。” 晚上吃过饭，张虎兰拎了一大块猪肉去了赵国良家。她去找赵国良要了那些开荒村民的做工，已经干了一个月的活，该给她们发工钱了。 王氏她们都还在忙，张虎兰把张虎军和张虎兵都留了下来，一会儿帮她数铜板。 她每天入账的有碎银子也有铜板，铜板还好点，数好一百文用麻绳串起来就行。 但碎银子比较麻烦，得用等子挨个称一遍，相同重量的放到一起。 张虎兰倒了一箱子铜板和碎银子在桌上，张欣悦就趴在桌子上，双手抱着那些碎银子和铜板哈哈大笑，“钱钱……钱钱……好多钱钱……” 王氏笑着问：“悦悦，把钱钱给外婆一点行不行呀？” 张欣悦双手捧了一捧铜板和碎银子给王氏，“给外婆！” 王氏笑呵呵的，“哎哟，我悦悦真乖！” 王氏把铜板放回桌上，然后把张欣悦抱了下去，“好啦，你们到边上玩，我们帮你娘数钱。” 张欣悦大声说，“我也要数。” 王氏笑着问：“悦悦也会数数了呀？” 张欣悦点着小脑袋，“会呀！我能数到十了。娘每天晚上都教我数数的。” 张欣悦现在几乎天天晚上都跟着张虎兰睡，张虎兰没事儿就教她数数，还教她简单的加减法。 其余几个孩子她也有教，几个孩子都学得不错，张小军年纪大一些，学得最好。 张小兵跟着凑热闹，“我也会数。” 张虎兰干脆分了一小堆铜板给几个孩子，让他们到边上数去。 只不过几个孩子数着数着就开始打瞌睡。 张虎兰让张欣瑶带着张欣怡和张欣悦去睡觉，张小兵也在山子床上去睡了。 张虎兰也没让李氏熬夜，让她先回去睡觉。 其余人忙到了深夜，张虎兰她们将碎银子和铜板都分好。也将所有猪血都煮好，然后装回木盆倒上凉水泡起来。 向春花捶着腰喊道：“好累呀，困死了。” 张虎兰开口：“今天算双份儿工钱。” 向春花一下就不感觉累了，瞌睡也醒了，“真的吗？姐。” 张虎兰笑着说，“真的，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后天都还有得忙呢。” …… 翌日，张虎兰她们一早就开始忙活。 她指挥着王氏和向春花把猪皮给起了下来，然后将肥肉瘦肉以一比二的比例剁碎。 然后将生姜、八角、花椒、茱萸等剁碎后加到肉里搅拌，盐和酱油肯定不能忘了。 茱萸也是一种中药，是张虎兰想到能勉强代替辣椒的东西。茱萸有辣味，只是这东西的辣味和辣椒的辣味有区别。 小肠清洗干净，锯了节和小肠差不多粗细的竹筒，将竹筒两端修光滑不刮手，然后将竹筒套进小肠后往里面塞肉。 张虎兰给张欣瑶找了个活，她让张欣瑶将灌了肉的小肠，隔半尺长的距离用线系一下。 张欣怡和张欣悦也有活。 小肠的肉灌得不紧实，里面会有空气，张虎兰就让张欣怡和张欣怡用针把有气泡的地方扎破，把空气放出来。 张欣悦问道：“娘，这是做什么呀？” 张虎兰笑着回答：“做香肠。” “香肠好吃吗？” “好吃呀！” 张欣悦开始流口水了，“娘，那咱们中午煮来吃吧。” 张虎兰笑问“怎么？现在天天吃肉还馋肉呀？” 张欣悦咽了口口水，说道：“天天、顿顿都想吃肉！” “那娘昨晚给你做红烧排骨吃。但这香肠现在还不能吃，得等到快过年的时候才行。” “好吧！”张欣悦虽然很想现在就尝尝香肠是什么味道，但娘说现在不能吃，那就以后再尝吧。 张小兵也在流口水，开口道：“姑，中午多煮点排骨呗，我要吃两碗。” 王氏没好气，“你要吃两碗，你娘一天的工钱够你吃不？” 张小兵说道：“姑现在请我吃排骨，以后我天天请姑吃好吃的。” 张虎兰笑道：“行，那我可记下了哈。我等着你以后天天请我吃好吃的……” 张老汉在用竹子搭架子，一会用来晾晒香肠。他开口道：“就请你姑吃好吃的，没我和你阿奶的份儿啊？” “有啊！当然有。”张小兵说道：“等我以后挣了钱，给所有人都买好吃的。” 张老汉笑呵呵的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一副猪小肠能灌三十斤肉左右，十五副猪小肠，张虎兰全部灌了香肠。香肠就灌了几头猪的肉。 香肠灌好，张虎兰开始处理猪肝。她把猪肝切成大块，把猪肝上的膜去掉后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把猪肝表面的水分擦干。 锅里放盐，放八角、桂皮、花椒、小茴香还茱萸翻炒。 向春花在边上看着，见张虎兰往锅里倒了好几斤盐，她咂舌道：“姐，你放这么多盐干啥？” 张虎兰道：“做菜呀。” “做菜放这么多盐？那这菜还能吃嘛？” 张小兵在边上道：“娘，你就别操心了。大姑做的饭能不好吃吗？” 向春花戳了一下张小兵的额头一下，“我看现在你的嘴都在你姑家养刁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张小兵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将盐炒得滚烫后，先弄铲出一些盐，把猪肝平放在锅底的盐上，然后再把铲起来的盐盖在猪肝上，将猪肝全部包裹住。 小火焖五十分钟，把猪肝捞起来，再将猪肝上的盐弄干净，盐焗猪肝就做好了。 第95章 有人要合作 张虎兰把所有猪肝都做成了盐焗猪肝，锅里的盐也没有浪费，后面她还要做腊肉，这些盐全都能用上。 主要是现在家里没有泡菜，不然可以用泡菜做爆炒猪肝。泡菜得年后了，等冬天的萝卜出来，再泡点生姜，到夏天再泡点长豆角进去。 张虎兰把买回来的几十斤盐都倒进了锅里，加了花椒一起翻炒。 做腊肉，王氏她们都会做。以前每年家里也会做一点，但最多两块肉十多二十斤的样子。 只是她们做时没有放花椒，也没有把盐炒热，就只是把盐抹在肉上腌制起来。 早上周氏她们都过来帮忙了，不然光是香肠就够王氏她们灌一天的。 张虎兰做腊肉做香肠都没有避着人，来帮忙的妇人都看得见。 有妇人就说道：“虎兰这也太贤惠了，咋啥都会做呀？” 又有妇人接话，“就是，太能干了。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福气能娶到虎兰。” “咳……”周氏干咳一声，看了那妇人一眼。那妇人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别误会，我可不是要给虎兰介绍男人，虎兰这么能干，谁能配得上她？” 妇人的确不是要给张虎兰介绍男人，在她们的意识里，女人肯定是要找个男人嫁了的。 王氏听到几个妇人的谈话，她心里是既高兴又忧愁。 女儿有本事，她心里自然高兴。但女儿太能干了，她这婆家就更难找了。之前张虎兰就不想找，现在有了钱，估计更不想找了。 其实王氏心里也有些挑了，觉得一般人配不上她女儿。 …… 张虎军一回来，周氏她们就开始处理猪头。 张虎军每天都回来得最早，然后是张虎兵。只有赵诚回来得最晚，要午时过后才能回来。 只是今天张虎兵和董建永到午时还没回来。 王氏和向春花都有些担心。 张虎兰正想着要不要去河口县找人时，两人又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张虎兵以到屋张虎兰就问。 张虎兵回道：“有人找我们了。” “谁找你们？因为什么事情？” 董建勇说道：“大侄女不用太担心，对方没有乱来。” “是雅香楼老板找了我们。”张虎兵接话道：“那老板姓汪，他说想找你合作。但你一直没去河口县，所以就找了我。” 张虎兰问：“他想要怎么合作？” “具体怎么合作没说。”张虎兵说道：“我有告诉他我们和忆味轩签了合约，在河口县只能买给忆味轩。那人说他知道，他不是要在定安府与你合作，说是要在京城开店。 他让我给你带话，想要合作。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就去雅香楼找他。或者他来找你也行。” 董建勇又接话，“对方很客气。回来的时候我一直留意着，没有派人跟着。” 要是这样的话，张虎兰觉得可以去看看。 她的卤肉暂时只能做成这样，太远的地方根本无法送。也就是在长宁县和河口县阳山县卖。冬天还好一点，要是夏天，阳山县的生意都不好做，每天只能送早上一趟，还不能送多了。 王氏把饭菜热了端上来，“先吃饭吧。” 张虎兰也道：“你们先吃饭，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趟。” …… 下午，张虎兰把上午没腌制完的肉腌制好。那些猪心肺也腌制起来，以后炖着吃。 然后她去荒地那边转了圈，她告诉赵国良，让开荒干活的人下午早点下工，到村口领工钱。 她家就那么大点地方，几百号人哪里站得开，所以要在村口发。 张虎兰在村口支了桌子，让张虎军和张虎兵把昨晚数好的钱抬到村口，还有几筐肉。 傍晚的时候，干活的村民都来到村口。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激动，干了这么久的活，终于可以领工钱了。 工钱有多有少，有的干了三十天，有的家里有事耽搁，只干了二十天。 张虎兰喊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按手印领工钱。 “杨小慧……” “哎，我在这里……” 一个年轻妇人连忙挤出人群来到前面。 张虎兰把钱递了过去，开口道：“你做了二十八天，一共五百六十文，你数一数。” 杨小慧有些尴尬，“我、我不识数……” 张虎兰就问其他人，“你们当中有没有识数的？帮她数一下。” 杨小慧忙道：“不用麻烦了，我信得过夫人。” 杨小慧接过铜板就准备离开，张虎兰叫住她，“等等，这里按个手印。” “哦，好！”杨小慧转身，在张虎兰手指指的位置按下手印。 杨小慧按了手印转身就走，张虎兰又忙叫住她，“你等等，别急呀。” 杨小慧又赶紧停下脚。 张虎兰把一块肉递给杨小慧，“这点肉你拿着。” 杨小慧愣了下，“夫人，这是……” “这是给你的，不要钱。” 张虎兰说道：“昨天我家杀猪，早就给大家准备好了。只是昨天太忙，来不及给大家，所以今天发工钱一起给。凡是干活的人都有，只是不多，大家拿回去打打牙祭。” “谢谢！谢谢夫人……”杨小慧接过肉，连连说谢谢。 其他村民听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个都眼睛发亮。 这块肉可不小，起码得有一斤，她们干一天活也就能买这一块肉。这可是一天的工钱。 干活的人心里都挺感动的，没想到张虎兰对她们这么好。 村里的男人一天也才挣二十文，她们一天也能挣二十文，中午还管饭。现在还给她们肉，在这些村民心里，简直把张虎兰当活菩萨了。 领工钱的时候没有人数，她们相信张虎兰不会少给她们。要是克扣工钱的人，怎么可能会白送她们肉吃。 每个领完工钱的人，都会对张虎兰说声谢谢。 张虎兰心里也蛮高兴的，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这些平凡普通的村民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她心里挺自豪的。 张虎兰让大坪村的村民最后领工钱，其他村子的人离得远，回去还要走不少时间。 大坪村的村民都没有意见，让外村的人先领了工钱。 今天有事耽搁没来的，张虎兰让村民给它们带信，让她们明天来领，工钱和肉都给她们留着的。 第96章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 等外村的人全部领完，张虎兰再才给大坪村的村民发。 最开始挖鱼塘的那五十人，每天是三十文，但后面开荒的人，也是二十文一天。 其实有些人心里是有意见的，只是没敢说。 他们知道，要是他们敢说工钱少了或者不公平，张虎兰肯定不用他们，外村那么多人干活，根本不缺他们。 大坪村干活的人也有肉，每个干活的人都有一块。 要是一家两口子都在给张虎兰干活的，一家就能分两块，他们心里可高兴坏了。 村里其余人都在旁边观看张虎兰发工钱，看见那些人又拿钱又拿肉的，他们心里羡慕得不行。 赵黑狗心里嫉妒得不行，但是现在他也不敢再去招惹张虎兰，连张家其余人全都不敢招惹。 工钱发完，人都散去。 赵黑狗发现一件事，张虎兰给其余人都给肉，唯独没有给赵国良一家。 见赵国良和周氏、赵诚往家里走，赵黑狗就跟了上去。赵国良他们也没搭理赵黑狗，自顾自往往回走。 到了家，见赵黑狗还跟着，赵国良就问：“你有事儿？” 赵黑狗笑着问：“叔，张虎兰给其他人都给肉了，咋没给你和婶儿啊？” 赵国良还没说话，周氏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没有给我们？要你看见？” 周氏现在看赵黑狗很不顺眼，他们逃荒回来后，找她家借了不少粮食。 亲侄子开口，赵国良又不好拒绝，每次都借了些。 赵国良开口道：“黑狗，你一天少搬弄是非，好好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 “叔我知道，我也想把日子过好的。”赵黑狗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叔，要不你去给张虎兰说说，让我也去给她干活？” 赵国良刚要开口，周氏又抢先开口，“你自己怎么不去问？你没长嘴巴？” “婶儿，我不是和张虎兰闹了些不愉快嘛，我怕她记仇。叔是里正，跟她的关系又好，叔去帮我说，张虎兰肯定会卖面子的。” 周氏道：“你以为你叔的面子就那么大？人情用一次少一分，把人情花在你身上，我们以后再有事时，怎么去找人家帮忙？ 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去，别想让你叔去给你擦屁股。” 周氏这次一点面子没给，如果赵黑狗是给拎得清的帮一下也没啥，都是自己亲戚。 但就赵黑狗这德行，周氏是一点都不想帮了。 最好是和他划清界限，免得以后有事没事找上门。 周氏的话说得很重，赵国良没有阻止。 他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要是成器些，他这个做叔叔的怎么会不帮，其实他也没少帮。 但是让他去跟张虎兰求情让赵黑狗去干活，他也不会去开这个口。 要是赵黑狗自己去赵张虎兰道歉，他还可以在边边帮着我说两句话。但赵黑狗自己都不去，赵国良怎么可能会去。 赵黑狗不满的看着周氏，说道：“婶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可是我叔的亲侄子，我爹走时叔他可是答应过我爹，会照看着我的。 我就是让我叔去帮我说句话，这有什么难的？你们这是一点亲情都不讲了？” 赵国良一拍桌子，“混账，你怎么跟你婶儿说话的？” 赵诚也听不下去了，开口道：“黑狗，这些年我爹娘帮你的还少了？就差把你养着了。你说这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周氏倒没多少生气，哼道：“哼，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一点没错。” 周氏随后看向赵国良，说道：“老头子，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以后你再给赵黑狗一粒米，咱们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咱们家的日子也就这样，翠芬的身子不好，一年的药钱都要不少。把家里东西给这没良心的，还不如给翠芬买好点药吃吃。” 翠芬是赵诚媳妇儿，姓姜。前几年生孩子难产。大夫问赵诚和赵国良、周氏保大还是保小，周氏是想保小的，但赵诚要保大，最后赵国良做的决定保大。 姜氏的命保住了，但身体元气大伤，调养了好几年也没缓过来。赵诚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 所以姜氏每天在家帮忙煮点饭、做点家务，需要力气的活一点都干不了。 赵国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些年老妻一直有意见，但都碍着是亲戚没有说啥。只是赵黑狗实在有些烂泥扶不上墙，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赵国良这点还是分得清。 赵国良开口道：“黑狗，你走吧。以后咱们两家别来往了。你过你的日子，我们家也要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赵国良都发话了，赵诚不等赵黑狗说话，就动手把人往门外推。 “以后别再来我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诚把赵黑狗推出了院门，然后“砰”的把院门给关上。 “叔，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连自己亲侄子都不管？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吗？” 赵黑狗在院子外叫喊，赵诚抄了扁担要出去打赵黑狗。 “算了，别管他。” 赵国良没让赵诚出去，要是动起手来，徒惹别人看笑话。 姜氏一直在厨房，见家里清净了，她才端着饭菜去堂屋。 “爹、娘，吃饭吧。” 周氏看向姜氏，开口道：“翠芬，我先前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别多想。” 姜氏面露一丝苦笑，摇头道：“我不会多想的娘。” 这些年她一直很内疚，没有给赵家添丁，反而拖累了一家人。 她曾想过死了算了，但相公对她很好，她舍不得离开。 上桌吃饭，赵国良开口道：“这几个月家里能存些钱，等再多存一些时日，赵诚你带翠芳去府城找大夫给瞧瞧。” 姜氏连忙道：“爹，别浪费银钱了。我这身体治不好了。把钱留着，要是我……” “行了……”周氏开口道：“别说什么晦气话。现在我和你爹还有赵诚一个月加起来有近三两银子的收入，攒上一年半载的，多攒点银子去府城找个好大夫瞧瞧，抓点好药吃吃，说不定就治好了。 我们家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如果实在治不好，那就是你的命。只要有希望治好，不管花多少银钱也得治，就算去借银子也要治。” 姜氏低着头，眼眶湿润，她觉得她这辈子值了。 第97章 一个毛头小子 第二天，张虎兰让张虎军和赵诚都带了些盐焗猪肝去满福楼和望江楼。他们要就留下，不要就带回来自己吃。 猪肝便宜，比猪头还便宜，盐虽然贵，但可以重复使用，所以成本很低。张虎兰定价二十文一斤，要是他们讲价，十五文也可以卖。 张虎兰今天也去了河口县，看看雅香楼的老板想要怎么合作。 到了河口县城，张虎兰先和张虎兵他们一起去了忆味轩，然后再一起去雅香楼。 前掌柜见到张虎兰，笑着拱手道：“哎哟，张夫人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张虎兰笑着说，“不是好久没来了嘛，今天带了点你新的东西来，看钱掌柜要不要。” “哦？什么东西？” 张虎兵把盐焗猪肝拿了出来，张虎兰说道：“钱掌柜可以尝尝看，这猪肝价钱不贵，二十文一斤。” 钱猪肝尝了点，一股咸香味，味道还不错。 钱掌柜没有还价，直接就要了。 因为张虎兰教他厨子做了好些道新菜，现在酒楼的生意要比以前好一些。卤肉店的生意也很不错，和张虎兰合作后，他觉得他赚运了。 从忆味轩离开，又去买了猪头后才去往雅香楼。 董建勇在外面看着驴车，张虎兵陪着张虎兰进了雅香楼。 还是有伙计出来迎接他们，态度和上次的伙计完全不一样。 “二位客官里面请！” “二位可有预定桌子？” 张虎兵说道：“你们老板在不在？是他让我们来的。” “老板不在酒楼。”伙计打量了张虎兰和张虎兵一下后问道：“您二位是姓张？” 张虎兵点头。 伙计忙道：“二位稍等。东家在县衙那边，小的马上去请。” 伙计和掌柜说了声，然后立即出了门。 掌柜将张虎兰和张虎兵带进一间包厢，倒了茶后陪着两人说话。 伙计很快带着一个小青年回了酒楼，为啥叫小青年？因为他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 青年一进包厢就朝张虎兰和张虎兵抱拳拱手道：“让张夫人、张兄久等了……” 青年接着自我介绍，“在下汪兴仁。张兄应该把在下的想法告诉张夫人了，不知张夫人对合作可有兴趣？” 这也是个急性子，一上来就谈生意。不过张虎兰倒是很喜欢和这样的人谈生意，简单粗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只是这年纪看着太年轻了一点。 张虎兰道：“当然有，要是没有，今日就不会来了。只是不知汪公子想要怎样合作？” “我呢有两个想法，看张夫人想怎么合作。”汪兴仁说道：“第一呢，是张夫人把卖方子给在下，以后这卤肉生意就归在下了。不过在下可以把定安府的生意让给张夫人，保证不会在定安府抢张夫人的生意。 第二呢，在下与张夫人一起在其他地方开店；张夫人负责卤肉制作，在下负责店面和售卖，咱们五五开。” 汪兴仁不等张虎兰说话，就接着说，“不瞒张夫人，在下家住京城。张夫人应该没去过京城，不知道京城的繁华。京城人口众多，一个角都比这县城大。张夫人应该能想到京城的生意有多好做。” “咱们第一次见面，张夫人也许对在下没有啥信任感；但是张夫人可以放心，有机会你到了京城，可以打听一下汪家和叶家的名声，在下不会因为这么店生意就坏了汪叶两家的名声。” “对了。河口先的县令是我姐夫，还有长宁县的县令是我姨父。你对河口县的县令应该不怎么了解，但你对长宁县的县令应该有所了解吧，我姨父这人很不错的。” 汪兴仁嘴巴还没停，“唉……，我也是因为家里管得紧，我娘一个月就给我五两银子的零花钱，那哪儿够啊。 所以我跑来找我姐，然后找他借了银子盘下这酒楼；还从京城请了厨子，生意还不错，每个月能赚三五十两。 从这一点看，在下还是会做生意的。所以张夫人可以放心与在下合作。” 等汪兴仁不再说话，张虎兰才开口，“汪公子，冒昧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汪兴仁喝口茶，回答：“今年已经满十八了，明年就十九了。实岁，不是虚岁。” 好吧，还是个毛头小子……不不不，是阳光大男孩儿…… 张虎兰还是有些惊讶的，这汪兴仁是叶红云的侄子。 张虎兰开口问：“汪公子，你刚才也说了，京城的生意很好做，那你为啥不在京城开酒楼？” 汪兴仁回答：“在京城开酒楼？那赚的银子还能进我腰包嘛？我在这里做生意就不一样了，我娘不可能跑这里来，她都不知道我开了酒楼。” “那你不怕你姐告诉你娘？” “不会。”汪兴仁十分肯定的说，“我姐最疼我了，她经常给我零花钱。” 张虎兰微笑点了下头，然后又问：“听汪公子刚才的话，可汪公子都不敢让你母亲知道，那你怎么和我一起在京城做生意？” 汪兴仁说，“简单，我就说这是你和我姐一起做的生意。” 张虎兰觉得这汪兴仁有些不靠谱。倒不是说汪兴仁的人不行，是年纪太小。 要说这卤肉方子不是不能卖，她目前只能在附近几个县卖卤肉，远的地方卖不了。 卤肉方子露出去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什么秘密能保证永远不会泄露。 如果这汪兴仁真是叶红云的侄子，把方子卖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不用担心别人空手套白狼，方子给出去了，到时银子拿不到。 只是方子卖多少银子合适？现在一个月能赚几百两，就算后面这新鲜感过去收入会有所减少，但一个月挣个一二百两银子肯定没问题。卖少了她吃亏，卖贵了，人家肯定又不会买。 如果是一般人，张虎兰不会与人合伙做生意。就算是她不做这生意、不赚这钱，她也不会与人一起合伙做生意。 不管是朋友还是亲兄弟，基本都会因为一起做生意，最后成为仇人。 所谓的信用、诚信，那是利益不够巨大。要是利益足够大，她不信谁会不动歪心思。 说到底还是自己弱小，没有与人谈判的资本，也没有让别人忌惮的能力。 可如果这人与叶红云或者说吴德用有关系的，别说把方子卖给他，就是把方子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第98章 姨父你瘦了 在张虎兰看来，人在这世上想要出人头地，要么有权要么有钱。有权更重要，不然你有再多的钱也不一定是你的。 天下人为什么都觉得读书好？都要读书？ 有几人是真正为了读书而读书？他们都不过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当官为了手中的权力。 张虎兰当然也想有权，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要是与吴德用和叶红云拉近关系，这就相当于是给张小军和张小兵还有未来女婿铺路。 张虎兰可记得叶红云说过的一句话，皇帝赏的那些绫罗绸缎她家里不缺，这就说明吴德用或者叶红云娘家家世不一般。 自己没有权力，那就培养自己人。然后和有权力的搞好关系，这也是一条路子。 张虎兰想得有些多，以至于她一时有些出神。 见张虎兰一直没说话，汪兴仁就问：“张夫人还有什么顾虑？是不是怀疑我的身份？ 这样，我前天才从京城过来，刚好我要去一趟长宁县找我小姨。你随我去长宁县衙，让我小姨和小姨父跟你说说我家和我外祖家是不是讲信用的人。 你们县的县令和县令夫人说的话，你应该相信吧？” 张虎兰笑了笑，这也不是不可以。她对叶红云和吴德用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要是叶红云从中作保，她倒是更相信一些。 “那汪公子什么时候去长宁县？” “明日吧。”汪兴仁说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不然我娘会派人把我押回去的。还是尽快把事情确定下来。” 张虎兰又笑了笑，点头道：“那行，明日午时过后我去县衙找叶夫人。”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张虎兰起身，“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汪兴仁问：“你们要不在我这里吃了午饭再走？” “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忙。” 汪兴仁摆手，“那行吧，我就不多留二位了。喔，对了……” 汪兴仁随后说道：“我听掌柜说了，你们刚开始是来我这里想与我这酒楼合作的，结果伙计不长眼，把你们赶了出去。我前天把那伙计打了一顿，屁股都打肿了，你们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屁股打肿了？张虎兰再次觉得汪兴仁有点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张虎兰只是笑了笑，然后告辞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张虎兰在驴车上继续想着方子的事情。 不管是卖还是送，对她后面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她准备养鸭养鹅，以后是要做卤鸭卤鹅的。要是把方子卖了，她就只能当家禽卖。 要是合作，她又不可能去京城；生意怎么样，就是汪兴仁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算了算了不想了，有得就有失，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张虎兰没有纠结太久，为了家中子侄的未来，吃点亏就吃点亏。家中子侄和女婿以后有了出息，对她也有好处。 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亏，养的鸭鹅只是赚的少点，但她可以趁早种些桂树和八角等香料。以后香料的需求肯定会增大，她还可以卖香料嘛。 再说了，她的目标是当个大地主，不是当大商贾。 当商贾，常年在外东奔西走的，陪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以后一心一意搞养殖搞种植，再看着三个闺女慢慢长大挺好的。 心中的目标再次明确过后，张虎兰觉得豁然开朗；不要把银子看得太重，千金散去还复来…… …… 回到家，王氏她们都问生意谈得怎么样，她们都希望张虎兰的生意越做越大。 张虎兰说还没谈好，等明天去县衙过后才知道结果。 翌日上午，汪兴仁早早就启程去了长宁县衙。 叶红云再见到汪兴仁后吃惊道：“兴仁，你又偷跑出来了？” 汪兴仁笑嘻嘻的上前说道：“小姨， 我这次来之前，去找了允阳表弟，表弟让我带了信给小姨和小姨父。” 叶红云惊喜道：“阳儿给我写信了？信呢？快给我。” 汪兴仁把一封信取出递给叶红云，叶红云一把抢过，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观看起来。 双亲大人尊鉴：见字如晤，儿顿首。 自双亲外出，儿日夜思念，翘首以盼双亲归期。 虽有祖父母慈爱照拂，然儿心中仍盼双亲之影。 儿谨遵双亲之训，每日勤勉向学。 每日晨起，向祖父母问安，而后诵读诗书，不敢有怠。 学堂之中，亦专心致志，冀不负双亲期望。 祖父母身体康健，家中诸事皆安。 父之任职之地，不知远否？行程可安否？母在侧，定当悉心照料父之起居。 儿唯愿双亲身体康健，诸事顺遂。 书不尽言，愿双亲珍重。 儿允阳敬上 叶红云一边看信一边抹眼泪。 汪兴仁安慰道：“小姨，你别太担心表弟，表弟在家好着呢。” 吴德用这时走了进来，看见叶红云红着眼，着急问道：“夫人咋的了？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汪兴仁忙道：“小姨父别担心，家中一切安好。小姨刚看了允阳表弟的信，估计是想允阳表弟了。” “我儿写信来了？”吴德用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 叶红云把信递给吴德用，吴德用看过后说道：“我儿长大了！” 叶红云道：“阳儿怎么就长大了，他还那么小。苦了阳儿，这么小就与我们分别，也不知道在书院有没有人欺负他？” “小姨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书院，谁敢欺负允阳表弟啊！我这次出来，也交代了我的几个兄弟让他们看着点，谁敢欺负允阳表弟，就给我往死里揍。” 汪兴仁突然看向吴德用，问道：“小姨父，你咋瘦了？而且还瘦了这么多？” “小姨父，你也别太操劳了。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能让下面的人去做的事情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像我姐夫，他一天闲得很。” 吴德用干咳一声，然后说道：“咳……，既然当了一方父母官，自然要对百姓负责。 苦点累点都是应该的。我要对得起这身官服，要对得起皇上对我的信任，也要对得起百姓对我的信任……” 第99章 赚银子比读书有意思 听到吴德用的话，汪兴仁肃然起敬。觉得他小姨父的形象太高大了。 吴德用这时问：“你咋又跑出来了？你爹娘知道你到定安府来 吗？” 汪兴仁道：“我给他们留了信的，他们知道我到我姐这里来了。” 吴德用就敲了汪兴仁一下，“又是偷跑出来的。不在家好好读书，整天乱跑啥？” “哎呀，我又不是读书的料，整天硬读有什么用？” 叶红云道：“你不读书，那你以后怎么办？” “做生意啊！”汪兴仁兴致勃勃道：“小姨，我的酒楼生意还不错，这几个月我已经把本钱赚回来了。” “你以后就打算开酒楼？你看你爹娘不打死你。” 汪兴仁说道：“我家又不止我一个儿子，不是还有兴耀嘛！兴耀读书比我好，让兴耀好好读书就行。” 叶红云伸手拧住汪兴仁的耳朵，“你是当兄长的，你把责任推给你弟弟，你还像不像话？” 汪兴仁的耳朵被叶红云揪着，他哎哟哎哟叫唤着，“哎哟，小姨你轻点儿。” 叶红云也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拧了下就松开了。 汪兴仁往后跳了几步说道：“小姨，你和我娘咋都喜欢拧我左边耳朵？要拧你们也换只耳朵拧啊。你们看见没，我左边耳朵比右边耳朵都大了不少。” 叶红云和吴德用仔细一看，去形容的两只耳朵还真是不一样，左边的是要比右边的大一些。 吴德用笑道：“以后还是别拧他左边耳朵了，不然越来越明显。不然以后找媳妇儿就难了。” 叶红云掩嘴笑道：“活该呀你，谁叫你从小就不听话。整天惹是生非，你有几天不与人打架的？” 汪兴仁道：“又不是我招惹他们，是那些人自己找打。” 吴德用轻轻摆手，“行了行了，你呀要听你小姨的，还是要多读书。玩两天就赶紧回去，免得你爹娘担心。” 汪兴仁说道：“我把生意谈好就回去，待不了太久的。” 叶红云问：“你又要做什么生意？” “小姨，我给你说，我找到一个发财机会。”这下汪兴仁的兴趣就来了，“小姨，我今天约了个人到你这里来谈生意，要是谈成了，我以后就不缺银子花了。说不定我还能做成大买卖。” “你约了人谈生意？”叶红云问：“你约了谁？要谈什么生意？” “是一个卖卤肉的，就是长宁县的人。她有些不相信我，所以我约她到小姨这里来谈。” “卖卤肉的？”叶红云和吴德用齐齐愣了下，“姓张？女的？” “小姨认识？”这下轮到汪兴仁惊讶了。 叶红云笑道：“认识，熟的很。原来你是找她谈生意啊！” 随后叶红云询问了汪兴仁最近京城的事情，等吃了午饭，张虎兰就过来了。 张虎兰一来，叶红云就拉着她的手，显得十分热情，“你又好久没来了，最近都在忙啥呀？” 张虎兰说道：“最近挺忙的。生意上每天都要忙一阵，家里的地也在开荒，我又在重新盖房子。前两天还在杀猪灌香肠，等再晾晒几天，我给夫人拿点过来尝尝。” “你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张虎兰说道：“就是用猪肉做的点吃食，不过要等半个月以上才可以吃。到时我拿点来给夫人和大人尝尝。” 叶红云看向吴德用问道：“我们那个时候是不是要回京城了？” 吴德用点头，“差不多那个时候。最多腊月二十我们就得启程回京过年。” 张虎兰就说，“那我腊月二十之前把东西拿过来。” 见张虎兰和叶红云吴德用聊得火热，汪兴仁出声道：“小姨，要让我和张夫人先把生意谈了吧？” 叶红云就指着汪兴仁笑着说，“你看咱们还真是有缘，他是我堂姐的儿子，没想到你们还做上生意了。” 张虎兰对汪兴仁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既然汪公子是叶夫人的侄子，那汪公子想如何合作就如何合作吧。一切看汪公子的意思。” 叶红云忙说，“虎兰，你可不能这样。生意归生意，该怎样就是怎样。不然我就不让兴仁与你做这生意了。” 汪兴仁也说道：“张夫人，我是正儿八经要和你做生意，可不是要抢你的方子。我们汪家不做这样的事。” 张虎兰道：“叶夫人、汪公子都误会了。我这卤肉生意我就只能在附近两三个县做做，远的地方根本做不了，汪公子想合作，我求之不得。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我肯定是不怎么放心的；但叶夫人的为人我很是信得过，叶夫人侄子的人品肯定也没话说。 至于汪公子是直接买了我的方子还是与我一起做这卤肉生意都可以，我都无所谓。” 见张虎兰如此说，叶红云也就没再说啥。 汪兴仁思考片刻后说道：“张夫人，要不咱们一起做这生意吧！我在京城找地方开家作坊，就像你现在一样，把卤肉做好了卖给京城的酒楼。 不过京城太大，不能像这里一样，一个县城只能卖给一家酒楼。 京城周边的几个县倒是可以这样，但京城最少找四家酒楼合作，东南西北四城区，每个城区一家，你觉得如何？” 汪兴仁随后又说道：“要是买断你的配方，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要是在京城开铺子，也需要不少银子；只有像你这样成本最小。” 还别说，这汪兴仁想得还挺全的，如果是张虎兰，她肯定也是这么选。 张虎兰点头道：“汪公子想得挺周全的，就按汪公子说的办。” 汪兴仁看着张虎兰，开口道：“张夫人，你别这样啊。你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你这哪里像是在谈生意嘛？” 张虎兰说，“汪公子，我说的是真的。要是换我去京城做生意，我肯定也是和汪公子一样的安排。” “真的？”汪兴仁狐疑的问。 “真的！”张虎兰很肯定的回答。 汪兴仁脸上露出笑容，他觉得自己的确是做生意的料。而且赚银子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第100章 媒婆上门给张大花说媒 汪兴仁问道：“张夫人，你确定是要与我一起做卤肉生意是吧？” 张虎兰点头，“是的。” 汪兴仁就说，“那好，咱们签合约。你出方子，我负责找人来做，开办作坊花费的银子也不用你出，算我的。赚的银子咱们五五分。 账目张夫人放心，我会找账房每笔账都记好，每个月也都会把账本送来给张夫人过目。” 张虎兰点头后问道：“那我现在做起来的三家酒楼……” “暂时算张夫人自己的。”汪兴仁说道：“目前我只能在京城以及周边做，其他地方还做不了。 而且这是张夫人之前就做起来的，我总不能白占张夫人的便宜。” 张虎兰嘴角含笑，就目前来说，汪兴仁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就看以后会不会变吧。日久才能见人心…… 其实张虎兰都无所谓，汪兴仁想要一起做就一起做。京城的生意她不会插手，让汪兴仁自己折腾去。 她就当是这方子送给他了。要是汪兴仁以后分她银子她就收着，要是不分她也不主动要。 签了合约，汪兴仁还让叶红云做了见证人。 汪兴仁最后还对叶红云说道：“小姨，要不我用你的名义在京城做卤肉赚钱呗？要是用你的名义，我娘肯定相信。我不白用小姨名义，到时我给小姨分红。” 叶红云笑着点头，“你想用就用吧。不过你做生意归做生意，但书也必须读。 你把生意交给你家下人去做就行，你老老实实回去读书去。不然我就把事情告诉你娘。” 汪兴仁一副苦瓜脸，“小姨，我是真的读不进去，我就不是读书的料。” 叶红云的语气不容置疑，“那也要读。哪怕你多认识几个字也好。” “行，我读，我读还不行吗……” 见汪兴仁老实了，叶红云就问：“你回京城后，肯定要租地方吧，那你有银子吗？” 汪兴仁说道：“有，我打算把河口县的酒楼盘出去，先把我姐的银子还了，剩下的银子我就拿去租地方做卤肉。” 叶红云点头，“行。要是银子不够就找我，我借给你。” …… 事情已经谈好，张虎兰就告辞离开。她现在真的很忙。 前面一个月，请的工匠先把两排房子建好，张虎兰新建的一进院子才开始下地基。 地基全是用长条石，十几个石匠打了近一个月的石头，才打够地基所需的条石。 现在下地基，后面就要用砖头了。 这次的房子肯定不会再用土砖，得用烧制的青砖了。 张虎兰明天就要和赵国良一起去砖窑买砖，还要把瓦和地砖给定好。 张虎兰回到村子，她先去了盖新房的工地。 开荒有刘永全他们看着 赵国良就专门负责帮张虎兰经手房子的事情。 张虎兰问赵国良，“里正叔，我这房子大概要多少砖瓦？” 赵国良摆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修过这么大的院子，我得去问问砌墙的师傅，他们都清楚得很。” 赵国良随后说，“不管需要多少，反正你一次不要买太多。砖窑那边会送货上门，你和他们交代清楚，你这里用多少拉多少，多了就退回去。” 张虎兰点头，“那明日您带我去砖窑买砖。” “行，明日上午就去。” 张虎兰又去鱼塘那边看了看，现在鱼塘挖好了二十多口。 鱼塘里现在没有蓄水，张虎兰对张老汉说了，让往鱼塘里面撒一些草种，等明年开春，鱼塘里的草长起来后再蓄水。蓄水前还要往鱼塘里撒石灰粉消毒。 张虎兰随后又去了后面的小山坡，她看着下面忙碌干活的村民，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些百姓有些可怜。 她们辛勤劳作，但到最后可能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她不是有圣母心，而是多了分恻隐之心。 只是她的能力有限，无法改变她们的生活，最多就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她们段时间改善一下生活。 她的恻隐之心也只是对那些憨厚老实的人。 如果有人找事儿或者干活偷奸耍滑，那她会一点都不客气，那些人的死活她会毫不在意。 张虎兰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家了。 一到家，张虎兵就问：“生意谈得怎么样？” 张虎兵很担心张虎兰把卤肉方子卖了，要是卖了方子，那他以后上哪儿挣钱去？ 不止张虎兵有这担心，张虎军和李氏同样也有些担心。 包括周氏她们几个干活的也都担心。 一天三十文的工钱，她们上哪儿能挣这么高的工钱？ 特别是周氏，前天她和赵国良还在说多存点银子让赵诚带姜氏去府城看大夫。要是张虎兰这卤肉生意不做了，她们上哪儿凑银子给儿媳妇儿看病？ 张虎兰开口道：“谈好了。” 张虎兵紧张的问：“你把方子卖了？” “没有卖。”张虎兰看出家里几人担心的神色，她说道：“我与汪公子一起合作，他在京城开家作坊，赚的银子我和他一人一半。” “那家里的生意呢？”张虎兵又问。 “继续赶着，目前还是我的。”张虎兰顿了下，又说道：“你们都不用担心。就算卤肉生意不做了，我也有其他事情让你们做，你们不会失业的。” 听张虎兰这么说，所有人都放下心来。有活干有钱挣就好，她们是真的不想失去一份这么好的活计。 …… 到了第二天上午，张虎兰和赵国良打算一起前去买砖。 在大集那边的一个村子有一个砖瓦窑，过去买砖瓦倒是方便。 只是早上她们正准备走，张小兵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喊张虎兰，“姑，你快跟我走。有媒婆上门来给大花姐说媒，阿奶让我来叫你。” “给大花说媒？”张虎兰愣了下。 张大花十五岁，在这里，十五岁的确该说亲了。 可张虎兰有对李氏说过，尽量让大花晚两年再成亲。 张虎兰跟着张小兵一起往老屋那边走，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嘴角有一颗大痣的胖夫人正对着王氏和李氏夸夸其谈。 第101章 感觉有猫腻 “哎哟，我给你说，胡三郎相貌长得不错，主要是人机灵。” “胡家开了个窑厂，你们知道窑厂有多挣钱吗？” “他家有五口窑，一口窑能烧制五千块砖，五天就能烧制好，他们家一天就能挣一二两银子。” “家里有三兄弟，这胡三郎是最小的，也是最聪明的。” “这胡三郎还是个读书人，家里的管账都是他管着，家里的砖窑也基本是他在打理。” “你们家闺女嫁过去，一点都不用吃苦，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媒婆说得口水四溅特别卖力。 张虎兰进屋，王氏招手问道：“大妮，你觉得如何？” 李氏也看向张虎兰，想听听张虎兰的意见。 张虎兰问媒婆：“这胡家是宝坪村砖窑的那个胡家？还有这胡三郎多大年龄？” 媒婆回答：“没错，就是宝坪村的那个胡家。胡三郎今年二十二。” “为何二十二还没成亲？” 按照这里的习俗，男子一般在十六七岁就娶妻生子了，二十二岁妥妥的大龄青年了。 媒婆说道：“嗨～，还不是因为胡家条件好，胡三郎的自身条件也好。 早些年在读书，是想考取功名的。对了，胡三郎可是童生，只是还没考上秀才。 但这在十里八村儿也算数得着的好男子了。咱们附近几个村子，加起来也没几个童生。” 媒婆唾沫星子乱飞，继续说道：“这胡三郎说还要继续读书继续考功名，反正他家不缺银子。 胡三郎也有志气，以前说不考上秀才不成亲。但现在胡三郎年龄不小了，胡家老两口催得紧，所以胡三郎同意先把亲成了，然后继续读书。 这胡三郎眼光也高，一般人家的姑娘他们看不上。 这也是听说了你们家闺女相貌生得漂亮，而且贤惠，所以胡家才请我来说媒。反正我是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错！” 张虎兰将王氏和李氏拉到外面问道：“娘、嫂子，你们想结这门亲事？” 王氏说，“要是合适的话，倒也不错。虽然胡三郎年龄大了些，但也不算太大。” 李氏也说，“如果胡家真像媒婆说的那样，倒也是门不错的亲事。” 在这里，男子一般在十六七就成亲，但也有晚的，二十五岁左右成亲的也有。 所以在王氏李氏看来，二十二岁并不是很大。 主要是她们听说这胡三郎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在普通老百姓心里的地位很高。 只要是读过书的，特别是考取了功名的，那就是高人一等。哪怕只是考了个童生。 如果真是媒婆说的，胡三郎是因为读书耽搁了，那这还真是门不错的亲事。 只是张虎兰还是觉得张大花年纪太小了。 “娘，嫂子，大花才十五岁，她不着急找的。” 王氏说，“可好的亲事可遇不可求，要是错过了就很难再遇到了。” 李氏说，“十五也不小了，好多都是十五六岁成亲的。” 张虎兰理解王氏和李氏的想法，如果真是一门好亲事，的确可遇不可求。 这里的女孩子基本都是十五六定亲，在李氏她们看来张大花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 但在张虎兰看来，十五岁还是太小了些。 但张大花不是自己女儿，她只是姑姑，最多只能是给建议。 “娘，不能只听媒婆啥就是啥，那胡家和胡三郎到底好不好，还得亲自去打听一下才行。” 王氏说道：“那是肯定的，肯定得先去打听打听胡家为人怎么样。 咱们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首先看的就是人品，要是家境好自然更好些。 读书人也不都是好的，就像春花她弟弟，就不是啥好东西。” 张虎兰放心下来，她就怕王氏和李氏听见说胡家条件好，胡三郎又是读书人就直接把事给定了。 王氏又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找时间去宝坪村打听一下，可媒婆的意思是让两家人先见上一面。” 张虎兰道：“她只是个牵线的，什么时候见面不是她说了算。” “当然不是媒婆能做决定的，是胡家那边。媒婆说胡家打算下午带胡三郎到家里来让大花和胡三郎相看一下，媒婆是过来打声招呼的。” “这么急？”张虎兰觉得不正常，感觉有猫腻。 王氏道：“媒婆说的是胡三郎年后又要考试，想尽快把事情定下来，然后在年底把婚事给办了，然后好让胡三郎踏踏实实读书考试。” 王氏接着又说，“其实我也觉得胡家太急了点，宝坪村的胡家我也听说过，窑厂开了好些年，家里条件肯定是不错的，只是对他们家的人不是很了解。 可胡家下午就要过来，我们想去打听一下都没时间。 我们对人家一点都不了解，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可要直接拒绝，又怕大花错失了一桩好姻缘。” 如果是张虎兰做主，她肯定直接就拒了。 但王氏和李氏担心错失一桩好姻缘，张虎兰也不好说啥。 要是她现在说胡家这门亲事不行，可以后张大花的婚姻不好，那还不得埋怨她呀。 她现在只能是帮着参谋一下，将胡家的情况给打听清楚。 张虎兰开口道：“这样吧。娘和嫂子你们先和媒婆聊着，我现在就可以去宝坪村打听……” 张虎兰话说一半，她突然顿住。她一会儿要和赵国良去买砖的地方就是宝坪村的胡家窑厂买，正好可以去打听一下…… 想到一半，张虎兰又觉得不行。胡家既然知道张家，那肯定已经打听清楚张家的情况，说不定对方还认识自己，她不好亲自去打听。 张虎兰想了下，打算让骆长其或者袁刚去胡家帮她买砖，准备看看胡家人怎么样。她自己不露面，她去村里找其他村民打听一下。 王氏问：“你现在就去？来得及吗？” “来得及，赶驴车去很快。媒婆那里你们就先聊着，她要走也随她，我肯定比她要快。” 张虎兰说完就走了，王氏和李氏进屋继续和媒婆说话。 第102章 不对劲 张虎兰找到骆长其和袁刚，把事情与两人说了后，袁刚说道：“让老骆陪赵里正去那胡家买砖吧，他心细一点。我是个大老粗，我就陪大侄女到村子里转转。” 张虎兰点头，“那就麻烦骆伯伯和袁伯伯跑一趟了。” 骆长其道：“大侄女怎地如此客气？我们几个老家伙现在吃住都在你这儿，给你跑腿办事那是应该的，以后断不得再如此客气，不然我们心里不得劲儿。” “好，以后我就不与几位伯伯客气了。” 随后骆长其就与赵国良赶着驴车前往宝坪村，张虎兰与袁刚又单独赶了辆驴车跟在后面。 胡家的窑厂开了有二十几，为了取泥，宝坪村的一些地方被挖出好些个大坑。 骆长其与赵国良来到胡家窑厂，胡海明热情招呼道：“哎哟，赵里正来买砖啊！赵里正家里要盖新房了？” 赵国良道：“不是我家盖房子，我是帮别人买的。” 胡海明问：“难道赵里正是帮你们村张虎兰买的？” 赵国良点头，“是的。” 胡海明一拍大腿，“嗨呀，原来是帮虎兰买的呀！ 嗨！我们下午就要去张家，要是事情成了，还买个啥？ 到时虎兰要多少就拉多少，还谈什么价钱。” 赵国良有些愣，这胡海明叫虎兰叫得这么熟的吗？ 而且胡家是和张虎军的闺女说亲，胡家这么大方？要是成了，张虎兰盖房子用的砖都不要银子了？ 别说赵国良有些发愣，骆长其也有些愣。 胡海明这时朝窑厂里的几间房子大喊：“三郎，你快出来……” 胡三郎很快从屋里出来 走到这边，问道：“爹，啥事儿？” 胡海明指着赵国良说，“这位是大坪村的赵里正，赵里正是来帮虎兰买砖盖房子的。” 胡三郎眼睛一亮，然后立即对赵国良行礼道：“见过赵里正。” 赵国良刚准备说话，胡三郎就又开口道：“赵里正，张大姐没有来吗？” “张大姐？” 赵国良和骆长其又是齐齐一愣。 这辈分不对吧？ 要是这胡三郎和张大花真成了，胡三郎应该叫张虎兰姑才对。 就算现在还没成，那也不应该叫张大姐啊？ 胡海明这时又说道：“赵里正，你们先回去吧。下午我们会去张家，买砖的事回头再说。” 赵国良和骆长其稀里糊涂的就离开了胡家窑厂，两人都觉得事情不太对。 张虎兰这边，她到村子找村民里打听胡家情况。 此时正和一个村妇聊着，那村妇说，“姑娘，你打听三郎啊？” “哎哟，三郎是个好孩子。脾气好，从没见他对人发过火。” “对人和善，谁家有事找他帮忙，他都帮。” “我儿子就在他家烧窑，一天十八文工钱，一个月能挣不少钱。” “三郎还答应我儿子，说他以后要是盖房子，他家的砖半价卖给我儿子……” 张虎兰询问好几个村民，那些村民都说胡家好，特别是胡三郎，为人处事没得说。 胡三郎是村里最有本事的读书人，而且对人谦逊有礼、乐于助人，村里人都说他好。 张虎兰从不相信这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人，每个人都会有缺点。 而且这胡三郎也不算十全十美吧，一天给干活的人十八文工钱，还是烧窑的累活。 特别是夏天，热死个人。一天才给十八文，这是在吸村民的血吧？ 就从这一点来看，这胡家就不是心善的人。张虎兰不知这些村民为何都在说胡家好。 赵国良和骆长其很快找了过来，张虎兰惊讶问：“里正叔，你们咋这么快就谈好了？” 赵国良说道：“虎兰，我们感觉事情不太对。” 张虎兰问：“怎么个不对？” “我说了我是帮你来买砖的，然后胡海明就让我们回去，说他们下午要去你们家，买砖的事情等回头再说。 胡海明还说，要是亲生成了，你想拉多少砖就拉多少砖，不要银子。” 赵国良顿了下，然后又说，“我们还见到了胡三郎，他给你喊张大姐。这辈分是不是不太对？” 张虎兰觉得事情也不太对，骆长其问：“大侄女儿，你打听出什么没有？” 张虎兰摇头，“没啥有用的信息，附近村民都是胡家、胡三郎很好。反正我觉得有问题。” “那咱们是再打听一下还是回去？”骆长其问。 “回去吧。估计也打听不出什么，他们下午不是要去我爹他们家吗，到时我再看他们怎么说。” 赵国良问张虎兰，“那买砖的事情是先放一放还是怎么着？” 张虎兰说，“里正叔，不行就去别的砖窑买砖。其他村子还有砖窑不？” “附近村子没有砖窑了，得很远才有。路程太远，送货过来估计要加钱。” 张虎兰说，“没事儿，只要加的不是很多就行。” 赵国良点头，“那我下午去其他砖窑看看。” 在回去的路上，张虎兰她们遇到了扭着屁股往宝坪村走的媒婆。 张虎兰在张老汉的那辆驴车里，所以媒婆没看见张虎兰。 媒婆看到赵国良后还打招呼，“哎哟，赵里正这是去哪儿了？” 赵国良道：“去宝坪村买砖的。” 媒婆当即就又哎哟一声，“哎哟，早知道赵里正要去宝坪村，我就跟着一起了，省得我两条腿走半天。” 媒婆眼睛一转，搔首弄姿道：“赵里正，你驴车快，要不把我送回宝坪村，我请赵里正喝茶？” 赵国良斜了媒婆一眼，说道：“我事情多着呢，你还是慢慢走吧。” 赵国良说完一甩鞭子，毛驴甩开四条腿儿往前跑起来。 等跑出去一段距离，张虎兰撩开车帘对赵国良说道：“里正叔，那媒婆朝您抛媚眼儿呢，您咋不解风情呀！” 赵国良瞪了这里一眼，“你可别瞎说，要是让你周婶子听见，不知道要和我闹成什么样。” 张虎兰掩嘴笑道：“里正叔放心，我保证不会告诉周婶子的。” 回到家，王氏和李氏都急切问张虎兰打听出了什么。 张虎兰把打听到的告诉二人，王氏和李氏也都拿不定主意。 张虎兰就说，“等他们下午来了再说吧。” 第103章 给整不会了 下午，胡家的人来了。 胡家两口子和胡三郎都来了，还有媒婆。 张家这边，有张老汉和王氏，还有李氏张虎兰。 胡海明一进屋就朝张老汉拱手道：“张老哥，幸会！” 张老哥？ 张老汉也是一愣。 你儿子想娶我孙女，你叫我老哥？ 要单说年龄，胡海明比张老汉要小几岁，但也就小七八岁的样子。喊张老汉一声老哥也说得过去，就是辈分有些不对。 胡海明的老婆则是笑呵呵的对王氏喊道：“王大姐真是好福气，儿子女儿都有出息。” 胡三郎在看到张虎兰后，立即走上前拱手施礼，“见过张家姐姐！” 嘛玩意儿？ 这胡家三口把张家人给整不会了。 别说张家人懵，就连媒婆都一脸懵。 媒婆干咳一声，开口道：“胡老板，你叫错了，辈分不对。” 胡海明疑惑道：“辈分不对？辈份没错啊？” 媒婆说，“三郎不是要娶张家孙女吗，你要喊叔才对。” 胡海明愣了下，开口道：“三郎不是要娶张老哥家孙女，是娶张老给闺女。” “啥？” 张老汉、周氏和李氏还有媒婆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几人都齐齐看向张虎兰。 张虎兰被雷得最狠，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 胡家人也察觉出不对，胡海明问媒婆，“你咋和张老家说的？” 媒婆有些尴尬，“我、我以为你们说的是张家的大孙女……” 胡海明当即不瞒道：“我再三和你说了，是张家闺女，你咋就把事办成这样呢？” 胡三郎对媒婆也很不满，但他没有对媒婆说什么，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媒婆自知理亏，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好吧？ 媒婆说道：“当时你们就说张家闺女，我想着也就张家孙女和三郎年纪相配，张家又没有其他姑娘，所以……” 胡海明道：“张老哥的女儿不是？” “可年纪……” “难道你就没发现，我老婆比我大？我大二媳妇额和二儿媳妇都要比我大儿子二儿子年龄大？ 女大三抱金砖，我们打听到了，虎兰今年二十八，三郎二十二，刚好大两块金砖，好得很呢。 女子比男子年纪大一点好，能给家里带来福气。我家就是因为娶的媳妇儿都比自己大，所以家里运气一直都不错。” 媒婆说，“可她嫁过人，还生了三个女儿……” “无妨。”胡海明又说道：“不就三个闺女嘛，而且也都大了。再养几年就可以出嫁了，也就几年时间，我们胡家养得起。” “爹娘，我先走了。”张虎兰说了一声转身就走，她感觉受了内伤，搞半天胡家人是冲她来的。 李氏有些想笑，开始她还纠结女儿要不要结这门亲，担心错失一桩好姻缘。现在得知胡家是看上了张虎兰，她一点都不纠结了。 张老汉和王氏张口欲言，想要让张虎兰考虑考虑。但两人也觉得这胡家人脑子不正常。他们也希望闺女能再成家，但也要靠谱一点的啊！ 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要娶一个比自己大六岁还带三个娃的下堂妇，怎么看也是脑子不正常。 胡三郎连忙挡在张虎兰前面，“张家姐姐你别走啊，在下是真心与张姐姐成为一家人。只要张姐姐答应，以后我一定把你的三个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让开。”张虎兰没有好脸色，瞎耽误她的时间。 胡三郎没有让，他又继续说，“张姐姐，等咱们成了亲，你帮我爹打理生意，刚好你也是做生意的，咱们真的很合适。到时我就专心读书，争取考上秀才，要是能考上举人更……” “哎呀……” 胡三郎话还没说完，张虎兰一记直拳捶在胡三郎眼眶上。 然后又是“哎哟”一声，张虎兰一脚踹在胡三郎的的小腿上。 胡三郎疼得弯下了腰，眼眶瞬间乌青一片。胡 家两口子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儿子。胡海明媳妇又气又急地对张虎兰说道：“你怎地如此泼辣？我儿一片真心，你怎能这般对待他？” 胡海明道：“哎呀，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干嘛？” 张虎兰怒目而视：“你们儿子脑子不清醒，你们全家也跟着胡闹？” 媒婆在一旁不知所措，连忙劝道：“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这事儿闹成这样，也是我的不是，我没把话传清楚。但现在既然弄明白了，大家也别冲动啊。” 胡三郎忍着疼痛，倔强地抬起头：“张家姐姐，我真的不嫌弃你年纪大还带着孩子，请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我……”张虎兰已经很久没和人动手，现在她又想打人了。 只是已经打了这胡三郎一顿，不好再打。 张虎兰冷哼一声：“别再纠缠我，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完，她拨开众人，大步离去。 张老汉和王氏面面相觑，不知该说啥好。这事儿闹得…… 胡海明转头看向张老汉，“张老哥，你看……” “我还有事儿，我先去忙了，你们请便。”张老汉说完背着手也走了。 王氏对李氏说，“我也要去忙了，你招待一下他们。” 王氏说完也走了。 李氏挺着个大肚子，看着胡家几人没说话。 人都走光了，胡家人还怎么待得下去，对李氏尴尬笑了笑，然后也离开。 宝坪村在京城方向，回去要经过荒地那边，看着几百号人在干活，胡三郎眼中闪过莫名之色。 胡海明开口道：“三郎，你为何非要娶那张虎兰？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媳妇儿不好娶？” 胡海明媳妇也道：“那张虎兰年纪大不说，还带着三个拖油瓶，而且还泼辣。三郎，娘让媒婆重新给你找个好的。” 胡三郎收回视线，对胡海明两口子笑了笑，说道：“爹，娘，我肯定有我的理由，你们听我的就是。 要是把张虎兰娶回家，对我对咱们家都有大帮助。” “可那张虎兰的态度很坚决的样子，怕是不怎么好办。” “不着急，慢慢来。女人嘛，多哄哄，多在她跟前出现几次，慢慢也就水到渠成了……” 第104章 张小兵把他爹卖了 张虎兰家院子。 张虎兰气呼呼的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张虎兰。 张欣悦跑上前抱住张虎兰的大腿问道：“娘，你怎么了？谁惹娘生气了？” 张欣瑶和张欣怡都走上前，关心的看着张虎兰。 张小兵和山子也走了过来，张小兵问道：“姑，咋地了？谁惹你了？我让我爹和大伯去帮你揍他。” 几个孩子一围上来，张虎兰的脸上就露出笑容。这些孩子都没白养，见她不高兴，全都过来关心他。 张虎兰笑着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向春花也开口问：“姐，咋了这是？胡家不是来谈亲事了吗？谈得怎么样？” 张虎兰又好气又好笑，“别提了，那胡家不是要和大花说亲，他们是冲我来的。” 向春花张大嘴巴，“那胡三郎是想娶大姐你？他不是才二十出头吗？” 向春花自觉说错话，又连忙说道：“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年纪大……” “我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张虎兰摆手道：“也不知道胡家这是抽什么风，闲得没事儿干。” 张欣瑶已经十岁，已经能听懂大人间的一些事，她看着张虎兰紧张的问：“娘，你要嫁人了？” 张虎兰摸了下张欣瑶的头，说道：“娘不嫁，是有人想打娘的主意，那人被娘给揍了。” 张欣瑶心里是高兴的，娘亲不会丢下她们。 可张欣瑶却又有些心疼娘亲，她开口道：“娘，要是遇到合适的……” “没有合适的。”张虎兰没让张欣瑶往后说，“欣瑶，娘不会再嫁的。娘就想着把你们几个养大成家，然后给你外公外婆养老送终就行了。” 张欣瑶懂事地点点头，没再多说。 张虎兰没有避着院子里干活的人，她就是要让她们都听见。好将她的话传出去，她没有再嫁的打算，省得以后再有人来。 王氏在院子门口听到张虎兰说的话，她心里叹息一声。想着应该是陈家将女儿伤得太深，使得女儿不想再嫁人了。 不嫁就不嫁吧，王氏不再像前几个月时的想法，觉得女人就必须要嫁人才行。 如今女儿这么有本事，她也不想便宜别人家的人。 王氏走进院子，对院子里干活的妇人开口道：“大家帮忙把虎兰的意思传出去，让外面的一些人歇了心思。我家虎兰不愁嫁，只是她不想嫁而已。” 周氏忙说道：“虎兰这条件，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一般人可配不上虎兰，不是什么人都能惦记的。” “没错、没错……”其余人都连忙附和。 张虎兰虽然没把胡家人当回事，但她还是有被恶心到。和王氏说了声，然后就准备出去透透气。 “娘，你去哪儿？我也要去。”张欣悦抱着着张虎兰的腿问道。 张虎兰将张欣悦抱起，笑着说，“娘去工地那边，你要去吗？” 张欣悦点头，“嗯，要一起去。” “行，那就一起去。” 见张欣悦跟着娘亲去玩，张欣瑶和张欣怡都跟着往外走。 见张欣瑶她们全走了，张小兵也跟着去。他还拉着山子一起，“山子哥，走，一起去玩儿。” 山子说，“你们去吧，我在家帮忙干活。” 张虎兰说道：“山子，走，一起出去。” 现在每天早上骆长其和袁刚会教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练基本功。 除了练功的时间，山子每天就在家帮忙干活。一点孩子的乐趣都没有了，这样可不行。 张虎兰发话，山子就跟着一起往村外走。 来到工地这边，张欣悦指着那一整片地方问道：“娘，这些地都是咱们家的吗？” “是啊，这里全是娘买下来的。” 张欣悦拍着小手，惊叹道：“哇～娘好厉害！” 张虎兰指着还在下地基的房子说道：“看见没？那里以后是咱们的新家，娘要盖一栋大宅子。” 张小兵在边上说，“姑，给我留间房呗，以后我跟你们住。” 张欣悦低头看着张小兵，开口道：“你家不是有房子吗？为啥要来我家住？” 张欣怡笑着说道：“还能为啥，当然是我们家伙食好，表弟想在我家吃好吃的。” 张小兵被拆穿，一点也不尴尬，“姑，我吃住都在你家，到时让我爹出生活费，可以不？” 张虎兰笑着说，“要不这样，你吃住都在我家，然后让你爹给我打工。我不给他工钱， 也不要你生活费了，这样行不行？” 张小兵很认真的思考，然后点头，“我倒是没意见，就怕我爹不愿意。” 张欣瑶捂嘴笑道：“要是让小舅舅知道你把他给卖了，他还不得被气死。” 张小兵说，“我没有卖他呀？” “你为了能在我家吃住，让小舅舅给我娘白干活，你这不就是把小舅舅卖给我娘了吗？” 张欣悦捂嘴笑着说，“我一会儿找小舅舅告状去，说你为了吃好吃的，把他卖给我娘了。” 张小兵很是不屑道：“你告呗，反正我又不怕他。” 几个孩子开始斗嘴，张虎兰把张欣悦放了下来让她们自己玩儿。 然后她给到长工住的屋子里看了看，里面全都弄好了。墙面还用石灰刷了白，屋子看着很亮堂。 骆长其走了过来，说道：“大侄女，我们几个打算这几天就搬过来了。” 张虎兰道：“也行，到时我给找个煮饭的给几位伯伯煮饭。” 骆长其道：“不用麻烦，我们自己会煮。” 张虎兰说，“骆伯伯，不是我先前您们煮的饭，您觉得您们煮的饭好吃吗？” 骆长其道：“有啥好吃不好吃的，能煮熟填饱肚子就行。” 张虎兰笑着道：“骆伯伯，现在您们在给我帮忙，我肯定要把吃住都给安排好。这事儿听我的，我找个人来专门煮饭。” 骆长其没有再拒绝，能有人专门给他们做饭吃，当然好。他就是怕太给张虎兰添麻烦。 煮饭的人很好找，一个月只要给四五百文的工钱，肯定都有大把的妇人抢着来做。 第105章 再敢来，打出去 张虎兰带着五个跟屁虫在工地上转悠了一圈，她随后问骆长其，“骆伯伯，您觉得我以后是请长工来干活好还是买下人回来干活好？” 这么宽的地，种庄稼和搞养殖都需要不少人手。 庄头倒是不用找，有黄忠他们五个完全够了。 但庄子上得长期有人打理，平时除草施肥都需要人。 人数不用多，二三十个就行，农忙时可以短工帮忙。 养殖场也需要长期有人干活，几十亩鱼塘，养鱼养鸭还有养猪，也要二十来人。加起来，长工需要五十人左右。 张虎兰一直在考虑长工是请村里人还是直接买下人回来。 买下人要更省心些，虽然买回来时要花几两银子，但后面都不用给工钱。 当然了，张虎兰没有那么黑心，就算是买回来的下人她也会给一点工钱的。 雇佣的话就不怎么划算，虽然长工的工钱没有短工的高，但一年估计也要三五两银子。 相比较下，买下人更划算一些。而且买回来的下人更方便管理，那就是主家的私有财产，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卖身契在主家手里，他们的忠诚度也要好一些。 但也有一个问题，牙行里的很多下人都是因为犯了事被打入贱籍发卖，这些人用起来不怎么放心。 张虎兰把她的想法和顾虑告诉了骆长其，骆长其就说，“买下人更划算些，大侄女买下人的时候可以找牙行的人问清楚那些人的底细。 其实有很多人都是因为被牵连的，一些大家族的族人犯了某些重要的事，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 主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其余族人基本就是被发卖做了奴隶。 大侄女在买下人时可以先找牙行的人询问那些人的来历和所犯何事，在选人的时候别选一个姓的和一个地方的，这样好管理一些。” 张虎兰说道：“那这样，我去买下人的时候，骆伯伯一起去，骆伯伯去帮我挑人。” 骆长其点头，“可以，到时我陪大侄女一起去。” …… 半下午的时候，赵国良回来了。他重新找了家窑厂谈好了价钱，也是一文钱两块砖。 砖的价钱都是差不多的，就是送货的路程远一点要加点运费 赵国良磨了好久才让窑厂老板把运费给免了。 不过需要去交定金，这样窑厂才会提前安排把砖烧制出来。 于是第二天张虎兰就跟着赵国良去窑厂交定金，结果等回来时，一进院子就看见胡三郎在院子里，而且还蹲在地上跟着周氏她们一起干活。 王氏脸色不太好看，院子里其他人都神色各异的打量着胡三郎。 张虎兰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快步走上前，一脸寒霜的盯着胡三郎，“你来干什么？立刻给我出去。” 胡三郎抬头看向张虎兰，一脸惊喜的表情，“张姐姐你回……” “给我滚……” 张虎兰不想听胡三郎说一句话，她转头看向王氏，说道：“娘，以后别什么人都让他们进我院子。” 王氏也很生气，“我没让他进院子，他非要进来，还抢着要干活，我赶都赶不走。” 张虎兰一点面子没留，但胡三郎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开口道：“张姐姐，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 张虎兰的脸色越来越冷，她已经在找家伙了。 见张虎兰是真的生气，胡三郎又开口说道：“张姐姐别生气，我这就走。” 胡三郎说完就转身往外面走，山子对张虎兰说道：“兰姨，他带了东西来。” “把他东西都扔出去。” “好……” 山子和张小兵立即跑进屋，然后一人拎了两个盒子出来，朝胡三郎的背后就扔了过去。 张小兵还叫喊道：“以后别来我姑家，我们不欢迎你。想当我姑父？门儿都没有……” 张虎兰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张小兵，然后说道：“把门关上。” “好的，姑！” 张小兵“砰”的一声将大门给关了，然后跑到张虎兰跟前邀功道：“姑，那人一进来就要去抱心悦表妹，但被我给拦住了，我没让他抱。” 张虎兰笑着摸了下张小兵的头，“嗯，做得对！” 听到张虎兰的夸奖，张小兵咧嘴呵呵直乐。 向春花走上前，一脸愤慨，“姐，你不知道，这人脸皮有多厚。当时娘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来，他硬是挤了进来。 他进了院子就要去抱心悦，小兵把心悦给拉走了。 结果他又上手干活，我和娘想拦都拦不住。” 王氏又开口，“他一个男子，我们也不好和他拉扯。主要是他没有做其他的，外面也不好撕破脸……” 张虎兰道：“娘，以后外人一律不给进我的院子。谁要是硬闯，就叫人打出去。” “算了，以后我不在家时，就让骆伯伯或者袁伯伯在这里守着，要是他再敢来，直接打出去。” 院子里干活的人知道张虎兰心情不好，都没敢开口说话，全都闷头干活。 …… 在胡三郎被赶出去时，张虎兰她们没有注意，那只游隼振翅飞了出去。 胡三郎赶着马车出了村子，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显得很平静。 他不知道，一只大鸟正在他头顶的高空盘旋着。 游隼在高空盘旋了一阵，突然急速往下俯冲，胡三郎只是看见一个黑影从他眼前闪过，随后他的右脸传来剧痛。 胡三郎忍着痛摸了下脸，满手是血。 可还不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那黑影又一闪而过，他的左脸又传来剧痛。 胡三郎有些惊慌，他右手胡乱挥舞，“什么鬼东西……快滚开……” 刚挥舞几下，他的手臂也传来剧痛。 胡三郎看了下手臂，手臂上有几道抓痕，血从口子处汩汩往外冒。 胡三郎心中恐惧，他四下张望，然后在头顶看到了一只大鸟 眼看大鸟又朝他俯冲过来，胡三郎吓得挥动鞭子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上，让马车快跑起来 。 但马车的速度怎么有游隼快，游隼不停骚扰胡三郎，在他身上抓出好些伤口。 第106章 被一只鸟给伤的 “救命啊……救命啊……”胡三郎的大叫着。 这边的叫喊声引起了在荒地干活的人，不少人朝大路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只见一辆马车在路上疾驰，赶马车的那人不停胡乱挥舞着手臂。 一只鸟在攻击赶马车的人。 所有人都奇怪，那只鸟为啥会攻击那赶马车的人。 赵国良喊道：“去几个人看看。” 那马车跑那么快，要是出了事就不好了，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来。 赵国良刚喊完，那辆马车经过一个泥坑。 由于速度太快，胡三郎又分心没有坐稳，一下就从马车上颠簸了下来。 胡三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游隼骚本想再给胡三郎来几爪子，见有村民往这边过来，它就飞走了。 骆长其和袁刚年纪虽大，但跑起来比一些年轻人还快。 两人跑在前头，看见飞走的游隼，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在张虎兰家看到过那只猫头鹰和游隼。 袁刚低声说道：“大侄女儿家的那两只鸟不简单啊……” 骆长其道：“先去看看那人是谁吧。” 骆长其和袁刚上前查看躺在地上不动的胡三郎。摔晕了，人没死。只是这身上好些被抓出来的伤口。 但两人都不认识胡三郎，只好等赵国良他们过来。 赵国良过来看过后惊呼，“胡三郎？” 骆长其问：“赵里正认识此人？” 赵国良把胡三郎想娶张虎兰的事说了，骆长其和袁刚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赵国良查看过胡三郎的情况，然后赶紧叫了两个人，与他一起把胡三郎送回胡家。 赵国良走后，骆长其和袁刚让村民都回去干活，他俩则是去了张虎兰家。 两人走进院子，还看见那只游隼在屋檐下整理自己羽毛。 “骆伯伯、袁伯伯，您们来找我有事？” 骆长其就指了指那只游隼问道：“那只鸟刚才出去了吧？” “啊？”张虎兰不明白骆长其怎么会问这个，她有些不解的回道：“我刚才没注意，怎么了？” 骆长其说，“刚才在村子外面，姓胡的被一只鸟给抓伤了，还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摔晕了。” 张虎兰瞪大眼睛“那姓胡的被抓伤了？还从马车上摔下来摔晕了过去？” 骆长其说，“是的。我们不认识那人，是赵里正说的那人姓胡。” 张虎兰看向游隼，游隼也朝张虎兰看了看，接着朝猫头鹰那边“嘎嘎”叫了两声，然后继续整理自己羽毛。 它这是在炫耀？还是在邀功？ 这两只鸟怕不是成精了吧？ 猫头鹰帮她抓贼，这游隼又帮她去搞人。这两只鸟还真是没白养，看来今天得给游隼加餐了。 袁刚问：“大侄女儿，你这两只鸟哪儿来的？” “在山上捡的。捡到它们时，它们都还小。这俩家伙正打架两败俱伤，我闺女说想捡回家养。结果伤养好后，俩小东西就不走了。” 骆长其说，“我见到过养鹰的，也会帮主人打架。这两只鸟从小养着，看来是把你当主人了。” 张虎兰现在看两只鸟是越看越喜欢，这可真是两个好帮手。 张虎兰心里也十分高兴，那胡三郎这次估计不会再来了吧。 …… 赵国良带人将胡三郎送回胡家，胡三郎在路上就已经醒过来了。 胡海明见胡三郎满身是伤，着急问道：“三郎，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 胡海明媳妇也着急问道：“三郎，是谁伤的你？咱们报官去。” 胡海明看向赵国良，问道：“赵里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郎他今天去找那张虎兰，是不是她找人打的三郎？” 赵国良眉头一皱，开口道：“你问他自己吧。 人给你们送回来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赵国良说完就走，他懒得听胡家人胡说八道。 赵国良走后，胡海明媳妇再次问道：“三郎，你倒是说啊，你的伤是谁打的？” 胡三郎心里也郁闷得很，开口道：“是被一只鸟弄的。也不知道为啥，那只鸟突然攻击我。” “啥？你是被一只鸟给伤的？”胡海明两口子着实是有些不信。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要先送胡三郎去看大夫治伤。 胡海明开口道：“走，我这就送你去看大夫。” 胡三郎道：“爹你不用去，我自己去就行。” “你伤成这样，自己怎么去？”胡海明媳妇说道。 “没事儿，皮外伤，我自己能去。” 胡三郎不让胡海明送他去看大夫，坚持自己去。 胡海明坚持不过，只好同意。 胡家基本都是胡三郎说了算，不只是胡海明两口子，胡大郎和胡二郎也都是听胡三郎的安排。 只要是胡三郎说的话，胡家人都会按他的意思去做。 胡三郎一个人赶着马车去了县城，他没有去医馆，而是去了一家客栈。 大约一刻钟，胡三郎从客栈出来，然后才去医馆找大夫包扎伤口。 …… 后面一段时间，胡三郎没有再到大坪村找张虎兰。 张虎兰每天也都忙着，也没有把胡三郎的事放在心上。 骆长其他们已经搬到庄子那边去住了，以后煮饭也在那边。 张虎兰给找了个妇人长期煮饭，她没有找本村的，而是找了个外村的，就是那个叫杨小慧的妇人。 张虎兰之所以不找本村的，是骆长其的意思。 因为离得太近，本村的人晚上肯定要回家去住，平时也很方便回家。煮饭的人，就很方便带东西回家。 张虎兰接受了骆长其的建议，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她有善心，但给的是给的，要是偷拿东西就不好了。 可要是一个村的，出现这样的事情就不好深究，还是请外村的人长期住这里好。 人选也是骆长其介绍的，骆长其打听出杨小慧是个寡妇，家里有一个婆婆和一个儿子。 杨小慧婆婆眼睛不大好，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 孩子也还不大，十三岁，和张小军同样的年纪。 张虎兰给杨小慧开的工钱是三百文一个，但是她让杨小慧把婆婆和儿子带过来一起住。 还给杨小慧儿子安排了一份活计，现在家里牛和驴不少，让杨小慧的儿子给她放牛，一个月也是三百文工钱。 杨小慧的婆婆则是可以免费在这里吃住，杨小慧当时感动得要给张虎兰下跪磕头。 杨小慧一个女人要养活三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虽然一个月只有三百文工钱，但管吃管住。不只是她自己，她婆婆她儿子都管吃管住。 关键是她儿子一个月也有三百文工钱，张虎兰其实是把工作的机会给了她儿子一半。 吃住都不花钱，母子俩一个月就能存六百文，而且只要她们一直干下去，这工钱就是一直都有。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然杨小慧儿子才十三岁，但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就应该学会养活自己。 第107章 读书的目的 腊月十五，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张虎兰记得叶红云说她们腊月二十要回京城，于是她提前几天把香肠给送了去。 除了香肠，张虎兰还给拿了两腊猪脚。 今天去县城，顺便去牙行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下人。 张虎兰把香肠和腊猪脚交给叶红云的丫鬟，并说道：“夫人，这香肠和猪脚不能捂着，都还要再晾晒晾晒。我怕大人夫人提前回京城了，所以给提前拿了过来。” 叶红云笑着道：“多谢多谢！” “夫人客气了。夫人和大人都帮了我不少，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夫人，就是送点自己做的吃食而已。” 叶红云问：“你这香肠怎么吃的？” “用热水洗一下，整根放锅里煮，煮上一刻钟就好，然后切片就可以吃了。也可以先切片，然后放盘子里上锅蒸。但不能切片了放锅里煮，那样香肠的味道全都流失了。” 叶红云偏头看了下丫鬟，丫鬟连忙道：“奴婢记下了。” 张虎兰随后问叶红云：“夫人，我想问一下，年后我想送家里的三个侄子去读书，您知道哪家书院好些吗？” 叶红云道：“当然是县学最好了。” 叶红云想了下问道：“你侄子之前读过书吗？” 张虎兰摇头，“不曾读过。” “那他们进不了县学。” 叶红云解释，“进县学读书最起码要上完蒙学的学生才可以，要是之前没读过书的不能进。” “你要先送他们去蒙学。蒙学倒是好找，县城有好几个蒙学。不过蒙学也要好好找，一个好的启蒙先生很重要。” “只是我对哪家蒙学比较好不是很清楚，我问问老爷，他应该清楚些。” 叶红云立即让丫鬟去前堂找吴德用，吴德用没有过来，他现在挺忙的。要回京城，他得把县衙的事情安排好。 吴德用给了丫鬟一张字条，丫鬟拿着字条回来说，“张夫人，大人让你拿着这张字条去城南的唯心书院找扶山长。” 张虎兰连忙接过字条，“多谢多谢！” 张虎兰没有多待，向叶红云告辞后就离开了县衙。 骆长其问：“咱们现在就去牙行？” “不，先去城南的唯心书院。” “大侄女是给几个侄孙找书院？” 张虎兰点头，“嗯，县令大人给介绍的。” 骆长其就笑着道：“大侄女和县令大人县令夫人的关系还真是不错。” 张虎兰笑着说，“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都挺好的，吴县令是难得的好官。” 骆长其点头，“吴县令的确是个好官，不然今年县里的百姓可就难熬了。” 两人打听唯心书院的具体位置后来到唯心书院大门前。 张虎兰上前对书院门房说道：“大爷，我们是来找扶山长的。” 门房大爷问：“找扶山长什么事？” “我家有三个孩子想进书院来读书，是县令大人让我来找扶山长的。” 门房大爷听是县令大人让来的，看了张虎兰一眼，然后就点头道：“你先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门房大爷也是个瘸腿的，走路一瘸一拐。 过了好一会儿，门房大爷才回来，“你们进去吧。进去往左拐再往右拐，然后往前一直走。尽头有一栋小木屋，扶山长就在那里。” “好的，多谢大爷！” 张虎兰一个人进了书院，骆长其在外面守着。 张虎兰按照门房大爷说的，找到那栋木屋。 轻轻敲响房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张虎兰推门而入，屋内香烟袅袅，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正拿着本书在认真观看。老人旁边的小火炉上煮着茶，茶水咕噜咕噜正开着，往上冒着热气。 张虎兰见礼，“见过扶山长！” 扶昔阳微微点了下头。 张虎兰把吴德用给的字条呈给扶昔阳，开口道：“扶山长，我是县令大人介绍过来的。我想送家中的三个侄儿到书院来读书。” 扶昔阳又微微点了下头，只是扫了一眼纸条，然后开口道：“孩子带来了没有？” “还没有。” 扶昔阳又问：“孩子多大了？之前可曾读过？” 张虎兰回答：“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还有一个七岁。” “七岁未曾读过还正常，但另外两个，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都未曾读过，之前为何不让其读书？” “以前家中贫寒，付不起束修，所以耽搁了几年。如今家里条件好些，所以就想着送孩子来读书。” 扶昔阳又微微点头后开口问：“那你们送家中孩子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第108章 走路也能看出门道 张虎兰回答：“我要是说为了学习高深的学识、为了传播学问，将来成为大儒，那太假了。 送家里孩子来读书，无非就是能让他们开智明理学点知识，认识一些字后不被人欺骗。 要是他们有读书的天赋，能读出个名堂来当然更好。 谁都不希望自家孩子和自己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一辈子地。 做父母做长辈的，肯定都希望家中晚辈能有出息。” “嗯，不错，很实在。”扶昔阳这次点头点得深了些，他开口道：“不像有些人，一说让孩子读书就是想将来当官。天下读书人千千万，能当官的有几个？这官要是那么容易就当上，那这天下不全都是当官的了？” “扶山长说的是。做人要脚踏实地，也要有自知之明。这天下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要承认自己的普通。” 扶昔阳诧异的看向张虎兰，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村妇居然有如此见地。 扶昔阳放下手中的书，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你这妇人倒是通透。你将孩子带来吧，如果你家孩子也有你这般聪慧通透，说不定倒是可塑之才。” 张虎兰连忙道谢：“多谢扶山长！年前也读不了几天书了，那我年后将孩子们带来可行？” 扶昔阳微微颔首，“可！” 张虎兰随后问道：“请问山长，这束修一个月多少银子？” 扶昔阳说道：“启蒙班的束修一个月三百文，要是在书院吃住，另外再加三百文。每月月中和月末各放一天假。” 张虎兰再次道谢后便告辞离开。 看着张虎兰离去的背影，扶昔阳心中不禁感慨。一个村妇，内心境如此通透，实属难得。 这世上有多少人读书为的不是功名利禄？那些人读书都不纯粹，都只是为了名利…… 张虎兰从扶昔阳那里出来，到书院门口时发现骆长其和门房大爷正聊得火热，原来这门房大爷也是退伍老兵。 门房大爷比骆长其年纪大，当兵也比骆长其更早些。 见张虎兰出来，骆长其与门房大爷结束聊天告辞。 离开书院，张虎兰与骆长其来到牙行，牙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夫人，您想买什么样的下人呀？” 张虎兰说道：“买几个老实本分、能干活的下人。” 牙人连忙点头：“夫人放心，我们牙行的下人都是经过挑选的，保证老实可靠。我这就给您介绍几个。” 牙人带了十个下人出来让张虎兰挑选。张虎兰把挑选下人的事交给了骆长其。 骆长其说道：“我们要的人多，把你们牙行的下人都带出来吧。” 牙人眼睛发亮，穿着普通的两人还是个大客户。 牙人立即将牙行的下人都带了出来，有上百人。 骆长其向牙人询问了那些人的情况，然后，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最后只挑中了二十个年轻力壮的。 张虎兰见骆长其全挑的男的，觉得这样不好，应该男女搭配好点。 张虎兰就道：“骆伯伯，再挑些女人吧。” 骆长其问：“是要会伺候的丫鬟婆子？” 张虎兰摇头，“暂时不用丫鬟婆子，先找干活的。饲养的活不重，女人也能做的来。” 骆长其点头，随后又挑选了十五个妇人。 男子的价格高一些，五两银子一人。妇人价钱还要少点，只要四两。 张虎兰感慨，这些人还没有一头好点的牛值钱。 当然，这些人都只是最普通的下人 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艺。 要是会些手艺的或者会识字的要贵一些，要是年轻且相貌生得好看的也要贵些，十几两二十几两都有。 一下买了三十五个下人，骆长其找牙人讲价，最后一人少了一百文。 张虎兰付了银子，等被买下的下人去取了他们自己的东西，就带着那三十五个下人离开了牙行。 张虎兰的意思是找牛车送那些下人回村，路程不近，走回去要不少时间。 骆长其对张虎兰摇头，说就让那些下人走回去，刚好看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不怎么听话的。 骆长其低声说：“大侄女儿，你可别看只是走一段路。 从走路的姿势可以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 有的人走了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这样的人看着木讷，但这样的人最好管理。 你说往东他们就往东，你说往西他们就往西。 而有的人走路很随意，漫不经心，或者东张西望的。 这样的人心思多，且叛逆不老实，是重点关注对象。 没有坏心思倒无所谓，怕的就是有歪心思的人。 这人呐，不可能只凭几句话就判断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人前基本都会伪装，得背后从平时的言行举止去判断一个人。” 张虎兰听了骆长其的话，心中暗暗佩服。 这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走个路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那些下人往村子的方向走，张虎兰和骆长其赶着驴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第109章 偶遇向家人 一路上，张虎兰仔细观察着这些下人的走路姿态。 正如骆长其所说，有的人确实规规矩矩地走着，目不斜视，步伐沉稳；而有的人则显得有些散漫，不时地左顾右盼。 张虎兰在心中默默记下了那些需要重点关注的人。 回到村子，张虎兰就把那些下人交给骆长其和袁刚管理。 有这五个老兵帮忙，她要省事好多。 回了家，张虎兰把找好书院的事告诉了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 张小军和张小兵都很高兴，他们要去读书了。 山子问：“兰姨，我也要去读书？” 张虎兰点头，“当然。你可要好好读哦！” 山子的双眼都绽放着光芒，他重重点头，“嗯，我一定好好读书！” 他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他把兰姨对他的好都记在心里，以后他会加倍报答兰姨对恩情。 张虎兰看向三个女儿，这里没有女子书院，后面得找个会识字的丫鬟婆子教她们认字写字才行。 她是会，但她不能教，只能教一些算数。 原身没有读过书，根本不认得字。她要是教了，那就暴露得太明显。 她知道自己现在与原身的差别很大，但原身与家人好几年没相见，有些变化勉强说得过去。 但读书识字，这可不是说会就会的，所以得找个工具人才行。 等丫鬟婆子教张欣瑶她们认字的时候，她就跟边上一起学，然后…… 张虎兰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不错…… 李氏问张虎兰，“大妹，小军他们的束修要多少啊？” “不贵，一个月三百文。吃住另外再付三百文。” 向春花连忙问道：“小兵他们以后不回来？吃住都在书院？” 张虎兰点头，“吃住都在书院，不然每天来回跑，在路上要耽搁很长时间。 他们的年纪本就大了，不能再浪费时间。 书院每半个月放一天假，到时可以回来。” 向春花就一脸不舍道：“啊？要半个月才回来一次，而且只回来一天？” 张小军这时开口道：“小姑，我们平时不回来，那我们怎么跟着袁爷爷他们习武啊？” 张虎兰想了下，问道：“那你们是想住在书院还是每天回家呀？” 张小兵抢先回答：“我们想每天回家。” 张欣悦说道：“小兵哥哥肯定是想每天回家吃好吃的。” 张小兵的小心思被拆穿，他朝张欣悦瞪眼，但张欣悦一点不怕他。 王氏开口道：“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是有些久，到时我肯定会想他们。不然让你爹每天接送他们？” 张虎兰道：“娘，孩子大了，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身边的，也要让他们自己学会独立。 主要是县城太远，每天在路上就要一个半时辰，太浪费时间了。” 张虎兰随后又对张小军说，“习武也不能耽搁。你们袁爷爷他们教了基本功，你们在书院也要练习。等放假回家时，再让袁爷爷他们教你新的招式。” 张小军点头，“好！我听小姑的。” 见王氏向春花和李氏都是一脸不舍的表情，张虎兰就说道：“娘，嫂子，小军他们是去读书，也算是去奔前程，你们总不能一辈子拘着他们吧。 这鸟儿长大后都是要离开母亲自己去寻食的。 鸟儿长大后可能再也不会回到母亲身边，但小军他们每半个月还会回来一次，你们就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再说了，他们也要年后才去书院，现在不是还在家嘛。” 张小兵虽然想每天回家吃好吃的，但他也很听张虎兰的话，张虎兰说住在书院好些，他就对向春花说，“娘，没事儿。以后书院放假回来，我整天都陪着娘。” 李氏开口道：“大妹，那还要给小军他们准备什么东西吗？” 张虎兰点头，“要啊！笔墨纸砚都要准备好，还有书篮或者书箱，都要准备好。” “那明天让小军他爹买回来。” 张虎兰说，“不用，明天我们全都进城去。马上过年了，得置办一些年货回来。” 王氏道：“现在家里啥都有，还置办啥？” “娘，过年了。瓜子花生和糖这些都要准备点，过年了，也得买新衣服。这次咱们不自己做了，买成衣。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跟大哥他们一起出发，中午就能回来，不耽误下午干活。” 听说要去买糖买瓜子花生，还要买新衣服，几个孩子全都兴奋起来。 “娘，我也要去。”张欣悦仰着头说道。 “姑，我也要去。”张小兵也双眼发亮的看着张虎兰。 “都去、都去！明天咱们全都去。” “好耶！好耶！” 所有孩子都高兴得蹦起来。 “大嫂，你明天只能你在家看家了。” 李氏现在可不能再出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了。 李氏笑着说，“你们都去吧，家里我看着。” 张大花说道：“我留下来陪娘。” 第110章 向春花与向家彻底闹掰 …… 另一边，骆长其和袁刚先将那些下人的住处安排好。 一共修了二十间房，骆长其他们五人一人一间，杨小慧一家占了一间。 再有一间做了厨房，还有一间放的粮食和杂物。 剩下十二间房，男女都是三个人一间房，刚刚好住下。 等把下人住的房间分好，骆长其将人叫到一块儿讲话。 “你们都听好了，买你们回来不是供着你们，你们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给你们安排什么活就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只要你们听话，干活老实，东家不会亏待你们。 要是让我看见谁干活偷懒，偷奸耍滑的，到时就别怪我不客气。” 所有人都低着头说一定会认真干活。 骆长其也没说太多，稍微敲打了一下，等干了活以后发现有不老实的再着重敲打。 …… 翌日。 张家人除了李氏、张大花和要送货的张虎兵，其余人全都去了县城。 在成衣铺，张虎兰给王氏和张老汉各挑了一身暗红色云纹图案的衣服。张虎兰拿着衣服在王氏身上比划，王氏笑着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一大把年纪了，穿什么红色，太艳了。” “娘，这是暗红色，又不是大红色，就是给老人穿的。” 张老汉笑呵呵地道：“好看好看，这红色好看。” 张老汉自己就拿着衣服比划，他对衣服很满意。 向春花也说好看，“娘，您穿这衣服好看，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阿奶，您就穿这身衣服，好看！”张小兵也说道。 王氏坳不过几个小辈，最后还是同意买这身暗红色衣服。 张虎兰又给张老汉和王氏挑了身藏青色的衣服，她还让向春花给自己和张虎兵挑了两身。 张虎兰按照李氏和张大花平时的喜好给她们挑了两身，张虎军的也有。 所有人都是两身衣服，包括骆长其他们五人各有两身衣服。 等衣服买好，然后又买了糖和瓜子花生。 张虎兰还进首饰铺给王氏买了支玉钗，然后给张老汉买了根好烟杆。 烟杆拿在手里，可把张老汉高兴坏了。同时他也挺心疼的，因为这支烟杆花了十几两银子。 随后张虎拦她们去了城南，带张小军他们看唯心书院。 张虎兰指着唯心书院说道：“这就是你们以后读书的地方。” 三个小少年都双眼明亮的看着书院大门，他们以后就是在这里读书！ 等看过唯心书院，张虎兰又带着一大家子在县城里转悠，顺便给张小军他们买笔墨纸砚。 张欣瑶三姐妹和张小兵特别兴奋，他们倒是来过县城，只是没有在县城逛过。 张小军和山子也是很开心的，只是他们俩要内敛许多，不像张小兵那样叽叽喳喳喜形于色。 在逛街的时候，看见好吃的张虎兰就给几个孩子买，好玩的也给他们买。今天就是让孩子们来高兴的。 只是逛着逛着，迎面撞上了另一家人。 张老汉和王氏的脸色不大好看，向春花看着对面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面的一家是向家人。冯氏和向家老头子还有向怀仁一家三口全都在，看样子也是来县城置办年货的。 向家人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最后还是向春花先开口，“爹，娘……” 冯氏臭着一张脸没应声，向家老头子点了下头，过了会儿才开口道：“春花，你有些时候没回家了，还和你娘、你弟置气？” 向春花不知该怎么回答。 张虎兰对向家人不感冒，于是开口道：“爹，娘，我们先去别处逛逛。” 对方没给张老汉打招呼，张老汉也不想搭理向家人。 于是就跟着张虎兰一起走开了，只留下向春花和张小兵。 张虎兰她们也没走远，就近进了一家店铺等向春花。 向春花这边，向家老头子对向春花说道：“春花，你弟读书是大事，你这当姐姐的应该支持。 之前你们姐弟的关系好好的，现在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是不是你大姑子的原因？她在背后教唆你？ 你虽嫁进了张家，但是你别忘了，你姓向，你和弟弟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 这时，向怀仁的媳妇也开口道：“就是呀姐，以前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关系好得不得了，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肯定是小兵他姑在背后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准说我姑坏话……”张小兵突然大声对向怀仁媳妇喊道。 向怀仁媳妇愣了下，然后面色不好的看着张小兵，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可是你舅母，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你说我姑坏话，你是坏女人……”张小兵再次大声喊道。 向怀仁眼一瞪，一巴掌朝张小兵扇了过去。 第111章 送礼 向春花连忙把张小兵往旁边一拉，但向怀仁的手指还是擦到了张小兵的脸。 张小兵的脸上出现一条红杠。 “没教养的东西，你爹没教你要敬重长辈？” 向春花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向怀仁道：“怀仁，你为什么打小兵？” 向怀仁眼神狠厉说道：“他目无尊长，就该教训。” 向家老头子开口道：“春花，小兵不应该朝他舅母大吼，这的确不像话。以后要好好管教。” 张虎兰一直关注着向春花这边，张小兵在朝向怀仁媳妇大吼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她心里还高兴没白疼那小子。 可她没想到向怀仁会对张小兵动手，在向怀仁动手打张小兵的时候，她就已经朝那边跑了过去。 王氏她们也赶紧跟上。 张虎兰几步冲过来，一把将张小兵拉到自己身后，怒目圆睁地瞪着向怀仁，大声喝道：“向怀仁，你她娘的对一个孩子动手，你都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吧？” 向怀仁看到张虎兰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上次这女人就抄家伙差点对他动手。 不过向怀仁嘴上仍强硬道：“是这小子没规矩在先。” 张虎兰冷笑一声：“小兵没规矩？你们在背后说人坏话就有规矩了？” “我侄子护着我，那是他知道谁对他好，那是他懂事。” “不像某些人，好吃懒做，就知道啃姐姐姐夫。” “一会儿我去衙门向县令大人打听打听，就这种德行的人，有没有资格参加科考？” 一听张虎兰要闹衙门去，向家人都有些担心。他们担心会对向怀仁的科考有影响。 向怀仁媳妇见势不妙，连忙说道：“小兵他姑，别生气，小兵他舅舅也是一时冲动。再说了，舅舅打一下外甥，也没什么的吧？” “一时冲动？舅舅打外甥没什么？”张虎兰瞪着她，“你说一时冲动就是一时冲动？你说没事就没事？” “你们要是把我侄子打出个好歹来，你们赔得起嘛？” 向家老头子试图缓和气氛：“小兵他姑，问题没那么严重，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们一家人？” 张虎兰十分生气，要不是向家这边人多，她这边又好几个孩子，怕打起来把孩子伤到 她早动手了。 这时，向春花红着眼，开口道：“爹，娘，怀仁，你们不就是想要银子吗？好，我给你们……” 向春花转头看向张虎兰，又开口道：“姐，你能不能借我五两银子。” 张虎兰皱了下眉，疑惑的看着向春花。 向春花解释道：“我身上没带什么钱，他们既然喜欢银子，那我给他们。 爹娘生了我、养了我，我之前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加上这五两，应该够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从此以后，我和向家不再有任何瓜葛。” 张虎兰眼睛一亮，这好呀…… 如果张虎兰是向春花，她肯定不会给这银子。 但向春花要还向家的养育之恩，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张虎兰立即摸出五两银子给向春花。 向春花拿过银子直接给了冯氏，开口道：“爹，娘，银子给你们了。这也是女儿最后给你们银子，以后我不会再回向家。与向家再无瓜葛。” 向春花说完 牵着张小兵转身就走，她是真的被伤到了。 张虎兰和王氏带着几个孩子赶紧跟上。 向家老头子张了张嘴 但最好什么也没说。 向怀仁一把抓过冯氏手里的银子，在手里抛了抛说道：“爹你放心，她也酒说说气话。上次不是也说了狠话，现在还不是给了我们银子。等过段时间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冯氏点头道：“没错，我生出来的闺女我还是了解的，她气不了多长时间。” 张虎兰追上向春花 开口道：“春花，不用太难过。这样的娘家，不来往还好些。 以后好好培养小兵，等小兵将来有了出息，说不定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没错，娘。你别难过，我以后好好读书，等我当了官，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向春花笑着摸了摸张小兵的头，“娘不需要他们道歉，娘只希望你将来有出息就行。” 向春花随后对张虎兰说道：“姐，谢谢你！都怪我以前蒙了心，以前他们一找我要钱我就给，所以他们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好。现在不给他们银子，态度就完全变了。” 张虎兰说，“你醒悟得也不晚，以后和虎兵把日子过好，越过越红火。到时再生一个……” “诶，对了。你们不是说要再生一个的嘛，到现在怎么都还没动静？是不是虎兵没努力呀？” 向春花脸一红，“哎呀，姐……，大庭广众呢……” 王氏拍了张虎兰一下，“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这样的话也是能在外面说的？” …… 闹了这一出，也没了再逛的心思。时间也不早了，张虎军应该已经在城门口等她们了。 张老汉让孩子全都上了驴车，然后赶着驴车往城门口而去。 然后与张虎军汇合后就回了大坪村。 到了家，张虎兰把张虎军和李氏张大花的衣服拿给他们。 李氏一脸不好意思，“大妹，又花你银子……” “哎呀嫂子，你就别和我客气啥。银子花了再去赚就是，咱们一家人就应该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过好日子。” 向春花回家后就把银子拿来还给张虎兰，两口子干了几个月，五两银子拿得出来。 张虎兰没有收，但也不是说不要这五两银子了。 她让向春花以后再还她，年后张小兵就要去读书，要花银子的地方不少。 下午的时候，张虎兰把骆长其五人的衣服拿了过去，还拿了些瓜子花生。五个老兵都笑呵呵的接了。 “几位伯伯试试衣服合不合身，我就是估摸着买的，要是不合身，我拿去换。” 五人试过衣服，都挺合身的。 黄忠说道：“让大侄女破费了！” “黄伯伯客气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几位伯伯，几位伯伯可不能与我客气啥。” “行，我们几个不和你客气。” 五人些心里都挺高兴，以前没人给他们买过衣服，很少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们。 骆长其开口问：“大侄女，你打算让那些干活的什么时候放假？” 张虎兰道：“干到二十五吧，留几天时间准备年货，应该差不多了。” “那年后呢，初几开工？” “初八吧，日子吉利点。” 张虎兰顿了下，开口道：“骆伯伯，你可以给那些村民说一声，让他们家里老人或者孩子挖旱藕卖给我，我出一文钱两斤收购。但只收旱藕的芽孢，梗我不要。” 黄忠问：“你收那玩意儿做啥？那东西虽然可以吃，但不怎么好吃。” 张虎兰道：“我买回来种。以后开出来的荒地，大部分都要种旱藕。” 张虎兰不等黄忠再问，她就解释道：“这旱藕用处大着呢。 以后我不是要养猪吗，要是养得多，可没有那么多猪草来喂。 这旱藕的梗可以喂猪，而且旱藕还可以打粉，以后做粉条卖钱。 打粉剩下的渣也可以喂猪喂鸡鸭，也可以发酵后做肥料。” 五人都很惊讶，“那东西能做粉条？” 张虎兰点头，“能的，而且出得还不少。” 骆长其道：“照你这么说，这旱藕还真是好东西，全身都是宝，一点都不带浪费的。” “是的。以后要养很多猪和鸡鸭，不可能用粮食来喂牲畜，只喂米糠也不行。 主要是这旱藕的产量很高，当初在挖旱藕的时候我就留意过，有的一株能挖两三斤的旱藕。 要是种得好的话，我估摸着一亩能产三四千斤旱藕。” 这旱藕还有一个作用张虎兰没有说，旱藕还可以用来酿酒，而且出酒率还很高，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说。 别说是酿酒了，就是旱藕能用来做粉条就已经让骆长其他们十分惊讶了。 “一亩能产三四千斤？” 张虎兰也没把话说死，“应该差不多吧。山上那些没人施肥都能长那么好，要是好好打理，产量肯定要更高些。还有一点就是没有病虫害，山上挖了那么多，我都没见过长虫子。” 骆长其他们也挖过旱藕，几人都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没有发现旱藕有长虫子的情况…… 张虎兰和骆长其几人又聊了会儿，骆长其让张虎兰放心，他会把旱藕的事告诉那些干活的村民。 张虎兰又去新房那里看了下，这里冬天不怎么冷，冬季盖房也不受什么影响。只要不下雪上冻，每天都在干着。 地基已经快下好了，等地基下好过年正合适，等来年在开始砌墙。 新盖的房子不但面积宽，要求也不一样，明年最少都还要三四个月才能建好。 反正现在有房子住着，张虎兰不急的…… 第112章 借银子给赵诚 腊月二十五这天，张虎兰又买了几头猪回来杀了。 下午未时末的时候她就让干活的村民放工了，并通知村民到村口领工钱。 张虎兰把村民的工钱全都结清，每人多发了三十文，另外每人发了两斤猪肉。 张虎兰又收到了大量感谢的话。 等把村民的工钱和肉发完，张虎兰给她买的那些下人留了一头猪，让他们过年这段时间吃。 张虎兰也给那四十五人发了点钱，算是过年的喜钱。 不多，一人一百文。但这还是让那些人心里高兴不已。 这么好的东家，那些下人也是第一次见。 其他人都放假了，但卤肉生意还在做，得做到腊月二十九才能休息。 不但不能提前放假，活还增加了。 过年买肉的人多，生意比平常要好不少。 而且香肠也能卖了，张虎兰让张虎军他们都将香肠带去问三个掌柜要不要卖，不卖的话她就自己卖了。 香肠定价一百文一斤。 张虎兰自己也在忙。她腊月二十六去了县衙。 吴德用和叶红云已经回了京城，她是去给熊主簿和胡县丞送礼的。 也没送钱财，张虎兰给两人一人送了五斤香肠和一只腊猪脚。 熊主簿和胡县丞见张虎兰送他们东西，两人都以为是张虎兰有事要找他们帮忙。 熊主簿问道：“你有啥事儿需要帮忙的？” 张虎兰笑着说，“民女没有事情找二位大人，就是家里做了些吃的，给二位大人送点来。还望二位大人不要嫌弃。” 熊主簿和胡县丞有些不信，哪有送礼不找办事的？ 但张虎兰的想法就不一样。 她估计吴德用是来镀金的，最多在长宁县待三年。三年任期一满，他肯定要调回京城。 但县衙的主簿和县丞就不一样了，他们一时半会不会离开。 与熊主簿和胡县丞搞好关系，以后调来新的县令，她在县衙起码也好有能说上话的人。 而且送礼时不找人办事，这是规矩。 之前不和人把关系搞好，有事求人帮忙时才想到人家，人家干嘛要帮？人家又不缺你这点东西。 所以关系要提前就维护好，而且这送礼还不能断，必须每年都送。 要是能送了三年见没什么事需要人家帮忙，你第四年突然不送了，那你前面三年送的礼就是白送。 到第五年你突然遇到事，需要人家帮忙时，你再想用之前的人情，人家根本不会理你了。 熊主簿道：“你有啥事儿就直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县令大人在临走时有打过招呼，说你要是有事需要帮忙，只要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可以帮一下你。” 张虎兰心中有些感动的，这肯定是叶红云让吴德用打的招呼。 “熊主簿误会了，民女真的没有事情需要帮忙。”张虎兰说道：“不瞒二位大人，民女给吴大人送的也是这些东西。 民女之前麻烦了二位大人好几次，算是民女的一点心意。” 熊主簿和胡县丞听张虎兰说她给吴县令送的也是这两样东西，两人就笑着把东西收了。 主要不是啥值钱东西，两人收了不会有大问题。 如今的吴县令管得严，要是张虎兰送钱财，熊主簿和胡县丞还不敢收。 见熊主簿和胡县丞收了东西，张虎兰就笑着告辞，“那就不打扰二位大人了。提前祝二位大人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熊主簿和胡县丞都对张虎兰拱了下手，“新年快乐！” 张虎兰从县衙出来，在门口又给几个衙役一人塞了颗碎银子，“马上过年了，几位大哥拿着去买点酒喝。” 张虎兰把碎银子塞到几个衙役手中就离开了，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一个衙役说道：“这妇人有点意思……” 另一个衙役说道：“她以前也给我塞过钱，只是没有现在大方。看样子是发了财了。” 又有衙役说道：“你们没认出来？这人和县令关系不错，经常来找县令夫人的。” 几个衙役若有所思，他们都在心里记下了，以后得对张虎兰客气点，有事时得伸把手。 张虎兰还准备去给扶昔阳送香肠和腊猪脚的，但书院已经放假了，扶昔阳不在书院。 …… 腊月二十七，周氏她们晚上忙完后，张虎兰给她们结了工钱。 每人也是多给了三十文工钱，猪肉腊月二十五就提前给她们了。 周氏问：“虎兰呀，那我们明天就不过来了？” 张虎兰点头，“明天就不过来了，大家准备准备该过年了。” 周氏又问：“那咱们啥时候开工？” 张虎兰想了下，说道：“咱们早两天吧，初五开工。要是大家想多玩几天也行，晚几天也可以。” “不用晚不用晚……”周氏连忙道：“别说初五，就是初一开工都行。玩一天几十文呢，玩着我心疼。” 张虎兰笑着道：“周婶子，银子又挣不完。过年时还是好好过个年，来年再挣大钱。” 周大突然叹了口气，“唉，不满虎兰你，我们家商量好了，等攒够一些银子，就送我儿媳妇儿去府城看大夫。 你们也知道，她和赵诚成亲快十年，一直没有孩子。 我们想着府城大夫的医术要好一些，用的药也肯定要好些，只是药钱肯定也要贵不少。 所以我们打算明年等存够银子就去府城看大夫。” 张虎兰问：“姜嫂子今年多大年龄了？” “唉，和你一样，过完年就二十九了。”周氏说起儿媳就心中叹气。 “你看看你，欣瑶年后都十一岁了，可赵诚连个后都没有。我们不求一段生个儿子，哪怕生个闺女也行啊……” “那去府城看病要多少银子？” 周氏道：“具体多少不清楚，不过你赵叔说起码要带二三十两。要治就一次治好，赵诚和他媳妇儿的年纪都不小了，我们都盼着家里能添个人口。” 张虎兰也没说太多，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周氏。 张虎兰想着赵诚媳妇儿和她之前的情况何其相似，不一样的是赵家人没有放弃姜氏，一家人齐心协力想着给姜氏治病。 张虎兰还是把周氏拉到边上提醒道：“周婶子，我说的话可能会让您不高兴。但赵叔和婶子都帮我不少忙，所以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 周氏道：“你有啥就说，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你都说了可能会让我生气，可你还是要说，这说明你是真的为我好。我也不是那种好坏不分的人。” 张虎兰就问：“婶子，姜嫂子去检查过，大夫确定说是姜嫂子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是赵诚大哥的问题？” “嗨，就这事儿呀？”周氏说道：“你肯能不清楚，翠芬之前怀过，但因为难产差点就没了。 最后翠芬保了下来，可孩子没了。 可就是因为这次难吃，翠芬身子吃了大亏，身体一直不好，导致后面一直怀不上。” “原来是这样……”张虎兰还以为姜氏是先天不孕呢。 如果是后面身体的问题，那倒还好治些。 张虎兰抱歉道：“不好意思婶子，我不知道这么回事。” 周氏摆手道：“你也是好意，而且那几年你没在村里，你不知道正常。” 周氏离开时，心情有些不好。挣了钱的喜悦因为提起儿媳妇儿身体的事情而冲淡了。 …… 腊月二十八下午，赵诚和许虎是最后两个放假的。 张虎兰给赵诚结完工钱后，又拿出三十两银子给赵诚。 赵诚有些不明所以，不解地问道：“虎兰妹子，你这是……” 张虎兰说道：“赵诚大哥，这三十两是我借你的。等过了年，你先带姜嫂子去府城看大夫。 周婶子昨天和我说了你们要带姜嫂子去府城看大夫的事。 事情宜早不宜迟，早治早好。 你和姜嫂子的年纪的确也不小了，早点把姜嫂子的身子治好，早点抱大胖儿子。” 赵诚从没遇到过主动借银子给别人的，而且还是几十两银子。赵诚一时都不知道要跟张虎兰说啥。 张虎兰笑着说道：“赵诚大哥，你可别想歪啊！这银子是借你的，可不是给你的。以后你可是要还的。” 赵诚犹豫了一下，他接过了银子。 张虎兰说得对，早治早好。大不了以后他给张虎兰干活抵债。 赵诚说道：“虎兰妹子，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我给你打张欠条，以后我给你干活，欠的银子你从我工钱里扣。” 张虎兰没有说不用打欠条，她愿意帮赵诚，是她感谢赵国良对她的帮助。 但一码归一码，借了银子，欠条肯定是要写的。 赵诚给张虎兰写了欠条，也写明了以后给张虎兰干活抵债。 赵诚回到家，他把银子拿给王氏。 周氏吃惊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赵诚就把张虎兰借他银子的事说了。 周氏说道：“这虎兰还真是心好！” 赵国良感慨道：“虎兰这丫头大气，真的比一般男子都要大气。” 赵国良随后问赵诚：“你给虎兰写借据没有？” “写了的。以后我给虎兰妹子干活抵债。” 赵国良点头，“写了就行。” 赵诚问：“爹，娘，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府城？” 赵国良道：“过年这几天不好吃药，等过了年再去吧。” 第113章 过年 腊月二十九的上午，张虎兰叫上张虎军又去县城买了些羊肉和鸡鱼，还买了些好酒。 东西买回来都放到了张家老屋那边，团年饭得在那边吃。 大年三十，早上张欣悦把脑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眨着大眼睛说道：“娘，我今天能穿新衣裳不？” 张虎兰笑着问：“大年初一才穿新衣裳的，你今天就想穿呀？” 张欣悦的脑袋点了点，“嗯嗯，我今天就想穿。” “既然悦悦今天想穿，那就今天穿。” 张虎兰从床上起来，把被子给张欣悦掖好，“你在床上等着，娘先去烧热水洗脸，然后给你拿新衣服。” “嗯嗯！” 张虎兰穿好衣服，先去生火烧热水。 张虎兰刚到厨房，山子就起来了。 “兰姨，我来烧火。” “行，你来烧火吧。”张虎兰把水舀进锅里，让山子烧火。 张欣瑶和张欣怡紧跟着起来了，张欣瑶见张虎兰和山子在烧水，她就去给张欣悦穿衣服。 张欣悦躲在被窝不出来，“我要娘给我穿。” 张欣瑶隔着被子拍了张欣悦的屁股一下，“就你事多！” 张欣悦身子往被子里拱了拱，把头缩进被子里，声音也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就要娘给我穿……” 张欣瑶隔着被子“啪啪”又拍了两下，然后拉着张欣怡去了厨房。 “娘，我你去给悦悦穿衣服吧。她不要我给她穿。” 张虎兰笑着说，“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会撒娇了。” 张虎兰拍了拍手，让张欣瑶来烧水，然后去给张欣悦穿衣服。 “悦悦快起来穿衣服了。” 张虎兰喊了声，张欣悦立即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张虎兰坐在床沿上，张欣瑶抱住张虎兰的脖颈，把头趴在张虎兰的肩膀上撒娇，“娘，我想你天天都给我穿衣服！” 张虎兰笑着问：“难道你成家了也还要娘给你穿衣服呀？” 张欣悦声音脆脆的说，“我要永远和娘在一起。我十岁的时候娘给我穿，二十岁的时候也要娘给我穿，还有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 “停停停……”张虎兰在张欣悦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道：“等你五十岁，娘都老了，动不了了。” 张欣悦歪着脑袋想了下，然后就说，“那到时我给娘穿衣服。” 张虎兰心里暖暖的，“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你天天给娘穿衣服。” “嗯嗯！悦悦说话算话。”张欣悦伸出小拇指，“咱们拉钩……” 张虎兰很配合的伸出自己小拇指，与张欣悦的手指相互勾着。 张欣悦就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张虎兰把张欣悦的衣服穿好，牵着她出了屋子。 张欣悦一身桃红色的裙子，外面再套了件鲜红色的小棉袄。跟个瓷娃娃似的，看着特别喜庆。 张欣瑶和张欣怡见张欣悦穿了新衣服，两人都问道：“娘，今天就穿过年的新衣裳吗？” 张虎兰笑着道：“你们想穿都穿去吧，反正有两套。” “那我们也换去。”张欣瑶和张欣怡都跑去换过年的新衣服。 “山子，你也去换上。” “哦。”山子应了一声，然后也去把新衣服换上。 张欣瑶是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和红色棉袄，张欣怡是一身紫色。 山子和张欣瑶的颜色一样，也是淡蓝色。 衣服都是他们自己选的，两人的喜好差不多。 张虎兰她们刚洗好脸，张小兵跑了过来，“姑，阿奶让过去吃早饭。” 张小兵说完才注意到张欣悦她们都穿了新衣服，他决定一会儿回去也换上。 老屋这边，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张虎军和张虎兵已经在杀鸡杀鱼了。 张虎兰一过来，王氏就说道：“大妮儿，今天你掌勺。” “行，我掌勺。春花和大花给我打下手，爹和娘都歇着。” 李氏开口道：“我也来帮忙。” “大嫂，你还是回屋歇着吧。你这大肚子，我看着就害怕。” 张虎兰连忙让张大花把李氏扶回屋去。 李氏这几天该生了，张虎兰看着李氏的大肚子，心里是真的有些害怕。 张小兵跑到向春花跟前说道：“娘，我也要穿新衣服，表姐表妹她们都换新衣服了。” “行行行，换去吧。”向春花赶紧把张小兵打发走。 大人们在忙着操办团年饭，孩子们就在院子里玩耍。 …… 早饭午饭都随便吃了点，到下午申时就开始吃团年饭。 红烧蹄膀、炖腊猪脚、炖羊肉、红烧鱼，用猪肚和鸡一起炖了个汤，里面放了党参白芷大枣等药材。 总共做了二十多道菜，桌子都已经放不下了。 张虎兰给张老汉何王氏倒上酒，然后给自己倒上，举杯道：“爹，娘，祝您们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张老汉和王氏都举起酒杯，张老汉就只会笑呵呵的说，“好！好！好！” 王氏笑着说道：“今年是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年，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像今年这样。” 张老汉一口将杯中酒给干了，他砸吧砸吧嘴，“好酒！” 张虎兰说道：“爹，今天虽然高兴，但您也不能贪杯，可不能喝多了。” 张虎兰和王氏都只是小小抿了一口，然后张虎兰又给张老汉倒上酒。还有张虎军和张虎兵、向春花的酒杯都给倒上。 李氏和家里的孩子都不能喝酒，就给她们盛了点鸡汤。 张虎兰再给自己又倒了点酒，然后举杯道：“爹、娘，大哥大嫂，虎兵、春花，还有所有的孩子们，大家一起举杯，祝咱们所有人都新年快乐！” 所有人都举杯，一起大声说道：“新年快乐！” 张虎兰给张老汉和王氏敬完酒，张虎军和李氏，还有张虎兵和向春花都给老两口敬了酒。 最后是几个孩子，都一一给张老汉和王氏敬了酒。 这顿年夜饭吃得很开心，所有人都很开心。 张老汉今天喝了不少酒，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但他的大脑很清醒，眼神很清澈。他看张虎兰的眼神有种异样的深意…… 第114章 真会挑时候 饭后，将碗筷收拾好，张虎军准备好火盆和木炭，王氏把瓜子花生和糖都摆上，晚上大家一起围着火盆烤火守岁。 只是熬到戌时过后几个孩子就困了，一个个都不停的点着脑袋。 张虎兰就起身说，“爹，娘，我先带孩子回去睡了，您们慢慢守吧。” 王氏点头，“行，你先带孩子回去睡。” 张老汉说道：“虎军，送你大妹回去。” 张虎兰道：“不用送，这么近要送个啥？” “大晚上的，送一下。” “走吧大妹，就几步路，我很快就回来。” 张老汉执意要让张虎军送，张虎兰也就依了。 看着张虎军将张虎兰送走，张老汉看着张虎兰离开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 王氏见张老汉出神，就问道：“想啥呢？” 张老汉回神，笑着摆手道：“现在的大妮儿是真的好。她小时候最不听话，现在好了，成了家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以后虎军虎兵有大妮儿照应着，挺好的。” 王氏也笑着说道：“是呀！以前大妮儿可不让人省心，现在真的挺好的。” 张虎军送完回来继续守岁，除了李氏和张小兵，其余人都熬着。 张老汉对张虎军和张虎兵说道：“你们以后好好给大妮儿干活，她不会亏待你们。 只要你们自己摆正心态，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缺吃喝了。 你们不能见大妮儿挣了大钱就眼红，那是她有本事。 你们能跟着挣点小钱已经很好了，要知足。” “我们都知道，爹！”张虎军和张虎兵都点头说知道。 张老汉叮嘱了兄弟俩很多，说着说着，李氏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大花……”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 张大花连忙跑进屋，问道：“娘，怎么了？” 李氏双手抚摸着肚子，眉头有些皱起。 “让你爹快去请稳婆，我要生了。” 稳婆早就说好了的，只是住在其他村子，得马上去请。 “啊？哦！” 张大花的瞌睡一下就醒了，连忙跑出去喊道：“爹，快去请稳婆，娘要生了。” “要生了？” 张家人全都忙活起来。 张虎军打了火把，赶驴车去请稳婆。 张老汉让张虎兵一起去了，晚上两个人安全点。 王氏道：“大花，你去屋里把你姑给的人参拿出来，切一片让你娘含着。” “春花，赶紧去烧水。” “小军，快去把你姑喊来。” 王氏自己也赶紧去把新剪刀和干净的棉布找出来。还有新置办的襁褓全都准备好。 李氏屋里有火盆，但王氏还是把她们烤火的火盆给搬进李氏屋里。 张虎兰匆匆赶了过来，她询问了一下时辰，张老汉说，“应该快子时了。” 张虎兰就笑着说，“这孩子还真会挑时候。” 张老汉也很高兴，家里又添丁了，老张家人丁兴旺。 李氏这已经是第三胎，不管是李氏还是家里人都已经很有经验。 东西很快准备好，张大花也已经把参片喂进了李氏嘴里，用舌根压着。 家里最紧张的是张虎兰，她没生过孩子，她也挺恐惧生孩子的。 以前她听人讲过，五六十年代的人，基本家家都生五六个六七个孩子。 有的女人生过几胎后，生孩子很快。 那时候她老家那里习惯在睡觉的屋里放个尿桶，有的孕妇小便的时候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张虎兰想想就觉得太魔幻了。 张虎军虽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但又要当爹了，他依旧很兴奋、很紧张。 张虎兵怕张虎军着急，所以让张虎军打火把，他赶驴车。 一路上张虎军都在催张虎兵赶快点。 路不平，速度又快，齐稳婆和余郎中在驴车里被颠得头晕眼花。 齐稳婆和余郎中是一家，男的看病，女的接生，很不错的搭档。 余郎中说道：“我说，你们这样把我们送到，她还能给接生嘛？你们慢点儿、慢点儿……” 张虎兰不敢在门口看，张大花也没再让待在里面。 王氏和向春花在屋里陪着，张虎兰和张大花在炖鸡汤。 齐稳婆一到就进了产房，热水也连忙端了进去。 张老汉陪着余郎中喝茶，张老汉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把你们找来。” 余郎中笑着摆手，“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这是喜事儿。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喜气。” 齐稳婆进产房没一会儿，就听李氏呼痛的声音大了些。 “已经头快出来了，再用力些……” 李氏把压在舌根下的参片用舌头顶出来，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一用力…… 婴儿的哭声传了出来，齐稳婆大声恭喜道：“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小家伙一生下来就哇哇大哭，声音还特别洪亮。 余郎中笑道：“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孩子身体很好。” 齐稳婆用热帕子快速把孩子身上擦拭一下，脐带剪了包扎好就用襁褓裹了起来。 小家伙被裹得严严实实，他似乎找到了安全感，一下就不哭了。 把孩子递给王氏，齐稳婆就帮李氏清理了一下下体。 王氏把小家伙抱给李氏看了下，李氏眼里满是笑意。 向春花去端了鸡汤进来给李氏喂了些，张虎兰特意把鸡汤里的油给撇开，只盛了清汤。 李氏喝了两口就没喝了。 向春花说道：“大嫂，再喝点，补补体力。” 李氏笑着摆手，“不喝了，我感觉还好。” 王氏把孩子抱了出去，张老汉伸着头看了下，满脸笑容，“好！好！” 张虎兰也伸着脖子看，小家伙鼻子嘴巴都小小的，眼睛很黑亮。 张虎兰连忙道：“娘，快给我抱抱！” 王氏把小家伙抱给张虎兰，可张虎兰又不敢抱。太小了，她把自己抱不好。 王氏没好气，“你也生三个了，怎么像是没生过孩子似的……” 张虎兰傻笑几声，然后试着把孩子接了过来。 有襁褓包裹着，孩子还是很好抱的。 要是光着屁股的，张虎兰真不敢抱。 小家伙也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晚上光线不强，小家伙的眼睛不停转来转去，打量着他看到每一个人。 第115章 迎春接福 “大妹，你给取个名呗！”张虎军傻笑着说。 张老汉开口道：“我来取。” 张虎军挠头道：“爹，还是让大妹取吧。您取的名……” 张老汉瞪眼，“怎么？你嫌弃我取的名？” 王氏瞪了张老汉一眼，“你闭嘴，让大妮儿取。” 张老汉悻悻然的闭了嘴，不再说自己来取名。 张虎兰道：“这小家伙会挑时候，选择新年出生。 新年的一年，新的生命，而且是在大年初一出生；喜迎新春、迎春接福，那就叫他迎春吧。” “迎春接福？迎春？” 张虎军眼睛发亮，“这个名儿好！” “好！”王氏也觉得这名儿的寓意好。 张大花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小家伙的鼻子 问道：“阿奶，我现在能进去看娘了吗？” “去吧去吧！现在可以去了。” 张大花跑进屋，李氏正闭眼休息。听见声音，她睁开眼睛。 张大花轻声问：“娘，你怎么样？” 李氏笑着说，“没事儿。这几个月身子养得好，又有参片含着，感觉比生你和小军时要好很多。” 张大花道：“多亏了有小姑！对了娘，小姑给小弟取名字，叫迎春。迎春接福的意思。” 李氏笑着道：“这名字好，还是你小姑会取名。” 向春花也道：“没错，还是大姐取的名字好听。” 张大花掩嘴笑道：“爷爷想给小弟取名的，但被阿奶阻止了。” 李氏也笑道：“还好没让你爷爷取，不然又是军啊兵啊的！” 想到张虎军和张虎兵，还有张小军和张小兵这两对父子的名字，李氏和张大花还有向春花都笑了起来。 齐稳婆在门口说道：“好了，你们看一下就好，外面冷，别把孩子冻着了。” 张虎兰赶紧把孩子抱给齐稳婆，张虎军想抱一下都没机会。 他只能跟着进屋去李氏时，然后再抱一抱小儿子。 张虎兰也进屋去看看李氏。 齐稳婆把小家伙放到李氏身边，余郎中给李氏把后说她身体不错，不用开药调理。 李氏让张虎军把稳婆的钱给了，张虎兰摸出五两银子递给齐稳婆，“今日辛苦二位了。” 齐稳婆忙道：“给太多了！不用这么多。” 张虎兰道：“大过年的，就当是喜钱。” 李氏忙说，“大妹，怎么能让你付银子？” 张虎兰道：“有啥不能的？我是小迎春的姑姑，这银子我这做姑姑的给了。” 张虎兰把银子塞到齐稳婆的手里，齐稳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一般去家里接生，一次也就一二百文。要是有钱的人家给得多点，但也就三五百文顶天了。 只有那些富贵人家能给一二两、二三两银子。 张虎兰一下给了五两，这能不高兴嘛！ 齐稳婆把银子收了，然后笑着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张虎兰随后吩咐张虎兵把余郎中和齐稳婆送回去。 所有人都出了屋子，只留张大花在屋里陪着。 孩子已经生了，母子也都平安，其余人都回去睡觉。 屋里，李氏解开衣服，把乳头靠近小家伙的嘴，小家伙立即就嘬了起来。 张大花笑盈盈的看着，她问道：“娘，你说这小孩儿怎么一生下来就知道吃奶呀？” 这问题李氏也回答不了，她只能笑着说应该是本能。 天刚亮，张欣悦她们三个和张小兵就起床了。 穿好衣服去给张老汉和王氏磕头领压岁钱的时候才知道她们多了个弟弟。 几个孩子全都跑进李氏的屋去看张迎春。 王氏早早起来给李氏煮了红糖鸡蛋，这个会儿正吃着。 家里都有准备，活鸡都还有好几只，就是买来给李氏准备的。鸡蛋红糖都准备了不少，都是张虎兰准备的。 小家伙还在睡觉，张欣悦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张迎春的鼻子，开口问道：“大舅母，小弟弟的鼻子好小呀，比我的鼻子还小。还有嘴巴和耳朵，也都小小的。” 李氏笑着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一样，刚出生的孩子都小小的。” 张小兵看了看张迎春，然后对他娘说，“娘，你啥时候给我生弟弟妹妹？” 张欣悦又看向向春花，说道：“是呀小舅母，你前段时间就说要再生一个。现在大舅母都生了，你啥时候生呀？” 张虎兰也跟着孩子凑热闹，“是呀春花，你和虎兵得努力，让今年咱们家再添一人。” 向春花被张虎兰和几个孩子得不好意思，她低声道：“这事儿是能急的嘛！” 张小兵随后又看着李氏吃鸡蛋，问道：“大伯娘，红糖鸡蛋好吃不？甜不甜呀？” 李氏笑着把碗凑到张小兵的嘴边，让他喝了口红糖鸡蛋水。 张小兵喝完说道：“好甜呀！” 向春花揪着张小兵的耳朵道：“你这个小王八蛋，这是给你大伯娘补身子的。还，也是给你大伯娘发奶的。 你大伯娘吃了要给你小弟弟喂奶，你吃了，你弟弟吃啥？” 张小兵突然问道：“那我吃了有奶不？我也可以给小弟弟喂奶。” 李氏差点把嘴里的鸡蛋水喷了出来，张虎兰哭笑不得，张小兵这怎么看都有点吃货的样子。 张欣瑶问：“大舅母，小弟弟有名字了不？” 李氏笑着点头，“有了，还是你娘给取的。” “取的啥名呀？”张欣悦问。 “叫迎春。” “哇！我娘取的名字真好听。” 张小兵问：“那小弟弟有小名没？我就没有小名，可村里一些孩子就有，有的叫狗蛋儿、有的叫狗剩……” 向春花给了张小兵一下，“就你话多。” 张虎兰说道：“给取了小名也不错，要不我给小迎春取一个？” 李氏没意见，“那大妹给取一个。” 张虎兰想了下，她觉得狗蛋儿狗剩这些小名也太傻了。 她也知道给孩子取贱一点的名字是为了好养活，但也不能太傻了点。 她想了会儿，然后就说道：“小迎春是初一生的，干脆就叫初一好了。” “初一？”向春花问：“为啥叫初一呀？” 张虎兰解释，“就和他名字一样，初一代表新的开始，新的起点、新的希望。” 第116章 初一登高 李氏笑着道：“大妹，咋感觉你现在说的话都一套一套的好有道理，特别有学问的样子。” “嗐，这不是见的人多了嘛。那些酒楼掌柜可都是读过书的人，和他们接触得多了，也就跟着他们学了些。” 向春花道：“主要还是大姐你聪明，小兵他爹还不是天天都和酒楼掌柜打交道，但他啥都没学到，还和以前一个样。” 李氏附和，“就是，主要还是大妹你聪明，脑子好。” 张虎兰赶紧扯开话题，问道：“嫂子，你现在又生了，要给你娘家那边报喜吗？” 这里生了孩子也有发红鸡蛋的习俗。家中迎来新生命后，家人会向亲朋好友和邻居送红鸡蛋报喜，生男送单数，生女送双数。 女儿生了孩子会通知娘家那边，娘家也会煮红鸡蛋发给亲朋好友和邻居。 李氏眼神暗了暗，开口道：“算了吧。” 张虎兰愣了下，向春花忙道：“大姐娘家大哥前几年好像是在府城做生意发了财，全家都搬到府城去了。大嫂好些年没有和娘家人见过了。” 张虎兰皱眉问：“那边没告诉大嫂新家地址？” 向春花说：“走的时候都没告诉大嫂。一次是大嫂回娘家，发现家里没人，后来还是村里人告诉大嫂他们搬走了。” 好吧，估计是怕张虎军和李氏去巴结他们吧。 张虎兰说道：“大嫂不必放心上，现在你是我们张家人，咱们一家人好好把日子过好就行。” 李氏倒也没太放心上，笑了笑说，“我知道，把自家日子过好才是最真的……” …… 张家又添了个男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村子，不少人都前来道喜。 赵国良和周氏是最羡慕的，张老汉又多了个大孙子，这让他们羡慕不已。 他们也商量好了，等初八就带姜氏去府城看大夫。 骆长其他们五个也过来道喜，他们还给家里的孩子都给了压岁钱。 家里的大孩子小孩子跪了一排给五人磕头，五人笑得合不拢嘴。 初一要爬山登高，还要给过世的亲人上坟烧纸。也有人到庙里烧香敬神拜佛。 张虎兰给山子准备了香和纸，让他去给他阿奶上坟。 张虎兰陪着山子去的，但没有靠近，让山子一个人去烧的纸，想着山子肯定有悄悄话要对他阿奶说。 山子给何氏烧了纸、上了香，又给磕了几个头。 张虎兰远远看着，没一会儿山子就过来了。 张虎兰没有在山子脸上看到难过的神情，这孩子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阿奶的生活。 …… 今天要去离县城不远的一个道观烧香。 张老汉其实不信神佛。他觉得求神拜佛要是管用，那这天下就没有那么多受苦受难的人，这天下也不会发生战乱死那么多人。 只是他以前见到过不少道士也和他们一样上阵杀敌，所以他不信神，但很尊重道士。 张老汉把驴车赶了出栏，笑呵呵的道：“你们哪些要坐我的车呀？” “我要坐、我要坐……” “我也要坐外公的车……” 张小兵和张欣悦她们四个全都爬上张老汉的驴车。 “娘，您也去坐爹的车，那车可以避风。” 张虎兰把王氏扶上张老汉的那辆驴车，张虎兰让张大花和山子也挤了进去，马车被塞得满满当当。 其余人再赶一辆“敞篷”驴车，只留张虎军在家，其余人全都去了。 骆长其他们也都跟着一起去，一行近二十人，队伍不小。 张小兵和张欣悦最活泼，一路上都把头伸出马车外东张西望，还时不时的哇哇大叫几声。 子阳观是长宁县有名的道观，来这里烧香的人很多。 道观建在山顶，山脚下有不少摆摊的商贩。 主要是卖小食的和卖香烛和火纸的。 王氏买了香烛火纸。 张小兵看见糖葫芦走不动道了，张欣悦也看着糖葫芦流口水。 骆长其笑着掏钱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串糖葫芦。 “谢谢骆爷爷！” 骆长其笑呵呵的，“乖孩子，不用谢！” 张虎兰也没阻止，这几个老兵留着银子也没用，他们愿意花就花，她以后再补上就是。 卖糖葫芦的商贩还是个熟人，张虎拦笑着打招呼，“高小哥，怎么么就你一人，你爹没来？” 高小力有些憨厚的笑着回道：“我爹在那头卖，我在这边卖。” 张虎兰笑道：“还是你们父子聪明，这是把两头给堵了。” 张虎兰随后问道：“对了，后来咋不见你们去我们村卖东西了？” 高小力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上次才走到村口就被你们给绑了，我们还敢去嘛？ 张虎兰又道：“对了高小哥，我有个生意想拜托你们，你们做不做？” 高小力有些警惕地问：“什么生意？” 张虎兰说，“我天气暖和些后要买小鸡仔和小鸭小鹅，要的数量多，你们走街串巷的，知道哪些地方有卖的。你们可以买了送到我们村去卖给我，也可以买种蛋卖给我。这生意你做不做？” 高小力问：“你要多少？” 张虎兰回答：“最少几千只吧。鸡仔少一点，主要是小鸭和小鹅，各要三千只左右。” 高小力吃惊，“你要养这么多？” 张虎兰说，“这还是刚开始，以后我起码要养上万只。” “除了小鸡小鸭，我还要买米糠，你们也应该知道哪里能买到。你们去买来专卖给我，价钱只要不要太高就行。” 高小力双眼明亮，他觉得今年他要发财了。 新年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大生意，还是自己找上门的生意。 “你先等一下，我去喊我爹来……”高小力说了一声，连忙跑开，很快他就带着高广田过来。 张虎兰笑着打招呼，“高老板新年好！” 高广田对张虎兰拱手，也笑着道：“张夫人新年好！” 高广田问：“听我儿子说，张夫人有生意要与我们父子做？” 张虎兰点头，然后把要买小鸡小鸭小鹅和米糠的事又说了一遍。 高广田也双眼发亮，这生意对他们来说，的确不算小生意了。要是合作得好，说不定能一直做下去。 第117章 我娘才是最厉害的 高广田又问：“不知张夫人是长期要，还是只买一次？” 张虎兰说，“小鸡小鸭不会长期要。以后有了种蛋，肯定是自己孵，不过米糠长期要。 另外我后面还要养猪，到时你们可以帮我买些猪仔回来，最后是帮我挑几头品种好的猪仔，我用来做种猪。 以后我养猪需要很多猪草，你们也都可以找其他村的村民收了卖给我。” “当真？”高广田心中欣喜。 张虎兰笑道：“这大过年的，我骗你做啥？等天气暖和一点，你去我们村找我，到时我先给你定金。” “好、好！到时我一定去。” 高广田是真的欣喜，这还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在他们头上了。 与高家父子说好，张虎兰一行就往山上走。 山下有道童帮香客看护马车，不用担心马车驴车被人偷走。 等张虎兰她们走后，高小力说道：“爹，这生意要是真做成，咱们能赚钱不？” 高广田道：“当然能，只是赚得不多。不过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 高广田心里清楚，这也就是挣点辛苦钱。要是加价多了，人家干嘛不自己去买？ 他价钱必须出的低，让人家觉得让他们送货比较划算才行。 高广田一直在愁一件事，高小力性格太实在，很不适合做买卖。 他担心以后他老了，高小力做买卖得把家底儿都赔光。 现在好了，要是真和张虎兰合作起来，高小力以后可以长期给张虎兰送货，就当是给张虎兰打工了。 张虎兰她们爬了半个时辰才爬到山顶，她觉得累，但几个孩子却是兴奋得很。 几个孩子比赛谁爬得更快，一个个都撅着屁股往上爬。 “你们慢点儿，别跑那么快……”张虎兰在后面喊。 她怕几个孩子跑丢了，也怕他们不小心摔着。 张小军回头喊道：“姑放心，我看着她们。” 张虎兰喊：“让她们慢点儿，别把人给撞了。” “好的，姑！” 张虎兰她们来的算是迟的，这会儿上山的人很多，下山的人也不少。 好在隔段距离就有一个道童维持秩序，上下都靠右走，路上并不乱。 王氏道：“没事儿，让她们玩去。” 几个大人在后面慢慢爬，几个孩子在前面玩儿命跑。 张欣悦还偶尔回头大声喊：“娘，你快点儿……” 张虎兰喘着气，没有精力回应张欣悦的叫喊。 张欣悦和张小兵最小，其余几个大点的都护着他们俩，只要不往下摔下去就没多大事。 山道上，隔段距离会有一个凉亭供上山的香客休息。 张欣悦和张小兵跑到一个凉亭，趴在围栏上往下看。 张欣悦指着跟随着人流往上爬的张虎兰她们说道：“大姐二姐你们看，娘还在那里……” 张欣悦把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娘，我们在这里……” 张欣悦喊完还朝张虎兰不停挥手。 凉亭里还有其他人，扶昔阳就坐在张欣悦旁边，他掏了掏耳朵，笑着道：“哎呦，你这小丫头的嗓门儿可真大，把我耳朵都震得发痒了。” 张欣悦扭头看向扶昔阳，笑嘻嘻的开口道：“老爷爷，新年好呀！” 扶昔阳笑呵呵的，“你也新年好！” 扶昔阳看看和张欣悦一起的几个孩子，问道：“你们都是一家的？” 张欣悦点头，“嗯嗯，我们是一家的。” 扶昔阳又笑呵呵的说，“你们家这么多孩子呀！” 张小兵抢着回答：“是啊，我们家的人可多了。” 张小兵说完也趴在围栏上大声喊：“姑……，爷爷、阿奶……，爹、娘……，你们都快点儿，你们太慢了……” 扶昔阳顺着张小兵喊的方向往下看，看到有一行十余人正往凉亭这边看，他问道：“那些都是你们家的人？” 张小兵得意道：“是啊！怎么样？我们家的人多吧？” “是不少！”看着几个活泼的孩子，扶昔阳心情很不错。 张小兵又说道：“我们家的人还没来完呢。我大伯娘昨晚上……不是，是今早上刚生了小弟弟，我大伯在家陪我大伯娘，他们都没来。” “哎哟，那真是大喜事儿！” 张欣悦接话道：“是呀是呀！我们家的人都很高兴。” 张欣悦特别喜欢炫耀她娘亲，“我娘还给小弟弟取了名字，叫迎春。这名字的意思是喜迎新春、迎春接福。怎么样老爷爷？我娘取的名字好听不？” 扶昔阳笑着点头，“嗯，好听、好听！” 张欣悦很高兴，然后接着说，“我叫张欣悦……” 那是我大姐，叫张欣瑶…… 那是我二姐，叫张欣怡…… 老爷爷，我们的名字好听不？” “好听，好听，都好听！” 张欣悦更高兴了，“都是我娘给取的名字。” 扶昔阳笑着道：“你娘很厉害。” 张欣悦说，“我也觉得我娘很厉害，我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娘亲了。” “老爷爷，您的娘亲厉不厉害？” 呃……这让扶昔阳怎么回答？ 扶昔阳想逗逗眼前这小姑娘，就说道：“我的娘也很厉害，我觉得我的娘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娘。” 张欣悦就说，“但您的娘没有我的娘厉害。” 扶昔阳说，“我的娘厉害些。” “我的娘厉害些。”张欣悦立即反驳。 张小兵帮腔，“ 我姑肯定更厉害些。” 张欣瑶拉了拉张欣悦，让她不要和老人家争了。 张小军对扶昔阳抱歉道：“老爷爷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纪小，您别和她计较。” 扶昔阳笑着摆手，“无妨无妨，你妹妹很有趣。” 张欣悦有些不高兴了，她朝扶昔阳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我娘才是最厉害的……” “我不和你玩了，我要找我娘去……” 张欣悦说完就跑了。 张小兵也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我也不和你玩了，我找我姑去……” 张小兵也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扶昔阳哈哈大笑，他仿佛也回到了孩童时候。当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可真好…… 第118章 不像正经道士 张欣悦和张小兵要往下跑，被张小军给拦住，“你们别下去，小姑很快就上来了。” 张小军拉着张小兵和张欣悦站在路边等着。 等张虎兰一上来，张欣悦就欢快的扑了上去，“娘，快走，咱们继续往上爬。” 张虎兰道：“不行不行，我们得歇一会儿。” 张欣瑶拍了张欣悦的屁股一下，“你不累，娘还累呢。等娘和外公外婆歇一会儿再走。” 王氏也有些累，指着凉亭说道：“去亭子里坐会儿。” 一行人走进亭子，张虎兰立即就看到了扶昔阳。立即上前见礼道：“扶山长，您也来登高了！” 扶昔阳笑着点头，“原来是你呀！” 张欣悦瞪着大眼睛问：“娘，你认识这位老爷爷？” 张虎兰介绍，“爹，娘，这位是唯心书院的扶山长。” 张虎兰又赶紧把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拉到扶昔阳跟前，说道：“快见过扶山长。” 张小军和山子立即行礼，“见过扶山长！” 张小兵有些傻眼，他往张虎兰身后躲。 张虎兰把张小兵给拉了出来，“快给扶山长行礼呀，你躲啥？” 张小兵委屈巴巴的看着扶昔阳，扶昔阳一脸笑意的看着张小兵，张小兵心虚得不行。 这下完蛋了，以后去了书院，会不会被穿小鞋呀？ 张欣瑶对张虎兰说道：“娘，刚才小兵对扶山长做鬼脸了。” 张欣悦觉得自己闯了祸，看了看娘亲，不知道娘亲会不会打自己屁股呀？ 张欣悦眼珠一转，走到扶昔阳跟前，仰着头看着扶昔阳，甜甜地道：“老爷爷，原来您是书院的山长呀，您真厉害！您娘亲能有您这么厉害的儿子，您娘亲也厉害！” 扶昔阳看着张欣悦，再次哈哈大笑，这丫头还真是机灵。 扶昔阳指着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问道：“就是这三个孩子要读书？” 张虎兰连忙点头，“是的，就是他们三个。” 扶昔阳点头，“嗯，都挺不错的。记得十六要早点去书院。” “扶山长放心，我们一定一早就到。” 扶昔阳站起身，“你们歇息吧，老夫再往上走走。” 张欣悦连忙道：“老爷爷您慢点儿，别摔着了。” 张小兵见扶昔阳没有生气，他松了口气，连忙道：“山长您慢走！” 张虎兰问：“刚才怎么回事？” 张欣悦连忙说，“娘，没事。刚才我们就是在说谁的娘更厉害。” 张虎兰有些无语，她有时也跟不上张欣悦的脑袋瓜。 在凉亭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上爬。 山顶道观修建得不算辉煌，但看着挺古老悠久的，这道观应该存在了很多年。 道观前有专门燃烧香纸的地方，烧了纸，上了香，然后进道观里面参拜。 有香客会捐香油钱，但道观不让多捐。一人一次捐一文两文的就可以了。 人太多，进道观参拜还得排队。 大人都牵着孩子，不让孩子乱跑。 张虎兰自然是被张欣悦给霸占了，她拉着张虎兰的手东张西望，“娘，这里的人好多呀！” 王氏在后面道：“那是因为这里的神仙灵验，所以香火旺盛。” 张欣悦眼睛发亮，回头问：“外婆，这里有神仙呀？” 王氏笑着说，“当然有。” “那神仙长什么样子？我一会儿能看见神仙吗？” 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边上响起，“你以为神仙是那么好见的啊？你得修炼，成为得道高人才有机会见到真正的神仙。” 张虎兰和张欣悦都看向旁边，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的小道童。 小道童模样还挺可爱，白白胖胖、眉清目秀的。 张欣悦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小道童手里的拂尘，开口道：“小哥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小道童一脸正经的回答：“这是法器。” “哇～，法器？是不是很厉害呀？能不能给我玩玩？” 小道童一仰头，“不可以。” 张欣悦从兜里摸出几颗糖，“你把法器给我玩儿，我请你吃糖怎么样？” 小道童眨了眨眼，又咽了咽口水，“那、那只能给你玩儿一会儿。” 张欣立即道：“成交，我就玩儿一会儿。” 呃…… 张欣悦就这样用几颗糖把小道童的“法器”换到了手。 小道童叮嘱，“你别弄坏了，不然师兄要打我的。” “不会不会。” 张欣悦拿着拂尘左看看右看看，还拿着拂尘甩来甩去。 她没看出有哪里厉害，不过玩得倒是挺起劲的。 张小兵拉了拉张欣悦，说道：“悦悦，给我玩儿一会儿。” 小道童立即阻止，“不行，你要玩的话，得自己拿糖交换。” 张小兵兜里也有糖，立即摸出几颗糖递给小道童，然后就去拿张欣悦手里的拂尘。 张欣悦把拂尘藏到背后，“我还没玩够呢。” 小道童道：“不用抢，你等着。” 小道童跑到另一个道童身边，用一颗糖把那道童的拂尘给换到手。 小道童拿着拂尘过来递给张小兵，“呐，你玩吧。” 张小兵高兴拿过拂尘和张欣悦一起打闹起来。 不过没玩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年轻道士走了过来，一手拧着一个道童的耳朵骂道：“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吃饭的家伙都能离手？” 和张欣悦做交换的小道童哎哟哎哟叫疼，“师兄、师兄，你轻点儿……” “轻点儿？”年轻胖道士更用力了些，“你个狗东西，我看你的皮又痒了。看我不告诉师傅，让师傅好好罚你。” 小道童赶紧摸出一颗糖塞进年轻胖道士嘴里，年轻胖道士顿时眼睛一亮，“哪儿来的糖？” 小道童附在胖道士耳边低声说，“和那两个小娃换的。他们给我糖，让我把拂尘给他们玩儿会儿。” “换了几颗糖？还有没有？”胖道士准备上手搜身。 小道童立即跑开，“没了，就三颗。我给道墟了一颗，我自己吃了一颗，最后一颗给师兄你了。” 张欣悦看着小道童说瞎话，但也没拆穿他。 张虎兰觉得这道观的道士怎不靠谱的样子，道士不都仙风道骨的样子吗？ 看这一个个白白胖胖的，一点不像正经道士。 第119章 张欣悦的小生意 年轻胖道士这时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那圆润的脸庞微微一红，看着十分憨厚。 年轻胖道士连忙朝张虎兰作了个道揖，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贫道的两个师弟实在是顽劣，方才举止多有不当，让居士见笑了。” 张虎兰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宽容，忍着笑回应道：“无妨，两位小道长天真烂漫，倒是十分可爱。” 说着，她转头喊道：“悦悦，小兵，把拂尘还给小道长。” 张欣悦和张小兵听了，立刻走上前，将拂尘递了过去。 小道童接过拂尘后，眼睛滴溜溜一转，盯着张欣悦，问道：“你还有糖不？” 张欣悦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咋啦？你还想吃糖呀？是不是我给你的糖很好吃呀？” 小道童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给我糖，我给你画一张能保平安的符怎么样？” 张欣悦很心动，忙问道：“那得几颗糖才能换一张平安符？” 小道童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张开巴掌晃了晃，“五颗。” 张欣悦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开始讨价还价，“三颗。” “成交。”小道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干脆劲儿让张欣悦有些意外。 张欣悦见小道童答应得如此痛快，觉得自己可能吃亏了，于是试探着问：“两颗行不行？” 小道童一听，立马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做人可得讲信用，咱们都说好了是三颗糖，不能随便改，这是规矩。” 这时，年轻胖道士在一旁笑着插话道：“小居士，贫道这儿有现成画好的平安符，要不咱们交换？”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小道童瞪大了眼睛，像只被激怒的小兽，满脸悲愤地瞪着胖道士，“你居然抢我的生意。” 张欣悦眼睛一亮，看向胖道士问道：“那几颗糖能换一张平安符呀？” 胖道士笑眯眯地回答：“两颗就行。” 张欣悦回头看向小道童，挑了挑眉，带着一丝得意，“你看，你师兄两颗糖就能换呢，你怎么说？” 小道童气得小脸通红，腮帮子鼓鼓的，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一颗糖就换给你。” “成交。”张欣悦笑嘻嘻地应了下来，那模样别提多开心了。 胖道士有些傻眼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小道童理直气壮地回答：“公平竞争，有什么不对？刚才是你先坏规矩的。” 小道童得意地哼了一声，“哼，以后有好吃的，我再也不给你了，谁让你和我抢。” 接着，小道童对张欣悦说：“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画符，你可别走开哦。” “等等……”张欣悦急忙叫住正要跑开的小道童，说道：“我想多要几张，我要给家里人都带一张，我要……” 她一边说着，一边数了数同行的人数，又摸了摸兜里的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发现糖不太够。 她看向张小兵，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小兵哥，你把糖果都拿出来，咱们给外公外婆和舅舅舅母都换些平安符。” 张小兵二话不说，立刻把自己的糖果都掏了出来，张欣悦数了数，还是不够。 还没等张欣悦开口呢，山子和张欣瑶他们就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纷纷把自己的糖果拿了出来，张欣悦数出二十颗糖递给小道童，“我要二十张。” 小道童和胖道士眼睛同时一亮，胖道士对小道童说：“道和，你一个人可写不了这么多，分我点，我来帮你写，别逞强。” 另一个小道童也赶忙说道：“还有我呢，我也能帮你写几张，人多写得快，不能让居士久等了。” “不需要，我自己能写。”道和气呼呼的说。 “你确定不分我几张？”胖道士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另一个小道童也跟着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分，我可就告诉师傅去了，到时候有你好看。” 叫道和的小道童满脸憋屈，嘴巴一撇，但没办法，只好妥协，“你们一人五张，我十张。行就行，不行的话，咱们谁都别想了。” “成交。”一大一小两个道士马上答应了。 胖道士吩咐道：“道墟，你去把笔墨纸拿来，咱们就在这儿给小居士画，动作快点。” “好的，师兄！”道墟小道童撒腿就跑，噔噔噔地跑去拿东西，那小身影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累得气喘吁吁。 道和说道：“我和师兄来画，道墟你来折符纸。” 三人分工完毕，道和与胖道士便趴在地上开始画符，道墟则把画好的符纸仔细吹干，然后认真地折成三角形。 由于要等道和他们画符，张虎兰她们只好让到一边，让其他香客先进道观。 张欣悦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道和画符，眼中满是好奇，她觉得道和画的符特别好看。 “你叫道和？”张欣悦忍不住问道。 道和边画符边随口应道：“是啊！” “我叫张欣悦。”张欣悦笑着介绍自己。 “哦！”道和只是简单回应，手上动作不停。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呀？我的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 “我师父取的。” “你的名字听起来怪怪的，没有我的名字好听，不过也挺特别的。” “哦！” “你几岁了？” “六岁。” “我五岁，不对，现在六岁了，我和你一样大。” “那我七岁了。” “你到底几岁？”张欣悦有些不满，觉得道和在敷衍她。 道和说，“去年是六岁，但现在是七岁了。你不也这样吗？” 张欣悦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不再计较。她又问道：“你一直住在山上吗？” “嗯！” “那你爹娘呢？你不想他们吗？” “我没有爹娘。” “你怎么会没有爹娘呢？你爹娘去哪儿了？”张欣悦一脸惊讶。 “不知道，我是师傅捡回来的。”道和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张欣悦一下子不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道和，眼中满是同情，她觉得道和好可怜，没有爹娘在身边，一定很孤单。 道和抬头看了张欣悦一眼，看到她眼中的神情，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画符，“你不用可怜我。” 说着，他指了指道墟说道：“他也没有爹娘。” 又指了指胖道士说：“道尘师兄也没有。道观里的师兄弟大多都没有爹娘。” 第120章 张欣悦有慧根? 张欣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们为啥都没有爹娘？这也太可怜了。” “我们一生下来就被丢弃了，自然没有爹娘。”道和依旧语气平静。 张欣悦站起身来，眼眶有些泛红，对张欣瑶和张欣怡说道：“大姐、二姐，把你们的糖都给我，我给道和他们师兄弟。” 张欣瑶和张欣怡把自己兜里剩下的糖都拿出来递给了张欣悦。 张欣悦把糖都堆到道和面前，“这些糖都给你。” 道和又抬头看了张欣悦一眼，疑惑地问：“干嘛？” 张欣悦笑着说：“给你吃呀！这些糖不用你画平安符，是我送给你的。” 道和却摇了摇头，“我不要。” 张欣悦不解地问：“你为啥不要？你不是喜欢吃糖吗？” 道和认真地说：“我是喜欢吃糖，但之前是和你做交换，不是白吃你的糖。你现在是白给我，我不能要，这是不对的。” “你这人真奇怪，既然喜欢吃糖，我给你你又不要。” “这是原则问题。我们又不熟，不能随便拿你的东西，我不能坏了规矩。” 张欣悦眼珠一转，笑着说：“那我们做朋友吧。我们做了朋友就熟了，你就可以吃我的糖了。” 道和歪着头想了想，然后问一旁的道尘：“师兄，我能和她做朋友不？” 道尘抬眼打量了一下道和，又看了看张欣悦，他笑了笑笑，然后点头，“可以！” 道和对张欣悦说：“既然师兄说可以，那咱们就做朋友吧！” 张欣悦很高兴，她交到新朋友了。 “那这些糖都给你吃，我家里还有好多糖呢，都是我娘给我买的，可甜啦。” “哦！” “你以后可以常去我家玩儿，我家有好多好吃的。” “师父不让我们随便下山。” “啊？你师父是不是很凶呀？” “特别凶，他一天不打人就浑身难受。” “啊？那你们不是天天都要挨打？你们也太可怜了……” 张欣悦觉得这道观里的道士真的好可怜。 张欣悦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凑到道和耳边，小声地说：“要不我帮你报官？让县令大人把你师父抓起来，这样你就不用挨打了。” 道尘干咳一声，“咳～，小居士，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师父很好的。只是他不听话，所以经常被师父打屁股。” 张欣悦立即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道：“好呀，你居然骗我……” 道和说道：“我哪里骗你了，我几乎天天挨打。” “那是你自己调皮，该打。” 道和不理张欣悦，把二十张画好的平安符递给张欣悦，“你拿好了，最好是用红布封起来，然后戴在身上，能保你平安。” 张欣悦立即就不生气了，高兴接过平安符，首先就给了张虎兰一张，“娘，给你！” 张虎兰心里美滋滋的接过。 然后又给了张老汉和王氏，“外公外婆，给您们。保佑外公外婆平平安安。” “好好好！悦悦真乖！” 张欣悦把平安符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个，骆长其他们五人也都有。 这里的人本来就多，师兄弟三个趴地上画符时，许多人都看见了。 见一颗糖就能换张平安符，不少人都摸出糖上前，“道长，我也换几张平安符。” 道尘笑了笑，说道：“居士请平安符，还请到里面。” 那人说，“你们刚才不是还和她们换了平安符？” 道尘依旧面带微笑，开口道：“那是因为我们与这位小居士有缘。而且小居士福缘深厚，贫道也是向小居士讨一份福缘。” 众人听了道尘的解释，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再强求，只得散去。 张欣悦把平安符分完后，又蹦蹦跳跳地来到道和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和，你画的符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呀？” 道和说，“不行，你又不是我们道观的弟子，不能教你。” 张欣悦嘟起嘴，“我给你好吃的，你教我画符也不行吗？” 道和没受诱惑，还是摇头道：“不行。” 道尘这时开口道：“小居士，你要是想学，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拜入道观，做道观弟子就可以了。” 道和疑惑的看向道尘，“师兄你……” 道尘伸出手，盖在道和的头上，道和立即住口不说话了。 “啊？做道观弟子？”张欣悦不解的问：“是让我也当道士吗？” 道尘微笑点头，“是的！不过小居士不用长期住在山上，平时可以住在家里，偶尔到山上来听师父传经授道就可以。” 道尘随后看向张虎兰，作道揖后问道：“不知居士是否愿意让小居士跟随贫道学习道法？” “这……” 张虎兰有些懵，这咋就要收张欣悦当道观弟子呢？ 见到张虎兰脸上的疑惑，道尘解释道：“居士，贫道先前并非信口雌黄，小居士的福缘是真的深厚。 不瞒居士，贫道出现在此，就是受师父指令在此等候居士与小居士。 小居士天生慧根，非常适合修炼道法，还望居士应允。” 张虎兰诧异的看着张欣悦，然后又看看道尘。 说得这么玄，好像这道尘的师父知道她们今天要来一样。 道尘微笑开口：“居士不必怀疑，师父他老人家的确算到你们今日回来。” 张虎兰心脏砰砰直跳，“我去，这道士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张虎兰有些被吓到了，要不要这么玄乎？她想转身就走。 张老汉和王氏原本都只是在边上笑看着张欣悦与道和说话，他们都没想到道尘会突然说收徒的事儿。 王氏问：“道长，女娃娃当道士，以后能成亲的是吧？” 道和笑着回答：“我们道观属于正一派，是可以成亲的。” 王氏想了想，对张虎兰说道：“大妮儿，让悦悦跟着山上道长学习道法也是不错的，说不定以后还是个女神仙。” 在王氏看来，道士可是得道高人，神仙般的人物，很是受人尊敬。 道尘又开口道：“居士不必紧张，也不必急着回答。师父说居士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要是同意，再送小居士上山来就可。” 第121章 新的一年开始 “娘，我想学画符。”张欣悦昂着头说道。 张虎兰低头看着张欣悦，小丫头双眼犹如黑宝石般明亮。 张虎兰是不想女儿学这个的，她只是希望三个女儿平平淡淡过一生。 就算三个女儿什么都不会，她养着就是，她又不是养不起女儿。 只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意愿束缚女儿，每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命运，她们的路，需要她们自己选择。 张虎兰问道：“你喜欢画符？” 张欣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喜欢！感觉好好玩儿。” 张欣悦转头问道和，“以后你教我画符好不好？” 道和说，“你要是上了山，那你就是我师妹，可以教你。” “我也可以教你。”道墟说。 道和哼了一声，“哼，他没我画得好。” 张虎兰问道尘，“道长，我先带我女儿回去，要是过了段时间她还是想学，我就带孩子上山来。如果她只是一时兴起，那就算了。” 道尘微笑打了个道揖，“善！” “居士进去参拜吧，贫道师兄弟先告辞了。” 道尘再次打了个道揖，然后便带着道和道墟转身离开。 张虎兰看着师兄弟三人离开的背影，大袖飘飘，现在看着像是正经道士了。 一行人进入道观参拜后便下了山。 张虎兰一路上都在回想道尘说的话，依旧觉得玄乎。 张虎兰有些相信因果，只是不知道这子阳观的道士想收张欣悦为弟子，是因还是果？ 一回到家，张欣悦就噔噔噔跑进李氏的屋子。 把带回来的平安符拿给李氏，“大舅母，这是我在道观求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能保平安的。” “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大舅的，还有一个是小弟弟的。” 李氏笑着接过，“谢谢悦悦了！” 这礼物好，李氏很喜欢。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张欣悦随后跑出房间，对张虎兰说道：“娘，我要回家。” 张虎兰问：“现在回去干嘛呀？等吃了饭再回去。” 张欣悦说，“娘，我要回去画符。我现在还记得道和是怎么画平安符的，我要画下来，不然一会儿就忘了。 我要画很多很多的平安符，这样就可以保佑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 张欣悦随后对山子说，“山子哥，把你笔墨纸砚借我用用。” 山子点头，“好！” 张小兵说，“悦悦，你不用回去，我也有呀。姑也给我买了笔墨纸砚的。” 张欣悦愣了下，“呀，我给忘了。” 张小兵立即去把自己的笔墨纸砚拿出来给张欣悦，然后几个孩子就跑去画符了。 张虎兰本想提醒张欣悦，画符要用朱砂。但想着小丫头也就是画着玩，而且也想看看小丫头自己能不能发现不对，所以就没提醒。 张小兵很积极，帮着张欣悦收拾桌子，还帮着研墨。 张欣悦爬到凳子上，撅着屁股趴在桌上。学着道和一样拿着笔，准备沾墨的时候发现墨的颜色不对。 张欣悦就说道：“小兵哥，你这墨不对。道和用的墨是红色的，你这个是黑色的。” 张小兵道：“可我没有红色的呀！姑给我买的就是黑色的。” 山子说，“我的也是黑色。” 她从凳子上下来，噔噔噔的跑去找张虎兰，“娘，道和用的墨怎么是红色的呀？那我用黑色的画可以吗？” 张虎兰笑着说，“道和用的不是墨，是朱砂，是专门画符的。你现在只是练习，用黑色的墨画也一样。等你学会了，娘再给你买朱砂来画。” “好的，娘！”张欣悦又噔噔噔的跑去画符了。 结果很快张欣悦又跑了过来，“娘，道和用的纸也不一样，他的纸是黄色的。” 张虎兰又说，“你先用白色的纸画，回头娘再给你买黄色的纸。” “好的，娘！”张欣悦又跑了。 张虎兰喊：“悦悦，你小心点儿，别把墨弄衣服上了，不然洗不掉的。” 张欣悦喊道：“我会小心的！” 王氏笑道：“这小丫头看来还真是喜欢上画符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欣悦又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娘你看，我画的符像不像？” 张虎兰接过来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人家画的符，一笔一画都整整齐齐，符文很清楚。 张欣悦画的嘛……只能看出一团墨。 字都没写过，连笔都不会握的小丫头，能画好符才怪了。 张欣瑶她们几个在张欣悦身后肩膀抖动，都在忍着笑。 张虎兰不想打击小丫头，就昧着良心说道：“嗯，不错，挺像的。” 张虎兰想着，要是把小丫头画的符拿去给子阳观的道士看了，他们会不会改变主意，还会不会收小丫头为弟子。 张欣悦高兴地拍着手，“我太聪明了，才一遍就会了。” “对对对，我们悦悦最聪明了。” “娘，这张符送给你。” 张欣悦觉得这是她画的第一张符，特别珍贵，所以要送给娘亲。 张虎兰笑着收下，“好，娘会好好保存起来的。” “娘，我又去画符了。” 张欣悦大受鼓舞，决定要大干特干，要画好多好多的平安符…… …… 年在不知不觉中过完。 初二的时候基本都会回娘家，但老张家的媳妇儿都没有回去。 李氏都不知道娘家现在在什么地方，就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去。 向春花也没回娘家，她也不会再回去了。 她要好好培养自己儿子，以后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初二初三初四又玩了三天，初五的时候，张虎军和张虎兵、赵诚还有周氏她们就开始干活了。 周氏也和张虎兰说了，正月十六他们要请假去府城给儿媳妇看身体。 张虎兰让他们放心去，银子要是不够就找她借。 周氏拉着张虎兰的手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初八，庄子上也开工了。 开荒的继续开荒，建房子的继续建房子，新的一年正式开始。 第122章 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 在开工的时候，张虎兰以为会有不少村民拿旱藕来卖给她，结果只有少数拿了些来。 拿来的旱藕还少，一个人只有十多斤。缺粮食的那段时间，山上的旱藕几乎都被挖完了，哪里还能再挖到多少。 二月就要栽种，张虎兰觉得得派人去其他地方收购一些回来才行，不然以后拿什么来喂猪喂鸡鸭？ 张虎兰把事儿给骆长其他们说了，现在庄子上的事情不少，骆长其和袁刚都走不开，最后把黄忠抽调出来去办这件事。 张虎军这边再找个买回来的下人跟着就行。 张虎兰给黄忠拿了一百两银子，黄忠问张虎兰，“大侄女，你拿这么多银子做啥？你打算买多少旱藕？” 张虎兰道：“黄伯伯，一亩地大概要两百斤的种，我起码要种五百亩，那就是十万斤的旱藕种。 您到时还要买驴车或者牛车运回来，这些银子都不一定够呢。 您这出去估计要段时间才能回来，您在外面吃住都别省着。银子不够了您再找我拿。” 要买十万斤，黄忠吃惊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这么多。 黄忠道：“大侄女，估计附近几个县都买不到多少。我觉得要走远一点才行。” 张虎兰点头道：“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才行。定安府的县城估计都不好买，我建议您去其他府买。” 黄忠道：“那我去江源府看看，离定安府不是太远。” 张虎兰点头，“行，您看着安排就好。” 黄忠接了银子，然后挑了十个人跟他一起走了。 ……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过了元宵节，张小军他们三个就要去书院读书了。 想到他们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王氏和向春花都有些舍不得。 这段时间，张欣悦每天都要画好些张“平安符”。张虎兰看得出小丫头是真的挺喜欢。 既然女儿喜欢，那就送她去学。 于是在正月十六这天，张虎兰送张小军怀和张小兵、山子去书院时，把张欣悦也带上了。 早上临出门，向春花看着穿得整整齐齐的张小兵，眼睛就没离开过。 张虎兰道：“你想送小兵去书院就一起去。” “好啊！”向春花立即说好。 但随即又有些为难地说，“算了吧，小兵读书要花不少银子，我还是在家干活吧。” “去吧，不扣了工钱。。” “真的？”向春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向春花还是有贪小便宜的习惯，但在张虎兰看来，这都不是问题。 只要分得清里外，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家就好。向春花现在的表现，张虎兰还是很满意的。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唯心书院门口有很多学生和家长。 住在县城和周边的学生不用住在书院，远一些的学生都带了行李。 张小军、张小兵还有山子，他们每人都拎着一个小书箱，书箱里有启蒙的书和笔墨纸砚。 张虎兰和向春花还有骆长其给他们拎着被子和换洗的衣服。 书院有指引，先去交了束修，然后找先生报了到。 张小军和山子都有一点难为情，因为去启蒙班报到的都是五六岁、六七岁的孩童。 张小军已经十四，个子高高的，和那些孩童站在一起，有些鹤立鸡群。 山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十二岁的小少年，比其他学生也要高出不少。 其他孩子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二人，他们都觉得这两个高个字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张小兵倒还好，只有八岁，和其他孩童差不多的身高。 认识了先生和教舍的位置，然后去找住的地方。 四个孩子一间宿舍，张小兵强烈要求和张小军、山子住一块，这样才有安全感。 张小兵不说，张虎兰也会和先生提的，三个孩子住一起好有照应。 等把三人安顿好，张虎兰就叮嘱三人，“你们三个在书院要好好读书，不要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要是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就给我打回去。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了，不管什么事，我给你们兜着。 但要是你们主动招惹别人，那也别怪我揍你们。” 张小兵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姑，我们保证不惹事儿。” 张虎兰笑着摸了下张小兵的头，说道：“不惹事儿，也别怕事儿知道吗？” 张小兵点头，“嗯嗯，知道。” 张欣悦说道：“小兵哥你别怕，我就要去山上学法术了。等我学了法术，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 现在张欣悦满脑子都是去山上学“法术”，画符在她看来也是法术。 张虎兰随后叮嘱张小军，“小军，你最大，以后要照顾好小兵和山子。” 张小军点头，“嗯，我会的。” 骆长其也叮嘱了几句，“你们每天早上起来要练基本功，不能懈怠了。 教你们的招式不能随便用来打人，容易被人打坏了。 但要是别人欺负你们，该还手也要还手，只要有分寸就行。” 三人一起点头，“嗯嗯，我们记住了。” 安顿好，张虎兰她们就离开，向春花眼泪汪汪的。 张虎兰说道：“行了，半个月就回家一趟，他们又不是不回去了。” 离开书院，张虎军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张虎兰让向春花和张虎军先回去，她带着张欣悦去了子阳观。 平日里，山下没有道童帮忙看守交通工具，骆长其只好在山下等着，张虎兰带着张欣悦上了山。 在路上，张虎兰问张欣悦，“悦悦，你为啥这么想学画符呀？” 张欣悦回答：“因为平安符可以保佑娘亲平安呀！以后我专门画平安符，画好多好多的平安符给娘亲防身，这样娘亲就能永远都平平安安的了。” 张虎兰听得心里暖呼呼的。 到了山顶，张虎兰发现道尘带着道和道墟站在入口笑看着她们。 张欣悦在看到道和后，立即高兴喊道：“道和，我给你带糖了。” 张欣悦跑上前，把一包糖塞给道和，“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带的。你和道墟他们分着吃，不要吃独食哟。” 道和笑嘻嘻的，“多谢师妹！” “师妹？” 道和笑着说道：“是呀！等你拜师后，就是我师妹了，你以后要喊我师兄！” “还有我，也要喊我师兄！”道墟说道。 第123章 你才是笨蛋 张虎兰上前问道尘：“道长这是在等我们？” “正是！”道尘微笑点头，然后伸手相请，“居士请！师父已经在等居士了。” 张虎兰感觉很奇怪，好像自己的秘密被子这道士看穿了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道长请！” 道尘在前引路，领着张虎兰往前走，没有进大殿。而是带着张虎兰和张欣悦走上一条小道。 小道蜿蜒向上，直达最高处的一座楼阁。 到了阁楼门口，道尘推开门，“居士，请！” “道长先请！” 道尘抬步进入阁楼，张虎兰牵着张欣悦跟上，道和道墟在后。 上了阁楼三楼，一位干瘦老道士闭目盘坐于房间中央。 道尘行礼道：“师父，张居士到了。” 老道士睁开眼，看向张虎兰以及张欣悦，眼里露出和煦微笑。 张虎兰上前一步行礼，“见过道长！” 老道士微笑点头，“张居士请坐！” 道和道墟搬来两蒲团放到张虎兰和张欣悦身前。 张虎兰记得蒲团好像是跪坐，于是就拉着张欣悦跪坐在了蒲团上。 道尘和道和道墟也都搬来蒲团跪坐。 老道士开口道：“贫道玄真，是子阳观第十一任观主。” “玄真观主好！”张虎兰再次施礼。 “张居士不必多礼。”玄真微微摆了摆手，然后问开口道：“张居士心中有疑问，但贫道觉得张居士还是不要问的好，藏在心中的才是秘密。” 张虎兰满肚子的疑问一下全都压了下去，玄真说得对，只有藏在心里的才是秘密。 玄真看着张虎兰的脸上变化微笑道：“至于你女儿，你尽可放心。 贫道可以向你保证她的安全，她在山上不会有任何危险。 让她上山修行，对她也是有好处的。不说什么修习仙法道法，那太飘渺。 让她在山上习得一身武艺也是好的，起码以后可以自保。” 玄真没有和张虎兰说太多，也没问张虎兰任何问题。随后他就看向一直乖乖跪坐在张虎兰身边的张欣悦，脸上露出微笑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张欣悦问：“您会画符吗？” 玄真笑着点头，“会。” “那您画得好不好？”张欣悦指着道和问：“有他画得好吗？” 玄真笑着道：“他画的符，都是我教的。” 张欣悦眼睛一亮，“那您画的肯定比他好，我要跟您学画符。” “那你磕头吧！” 张欣悦扭头看向张虎兰，张虎兰朝张欣悦点头。 张欣悦就起身走到玄真跟前跪下磕头。 道和提醒道：“你得说徒儿拜见师父。” 张欣悦就照着喊道：“徒儿拜见师父！” 道尘倒了杯茶给张欣悦，张欣悦摆手道：“我不渴！” 道墟道和都很好大笑，道和说道：“笨蛋，是让你给师父敬茶。” 张欣悦瞪眼，“你才笨蛋！” 张欣悦接过茶，然后递给玄真，“师父喝茶！” 玄真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后抬手道：“起来吧。” 张欣悦站起身，玄真接着指着道尘、道墟、道和说道：“他们是你的三位师兄，为师也只收了你们这四个弟子，道观的其他弟子算是记名弟子。为师赐你道号‘道宁’，安宁的宁。” 道尘微笑说道：“我是大师兄！” 张欣悦就喊：“大师兄好！” 道墟接话道：“我是二师兄！” “二师兄好！” 最后是道和，“我是三师兄！” 张欣悦偏过头，没理他。 张虎兰出声道：“悦悦，不得无礼，快喊师兄。” 张虎兰发话，张欣悦只好不情愿的低声喊道：“三师兄好！” 玄真看着这一幕，轻轻摇头笑道：“无妨，小孩子心性罢了。” 张虎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观主见笑了，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玄真却摆了摆手：“率真并非坏事。” 随后，玄真对张虎兰说道：“张居士今日可就在观中与道宁熟悉观中环境。以后张居士也可随时上山来。” 张虎兰问：“观主，之前道尘道长说小女以后不用住在山上，可以住在家中？” 玄真道：“是可以，但刚开始还是要留在山上，这样贫道才好教她。等学有所成，以后她就可以随时下山。” 张虎兰说，“观主，小女年纪尚小，我怕她不习惯。能不能让她隔段时间回家一趟？” 玄真颔首，“可。贫道每半个月让道尘送道宁回家一次。张居士也可以时常到山上来陪陪道宁。” “多谢观主！” 张虎兰又问：“那我要不要给小女送些东西来？这次什么都没带。” “不用，道观里什么都有，不需要特意带什么。” 玄真挥手，“道尘，你带张居士和你师妹到观中走走。” “是，师父！” 道尘带着张虎兰离开阁楼，然后在子阳观熟悉观中环境。 子阳观有近百弟子，此时在一处宽阔的广场上，有年长的道士正带领着一些年纪小的道童练习武艺，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道尘说道：“这是弟子们日常练武之处，贫道以后会教道宁师妹练习基本功。” “有劳道长了！” 张欣悦看得津津有味。之前张小军他们习武的时候，张欣悦也有跟着比划。 小丫头比较好动，好像还比较喜欢习武，经常拿着小木棍儿比划。 张欣悦问道尘：“大师兄，你也会武功吗？” 道尘点头，“当然会。” “那你厉害吗？我跟你说，我家有五位爷爷，他们可厉害了。” 张欣悦比划了一下，“那么粗的木棍，他们一掌就给劈断了。” 道尘笑着说，“那我应该比他们厉害一点。” “哇～，大师兄你比我家的五位爷爷厉害？”张欣悦崇拜得不行。 道和说道：“我也会武，我也很厉害！” 张欣悦还是没有理道和，他刚才说自己是笨蛋，她决定不跟道和好了。 逛了一圈，张虎兰准备下山。 张虎兰以为张欣悦会闹着要跟她走，没想到小丫头朝她挥手道：“娘，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就回家。” 好吧，白担心了。 张虎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道观。 张欣悦没有不舍，张虎兰却是很舍不得。 小丫头很粘她，现在要分开，反倒是她很舍不得了。 第124章 师兄弟打架 回到家，王氏惊讶问：“大妮儿，悦悦呢？你把她留山上了？” 张虎兰点头，“嗯，留下了。已经拜了子阳观观主为师。以后和小军他们一样，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哎呦，悦悦还那么小，她在山上能习惯嘛？” 张虎兰道：“我看她习惯得很，山上孩子多，应该能玩得住。” 王氏左右看了看，把张虎兰拉进屋，然后低声开口道：“大妮儿，你不是买了有十几个妇人回来嘛，你干脆让她们来院子里干活，你每天要省不少工钱。” 每天要给来家里干活的妇人几百文工钱，王氏有些心疼。反正买了那么多人回来，不用白不用。 “娘，没事儿的。那些人也都有活干，她们来家里干活了，庄子上也要请人干活，一样的。” 张虎兰顿了下，又说道：“而且这卤肉生意我现在也不确定能做多久。要是还能继续做，我打算把现在做的这几家生意让大哥和虎兵他们自己做去。” “啥？你的意思是要把卤肉生意送给你大哥和弟弟？” 张虎兰点头，“娘，以后我有其他事要做，也不能让大哥虎兵一直给我打工，把生意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做去，这样他们也更有干劲儿。 不过这事儿您先别告诉他们，这卤肉生意我已经鱼人合作了，要过段时间才知道接过。等事情确定下来，再告诉大哥他们。” 王氏不知说什么好，她想劝张虎兰别把生意送给张虎军和张虎兵吧，但她又希望两个儿子能过得更好些。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两个儿子要弱一些，从心底来说，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扶持一下两个儿子。 …… 晚上，张欣悦不在身边，张虎兰有些失眠。 以前小丫头都会和她一起睡的，现在怀里少了个人儿，怪不习惯的。 也不知道小丫头习不习惯？ 子阳观。 这会道和道墟正在哄张欣悦。 白天道和、道墟陪着张欣悦在观中玩了一天，张欣悦玩得很高兴。 白天和道和的不愉快也忘了，现在两人又是好朋友了。 只是到了晚上，张欣悦就哭鼻子了。 道和问：“师妹你咋啦？” 张欣悦抽泣着说，“我想娘亲了……” 道和安慰道：“睡着了就不想了。” “我睡不着，我想和娘亲一起睡。” 道墟说，“这大晚上的，你也回不去啊？” 道和想了想，然后说，“这样，既然你睡不着，那我教你画符吧。要是画得累了你就能睡着了。” 别说，这办法还真有用。 道和教张欣悦画符，画着画着，张欣悦就睁不开眼了，然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道墟问：“怎么办，不能让师妹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吧？” 道和说，“把她抱床上去。” “我来抱……”道墟立即就要去抱张欣悦。 道和立即拦住道墟，说道：“我来抱。” 道墟不干，“我抱……” “我抱……”道和同样不愿意。 四目相对，眼里都有火苗。 道和说，“出去打一架，谁打赢了谁抱师妹。” 道墟哼道：“哼～，打就打，谁怕谁？” 两人立即往外走，准备打架去。 屋外，道尘问：“师父，不拦着？” 玄真笑呵呵地道：“拦着干嘛？让他们打去，这是他们的宿命。” 道尘不解，“师父，您为何要把道墟与道和绑一块儿，现在又把道宁拉进来，您这不是故意让他们俩天天掐架嘛？” 玄真笑得意味深长，“为师自有为师的用意，以后你就知道了。” 道和道墟走到屋外时，玄真和道尘躲在阴影处，然后看着师兄弟俩“打架”。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道和的左边眼眶青了，道墟的鼻子出血了。 最后是道墟先认输，因为他要腾出一只手来捏住鼻子，一只手打不过道和。 道和得意的把张欣悦抱到床上去睡觉，还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出了屋，关好门。道墟说道：“下次不准打鼻子。” 道和说，“你说不打就不打？打架哪儿有那么多规矩？” 道墟气道：“行，我记住了，下次看我不把你鼻子打歪了。” 道和打了个哈欠，“哈……，困了，睡觉……” 道和往张欣悦旁边的屋子走去，他和道墟的卧房就在张欣悦隔壁。 道墟也进了屋子，两人各自往自己床上一躺，然后呼呼大睡。 次日，张欣悦揉着眼睛醒来。 发现娘亲不在身边，她正要瘪嘴，道和的声音响起，“你咋这么能睡？快点起来，大师兄要教我们早课了。” 张欣悦好奇地看着道和，问道：“道和，你眼睛咋了？是不是被人给打了？” 道和说，“谁敢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张欣悦有些不信，正要再问 道和就拉着她往外走，“快去洗脸，然后上早课。等上完早课就去吃早食。” 张欣悦想娘亲的情绪就这样被转移了。 …… 张虎兰早早起了床，然后就去了子阳观，她担心张欣悦昨晚没有睡。 张虎兰到的时候，张欣悦刚吃完早食。 当张欣悦见到张虎兰时，惊喜的扑了过去，“娘，你咋来啦！” 张虎兰一把抱住张欣悦，问道：“悦悦，昨晚睡得好不好？” 张欣悦回道：“睡得好呀！” 张欣悦小嘴巴巴的说，“昨晚我是想娘亲来着，后来道和说教我画符，结果我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好吧，又是自己瞎担心了。 张虎兰对道和说道：“多谢你照顾悦悦了！” 道和说，“不用客气，我是师兄，照顾师妹是应该的。” 张虎兰把带的一包吃的递给张欣悦，“娘给你带了好吃的，和师兄们分着吃。” 张欣悦高兴的接过，“谢谢娘！” 道尘走了过来，张虎兰见礼：“见过道长。” 道尘笑着道：“张居士可以安心，道宁在观中还算习惯。” 张虎兰道：“让道长费心了！” 见张欣悦没事，张虎兰没待一会儿就下了山。只要小丫头习惯就好。 第125章 叶红云到访 赵诚带着姜氏前往府城看大夫，周氏也一同去了。直到次日下午，他们才回来。 周氏一回村，就赶忙来找张虎兰。 张虎兰见周氏满面笑容，便笑着说：“看这情形，姜嫂子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 周氏心情极佳，说道：“大夫说了，问题不大，有五成的把握能怀上。 不过赵诚也有点状况，大夫讲他压力太大，这也会让翠芬难以受孕。” 张虎兰笑着说，“大夫说有五成把握，那实际估计得有七八成把握。我就提前恭喜周婶子要抱孙子啦。” 周氏一听，心情更好了。可随即又面露愁容：“唉，就是药费太贵了，昨天就花了将近十两银子。 以后每天都得一副药，一副药就要六百文。 而且每七天还得去一趟府城，大夫要给翠芬扎针。 大夫说了，要治好最少得三个月。不过后面就不用抓这么贵的药，也不用扎针了，花费能少些。” 张虎兰安慰道：“没事儿，银子花了可以慢慢挣，只要有效果就行。”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花了银子，我们一家人一起挣，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周氏拉着张虎兰的手，叹气道：“只是欠你的银子，怕是要过些时日才能还你了。” 张虎兰笑着回答：“没事儿，我还怕您跑了不成。” 周氏忙说：“这点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跑。” …… 正月二十这天，叶红云带着人来到大坪村找张虎兰。 张虎兰十分惊讶，连忙将叶红云迎进屋，说道：“叶夫人，您怎么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回长宁县的？” 张虎兰看到叶红云身旁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便问道：“这位是您家公子？” 叶红云回答：“昨天刚到，今天过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叶红云把小男孩拉到前面，说道：“这是我儿子，吴允阳。” 随后对吴允阳说：“允阳，叫兰姨。” 吴允阳很有礼貌地喊道：“兰姨好！” 张虎兰回应：“吴公子好！” 叶红云说道：“叫什么公子，叫允阳就行。” 叶红云让随从把几个盒子放在桌上，说：“这是我从京城给你孩子带的一些吃的。” 随后，她又把一本账本和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张虎兰。 “这是兴仁托我带给你的，这是上个月京城卤肉生意的账目，你检查一下。 兴仁是上个月才开始做，赚得少些。这个月生意更好，估计有三四千两。到下个月，他会派人把账本和银票送来。” “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张虎兰故作吃惊地说道。 她目前在三个县城做的生意，一个月也就几百两收入。 京城的繁华和人口集中度，不用去看都能想象。这么好的地方，一个月才两千两的收入，真不算多。 不过张虎兰还是很意外，汪兴仁真的会把银子给她。原本她想着汪兴仁不给就算了，就当送他了，既然给了，那她自然要收下。 叶红云接着又说：“还有件事。你给我的香肠，我拿回去分给亲戚们尝了尝，他们都说好吃。 兴仁也托我问问你，你做的香肠能不能一起合作经营？” 张虎兰回答：“我这儿香肠也没多少了，这香肠只能冬天制作，现在倒是也还能再做一批。 可以多做些，风干后放在冰窖里冷藏起来，夏天的时候再卖。 只是现在猪肉不太好买，下半年卖猪的多，上半年的猪还小呢。现在我这儿每天能买到的猪头都少了。 而且在我这儿做好再送到京城不太划算，要不我找个人去京城教汪公子的人做香肠？” 叶红云道：“你不提，我也要提这事儿。兴仁说想请你派个人过去指导一下。 京城的人按照你给的方子做出来的卤肉，和你这里做出来的味道有些不一样。我也尝过，的确赶你这里做的卤肉味道差一点。” 张虎兰忙说，“夫人，我可没藏私。” 叶红云摆手，“没这意思，兴仁说估计是分量上搭配得不是很好，所以想请你派个人过去手把手的教一下。” 张虎兰点头，“这个没问题。” 正事谈完，叶红云看向张欣瑶和张欣怡，问道：“这两个是你的女儿吧？” 张虎兰点头：“对，大女儿是张欣瑶，二女儿是张欣怡。” “你不是有三个女儿吗？怎么只看到两个？” 张虎兰回答：“还有个小女儿叫张欣悦，不在家。她在县城外的子阳观，拜了玄真观主为师。” 叶红云很是诧异：“为什么送她去山上呢？” 张虎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她自己要去的。初一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去子阳观烧香，这小丫头看到观里的道童画符，就喜欢上了。” 叶红云笑道：“你小女儿的喜好真是特别！” “这小丫头调皮得很，平时就古灵精怪的。有时候我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大人是很难跟上的。” 叶红云和张虎兰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好了，我回去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你安排好去京城的人后就来找我，我让人带他们过去。” 张虎兰又拿了些香肠和腊肉送给叶红云，她这儿也没什么别的好东西能送人，只有这些吃的。 等叶红云走后，张虎兰在想让谁去京城。 会做卤肉和香肠的就张虎兰和王氏李氏向春花，还有张大花也会。 王氏和李氏都不可能去，就只有向春花和张大花去了。 …… “春花、大花，你们来一下……”张虎兰叫来两人。 向春花和张大花不知道张虎兰叫她们有啥事儿。 张虎兰让两人都先坐下，然后开口，“春花，大花，有件事儿需要个人去趟京城，你们俩谁去？” “啥？去京城？” 向春花和张大花都吃惊不小。 向春花问：“姐，去京城做啥呀？” 张虎兰就说，“我不是和汪公子在合作嘛，现在他也想把香肠做起来，需要人去京城教那边的人怎么做香肠。现在就你们两个能去，看你们谁愿意去？” 第126章 吴府 向春花很想去，但是她又不敢。京城太远了，她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的，去京城？她有些怕自己走丢了。 向春花不敢去，张大花也不敢去啊，她去县城的次数还更少呢！ 但是，张大花有些想去。 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京城诶，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而且她心里清楚，她今年已经十六，也就这两年她就要嫁人了。 等嫁了人，她就更没机会到外面去看看了。 见向春花一直没说话，张大花就红着脸，壮着胆子开口道：“姑，要不我、我去？” 张虎兰看向张大花，笑着问：“你想去？” “嗯”张大花点了下头，轻轻“嗯”了声。 张虎兰就说，“那等你爹回来，我和你爹娘商量一下，要是他们都同意，我就让你去。” 等张虎军回来，张虎兰就叫上他去了李氏房间。 先逗了下小家伙，家里条件好，李氏每日的鸡蛋和肉食没断过，奶水足，把小家伙养的胖乎乎的。 张虎军问道：“大妹，你叫我来有啥事儿啊？” 张虎兰停下逗弄小家伙，开口道：“哥，嫂子，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下。” “啥事儿你说。” 张虎兰说道：“京城那边需要一个人过去教他们做卤肉和香肠，会做的就娘和嫂子春花还有大花。大花想过去，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去京城？走那么远？要去多久啊？”李氏担心地问。 “京城当然远，去多久不好说。来回路上就要半个多月，大花要把京城的人教会了才能回来。不过这东西不难，三两天肯定能教会。” 李氏担心的问题就是安全，去那么远，她肯定不放心。儿女也没出过远门，要是走丢了可咋办？ “嫂子你放心，我不可能让大花一个人去，我会让骆伯伯他们抽出一人陪大花去。” “而且县令夫人也会安排人带大花去京城，安全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其实让大花出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可以开阔眼界。” “主要是我现在走不开，不然我都想去京城看看。” 张虎军说道：“大妹，你觉得让大花去对她有好处，那就让她去。” 李氏尽管不放心让女儿去，但张虎军说让去，她也就没说什么。而且她也信得过张虎兰，张虎兰说让女儿出去可以长见识，那肯定对女儿是有好处的。 事情定下，张虎兰接着就去找了骆长其。商议过后，决定让董建勇陪张大花去京城。 晚上，张虎兰就让张大花收拾好行李，还叮嘱张大花带好一些的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有古话说“人不可貌相”；但形象也是很重要的，特别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见面时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很重要。 而且张大花是大姑娘了，张虎兰可不想让别人有看不起张大花的地方。 张虎拦还给了张大花五十两银子，让她带在身上。 “姑，我带了有银子，不用这么多。” 张大花身上什么时候带过这么多银子？她害怕弄丢了。 张虎兰道：“你这算是出公差，怎么能花你自己的银子？这路上的开销全都算我的。” 张虎兰把银子塞到张大花手里，说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带些银子防身。你到了京城，说不定会结识一些朋友；人家要是送了你东西，你得礼尚往来还礼。 当然了。要是有人看不起你，觉得你是乡下人；你不必在意，也不必和这样的人多说什么，咱们是乡下人不丢脸。 要是过去后有人为难或者故意针对你，你直接回来，这生意咱不做就是。 路上钱财要保管好，财不露白。虽说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但坏人也不少，随时都要防范，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虎兰教了张大花不少东西，都是她曾经走南闯北攒下的经验。 次日，张虎兰就带着张大花和董建勇去县城找叶红云。 叶红云当天就安排了府上的下人与张大花她们启程赶往京城。 张虎兰也给董建勇拿了十两银子，让他在路上多费心照看着张大花一点。 …… 七日后，京城。 张大花看着巍峨的城墙，眼里全是惊叹。 进出城门的行人络绎不绝，城中更是车水马龙，大街上的人，一个个都光鲜亮丽，和她们小地方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张大花的穿着也算不错，衣服都是好料子。 路上都是叶红云安排的人在打点一切，张大花一个铜板都没花出去。 名叫田七的下人对张大花说道：“张小姐，夫人有交代；到了京城，先带您到府上住下，然后小的再去通知汪少爷。” 张大花点头，“好，一切听你安排。” 田七领着张大花和董建勇来到京城吴府。 吴府门前的大街十分宽阔，而且十分干净。地上都看不到泥土和掉落的树叶。 府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比人还高，朱红大门也高大无比。 张大花内心受到的冲击不小，这和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宛如两个世界。 田七上前敲门，敲的是侧门。 门房看见是田七，惊讶问道：“田七？你咋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田七道：“夫人未回来。是夫人命我送两位客人回来，他们也是汪家小公子的客人。” 门房赶紧把门打开，开口道：“要去通知老夫人吗？” “不用，夫人说两位客人住不了多久，让府上下人好生伺候着别失礼就行。” 田七想请道：“张小姐，请跟小的来。” 张大花和董建勇跟着进了吴府。 田七和府中的管事说明了情况，管事立即安排人给张大花准备了热水沐浴和饭食。 董建勇也有，但和张大花不是一个档次。 在吴府的下人看来，董建勇是和他们一样的，都是下人。 管事安排好下人伺候张大花，随后就去禀报府上的老夫人了。 府上来了客人，怎么可能不通知府中老主母一声。 “老夫人，夫人让田七送了位客人到府上暂住。” 蔡老夫人讶异了一下，“喔？是从长宁县来的？来的是什么人？” 管事回答：“田七给老奴交代过，来人是夫人一位朋友的侄女，是汪家小公子请来的。夫人让在府上暂住几日。” 蔡老夫人点了下头，说道：“既然是红云丫头让住在府上的，那就好生伺候着。” “是，老夫人！” 第127章 张大花赴宴 张大花这几日赶路也的确挺累，洗漱了一下，吃了东西就睡了。 田七去了汪府找汪兴仁，告诉汪兴仁，张虎兰派了人来，现在吴府休息。明日再带人来找汪兴仁。 汪兴仁问：“来了几个人？” 田七回答：“两个人，一个是张夫人的侄女，一个是下人。” 汪兴仁惊讶，“张夫人的侄女？” 田七点头，“是的。” 汪兴仁高兴道：“这张夫人够意思，居然把侄女派过来亲自指导。” “这样，你回去告诉张夫人侄女一声，我晚上给她接风，地点就定在天和楼吧。到时你带张夫人侄女过去。” “是，汪公子！” 田七应下，然后便回了吴府。 张大花她们下午才到的京城，睡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傍晚。 见张大花从房里出来，田七就道：“张小姐，汪公子晚上在天和楼准备了酒席为张小姐接风。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张大花知道姑姑就是和姓汪的公子在合作，人家特意设宴为她接风，张大花肯定要去的，不然会失礼。 …… 到了天和楼，门口藕小厮候着，见田七领着张大花过来，立即将人领进酒楼的一间包厢。 董建勇没有进包厢，只是扫视了一眼包厢是否还有其他人，然后就在门口守着。 汪兴仁见来的是个小姑娘，先是愣了下，然后起身相迎，拱手笑道：“张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入座。” 张大花微微欠身行礼：“汪公子客气了。” 落座后，汪兴仁给张大花倒上茶，问道：“张夫人可好？” 张大花回答：“姑姑挺好的。姑姑事情比较多，脱不开身，所以让我来京城。” 汪兴仁与张大花寒暄着，小二开始上菜。不一会儿，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便摆满了桌子。 汪兴仁举杯说道：“这第一杯，先欢迎张小姐来到京城。” 张大花抱歉道：“汪公子不好意思，我不会饮酒。” 汪兴仁道：“没事没事，你以茶代酒就好。” 张大花端起茶杯与汪兴仁碰了下，“多谢汪公子款待！” “哎，张小姐这就客气了。你大老远来帮忙，该感谢的是我。” 汪兴仁显得很随和热情，张大花开始是有些紧张的，和汪兴仁说了会儿话后慢慢就习惯了。 汪兴仁问：“张小姐，那你什么时候去教作坊里的人？” “明日就可以去。” 汪兴仁就道：“那好，明日上午我到吴府去接张姑娘。” 汪兴仁后面随意找话题和张大花聊着。包厢外几个少女经过包厢时，一个少女突然停下脚步。 少女看着汪兴仁的小厮，问道：“表哥在这里？” 小厮回答：“是的，表小姐！公子在宴请客人。” 少女侧耳倾听了一下，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她眉头一皱，问道：“是女的？” 小厮为难的点头，“是的……” 少女突然大声开口：“表哥……” 包厢里，汪兴仁听到叫声，愣了一下，然后出声道：“黎荷？” 黎荷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看见与汪兴仁对坐的张大花后，脸色难看了一下，不过脸色随即就变换了。 黎荷笑着问：“表哥，这位姑娘是谁呀？” 汪兴仁回道：“是我请的客人，从定安府过来的。” 黎荷在心里撇嘴，“原来是从乡下带来的。” “表妹怎地在这里？” 黎荷说，“约了几个朋友来吃饭，既然表哥这里就两人，干脆一起吧。” 黎和不等汪兴仁拒绝，就朝门外招手，“你们都进来，刚好我表哥在这里，今天便宜你们了。” 门外的几个少女鱼贯而入，进包厢后都朝汪兴仁施礼道：“见过汪公子！” 汪兴仁无奈，只好让黎荷她们都坐下。 黎荷让小二把她定的酒菜都上到这里来，然后就挨着汪兴仁坐下，笑着说道：“表哥，你现在一天还真是忙，我约你好几次都说没空。今天你可要好好陪我喝酒。” 汪兴仁道：“不能喝多了，明天我还有正事要办。” “又是忙你的那卤肉？”黎荷显得有些不高兴，“表哥，不是我说你，你还是要心思放在读书上面，难不成你以后还真打算做一个商贾？” 汪兴仁最不喜欢别人唠叨他读书，开口道：“行了，你再和我说读书的谁，我现在就走。” 黎荷心里生气，但不敢在汪兴仁面前表现出来。 小二又上了酒菜，黎荷就招呼她的小姐妹吃饭。 黎荷给汪兴仁夹了菜，“表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松花鱼。” 汪兴仁说，“你快吃吧，我都吃饱了。” 黎荷撒娇，“哎呀，我都给表哥夹了，表哥就吃了嘛！” 旁边的少女嘻嘻笑道：“嘻嘻，黎小姐和汪公子的感情真好！” 黎荷得意道：“我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当然好！” 有少女羡慕道：“我要是有汪公子这样的表哥，我做梦都会笑醒！” 饭桌上气氛很活跃，唯独张大花一个人坐着。 她有察觉到，那位姓黎的小姐有意无意的看她一眼。其余几位小姐也都有意无意的打量她。那些打量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也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张大花想告辞，但这样又失礼，只好尴尬的坐在那里。 董建勇看在眼里，稍过了会儿，他敲了敲门，开口道：“小姐，咱们该回去了。出门时夫人有交代，不能在外面玩太晚。” “哦，好！”张大花明白董建勇是在为她解围，于是立即起身，对汪兴仁说道：“今晚多谢汪公子款待，我先告辞了。” 汪兴仁起身，说道：“那我送张小姐回去。” 张大花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 汪兴仁见张大花有下人，而且吴府也有人跟着，他也就没强求，于是道：“那明日早上我去吴府接张小姐。” 张大花点了下头，然后就与董建勇离开了天和楼。 看着张大花离开的背影，黎荷眼里有火苗。 其余几位少女也都十分好奇张大花的身份。 第128章 张大花骂人 黎荷转头对汪兴仁露出甜甜的微笑，问道：“表哥，那人和吴大人家有关系？” “问那么多干嘛？和你没有关系。” 汪兴仁没有好语气，黎荷也不生气，继续问道：“表哥，你们明天要去哪儿呀？我也想去。” 汪兴仁道：“你去干嘛？我们是有正事。” 黎荷说，“表哥有什么正事呀，我去给表哥帮忙。我这么多好姐妹，我叫上她们一起去帮忙。” 其余少女都忙说，“好啊好啊，我们也去帮忙！” “你们是去帮忙吗？你们去了只会添乱。赶紧吃，吃完了回家去。”汪兴仁有些不耐烦，丢下一句就往外走。 黎荷连忙拉住汪兴仁，“表哥你干嘛去？” “我回家我干嘛？” 汪兴仁是真的有点烦这表妹，从小就天天缠着他。但因为汪兴仁的姑父因公去世，只留下他姑姑和这表妹相依为命，所以他家里祖父祖母对这表妹都比较宠溺。 “表哥，我都还没吃饱，你等我吃饱了再走嘛！”黎荷拉着汪兴仁的手，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 汪兴仁深吸一口气，“那你赶紧吃。” 黎荷立即高兴地将汪兴仁拉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继续和几个少女有说有笑的吃喝起来。 在回吴府的路上，张大花和董建勇都没说啥，有吴府的下人在，不好说什么。 等回到吴府，田七离开后，董建勇对张大花说道：“丫头，咱们赶紧把事情办好了就回去；这大地方的人心思都杂，也脏，还是咱们小地方好。” 张大花点头，“嗯，也就三两天的事，只要把他们一教会，咱们就回去。” …… 第二日。 汪兴仁觉得应该让张大花多休息会儿，所以来得比较晚，到辰时才珊珊而来。 张大花都以为汪兴仁给忘记了。 汪兴仁先去给蔡老夫人问了声好，然后才带着张大花离开。 作坊也在城里的一处宅院里，只是位置比较偏一点。 他们刚从吴府的那条街出来，“刚好”就撞上了黎荷的马车。 黎荷惊喜出声：“表哥，好巧啊！” 汪兴仁黑着脸，他很想爆句粗口“巧你妹呀”，但想着那是自己亲姑姑的女儿，还是忍住了。 “表哥，你们这是要出去？正好遇上了，那我也去吧。” 汪兴仁知道，就算他不答应，黎荷也会跟着，于是就点头让黎荷跟着了。 黎荷立即下了自己马车，朝车夫挥手道：“你回去吧，我坐表哥的马车。” 黎荷上了汪兴仁的马车，她的丫鬟就跟在马车旁边。 黎荷正要坐在汪兴仁旁边，汪兴仁一指对面，“坐那边。” 黎荷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老实的坐在了对面。 来到加工卤肉的地方，所有人都下了马车。 汪兴仁走到张大花身前，伸手想请道：“张小姐，请！” “汪公子请！” 汪兴仁在前带路，张大花准备跟上时，黎荷抢先一步跟在了汪兴仁身后。 张大花不以为意，让汪兴仁和黎荷走了两步她才跟上。 院子里不少人正忙活着，烙猪头的，洗猪大肠的，味道很重。 一进院子，黎荷就皱着眉，用手捂着口鼻。 “表哥，这里好臭呀。” 汪兴仁道：“嫌臭就去外面。” 汪兴仁随后对张大花说道：“张小姐，这里就是煮卤肉的地方，我把人都叫过来。” 张大花道：“不用叫过来，让他们继续干活，我看他们是怎么做的，这样才好知道是哪里没做好。” 张大花随后又说，“汪公子，做香肠的材料你让人去买回来。小肠你这里有，猪肉要两分瘦一份肥，还要买……” 说到一半，张大花停住了，她看着汪兴仁，问道：“汪公子，这里的人都信得过吗？香肠的配方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的。” 一听这话，黎荷立即炸毛了，“你什么意思？这里谁信不过？” 这里是汪兴仁的地方，院子里干活的人肯定都是信得过的，张大花带来的人她应该不会这么说，这明显就是在说她。 张大花没说话，只是看向汪兴仁。 汪兴仁拘看向黎荷说道：“黎荷，你……” 汪兴仁话还没说完，黎荷就喊道：“表哥，你居然不相信我？你把我当外人？” 黎荷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汪兴仁再次深呼吸，他还是忍了，开口道：“黎荷，让你丫鬟出去吧。” “表哥，莲儿是从小跟着我丫鬟，对我忠心耿耿……” “汪公子……” 这时候张大花开口道：“汪公子，配方我只告诉你和负责掌管配方的人，你把负责掌管配方的人叫出来，我单独和他说需要哪些材料。” 张大花不管汪兴仁相不相信黎荷，她肯定是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听见。 这是姑的生意，张大花可不会相信任何人。至于汪兴仁后面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张大花关不着，但不能从她这里把配方泄露出去。 听到张大花的话，黎荷再次火了，她指着张大花骂道：“贱人你什么意思？表哥都相信我，你有什么……” “黎荷你够了……”汪兴仁吼了一声，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被叫贱人，张大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但想着不给姑姑惹事，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看了黎荷一眼。 而董建勇走上前，走道张大花前面，看想黎荷开口道：“这位小姐，我们是乡下来的泥腿子，没什么见识也没不懂什么礼数。 但这位小姐是京城人家的小姐，想来是受过良好教导的，这说话怎么这么没礼数？ 这脏话张口就来，不知道是谁教的你礼数？老汉想去见识见识。” 黎荷听出董建勇话里的意思，怒指董建勇，“你个狗奴才，你在骂我没教养？一条瘸了腿的狗也敢质问本小姐？” 张大花听不下去，她从董建勇身后站出来，开口道：“黎小姐，请你放尊重点。董伯伯不是奴才，更不是你家的那些猫啊狗啊的。你家的猫狗多，不代表别人家全都跟你家一样，尽是些猫狗。” 董建勇诧异的看了张大花一眼，这丫头平时看着很温婉很乖巧，这骂起人来居然都不带脏字儿。 第129章 香料有问题 “你……”黎荷又怒指着张大花，“你敢骂我家都是猫狗？” 黎荷真是被气坏了，在京城，敢这样骂她真没几个。 “来人，给我掌嘴……” 黎荷大喊一声。她身边的丫鬟立即上前就要抬手打张大花。 董建勇冷冷的看了那丫鬟和黎荷一眼，丫鬟和黎荷齐齐打了个寒颤。那眼神毫无感情，犹如在看死人，冷得让两人心里发毛。 汪兴仁也感觉到那股冷意，他忙道：“住手……” 然后一把把丫鬟拉开，开口道：“黎荷，你过分了。张小姐是我请的客人，是我托我小姨专门从定安府请过来给我帮忙的，你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表哥，你居然帮她不帮我？”黎荷感觉很委屈，她倔强的说道：“不就一个做卤肉的嘛，有什么了不起？ 这么低贱的东西，送我我都不吃。 表哥，你居然为了一个做卤肉的说我？” 黎荷转身跑开，边跑还边哭泣地喊道：“我要告诉外祖母去……” “黎荷……”汪兴仁喊了一声，但也没有去追，吩咐小斯道：“送表小姐回去。” 随后汪兴仁对张大花尴尬地笑了笑，开口道：“张小姐，不好意思，我表妹从小被宠坏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要不今天算了，明天再来教？” 张大花道：“不用，早点教完我早点回去。” 张大花说了做香肠要买的东西，让人先去准备起来。 随后她尝了下这里做出来的卤肉，味道和家里做出来的是有一点差别。 猪头肉只是卤味上有些许差别，但大肠猪肚肠卷这些东西的味道相差较大。 张大花都没有仔细想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因为她看见院子里的人清洗猪下水的方式都不对。 他们也把猪内脏翻过来清洗了，但只是简单清洗一下，表层的粘液都没完全清洗干净。 说白了，就是内脏的气味没有处理好，有臭味。 张大花让他们把猪内脏反过来把表层的粘液都尽量洗干净，这样味道才会小一些。 随后张大花询问一锅卤水的各种卤料配比，还有一锅卤水一次煮多少肉。 经过询问，张大花发现各项都没啥问题。 那这问题出在哪儿呢？张大花皱眉思考。 也就在这时，汪兴仁的随从回来了，他对汪兴仁说道：“大公子，老夫人让您马上回去。” 汪兴仁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他摆手道：“一会儿再说。” 随从低声说，“大公子，您还是先回去一趟吧，老夫人好像很生气。” 张大花开口道：“汪公子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没事，我找到问题所在会告诉掌管配方的师傅的。” 汪兴仁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吧。祖母年纪大了，别气坏了身子。 汪兴仁朝张大花拱手道：“那就麻烦张小姐了。” 汪兴仁走后，张大花继续思考哪里出了问题。想了一会儿，她让管事把他们买的香料都拿出来。 步骤和香料配比都没问题，那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香料上。 管事立即把香料都拿了出来，张大花每一样都抓起来闻了闻。 香叶草果生姜这些都差不多，但八角和花椒的味道有些不一样。 八角的个头比她们用的要小，味道也要淡一些。 花椒也有所不同，张虎兰用的花椒是青色的，而这里用的花椒是红色的，颜色都不一样。香味闻起来也不一样。 张大花把八角桂皮和花椒拿出来问管事，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管事，见年纪比她爹差不多，就喊了大叔，“大叔，你用买的这两样香料和我们用的不一样。” 管事很疑惑，“不能啊，这肯定是八角和花椒。” 张大花道：“大叔，你现在让人去买青色的花椒，还有这八角，要挑那种个头大一些的，颜色也比较红润的，看着干巴的不要。” 管事立即道：“张小姐稍等，小的立即去买。” 管事没有让别人去买，而是自己亲自去买。 另一边。 汪兴仁回到汪府，靖安侯府。 汪兴仁回去时，黎荷还在杨老夫人跟前抽泣抹眼泪，样子十分伤心。 汪老侯爷和汪兴仁的母亲叶红绫也在。 汪兴仁行礼道：“孙儿见过祖父！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叶红绫悄悄瞪了汪兴仁一眼，不过眼里没有多少责怪。 杨老夫人道：“兴仁，你为啥欺负你表妹？” 汪兴仁道：“我哪里欺负她了？” “还没欺负？”杨老夫人不悦道：“荷儿好意去给你帮忙，你却联合外人欺负她，你这表兄是怎么当的？” 汪兴仁也很同情姑姑一家，平日里也多有照顾问候。 但他觉得祖母宠黎荷宠得也太过了点。于是问道：“祖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等杨老夫人说话，汪兴仁又道：“祖父曾教诲孙儿，为人者，首重品德。 品德若基，大厦可立。心怀善念，如光风霁月，不可存丝毫害人之思。 谦逊之道，亦不可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切莫恃才傲物。 乃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常以低姿态，求学若渴，方为正途。 诚信如金，言出必行。一诺千金，不可轻许而失信。失信者，人皆远之，虽万金难赎其名。 人者，于世当秉持中正，万不可偏心偏言。 心若有偏，如矢之离弦而失准，处事必失公义。 于亲于疏，于富于贫，皆当一视同仁。若因私而厚此薄彼，则人心离矣，祸乱生焉。 言亦如是，偏言如刃，伤人无形。未察全貌，不可轻言。 若为私情所蔽，妄加论断，或阿谀奉承，或恶意诋毁，皆非正道。当以实为本，不偏不倚，如此方为正人之行。” 汪兴仁说完，又朝汪老侯爷弯腰行礼道：“孙儿虽没有宏图之志，但祖父之教诲孙儿不曾敢忘。” 汪老侯爷抚着胡须面带微笑，“嗯，兴仁别的我不说，但在做人方面，没得挑剔。” 杨老夫人心中有气，但她也清楚自己偏袒外孙女儿；要是反驳汪兴仁的话，那就是反驳杨老侯爷，反驳杨老侯爷制定的家风。 但她还是说道：“但荷儿毕竟是你表妹，你怎能帮着外人？你看看你表妹哭成啥样了？” 第130章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 “祖母，不是谁哭谁就有理。” 汪兴仁道：“要是谁哭谁有理，那还要律法、要家法做什么？谁要是做了错事，只要哭一哭就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杨老夫人也是气结，大孙子怎么就是个直男呢？ “祖父、祖母，要是没事孙儿就先走了，孙儿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杨汪老侯爷问道：“兴仁呐，你真打算以后就做生意了？” 汪兴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过了少许才开口，“祖父，要不咱们去外面说话？孙儿有些话想说。” “行，咱们去院子里走走。”汪老侯爷起身，汪兴仁连忙上前搀扶。 黎荷的心里又不高兴了，这又是有话不想让自己听见？ 但这次她不敢表露出来。 到了院子里，不等汪老侯爷开口，汪兴仁就说道：“祖父，您曾随先帝征战立下赫赫战功，所以先帝赐了世袭罔替的侯爷爵位。 如今父亲承袭爵位，也领有军职。到孙儿这里已经第三代了，咱们汪家风光了几十年，够久了，以后应该低调一些了。 星耀喜欢读书就让他读，问题不大。但孙儿不能读，以后也不能领任何职位，只能当个闲散侯爷。 还有就是朝中大臣相互之间基本都有联姻的现象，这同样会让皇上有所忌惮猜忌。 所以孙儿以后不会娶朝中官员之女，打算娶个寻常人家的女子。 要是可以，孙儿将来都想搬家，搬到偏僻离京城远一些的地方去。” 汪老侯爷听到汪兴仁的话，心中颇受触动。 其实他也在担心这些问题。虽然永兴帝看上去对汪家很信任，但帝王心，谁能摸得准呢？ 就算永兴帝对汪家是真的信任，那下一代呢？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谁敢保证下一任皇帝还对汪家完全信任？ 等皇帝真的猜忌起来时，那时就晚了…… 汪老侯爷很欣慰，没想到大孙子平日里看着不务正业，也不好好读书，原来考虑得这么深。 他就说，他的孙子怎么可能只是个平庸之辈。 汪老侯爷点头道：“行，你按你的意思去做吧，祖父支持你。” “多谢祖父体谅！” 汪兴仁接着说道：“祖父也放心，孙儿不会让汪家没落的。 虽然世人都瞧不起商贾，但谁能离得开商贾？ 商贾每年会给朝廷带来巨大利益，各大世家，谁家没有生意？ 孙儿的打算是以后赚了银子，每年都捐一部分给朝廷或者直接捐给皇上内库。 这样既可以让皇上对咱们汪家放心，也不会让皇上忘了咱们汪家。 以后咱们汪家不涉朝政，一般人也不敢把汪家怎么样。因为咱们汪家是在为皇帝赚银子。” 汪老侯爷越听眼睛越亮，随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啊！咱们汪家以后有孙儿撑着，祖父就放心了！” 汪老侯爷拍了拍汪兴仁的肩膀，开口道：“你放心大胆去做，需要什么帮助就跟祖父开口。” 汪兴仁嘿嘿笑道：“祖父，孙儿还真有要帮忙的。” 汪老侯爷笑道：“你小子，原来有套给祖父留着呢。” “说吧，需要祖父帮你做什么？” 汪兴仁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孙儿想要扩大规模，把生意做到各地去。但人手不够，主要是需要可靠的人手。” 汪老侯爷问：“就是你那卤肉生意？这生意也不算赚钱吧？” 汪兴仁说，“祖父，您可别小瞧这卤肉生意。 民以食为天，这卤肉算不得好东西，但这天底下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哪里需要那么多好东西？ 这卤肉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但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孙儿上个月就赚了两千两，这还是开始，而且只是在京城做。 要是孙儿把生意做到各府，那一个月的收入可就不少了。 这算是孙儿正儿八经做的一次生意，主要是孙儿想从中学到经验。” 汪老侯爷问：“那你需要多少人？” 汪兴仁说，“三五十人肯定要的。” 汪老侯爷道：“你先去吧，回头我让人去找你。” 汪兴仁赶紧又说，“银子也需要一点。” 汪老侯爷挥手，“回头找你娘要去，我会给她说一声。” “多谢祖父！那孙儿告退了！”汪兴仁高兴地跑了。 汪老侯爷看着汪兴仁跑开的身影，脸上眼底都是欣慰的笑意。 …… 汪兴仁回到做卤肉的院子，这会儿管事已经把张大花要的八角和花椒买了回来。 管事一脸惭愧地对汪兴仁说道：“老奴不知道这八角和花椒会不一样，是老奴疏忽了。” 张大花替管事说情道：“这也不能全怪管事大叔，方子上应该也没写清楚。 大叔买的八角和花椒也不是八能用，只是味道有差别，在配比上应该有所变动。” 汪兴仁摆手道：“没事儿，只要找到原因就行。以后就按张小姐要求的香料买就是。” 上午半天过去。吃了午饭，下午张大花就教作坊的人做香肠。做起来很简单，主要还是香料的配比。 张大花还给汪兴仁和管事说了茱萸的用途，要是有喜欢吃辣的顾客，他们可以做一些带辣味的卤肉和香肠。 汪兴仁当即就让管事又去买了茱萸回来，打算自己先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也就用了一天时间，张大花就把事情办完。 不过不能明天就回长宁县，她还要再看看，等确定这边做出来的卤肉没问题了才能走。 晚上，汪兴仁请张大花去酒楼吃了晚饭，再将人送回吴府他才回去。 回到侯府，黎荷已经走了。叶红绫把汪兴仁叫到房里，问道：“你要多少银子？要银子不跟我说，还让你祖父来找我，你啥意思？” 汪兴仁贱兮兮的笑道：“我这不是怕娘打我嘛！” 叶红绫白了汪兴仁一眼，“赶紧说，需要多少银子？” 汪兴仁就笑着说，“具体需要多少还说不准，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找娘拿。” 叶红绫随后盯着汪兴仁看，狐疑问道：“你上午和你祖父说啥了，见他很开心的样子。” “嗐～，我能说啥呀？还不是祖父见我有出息了，所以高兴呗！” 叶红绫懒得问了，这王八蛋在她这里就没几句实话，总是糊弄她。 “你祖父说了，你要多少银子就给你，你需要的时候找我来拿。” “好嘞！” 第131章 汪兴仁被敲诈 次日，张大花又去作坊待了半天。尝了下重新制作的卤肉，味道和张虎兰做出来的相差无几。 张大花就对汪兴仁提出告辞，“汪公子，这边没什么事了，我明天就回长宁县了。” “这么急？”汪兴仁说道：“张小姐难得来京城一趟，都还没在京城逛逛的。这样，张小姐多玩几天，我带张小姐在京城好好转转。” 张大花忙说，“不用不用，汪公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不耽误汪公子时间了。下午我自己在京城转转就行。” 来了京城，张大花肯定想在京城好好逛逛，以后估计都没机会再来了。 她也还要去买点礼物，这两天住在吴府，走的时候肯定要去拜访一下主人家。 “没事儿，我又不忙。作坊的事有下人操持着，不用我操心。” 张大花可不想汪兴仁跟着，一是不自在，二是免得麻烦。她又不傻，看得出那黎小姐肯定是喜欢汪兴仁，所以才对她有那么大意见。 汪兴仁正想再说，有府上的下人找来，“大公子，老夫人让您中午回家吃饭。” 汪兴仁问：“家里来人了？” 下人回答：“是姑奶奶和表小姐。” 好吧，汪兴仁一点都不想回去。说不定姑姑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来的。 但祖母让回去吃饭，汪兴仁还是得回去，孝道必须得遵守。 张大花也松了口气，这样汪兴仁下午就不用跟着自己了。不然汪兴仁非要陪她逛街，她还不好拒绝。 汪兴仁回了侯府，张大花和董建勇田七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在京城里逛了起来。 田七这两天一直跟着，叶红云交代过，田七回来主要就是在张大花身边服侍着。 …… 靖安侯府。 汪兴仁一回来，汪晓蓉就满面笑容上前拉着汪兴仁的手说道：“兴仁回来啦！快过来，姑姑昨日看到一件十分好看的玄狐披风，觉得兴仁披上肯定好看，就买了下来，你快来试试。” 黎荷立即抱着披风上前，甜甜地说道：“表哥，我给披上。” 汪兴仁摆手道：“姑姑，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从来都披披风啥的。” 汪兴仁没有让黎荷给她披上，黎荷举着披风，神情有些尴尬。 杨老夫人说道：“兴仁，这是你姑姑特意买给你的，你先试试看。” 汪兴仁道：“祖母，我觉得这披风颜色更适合星耀，星耀披上肯定更好看。而且星耀身子弱一些，给他披更合适。” 刚从书院下学回来，一只脚刚踏进门的汪星耀立即把脚收了回去，然后转身就走。 汪兴仁忙喊道：“星耀你去哪儿？你快进来……” 汪兴仁不喊还好，他一喊，汪兴耀走得更快了些。 “祖母您等着，我现在就去把星耀给抓回来。” 汪兴仁不等杨老夫人说话，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黎荷又开始眼泪汪汪的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杨老夫人说道：“荷儿别哭，一会儿我一定让兴仁给披上。” 汪兴仁追上汪兴耀，笑嘻嘻的道：“星耀，你跑啥呀？” 汪兴耀瞪着汪兴仁，“哥，你每次都这样，自己不喜欢的就往我这里推。” 汪兴仁搂着汪兴耀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哎呀，你就帮哥挡一下嘛！” 汪兴耀朝汪兴仁伸手，“汪兴仁往汪兴耀的手掌上放上一锭五两的银子。” 汪兴耀把银子揣进怀里，然后又把手伸了出来。 汪兴仁看着汪兴耀，问道：“干嘛？” 汪兴耀说，“不够。” 汪兴仁深呼吸，“你要多少？” “五十两。” 汪兴仁瞪着汪兴耀，“你别过分啊……” 汪兴耀撇嘴，“你现在又不缺银子，少了五十两免谈，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当挡箭牌了。” “你威胁我？” 汪兴耀点头，“没错，就是威胁你。” 汪兴仁咬牙切齿，但还是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拍在汪兴耀的手上。 汪兴耀高兴地将银票收好，可惜道：“唉，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下次应该要一百两……” 汪兴仁面无表情的看着汪兴耀，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尽量少在家里面，免得被这小子打劫。 汪兴仁带着汪兴耀回到正厅，汪兴耀立即高兴的走到黎荷跟前，一把抢过黎荷手里的披风。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喜欢得不得了。 “姑，这披风给我行不行？我喜欢这披风。” “这……”汪晓蓉和黎荷都有些懵。 小侄子都开口要了，能不给吗？ 杨老夫人道：“星耀，这是你姑姑给你哥买的，你凑什么热闹？” “哎呀祖母，我真的很喜欢这件披风。让姑姑再给我哥再买一件就是嘛。” 汪兴耀突然一脸不舍的把披风还给黎荷，“唉～，算了吧，姑姑是给我哥买的。 那姑姑告诉我这披风是在哪里买的，我自己去买吧。” 汪晓蓉立即道：“没事儿没事儿，星耀喜欢就拿去，回头我看见合适的了，再给兴仁买一件。” 汪晓蓉把披风披在汪兴耀的身上，夸赞道：“嗯，星耀披这披风是挺好看的。” 汪兴耀开心的说道：“谢谢姑姑，姑姑真是太好了！” 汪兴仁嘴角抽了抽，这王八蛋，敲诈了自己五十两……不，是五十五两，现在又白得一件价值不低的裘皮披风，怎么看这小子怎么哪里都不爽，很想把他拉出去揍一顿。 下人上来说道：“老侯爷、老夫人，可以开饭了。” 杨老夫人道：“走走走，先去吃饭。吃了饭，星耀还得去书院。” 在去饭厅的时候，叶红绫悄悄在汪兴仁耳边低语了几句，汪兴仁瞪大眼睛。 不着痕迹的看了汪晓蓉与黎荷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一起往饭厅走。 坐下吃饭，汪兴仁一直在观察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时不时的给黎荷夹菜，还经常在自己与黎荷之间来回打量。 老人吃得不多，吃了点几放下筷子看着汪兴仁他们吃。 在大家都吃好准备放下碗筷时，汪兴仁突然哎呀一声，然后捂着肚子说道：“哎呀，我肚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不行，我得去看大夫……” 第132章 汪兴仁跑路 叶红绫一脸关心，“兴仁你肚子怎么疼起来了？” 杨老夫人也很担心，“快、快去请大夫……” 汪兴仁忍着痛说道：“不用请大夫，我自己过去，请大夫过来还要时间。” 杨老夫人想想也是，请大夫过来孙儿要多痛一会，于是赶紧喊道：“老钟，快送大公子去看大夫。” 钟管家连忙背起汪兴仁就跑，老管家是真担心，要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杨老夫人脸色难看，“去吧后厨的人都给我叫过来，他们是怎么做事的？兴仁才吃完饭就肚子疼，肯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汪老侯爷干咳一声，说道：“先等兴仁看完大夫再说吧，万一不是吃坏肚子呢？” 汪老侯爷在饭桌上可不是只顾着吃饭，汪兴仁老是看杨老夫人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而且汪兴仁的面色红润，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那小子肯定装的。 钟管家背着汪兴仁到了府外，小厮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 一上马车，汪兴仁突然对钟管家说，“钟管家，你不用去了，你先回去吧。我这会儿不疼了。” “啊？不疼了？”钟管家还是不放心，刚才痛得那么厉害，怎么说不痛就不痛了？ “大公子，老奴还是送您去看看大夫吧，这样老侯爷老夫人都放心些。” “我自己去就行，你先回去吧。” 汪兴仁不由分说，把钟管家赶下了马车，然后让小厮赶着马车走了。 马车没有走远，在街口拐角处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汪兴耀的马车出来，汪兴耀喊道：“星耀……” 汪兴耀挑开车帘子，翻着白眼儿问：“你肚子不疼了？” 汪兴仁道：“没时间和你瞎扯，你马上回去一趟，找娘拿五千两银票，就说是我让你去拿的；另外跟祖父说一声，人找好后让他们去长宁县红云小姨那里找我。” “你又要偷跑出去？” “什么偷跑？我偷跑还让你去找娘拿银票？我是去办正事儿。” 汪兴耀狐疑地问：“你这是咋了？干嘛突然要去长宁县？你还装病，发生啥事儿了？” 汪兴仁说起来就烦，“还能为啥，今天姑姑来家里，和祖母说想让我娶黎荷，我能不跑嘛。” 汪兴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活该……” “别笑了，赶紧去给我办事儿。” 汪兴耀让车夫调转马车，回去帮汪兴仁拿银票和给汪老侯爷带话。 汪兴耀很快就回来，把银票递给汪兴仁，说道：“祖父让你去做你的事情，回头他会让人去找你。” 汪兴仁把银票收好，然后对汪兴耀说，“星耀，以后我在家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少，祖父祖母和爹娘就交给你了。” 汪兴仁说完就上了马车离开。 他先去了作坊，和作坊管事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去吴府找张大花，结果张大花不在。 汪兴仁和小厮交代一声，小厮立即去打听张大花现在在何处。 对于一个侯府公子来说，想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还是很容易的，小厮很快就打听到张大花现在在什么位置，汪兴仁立即就赶了过去。 当汪兴仁出现在张大花面前时，张大花还很惊讶。 结果不等张大花说话，汪兴仁开口问道：“张小姐，你还要在京城玩耍吗？” 张大花摇头，“我明天就回去。” 汪兴仁就说：“那别等明天了，现在就走吧。我因为要去长宁县找张夫人有事情要商量，刚好一路。” “啊？汪公子也要去长宁县？” “对，我也要去，现在就走。” “这么急？” 汪兴仁点头，“是有些急，得赶时间。” 张大花也没多想，汪兴仁本来就和姑姑在合作，去商量事情也正常，只是太着急了些。 想着路上多个人也不错，张大花就点头道：“那我买点东西去拜会一下吴县令父母，然后就启程。” 张大花也没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买了些水果和糕点。 一般的东西人家肯定看不上，好东西又买不起，干脆买点水果糕点聊表心意就好了。 不过就是点水果和一些糕点就花了二两多银子，张大花觉得京城的东西不是一般的贵。 汪兴仁陪张大花一起去了吴府，张大花和吴府管家说想要拜会一下主人，管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夫人这会儿还在午睡，等老夫人醒了，在下过来知会张小姐。” 张大花把水果和糕点递给管家，“既然老夫人在休息，就不打扰了，我一会儿就和汪公子启程回长宁县了。” 管家惊讶道：“张小姐这就回去了？那在下去告知老夫人一声。” 张大花忙阻止，“不用不用，还是不要打搅老夫人休息了。老人要是没休息好，下午肯定没精神。” 张大花向管家告辞后，就与汪兴仁一起出了城。 …… 靖安侯府，杨老夫人还在数落钟管家不会办事，大公子身体不舒服，居然都不亲自送去看大夫。 钟管家很委屈，他是被赶下马车的好不好？ 汪晓蓉和黎荷满脸都是关心，“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 杨老夫人想着等汪兴仁回来也要好好说说他，可是一等再等，就是没见汪兴仁回来。 她不放心，又让钟管家派人去找找。 钟管家去附近的几个医馆都去找了一遍，都说没见侯府大公子去医馆看大夫。 钟管家只好又到汪兴仁的卤肉作坊去找，然后作坊管事告诉钟管家，大公子去外地办事情去了，估计已经出城了。 钟管家把消息告诉杨老夫人，杨老夫人气得够呛。 但人都走了，又没说具体去什么地方，能怎么办？ 杨老夫人只好安慰汪晓蓉，说汪兴仁和黎荷的亲事只能等汪兴仁回来再说…… 张大花与汪兴仁出了城，一路往定安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她总共感觉汪兴仁有点像落荒而逃的样子，可她也没多问。 就像她有时在姑姑那里听到的一些词语，叫什么“交浅言深”，应该就是这意思…… 第133章 张虎兰又买地了 长宁县。 张虎兰这段时间也挺忙的。 在张大花去京城后，她又买地了。 这次不是买的荒地，热水买了五百亩良田。 反正手里有了银子她就买地，只要留一些应急用的银子就行。她可是要当大地主的，必须得多买地。 黄忠去买旱藕的也有了些收获，已经让人送了一批回来，不过数量不是很多，只有几千斤。 这东西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而且江源府那边的人也不知道说的旱藕是什么东西，黄忠还有带人去乡下带村民指认旱藕。 黄忠用的方法也想张虎兰当初帮长宁县村民找吃的一样，先教他带去的人，然后把人分散到各处去收购，这样效率要高一些。 赵国良也知道张虎兰买旱藕回来是要种的，但他还不知道旱藕可以打粉做粉条。于是问道：“虎兰啊，你种这么多旱藕干啥呀？” 赵国良的疑问和骆长其他们当时也是一样，这东西虽能吃，但不怎么好吃。 除了缺粮食没吃的会吃这东西，平时谁会吃啊？ 张虎兰就把旱藕能做粉条的事说了，随后问：“里正叔，您问问村里人，有没有想要一起种的。 要是有想要种的，到时可以到我这里来拿旱藕回去种。 不过不能白拿，他们拿多少走，回头得还我多少，这可都是我花银子买回来的。” 赵国良惊讶问：“这东西真能做粉条？” “能做。” “可我们不会做粉条啊？” 张虎兰说，“到时我会去请会做粉条的师傅回来。大家也可以种了卖给我，我出钱收购。” “这东西产量如何？” “种得好的话，一亩三四千斤应该有，具体还得种了才知道。” 赵国良再次惊讶，“产量能有这么高？” “应该有的。”张虎兰说道：“旱藕我现在收购的是一文钱两斤。一亩地差不多有二两银子的收入。 另外梗我也收，只是价钱便宜些，一文钱十斤。 不过这梗可以收好几茬，割万还可以再长出来，收入也是不错的。 主要是这东西不挑地，种在荒地里就能长，只是收成要差一些。” 赵国良听得眼睛发亮。哪家都有十几二十亩的荒地，那些荒地都荒着长杂草。要是都利用起来，每家每年都能有不少收入。 张虎兰又道：“里正叔，其实我还是希望村里人都自个儿种了自个儿做粉条卖钱。 全村都种上，这样可以形成一个产业。 每家再养上两头猪，不管是养肥了自己吃肉还是卖钱，都是不错的。 主要是家家养了猪，家家都有粪水浇庄家。 虽然现在大家不缺肥，但还是要混合粪水一起沤出来的肥更好些，沤肥的时间也短。” “种种种，必须种。” 赵国良都有些激动起来，一亩荒地都有一二两银子的收入；一家十多二十亩荒地，一年就有二十两银子左右的收入。 这么好的事儿，傻子才不种。 赵国良立马就要去通知村里人，张虎兰忙叫住赵国良，说道：“里正叔，要是大伙儿种的话，一家先少种点试一下。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旱藕种给大伙儿分。 今年让我先多种点，要是真赚钱，明年大家就可以大面积一起种了。” “行，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赵国良把消息告诉了村里人，大部分的人都说要种。 主要是张虎兰让他们种的，他们觉得跟着张虎兰干，准没错。 那些不愿种的，都是那些一开始就和张家关系不怎么好的。 后来张虎兰请人开荒，也没有要那些人，所以那些人不愿跟着张虎兰一起干。 张虎兰把路只给村里人，他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干是他们的事，她也懒得管。 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哪儿有闲心去管那些破事儿。 现在又买了五百亩良田，那些良田都是要种粮食，她又要去买人回来才行。 …… 今天是正月二十九，明天书院放假。张虎军一会儿就要去县城接三个学生回家。 张虎兰一会儿也要去子阳观接张欣悦回家。 可刚过中午，还没等张虎兰去接，她就听到院子外传来张欣悦的喊声，“娘，我回来啦……” 张虎兰赶紧跑到外面去看，就见张欣悦正飞快的朝她扑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道和与道墟。 “娘，我想死你了！”张欣悦趴在张虎兰怀里撒娇。 张欣瑶和张欣怡，还有王氏都跑了出来。 张欣瑶张欣怡都一起抱住张欣悦，“悦悦，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想你了。” 王氏也上去说道：“哎哟，我的乖孙女儿，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有没有想外婆呀？” 张欣悦抬起头，狠狠点头道：“嗯嗯，想了！” 张虎兰将张欣悦的身子扶正，然后仔细打量着。 现在小丫头穿着道袍，模样十分好看。 特别是眼睛，看着比以前更灵动了一些。 张虎兰问：“悦悦，你们怎么自己回来了？” 张欣悦就拉过道和道墟，说道：“我和师父请假了，说要带道和道墟来我家玩儿，师父同意了。” “就你们三个回来的？” 张欣悦点头，“对呀，我认得路。” 张欣悦自己不知道而已，她们一下山，道尘就在后面跟着。直到她们进了村子，道尘才返回。 “那你们怎么回来的？” “跑回来的呀！”张欣悦双眼亮晶晶的，“我们跑得可快了，我跑累了，道和就背着我跑。道和好厉害，背着我跑都不累。” 为了被张欣悦，道和与道墟差点又打起来。 后来是道和说把他的糖都给道墟，道墟才不跟道和争了。 张虎兰连忙道谢，“多谢两位小道长送悦悦回来了。” 道和说，“婶婶不必客气，道宁是我们师妹，送她回来是应该的。” 道墟说，“道宁说了，请我们来家里吃好吃的。” 张欣瑶和张欣怡都好奇的打量着道和道墟。 虽然都见过面，但张欣瑶和张欣怡跟道和道墟都不熟。 看着两个小道童，王氏一脸喜欢，模样实在太可爱。 张虎兰笑着说，“好好好，你们想吃啥跟婶子说，婶子给你们做。” 道和说，“婶婶不用特意准备，道宁吃啥我们就吃啥。” 第134章 盼着女儿快点长大 “娘，我现在会写字了。”张欣悦高兴地说。 “是嘛！是谁教你的呀！” 张欣悦回道：“是道尘师兄。道和道墟也教我了，我现在会写我自己的名字了！” “我们悦悦真厉害！”张虎兰夸奖着摸了摸张欣悦的脸，然后说，“那悦悦先带你的两位师兄去玩儿，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张虎兰很高兴，小闺女在山上好像挺不错的，也有了自己的好朋友。 她一直都在想怎么培养三个女儿，除了请人教他们读书识字外，最主要的是教她们能为生的本事。 小女儿现在不用她操心了，她自己选择了一条路。 相处几个月，张虎兰也清楚三个女儿的性格了，小丫头是最活泼的，也是最机灵的。张虎兰对她的将来最是放心。 张欣瑶性格腼腆，平时都不怎么大声说话。张虎兰最担心她。张欣怡要好一点，胆子要大一些。 张欣怡可以跟着自己学做生意，张欣瑶的性格不适合，张虎兰在考虑让张欣瑶将来做什么。 张虎兰也希望三个女儿快点长大，然后她就可以退休了…… 下午张虎军去接三个读书的回来，他还要买食材回来。明天张迎春满月了，家里要办满月酒。 张欣悦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来与道和道墟分享，她还指着她另外两个小伙伴介绍给道和道墟。 张欣悦朝房梁上喊：“小花……小灰……” 道和与道墟顺着张欣悦的方向抬头看时，就见两只大鸟飞了下来。 道墟吓了一跳，“好大两只鸟啊……” 现在的小花和小灰已经很大了，特别是翅膀张开时，看着挺吓人的。 小花和小灰飞下来，一边一只落在张欣悦肩膀上。 衣服穿得厚，它们的爪子倒也抓得不疼。 道墟双眼明亮，“道宁，这两只鸟是你养的啊？” “对呀，是我在山上捡到的，然后就一直养着它们。” “我能玩会儿么？” “你玩儿呗。” 张欣悦把小花和小灰给道和道墟一人一只。 张欣悦还拍着小花和小灰的脑袋说，“他们是自己人，你们别抓他们哟。” 道和问：“它们会抓人？” “对呀！它们可厉害了。小花还帮我们家抓贼了。” “这么厉害？”道墟盯着他肩膀上的小灰，然后问张欣悦，“道宁，你把这只送我行不？” 张欣悦瞪眼，“你想得美。” “走，我们到外面去，让小花小灰飞给你们看。” 张欣悦拉着道和道墟往外面跑，然后让小花小灰在天上飞，她们在地上跑…… …… 傍晚，张虎军把张小军他们三个接了回来，家里又是一阵热闹。 向春花和王氏都拉着三个小子问他们在书院怎么样？读书辛不辛苦？先生讲的能不能听懂？ 张小军和山子都说都辛苦，只有张小兵蔫头耷脑，“读书好累，先生教我们学写字，我手都写酸了。” 张欣悦眨着眼睛问三人：“小军哥，小兵哥还有山子哥，你们学会多少字了呀？ 我现在才认识几十个字，会写的还不到二十个字。” 张小兵瞪大眼睛，“悦悦，你咋会写字的？你不是在山上当道士吗？” 张欣悦说道：“当道士也要读书啊，我们每天也要读书写字的，还要来练武呢。” 张小兵又惊讶了，“你们还练武？” “那当然，我现在可厉害了！” “那我们比比谁更厉害。”张小兵跃跃欲试，他们在书院，每天早上也都要练一会儿的，读书练武都没耽搁。 张欣悦看了看张小兵的个头，然后说，“你比我大，你跟道和打吧，那和你差不多大。” 张小兵就看向道和，说道：“那咱们比比。” 道和摇头，“不比，你打不过我。” 张小兵不乐意了，“都没比过，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 “反正你打不过我。” “我不信，走，咱们去外面比比。” “不去。”道和摇头。 “不行，必须比。”张小兵觉得被看不起了，他必须要找场子。 道和就指着道墟说道：“你和他比吧，他应该和你差不多。” 张小兵不干，“不要，我就要和你比。” 张欣悦说话，“道和，你就和他比一下吧。他是我表哥，你别把他打坏了就行。” 张欣悦一说话，道和立即就同意了。 “那好吧。不过比可以，但是输了不许哭，也不许记仇。我和道墟经常打架，但从不记仇。” “没问题。”张小兵痛快答应。 王氏赶忙阻止，“比什么比？打坏了可怎么办？” 张虎兰笑着道：“娘，让他们比吧。小孩子，没事儿的。” 道和对王氏说，“外婆放心，我不会把……” 道和说到一半问张欣悦，“他几岁？” 张欣悦回答：“八岁，比你大。” “哦！”道和又转头对王氏和向春花说，“外婆舅母放心，我不会把表哥打坏的。” 张小兵气呼呼，“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道和嘴巴甜得很，全都跟着张欣悦喊，外婆舅母喊得特别顺口。 “走走走，我们去外面。” 张欣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拉着道和与张小兵到外面去比试。 张小兵到了外面，立马双腿岔开下蹲，摆出扎马的姿势；然后左右出拳“哈哈”两声。 道和问，“你就这样打架的？” 张小兵道：“是啊，不然怎么打？” 道和说，“打架的时候，你这样，早被人打趴下了。” 张小兵不信，“哼，你打赢我了再说。” 道和扭头看向张欣悦，问道：“他经打不？要是打哭了咋办？” 张欣悦道：“没事儿，打哭了一颗糖就能哄好。” 张小兵是个小吃货，早就被张欣悦摸得透透的。只要有好吃的，让他干嘛都没问题。 几个大人笑看着几个孩子胡闹，倒也没多受担心，都是孩子。 只是向春花有些担心儿子被打坏了。 道和站在张小兵正前方，开口道：“开始吧。” “呀……” 张小兵举着拳头朝道和冲了过去，道和不躲不避；眼看张小兵的拳头就要打在道和的脸上，道和一勾腰，从张小兵的手臂下方绕到了张小兵的后面，然后一抬脚，一脚踹在张小兵的屁股上。 第135章 我家是村里最有钱的 “哎呀……” 张小兵被一脚踹得趴在了地上，不等张小兵起身；道和已经坐在张小兵的身上，一只手抓着张小兵的后衣领，一只手“啪啪”拍着张小兵的屁股。 “怎么样？输了吧？” 向春花没眼看，才一招，儿子就被人家骑在身上打。 好在道和只是打屁股，也没用多少力，向春花不心疼。 张欣悦捂着脸，觉得张小兵也太弱了点…… 张小兵趴在地上大喊：“你起来，刚才是我没注意，咱们重新再来……” 道和起身，跳开几步说道：“就比一次，不比了，再比你也打不赢我。” 张小兵不愿意，“不行，再比一次。” “不比。”道和摇头。 张小兵不管，直接朝道和冲了过去。 道和立即跑到张欣悦背后，探出头来对张小兵说道：“你输不起。” 张小兵想绕过张欣悦去打道和，张欣悦叉着腰瞪着眼，“小兵哥，你是不是输不起？你要这样，以后我不跟你玩儿了。” 张小兵气呼呼的，心里很不服气，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输了呢？ 见张小兵不再动手，张欣悦就摸出一颗糖来递给张小兵，说道：“好啦，等你以后再厉害些再比。” 张小兵接过糖，直接塞嘴里。然后说，“是他不按规矩打，应该你一拳我一拳这样打。” 道和说，“你那是练拳，不是打架。谁会那样跟你打？打架就要先下手为强，还要眼疾手快……” 道和给张小兵传授打架经验，张小兵吃了糖，也不生气了，他说道：“那你教我打架，以后再打架，我就不用山子帮忙了。” “再打架？”张虎兰立即问：“小兵，你和人打架了？” 张小军说道：“姑，没事儿。就是一个比小兵大点的学生与小兵起了争执，对方动手了，山子刚好撞见，山子就把那学生打了。” “小兵和山子有没有伤到？” “没有。”张小兵道：“那人不行，山子哥一巴掌就把那人打地上了。” “那对方家长没找你们？” 张小军又回答：“没有，先生罚了的。小兵山子和那学生全都受罚了。” 见没多大事，张虎兰放心下来，这才问张小兵，“你们是为啥起了争执？” 张小兵说，“他把墨弄我衣服上了，姑给我买的新衣服，才穿一回就给我弄脏了。我让他道歉，他不道，所以就打起来了。” 张虎兰就说，“以后这样的事，你先去找先生，不要自己去找人家。如果对方道歉，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要是故意的，你告诉先生，要是先生不管，你回来告诉我。” 张小兵点头，“嗯嗯，我记住了。” 张虎兰又说，“不过山子这次做得对，要是别人先动手，你们就打回去。” 向春花拉着山子的手笑着说道：“山子，谢谢你哈！幸好有你和小军在书院，不然小兵肯定被人给欺负。” …… 张老汉一回来就开饭，知道几个孩子今天要回家，张虎兰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张虎兰给李氏把饭盛好让张欣瑶给端了过去，张小军问：“姑，我姐呢？” 他回来一阵了，一直没见到张大花。之前以为在家里和李氏在一起，可吃饭了都没过来。 张虎兰说道：“你姐去京城了。” “啥？去京城了？” 张小军和张小兵都瞪大眼睛，张欣悦也惊讶的看着张虎兰。 “娘，表姐怎么去京城了？” “你表姐去京城办事儿，我让她去的。” 张小兵羡慕道：“哇～，大花姐去京城了，我什么时候能去京城玩儿呀？” 张虎兰说，“那你用功读书呗，以后考功名就要去京城，要是能在京城当个官儿，你以后可以长期住在京城。” “那太难了……”张小兵觉得自己估计是没希望去京城了。 向春花拍了张小兵一下，“那你就不会多用点功？” “娘，你以为读书那么容易啊？要是那么容易，那天下不到处都是读书人？你是不知道，读书太难了……” “好啦好啦，先吃饭。一个个的肯定都饿了。” 一说开饭，张小兵的精神就来了。没有什么比吃饭更让他来精神。 张欣悦不停给道和道墟夹菜，“你们尝尝，都是我娘做的，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 道和道墟都大口大口的吃肉，张欣悦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怎么样？我娘做的红烧肉好吃吧？” “好吃好吃，婶婶做的饭，比道观里的饭好吃多了。” 张欣悦自己也没闲着，同样大口大口的吃着红烧肉。 家里孩子吃饭香，大人心里是最高兴的。 王氏还不停给几个孩子碗里夹菜，“都多吃点儿，吃了好长个，你们都要长得高高的。” …… 第二天，张家很是热闹。 因为张虎兰的关系，张迎春的满月酒，全村来了大半，足足摆了三十几桌。 这还是那些村民没有全家都来，不然五十桌都不够坐的。 张欣悦又带道和道墟去看了张迎春，小家伙白白净净，用手指轻轻一戳他的小脸，他就朝你咧嘴笑。 李氏这一个月也养得白白胖胖，张虎兰过年给买的新衣服都穿不了了。 一些关系好点的妇人都进屋来看张迎春和李氏，一个个都夸李氏福气好，也夸张迎春的福气好。 张欣悦今天也高兴得不得了，带着道和道墟到处跑。 道和道墟也从没这样的场景。 道观里有几十个人，但吃饭也不全都在一起。 几十张桌子、几百人在一起吃饭，还是他们第一次见。 张欣悦还带着两人到村子外去看鱼塘，看她家正在新盖的房子。 道墟惊叹道：“道宁，你家真有钱！” “那还用说，我家是村里最有钱的。”张欣悦昂着小脑袋，十分豪气地说，“等新盖的房子好了，就更漂亮啦！到时候，你们再来玩，给你们一人分一个房间。” 昨晚上道和和道墟跟山子一起睡的，张小兵也没回去，和他们挤一块儿。 道和问，“你家鱼塘怎么没有鱼？不但没有鱼，连水都没有。” “你没看见鱼塘是新挖的呀？我娘还没买小鱼回来，等买了小鱼回来，鱼塘里就有水了。 我娘说以后还要养鸡养鸭养鹅，还要养猪，我娘要养好多好多的东西……” 张欣悦一说起她娘就滔滔不绝。 道和说，“那以后我们来你家抓鱼。” “好呀好呀……” 第136章 想一块儿去了 张欣悦她们在家里疯玩了一天，然后就上学的上学，上山的上山了。 没过几天，张大花回来了。 汪兴仁也直接跟着张大花来了大坪村。 院子里干活的妇人见张大花带了俊俏公子回来，一个个都眼睛发亮。 汪兴仁对张虎兰拱手道：“张夫人，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张虎兰笑着道：“汪公子哪里话，汪公子能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张虎兰领着汪兴仁和张大花进了屋，外面的妇人问王氏，“王婶儿，那小伙子是谁呀？ 不是说大花去京城了吗？怎的带了个公子哥回来？怕不是又要喝你们家喜酒了吧？” 王氏眉头一皱，“你别瞎说，我家大花是那样随便的人吗？” 那妇人连忙自己拍嘴，说道：“王婶儿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 那公子长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要是大花真能嫁给这样的公子哥，这辈子可就值了。” 其实王氏心里也在犯嘀咕。不过见张虎兰好像和那公子哥认识，应该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进了屋，张大花把京城那边的情况说了下，然后把剩下的银子交还给张虎兰，说道：“小姑，在去京城路上的吃住都是县令夫人的人付的银子，我想付来着，但他没让。回来的吃住是汪公子付的银子。 在京城时，我也不知道给县令大人的父母买什么礼物，就只买了点水果和点心。 还有汪公子说有事情要与你商量，所以跟着一起来的。” 张虎兰点头，“行，你做得很好。叶夫人那里我去还礼就是。一路辛苦了，你先去休息。” “嗯，那我先回去了。许久不见小弟，也不知小弟长得如何了？” 张虎兰笑着说，“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你快去看看吧。” “汪公子，那你和姑姑聊下午先告辞了。” 汪兴仁点头，“好！” 张大花一出来，王氏就赶忙把她拉到外面，向春花也跑了出来。 王氏低声问，“大花，那公子是谁呀？” “阿奶，那公子姓汪，是从京城和我一起回来的。小姑就是与汪公子在合作。” “原来这样啊……” 王氏心里有些失落，大孙女已经十六了，正常情况应该有人上面说亲了。 虽然张虎兰的意思是让晚两年再嫁，但她们想晚两年是她们的事，没有人上门说亲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不过王氏不知道，外面的人不是不想上门来说亲，而 也是因为张大花的缘故，一般人家不敢让媒婆上门说亲，觉得配不上张家闺女。 …… 张大花走后，张虎兰对汪兴仁说，“汪公子，你也先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儿，等休息好了再说？” 汪兴仁摆手道：“我不用休息，张夫人要是不介意，我想到四处看看。” “这有啥介意的，我陪汪公子到村子里走走吧。” “不会耽误张夫人的事情吧？” “没有，我也没多少事情。” 随后张虎兰带着汪兴仁出了院子，先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带着汪兴仁去她庄子上看看。 汪兴仁边走边说，“张夫人，我这次来，是关于生意上的事。 我已经得到家里人的支持，过后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在各州府开办卤肉作坊。 不过不肯能所有州府都做起来，一些特别偏远的地方不好管理，暂时就不做那些地方。” 这对张虎兰来说可是个好消息，汪兴仁把生意做大，她赚的银子也就越多。 汪兴仁接着说，“各州府都会安排一个管事去负责。但我担心他们对配方掌握不是很好，就比如京城这次，我们我完全没想到是香料的问题。 还有对猪头肉和猪下水清洗处理的步骤，他们也没做到位。 所以我想将安排到各地的管事都集中到张夫人这里，请张夫人亲自教他们一些。 我就怕我的人来教，会有一些细节没注意。” 张虎兰道：“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可你安排过来的人不少吧？” “差不多五十人。” “这么多人，现在来了我没地方安排他们。要是再等一个来月，我新盖的房子差不多可以完工，到时就能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了。” 汪兴仁道：“那我可以在长宁县城找个地方，然后请张夫人过去教他们可以吧？” 张虎兰点头，“也可以！” 汪兴仁随后又说，“张夫人，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你什么意见？” “汪公子请讲！” 汪兴仁说道：“我想多弄些菜品出来，这卤肉不应该还可以做其他食材吧？比如鸡鸭这些。不知道张夫人有没有试过？” “另外我想等各地的卤肉作坊做起来后，在各府都建一个庄子，专门养猪。 咱们现在是从猪头猪肉到猪下水全都有用，那干脆自己养好了。这样也可以节省一笔开支。 只是建庄子得买地，还有建房子，请的人也要多些。 投入的银两会有些多，不知道张夫人愿不愿意做？” 张虎兰觉得汪兴仁还真是挺会做生意的，而且也不是闹着玩儿，是真想把这生意当事业来做。 张虎兰看着汪兴仁笑了笑，然后指着她们前面说道：“汪公子请看那边……” 汪兴仁点头，“我知道，过来时，张小姐和我说过，那里是张夫人的庄子。” 张虎兰道：“不瞒汪公子，我的庄子弄好后，也是要养猪的，想法和汪公子一样。而且不止养猪，我还养鸡鸭鹅鱼。 汪公子说的菜品，肯定有其他的，卤鸭卤鹅都可以，还可以卤素菜。” 汪兴仁听得眼睛发亮，“原来张夫人也有这打算？” 张虎兰点头，“咱们算是想一块儿去了。” 张虎兰要做的可不止这些，她这几天想到后面要做什么了，她准备搞个烹饪学校。 她会那么多菜，干脆开个烹饪学校教人做菜好了。 她懂的是理念和菜品，到时请专门的厨子来做。 正餐、早餐、夜宵、烧烤，全都给整上。 现在外面的早餐，要么包子馒头，要么面条，面条就是素面或者臊子面、鸡蛋面。 可张虎兰吃过的面条就多了。 什么杂酱面、猪肝面、腰花面，碗杂面，肥肠面等等…… 只不过这个得以后再搞，先把目前的事情做好再说。 第137章 还要买老牛 张虎兰陪着汪兴仁在庄子上转悠，也和他说了种旱藕喂猪做粉条；汪兴仁发现张虎兰想得比他仔细多了，这已经形成了一条循环产业。 汪兴仁朝张虎兰拱手，“没想到张夫人规划如此周全，真是受教了。” “汪公子谦虚了。”张虎兰笑着道：“汪公子才接触就已经想道这么多，我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汪兴仁道：“那张夫人是同意我的建议，在各州府都建一个庄子？” 张虎兰点头，“同意，当然同意。不过我也有个建议，不知汪公子意下如何？” “张夫人请说！” 张虎兰说道：“我的意思是，各州府的卤肉作坊先做起来。咱们的分成暂时就不分了，赚的银子全部拿去投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做，不要一下全部都动起来，汪公子意下如何？” 汪兴仁道：“张夫人是担心一下铺太宽，管理不过来？” 张虎兰说，“饭嘛，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咱们这生意也没人抢，可以进展得慢一些。如果是有人抢生意，那咱们可以快一点抢占市场，但现在完全没必要。 你准备的五十个人，培训过后也不要全部独自分散开；应该两到三人一组，把一个地方的作坊先做起来，等这个作坊一切正常后再分开。 每人再将作坊里的老人带几个走，这边作坊再找几个新的人手干活。到了新的地方，开展起来也快一些，又不容易出岔子。” 汪兴仁明白张虎兰的意思，就是老人带新人，这样的确要好一些。 张虎兰随后又道：“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配方的保密，只要不泄露出去，一时半会儿市面上不会有竞争对手。 但这也是迟早的事。就算不泄露，时间长了，别人也会研制出来。口感大差不差，没多大影响。 有时候，不同的口感对人家也是一件好事，同一种口味吃久了，肯定想换种口味。 所以咱们也不能一层不变，要经常换口味菜行。” 汪兴仁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不足，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又朝张虎兰拱手行礼道：“张夫人，以后还请多指教。我太年轻，有很多事情会考虑得不够周全，希望张夫人以后多提点。” 张虎兰忙说，“汪公子言重了。我懂的也不多，只是我年长一些而已。” “张夫人谦虚了，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张夫人学习。” 转了一圈，汪兴仁就提出告辞。 张虎兰留汪兴仁吃了饭再走，汪兴仁说要去叶红云那里，张虎兰就没在挽留。 汪兴仁走后，董建勇找到张虎兰，把剩下的银子交还，然后说了与黎荷起冲突的事情。 张虎兰听后说道：“没事儿，反正咱们一般也不会去京城，以后应该碰不到。” 张虎兰随后把银子又塞给了董建勇，说道：“董伯伯一路辛苦了，这银子您留着，回头您买点好酒和骆伯伯他们一起喝。” “这不像话，我们有工钱，买酒的银子不缺。”董建勇把银子又还给了张虎兰。 两人正推让着，骆长其就找了过来。 骆长其开口道：“大侄女儿，你得再买些牛和犁具回来，不然那五百亩田犁不过来。” 张虎兰道：“我这两天正准备去买的。” 骆长其道：“大侄女，你这次买牛，别买那些年纪大的老牛了，买些年轻力壮的牛回来。” 张虎兰有些尴尬，上次和张虎军买的牛，都是年纪较大的，用不了几年估计就拉不动犁了。 张虎兰干咳一声说，“骆伯伯，这次那样的老牛我还是要买的，只不过可以多买些好点的牛。这样，明天咱们就去买牛和犁具，我也还打算在买些下人回来。” 骆长其点头，然后又道：“大侄女， 我建议你把养猪场建到靠农田那边。 你房子在这边，免得以后又臭味，以后也好取粪水浇地。 还有就是从大沟这边挖条水渠，把水引到农田那边，那边也挖几个鱼塘，好方便那边用水。” 张虎兰点头，“行，就按骆伯伯说的办。” “另外就是长工的事。”骆长其又说，“目前这边这头的荒地都开得差不多了。另一边大侄女说不用开得太细，到时要种树。 那我让他们把那头的荒地随便清理一下，把路整理出来，然后就放人了。 到时有愿意留下做长工的，再让他们慢慢去弄。” 张虎兰再次点头，“好，骆伯伯看着安排。农田那边，我会让人尽快把屋子盖好，到时好给长工居住。” …… 翌日。 张虎兰就和骆长其去买牛和犁具。 董建勇也一起去了，除了买牛和犁具，还要买些下人。 张虎兰还把张欣瑶和张欣怡给带上了，她决定以后出门办事都把她们带上，从耳濡目染之间来影响两个女儿。 她们这次没有去长宁县，而是去了定安府。 长宁县牙行的人才挑选过，得换个牙行。 而且张虎兰还要买一两个会识字的丫鬟婆子回来，得去大点的牙行才能买到好点的下人。 长宁县到定安府城要大半天的路程，今天去，要明天才回来。 到了定安府，先去找好客栈。骆长其和董建勇就去打听牙行和交易牛马的地方。 把地方都打听好，明天早上事情一办好就直接回家。 张虎兰也没在客栈休息，带着女儿出来，当然要带她们去逛街。 在经过一家茶楼时，张虎兰没有发现，在茶楼的二楼，有一个青年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另一个青年跟前。 站着的青年正是曾几次向张虎兰表白想娶她的胡三郎。 胡三郎也没有注意到楼下经过的张虎兰母女。 胡三郎对面坐着喝茶的青年正说着话，“胡三郎，不是我不帮你，我让你做办的事情没有给我办成，我凭什么帮你？” 胡三郎恳求道：“罗公子，请你帮帮忙。只要罗公子能帮在下保举，罗公子让在下做什么都可以。” 罗浩嗤笑道：“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是让你去做了吗？可你没有把事情做好，这能怪谁？” 第138章 再遇胡三郎 胡三郎一脸苦相，“罗公子，在下是真的已经尽力了。年前罗公子的人也看见了，在下伤得不轻，那女人是真的油盐不进。” 罗浩摊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帮我把事情办成，我帮你把事情摆平，大家公平交易。” 胡三郎咬牙道：“要不我直接把人绑了，让她把方子交出来？” 罗浩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胡三郎，“你脑子是不是傻掉了？这样强行将方子拿到手，我还能用吗？只要我一用，人家不就知道是我抢她的方子了？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过童生的……” 罗浩顿了下，然后恍然道：“喔……我知道了，你的童生也是作弊考上的吧？” 胡三郎三年前就考上了童生，不过罗浩冤枉他了，还真是他凭本事考上的。 只不过他有些心急，下半年就参加了院试。 但他在考试时夹带小纸条被发现，然后废除了考试资格。 夹带小纸条的行为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被取消考试资格，要是想要再次参加考试，必须得有人做保才行。而且做保的人还必须有功名在身才行。 但谁会给一个考试作弊的人做保？ 前面两年胡三郎一直在找人帮忙，所以胡三郎找上了罗浩。 这罗浩是学政的侄子，现在已经考上了秀才。 不过他肯定不会亲自为胡三郎做保，他可以找别人。 这罗浩也是去阳山县游玩，在阳山县尝了卤肉，然后找人打听后知道了卤肉出自张虎兰之手。 罗浩也打听出张虎兰受到过皇上的嘉奖，所以他不能强行抢夺，只能让张虎兰心甘情愿的把方子拿出来。 胡三郎也是长宁县的人，又正好求他办事，于是就有了胡三郎上门提亲的事。 主意也是罗浩出的。想让胡三郎用“美男计”把张虎兰娶到手，然后把方子弄到手就行。 只不过张虎兰不上钩。 胡三郎又开口道：“罗公子，就不能换个其他条件？要多少银子能帮我把这件事办了，您开个口。” 罗浩又嗤笑道：“我开口？好大的口气。就你家那几个砖窑，一年能挣几个钱？我要一万两，你有吗？” 胡三郎心中憋气，他要有一万两，还用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 罗浩挥手道：“你再去想想办法吧，说不定是你不够用心，还不够真诚。” 胡三郎出了茶楼，他在心里咒骂，这些高官子弟真不是东西。 可他没有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 胡三郎在大街上走着，走的方向是张虎兰她们走过的方向。 张虎兰带着张欣瑶张欣怡在一家首饰铺子买了几样首饰，出来时正好与胡三郎撞上。 张虎兰和胡三郎都是一愣。 胡三郎惊喜道：“张姐姐……” 一听这称呼，张虎兰就想吐，她拉着张欣瑶和张欣怡就走。 “张姐姐别走啊……”胡三郎赶忙追上，“张姐姐，你们怎么来府城了？你们住在哪里？要是没地方住，我那里有住的地方。” 张虎兰停下脚，转过身看着胡三郎，语气冷硬地开口道：“别再跟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虎兰说完，牵着张欣瑶张欣怡离开。 可胡三郎怎么会不跟上？ 继续跟在张虎兰身后，“张姐姐，你是来府城办事的吗？我对府城熟，你要办什么事？我帮……” “我帮你”三个字还没说完，张虎兰转身就是一记老拳砸了过去。 胡三郎大叫一声，捂着鼻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鼻血也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张欣瑶和张欣怡瞪大眼睛，娘亲已经很久没与人打架了…… 周围路过的人也都惊呆了，有不明所以的路人觉得张虎兰太过不讲道理；因为胡三郎一副书生模样，读书人在普通人心里的地位很崇高的。 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老妇人，最是喜欢那种白白净净的小书生。 “你这妇人，怎么随便打人啊？”有老妇人就替胡三郎抱打不平。 张虎兰心情很不美丽，斜了那老妇人一眼，“关你什么事？你知道缘由吗？” “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能随便打人，何况打的还是读书人……”老妇人很是生气。 张虎兰看着老妇人，开口道：“你有儿子吗？” 老妇人有些愣，不明白张虎兰问她有没有儿子干嘛，但她还是点头道：“我有儿子怎么啦？” 张虎兰又问：“那你有儿媳吗？” 老夫人回答：“我孙子孙女都有了。” 张虎兰就笑眯眯的再次开口：“要是有男人打你儿媳妇儿的主意，天天纠缠你儿媳妇儿，要娶你儿媳妇儿，你怎么做？” 老妇人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这妇人怎的如此恶毒？” “我恶毒？”张虎兰指着自己，然后一脸愤怒道：“你眼睛瞎呀？你没看见我带着女儿？你没看见他纠缠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指责我，你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我……”老妇人被张虎兰怼得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着眼。 周围的人都齐齐看向胡三郎： “哎哟喂～，看着挺斯文一人，原来是个斯文败类……” “天呐，这书生看着年纪也不大吧，怎么会喜欢一个成了亲生了娃的妇人？” “这胃口还真是不一般……” 胡三郎被说得面色通红，他没想到张虎兰会这么不给他留面子，他眼里有狠意。 这可是在府城，这要是传开，他以后还怎么在府城混？ 胡三郎看了张虎兰一眼，然后转身跑了。 张虎兰还在后面喊：“以后再敢骚扰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老妇人也觉得很尴尬，灰溜溜的走了。 张虎兰没理那些看热闹的，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张虎兰的心情没受影响，继续带着张欣瑶和张欣怡逛街。 而跑开的胡三郎却调头回来，远远跟着张虎兰母女三人。 他此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要是把方子弄到手，让张虎兰消失…… 方子也不用给罗浩，他直接将方子拿去其他地方卖掉。 他也打听到一些消息，张虎兰已经买了一千多亩地，肯定都是这卤肉生意赚的银子。 这么赚钱，那这方子肯定值不少银子。要是卖掉，那他后半辈子什么都不用干了。就是不考功名又如何？ 第139章 我们夫人心善 张虎兰在大街上逛着，遇见张欣瑶和张欣怡喜欢的东西就买，也没忘给张欣悦带东西回去。 按理说府城比县城要富裕，但张虎兰在长宁县，除了去年饥荒那段时间，其余时候没见到多少乞讨的乞丐。 但在府城，他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不少了。 主要老少居多，六七十岁的和十岁左右的比较多。 张欣瑶和张欣怡看见那些乞丐，眼里都露出同情之意。 张虎兰也心生同情，但她没有给那些乞丐吃的或者钱财。 她心里清楚，只要给了一人，其余乞丐立马就会围上来。 她带着两个女儿，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她心里倒是有个主意，打算回客栈后与骆长其和董建勇商量一下。 逛了一会儿，在天色渐暗时回了客栈。 骆长其和董建勇也回来了，牙行与买卖牛马牲畜的市场也打听好了。 两人还去看了看，等明日去买好东西就可以回长宁县。 吃饭时，张虎兰就对骆长其两人说道：“骆伯伯，董伯伯，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下，您们看这样是否可行。” 骆长其和董建勇都看向张虎兰，“大侄女请说。” 张虎兰道：“我今天在城里看见不少乞丐，我想带一些乞丐回去。” 骆长其当即就问：“你是想让这些乞丐回去给你干活？” 张虎兰点头，“不是让他们白干活，也给工钱。” 骆长其道：“你的想法是好，但你考虑过那些人的年龄没有？ 我们也看见了城里有不少乞丐，但他们年纪不是偏大就是偏小，他们干不了什么活。让这些人回去干活，有些不划算。” 张虎兰说，“骆伯伯，你看哈。庄子上午都是用牛耕地，相对来说要省力不少，一些老人也是可以干的。 还有就是养殖的活都不重，像养鸡养鸭这些，妇人孩子都可以干。 我让这些人回去干活，肯定不会像壮劳力一样开工钱。 我管他们吃住，一个月再给个一二百文，我应该不亏。那些乞丐也有个栖身之所，对大家都有好处。” 董建勇开口道：“就怕是些好吃懒做的。那些小乞丐暂不说，肯定是因为没了爹娘家人才乞讨的。 但其余乞讨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好吃懒做，所以才落得如此田地。 大侄女儿，我们知道你心善，但有些人不值得帮。” 张虎兰点头，“嗯，我知道董伯伯是为我好。 那董伯伯和骆伯伯看人准，您们帮我挑一挑，觉得能用的，咱们就带回去如何。” 张虎兰有善心，但也不是烂好人，你得给她提供价值才行。 对于毫无价值的人，特别是那种一无是处还好吃懒做的人，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骆长其道：“这倒是可以，不过还是要买些壮劳力回去才行。 而且最好是买些脑子灵活点的，以后好给大侄女当帮手。 我们几个老家伙年纪都不小了，估计也帮不了大侄女多少年，所以大侄女要培养会管理的人。” 张虎兰心里挺感动，这五个老人处处都在为她着想。 “那骆伯伯明天就挑一些机灵点的，男的女的各挑十人吧。” 张虎兰每次都是男女都各一半，那些人回去能不能凑成对儿看他们自己。 骆长其说，“那我和老董一会儿出去放个风，让那些乞丐明天早上在一个等着，免得咱们到处去跑。 先把要带回去的人选好，然后去牙行。最后去买牛和犁具。” “好。就按骆伯伯的安排来。” 吃过饭，骆长其就和董建勇出了客栈。 此时天已经黑了，不过街上的人还是不少。府城晚上宵禁的时间要晚一些，也生活比较丰富。 两人来到大街上一处拐角处，这里能避风，挤了不少乞丐。 骆长其看见在边缘位置，有一老一小两个乞丐相互依偎着，看上去像是爷孙俩。 骆长其走上前，老乞丐睁开眼看向骆长其。 骆长其开口道：“要是有个管吃管住的去处，你们去不去？” 老人双眼睁圆了些，打量了一下骆长其和董建勇，随即眼神又暗了暗。因为这两人看着不像是有钱人家的老爷。 不过老人还是开口回答，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应该是饿的。 “有这么好的事儿？” 骆长其说，“肯定不是白让你们吃住，你们要干活。” “让我们去干苦力？我这老骨头可干不了苦力了，要是能干苦力，就不会在这儿乞讨了。” “不算苦力，就是种地干活，犁地有牛，不用人拉犁。还有就是养鸡鸭这些轻松的活，你们干不干？” 老人的眼睛又睁大一些，“当真？” 骆长其道：“我吃饱没事儿干，来这儿消遣你？” 老人眼里露出光亮，但随后低头看了看怀里还不到五岁的孙子，试探着问：“那我能带着我孙子不？” 骆长其也低头看了小乞丐一眼，点了点头，“可以！” 老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去去去，我们去。” 骆长其道：“不用着急。我们要的人不少，你先把消息散出去，愿意去的就在这里等着，明天我们会过来带你们走。” 其余乞丐也听到骆长其说的话，挤了过来问道：“这位大爷，你们要多少人？我们都可以去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管吃管住？” 骆长其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夫人心善，今天她看到你们这些乞丐后，想帮帮你们。 但我们不是定安府城的人，我们夫人家在长宁县。 如果今天只是给你们些吃的，也就帮你们这一回，你们要是跟着一起去了长宁县。 以后也算有了落脚的地儿，不用再有一顿没一顿的在街上乞讨了。 不过话我说前头，不是白养你们，夫人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要是去了不想干活的，最好是别去，去了我也会将人赶走。 而且明日我也会进行挑选，能被我们挑选上的才可以跟我们走。” 问话的乞丐连忙道：“肯定干活，只要有饭吃，干啥都行。” 这时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丐问道：“孩子可以去吗？” 这小乞丐看着瘦弱，但说话的声音很洪亮，也不像其它乞丐那样畏畏缩缩。 骆长其打量着小乞丐，点头，“可以去。孩子不管年龄多大，也不分男女，都可以去。” 那小乞丐突然朝他身后巷子招手，“你们都过来。” 一伙八九个小乞丐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全都围在那大点乞丐周围。 那乞丐指着他身边的小乞丐问道：“他们都可以去？” 第140章 一群小乞丐 骆长其和董建勇都打量着这群孩子。小的五六岁，大的十一二岁；有九人，加上最大的那个孩子，一共十人；有四个男孩儿，六个女孩儿。 骆长其问：“你们都没有家人在身边？” 年纪最大的那个乞丐摇头，“没有。” 骆长其说道：“能不能全都跟我们走，还要看明天。你们先把消息传出去，明天在这里等着就行。还是那句话，不是来了的就一定能跟我们走。” 骆长其说完就与董建勇转身走了。 巷子里嘈杂了起来，都在说骆长其说的话可不可信。把他们带走到底是去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只是去种地？ 有心思活的乞丐问：“那咱们要不要把消息传出去？要是来的人多了，咱们的机会是不是就要小些？” 立马有乞丐说道：“还是老实把话传出去吧，你不告诉其他人，人家明天过来一看还是咱们这些人，那人家怎么看咱们？” 一些乞丐商议着要不要去传消息，而那大点的小乞丐则是带着其余九人离开了巷子。 他们远远跟着骆长其，见骆长其他们进了客栈，他们就在客栈旁边守着。 一个女孩儿问道：“聪哥，我们来这里干嘛？” 女孩喊的聪哥就是那年纪最大的男孩子。 刘聪说道：“咱们在这儿等着，明天那些贵人一出来，咱们就上去求贵人将咱们都带走。” “哦！”那女孩儿哦了声。 刘聪随后说道：“大顺、明英，你们和其他人找个避风的地方留在这里，我和虎子去传消息。” 叫大顺的是孩子里年纪第二大的，明英是个女孩子，年龄和大顺一般大，都是十二岁。 大顺点头道：“好，那你和虎子小心点。” 客栈内，骆长其和董建勇看着刘聪和虎子两人离开，董建勇问：“他们这是要干啥？” 一群孩子跟在他们后面，两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是两人没有管这群孩子，让他们跟着而已。也是想看看他们想干啥。 骆长其看着大顺和虎子将其余人都带到客栈旁边的墙角，然后全都挤在一起避风，开口道：“看样子是要在这边过夜，估计在门口等着咱们。” 董建勇叹气，“唉，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骆长其也叹了口气，随后往楼下走。 董建勇问：“你干啥去？” “去看看店家还有没有馒头……”骆长其说着下了楼。 骆长其来到楼下柜台前，问道：“掌柜，厨房还有没有馒头？” 掌柜点头，“有的，我让小二给客官拿去。” 骆长其道：“我要二十个。另外你这儿能不能找间大点的屋子，柴房就可以。” 掌柜问：“客官是要做什么用？” 骆长其就说，“外面有群孩子，让他们住一晚，房钱我付。” 掌柜看着少了条手臂的骆长其，默了一下开口道：“这样吧，房钱你就别付了，我也就当是做善事了。你那二十个馒头也是给那些孩子吃的吧？但这钱你得付了，我得做账。” 骆长其单手不好抱拳，就朝掌柜竖了个大拇指，“掌柜也是个好心的，将来定有福报。” 掌柜笑呵呵的，“那客官去把人带进来吧，走后门儿。我让小二去收拾间屋子出来。” “多谢！” 骆长其走出客栈，来到那群孩子跟前，大顺和虎子立即站了起来。 骆长其开口道：“你们跟我来。” 大顺问：“去哪儿？” “去客栈，我和客栈掌柜说好了，掌柜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今晚你们住客栈里。” 几个孩子都眼睛发亮，明英说，“大顺，聪哥和虎子还没回来。” 骆长其就道：“你们进客栈先去吃东西，然后派个人在这里守着，他们回来后再带他们进去。” 还有东西吃，几个孩子眼里的光更亮了些。 而且客栈就在旁边，大顺和明英倒也没有太担心。 骆长其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客栈后门儿，有小二招手，“这边……” 小二指着一间开着门的屋子说道：“就是这间屋子，馒头已经端进去了，掌柜还给拿了些旧被子。” 骆长其再次感谢，“多谢掌柜了！” 骆长其将大顺他们都带进屋，一条板凳上放着一筲箕馒头，旁边还有水壶和碗。 骆长其指着馒头说道：“你们快吃吧，一人两个。” 所有孩子都围了过来，但没人抢，大顺挨个给每人发馒头。 拿到馒头，所有孩子都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虎子用碗倒了水，几个孩子也都分着喝，你喝一口了我再喝。 大顺说道：“明英，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外面等聪哥和虎子。” 明英点头，“好！” 大顺出了屋子，来到他们先前待的地方。 骆长其也跟了出来，他开口问：“你们以前都认识？” 大顺摇头，“不认识，是抢东西吃的时候认识的。” “你们喊的聪哥，是你们的老大？” 大顺点头，“嗯，当时我们抢东西吃，是聪哥将我们制止了。聪哥说我们都是小孩子，抢不过那些大人，我们应该团结一些。然后他就将我们组织起来，一起找吃的，找到的吃的大家一起平分。” 骆长其觉得这几个孩子都挺不错的，特别是这些孩子口中的聪哥。 骆长其拍了拍大顺的肩膀，说道：“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先回去了。” 大顺朝骆长其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 骆长其走后，大顺一直在街边等着。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刘聪和虎子回来了。 刘聪见只有大顺一个人在，急忙问：“其余人呢？” 大顺露出大大的笑容，“聪哥，咱们真遇见好人了……” …… 骆长其回到客栈楼上，把他将那些小乞丐安排到客栈的事情告诉了张虎兰。 虽然骆长其他们和张虎兰不是主仆，但骆长其做事很有分寸。这算是他的个人行为，但还是给张虎兰说了声。 而在城中一处昏暗的房间里，胡三郎将二十两银子推到他对面坐着的两人面前，“帮我绑三个人，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那两人是城里的混子，一个叫麻二，一个叫黄三儿。 他们专干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的事儿。只要有银子，他们什么事儿都干。 麻二问：“要绑什么人？” 胡三郎道：“一个妇人，两个孩子，事儿不难办。” 麻二又问：“什么时候动手？” “她们不是城里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出城，等她们出城后再动手……” 第141章 好人好事可以做，但不能做滥好人 翌日。 张虎兰她们下楼吃早饭，她让骆长其给刘聪他们送馒头时发现不在。 客栈小二说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客栈。 他们知道，要是让客人看到他们，会影响客栈的生意。 客栈掌柜让他们住了一晚，他们要知趣。 骆长其在客栈外面看到刘聪他们，把馒头给了他们，说道：“你们先吃东西，夫人吃了饭就出来。” 刘聪接过馒头，“谢谢！” 等张虎兰吃过饭出来，刘聪就带着一帮孩子走上前，开口道：“夫人，请收下我们。” 张虎兰打量着这群孩子，一个个都面黄肌瘦，但眼神不像其它乞丐那样没有多少生气。 刘聪他们也紧张的看着张虎兰，这些孩子的眼中有光、有希望…… 张虎兰开口道：“昨晚骆伯伯把你们的事和我说了，你们可以都跟我走，但是你们都要清楚，去了后都是要干活的，你们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你们自己。” 刘聪带着所有孩子给张虎兰跪下磕头，“多谢夫人收留！” “你们都起来吧。” 张虎兰心里很是有些触动的，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还显得有些冷淡。 她不想影响张欣瑶和张欣怡，不希望她们以后成为爱心泛滥的人，那样她们很容易吃亏。 好人好事可以做，但不能让女儿成为烂好人。 等会儿她还打算让骆长其随便挑一下就行，把一些偷奸耍滑的人也带回去。 等以后让张欣瑶和张欣怡看到那些人不好的一面，然后当着她们的面把那些人赶走。 …… 在不远处，胡三郎看着张虎兰出来，然后对麻二黄三两人说道：“看见没，就是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 两人点头，“没问题，包在我们兄弟身上。 我们去城外等着，只要她出城，我们就跟上。” …… 来到骆长其昨晚见乞丐的地方，这里已经挤满了乞丐，来了有百多人。 城里肯定不止这点乞丐，昨晚几个乞丐商量过后，决定把消息传出去，但不要传太多。 来的人太少，会显得他们没有用心办事；来的人太多，对他们自己又有影响。所以一共叫来了百多人。 骆长其一来，昨晚的那老乞丐就上来说道：“贵人，附近的乞丐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太远的就没办法通知到了。” 骆长其点头，“够多了。” 随后骆长其就开始挑人。 他的办法也简单，让那些乞丐老乞丐都把手伸出来，摊开手掌。 手上茧子厚的就带走，没什么茧子的就不要。 小乞丐都被带走了。 如果有一老一小两个人同时遇到危险，张虎兰肯定救小的。 老的已经在这世上活了几十年，而孩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老老小小一共来了有一百四五十人，最后骆长其选出了八十多个老乞丐，男的女的都有。 小乞丐有四十多个，加上刘聪他们，也有五十多人。 只有二三十个没有要。 那些人，骆长其一眼就看出不是什么好人。 没被选上的，跪在地上磕头，“求夫人行行好，把我们一起带走吧……” 张欣瑶和张欣怡看着那些人不停磕头，姐妹俩都抬头看张虎兰。 张虎兰只是对两人笑了笑，不为所动。 这边这么多乞丐围着，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围观的人见是有人要收留这些乞丐，有的人觉得张虎兰是大善人，有的人觉得张虎兰就是傻子。 有人见那些不停磕头的乞丐可怜，于是开口道：“这位夫人，你既然做善事，那就不要厚此薄彼，把他们全都带走吧。” 张虎兰看向说话之人，“你在教我做事？你要觉得他们可怜，那你把他们带回去就是。” “你……”那人气极，“你这人，我只是建议一下，我干嘛要把他们带回去？” 张虎兰又怼了一句，“感情不是你花银子？慷他人之慨？没有做善事的本事就别说话。” 那人被怼得没脾气，甩袖而去。 也有人觉得张虎兰不安好心，肯定是让这些乞丐去干苦力，这样的人又不是没有。 有些心肠黑的，把乞丐拉回去做苦力，不给工钱，一天就一顿饭，死了就拖出去扔乱葬岗。 这样想的人占多数，这世上怎么会有傻子愿意白养这些人？ 于是又有人对那些被选中的乞丐说道：“我说你们可要小心点，别被人家拉去当苦力，到时命都没了……” 有不少乞丐都有些担心这个事情的，听见有人这样说，又看见张虎兰冷着脸不好说话的样子，他们就更担心了。 那些磕头的乞丐也不磕头了，全都警惕的打量着张虎兰。 张虎兰见到那些人的犹豫，开口道：“你们自己考虑好，愿意跟我走的，一会就跟着我去长宁县；不愿跟我走的就算了，不勉强。” 张虎兰随后说，“愿意跟我走的站我身后，不愿去的就自己离开。” 不少人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张虎兰走。 刘聪他们没有犹豫，直接站到了张虎兰身后。 那爷孙俩稍作犹豫，然后也走了过来。 那四十几个小乞丐看到刘聪他们要跟着张虎兰走，稍作犹豫后也走了过去。所有孩子都走了过去。 但是年纪大的乞丐就犹豫得久一些，有些犹豫过后还是走到了张虎兰这边。 不过只有二十来人，剩下的人犹豫不决，也有人直接说不去。 人心就是这样，张虎兰也不生气，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主见的人，这辈子很难成功的。 张虎兰开口道：“好了，就这些人。剩下的不要了。” 听到张虎兰说不要了，那些犹豫的人又后悔起来，连忙说道：“夫人，我也跟着去……” “我，我也去……” “我们也去……” 张虎兰却说道：“我说了，不要了。” 张虎兰不再搭理那些人，然后对董建勇说道：“董伯伯，给要带走的人买馒头，一人两个。” 董建勇叫了几个人跟他去买馒头，馒头很快买回来，然后当众给每个人发馒头。 那些犹豫被拒绝的人这下更后悔了，白花花的馒头啊…… 张虎兰没有管那些人，又对董建勇说道：“董伯伯，你先带着人去城外等我们，我们买好东西就出来。您点好人数，不要让人混进来了。” “好。” 董建勇清点好人数，然后就带着那些人出了城。 张虎兰和骆长其就前往了牙行。 第142章 感觉娘亲有点败家的前兆 牙行内，骆长其让管事把人都带出来，随后他就男女各挑了十个人。 张虎兰问牙行管事：“你们牙行有经验丰富，会识字的丫鬟婆子没有？” 牙行管事立即道：“当然有！夫人要几个买会伺候人的丫鬟婆子？” “一个婆子，两个丫鬟。” 牙行管事立即去带人出来，一共带出来二十来人，婆子的年纪四五十岁，丫鬟十二三岁到二十几岁的都有。 牙行管事道：“夫人放心挑，这些丫鬟婆子都是因为住家犯了事然后被发卖的。 主家犯事，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肯定没资格参与。像她们这种普通下人，接触不到那些事情，所以她们的身世都是清白的。” “她们都识字写字？” 牙行管事点头，“都识字，字也会写一些。但夫人应该知道，她们也只是能识能写一些字，而且很有限，不可能像读书人一样懂什么诗词。 真要有那种会懂诗词的丫鬟，根本出现在牙行。” 张虎兰点头，“只要会识得一些会写一些就行。” 张虎兰看向骆长其，开口道：“骆伯伯，您先帮我选几个人出来。” 骆长其点头，然后才眼神、面相神态等方面，挑了三个婆子和五个丫鬟出来。 然后再由张虎兰选自己中意的。 张虎兰在三个婆子之间来回打量，然后选中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看着比较舒服的一个婆子。 张虎兰也不知道这三人具体怎么样，她就凭自己直觉选。 张虎兰问那婆子，“你姓啥？” 老婆子连忙行礼回答：“回夫人，老奴姓陶。” 张虎兰点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谢夫人！” 陶嬷嬷再次行礼后站到了张虎兰的身侧靠后的位置。 随后张虎兰对张欣瑶和张欣怡说道：“欣瑶欣怡，你们也自己选一个。” 张欣瑶和张欣怡都疑惑的看着张虎兰，张虎兰就说，“以后你们一人一个丫鬟在身边伺候你们，同时也教你们识字写字。” 姐妹俩的心里都怦怦跳，她们这是要像那些大户人家女儿一样当小姐了吗？ “愣着干嘛？你们都快挑一个。”张虎兰催促道。 张欣瑶和张欣悦都打量着她们眼前的五个姑娘。 年纪比她们稍大，都在十五六十七八岁的样子。 两人都挑了一个自己觉得喜欢的。 张欣瑶挑的丫鬟叫春桃，张欣怡挑的那个叫珠儿。 二十个普通下人，花了九十两，和长宁县的价格差不多。 这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价格就要高不少，陶嬷嬷花了二十两，春桃和珠儿一人十五。 付了银子，拿了卖身契，然后就去买牛。 这次全部买牛，主要用着犁田，还是牛的力气大一些。 张虎兰买了十头年纪大一些的老牛，又买了五头好一点的牛。 老牛六两银子一头，年轻力壮的好牛要十两，又是一百多两银子花出去。 接着又去木匠铺买犁具，还要买牛车。 回去有百多人，总不能让他们走回去。反正牛车买回去也用得着。张虎兰花钱就是这样，只要是用得着的，她花钱不考虑。 木匠铺子旁边是一家车马行，张虎兰大手一挥，直接将她的鸟枪换炮了。 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辆马车。 张欣瑶和张欣怡见娘亲花钱如流水，感觉娘亲有一点点败家的前兆…… 只不过当她们坐上新买的马车，两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驴车坐起来虽然也不错，但马车宽敞多了，里面还有装饰。 坐凳上还垫了东西，没有驴车硌屁股。 事情都办好，张虎兰她们就出了城。 张虎兰母女三人乘坐马车，骆长其赶车。 张虎兰让陶嬷嬷和春桃珠儿坐驴车，董建勇赶驴车。 剩下的牛车由买来的下人赶着，那些一起去往长宁县的乞丐也都挤上了牛车。 他们原先还想着走到长宁县要不少时间，没想到有牛车让他们坐。 一直守在城门外的麻二和黄三有些傻眼。 这么多人跟着张虎兰，他们还怎么下手？ 胡三郎也傻眼呀，他不明白张虎兰把这么多乞丐往哪里带？ 麻二看向胡三郎，说道：“怎么搞？” 胡三郎也不知道要怎么搞。 黄三说道：“我可告诉你，这是你提供的消息不对，可不是我们兄弟不办事儿。你的银子我们可不退。” 胡三郎一咬牙，“你们跟我去长宁县找机会把事儿办了，我加银子。” 麻二和黄三对视一眼，黄三问道：“加多少？” 胡三郎说，“只要你们帮事情办成，我再给你们一百两。” 麻二和黄三眼里冒着金光，一百两，加上二十两定金就是一百二十两，够他们兄弟吃喝玩儿乐好久的了。 两人点头同意，然后跟着胡三郎去了长宁县。 …… 张虎兰她们在傍晚时候才到大坪村，那些乞丐都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环境。 张虎兰对骆长其道：“骆伯伯，今晚先腾几间屋子让他们挤一挤。 村里几位伯伯以前住的那屋子也能挤不少人，让孩子住那里吧。” “大侄女儿先回去吧，这里你不用操心，我们会安排好。” “那行，我就先回去，这里就交给几位伯伯了。” 骆长其送张虎兰她们回村里，陶嬷嬷和春桃珠儿也跟着张虎兰回家了。 她们是贴身伺候张虎兰和张欣瑶张欣怡的，以后都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杨小慧这会儿刚把饭煮好，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她都有些傻眼了。 董建勇让杨小慧和其余夫人赶紧再煮几锅饭。 他们这边的规矩，早上一人两个饼，中午一人三个馒头，晚上就是粥。 骆长其开始是建议一天两顿饭就行，但张虎兰不做黑心资本家，每天都让大家吃三顿饭。 董建勇对那些乞丐大声说道：“一下来这么多人，没有那么多地方住，今天晚上就先挤挤。”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有屋子避风就已经很不错了。总比他们之前在街边要强 而且还有饭吃，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董建勇随后环指一周，“这一片全是夫人买下来的地，一共一千多亩，有的是活你们干。 只要你们不懒，老老实实干活，你们以后都不用再露宿街头挨饿受冻。 但要是有不老实的，不用夫人开口，我会将你们赶走，你们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所有人都说不敢，一定会好好干活。 第143章 吃饱的感觉真好 在靠近庄子的不远处，胡三郎对麻二和黄三说道：“她就住在前面村子里，你们找机会下手吧。那两个小丫头绑不绑都无所谓，主要是那女人。” 麻二道：“进村去帮人肯定是不行了，只能等她单独外出的时候下手。” 胡三郎道：“你们看着办，反正事成过后我再给你们一百两。” 黄三眼里尽是贪婪之意，“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人给你弄来。” …… 张虎兰回到家里，王氏她们还没吃饭。 见张虎兰回来，王氏笑着说道：“估摸着你们应该要回来，我们还在等你们呢。你们还没吃饭的吧？” 看到张虎兰她们身后跟着的三人，王氏惊讶又问：“她们是？” 张虎兰进了屋，对陶嬷嬷和春桃珠儿介绍道：“这是我娘。” 三人立即行礼，“老夫人好！” 张虎兰接着介绍“这是我爹，我大哥、大嫂，这是我弟弟和弟妹，这是我大哥的女儿。” 淘嬷嬷三人挨个行礼，“老太爷好！” “大舅爷、大舅夫人好！” “小舅爷、小舅夫人好！” “表小姐好！” 张虎兰随后对王氏她们道：“爹，娘，她们是我买回来照顾欣瑶她们的丫鬟。” “乖乖，大姐都用上丫鬟了……” 向春花羡慕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有这福气。以后请上几个下人，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别说向春花羡慕，张虎兵张虎军以及李氏，谁不羡慕？全都羡慕得很。 王氏道：“多了三个人，饭估计不够，我再去煮点。” 陶嬷嬷连忙下跪道：“老夫人别折煞奴婢了，怎敢让老夫人去给奴婢们做饭。奴婢们自己去做就行。” 春桃和珠儿都跟着跪下，身体伏地说着陶嬷嬷同样的话。 这把王氏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张虎兰道：“娘，您就别管了。” 张虎兰随后对陶嬷嬷她们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带你们去厨房，你们自己煮点东西吃吧。” “是，夫人！” 张虎兰带陶嬷嬷她们去了厨房，指着厨房里的东西说道：“你们也别太拘谨，自己喜欢吃啥就煮啥。” “好的夫人！夫人快去用饭吧，不用管奴婢几个。” 张虎兰点了下头，然后回去吃饭了。 等张虎兰走后，珠儿低声说，“夫人家怎么住这么破的房子呀？” 陶嬷嬷瞪了珠儿一眼，“别乱说话，赶紧煮碗面吃，吃完伺候主子去。” 珠儿立即闭嘴，但随即又闻到厨房里卤肉的香味。不过陶嬷嬷刚叮嘱，她忍着好奇没有问。 吃过饭，张虎兰让陶嬷嬷三人住张欣悦的那个房间。反正小丫头一个月就回来两天，回来也是跟她一起睡。 庄子那边，那些乞丐端着热腾腾的米粥，吸溜吸溜喝进肚，从喉咙到肚子一路下去都暖洋洋的。 等吃过饭，骆长其就带着那些小乞丐去村里山子的家里。 村里人看见这么多小乞丐，全都好奇的过来围观。 有些人不长记性，赵黑狗开口说道：“这张虎兰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弄这么多小乞丐回来干嘛？” 骆长其看了赵黑狗一眼，没有说什么，但眼神让赵黑狗不敢再说话。 骆长其对刘聪说道：“你们今晚就住这里，都挤一下，人多挤着还暖和。” 骆长其随后叮嘱其余人，“来了这里要守规矩，谁要是在村里偷鸡摸狗的，别怪我不客气。” 这些孩子都在外面摸爬滚打，为了活着，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事情肯定没少干。 之前就不说了，为了活着可以理解。但是到了这里，骆长其必须得告诫他们。 刘聪点头道：“大爷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的，尽量不给夫人惹麻烦。” 骆长其交代完就走了，围观的村民也都散去。 等骆长其一走，刘聪就安排道：“女孩子睡里面那屋，男孩子睡外面这屋。” 立即有一个声音想起，“刘聪，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这是想管我们？” 说话的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名叫范翔。两人以前没少因为抢吃的打架。 范翔身边也跟着几个小乞丐，是另一伙小乞丐的头头。 刘聪道：“没人要管你们，男女就应该分开睡。” 范翔道：“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让女的睡里面就睡里面？” 刘聪道：“范翔，你最好别惹事，你不想在这里可以走，不要影响其他人。” 不少人都认为刘聪说得对，才来第一天，可不好惹出麻烦来。 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收留他们的，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不少人都很珍惜这次机会的。 范翔也知道，这机会难得，要是惹出事来，很多可能会被赶走。 他只是不想看到刘聪出头，所以才找事儿。 有人劝道：“都别吵了，难得吃饱肚子还不用受冻，你们不想好好睡一觉啊？ 赶紧睡觉吧，明天估计要让咱们干活了，也不知道要让咱们干什么活？” 最后还是按照刘聪的建议，女孩子都睡里面屋子，其余男孩子睡外面两个屋。 骆长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屋外，听着里面没吵了，然后又才离开。 这个晚上，这些小乞丐都睡得特别好。 以前根本睡不踏实，又冷又饿，谁能睡得好。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他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二天，他们都早早起床，然后自觉去了庄子上。 留在庄子那边的乞丐也都起得早，老老小小的乞丐凑到一起，彼此相望后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们真的有了栖身之所，以后不用再颠沛流离。 他们心里都在想，以后一定好好干活，争取一直留在这里。 杨小慧和几个煮饭的妇人也起得早，那些乞丐闻到烙饼的香味，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有眼力劲儿的，已经走到厨房门口问需不需要帮忙。 多了百多人吃饭，煮饭的妇人是有些忙不过来，杨小慧就说，“来几个人帮忙再和些面，水也帮忙挑些回来。” 刘聪忙问：“在哪里挑水？我去挑。” 范翔见刘聪又出头，他也连忙问：“水桶和扁担在哪里？” 杨小慧从厨房出来，指着大沟那边说，“你们看见山脚下那边没有？在那边有个池子，是吃的水。不是鱼塘哈，在鱼塘上面一点。” 屋舍这边也有水，他们挖了有水沟引水过来。但沟里的水比较脏，只能洗手洗衣服用。 在山脚下挖的有专门饮用煮饭的水，吃的水都得去那里挑。 “好。” 刘聪和范翔，还有几个年纪大点的都找了水桶扁担去挑水。 一些年纪大的，也想去挑水的，但动作没有年轻人快，没有抢着活。 外面嘈杂，骆长其他们都起来了。 看着那些人主动干活，都比较满意。 早上两个饼，肚子都吃得饱饱的。 有些孩子和老人的眼里都有眼泪在转动，吃饱的感觉真好。 第144章 有人不高兴 张虎兰家里，陶嬷嬷和春桃、珠儿早早起来煮早饭。 她们以前在其他府上当丫鬟婆子时可不会做这些，她们只要把跟着的主子伺候好就行。主要就是穿衣叠被、端茶倒水这些活。 现在家里没有其他下人，这煮饭的活，她们也得干。 张虎兰醒的时候，陶嬷嬷她们已经把早饭煮好。 张虎兰和张欣瑶她们一起床，陶嬷嬷她们就立即把热水端了上来。 被人这样伺候，张欣瑶和张欣怡都有些不习惯。 陶嬷嬷对张虎兰说道：“夫人，奴婢早饭只煮了夫人和小姐的，太老爷和老夫人他们郭阿丽吃早饭时，奴婢再煮。” 张虎兰道：“早饭不用煮他们的，他们在自家吃。” “好的夫人。” 这边刚吃早饭，张虎军他们就过来了。 陶嬷嬷她们就看着张虎军他们把一桶桶卤肉放上驴车送走。三人明白，家里应该是做生意的。 吃过早饭，张虎兰拿出笔墨纸砚交给春桃和珠儿说道：“春桃、珠儿，以后你们就叫大小姐和二小姐写字认字，要是教得好，我有赏。” “是，夫人！”春桃和珠儿连忙应下。 “陶嬷嬷，咱们去庄子上。” 陶嬷嬷问：“夫人，需要叫马车过来吗？” 张虎兰摆手，“不用，没有几步路，走着去就行。” “是，夫人！” 张虎兰领着陶嬷嬷去了庄子上，春桃和珠儿就开始教张欣怡和张欣怡写字认字。 庄子上已经在干活了。 骆长其安排了一些人去犁田，也安排了一些下人在选地方盖房子。然后还安排了一些人在开垦好的荒地上种旱藕。 犁田起田沟的都是老头子；盖房子相对来说要更费体力一些，骆长其就让年轻的再干。 剩下的老婆子和孩子都在种旱藕。 地都是开垦好的，老妇人用锄头挖窝子，年纪小的就把旱藕芽孢丢到窝子里，一个窝子里丢个就行。这活很轻松，五六岁的孩子都能干。 年纪大些的就用撮箕挑烧制的干粪土，然后每个窝子里面丢一捧干粪土，将旱藕芽孢盖住。后面还有老妇人用锄头把土掏过来遮盖住。 现场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在埋头干活。 昨天来的那些人，还担心干的活会很重。这活比他们想的要轻松多了，就是犁田的那些老人，也没觉得有多累。大部分的人，心都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昨天来的那些人心里踏实了，但那些外村过来干活挣钱的村民心里就不踏实了。 他们心里清楚，他们干不了几天活了。 他们前几天还高兴，张虎兰又买了那么多地，他们估计能一直干下去。可没想到，今天一来就发现多了这么多人。 有人心里不怎么舒服，他们干得好好的，张虎兰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乞丐回来？ …… 陶嬷嬷跟着张虎兰来到庄子上，昨天回来时，这里已经放工，干活的人都已经回去了。 现在看到有这么多人在给张虎兰干活，陶嬷嬷心里确实震惊了一下。 新房子现在一天一个样，马上就要上梁盖瓦了。 但张虎兰还是觉得有些慢了。砌墙还好点，主要是后面的木工活，这是个慢活。 她觉得要在找找几个木匠来干活才行，最好能在月底或者下月初完工。 房子这边还是赵国良在帮张虎兰负责，见张虎兰过来，赵国良就笑着问：“虎兰，上梁的时候要办上梁酒吧？” 张虎兰摇头，“不办，到时我买带好菜，请大家吃一顿就是。但不办酒。” 张虎兰可不喜欢办酒了，除了结婚生孩子和老人去世，其它酒她都很反感。 买个房子要办酒，考个大学要办酒。主要是有些人，家里孩子考的还是大专。 过个生日也办酒，满月酒就不说了。百天也办酒，周岁也办酒，十岁还办酒。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好意思向别人开口的。 张虎兰曾经还听到更奇葩的，家里母猪下崽儿了都要办酒…… 张虎兰随后就对赵国良道：“里正叔，您还认不认识其余木匠？多帮我找几个，房子我想早点完工。” 赵国良道：“我认识的不多，那些木匠应该认识的有，只是人家不一定愿意说。” 那些木匠是按天算钱的，多做一天就多挣一天的钱。要是多找人来，那他们就要少挣钱。 张虎兰在想要不把活包给那些木匠做好了，但现在活干了一些，而且后面验收也没个标准，不好整。 最后张虎兰说，“里正叔这样，您去跟木匠说，让他们早上早点，晚上放工晚一点，尽量早点把活给我做完，我给他们加工钱，看他们愿不愿意？” “这应该可以，那我一会儿和他们说。” 张虎兰点头，“但是得和他们说好，多了时间，我也多给了工钱，但活也得看得见才行。不然到时大家可就不好说话了。” “对了里正叔，您帮我跟木匠师傅说一声，在屋檐下面做两个笼子，要大一些，像婴儿床那么大。” 张虎兰是给小花和小灰做的鸟窝，这两小家伙也算她们家的成员，也得给它们弄个屋子。 张虎兰交代完，就去看那些孩子种旱藕。 张虎兰发现那些孩子干得还挺起劲儿，一个个都嬉笑着，有时候还打闹几下。 有人提醒道：“你们别闹了，夫人来了。” 那些打闹的孩子立即收了笑容，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干活。 张虎兰心中叹气，她也不想压榨童工，但她总不能白养着这些孩子。主要是人太多，她可养不起。 而且那样也不好，白养着，会让那些孩子觉得别人帮助他们都是应该的，还是让他们自食其力好一些。 张虎兰一路走过，看到她的孩子和老人都朝她打招呼，“夫人好……” 张虎兰朝他们点头，开口道：“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 “不累不累，一点也不累……”干活的人都连连摆手。 张虎兰继续往前走，这边在盖房子。 骆长其间见张虎兰过来，就上前说道：“夫人，房子我还是按照以前那样盖，也是一个屋子安排三个人，您看行吧？” 骆长其他们五个昨晚商量过了，以后不再叫张虎兰大侄女了，他们都跟着下人一样喊张虎兰夫人。 第145章 好人标签 “骆伯伯，您这是和我生分了？” “这是规矩。”骆长其道：“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在叫你大侄女有些不好。” “这有啥不好的？还是叫大侄女亲切。” 骆长其笑着说，“ 我们知道你对我们几个老东西是真心好，把我们当长辈，这份情我们记在心里。但现在这么多下人，你必须得有威望，我们都得对你恭敬，这样其他人才会对你更恭敬。” 这当了兵的人脾气倔，特别是老兵的脾气更倔。张虎兰根本说不过骆长其，只要由他们喊，但她还是喊骆长其他们五个伯伯。 张虎兰要喊伯伯，骆长其他们也没办法，都是倔脾气。 张虎兰随后说，“骆伯伯，今天去买些被子和衣服回来吧，给那些人一人买两身衣服。” 骆长其看了看那些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的确要换一下，不然太影响张虎兰的名声了。 “那我一会儿去县城。被子的话，我去客栈问问。客栈应该会有旧棉被，便宜些。” 张虎兰失笑，骆长其不管什么地方都在想着为她省钱。不过张虎兰还是摇头道：“算了，都买新的吧，买便宜一些的就好。 客栈肯定没有那么多旧棉被，到时谁用新的谁用旧的？这样会让人觉得不公的。 多花不了多少银子，还是别让他们心里有芥蒂了。” 骆长其点头，“行，听夫人的。” 张虎兰随后又叮嘱，“骆伯伯，您多注意一下。这些人的身体都比较差，刚开始别让他们干太累。要是有身体不舒服的，该看大夫的看大夫。” 骆长其再次点头，“行，我记下了。” 有骆长其他们帮忙，张虎兰是真的轻松，有什么事交代一声，他们会帮张虎兰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张虎兰也在观察，五个老兵当中，骆长其想事情想得最细，安排什么事情也安排得比较妥当，张虎兰觉得可以让骆长其给她当庄子上的总管。 当时让他把张虎军和张虎兵好好带带，以后就让他们兄弟帮自己管理庄子。 汪兴仁马上就要在每个州府都设立一个把卤肉作坊，她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不做了，得给张虎军他们重新安排活来做。 想到这里，张虎兰有点想作弄一下向春花，要是告诉向春花卤肉生意不做了，她们以后失业了，不知道向春花会怎么样？ 相处这么久，现在张虎兰还是挺喜欢向春花的。虽然以前拎不清，但现在已经完全变了，而且还和向家闹翻，如今一心过自家小日子，是个不错的老婆和母亲。 虽然现在有时候还有那么一丢丢贪小便宜，但不算大毛病。也有那么一丢丢娇气，但只要你说有钱挣，什么苦她都能吃下去。 最后张虎兰让骆长其多叫些人来盖平房，早点盖好了好分下去住。 另外，张虎兰还让骆长其告诉那些人，以后他们干活，每月有二百文的工钱，十二岁以下的一百文，八岁以下的五十文。 ……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杨小慧站在屋外大声喊：“开饭啦……” 离得近的人听见后，就会继续往远处喊：“开饭啦……” 所有干活的人都开始往厨房那边走，那些孩子把手里干着的活一丢，嗷嗷叫着往厨房那边跑。 “吃饭了……吃饭了……” 他们跑到屋舍这边，厨房门前摆了好大几筐馒头，一个个眼里都在冒光。 杨小慧见这些孩子手都不洗，满手黑乎乎的，就说道：“快去洗手了再来吃，你们不用抢，每个人都有。定了量的每人三个馒头。” 那些孩子一听每人有三个馒头，全都又嗷嗷叫了起来，“娘诶，每人三个馒头？快、快去洗手……” 有些外村的村民看着那些高兴的孩子和老人，眼中都是不高兴的神色。 那些孩子洗了手，然后排队拿馒头。 一手拿一个，嘴里还咬着一个。热腾腾软乎乎的馒头，那些孩子恨不能一口吞下一个。 刘聪他们十个孩子拿了馒头全都挨着挤在一起吃。 他们当中的一个叫狗子的小男孩儿，嘴里馒头塞得满满的。费力咽下嘴里的馒头，然后双眼亮晶晶的对刘聪说，“聪哥，这馒头真好吃，咱们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是吗？” 刘聪笑着点头，“嗯，只要咱们好好干活，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吃过饭，刘聪他们就准备去地里干活。骆长其说道：“吃完饭休息两刻钟在干活，这是夫人规定的。” 刚吃饭就干活，很容易出现肚子痛的情况，会对肠胃造成伤害。所以张虎兰规定，吃过饭，最少休息两刻钟再干活。 昨天来的人都小感动了一把。有点地主老爷恨不得干活的人不吃饭不休息不停的干活，这张夫人倒好，还规定他们吃了饭必须休息。 他们在心里已经给张虎兰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等晚上时，他们更是坚定以及肯定，张虎兰绝对是个好人。 下午的时候，骆长其就带人去县城买了衣服被子回来。 人数昨天就有，上午张虎兰离开后，他就把孩子的情况统计清楚。 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的衣服都合身，只要能凑合着穿就行。 骆长其从县城回来，还找张虎兰借了人，他晚上要借春桃和珠儿去帮忙。 晚上放工吃过饭，外村的人都回去了。骆长其把人都叫到一起，然后说道：“大家听好了，我有事情要宣布。夫人说了，你们以后每月都有工钱。” “什么？我们还有工钱？” 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心善的人？ “都安静……”骆长其大声喊道。 嘈杂声安静下来，骆长其这才继续说，“你们的情况你们自己也都清楚，不可能给你们开多高的工钱。 十二岁以上的每人每月二百文，十二岁以下的每月一百文，八岁以下的每月五十文。 要是有意见、觉得工钱少了的，现在就可以走，夫人不勉强任何一人。” 觉得少？已经很多了好吧？ 这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意外了，他们只要有吃的有住的地方就行，现在还有工钱拿，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第146章 县令大人不高兴 惊喜还有，骆长其等那些人都平静下来，又开口道：“接下来还有一件事。”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夫人心善，让我去给你们买了被子和衣服。每人一床被子和两身衣服鞋子，一会儿都排好队，一个一个领，我要登记你们的名字。” “什么？还要给我们发被子和衣服？” 有人带头跪了下来，磕头喊道：“多谢夫人！夫人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有人带头，后面的人全都跟着跪地磕头喊：“多谢夫人大恩！夫人真是菩萨转世啊……” 骆长其道：“你们别跪我，你们见了夫人后跪谢夫人才对。” 春桃和珠儿已经过来等着了，随后骆长其他们挨个发被子和衣服，领一个人的就登记一个人的名字。 领了被子和衣服人一直在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等第二天，张虎兰就听到了她是什么菩萨转世的传闻。张虎兰知道肯定又是骆长其他们做了什么，她也是服了这骆长其他们几个。 只是张虎兰没笑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在张虎兰带那些乞丐回来的第三天，有衙役找来，“张氏，县令大人找你，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县衙。” 张虎兰以为是汪兴仁的人到了叫她过去，所以她准备把张大花给带上。 张大花什么都会，张虎兰打算让张大花去教那些人。 传话的衙役过年的时候收到过张虎兰的银子，他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县令大人不高兴的事了，县令大人好像有些生气，你自己多注意点吧。” “啥？做了什么让县令大人不高兴的事？”张虎兰回想一下，她没做什么呀？难不成是她过年给县丞县蔚送礼的？ 按理说这么的先小事应该不至于得罪吴县令，而且都过这么久了。 要是把吴县令给得罪了，那以后做事可就要多注意一些了。 张虎兰怀着忐忑的心跟着衙役去县衙，骆长其现在比较忙，所以是董建勇给张虎兰赶的马车。 离开村子没多远，有两个人影从树林里出来。 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张虎兰出村子了。 黄三问：“大哥，那是姓张的女人的马车吧？要不要动手？” 麻二道：“你没看见有衙役在啊？现在动手，你是想死吗？等她回来咱们再动手。” …… 到了县衙，张虎兰忐忑的心放了下来，但另一件事也让她心情不怎么好了。 吴德用对张虎兰说道：“昨日本官去乡下检查水库修建情况，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你不想花银子请人开荒干活了，从外面找了很多乞丐回来给你干活，还有不少未成年的孩子？最小的只有四五岁五六岁？” 叶红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虎兰，她没想到张虎兰会是这样的人，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看错人了。 张虎兰回道：“会大人，民女的确从外面带了一些乞丐回来，有七十多人。都是些老人和孩子，年纪大的应该快有七十岁了，年纪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孩子居多，有四十几个孩子。” 见张虎兰痛痛快快承认，叶红云的脸上倒是露出笑意。如果张虎兰心虚，肯定不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 张虎兰接着说，“民女前几日去府城办事，见到府城里有不少乞丐。 当时民女还很奇怪，咱们县也就在年前饥荒的那段时间有不少乞丐难民。自从大人上任后，现在城中几乎见不到有乞丐行乞了。 按理说府城不县城可要繁华富裕，为什么乞丐还那么多？ 民女想救济他们一下，但想着一顿饱不如顿顿饱，所以就将那些乞丐带了回来。 民女给他们管吃管住，给他们买被子买衣服。每月还给工钱，只是工钱给得有些少。 但他们的年龄都在那儿，不可能像成年人一样干活。所以我给十二岁以上的人每月两百文工钱，十二岁以下的一百文，八岁以下的五十文。” 叶红云看了张虎兰一眼，这家伙拍马屁拍得好生顺其自然。 叶红云随即又诧异问道：“八岁以下的孩子你也给工钱了？” 张虎兰点头，“给了。他们也干活了，所以都应该有工钱。 民女想让那些孩子知道，他们是靠自己的双手养活的自己。” 吴德用的脸上也露出笑意，他对张虎兰压了压手，“你坐下说话。” 张虎兰坐下后，吴德用又开口，“昨日本官去大梁村，听到传言时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本官还是得把你叫来问问。” 吴德用随后又问：“那些五六岁的孩子也能干活？” 张虎兰点头笑着道：“能干的。可以让他们丢种子，让他们把地里的石头捡出去，都是安排比较轻松的活给他们。 说是干活，那些年纪小的孩子只当是在玩。他们边打闹边干活，把翻好的地都给踩踏实了。” 叶红云笑道：“那么多孩子估计很热闹。” 张虎兰也笑道：“是的，特别是开饭的时候，那些孩子嗷嗷叫着往吃饭的地方跑，看着既好笑又心酸。” 叶红云很想去看看现场是个什么样，于是道：“明日我去你那里看看。” “欢迎夫人大驾光临。” 把事情说清楚，吴德用就让张虎兰离开了，还说明天也要去大坪村看看。 离开县衙，张虎兰和董建勇就往回走。 在马车上，张虎兰把吴德用找她的原因给董建勇说了。 董建勇双眼喷火，“都是些白眼儿狼。” 张虎兰说道：“董伯伯，回去后，您到其余两个村子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同样的传言。 要是也有，回头把那些外村村民的工钱结了，让他们以后就不用来了。 要是只有大梁村在传，那就让大梁村的人别来了。 不管是哪些人传的，哪个村有传言，哪个村的人全都不要。” 董建勇点头，“好，就应该这样。对于没有良心的人，没必要对他们太好。” 马车已经进入大坪村的地界，突然在前面路边躺着个人，那人哀嚎着，“行行好，帮帮我……” 第147章 长得不够可怜? 马车停在那人不远处，董建勇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黄三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我肚子痛得厉害，能不能麻烦送我去看大夫？” 张虎兰从马车探出头，看了下黄三，问道：“你是哪个村的人？” 黄三知道胡三郎是宝坪村的，于是就说，“我是宝坪村的。” 张虎兰又问：“那你来这里干嘛？” 黄三回答：“我是想来大坪村找点活干。” 找活干？张虎兰打量着眼前这人，目光闪了闪。 这身衣服可不像是乡下人穿的，还有这人的皮肤。虽然经过冬天的休养，百姓的皮肤没有那么黝黑，但皮肤依旧很粗糙。 可眼前这人的皮肤不说白皙吧，但比普通乡下人的皮肤可要好多了。 董建勇问：“夫人，要送他去看大夫吗？” 张虎兰道：“咱们走吧，估计就是吃坏肚子，痛一会儿就没事了。” 董建勇诧异的扭头看向张虎兰，这不像是张虎兰的性格呀？ 在董建勇他们看来，张虎兰是个热心肠，遇见有人需要帮忙，应该是要伸手相助的。 董建勇回头的时候，张虎兰朝他眨眼睛，董建勇愣了下，然后没多问，抖了下缰绳就准备赶马车走。 躺在地上的黄三有些愣，这不对呀？ 这是他和麻二商量出来的办法，这姓张的女人把那么多乞丐带回来养着，肯定是个心软的，那为啥不帮他呢？是他长得不够可怜吗？ 突然，从马车旁边的草丛里冲出一人，朝董建勇扑了过来。 地上的黄三也从地上爬起，朝马车冲了过来。 董建勇眼一眯，一脚踹向扑过来的麻二。 虽然腿受过伤，但腿上的力道一点不小。 麻二被董建勇一脚踹得仰倒在地，黄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头是个练家子。 但黄三还是朝冲了过来，然后从另一边扑向董建勇。 在董建勇和黄三动手时，麻二又爬了起来，他掏出匕首扎向董建勇的大腿。 张虎兰大喊，“董伯伯小心……” 董建勇都没回头，手里的马鞭反手一扫，“啪”的一声，鞭子抽打在麻二脸上。麻二的脸上出现一条血痕，他痛得捂着脸倒退好几步。 董建勇回手又是一鞭子抽向黄三，黄三连忙往旁边闪躲。 董建勇没再管黄三，从马车上扑向麻二。 麻二拿着手里的匕首朝董建勇刺来。 董建勇一把抓住麻二的手臂，用力一拧。麻二手里的匕首掉落，董建勇一拳砸在麻二的太阳穴，麻二就软倒在地。 黄三吓坏了，他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厉害，下手也狠，他转身就想跑。 黄三刚转身，张虎兰从马车上转出来朝黄三扑了过去。 黄三被张虎兰给扑了个正着，摔倒在地。 张虎兰随手捡起一石头就朝黄三脑袋砸了下去。 董建勇一直注意着黄三，当他看到张虎兰朝黄三扑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担心张虎兰被黄三给抓住。谁想到张虎兰也是个狠人…… 董建勇上前说道：“夫人，这两人看样子是冲咱们来的。我先把他们弄去树林问问情况。” 张虎兰点头，“好。” 董建勇将麻二黄三拖进路边的树林，张虎兰弄了些土，把黄三流的血给盖起来，然后也进了树林。 董建勇把马二弄醒。 麻二有些慌，忙求饶道：“二位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 董建勇问：“你们是什么人？老实说，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麻二可不会讲什么义气，指着张虎兰开口道：“我们是府城来的，是一个叫胡三郎的人出一百二十两银子，让我们兄弟绑架她。 我们只是拿银子办事儿，和你们并无过节。 只要放我们走，我们立即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胡三郎……”张虎兰眼里有寒霜，问道：“胡三郎也回来了？” 麻二点头，“回来了，就是他带我们过来的。” “他现在在哪儿？” 麻二回答：“应该在家里。” 董建勇也知道胡三郎，开口道：“我去找那胡三郎。” 张虎兰道：“先不急。” 张虎兰继续问麻二，“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我？ 麻二摇头，“不知道。” 看来这两人知道的并不多，张虎兰想了下说道：“董伯伯，先把人绑了。要是他们长时间没去找胡三郎，胡三郎估计会找过来。” 董建勇明白张虎兰的意思，是想等胡三郎过来。 董建勇语气狠厉道：“这两人不是啥好玩意儿，干脆处理了。到时我在这儿守着，只要那胡三郎过来，也直接处理了。” 张虎兰没有说行，但也没有反对，她转身往树林外走去。 对于要谋害自己的人，张虎兰可不会心软。如果是为了生意为了银子，张虎兰最多只是送官，但要绑架自己，这样的人她怎么会放过。就是董建勇不说，她也要弄死那两人。 树林里很快传来求饶声，然后是一声惨叫。 为什么只有一声，因为黄三根本就没醒，直接被嘎了。 董建勇从树林里出来，张虎兰已经上了马车。 两人都没说话，董建勇赶着马车回了村子。 将张虎兰送回家，董建勇找到骆长其，和他说了下后就拿了把铁锹走了。 这件事就张虎兰和董建勇骆长其知道，再无人知晓。 …… 第二天上午，吴德用和叶红云来了大坪村。 吴德用只是一身便服，也没有带衙役，只有一个田武跟随。 张虎兰带着两人在庄子上参观。 吴德用看见那些孩子还是一身破烂衣服，而且还光着脚。皱了下眉问道：“你不是说给他们买了衣服的吗？他们的衣服为何还如此破烂？” 张虎兰笑着道：“大人，您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 吴德用对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招手，“小孩儿，你过来……” 那孩子见叫他的人和张虎兰一起，就走了过来。然后对张虎兰行礼道：“夫人好！” 张虎兰笑着点了下头。 吴德用就问：“张夫人不是给你们买衣服了吗，你们怎么不穿上？” 第148章 欲办学 “我穿了呀！”那孩子闻言，把外面的衣襟扯开，露出里面的衣服，“我穿在里面的，这样暖和还不容易弄脏新衣服。” “那你们为啥不穿鞋？”吴德用又问。 孩子回答：“鞋子太新了，不舍得穿。” 叶红云道：“你们不穿鞋，不冷吗？脚上不生冻疮吗？” 孩子又回答：“没事儿，反正都已经长了冻疮，等天气暖和点就好了。” 张虎兰开口道：“你们还是把鞋子穿上吧。不然县令大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们，到时县令大人治我的罪可就麻烦了。” 张虎兰指着吴德用和叶红云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县的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县令大人和县令听说了你们后，是专程过来看望你们的。” 那孩子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小的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令夫人……” 吴德用把孩子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说道：“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干活，张夫人是个顶好的人，有张夫人收留你们，也是你们的福气。” 孩子重重点头，“嗯嗯，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夫人的恩情我们会记住的。” 孩子的声音很大，听到孩子喊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而且还下跪了，附近的孩子全都跪地磕头。 吴德用让所有人都起来，随后他就看到地里种的东西，便问张虎兰，“你这种的是旱藕？” 张虎兰点头，“是的。我还是让人去江源府收购的种回来。” 吴德用也好奇张虎兰种这么多旱藕干嘛。 张虎兰又解释了一遍，吴德用眼光闪烁不定。 “张氏，你说的是真的？这东真能做粉条？” 张虎兰道：“应该是可以的，等下半年采收后，民女试过就知道了。” 吴德用就说，“可以，要是真能做粉条，本官要大力推广。这或许可以让本县的百姓增收。” “不瞒大人，我们村的一些村民也要跟着一起种。以后他们把旱藕卖给我也行，他们自己做成粉条卖钱也可以，这样可以让大家都能挣点钱。” 吴德用听闻此言，赞许地看着张虎兰说道：“张氏，你这想法甚好，若真能如此，咱们县百姓的日子也能宽裕不少。你这不仅顾着自己谋生计，还想着带动大家伙儿一起，实乃大义之举。” 张虎兰赶忙谦逊地摆摆手，“大人谬赞了，民女也不过是想着大家平日里过得都不容易，若能靠着这旱藕寻个挣钱的法子，总好过守着那几亩薄田勉强糊口。” 张虎兰随后又说了旱藕的诸多好处，不挑地产量高，耐旱还没有病虫害等等…… 吴德用觉得这旱藕的确是个好东西，等张虎兰这季种出来，要是真能做粉条，到时一定要推广让全县都种起来。 吴德用和叶红云随张虎兰在庄子上转了一圈，然后就准备回去了。 叶红云开口道：“回头我让人送些冻疮膏来给那些孩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虎兰带那些孩子道谢：“那就多谢夫人了！” 叶红云摆手道：“有啥好谢的，我好没有你做得多。” 吴德用也开口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要是有的话可以和我提。” 张虎兰一点没客气，笑着问道：“什么事情都可以？” 吴德用忙说，“不能太过分。能帮的我就帮，不能帮的我可不会答应。” 张虎兰想了下说，“县令大人，说真的，民女的确有件事想请大人帮忙。” “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张虎兰说道：“大人，大坪村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学堂，民女想在大坪村开间学堂，让附近村里的孩子读书。” “你想开学堂？” 吴德用和叶红云都诧异的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点头，“是的，民女想在村里开间学堂。 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不少，但读书的孩子极少。 一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二是附近也没有学堂。 民女觉得孩子还是要读书才行，不求人人考功名当官，但多认识一些字也是好的。 很多人都说百姓愚昧，绝大部分的百姓都没读过书，也没学过什么大道理。 要是让百姓都接受教育，学习礼仪道理，那百姓还会愚昧吗？ 不是百姓不想读书，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就说我们大坪村，今年跟着我一起种旱藕，到年底多少也能挣点银子，再加上我请村民干活，他们也能挣一些钱。 家里条件好了，他们应该也希望自家孩子能读书。” 张虎兰又指着地里干活的那几十个孩子，“还有他们，要是有条件，我打算让他们每日干半天活，读半天书。 孩子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说不定这些孩子当中，以后就能出个读书人。 要是这读书人真有出息，说不定很能为朝廷培养个人才出来。 只是办一个启蒙的学堂，最起码要有一个秀才当先生才行。 只怕没有哪个读书人愿意来这偏僻的地方教书。 所以民女想请大人帮忙，看能不能请到先生。” 吴德用又又又再次对张虎兰刮目相看了，这村妇的思想觉悟真不是一般的高。这都想着为朝廷培养人才了？ 只是寒门难出贵子，吴德用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皇帝当然希望他的子民人人都是人才，一些读书人也希望天下都是学子。 但一些世家大族不会这样想，他们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一个两个他们还不会在意，要是寒门贵子出得多了，那他们就会反对了，这对他们世家没有一点好处。除非那些寒门贵子加入他们…… 只不过一个小乡村，吴德用觉得很难出什么人才，多办几个学堂也没什么。 吴德用开口道：“本官帮你问问，只不过年轻的秀才估计没人会愿意到乡下教书。 本官先在县衙外贴告示，要是没人愿意来，本官从其他地方帮你找找看。” 张虎兰连忙道谢：“那就多谢大人了！” 第149章 公平? 叶红云回去后就让人送了冻疮膏来，张虎兰让骆长其分给了那些孩子，并告诉他们是县令夫人送的。 下午的时候，袁刚从外面回来。他回村打听消息了，他们村子也在传张虎兰不想要他们干活了，所以找了很多乞丐回来。有一个村子倒是没有这样的传言。 张虎兰决定满足那些人，既然他们都说了她不想要他们干活了，那就不要吧。 张虎兰对袁刚说道：“袁伯伯，您告诉骆伯伯一声，把账本拿给我一下，然后让的人下工后不要着急走。” 袁刚心里叹气，既同情同村的村民又气愤他们，没事儿瞎传什么？ 袁刚没有说情，点头后就去找骆长其了。 骆长其很快将账本拿来给张虎兰，张虎兰立即让陶嬷嬷和春桃珠儿一起帮忙把那些人的工钱算出来，并把铜板也数了出来。 现在多了三个会识字和算数的人，做事又要轻松一点。 当下午放工，张虎兰让张虎军张虎兵把一筐铜钱抬到庄子上等着了。 所有人都有些好奇，今天留下他们要干啥。 骆长其让大梁村和袁刚他们村子的人都站到一边，张虎兰也没有对他们说什么，直接点名开始发工钱。 那两个村子的人更疑惑了，这个月才干十三天，怎么现在就放弃工钱了？一些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领工钱的村民就问：“张夫人，为啥现在就发工钱啊？” 张虎兰说道：“领了工钱的站一边去，等你们领完了我再说。” 那两个村子的村民领完工钱后，张虎兰没有再继续叫人名。 这个时候张虎兰才开口道：“昨天，县令大人把我叫到县衙问话了，说我不想花银子请人干活了，所以找了些乞丐回来给我免费干活。还说我虐待孩子，连四五岁的孩子都找来给我干活。” 张虎兰的话一出，人群中就有一些人地下了头。 张虎兰继续说，“我呢，自认对得你们所有人。 你们也摸着自己良心说，我对得起你们吗？ 可是我换回来的是什么？ 你们这两个村子的人我用不起，你们明天就不用来了。” 两个村子的人立即就急了，“张夫人，我没有传您的坏话，不关我的事啊……” “对啊，是他们传的，我们没有传，您别连累我们啊……” 不少村民都在喊冤，都说不关自己的事。 张虎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村子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在传这话，但我不想去管是哪些人传的这些话，我没有那么闲的工夫。” 又有人说，“张夫人，你这样不公平……” 张虎兰语气冷淡道：“公平？我好心让你们干活挣钱补贴家用，你们却在背后说我坏话中伤我，难得这就公平？我图什么呢？” 随即又有人大声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她就是不想用我们了，她就是借此机会开除我们……” 骆长其和袁刚几人都神色不善地看向说话那人。 张虎兰也懒得和这些人掰扯了，开口道：“就算我不想用你们又咋了？我的银子，我想用谁就用谁，你有意见也没用。” 张虎兰的话让那人无言以对，张虎兰说的没错啊，她的银子，她想用谁就用谁。 那人恶狠狠的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吧？银子是她的，她想用谁就用谁。她为什么用咱们？还不是因为工钱便宜。 现在外面干苦力的，一天可以挣三十文，她才给二十文。她和那些有钱人没什么区别，都不是啥好人。 我看大家都别给她干活了，让她自己干去。咱们去别的地儿找活干。” 骆长其正要发火，张虎兰却朝骆长其笑着摇头。 张虎兰冷眼看着那些人，看有没有人附和那人的。 有传过传言的，心知已经在这里干不成了，就附和道：“就是，咱们都别给她干活了，让她自己干去……” 附和的人没几个，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想失去这份活计。 她们脑子都是清醒的，大多数都是夫人，一天能挣二十文已经很多了，而且还管一顿饭。 那些干苦力的是挣得多些，但她们干得了那活吗？ 张虎兰没管那些乞求的眼神，村子里有传言，她们不会不知道，可她们没有一人和自己说过传言的事。 要是有人来和她说过这事，张虎兰最多也就是把传话的那几人开除掉，其余人还是可以继续干活。 张虎兰环视所有人，然后说道：“剩下的人，要是有不想干的，可以走，我立即把工钱结给你们。” 有人要走吗？肯定没有，她们又不傻。 没有传言的那村子的村民都相互看了看，庆幸自己村子里没有传言，不然大家都没活干了。 见没有人说话，张虎兰就道：“好了，都散了吧。” 张虎兰带着张欣瑶和张欣怡离开，陶嬷嬷和春桃珠儿立即跟上。 张虎兰把张欣悦和张欣怡也带来了，这样的机会一定要让她们多见见，这样她们以后才能知道人心的复杂。 外村的村民都散了，以前几个村子的人都是一起走。这次明天还可以继续来干活的那村子的村民故意走得快了些，和另外两个村子的人保持了一些距离。 后面两个村子的村民边走还在边吵架，都在埋怨那几个乱传话的人。 等外村的人都走了，庄子上的人开始吃饭。 刘聪他们几个又挤在一起，叫狗子的孩子又凑到刘聪跟前小声的说道：“聪哥，张夫人发起脾气来好吓人。” 刘聪道：“人善被人欺，张夫人要管理这么多人，要是没点脾气，怎么管得下来？” 明英说道：“聪哥，张夫人是个很好的人，按理说张夫人不会把那两个村子的人都赶走才对，她为啥把那两个村子的人都赶走啊？” 刘聪又道：“还是那句话，人善被人欺。张夫人应该是在立威，故意不讲道理的。庄子上这么多人，要是对人人都讲道理，那她估计每天什么事也干不了。还有就是……” 第150章 等到胡三郎 刘聪顿了下又说道：“有一只蚂蚁把人给夹了，那只蚂蚁逃进了蚂蚁群当中，那个人分不出到底是哪只蚂蚁夹的他。 你们说那个人会和蚂蚁讲道理吗？他不会，他会将那群蚂蚁全部都踩死。 蚂蚁太渺小了，人根本不会和蚂蚁讲道理的。而我们就是那群蚂蚁……” 狗子他们几个年纪小的根本听不懂，大顺说道：“张夫人应该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刘聪点头，“ 我知道，我不是说张夫人不讲道理。我是说咱们不要试图和别人讲道理，因为咱们太渺小…… 就像咱们以前抢吃的，大家都看见了吃的，是谁先看见就是谁的吗？ 不是，是谁的拳头大就是谁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刘聪随后又说，“当然，我不是让你们以后不讲道理，要是别人愿意讲道理的时候，咱们也要讲道理，明白吗？” 大顺和明英都点头，其余年纪小的孩子根本就没听懂刘聪咋说啥，但他们全都“哦”了声，回应刘聪。 …… 两天后，张小军他们又放假了。董建勇亲自带着两个人与张虎军一同去接。 张欣悦那里是张虎兰和袁刚去接的，而且是吃了中午饭就去接，张虎兰担心这丫头又提前回家。 张虎兰担心得一点没错，她们刚到子阳观山脚下，张欣悦就和道和道墟一起蹦蹦跳跳的下山来了。 三人到了三角下，张欣悦看到张虎兰已经在等她后，已经跑了过去，惊喜道：“娘，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专门来接我的？” 张欣悦看到大马车，然后又惊喜问：“娘，这马车是咱们家新买的？” 张虎兰笑着说，“是呀，前几天才买的。” 张虎兰朝道和道墟招手，“走，快上车，咱们回家了。” 张欣悦和道墟道和都爬上马车，道和问道：“婶婶，你是不是又赚银子了？这么好的马车，肯定不便宜。” 道和随即又叹气道：“唉……，道宁，我真羡慕你。要是我也有个这么会赚银子的娘就好了……” 张欣悦说道：“那我把娘分你一半，你以后也跟我娘喊娘吧。” 道和每天都教张欣悦画符，也教她认字写字，张欣悦现在和道和的关系好得很。 道墟连忙道：“那我呢？” 张欣悦想了下说，“我已经有两个姐姐了，还有山子哥，再加上道和，家里就五个了。要是再多，我娘就看不过来了。” 道墟说，“多我一个也不多啊！” 张欣悦和道墟一路上就掰扯起来，应该说太多了，应该说多他一个不多…… 张欣悦一到家，陶嬷嬷和春桃珠儿就立即行礼，“见过三小姐！” 张欣悦当即就愣住了。 当知道春桃和珠儿是大姐二姐的丫鬟后，羡慕得紧。 张虎兰就问：“悦悦，你要丫鬟的话，娘再给你买个回来。” 道和立即说，“婶婶，师父肯定不让。” 虽然张欣悦让道和也跟张虎兰喊娘，但道和没张欣悦那么不靠谱，还是喊婶婶。 张欣悦问道和，“师父为啥不让呀？” 道和说，“咱们是修行之人，怎么能有丫鬟呢？你没见道观里的师兄师姐都还要自己种菜种粮食吗？” 张欣悦说，“那不一定，师父喜欢我，说不定会同意我找个丫鬟呢？” 道和撇嘴，“那你等回去后问师父就知道了。只不过到时要是挨师父手板，你可别哭。” 张虎兰讶异问：“悦悦挨手板了？” 道和正要说，被张欣悦一把捂住嘴，不让道和说。 张欣悦还威胁道和，“你要敢说，以后我不给你糖吃了。” 谁知道墟快速开口道：“道宁在道观调皮，被师父打了手板……” “道墟……”张欣悦炸毛了，立即去追道墟要打他。 道墟早跑了，张欣悦根本追不上。 张欣悦一回来，家里就热闹多了。到处都是她嘻嘻哈哈的笑声…… 等到晚上张小兵他们回来，家里就更热闹了。 他们一回来，现在家里吃饭都要两张桌子。 几个孩子凑一张，大人单独一张。 第二天，张欣悦他们知道庄子上来了好的孩子，她们就跑到庄子上去玩。 张欣悦看见那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干活，老同情他们了。她也想到去年时的自己和大姐二姐，觉得现在她太幸福了。 张欣悦觉得自己很幸福，庄子上的孩子也很羡慕她们。 看到张欣悦她们四处玩耍，他们也想去玩。 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的日子，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干活。 张欣悦看到那些孩子在种旱藕，她也带着道和他们去一起种。或者说是一起去玩儿…… 张欣悦她们玩累回去时已经成了泥猴，陶嬷嬷赶紧烧水给她们洗澡。 道和道墟没有衣服，就穿张小兵的，虽然大了点，但也能凑合穿。 张虎兰觉得要给道和道墟备两套衣服在家里……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玩了一天，该去书院的继续去书院，该去道观的继续去道观。 张虎兰给张欣悦和道墟道和带了很多好吃的，张小军他们去书院，管得比较严一些，张虎兰就给三人拿了银子，让他们自己去县城买或者让同学给他们带吃的。 …… 时间又过了几天，董建勇一直在那片树林里守着。在第五天时，他终于等到了胡三郎。 已经七八天了，一直没有消息，胡三郎打算来看看麻二他们是怎么个情况。 结果才进入大坪村的范围，董建勇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一把掐住他脖子给拖进了树林。 胡三郎吓得双腿打颤，脖子被董建勇掐着，呼吸有些困难，他费力地问：“你、你要干嘛？” 董建勇狞笑，“我要干嘛？你说呢？” 见胡三郎快要不行了，董建勇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胡三郎大口大口喘气。 董建勇又问：“说吧，你为啥要绑架我家夫人？” 胡三郎的心顿时就惊住了，麻二他们败露了？ “你不用狡辩，你雇来的人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说吧，你为啥要绑架我家夫人？” 胡三郎心思急转，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第151章 犟种 胡三郎突然想到一人，立即说道：“不是我要绑架张姐姐，我也是被逼的。” 后面果真还有人，董建勇问道：“被逼的？谁逼的你？” 胡三郎道：“我告诉你是谁要谋害，你放我走，不然我不会说。” 董建勇点头，“可以。” 胡三郎肯定不信董建勇会这么痛快答应，于是说道：“你发誓，我说了后，你一定放我走。” 董建勇发誓，“我发誓，我要是失言就断子绝孙。” 这毒誓挺毒的，胡三郎有些信了。 董建勇催促，“好了，我誓已经发了，你快说吧。” 胡三郎开口道：“是定安府学政罗大人的侄子。” “当真？” 胡三郎忙说，“当真，就是罗大人的侄子。名叫罗浩，他想要张姐姐的卤肉配方。” 董建勇听见是因为卤肉配方，已经信了大半。 他笑眯眯的看着胡三郎，又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 胡三郎摇头，“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快放……” 胡三郎话没说完，董建勇的手一用力，胡三郎立即感觉呼吸困难起来。 他用力拍打董建勇的手臂，脸色憋得通红，“你、你发过、誓了……，你……不……怕……” 董建勇狞笑，“老子本来就没有子孙，怕个鸟啊……” 胡三郎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彻底断气。 董建勇把胡三郎拖到掩埋麻二黄三的地方，把坑挖开，又把胡三郎给扔了下去，然后埋好。 董建勇还把上面的泥土踩实了，然后弄了些树枝枯草遮盖在上面。 做完一切，董建勇就回村找到张虎兰，把胡三郎供出来的罗浩告诉了张虎兰。 董建勇问：“要不要我府城把那罗浩给……” “不去了。”张虎兰摇头说道：“咱们很少会去府城，以后多小心一些就是。” 张虎兰不想让董建勇去冒险，府城是人家的地盘，都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她们才是那条蛇，或者来蛇都算不上。 张虎兰打算把这事儿告诉汪兴仁，现在这生意也是汪兴仁的生意，让他去处理这件事。 …… 汪兴仁前段时间去河口县他姐那里去了，直到叶红云派人去找他才回长宁县。 汪老侯爷给他安排的人到了长宁县。 张虎兰收到汪兴仁的消息，然后就带着张大花去了县城。 汪兴仁准备在县城租个院子，叶红云说就几天时间，租个院子不划算，就把县衙后院腾个地方给他用。 汪兴仁指着从京城来的五十个人对张虎兰说道：“张夫人，人都在这里了，你给好好教教他们。” 张虎兰把张大花拉到前面，说道：“让我侄女教吧，所有的她都会。” 汪兴仁没意见，就对张大花拱手道：“那就劳烦张小姐了。” 张大花朝汪兴仁施了一礼，开口道：“汪公子客气了！” 张大花随后说，“那我先从香料开始教他们吧，等买来猪头这些，我再教他们怎么处理。” 汪兴仁点头，“行，现在一切听张小姐安排。” 有张大花教那些人，叶红云就拉着张虎兰去说话。 叶红云道：“你让找的教书先生不怎么好找，告示贴出去好几天了，一个来询问的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倒是有一个前来询问，但老爷没有要那人，说那人品行不行。 老爷说，教书先生的品行比学文更重要。 要是先生的品行都不好，教那不是把所有孩子都给带歪了？ 主要还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孩子，正是需要好好引导的时候。 老爷说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帮你找个可靠的人。 要是实在找不到，他打算把他的一同窗给叫来。只是那人脾气怪，性格还有些傲，不知道会不会来。” 张虎兰吃惊，“大人的同窗，那不只是秀才吧？” 叶红云笑着说，“当然不是秀才，是个进士。” “进士？” 张虎兰虽然不懂科考，但秀才举人进士状元这些还是知道的。 她忙说道：“我就办一个蒙学，哪里用得起进士啊！” 张虎兰随即想到，“不对呀！进士不应该在当官吗？” 叶红云道：“嗐，我不是说了嘛，那人性格有些傲。家境很普通，算是个寒门出身。 他不喜欢阿谀奉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是状元，皇上给封了官；要是不和朝中大臣搞好关系，那在朝中也是不怎么好做事的。 这人的学问比老爷好，考试名次比老爷高多了， 但他倔得很，他和老爷关系不错，老爷和我公爹打了招呼，让帮他张罗一下给朝中打声招呼，那人还不愿意。 然后其他进士不管是留在京城还是派往到地方，都封官任职了，就他一人还没有职位。 老爷去年离京时，说可以想办法让他进翰林院当个编修，正七品的官，那人还是不同意。 说他寒窗二十几年，为的就是能为朝廷效力。 说自己已经考中进士，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如果朝廷不用他就算了。他是不会去求人给他安排官职的。” 张虎兰明白了，这就是个犟种。 犟种性格的人适合搞科研，教学也不错。 张虎兰就笑着道：“真是麻烦大人了。” “嗐，有啥麻烦的。今年他的事情也没去年多了，不少事情都安排给县丞县尉去办。” 叶红云说着掩嘴笑道：“我告诉你，我们过年回京，估计是兴仁传之前的消息，说老爷来了长宁县，为了长宁县的事务，人都瘦了一圈。 回京后，皇上还把老爷给召进宫去看了。 皇上见老爷果真瘦了不少，就夸奖了老爷许久，还让老爷要多保重身体。 出宫的时候，还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 这…… 张虎兰道：“但是我见大人这段时间好像没有再瘦多少？” 叶红云就哀怨说，“唉，没办法，回京后应酬多。 他曾经的同窗还有京城认识的一些朋友都在约他喝酒。 而且京城的亲戚也多，又是过年。 这还是每天都坚持锻炼的情况，不然他现在又胖回原来的样子了。” 这倒是，过年的这段时间，不少人都要长肉。 几乎天天吃好的，又不上班干活，不长肉才怪。 第152章 张大花有情况 张虎兰和叶红云聊了会儿就告辞了，张大花留在这里，她要将汪兴仁的那些人教会了才回去。 在离开时，张虎兰将汪兴仁叫到一边，说道：“汪公子，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下。我上次去府城遇到一熟人，那人告诉我，有人对咱们的生意可能有点想法。” 张虎兰不能和汪兴仁说太多，不然胡三郎他们几个可能会被扯出来。 也不能怪张虎兰利用汪兴仁，这也是汪兴仁的生意，让他去处理也说得过去。 主要是张虎兰猜得出汪兴仁的家世不一般，让他去处理应该没问题。 汪兴仁问：“知道是什么人吗？” 张虎兰道：“据说是学政大人家侄子，不知道要不要紧？” “一个学政的侄子而已，没事儿，回头我去处理。”汪兴仁一点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张夫人放心，回头我就去定安府。” “那就麻烦汪公子了。” “张夫人客气了，这也是我的生意，有人想打咱们生意的主意，我肯定要管的。” 张虎兰最后施礼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张夫人别急着走。”汪兴仁叫住张虎兰，随后离开一阵后回来，把一本账簿和一千五百两银票递给张虎兰，“张夫人，这是上个月的收入和账目，你核查一下。” “不用查，信得过汪公子！”张虎兰笑着把银票收下，又有钱进账，心情好极了。 张虎兰离开县衙，然后去买了十几袋子生石灰带回去，前面的鱼塘都已经挖好了，蓄水前要撒些石灰在塘底消毒。 生石灰撒在鱼塘底部，等过个七八天就可以蓄水。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该放鱼苗了。 …… 因为要让每个人都实操，而且做出来的卤肉味道都要合格，张大花用了十天才将所有人都教会。 汪兴仁亲自将张大花给送了回来，还送了张大花一些布匹，而且都是好料子。 汪兴仁不知道张大花家住什么地方，所以是送到张虎兰家里。 在张虎兰家院门口，汪兴仁从马车上把布料抱下来，问道：“张小姐，布料是放张夫人这里还是我帮你送回家去？” 张大花站在门口，红着脸低着头，低声说，“汪公子，真的不用……” 院子里，王氏擦着手往外走，喊道：“大花回来啦！” 张大花回头，“嗯，阿奶，我回来了。” 王氏走到门口，看见外面的汪兴仁，连忙道：“哎哟，是汪公子呀！快进屋坐……” 王氏连忙喊：“大妮儿，汪公子来了。” 汪兴仁对王氏行礼道：“老夫人好！” 王氏掩嘴笑道：“汪公子可别这么喊，我可不是什么老夫人！” 张虎兰很快出来，笑着说，“我估摸着大花那里应该也该完事儿了，还说这两天去接大花呢。” 汪兴仁道：“这段时间辛苦张小姐了，所以在下买了些布料表以感谢。” 张大花又低声说，“姑，我说了不用送东西，汪公子他……” 张虎兰看向汪兴仁怀里抱的几匹料子，有绸缎，也有罗纱，颜色都很素雅。 张虎兰又看向张大花，这丫头低着头，但还是看得出她发红的脸，两只手的手指扣来扣去。 张虎兰又看向汪兴仁，发现这家伙的眼神有些闪躲。 好家伙，这是有情况啊…… 张虎兰心想，张大花不会是要被汪兴仁给拐跑了吧？ 王氏开口道：“哎呀，汪公子那么客气做啥？她姑给她开了有工钱。去干活也是应该的。你们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屋去坐。” 进了屋，汪兴仁把布料递给张大花，张大花不知道该不该接。 张虎兰道：“大花，汪公子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听见姑姑说让收下，张大花这才收下了布料。 汪兴仁坐下后对张虎兰道：“张夫人，在下前几日去了趟定安府，找了那学政的侄子，是姓罗没错吧。” 张虎兰点头，“好像是的。” 汪兴仁说，“张夫人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他准备前来当面向张夫人道歉的，我没让他来。” 汪兴仁随后说，“我也已经在定安府找好地方了，这几天就可以把卤肉作坊弄起来。” 张虎兰立即就说，“那我这边马上就停了。” 汪兴仁道：“这三个县张夫人接着做就是，不要紧的。” “那不好，既然合作了，还是要按规矩来。这样吧，我这里做到月底，从下个月开始，汪公子那边开始接手送货，我也跟三家掌柜打声招呼。” 汪兴仁没有多待，和张虎兰又聊了会儿就离开了。 等汪兴仁一走，张虎兰就把张大花叫到一边询问情况，“大花，你和汪公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张大花连忙摆手，“没有……” 张虎兰笑着说，“大花，你别紧张。我看汪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张大花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她低着头低声说，“我、我不知道……” 张虎兰接着问：“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张大花回答：“也没说别的，就是问我有没有定亲啥的。” 好吧，一个男孩子问一个女孩子有没有定亲，基本是对这个女孩子有意思了。 只是张虎兰有些不明白，以汪兴仁的家世，不应该会对张大花动心思。除非就是玩儿玩儿而已…… 张虎兰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和王氏李氏提这事儿。 现在她和汪兴仁在合作，也不好把关系搞僵，她打算回头买些东西给汪兴仁送去，当是张大花的回礼。 然后去找叶红云说说此事，让叶红云去找汪兴仁说。 张虎兰不会因为和汪兴仁合作，见汪兴仁的家世好就把张大花往汪兴仁身边推。 如果汪兴仁是真要娶张大花，张大花也愿意，那她没什么意见。如果汪兴仁只是因为花心想玩玩，那她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现在也只是她的猜测，还是等弄清楚再说。 第153章 向春花嚎啕大哭 晚上吃饭的时候，等人都到齐，张虎兰开口道：“爹、娘，哥、虎兵，还有嫂子春花，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家里的卤肉做到月底就不做了，以后所有的卤肉都由汪公子那边做。” “啊？不做了？”向春花当即就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 张虎兰之前是想逗一下向春花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搞不好会把人家给逗哭了。 张虎兰就说，“你们也别担心会没活干，我庄子上那么多活呢。” 是哦，庄子上那么多活，肯定有活干，向春花顿时就放心下来。 张虎兰接着说，“哥，你以后就帮我看管着庄子，负责庄子上的事情。包括干活的工人和采买庄子上所需要的东西。 虎兵，你滑头一些，以后就帮我负责买东西。庄子上以后产出的东西你负责帮我往外卖。” 张虎兰顿了下，然后又说道：“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干。不管是种旱藕做粉条，还是搞养殖，我都可以教你们。你们是想继续帮我干还是要自己干，看你们自己。” 张虎军立即道：“我还是给大妹干吧。” “嫂子，你的意思呢？”张虎兰问李氏。 李氏说，“我和你哥一个意思，还是给你干活吧。” 张虎兰点头，然后看向张虎兵和向春花。 张虎兵问向春花，“媳妇儿，你的意思呢？” 向春花有些纠结，她既想自己干，又想给张虎兰干。 自己干肯定挣得多些，但她和张虎兵都没自己干过，她怕赔银子。 纠结了一会儿，向春花决定还是给张虎兰打工好了，这样旱涝保收。 “我们也给姐干活好了。” 张虎兰就道：“你们可想好了，要是给我干，以后可不能反悔，因为我要好好培养大哥和虎兵。 至于嫂子和春花，你们给我干也行，自己单干也行，你们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李氏说，“算了吧，我还是给大妹干放心点。” 向春花又心动了一下，但最后也还是决定继续给张虎兰干活。 张虎兰点头，“那行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以后就继续跟我干吧。” 向春花以为事情就这样了，正准备好好吃饭时，张虎兰又开口了，“既然你们都决定跟我干，那我也不能亏了你们。 以后大哥和虎兵的工钱一个月三两银子。以后根据你们的能力再定，你们一个月能挣五两还是十两或者更多，就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把事情做好。” “一个月三两？以后还可能更多？”向春花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这可比他们现在两个人都挣得多！ 张虎兰又继续说，“嫂子，春花，你们以后主要帮我负责养殖上的事，后面我还有一些小生意，到时你们给我负责，你们的工钱一个月二两银子。” “好好好！”向春花也不管以后是要做啥小生意，她先满口答应下来再说。 李氏道：“大妹，你咋开这么高的工钱？我们不值……” “嫂子，我说了，我不能亏了你们。 还有就是，你们的价值不是干多少活出来。 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有你们在，我能放心些。 要是其他人帮我管着，我能放心吗？” 向春花这会儿心里乐开了花，她还拍了拍自己胸脯，还好自己刚才没有选自己干，不然每个月这么多的银子就飞了。 “姐你放心，有我们在，保证帮你看好了。” 张虎兰随后看向张大花，开口道：“大花，以后你的工钱和你爹你小叔一样，一个月也是三两银子。” 张大花瞪大眼睛，“姑，为啥给我也开这么高的工钱？” 张虎兰笑着说，“大花，这几个月我都看在眼里，你干活细心，学东西也快。以后我还要出一些菜，到时我先教给你，然后由你去教汪公子的。也就是说，你以后是专门帮我负责卤肉生意上的事情。” 张大花脸蛋红扑扑的，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姑姑肯定自己的能力，她觉得自己是个有用之人，她以后完全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 张虎兰最后看向张老汉和王氏，王氏赶紧开口，“你可别给我们开这么高的工钱，我们可不要。” 张虎兰笑道：“娘，我也没说要给您和爹开这么高的工钱啊！不但不给您和爹开这么高的工钱，我以后还不准备给您和爹开工钱了。” 张老汉道：“不用开，现在吃穿都不用我和你娘花钱，要工钱也没用。” 王氏附和，“就是，不用开。” 张虎兰道：“爹、娘，您们俩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就帮嫂子带一下迎春，让嫂子帮我就行。 等春花再生一个，到时您俩一人一个，每天就带着孙子玩，好好享天伦之乐就好。” 张老汉乐呵呵的，“好，这个可以。大妮儿现在也不缺人，我们两个老的就好好玩。” 张虎兰最后掏出三张百两的银票，分别给了王氏和李氏、向春花一人一张。 三人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票都有些发愣。 张虎兰开口，“爹，娘，这银票您们拿着，想买啥东西就去买，以后没银子了就找我拿。” “嫂子、春花，这银票你们拿去盖房子。等我房子完工，你们都先搬我那儿住，然后让工匠给你们盖房子。” “哇……”哇的一声，向春花突然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肩膀不停抽动的向春花，不知道她这是咋的了。 向春花哭得很伤心，张虎兵忙安慰，“媳妇儿，你别哭啊，你咋地了？” 向春花哭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满脸都是眼泪，鼻子上好冒着鼻涕泡。 她扯过张虎兵的衣服把鼻涕擦干净，然后哭唧唧的对张虎兰道：“姐，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 向春花和感动发自肺腑 张虎兰不但给她们涨工钱，现在还直接给她们银子。而且一给就是一百两…… 向春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姐，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第154章 姐，你要自己孵蛋? 这时候张虎兵开口道：“姐……” “哎哟……”张虎兰一脸稀奇的看向张虎兵，一脸夸张道：“哎呀呀，我这一百两银子没白花呀，不喊我张虎兰喊我姐啦？” 张虎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然后说道：“姐，以后我也什么都听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以后不听我话，别怪我揍你啊……” 一听这话，张虎兵就不干了，“不是，你从小到大还没揍够啊？动不动就揍我，跟个男人婆一样，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嫁不嫁人要你管？” 张虎兵还要和张虎兰斗几句嘴，向春花拉了他一下，“别和姐吵。” 向春花随后又对张虎兰说，“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以后他要再这样跟你说话，我帮姐揍他。” 向春花一开口，张虎兵立即就住嘴了。 张虎兰是真的好奇，向春花是怎么让张虎兵这么言听计从听她话的？ …… 第二天，向春花一早就跟着张虎兵来了张虎兰家。 张虎兰问：“春花，你来这么早干嘛？现在又没活。” 随后张虎兰发现向春花有黑眼圈，又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向春花一脸憔悴的样子，“唉，睡不着，太兴奋了。又怕睡着了银票被人给偷了。” 张虎兰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都知道说你啥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家，虎兵就睡你旁边，家里还有爹娘和大哥大嫂，哪有人来偷你的银票啊。 去要是像你这样，那不是天天都不敢睡觉了？” 向春花道：“姐，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呢，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心里不踏实。” 张虎兵在一旁撇撇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不就是一百两嘛，等以后我有本事了，给你赚更多的银子。” 向春花白了他一眼，“就你？你能有什么本事？把自己给卖了都不值一百两。” 向春花催促张虎兵，“别在家磨蹭了，赶紧送货去。” 张虎兵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走了。 …… 在月底的时候，黄忠带着最后一批旱藕回来，江源府那边已经收购不到什么旱藕了，不过旱藕种也差不多够了。 张虎兰让赵国良，把想要种旱藕的村民叫过来，给每家分了二百斤的旱藕，让他们回家自己种去。 村民和张虎兰约定的是年底还张虎兰二百斤旱藕，然后把种出来的旱藕全都卖给张虎兰。 张虎军和张虎兵还有赵诚，他们在月底最后一天送了货后就没再买猪头回来。 张虎兰也亲自去和醉香楼、忆味轩和望江楼的掌柜说清楚了，以后由其他人供货。 月底最后一天，张虎兰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了后，不等周氏她们开口，张虎兰就让她们要是愿意就去庄子上干活。 没有人不愿意，有钱挣就行，什么活都愿意干。 …… 家里的几个神兽又回家疯玩了一天，然后又将他们送回了笼子里。 张虎军和张虎兵也领了新的活，他们要去买鱼苗。 不管是鱼苗还是大鱼，只要是活的，张虎兰让他们都买回来放进鱼塘里。 高家父子一直没有来，就在张虎兰以为这父子俩把事情给忘了的时候，这父子俩又来了。 张虎兰道：“我还以为你们不做这生意了，我都准备自己让人去买了。” 高广田道：“实在不好意思，不是我们不来，小鸡小鸭还没有孵出来。 夫人应该也知道，孵小鸡小鸭，得母鸡母鸭抱窝的时候才行，这个没法儿控制。 还有就是去年闹了灾荒，养鸡鸭的很少，所以今年的鸡苗鸭苗不怎么好买，而且价格比以往要贵一些。” 这倒是，现在天气还不算太暖和，母鸡抱窝的很少。 去年下半年，人都没吃的，哪儿有东西来喂鸡鸭。 张虎兰有些撮牙花子，难道她的养殖计划今年要泡汤了？ 张虎兰问：“现在种蛋多少钱一个，孵出来的鸡苗鸭苗又多少钱一只？” 高广田道：“一般的鸡蛋一文钱一个，种蛋要两文钱。种鸭蛋三文钱一只，种鹅蛋要五文钱一只。 孵出来的鸡苗要五文钱一只，鸭苗七文钱一只，鹅苗最贵，要十二文一只。 这是我找农户问的价格。” 高广田的意思是他还没加价，要是他收购了再卖给张虎兰，肯定要再贵一点。 张虎兰就说，“这样，你尽量去收，不管是鸡苗鸭苗还是鹅苗，我一只加你一文钱。 要是没有孵出来的，你直接买种蛋也行，一个蛋我加你半文钱怎么样？” 高广田稍一思索就答应了，“可以。” 张虎兰随后说，“但是你得给我买好一点的回来。 鸡苗鸭苗鹅苗得买健康的，比较蔫儿的那种我可不要。 还有种蛋，你不能用普通蛋来充数。 种蛋我会自己想办法来孵，要是孵化率太低，到时我可会找你。” 高广田立即道：“张夫人这点请放心，我跑商几十年了，靠的就是一点诚信。 买种蛋的时候我会多打听哪那些农户家里有没有公鸡，蛋我也会挑选。是不是种蛋，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 张虎兰点头，“行，那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 张虎兰给了高广田二两银子的定金，高广田也给张虎兰写了收据。 五天后，高广田父子就送来了第一批鸡苗鸭苗和鹅苗。 鸡苗鸭苗的精神头都不错，“啾啾啾”的叫个不停。 鸡苗多一些，有二百多只，鸭苗也有二百只出头，鹅苗少一些，只有几十只。 种蛋倒是不少，种鸡蛋种鸭蛋都有五百多个，种鹅蛋有一百多。 这一趟生意，高家父子就挣了一两多银子。 这五天，他们肯定不是专门去收购种蛋和鸡苗鸭苗，肯定也带了货去卖的，所以他们是两边挣钱。 高家父子高兴的拿着银子走了，这些小鸡仔和小鸭子小鹅，张虎兰就交给李氏和向春花照顾。 向春花问：“姐，你买种蛋回来咋办，家里也没孵蛋的母鸡呀？就算有，一下也孵不了这么多吧？” 张虎兰笑着说，“我自己孵啊！” 向春花瞪大眼睛，“啥？姐你要自己孵小鸡？ 你怎么孵呀？是把种蛋放在被子里，你在被子里孵？” 第155章 孵小鸡 张虎兰被向春花给逗笑了，也不知道是该说向春花傻还是该说她脑洞大。 张虎兰道：“咱们做个暖炕，用暖炕孵小鸡。” “用暖炕孵小鸡？这个要怎么孵啊？”向春花还从没听说过不用母鸡就能孵小鸡的。 张虎兰没有和向春花说太多，她找到骆长其，让他叫了几个人去搭两个暖炕。 暖炕搭在新房这边，新房已经快要全部完工了，就只剩一些家具还没做完。 房间有的是，在杂院随便找个屋子就行。 张虎兰没管搭暖炕的事，她和李氏向春花去看那些小鸡小鸭和小鹅。 张虎兰让向春花去弄了些不要菜叶子，剁碎后撒在地上，那些小鸡小鸭小鹅全都来抢食。 张欣瑶和张欣怡蹲在地上，看着那些小鸡小鸭很喜欢，小动物都比较可爱，等长大了就不好看了，特别是长大后到处乱拉，到处都是鸡屎鸭屎时，就开始讨厌它们了。 向春花开口道：“姐，这可得看好了。晚上要注意老鼠和黄鼠狼来要，白天也得看着天上的老鹰和鹞子，一不注意就被抓走了。” 这倒是，白天晚上都要有人看着。 现在还不多，等以后几千上万只，一个两个人都看不过来。 不过这样的活，找孩子来干就可以。 张虎兰去了种旱藕的地里，她打量了一阵，看见有四个孩子在用撮箕抬干粪。 张虎兰朝他们招手，“你们都过来。” 四个孩子赶忙放下撮箕跑了过来，他们都有些紧张，规规矩矩的站在张虎兰跟前。 张虎兰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有两个孩子是刘聪他们一伙的明英和狗子，还有应该是被吴德用问话的那个孩子，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 明英最先回答：“回夫人，我叫明英。” “我叫狗子。”狗子回答。 被吴德用问话的孩子紧接着回答：“我叫阿水。” 最后一个孩子，“我叫二莽。” 张虎兰点头，“你们跟我来。” 四个孩子跟在张虎兰后面往鱼塘那边走。 到了鱼塘这边，张虎兰就指着那些小鸡小鸭对明英他们说道：“我给你安排个活，以后负责照看这些小鸡小鸭。” “明英、狗子，你们负责白天。白天要喂食，就像这样，把菜叶子剁碎了喂它们。还要注意小鸡小鸭不要被老鹰鹞子给抓走了。” “阿水‘二莽，你们负责晚上。晚上主要就是看着点老鼠和黄鼠狼。’” 四人都立即点头，“好。” 张虎兰又道：“这边有屋子，你们可以搬到这边屋子来住。明英单独住一间，你们三个男孩子住一间。” 四人又立即点头，“好。” “那阿水和二莽，你们现在可以去睡觉，晚上再来守着。” “好的夫人。”阿水和二莽立即应下，然后回去把他们的被子衣服搬到这边屋子来。 明英问道：“夫人，喂养鸡鸭的菜叶子上哪儿去弄？” 张虎兰道：“地里不要的菜叶子都可以拿来喂，以后养的鸡鸭有些多，到时我会让村里人把不要的菜叶子都拿过来。” 张虎兰随即就对向春花说，“春花，这事儿就交给你。你和村里人说一下，家里不要的菜叶子都可以拿过来，一筐菜叶子可以给一文两文钱。反正不要的菜叶子也是丢掉，能换钱，他们肯定愿意。” “好的，姐！” 张虎兰继续说，“以后高家父子还会送米糠或者其他东西来，到时都是你和嫂子与他交接。” 向春花感觉被委以重任，立即保证道：“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儿给你办好了。” 下午暖炕就搭好了，搭好的暖炕用柴火烧一晚上，把土坯的水分烧干。 第二天，张虎兰在暖炕上面铺一层稻草，把种蛋放在稻草上面，然后盖上棉被。 主要就是把控好温度，然后每天要将种蛋翻个，让种蛋受热均匀。 前面几天，张虎兰都亲自照看着。 到第七天时，张虎兰让李氏和向春花弄来油灯，关上门，把孵化了七天的种蛋挨个对着油灯照一下。 张虎兰双手箍住鸡蛋，把鸡蛋正对着油灯，可以隐约看到鸡蛋里有血丝和胚胎。 向春花问：“姐，你这是在看啥呀？” 张虎兰就让向春花拿了一个蛋，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把蛋对着油灯看。 “看见蛋里面有东西没？” 向春花不可思议，“姐，为什么可以看到鸡蛋里面？” 李氏也拿了个蛋对着油灯观看，但她什么都没看见。 “大妹、春花，你们看见啥了？我咋啥都没看见，里面就一团黑影。” 张虎兰拿过李氏手里的鸡蛋，对着油灯看了下说道：“嫂子，你那的这个蛋就是坏蛋，孵不出小鸡的。所以我们要这样挨个检查，把这样的坏蛋都挑选出来。” 向春花也拿过那个鸡蛋看了下，的确和她拿的那个不一样。 向春花道：“姐，你咋懂这么多？咋啥都知道呀？” 张虎兰一点没心虚的说道：“因为我比你聪明啊。” 向春花笑着说，“也是，姐的确是咱们家最聪明的！” 张虎兰和李氏向春花挨个检查种蛋，陶嬷嬷也在帮忙看，她也挺稀奇的，还可以这样孵小鸡。 一千多个种蛋，挑出来百多个不能孵化的，不算多，看来高广田在收购时用心挑选过。 向春花问：“姐，那这些蛋怎么办？” “吃啊。咱们拿一些回去炒韭菜吃。” 张虎兰随后对陶嬷嬷说道：“陶嬷嬷，你去把杨小慧叫来，让她把剩下的鸡蛋拿过去，晚上给每个人都煮个鸡蛋。” “是，夫人。” 这时赵国良找了过来，问张虎兰，“虎拦，今天木匠的活也全都干完了，明天就可以把屋子打扫干净然后搬进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你上梁酒就没办，乔迁酒得办一下吧？” 张虎兰果断摇头，“不办不办，我就看个好点的日子搬过来就是。” “这段时间辛苦里正叔了，我搬家的时候，请里正叔来家里喝顿酒就行。” 赵国良道：“你这孩子，咋就不喜欢办酒呢？你这可是大喜事儿，应该办一下的。” “嗐，有啥好办的。”张虎兰低声说道：“里正叔，我还是不招人不待见了。要是办酒，肯定会有人觉得我是在显摆，还是算了吧。” 第156章 搬新家 赵国良道：“你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以后大伙儿都指望着你带着大伙过好日子呢，他们肯定都想来给你贺喜，沾沾你的喜气。至于那些见不得你好的人，你管他们干嘛？” 向春花也说道：“姐，我觉得也要办酒，而且办得热热闹闹的，气死那些心里不舒服的人。” “你们都觉得要办？” 向春花连连点头，“要办要办。” 李氏也点头，“是呀大妹，这么大的喜事儿，是要办一下。” “几人你们都说要办那就办吧。不过里正叔，您给大伙儿说一声，来喝喜酒就行，东西就别送了。” 赵国良笑着点头，“好好好，我去给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等几个孩子放假的时候再办吧。” “行。我回头就给他们说。”赵国良点头后随后说道：“虎兰，今天收拾完，明天你让人把屋子打扫一下就行，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张虎兰问：“怎么了，里正叔明天有事？” 赵国良道：“事儿倒没事儿，你房子已经盖好了，我来也没事儿干了。总不能来混日子白拿你工钱。” “怎么会没事儿呢。”张虎兰指着院子说道：“我还要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花草草，还有门前的那条路，路面用石板铺上，免得下雨全是稀泥。路两边都要种上树，这些您都帮我弄好了。” 听张虎兰说还有活，赵国良就高兴应下，“那行，明天我就继续来吧。” 张虎兰笑着说，“里正叔，您别担心没活干，我还有好多活要干呢。除非您不想干了，不然有的是活您干。” 赵国良笑着点头，“行，只要你有活，我就一直干。 那你要种些什么花和树？你是去城里买来种还是怎么找着？” “去山上挖就是，山上那么多花花草草的，挖些好看的回来种上就是。花钱去买花来种，我可舍不得花这银子。” 主要这长宁县是小地方，又不是大城。要是个大城，张虎兰就专门种花卖钱也不错，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喜欢养点花花草草的。 “好，那我明天带人上山，看见什么好看的花花草草都挖回来，到时你自己挑选一下看要种哪些。” 张虎兰随后对陶嬷嬷道：“陶嬷嬷，一会儿你拿银子来把木匠的工钱结了。” “是，夫人！” 现在张虎兰把一些事情交给了陶嬷嬷，也有一本公账在她那里，平时开销啥的都是陶嬷嬷在负责。 张虎兰随后又吩咐，“还有过几天办酒席的事，具体你负责办。需要人手就去找骆伯伯，让他给你安排人。” “好的夫人！” 现在大部分的事情张虎兰都是动动嘴，只有其他人不会的事情她才会亲自动手，她现在也有了点当地主的样子。 第二天，张虎兰带着张欣瑶和张欣怡她们去了县城，得给新家添置些东西。 姐妹俩的房间让她们自己布置，自己喜欢什么样就布置成什么样。 别看买这些装饰用的东西，老费银子了。 特别是一些花瓶瓷、器摆件这些东西，特别贵。 反正她花了五十多两银子，各种各样的东西买了两驴车，最后张虎兰也不知道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张虎兰又买了三个下人，全是女子，而且是会做饭的。以后专门负责做饭洗衣之类的杂活。 花了一天时间把新家布置好。张虎兰自然是住正房，陶嬷嬷住东耳房，西耳房是张虎兰放东西的地方，算储藏室。 东西厢房是张欣瑶三姐妹住的，还有两间客房。 在东西厢房旁边还有两个小房间，是春桃和珠儿住的屋子。 在大门位置，还有五间倒座房和一间门房，张虎兰打算让骆长其他们住在那里。 虽然只是一进的院子，但房间不少，还有几间是厨房柴房和其余下人住的。 还有小花和小灰。木匠把它们的窝安在了廊檐下，左右各一个，没有安在一起。 等把房间都归置妥当，张虎兰把陶嬷嬷她们都叫到一起，然后开口道：“陶嬷嬷，以后院子里的事情我都交给你了。” “是，夫人！”陶嬷嬷应道。 “春桃、珠儿，你们主要是事情就是教大小姐二小姐写字认字，院子里要是有忙不过来的活，你们也要帮忙。” “是，夫人！”春桃和珠儿也连忙应下。 张虎兰然后看向今天买回来的三个人，对她们说道：“你们就负责煮饭洗衣打扫院子这些事。我这里也就这些人，平时的活也不多，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好。” “是，夫人！” 张虎兰随后对所有人说道：“你们都是我买回来的，按说我可以不给你们月钱。 但大家能相聚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 我也知道你们应该都是苦命人，不然不会沦落到卖身。 所以我每月给你们二百文的月钱，赏钱的话就看你们的活干得好不好。 你们要是干得好，真心实意为我做事，以后我可以考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还你们自由身。 但你们要是不好好做事，或者说吃里扒外，那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这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你们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 还有就是……” 张虎兰顿了下又才开口，“还有就是你们要是有看上人了，想和谁一起过日子。 你们可以跟我说，要是那人没问题，我可以同意。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什么事情都好说。” 张虎兰说完，陶嬷嬷带头，全都跪伏在地，“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为夫人做事，保证忠心耿耿，绝不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你们都起来吧。” 张欣瑶和张欣怡都佩服的看着张虎兰，她们发现现在娘亲好厉害，几句话就让这些人跪下磕头。 其实张虎兰也是在教两个女儿，让她们要学会管下人。 陶嬷嬷起身后问道：“夫人，酒席什么时候办？要办多少桌？酒席按什么标准办？奴婢好有准备。” “明天三小姐他们要回来咱们就搬家，后天办酒席。 桌数的话，你去问一下赵里正，村里有多少人来，他应该又数。 然后就是加上庄子上的人，全部都算上。” 陶嬷嬷又问：“那庄子上的人和村里人的酒席是分开办，还是全部一起？” “全都一起。标准的话……，一桌按五百文的标准办吧。” “是，夫人！” 第157章 蹭吃的还不老实 第二天，陶嬷嬷就开始张罗。 陶嬷嬷找赵国良打听村里要去的人数时，然后去县城买食材。 张虎兰她们上午就把家给搬了，村子这边的屋里没多少东西，骆长其叫了几个人，很快就搬完。 张虎兰准备和骆长其说了，让他们五人都搬到新家这边来住。 骆长其开始说就住原来那里就行。 张虎兰就说家里空房多，而且有他们在，她放心些。 这样骆长其才答应搬到张虎兰新家那里去住。 当张欣悦这次回家，发现已经搬了新家。 道和说道：“婶婶，我不知道您搬新家，我都没准备礼物。” 张虎兰笑着说道：“不需要你准备什么礼物，你们常来玩儿就是。我还给你们准备了房间，你们换洗的衣服也有，你们在这里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那怎么行，乔迁新居，肯定要送礼物的。”道和想了下说道：“那我给婶婶画张符吧，保佑婶婶家宅平平安安。” 这礼物张虎兰收下了，“那行，你给婶婶画一张吧。” 傍晚张小兵回来后，把张虎兰新家里每个房间都逛了遍，他羡慕道：“姑，你家也太好看了。” 在这里看这家伙乱转的小眼神就知道他在想啥，于是就说道：“我给你留了有房间，你高兴就住这里。” “真的呀？”张小兵高兴坏了，“那我住那个房间？” 张虎兰就指着其中一个屋子说道：“就是那间，挨着山子的。” 晚上吃饭时，张虎兰就对张虎军和张虎兵说，让他们都先搬过来，然后把家里的房子盖起来。 张小军和张小兵都很诧异，他们家里也要盖房子？ 李氏和向春花就对张小军和张小兵说了他们姑姑给了他们一家一百两银子，让咱们都盖大房子。 张小军和张小兵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 李氏和向春花之前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张虎兰给的银子拿来盖房子。 但看了张虎兰的新家后，她们都心动了，她们也想有一栋这样的房子。 不说完全和张虎兰家的房子一样，少几间也可以。主要是这布局和屋里的陈设，真的太好看了。 这是张虎兰没有把买家里这些装饰花的银子告诉她们，不然两人肯定会打消念头。 次日，杨小慧带着厨房的几个妇人都到这边老帮忙一起办酒席。 村民也早早把家里的桌椅板凳往张虎兰家这边搬。 桌子都摆在外面，院子里肯定摆不下。 桌子从张虎兰家门口，一直沿着延伸出去的那条路摆到了大路口。一共八十多张桌子，看着挺壮观的。 快到中午时，骆长其到庄子上喊道：“大家都早点放工，去把手洗干净，然后到夫人家里吃酒。” “啥？到夫人家里吃酒？”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一个从府城跟着回来的人问道：“骆管事，我们也去吃酒？” 骆长其点头，“嗯，夫人交代了，大家都去。” 又有一个外村的村民问：“我们也去？” “都去，夫人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你们赶紧把手洗干净，把身上的泥土都拍一拍。” 那外村的村民又问：“张夫人今天乔迁，可我们没有带礼物……” “不用带礼物。夫人也交代过，她不收礼。就是把大家叫一起吃顿饭，一起高兴高兴。” “那多不好意思啊……”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洗手收拾一下自己。” 所有人都赶紧跑去洗手，把身上的泥土都拍干净，然后跟着骆长其往张虎兰家那边走。 桌子上已经在开始上菜了，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鱼和肉，一个个都在咽口水。 那些年纪大的还好，还能控制自己。那些年纪小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桌子上的菜。 村民都已经开始落座，骆长其庄子上的人也都坐下，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坐满。 等桌子都做满，骆长其就发现有七八十人都还站着，而且还有人在骂骂咧咧，“这也太小气了，既然请客吃饭，都不舍得多摆几张桌子……” 骆长其眯眼看向那说话之人，是村里的赵黑狗。 骆长其知道赵黑狗，经常和张虎兰闹矛盾的人。 骆长其本想直接把赵黑狗给撵走，但想到今天是张虎兰乔迁大喜的日子，不能因为赵黑狗把气氛搞坏了，于是他立即去找张虎兰。 “夫人，外面还有七八十人没有位置，桌子全坐满了。” 陶嬷嬷听说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没有位置，立即说道：“夫人，奴婢是按照人数安排的桌子，还多安排了两张，不应该会出错的。” 骆长其又说道：“夫人，应该是村里所有人都来了。我还看到了赵黑狗，他又在闹事。” 骆长其把赵黑狗的话重复了一遍，张虎兰的脸一下就冷了。 赵国良说道：“虎兰你别生气，我去把他赶走。” 张虎军和张虎兵立即道：“敢在今天来我姐这儿闹事，他是想找打是吧？” 张虎兵说着就气冲冲地往外走，张虎军也跟着。 赵国良就拦住他们，说道：“你们就别去了，我去把他赶走。你们主家人，这样的事，你们今天不好露面。” 张虎兰却道：“里正叔，如果是村里的那些人都来了，就让给他们安排等着挤一下吧，也就一口饭的事。至于赵黑狗，我的饭不喂混账。 里正叔，您也别管这事儿了，他是您侄子，您夹中间也不好做。” 张虎兰随即就对骆长其说道：“骆伯伯，让董伯伯几个把赵黑狗弄走。 您就明着告诉他，我这里不欢迎他，以后再敢到我这里来，打断他的腿。” “好，我这就去。”骆长其立即去出去了。 赵国良心中叹气，这赵黑狗是真没救了。 他也很反感赵黑狗，上次说想来张虎兰这里干活，没帮他说情，然后满村子说他坏话。 今天过来蹭吃的还不老实，要是他老老实实的蹭吃的，说不定张虎兰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居然还敢说那些话？看来真是要把他赶走了…… 第158章 张夫人是大大的好人 骆长其到了外面，找到董建勇后和他说了事情，董建勇立即就和骆长其到了赵黑狗这边。 骆长其先安排人去搬凳子过来，然后对没有位置的村民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大家全都来捧场了，大家只能挤一挤了。 ” 有村民尴尬的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要是没有位置，我们回去也行。” “哪有这道理，来了就是客，大家挤一下，一张桌子多坐两个人。” 有坐下的村民已经在挪板凳了，“来来来，这里可以坐一个人……” 赵黑狗准备过去坐，董建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笑道：“你就别坐了，你们还是回家去坐吧。” 赵黑狗一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董建勇再次冷笑，“意思就是这里不欢迎你，我们夫人家的米，不养混账玩意儿……” 董建勇说着就把找黑狗往外面拉，“赶紧给我滚蛋，不然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周围的村民都看着赵黑狗被拉走，没有人为赵黑狗说话，连看都没敢多看。 骆长其大声道：“今天是我家夫人乔迁大喜的日子，本不应该这样，但先前应该也有人听见赵黑狗说了什么。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今天就是夫人不吩咐，我也要将赵黑狗撵走。” 有村民立即附和，“就是，赵黑狗太不像话了。” 骆长其笑了笑，然后道：“好啦，菜也上齐了，大家动筷子吃饭吧。” 一说动筷子，所有人都开动，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全是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 他别是那些孩子，筷子都快飞起来了；每桌都有一个大蹄髈，筷子不还夹，他们就直接上手抓着扯。不过他们还是有数的，第一个动手的没有把整个蹄髈拿到自己完了。要是真有人这么干，估计得被群殴。 那些桌上全是年纪大的人，他们时不时的看一眼那些孩子的桌子。 以为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大，肚子也小，桌上的菜应该吃不完，然后便宜他们；结果那些孩子吃得比他们还快，没几下桌上的菜就被他们给消灭干净…… 狗子打着嗝，摸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说道：“聪哥，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张夫人真是大大的好人，张夫人肯定能长命百岁……” 叫虎子的男孩儿也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说道：“聪哥，吃太饱了，估计一会儿都干不动活了咋办？” 看着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刘聪笑着摇了摇头。 张虎兰中途出来看了一下，所有人都对张虎兰说着恭喜的话。 张虎兰也看到不少孩子都在摸肚子，摇了摇头然后对骆长其说道：“骆伯伯，下午让大家休息半天吧，工钱不少他们的，让他们玩一天。” 当骆长其把这消息公布的时候，所有人又都高兴了一把。那些孩子自然是最开心的，虽然他们的活不重，但可以好好玩半天，他们当然高兴。 下午不干活，等酒席结束，所有人都帮着收拾。把碗筷都洗了，桌子板凳都搬回村民家 ，地上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 下午全都休息，只有明英和狗子要继续干活。不过也没啥事，只要看着就行。 张欣悦和道和道墟张小兵他们都跑去看那些小鸡小鸭，小鸡小也不怕人，只要人一靠近，以为是给它们喂吃的，全都围了上来。 张欣悦见狗子一直抬头看天上，她也仰着头往天上看，可她什么也没看到，就问道：“你在看啥？” 狗子回答：“我在看老鹰和鹞子，夫人给我安排的任务，让我盯着天上的老鹰和鹞子，防止它们把小鸡小鸭抓走了。” “哦，这样呀。那你有看到老鹰和鹞子吗？” “当然看到了，老鹰鹞子飞下来抓小鸡的时候，我就跑过去撵。但有时候它们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撵，小鸡就被抓走了。” 张欣悦眼睛转了转，然后说道：“你们等着，我回去带我的两个朋友过来……” 张欣悦说完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张欣悦站在廊檐地下，伸出两只手，抬头喊：“小花小灰，你们下来。” 小花和小灰叫了两声，然后从它们的窝里飞到张欣悦的肩膀上。 张欣悦转身又往鱼塘那边跑。 狗子的呢过大眼睛，“哇，你咋又这么大两只鸟？” “当然是我养的呀！” 张欣悦随后指着地上的小鸡小鸭对小花和小灰说道：“看见没，这是我家养的，你们不许抓来吃哟。” 小花还好，小灰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小鸡小鸭，好像很想去抓的样子。但它吃饱了，抓了也应该吃不下去。 张欣悦接着又指着天上说，“天上有其他鸟来抓我家的小鸡，它们要是再来，你们就去帮我打它们。” 狗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真傻，鸟能听懂你说话吗？” 明英连忙上来拍了狗子一下，然后给张欣悦道歉：“对不起三小姐，他不懂事，不是故意的……” 张欣悦有些没明白，“他咋啦？” 明英很担心狗子惹三小姐不高兴，然后就把狗子给赶走了。她以前在府城可没少听人讲故事，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脾气可差了，下人稍有不对，就是一顿打骂。 道和开口道：“他刚才说你傻了。” 张欣悦不高兴了，然后等着狗子，“你才傻呢，我可聪明了。” 明英和狗子都有些害怕，他别是狗子，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顺口就说三小姐傻了。 他和小伙伴说话习惯了，忘了面前的可是张夫人家的三小姐。 只是张欣悦瞪了狗子一眼，然后就没下文了，没有骂狗子也没有说让人打狗子。 张欣悦又瞪了狗子一眼，然后说道：“我告诉你，小花小灰可聪明了，它们能听懂我说的话。不信你一会儿看着，等老鹰再来，我让小花小灰去打老鹰。” 张欣悦说完，走到鱼塘边一块石头上面坐下来，看着样子是要等老鹰来抓小鸡。 第159章 小花小灰抓老鹰 明英和狗子见张欣悦真的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狗子上前道歉，“三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欣悦哼道：“哼，等小花小灰把老鹰打下来，你再看谁说傻子？” 狗子连忙说，“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张欣悦捂嘴嘻嘻笑道：“你真傻，居然自己说自己是傻子！” 随后，张欣悦让道和他们全都坐下一起等老鹰来来抓小鸡。 狗子也跟着坐在边上，然后鱼塘边坐了一排的小朋友，全都仰头看着天。 突然，狗子大声喊道：“老鹰来了……” 张欣悦立即兴奋道：“在哪里、在哪里？” 狗子指着后面的山顶说，“你们看山顶，老鹰每次都是从那边过来的。” 山顶的上空有一个小黑点，但很快就越来越大，能明显看出是一只鸟。 张欣悦立即指着天空对小花小灰说道：“小花小灰，你们快去把那老鹰抓下来。” 小花小灰都看着手舞足蹈的张欣悦，然后又看看天空。 张欣悦有些急，“你们快去呀，把那只老鹰抓下来。 你们要是把老鹰抓下来，我去跟娘说，以后天天给你们买肉吃。” 也不知道真是小灰听懂了张欣悦的话，还是因为游隼天生喜欢攻击鸟类，小灰展翅飞了出去，小花也跟着朝老鹰的方向飞了过去。 但小花没有小灰的速度快，被甩在了后面。 狗子惊住了，吃惊道：“三小姐，它们真能听懂你说话？” 张欣悦十分得意，“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 小灰很快就飞到了老鹰的上空，老鹰也看到了朝它飞来的两只同类。 老鹰鸣叫一声，朝小灰攻击了过去。 但小灰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咻”的一下就从老鹰边上穿了过去。 小花刚好赶上，和老鹰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猫头鹰更适合晚上，白天要弱一些，小花明显有些不敌。 但小灰突然从高空俯冲，一下将老鹰撞了个跟头，背上还被小灰给抓伤了。 小花翅膀一震，也飞到老鹰上方，一爪子抓在老鹰的翅膀上。 小花刚攻击完，小灰又来了。这次直接撞在老鹰的头上，老鹰背上受了伤，翅膀也伤了，再被小灰撞击头部，都有些飞得不稳了。 小花和小灰又联合着攻击了几下，老鹰就从高空栽了下来。 张欣悦在下面高兴地拍着手，狗子一脸佩服，“哇，三小姐的鸟好厉害呀！” “那还用说”张欣悦觉得小花小灰太给她争气了。 老鹰往下坠落，但还没死，还在挣扎。 小灰和小花轮流攻击，有时还用爪子抓住老鹰把老鹰往张欣悦这里拖。 两只鸟配合很默契，不一会儿就将老鹰拖到了张欣悦这里。 张小兵立即上去就要捉那老鹰，老鹰扑腾着朝张小兵啄了过来。 道和一把将张小兵给拉开，差一点就被啄到了。 “你小心点，这家伙很厉害的。要是被啄到，你手上的肉都没了。” “道墟快来帮忙……”道和把张小兵拉开后，跑到老鹰的后面，然后和道墟一人抓住老鹰的一只翅膀，道和的另一只手抓住老鹰的脖子，还用膝盖压住老鹰的身体。 “抓住了、抓住了……”张欣悦拍着手跑上前。 道和问狗子，“有绳子没有？” 明英连忙道：“有，我去拿……” 明英很快找来绳子，道和说道：“用绳子捆住它的脚，再把翅膀捆住。小心一点，别被抓了。” 明英小心地将老鹰的两只脚和翅膀都捆住，道和道墟松开手，老鹰还在扑腾，但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道和把绳子一头递给张欣悦，“呐，你抓住了。” 张欣悦却道：“你先帮我拿着，我看看小花，小花好像受伤了。” 小花在第一次和老鹰硬碰硬时受了伤，一条腿被抓伤了。 小灰站在张欣悦肩膀上，把脑袋抬得高高“嘎嘎”叫了几声，像是在炫耀它没有受伤。 张欣悦抱起小花就往家里跑，“走，让娘给小花请大夫来看看。” 道和道墟还有张小兵立即跟着往回跑，狗子看着跑远的几个人，心里很是羡慕，他也想跟着一起去玩…… 张欣悦跑到大门口就开始喊：“娘……娘……” 张虎兰听到张欣悦急切的喊声，立即往外跑，“怎么了悦悦？” 张欣瑶和张欣怡王氏她们全都往外面跑。 “娘，小花受伤了……” 张虎兰一听是小花受伤，她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张欣悦出了啥事儿呢？ 不过张虎兰也还是很担心小花，毕竟小花也是家里的功臣。 张欣悦抱着小花跑到张虎兰跟前，把小花腿上的伤露给张虎兰看，“娘你看……” “它怎么伤的？” 张欣悦就说，“被老鹰抓伤的。” 道和要拖着老鹰，跑得慢一些。当他拖着老鹰过来时，张虎兰和王氏她们全都惊住了。 王氏急忙问：“哎呀，你们怎么抓到的呀？” 张小兵回道：“是小花和小灰打下来的。刚才我们在那边看小鸡，狗子说有老鹰。悦悦就把小花和小灰抱了去，然后等着老鹰过来。老鹰还真来了，然后小花和小灰与老鹰就打了起来。” 张虎兰惊奇的看着小花和小灰，没想到这两小家伙这么厉害。 张虎兰也听说过游隼很厉害，专搞偷袭，在天上很少有对手。 只是这老鹰个头这么大，比小花和小灰都大多了，两个小家伙能把这么大的老鹰打下来，还真是厉害。 “娘，给小花请大夫来看看好不好？” 张虎兰摸着张欣悦的头，点头道：“好，不过不用吧大夫请家里来，咱们直接把小花带到余郎中那里去就行。” 张小兵问：“姑，那这老鹰怎么处理？可以炖了吃吗？” 张虎兰道：“这是好东西，回头我去药铺买点天麻回来和老鹰一起炖了给你爷爷和阿奶吃，可以治头晕的。” 王氏道：“没错，我也听说过这方子，用天麻炖老鹰，吃了不头晕。” 道和开口道：“婶婶，能不能不吃它啊？” 张虎兰低头看向道和，问道：“咋啦？你想要？” 道和点头，“嗯嗯，我想养。” 张虎兰道：“这老鹰已经成年了，估计不好养熟。” 道和说，“婶婶，能不能让我先养养看，要是养不熟你再炖了？” 张欣悦帮道和说话，“娘，要不就给道和吧？” 张虎兰笑着点头，“行，给道和。” “谢谢婶婶！” “客气啥，一会儿我让你张爷爷给你编个笼子用来装老鹰。” 第160章 都是好奇宝宝 张虎兰带着张欣悦她们去余郎中那里给小花包扎了伤口。 回来后，张欣悦好好奖励了小花小灰一番，晚上给它们弄了好多肉。 夜里，张虎兰她们都睡觉了。 小花突然飞了出去，没一会又飞了回来。把一个东西丢到它笼子下面后又飞了出去。 小花一晚上都没消停，不停飞出去飞回来，每次都叼了东西回来。 一直到天快亮，它才进笼子里睡觉。 第二天几个孩子又要离开，厨房的下人要早早起来做早饭。 陶嬷嬷和春桃珠儿几个下人也起得很早。 珠儿刚走出屋子，吓得一声尖叫，“啊……” 尖叫声，把张虎兰她们都惊醒。 陶嬷嬷连忙过来问，“珠儿，你大叫什么？” 珠儿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吓得脸都白了。 陶嬷嬷也吓了一跳，“娘啊，怎么这么多死老鼠啊？” 张虎兰和张欣悦她们都走出房间，然后看着地上的一堆死老鼠还有几只黄鼠狼有些发懵。 所有人都很奇怪，为啥院子里会出现这么多死老鼠。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是迷信一些的，会认为家里不干净。 山子开口道：“兰姨，你看那些老鼠身上都有伤，像是被撕扯过。” 山子抬头看向小花的笼子，小花这会儿正站在笼子洞口看着张虎兰她们 然后“咕咕”叫了两声，像是在邀功。 “不会是小花抓回来的吧？” 小花昨天受伤被小灰嘲笑了，所以它要扳回一局，晚上才是它的狩猎时间。 张欣悦气鼓鼓的，“小花，你干啥把死老鼠都弄回家呀？以后不准弄回来了，扔外面知道不？” 小花眨着一双大眼睛，被张欣悦吵了，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 张虎兰觉得这猫头鹰是不是成精了？ 张虎兰笑着对小花说，“以后别弄回来了，我们都知道你很厉害了。” 小花又“咕咕”叫了两声，然后走进笼子里趴着睡觉了。 张虎兰让陶嬷嬷去叫人把这些死老鼠弄出去扔了，然后催促张欣悦她们，“快去洗漱，吃了饭送你们走了。” 张欣悦她们赶紧去洗漱，吃了饭，张虎军就将人全部送走。 在张欣悦她们走后，小灰又飞了出去，它飞到鱼塘那边，看见有老鹰或者鹞子过来，它就去赶跑。 中午回去吃了饭，然后下午又继续到鱼塘那边守着，俨然一副上班的样子。 狗子看着小灰赶老鹰有些着急，要是这样下去，那他是不是就没用了啊？ …… 神兽一走，张虎兰继续忙活孵小鸡的事情。 孵小鸡的事情，张虎兰主要交给李氏负责。 张虎兰告诉李氏说，用手摸暖炕里面的温度，和身体的温度差不多，可以再高一点点就行。 但尽量不要高太多，低一些倒是可以。 要是温度高了，小鸡会提前出壳，这样的小鸡不健康，不好养。 稳定低一点，也就晚两天出壳。 高家父子第二次送鸡苗鸭苗来时过了十天，应该是去比较远的村子收去了。 这次送的鸡苗鸭苗和种蛋也差不多，种蛋一共有一千多个，鸡苗鸭苗都有二百多，还是鹅要少一些。 这次高广田走时，张虎兰让他下次送些糠来，高广田高兴答应。 这次把新买的种蛋入炕时，又用油灯检查了一遍第一批种蛋的情况。 只检查鸡蛋，鸭蛋和鹅蛋得过些时候再检查。 这次通过油灯看蛋壳里面，里面的胚胎已经成型，而且还在动。 不过这次又挑出二十几个不能孵出小鸡的坏蛋。 第十八天时，张虎兰让春桃珠儿准备了热水，把第一批的鸡蛋放水里踩个水。 把鸡蛋放水里，可以看见鸡蛋在水里一动一动的，所有人都看得惊奇不已。 要是有鸡蛋沉到水下面，那蛋就是坏的，不能要了。 张虎兰叮嘱李氏，“嫂子，这几天要注意保湿，每天要给蛋撒两次水，而且不能撒多了。” 张虎兰给李氏做了示范，就只是将蛋壳打湿一点点就行。 到第二十天的时候，张虎兰又挨个检查那些鸡蛋，看有没有开始啄壳的。 有些鸡蛋表面出现了小裂纹，有的出现了小孔，还能听到小鸡的叫声。 向春花惊叹道：“乖乖，还真给孵出来了……” 这个时候就不能用棉被直接盖在鸡蛋上了，得把棉被支起来。不然小鸡出壳都动不了。 张虎兰又叮嘱李氏和向春花，“嫂子、春花，明天应该有不少小鸡要出壳，得注意听里面的动静。”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今天张欣悦她们又要回来了，时间过得还是蛮快的。 张欣悦和道尘道墟一回来，全都跑进孵小鸡的屋子，她们都想看小鸡出壳的样子。 只不过今天她们看不着，得等明天了。 第二天，张欣悦她们去看时，已经有小鸡出壳了。 小鸡在暖床里“啾啾啾”的叫着。 李氏和向春花把孵出来的小鸡抓下来，然后给它们喂青菜末。 张欣悦和张小兵他们就盯着暖床上的鸡蛋。 她们看见有个鸡蛋动了下，然后看见蛋壳破开一个洞，接着没一会儿，小鸡就将蛋壳啄开，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 小鸡挣扎了几下，然后整个身体都从蛋壳里出来。 “哇，好神奇呀！” 几个孩子都惊奇的看着从蛋壳里出来的小鸡。 张小兵问道：“姑，为啥小鸡一生出来就会走路？但小孩儿生下来为啥不能走路啊？要是小孩儿一生下来就能走路就好了。” 这让张虎兰怎么回答？她也没研究过这个呀。 张欣悦突然指着一个蛋说道：“你们看，又有小鸡要出来了。” 张小兵的注意力立即被带走。 只不过这个蛋里的小鸡好像有些弱，啄了好久才把蛋壳啄开。 蛋壳啄开了也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小鸡才把脑袋伸了出来。 它奋力挣扎着，但怎么也不能从蛋壳里摆脱出来。 张小兵伸手道：“我帮它出来……” 张虎兰立即阻止，“你不能动，必须让它自己出来，你要是帮它把蛋壳掰开，那只小鸡估计就不能活了。 ” “为什么呀？” 几个孩子都看向张虎兰，张欣悦也问道：“娘，为什么不能帮它呀？” 看着一个个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张虎兰头大，一个个都是好奇宝宝，她们也正是对未知事物感到好奇的时候，张虎兰只好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 第161章 先生到了 张虎兰指着一个正在出壳的小鸡说道：“你们看，小鸡在出壳时通过挣扎和努力可以锻炼自己，也让自己慢慢适应外面的世界。 如何你帮忙突然一下把蛋壳打开，会让小鸡感到恐惧。而且小鸡这个时候特别脆弱，稍不小心就会弄伤它，也容易让它感染发炎。” 张虎兰又指着小鸡腹部说，“你们看它的肚皮，皮肤那么嫩，蛋壳轻轻一划就破了。” 其实张虎兰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她就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几个孩子解释。 这边正忙活着，袁刚突然在门口喊道：“夫人，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来了。” 张虎兰立即出去迎接。 吴德用他们先去了村子的家里，村民说张虎兰已经搬了新家，他们又才到这边来。 叶红云一见到张虎兰就嗔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乔迁也不通知一声，你这是瞧不起我？” 张虎兰忙上前陪不是，“怎敢怎敢，我也没有办乔迁酒，就是请村里人吃了顿饭。全是些乡下人，乱糟糟的，我怕叶夫人会不习惯。” 张虎兰领着吴德用、叶红云和他们儿子吴允阳进院子，来的还有一个人，张虎兰不认识。 刚到院子，叶红云就听见从旁边屋子传来好几个孩子的哇哇大叫声，叶红云就问：“你家孩子在干嘛，这么高兴？而且好像有很多孩子？” 张虎兰笑着说，“是有不少孩子，大大小小八九个呢，他们在看小鸡出壳。” “你家咋这么多孩子？” “嗐，我家的还有我哥我弟家的就有七个，还有我小女儿的两个朋友也在，所以家里热闹得很。” “方便我们去看看吗？”叶红云想去看看，她想让吴允阳也去和张虎兰家的孩子玩。她家儿子太孤僻，每天就知道读书，平时都不和其他孩子玩。 “这有啥不方便的。”叶红云就准备带叶红云进屋去。 吴德用开口道：“夫人呐，要不先让我和张氏把正事儿谈了再去看？” 吴德用旁边的男子宋玉章说道：“吴兄不要紧，让嫂夫人先去看，反正咱们又不急。” “就是就是，反正今天又没事。”叶红云一手牵着吴允阳，一手拉着张虎兰就往孵小鸡的屋子走。 吴德用和宋玉章跟在后面一起进屋。 叶红云一进屋就看见好多孩子，然后她就惊住了，她还以为是看母鸡孵小鸡，结果看见满满一炕的鸡蛋，炕上还有小鸡正在出壳。 “虎兰，你这……”叶红云都找不到词来形容看到的场景。 吴德用和宋玉章也惊奇地瞪大眼睛，他们也没见过这样孵小鸡的。 吴德用问：“张氏，你这小鸡不是用母鸡孵的？” 张虎兰回答，“不是，是人工孵出来的。” 张虎兰随后解释，“民女不是想搞养殖嘛，要的小鸡小鸭有些多，不怎么好买。于是我就让人把种蛋买回来，然后自己孵。” “这些是第一批，今天刚出壳。”张虎兰指着炕上的鸭蛋和鹅蛋，说道：“那些是鸭蛋和鹅蛋，还要过几天才能孵出来。” 张虎兰又指着另一个炕说道：“那边是第二批的，要晚十多天。” “不用母鸡也能孵小鸡？”叶红云还在惊奇，“你是怎么把小鸡孵出来的？” “就是在下面烧炕啊，然后给鸡蛋盖上被子，模拟母鸡的温度，然后就把小鸡给孵出来了。” “嘿，你这脑子装的，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叶红云盯着张虎兰连连称奇。 这时张欣悦走到吴允阳身前，问道：“小哥哥，你是谁呀？” 叶红云立即低头看张欣悦，然后问张虎兰，“这是你小女儿？” 叶红云还没见到过张欣悦，觉得小丫头很有灵气。 张虎兰回道：“正是民女小女儿。。” 张虎兰随后给叶红云介绍，“这两位是小女儿的师兄，也是子阳观玄真道长的弟子。” “我大女儿二女儿还有大花叶夫人都见过。”张虎兰就把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拉到自己身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哥家的，叫张小军；这是我弟弟家的，叫张小兵；这也是我侄子，大名叫周山，我们都叫他山子。就是他们三个在唯心书院读书。” 张虎兰然后对三人说道：“这是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你们能去书院读书，就是县令大人帮的忙。” 三人立即下跪行礼，“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令夫人。多谢县令大人帮忙！” “好好好，都是不错的孩子！”叶红云将三人都扶了起来，然后对张虎兰羡慕道：“你们家还真是热闹，不像我那里，家里整天都静悄悄的。” 张欣悦说道：“县令夫人，你可以来我家玩儿呀！我家可热闹了。” 叶红云笑着说，“好呀，那我以后就住在你家好不好？” “好呀，我家房子很多的，县令夫人想住多久都可以……” 几人在屋里看了会儿，然后张虎兰就带吴德用他们去了客厅用茶。 吴允阳则是被张欣悦她们拉着去庄子里玩儿了。 张虎兰给吴德用三人倒了茶，然后就问道：“不知大人您这次来是有何事？” 吴德用指向宋玉章，开口道：“你要的人，我帮你请来了。他姓宋，名玉章。” 张虎兰眼睛一亮，立即起身施礼道：“见过宋先生。” 宋玉章微微点头，“张夫人不必客气。” 张虎兰坐下后问道：“宋先生答应来咱们村子教书？” 宋玉章道：“教书也挺好的，和孩子打交道省心，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那宋先生对修金有和要求？” “没什么要求，别让我饿死就行。” “那不会那不会……”张虎兰连忙道：“宋先生您看这样，学生交的束修全部归您，我每月再补贴宋先生十两银子如何？” “不用那么多。” “要的要的。”张虎兰说道：“吃住我都会给先生安排好。但先生是读书人，平时肯定喜欢买书，所以给先生买书的银子不能少了。” 吴德用看了张虎兰一眼，这妇人说话还真是有水平。 如果说的是给宋玉章工钱，宋玉章肯定走人。但说的是给宋玉章买书用，这话就很好听了。 第162章 让张欣瑶学着记账 有些读书人死要面子。 你要说给工钱，他们会觉得你是在用银子羞辱他，可实际上，他们也是喜欢银子的。 真不喜欢银子的不能说没有，但很少很少。 宋玉章也没再拒绝，他也要吃饭养家。 虽然他自己在这里吃饭不用花银子，也没有娶妻生子，但家中还有父母，父母辛辛苦供他读书，也该对他们有一些回报。 张虎兰随后道：“宋先生，一会儿我带您去看看学堂，只是学堂现在还没有建好，不过也快了。” 宋玉章点头，“可以。” “宋先生，我是这样想的。”张虎兰接着说，“以后学堂里要用到的书籍和笔墨纸砚，咱们都统一购买。 让学生自行购买，价格估计要贵一些，同统一买能找书局要批发价，能省一点是一点。 笔墨纸按一个学生正常需要购买，要是有不够的，他们再自行购买。 学生交的束修就包括书本费和学费。这样交的费用会贵一些，到时和学生父母解释清楚。 前期也可以少收一点，差的部分我给补上，等以后再按正常费用收取。” 宋玉章点头，“这个也可以。那学生的束修收取多少合适？” “这个的宋先生先去和书局谈了价钱才能知道，学生的学费少收一点吧，主要还是收取书本的费用。” 宋玉章再次点头。 张虎兰又说道：“宋先生，还有件事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我庄子上有几十个孩子，他们每天只能有半天的时间去学堂读书。” “这个吴兄与我说起过，也是因为你愿意送这些无亲无故的孩子读书，我才答应来的。 此乃善举，要是天下人都能如你这般，那这天下会多出多少读书人、多少人才？” 张虎兰一副憨厚摸样地笑了笑，“宋先生谬赞了，我没想过能出什么人才，我只是想着这些孩子可怜，若能识些字，日后也有个出路。” 张虎兰随后带着宋玉章和吴德用他们去看了在建的学堂。 学堂还是赵国良在负责，就在庄子边上选了个地方。 学堂建起来很快，就一平房，用土坯建的。在学堂边上还建了一个小院子，是给教书先生住的。 张虎兰对宋玉章说道：“宋先生，您到时愿意住这里也行，住我家里也行。” 宋玉章道：“就住这里吧，我平时喜欢清静。” 宋玉章的意思是你家孩子太多了，天天吵得脑仁疼。 白天教学生读书，吵点没办法，但晚上总要给自己耳朵放个假。 张虎兰随后又带着吴德用和宋玉章在庄子上转悠了一圈，去看了看那些孩子。 吴德用他们在张虎兰这里吃了午饭，然后就回了县城。 宋玉章现在住吴德用那里，张虎兰和他约定好了，等学堂建好后，就去县衙通知宋玉章。 吴德用他们走后，骆长其找到张虎兰，说下个月就不用外村的人了。 现在庄子上基本已经理顺，剩下的一些活，庄子上的人已经够了。 今年又不用夏收，只要把田犁好，谷种下好就等着插秧了。 张虎兰对骆长其说，庄子上的事他看着安排就行，给那些村民结工钱的时候，就去找陶嬷嬷。 今天是月底，又要给庄子上的人发工钱了。 下午放工后，骆长其通知了外村的村民，今天领了工钱，明天就不用来了。 那些村民虽然惋惜不能挣钱了，但也没人说什么。 活都差不多干完了，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上个月从府城来的那些人发了一次工钱了，不过只有半个月。今天又要发工钱了，一个个心里都很激动。 狗子手里拿着半吊钱，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把铜板拿给刘聪，说道：“聪哥，我还是把钱放你这里。” 不只是狗子，他们这一伙，年纪小的都把钱放在了刘聪这里。 刘聪感觉有压力。他自己一个月有二百文，加上其他人的，一个月一两多银子呢，全部放他这里，他怕把钱弄丢了。 主要全是铜板，一大袋子不好藏，他怕被人给偷了。 刘聪想了想，来到张虎兰身前，对张虎兰行礼后说道：“夫人，我们能不能把钱存在您这里？” 张虎兰一愣，问道：“为啥要存我这里？你们自己存着不好吗？” 刘聪指着狗子他们说道：“他们年纪都还小，都怕把钱弄丢了，上个月他们都把钱放小的这里的。 但是以后每个月都要发工钱，我也没地方藏，所以想存夫人这里。” 张虎兰笑道：“你们放心把钱放我这儿？不怕我以后不认账？” 刘聪脸上露出笑意，“相信，要是夫人都不可信，那这世上应该就没人值得相信了。” 张虎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欣瑶和春桃招手道：“欣瑶，春桃，你们过来。” 张欣瑶和春桃赶紧上前来。 张虎兰就说道：“欣瑶，你找个账本，他们以后把钱存放在你那里。” 张欣瑶有些紧张，“娘……” 不等张欣瑶说完，张虎兰就道：“你不用担心管不好，春桃会给你帮忙的，你要学着记账。” 张虎兰随后对春桃道：“春桃，他们每次存了多少钱，或者支取多少钱，你都要把数目和日期都记好。” “是，夫人。” 张虎兰然后对刘聪说，“你们以后就把钱存放在我大女儿这里，你们要用钱的时候也找她支取就是。” 刘聪连忙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大小姐！” 刘聪立即去把狗子他们全都叫了过来，春桃也找了账本，然后给他们登记。 张虎兰还让骆长其通知其他人，要是有想把钱存在张欣瑶那里的，都可以去找张欣瑶。 有一部分的孩子都把钱拿去交给了张欣瑶保管，就连一些老人都把钱交给了张欣瑶。 这么多人在一起，基本也不熟。虽然现在在一起干活，但彼此都还没什么信任感。 可也有人觉得把钱放在自己身上才放心，把钱放在别人那里，万一要不回来咋办？有这想法也不在少数。 等发完工钱，骆长其把所有孩子又叫到了一起。 “你们都安静，夫人有事要和你们说。” 那些年纪大的也没有离开，都想听听张虎兰有什么事情要对他们说。 第163章 有人偷钱 现场安静下来，张虎兰开口道：“有件事要和你们说，我在庄子上建了个学堂，今天先生已经到了。” 那些孩子不知道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没人问，都安静地听着。 张虎兰继续说，“先生可县令大人从京城请来的，这位可是考取了进士功名，是位大学问者。” 大部分的孩子都不知道进士是啥，但听说是县令大人从京城请来的，那肯定很不简单。 “学堂大概还有半个月建好，到时十五岁以下的全都进学堂读书。” 这一下底下的孩子就炸开了锅，“夫人，您要让我们读书？” “夫人，我不读书，我想要挣钱……” “夫人……” 底下的孩子你一句我一句，乱哄哄的。 骆长其大声道：“都别嘈了，听夫人说完。” 现场又立即安静下来。 张虎兰接着说，“以后你们每天干半天活，上午去学堂读书，下午下地干活。 工钱不少你们的，还是按之前说的工钱。 不过束修你们得自己付，除了书本和笔墨纸砚，一个月二十文的束修。 当然，我不强求，要是不想读的，可以不读。” 张虎兰之前是打算让所有孩子都去读，但后来改变了主意。 她只要给他们提供条件提供方便就好，他们自己的路，还是让他们自己选吧。 她从没想过免费让这些孩子读书，给他们发工钱，也有这方面的打算，让他们以后自己花钱读书。 免费的东西总是不被珍惜，强迫一些不喜欢读书的孩子读书，那也是一种折磨。 所以干脆让他们自己选，愿意读书的就读书，不愿读的，那就自己卖力气干活吧。 绝大部分的孩子对读书都是向往的，读书究竟能学什么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读书以后能做人上人。 张虎兰最后说道：“你们这段时间好好考虑，想要读书的，就去找我。” 张虎兰说完就离开了。 张虎兰一走，狗子就问刘聪，“聪哥，你要读书吗？” 刘聪道：“当然要读，你们也都要读。”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庄子上就闹出了动静。 一个孩子在哇哇大哭。 骆长其上前询问，“咋地了？你哭啥？那孩子哭着说，“我的钱不见了……” 骆长其皱眉，这才一个多月，就有人手脚不干净了？ 上个月发了工钱没有出现这样的事，这次昨晚才发工钱，今天就有人丢钱了。 骆长其问：“你把钱放哪儿了？” 那孩子说，“铜板太多，带在身上干活不方便，我就把钱放在被子下面压着。” 这孩子已经十二岁，一个月二百个铜板，加上上个月的，一共三百个铜板。要是全部带在身上，干活确实不方便。 骆长其又问：“你藏钱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那孩子摇头，“没有，我等屋里的人走了才藏的。” 听见有人说钱丢了，有不少人去自己屋里检查自己的钱丢没丢。 这些人也没别的地方藏钱，都是藏屋里。要么藏被子里，要么藏旧衣服或鞋子里。 不一会儿，又有人说自己的钱丢了。 最晚那些把钱存放在张欣瑶那里的人庆幸，还好没自己保管，搞不好也得丢。 这么多人的钱都丢了，肯定是有人偷了。 骆长其立即将人都集中起来，然后看所有人都在不在。 一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三个人。 骆长其立即让人去通知张虎兰，并询问杨小慧她们几个煮饭的妇人，有没有发现那三人回来过。 其中一个妇人说，“我看见有人回来过，但不是三个人，就看见一个。” “什么时候回来的？有看到那人回来做什么吗？” 妇人道：“那个时候应该刚巳时吧，那小伙子回来后就进了屋，我也不知道他在屋里干嘛。” 然后又有夫人说她也看见一个年纪在十三四岁的少年回来过。 骆长其明白了，一起回来太明显，他们是分头回来的。 张虎兰很快过来，询问大概情况后立即就让人去县衙报案，并让人立即去追人。 骆长其道：“人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又不知道他们往哪里跑了，估计不大好追。” 张虎兰道：“他们是从府城来的，有很大可能会回府城，让人骑驴去追。他们靠两条腿走，跑不了多远。 沿途的岔路都安排人去找一找，说不定他们会去别的村子或者其他县城。” 骆长其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人去追。” 也不用担心不认识人，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张虎兰统一买的，样式和布料都一样。 那三个人离开后，肯定会一起跑路，只要路上遇到了，肯定能认出来。 张欣瑶和张欣怡心里都很生气，她娘对这些人这么好，他们为啥还要偷东西逃跑？她们真的想不明白。 张虎兰倒是没有太多意外，人无完人，对于在市井讨食的人来说，偷东西再正常不过。 有些是饿极了没办法去偷，但有些则是好吃懒做去偷。 她反而很高兴能出这样的事，这样才能给两个女儿敲个警钟，让她们不用随便相信别人，不要太过相信别人。 狗子低声对刘聪说，“聪哥，是范翔他们，他们太不是东西了。” 刘聪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可不能学他们。” 狗子说，“我才不会学他呢。他们太傻了，张夫人对咱们这么好，傻子才跑。” …… 吴德用接到报案，询问具体情况后立即派衙役去找人。 衙役骑马，比骑驴要快多了。天黑之前就把人给追了回来。 那三人也没多聪明，真如张虎兰说的那样，他们准备回府城。 他们偷的加上自己的，一共有六千多文。 他们在府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都规划好了，打算回府城后，用这些钱去做点小买卖。 等赚了大钱，然后就做大生意，他们以后要当老板，他们不要过这种苦日子。 第164章 开学 吴德用派衙役给张虎兰报了信，让她明天早上去县衙。 张虎兰也让骆长其做了统计，每个人丢钱的具体数目，到时好对账。 第二日一早，张虎兰就带着张欣瑶和张欣怡去了县衙，还带了两个丢失钱财的代表。 到了县衙，张虎兰先是对吴德用感谢一番，随后吴德用就升堂审判。 那三人被衙役押着走进大堂，张虎兰并不认得他们的相貌，但衣服还是一眼便认出。 丢失钱财的代表认得，立即就大骂道：“范翔，你们太不是东西了，居然偷我们的辛苦钱……” 吴德用拍了下惊堂木，开口道：“你们确认是这三人是吧？” 张虎兰回答：“是的，大人。昨天刚发现丢了钱财，立即就清点了人数，就少了他们三个人。同时也有人看见他们三个在不同时间分别回了宿舍，然后他们就逃了。” 吴德用又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你们可认罪？” 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张虎兰，也不敢看堂上的吴德用。 “回答本官问题，你们可认罪？” 范翔低声回答：“认、认罪……” “你们为何要盗窃他人钱财？” 三人都支支吾吾。 这个问题不重要，他们不说，吴德用就换了个问题，“你们谁是主谋？” 另外两人同时指向范翔，“是他。” 范翔怒视着二人，他们也太不讲义气了。 吴德用随后把三袋子铜钱让衙役拿给张虎兰，“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你们数数看，和丢失的数量对不对。” 张虎兰当场清点，最后数出来的数量还多了几百文，是范翔他们自己的。 张虎兰把多余的钱交给吴德用，还把她让骆长其统计丢失钱财的人数和数目递给吴德用查看，说道：“大人，这些应该是他们自己的工钱，交给大人处置吧。这是我们自己统计的数据，您也看看。” 吴德用看过后点头，然后对范翔道：“你三人盗窃他人财物，数目虽不算多，但盗窃的人数不少，你且是主谋，本官罚你徒刑两年。” 吴德用随后对另外两人道：“你二人是从犯，罚你二人徒刑一年。” 徒刑也就是劳役，当免费的劳动力，而且是苦力，最苦的苦力。吃最差的饭，干最重的活，能不能熬出来，就看自己的命硬不硬。 范翔三人磕头求饶，“大人，我们知错，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吴德用没管三人的求饶，直接将三人拖走了。 张虎兰对吴德用道谢，“这次多谢大人了！” 吴德用摆手，“不必道谢，这都是本官份内之事。” 事情了结，张虎兰带着人回到家。 把铜板交给骆长其，让他还给那些丢了钱的人。 丢的钱失而复得，那些孩子都很高兴，然后全都跑去找张欣瑶，把钱都存在了她那里。 这可是一个教训，还是放大小姐那里安全点，万一再被偷了，谁知道还能不能追回来。 风波过后，日子一天天往前走着，高广田给张虎兰这里送了鸡皮鸡苗鸭苗和种蛋后就没送了。 长宁县的鸡苗鸭苗和种蛋都快被他给买光了，他还到其他县去收购了一些。 最后给张虎兰这里送的鸡苗有两千多只，鸭苗有一千多，鹅苗有几百只。 种蛋不少，鸡蛋有五千多个，鸭蛋有三千多，鹅蛋有五百多。 张虎兰还多搭了几个暖炕，买回来的种蛋不能放太久，得尽快孵出来。 李氏和向春花还有张大花就专门负责这件事情。 张虎军和张虎兵的鱼苗已经买好，目前没有啥事，也在一起帮忙。 王氏现在每天就负责带张迎春，而张老汉则是在帮张虎兵负责盖房子的事。 自张虎兰搬家后，张虎军和张虎兵就决定开始盖新房了。 他们没有搬到张虎兰家里来，兄弟俩轮流盖。 现在的老屋地基是张虎军的，张虎兵重新找地方盖。等张虎兵的房子盖好，他们全部再搬过去，然后再盖张虎军家的房子。 张虎兰也让赵国良把村里孩子读书的事通知了下去，想要送孩子读书的，到时可以送到学堂来。 除了书本费，每个孩子的束修是每个月二十文。 还有附近几个村子也通知了一下，有想让家里孩子读书识字的都可以送过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四月底。 学堂在五月初就开学，庄子上的孩子，有三十多个选择读书。有十来个觉得读书无用，还是干活挣钱实在些。 除了庄子上的孩子，村里送来读书的孩子只有几个，其他村的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 倒不是村民不想送家里孩子来读书，而是马上要收小麦，小麦收完又立即要插秧，家里孩子都要帮忙干活。 现在送来学堂的，都是年纪小，帮家里干不了什么活的。那些大点的孩子，要等小麦收了，秧插完了才会来学堂。 第一天开学，家里大人带着孩子到学堂报名交束修，然后领书本和笔墨纸砚。 宋玉章对那些村民说道：“学费每月是二十文，一本千字文是三十文，毛笔十文钱，砚台二十文，墨条一两，五十文；纸三十张，五十文，一共是一百八十文。” 一下要交这么多钱，大人有些头疼，但他们还是忍着痛给孩子交钱。 宋玉章说道：“孩子刚开始不用笔墨纸张写字，先让他们用木炭在地上写，等学会写一些字，需要练习书法的时候再用笔墨纸张。 一两墨可以用两三个月，纸张也是，以后每天基本会写一张大字，所以差不多可以用一个月。” 宋玉章接过钱，数出一百二十文，剩下的六十文退还给了村民。 “书本和毛笔砚台的钱不用付，这笔钱张夫人说她给孩子们出了。” 村民心里一阵感激。 宋玉章把书本交给孩子，其余的东西让大人拿回家，等以后要用的时候再带去学堂。 孩子拿到书，像珍宝一样抱在怀里，开心得不行。 庄子上的孩子，大点孩子的工钱够交这笔钱了。但年纪小的交完这笔钱，他们就剩下五文钱了。 一共就干了两个半月的活，刚好领了一百二十五文钱，好在他们吃住都不花钱，不然还不够。 张虎兰这是给他们算得死死的。 第165章 一排大学生 教室里，所有孩子都很兴奋，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 只不过在教室最后面，有一排格格不入的身影。 有两人使劲把身体压低，尽量不让自己太显眼。 可实在是太扎眼，怎么藏都藏不住。 那两人不是别人，是张虎军和张虎兵兄弟俩。 张虎军和张虎兵觉得尴尬，宋玉章都觉得尴尬。 这么大的学生，他要怎么教？ 要是犯错要不要打他们手板？ 除了张虎军和张虎兵，李氏、向春花还有张大花都来了。 他们被张虎兰强烈要求来跟着读书，不是让他们考功名，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多认几个字。 以后他们都是顶梁柱，不会认字不会写字怎么行？ 还有一个就是张虎兰自己，她进学堂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光明正大的识字写字，不然得一直装文盲。 张欣瑶张欣怡也在，除了张老汉和王氏，以及最小的张迎春，张家人全进了学堂。 张虎兰开始给宋玉章提他们都要进学堂读书的时候，宋玉章的表情不知道有多丰富。 当时张虎兰用了一句话，让宋玉章就答应他们进学堂。 张虎兰说，“宋先生，求学之心任何时候都不晚。人要活到老学到老，求学之心任何时候都不晚。人要活到老学到老，无论青春年少还是白发苍苍，都有探索未知的权利和能力。” 好一个“求学之心任何时候都不晚。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宋玉章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只好同意班上多出这么几个大学生。 …… 宋玉章用戒尺敲了敲课桌，开口道：“在开始讲课之前，我先讲几句话。 你们能在这里读书不易，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用心读书。 想要在这里混时间的，趁早还是别读了，我把束修退还给你们。 你们父母挣钱不容易，不要浪费他们的钱。” 所有孩子都不敢出声，都老老实实的听着。 底下孩子的表现还算满意，宋玉章就开口道：“好了，现在咱们正式讲课。” 所有孩子的眼睛都亮晶晶的盯着宋玉章。 “我先教你们背诵千字文，等你们会背了，我再教你们认字，然后再教你们写字。” “你们把书翻开第一页，然后跟着我念。” 所有孩子都把面前的千字文翻开。 宋玉章念道：“天地玄黄……” 下面的孩子跟着念：“天地玄黄……” “宇宙鸿荒……” “宇宙鸿荒……” “日月盈昃……”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秋收冬藏……” 宋玉章念一句，下面的孩子就跟着念一句。 最后一排的张虎军他们，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张虎兰就只看见她嘴在动，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虽然脸皮厚，但让她真跟着孩子一起大声读书，她真读不出来，那也太二了。 教室外，送孩子来学堂的大人没有离开，在窗外看着自己孩子跟着先生念书。 听着孩子的读书声，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笑容。 学堂就在马路边不远，孩子的读书声从学堂传到了外面。 一辆马车正好经过，听到读书声，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汪兴仁十分诧异，才两个多月，这里变化这么大的吗？居然都有了学堂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走到教室窗前，与几个村民一起往里看，然后他就看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张虎兰她们。 汪兴仁一愣，随后他就看向张大花。 张大花在认真听宋玉章解释刚才背诵的几句话的意思。 张虎兰在开小差，她也看到了窗外的汪兴仁。 有一瞬的尴尬之后，她发现汪兴仁的眼神是盯着张大花的。 张虎兰就捅了捅张大花，张大花看过来，张虎兰就悄悄指了指窗子。 张大花看向窗外，当看到汪兴仁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突然，“啪”的一声。 宋玉章的戒尺重重敲打在桌子上，“认真听讲……” 张大花的脸更红了。 张虎兰也有些不好意思。 宋玉章放下书，走到教室外面，开口道：“你们都离开吧，你们在这里，会影响他们读书。” 几个村民连忙赔不是，然后立即离开。 汪兴仁也笑着离开了，然后到马车上等张虎兰她们下课。 一节课半个时辰，然后休息一刻钟。 张虎兰她们一出来，向春花就说道：“姐，这读书也没多难嘛。宋先生讲的，我都听懂了。” 向春花现在可兴奋，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读书。 张虎兰说道：“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认为。” 张虎兰她们一出来，汪兴仁就从马车上下来了。 汪兴仁对张虎兰拱手，“张夫人。” “汪公子怎地来了？是生意上有什么事情吗？” 汪兴仁道：“没事没事，生意上一切正常，我就是来看看。” 来看看？是来看她侄女儿的吧？ 张虎兰看了张大花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看来是要去找叶红云打听打听情况了。 “张夫人，你们这是？”汪兴仁指着学堂问。 张虎兰笑着说道：“我托吴大人给请了个先生教孩子读书，我们也正好跟着学一学。 家里以前都没读书人，大字不识几个，现在有这机会，让大家都学学。” 汪兴仁对张虎兰竖起大拇指，“张夫人想的就是比普通人要深渊。您这是为家人谋长远之福，这学堂一立，日后府上怕是要人才辈出了。” 张虎兰摆摆手，“汪公子说笑了，我们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都能明事理，识大体。家里的生意也要我哥他们帮忙打理，不识字可不行。” “张夫人说得极是。”汪兴仁点头赞同，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张大花，“张小姐学得如何？先生讲的能听懂吗？” 张大花红着脸，小声说道：“先生讲得很清楚，能听懂的。” “那就好，那就好。”汪兴仁笑得愈发温和。 张虎兰扯了扯李氏，朝汪兴仁和张大花努了努嘴。 李氏看了一眼张大花和汪兴仁，然后用眼神询问张虎兰。 张虎兰点了下头，李氏又看了眼张大花和汪兴仁，然后就一脸担忧的样子。 第166章 叶红云做媒 张虎兰拍了拍李氏的手，让她别担心，然后对汪兴仁道：“汪公子，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们一会儿还要上课。 不过下午我们不用上课，到时再陪汪兴仁说话。” 张虎兰说完盯着汪兴仁的脸色。 汪兴仁脸上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开口道：“张夫人不必管我，读书要紧。我也就是来看看，顺便给张夫人带了几盆花，是我在外地买的。” 汪兴仁说完，去马车里搬花盆。 与随从一起搬了一盆花放到张虎兰跟前，开口道：“这牡丹花开得鲜艳，想来张夫人应该喜欢。” “喜欢喜欢，那就多谢汪公子了！” “夫人客气了。” 汪兴仁随后又去马车里搬了两盆花下来，这次搬的两盆兰花，还是他一个人搬的，左右手一边抱一盆。 汪兴仁把花抱到张大花身前，开口道：“张小姐，这两盆是送你的。” 张大花耳根都红了，她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收张虎兰突然道：“哎呀，这兰花可真漂亮，我也喜欢，能不能送我一盆啊？” 汪兴仁显然没想到张虎兰会开口找他要兰花，他愣了片刻，然后尴尬说道：“张夫人，要不下次我再给你带？” 张虎兰笑了笑，摆手道：“算啦算啦，就不夺人所好了。” 汪兴仁也反应过来，张虎兰是故意的，他的脸也微红了一下。 见张大花一直没接，汪兴仁就把两盆兰花放在了张大花脚边，然后就告辞离开。 “张夫人，你们先忙，改天我再上门拜访。” 汪兴仁离开后，李氏开口道：“大妹……” 张虎兰摇头，“嫂子，回头再说。” 李氏住了口，休息的时间也结束了，众人又进教室开始上课。 …… 等中午放学后，李氏把张虎兰拉进屋里说话。 张虎兰不等李氏开口，就说道：“嫂子，我知道你想问啥，也知道你在担心啥。 汪公子人是不错的，就是两家身份悬殊有些大。 我下午去一趟县城，和县令夫人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有张虎兰帮着把关，李氏放心不少。 上午的课上完，下午张虎兰她们和庄子上的孩子都不来学堂，到时就只有村子里的二十多孩子。 张虎兰吃过午饭就去了县城。 叶红云一见到张虎兰，就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我还准备去大坪村找你呢。” 张虎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叶红云去找她，多半就是为了汪兴仁。 叶红云问：“你今天来是有啥事儿？” “没啥事儿，就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夫人了，所以就来看看，顺便给夫人带了点腊肉。” 张虎兰转口就问：“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叶红云拉着张虎兰坐下，倒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道：“妹妹，咱们也不是啥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张虎兰笑着点头，“夫人有话直说。” 叶红云道：“是兴仁让我问问你侄女有没有定亲，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虎兰一脸不解的样子，“汪公子问这做啥？” 叶红云嗔怪道：“你和我装傻是吧？” 张虎兰笑着道：“夫人，我明白汪公子问这话的意思，但我不明白汪公子为啥问这个？ 汪公子年纪十八了吧，他还没有定亲？ 而且汪公子的家世和我大哥家……” “我和你说说兴仁家里的情况吧。”叶红云说道：“兴仁还没有定亲，兴仁这孩子是家中长子，所以想法有些多。 他家里祖父祖母都在，父母也都在，他娘是我堂姐，我们两家关系自然不用说。 兴仁有个姐姐，就在河口县，他姐夫是河口县县令。 他还有个弟弟，今年十六岁。兄弟关系也好，不会像其他家中，出现兄弟争家产的情况。 至于家世，的确有些大……” 叶红云停顿了一下又才开口，“不瞒你，兴仁的祖父是老靖安侯，随先皇征战立下过汗马功劳。 现在老侯爷已经退下来了，是兴仁的父亲承袭爵位。 兴仁是家长长子，以后也是要承袭爵位的。” 张虎兰有被震惊到了。她虽知道汪兴仁家世不一般，但没想到汪兴仁的家世如此显赫。侯爷，那可是勋贵，可是贵族。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对叶红云说道：“夫人，您说的这些，我实在是没想到。我大哥家只是普通农户，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叶红云拉着张虎兰的手，笑着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兴仁这孩子主意正，他既然有意，肯定是想好了的。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看重门第之见的人家，只要姑娘好，其他都不是问题。” 张虎兰皱眉道：“可我大哥大嫂只是希望大花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日子。这要是进了侯府，怕是有诸多不易。” 叶红云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可以保证，不会让姑娘受委屈。兴仁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不是那种纨绔子弟。 刚才我也说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好，不会像一些家族出现兄弟相争的事情。” 叶红云继续说，“还有就是，兴仁他们以后可能会搬出京城，其中的一些缘由我就不好和你说太多。 反正兴仁以后不会和世家贵族结亲，他只找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成亲。 他是这么和我说的，要是两家能结亲，他就打算在这边买地，以后把家搬到这边来。 你们又一起合作的有生意，这样也更方便一些。 大花这孩子我也喜欢，上次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小姑娘很腼腆，也很能干。” 张虎兰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她对叶红云说：“夫人，此事重大，我得回去和家中父母还有大哥大嫂商量商量。” 叶红云表示理解，“当然，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和家里人商量好。 主要看你们家是否愿意，兴仁这边不会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家。 要是你们家同意，我来当这个媒人。我去信告诉我堂姐，让她们亲自上门提亲。” 说实话，张虎兰是有些担心的。 张大花就是太腼腆，很老实本分。要是一般人家，张虎兰还可以帮着侄女撑撑腰。 可人家是侯府，要是以后欺负张大花，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167章 大花的意见 张虎兰回到大坪村，李氏一直在等着。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大妹，怎么样？” 王氏和向春花也都盯着张虎兰，想知道张虎兰打听到的结果。 张虎兰把与叶红云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李氏三人听后，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向春花结巴着说，“娘诶，那汪公子岂不是小侯爷？” 王氏也有被吓到，这身份太显贵了。 “这……这侯府，我们高攀不起啊。”李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虎兰道：“汪公子的家世的确太高了点，但汪公子本人还是可以的。 为人谦和，一点都没有世家公子的做派。 要不是县令大人说起，谁能看得出是侯府公子？” 王氏问：“大妮儿，你觉得这亲事可以？” “娘，我觉得这事儿还是要先问问大花的意见，看大花是什么想法。” 王氏点头，“这倒是，先问问大花的意思吧。” 向春花连忙说，“我去叫大花来。” 向春花比李氏还积极，要是大花真能嫁进侯府，那她们家也能跟着沾光，以后她们在长宁县估计都能横着走了。 张大花很快被叫来，张虎兰又把事情和张大花说了一遍。 “大花，这是你的人生大事，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姑，我……”张大花低着头，臊得满脸通红。 张虎兰拉着张大花的手，笑着道：“这有啥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纪也到这儿了，应该要考虑你的人生问题了。” 王氏也开口道：“就是，大姑娘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向春花道：“没错没错，大花，我看那汪公子很不错，知礼还不摆架子，是个很不错的夫婿人选。” 张大花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回答。 所有人也都以为张大花会点头，可谁知张大花却是摇了摇头，开口道：“姑，我和汪公子不合适。” 张虎兰也有些诧异，她看得出张大花对汪兴仁是有那意思的，不然不会一见到汪兴仁就脸红。 “能说说为啥吗？”张虎兰问。 向春花接话道：“对呀，为啥呀？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张大花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姑，汪公子有个表妹……” 张大花把她去京城的时候被黎荷针对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汪公子的表面肯定是喜欢汪公子的，我不想牵扯其中……” 张虎兰明白了，这还真是个问题。 在古代，都说表兄表妹天生一对，要是表兄表妹之间牵扯不清，那还是不要结这门亲事了。 张虎兰与王氏李氏商议了一阵后，决定明天就去给叶红云回话。 这种情况也没什么考虑的，直接回了就是。 第二天下午，张虎兰又去了县城。 “你们家商量好了？”叶红云笑着问。 张虎兰有些抱歉地说道：“叶夫人，我家商量过了，汪公子家的家世实在是太好了，觉得我家大花有些配不上汪公子，所以……” 叶红云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笑着说道：“以你的性格不会因为家世的差别而否定这门亲事，你呀还是和我说实话吧，你们为啥不同意这门亲事？” 张虎兰无语，她觉得叶红云好像很了解她一样，她说谎就那样明显？ 不过也没啥好藏的，就直接把张大花知道汪兴仁表妹的情况说了。 叶红云就笑着说，“实话告诉你吧，兴仁就是因为他祖母想要给他定这门亲事，所以他才着急与你侄女把事儿定下来的。” “兴仁只是把他表妹当表妹，从没有过男女方面的关系上想过。 而且他还有些反感他表妹，但他姑姑就一个女儿，姑父又早些年去世，所以家里人对他姑姑和表妹很是宽容。” “他们家里，也就兴仁的祖母有这方面的想法，其他人都不赞同这门亲事。 兴仁祖母年事已高，他又是个孝顺的孩子，不好明着驳了祖母的意思要是明着拒绝，也会让他姑姑面子上难看。” “不过有一点，兴仁不是拿你家大花当挡箭牌，他是真的倾心于你侄女。 他原本是想着再多接触接触，但他弟弟来信告诉他，他祖母想要直接把他的亲生给定下来，所以才着急的。” 听完叶红云的解释，张虎兰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倒是没什么，但她也还是有些担心。 “可汪公子祖母是心仪外孙女的，大花要是嫁进门，以后老太太不得给大花脸色看啊？” 叶红云道：“这你放心，老太太虽心疼女儿和外孙女，但兴仁可是她孙子，还是长孙，不会太为难长孙媳妇儿的。 再说了，我堂姐肯定会帮着自己儿媳妇的，老侯爷也支持兴仁的想法，所以家里除了老太太，其他人都会站在兴仁这边。 其实老太太那儿也好解决，小两口成了亲，早点生个孩子出来。 老太太看见重孙子重孙女，哪还有时间管大花呀！” 张虎兰思索片刻后道：“叶夫人，您说得也有道理，可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还是得回去和大花以及家里人再商量商量。” 叶红云点头表示理解，“这是自然，婚姻大事本就该慎重，你们好好考虑，尽快给我个信儿。” 张虎兰回到大坪村，把叶红云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众人陷入沉思，王氏率先开口：“听起来这汪公子倒是个有主意的，不是那种家里人说啥就是啥的。” 李氏也附和：“若是真如叶夫人所说，那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向春花则在一旁撺掇：“大花，你看这多好的事儿，可别错过了。” 张虎兰问：“大花，不谈家世，也不谈他的家人，就说你对汪公子这个人的印象如何？你对他有没有那个意思？” 张大花咬着嘴唇，脸又红了，“姑，我……” 李氏道：“又不是外人，你害羞个啥？你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你姑才好帮你拿主意。” 张大花快把头埋到胸口了，她声音低低的说，“汪公子人是极好的……” 得了，这妮子也是喜欢人家的。 向春花嬉笑着说，“大花的眼光真不错，这是钓了个金龟婿回来呀！” 张虎兰笑着道：“行了，我明天再去趟县城吧。” 张虎兰随后开玩笑，“大花，你看我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的，要是这亲事成了，你打算怎么谢我呀？” “姑……”张大花羞得一跺脚，然后双手蒙着脸跑了。 第168章 张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张虎兰再一次来到县衙。 叶红云又笑着问：“怎么样？你哥嫂和大花同意了吗？” 张虎兰没回答叶红云，而是问道：“夫人，汪公子在府上吧？” 叶红云点头，“在的。” “还真行哈，我都来几次了，都不出来见个面？” 叶红云掩嘴笑道：“他这不是不好意思嘛！他又担心你们家里拒绝，到时见面多尴尬。” “叶夫人叫他出来吧，我有些话想要当面和他说。” “行，我让人叫他来。” 叶红云让丫鬟去把汪兴仁给叫了来，汪兴仁见到张虎兰后，脸也有些红，拱手道：“张、张夫人……” 张虎兰板着脸，一脸严肃地开口：“汪公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我侄女主意的？” “啊？” “我……” 汪兴仁的脸涨得通红，“张夫人，我……我是真心喜欢张小姐的……” 张虎兰有些憋笑，第一次见这小子时，看着一点都不着调，没想到还是个纯情少年。 张虎兰继续问：“你保证你是真的倾心于我侄女，不是拿她当挡箭牌？” 汪兴仁立即道：“我绝对不是拿张小姐当挡箭牌的。” 张虎兰接着说，“你和我说没用，你自己去和我侄女说吧。” “我当面和张小姐说吗？” “不然呢？你们两个是当事人，当然你自己当面和我侄女说清楚，她对汪公子表妹可是很介意。” 汪兴仁深吸一口气，点头道：“那行，我亲自去和张小姐说清楚。” “那好，只要你能让我侄女点头，我们家其他人没啥意见。你知道现在大花上午要在学堂读书，你只能下午去。” “好，我明日下午就去。” 张虎兰回到家，这次啥都没对王氏她们说，就说等明天看结果。 次日，吃过午饭不久汪兴仁就来了。 叶红云陪着一起来的，要是张大花不同意，她打算在帮着说说话。 张虎兰和王氏她们都在家等着，不过把张大花给支到庄子上去了。 将叶红云和汪兴仁迎进屋，张虎兰就让张欣瑶去叫张大花，说有人找她。 并叮嘱张欣瑶不要说汪兴仁来了。 张欣瑶立即去叫人，然后又让张欣怡在门口看着，张大花要到时就通知她们。 张虎兰随后让汪兴仁在屋里等着，并把其余人都叫了出去。 等张大花一进院子，张虎兰就说道：“大花，人在屋里，你进去吧。” “姑，是谁呀？” “你进去就知道了。” 张虎兰让张大花进屋，然后把门给带上了。 张大花看到屋里的汪兴仁，脸就红了。 汪兴仁也有些抓耳挠腮。 汪兴仁先开了口，“张小姐……” 张大花也低声喊道：“汪公子……” 门外，张虎兰她们一个个都把耳朵贴着门缝，听里面的动静。 李氏没好气，一个个都看她女儿的笑话，但有叶红云在，她又不好说什么。 屋内。 汪兴仁又开口了，“张小姐，你的顾虑我知道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我表妹之间绝对没有什么，我只是把她当普通亲戚看待。” “哦！”张大花轻轻哦了声，没有说其他的。 汪兴仁接着又说，“张小姐，只要你愿意，我以后就把家搬到这边来，到时和我姑姑母女就离得远了，应该很少能再见到的。” “哦！”张大花还是哦了声就没下文。 汪兴仁见张大花都只是“哦”了声，好像很敷衍的样子，他以为张大花是不相信他，于是一跺脚一咬牙，“张小姐，我不是拿你当挡箭牌，我是真的喜欢你。” 张大花瞪大眼睛，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哎呀，汪公子你在说什么呀，你……你……你羞死个人了……” 张大花觉得太羞了，转身就开门往外跑。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伸着的几个脑袋。 “你们……你们……”张大花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跑进一个房间，“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 汪兴仁看见张虎兰她们几个后，也是羞臊得不行。 张虎兰干咳一声，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叶红云紧随而去。 见王氏和李氏还站在门口，张虎兰就喊道：“娘，嫂子，咱们到外面去走走。” 王氏和李氏还有向春花都赶紧跟上。 到了外面，张虎兰对叶红云道：“叶夫人，既然两个孩子都有那意思，那您这边就看着安排吧。” 叶红云笑着点头，“行，我回去就给我堂姐去信。” 叶红云接着对李氏说道：“花娘，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好告诉我堂姐，让他们提前准备。” 李氏在面对叶红云时有些紧张，她看向张虎兰，意思是让张虎兰做决定。 张虎兰道：“没有其他什么特殊要求，就按照正常嫁娶流程来就行。” “行，我有数了。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就会有信，到时我通知你。” 张虎兰带着叶红云在庄子上转了一圈才回去。 回去时，张大花还把自己关在屋里，汪兴仁自己在堂屋喝茶。 叶红云对汪兴仁招手，“兴仁，咱们回去了。” 汪兴仁立即起身，对张虎兰和王氏她们行礼后跟着叶红云离开。 走到门口，汪兴仁又回身走到张大花藏着的那屋门口，开口道：“张小姐，我回头再来看你。” 也不等张大花回应，汪兴仁就小跑着跟上叶红云。 等叶红云和汪兴仁走了，张虎兰就到门口喊：“大花，出来吧，人走了。” 屋内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后，张大花才打开门。 一见到张虎兰，脸又红了。 张虎兰道：“你这面皮也太薄了。” “姑，你们都欺负我……” 向春花笑道：“大花，这有啥害臊的？哪个女人不都是从大姑娘过来的？你得大大方方的，没啥害羞的知道不？你要是一直这样，等汪公子家长辈来提亲，你还怎么见人？” 一说提亲，张大花又羞得不行。 张虎兰摇头，这丫头的面皮实在是太薄了些。 第169章 汪老侯爷亲自前往 叶红云回去后就给叶红绫写了信。 汪兴仁也写了信带回去。 汪兴仁的大姐汪雅琴听说汪兴仁的亲事基本定下来后，立即来张家拜访。 汪兴仁这次没空手来，给张虎军和张老汉带了些酒，然后就是一些点心吃食。 现在还没有定亲，买太贵重的东西也不合适。 汪雅琴见到张大花后也比较满意，虽然张家只是普通农户人家，但汪家本身就够显赫，不需要世家姻亲。 汪雅琴还把一个玉镯子给了张大花，算是她的见面礼。 京城。 叶红绫收到叶红云和汪兴仁的信，立即就去找了汪老侯爷。 没办法，靖安侯平时都在军中，有什么事，叶红绫都是找汪老侯爷商量。 “爹，兴仁看上了一个姑娘，儿媳堂妹不是在那边吗，兴仁就找她小姨去看了。 儿媳堂妹觉得那姑娘不错，就是与兴仁一起做买卖那妇人的侄女。那姑娘还来过京城……” “我记得，当时黎荷还吃醋来着是吧？” 叶红绫点头，“是的。” 汪老侯爷问：“对方什么意见？” 叶红绫道：“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先是觉得两家相差太大。 儿媳堂妹解释过后，对方姑娘又不同意，就是因为黎荷的原因……” 叶红云把事情经过都在信里写清楚了，叶红绫一一说给汪老侯爷听。 汪老侯爷听后说道：“看来兴仁是真喜欢那姑娘。” 叶红绫笑着道：“应该是了。” 汪老侯爷点头，“既然兴仁喜欢，那就依了他吧。 把事情定下来也好，兴仁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叶红绫犹豫问道：“那娘和晓蓉那里？” 汪老侯爷摆手，“不用管她们，等事情定下来，她们有意见也没用，刚好断了她们的念想。” “相公那边估计走不开，那儿媳这两天就过去。” 汪老侯爷说道：“我去吧，虽然对方只是普通人家，但咱们也别失了礼数。 刚好我也出去走走，有二十几年没离开过京城了，是该出去走走了。” “啊？您去？”叶红绫还想去看看未来儿媳妇儿呢。 汪老侯爷道：“你留在家里，你还要照顾星耀。 而且你也不好离开这么久，现在还是别让她知道，不然又得闹腾。 我到时就说出去见老朋友了，出去个个把月都没事儿。” 公爹都这样说了，叶红绫能说什么，只能让汪老侯爷去。 叶红绫随后问道：“那聘礼准备些什么？” 汪老侯爷说，“简单些，要是聘礼下得重了，会让别人觉得咱们是在用银子压他们。 就简简单单的，但该有的东西都得有，你这两天准备一下，准备好了我就启程。” 要是按照汪家这种家庭正常下聘礼，什么珍珠宝石，金银器具和瓷器，还有绫罗绸缎、房产地契等等都得有，而且数量还不能少了。 但乡下普通人家，一般是一对大雁，还有米面粮食和酒这些。 有些女方家长，也会直接要银子。 条件好一些的，布匹和金银首饰也有。 叶红绫花了两天时间把聘礼准备好。 不过这些聘礼不是说准备就一定给，汪老侯爷过去后还要先与张家人见上一面，最终还得汪老侯爷认可过后，这门亲事才算是真的定下来。 汪老侯爷是个急性子，叶红绫把东西一准备好就启程去了长宁县。 …… 长宁县县衙。 叶红云在见到汪老侯爷的时候，确实是惊了一下，“汪伯伯，您怎地来了？” 汪老侯爷笑呵呵的，“我来看看云丫头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 叶红云立即让人去通知吴德用。 吴德用今年要清闲一些，偶尔到乡下去视察一下就行。 这会儿正和熊主簿几人在喝茶闲聊，听说汪老侯爷来，立即就回了后院。 一进屋，吴德用就拱手道：“老侯爷真是稀客，您专程为了兴仁的事儿而来？” 汪老侯爷说道：“既是为了兴仁的事儿，也是我自己想出来走走。 小吴啊，你看着咋又瘦了？你也别太操劳，你在这里最多也就是待上三年，然后你爹肯定把你调回去。” 吴德用一脸笑意，说道：“唉，小侄也想偷偷懒，但想到皇上，想到这一方百姓，小侄我实在是不敢有偷懒的心思。” 汪老侯爷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招人喜欢，你们这一代，京城那么多人，就你最实诚，做事也踏实。” 叶红云瞥了吴德用一眼，发现这家伙说起谎来，连她都差点信了。 汪老侯爷随后问：“兴仁不在你们这儿？” 叶红云道：“在雅琴那里，我这就让人去通知他您来了。” 汪老侯爷点头，随后道：“云丫头，你和我详细说说这张家人。” “要不您先休息休息，您这一路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反正又不急，等您休息好了，我再慢慢和您说？” “那行，那我先休息。这上了年纪，身子骨的确大不如前了。” 叶红云立即亲自去收拾房间让汪老侯爷休息。 …… 汪兴仁当天晚上就到了叶红云这里，汪雅琴和她相公许楚都来了。 三人给汪老侯爷行过礼，汪雅琴上前抱住汪老侯爷的手臂说道：“祖父，您可真疼您大孙子，都亲自来给他提亲了。” 汪老侯爷笑呵呵的，“我怎么闻到股醋味儿？难道我不疼你？” 汪雅琴撒娇道：“您疼我，可您为我的婚事可没这么上心。” 汪老侯爷笑着道：“你那时候有你爹娘操心，哪用得着我这老头子出面。 许楚家就在京城，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也用不着跑这么远，你说要操啥心？” “那我不管，反正您就是偏心了。” 汪老侯爷没好气，“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撒娇？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汪雅琴道：“不管我多大，都是祖父的孙女儿。别说我当娘了，就是我当奶奶了，我也要跟您撒娇。” 第170章 都很满意 叶红云把张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给汪来侯爷说了，吴德用主要介绍了张虎兰，把张虎兰做的事情都和汪老侯爷说了一遍，汪老侯爷听后点头道：“云丫头，你明天让人去张家递个帖子，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老夫上门拜访。” 叶红云道：“他们每天都在家，随时都可以去的。” 不过汪老侯爷登门，叶红云觉得还是要提前知会一声。 翌日上午，张虎兰接到叶红云的帖子，说汪兴仁的祖父来了，要上开门拜访。 张虎兰立即告诉张老汉和王氏还有张虎军和李氏，让他们都准备一下。 张虎兰也立即让张虎兵去县城买准备酒宴的东西。 张家人知道来的是老侯爷，所有人都很紧张。 最紧张的还是张大花，汪兴仁的长辈来了，自己真的要嫁人了。 第二天，吴德用叶红云领着汪老侯爷来了张家，汪雅琴和许楚全都来了。 今天十五，书院也休沐，吴允阳也来了，张小兵他们几个还有张欣悦道和道墟也都在家。 张家所有人都到路口迎接。 张家人准备下跪行礼，汪老侯爷忙扶住他们，开口道：“今天是双方家长见面，没有其他身份，大家都是两个孩子的长辈，就不用搞那些礼节了。” 张虎兰领着汪老侯爷往家走，一边介绍家里人，最后把张大花拉到汪老侯爷跟前，说道：“老侯爷，这就是我侄女，大花。” 张虎兰红着脸低着头，低声喊，“汪、汪爷爷好！” 汪老侯爷打量了一下张大花，笑着点头，“好，是个不错的孩子，很好！” 汪老侯爷看着围着他们打转，都好奇盯着他的看的孩子笑着问：“嚯，这么多孩子，都是你们家的？” 张虎兰笑着回答，“是的，家中孩子多。” 汪老侯爷高兴道：“孩子多，好啊！人丁兴旺，好福气！” 张虎兰道：“就是太闹腾了！” 汪老侯爷打量着四周，现在张虎兰的庄子已经成形，房子右边是鱼塘和养的鸡鸭，左边就是种的旱藕，周围还栽种了一些花草树木。 汪老侯爷指着周围问张虎兰：“这一片都是你的？” 张虎兰点头，“是的。” “这里很不错嘛！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农田牲畜，这庄子规划得很不错。 看着我都想弄两口鱼塘养养鸡鸭养养鱼了。” 汪兴仁立即接话，“祖父，您要喜欢，孙儿就在这边买块地，按照张夫人庄子这样建造。” 汪老侯爷笑呵呵的说道：“都说女大不中留，这男大也不中留啊。你这不是要给我建庄子，你是拿我当幌子，想离你未来媳妇儿娘家近一些吧？” 汪兴仁一阵尴尬，张大花脸上的红晕就没消退过。 张小兵一直在歪头打量汪兴仁，他昨晚就已经听说了，他姐要和别人定亲了。 张小兵突然对汪兴仁开口，“就是你要当我姐夫？” 汪兴仁：…… 汪老侯爷低头笑看向张小兵，问道：“怎么样？对你姐夫的人选是否还满意？” 张小兵道：“还行吧，我姐可能干了，洗衣做饭缝衣服啥都会。我姐现在还读书，一般人可配不上我姐。” “是嘛，那你姐可真是不错！”汪老侯爷笑呵呵的。 “那还用说。”张小兵随后又盯着汪兴仁问道：“你读过书吗？” 汪兴仁点头，“读过。” “那你读书怎么样？” “一般吧。” 张小兵又问：“那你会打架吗？” 汪兴仁接着点头，“会吧。” “那你打架厉害吗？” “也一般吧。” 张小兵就撇嘴，“那你不行，你得练武。不然以后有人欺负我姐，你怎么保护她？” 汪兴仁道：“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姐的。” 张小兵对汪兴仁的态度还算满意，然后说道：“别人不能欺负我姐，你也不可以欺负，不然我叫我兄弟们一起揍你，我兄弟很多的。” 张小兵指着山子还有道和道墟他们几个，“看见没，他们都是我兄弟。还有……” 张小兵又指着张小军说道：“我是我姐的堂弟，这才是我姐的亲弟弟。小军哥打架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敢欺负我大花姐，他肯定揍你。” 汪兴仁被威胁了，赤裸裸的威胁。但他一点脾气没有，只能接受这份威胁。 向春花尴尬的把张小兵拉走，“小孩子乱说话，别介意别介意……” 汪老侯爷笑着道：“这可不是乱说话，保护自家姐姐，说明他们姐弟感情好，这是有担当的表现。” “兴仁啊，你可得记住你弟弟的话，大花以后若是受了委屈，老夫第一个不饶你。” 汪兴仁连忙躬身：“祖父教训的是，孙儿定当护大花周全。” 王氏和李氏还有向春花几个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这是张虎兰昨晚给张小兵的任务。 一个大人是不好说张小兵刚才说的那些话的，但由一个孩子说出口。 就算汪家人心里有意见，也不好对一个孩子说什么。 有时候，小两口的感情很不错，人品也都没问题。但有些家人不怎么样，这样相处起来也是很费劲的。 张虎兰笑着对汪老侯爷说：“老侯爷，这孩子童言无忌，您别见怪。不过，我们确实希望大花以后能有个依靠，不被人欺负。” 汪老侯爷点头：“这是自然，我们汪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兴仁这孩子品行端正，定不会让大花受委屈。” 双方家长正式见面，彼此都很满意。也没有正式的怎么谈，那样像做交易。也就从路口到张虎兰家里的这段距离，双方都已经明白彼此心意，也就点到为止。 在进入院门的时候，门房里的袁刚看见汪老侯爷后眼里有疑惑，面相好熟悉。 张虎兰领着汪老侯爷一行人进屋，袁刚则是跑去找骆长其和董建勇他们。 “老骆老董，我见到一人，和汪将军特别像。” 骆长其和董建勇齐齐一愣，“汪将军？” 袁刚点头，“没错，特别像汪将军。只是几十年没见了，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 第171章 汪老侯爷旧部 董建勇是个急性子，他说道：“咱们去看看，要这是汪将军，那可得去拜见。” 骆长其道：“先别去，等大侄女她们把正事谈完，咱们再过去。” 董建勇道：“那我先过去瞅一眼，到底是不是汪将军。放心，我不会没眼力劲儿，不会乱说啥。” 董建勇拉着袁刚到了门房，没有进院子，他趴在门框往里面院子看。 当董建勇看到汪老侯爷侯眼睛就睁大了几分，他低声说道：“估计错不了，姓都一样，搞不好真是汪将军。” 那么大两个脑袋挤在门框上，院子里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这在其他府上，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张虎兰笑着走了过去，低声问道：“董伯伯袁伯伯，您们有事儿？” 董建勇低声声说，“大侄女儿，你能不能帮我们问问，那人是不是叫汪承义。” “您问的是谁？” “就是年纪大的哪个。” 张虎兰有些好奇，“您们认识？” 董建勇就道：“看着面熟，像是我们以前的将军。” 张虎兰瞪大眼睛，她回头看了眼汪老侯爷，汪老侯爷也在往这边看。 “您们等着，我这就去问。”张虎兰丢下一句就立即走向汪老侯爷，行了一礼后开口道：“汪老侯爷，我有两位伯伯托问一下，您是不是叫汪承义，他们说看着您面熟，像是他们以前的将军。” 汪老侯爷闻言立即看向董建勇和袁刚，快步走了上去，上下打量着二人，开口道：‘’你们是…… 董建勇有些激动，“您真的是汪将军？” 汪老侯爷点头后问道：“你们是……” 董建勇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他与袁刚单膝跪地。 董建勇抱拳，袁刚少了只手臂，只能是握拳放于胸口，齐声道：“属下见过汪将军，属下是神武军的老兵，当年汪将军带着我等一起征战沙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汪将军。” “你们是神武军的老兵？”汪老侯爷的声音都有些哽噎，颤抖着手将董建勇和许虎扶了起来，看着董建勇一条明显变形的腿和少了条手臂的袁刚，开口道：“你们都是因为受伤退下来的？” 董建勇和袁刚都点头，“是的。我等没用，没有能继续于将军一起上阵杀敌。” “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你们都是永宁国的好男儿，没有你们，哪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汪老侯爷随后疑惑问：‘’你们怎么会在此？ 汪老侯爷想到一种可能，“你们怎的落得如此田地？怎会落到给人看门护院的地步？” 汪老侯爷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继续说道：“朝廷每年都会给曾经征战沙场的老兵发放抚恤银，难道你们没有领到？” 董建勇回答：“早些年的时候，每年都会给咱们发抚恤银，但我们没要。 那个时候朝廷正是困难的时候，粮草军械都要银子。我们不能再为朝廷效力，就想着为朝廷减少点负担。 每年朝廷都会发放抚恤金下来，可咱们也都没有要。到了后面这十来年，朝廷也就不再发放了。” 听到这话，汪老侯爷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盯着董建勇，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你们竟然一直都未曾领取过抚恤银？”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前面那些年你们不要倒也罢了，可是后面这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朝廷当真就再也没有给你们发放过？” 袁刚接话道：“没有发了。年轻时我们也能自力更生，只是身有残疾没有成家。 这几年年纪大了，也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还好，张家侄女给我们找了个活，现在算是养着我们几个老兄弟。 对了，除了我们俩，还有三个老兄弟都在这里。” 袁刚把他们来张虎兰这里干活，然后被张虎兰留下来，还说要给他们几个养老送终都说了。 汪老侯爷转身，突然对着张虎兰拱手说道：“多谢了，老夫没知道当年为了朝廷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如今竟是此般境遇。” 张虎兰赶忙回礼：“老侯爷言重了，这些伯伯们皆是英雄，我不过是略尽绵力。” 汪老侯爷微微点头，又看向董建勇和许虎，目光中满是感慨与疼惜：“你们放心，既然我知晓了此事，断不会坐视不管。 我会上报皇上，皇上从没忘过曾经为朝廷流血流汗的将士们。 皇上每年都会让户部拨款给兵部，让兵部抚恤曾经的老兵。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把这里事情办完就回京城，奏请皇上补发你们应得的抚恤银，也会为你们安排更好的去处，让你们能安享余生。” 董建勇连忙摆手：“将军不必如此，我们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再给将军和朝廷添麻烦。” 汪老侯爷却神色严肃：“这怎么能是麻烦？你们为朝廷付出了那么多，这是你们应得的。当年你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如今却过得如此清苦，是朝廷亏欠了你们。” 袁刚说道：“将军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在这里挺好的，张家侄女把我们当长辈一样。” 董建勇也道：“没错，将军不必为了我们奔波，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要那些黄白之物也没用。 现在我们在这吃得好住得好，我们死后也不用担心没人收尸，我们知足了。” 董建勇和许虎心里都清楚，汪老侯爷要是把这事儿上报皇上，不知有多少人要受牵连。 几十年的抚恤银，肯定也不止他们几个，这要是查下来，得牵扯多少人？ 事情是从他们这传出去的，到时说不定会给张虎兰和整个张家都带来灾祸。 汪老侯爷当然也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但他相信皇上，会处理好这件事。 吴德用和许楚都很震惊，这件事可不小。 不说前面十几年，就后面这十几年，兵部尚书都换了两三个了，有的都已经告老还乡。这要是查起来，真的牵扯就太广了。 随后汪老侯爷让董建勇把骆长其、黄忠和许虎都叫过来见了面，骆长其三人也都感慨万千。 第172章 汪老侯爷回京 中午，骆长其他们也一起吃了饭，他们和汪老侯爷一起喝了不少酒。 饭后，双方交换了生辰八字，双方也都要找道士合一下八字，看张大花和汪兴仁的八字是否适合做夫妻。 要是八字不合，就算两人再恩爱喜欢，两家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一回长宁县，吴德用就把熊主簿叫了过来，问道：“熊主簿，你在长宁县担任主簿一职多少年了？” 熊主簿不知吴德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给他挪地方？ 熊主簿没敢多想什么，立即回答：“回大人，属下在长宁县担任主簿一职有八年了。” 吴德用点了下头，然后又问，“那你可知本县因伤残退下来的老兵有多少？朝廷这些年可有给他们发放抚恤银？” 熊主簿回答：“大人，退伍的老兵 您让我就这样说，属下回答不上来，不过都有记录，属下去查一下就知晓了。 至于抚恤银，属下在职这几年，反正是没见到过。 给老兵发抚恤银，朝廷会下通知，让衙门上报名单。但这几年朝廷都下过两次通知，属下也上报了，但名单上报后就没了下文。” 吴德用点头，然后道：“你去吧，查一查本县有多少退下来的老兵，回头告诉本官。” “是，大人！” 熊主簿离开后，吴德用就把知道的信息告诉了汪老侯爷。 汪老侯爷点头，“好，老夫知晓了。 这群不干人事儿的东西，老夫定要奏请皇上彻查此事。” 吴德用说道：“老侯爷，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实在太大，您可要妥当处理。” 汪老侯爷冷笑，“大不了老夫把这颗脑袋提着上殿，其他事情老夫不管，但克扣这些老兄弟的卖命钱，老夫无论如何也要找他们给个说法。” 吴德用只能叹气，他对一些人的作为也很是反感，但有些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他爹也不行。 他想劝劝汪老侯爷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回头给他爹去封信，让他心里有个数。 许楚对汪老侯爷说道：“祖父，需要我给家父写信告知一下，让家父……” 许楚话没说完，汪老侯爷就摆手道：“你们家就别趟这浑水了，你爹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好好做你们的事就行。” 许楚有些尴尬，他爹只不过是一个工部的一个都水司员外郎，从五品的小官儿，的确什么都帮不上。 说难听点，那些朝中大臣，放个屁估计都能把他给崩死。 好在他爹是个老实本分做事的人，在工部衙门也没人针对他。 再加上成了汪家的亲家，一般情况下，更不会有人找他麻烦了。 要是他爹掺和进克扣抚恤银的事，说不定立马就有人搞他了。 …… 找高人合八字，那自然是去子阳观。 叶红云和张虎兰约好了一起去，道尘给合的，只说了八个字：五行互补，天作之合。 叶红云还请道尘给看了个适合定亲的日，三日后便是个好日子。 定亲礼物不用多，只需要一只大雁一只羊，再送点酒和彩缎这些就行，这些东西都是叶红云在帮着准备。 定亲的时候，汪兴仁将自己随身戴的玉佩取下，那玉佩温润通透，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汪兴仁双手递上玉佩，郑重说道：“此玉佩伴我许久，今日赠予你，愿它能守护你。” 张大花脸颊绯红，接过玉佩后，羞涩地拿出一个香囊，这香囊是她这两日日夜赶制出来的。 香囊上绣着一株兰花，她递向汪兴仁，柔声道：“这是我亲手所做，愿君常伴身旁。” 汪兴仁高兴接过，然后直接佩戴在了腰上，他的嘴都咧到耳根了。 双方交换了信物，这门亲事就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定亲过后就是纳征，也就是下聘礼。叶红绫在京城都已经把礼物准备好了的。 叶红云再帮助准备一些活物就行，比如牛羊这些。 下聘礼时，汪老侯爷也亲自到场了。 聘礼有十头牛，三十头羊，还有绸缎布料、茶叶、瓷器。 礼金是下的六十二两，礼金要双数，给凑了个吉利数字。 汪老侯爷把汪兴仁提亲的事情办完就立即回了京城。 婚期还没定，张虎兰原本的意思是让张大花晚一两年再成婚。 只是汪兴仁有些等不及，张虎兰也担心以后事情有变，这么好的亲事，她也不喜欢出岔子。 最后张虎兰就要求让张大花晚一点要孩子，汪兴仁点头同意了。 定婚期不定亲可要更重要，汪老侯爷也要回去商量后才能决定。 …… 张家这段时间可谓十分热闹，村里人都知道张大花结了一门好亲，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枝头麻雀变凤凰。 虽然嫁进侯府不能和真正的凤凰比，但那也差不多了。 村民见到张虎军就说恭喜。 张虎军虽然全程都没怎么参与张大花的亲事，但他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李氏也一样，女儿有门好亲事，她最是高兴。 张大花的聘礼，李氏都放好没有动，送的牛羊都养在张虎兰的庄子上，以后要给女儿一起带去婆家。 …… 京城。 汪老侯爷一回到京城就直接进了宫。 皇宫，养心殿，有太监来报：“皇上，汪老侯爷求见。” 永兴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抬头诧异道：“他不是去定安府给他孙子提亲去了嘛，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监回道：“回来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到。” 永兴帝再次诧异，“喔？刚回来就来见朕，看来是有什么急事了，快宣他进来。” 太监立即去宫门外传话。 从皇宫门口到养心殿有一段距离，汪老侯爷走到养心殿时已是一刻钟后。 “老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汪爱卿平身。”永兴帝对随侍太监吩咐道：“给老侯爷搬个凳子。” 随侍太监立即搬来凳子，“汪老侯爷请坐。” 汪老侯爷却跪着没有起身，爬伏在地上开口道：“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第173章 底线不能碰 永兴帝见汪老侯爷如此这般，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忙问道：“汪爱卿有何事要奏？你起来说。” 汪老侯爷依旧爬伏在地上，声音沉痛：“皇上，老臣这次前往定安府长宁县，遇到了几个神武军的伤残老兵。这些缺胳膊少腿的老兵日子过得苦啊…… 那些老兵都随先皇一起征战过，他们因受伤退伍。 先皇和皇上为了感谢他们为国舍身入死，命朝廷每年都给退伍的伤残兵发放抚恤银，以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保障。 但老臣得知，他们从未领取过朝廷的抚恤银。 十几年前，朝廷每年的确都会给他们发放抚恤银，但他们没有要；他们说朝廷正是困难的时候，他们不能再为国效力，不愿给朝廷增添负担，让把银子都给朝廷买粮草买军械……” 永兴帝的脸色越听越难看，汪老侯爷继续说道：“开始十多年，朝廷每年都发银子，但后面有十多年已经没有再给了，但朝廷每年都在往下拨银子……” “这群王八蛋……” “砰”的一声，永兴帝重重一掌拍在龙案上，书房内的大太监小太监全都跪下高喊：“皇上息怒……” 永兴帝起身，走到汪老侯爷跟前，亲手将汪老侯爷给扶了起来，开口道：“汪爱卿，你将事情再仔细说一遍。” 汪老侯爷将他道张虎兰家怎么遇到董建勇他们几个的事情详详细细的都说了一遍，包括长宁县熊主簿说的那些话，永兴帝脸色阴沉开口，“好啊……好得很……” 永兴帝没有怀疑汪老侯爷所说的是否真实，汪家对朝廷对皇室的忠诚他是相信的。 永兴帝很生气，是从十多年前开始的，也就是他登基的那时候，那些人是在欺他当时年少吗？ 汪老侯爷又开口道：“还望皇上彻查此事，莫让忠勇之士流血流汗又流泪。 这些老兵为朝廷出生入死，如今却遭此待遇，若不妥善处置，恐日后无人再肯为朝廷卖命。 他们这些人，是在陷皇上于不义，毁坏皇上名声。 但皇上也不可太急，此事时间已久，牵扯的官员必定不在少数。” 永兴帝声音冷沉道：“朕定会详查。这些狗东西，什么钱都贪，他们的娘心都被狗吃了吗？ 朕不管牵扯多少人，牵扯到哪些人，只要查实，朕绝不轻饶。” “让吴尚书来见朕。”永兴帝吩咐道。 小太监立即前去传话。 吴尚书很快过来，一见汪老侯爷在，吴尚书就明白永兴帝找他啥事儿了。 吴尚书也只是用余光看了汪老侯爷一眼，低着头进殿叩拜，“臣叩见皇上！” “平身吧。” 待吴尚书起身，永兴帝就问道：“吴爱卿，朝廷每年发放给伤残老兵的抚恤银一直都在给吗？” 吴尚书立即回答：“回皇上，每年都在给。兵部每年都会统计名单，然后户部按名单把款项拨给兵部。” 吴尚书把自己部门摘得很干净，我是按兵部给的名单拨款，银子我拨了，至于银子后面怎么发放到伤残老兵手里，那是兵部自己的事，和我户部没有关系。 永兴帝接着问：“那户部每年给兵部拨了多少银两？” “回皇上，今年的名单兵部还没递到户部，去年臣记得兵部递到户部的伤残名单有三十五万余人，每个人都抚恤银银是二两，总共拨给了兵部七十余万两银子。 还有正常年龄大而退伍的老兵有六十余万人，这些退伍老兵每年是一两的抚恤银。总加起来有一百三十余万两白银。” 永兴帝接着问：“兵部这些年递到户部的名单都有存档吧？” “有的。” 永兴帝道：“你立即回去将所有存档封存，然后送到朕这里，不可让其余人知道。” 吴尚书道：“皇上，要调取存档，户部侍郎王大人肯定得知晓，必须要经过王大人的手才行。” “你让他亲自将存档送来给朕，朕自会安排。” “是，皇上。” “你退下吧。” “臣告退。” 吴尚书躬身退出养心殿。 永兴帝随后对汪老侯爷道：“汪爱卿你也先回去休息，此事朕自会查明，一定给那些老将士一个交代。” “谢皇上！臣告退。” 汪老侯爷退出养心殿，吴尚书在前面走得很慢，等汪老侯爷赶上，开口道：“老侯爷，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我还想着等你回来去找你的呢。” 汪老侯爷问：“你家小子给你来信了？” “这么大的事，能不告诉我一声嘛。”吴尚书随后说道：“老侯爷呀，你可要当心点，你这一竿子下去，不知要捅多少马蜂窝……” 汪老侯爷道：“老夫怕个屁，管他牛鬼蛇神，有本事就老找老夫。老夫在长宁县就说过，大不了老夫拎着脑袋上殿。” 吴尚书叹气道：“我是老侯爷呀，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脾气咋还这么刚？ 你活了几十年已经够本儿，死了不打紧，但你也得为你家后辈想想不是？ 你就一个儿子，好在有两个孙子。现在你家大孙子刚定亲，要是他们不超你动手，顶上你两个孙子咋办？” 汪老侯爷心中也一阵叹气，开口道：“唉……，我不能看着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被那些人给祸害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边关都是靠一具具尸体、一颗颗人头垒起来的？ 不管是先皇还是皇上，都是勤政爱民的好皇上，可总有些人在给皇上拖后腿。 这又才太平安稳多少年？要是草原人再次南攻，到时还有多少男儿愿意像当年一样不顾生死地为朝廷卖命？ 有些事情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有些事情是底线，不能碰的底线……” 汪老侯爷和吴尚书的谈话很快就传到了永兴帝那里，永兴帝沉默良久，然后睁眼开口道：“宣靖安侯进宫来见朕……” “是，皇上！” 永兴帝随后又吩咐，“将刑部侍郎洪金海宣来。” “是，皇上！” 第174章 表哥是我的 吴尚书回到户部，立即让户部侍郎王长明把永兴帝要的东西送过去。 靖安侯和洪金海也都进了皇宫。 永兴帝大致翻阅了一下那些存档，然后对洪金海道：“洪金海，朕派给你个任务。” “请皇上吩咐。” 永兴帝指着那些存档说道：“你按照这些名单，去逐一核实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要是在，他们每年有没有领到朝廷发放的抚恤银，让王长明给你当副手。” 洪金海和王长明眼皮直跳，但两人都赶紧领旨，“臣，领旨。” 永兴帝随后又开口，“靖安侯，你负责带人保护好他们，以及办案的所有人员。此次是秘查，不得走漏任何消息。” 靖安侯立即领旨，“臣，遵旨。” 这哪儿是保护，分明是监视好不好？ 洪金海和王长明心中腹诽。 随后永兴帝扔给靖安侯一个牌子，开口道：“要是在查访过程中遇到阻扰，朕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力。” 洪金海和王长明眼皮又跳了下，这意思是如果有人敢阻碍查访，靖安侯可以先斩后奏。 看来这次事情不是一般的大了，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交代完事情，永兴帝就让三人调派需要的人手，然后由宫人前去传唤。 等三人需要的人手到齐，立即就出了京城，王长明和洪金海没有机会与任何人接触。 …… 汪老侯爷回到家，杨老夫人甩脸子道：“你个老家伙，出去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 汪老侯爷的脸色不怎么好，叶红绫以为是汪兴仁的亲事有啥问题，心里有些担心。 汪老侯爷开口道：“我给兴仁提亲去了，兴仁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一听这话，杨老夫人立即就炸毛了，“你说什么？你给兴仁定了门亲事？” “你给兴仁定了谁家姑娘？”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杨老夫人明显气得不轻。 叶红绫倒是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汪兴仁亲事的问题。 汪老侯爷道：“我去看兴仁了，刚好遇上了一个好姑娘。好姑娘难遇，缘分错过就可惜了，所以直接就给他定了，兴仁也刚好对那姑娘有意思。” 杨老夫人看着汪老侯爷，胸膛起伏，好一阵才开口，“你到底给兴仁定了门什么亲？ 我都和晓蓉说好了，要把黎荷许配给兴仁，你这样，让我怎么和晓蓉说？” “你把黎荷许配给兴仁，有问过他的意见吗？不要你们在这里一厢情愿，以后过日子的是兴仁，不是你。” 杨老夫人十分不满道：“兴仁他怎么不愿意？他与黎荷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没有比黎荷更合适的了。” 汪老侯爷摆手道：“此事不必再说，亲事我已给兴仁定好了，他自己也愿意。” 杨老夫人还要再说，叶红绫上前轻拍她的后背，说道：“娘，爹才从外面回来，肯定累坏了，先让爹去休息。您也消消气，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杨老夫人道：“你这当娘的也是，兴仁的婚事一点都不上心。” 叶红绫心中腹诽，“你说不上心就不上心？” 但她脸上却是笑着说，“是是是，娘教训得对，儿媳以后一定改正。” “好了娘，您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儿媳约了吴尚书家儿媳，时间快到了，儿媳先走了，您可千万别生气了……” 叶红绫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像是十分赶时间的样子。 汪老侯爷也走了，去洗漱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 厅内就剩杨老夫人和服侍的嬷嬷，杨老夫人一肚子话，就这样憋在了心里。 她重重叹气，对嬷嬷开口道：“去把姑奶奶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老夫人。” 汪晓蓉和黎荷很快来了汪府。 杨老夫人把汪老侯爷给汪兴仁定了亲事的事儿说了。 汪晓蓉大声道：“娘，您可是答应了的，说把黎荷许配给兴仁的……” 黎荷哭着说，“外祖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您答应了的，外祖父怎么能给表哥定其他的亲事？我不管，我要嫁给表哥……” 汪晓蓉又道：“娘，不是才定亲嘛，定亲了可以退，让爹把亲事退了就是。” “对对对，让外祖父把表哥的亲事退了。”黎荷也赶紧说。 杨老夫人虽然敢给汪老侯爷甩脸子，但汪老侯爷做的决定，她还是不敢对汪老侯爷说把亲事退了这样的话。 杨老夫人叹气，“晓蓉，要不让黎荷给兴仁做二房？” “什么？”汪晓蓉一下就炸了，“娘，您怎么能让黎荷做妾？黎荷必须做大房。” 汪晓蓉随后说道：“爹回来了是吧，我去找爹。 他给兴仁定的亲事我们不反对，但只能让那边做妾，让黎荷给兴仁做正房。” 杨老夫人道：“你现在还是别去找你爹了，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出了啥事儿，你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你爹现在在休息，等他休息好了，我再问问他详细情况。” “也不知道他给兴仁定的哪家姑娘，要是有转圜余地最好，要是没有，就只能委屈黎荷了。” 汪晓蓉心里委屈，“娘，您答应了我的……” 杨老夫人抚摸着汪晓蓉的头，轻声道：“唉……，是娘对不住你，我也没想到这么突然。” 黎荷也很委屈，“外祖母，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只嫁给表哥，我也不要做妾。要是不能嫁给表哥做正房，那我……” 黎荷一咬嘴唇，“那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你这傻孩子，胡说什么呀？”汪晓蓉搂着黎荷，伤心地哭了起来，“傻女儿，你可千万不要做啥事儿，你要是出家当尼姑，娘可怎么办？” 黎荷也哭着说，“娘，我也不想的。可我不想看见表哥娶别的女人，表哥只能是我的……” 杨老夫人听见黎荷的话，心中有些不喜，什么叫不想看见她家兴仁娶别的女人？什么叫兴仁只能是她的？ 杨老夫人夫人虽然答应让黎荷嫁给汪兴仁，但也会让汪兴仁多娶几房，好给汪家开枝散叶。 她就一个儿子，也不知道叶红绫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儿子死活不娶偏房，就围着叶红绫一个人转。 第175章 要做正妻 杨老夫人虽不满汪老侯爷的独断，但已经定了的亲事，却也不好随意更改。但她不会放弃让汪兴仁多娶的打算。 等汪老侯爷醒了问问清楚，看定的是谁家的姑娘，要是一般人家，那就让做二房好了，这不是太大问题。 她看着哭闹的汪晓蓉和黎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别急，等你外祖父醒了，我再好好与他商量。 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兴仁的婚事关系到整个汪家，我们都得慎重。” 汪晓蓉和黎荷听了，虽仍抽泣着，但也知道要等汪老侯爷醒了再说。 汪老侯爷睡了整整半天才醒，汪晓蓉和黎荷一直在杨老夫人那里等着。 汪老侯爷一醒，黎荷就拉着杨老夫人找汪老侯爷问情况。 一见汪晓蓉和黎荷，汪老侯爷就知道她们来干嘛了。 杨老夫人问道：“老头子，你给兴仁定的亲事，到底是哪家？” 汪老侯爷回道：“一户普通人家。” “啥？普通人家？”杨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以为汪老侯爷去外地，给汪兴仁定的是哪个地方的世家望族。 汪晓蓉和黎荷倒是眼睛一亮，要是普通人家，那黎荷就有希望成为汪兴仁的正房。 汪老侯爷道：“普通人家怎么了？你们不懂就别瞎操心，此事没得说，就这样定了。” 黎荷虽敢跟杨老夫人撒娇，但在汪老侯爷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叹气，于是开口道：“老头子，黎荷与兴仁青梅竹马，让黎荷也嫁给兴仁算了。已经定好的亲事也不变，让那姑娘给兴仁做个妾好了。” 汪老侯爷眼一瞪，“瞎说什么呢？我可是和人家说好了的，可是正妻。” 汪老侯爷看了汪笑容和黎荷一眼，开口道：“如果黎荷想要嫁给兴仁，那只能是做小，而且必须得兴仁点头同意才行。兴仁要是不答应，说什么也没用。” “我不做小……”黎荷大声喊道，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外祖父，我不做小……”黎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汪老侯爷。 但汪老侯爷不为所动，他不吃这一套。 这时，叶红绫走了进来。对汪老侯爷说道：“爹，老爷派人回来传信，说要离京变差，估计一段时间不能回来。” 回来送信的人只说了这些，没有说其他任何信息，叶红绫有些担心。 王老侯爷点头，“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他是去做什么。” 叶红绫可不想掺和这里的事，说完就准备走。 汪晓蓉忙拉住叶红绫，说道：“嫂子，兴仁的亲事你怎么看？” 叶红绫笑盈盈地说，“我听爹的安排。爹能看上的姑娘，必定是个好姑娘，我信爹的眼光。 而且爹说兴仁也喜欢，那我这做娘的就没什么可说的。 这婚姻啊，最主要的还是看两个人之间有没有感情，情投意合，那才能白头到老。” “可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家，怎么配得上汪家的身份？” 叶红绫依旧笑盈盈的，她就这样，在家从没甩过脸色，不管什么事什么话都是笑盈盈的说，这杨老夫人在家挑不出叶红绫任何毛病。 叶红绫道：“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普通人家怎么了？难道妹妹忘了爹娘以前也只是普通人家？ 娘嫁给爹时，爹也只不过是个小兵。 那时候，兴仁他爹才一岁多，肚子里还怀着妹妹你，娘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怀着孕……” 叶红绫说着红了眼眶，“祖父祖母去世的得早，家里又没人帮衬，娘那个时候真的太难了……” “可娘硬是一个人将两个孩子养大。” “娘曾对咱们都说过，那个时候都不知道爹是生是死，娘爹要是战死，她想着一定要给爹留下后。不能让汪家断了香火，不管多苦多累也要将两个孩子养大……” “好在爹吉人天相，有汪家祖宗保佑，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年纪轻轻就当了神武军的忠勇将军，后来更是成为神武将军统领神武军。” “爹把娘接到京城，也算是苦尽甘来。当时有多少官员世家想把家中女子嫁给爹。 但爹都没答应，爹说这辈子亏欠娘太多，不能做对不起娘的事，不能让娘受委屈。爹和娘之间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 曾经的一幕幕在杨老夫人的脑海中浮现，曾经的苦难，还有她与汪老侯爷忠贞不渝的感情，杨老夫人也红了眼。 她看向汪老侯爷，满眼温柔，“唉……，罢了，红菱说得没错，两个在一起，要两情相悦，不然很难走到最后。兴仁一直把黎荷当妹妹看，我们都看得出来，还是别强求了吧。” 汪晓蓉见杨老夫人态度转变，着急地说：“娘，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黎荷与兴仁自幼相伴，情谊深厚，怎能让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普通女子占了正妻之位？” 杨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汪晓蓉的手，说道：“晓蓉，你莫要再执着了。你爹既然已做了决定，定有他的考量。我们不能只看门第，兴仁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要……”黎荷大喊一声，掩面跑出了汪府。 “荷儿……”汪晓蓉埋怨的看了汪老侯爷和杨老夫人一眼，然后赶紧去追黎荷。 “唉……”杨老夫人心中长叹一口气。 等汪晓蓉和黎荷走了， 汪老侯爷缓缓开口：“此次我在外偶然遇见这姑娘，聪慧善良，心地纯善，兴仁与她相处也极为融洽，我才定下这门亲事。 最主要的还是兴仁喜欢那姑娘，婚姻之事，强求不得，兴仁自己的意愿我们需尊重。” 叶红绫在一旁点头称是，然后问道：“爹，那婚期可有定下？” 汪老侯爷道：“还没有，这婚期本想是等兴仁他爹也在的时候一起商议，但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会回来，这定婚期之事，那就咱们几个商量吧。” 第176章 狗子，去给我揍个人 汪兴仁与张大花的亲事已经板上钉钉，杨老夫人都已经改变了态度，汪晓蓉和黎荷再怎么闹腾也没用了。 叶红绫开始操持汪兴仁成婚的事情，虽说张家只是普通人家，但她们汪家会给足面子。 京城的婚礼虽不会大办，但不会太寒酸。 现在还还没有确定婚期，但该做的准备要做起来了。 靖安侯与王长明和洪金海离开京城后就失去了踪迹，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 长宁县。 今天是向春花目前这二十多年人生当中最风光的时候，今天她们搬新家。 张虎军和张虎兵兄弟俩的房子分开建的。老地基归张虎军，张虎兵重新找了个地方建的房子。 张虎军一家也先搬到张虎兵家，然后再盖他家的房子。 乔迁新居，张虎兵家办了乔迁酒。 一个个村民都恭喜着张虎兵和向春花，向春花的嘴就没合拢过。 未婚妻叔叔家乔迁，汪兴仁肯定得来，他给送了两个大花瓶。 看着两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花瓶，张小兵问道：“姐夫，这花瓶真好看，贵不贵呀？” 汪兴仁回道：“不贵，一对儿才六十两银子。” 向春花差点没抽过去，心里直呼：为啥不直接送银子啊？六十两呢？这花瓶摆着能干嘛？不能吃不能啃的。 张虎兰就很了解向春花了，直接送了一锭金元宝。 去年赏的一百两黄金，拿去银楼换了四锭，还有六锭。 张虎兰把金元宝拍到向春花手上，问道：“呐，喜欢不？” 向春花当即瞪大眼睛，“娘诶，金子……” 向春花眼泪汪汪，“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呜呜……” 向春花抱着张虎兰呜呜哭了起来。 张虎兰现在可以说是不缺银子，这几个月，汪兴仁已经在好些城里开了卤肉作坊，一个月有几千两的收入。 张虎兰对张虎兵和向春花现在也很满意，只要他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不再像以前，她能多拉一把就多拉一把。 银子她也喜欢，但更看重亲情。 张虎兰开口道：“这金子你可不能乱花，以后给小兵娶媳妇儿用。” “姐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乱花，这个我要留着压箱底的，到时再传给小兵媳妇儿。” 就在这时，一个孩子跑了进来，大声道：“小姑，你家房子真漂亮。” 紧接着向家一行人走了进来。 冯氏笑呵呵的，“哎哟，真热闹哈！” 向怀仁的媳妇儿拎着一篮子鸡蛋，满脸笑意的上前，“春花，你乔迁的喜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还是赶集时听见你们村的人说起才知道。” 向怀仁媳妇儿把鸡蛋递给向春花，“家里条件不好你也知道，一点心意，春花你别嫌弃。” 向春花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现在是真不想和娘家那边人有任何来往。 现在她家过得很好，虽然一直说想再生一个没有动静，但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一家三口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儿子已经在读书了，而且还是进的书院，不是那种私人的小私塾。 她和张虎兵两口子，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收入，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真的很感激张虎兰。 张虎兰对她们的好，她都记着，她不想这样的好日子被别人破坏。 再看看娘家，每次都是找她要银子，这次上门来，估计也没好事。 向怀仁的儿子看见向春花手里的金子，他瞪大眼睛，“哇，小姑，你手里拿的是金子吗？” 他伸手就要去拿，向春花一把挡开向小宝的手，把握金子的手藏到了背后。 “春花，你干嘛打你侄子呀？”见向春花把向小宝的手打开，冯氏心疼坏了。 向怀仁媳妇儿也心疼的拉过向大宝的手查看，“小宝，疼不疼？” 张虎兵准备出声赶人了，张老汉开口道：“老二，给他们安排张桌子。人家拎着东西上门，他们不好直接赶人走，不然别人看见只会说他们张家势利。” 张虎兵憋着气，张虎军说道：“我来安排吧。” 张虎军上前对向老汉他们说道：“向大叔 婶子，你们到这边来坐吧。” 冯氏道：“不急不急，我们到春花家里看看，春花现在也是出息了，盖了这么大的房子。我这当娘的真替春花高兴。” 向春花开口道：“娘，我家里没什么好看的，您们都去坐着吧，一会儿开席了。” 冯氏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随便看看，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我说了，你们去坐好。”向春花语气有些硬，“要么你们去找桌子坐好等着吃饭，要么你们现在就回去。” 张虎兰笑看着没有说话，对向春花更满意了几分，现在说话都已经很硬气了。 冯氏还想再说话，向老汉和向怀仁就拉着冯氏走了。 张虎军把向家里安排到一张桌子上坐下，但也没多理他们。 向怀仁道：“娘，咱们忍忍，等吃了饭，人都散了再说。” 冯氏心里老大不痛快，自己当娘的想进女儿屋里去看看都不让。 向小宝从凳子上下来，偷摸着要进屋里面去。 张小兵挡在门口，向小宝说道：“小兵你干嘛？为啥不让我进屋去看？” 张小兵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进。” “你以前去我家，我都没有不让你进屋，你怎么这样？” 张小兵不管向小宝怎么说，就是不让他进，“你赶紧走，不然别怪我揍你。” 张欣悦看见张小兵这边的情况，立即带着道和道墟跑了过来，开口道：“小兵哥，咋啦？” 张小兵就说道：“他想偷溜进我家屋里。” 张欣悦就瞪着向小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 道和道墟往张欣悦面前一站，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小宝。 向小宝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不进就不进，有啥了不起的。” 向小宝走后，张欣悦问张小兵，“你想不想揍他？” 张小兵说，“想是想，但咱们不好动手打他。” 张欣悦嘿嘿一笑，“我有办法打他。” 张小兵问，“什么办法？” 张欣悦就说，“你在这儿等着，看着他别让他进屋就行，我去去就来。” 张欣悦说完就往村子外面跑，到了庄子上，张欣悦找到狗子，“狗子，叫上几个人，去给我揍个人。” 第177章 有你们这样吃席的吗? 狗子问：“三小姐，你要揍谁呀？” “一个坏人，欺负过我小兵哥的人。和你应该差不多大，我们不好动手，你找几个人，把他揍了你们就跑，他不认识你们。” “三小姐稍等，我马上去叫人。” 狗子飞快跑去叫人，很快他就把虎子给叫了来。 张欣悦问：“就你们两个行不行？” 狗子道：“没问题，以前我们可没少打架。” 张欣悦点头，“那行吧。一会儿我指给你们看是谁，你们打完就跑，要跑快点。” 狗子和虎子都连忙点头，“三小姐放心，我们跑得可快了。” 张欣悦带着狗子和虎子回到张小兵家，在人群里把向小宝指给狗子和虎子看。 狗子点头后问：“三小姐，要怎么揍？” “什么怎么揍？” “是揍狠一点还是随便揍几下？” 张欣悦想了想，说道：“随便揍几下吧，别把人揍太狠了。” “好嘞，三小姐看着吧，我们马上就去。” 狗子说完就与虎子两人像村里孩子打闹一样朝向小宝靠近过去。 当两人来到向小宝身边，狗子和虎子连句话都没有，两人同时挥起拳头就已经朝向小宝砸了过去。 两人一阵拳打脚踢，不等向小宝和向怀仁他们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人不少，两个孩子在人群里几个穿梭就不见了踪影。 张欣悦在远处看得眼睛发亮，“狗子他们也太快了吧……” 向小宝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被人给打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哇……，爹，有人打我……” 向怀仁和冯氏他们也都才反应过来，等他们去找两个打人的孩子时，哪儿还找得到人？ 张小兵在门口也看得双眼冒光，决定一会儿给狗子他们带些好吃的去。 冯氏已经大喊起来，“是哪个挨千刀的打我孙子？快给我出来。” “春花，春花，你快来，有村里的孩子把你侄子给打了。” 向春花本不想理，但冯氏一直大喊大叫，她只好过去，问道：“被谁打的？为什么要打他？” 冯氏哪儿知道啊，“我们也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两个半大孩子，和小宝差不多大，上来就把小宝给打了一顿，然后就跑了。” 向春花道：“别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打他，肯定是他惹了人家。” 张虎兰也在观察这边，她四下寻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张欣悦和张小兵他们几个小东西在掩嘴偷笑，不用猜，肯定是他们几个搞的鬼。 张虎兰也没管几个小的，反正向家人也不是啥好货。 冯氏让向春花把打人的孩子找出来，向春花就说道：“要找你们自己去找，我没时间。”向春花说完就走。 冯氏她们上哪儿去找？到村里挨家找去，她要不怕挨打就去。 在上菜开席前，有人会挨桌安排人坐满，向家这边只有六个人，还差两个人。 张虎兵找到和自己关系不错的罗二，和他低声说了几句，罗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样好吗？” 张虎兵道：“有啥不好的？你干不干？不干的话我找别人了。” 罗二立即道：“干干干，我们又不吃亏，为啥不干。” 说完，罗二叫上自己媳妇儿和儿子，然后走到向家那桌坐下。他们还朝向家几人笑了笑。 张虎兵随后又给上菜的人低语了几句，上菜的人看了向家人那桌点了下头。 刚开始上了两个小菜，素的。 菜一上桌，向家人就开抢，罗二一家没动筷子。 只不过在后面上了一道肉菜时，上菜的人把菜放到了罗二跟前。 菜刚放下，罗二直接端了盘子，把肉往自己碗里倒了一一些，剩下的全倒他媳妇儿和儿子碗里了。 向家人目瞪口呆，向小宝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罗二一家三口像是没看见向家人一样，低头猛吃。 菜又上了，又是素菜。放在了向家人跟前。 接着又是荤菜，放在了那两人跟前。 菜刚放下，盘子就空了。 整个猪肘子被罗二直接上手抓在了手里，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又给了他媳妇儿和儿子。 向小宝眼泪汪汪，“娘，阿奶……，我要吃肉……” 冯氏眼神不善的瞪着罗二，“有你们这样的吗？上的菜全被你们吃了。” 罗二看了冯氏一眼，开口道：“我们随礼了，我们吃回来怎么了？” 冯氏道：“我们也送礼了，我们还是主家的娘家人。” “娘家人了不起？你吃你们的呗，又没人不让你们吃。 再说了，你们面前的菜被谁吃的？难道被猪吃了？” “你……”冯氏气得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周围几桌的人诧异的看着这边，特别是诧异的看着罗二。 罗二的脸有些红，但装作看不见那些人的眼神。 至于罗二媳妇儿，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大口吃肉才是正事儿。 冯氏又喊向春花了，“春花……春花……” 向春花没有搭理。 李氏走了过来，对冯氏笑了笑，问道：“婶子，春花在忙，您有什么事吗？” 冯氏尴尬的笑了笑，“春花大嫂呀，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换一桌，我们不想与他们一桌吃饭。” 李氏为难道：“婶子，这您就为难我了，您看到处都坐满了，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坐了。” 冯氏说，“要不你让别人和我们换换？” “婶子，这吃席哪有吃到一半和别人换位置的？这说出去怕是要惹人笑话的。” 向老汉开口了，“行了，赶紧坐下，又不是没吃过东西，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 冯氏不情不愿的坐回凳子上，李氏笑了笑，然后回去吃自己的。 李氏也暗自摇头，这老二也忒坏了。 酒席都快结束，向家人荤腥一点没尝到，连花生米都没有吃到。整盘花生米被罗二端走倒进了他儿子的口袋里，拿回家慢慢吃。 向怀仁到后面就没有动筷子，他知道是张家故意的。 他眼神暗沉，随后对冯氏说道：“娘，不能等酒席结束再找春花要银子了。现在人多，她要顾些面子，要是等人都散了，估计她不会拿银子出来。” 冯氏觉得向怀仁说得对，于是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她要。” 第178章 向春花的升华 冯氏起身，找到向春花她们的桌子后就直接开口道：“春花，娘和你商量件事儿。” 向春花脸色很难看很难看，她开口道：“娘，您没看见我在陪客人吗？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冯氏道：“春花，我们已经吃饱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你们慢走。” 冯氏被噎了一下，随即就开口道：“春花，你哥马上就要去参加今年的科考了，要是考中就是秀才了。 现在家里手头不宽裕，你给借点银子，你哥去了府城好打点一下，这样中秀才的机会更大一些。” 向春花都没有抬头看冯氏，开口说道：“我没有银子借给你们，你们走吧。” “你这丫头，你盖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会没有银子？我们也不多借，你借个十两二十两就行。” “我说了，我没有银子借给你们。”向春花的声音大了几分。 冯氏的声音也大了些，“你怎么这样？那是你亲哥，你亲哥参加科考，你当妹妹点帮助一下怎么了？ 你说你没有银子，这话谁信啊？ 先前我们都还看见了你手里拿的金子，你就把那金子剪个角给我们就够了。” “你们够了……”向春花蹭的站身，她看着冯氏大声道：“娘，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家里的摇钱树？ 家里没银子就找我要。这些年我给家里拿了多少银子？ 我们自己家省吃俭用的，银子都给了你。 年前还给你你们五两银子，那时就已经和你们说了，我和向家再没有关系。 谁参不参加科考和我也没有关系，以后我只管我自己家，其余人物管不着。” 桌上的张老家王氏，以及其余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之前想着大喜的日子，不好闹得不好看，所以给向家人留了面子。 没想到这些人一点不知道面皮是什么。 向春花对张虎兵说道：“小兵他爹，去把他们带的鸡蛋拿来，他们的东西咱们不要，以后也不要再有往来。” 张虎兵立即去把向怀仁媳妇儿拎来的那篮子鸡蛋给拎了出来。 向春花又对冯氏开口道：“你们走吧，以后别来了。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也还得差不多了。” “你这没良心的……”冯氏就要开骂， 张虎兰喊了声，“董伯伯……” 董建勇立即从另一张桌子上站起。 张虎兰开口道：“将向家人请出去，以后别让他们再来大坪村。” “是，夫人。” 董建勇走上前，对冯氏开口道：“请吧，别让我动手。” 董建勇没直接动手，一个妇人，他也不好动手。 但董建勇用他那铜铃大的眼睛盯着冯氏，冯氏不自觉就有些害怕。 骆长其他们几个全部起身，走到向家人那边，向老汉和向怀仁都眼皮直跳，他们没想到现在向春花真的如此狠心。 骆长其开口道：“几位，请吧。要是我们动手，难保你们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向家人可不会在乎什么面子，但他们怕挨打呀。 看这情形，要是不走，估计真会挨打。 “我们走，以后就当没有生这个女儿了……” 向老汉背着手带头走了，向怀仁他们也都跟上。 看向家人样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吃酒的人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吃。 赵国良站起身，大声道：“好啦好啦，大家继续吃，不要因为外村人影响今天虎兵家大喜的日子。大家继续吃，不把桌上的菜吃完不准走。” “好，吃吃吃……” 气氛立即又活跃起来，所有人继续吃东西。 张虎兵握住向春花的手，说道：“媳妇儿，你别难过……” 向春花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我没有难过，我没有亏欠他们。相公，以后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 张虎兵傻乐，“媳妇儿不难过就好。” 向春花站起身，给张老汉和王氏倒了酒，又给自己和张虎兵倒了酒。 她端起酒杯，张虎兵连忙也端上。 向春花开口道：“爹，娘，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没有好好孝敬二老，我向爹娘道歉，以后我和虎兵一定好好孝顺您们。” 向春花说完一口干了杯中酒。 张虎兵也跟着说道：“爹，娘，对不起，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孝顺您们。” “好！好！”张老汉和王氏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们都是好的，我和你们娘这辈子值了。” 向春花随后给张虎军和李氏倒了酒，举杯道：“大哥，大嫂，以前是我和虎兵不懂事，没有尽到做儿子儿媳的责任，爹娘全靠大哥大嫂照顾了。 我和虎兵给大哥大嫂赔个不是，以后我和虎兵一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张虎军和李氏举起酒杯，李氏说道：“都是自家人，不说见外的话，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孝顺爹娘。” “好，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孝顺爹娘……” 兄弟妯娌四人都一饮而尽。 向春花最后给张虎兰倒了酒，但向春花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只是红着眼眶对张虎兰说了句，“姐，谢谢你！” 向春花说完就把杯里的酒喝了。 张虎兰也将酒喝光。 但是向春花又给自己倒了酒，然后又一饮而尽，然后再倒上。 向春花一连干了三杯，她正要开口说点啥时，然后人就软倒了下去。 张虎兵赶紧把向春花给抱住，急忙喊道：“媳妇儿、媳妇儿……” 向春花挥舞着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要喝……” “这酒真好喝……” “姐，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大恩人……”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你的……” 向春花说着说着就靠在张虎兵身上睡着了。 李氏连忙道：“虎兵，快把春花抱回屋里去。” 张虎兵正要将向春花拦腰抱起，向春花一口吐了出来，吐了张虎兵一身…… 第179章 张家喜事连连 张虎兵没管向春花吐了他一身，赶紧把向春花给抱进了屋里。 向春花还在吐，嘴里还喊着难受，脸色还有些发白。 王氏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活该你难受。” 王氏嘴上骂着，随即又对张虎兵说道：“你去找余郎中买点醒酒的药来。我去兑点糖水先让她喝了。” 张虎兵立即去找余郎中。 张虎兵担心媳妇儿身体，直接把余郎中给请了来。 余郎中伸手给向春花把了脉，随即就不满的看着张虎兵，说道：“你们也真是的，有了身孕还让她喝酒。” “啥？有了身孕？”王氏瞪大眼睛。 张虎兵一把抓住余郎中的手，激动地问：“余大夫，您没骗我？我媳妇儿有了？” 余郎中瞪眼，“这么大的事，我和你开玩笑？” 张虎兰也是服了向春花，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王氏担心道：“余大夫，那春花她没事吧？” 余郎中道：“没事，一会儿我给开点药调理一下就行，以后可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不会了不会了。”王氏忙道：“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以后肯定好生看着她。” 向春花没啥事，余郎中给开了点药，然后就走了。 向春花有了身孕，张家又要添丁了，这喜事是一桩接一桩。 村里人都不知道要怎么羡慕老张家了。 张小兵伸手抚摸向春花的肚子，问张虎兵，“爹，我娘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张虎兵道：“管他是弟弟还是妹妹呢，反正都是你娘生的。” 向春花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除了张老汉和张虎军张小军，其余一家人都围着她看。 向春花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做啥？” 张虎兵高兴道：“媳妇儿，你怀上了。” “我怀啥了？”向春花脑子还有些懵。 “当然是孩子了。”王氏没好气，“你这傻孩子，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吗？” “啊？我怀了孩子？”向春花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那个是有段时间没来了，但我没太在意。” 一阵欣喜过后，向春花要起床，张虎兵把向春花按在了床上，“媳妇儿，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要再干活了，以后就在家好好养胎，家里的活我来干。” 张虎兰直翻白眼儿，这张虎兵疼媳妇儿疼得也太狠了吧？ 这才刚怀孕，什么都不让干了？ 不过张虎兰也没管他们两口子，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谁叫人家两口子感情好呢！ 吃过饭，张虎兰问汪兴仁，“兴仁，你是去我那边住还是在你小叔家住？” 之前汪兴仁过来都是住张虎兰家，现在张虎兵家房子盖好，也有地方住了。 汪兴仁看了张大花一眼，说道：“要不我在小叔家住吧。” 张虎兰笑着点头，“那行吧，你愿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吧。” 汪兴仁随后开口道：“姑，我有点事想要和你商量。” “啥事你说。” 汪兴仁道：“就是之前我和你提过的想要在各地建庄子的事情。” “你现在就打算要建了？” 汪兴仁摇头，“不是要建了，我是想要不算了，不建庄子了。” 张虎兰问：“你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汪兴仁说，“姑，这几个月我去了不少地方，我见好的百姓的日子过得不是太好；我想着咱们还是不要自己养猪，让那些百姓养吧，让他们也多挣点钱。” 张虎兰对此无所谓，“这个你看着办就是，我没啥意见。” 钱又挣不完，而且张虎兰以后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汪兴仁那边的事情她就不操心了。 汪兴仁随后又道：“姑，还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 张虎兰点头，“啥事儿？” “我打算在这边建个庄子，但我不常在这边，所以想请姑帮我负责建一下。 我祖父上次就说姑的庄子建得好，想按照姑的庄子来建。 我都看好地方了，就在姑的庄子那边。” “你还真要在这边建庄子？” 汪兴仁点头，“是真的要建。以后我祖父祖母他们说不定都要搬到这边来住，院子我还要建大一点，按三进院子建。 银子无所谓，到时我放一万两银子在姑这里，姑帮我张罗一下。” 好家伙，一万两建房子？ “你这是要建多宽的房子？就是三进的院子也花不了一万两吧？” 汪兴仁道：“花得了的，材料都用好一点的。院子里面花园水池这些都得有，到时给我祖父祖母养老用。” 好吧，是自己见识短了。 想想也是，盖一套房子可能一百两银子就够，但装修能花下去五百两，五千两也能花得出去。 不过张虎兰说道：“这样吧，银子你放大花那里就是，我到时帮你看着点就行。 建房子的话，我推荐你让村里的赵里正帮你张罗吧。赵里正对建房子比较熟悉，我的房子就是请他帮我建的。 不过你要是要求高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从其他地方请些好点的工匠。” 汪兴仁点头道：“我也是这打算，主要就是吃住的问题，所以到时要麻烦姑姑了。” 张虎兰笑道：“我有啥麻烦的，反正有大花在，让她给你张罗。 反正我那旧房子也是空着的，工匠来了可以住我旧房子里。” 汪兴仁干咳一声，“咳……，大花要是愿意帮我，当然更好了……” 张大花忙道：“还是让姑帮忙张罗吧，我怕弄不好。” 张虎兰说，“大花，那也算是你以后的家，你自己不去张罗怎么行？不会就要学嘛。不然一以后怎么管家？” 李氏拍了张虎兰一下，“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就知道欺负我家大花。” “嫂子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哪里欺负大花了？” 张虎兰笑眯眯的问张大花，“大花，我有欺负你吗？” 张大花红着脸不说话。 张虎兰又问汪兴仁，“兴仁你说，我有欺负大花吗？” 汪兴仁立即道：“没有没有，姑姑没有欺负大花。 大花是要学着管家的，以后家里是要交给大花打理的呢。” 李氏心里高兴，她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第180章 向春花也想钓金龟婿 第二天，汪兴仁带张虎兰去看了他看中的地方，离张虎兰后面买的那块地不远。 那一片是官田，有一千多亩，他打算全买下来。 汪兴仁指着那片地方说，“我打算在中间的位置盖房子，两边都是良田，到时种粮食。 在房子前面也挖几个鱼塘，到时我祖父没事儿就可以钓钓鱼。 还要在鱼塘边上种一些果树，大致就是这样，细节上姑姑帮我规划一下。” 张虎兰点头，“行，到时我帮你弄弄。” 汪兴仁随后就去县衙把这块地买了下来，然后张虎兰出面找到赵国良，让他给负责建房子。 现在活不忙，张虎兰那里也没什么活干，只有周氏在帮张虎兰喂鸡鸭。 张虎兰有给赵国良和赵诚在庄子上找了活干的。 但赵国良说庄子上的人够了，根本用不着他和赵诚，所以父子俩都坚决不去张虎兰庄子上干活。 不过张虎兵家盖房子，父子俩都去干活了，两个月也挣了点钱。 赵诚的媳妇儿姜氏现在也已经有了身孕，赵家人现在一家也都挺高兴的。 见张虎兰过来，姜氏连忙给搬凳子，“虎兰快来坐，怎么有时间来我家了？是找我公公的吧？” 张虎兰笑着点头，“是的，我找里正叔有点事。姜嫂子身体怎么样？” “我现在身体很好，不像以前，稍微多动会儿就感觉喘不过气，现在跑都没事儿。” 姜氏也蛮感激张虎兰的，“还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借银子给我们，我这身体还不知道怎么样，更别说怀孩了。” 姜氏轻轻抚摸着自己肚子，她怀孕也没多长时间，肚子都还没显怀。 赵家很看重姜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多少年了才盼来，所以周氏和赵国良都不让姜氏干活，只让她在家好好养胎。 张虎兰笑着道：“说到底，还是你们与这孩子有缘。 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好人自然会有福报的。” 闲聊了几句，赵国良就出来了。 张虎兰就直接对赵国良说道：“里正叔，有件事又要麻烦您了。” “啥事儿你说，跟我还客气啥。” 张虎兰道：“也不是我有事儿，是汪公子在村子外面买了块地，他也要在这边盖个院子。 您对盖房子这块儿熟，所以请您去帮忙张罗一下，工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 赵国良好奇问：“汪公子家不是京城的吗？他怎么要在咱们这里盖房子？” 汪兴仁的家世只有张家人知道，村里人都只知道汪兴仁是京城来的。 张虎兰说，“听他的意思，以后可能要搬到咱们这儿来住。” 赵国良就摇头笑道：“这人啊还真是。有的人想往城里挤，但有的人又想从城里搬到乡下来住。” 随后赵国良就问：“汪公子要建个什么样的房子？” 张虎兰说道：“具体还要等汪公子请的工匠来了看，他从其他地方请了技术好的工匠来干活。 到时一些要求高的活由汪公子请的工匠来干，一些简单的活，就用这边的工匠，到时您再帮忙找些打下手的。 汪公子要建的院子不小，需要的人不少。全部干完，没有一年估计完不了工。” “要干一年？”赵国良吃惊道：“汪公子要建多大的院子啊？” “里正叔，就我那房子前前后后都将近小半年的时间。汪公子要建一栋三进的院子，院子里要有花园有水池，要求高着呢。” “不怕吓着您，汪公子拿了一万两银子出来盖这房子，您说要盖多大？” “一万两银子？”赵国良的确被吓到了。 赵国良急忙道：“虎兰啊，那这活我估计干不了。 我就会盖点普通的院子，像汪公子这样的，要求肯定高，我怕是干不了。” “里正叔不用担心这个，盖房子有专门的工匠，您呢主要就是负责一些人手的事情。 还有就是需要买什么东西，您对地方比较熟悉。 盖房子基本不用您操心，您就负责其他琐碎的事情。 汪公子房子两边也要挖鱼塘，还要种果树这些。 还有工匠的吃住问题，您就负责这些事情。” 赵国良放下心来，如果只是这些事情，他倒是没问题。 赵国良问：“那什么时候开工？” 张虎兰道：“回头我把地方指给您看，您现在就可以先找人动起来。 下地基的石头可以先打起来，运过去。 地基可以等汪公子请的工匠来了再说。” 赵国良点头，“行，我下午就去叫人。” 这段时间，附近的石匠这段时间可没少挣钱。 张虎兰家房子盖完张虎兵家接着盖，张虎兵家要用的石头弄完，又给张虎军家干。现在又有活干了，生意好真是好。 事情说好，赵国良立即就去找石匠。张虎兰也把地方指给了赵国良。 汪兴仁请的工匠半个月后到的，石匠木匠各来了十人。 这些匠人有张大花安排，没张虎兰啥事儿了，她只是有时间去看一下就行。 ……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 两个多月的时间，汪兴仁的房子，连地基都还没完全下好。 地方太宽，又是花园又是水池的，整体规划那些匠人就做了好久。 张虎军家的房子倒是建好了。 搬家的时候也摆了酒，村里人也都来了。 准岳父搬新家，汪兴仁这当女婿的不能空手来。 大花瓶小花瓶就买了十几个，还有大小屏风、摆件等，也买了好些。 还有各种花卉，兰花、牡丹、山茶花等等…… 汪兴仁还买了有字画，虽然张虎军他们看不懂上面的字，也欣赏不来那些画。 但看着那些字画，张虎军还是挺开心的。 向春花还故意吃醋道：“啧啧啧，这岳父岳母家就是不一样，送这么多东西。唉……我这当婶婶的心里酸啊……” 向春花摸着自己肚子，“希望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儿，到时我也要给我女儿钓个金龟婿回来。” 汪兴仁笑着说，“婶婶，要是您真生个女儿，到时我给小妹妹做媒，在京城给她挑个夫婿。” 向春花眼睛当即就亮了，“兴仁，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我生了女儿，到时婶婶可就把女儿的终身大事交给你这个姐夫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第181章 查访的人来的大坪村 八月，田里的水稻快要熟了，到处都是金黄一片。 张虎兰庄子上的水稻要早下田，所以比其他的水稻要熟得早一点，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收了。 庄子上的鸡鸭已经开始下蛋。 张虎兰用草木灰，再混合碱粉、生石灰与稻壳加水一起搅拌，然后把搅拌好包料裹在鸭蛋上就行。 张虎兰还用鸡蛋做了变蛋，变蛋和皮蛋的作坊差不多，只是用的材料有一些区别。 向春花好奇问：“姐，这蛋做出来是啥样的啊？做出来了咋吃啊？” 张虎兰解释，“这松花蛋做出来有点发黑，表面有松针一样的花纹。到时弄点酱油姜汁沾着吃就行。 还可以用松花蛋做瘦肉粥，味道很不错。 用鸡蛋做的叫水晶蛋，做好后的鸡蛋晶莹剔透，也是用姜汁酱油沾着。” “说得我都流口水了，那要多久才能吃啊？” “腌制二十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张虎兰的猪场也高起来了。 买了五头母猪和一头公猪，猪仔买了有几十头。 现在地里的旱藕已经长得很高，可以把梗割了喂猪。 村民也可以割了猪草卖给张虎兰，一文钱十斤。 一般都是村里的女孩子去割猪草来卖，村里人会愿意送自己儿子去学堂读书，但女儿都只能在家干活。这个事情张虎兰也没办法，她不能管到人家家里去。 那些女孩子每天上午下午都抽时间去割些猪草，一天也能挣个七八文钱，那些孩子都挺开心的。 八月下旬，张虎兰家的水稻就开始收割。 孩子妇人负责割稻谷，大人就负责用伴桶摔打脱粒。 庄子上有晒谷场，场上也有孩子和妇人负责晒。 谷子拉回来后，妇人先用抓耙把谷子里的草屑清理干净，然后在将谷子刮开铺在晒场上。 晾晒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再翻晒一遍。 农忙的时候，张虎兰就让杨小慧加餐。 每天都有肉，还多加了一顿饭。 中午太阳大，一般都要到未时才干活。 干活之前，还得吃顿饭再去。 上午下午还有绿豆汤解暑，这待遇，让庄子上的人觉得自己要是少干活的话，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也就在张虎兰这里忙着秋收的时候，通往村子的道路上出现了一行人。 人数不少，有人骑马，有人乘车。 一行人在张虎兰的庄子前停下，有一人骑马上前道张虎兰家门口，“请问这是张虎兰家吧？” 袁刚打量来人，点头道：“是的，你是？” 来人说到：“张虎兰可在？我们大人找她。” “你家大人是？” 来人掏出腰牌，袁刚看后神色严肃。 那是刑部的腰牌，袁刚不知道刑部的人为何会找上张虎兰。 来人催促，“赶紧去叫人，不要耽误时间。” 袁刚道：“我家夫人不在家中，这会儿在庄子上，我这就去喊。” 袁刚朝里喊了声，让院子里的人看着家里，他去找张虎兰。 来人也掉头回去，与马车里的人说了几句，随后一行人就往张虎兰家院子走了过来。 张虎兰听说有刑部的人找她，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刑部的人为何会找她。 但她不敢耽搁，立即随袁刚赶了回来。 院子外站了不少人，张虎兰上前行礼道：“民女张虎兰，不知大人寻民女何事？” 从三辆马车上下来三个人，正是靖安侯和王长明、洪金海三人。 他们在外面跑了三个多月，走了不少地方。 前两天去了骆长其他们五人以前的村子，村民说他们在张虎兰这里，于是找了过来。 靖安侯与汪老侯爷都没有碰面，他们不知道事情就是从骆长其他们五人开始的。 洪金海开口道：“骆长其、黄忠、袁刚、许虎、董建勇五人是不是在你这里？” 张虎兰点头，“是在我这里。” “你去把他们都叫来，本官有事要询问他们。” 是找骆长其他们的，张虎兰心里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自己犯了啥事儿呢。 赵骆长其他们五人，张虎兰心里也有了点猜测，估计是汪老侯爷把老校区他们的事情告诉了皇帝，皇帝派人下来查来了。 袁刚上前一步说道：“我就是袁刚，其余几人在庄子上，我去叫人。” 洪金海打量了袁刚一下，然后点头，“去吧。” 张虎兰开口道：“各位大人，外面太阳大，请到里面去歇歇吧。。” 外面太阳很大，在外面站着的确有些不好受，在马车里也一样热。 于是一行人就随着张虎兰进了院子。 张虎兰立即让人准备茶水瓜果。 张虎兰庄子上种了有甜瓜，吃起来挺爽口的。 甜瓜还是放到井里冰着的，靖安侯既然吃着甜瓜，顿感一阵舒爽。 他们这几个月可折腾坏了，他们不与官府衙门接触，长期都在乡下跑，可以说是吃不好睡不好。 骆长其他们很快过来，洪金海开口道：“张氏你且退下，我们有话要询问他们。” “好的，大人。” 张虎兰和陶嬷嬷她们都退下，洪金海几问：“你们五人分别都是什么时候参的军？在是队伍？又是什么时候退的伍？” 骆长其先回答：“我是永盛三年参的军，开始是在河东边军，然后被调到了神武军。永盛八年大腿受伤退了下来。” 其余几人的情况也都差不多，都是永盛三年道永盛五年参军，然后永盛八年到永盛十年受伤退伍。 看着五个头发白了大半的伤残老兵，靖安侯和洪金海几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洪金海又问道：“你们这些年可有领取到朝廷发放的抚恤银？” 骆长其无人对视一眼，然后还是骆长其回答道：“早些年每年都发，不过我们都没要，后面十几年没有发了。” 骆长其把对汪老侯爷讲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靖安侯和洪金海心里都很愤怒。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心生愤怒了，这几个月来，查访的人当中，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洪金海对骆长其他们说道：“此事我们已知晓，朝廷会给你们应该交代的。” 骆长其道：“没事儿，我们现在也过得不错，就不给朝廷平添麻烦了。” 洪金海说道：“这不是添麻烦，这是朝廷应该给你们的交代。” 第182章 大人，我家侄女已经定亲了 事情询问结束，洪金海叮嘱骆长其他们，不要外传他们询问的事情，随后就准备离开。 见人都出来，张虎兰就问：“各位大人这是要离开了？” 洪金海点头，“事情办完了，叨扰了。” 张虎兰忙说，“马上就中午了，各位大人用了饭再走吧。现在外面太阳这么大，等吃了饭，休息休息在走。” “这……” 洪金海看向靖安侯和王长明，王长明说道：“要不吃了饭再走？” 这些日子，他们真的苦。见张虎兰这里条件不错，想犒劳犒劳五脏庙。 洪金海就道：“那行，就麻烦了。我们不白吃，花了多少银子，我们付钱。” 张虎兰忙说，“大人这就见外了，各位大人在外办公辛苦，咱们老百姓也帮不上什么忙，能为各位大人提供一些吃食，也是我等的荣幸。” 张虎兰说着将靖安侯他们又请进屋坐下喝茶，然后立即让厨房准备午饭。 张虎兰和张虎军张虎兵他们现在基本也还是在一起吃饭，平时就是一大张桌子。 靖安侯他们一行有二十几人，加上自己家的人和骆长其他们，得四桌人，厨房就三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张虎兰就让李氏她们来帮忙，还拿了些皮蛋和变蛋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尝尝看了。 靖安侯他们都在院子里喝茶，李氏和张大花她们进来，靖安侯看到张大花腰上挂着的玉佩后眼睛停顿了一瞬。 这玉佩他熟啊…… 这可是他年轻时候佩戴的，然后传给了汪兴仁。 靖安侯是知道汪兴仁与长宁县张虎兰在合作的，之前他也有猜测过这个张虎兰就是与他儿子合作的人，但他没有多问。 靖安侯在京城的时候，叶红绫也和他提过，汪兴仁想要娶一个农家女，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更不知道汪兴仁已经和张大花定了亲。 这里人多，现在还是不好问什么，靖安侯打算找机会问问看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厨房内，向春花看着剥好的皮蛋和变蛋，惊奇得很。 “姐，这蛋不用煮也能熟？而且还怪好看的。” 张虎兰也没给解释，解释了估计也不明白。 饭菜很丰盛，有酒有肉，靖安侯他们一行人吃了顿饱饭。 他们也都没有吃过皮蛋和变蛋，口感很独特，说不上很好吃，但也还不错。 靖安侯一直在悄悄打量张大花，确定她腰上挂的玉佩就是汪兴仁的。 看着张大花忙上忙下，暗自点了点头。 酒足饭饱后，人就容易犯困。 张虎兰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 在洪金海他们休息时，靖安侯走出屋子，看似随意地在院子里走动，然后走出了院子。 李氏她们帮着把院子里的桌椅收拾过后就准备回自己休息，夏天时间长，中午都要午睡一会儿。 她们刚走出院门，张大花就被靖安侯叫住，“姑娘……” 张大花有些紧张，她知道这些人是京城来的大官，可惹不起。 李氏和向春花她们也都有些紧张，她们心想该不会是这位大人看上张大花了吧？ 这样的故事她们可没少听，一些大官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抢回家做妾。 但她们也不是太担心，汪兴仁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这人乱来，那就报汪兴仁的名字。 张大花屈膝行礼道：“这位大人，您有何事？” 靖安侯朝李氏和向春花她们挥了挥手，让她们离远一些。 李氏和向春花不敢把张大花一个人留下，可也不敢不走，就在为难的时候，张虎兰出来了。 张虎兰开口道：“这位大人，您……” 靖安侯看出李氏她们的担心，就笑着摇头，“算了，你们留下也无妨。” 靖安侯接着就指着张大花腰上的玉佩问，“姑娘，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张虎兰替张大花回答：“回大人，这是我侄女婿送给我侄女的定情信物。” 靖安侯点了下头，又仔细打量了张大花一番，然后把自己身上的玉佩解下来递给张大花。 张大花和张虎兰都有些发愣，张虎兰问道：“大人，您这是啥意思？我侄女已经定亲了。” 靖安侯脸色有些发黑，低声开口道：“我是兴仁的父亲。” “啊？” 张虎兰和张大花又是齐齐一愣，张虎兰立即反应过来，忙扯了一下张大花，“傻丫头，快接着呀。” 张大花红着脸，接过靖安侯的玉佩，低声道：“谢、谢谢公爹！” 靖安侯笑着点头，然后挥手，“你们去吧。我在执行公务，不便与你们多说，代我向你爹娘问好。” 靖安侯说完转身回了院子。 靖安侯一走，李氏和向春花立即围了上来，她们离得不是特别近，靖安侯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小，没有听太清这边说的什么。 向春花急忙问：“啥情况啊？” 张虎兰笑着道：“那是兴仁的父亲，给大花见面礼。” 向春花拍着胸口，“唉，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位大人看上大花了呢。” 随即张大花又惊讶说道：“那是兴仁的父亲，那不是侯爷吗？” “是了。” 向春花啧啧道：“啧啧啧。乖乖，大花，你公爹都已经认可你了，你这未来的侯爷夫人是没跑了。” “行了你们，一天天就知道打趣我家大花。”李氏拍了向春花一下，然后把张大花拉走了。 靖安侯他们也就休息了半个时辰就走了，洪金海给张虎兰中午的饭钱，张虎兰坚决不要。洪金海也就没坚持给，道谢后就带着人走了。 离开了大坪村，一行人又停下。 他们找了个树荫的地方下了马车，洪金海对靖安侯和王长明说道：“侯爷，王大人，咱们还这样继续查访下去？ 事情大致差不多了，皇上肯定不会在意下面的小鱼小虾，主要是上面的那些人。” 王长明问道：“那剩下的不核实查访了？” “查肯定是要查的，但咱们三个用不着再这样一直耗着了。 大致什么情况咱们已经清楚，先禀明皇上，待皇上做出决断后，剩下的可以由各地衙门去核实。 主要是拖太久了，难保一些人不会听到风声。” 洪金海看向靖安侯，问道：“侯爷，你的意思呢？” 靖安侯道：“洪大人定吧，洪大人才是主要负责人，本侯只是保证二位大人的安全。” 洪金海腹诽，“这武将的心思也一样脏……” 第183章 事情大了 靖安侯和王长明都不发表意见，洪金海只好做主说道：“那咱们先回京，把目前掌握的情况汇报给皇上再说。” 其余人都没意见，一行人立即动身，赶往京城。 几日后，京城，皇宫。 永兴帝翻看着洪金海三人这段时间记录的信息，脸色很阴沉。 洪金海在下面汇报道：“皇上，根据臣三人这段时间的走访，有部分地方每年都有发放抚恤银，但数目不对。 有的只有应发放的五成，有的只有三成。 还有一些地方是隔一两年才发一次，数目也相差甚多。 还有一些地方，有些人领到了，有些人没有领到。 还有就是兵部名单上的一些人，根本不存在。 还有的情况就是人已经死了，但名单还在……” 永兴帝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他还以为在自己的治理下，国泰民安，老百姓人人丰衣足食。 朝中及各地官员人人都尽职尽责为朝廷为他这个皇帝效力。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所有人都在糊弄他…… 这只是伤残老兵的抚恤银，那其他地方呢？是不是也是如此？ 永兴帝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冰冷：“朕待诸臣不薄，赐予高官厚禄，原以为他们能心怀感恩，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永兴帝的声音瞬间拔高，“他们就是这样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祉的？” 御书房内所有人都跪下齐呼，“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永兴帝胸膛急剧起伏，但很快他就将怒气压下，沉声道：“去将汪老侯爷、魏国公、秦首辅、吴尚书、严尚书叫来。” “是，皇上。” 大太监立即到御书房外让小太监去传人，“你们都快些，一刻不得耽搁。不管各位大人在忙什么，让他们立即过来。” “是。”小太监连忙应声下去传人。 所有被传唤的人，不到半刻钟全到齐了，进入御书房时，一个个都在喘粗气。 几人一进御书房，都看出永兴帝的脸色很不好，全都跪着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后面来的人，只有汪老侯爷和吴尚书心里清楚是什么事儿，但他们也都没出声。 永兴帝打量着下面的这些人。 除了汪老侯爷和靖安侯还有魏国公，其余几人都是他亲手提拔的，是他最信得过的朝中大臣。 永兴帝指着龙案上洪金海他们收集的资料开口道：“诸位爱卿，你们都看看这个。” 随后又让洪金海把他们查到的简单叙述给后来的几人听。 待几人看完听完，魏国公最先发火，“他娘的，这帮孙子，让老子知道是哪些人干的，老子非亲手宰了他们……” 永兴帝一脸黑线。 其余几位大臣像是没有听见有人在皇帝面前骂脏话一般。 谁叫魏国公是永兴帝的老丈人呢。 魏国公是永兴帝宠妃叶贵妃的父亲，也是叶红云的亲爹。 魏国公又大着嗓门儿道：“他娘的，这些人贪这么多银子干嘛？是想造反吗？ 皇上，您发个我，臣立即就带兵去平叛去。” 永兴帝有些后悔把魏国公叫来了。 可首辅秦丙荣听到魏国公的话，却是深思起来。 随后秦丙荣开口道：“皇上，魏国公的话，不一定没有道理。”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秦丙荣。 永兴帝眯眼，“什么意思？” 秦丙荣道：“皇上，从目前账目上看，每年拨下去的银两有一百多万两，但实际分到各地的能有多少？估计要减半。 十几年的时间，这得多少银子？ 这还是抚恤银一种款项，那要是其他拨款也是这种情况呢？ 那加起来又是多少银子？ 这么多银子，一般人敢这么贪吗？” 秦丙荣继续开口，“每年拨下去的赈灾款，还有各地水利建设的款项，修筑堤坝、疏通河道、修缮引水渠等等。 朝廷每年要拨下去几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有没有全部落到实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也被挪用或者转移，那一年朝廷就要将近损失二百万两的银子。 这些银子要是拿去养兵的话……能养多少兵？” 魏国公立即接话，“步兵将近十万，骑兵也能养个一两万……” 一听这数字，所有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汪老侯爷和靖安侯的眼里冒着危险的光芒。 永兴帝直直的看着秦丙荣，秦丙荣拱手道：“皇上，这只是臣的假设。臣习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所以……” 永兴帝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秦爱卿的假设也不是空穴来风。” 永兴帝闭眼沉吟一阵，然后问：“秦爱卿觉得这种情况的几率有多大？” 秦丙荣回答：“就目前的信来说，五成吧。 主要是银子的数量庞大，而且时间太长。 如果只是偶尔有贪墨的情况，那可以说是某个人起了贪心被金钱蒙蔽。 但联系十几年如此，很难说不是有预谋的。” 其余的人神色都无比严肃起来。 的确如此，贪官又不是没有，随时都有贪官，但那都是个体。 像现在这种情况，的确太不正常。 永兴帝随即又问：“那诸位爱卿，觉得谁有这可能？” 这话没人敢回答。 秦丙荣说道：“皇上，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些银子的去向。 还是等把事情弄清楚再下定论，万一是臣多虑了呢？” 永兴帝点头，“那诸位爱卿说说接下来怎么做？” 所有人又看向刑部尚书严雄信。 这破案子是刑部的事情，当然得他刑部尚书说话了。 严雄信叫苦连天，这要怎么查？从何查起啊？ 要是真如秦丙荣说的那样，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对方肯定就缩起来了。 最多就是推些小鱼小虾出来背锅。 最要命的是，一旦打草惊蛇，搞不好就会把人家给逼急，那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第184章 有本事自己带个漂亮姑娘回来 严雄信思考一阵后说道：“皇上，臣以为暂时不要动。” 永兴帝道：“你继续说。” 严雄信继续说道：“皇上，查下面的人没用，咱们得查上面的人。 如果咱们从底下查起，定会惊动上面藏着的人。 所以臣认为先不要动，马上就到九月了，再有一个月，兵部又要开始统计人数，然后上报户部。 户部照常拨银子，然后咱们再着手调查。 如果能安插人到兵部任职最好，还得是能碰到一些有用信息的关键位置。” 吴邦泰连忙附和，“严大人所言极是，这的确是个办法。” 其余人都还在沉思，靖安侯开口道：“皇上，臣以为可以安排人到各地探访。 此事太过重要，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也不能不防。 除了找出可能的人，最重要的是找到藏兵所在之地。。 如果真有那可能，那些兵马必定藏在深山不敢露面。 但几万人的日常开销可不小，只要用心找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 秦丙荣开口道：“靖安侯所言极是，要是真如臣所猜测那样，找到藏兵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天下这么大，要怎么找？这是个问题。 要是安排大量人手出去特意寻找，同样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这时，汪老侯爷开口道：“皇上，老臣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 “汪爱卿请说。” 汪老侯爷说道：“皇上，老臣孙子现在在外面做生意。 几乎每个府城都有一个作坊，而且每天还要给周边县城送货。 要不安排些人到他那里，以做生意的名义在各地寻找。 也可以多留意一下各城有没有大量运输粮食和菜蔬的。” 其余几人都觉得这办法可行，起码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魏国公问道：“汪侯爷，你家孙子咋个去做生意了？” 汪老侯爷道：“嗐，那小子不喜欢读书，练武也说苦，真是文不成武不就。 然后他说他想去做生意，家里也懒得管他，就让他去了。” 魏国公随后又问：“你家大孙子年纪不小了吧？咋没听说他和哪家姑娘有喜事儿？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孙媳妇儿？” 汪老侯爷忙说，“不劳国公爷费心，我家大孙子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和谁家定的？” 汪老侯爷道：“一个普通人家，就一农户之女。” 魏国公瞪眼道：“农户之女？你们咋给他娶个农户之女？ 不行不行，你家小子也算是我外孙，我给他重新找一个。 京城这么多姑娘，看上谁家，我去说去。” 汪老侯爷连忙朝魏国公拱手，“国公爷，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哦，好，先说正事儿。咱们回头再说。” 秦丙荣道：“汪老侯爷这提议倒是可行。” 永兴帝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安排下去。” 随后永兴帝吩咐，“严爱卿，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了。” “靖安侯，寻找藏兵所在的事就由你负责。 人手的话，你安排一些，再从朕的禁卫军里挑些人应该差不多了。” “你们二人在调查当中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找秦爱卿。此事由秦爱卿整体负责。” “是，皇上。” 靖安侯和严雄信秦丙荣都躬身领命。 永兴帝最后说道：“此事的重要性不用朕多说什么，希望诸位爱卿能为朕分忧。” 所有人高呼：“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为必须分忧……” “众爱卿退下吧。” “臣等告退！” 所有人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往外走。 永兴帝突然又开口，“王长明，朕听闻你母亲身体欠佳，朕派两个有经验的嬷嬷去伺候你母亲。” 王长明心里那个委屈，这哪儿是去伺候他母亲的啊，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王长明还得下跪感恩戴德的谢恩，“谢皇上隆恩！” 唉，谁叫自己不是皇上心腹呢？ …… 出了御书房，汪老侯爷和靖安侯直接回家，走得还很快。 魏国公在后面喊，父子俩都像是没有听见。 在马车上，靖安侯和汪老侯爷说了他们这几个月所知道详细情况，然后就说起了张大花。 汪老侯爷笑着问：“见到了？” 靖安侯点头，“见到了。” “怎么样？对那丫头还满意吗？” “还不错，知礼数。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小家碧玉。” 汪老侯爷点头笑道：“那丫头腼腆得很，性格也很温和，以后家宅能安宁。 她们家的家人我都了解过，父母都是老实庄稼人。 不过她的姑姑是个极聪明的，可以说是有智慧。” 靖安侯说道：“是叫张虎兰吧。我们在她家吃了顿饭，但了解不多。” 汪老侯爷就和靖安侯说了张虎兰做的一些事情，然后道：“别看是个妇人，但做事情很大气。” 靖安侯点头，然后就问道：“爹，兴仁的亲事定下来了，那婚期呢？有定下来吗？” “还没有，不是等你嘛。” “回去咱们商量商量，还是早点定下来吧，免得魏国公作妖……” “那娘那里？” 汪老侯爷道：“你娘也已经同意了。虽然她心疼你妹妹心疼你外甥女，但她更心疼自己孙子。” “晓蓉她们母女没闹？” “怎么没闹？黎荷还说要出家去当尼姑。 你娘想让黎荷给兴仁做小的，但被你媳妇儿给化解了。” 父子俩一聊回家，叶红绫一阵关心后也知道了靖安侯见到了儿媳妇儿。 她吃味道：“你们都见过了，我这当娘的还不知道儿媳妇儿长啥样呢。” 汪兴耀问道：“爹，嫂子长得漂亮不？” 靖安侯说道：“你嫂子漂不漂亮关你什么事？有本事你自己带个漂亮姑娘回来。” 汪兴耀撇嘴，“你想得美。” 汪兴耀随后对叶红绫说，“娘，祖父和爹都见过了嫂子，就你没见过，太不公平了。 我觉得你也去看看嫂子 不然嫂子进门儿了，你都不知道是谁，万一认错了咋办？” 叶红绫斜了汪兴耀一眼，他肚子里的肠子有几道弯儿她门儿清。 汪兴耀肯定是想出去玩了，不过叶红绫自己也想去…… 第185章 你们想换个姐夫? 大坪村。 九月，村里都在收稻谷了。 张虎军张虎兵家里也都种了有稻谷，所以这几天家里也在收。 汪兴仁现在是一有空闲就往张大花家跑，现在又来了。 为了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汪兴仁自告奋勇要去田里帮忙割稻谷。 结果割了没多久，全身就开始发痒。 李氏赶紧让张大花带汪兴仁回去洗澡换衣服。 这会儿，汪兴仁正在张虎兰鱼塘里钓鱼。 秋收的时候，书院也放假，所有孩子都在家里。 所以，汪兴仁边上坐了一排小孩儿，等着汪兴仁钓鱼上来烤着吃。 其余几个孩子手里也都有鱼竿，只不过都还没钓上来鱼。 今年放的鱼苗不只是小鱼，张虎军和张虎兵在买鱼苗的时候，看见大鱼也买回来放鱼塘里了，所以现在鱼塘里可是有大鱼的。 张小兵唉声叹气，“姐夫，今天咱们还能吃上鱼吗？” 汪兴仁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要是钓不上来，我下去摸也给你们摸条鱼上来。” 张小兵忽然问：“姐夫，你会游泳？” “会啊。” 张小兵就说，“那你教我们游泳呗，我们都不会游。要是以后不小心掉水里了，才不会被淹死。” 汪兴仁摇头，“不行，要是让你们姐知道我带你们玩水，她肯定要生气。除非你们去让她答应了，我才教你们。” “我现在就去找大花姐。”张小兵立即跑了。 张欣悦说道：“姐夫，你还是快点钓鱼吧。你把鱼钓上来，我让我娘帮我们烤。” 原本张欣悦在子阳观要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但是后面她就经常带着道和道墟偷摸着跑回来。 玄真道长和道尘也不管他们，张虎兰也就随她们了。 道和说，“我觉得下去摸应该要快点。” 张欣悦就扭头问道和，“那你会游泳吗？别下去鱼没摸到，你先淹死了。” “我肯定会游泳。” “我也会。”道墟连忙道。 张欣悦问：“你们啥时候学会游泳的？” “早就会了，师兄教我们的。” 张欣悦就说，“我也想学。” 道和说，“女孩子不能游泳。” “为啥？” “因为你是女孩子啊。游泳要脱光光，你不能脱光光的。” “呀，你们居然脱光光，羞不羞……” 张小兵很快跑了回来，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娘不让我下水……” 张小兵可怜巴巴的望着汪兴仁，“姐夫，要不你悄悄教我呗，不让大花姐和我娘她们知道。” 汪兴仁很果断地摇头，“那不行，你姐我还没真正娶过门儿呢，你们是想换个姐夫？” 就在这时，张小军看到水里的鱼漂动了，他立即往上抬鱼竿。 张小军手里的鱼竿一沉，竿稍也弯了下去，他大声道：“我钓到鱼了……” 张欣悦和张小兵立即围了过去。 张欣悦拍着手喊道：“小军哥好厉害，最先钓到鱼！” “小军哥，鱼大不大？” 张小军稳住鱼竿，“感觉不小，力道挺大的。” 汪兴仁上前说道：“小军啊，你会不会遛鱼？要不让我来？” “我会钓。” 这好不容易钓到鱼，怎么能让别人来拉。 张小军对山子说道：“山子，去拿个篓子来。” “好。” 山子立即跑去拿了个背篓过来。 汪兴仁脱了鞋袜，卷起裤腿，把衣摆扎在腰上，拿过背篓说道：“我到下面去抄鱼。” 张小军在岸上遛鱼，汪兴仁就到鱼塘里用背篓抄鱼。 张小军遛了一会儿，鱼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开始翻肚皮了。 鱼还真不小，得有三斤左右，是一条草鱼。 鱼在背篓里胡乱蹦哒着，张欣悦她们都高兴坏了，“大姐，快去叫娘来给我们烤鱼吃。” 张小兵立即道：“我去捡柴火来。” 一群孩子在鱼塘边高兴大叫着，两辆马车从路口驶了进来。 汪兴仁他们很快看到马车，然后汪兴仁就愣住了，那是他们家的马车。 汪兴仁立即跑上前，马车停下。 靖安侯、叶红绫还有汪兴耀都从马车上下来。 后面一辆马车是吴德用一家。 “爹，娘，您们怎么来了？”汪兴仁惊喜出声。 叶红绫道：“唉，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还真不假。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天天在你媳妇儿这里快活，都忘了你还有个娘了是吧。” 汪兴仁不好意思地笑着，“娘，怎么会？” 汪兴耀上前对汪兴仁挤眉弄眼，“哥，嫂子呢？嫂子在哪儿？我看看嫂子长啥样。” 张小军和张欣瑶她们都过来了，听见汪兴仁叫爹和娘，她们都立即行礼，“见过侯爷，见过侯夫人。” 张欣瑶又对吴德用和叶红云行礼道：“见过县令大人县令夫人，大人夫人快请到屋里坐，我着就去喊我娘。” 张欣怡说道：“大姐，你陪大人夫人先进屋，我去喊娘。” 山子说，“我去吧，我跑得快。”山子说完就立即跑去找张虎兰。 叶红绫打量着四周，然后看着这一群孩子，而且汪兴仁还光着脚卷着裤腿，笑着问道：“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你们这是在干啥呀？” 汪兴仁回道：“我们在钓鱼，刚刚我们钓了条大鱼。” 张欣悦一直是个不怕生的，也喜欢热闹，见到吴允阳后就喊道：“小哥哥，咱们一起去钓鱼呀。” 张欣悦随后又对张小军和汪兴仁说道：“姐夫 小军哥，咱们还得再多钓几条，不然不够吃。” 吴德用笑着问：“你们钓的鱼有多大？走，我也跟你们去钓鱼去。” 吴德用随后邀请靖安侯，“汪兄，难得清闲，咱们也去钓钓鱼。” 就这样，靖安侯他们全都到鱼塘边与一群孩子钓鱼去了。 主人不在家，到屋里去也无聊。 叶红云和叶红绫也跟着一起去鱼塘边，她们都觉得这地方很不错。 张小军他们自己鱼竿都让给了靖安侯和吴德用，自己就在边上看着。 叶红云则是在给叶红绫介绍这些孩子都是谁家的。 张虎兰很快赶了过来，张家人除了张虎兵，其余人全都来了。 张虎兵现在到外面推销皮蛋和变蛋去了。 以后庄子上出的东西，销售上都由张虎兵负责。 张虎兰还给张虎兵安排了几个人手，现在张虎兵是个小领导了。 第186章 汪兴耀找嫂子要见面礼 张虎兰忙说道：“诸位怎么在外面啊，快请屋里坐。” 张虎兰训斥张欣瑶，“欣瑶，怎么能让客人在外面待着？娘没教过你怎么接待客人吗？” 叶红云忙说，“你别冤枉欣瑶了，是我们想在外面待会儿。 这外面风景好，刚好他们也想钓钓鱼，所以我们就没进屋。” 随后叶红云就介绍，“这是兴仁的爹和娘，那个是兴仁的弟弟。” 张虎兰连忙行礼，“见过侯爷、见过侯夫人！” 叶红绫笑着道：“你是大花的姑姑吧，咱们现在是亲戚，就别侯爷夫人的叫了，咱们姐妹相称就好。” 随后叶红绫就对汪兴仁道：“兴仁，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一下。” 汪兴仁连忙把张家人都介绍了一遍，最后介绍张大花，“娘，这就是大花。” “嗯，是个不错的孩子！” 叶红绫笑着点头，然后把一个镯子戴到张大花手腕上。 张大花红着脸，“谢、谢谢娘！” “好好好！”叶红绫高兴极了，对张大花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张大花相貌说不上多漂亮，但相貌看着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性格很好。 张虎兰说道：“要不咱们去屋里说话，让侯爷和吴大人他们在这里钓鱼好了。” 李氏低声问张虎兰，“大妹，午饭……” 张虎兰就说，“午饭在我这里吃好了，大嫂下午再准备晚饭。” 亲家来了，肯定是要到张虎军家去吃饭的，但现在人在张虎兰这里，张虎兰得把中午饭准备上。 张欣悦跑过来兴奋比划着说，“娘，小军哥钓了这么大条鱼，你给我们烤鱼吃吧。” 叶红云开口道：“既然孩子想在这里玩，那咱们也都在这里陪孩子们玩玩好了。” 客人要在这里玩，张虎兰就让陶嬷嬷她们去搬些凳子端茶水来。 然后她们就去看钓上来的鱼。 “娘，你看，这条鱼大不大？” 张虎兰笑着道：“是不小，咱们中午可以做酸菜鱼吃。” “酸菜鱼？”张欣悦眼睛发亮，“娘，酸菜鱼是啥鱼呀？有烤鱼好吃吗？” 张欣悦说的烤鱼不是真正的烤鱼，只是用木棍把鱼串起来用火烤着吃的。 张虎兰没事儿给几个孩子烤过。 真正的烤鱼，还得做烤鱼架子和铜锅才行。 张小兵说道：“姑，我还是想吃烤鱼。” “那一会儿钓了小点的给你们烤。” 吴德用看上去是个经常钓鱼的，没多大会儿就钓了几条鱼上来。 不过都不大，是鲫鱼和小鲤鱼。 小鱼张欣悦她们也没放过，让张小军给杀了烤来吃。 大人也没管孩子，让他们自己去弄自己去玩。 汪兴仁也和那些孩子一起疯玩，张大花也在帮着他们刷调料。 汪兴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张大花边上，挤眉弄眼的喊了声，“嫂子……” 张大花实在是太害羞，一声嫂子，她的脸立即又红了。 见张大花害羞，汪兴耀又继续喊，“嫂子……” 汪兴耀一连喊了好几声，张大花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应声。 “嗯！” 结果汪兴耀继续喊，“嫂子……” 张大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啊？” 汪兴耀嘿嘿笑着道：“嫂子，你是不是要给我见面礼啊？” “啊？见面礼？” 张大花这才想到，这是汪兴仁的弟弟，她当嫂嫂的，好像是要给见面礼呀。 张大花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到什么值钱或者特别的东西。 手腕上戴的是叶红绫刚送的镯子，腰上系的是汪兴仁送的玉佩，这些都不能给。 见张大花一脸窘迫的样子，汪兴耀善意地说道：“嫂子，给银子也是可以的。” “给银子？” 张大花立即从荷包里倒出一些碎银子出来。 现在她自己每个月有工钱，所以身上随时都带着些银子的。 碎银子不多，加一起估计也就三四两的样子。 汪兴耀眼睛发亮，立即伸手道：“够了够了，嫂子不用给太多，这些就够了。” 张大花有些懵懵的，就这样，她荷包里的碎银子被汪兴耀全给拿走了。 汪兴耀把银子往怀里一揣，百八十两他不嫌多，一两二两也不嫌少。 他的零花钱也少得很，平时都靠打劫他哥过日子的。 汪兴仁见汪兴耀一直在张大花跟前鬼鬼祟祟的样子，走过来问：“你干嘛？” 汪兴耀立即说道：“没干嘛呀。我在跟嫂子说你的好话。” “你说我好话？”汪兴仁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 汪兴耀重重点头，“对呀。我给嫂子说，你在京城特别受欢迎，好多姑娘都喜欢你……” 汪兴耀话还没说完，汪兴仁的拳头就已经揍了过去。 显然汪兴耀是有准备的，在汪兴仁抬手的瞬间，他就已经跑了。 汪兴仁连忙对张大花解释，“你别听他瞎说，他故意的。” 张大花忍着笑，低声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欺负他？” “哪有。”汪兴仁道：“你可别被他一副笑嘻嘻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了，这小子坏得很，我经常被他坑。” 张大花点头，“看出来了，刚才已经把我荷包给掏空了。” 汪兴仁瞪眼，“我找他去。” 张大花忙拉住汪兴仁，“你找他干嘛？我当嫂子的，是应该给弟弟见面礼的。我荷包里也就三四两银子，回头我再多给他一点。” 汪兴仁连忙阻止，“千万别。你要是破了这口子，估计以后你就是他的钱袋子了，肯定经常找你要银子。” 张大花有些好奇，“难道娘没给他零花钱？” 汪兴仁叹气，“唉，别提了。我娘管得可紧了。 我和星耀每个月就二两银子的零花钱，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汪兴仁随后嘿嘿笑着说，“不过以前我大姐还没出嫁时，我们都找我姐要零花钱。 后来我姐成家后，我和星耀过了不少苦日子。” 张大花噗嗤笑了出来，“一个月二两银子的零花钱，这还叫苦日子？ 以前我们家，全家一年到头最多也就能存下二三两银子。 年景不好时，一文钱都存不了，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不过我们家不能和你们家比，你们家可以侯府，娘为啥不多给你们一些零花钱啊？” 第187章 准备嫁妆 汪兴仁唉声叹气，“唉，我娘说儿子要穷养。她怕我们乱花钱养成习惯，以后学坏了。我大姐每月有五两零花钱，我和星耀就只有二两。” 张大花轻笑着问：“他们说城里的公子都喜欢去喝花酒，是不是真的呀？” 汪兴仁忙说，“的确有些人喜欢去喝花酒，但我可没去啊，一次都没去过。就娘给的那点银子，我自己都不够花的，怎么可能去喝花酒。” “反正我又不知道，你说啥就是啥吧……” 汪兴仁烤着鱼，张大花给鱼抹调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张大花和汪兴仁相处得久了，和他说话要大胆一些，也知道汪兴仁的性格随和，有时候跟孩子似的。 经常跟孩子一起玩，性格也像孩子的人，心地都善良，这人坏不到哪里去。 张虎兰和叶红云她们几个看着汪兴仁和张大花在那边，脸上都是笑意。 吴德用和靖安侯后面又钓了几条大点的鱼，张虎兰全给做了酸菜鱼。 叶红云和叶红绫她们都是第一次吃酸菜鱼，都感觉很好吃。 主要是鱼腌制过后没有什么鱼腥味了，而且鱼肉吃着还特别嫩。 叶红云笑着说，“虎兰啊，你这鱼怎么做的教教我们，以后我们自己在家做来吃。” “夫人回头让府上的厨娘过来学，我教她们。” …… 吃过饭，午休过后，汪兴仁带靖安侯他们去看在建的庄子。 汪兴仁跟靖安侯和叶红绫说了庄子大概的规划，然后问：“爹，娘，你们对庄子和宅子有没有什么要求？” 靖安侯说道：“问你祖父吧，主要还是你祖父祖母过来住，我和你娘短时间还来不了。我估计最少还有五到十年才能过清闲日子。” 靖安侯随后汪兴仁说，“我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办，明天你和我就离开，你也有事情要做。” 靖安侯把他们要做的事情说了，汪兴仁神色严肃几分，问道：“真有这种可能？” 靖安侯道：“有些事情不能去堵他有没有可能，一丝可能都不能让他有。” 汪兴仁点头，“行，明日我就和父亲去定安府。” 靖安侯带的人都没有跟着，他们在定安府等着。 转了一圈回去，然后就去了张虎军家里。 到了主家，叶红云就将张家人叫到一起说正事儿。 叶红绫这次来，也是来送婚书的。 汪兴仁和张大花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在年后正月十六。 婚期定了，两家也要准备起来。 汪兴仁说道：“爹，娘，我和大花成亲后，都不在京城，大花也要帮我忙生意上的事情。” 叶红绫心里是想让汪兴仁和张大花留在京城的，但她知道汪兴仁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也不想儿子刚成亲就让小两口分开，也只好同意。 然后是商量接亲的事情。 两家相距这么远，接亲是个问题。 路途遥远，就怕路上出点什么意外，或者耽误吉时。 叶红绫就说道：“要不我在京城给亲家找个宅子，亲家你们提前过去。” 张虎兰说道：“我到京城去买栋宅子，大花直接在京城的宅子里出嫁。” 李氏忙开口，“大妹，这怎么行？我们去京城租个宅子就行。” 张虎兰说，“嫂子，没事儿的。京城买栋宅子也有用，以后咱们想去京城玩，也有地方住。 而且家里几个孩子读书，万一有读书不错的，说不定以后还要到京城去考试，他们到了京城也有落脚的地儿。” 叶红云开口道：“这倒是可以。我在这边估计也待不了太久，说不定明后年就回京城了。到时虎兰你经常来京城找我玩。” 张虎兰笑着点头，“好啊，那麻烦夫人帮我问问京城哪里有出售的宅子。价钱要是合适，我就买一栋。” “行，这事儿包给我了。” 叶红绫却道：“我过几天就回去了，还是我去问吧，这事儿我来办。” 事情商量好，第二天一早，汪兴仁和靖安侯就先行离开。 叶红绫和汪兴耀随叶红云和吴德用去了长宁县。 等人都走后，李氏就找张虎兰商量，问嫁妆要怎么办。 张虎兰就说，“嫂子，你就按照他们家给的聘礼置办就行。 兴仁父母知道咱们家里的情况，所以没有下重聘，咱们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该直播要给大花置办上，也不能让大花没面子。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有银子。” 李氏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喉咙有些堵。 过了好一会儿，李氏才出声，“大妹，谢谢你！家里要不是有你，我们估计都还在为填饱肚子发愁。” “嫂子，你咋也跟春花学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是张家人。” 李氏笑着擦了下眼睛，然后笑着说，“对，大妹也是张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 张虎兰随后道：“娘，明天咱们一起去府城，给大花置办嫁妆。” 向春花问：“还要去府城买东西呀？” 张虎兰点头，“县城的东西没有府城的好，金银首饰还是府城的好看些。” 向春花立即道：“我也想去。” 张虎兰看了看向春花已经开始大起来的肚子，问道：“你行吗？要坐好几个时辰的马车。” “没事儿，我身体好得很，没问题的。”向春花还没去过府城的，有这机会，她十分想去看看。 于是翌日一早，张家人全都去了府城。 原本是打算几个女眷去的，但所有孩子也想一起去，然后张虎兰干脆就让一起去了，刚好也带张老汉去府城转转。 路上为了照顾向春花，怕她被颠着，所以走得比较慢，到下午才到府城。 张老汉和王氏李氏还有向春花都不停打量着府城的街道。 向春花啧啧道：“姐，这府城就是不一样哈，比县城大多了。” 张虎兰笑着说，“咱们先去找客栈，大家先休息一下，等晚上吃了饭，我再带大家到城里好好逛逛。” 第188章 遇到李氏娘家人 张老汉和王氏的确有些累，找了客栈，休息了一下。到傍晚时，张虎兰就叫上人一起去酒楼吃饭。 等吃了饭，张虎兰又带着一大家子人逛街压路消食。 向春花问道：“姐，大花不是要在京城的宅子出嫁吗？那为啥不到京城去买嫁妆？” 张虎兰问道：“你觉得是小地方的东西便宜，还是大城里面的东西便宜？” 向春花一想就明白过来，“那肯定是大城里面的东西要贵一些。” 张虎兰就说，“就是啊，京城的铺子租金肯定要贵一些，人工工钱也要高一些，那同样的东西，价钱能不贵点嘛。 咱们在这边把东西买好，过去的时候顺便就带过去了。 咱们买东西可以买好的，买自己喜欢的，但咱们不能白花钱，花冤枉钱。 十文钱能买到的东西，我干嘛要花十一文去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虎兰花钱一点不心疼，钱挣了就是花的。 只要能让自己和家人高兴，多少钱她都愿意花。 但她花钱有个习惯，就是不花冤枉钱，省下来的就是赚到的。 晚上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也就客栈、酒楼饭馆儿和一些烟花之地的店铺开着门。 街上基本都是摆摊卖小玩意儿的，适合孩子玩耍。 有不少都是卖零嘴小食的，虽然才吃饭，但几个孩子还是嘴馋。 只要是她们想买的，张虎兰直接就给他们买。 张虎兰她们闲逛着，前面有饭馆儿的伙计在拉客人进店吃饭。 张虎兰她们都到饭馆儿门前时，年轻伙计热情招呼道：“几位客官，要吃饭吗？本店菜肴色香味俱全，份量足，价钱还不贵，几位要进店尝尝吗？” “我们吃过饭了。”张虎兰随意说了句，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李氏突然停住脚，看着她们面前的年轻人，下意识的开口，“二旺？” 李二旺愣了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氏后，也是惊讶开口，“小姑？” 张虎兰诧异回头。 李二旺随后看向李氏身边的一大群人，问道：“小姑，你们怎么来府城了？” 李氏正要说话，从饭馆儿里传来一个妇人的骂声，“二旺，你站着干嘛？赶紧把客人带进店里来啊。” 李二旺没有请李氏进店，只是朝饭馆儿里喊，“娘，是小姑……” 宋氏骂道：“什么小姑？赶紧拉客人进店吃饭，别在外面偷懒。” 李二旺立即跑进饭馆儿，对李氏忙说道：“娘，外面是小姑她们一家人。” 宋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小姑？” “娘，就是老家那个小姑啊，爹的妹妹。” 宋氏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小姑子。 她们搬到府城好些年了，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亲戚。 宋氏向外面走，果然看见自己那小姑子。 扫了李氏身边的一群人，然后笑着对李氏开口，“哎呀，是小妹呀，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氏回答：“来府城办点事情。” “爹娘，还有大哥都还好吧？” 宋氏又打量了张家人一下，眼神有些捉摸不定，她发现李氏和张家人的穿着没有她认为的那样寒酸，只不过现在是晚上，又是在外面，她看不清张家人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布料。 宋氏换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就那样吧，城里不好混，也就勉强能混口饭吃。” 这时，从饭馆儿又走出几个人来。 正是李氏大哥和李氏的娘。 李氏的大哥和娘看到李氏后，眼里都有惊喜。 李氏娘颤抖着声音喊：“英子……” 李氏眼眶一下就红了，“娘……” 李氏爹也出声问道：“丫头，你们怎么来了？” 李氏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爹，娘，这些年您们都好吗？” 李氏娘点头道：“我们都挺好的，你呢？” 李氏道：“我也挺好的。” 李氏大哥开口，“英子，你们都先进……” 李氏大哥的话还没说完，宋氏就开口道：“他爹，你们都出来了，店里的活不干了？要是上菜慢了，把客人得罪了咋办？现在生意本来就不好，这饭馆儿是不打算干了是吧？” 李氏娘刚想开口，宋氏又立即道：“娘，厨房的菜估计快没了，您和爹再去洗一点。” 李氏的爹娘和大哥被宋氏看着，三人眼神复杂的看了李氏一眼，然后全都回饭馆儿干活了。 宋氏随后对李氏说道：“小妹呀，我们这会儿有些忙，就不请你们到里面去坐了。 饭馆也有客人，人太多，免得吃饭的客人有意见。 你们住在哪里？回头不忙了我去找你们。” 李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离开的爹娘。 张虎兰在边上开口道：“我们刚到，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客栈又住不起，不知道李家嫂子那里有没有地方让……” “没有没有……”宋氏连忙摇头，“我们一家人都挤在应该很小的房间里，恐怕挤不下这么多人了。” 张虎兰叹气，“唉……那算了吧，我们再去找找看有没有能凑合住一宿的地方。” 张虎兰拉着李氏就走，张大花握着李氏的另一只手。 宋氏还在后面喊，“小妹呀找到住的地方，记得来告诉嫂子一声……” 宋氏看着李氏她们走远，撇撇嘴走回饭馆儿。 李氏大哥脸色不怎么好看。 宋氏开口道：“臭着个脸干嘛？” 李氏大哥说道：“你为何不让英子到店里来？” 李氏的爹娘也都看着宋氏，心里都有埋怨。 宋氏说道：“他们要是到店里了要吃饭咋办？那么多人，要吃掉多少钱？ 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他们进来就不走了咋办？咱们一直养着他们？ 别说一直不走，就是在咱们这吃上三天，你不心疼？” 李氏大哥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吧？英子不是那种人。” “英子不是，那张家其余人呢？你没看见有十几二十个人呢。你有多少东西给他们吃的？” 李氏大哥不再说话。 的确，那么多人，要是住上几天不走，那该怎么办…… 李氏爹娘想想也是，人太多了。 他们只是在心里可惜，好不容易见到女儿，没能多说上几句话…… 第189章 这么快就灵验了? 张虎兰她们走出一段距离，然后张虎兰开口道：“嫂子，你因为他们难过值得吗？” 李氏心里其实也没多少难过。 只是见到多年不见的爹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不过她爹娘和大哥表现，李氏也都看在眼里。 别看爹娘走开时那种不舍的表情，但她心里明白，他们没有太在意自己的。 李氏开口道：“大妹你放心，我没有多难过。这么多年了，我看得很清。” 道和突然开口问李氏：“婶婶，那是你娘家大嫂啊？” 张欣悦和道和道墟也全来了，他们三个现在是天天形影不离的三人组。 李氏点了下头，“是的。” 道和就说，“她们家估计要倒霉了。” 张虎兰惊讶问：“你咋知道？” 道和说，“婶婶，你忘了我们是干啥的了？我当然是看她面相看出来的呀。” 张欣悦道：“我咋没看出来？” “你才学多久？再说了，你也没认真学呀。” 张欣悦不高兴了，“我怎么就没认真学？” 张欣悦扭头问道墟，“道墟，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道墟说，“是要倒霉了，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要破财，以后要过苦日子了。” 李氏原本还有些担心她爹娘，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但听说只是破财，她就懒得去管了。 逛了一阵，一行人就回客栈休息，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购买东西。 这次李氏把张虎兰给的一百两银子都带来了，打算全部给张大花买嫁妆。 王氏带了二十两银子。 张虎兰给了有一百两，再加上平时也会给些零花钱，王氏手里有一百多两银子了。 不过家里孩子多，她给每个孩子都分的有，所以一个人也就十几二十两。 向春花带了五十两银子给张大花添置嫁妆，这次向春花也算是出了大血。 她们给张大花买的有首饰、布匹、瓷器等等。 张虎兰给张大花买了两个陪嫁丫鬟，张大花嫁到汪家，总不能一个人去。带两个丫鬟过去，有什么事也好差遣。 差遣自己带去的下人和差遣婆家的下人，还是不一样的。 张虎兰把卖身契直接给了张大花，也让张大花和李氏这段时间看看两个丫鬟用起来怎么样。要是脑子不灵光的，好趁早换了。 张虎兰没有再买其他东西，到时她有其他东西送给张大花当嫁妆。 不过张虎兰给王氏和张老汉买了些东西，穿的用的都有。 东西都买好，张虎兰她们又在府城玩了半天，住了一晚上才回家。 她们买完东西都已经中午了，下午半天估计回不到家，走夜路不安全，所以干脆多住了一晚上。 …… 叶红绫和汪兴耀在长宁县玩了两天，然后又去河口县汪雅琴那里住了几日。 在回京城的时候，叶红绫又来大坪村看了下张大花才走。 叶红绫走时告诉张虎兰，说她找好宅子就稍信过来。 日子回归平常。 只是没平常一个月，李氏的大哥一家就找上了门来。 李氏看着一家子，李城江和宋氏，以及李大旺李二旺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是惊讶的问：“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过李氏的爹娘和李大旺李二旺的媳妇倒是没受伤。 就在张虎兰她们从府城回来没几天，李家的小饭馆失火了。 饭馆烧没了，还把左右隔壁的铺子给烧了些。 李家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全赔进去了。 宋氏不想拿银子出来赔隔壁铺子的损失，然后就被左右隔壁铺子的老板找人给打了，还把宋氏他们给告到了衙门。 衙门命宋氏他们赔偿隔壁铺子的损失，不然就抓他们去蹲大牢。 宋氏怕了，只好拿出银子来赔钱。 但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赔了都不够，连他们在府城偏僻地段买的几间小房子都卖了。 最后见他们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了，最后两家店铺老板才算了。 银子没了，城里的饭馆儿没了，房子也没了，李家人只能回老家。 可老家的屋子也卖给了村里人，他们就来找李氏了。 李家人站在张虎军家门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宅子，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氏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英子，这真是你家？” 张虎军家房子是在原来地基上建的，只是宽了不少。 李家人以前也来过，依稀记得张家老屋位置。 他们刚开始走到屋前的时候，以为走错了，然后问了村里人才确定这就是李氏家。 李氏点头，“是我家。娘，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李氏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前不久，宋氏和李氏娘也是这么问李氏的，现在李氏也是问的这句话。 宋氏和李城江心里都有些后悔，要是上次他们将张家人请进饭馆儿，那现在他们就不会这么难以开口了。 李城江说道：“英子，我们的饭馆儿没了，家也没了。爹娘都没有地方去，所以我们……”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家大哥大嫂啊……” 向春花的声音从李家人背后响起。 张虎兰也来了，一大家子来打听李氏的家住哪里，立即有村民去给张虎兰报信了。 看到张家人都来了，李家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张虎军没有说话，让李氏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要是李氏让李家人住下，他也没意见。 看到李家人窘迫的模样，向春花又开口了，“哎呀……，李家大哥大嫂，你们这是怎么了？是遇到打劫的了吗？” 向春花不禁感叹，道和说得可真准啊。 说李家人要倒霉了，这还不到一个月吧，这么快就灵验了？ 李氏心里有些犹豫，主要是看见爹娘的年纪大了，现在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她心里还是有些心软。 李氏的性格本来就温和，平时在家里就不怎么多说话，她怎么狠心得起来。 向春花在某些地方比李氏要强，虽然以前被猪油蒙了心，但当她清醒过来后，说话做事都很干脆。 张虎兰看出李氏的犹豫，于是开口道：“嫂子，你来一下……” 第190章 这锅送你们了 李氏随张虎兰走到远处，张虎兰问道：“嫂子，你是怎么打的？” 李氏说：“大妹，我打算给我爹娘几两银子算了。 我心里明白，当初他们离开都不告诉我一声，估计是怕我赖着他们。 上次在府城遇见，我也看得更明白了，他们就是怕我占他们便宜。 我也知道我爹娘偏心大哥，大哥要给李家传宗接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爹娘总归是生了我养了我，如今落了难，我要是一点不管的话，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张虎兰点头，“这样可以的。你大哥她们不是开饭馆儿的吗，给几两银子，他们再去支个摊儿，说不定还能再起来。” 李氏的安排很理性很合理，要是一点不管，那也说不过去。只要不是像向春花的爹娘那样，一次又一次的把向春花当摇钱树就行。 得到张虎兰的赞同，李氏心里轻松不少，她有些担心张虎兰会不同意。 李氏回屋，拿了五两银子出来递给她娘，“娘，这五两银子您拿着，您别看我家房子这么大，都是小军的姑姑帮忙盖的。 不瞒您说，大花要成亲了，家里还得给大花准备嫁妆，所以我也没多少银子。” 宋氏看见五两银子，眼睛发亮。 她笑着就伸手要去拿，李氏立即把手里的银子收了回来，看向宋氏道：“你干嘛？这是我给爹娘的。” 宋氏干笑着说道：“嗐，都是一家人。我就是怕娘把银子弄丢了，我帮娘保管一下。” 李氏知道，这银子回头肯定也是被宋氏拿去，但她现在就是不想让宋氏拿着。 “娘，这五两银子给了您和爹，以后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李氏指着张大花抱着的张迎春说道：“您也看见了，我家小的才几个月，以后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的是。小军过两年也要娶媳妇儿，我得为他们兄弟俩考虑。” 张虎兰笑看着李氏，李氏的表现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比她想的要果断许多。 李氏这话就是在暗指她爹娘偏心，什么都顾着儿子。现在我有两个儿子，我也要为我的儿子着想。 宋氏一直在打量着张虎军家的房子，这房子没有百八十两根本盖不起来，说不定可以找李氏多要点银子。 宋氏突然开口，“小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以后就不管爹娘了？ 这人有的钱就是不一样，连自己爹娘都不认了。” 这些年爹娘都是我和你大哥养着，从没让你负担过什么。 现在我和你大哥落了难，你怎么也要帮衬一把吧？ 不说让你帮我和你哥，但爹娘你得养一下吧？ 你总不能看着爹娘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我和你哥东奔西走的。” 张大花突然接话道：“你们养着外公外婆？你们是让外公外婆去给你们干活当牛马吧？ 现在外公外婆的年纪大了，已经干不了什么活了，就想甩了他们？舅母这买卖做得还真是划算……” 张大花看向宋氏旁边的一个小妇人，然后开口道：“这位是表嫂吧？表嫂可要跟着我舅母好好学学，只要能学到舅母的本事，以后保准发财。” 宋氏的脸色异常难看，但张大花根本没看宋氏，转而对李氏说道：“娘，我看还是别给外公外婆银子了，你给了他们也花不着。 等舅舅一家安顿下来，让爹每个月给外公外婆送点粮食去，这样外公外婆还能吃进肚子里。” 嗨呀，张虎兰在心里给张大花点赞，这丫头行啊！ 李氏也反应过来，张大花这主意不错。 银子给了就是打水漂，两个老的百分百花不到。 这要是每个月送粮食去，两个老的不但能得到好，这对张虎军的名声可是大大的好。 给银子没人看得见，但要是送粮食，一次没人看见，但月月都去，总有人会看见的。 看见没？李家女婿又给岳父岳母送粮食来了，真是大孝子啊！ 张虎兰笑着开口，“嫂子，我觉得大花这主意不错。” 李氏点头，“那就按大花说的这样。” 李又立即回屋，给装了一小袋子大米出来。 她把米递给李老头，“爹，这些米够您和娘吃上一个月的了。您和娘别舍不得吃，下个月我让小军他爹再给您们送。” 现在家里条件不再像以前，一点大米还是给得起的。 宋氏磨着后槽牙，她还想找李氏多要点银子的，现在还怎么要？ 不但不能多要，连开始那五两银子也飞了。 早知道，刚开始她就别心急，等老家伙把银子拿到手再要过来。 宋氏脸色难看道：“大花，你不知道我们才回来，连住的都没有。 别说没住的地方，连口煮饭的锅都没有，你给大米有什么用？” 张大花转身回屋，然后拎了口锅出来，“舅母，这锅送你们了。” 张虎兰差点没笑出声来，向春花直接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大花，你可真够大方的……” 张老汉和王氏也在后面忍着笑，这孙女还真是……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张大花了。 以前张大花可不这样，自从和张虎兰走得近了后，张大花也慢慢变了。 张大花和张虎兰形成了相反的对比。 张虎兰是能动手就懒得哔哔，但张大花是用软刀子捅人，不见血，但能气死人。 李老头拎着一袋子大米，内心有些复杂。 他心里也知道有些对不起女儿，但儿子对他们来说更重要些。 可如今，他们老了，干活也慢了，儿子儿媳就想甩开他们两个老东西了，李老头的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李老头叹了口气，开口道：“英子，虎军，多谢了！” 李老头扛起大米，拉着李氏娘转身走了。 宋氏还不甘心，还想再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要点银子，但被李氏大哥给拉走了。 今天这脸是被踩在了地上，他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 李氏看着离开的李家老两口，心里有些酸，但她不能心软，不然肯定会像向春花的爹娘一样，以后肯定会没完没了的上门来…… 第191章 刘聪身上有故事 秋收已经完了，现在又在犁田种冬小麦。 今年张虎兰种的五百亩水稻，一共收了十多万斤谷子。 听上去好像不少，要是卖谷子的话，差不多能卖二百多两。 要是除去人工、牲畜、还有种子的成本，估计要减三四成。 好在张虎兰现在不用交税，不然还得少两成。 种地是真的不挣钱，但是又不能不种，任何朝代都一样。 老百姓想靠种地发财，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大地主，积少成多才能挣上一些银子。 张虎兰今年的谷种都是买的，明年就不用了。 这里大部分农民都是自留种。 在收割时，会把颗粒饱满的稻穗挑选出来做种子。 张虎兰也是如此，把颗粒饱满，稻穗长得好的挑出来做种子。 她是想弄杂交水稻的，但是她不会啊。 要是能搞出一亩能产七八百斤、一千多斤的水稻，那她想弄个诰命肯定没问题。 不过张虎兰倒是有一个想法，这里已经有曲辕犁，也有再生稻，想来朝廷应该是有这方面的能人。 她可以把杂交水稻的事情告诉朝廷，让朝廷去搞。 虽然这样功劳会小，但功劳应该也不会太小吧。 杂交水稻弄起来很麻烦的，一旦成功，以后长期都要培育种子，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这件事的影响太大，就算张虎兰能弄出杂交水稻，她自己也不能弄。不然她很可能小命不保，还是让朝廷去做比较好。 十月中旬的时候，叶红云派人给张虎兰送信，是叶红绫帮忙找的宅子有了信。 找了好几处宅子，几百两到几千两的都有，看张虎兰自己选。 叶红云问张虎兰什么时候去京城，张虎兰说等年前再去。 等几个孩子都放假，到时去收拾一下，然后在京城过年。 叶红云就说到时一起走，那个时候她们差不多也要回京城了。 …… 这一日下午，张虎兰在庄子上看种麦子，宋玉章找了过来。 宋玉章对张虎兰拱了拱手，说道：“张夫人，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张虎兰微笑笑着开口，“宋先生请说。” 宋玉章指着在田里干活的刘聪说道：“能不能让那孩子别干活了，以后让他专心读书，他的束修和吃住我来负责。” 张虎兰很是诧异地问：“他读书很好？” 张虎兰记得那孩子，是在府城最开始跟着她们的。当时客栈掌柜还让他们那群孩子到客栈柴房住了一晚上。 宋玉章点头，“他以前应该读过书，而且读得还不错，我想好好培养他。” 张虎兰问：“要是他以前读过书，说明他们家以前的条件不错，为何会成为乞丐？” 宋玉章道：“我问过他，但是他没说，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这孩子心智比较成熟，有时候看着像是有心事。” 张虎兰想了下，然后说道：“宋先生，要不这样，我先找他谈谈，看他是否愿意说他的事情。 如果一个人装着心事，读书是读不进去的。” 宋玉章想想也是，如果不能专心读书，坐在课堂上也是浪费时间。 宋玉章有时候就是在课堂上发现刘聪经常走神，但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时，他又能回答得上来。 宋玉章这才知道刘聪以前读过书，而且读的书还不少。 宋玉章点头，“那行，张夫人先找他谈谈，能把心结解开更好。 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难事，只要事情不是太大，我可以帮他处理一下。 虽然我一介白身，但也有几个朋友能说得上话。” “好，等我找他谈过后，再与宋先生说。” 宋玉章离开后，张虎兰朝田间喊了声，“刘聪……” 刘聪听见喊声，立即跑了过来，“夫人，您有何吩咐？” 张虎兰道：“你去把手洗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刘聪点头，然后去水沟把手洗了过来。 “跟我走，咱们去别的地方说。” 张虎兰转身往回走，刘聪在后面跟着。 张虎兰领着刘聪回到家中，让其他人都出去。坐下后指着椅子说道：“你也坐。” “我站着就好，夫人有话请说吧。” 张虎兰看着刘聪，少年身材高挑，皮肤虽有些黝黑，但相貌生得不错。 站在那里，与其他孩子有明显区别，是气质上的区别。 张虎兰的眼神让刘聪有些不自然，张虎兰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刘聪，能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刘聪把头往下低了些，开口道：“夫人，我没有啥故事。” “你有故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张虎兰声音轻缓，“你以前读过书，家境应该很不错吧？” “你与其他孩子有明显的区别，应该是那种书香门第家中长大的孩子。” “当然，你可以不说的。我没有逼你一定要说的意思。” “宋先生刚才找了我，他说想让你以后别干活了，跟着他专心读书，你的束修和吃穿用度他都给你负责。” “但是你有心事。心中有事情，很难专心去做一件事情。” “所以我才找你问问。”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告诉宋先生也可以。” “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我们都会尽力帮你。” “宋先生说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他想好好培养你。” “我也希望你将来能有出息，然后去帮助更多的人。” “当然了，你要是信不过我或者宋先生，你回去干活就行。今天我就当没找过你，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 刘聪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着张虎兰，“我相信张夫人，夫人心地善良，我们心里都知道。 可就是因为夫人是个好人，所以我才能说。 夫人知道了一些事情，对夫人不是好事，说不定会给夫人带来灾祸。” 讲实话，张虎兰有些不想知道刘聪身上的事情了。 好奇害死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只想平平淡淡过自己的日子，然后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好。 而且刘聪都说了，她知道了会给她带来灾祸，她是真的不想知道。 但也因为刘聪不想给别人带去麻烦，说明他也是个善良的人。 张虎兰又不忍心看着一个善良的孩子默默承受一切。 第192章 准备找吴德用帮忙 张虎兰也沉默一阵，然后又开口问：“你还有亲人在这世上吗？” 刘聪说道：“具体还有没有亲人在世，我也不清楚。但最亲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们都死了？” 刘聪轻轻点了下头。 张虎兰又沉默了一下，她的心里面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让别管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另一个让她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张虎兰叹了口气，然后对刘聪说道：“刘聪，这样你看行不行。 要是你真相信我，你把你的事情和我说说。 要是我觉得我能帮你，那我就帮。 要是我帮不了，那我就当没听到过。 你和我说的任何话，我都烂在肚子里。 你觉得这样如何？” 刘聪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既然夫人想知道，我可以告诉夫人。” 刘聪说道：“我原本不姓刘，我姓端木。后来家中出了变故，我改了母姓。” 张虎兰没有说话，听刘聪继续往下说。 “我父亲叫端木云，是茂州知府。但在前年一个夜里，我们全家都被灭门了。 全家八十六口，除了我，无一活口。 当时我不在家，随几个同窗到城外游玩。因为时间晚了，所以没有回去。 第二天在我回城的途中，我遇到了我叔父，他正与三个人厮杀。 我叔父拼尽全力将那三人杀死，我叔父也身受重伤。 我叔父在见到我后，就让我赶紧跑，不要回城，也不要去任何亲戚或者朋友家。 我叔父受伤严重，没说几句话就死了。 我当时吓坏了，与我同行的同窗也全都吓坏了。 但我记得叔父叮嘱的话，我立即骑马就逃。 跑了一段距离后，我把马放了，让马继续往前跑，我则是换了个方向逃。 我当时也不知道家里的具体情况，到后来才听说茂州知府一家被灭门，府衙的衙役也死了一些。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家为什么会被灭门，更不知道是谁杀害了我全家。” 刘聪今年十四，前年才十二岁。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经历了这些，张虎兰都不知道刘聪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时隔两年，但刘聪说起家人被灭，他还是流下了眼泪。 张虎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刘聪，或许让他哭出来会好受些吧。 等刘聪的情绪缓了会儿，张虎兰才开口，“一个知府全家被灭门，那肯定是件大事儿。那你有听说后来官府是怎么处理这事的吗？” 刘聪摇头，“没有听说。我一直往南逃，当时身上还有些银子，所以吃饭不成问题。 只是时间久了，身上的银子花光了，我就开始乞讨。 我是去年下半年到的定安府，然后和狗子虎子他们一直在一起。 我没敢去打听关于我家的任何事情，我身上没银子了，连我身上的玉佩都不敢拿去当。” 张虎兰点头，“你做得对，万一你把能识别你或者你家身份的东西拿去当了，说不定就会暴露你的行踪。” 这件事还真不是一般的事，张虎兰肯定是管不了，只是不知道吴德用能不能管？ 张虎兰对吴德用和叶红云还是很信任的，接触这么久了，从各个方面的了解判断，吴德用和叶红云都是很正直的人。 只是她不能做这个决定，还是要问问刘聪愿不愿意请吴德用帮忙。 于是张虎兰开口道：“刘聪，咱们县的县令吴大人来过我这里几次，你有见到吧？” 刘聪点头，“见到过。” “吴大人是个好官，他是从京城来的，家里还有人在京城做大官。 说不定吴大人能帮到你，你愿不愿意找吴大人帮忙？ 要是你愿意，我就去找吴大人，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你这事儿我肯定是帮不了，我只能把你这事儿烂肚子里了。” 刘聪问：“张夫人很相信吴大人？” 张虎兰点头，“吴大人和他夫人都是好人，这一点我基本能肯定。 而且吴大人家世不一般，我想应该能帮到你。 要是他愿意帮忙，说不定可以查出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为你爹娘和家人报仇。 但这件事估计也不好查，你什么都不知道，很难查到谁是凶手的。” 刘聪从自己的判断来看，吴德用和叶红云也是不错的。 他们刚到这里时，吴德用还来看过他们，叶红云还给他们送过冻疮膏。 刘聪说道：“我相信夫人，夫人要是觉得吴大人信得过，夫人就帮我请他帮忙吧。 要是真能帮我报仇，我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夫人的恩情。” 刘聪说着朝张虎兰跪下磕头。 张虎兰忙将刘聪拉起来，“别说什么当牛做马的了，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会帮。 要是我没有那个本事帮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你的人生还很长，哪怕不能为你家人报仇，你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你爹娘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开开心心的，这样你爹娘才能安心。 还有，就算吴大人也帮不了你，那你就靠你自己。 你读书不错，那你就好好读书，将来考功名当官。当大官，然后再去慢慢查杀害你家人的凶手。” 刘聪听了张虎兰的话，觉得很对。 他可以靠自己去报仇，要是以后当了官，他就有可能接触到一些事情。 但随即他又泄了气。 “可是考功名需要户籍……” 张虎兰道：“这有啥难的啊？你现在在我这里，到时我去找吴大人，以后给你们所有人都要上户籍的。 以后你就是大坪村的人，户籍在大坪村，你的名字也改了的。 你家出事时你才十二岁，等你考上功名能当官时，怎么也还得有好些年，那时你的相貌也会有些变化，到时还有多少人能认识你？” 给刘聪灌输这样的思想，有好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好的地方就是让刘聪继续活在仇恨里。 好的地方就是刘聪知道他现在以及以后要做什么，让他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去。 现在好好读书，先把当下过好，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第193章 有很多蹊跷 能专心读书，刘聪当然也是愿意的，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我还是向往常一样吧。 每天上午读书，下午干活，有半天时间读书已经够了。” 张虎兰站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我这里不缺你一口吃的。 只要你好好读书，以后有了本事，也尽力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就行。” 张虎兰让刘聪回去，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去庄子上干活了。 刘聪走后，张虎兰去找了宋玉章，告诉他刘聪以后就跟着他读书，吃住依旧在庄子上。 宋玉章心里高兴，他问张虎兰，“刘聪可以将他的事情告诉夫人？” 张虎兰摇头，“没有，他不想说就别勉强。不过已经将他说通了，以后会好好跟着宋先生读书。” 第二天，张虎兰就去了县城。 每次张虎兰过来，叶红云都很高兴。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 张虎兰笑着说道：“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都担心以后上门时，都进不了门。” 叶红云道：“要不我一会儿让人把门板拆了？” 笑闹几句后，叶红云就问道：“说吧，你有啥事儿。” 张虎兰开口道：“我这次来，是想夫人打听一下，京城那边嫁娶有什么风俗，和咱们这边有什么不同。 都说入乡随俗，到时去了京城，我们也好注意和准备一下。 主要是送亲时，我们这边送亲的要去那些人，到时别失了礼数。” 叶红云说道：“没啥大的区别，反正都是走流程。 到时大花的兄弟姐妹都去，然后大花的叔叔和你也去。” “那要给迎亲队伍红包吗？” “不需要给，不过……”叶红云掩嘴笑道：“不过要给媒婆红包。到时你们可要给我包个大红包，不然我可不依。” “行行行，到时我一定给夫人包个大红包。” 两人又笑了一阵，张虎兰像是不经意地问：“夫人知不知道两年前，茂州知府灭门一案？” 叶红云诧异地问：“你咋知道此事的？茂州离定安有七八百里吧，这事儿能传到定安来？” “夫人知道此事？” 叶红云点头，“知道。不过这事儿只在茂州一带流传，事情很快被压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嗐～，我也是听说的。”张虎兰像是很吃惊的样子，“这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把一个知府给灭门了？夫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 叶红云狐疑问道：“你咋关心这事儿？” “我也就是好奇，想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我想肯定是那知府不是好官，被绿林好汉给灭门的吧？” 叶红云给了张虎兰一个白眼儿，“你是江湖侠义故事听多了吧？” “难道不是吗？”张虎兰一副好奇的模样。 叶红云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事儿当时闹得很大，朝廷派了刑部过去调查。 调查结果是被一伙山贼给灭门的。 那知府是个好官，时常组织府兵剿匪，以至于茂州境内的山贼流寇都无法生存。 然后一伙山贼被逼急了，于是就摸进茂州府城，在夜里袭击了茂州府衙。 山贼也抓到了一些，他们对此事供认不讳，这件事就这么完结了。但是……” “但是什么？” 叶红云接着说道：“我听我家公公和老爷提起过这事儿，说这件事调查太过顺利，而且其中有很多蹊跷。” 张虎兰立即追问：“有何蹊跷？” 叶红云摇头，“我哪儿知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我公公和老爷一般不在家里提太多公事。” “不对……” 叶红云突然盯着张虎兰，“你不对劲。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不是那种对无关事情产生好奇的人，老实说，究竟怎么回事？” 张虎兰来这一趟，就是知道事情结果的。 想找吴德用帮忙，不把实情告诉人家，这也不对。 张虎兰一副很幽怨的样子，“我怎么感觉自己在你这里一点秘密都没有？” 叶红云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可告诉你，想在我这里耍心眼儿，门儿都没有。赶紧说，怎么回事？” 张虎兰也笑了笑，然后问：“吴大人在不在县衙？要是在的话，还是请吴大人一起听听吧。” “在的。我让人去叫他。” 叶红云一听要让吴德用也知道，知道张虎兰这是有正事儿，于是立即让人去将吴德用喊了来。 等吴德用过来，不等吴德用问，张虎兰就开口道：“吴大人，我庄子上有一个孩子，是茂州知府的儿子……” 张虎兰将刘聪对她说的都告诉了吴德用，然后问道：“吴大人，先前夫人说，您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您能不能说说您知道的一些情况？” 吴德用和叶红云都震惊了一下，他们发现张虎兰身边怎么老是出现一些事情。 他们已经知道关于朝廷有人克扣伤残老兵抚恤银的事，这事儿就是从张虎兰庄子上的几个老兵开始的。 现在又出了被灭门知府家的人，难不成又要牵扯出什么大事情？ 吴德用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茂州知府灭门一案，的确有许多蹊跷之处。 能将一个府衙灭门，去的人肯定不少。 那伙山贼能如此轻易地摸进府城，且在夜间精准袭击府衙，实在令人起疑。 一个治理有方、时常组织剿匪的知府，怎会毫无防备？ 然后是山贼袭击府衙后，居然打开城门逃了出去。 当时的调查说是那伙山贼将夜里看守城门的士兵杀了出的城，这城门怎会如此容易失守？ 还有就是，既然那伙山贼都逃出了城。干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要么是远逃，要么是躲进深山，后来是怎么轻易抓到他们的？ 再者，那些山贼被捕后招供得太快了。刑部的人一审问，他们就全招了。 种种事情表现凑到一起，就不太正常了。 但当时没有别的线索，刑部也只好这样结案。” 第194章 地图 吴德用随后问张虎兰，“你有没有问问那孩子，他可曾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张虎兰摇头，“没有，我也就是和那孩子随便聊了聊。我也不懂破案，不知道要问那些方面。” 张虎兰随后又问吴德用，“大人，要是茂州府知府一案确有蹊跷，您愿不愿意帮帮那孩子？” 吴德用回道：“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我得先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才行。 不然仅凭一些猜测，本官也帮不了什么。 你回去问问那孩子，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者你将人带来，本官亲自询问。” 张虎兰寻思着也是这么回事，于是点头道：“那行，我回去问问他，要是他愿意，我明天就带他过来，大人亲自问他吧。” 张虎兰回去后就找了刘聪，问愿不愿去县衙人吴德用问话。 刘聪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说张虎兰觉得可信，那他就信。 于是第二日张虎兰就带着刘聪又到了县衙。 没有多说没用的话，吴德用直接问刘聪，“当日你见到你叔叔，他可有对你说其他的？” 刘聪摇头，“没有，叔叔就让我快逃，不要去找亲戚或者朋友。” 吴德用琢磨着这点信息，稍许后开口道：“从这一点来看，你叔叔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没有告诉你。 不让你去找亲戚和朋友，要么就是有亲戚或者朋友出卖了你父亲。 要么就是刺杀你家人的凶手会去找你家的亲戚和朋友。 到时我问一下，你家案子发生过后，茂州可还还有其它事情发生。” 吴德用随后又问：“你家出事之前，你可有察觉你父亲或者家里人有何异常没有？ 或者最近那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刘聪努力回想了一下两年以前，随后说道：“大人，我们家在事之前那段时间，我父亲总是心事重重的，还经常与我叔叔一起盯着地图看。” “地图？”吴德用连忙追问，“什么地图？” 刘聪回答，“就是茂州的地图。” “那你可知你父亲和你叔叔在看地图的什么位置？” 吴德用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刘聪说道：“有一次我进屋父亲的书房向父亲请教问题时，我看见父亲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但我只记得大概位置。” 吴德用忙喊道：“田五……” 田五从外面进来，吴德用立即吩咐，“你立即去找一份茂州的地图来。” 田五回道：“老爷，这边估计找不到茂州的地图。” “你立即去茂州买。茂州府以及辖境各县的地图都要，立即就去。” “好的老爷。” 田五应声，正准备离开，吴德用又叫住他，“算了，外面估计买不到详细地图。” 吴德用随后问刘聪，“可还有什么地方你觉得有异常的？” 刘聪摇头，“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吴德用点头，然后对张虎兰说道：“你们先回去，等本官将地图找到后，再派人通知你们再过来。” “好。” 张虎兰带着刘聪离开，吴德用立即写了封信交给田五，“你立即将信送回京城交给我父亲，必须亲自交到他手里，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好的老爷。”田五立即动身回京城。 …… 马车需要七天时间，但骑马三天就到了。 吴邦泰刚从户部回到家，田五就将书信交给了他。 吴邦泰打开书信一看，信里说的是茂州知府灭门一事。 当吴邦泰看到说茂州知府还有一个儿子活着，再看到茂州知府出事前的异常，特别提到地图一事。 吴邦泰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立即就转身出了门。 皇宫。 永兴帝正在用晚膳，有宫人来报，“皇上，吴尚在宫外书求见。” 永兴帝疑惑道：“这会儿过来，又是出什么事儿了？” “宣他进来。” 吴邦泰从宫外到养心殿时，永兴帝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不过永兴帝还在慢慢吃，吴邦泰到了后，永兴帝开口道：“吴爱卿还没用膳吧，坐下陪朕一起吃点。” 吴邦泰忙道：“皇上您慢用，臣一会儿回去再吃。” 永兴帝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道：“赶上了就一起吃点，还有这么多，朕又吃不完。” 服侍太监已经添了碗筷，吴邦泰只好坐下陪着永兴帝一起吃。 说实在的，虽说与皇帝共进晚餐这是莫大的殊荣，但是吧……这饭吃着不得劲儿，哪有在家吃得舒服？ 也没吃几口，永兴帝放下碗筷。 宫人地上水漱口后，又擦了擦嘴后，然后才开口问：“吴爱卿这会儿来找朕，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吴邦泰心想：知道有重要的事情，还让吃饭？ 在永兴帝放下碗筷的时候，吴邦泰就跟着放下碗筷了。 “回皇上，臣有件事情想禀报皇上，但重不重要还不敢确定。” “喔？什么事？”永兴帝起身，“走吧，进御书房说。” 吴邦泰跟着永兴帝进了御书房，然后他就把吴德用写的信呈给了永兴帝，“皇上请看，这是犬子写来的书信。” 永兴帝看过后皱眉问：“茂州知府？” 吴邦泰开口道：“皇上，两年前这事儿就有颇多疑点，但找不到其他任何线索，所以刑部当时就只能按他们查的信息结案了。” 吴邦泰提示道：“皇上，茂州知府的遗孤说在出事之前，茂州知府心事重重，还经常查看地图，而且还在地图上作了标记。 臣以为是茂州知府知道了什么，所以被灭门的。” 永兴帝眼睛一眯，“吴爱卿的意思是……” 吴邦泰道：“皇上，茂州多山，不无这种可能……” 永兴帝立即吩咐大太监，“去把茂州的地图找来。” “是，皇上。” 大太监立即去取来地图，将地图摊开在永兴帝面前。 地图上除了茂州府城池详图，城池周围的山川地貌都标注得很清楚。 地图上那么多山，永兴帝和吴邦泰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第195章 出现瘟疫? 永兴帝说道：“信上不是说茂州知府的儿子看见茂州知府在地图上作标记了吗，拿份地图给他，让他标注出来。” 吴邦泰点头道：“犬子也是这意思，所以来信让臣给他找份茂州地图。 还有就是打听一下，茂州知府被灭门案后，他们家的亲戚可有再出现什么情况？” 永兴帝摆手道：“此事不急，先将地图弄清楚再说。” “去将王长明叫来。” “是，皇上。”大太监立即安排人去传话，没多久，王长明就匆匆赶来。 永兴帝把地图拿给王长明，吩咐道：“靖安侯此时在明州府，你立即去找靖安侯，然后与他一起去找吴德用。 地图交给吴德用，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三人一起把此事查清楚。” 王长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前往明州府。 …… 靖安侯已经将人都安排了下去，全都随着汪兴仁卤肉作坊的人每天一起送货。 靖安侯每到一个州府，会停留一段时间。 王长明找靖安侯也容易，到了明州府，在一家卤肉铺子蹲点儿就行。 找到靖安侯，王长明把永兴帝的话带到。靖安侯心里倒是有了猜测，二人没有耽搁，又立即动身赶往长宁县。 汪兴仁也跟着回了长宁县，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媳妇儿，得回去看看…… 靖安侯与王长明到长宁县时，已经距离吴德用送信到京城十余天时间。 一到长宁县，汪兴仁就和他爹分道扬镳，“爹，你们去找姨父，我就不跟着去了。” 靖安侯瞥了汪兴仁一眼，挥手让他滚蛋。 吴德用见到靖安侯与王长明一起到来有些惊讶，“侯爷，王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王长明苦笑，“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王长明把地图拿给吴德用，“皇上让带给你的，皇上说你会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情。” 吴德用愣了下，看到是茂州的地图后，他就明白了。 他先是将茂州知府灭门案说了遍，然后疑惑问道：“皇上为何会如此重视此事？难道和侯爷现在查的事情有关？” 靖安侯和王长明听了吴德用的讲述，两人都在往这上面想。 靖安侯说道：“还是先将人带过来看了地图再说吧。” 吴德用点头，“那下官这就让人去把人叫来。” 汪兴仁刚到大坪村没多久，正在被张虎兰打趣时，衙役就来了。 “张夫人，大人让你立即去县衙，别忘了带人过去。” 张虎兰明白让带的人是谁，她立即就去找了刘聪，然后赶往县衙。 张虎兰见到靖安侯后稍有惊讶，吴德用对刘聪介绍，“这位是靖安侯，这一位是刑部侍郎王大人。他们是皇上派来专门调查你们家案子的。 你可要再仔细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刘聪一听皇上亲自指派了一个侯爷和一个刑部侍郎来查他家的案子，刘聪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他觉得他爹以及他的家人没有白死。 刘聪跪下磕头道：“多谢皇上，多谢侯爷和王大人吴大人为小人家人申冤……” 靖安侯开口道：“你起来吧，先把地图上的标记指出来。然后把你知道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我们天，不要漏掉任何事情。” “是，侯爷。” 吴德用指着地图说道：“你指一下，当时你父亲在那些地方作了标记。” 刘聪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图，然后用笔在地图的三个位置画了圈。 “当时我看到的就三处，后来我父亲还有没有标注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了。” 靖安侯和王长明以及吴德用看着刘聪画出来的三个圈，三处都是山名。 一处名叫“密云山”，一处是“铁树岭”，还有一处是“大雁山”。 靖安侯和王长明眼中都闪过精光，随后靖安侯问刘聪：“你可知道这几处地方？” 刘聪回答：“没有去过，但听说过。” 靖安侯接着问：“你可听说这三处地方有何特别之处？有没有山贼这些？” 刘聪摇头，“没有，这三处地方都是大山。 这三处都不只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群山。只是那三座山最高。 曾有传言说这些地方有老虎出没，还伤了人。一般都没人去这些地方，采药的和砍柴的都不敢去。” 靖安侯点头，然后让刘聪把他知道的一些信息讲给他们听。 刘聪把他家出事前的所有情况都讲了一遍。。 这些天他也在回想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 除了上次他讲的那些情况外，刘聪还真想起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大概在我家出事前的十天左右，我父亲递了一份奏报上去。” “奏报？”靖安侯和王长明都盯着刘聪，“你可知道奏报内容和奏报递到了哪里？” “这个我不知。”刘聪摇头道：“当时我只是看见我父亲的随从拿着一份奏报从书房出来。” 靖安侯他们想想也是，一个孩子不可能知道奏报内容。 他们都知道奏报内容是关键，但这条线索毫无用处，他们不可能还找得到那份奏报。 “可还有其它线索？”王长明问。 刘聪摇头，“没了，我能想到的都想了。” 该问的都问了，吴德用就让张虎兰和刘聪回去，要是有事再叫他们。 这边张虎兰带着刘聪刚准备走，一个衙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咱们县可能出现瘟疫了？” “什么？” 屋内的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吴德用急忙问：“具体怎么回事？” 衙役回答：“刚才唯心书院的教习前来衙门上报，说书院有三十多个学子得了猪头疯。” “已经确认了？” “书院教习说请过大夫看来，已经确认了。 所有学子的脸部和耳后根都起了大包，而且痛得很厉害。有些严重的已经出现发热的症状。 吴德用很着急，张虎兰也很着急。 她没听说过猪头疯，不知道这是种什么瘟疫。 张小军和张小兵还有山子可都在书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感染。 第196章 太灵了 张虎兰开口道：“大人，我先告辞，我得去看看我家的几个孩子有没有事。” 吴德用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万一被传染就麻烦了。” “那我也要去看看才行。” 张虎兰执意要去，吴德用也没拦着，自家孩子肯定是担心的。 吴德用随后又问衙役：“除了唯心书院，其他地方有没有出现发病的情况？” “暂时还不知道。但那些学子，有一些是住在城里的，很可能已经传播开。” 吴德用也让衙役立即去城中打听，其他地方可有出现症状，要是出现症状的人数太多，那就必须得注意了。 待张虎兰和刘聪走后，吴德用就问：“侯爷，王大人，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 靖安侯道：“本来是要立即去茂州的，但现在城中发生瘟疫，那咱们就走不了了。 万一咱们已经被感染上，咱们这一走，可就将瘟疫带到了其他地方。” 吴德用说道：“侯爷和王大人今天刚到，应该没有这么快被感染上。 而且猪头疯一般多出现在孩子身上，成年人感染的几率小一些。” 靖安侯说道：“哪怕只有一点可能，那也不行。” “可是侯爷……” 靖安侯摆手，“吴老弟不用多说，你也说了，成年人被感染的几率不大，而且我的身体可比一般人要好，你不用担心我。” …… 张虎兰来到唯心书院，书院大门已经拦了起来。有书院教习守着，不让书院的学子外出，以防将病症传播开。 张虎兰在书院外面问教习：“麻烦问一下，蒙学班的张小军和张小兵、周山可有被感染上？” 一个教习问道：“你是他们什么人？” “我是他们姑姑。” “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那教习离开，很快就带着张小军他们三个过来。 张虎兰看见三人面色如常，特别是张小兵，还有些活蹦乱跳的，她就放下心来。 张小兵看见张虎兰后高兴地大声说道：“姑，你这么快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们身体好得很，我们没事。” 张小军也说道：“姑，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每天都坚持练武，身体比一般人要好不少。” 张虎兰瞪眼道：“别自得。” 这可千万不要自得自己身体好不生病，这事儿可邪性了。 她以前有朋友感冒生病啥的，她就嘲笑人家身体差，说自己身体好，很久都没感冒了，结果第二天她就感冒了。 这种情况还不是一次两次，好几次都这样，搞得她后来都不敢说自己身体好了。 张虎兰问书院教习，“我能带他们回家吗？” 教习摇头，“为了防止病症扩散，现在书院所有学子都不能回家，吃住全都在书院里。” 书院有规定，张虎兰也不能搞特殊。反正见到张小军他们三个都没事，张虎兰也不是太担心，于是叮嘱几句后就回家了。 张虎兰没有跟张老汉他们说城里出现疫情，免得他们担心。她打算明天再去书院看看，顺便给三个小的带点吃的去。 结果张虎兰第二天一到书院门口，值守的教习就对张虎兰说，张小兵被感染上了。 张虎兰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没想到换了个世界，还是这么灵。 张虎兰忙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教习说，“暂时没有大问题，就是疼得厉害。” 张虎兰问：“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教习点头，然后去带张小兵出来，张小军和山子也跟着出来了，三人住一个房间，就张小兵被感染上，其余两人都没事。 张小兵眼泪汪汪，用手捂着右边脸颊，不停哼哼。 见到张虎兰后，张小兵哇哇大哭起来，“姑，我好痛……” 张虎兰想要上前一点，教习拦住她说道：‘’别靠太近了，免得被传染了。 张虎兰道：“没事儿，感染上就感染上。” 张虎兰执意上前，不过没让陶嬷嬷和董建勇上前。 她隔着大门，从门缝伸手进去摸张小兵的脸，轻声问，“疼得很厉害？” 张小兵点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让我看看你的脸。” 张小兵把手放下来，张虎兰就看见张小兵右边脸颊靠近耳朵的位置和耳朵下面都肿了。 张小兵哭唧唧地说，“昨晚半夜开始疼的，疼得我一晚上都没睡觉。” 张虎兰没理张小兵说的话，她仔细看着张小兵的症状。 这症状太熟悉不过，这就是腮腺炎呐…… 在张虎兰老家土话叫“衬耳”。 这病治起来比较慢，一般需要七八天才会好。 但是，张虎兰知道一个偏方，效果很不错。最多三天就能起效果缓解疼痛。 这病潜伏时间还比较长，和发病的人接触过后，可能要半个月才会有症状，那时才知道自己被感染上了，所以这病传播起来很厉害的。 腮腺炎多发于儿童和青少年，但成年人也会被传染，只是几率小一些。 但成年人一旦被传染上，病症比小孩子要重许多。 而且腮腺炎主要是并发症，在这里发高烧可是很严重的，搞不好就会死人或者被烧成傻子。 张虎兰转头问教习，“请问大夫有给开药吗？” 教习点头，“有给开药，但这病没有好的方子，只能硬扛着。” 张虎兰道，“我有个偏方，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要给我侄子试一下。我能不能带他回家？” 教习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带回家吧。” 张虎兰也没强求，然后她转头对陶嬷嬷说道：“陶嬷嬷，你立即去弄一个燕窝过来。不是吃的那种燕窝，就是普通燕子在屋檐下或者屋子里面筑的窝。再去买一点小香葱、盐、鸡蛋、还有棉布，再买一个药臼过来。” 张虎兰随后又吩咐董建勇，“董伯伯，您回家一趟。让欣瑶去泡咸蛋的坛子里弄一点坛子底部的盐出来，您马上给送过来。” “是，夫人。” 陶嬷嬷和董建勇都立即去找张虎兰需要的东西。 董建勇没有赶马车，她直接把马解了下来，然后骑马回去。 第197章 偏方 此时吴德用正将城中的一些大夫叫到县衙，让他们想办法配药。 昨天衙役到城中一打听，城里有好些人都感染上了，今天有症状的人更多了些。 吴德用开口道：“诸位，你们就没有好的办法，尽快控制疫情。” 县城的大夫也就那几个，一个个都没有好办法。 一个大夫说道：“大人，还是关闭城门吧。 这病传染起来很快，而且刚开始没有症状，要过许久才会出现症状。 等出现病症时，已经不知道传染到什么地方去了。” 另一个大夫开口道：“这病不是没得治，只是治起来有些慢。还有就是大人得想办法多调些药材来。” 吴德用点头，“行，本官会立即向知府大人汇报，到时请知府大人帮咱们调集药材。” 县衙里吴德用他们在商量怎么处理这次瘟疫，唯心书院门口，陶嬷嬷已经买来张虎兰要的东西。 张虎兰把燕窝放药臼里捣碎，然后把草屑挑出来。 药臼里面就剩下很细的泥沙。 将泥沙倒出来，然后又把小香葱放进药臼里捣烂。 把捣好的燕窝泥倒进药臼，再打一个鸡蛋清到里面，然后一起搅拌。 董建勇还没到，张虎兰就让张小军去拿个碗装些水来。 她倒了些盐到碗里面，把盐搅拌化开，然后让张小兵用生盐水漱口。 张小兵用盐水漱了几次口，然后让他含一口在嘴里。 张虎兰还让张小军和山子也用生盐水漱口，而且是隔段时间就漱一次，这样可以减少被感染的几率。 张虎兰自己也用盐水漱口，免得自己也被感染上。 等董建勇把泡咸蛋的盐拿来，再一起搅拌一下，然后张虎兰就把和好的燕窝泥敷在张小兵肿起来的地方。 最后用布给他包裹上，现在看起来的确有点像猪头。 张小兵问：“姑，这样管用吗？什么时候能有效啊？” 张虎兰道：“你起码还有疼一天，不过到明天应该就会好一些。” 其实张小兵的情况不算严重，没有发烧，肿得也不是很厉害。 有些肿得厉害的，张口都困难，说话都说不清，吃饭也吃不了，只能勉强喝点水。 张虎兰随后对董建勇说道：“董伯伯，您先回去，我暂时留在县城。 回去后，您就跟我娘她们说我在县城有事，过两天才回去。” 董建勇道：“夫人，您回去吧，这里玩看着。” “不用，我留在这里。您回去后，让所有人每天最少用盐水漱口五次。” “庄子上的人也要用盐水漱口？” 张虎兰点头，“都漱，免得有人被感染上。” “那不是要糟蹋很多盐？” “董伯伯，没事儿，庄子上用水缸兑一缸盐水让他们漱口，要不了多少盐的。” 张虎兰不走，董建勇只好回去。 旁边的教习问张虎兰，“你这方法管不管用？” 教习问的是用盐水漱口预防感染的法子。 张虎兰道：“有一定作用，但不是说用盐水漱口了就不会被感染，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但用盐水漱口，能帮助已经感染的人快点好转。” 教习立即道：“我这就去告诉山长，让饭堂给大家准备盐水。” 张虎兰问：“这位先生，我要在这里陪我家侄子，您看能不能让我进书院，不然他们也在外面呆着不是个事儿。我到他们宿舍去陪他如何？” 那教习说，“我做不了主，我给你问问山长去。” “好，麻烦了。” 张小军开口道：“姑，你回去吧。小兵有我和山子，没事儿的。” 山子也说，“对，婶子回去吧，有我和小军哥在，我们会照顾好小兵的。” 张小兵却不愿意，“我想姑留下来！” 张小军不高兴道：“你想让姑被你给传染上？” 张小兵愣了下，这才想到他们这病会传染，然后他就对张虎兰说，“姑，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张虎兰笑着道：“好啦，留下来陪你们。 我这办法绝对管用，快的话一天就有效果，慢的话三天肯定起效。所以就算我被传染了也不要紧。” 张小兵眼泪汪汪，“姑，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 教习很快回来，“山长同意了，你进来吧。” 教习打开门，让张虎兰和陶嬷嬷进书院。 张虎兰跟着张小军他们去了宿舍，他们刚到，扶昔阳就过来了。 他看了看张小兵被布包裹起来的头，问张虎兰，“你这偏方有没有效果？以前可有人用过？” 张虎兰点头，“有人用过的，效果还不错。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管用。” 扶昔阳点头，“同样的病，用的药还不一样呢，这和每个人的体质也有关系。 不过可以试一试，你可愿意把偏方告诉其他人？” “这有啥不愿意的。”张虎兰说道：“药方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就跟书本一样，就是用来传授知识的。” 扶昔阳抚须而笑，点头夸赞道：“这世上如你这般胸怀宽阔识大体的人真的不多。 一个做姑姑的，愿意陪侄子一起面对瘟疫，这份亲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听说瘟疫就色变。 别说是姑姑了，就是一些做父母的，子女要是感染了瘟疫都躲得远远的。” 扶昔阳低头看张小兵他们三个，开口道：“你们可要珍惜你们姑姑对你们的这份爱护。” 张小兵他们三个都立即点头，“我们会记住的！” 扶昔阳随后对张虎兰说道：“他们三个，在书院读书算不上多出色，但他们的品行都是好的，这和你还有你们家的家教有很大关系。 读书可以慢慢来，也许是他们脑子还没开窍。 有些人，到了三十四十岁的时候脑子才开窍。 到了某个时候，他们会突飞猛进，所以你不要着急。” 张虎兰道：“山长放心，我不急的，我对他们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让他们读书是为了开智明理，又不是为了考功名当官。 当然了，他们要是能考取功名当个官更好。” 第198章 自己孩子自己疼 扶昔阳和张虎兰聊了几句，然后就让人去县衙把张虎兰的偏方告诉吴德用。 张虎兰还不错，如果没有泡咸蛋的底盐也可以，就是效果会差一点，起效慢一点。 张虎兰也让人去大坪村送了信，让大家都用盐水漱口，要是出现病症，就用她的这方法治疗。 吴德用惊讶问来送方子的人：“这偏方是谁扶山长的？” 来人说，“不是，是一个姓张的夫人给的，她侄子也感染瘟疫，这会在书院刚给她侄子包扎好。” “姓张？侄子在书院读书？”吴德用立马就想到了张虎兰，“那人叫张虎兰？” 来人点头，“好像是的。” “他在书院里面？” “是的。” 吴德用急道：“他怎么进书院里面去了？” “张夫人侄子被感染了，她进书院照顾。” 吴德用大致了解了一下，便让报信的人离开，随后就让人将偏方告知城中的医馆，让大夫验验方子是否有效或者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吴德用虽然相信张虎兰，但这药方可不是小事，一旦出问题可就麻烦了。 所以先让大夫看看有没有问题，要是没问题，就立即把方子散布出去。 这方子简单，老百姓在家自己找就是。 老百姓家中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燕窝，小香葱也有。 就算城中百姓没有，这些东西也好买。 吴德用听说用盐水漱口可以预防，他立即回后院告诉叶红云，让她用盐水漱口。 城里大夫验过方子后都说没问题，有没有效果不确定，但没有什么副作用。 而且这是外敷，不是内服，有问题也不大。 吴德用立即让衙役将方子传播开，让感染了病症的百姓自行治疗。不过最好还是配合内服药一起，效果应该会更好。 下午，张老汉收到张虎兰送回来的信，张家人全都十分担心。 就因为问题不大，张虎兰才敢告诉张老汉他们，不然她都不敢说。 虽然张虎兰说了这次瘟疫不严重，能治，但一家人都特别担心。 董建勇知道张虎兰送信回来，那就说明事情不大，他就把张小兵被传染上病症说了。 张虎军立即说道：“爹，我马上去县城看大妹。” 向春花红着眼对张虎兵说，“你也去看看姐怎么样了，姐为了小兵，居然亲自进书院去陪着……” 向春花又被张虎兰给感动了。 张虎兵点头道：“好，我和大哥一起去。” 董建勇说，“今天就别去了吧，我上午才回来，大侄女儿和几个小的都没啥事，就是小兵在嗷嗷叫，听他声音中气十足，没啥事儿，等明天再再过去看看。” 张老汉点头，“那行，那就明天再去。” …… 书院里，感染了的学生内服外敷的药一起用，效果很明显。 张小兵好得最快，第二天疼痛就减轻很多。 方子一传播开，家家户户都在捅燕窝。 还好现在是冬天，燕子都飞走了，不然那些燕子得骂娘。 一些脑子好点的捅了好些燕窝拿到城里去卖，小香葱和鸡蛋也紧俏起来。 但县衙出了规定，可以适当涨价，但不允许涨太多，最多涨三成，不然没收所得财物，还要挨板子。 张老汉和张虎军张虎兵第二天全来了县城。 张虎军和张虎兵不让张老汉来的，但张老汉一定要来。 当他们看到张虎兰和张小军他们都没事后才放心。 张虎兰问：“爹，家里没事吧？” “你放心，家里没事儿，村子里还没人出现病症。” “那就好，你们记得每天用盐水漱口，要多漱几次。” “放心吧，我们都按你说的做。” 张虎兵问张小兵，“儿子，你怎么样？” 张小兵笑嘻嘻地道：“爹放心，我没事儿了，今天就还有一点点痛了。 姑真是太厉害了，姑才给我包了一天就好了。” 不只是张虎兵的症状有好转，其余用了偏方的人也都有明显的好转。 董建勇又带了一罐子泡咸蛋的底盐递过来。 张虎兰说不用这么多，昨天带的那些就已经够了。 只需要在张小兵包扎好的燕窝泥水分干的时候弄一点上去就行。 然后一天换一次燕窝泥。 董建勇道：“那我带回去。” 张虎兰说，“留在这儿吧，一会儿给其他人用。” 正说着，吴德用匆忙跑了过来。 一见到张虎兰就急忙说道：“你家里还有那泡咸蛋的盐没有？给我弄一点。” “谁感染上了？” “嗐，我家允阳，他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刚才突然有些发热，耳朵附近也有些疼。 其他东西都好找，就是这泡咸蛋的盐不好找。想着你这儿有，我就直接来找你了。” 张虎兰立即让董建勇把罐子给吴德用，“这是今天刚带过来的，大人快拿去给公子用上吧。” 吴德用道：“要不你去帮我儿子弄吧，你有经验些，我怕弄得不好。” 张虎兰没有觉得，她问道：“大人，我能不能将我家的三个侄子带回家？ 现在不少人的症状都有所缓解，说明方子的效果不错，书院的学生可以回家治疗，免得他们家人都担心。” 来书院看望的不止张家人，也有其他学生的父母前来看望自家孩子。 吴德用点头道：“本官也知道了，昨天用过方子的人，今天比昨天都好了些，书院的学生是可以回家去。” 随后张虎兰就让张老汉他们带着张小军他们三个先回家，并叮嘱让他们几个住一起，不要和家里其他人接触，免得传染给其他人。 其余人都还好，主要是向春花，她要是传染上麻烦一些。 张虎兰跟着吴德用去县衙，书院也放开了，让所有学生都回家去，但还是叮嘱他们回家后不要到处乱跑。 到了县衙，叶红云眼睛红红的陪在吴允阳床前。 张虎兰安慰道：“叶夫人不用担心，吴公子没事的，我侄子今天就好了很多。” 叶红云心疼着说，“自家孩子自己疼。你侄子病了你都到书院陪着，我能不心疼自己儿子嘛。 看着允阳难受，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我宁愿生病的是我，我替儿子来承受病痛。” 张虎兰很理解叶红云的心情，当娘的肯定心疼自己孩子，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第199章 银子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 吴德用开口道：“好了夫人，先让张氏给阳儿包扎吧。” 叶红云瞪眼，“什么张氏？这是虎兰妹子。你以后也跟我一样叫虎兰妹子，不然太生分了。” 吴德用嘴角抽了抽，开口道：“那我以后就叫她虎兰好了。” 吴德用又不傻，他敢叫虎兰妹子，回头不知道要怎么挨收拾。 张虎兰没管叶红云和吴德用，动手给吴允阳调药。 捣燕窝这些有下人干，张虎兰就负责用量和亲手包扎就行。 给吴允阳包扎好，张虎兰问：“夫人，有请大夫给吴公子开内服的药吗？” 叶红云忙道：“开了，这会儿正熬着。” 张虎兰点头，“那就行。等下午的时候，把绷带解开，往上面抹一些盐上去就行。等明天早上再换药，到时我再过来。”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叶红云连忙点头。 张虎兰有些无语，她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还真让她过来弄。 就这么点事儿，不说叶红云和吴德用自己弄吧，旁边的丫鬟一看就会，明天让她弄一下就行。 不过张虎兰也没说啥，笑着说没啥麻烦的，明天早上就过来。 吴德用这时对张虎兰开口道：“虎兰啊，你这治疗猪头疯的方子十分有效，我早上已经派衙役去了府城。 以前出现猪头疯瘟疫的时候，不少地方都会同时出现。 所以我将你这方子告知了知府大人，让他将你的方子通知到各县。 我也会向朝廷奏报，此事可不小，想来皇上肯定会对你有所嘉奖的。” 张虎兰说道：“嘉不嘉奖的无所谓，只要对朝廷对百姓有帮助就行。” 张虎兰对此没啥兴趣，想来皇帝估计又是赏她些金银吧。不过不要白不要，银子她不嫌多。 一回到家，向春花就要上来抱张虎兰，张虎兰连忙躲开，她现在都有些受不了向春花的热情。 张虎兰问张虎兵，“你们没让她靠近吧？” 张虎兵摇头，“没有没有，我们都没让靠近，只是隔着和小兵说了几句话。” 见张小兵活蹦乱跳的，向春花不是很担心。 张小兵他们几个住在张虎军家，王氏李氏她们全去了张虎兵家。 …… 第二天，张虎兰去给吴允阳换药。 叶红云今天没有那么担心了，吴允阳没有再发热，也不怎么痛了。 叶红云拉着张虎兰的手，十分惊奇地问：“你这偏方还真是神了，没想到这么有效。 以前起码要十天半月才能好，这才一天就好转了。 你怎么做的这偏方的呀？真的太有效了。” 张虎兰随口回道：“我也是前两年听一个老人说起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用，所以想先试试效果再告诉吴大人的。没想到扶山长直接就说了。” 叶红云随后又道：“我给你说，你这次又立功了。 今天从府城回来的人说，好些地方都出现了这瘟疫，你这偏方可要救不少人。” 叶红云又声音放低对张虎兰说，“你这方子要是拿去卖钱的话，那可就值钱了。你就这样说了出来，你不心疼啊？” 张虎兰说道：“有效果就好，银子是好东西，但有时也是坏东西。 很多人都是因为银子而走上歪路，所以这银子嘛，够用就好。” 吴德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虎兰这话没错，很多人都是因为银子而走上了歪路。 不少官员在刚开始时都有一腔热血，想要大展心中抱负。 可是后来他们就渐渐迷失了本心，忘记了最开始当官时的理想，这都是银子惹的祸……” 靖安侯与王长明也来看吴允阳，他们也听到张虎兰的话，两人觉得这妇人的思想和见地的确不一般，和寻常妇人有很大区别。 就算是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也没有张虎兰的这份豁达。 …… 又过了三天，长宁县的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已经被感染了的人群，症状都有大幅好转。 一些刚发病就用了药的，症状都已经消失。 靖安侯和王长明准备启程去茂州。 吴德用问：“侯爷，王大人，需要下官做些什么，下官立即去安排。” 王长明道：“吴大人也要跟我们一起去茂州，你把县衙的事情交代一下就行。” “下官也去？” “是的，吴大人也去，这是皇上的意思。” 这几天吴德用忙着城中瘟疫的事情，王长明也没对吴德用多说。 吴德用看看靖安侯，又看看王长明，然后问道：“侯爷，王大人，你们查的事情应该不只是茂州知府灭门案吧？ 这件事情应该不需要你二位亲自来查。 而且侯爷是在负责抚恤银贪墨的案子，难道茂州知府灭门案和抚恤银的案子有关？” 靖安侯想了想，皇上都让吴德用一起查这案子了，而且吴尚书也知道此事，也没必要瞒着吴德用。 于是他就说道：“抚恤银的案子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很可能是有人在豢养私兵。” “豢养私兵？” 吴德用着实吓了一跳，这可就不是一般的案子了。 豢养私兵，这是想干嘛？是想造反啊？ 靖安侯又说了句，“据推算，人数可能在五到十万。要是骑兵的话，估计也有两万左右 ” “侯爷，这可开不得玩笑？”吴德用咽了咽口水，嘴都有些干了。 “你觉得本侯是在开玩笑？” 靖安侯不苟言笑的表情，让吴德用更加担心起来。 他以为只是有人贪墨抚恤银，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情。 吴德用觉得这两年咋这么多事儿呢？而且还都是大事儿。 去年旱灾，今年眼瞅着到年底了，可以太平一年，结果发生了瘟疫。 这瘟疫眼看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谁知这还有个更大的事情等着，吴德用很心累。 心累归心累，但吴德用立即把县衙的事情交代给胡县丞和熊主簿，然后就与靖安侯和王长明一起赶往茂州。 第200章 有人作妖 汪兴仁这几天都在张家，见瘟疫控制住，他就告辞准备回京城了。 现在都十一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成亲，他这个新郎官儿得回去准备了。 汪兴仁问张虎兰：“姑，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到时我提前让人过来接你们。” 路途有些远，有熟悉的人带路当然好，张虎兰就道：“我们可能在腊月十五动身去京城吧，过去把宅子清理打扫一下刚好过年。” 汪兴仁点头，“好，到时我让人提前过来。” 汪兴仁走后，向春花眼巴巴的瞅着张虎兰。 张虎兰莫名其妙，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向春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姐，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京城。” 张虎兰无语，“离京城这么远，路上要好几天时间。你大着肚子怎么去？要是在路上生了怎么办？” 向春花道：“姐，我算了下，我应该要年后才生。 到时你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我也想去京城看看，你就让我一起去嘛……” “虎兵肯定要在家陪你。” “哎呀，姐，你就让我去嘛……” 向春花抱着张虎兰的胳膊摇晃，张虎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她发现现在向春花特别喜欢对她撒娇…… 可张虎兰她吃软不吃硬，要是向春花使性子发脾气要跟着一起去，张虎兰绝对不惯着。 但向春花对她撒娇，这就让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张虎兰无奈说道：“现在我不能答应你，等到腊月中旬再说。 到时请大夫给你看看，要是你身体没问题，离生产时间也好早，我就带你去京城。 要是你身体不允许，你说啥也不行。” 向春花立即高兴点头，“好好好，到时我都听姐的。” 现在向春花动不动就对她撒娇，张虎兰有些怀疑，向春花是不是摸准了她的脾气。 …… 京城。 永兴帝这几天心情十分不好，收到多封奏报，不少地方都出现了猪头疯瘟疫。 永兴帝询问朝臣，“诸位爱卿，对此次瘟疫可有良策？” 太医院院正出列禀道：“皇上，猪头疯并非第一次出现，各地衙门都有一点的应对经验。 目前也没有其他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尽量保证各地退烧消炎的药材。 只要药材充足，猪头疯死亡的人不会太多，只是患者会很痛，只能熬一熬了。 只是这药材有限，这是一个问题。” 正说着，殿外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长宁县有急报。” “呈上来。” 永兴帝和朝臣第一反应就是长宁县也出现猪头疯瘟疫了。 大太监赶忙去将奏报拿来呈给永兴帝。 永兴帝打开奏报一看，然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众爱卿，好消息。” 永兴帝让太监把奏报拿给朝臣，“众爱卿看看，长宁县找到能有效治疗猪头疯的方法了。” 太医院院正抢先把奏报抢了过去，看过后惊讶道：“就这么简单的方子？” 第二个抢奏报的是吴邦泰，长宁县发来的，肯定是自己儿子发的奏报，他得赶紧看看。 看过后大声对永兴帝行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其余朝臣看过后也都对永兴帝恭喜连连。 奏报上写明了瘟疫出现的时间，然后用药后的效果。 见效快的一天，慢的三天也都有了明显好转，而且药方还很简单，老百姓自行在家治疗就行，这的确是件大喜事。 这还不仅仅是解决了这次的瘟疫，而是以后猪头疯这个瘟疫都不再是问题。 永兴帝很高兴，不少朝臣也都真心高兴。 但有一些朝臣就不是很高兴，因为这奏报是吴德用发来的。 任何朝代的大臣都不可能一条心，当皇帝的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永兴帝问道：“诸位爱卿，此事的确是件大喜事，吴德用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诸位爱卿觉得应该怎么奖赏他？” 吴邦泰立即出声，“皇上，身为臣子，本就应该为皇上分忧，这都是他份内之事。不过献出药方的人的确该奖赏。” 奏报上也有写明药方乃是张虎兰献出来的，吴德用还为张虎兰向永兴帝请功嘉奖。 张虎兰这名字吴邦泰熟，经常有听吴德用和叶红云提起。 而且他也知道这张虎兰家中和汪家已经成了姻亲，所以他也出声为张虎兰请功。 与吴邦泰不对付的朝臣就站了出来，开口道：“皇上，此药方刚出现，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一定要查验清楚。 这是喝进肚子里的东西，而且一旦使用就是大范围使用，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而且……” 那大臣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皇上。奏报上说这药方是直接献出来，而不是临时研制出来，说明这药方早就存在，那为何以前不献出来？ 要是早些年献出来，说不定会少死不少人。也能减轻其他患者的痛苦。 这人的心思不正……” 又有大臣站了出来，开口道：“卢大人说得没错，其人心思不正。 奏报上说药方只验证了三天，时间太短，而且患者也没有彻底好起来。 吴县令这就急着向皇上奏报，这也太急功近利了些。” 吴邦泰眯眼看向说话的两个大臣，一个是礼部尚书卢秉忠，一个是吏部尚书常卫平。 去年旱灾，张虎兰帮百姓寻找食物和再生稻的事情，永兴帝是打算给张虎兰封个九品诰命的。 因为是吴德用奏报的，所也是这两人出来阻挠，把张虎兰的九品诰命给搞没了的。 吴邦泰没有说话，但有人说话。 魏国公大着嗓门对卢秉忠和常卫平说道：“你们两个腌臜货，就见不得别人好？ 人家为朝廷免费献出了药方，你们俩还说人家心不正？ 老子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腌臜的玩意儿。” 魏国公的炮仗还没完，“你们是不是见不得吴大人的儿子立功啊？ 有了那治疗瘟疫的药方，不赶紧上报朝廷，难道藏着不说？ 朝廷早一天知道药方，就能早一天将药方公告天下，让天下百姓少受痛苦折磨。 你们管这叫急功近利？ 你们他娘的，心是真他妈黑。” 魏国公在朝堂就没怕过人。 他的战功摆在那儿，而且他没有儿子，自然也没孙子，他们魏家对皇权够不上任何威胁。 魏国公的大女儿又是永兴帝的宠妃，深受永兴帝宠爱。 只要他自己不犯原则上的错，在朝堂上没人能动得了他。 第201章 重赏 卢秉忠和常卫平脸黑如锅底，魏国公是个大老粗，出口成脏是出了名的，骂人贼难听。 他就是朝堂上文官的克星。 在朝堂上没人能骂得过他。 动手？ 那更不可能了。 魏国公让他们一手一脚，他们也只能是挨打的份儿。 永兴帝干咳一声，“咳～，魏国公，注意形象。” 魏国公的认错态度十分好，“好的皇上，臣一定改。” 态度很好，改不改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朝卢秉忠开炮，“卢大人，那张姓妇人献出药方乃是大功。 如果她向朝廷狮子大开口，或者对朝廷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那可以说她是有所图。 但人家是免费将药方献出来，如此高风亮节，你却说成是心思不正，这就属实不应该了。” 说话的是刑部尚书严雄信。 严雄信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盯着卢秉忠开口道：“卢大人，本官记得你们卢家好像是开医馆和经营药材的。 以往要是出现瘟疫，你们卢家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你不会是因为那张氏献出药方，而那药方的药材又特别简单，老百姓在自家就能治病，你们卢家的医馆没了生意，药材又卖不出去……” 严雄信话没有说完，但说的这些已经够了。 这一刀捅得可不轻，永兴帝看向卢秉忠的眼神有些深邃。 卢秉忠气得嘴唇直哆嗦，胡子一抖一抖的，他指着严雄信大声斥责，“你血口喷人……” 严雄信道：“本官怎么血口喷人了？本官又没说你一点事这意思，本官只是提出这种质疑。 怎么？卢大人连别人对你有所质疑都不能有？” “你……你……”卢秉忠气得指着严雄信手指颤抖。但他没多搭理严雄信，立即朝永兴帝跪下高声道：“皇上，臣绝无私心。臣之所以怀疑，全都是为了永宁国的万千百姓着想。” 永兴帝只是冷冷看了卢秉忠一眼，没有搭理卢秉忠，把视线落到秦丙荣身上，“秦爱卿，你觉得那张虎兰该不该赏？” 秦丙荣不占任何一队，他是永兴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年仅三十五，就已经是百官之首。 秦丙荣躬身回道：“皇上，臣记得去年就是这张氏为百姓寻食物度灾年。然后又提供再生稻的一些信息数据，使得再生稻能顺利培养出来，且效果显着，让不少百姓都顺利过冬，这都是莫大的功劳。 当时皇上欲给那张氏册封诰命，但有几位同僚说再生稻已经在培育过程中，没有那张氏，再生稻也能顺利培育出来。 当时臣就有不同意见，但皇上没有询问臣，臣也就没有出言。 臣以为，去年的再生稻，要是那样张氏所给出的一些信息和数据，再生稻不会那么容易培养出来。 就算培育出来，时间也晚了。 那个时候，许多百姓可都等着粮食过冬续命。 因为有了那一季的再生稻，那个冬天会少死很多百姓。 这一次。 张氏更是大公无私的将药方献了出来，如此品德，如此功劳，怎可不赏？ 不但要奖，且要重赏。 这样才能让更多的有能之士为皇上为朝廷效力。 天下人不可能人人都大公无私，但只要那人对永宁国有功，那就该赏。 就算他们是带着目的为朝廷效力的，那又如何？ 他们立了功是切切实实的事情，这就应该赏。 只要让天下人知道，只要是为皇上为朝廷效力的，只要是立了功的，皇上都会赏赐于他。 这样会让天下人都争先恐后的为皇上效力。” 永兴帝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他要的就是天下人都能为其所用。 永兴帝问：“那秦爱卿以为当如何赏那张氏？” 秦丙荣回答道：“按这两次的功劳来算，封她一个正六品的‘安人’绰绰有余。” 常卫平见永兴帝都没多看还跪着的卢秉忠一眼，他低眉垂眼没有说话。 魏国公立即又大着嗓门开口，“嗯，秦首辅这话像人话，不像有些玩意儿，尽是些腌臜货。” 什么叫像人话？秦丙荣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魏国公这话是在骂他不是人。 永兴帝点头，“那就按秦爱卿说的，朕封她一个正六品的诰命，朕再给她一个家中晚辈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这赏赐就比较高了，六品诰命没什么说的，只是一个身份。 但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这就是实打实的大赏赐了。 进入国子监读书，以后都可以不用参加科举考试，能直接当官的。 常卫平没忍住，出声道：“皇上，赏赐是不是太重了些？” “此事就这么定了。”永兴帝一锤定音，随后吩咐道：“将药方立即发往各州府 不管有没有出现瘟疫的都发一份，有备无患。” …… 大坪村。 张虎兰这几日又在腌制腊肉和做香肠，到时要带一些到京城去。 圣旨先到了长宁县，但吴德用不在，是熊主簿领着传旨太监到的大坪村。 叶红云得到消息，也到张虎兰这里来看热闹。 叶红云还让车夫跑快些，得赶在传旨太监前头去通知张虎兰。 圣旨来得很突然，张虎兰都有些懵。 上次就是吴德用把圣旨拿给她就完事儿，这次怎么还有太监亲自来传圣旨了？ 不过张虎兰倒是挺感激吴德用的，没想到他还真的又给她请到功了。 叶红云说道：“你赶紧让你爹娘他们都出来接圣旨，衣服也整理一下。” 张虎兰忙让人去叫张老汉他们。 很快张家人全都来了。 向春花挺着个大肚子，兴奋问道：“姐，皇上咋又给你下圣旨了？” 张虎兰还没回答，传旨的队伍已经到了路口。 张虎兰立即带着张家人迎上前去。 第202章 叶红云有喜 传旨太监从马车里出来，见前迎上来的一群人，知道应该就是张家人了，于是尖着嗓子开口：“张虎兰接旨……” 张虎兰站在最前面，立即上前一步跪下，“民女张虎兰接旨。” 张家其余人也都跪地伏首。 传旨太监打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府，长宁县，大坪村村民张虎兰，性善怀仁，慧心独具。 值猪头疯瘟疫肆虐之际，其心怀悲悯，慨然献良方于世，解黎庶于倒悬，救苍生之困厄，功莫大焉。 朕闻其善举，深为嘉许。特封张虎兰为六品安人，彰其功德，表其贤行。 念其功泽乡邦，惠及万民，赐其晚辈侄子入国子监悉心研读，冀其学优而仕，继传家声，为国效力。 望张虎兰秉持善念，福泽绵延。 钦此！” 张虎兰愣了片刻，叶红云忙提醒：“你还发什么愣，赶紧接旨呀！” 张虎兰回神，立即双手高举，高喊道：“臣妾张虎兰接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太监笑眯眯的把圣旨收起来，然后放到张虎兰手上，“恭喜张安人了！” 张虎兰站起身，把圣旨让张欣瑶拿着，然后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到传旨太监手里，“公公辛苦了，一点心意，请公公喝茶。” 传旨太监一看是张百两的银票，立即笑眯了眼，这还真是大方。 就是在京城传旨，一次也就三两五两的。哪怕是给那些朝中大臣宣旨，一次也就十两左右。 张虎兰倒好，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子。 张虎兰后面还给随行的侍卫给了一包碎银子，按照一人二两给的。 所有人都高兴接下银子。 传旨太监把张虎兰的诰命服递上，张虎兰双手接过。 传旨太监觉得张虎兰大方，于是就低声说道：“其实去年皇上就有意给张安人册封诰命的，只是有人不愿意。 这次给张安人册封，也是一波三折。 张安人以后要是去了京城，可要多注意些。” 哎哟，还有这档子事儿呢？ 张虎兰心想自己也没得罪人吧，而且还是京城的大官。 人家皇帝都同意，他们阻挠个什么劲？ 又不吃他们家大米，那些人为啥阻挠她封诰命？ 张虎兰问：“公公，您知道是谁在阻挠皇上给我封诰命吗？” 传旨太监笑着摇头，“有些话咱家不能说太多，反正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了。” “好好好，多谢公公提醒了。公公先到屋里歇息，我略备薄酒为公公洗尘。” 传旨太监笑着摆手，“不必了，咱家还赶着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 传旨太监转身上了马车，队伍就调头离开。 等人走后，张家人这才敢大声欢呼。 “姐，你这六品安人是个啥？是官儿吗？”向春花第一个问。 “不是官儿，只是一个身份。” 叶红云说道：“这么跟你们说吧，我现在也是六品安人，所以虎兰现在和我同级。” “娘诶，姐现在和县令夫人一样大！” 向春花想伸手去摸张虎兰的诰命服，“姐，我能摸不？” 张虎兰直接把诰命服塞到向春花怀里，“你摸吧，让你摸个够。” 回到屋里，张虎兰把圣旨先供起来，然后陪叶红云喝茶。 张虎兰对圣旨上说的准许一人进国子监读书的事情有些不太懂，于是就问叶红云，“夫人……” 叶红云立即打断张虎兰的话，说道：“你就别夫人夫人的了。你女儿虽比我儿子大，但我却比你年长一点，以后就叫我姐姐。” 叶红云一直都有让张虎兰姐妹相称的，只是张虎兰觉得身份摆在那儿。 现在她也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身份的人，而且她对叶红云也算是比较了解了，性格和对胃口，于是也就不再矫情，“行，以后我就喊你叶姐姐了。” “这就对了嘛。”叶红云掩嘴笑呵呵的，“你刚才要问啥？” 张虎兰就道：“我是想问，这进国子监读书和在外面书院读书有什么区别没有？ 我知道，国子监肯定是最好的学府，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叶红云也不奇怪，乡下人不知道很正常。 叶红云开口解释，“我跟你说，皇上这次对你是真的大赏。 一个六品诰命不算什么，只是一个身份。 但允许一个你家子侄进国子监，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张虎兰认真听着，张家其余人都都竖起耳朵认真听。 “你们可能不知道，能进国子监的，一般都是皇亲国戚家的孩子。 还有高官子弟以及一些立过功不幸遇难官员的孩子恩荫入学。 然后就是各地举荐报送的优秀人才，以及一些外邦学子。 进国子监读书的学子，可以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以后能直接当官的。 当然，这种情况安排的职位一般较低，以后还是要靠自己往上爬。 所以有些国子监的学子也选择参加科考，只要能靠得好的名次，以后升迁比较快。 我家老爷就是，他就参加了科考，为了考取进士，他多读了好几年书，所以这么大年纪还是个县令。” 叶红云还有些替张虎兰可惜，可惜她自己没有儿子，只能把这名额给她侄子。 正说着，叶红云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反胃。 张虎兰见叶红云作干呕，她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叶姐姐，你怎么了？” 叶红云干呕一阵，没有吐出什么来，她摆了摆手，“没事，估计是受了风寒。算了，不陪你唠了，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叶姐姐回去。” “有丫鬟和车夫，我要你送什么？” “你可别说了，赶紧走吧，今天我也不敢留你。” 张虎兰可不敢让叶红云自己回去，立即陪着叶红云回县城。 到了县城，张虎兰让叶红云的丫鬟先送叶红云回去，她去医馆请大夫。 丫鬟也不敢大意，将叶红云送回屋，让她躺下。 张虎兰很快就带着大夫过来。 大夫把脉后，一开口就将叶红云给整懵了。 “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 叶红云有些发傻，丫鬟立即道喜：“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第203章 羡慕大房 张虎兰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些女人怀了孕，她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向春花也是，要不是喝醉酒请大夫来给她醒酒，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这叶红云又是这样，真是奇了怪了。 叶红云脸有些红，还有些不敢置信，“我、我又有了？” 丫鬟立即道：“是的夫人，您又有喜了！” 丫鬟有些急，“哎呀，也不知道老爷在哪里，要是老爷知道夫人有喜了，肯定高兴。” 叶红云却道：“不准告诉他。一天天的不着家，到时我们直接回京城，不管他回不回去。” 张虎兰拆穿叶红云的心思，“你是想给吴大人一个惊喜吧！” 叶红云翻白眼儿，“谁要给他惊喜，我就不告诉他。” 丫鬟问道：“夫人，那要给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信告诉一声吗？” “别写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回去了。现在告诉他们，反而让他们担心。” 又聊了几句，张虎兰就告辞，“叶姐姐，我先回去了，等明天再过来看你。” “你快回去吧，我也没什么好看的，你不用跑来跑去。” “没事儿，反正我现在一天也没啥事。过来和你说说话。” 张虎兰随后对丫鬟道：“照顾好你家夫人。” “张夫人放心，奴婢会照顾好我家夫人的。” 张虎兰回到家，王氏立即问：“大妮儿，县令夫人怎么样？” 她们也都担心叶红云出点啥事，这可是在张虎兰家，要是县令夫人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娘放心，叶夫人是有喜了。” “有喜了？”王氏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向春花上前，笑嘻嘻地对张虎兰道：“姐，你的诰命服好漂亮，你穿一下给我们看看呗。” 张虎兰果断拒绝，“不穿，你们当看猴呢？” “哎呀，姐你就穿一下嘛……” 王氏笑着说，“大妮儿，你把这诰命衣服穿上我们看看呗，娘也想看看。” “就是就是，大妹穿上我们看看。”李氏也凑热闹。 “娘，你就穿一下嘛，我们也想看。”张欣瑶和张欣怡也都跟着起哄。 张虎兰无语的看着她们，“你们所有人一起欺负我是吧？” 张虎兰没办法，最后被张欣瑶张欣怡还有向春花拉进屋去换了衣服。 向春花羡慕道：“呀！大姐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李氏附和道：“是好看，看着还有一种威严。” 张虎兰穿着诰命服被张家人仔仔细细打量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羡慕和高兴的神色。 让她们看了一阵，张虎兰很严肃地开口，“爹，大哥，虎兵，有件事你们商量一下。” “啥事儿啊？” 张虎兰把叶红云对她讲的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好处说了。 虽然叶红云经常来张虎兰这里，和张家人也比较熟了。但他们都不怎么敢和叶红云说话，一般都是张虎兰陪着。所以叶红云对张虎兰讲国子监的事情时，张家人都不知道。 张家人全都瞪大眼睛，进了国子监，以后能直接当官？那以后他们家不是就有当官的了？ 张虎兰看向张老汉和张虎军张虎兵，开口道：“爹，大哥，虎兵，你们怎么看？ 这名额我留着没用，看上让小军还是小兵去吧。” 张虎兰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们也考虑好，要不要将小军或者小兵送去国子监。 咱们只是普通人家，要是进国子监读书，谁去京城陪着？ 在国子监读书的，基本都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小军或者小兵去了，会不会被排挤？ 虽然大花嫁进了汪家，但咱们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人家，这样对大花不好。 所以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张虎兰后面说的都是事实，那可是京城，到处都是大官。在国子监读书的都是大官家的孩子，张家人都有些担心自家孩子去了受欺负。 李氏问道：“大妹，你觉得要不要去？” 张老汉点头，“没错，大妮儿，你说说你的意见。” 张虎兰说道：“让我选的话，肯定要去，这是一个机会。 要是靠小军或者小兵通过科举考试想要当官，估计有些难。 不是我不看好小军还有小兵，而是科考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底下读书的人那么多，通过科举能当官有多少？ 虽然让小军或者小兵去国子监读书，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但也不用太担心。 汪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和汪家有姻亲关系，一般人还是不敢随意欺负的。 只是京城的大官太多，去了后要多加注意。” 听了张虎兰的意见，张虎军和张虎兵都看向张老汉。 虽然已经分家，但家里大事还是要听张老汉的。 张老汉都没有犹豫，开口道：“那就去，也许这是咱们张家唯一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虽说张虎兰现在让张老汉在村里很有面子，但毕竟是女儿。 且是做生意赚钱的面子，这和家里出个当官的面子不一样。 家里要是能出个当官的，以后就算有了传承，对张家的影响实在太深远。 “那让谁去？”张虎兰问。 张老汉说道：“让小军去吧。” 张虎兵和向春花都没有说反对的话，张小军是长房长孙，排轮子也是张小军去。 向春花心里是真羡慕大房，张大花嫁进了侯府，说不定以后还是侯爷夫人。 现在张小军也能进国子监读书，以后可以直接当官，搁谁都羡慕。 如果是以前，向春花肯定要打闹给张小兵争取一番。但是她现在心里清楚得很，家里的一切都是张虎兰给的。 她不相信大房的两个孩子都有了好的出路，以后张虎兰会不管她们二房。 张老汉随后对张虎兵和向春花说道：“你们也别嫉妒你们大哥家，以后再有什么，就紧着你们和小兵。 小兵年纪也还小，咱们以后可以慢慢培养他。” 向春花开口道：“爹，您放心吧，我们不会嫉妒的。 小军以后当了官儿有了出息，我们也跟着沾光。” “你能这样想就好，这次是对你们二房有亏欠，我和你们娘都记着，以后会多补偿你们二房。” 第204章 希望家家户户奔小康 到了十二月，张家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动身去京城。 赵国良家在十二月迎来了喜事，赵诚的媳妇儿生了，是个小子。 赵国良、周氏还有赵诚到张虎兰家很是郑重的给张虎兰道谢。 也不是张虎兰借钱给赵诚，现在不可能有这个孩子。 就算他们三个人一起挣钱，到他们后面攒够银子去府城看大夫，时间起码要耽搁一两年的时间。 到时就算治好能怀上孩子，那也不一定是男孩儿了。 孩子满月时，张虎兰她们不在家，张虎兰就提前送了礼。 这段时间有村民找到张虎兰，问旱藕能不能挖了，也在问张虎兰是不是真的一文钱两斤收购。 对于这件事，张虎兰觉得还是把所有种了旱藕的人都叫一起来说说这事儿。 赵国良将人都叫到张虎兰这里，然后张虎兰对他们说道：“我过段时间要去京城，要到年后才回来，估计正月底回来吧。 大家可以等年后再挖旱藕，对于旱藕收购的事儿，我有个建议，看大家是什么想法。” 所以人都听着，没有人发问。 张虎兰继续说，“旱藕能做粉条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都自己做粉条卖，这样收入会更高一点。 大概五六斤旱藕能出一斤粉条，目前市面上的粉条一斤可以卖十文钱。 不过大家做的粉条多了，价钱可能要降一些。 再就是不可能全部都自己去零卖，到时估计会批发卖给商人，价钱可能在六文钱一斤的样子。 但就算如此，那也比卖旱藕划算，六斤旱藕只能卖三文钱。 价钱相差一杯，中间也就多些做粉条的时间而已，大家觉得如何？” 村民开始议论，有人问道：“虎兰呀，你帮我们算算，那要是做粉条，一亩旱藕大概能卖多少银子啊？” 张虎兰道：“我就按一亩地三千斤算，三千斤旱藕能出五百斤粉条，一斤按六文钱算，那就是三两银子。 要是直接卖旱藕，一亩地只有一两半银子。” 一亩地能挣三两银子，一些人的心里就开始激动起来。 不过有些不会算账的就问道：“虎兰，你之前不是说一亩地能卖二两银子吗？现在怎么只能卖一两半了？” “我那是按一亩四千斤算的，但我刚才是按三千斤算的。不管是四千斤还是三千斤，做粉条卖的钱要比直接卖旱藕多一倍。也就是说旱藕卖二两，做成粉条的话就能卖四两银子了。” 又有人道：“可是我们不会做粉条啊？” 张虎兰就说，“到时我教大家怎么做。” “那我们要给你多少钱？” 张虎兰笑了笑，“我不要大家的钱，免费教你们。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也希望大家能多挣些银子。我希望咱们村的人，以后每家每户都奔小康。” 马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虎兰呀，啥是奔小康呀？” 张虎兰笑着道：“奔小康就是以后家家户户都住上大房子，出行都有马车。不说顿顿有肉，起码每天都能有肉吃。” “要是真能过上虎兰说的这日子看就好喽。” 村民都笑着，他们也都相信张虎兰说的话。 今年他们的日子比以往要好过不少，冬天根本不用担心粮食够不够吃。 今年他们都挣了些银子，过年都打算给家里孩子买新衣服。 想到一亩地能挣三四两银子，那要是种上十亩八亩的，一年还不得挣三四十两？想想他们就激动。 张虎兰最后说道：“情况呢，我已经说给大家听了，你们是要做粉条卖钱还是将旱藕卖给我都可以。” 能多挣一倍的银子，傻子才不做粉条卖。他们是没学问，但不是傻。 马氏又开口道：“虎兰，你免费教我们，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们做粉条卖了钱，分你一些？一斤粉条分你一文钱怎么样？” 马氏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也是打心底感激张虎兰。 现在刘永贵没在张虎兰庄子山干活了，但她还在帮张虎兰喂猪，每个月都能挣几百文，家里的日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好。 张虎兰笑着问：“马嫂子，你真舍得每斤粉条分我一文钱？” 马氏道：“就一文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张虎兰就说，“那你有没有算过，一亩地就算五百斤粉条，那你可就要分我五百文钱。” “五百文？这么多？” 看到马氏一脸吃惊又肉疼的样子，张虎兰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些村民也都跟着笑。 “好了马嫂子，我不要你的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张虎兰看向所有人，开口道：“我不要你们任何报酬，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可不差那么这点钱。大家都一起努力，好好把自家日子过好。” 说到这里，张虎兰想到一个问题，这做粉条可是个力气活，最主要的是打粉的时候，要将旱藕全部打碎了才能将里面的淀粉过滤出来。 这要是靠纯人工来打粉，效率太低了，而且还累死人，得去找铁匠和木匠做一个半自动的打粉机才行。 但是张虎兰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做出来，她只能提出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做，她可不知道。 而且做这东西估计不便宜，不知道这些村民愿不愿意出钱做。 要是他们不愿意，也只能让他们自己靠手工慢慢打了。 村民都走后，张虎兰带了点旱藕就去了县城。 可是当她把旱藕拿给铁匠看，然后给他说能不能做一个东西可以快速将旱藕打碎，然后把浆液与旱藕渣分离的东西时，铁匠一头雾水的表情，根本无法理解张虎兰想要做的是个什么东西。 张虎兰叹气，这里的铁匠基本都是打些农具和炊具这些，想要制作一些复杂的东西，是有些为难他们。 最后张虎兰只得去问叶红云，看她认不认识技术好、见多识广能制作复杂东西的铁匠。 叶红云告诉张虎兰，到时去了京城，可以找朝廷工部的工匠问问看。 天底下最好的工匠，基本都在工部。 第205章 前往京城 十二月初十的时候，汪兴仁的人就过来了。 张虎兰也请了大夫到家里给向春花检查身体，看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适不适合长途赶路。 大夫看过后说道：“夫人身体不错，但还有一个月的样子生产，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如果一定要赶路，把马车垫软一点，路上也慢一些。” 看着向春花可怜巴巴的眼神，张虎兰没办法，只好去找了余郎中和齐稳婆。 请他们一起去京城，路上要是有点什么问题也能应付。 张虎兰给两口子开的条件是去京城的这段时间，吃住他们都不用管，张虎兰会全部负责。 时间大概一个半月，她给两口子三十两银子作为报酬。 一个半月挣三十两银子，齐稳婆当即就高兴答应。 腊月十五，书院开始放假了。 张虎兰还给张小兵和山子请了假，明年要晚点才能回来。张小军的话，明年就要留在京城读书了。 接了张小军他们，随后去县衙和叶红云约定启程的时间。今天还有时间，简单收拾一下，她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张虎兰还去找了趟熊主簿和胡县丞，给送了点东西。 说她要去京城，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请他们帮忙掌柜一下。 熊主簿和胡县丞都说让张虎兰放心，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他们。 二人都知道张虎兰是去京城干嘛，张家的女儿嫁进了侯府，张家现在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而且张虎兰现在是六品诰命，他们见了都要行礼的。 张虎兰然后去接张欣悦。 张欣悦跑到山下，张虎兰见小丫头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就问道：“悦悦怎么啦？怎么好像不高兴？” 张欣悦昂着头，问道：“娘，能不能带道和他们也去京城啊？” 张虎兰问：“他们也想去呀？” 张欣悦点头，“嗯，道和道墟也想跟我们去京城玩，我也想他们一起去。” 如果是回家，张欣悦不用和张虎兰商量，直接就带道和道墟回家了。但是这次是去京城，距离远不说，时间还长，所以她要问张虎兰的意见。 张虎兰就笑着点头，“那就叫上他们一起，不过你得问问你师父同不同意。” 张欣悦高兴道：“那我马上去叫他们……” 张欣悦立即往山上跑，同时还大声喊道：“娘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很快就下来……” 结果张欣悦刚跑出去没多远，道尘就带着道和道墟下来了。 道尘微笑着对张虎兰作了个道揖，“张居士。” 张虎兰也微笑还礼，“道长好。” 道尘开口道：“张居士，贫道也要带着两个师弟去京城，可否同行？” 张虎兰看了看道和哈道墟，然后看向道尘，“道长也要去京城？” 道尘点头，“贫道要带两位师弟去京城见师叔，道宁也要去见见师叔的。” “哦，好好好！刚刚道宁还在说想让她两个师兄一起去京城呢，这不刚好嘛。” 张欣悦不满的看着道尘，“大师兄，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呀？” 道尘笑着说，“谁让你跑那么快？我过来找你们时，你都跑没影了。” 张欣悦吐了吐舌头，然后拉着道和道墟上了马车。 张虎兰请道尘进马车坐，道尘摆手说不用，他跟董建勇坐外面就好。 回到家，陶嬷嬷她们就开始收拾行李，张虎兰去了庄子上。 她找到骆长其，问道：“骆伯伯，随我去京城的人通知了没有，明天我们就出发了。” 在决定张小军要去国子监读书后，张虎兰就让骆长其给挑选四个人，到时跟着一起去京城。 “已经说了，我把他们都叫过来。” 骆长其很快把挑选出来的四个人叫到张虎兰跟前。 一个老头一个老妇人，是负责门房和打扫院子做杂活的， 还有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中年妇人，妇人负责煮饭，汉子给张小军当随从。 这四人听说安排他们去京城，他们都挺愿意。 人都喜欢往大城市走，去大的城市，就是要饭也能要得多一些。 张虎兰也没对四人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们收拾好行李，明天上午就启程。 余郎中和齐稳婆也被接了过来，只等明天一起出发。 晚上，张虎兰把骆长其他们五人叫一起吃饭。 张虎兰对董建勇和许虎说道：“董伯伯、许伯伯，明天您们二位和我们一起去京城。” “好。”董建勇和许虎都点头。 张虎兰随后又对骆长其他们几个说道：“骆伯伯、黄伯伯、袁伯伯，我把家里就交给您们三位了。 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您们商量着办。 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您们就去县衙找熊主簿。” “大侄女儿放心，家里我们一定给你看好了。” …… 吃过饭，张欣悦他们几个在逗小花和小灰玩儿。 张欣悦对张虎兰道：“娘，我们把小花小灰也带上吧。 小花小灰这么厉害，要是在路上遇到坏人，小花和小灰还能帮我们打坏人。” “你想带就带呗。”对此张虎兰没有啥意见，她也挺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的，没事儿也逗一下。 张虎兰突然想到道和拿走的那只老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问道：“道和，你的那只老鹰呢？养得如何了？” 道和、道墟还有张欣悦都眨着眼看着张虎兰。 张虎兰疑惑问：“咋了？” 道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婶婶，那老鹰被我们烤来吃了。” 呃…… 张虎兰着实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道墟幸灾乐祸道：“哈哈，婶婶你不知道，道和把那老鹰拿回去养了一个月，但一直养不熟。 他想用熬鹰的办法驯服那老鹰，但一个月了没有驯服，反而把他自己给熬坏了，所以我们就把那老鹰给烤着吃了。” 张虎兰也好笑，“成年的老鹰是不好驯服的，你想要养的话，得抓刚孵出来没多久的雏鹰来养。” 道和说，“我不养老鹰了，我等小花或者小灰有了儿子，我养他们儿子。” “还有我，我也要养。”道墟也立即说道。 张欣悦问：“娘，小花和小灰啥时候生宝宝呀？我答应道和道墟了，到时把小花和小灰的宝宝给他们养。” 这个张虎兰也不知道啊，这小花和小灰现在还是单身呢！ 第206章 到京城 第二天一早，张虎兰家门口排起了长长的车队。 全都都是两个人一辆马车，这样方便休息。 所有人加起来，十余辆马车，还有三辆马车是拉的东西。 赵国良带着村民来送行，所有村民都带了东西来。 赵国良把几粒岁银子塞给张虎军，说道：“虎军，我们也不能去京城，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张虎军连忙推辞，“国良叔，不用……” “诶……，拿着。大花是个命好的，我们大伙儿祝她以后生活顺遂，家庭和和美美。” 其余村民也都上前，有的给铜板，有的送鸡蛋，有的送活鸡…… 马氏对张大花说道：“大花呀，你以后可要多回来看看。” 周氏对马氏说道：“你傻了呀？汪公子在这边盖了大房子，以后也是要住在这边的，大花回娘家可方便了。” “哎呀，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马氏笑着道：“大花的命还真是好，嫁了这么有钱的人家，你这辈子可是吃穿都不用愁了。” 村民都在对张虎军和李氏、张大花说着恭喜的话，赵国良开口道：“好了，我们别耽搁他们赶路了。” 马氏羡慕道：“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出去见见世面就好了，在这山窝窝里待了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张虎兰听到马氏的话，突然有个想法，她开口道：“大家努力挣钱，等家里有了钱，到时咱们组队到外面去玩，全村的人都一起去。” 马氏和不少村民都眼睛发亮，马氏问：“虎兰，出去玩一趟要花多少银子啊？” 张虎兰说：“要是以后自家都有了马车，出去也不买啥东西的话，花不了多少钱，一二两银子就足够了。” “要花这么多钱？”马氏吃惊，然后就摆手，“那还是算了吧，这么多银子，我可舍不得。” 张虎兰笑道：“要是以后一年能挣几十两银子，你觉得一二两银子还多吗？” 马氏说，“要是每年真能挣几十两银子，花一二两银子我肯定不心疼，但现在不是还没有挣到嘛。” 有村民说道：“马大脚，你就知足吧。你现在每个月都能挣几百文，你家永贵今年也挣了不少钱，你们家今年起码挣了十几两银子，你还说没钱？” 马氏脸上笑开了花，嘴上谦虚说道：“哪有那么多！” 刘永贵和刘永全两兄弟今年都挣了钱，上半年在张虎兰这里干活，下半年在汪兴仁那里干活。郑氏和马氏又长期在张虎兰庄子上挣钱，而且都还管饭。他们两家几乎是光进不出，挣的钱全存下了。两兄弟都在商量，要不要把房子翻新一下。 今年挣到钱的不止刘永贵和刘永全兄弟，其他村民都多多少少挣到钱了。 现在村里也没了搅屎棍，村民之间的关系也都不错，他们也都清楚是沾了张家人的光，所以张大花出嫁，他们都来送礼。 张虎兰开口道：“明年大家都多种些旱藕，到时大家一起挣银子。争取明年大家都能挣上二三十两银子。” 马氏道：“那我们可就指望虎兰你了，你可要早点回来。” 赵国良拦住还要再说的村民，“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虎兰她们回来再说，别耽搁了，快启程吧。” 张虎拦朝村民挥手，“大家明年见了，我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再见……”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村民全都朝张虎兰她们挥手。 车队缓缓前行，张欣悦和张小兵几个异常兴奋，小花和小灰也被她们给带上了。 两只小家伙时而飞到半空，盘旋一阵后又飞到张欣悦的马车上。 向春花的马车里垫了好几床棉被，她就半靠在马车里，从 张虎兰她们在城外与叶红云汇合，车队又多了两辆马车。 吴德用还没有回来，叶红云让田七在县衙等着，要是回来就告诉吴德用她先回京城了。她还叮嘱田七，不要告诉吴德用她怀孕了。 …… 路上多了两个孕妇，原本七天大路程走了十一天才到。 张虎兰原本担心向春花在路上会累，结果她兴奋得很。 有时京城城池休息时，她都要到外面去逛。 离京城还有十余里的时候，汪兴仁的人就快马入城去报信。 等张虎兰她们到城门口时，叶红绫和汪兴仁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张虎兰她们都下了马车，叶红绫笑着上前开口道：“亲家，一路辛苦了！” 张虎军和李氏在面对叶红绫时有些拘谨，身份实在悬殊太大，所以张虎军把一切都交给了张虎兰。 张虎兰笑着道：“不辛苦，我们都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真是大开眼界。” 汪兴仁对张家长辈行礼后就去找张大花了。 看到张大花后，汪兴仁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路上累不累？” 张大花微微摇头，“路上走得慢，不累的。” 双方寒暄了几句，叶红云就道：“行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先进城去。” 叶红云问张虎兰，“要不你们先去我家住下？” “不用麻烦了，我们人太多。今晚我们先住客栈，一会儿就去把房子定下来，明天打扫一下就搬进去。” 叶红绫道：“那行，我先带你们去客栈，安顿好吃了饭，我带你去看房子。” 叶红绫领着张虎兰她们入城，看着高大的城墙和人来人往的高大城门，几个小的都瞪大眼睛，眼里全是好奇。 到了客栈，汪兴仁立即把房间定好，房钱也付了。 等安顿好，叶红绫又领着张虎兰她们去吃饭。 吃过饭，道尘就对张虎兰说道：“张居士，贫道先带道和道墟还有道宁去见师叔，晚上会送道宁回客栈。” 张虎兰虽然信任道尘，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不知道长师叔在什么地方？” 道尘微笑回答：“师叔道号玄清，是钦天监监正。” 叶红绫和叶红云十分惊讶，两人都对道尘行了一礼，“原来是国师的师侄，真是失敬了。” 道尘还礼，“今日多谢叶夫人款待，贫道先告辞了。” 张虎兰也很惊讶，没想子阳观的背景也不一般啊。 国师是道尘的师叔，那不也是张欣悦的师叔吗？小丫头在京城也是有靠山的人…… 第207章 京城的家 道尘带着张欣悦和道和道墟离开后，叶红云也告辞，“我就不陪你们去了，我得回家睡一觉。” 张虎兰忙说，“叶姐姐快回去休息吧，你现在可不能累着。” 叶红绫道：“妹妹晚上到天香楼吃饭，我就不叫人去通知你了，到时你直接过去。” 叶红云点头，然后就带着吴允阳回家。 叶红云刚到家门口，蔡老夫人就急忙出来，“哎哟，祖母的阳儿可算是回来了。” 蔡老夫人将吴允阳搂进怀里，然后左看看右看看，见孙子一点没瘦，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叶红云行礼道：“娘，我可看好了，没虐待您大孙子。” 蔡老夫人笑着拉过叶红云的手，笑呵呵地说道：“我可没说，你别冤枉我。” 吴允阳说道：“祖母，先让娘进屋休息吧，娘肚子里有弟弟。” 蔡老夫人闻言一愣，然后惊喜看着叶红云出声，“你有了？” 叶红云笑着点头，“嗯，有了。” “几个月了？” “两个来月吧。” “你这孩子，两个月了，你为啥不写信告诉我们一声啊？” 叶红云笑着说，“我怕您和爹担心，而且也快回京了，所以就没写信回来。” 蔡老夫人往叶红云身后看了看，然后问：“德用呢？” 吴允阳回答：“爹没回来，他出去几个月了，爹都还不知道娘怀孕了。” “什么？”蔡老夫人当即就毛了，“这个挨千刀的，自己媳妇儿怀孕两个月了都不知道，他一天都在忙啥？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蔡老夫人忙牵着叶红云进屋，“红云别生气，回头娘给你出去。你先休息，我这就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蔡老夫人立即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去通知老太爷，请个太医到家里来。” “是，老夫人！” “娘，不用请太医。回来的时候，路上有大夫。而且我们也走得慢，我身体没事儿的。” “不行不行，必须得检查一下才放心。”蔡老夫人随后又吩咐，“快去国公府报喜。” “是，老夫人！” 蔡老夫人把叶红云给按到了床上，吩咐府里的下人都好生伺候着，然后又让人去买各种补品回来。 叶红云觉得她明年估计是不能离开京城，不然老太太会和她拼命。 …… 另一边，叶红绫带着张虎兰去看房子。 靖安侯夫人带人看房子，牙人十分热情的接待。 没两天就过年了，张虎兰没时间去慢慢挑，她询问了几座宅子的大概情况，然后就选了一座二千多两的二进宅子。 宅子位置还算不错，临街很方便，只是面积不大。 虽然是二进院子，房间还没大坪村的一进院子多。 张虎兰看过宅子，还算满意，于是直接就定下来。 牙人报价是两千八百两，叶红绫直接砍价，“两千二百两。” 牙人一脸为难，“叶夫人，您这砍得也太狠了，东家买这宅子都不止这个价。” 叶红绫道：“那你说个实价。” 牙人说，“叶夫人，不瞒您说，小的来之前，东家就已经交代过了，就按最低价报给您，这宅子我们东家一文钱不赚您的。 你也知道，这临街的宅子肯定贵一些，要换作是别人来买，这宅子我们最少要卖三千多两。” 牙人说着还拿出了一张字据，就是这宅子之前的买卖合同。 上面写着牙行从上个房主买下来的价钱，的确是两千八百两银子。 张虎兰开口道：“就这样吧，这宅子的确还行。” 如果是一般人来买，张虎兰会怀疑字据作假。但带她来的是侯爷夫人，牙行的人应该不敢糊弄。 回牙行签了契约，付了银子拿了房契，宅子以后就是张虎兰的了，以后这就是他们在京城的家了。 随后回客栈，把下人都叫过去打扫，然后再去置办一些东西。 整个下午，叶红绫和汪兴仁都陪着，还叫来府上的下人一起帮忙打扫院子。 …… 钦天监，玄清打量着道和道墟还有张欣悦三个，眼里有奇异之色闪过。 他问道尘，“你师父怎么提前让你们来京城了？” 道尘回答：“我也不知，师父突然就吩咐我带着道和他们来找师叔了。” 玄清又问：“那你师父有没有说让你来接替我？” 道尘无奈道：“说了，可我不想……” “那不行。” 道尘话没说完，玄清就说道：“你师父都发话了，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吧。 回头我把你引荐给皇上，以后你来接替我。 被困了几十年，我也该逍遥逍遥了。 你师父害我不浅，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当年永盛帝是让玄真当国师和钦天监监正的，但玄真跑了，然后把玄清给卖了，害得玄清几十年都没离开过京城。 现在来了接班的，玄清终于可以出去浪了 随后玄清又打量起道和与道墟，眼里又多了些复杂之色，特别是对道和。 最后玄清又看向张欣悦，笑了笑没说啥，然后问道尘，“你师父可有什么交代的？” 道尘说，“师父说一切听皇上的安排。” 玄清点头，“行，知道了。你们是住我这里还是住什么地方？” “道和道墟住师叔这里，道宁回家住。” 张欣悦立即问：“师兄，道和道墟也住我家呗。” 道尘说，“过年这段时间可以，以后应该不行。” “哦，那他们过年在我们家。” 道尘随后对玄清说，“师叔，我先带他们回客栈，回头我再过来。” 玄清点头，“行，去吧。” …… 中午只是随便找了家酒楼吃饭，晚上才是正式为张家人接风。 天香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晚上除了叶红绫和汪兴仁，汪老侯爷和杨老夫人还有汪兴耀都来了。 汪老侯爷和汪兴耀都已经熟了，两人也都很高兴，只是杨老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咸不淡。 虽然她没再反对这门亲事，但她也不可能多喜欢张大花。 在孙子和外孙女之间，她自然是更喜欢孙子。 但在外人和外孙女之间，她肯定更喜欢外孙女。 第208章 一波三折 张大花行礼叫人，“祖父、祖母！” 汪老侯爷高兴应声，“好好好，快坐下快坐下。” 杨老夫人只是淡淡“嗯”了声，这算是第一次见孙媳妇，杨老夫人倒也给了见面礼。 只是礼物很一般，表情也比较淡。 张家人都看在眼里，之前就有心理准备，所以他们都没说啥。 叶红绫把张大花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让伙计上菜。 杨老夫人道：“再等一下吧，晓蓉和黎荷还没到。” 一听这话，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神色各异。 杨老夫人接着说，“两家正式见面，兴仁的姑姑也该来见见的。” 李氏坐在张虎兰左边，她的在桌底下轻轻拉了下张虎兰，张虎兰握了握李氏的手。 张虎兰的右手又握了握张大花的手，示意她们都先安定。 汪兴仁开口道：“祖母，今天是咱们两家所有人一起认识一下，您叫姑姑来做什么？” 叶红绫脸色也不太好看，今天这饭是她请的，杨老夫人叫汪晓蓉母女过来，都不和她打个招呼。 杨老夫人道：“你姑姑也是咱们家的人，也应该见一下。” 杨老夫人说完看向张家人，又开口道：“你媳妇儿那边不是也来了不少亲戚？叔叔婶婶、姑姑这些都来了，两家亲戚一起见见也好，以后都是自家人，不然走在大街上都不认识。” 张虎兰开口道：“今天的确是我们唐突了，拖家带口的来这么多人，是有些不妥。 我们都是乡下人泥腿子，不知礼数，老夫人勿怪。” 张虎兰说完就起身，“爹、娘，大哥大嫂，你们陪汪老侯爷和侯夫人还有兴仁吃饭，我和虎兵他们先回去了。” 张虎兰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下。 张虎兵连忙扶着向春花也站了起来。 包厢里有两桌，张家这边的孩子多，专门给孩子摆了一桌。 见张虎兰站起来，张欣瑶她们全都站了起来准备跟着张虎兰走。 张虎兰只说了自己和张虎兵一家，没有说让张老汉他们都走，这算是给叶红绫和汪兴仁留面子，不想一下把张大花的这门亲事给弄没了。 但该出表现出来得表现出来，不然人家还以为她们张家是乡下人就随意拿捏，那以后张大花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古代都讲一个孝道，以后张大花进了门，还指不定被老太婆怎么刁难。 她们是乡下泥腿子不假，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她也不怕汪家或者杨老夫人针对她，这样的人家都要个面皮，不会明着做什么。 但要是说背地里做什么，她张虎兰可不怕。 见不得光的事情，她又不是不会做。 汪兴仁急忙起身，“姑姑，您别……” 叶红绫也起身拉住张虎兰，“妹子，你别生气，兴仁祖母不是这意思。” 杨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想到这人脾气这么大，不分场合、不分对方是是，直接就炸。 汪老侯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以为杨老夫人已经接受了汪兴仁娶张大花，没想到今天又开始闹了。 叶红云突然站了起来，开口道：“算了算了，我也走吧。 说起来虎兰她们还是大花的亲姑姑亲叔叔，兴仁虽然喊我一声小姨，但却不是亲的，最该走的应该是我……” 叶红绫瞪了叶红云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添乱？ 杨老夫人没想到叶红云会帮张虎兰，她连忙开口，“红云丫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多想。” 汪兴仁对张虎兰道歉，“姑，您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张虎兰心里叹气，她对汪兴仁是一点意见没有的。 叶红绫又拉着张虎兰坐下，“好啦好啦，你就看在红云的面子上，先吃了这顿饭。” 叶红绫心里也是惊讶的，她没想到叶红云和张虎兰的关系这么好。 正僵持着，汪晓蓉和黎荷的身影就出现在包厢门口。 “哎哟，怎么了这是？”汪晓蓉笑呵呵的走进包厢，“这么多人啊，还真是热闹。” 张虎兰扫了一眼进来的两人，知道这肯定就是汪兴仁的姑姑和表妹了。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倒要看看杨老夫人把这对母女叫来要做什么。 张虎兰坐下，张虎兵和向春花还有叶红云也都跟着坐下了。 杨老夫人朝汪晓蓉和黎荷招手，“来，快来坐。” 汪晓蓉坐到杨老夫人身边，杨老夫人对叶红绫说道：“人到齐了，上菜吧。” 酒菜上桌，汪兴仁忙招呼大家动筷子。 刚吃两筷子，杨老夫人就对张大花开口道：“大花呀，这是兴仁的表妹。从小和兴仁一起长大，他们表兄妹之间感情很好，你以后多和黎荷亲近亲近。 本来我是打算把黎荷许配给兴仁的，但信任喜欢你，所以我也就依着兴仁了。 我是这样想的，以后让黎荷做二房，你们一起好好照顾兴仁，这样你们也轻松点。” “你住嘴……”汪老侯爷脸色十分难看。 汪兴仁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叶红绫和叶红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本来上次黎荷跑了出去，说她不愿意做小，杨老夫人也是想着算了的。 但后来汪晓蓉又找到杨老夫人，说黎荷同意做小了，又才有了这一出。 只是谁都没想到，杨老夫人会在这个时候提。 张虎兰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起身对叶红绫道：“侯夫人，这顿饭我们是没法儿吃了，改日再向你和侯爷赔罪。” 张虎兰随后道：“爹、娘，大哥大嫂，大花，咱们走。” 张家人全都站了起来。叶红云也起身，然后不满的看向叶红绫，说道：“姐，你这都办的什么事儿，你们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叶红绫和汪兴仁都连忙起身，“各位亲家……” 可叶红绫不知道该和张家人开口说什么。 汪兴仁又给张虎兰道歉，“姑姑，对不起，我……” 张虎兰打断汪兴仁的话，开口道：“汪公子，我觉得这门亲事还是再看看吧。 我们的确是乡下人，也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们还真没听说过谁家正房都还没进门就当着未来媳妇儿的面说给她相公找小妾的。 这京城还真是不一样，我们这乡下来的人，还真是没见识过。” 张虎兰盯着汪兴仁，问道：“汪公子，你可曾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对我们说的？ 说以后绝对不会让我们家大花受欺负受委屈。 这就是你说的不受欺负不受委屈？ 这还没进门呢……” 第209章 不欢而散 汪兴仁被问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张虎兰看到汪兴仁尴尬与自责的神情，语气软了些，“汪公子，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对你个人是没有意见的。 但是成亲，不是你与大花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我们会在京城待几天，希望你把家里的问题处理好再去找我们。” “哎哟，气性这么大？”汪晓蓉阴阳怪气地开口，“你是兴仁的岳母？这么多人在，你这也太不给兴仁留面子了吧？” 张虎兰看向汪晓蓉，“我不是大花的娘，我是她姑姑。” “姑姑？”汪晓蓉道：“兴仁的岳父岳母都没说话，你一个姑姑有资格管这事儿？” 张虎兰看向张老汉和张虎军他们，问道：“爹、娘，大哥大嫂，大花，我有没有资格管？” 张老汉道：“大花的亲事儿你说了算。” 李氏接着开口：“大妹，我们都听你的。” 张大花低声说道：“姑，我都听你的。” 张虎兰看向汪晓蓉，“现在我有资格管吗？” 张虎兰没有再管汪晓蓉，对着汪老侯爷屈膝行了一礼，说道：“老侯爷，抱歉了。” 汪老侯爷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但他要给老妻留些面子，现在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杨老夫人。 汪晓蓉和黎荷心里乐开了花，她们巴不得张家人赶紧走，最好是把这亲事给闹没了。 黎荷起身小跑到张大花跟前，“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一起好好照顾表哥。” 杨老夫人点头，“嗯，还是黎荷懂事。” 张大花看了汪兴仁一眼，然后对黎荷露出微笑，开口道：“黎小姐可不要叫错了，咱们好像没有亲情关系吧，我身份低微，可当不得你一声姐姐。” 她这一年多时间在张虎兰身上学到了一点，不管什么事情要自己争取，也不要怕事。 张大花心里是喜欢汪兴仁的，她不想就此与汪兴仁散了。 她也听张虎兰这样说过一句话，不要听一个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一个人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所以她想看看汪兴仁怎么处理这件事，要是汪兴仁顾及他祖母，不顾她的感受，那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张大花也庆幸杨老夫人今天就把话挑开了，要是等成亲后再提，她反而不好办了。 黎荷听到张大花的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这话是何意？姐姐是不想我过门吗？” “我可没说这话，我现在也没有资格说这话。 既然黎小姐这么想嫁给汪公子，那我退出就是。 只是不知道黎小姐是不是一厢情愿，有些事，不是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张大花说完看向张虎兰，问道：“姑姑，这京城的大户人家小姐都是自己找夫婿的吗？ 她们可真是幸福，自己想挑选什么的样夫婿就挑选什么样的。 要是男方不同意会怎么办，她们会不会抢亲啊？” 张虎兰笑盈盈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京城，还真不知道京城的风俗。” 杨老夫人和汪晓蓉还有黎荷脸色都难看起来，张大花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黎荷不要脸抢男人？ 叶红云和叶红绫都诧异的看向张大花。 张大花给她们的印象都是小家碧玉、柔柔弱弱的形象，没想到这怼起人来也不是善茬。 旁边桌上的张小兵他们也都看着大人这一桌，张欣悦拉了拉张小兵，然后低声对其余人说，“我们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就吃不到了。” 其余人觉得张欣悦说的没错，于是所有人都低头大口吃东西。 杨老夫人开口道：“你这丫头说话怎如此难听？也太没教养了。” 杨老夫人是汪兴仁的祖母，张大花不好说什么。 但张虎兰就没这顾虑了，开口道：“老夫人说得没错，我们本就是泥腿子，哪儿什么教养。 还是老夫人的教养好些，教育出来的子女真的不一样。” “你……”杨老夫人指着张虎兰，想骂却骂不出来。 人家又没说别的，夸她教养好，夸她教育出来的子女好。 可杨老夫人心里明白，张虎兰就是在嘲讽她。 张虎兰没再搭理杨老夫人和汪晓蓉，她对汪老侯爷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往外走。 张家其余人也都跟着起身往外面走，叶红云也走了。 “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汪晓蓉大声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汪家面前甩脸子……” 汪老侯爷实在是忍不住了，“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 汪老侯爷一发怒，杨老夫人和汪晓蓉都不敢说话了。 汪老侯爷起身，对张老汉拱了拱手，说道：“今天实在对不住，改日我再登门赔礼。” “兴仁，送你岳父岳母他们先回去。” “是，祖父！” 汪兴仁没有管杨老夫人和汪晓蓉她们，立即去送张虎兰她们。 张虎兰道：“汪公子，你不用送，我们知道回家的路。你还是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吧。” 张大花也道：“汪公子还是留下吧。” 张大花的一声汪公子，让汪兴仁的心刺痛了一下。 “大花，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张大花微笑点了下头，“告辞。” 张大花说完就跟着张虎兰走了。 汪兴仁看着张大花离开，心里很难受，他转过身，看向杨老夫人，“祖母，我的事情，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插手。” 然后他看向汪晓蓉，开口道：“姑姑，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了，我不可能娶黎荷，我就是一辈子不娶，我也不会娶她。” “兴仁，你……” 杨老夫人责怪的看向汪兴仁，她没想到汪兴仁会如此对她说话。 她也责怪汪兴仁不该把话说得这样直白。 汪晓蓉和黎荷听到汪兴仁的话都呆愣住了，她们都没想到汪兴仁把话说得这么绝。 就算一辈子不娶，也不娶黎荷，这是有多嫌弃黎荷啊？ 第210章 上门赔礼 汪老侯爷扫了杨老夫人一眼，开口道：“从今往后，兴仁的事情他自己做主，谁敢再指手画脚，别怪我不客气。” 汪老侯爷然后看向汪晓蓉和黎荷，“以后少回这边，你别忘了，你是黎家人。” “爹……”汪晓蓉不敢置信的看向汪老侯爷。 汪老侯爷却不等汪晓蓉说话，转身就走了。 叶红绫淡淡扫了杨老夫人和汪晓蓉母女一眼，然后也走了。 汪兴仁随即跟上。 包厢里，就剩下了杨老夫人和汪晓蓉与黎荷。 “娘，他们这些人也太不把汪家放在眼里了。不过是小地方的乡巴佬，他们反了天了，敢给您甩脸子。”汪晓蓉愤怒开口。 黎荷也说道：“就是外祖母，他们太不像话了。我都退让了，她们还想怎么样？” 汪晓蓉和黎荷不停说着，但杨老夫人却没听她们说。 此时她心里既愤怒又有些心虚，“你们都回去吧。” 丢下一句，杨老夫人起身也走了。 张虎兰她们出了酒楼，王氏很是担心地问：“大妮儿，咱们会不会把汪家得罪了啊？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大花的亲事……” 李氏也一样担心，她对汪兴仁也是非常满意的，不是满意汪兴仁的家世，是满意汪兴仁这个人。 张虎兰说道：“娘，没事儿，汪公子应该能处理好。 如果处理不好，那大花还是别嫁了，不然以后大花在汪家的日子肯定不怎么好，那老太太保准有事没事就折腾大花。” 王氏叹气，“唉……，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娘，咱们别想太多。亲事要是黄了，咱们就当是来京城玩一圈，等过了年咱们就回去。” 张虎兰随后看向张大花，说道：“大花，要是汪公子那边……” “姑，要是他处理不好，这门亲事就算了。我们两家悬殊太大，本就不合适。” 张虎兰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兴仁会处理好的。他爹娘和祖父都对你挺满意的，也就他祖母作妖，问题不大。” 张虎兰随后说道：“走，咱们找地方吃饭去，肚子还饿着呢。” 另一边，汪老侯爷回到家后，一言不发。 杨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老头子，我……” “行了……” 杨老夫人刚开口，汪老侯爷就打断了她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从今往后，兴仁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包括星耀以后的事情你都不要再管。 以后你就好好养你的老，家中的事情红绫会打理好，你什么事都不要再管。” 汪老侯爷顿了下，然后又道：“过了年，你回老家一趟，去帮我看看爹娘的坟怎么样了，初八你就回去。” 杨老夫人声音颤抖，“老头子，你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 叶红绫和汪兴仁汪兴耀兄弟俩也都震惊的看着汪老侯爷，他们都没想到汪老侯爷这次这么狠，看来是真生气了。 汪老侯爷面无表情地说道：“三个月后再回来。” 随后汪老侯爷吩咐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老夫人扶下去休息。” “是，老侯爷。” 老嬷嬷大气都不敢出，立即将杨老夫人给扶走了。 汪老侯爷随后又吩咐府里的管家，“以后晓蓉母女没有特别的事情，别让她们进府。” 管家立即应道：“是，老侯爷！” 叶红绫开口道：“爹……” 汪老侯爷摆手，阻止叶红绫继续说，然后说道：“红绫，兴仁，明天你们去张家那边，向他们道个歉。 然后把家里的处置告诉他们，看他们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要是他们不满意的话，就算了。” 汪兴仁心里沉甸甸的，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 张虎兰她们又找地方吃了饭，回到客栈后也还在商量事情。 他们在商量要是和汪家的亲生黄了后，还要不要把张小军留在京城。 要是真闹到不欢而散，到时汪家会不会把气撒在张小军身上？ 汪老侯爷和叶红绫张虎兰倒不会担心，但那杨老夫人和汪晓蓉就不一定了。 她请叶红云帮忙照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这一晚上，张大花和汪兴仁都没睡好，不过两人也都早早起了床。 叶红绫和汪兴仁还有汪兴耀一早就到客栈来找张虎兰她们，却发现张家人都不在。 汪兴耀是自己更要跟着来的。 掌柜忙说道：“叶夫人，您昨天带来的那些客人一早就退了房，他们已经走了。” 掌柜说着把汪兴仁昨天付的房钱还给了汪兴仁，“汪公子，他们自己付了房钱，让小的把您昨天的房钱还给您。” “走吧，她们肯定是去宅子了。”叶红绫摇头笑道：“兴仁啊，你这妻姑姑可不简单啊。 要是你以后欺负她侄女，估计她能跑到你家里来大闹。” 汪兴仁有些汗颜，他在大坪村待的时间长，没少听人说起张虎兰的事迹。 只要有人敢惹她，她就直接抄家伙和人干仗，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张虎兰她们这会儿正在布置房间，见叶红绫和汪兴仁汪兴耀过来，连忙笑着招呼，“叶夫人、兴仁，你们怎么这么早？吃早饭没有？没有的话我去给你们做点？” 张虎兰很热情，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差点把叶红绫和汪兴仁整不会了。 主要张虎兰的热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热情。 叶红绫也忙笑着道：“吃过了吃过了，我们吃了早饭才出的门。” “你们可别客气哦，我这里厨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煮饭的。” 汪兴仁忙说，“没有客气，我们真吃过早饭了。” 叶红绫笑着道：“你别忙活了，我们今天是来赔不是的。” “夫人这话严重了。”张虎兰道：“我是个急脾气，大花呢是我唯一的侄女，夫人见谅。” 叶红绫说，“理解，谁遇到这样的事心里都来气，我也没想到兴仁祖母会这样，是我们的不对。” “嗐，我们都没啥，主要还是两个孩子，这事儿啊，还是兴仁和大花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谈吧。” 张虎兰随即就喊张欣瑶，“欣瑶，快去叫大表姐出来。” “好的娘。” 第211章 张虎兰上汪家 张欣瑶把张大花喊了出来，汪兴耀立即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嫂子！” 张大花微笑点头，“嗯，你们吃早饭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汪兴耀挤眉弄眼，“嫂子，你不知道，昨晚我祖父回去发了好大的脾气。 我祖父不准我姑她们以后随便回我们这边了。 还有我祖母过了年就要回老家省墓，要三个月才能回来。” 汪兴耀笑着把事说了，避免了正式道歉那种严肃气氛，也避免了叶红绫的尴尬。 张大花没想到汪老侯爷处罚这么严重，张虎兰忙说道：“老侯爷怎地如此严厉？” 张虎兰随即对汪兴仁道：“兴仁，走，你带我去你家。” 张虎兰让汪兴仁带她去了汪府，汪老侯爷听管家说张虎兰来了，立即出来，“虎兰啊，快坐快坐。” 张虎兰行礼后说道：“老侯爷，我听星耀说你要让老夫人回老家，而且三个月才能回来？” 汪老侯爷叹气道：“唉……，昨天的事情对不住了，兴仁祖母做得的确太过火。” “老侯爷言重了。”张虎兰说道：“老侯爷，昨晚我也不对，我这人脾气不好，遇到事情就压不住火，您和老夫人也别往心里去。 您还是别让老夫人回老家吧，不然以后大花嫁过来，她还怎么和老夫人相处。 侯爷和兴仁以后都有事情要忙，只能是叶夫人和大花在跟前尽孝。 您要是因为这事儿让老夫人回老家，大花以后见了老夫人，得多愧疚。 而且兴仁和大花还有半个月就是成婚的日子，侯爷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要是老夫人也不在，这婚礼还怎么办？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嘛？ 咱们两家是结亲，不是结仇的。 虽然是我们张家高攀了，但兴仁和大花结了亲，我们两家就是亲戚，有什么事情，咱们两家关起门来说就好，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夫人在不在？要是在的话，请老夫人出来，我当面给老夫人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您看成不？” 汪老侯爷眼里有笑意，张虎兰的话，让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昨晚虽是他们汪家的问题，但张虎兰也的确一点面子没给，汪老侯爷心里也是有些不爽的。 只不过他是个讲道理的，不会迁怒于张家。 今天张虎兰说的话，算是给足了面子。 要是汪兴仁成婚当天，靖安侯和杨老夫人都不在，肯定有人说闲话。 靖安侯倒好解释，执行差事去了，但孙子成亲，祖母不到场，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汪兴仁点头，吩咐管家，“去把老夫人请来。” “是，老侯爷！” 杨老夫人很快过来，看到张虎兰后低眉垂眼。 张虎兰看见杨老夫人眼睛有些红肿，应该是哭过。 张虎兰上前行礼，“老夫人，昨晚是我不对，我来给您赔个不是，您多担待。” 杨老夫人微闭着眼，没有出声。 张虎兰也没在意，接着说道：“晚辈听说过兴仁姑姑的事情，知道老夫人是心疼女儿和外孙女，这我很理解。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肯定心疼。 曾经我是个混人，让爹娘伤心难过了好些年。 但在我带着三个女儿无家可归时，还是爹娘收留了我。 不管什么时候，做父母的都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听到张虎兰后面的话，杨老夫人抬眼看了张虎兰一眼，但还是没有出声。 张虎兰又继续说，“我理解老夫人心疼女儿心疼外孙女的心情。 但是老夫人真不知道，您让黎小姐嫁给兴仁，您这是在害他们二人。” 杨老夫人立即抬眼，大声质问，“我怎么害他们了？” 张虎兰道：“老侯爷，老夫人，您们知道的表兄妹结亲的应该不少吧。” 杨老夫人没说话，汪老侯爷点头道：“知道一些。” 张虎兰问：“那您们有没有发现，凡是表兄妹结亲的夫妻，他们生的孩子有问题？” 汪老侯爷疑惑问：“孩子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张虎兰说道：“老侯爷，要不您让人去打听一下，那些表兄妹成亲生的孩子，不少孩子生出来就有残疾。 有的聋哑不会说话，有点智力低下，还有各种身体疾病早早夭折。 不是说所有表兄妹接亲生的孩子都有问题，但比例比其他人要高很多。” 汪老侯爷眼睛睁大，“竟有此事？” 张虎兰点头，“京城应该有近亲结婚的，您派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杨老夫人将信将疑，要是真如张虎兰所说，那还真是问题。 她心疼女儿心疼外孙女，她可不希望汪兴仁的孩子是傻子是聋子。 汪老侯爷立即吩咐管家去打听，这样的事好打听得很。 管家立即安排人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了结果。 管家进屋禀报道：“老侯爷，目前打听出有十多对表兄妹结亲的家庭，他们的孩子的确有问题。” “仔细说来。” 管家道：“已经打听到的这十几对夫妻，他们都生了好几个孩子，不少孩子都有问题。 有的第一个孩子没事，但后面生的孩子是傻子。 有的第一个孩子有问题，后面生的两三个都有问题。 那些孩子不是聋哑就是傻子，有的手脚不对称，有的……” “有的什么？”杨老夫人也关心起来。 “有一对夫妻还生出了怪物，头特别大，身子特别小，还没有耳朵。” “什么？居然生出了怪物？”杨老夫人被吓到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管家忙回道：“老奴不敢欺骗老侯爷老夫人，的确有。” 杨老夫人拍着胸脯看向张虎兰，“你是怎么发现这种情况的？” 张虎兰道：“回老夫人，这种情况不只是京城有，其他地方也多。 小地方的人家更喜欢表兄妹之间结亲，晚辈也见过好几个一出生就身体有残缺的孩子。 表兄妹成亲，虽然能亲上加亲，但给大人和孩子都带来了痛苦。所以表兄妹成亲真的有很大风险。” 第212章 进宫谢恩 杨老夫人消化了一阵生出“怪物”的信息，然后说道：“罢了罢了，兴仁的亲事我不再插手。 我也不管他以后娶不娶小妾，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决定。 人老了，不管用了，反正管也管不了，随你们去吧。” 张虎兰笑着说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每个人的人生也不一样，让他们自己去闯吧。您和老侯爷在家等着抱重孙子就好了。” 听到说抱重孙子，杨老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倒是！兴仁啊，你们可要抓紧些，多给祖母生几个重孙子。” 汪兴仁挠头，“祖母，我尽力。” 事情说通，张虎兰就告辞离开，“好了，晚辈就不打扰老侯爷老夫人了。 晚辈还要回家收拾屋子，就先告辞了。” 杨老夫人点头，“好！” 汪老侯爷道：“我要进皇宫一趟，此事我得禀报给皇上，朝廷得下令控制一下。” 张虎兰离开后，杨老夫人对嬷嬷说道：“去告诉晓蓉一声，黎荷与兴仁的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了。 你把这近亲结婚容的事情给告诉她们，回头我给黎荷重新寻一门好亲事。” “是，老夫人！” 嬷嬷立即出府，她亲自去给汪晓蓉说。 嬷嬷把话都告诉了汪晓蓉和黎荷，母女俩听后都没说什么，但眼里都有怨气。 等嬷嬷一走，黎荷就生气道：“娘，他们这是找理由糊弄我们，这么多表兄妹成亲的，我咋没见到过有问题的孩子？” 汪晓蓉冷笑，“一群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和咱们抢，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黎荷瞪大眼睛，“娘，你不会是……” 汪晓蓉摆手，“你别管了，娘心里有数。一个乡下野丫头想攀高枝，她配吗……” …… 张虎兰回到家里，叶红绫还在这边。 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叶红绫和王氏李氏她们心里都轻松不少。 成亲是喜事，要是闹得家里不和，这就不怎么好了。 叶红绫待到快午时才回去。 叶红云上午没有过来，去了魏国公家，下午的时候过来看了下。 叶红云过来后对张虎兰说道：“你封了诰命，没在京城也就罢了，如今来了京城，要进宫谢恩才行。 另外，你打算让你侄子去国子监读书的话，也要去国子监报备一下。” 张虎兰问道：“我现在去来得及吗？朝廷现在还没有放假过年？” 已经腊月二十七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张虎兰觉得朝廷也应该放假了吧。 “没呢，朝廷要年三十才放假，你明天早上去就行。” 说真的，张虎兰有些紧张。 见皇帝呢，活着的皇帝，心里有些打鼓。 进宫的流程她也不知道，于是赶紧问叶红云，“皇宫怎么去？我要穿诰命服吧？见了皇上我要说些什么？” 叶红云笑着道：“明日我要进宫去看看我姐姐，到时我送你到宫门口，然后会有侍卫传话。 要是皇上让你进去，由侍卫领你进去。 要是皇上没时间，那你就不用进去了。 皇上可以不见你，但你不能不去。 至于要说些啥，这个看皇上问你啥你就回答啥就行，反正多说好听的就是。” 第二天一早，叶红云就到张虎兰这里来接她。 张虎兰穿了诰命服，然后与叶红云一起前往皇宫。 叶红云对宫门口的侍卫说了几句，侍卫就让她们等着，然后有两个侍卫前去通报。 一个去了御书房，一个去了后宫。 过了半炷香时间，侍卫回来说，“皇上在也贵妃那里，你们进去吧。” 叶红云愣了下，“这还真是巧了。“” 叶红云对张虎兰道：“走吧，你跟我一起进去。” 侍卫都知道叶红云是叶贵妃的妹妹，以前经常进宫的，他们也不用带路了。 张虎兰跟着叶红云进了皇宫，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叶贵妃的寝宫。 到了门口，宫人进去通报后，两人又才进入。 叶红云盯着张虎兰，“一会儿别抬头乱看。” 张虎兰心想，到了皇宫不看好好一下，那不是白来一趟？ 不过想归想，但张虎兰还是老实跟在叶红云身后，低着头往前走。 叶红云在前停下，张虎兰差点撞到叶红云。 叶红云下跪，张虎兰也赶忙跪下。 “臣妾叩见皇上，叩见贵妃娘娘！” 张虎兰也赶紧开口：“臣妾张虎兰叩见皇上，叩见贵妃娘娘！” 永兴帝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 叶红云站起身，张虎兰还跪着。 张虎兰继续叩首道：“臣妾承蒙陛下天恩，得封诰命，此等殊荣，如日月光辉照拂。 臣妾惶恐感激，定当铭记圣恩，教诲家人谨守本分，为陛下祈福，为社稷效力，以报陛下隆恩于万一。 愿陛下洪福齐天，万岁千秋，国祚昌隆，四海升平。” 永兴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起来吧。” 张虎兰这才起身。 “抬起头来。” 张虎兰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前方地面，没有去看永兴帝。 永兴帝端详了她片刻，说道：“朕已不是第一次听闻你的名字了，你屡次立下功劳，如今封你诰命，亦是对你功绩的认可与嘉奖。 日后当继续秉持此德，为地方百姓多行善事，亦为天下女眷树楷模之范。” 张虎兰忙恭敬应道：“陛下圣明，臣妾惶恐，只愿在陛下庇佑之下，竭尽所能，以微薄之力为陛下效力，扬陛下之仁德。” 永兴帝微微颔首，他觉得张虎兰不像是乡下妇人。 别说乡下妇人，就是朝中一些大臣的女眷在面对他是都战战兢兢的，但张虎兰在回话时，却很平静，这分心性属实不错。 永兴帝问：“朕许你一个子侄进国子监读书，可有定好人选？定好了，年后就去国子监报道。” “回皇上，已经定好了。臣妾无子，只有三个女儿，所以臣妾与家中父母商议过后，让臣妾大哥的儿子进国子监。” 永兴帝点头，“国子监乃育才之地，你当叮嘱你侄子严以律己，勤修课业，日后方可成栋梁之材，报效朝廷。” 张虎兰再次拜谢：“陛下关爱，臣妾代侄谢恩。定当督促侄儿谨遵陛下教诲，不负圣望。” “嗯，你且去吧。”永兴帝挥手。 第213章 杂交水稻的想法 张虎兰没有走，永兴帝见张虎兰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问道：“你还有事？” 张虎兰道：“皇上，臣妾有一个关于水稻种植的想法，或许能提高水稻的产量。 但臣妾能力有限，无法培育出来，所以想问问皇上，臣妾能不能把想法告诉朝廷负责农业的官员或者专业技术人员，请他们来培育试验。” 永兴帝来了兴趣，“增加水稻产量的想法？是什么样的想法？ 你之前献出的肥料培育之法不错，地里的肥足，粮食也能增产不少。” 张虎兰回答：“回皇上，这次不是培育肥料，是培育种子。” “培育种子？”永兴帝道：“朕知道百姓每年会把田间长势好的农作物挑选出来留做种子，你这种子培育是怎么个培育法？” 张虎兰道：“臣妾的想法是将不同品种的水稻进行培育。比如有的水稻产量高，但不耐旱，有的水稻耐旱但产量不高。 有的水稻谷粒饱满，但谷粒比较少；而有的水稻谷粒多，稻穗长，但谷粒不饱满。 像这些水稻，咱们想办法把这两种水稻进行一起培育，看能不能结合它们都优点。 要是能培育出来，那老百姓每亩田能多收不少粮食。朝廷也能多出不少税收来。” 永兴帝眼睛大亮，“你稍等，朕叫几个人过来。” 永兴帝立即吩咐太监，“去将秦首辅和吴尚书叫来。” 永兴帝说着看了看叶红云和叶贵妃，然后说道：“算了，让他们去御书房吧。” 永兴帝随后对叶贵妃说，“你们姐妹聊，朕带张虎兰去御书房谈正事。” 叶贵妃和叶红云立即恭敬道：“恭送皇上！” 叶红云心里嘀咕，“这家伙又要立功？” 张虎兰跟着永兴帝到了御书房，没多久，秦丙荣和吴邦泰也到了。 永兴帝让张虎兰把她刚才说的对秦丙荣和吴邦泰又说了遍。 听到张虎兰的讲述，秦丙荣十分诧异的看了张虎兰一眼，眼里有亮光闪过。 永兴帝问：“秦爱卿、吴爱卿，你们觉得她这想法可行？” 秦丙荣回道：“皇上，臣之前也有这想法，但试验没有成功。” 秦丙荣随后看着张虎兰问：“敢问这位夫人是？” 张虎兰屈膝行礼道：“回大人，妾身定安府长宁县张虎兰。” 秦丙荣和吴邦泰都恍然，“原来你就是张虎兰。” 秦丙荣和吴邦泰都朝张虎兰拱了拱手，“张夫人献药方救治百姓，实乃大义。” 张虎兰忙说，“不敢当不敢当，都是皇上福泽深厚，百姓才能得以庇佑安康。 妾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岂敢居功。 能为乡亲们做些许事情，亦是妾身的荣幸。 只盼世间再无疫病，百姓皆可安居乐业，如此方不负皇上圣恩浩荡，也不枉诸位大人为民生操劳之心。” 张虎兰言辞恳切，微微低头，仪态端庄而谦逊，有一股风范与气度。 永兴帝问秦丙荣，“秦爱卿之前做过这方面的试验？朕咋不知道？” 秦丙荣拱手道：“回皇上，臣之前也是想着看能不能培育出优良的粮食种子来。 但没有成功，培育出的种子不好，所以也就没有对皇上提起。” “没成功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秦丙荣摇头，“臣也不知其缘由，要是知道缘由，或许臣就已经培育出来了。” 秦丙荣转头看向张虎兰，问道：“张夫人是如何想到培育粮食种子的？ 既然夫人也想到培育粮种，那有没有什么建议的地方？或者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张虎兰十分诧异，她认真打量了一下秦丙荣。 这位可是首辅，年纪看上去也不是很大的样子。这么年轻就已经位极人臣，这人可真不一般。 而且这人居然已经在培育杂交水稻了，这是妥妥的科学家呀。 虽然没有成功，但已经有这方面的意识，那她说起来，这人应该很容易明白。 张虎兰问秦丙荣，“敢问首辅大人，您之前培育种子是怎么培育的？” 秦丙荣回道：“本官就是将两种水稻种到一起，让他们相互授粉。” “首辅大人，妾身是这样想的。”张虎兰想了一下才开口，“妾身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生命，植物也是有生命的。 既然有生命，那它们繁殖下一代，是不是也跟人一样？有父亲也有母亲？” 张虎兰干咳一声，“咳，内个……，皇上，二位大人，妾身打的比喻可能有些粗俗，还望皇上和二位大人勿怪。” 永兴帝摆手，“无妨，你有什么直说就是。” 张虎兰继续说，“妾身觉得，应该把要培育的两种水稻定位一下，就好比一个定位成父亲一个定位成母亲。 然后把父亲植株的花粉授到母亲植株上，还不能让其他植株的花粉沾染到授粉的这株，这样培育出来的种子才比较纯。” 永兴帝和秦丙荣还有吴邦泰看向张虎兰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也有些尴尬。 这比喻？ 他们把那授粉植株想成女人，提供花粉的想成男人。 女人要和这男人生孩子，自然是不能再和其他男人有染的。 秦丙荣仔细琢磨了一下张虎兰的比喻，觉得很有道理。 秦丙荣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张虎兰道：“其他的暂时也没有想到，只要在授粉后，把两株交配的水稻用东西罩起来，别让其他水稻花粉进入就行。” 张虎兰没有一次把杂交水稻的注意事项全部说完，比如在杂交时还要把母本上的雄蕊给拔掉。 还有关于不育系的父本，张虎兰也没有说。 事情要一步步来，等在试验过程中再慢慢说，这样更容易理解一些。 永兴帝开口道：“秦爱卿，这件事还是要做起来，还是你来负责吧。 要是真能培育出优良的粮食种子，这对天下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秦丙荣躬身，“臣领旨，臣定当竭尽所能培育粮种。” 秦丙荣随后道：“皇上，张夫人在此事上颇有心得，臣请皇上应允，到时请张夫人与臣一起培育。” 第214章 当官了 永兴帝道：“那朕就将此事交予你二人，要是办成，朕有重赏。” “臣领旨！” 永兴帝随后又打量着张虎兰，开口问道：“你可曾读书识字？” 张虎兰回答：“回皇上，臣妾读过一些书，只是不多。” 永兴帝点头，“朕观你对农事颇有心得建树，应该好好利用。 朕欲任命你为户部诸屯监任屯监，以后专心负责粮食种植事宜，你可愿意？” “啊？”张虎兰有些懵，这是让自己当官儿？ 吴邦泰立即道：“皇上，张安人对粮食种植的确有心得，的确适合到诸屯监任职，这样能更好地发挥她的才能，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秦丙荣也道：“的确可行，张安人虽是女子，但才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诸屯监之职虽责任重大，但以张安人对农事上的经验，定能在其位谋其政，使屯田之事蒸蒸日上，粮食产量得以提升，于国于民皆有大功。 且如今朝堂之上正需不拘一格用人才，张安人若能任职，亦可为后世之表率，激励更多有能之士投身农事，共助我朝兴盛。” 张虎兰听闻，亦缓过神来。 她本来是想在乡下当个地主，过过逍遥日子就好，到城里生活她并不怎么喜欢。 但要是让她在京城当官，那她肯定愿意。 不为别的，她要是在京城当官，以后对三个女儿肯定是有帮助的。 而且对张家来说，也是好事。 要是让她当别的什么官，她估计干不下来，但是听意思是让她负责种植粮食方面的事情，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张虎兰盈盈拜倒：“陛下隆恩，臣妾愿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望。” 永兴帝见状，龙颜大悦：“既如此，你年后就到户部找吴爱卿报到吧。” 张虎兰忙道：“皇上，臣妾能不能晚点再上任，臣妾家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永兴帝点头，“可，具体事宜，你与吴爱卿沟通就行。” “谢，皇上！” 秦丙荣开口道：“张安人，你回家需要多久时间？能否在春种前赶回？” “大人放心，妾身一定在水稻播种前赶回。” 事情落定，秦丙荣和吴邦泰以及张虎兰便退下。 到了外面，吴邦泰问张虎兰：“张安人，你是现在就去办理入职，还是等年后从老家回来再办理？” 张虎兰道：“要不现在就办理吧，妾身刚好想向吴大人询问一下妾身以后具体需要做些什么事情。” “那行，你随本官来。” 吴邦泰朝秦丙荣拱了拱手，然后带着张虎兰回了户部。 …… 在张虎兰她们走后，有太监禀报永兴帝，“皇上，国师求见。” “请国师进来。” 玄清道长进入御书房，对永兴帝行礼后说道：“皇上，道和到了京城。” 永兴帝愣了下，然后问道：“玄真道长来京城了？” 玄清道：“师兄没有来，是师兄的大弟子道尘带着道和与道墟来的京城。” “那孩子也来了？” 玄清点头，“来了。” “玄真道长可有带话？” 玄清道：“师兄说一切听皇上安排就好。” 永兴帝点了下头，“那年后送他们去国子监吧。” 玄清问：“皇上不见见道和吗？” 永兴帝沉默一会儿，然后摇头，“暂时先不见了吧。” 玄清没再说啥，告退回了钦天监。 …… 户部官员见吴邦泰领着一妇人回来，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张虎兰。 吴邦泰将张虎兰带进自己的职房，然后给张虎兰解释诸屯监的职责。 “诸屯监的品级是从七品，主要就是负责掌管营种和屯田，这个职位对你来说非常适合。 你手底下也有副手，像屯 丞、录事、典事等，他们会协助你管理屯田事务。” 张虎兰行礼道：“多谢大人解惑。” 吴邦泰摆手，“不用客气。 以后差事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 你与红云关系亲如姐妹，这次路上也多亏你照顾，以后没有外人在，你喊我伯父就行。” 吴邦泰随后让人给张虎兰办理了入职，并告诉张虎兰，她随时可以到户部来上任。 张虎兰从户部离开，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这下她对以后的安排也要做些改变了。 张虎兰回到家，向春花立即凑上来问：“姐，你见到皇上了？” “见到了。” 向春花很兴奋，“皇上长什么样？” 张虎兰回了她四个字，“英武不凡。” 向春花羡慕道：“娘诶，大姐都已经见到过皇上了。” “姐，皇上都和你说啥了？” 张虎兰干咳一声，然后说道：“那个……皇上给我封了官儿。” 屋里所有人都是一静。 “姐，你说啥？皇上给你封官儿了？” 张虎兰点头，“嗯，以后我要留在京城了。” 张虎兰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然后说道：“爹、娘，大哥大嫂，以后庄子上的事情估计记要交给大哥大嫂和虎兵春花帮我打理了。 欣瑶她们肯定要跟我留在京城，刚好小军在京城也有人照顾。” 张虎兰随后问张虎兵和向春花，“要不让小兵也留在京城，让他和山子在京城读书。” 王氏有些激动，忙问道：“大妮儿啊，皇上封了你啥官儿啊？皇上为啥会给你封官啊？” 张虎兰笑着回答：“也就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儿，在户部下面任屯监。就是专门负责粮食种植和屯田方面的事情。” 张家人全被这天上掉下来的惊喜给砸晕了。 在他们看来，从七品可不是小官儿，而且还是京城的官儿。 张虎军傻笑着问：“爹、娘，咱们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啊？” 张虎兵也兴奋道：“之前还说等小军从国子监读书出来。咱们家就有当官儿的了。 没想到姐的速度更快，这就当上官儿了。 爹、娘，咱们回家会得去好好祭拜祭拜咱们家的祖坟。” 向春花道：“没错，是要好好祭拜祭拜。咱们家这下就有两个当官儿的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全都崇拜地看着张虎兰。 张小兵扑上去抱住张虎兰的大腿说道：“姑，我要留在京城读书。” 张小军和张欣瑶她们全都留在京城，以后家里记他一个了，那多寂寞啊。 向春花也希望张小兵留在京城，“对对对，姐，让小兵也留在京城读书。” 向春花特别激动，张虎兰在京城当了官儿，以后她们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向春花一激动，她突然感觉肚子传来一阵痛感。 她眼睛睁大，急忙说道：“虎兵，快、快，我要生了……” 第215章 叶红云打张欣怡的主意 张家人全都忙活起来。 向春花被张虎兵扶着到了床上，余郎中和齐稳婆很快过来。 齐稳婆摸了摸向春花的肚子，然后说道：“是要生了，快去准备热水。” 家里什么都准备齐全，倒也不用慌乱。只有张虎兵等在产房外十分焦急。 还有张小兵，他也等在产房外，想知道他娘给他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 生二胎比第一胎要快，从发动到孩子生下来还不到两个时辰。 现在家里条件好，向春花的身体保养也好，这孩子生得不费力。连张虎兰给她准备的人参都没用上。 又是个儿子，八斤多，向春花笑得合不拢嘴。 张老汉和王氏也都十分开心，男丁越多越好，多为张家开枝散叶。 向春花精神好得很，孩子生下来后，李氏就端了一碗鸡汤进去。 向春花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鸡汤喝了，还把两个鸡腿给啃了。 向春花吃饱喝足，然后就解开衣服，让小家伙嘬奶。 王氏李氏和张虎兰都在屋里，看着刚出生的小家伙，张虎兰心灵好像有被净化一般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女人抛弃自己的孩子。 她不止一次看到新闻，一些刚出生的孩子被扔厕所、扔草丛、扔垃圾桶，这些人的人咋那么狠毒？ 向春花脸上全是母爱，她看向张虎兰，说道：“姐，你可是答应了的，你给孩子取名儿。” 张虎兰笑着点头，“行，我取。” 张虎兰想了想，眼下马上过年了，于是就说道：“叫张瑞年怎么样？” 向春花道：“这名字好听，有啥寓意没有？” 张虎兰说，“瑞是祥瑞的意思，年就是新年，合起来就是祥瑞之年。” “祥瑞之年！” “好好好，这名字好！” 对于王氏和向春花她们来说，取一个吉祥的名字，比取一个文邹邹像读书人的名字更满意。 向春花随后说，“姐，你再给他取个小名儿呗。” 张虎兰直接道：“小家伙生下来八斤多，干脆就叫他八斤好了。” “八斤？张八斤？” 向春花噗嗤笑出了声，“好好好，就叫八斤！” 就这么会儿工夫，名字小名儿全有了。 张虎兵对张瑞年这个名字也很满意，但是对张八斤这小名儿有意见，觉得不好听，但他的意见没有人在意。 张小兵想把弟弟抱出去玩，被王氏拍了几巴掌。 …… 叶红云回家后听吴邦泰说张虎兰被永兴帝封了官，以后要留在京城。 叶红云挺高兴，她年后不能去长宁县，要在京城养胎。 而且吴德用最多再在长宁县干一年，然后也会回京城。 张虎兰留在京城，她就多了个玩的地方。 性格使然，叶红云和京城的那些夫人小姐尿不到一个壶里。 她又不能天天进宫去找她姐，平日里也就找叶红绫玩。 张虎兰的性格她很喜欢，以后张虎兰能留在京城，叶红云心里是真的挺高兴。 不然以后想再和张虎兰见面，可就不容易了。 第二天叶红云来给张虎兰道喜时，得知向春花生了，又是个男孩儿。 她都有些羡慕张家，这人丁还真是兴旺。 随即叶红云又怜惜起张虎兰来，“唉，你家大哥兄弟都生男娃，你为啥就没个儿子呢？” 叶红云随即朝张虎兰眨眼，“要不去在京城给你介绍一个，你再生个儿子？” 张虎兰她谢谢叶红云，“还是别，我现在多自由。 我有钱有女儿就够了，我再嫁？挣钱给男人花？我脑子又没被驴踢。 你看看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管我？ 姐姐，别的地方玩不如你，但是这一点，你就羡慕我吧。” 叶红云想想还真是。 吴德用虽对她极好，公婆都对她很好，但是她做什么事也要多不少顾虑，要为吴家考虑。 张虎兰的自由的确是她羡慕不来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为张虎兰担心，“那你老了怎么办？” “我有女儿啊？”张虎兰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女儿不嫁人啊？以后你女儿也要有自己的家庭，得过自己的日子。” 张虎兰随意说道：“没事儿，等老了不能动的时候，就自我解决好了。 这人活太久也没啥意思，哪里也不能去，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这可不是享福，这是受罪。 我要是生活能自理，就不会麻烦孩子。 到了不能动的时候，就自我了断。免得给孩子添麻烦。” 听到张虎兰的话，叶红云脸上的笑容没了，她很认真的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养儿防老，孩子赡养父母是应该的，这怎么是添麻烦呢？” 见叶红云一脸认真的模样，张虎兰就笑着道：“嗐，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张虎兰把头凑到叶红云跟前，低声说，“住我家的山子你也知道吧，那是我给我大女儿挑选的夫婿。 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孩子，爹娘死得早，是他奶奶把他养大。 去年他奶奶也去世了，他奶奶去世前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于是就养在了我家。 这孩子很不错，人勤快，性格也好，和我大女儿年纪也相仿。 等他们再大点，我就和他们提这事儿。 要是那孩子愿意，以后就是我女婿了。 我呢以后跟着我大女儿过，也不是说一定要让那孩子当上门女婿，只是一起生活罢了。 他们以后的还在还跟他姓，我娘家这么多侄子，不需要跟我姓张。” 叶红云掐了张虎兰一把，“原来你早有打算。” 随后叶红云问：“那你女儿她们明年也都要留在京城吧？” 张虎兰点头，“都留在京城，还有我弟弟家的孩子，明年我在京城给他们找个书院读书。” “京城的书院多，到时我给你介绍个好点的。”叶红云眼睛一转，随即笑眯眯地说道：“你给你大女儿找好了夫婿，那你二女儿呢？” “你看我儿子怎么样？和你二女儿年纪差不多，要不咱们结成亲家？” 张虎兰警惕的看着叶红云，“好啊，原来你在打我二女儿的主意……” 第216章 找工部做打粉机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儿子做女婿？” 张虎兰无语得很，“我家心怡才多大？过了年才十岁。” 叶红云笑吟吟地说，“十岁不小了，我先预定一下。你要是愿意，现在给他们定亲也可以。” 张虎兰摆手，“赶紧打住吧。孩子的婚事我可不管，让她们长大后自己决定。 我家欣瑶就是，虽然我给物色了一个，但也要他们自己愿意，我可不会强迫他们。 你要是喜欢我家心怡，那你就等她长大，或者让你儿子自己追。能追到手算他本事，我不干涉。” 笑闹一阵后，张虎兰对叶红云道：“和你说正事儿，之前你说帮我找人做东西的，你啥时候帮我问问？” 叶红云问：“你着急啊？” “是有些着急。我等兴仁和大花的婚事办完就得回长宁县，家里还有不少事情要求办， 我的在春种前赶回京城。” 叶红云说道：“既然你着急的话，那我回家找允阳祖父，让他找工部尚书给你说说。” “还要麻烦你家公公，这不好吧。” 叶红云道：“嗐，有啥不好的，又不是其他事情，这点事情打声招呼就行。” 张虎兰没再多客气，“行，那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 叶红云问：“你都要来京城了，你还做那东西干嘛？” 张虎兰说，“其实那东西做了也不是我自己用，我是给村里人用的。我回去后要教他们用旱藕做粉条，以后村里人就靠卖粉条挣钱。” 叶红云朝张虎兰竖大拇指，“你清高，你了不起，老是想着怎么帮别人。” 叶红云待了会儿就走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张虎兰她们在忙着过年，而在茂州的吴德用和靖安侯他们几个，这几天也在忙。 吴德用和靖安侯以及王长明三人，一人盯了一处地方。 三人将密云山和大雁山、铁树岭盯得死死得。 不过三人都没有在密云山、大雁山和铁树岭附近，而是在经过三处地方的路口和出口。 这段时间，三人都发现陆陆续续有商队经过三处地方，运的都是粮食酒水和肉。 但是守在道路出口的人，却发现商队在经过三处地方后，运送的物资都少了大半，或者直接就没了。 靖安侯他们都明白，在三处大山里面都藏了人，而且数量不少。 他们没有在茂州久留，通过商队少掉的物资大概推算三处山里藏了多少人后就全部撤离了。 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得先回去把情况禀报永兴帝，然后看永兴帝是怎么个意思。 …… 京城。 叶红云在回去后就把张虎兰想要做个东西的事情对吴邦泰说了，吴邦泰问道：“她想要做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叶红云说，“她说要教村民用旱藕做粉条。 那东西就是将旱藕打碎，然后将旱藕里的淀粉给过滤出来。 具体我也不清楚，她是这样给我说的。” “那她可有图纸啥的？” 叶红云摇头，“没有。” 吴邦泰道：“那你让她下午去户部找我，我带她去工部找人给她做。到时她自己和工部的人说要怎么做。” 张虎兰收到消息，下午就去户部找吴邦泰。 她还带了点旱藕过去，以便工部的匠人能更直观的了解她要做的东西。 见到吴邦泰，张虎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吴伯伯添麻烦了！” 吴邦泰笑着摆手，“麻烦啥？现在也没什么事，衙门的事情都安排完了，现在就等着过年了。走，我带你去工部。” 吴邦泰亲自带着张虎兰去了工部，工部尚书翟淳永笑着道：“什么风把吴大人给吹到我这里来了？” 工部是六部当中最没存在感的部门，所有人都埋头干活，平日针对工部的人也很少，翟淳永见谁都笑呵呵的。 吴邦泰将一包茶叶往翟淳永的桌子上一搁，说道：“来找翟大人喝茶，怎么样？喝不喝？” “你找我喝茶？” 翟淳永警惕地打量着吴邦泰，说道：“你先说什么事儿，不然这茶我可不敢喝。” 吴邦泰指着翟淳永道：“你这是不是小心过了头了？” 翟淳永叹气道：“唉，没办法，我可不敢和你们这些皇上身边的红人比，所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吴邦泰一屁股坐下，然后就指了指张虎兰，说道：“这是我们户部新上任的屯监，她有个东西要做，但不认识工部的人，所以我带她过来找你。” 张虎兰忙行礼，“见过翟大人。” 翟淳永诧异了一下，然后道：“本官这两日听说了，你是皇上亲定的那个张虎兰。” 张虎兰再次行礼道：“让翟大人见笑了。” 翟淳永忙摆手，“诶，你能让皇上亲自安排职位，说明你是相当有能力的。” 翟淳永随后问：“你想要做什么东西？” 张虎兰把旱藕拿出来递给翟淳永，说道：“翟大人，这是旱藕。 下官在家乡与村民一起种了不少这个东西。 下官准备用这东西做粉条，只是要先将这旱藕打碎，把里面的淀粉过滤出来。 我要做的就是能快速打碎这旱藕的机器，最好是不用人力。” 翟淳永拿起旱藕观看，“这东西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翟淳永用力掰了一下，旱藕被掰掉一个芽孢。然后说道：“这东西应挺脆的，该不难打碎。 只不过你想要不用人力，这比较复杂。” 随后他又问：“你要打碎成什么样子？” 张虎兰道：“要很碎，差不多要打成糊状的样子。” “要打到像纸浆一样？” 张虎兰点头，“差不多这样子。” 翟淳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把这东西打碎后，就像做豆腐一样，先把这旱藕打烂，然后用纱布把渣与浆液过滤分离出来，是这意思吧？” “差不多是这意思。” 翟淳永想了下后说道：“那就做一个打纸浆的水碓就行。用水力来驱动，可以不用人力。” 张虎兰道：“翟大人，这恐怕不行。” “喔？怎么说？” 张虎兰解释，“用打纸浆方式太慢了，下官想做一个效率高点的。 而且过滤也用机器，像做豆腐那样过滤也太慢了。” 第217章 被人盯梢 翟淳永眉头皱起，要是做个打纸浆的水碓倒是简单。 但张虎兰要做效率高点的，他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张虎兰开口道：“大人，下官有一个想法，您看这东西能不能做出来。” 翟淳永点头，“你说说你的想法。” 张虎兰把她知道的红薯打粉机的原理说了一遍，但翟淳永听后根本不能理解。 吴邦泰的专业不对口玩，更是听不懂。 翟淳永还叫来几个技术最后的匠人，听完张虎兰的讲述后，同样不能理解张虎兰要做的东西是个什么样子。 张虎兰嘴都说干了，这些人还是不理解。 东西并不复杂，上面一个漏斗，下面就是一个打磨旱藕的刺筒。 过滤旱藕渣的装置不在一起，是分开的。要是装一起，估计水的力道会带不动。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还是他们的理解有问题。 翟淳永最后道：“吴大人，要不你去请秦首辅来？秦首辅知识渊博见多识广，或许他能理解她说的意思。” 吴邦泰看了一下张虎兰，然后起身道：“那行，我就跑一趟，看秦大人现在忙不忙。” 吴邦泰去找秦丙荣。 秦丙荣这会儿也没啥事，听了吴邦泰的来意后，倒是有了些兴趣，想看看张虎兰是要做个啥。 秦丙荣到了工部，张虎兰行礼后又将红薯打粉机的原理和她的想法说了一遍。 秦丙荣听后皱着眉想了会儿，然后道：“你说的那刺筒，应该是铁的才行。上面有很多锋利刺丁，利用高速旋转来粉碎旱藕。” 张虎兰欣喜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秦丙荣又说道：“那这刺筒的速度必须要很快才行，不然粉碎后的旱藕会成颗粒状。” “没错。”张虎兰觉得这位首辅的脑子真是好，听一遍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但秦丙荣随即就有皱起了眉，“可是用水力带动的速度比较慢，估计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张虎兰连忙说，“秦大人，可以在水车和打粉机动连接处用大小齿轮链接，这样就可以使打粉机的速度变快。” 秦丙荣眼睛一亮，然后拍了下自己脑袋，“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可以利用齿轮的大小和齿数来改变速度，还可以减轻水车的负荷。” 秦丙荣惊奇的看向张虎兰，“你还懂这方面的知识？” 张虎兰忙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怎么懂、不怎么懂……” “张大人谦虚了，你肯定是懂的。”秦丙荣道：“我回头再好好琢磨琢磨具体结构，等我把图纸画出来，再给你看看东西对不对。” 张虎兰行礼道谢，“那就多谢秦大人了！” “不用客气。”秦丙荣微笑摆手。他没有多留，随后便回去了。 吴邦泰和张虎兰也告辞离开。 张虎兰直接回了家，吴邦泰还得到晚上才能回家。 不过明天他就不用来，可以在家安心过年了。 离家门口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董建勇将马车停了下来。 他回头对马车里的张虎兰说道：“大侄女儿，家里好像被人盯梢了。” 张虎兰撩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董建勇朝前面说道：“看见那两人没？咱们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两人在有意无意的盯着家门口，现在那两人还在。” 张虎兰眉头皱起，“咱们在京城没得罪人吧？” 董建勇说，“有的。” “有得罪人？”张虎兰想了一下，然后就想起来是得罪了人的。 汪兴仁的祖母是一个，还有就是汪兴仁的姑姑和表妹。 张虎兰说道：“走吧，回去。就当没发现。” 董建勇点了下头，然后赶着马车往门口赶去。 张虎兰下了马车没有张望，直接就进了门。 张虎兰回到家，看见王氏后就问，“娘，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在吧？” 王氏奇怪，摇头道：“家里没事啊，人都在家里，怎么了？” 张虎兰说，“董伯伯发现咱们家门口被人盯梢了。” 王氏有些担心，“怎么回事？有人要对咱们不利？” 张虎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里是京城，可不是大坪村，谁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人家只是在外面，而且还离家门口有些距离，她又不能直接就去把人给绑了。 张虎兵道：“要不去告诉兴仁一声？” 张虎兰道：“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咱们不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人家。” “那怎么办？” 张虎兰说，“先看看再说，这两天大家不要出去。 反正明天就过年了，咱们就在家过年，哪儿也不去。明天看外面的人还在不在。” 然后她对董建勇和许虎说道：“董伯伯、许伯伯，您二位帮忙看着点。” 董建勇和许虎都点头，“放心吧，如果只是那两人，不用担心。” 张虎兰也不敢大意，叮嘱家里人都警惕一点。 晚饭的时候，张老汉和王氏她们都吃得心事重重。 这人生地不熟的被人给盯上，心里很担心很不踏实。 张虎兰安慰道：“爹、娘，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我现在多少也算是个官儿，一般人不敢随意乱来的。” 王氏心想，“怕的就是对方不是一般人……” 晚饭过后，董建勇赶着马车又出去了一趟，经过下午那两人待的地方，没有发现人。 他转了一圈回来，把情况告诉张虎兰。 张虎兰没有放松警惕，说道：“说不定是去吃饭了。白天他们应该不会做什么，但晚上一定要小心。” 董建勇点头，“放心吧，我们知道。” 夜幕降临，外面漆黑一片。 这里不是主街，晚上基本没什么人。 董建勇和许虎一个守前门，一个守后门，今晚他们都没打算睡觉。 深夜的时候，离张虎兰家几十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三个人，全都蒙着面。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咱们一会是就在里面把事儿办了还是把人掳走？” 被喊大哥的人说道：“老规矩，先把人都迷晕了，然后找银子。 办不办的，还要看里面女人的姿色如何。要是太难看，直觉扒光扔大街上。” 第218章 抓贼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再等等。到时办完事儿，咱们就去找雇主把剩下的银子拿了，然后立即出城。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兄弟仨可以换个地方好好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了。” 三人等到丑时才行动，他们朝张虎兰家后门摸了过去。 许虎端坐在后门墙角，双眼睁得老大，手里还杵着根棍子。 外面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许虎心里一紧，手里的棍子也紧了紧。 在一处房顶上，道和轻轻推了推身边裹着被子的张欣悦，小声地说，“快醒醒，来人了。” 张欣悦瞬间睁开眼，正准备出声，道和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别把人吓跑了。” 张欣悦点了点头，然后去推她身边的道墟。 三人在下午听到说有人在盯着家里，他们就密谋好要在房顶上蹲点儿。 他们还捡了石头放在边上，一会砸人用。 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小花也在。 三人一鸟看着外面那三人翻墙进入院子。 第一个人影从墙头翻了进来，许虎正准备手起棍落，又是两个人影翻了进来。 许虎愣神间，进来的人也看到了许虎。 不等许虎喊出声，其中一人一把白色粉末撒了出去。 许虎顿感不妙，想要屏住呼吸时已经晚了，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张欣悦瞪大眼睛，道和低声说，“小心点儿，他们有迷药。” 许虎被迷药迷倒，老大低声道：“分头行动，速度快点儿。” 三人正准备行动，三颗石头朝他们飞了过来。 “砰砰”两声，老大老二都被石头砸中，老三没有被石头砸。 道和道墟的石头都砸中了，张欣悦的石头砸偏了。 三人都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往外逃。 道和道墟又拿起石头朝三人砸了过去，张欣悦指挥小花，“小花，别让他们跑了。” 小花咕咕叫了两声，翅膀一振就飞了出去。 张欣悦也大喊起来，“快来人呀……” 张欣悦的一声大喊，把张家人全都惊醒。 董建勇听到喊声，立即朝后院跑。 老三跑得最快，不过他刚翻上墙头，小花从他头顶飞过，一爪子抓在他脸上，惊慌之下又掉进了院子。 老大老二没管老三，自己跑路要紧。 但他们的手刚搭在墙头，手背就被东西给抓了，手一松也掉回了院子。 道和道墟不停扔石头，虽然对三人造不成什么致命伤，但也让三人忌惮不已。 要是砸中脑袋，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而在另一处房顶，道尘笑看着道和他们用石头砸人，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董建勇最先跑进后院，他顾不上想房顶上的三个娃，拎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张欣悦大声喊：“董爷爷，您小心点儿。” 张欣悦接着对道和道墟说，“你们看着点，别把董爷爷给砸到了。” 董建勇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许虎，但他现在顾不上去看，得先把这三人拿下要紧。 张虎军张虎兵还有其余下人都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棍棒都围了上去。 张虎兰和王氏她们女眷都在远处看着，手里也都拿着东西，要是情况不对，她们就上去帮忙。 张虎兰四处寻找张欣悦的影子，但没有看见。 她大声喊：“悦悦，你在哪儿？” 张欣悦在房顶上回答：“娘，我们在房顶上面。” 张虎兰和王氏她们往屋顶上看，张欣悦就在张虎兰她们头顶，所以没有看见。 “你们在哪个房顶？” “娘，我们就在你们头顶上。” 张虎兰站到院子里，这才看到站在房顶上的张欣悦三人，大声道：“你们跑房顶上去干嘛？快下来，别摔着了。” 张欣悦笑嘻嘻地道：“娘，放心吧。我们没事儿。” 这边的动静很大，隔壁院子大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张欣悦在屋顶上回答：“我们家进贼了，在抓贼呢。” 隔壁连忙询问：“抓到没有 ，要不要帮忙？” 张欣悦回答：“不用不用，已经抓住了。” 虽然三人奋力反抗，他们也会点功夫，但还是很快被董建勇他们给拿下。 那三人被董建勇他们给困了起来，他这才去看地上的许虎。 道和说道：“董爷爷，许爷爷中了迷药。应该没什么事，等会儿就醒了。” “娘，帮我拿梯子过来，我要下来。”张欣悦喊道。 张虎军连忙去搬了梯子过来，屋顶上的三个人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张虎兰问张欣悦，“你们爬屋顶上去干嘛？” “我们抓贼呀！”张欣悦十分得意地说道：“娘，我们厉害吧？” 王氏拉过张欣悦仔细看了看，关心问道：“乖乖，没有磕着碰着哪儿吧？” “外婆，我们没事儿。” “你们怎么上去的呀？”王氏问。 “我们爬上去的呀。”张欣悦这会儿很兴奋，“我们搭了梯子，我和道墟先爬上来，然后道和把梯子拿开，他爬墙上来的。” 王氏又去检查道和道墟两个有没有磕碰到哪里。 董建勇把许虎弄进屋，然后问张虎兰，“夫人，这三人怎么处理？” 张虎兰看了看院子里围着的人，让他们都回去休息然后让董建勇把那三人拖进一个屋里。 那三人挣扎着，“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 张虎兰淡淡开口：“不然怎么样？” 那老大说道：“你放我们走，我们保证以后不再招惹你们家。” “放你们走？”张虎兰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那人哼道：“你就是把我们送官又能怎么样？ 我们就是偷点东西，不是什么大罪。 而且我们都还没有得手，把我们送官，最多挨几下板子蹲几天大牢。 但你可要想好了，等我们兄弟出来，我们兄弟几个肯定会经常光顾你们家。” 张虎兰冷笑，“威胁我？” “你就当是威胁吧。”三人都没太把张虎兰当回事。 偷东西？张虎兰可不会就这么相信三人说的话。 这三人一看就是惯犯，估计不会说实话。 张虎兰看着三人笑了笑，开口道：“董伯伯，把他们嘴堵了。” 董建勇立即找烂布把三人的嘴堵上。 张虎兰随后指着那大哥说道：“把他绑在板凳上，绑死了，让他一点都不能动。” 第219章 案发现场 董建勇按照张虎兰的说的，将那人按到板凳上绑起来，手脚全都捆死。 张虎兰又接着吩咐，“把他鞋袜脱了，拿油灯过来。” 董建勇照做。 被绑的那人心里有些慌，不知道张虎兰要对他做什么。 张虎兰拿过油灯，把油灯放到了那人的脚下面，然后让灯火慢慢靠近那人的脚趾。 那人开始挣扎，但手脚和身体都被绑死，董建勇还压着板凳，他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脚趾头上传来的痛感，让那人嘴里不断“呜呜”叫着，眼神慌乱。 其余两人也都有些恐慌。 张虎兰不管被烧这人的挣扎，笑眯眯的看着另外那两人。 “你们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们。” 脚趾头烧了一会儿，表皮的肉都已经烧熟了，屋里散发着一种恶心的气味，还有油脂被烧得滋啦滋啦的响声。 别说那两人，就是董建勇都有些害怕起来。 他不知道，张虎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了。 第一个脚趾都快被烧湖了，张虎兰就换了个脚趾烧。 大冬天的，那人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那人不停挣扎，喉咙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张虎兰的脸上却依旧毫无怜悯之色。 董建勇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他曾淌过尸山血海，但能只是手起刀落地看人，并没有像张虎兰这样折磨敌人，董建勇觉得他们以前都看走了眼。 而另外那两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不住地颤抖。 直到被烧之人痛晕过去，张虎兰移开了油灯。 她拿着油灯走向另外两人，那两人在地上不断挣扎。 张虎兰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开口道：“你们想不想尝尝这滋味？” 两人疯狂摇头。 张虎兰随后开口：“那你们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两人愣一下，那老三反应快一些，连忙点头。 张虎兰扯开堵住他嘴的烂布，那老三连忙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张虎兰开口，“这不是我想听的。” 老三连忙说，“我们不是来偷东西，是别人花银子雇来的。” “来干什么？” “那人让我们来把你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糟蹋了。” 张虎兰眼睛一眯，是冲张大花来的？ “谁雇的你们？” 老三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张虎兰的语气带着寒意。 老三连忙说，“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没看到那人的容貌。” “那人可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三摇头，“没有。我们只是收银子办事，不会问其他的。” 张虎兰在心里想着：针对张大花，嫌疑最大的肯定是汪晓蓉和黎荷。 要是张大花被糟蹋，那汪兴仁肯定就不会娶她了。 但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汪晓蓉指使的，不能把汪晓蓉母女怎么样。 董建勇问道：“大侄女儿，咱们是报官还是怎么处理？要不要通知汪家？” 张虎兰也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三人。 有些不好办，要是送官，太便宜他们了。 这三人对她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和损失，衙门不会重叛。 可又不能私自处理了这三人。 看见的人太多，而且连隔壁邻居都知道了。 她要是私自处理，万一后面走漏什么风声，那就不好搞了。 也不好让汪家来处理这件事。 汪家要是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也会猜到事情背后，可汪兴仁也是汪家人，他们又能把汪晓蓉怎么样？ 这反而让张虎兰以后不好对汪晓蓉做什么。 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惹了她，只要心里清楚是谁，也不需要什么证据，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现在主要就是这么把这三人合理的弄死。 张虎兰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想出个苦肉计。 她对董建勇说道：“董伯伯，这三人不能留着。” 董建勇道：“这些人渣，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夫人把他们交给我，我来处理。” 张虎兰摇头，“董伯伯，知道他们的人太多，不能私自杀了。” 董建勇看向张虎兰，“你打算怎么办？” 张虎兰道：“董伯伯，找把匕首来。柴刀也找一把来。” 董建勇去找了把匕首和柴刀过来，张虎兰拿过匕首，然后对董建勇说，“董伯伯，一会儿弄一个案发现场。 这三人用匕首割断了绳子，然后刺伤了我，您用柴刀砍死了他们。” 听到张虎兰的话，老二老三又害怕起来，老三刚要开口，张虎兰用烂布又把他的嘴给堵了。 张虎兰对董建勇道：“董伯伯，要不您先将他们弄晕？” 董建勇二话没说，给两人后脖颈来了两下，两人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那老大虽然已经晕了，但也没落下。 张虎兰用匕首把他们的绳子割断，然后与董建勇一起把三人分开。 一人拖到了门口，一人在屋子中间，一人在屋子里边一点。 张虎兰将里边那人扶着站起，然后对董建勇道：“董伯伯，您砍他脖子。” 董建勇道：“大侄女儿，要不你让开吧？不然会溅你一身血。” 张虎兰道：“没事儿，就是要他的血溅我身上。” 在张虎兰的要求下，董建勇一刀劈了那人，血液喷到了张虎兰身上。 张虎兰松开手，那人就栽倒在地，血液洒在了地板上。 随后张虎兰让董建勇把屋子中间那人也砍了。 然后，张虎兰又让董建勇把刀插在了门口那人的后脑勺。 张虎兰用匕首划了自己手臂一刀，她用了力，手臂上的口子又长又深。 她把匕首塞到屋子里边那人手里，再然后，她还在屋子里乱跑了一圈，让自己的血凌乱的滴在地板上。 最后，她“啊”的惊叫一声，又把屋里的桌子椅子打翻。 董建勇看着张虎兰的表演，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在张虎兰惊叫出声时，董建勇也配合的大喊，“你敢……”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家里的其他人。 当张虎军张虎兵冲进屋里时，看到的就是凌乱的屋子和躺在地上的三具还在往外冒血多尸体，还有捂着受伤手臂有些惊慌的张虎兰。 第220章 结案 张虎军着急问道：“大妹，你受伤了？” 张虎兵也忙问，“怎么回事？” 董建勇说道：“这三个王八蛋，身上藏了匕首，他们割断绳子挣脱开，把大侄女儿伤了。” 张虎兰急忙说道：“还好有董伯伯在。” 张老汉和王氏李氏赶了过来，张虎兰怕吓到她们，没让她们进屋。 “董伯伯，别让人进屋子，赶紧去衙门报官。” “好，我这就去。” 董建勇立即出门，但刚走出这条街，才到主街上就被夜里巡城的士兵给拦住了。 士兵大喝：“什么人？” 董建勇连忙说道：“军爷，咱们家出事了，有贼人闯进了家中，我家夫人被伤了。” 士兵询问：“你家夫人住什么地方？姓甚名谁？” 董建勇回答：“我家夫人姓张，就住后面这条街。对了，我家夫人是户部诸屯监的屯监。” 士兵心里一紧，居然是官员被伤了，这可不是小事。 “快带我们去，贼人呢？抓到没有？” 董建勇在前带路，一边跑一边叙述经过：“本来已经抓到了，也绑了起来。 因为是晚上，我家夫人打算天亮送去衙门。 谁知那些歹人藏了匕首，他们称我们不注意割断了绳子，然后就去刺杀我家夫人。 小的心急救我家夫人，不小心把歹人给砍死了。” 董建勇很快就带着巡城士兵到了家里。 余郎中正在给张虎兰包扎伤口， 士兵查看了一下现场，然后询问张虎兰当时的情况。 张虎兰声情并茂的讲述案发经过，脸上的担心与害怕恰到好处。 士兵查看了一下死掉的三个人，他们没有动尸体，立即封锁现场，随后让人去通知京兆府。 京兆府的人是天亮后才来的，来太早也没用，要白天才能更真切的查看现场。 张虎兰还让人去通知了汪兴仁，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知会一声，显得有异常。 汪兴仁和叶红绫都来了，连汪老侯爷都来了。 不过张虎兰没有通知叶红云，现在她有身孕，不好让她过来。 死了三个人，还有官员受伤，京兆府来了个少尹。 京兆府少尹又询问了一下昨晚案发时的情况，然后仔细查看三个死者的姿势与伤口。 京兆府少尹问：“是谁杀的他们三人？” 董建勇站出来回答：“回大人，是小的。” 京兆府少尹看了下董建勇，是个瘸子，他狐疑地问：“你腿脚不便，能杀死三个壮汉？” 董建勇回答：“大人，小老儿以前参过军，因为腿受伤退下来的。虽然退了下来，但小老儿每天都保持训练，所以身体比较好，身手也没落下。” 京兆府少尹点了下头，然后道：“你说一下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大人，当时三人都被绑着，小的和夫人就放松了警惕。”董建勇指着最里面那具尸体道：“当时将三人绑在一起的，那人用匕首割断了绳子，然后突然冲向我家夫人。 我家夫人反应也快，但还是被他伤了手臂。 小的救夫人心急，小老的在战场上砍人也砍习惯了，下手就重了些，一刀就将那人脖子砍了。” 董建勇又指着屋子中间那人，说道：“这人当时朝我扑了过来，小的反手一刀也抹了他脖子。” 董建勇最后指着门口那人，“这人见小的连杀二人，他有些害怕就往外跑，小的把柴刀投掷过去杀了他。” 京兆府少尹道：“那最后一人已经没了威胁，你不应该杀他的，留个活口也好查明他的目的。” 董建勇道：“大人，小的刚才也说了，以前是当兵的，这杀起人来就收不住手。就像在战场上一样，不把敌人全部杀死，不敢有一丝松懈。” 汪老侯爷开口道：“这话没错，在战场上，必须要将最后一个敌人砍杀倒地，才能停手。” 京兆府少尹超汪老侯爷拱手道：“老侯爷您怎么？” 汪老侯爷道：“这是我家亲家，我孙子的岳丈家。” 京兆府少尹感觉事情一下严重了不少，“没想到是老侯爷家亲戚，老侯爷放心，下官一定查明真相。” 汪老侯爷点了下头，指着张虎兰说道：“她就是前些时候献药方治疗猪头疯瘟疫的人，皇上封了六品安人。 前日皇上又任命了她为户部屯监，乃是朝廷命官，是要把事情查清楚。” “是是是。”京兆府少尹连连点头，随后问张虎兰，“张屯监，这三个歹人可有说什么？” 张虎兰回答：“开始抓住他们，下官有询问他们，他们就说是来偷盗钱财。 下官想着是夜里，他们又只是偷盗钱财，打算等天明送去京兆府衙门。谁知他们突然行凶……” 张虎兰与董建勇说的全部都合情合理，加上现场的情况也吻合，京兆府少尹对张虎兰和董建勇的话没有怀疑。 京兆府少尹对随行的衙役说道：“让画师来画三人的画像，然后查清楚三人的身份。” 一个捕头对京兆府少尹说道：“大人，小的知道这三人。” 所有人都看向那捕头，捕头说道：“这三人乃是城中的混混，平日里就喜欢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情。 小的已经抓过他们好几回了，只是所犯事情都不算大，一般就是打些板子再把他们关押一两月就放了。” 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很简单了，的确就是普通的入室盗窃案件。只是被当场抓住了，想要挟持人质。 京兆府少尹看向汪老侯爷和张虎兰，问道：“老侯爷，张屯监，你们怎么看？” 汪老侯爷没说过话，张虎兰说道：“这倒是和他们所说对得上。 估计他们也是见我们是刚搬来的，所以应该只是上我家来偷东西。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行凶，这我们应该算是自卫吧？” 京兆府少尹道：“当然，三人入室盗窃，且持凶器行凶，张屯监属于自卫。 张屯监放心，律法有规定，凡是未得主人允许擅闯民宅者，屋主可以将其击毙。” 京兆府少尹随后问：“张屯监对着见是可还有什么疑问没有？要是没有疑问，那本官就按照入室盗窃行凶案了结了。” 张虎兰也不想拖，早点结案最好，“下官没有什么疑问，麻烦大人了。” 第221章 靖安侯、吴德用回京 这估计是结案速度最快的命案了，苦主都没意见，京兆府少尹比张虎兰更想早点结案。 这大过年的，要是张虎兰闹着要查什么真相，他还怎么过年？ 京兆府的人把三具尸体抬走了，下人赶紧用水冲洗屋子，洗了一遍又一遍，不留一点血气。 等京兆府的人走了，汪老侯爷才问张虎兰，“受伤可严重？” 张虎兰微笑摇头，“不严重，只是皮外伤。” 张虎兰觉得没什么，但张欣瑶张欣怡张欣悦从半夜到现在，一直都陪在身边，脸上都是关切。 汪老侯爷点头，“没大问题就好，以后府上得多找些人，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办就好，不用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见张虎兰这里的确没啥事，汪老侯爷就回去了。 汪兴仁担心张大花受到惊吓，于是和叶红绫多留了会儿。 汪兴仁对张虎兰道：“姑姑，要不我从我家调些人过来？” 张虎兰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也只是个意外而已，不用那么担心。” 叶红绫和汪兴仁快到午时才回去，然后让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 叶红云也得知了消息，她不好过来，也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就连隔壁邻居都过来慰问了一下，也送了点东西。 发生命案是新闻，张虎兰家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汪晓蓉得知消息后，把家里的管家叫过去骂道：“你找的什么人？这么没用。还好都死了，要是活着被人抓住，那就麻烦了。” 管家说道：“夫人放心，他们不知道老奴的身份。回头老奴再重新找人办着事儿。” 汪晓蓉道：“必须在十六之前把事情办成，别再出篓子。” “是，夫人。” …… 张虎兰家里，张虎兰在叮嘱张大花，让她以后不要独自出门。要出去，必须叫上董建勇或者许虎。 说起许虎，他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后，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大侄女儿，我……” 张虎兰笑着道：“许伯伯，您别在意，谁都有失算的时候。” 董建勇也安慰了好伙计好一通才让许虎心里好受些。 后面几天一切如常，京城里全是一派喜气。 张虎兰没事儿就带着家里人去逛街，可把向春花羡慕坏了。 …… 初三的时候，张虎兰被叶红云叫去了吴家。 秦丙荣的图纸画了，让张虎兰去看看。 张虎兰看过图纸后更加佩服昨晚首辅大人了。 不但有打粉机的效果图，还有零部件单独的图纸，到时木匠和铁匠做起来很方便。 而且秦丙荣还给加了一个大的手摇轮，要是缺水的时候，可以靠人力摇动轮子。 秦丙荣问张虎兰是打算在京城这边做了运回去，还是回长宁县再去做。 张虎兰说在京城做，到时运回去安装上就可以用了，不然要耽搁不少时间。 秦丙荣就说他去和工部打招呼，让工部给她做出来，在张虎兰回去的时候肯定能做好。 张虎兰为了表示感谢，送了秦丙荣一对腊猪脚和一些香肠。 张虎兰想着，这么大的官儿，不缺什么珍宝，送点乡下土特产应该更喜欢吧。 秦丙荣这也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礼物，他笑着收下了。 初五这天，靖安侯他们回来了，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宫。 秦丙荣、吴邦泰、魏国公还有严雄信都很快被叫进了宫。 靖安侯把查到的信息讲述过后，魏国公就道：“皇上，让老臣带兵去缴了就是。” “魏国公，你这性子得改改了，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心急。”永兴帝说道。 魏国公悻悻闭嘴。 永兴帝又才说道：“暂时不要动，等今年春闱结束再开始。” “吴爱卿、严爱卿，等春闱结束，你们就开始调查抚恤银的案子，有一个查一个。 七品以上的官员，从下面往上提，七品以下的，直接用春闱的考生填补。” “是，皇上！” 永兴帝继续吩咐，“魏国公、靖安侯，茂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二人了，一个都别给朕放过。” “臣，领命！”魏国公和靖安侯立即领命。 永兴帝摆手，“好了，诸位爱卿都回去吧。” “臣等告退！” 众人离开皇宫，吴德用走在吴邦泰身侧，开口道：“爹，您和娘这些时日可好？” 吴邦泰背着手一声不吭往前走，吴德用有些奇怪，老爹咋不理他呢？ “爹，您咋地了？” “爹，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爹，您说句话呀？” 吴邦泰一声不吭的样子，让吴德用很是心急。 “爹，是不是孩儿做错了什么？” “要是孩儿做错了什么，还请爹您明示。好让孩儿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以后一定改正。” 吴邦泰停下脚，转身看着吴德用，开口问道：“你没有回长宁县？直接回京城的？” 吴德用点头，“是的。孩儿想着红云和允阳肯定已经回京城了，就没有回长宁县，直接回来了。” 吴德用随即瞪大眼睛问道：“爹，红云和允阳没回来？” 吴德用心里有些慌，要是把老婆孩子给扔在了长宁县，他自己却回了京城，那他死定了。 吴邦泰说道：“已经回来了。” 吴德用松了口气，“爹，那您这是啥意思啊？” 吴邦泰都懒得说儿子，自己夫人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你自己回去问红云吧。” 吴德用又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妙，他说道：“爹，家里到底出啥事儿了，您就先告诉孩儿吧。” “我才懒得和你说，你自己回去问红云。” 吴邦泰一甩袖子，上了自己马车。 不等吴德用上马车，就让车夫赶着马车就走了。 吴德用在后面大声喊：“爹，您等等我呀，我还没上去呢……” “爹……” “爹……” 吴德用喊破喉咙马车也没停下。 他听到后面动静，转身看向身后的魏国公，忙行礼道：“岳父大人！” 魏国公也没给吴德用好脸色，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上了马车也走了。 吴德用站在宫门口，心里十分不解，他这是犯了啥事儿啊？ 第222章 汪晓蓉死了 魏国公也不搭理吴德用，最后还是秦丙荣顺道捎了吴德用一程，把他送回家。 吴德用一到大门口，就看到吴允阳在门口等着。 吴允阳上前行礼道：“爹，您可算是回来了。 我可告诉您，一会儿娘要是对你发脾气，您可千万要忍着，千万不能惹娘生气。” 吴德用拉着吴允阳，低声问道：“儿啊，你告诉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吴允阳问：“爹，您没回长宁县衙？” 吴德用疑惑为什么他爹和儿子怎么都问他有没有回长宁县衙，他摇头道：“没有啊，我直接回的京城。” 吴允阳神色复杂的看着吴德用，让吴德用的心慌得一匹。 “唉……，爹呀，不是我说您。”吴允阳拍了拍吴德用的手臂，说道：“爹，首先我还是要恭喜您，您又当爹了。” “啥意思啊？” “啥意思您还不明白？娘她又有身孕了。 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您这几个月都对娘不闻不问。 娘把田七留在了长宁县等您，顺便告诉您娘有喜了。 可您都没回去，您这下麻烦大了。” 吴德用拔腿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夫人，为夫回来了……，夫人，为夫回来了……” 吴邦泰已经告诉叶红云吴德用回来了，这会儿叶红云正与蔡老夫人在聊天。 吴德用兴奋地跑到叶红云跟前，脸上尽是讨好笑容。 “夫人啊，是为夫失职了。夫人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去床上躺着休息？” 叶红云像是没有看见吴德用，也没有听到吴德用的声音，继续和蔡老夫人说着话。 蔡老夫人也像是没有看见吴德用一样，继续和叶红云笑呵呵的聊天。 吴德用站在那里，笑容渐渐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吴允阳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爹也太不容易了。 吴德用清了清嗓子，又轻声说道：“夫人，为夫真的知错了，之前实在是公务繁忙，这才忽略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见儿子不停赔礼道歉，蔡老夫人还是心疼儿子的，于是开口道：“你真知道错了？” “娘，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蔡老夫人干咳一声，“咳～，红云啊，要不这次就饶过他，要是再有下次，娘替你收拾他。” 蔡老夫人都开口了，叶红云只好给吴德用台阶下。 叶红云身上，“娘，我先回屋休息了。” 蔡老夫人笑着点头，“嗯，去吧。” 叶红云转身回屋，蔡老夫人对吴德用使眼色，让他赶紧跟上。 吴德用朝蔡老夫人无声拱手后，连忙跟在叶红云后面进了他们的屋子。 吴德用把叶红云扶到床上，脸上露出姨妈笑，“夫人别生气了，为夫以后定会好好陪伴夫人。 这次的确是事情特殊，为夫实在是不好离开，夫人就原谅为夫吧……” 叶红云哼了一声，没搭理吴德用 然后躺被窝里了。 …… 正月初十，已经临近汪兴仁和张大花举办婚礼的日子了。 张虎兰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带着家人在京城游玩。 张老汉和王氏能来一次不容易，再过几天就要回长宁县了。 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京城，所以张虎兰想带他们多玩玩。 这几天张虎兰一直特别小心，随时都注意着张大花。 这天夜里，张虎兰家外面又有人出现，这次只有一个人。 那人黑衣蒙面，手持长剑。 黑衣人在夜深后，神色淡然的缓缓走向张虎兰家，一点都没有要做坏事的谨慎小心和慌张。 走到院墙外，就在他准备跃进院子时，一柄剑突然搭在了他肩膀上。 黑衣人身体一紧，不敢乱动。 这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却一点都没发现，武功肯定比他高很多。 一个声音在他响起，“你最好别乱动。” 黑衣人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转身，往前走。” 到了远处，黑衣人再次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阁下想知道什么？” “是谁让你来的？” 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只感觉脖子穿了冰凉的刺痛感，剑锋已经割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回答我的问题。” 黑衣人忙说道：“是黎府的管家请我来的。” 黑衣人说完，他突然捂住脖子，鲜血从他指缝中流了出来。 黑衣人的身体到底，一道身影从尸体旁经过，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一早，京城就出了大新闻。 昨晚又出了命案，又死了三个人。 一个死在大街上，另外两个死在府里。 一个是黎府管家，另一个是汪老侯爷的女儿，三人都是被人一剑割喉。 张虎兰得知消息时，心里一半是吃惊，一半是疑惑。 吃惊的汪晓蓉怎么突然就死了？疑惑是谁杀了她？ 汪家人全去了黎府。 京兆府府尹亲自到黎府调查，可什么也查不出来。 做得太干净，没有一丝线索。 杨老夫人和黎荷哭得很伤心。 杨老夫人哭着对汪老侯爷说道：“老头子，你一定要查出凶手为晓蓉报仇。” 黎荷也哭着道：“外祖父，您一定要为我娘报仇……” 黎荷抱着杨老夫人嚎啕大哭，“外祖母，我爹娘都没了……” 杨老夫人也哭得很伤心，她拍着黎荷的后背，轻声安慰，“荷儿不怕，你还有我祖父外祖母，荷儿不要怕……” 汪老侯爷和靖安侯都脸色铁青，虽然这些时日汪晓蓉让他们有些不喜，但那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至亲之人横死，他们都很愤怒。 汪老侯爷和靖安侯都试压府尹，让他尽快查出凶手。 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这能怎么查？ 案子只能慢慢查，汪晓蓉的丧事则不能等。 黎荷的爷爷奶奶都还在，还有一个小叔，汪晓蓉的丧事有他们操办。 在汪晓蓉的丧礼结束后，汪兴仁和张大花的婚礼也到了日子。 黎荷对杨老夫人提及，想到汪家来住，以后想和杨老夫人一起生活。 杨老夫人虽心疼外孙女，但她没有同意。起码没有答应黎荷现在就到汪家。 第223章 回长宁县 张虎兰这些倒是放心不少，黎荷要守孝三年，三年时间，张大花的孩子估计都能满地跑了。 至于黎荷想搬去和杨老夫人一起住，张虎兰也无所谓，反正张大花成亲过后会去长宁县，很少会在京城。 汪兴仁也长期在外面跑，根本不在家，很难作妖了。 张虎兰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谁杀了汪晓蓉，感觉这人好像是在帮她一样。 汪兴仁和张大花的婚礼，客人来了很多。 朝中的官员来了大半，都是正大光明来的，没有遮遮掩掩，这样反而会让皇帝放心些。 张家这边，张虎兰和张虎兵带着几个孩子去送亲。 下午从汪家回来，道尘来找张虎兰，说道和与道墟也要进国子监读书，到时他们和张小军一起。 道尘一直还没告诉道和道墟他们要留在京城的事，直到现在才说。 张欣悦问道：“那道和道墟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跟我一起玩儿了呀？” 道尘说，“白天他们要去国子监读书，你也要读书的，晚上还是可以一起玩。” 张虎兰问：“道长以后也长期留在京城？” 道尘点头，“是的。张夫人回长宁县的这段时间可以放心，贫道会看着他们的。” “那就多谢道长了！” 有道尘看着，张虎兰的确放心不少，她主要就是怕出什么意外。 正月十七，张虎兰送张小军去国子监。 道和道墟也一起去。 然后叶红云帮忙给山子和张小兵找了书院。 工部给做的打粉机也做好了，随时可以去工部拉走。 …… 三天后汪兴仁带张大花回门。 一家人都围着张大花打趣时，张虎兰拿了五张纸出来。 她把一张纸拿给张大花，随后又将剩下四份各给了张虎兵和张虎军两份。 张大花接过一看，是一份卤肉生意的份额转让协议。 张大花疑惑地看向张虎兰，问道：“姑，你这是做啥？” 张虎兰开口道：“大花，这是姑给你的嫁妆。” 张大花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把协议还给了张虎兰，“姑，这我不能要。” 张虎兰拉着张大花的手，说道：“大花，你听我说。” 张虎兰随后又看向家里其余人，开口道：“大哥大嫂，虎兵，我这五成的份额，刚好给小军小兵他们一人一成。 本来是打算等他们成亲时在给的，但早给晚给都是给，索性今天就全分了。 这算是我这做姑姑的心意，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以后还得靠他们自己去闯。 欣瑶心怡她们也一天天大了，我也得为她们以后准备准备。” 张虎军把手里的协议还给张虎兰，“大妹，这个我们不要，你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我们怎么还能要你的生意？” 张虎兵也说道：“姐，我和春花的确都喜欢银子，但我们不是那没良心的。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我们也已经知足了，这卤肉生意我们不要。” 张虎兰把卤肉生意全部送给张虎军和张虎兵两家，是深思熟虑过的。 她有两个庄子，有稳定收入，现在还有了官职，总得给张家两房留点产业。 庄子不可能送给他们，这卤肉生意是最合适的。 她以后再把酒酿出来，再搞点香皂，这些生意就留给自己女儿。 虽说过几年再把卤肉生意分给张虎军和张虎兵，她能多赚不少银子，但谁知道后面卤肉生意会怎么样。 早点给他们，让他们也攒些家底。以后也让张虎军和张虎兵好好帮她打理其他生意。 张虎兰开口道：“大哥，虎兵，我给你们，你们就收着，这点生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以后我还有其它生意，但我不能在庄子上，到时你们可得帮我打理好了。” 张虎军和张虎兵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王氏开口道：“大妮儿，你以后真的还有其它生意？” 张虎兰点头，“有的，回去后我就开始酿酒了。 这酒生意不会差，估计比卤肉生意还赚钱。” 张虎兰随后又道：“爹、娘，这卤肉生意我给了大哥和虎兵，以后就是张家的产业了。有兴仁和大花操持，我也放心。” 最后张虎军和张虎兵都收下了卤肉生意，只是他们心里都沉甸甸的。 每家两成份额，一年有几千两的收入，这份礼太重了。 平时给他们花百八十两的，他们都还觉得问题不大。 张虎兰有钱，他们以后多尽心尽力帮张虎兰把生意打理好，多帮张虎兰赚银子就是。 但这直接给生意，以后每年都有那么多的收入，这的确让张虎军和张虎兵他们感到张虎兰对他们的爱护太沉了。 李氏和张大花都抱着张虎兰，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但两人的手臂都用力的将张虎兰抱得紧紧的。 汪兴仁也都很感动，张虎兰对家里的每个人都一样，把张家两房的孩子都当自己孩子一样。 这么大的生意，说给就给了。主要是自己一点都没留，换作是他，他做不到。 “你们松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们这是想谋财害命啊……” 李氏和张大花忙松开张虎兰，哭着哭着又笑了。 张虎兰说道：“好了好了，我以前就说过。咱们是一家人，银子不算什么，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好的。” 随后张虎兰问汪兴仁，“兴仁，你们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吧？” 汪兴仁点头，“是的，估计要到月底才离开。” “那我就先回长宁县了。到时送你们把你们婶子和瑞年送回去。” “姑姑这就回去了？” 张虎兰点头，“嗯，回去还有不少事情。” 张老汉道：“我们都回去的，让你们娘留下照顾春花。” 张虎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哥大嫂还有虎兵都要一起回去，让娘和春花她们后面再回去。” 汪兴仁就道：“那我安排些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吴大人也会与我们一起走，路上不会有什么事。” 汪兴仁听说吴德用会与张虎兰她们一起走，他就没在勉强。 于是下午张虎兰就带人去工部把打粉机拉了回来，然后第二天一早就与吴德用一起离开了京城。 第224章 村里人的羡慕 长宁县。 村里人见张家人回来，全都过来打招呼。 “老张啊，你此次去京城可算是见大世面了，京城是不是有很多大官啊？” “京城好不好玩啊？” 张老汉笑呵呵的，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村里有谁去过京城？谁家能像他们一样，全家都去京城玩了一圈。而且他们女儿还要在京城当官儿呢。 想到张虎兰要在京城当官，王氏心里就更加自豪了。 张虎军和张虎兵也有村民拉着问他们在京城的事儿， 张虎兵把下巴抬到了天上说道：“我告诉你们，我姐在京城当官儿了，还是皇上亲自封的官儿。” 村民一听全都惊住了，“虎兵，你说的是真的，虎兰在京城当了官儿？” “那当然。” 有村民不信，“那她怎么回来了？” 张虎兵道：“还不是因为要回来教你们做粉条。我姐专门向皇上请的假，她把你们教会后就要立即去京城上任了。” “那她当的什么官儿？大不大呀？” “我姐说是七品。” “七品是多大官儿。” “好像和县令的官儿一样大，但我姐是在京城当官儿，京城的官儿可不是县令能比的。” 村民全都哗然起来，一个个都朝张老汉和王氏不停说恭喜。 所有人都羡慕老张家，不过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当一个人比另一个的家里条件要好一些时，差的这个人会羡慕嫉妒。 但你要是比他好太多，他必须要仰望你的时候，他就不会嫉妒了。 村民都拉着张老汉和王氏她们说话，张虎兰一回来就将赵国良叫到一边，问道：“里正叔，大家的旱藕都挖完了吧？” “都挖完了，也都洗干净，就等着你回来呢。” “那行，回头我就教大家做粉条。”张虎兰指着她拉回来的打粉机说道：“里正叔，这是打粉要用到的东西，得安装一下。您叫上一些人，咱们去大沟那边。” 东西以后是给村里人用的，得教他们怎么安装怎么使用，以后哪里坏了他们自己也好怎么弄。 赵国良去叫人的时候才知道张虎兰在京城当官的事情，他心里比村民更震惊。 一个女子居然当了官，还是皇上亲自封的官，这得是多受皇上重视啊？ 赵国良真心为张虎兰感到高兴，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 张虎兰去京城当了官，以后就顾不上村里了。 这两年村里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好想着让张虎兰多带大家挣钱的，他还想着把里正的位置让给张虎兰坐，却没想到张虎兰已经在京城当了官儿。 赵国良叫了几个人，然后跟着张虎兰去了大沟那里，村里不少人也都跟着一起去观看。 张虎兰在山脚下的位置对赵国良道：“里正叔，那东西就安装在这里，让人把这块地方平一下。” 随后张虎兰指着哗哗流水的水沟上游说道：“还得把水沟修整一下，修一段水槽，让水流集中一点。” 赵国良和村民都有些不理解，“虎兰啊，你那东西要咋个用？为何要装在这里？” 张虎兰解释道：“那机器是用这水来带动的，到时不需要人力，人在旁边负责把旱藕放上去就行。 这东西我可是请朝廷工部的工匠打造的，而且还是请首辅大人给设计的。” 众人听说是首辅大人给设计的，全都惊住了。 首辅是什么？那可是以前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虎兰，你说这东西是首辅大人给咱们设计的？” 张虎兰笑道：“我骗大家干嘛？当时是户部尚书带我去找工部尚书帮忙设计的。但工部尚书都做不出来，最后去请的首辅大人帮忙设计的。” 村民看向张虎兰的目光都变了，没想到张虎兰认识这么多大官儿，全都是朝廷最大的官儿，他们对张虎兰都有些畏惧起来。 张虎兰说道：“我来说，大家按照我说的做，必须尽快要把机器安装好。我最多只有月余的时间，我二月底就必须要回京城任职，所以大家都要认真学。” 马氏突然开口，“虎、虎兰啊，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喊你名字，得叫你张大人啊？” “叫什么张大人，这是在村里，咱们都是乡亲，还是叫我名字好点，显得亲切。” “对对对，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叫名字亲切。” 马氏对张虎兰那叫一个佩服，“虎兰呀，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随后马氏又叹气道：“唉，你年前还说等我们挣了银子，以后要带我们出去玩的，你这去了京城，我们可怎么办啊！” 张虎兰说道：“我不在村里，你们就不挣银子了啊？ 我教你们怎么做粉条，今年你们再多种一些，明年就能挣不少银子了。 过了两三年，家家户户争取都存上百八十两银子，到时你们去京城找我玩。你们到了京城，吃住都算我的。” 马氏眼睛放光，“虎兰，我们两三年真的能挣百八十两银子？” “只要大家努力，肯定能的。” 马氏拍着胸脯道：“既然虎兰说能，那就一定能。我们一定好好干，争取早点到京城去找你玩。” 村民心里都有些火热，在张虎兰的指挥下，修水槽的修水槽，挖坑的挖坑，修平台的修平台。 用了三天时间，水车被立了起来，然后把打粉机安装上，再把连接齿轮一合上，打粉机就运作了起来。 张虎兰先用自家的旱藕给大家做示范。 村民看着她把旱藕丢进漏斗里，呼呼啦啦一阵响后，旱藕就被磨成了糊状落到下面的木桶里。 张虎兰只弄了三百斤的旱藕，二百斤旱藕大概能出五十斤淀粉，够吃了。 接着张虎兰就把打碎的旱藕倒进压榨机里，过滤一遍后，还要把渣加水搅拌再压榨一遍，这样才能把里面的淀粉过滤干净。 过滤出来的浆液要沉淀一天一夜，第二天把水倒掉，下面就沉淀了厚厚一层淀粉。 接下来要把淀粉晒干，然后才做粉条。 在此期间，张虎兰继续盯着村民开始打粉。 机器就一台，每家都先打了两三斤的旱藕，让每家都能做一些出来。 一次打完，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木桶木盆来装。 目前这些活，女人就能干，但是等做粉条的时候，那就需要男人来干了。 第225章 心里有数 在晾晒旱藕粉的这段时间，张虎兰用辣蓼花做了酒曲。 辣蓼花做酒曲很简单，把辣蓼花捣碎，用汁液与糯米粉搅拌揉成团进行发酵就行，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等淀粉晒干以后，张虎兰就开始教村民真正做粉条。 先弄一些淀粉加水调和，然后用开水打芡。 在下开水的时候要用木棍快速搅拌成糊状，然后开始下干的淀粉，一次不能下太多，边下粉边继续搅拌，最累的就是这个时候。 马氏开口道：“这跟和面一样嘛。” 张虎兰点头，“是跟和面一样，但比和面还要累一些。” 张虎兰接着说道：“要是感觉干了就加温水，粉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稀。” 等粉团和得差不多了，张虎兰取了一团粉团放漏瓢里试了下。 “你们看，把粉团放在里面，粉会慢慢往下留下来就行。” 接着把漏瓢拿到一口大锅上面，锅里烧着开水。 漏瓢一段用绳子吊着，这样省力气些。 张虎兰让张虎军一手稳着漏瓢，一只手用木锤敲打漏瓢里的粉团。 粉条从漏瓢底部掉入开水里，张虎兰用棍子将粉条从锅里捞出，然后放进旁边装有冷水的木桶里。 将粉条涮洗一下，接着用细小的竹棍将粉条挂起来，晾晒到支好架子上。 做起来不难，主要就是把粉团和好就行。 周氏问：“虎兰呀，这就行了？” 张虎兰点头，“可以了，等晒干就可以卖了。” 见张虎兰动作娴熟，一些村民蠢蠢欲动，也想上手来试试。 马氏挽起袖子，说道：“虎栏呀，我来试试，你在边上看着点。” 张虎兰笑着点头，“行，你来试试吧。” 马氏立即就要上手，张虎兰忙说道：“你把手洗一下呀，你手都不洗，我让我以后怎么吃呀？” 马氏尴尬地笑了笑，赶忙去把手洗了，然后张虎兰手把手的教她。 有想试一下村民都把手洗了亲自上手，张虎兰就几十斤粉，没用太多时间就做完。 马氏见这么多人围着，她立即去把自家的粉拿过来接着做。 她对众人说道：“来，我家的粉，想练手都可以来，浪费了也没事。” 张虎兰好笑，这马氏还真是鸡贼，让村民帮她免费干活。 这做粉条哪有什么浪费的，那些比较碎的，留着自己吃就是。 去年种旱藕的人不多，且第一批打的粉都不多，两天时间种了旱藕的人家，全都做了一批粉条出来。 后面每天也都按批次，每家都百十斤的做，这样做起来不累，每家也都能排得上。 张虎兰盯着赵国良，“里正叔，打粉机每次用完都要清洗干净。那水车晚上不用时，要把水断开，不然一天到晚这样转着，使用时间会少很多。还有夏天的时候，水车和打粉机都不要暴晒。” 赵国良道：“回头我让大伙儿在这里搭个棚子，把打粉机和水车都遮起来。” 张虎兰点头，然后又说道：“我就做了这一个，以后村里种旱藕的人多了，这一架打粉机肯定不够用。 到时您就让大伙儿凑银子，请县里的木匠铁匠按照这个再打造几架。 有了实物，他们也能打造出来。 安装的话，就往下选位置。” 赵国良不停点头，“好，我到时会安排。” 张虎兰想了想，然后把赵国良叫到一边，开口道：“里正叔，您可以让赵诚大哥专门收村民的粉条到城里去卖。 村民基本不识字，也不动怎么做生意，数量少的时候，他们还能自己拿到集市和城里去卖。 但数量一多，村里的粉条得卖到其他地方去菜才。 到时让赵诚大哥一斤便宜一文半文钱收购，然后拉到其他县城或者府城去买。 一次拉个几百几千斤，赵诚大哥也能挣上不少钱。” 赵国良眼睛闪了闪，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生意。 但随即赵国良就皱了眉，说道：“这样赚大家伙的钱，是不是不太好？” 张虎兰道：“里正叔，村民自己去卖，他们容易被人坑不说，他们也会耽误时间，赵诚大哥一斤少赚一些也是应该的，总不能白忙活不是？ 以后肯定也会有商人到村里来收购粉条，到时看他们出什么价，然后赵诚大哥再开口说他来收购，这样村里人就没什么说的了。” 赵国良问道：“虎兰啊，你不是也要做粉条嘛，到时大家把粉条卖给你不也一样？” “里正叔，我不做粉条，我的旱藕要用来酿酒。” 赵国良惊讶，“你还会酿酒啊？还是虎兰你脑子好，什么都会。” 赵国良没再多说什么，赵诚要是专门收购村民的粉条去城里卖，这样也不错，以后也算是有稳定的收入。加上自家种的旱藕，家里每年肯定能挣几十两银子。 赵国良最后对张虎兰道：“虎兰啊，你还有段时间才去京城，等家里把粉条卖了，到时再找人凑凑，先把剩下的银子还你。” 赵诚去年已经还了一些，但还有十多两没还。卖了粉条，估计也还差几两银子。 “不急的。等您家有了银子在还，到时您让赵诚大哥把银子给我爹娘就行。” 想到张虎兰要离开，赵国良又有些舍不得她走了。 “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再见你几次面？”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人上了年纪，说不定什么时候说走就走了。 张虎兰笑道：“里正叔，我在京城待不了多久的。估计也就三五年，我说不定就回村里来了。” 赵国良疑惑道：“为啥呀？” 赵国良心里确实不解，在京城当官多好，为啥要回村里来？ 自己有几斤几两张虎兰心里有数的，等把杂交水稻弄出来，她就向永兴帝提出辞官回乡。 永兴帝让她当官，是她对永兴帝对永宁国有用。 她可是知道的，官场黑得很，全都是勾心斗角的笑面虎。 现在她也不担心会有人针对她，因为她对皇帝有用，皇帝肯定会罩着她。 等她没有什么价值的时候，那就说不准了…… 第226章 挡枪的 做粉条已经交给村民了，后面张虎兰就把心思放到酿酒上面。 用旱藕酿酒的流程和粮食酿酒差不多，把旱藕切块放锅里蒸，然后放凉后拌酒曲发酵、蒸馏，只是发酵时间和下酒曲有些不同。 在二月中旬的时候，汪兴仁带着张大花回了长宁县，向春花也跟着他们回来了。 向春花回来后，张虎兵给小儿子补办了满月酒，张家又热闹了一番。 汪兴仁找到张虎兰，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张虎兰说道：“姑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儿？” 张虎兰问：“啥事儿啊？” 汪兴仁道：“姑姑，我想让大花跟在我身边，让她帮我负责生意上的事。” 张虎兰笑道：“我要是不同意，你心里肯定得骂我吧？算了算了，我就不当这恶人了，刚好我一年也省了几十两银子。” 汪兴仁和张大花都被张虎兰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张虎兰对汪兴仁道：“你们来了，正好我有事要问问你。我现在在酿酒，你要不要做酒生意？” “姑姑的酒怎么样？酿出来了吗？” “酒还没有酿出来，不过也快了，月底就可以出酒了。 酒的品质肯定比市面上的要好，你要有兴趣，到时我把酿出来的就全卖给你。 反正你在各地都有生意，到时再在各地开家酒铺，生意顺带着就做了。” 汪兴仁立即道：“没问题，姑姑酿的酒，到时我全买了。” 张虎兰道：“你也别答应得太快，我这 就不便宜，要比市面上的酒贵不少。” 如今市面上便宜的酒三十文一斤，贵的四五百文一斤。 当然有更贵的，那些达官显贵喝的酒都是最好的，几两银子一斤。 汪兴仁道：“那等姑姑的酒酿出来，咱们再具体谈价格。” 张虎兰点头，“行。” 二月底，酒醅已经发酵了二十天，可以开始蒸酒了。 要是想酒的口感更好些，但第一批酒，张虎兰要求不高，先酿一批出来看看情况。 当第一股酒出来时，张老汉和张虎军、张虎兵闻着酒香已经在流口水了。 这酒香，比他们以前喝的任何酒都要香。 汪兴仁也是，这就可以和他喝过最好的酒媲美了。 但张虎兰直接把第一股酒给倒了，张虎兵急道：“姐，你怎么把酒给倒了？” 张虎兰道：“头酒别能喝，对身体有害。” 张虎兰没有说是有毒，不然他们都不敢喝了。 等后面的酒出来，张虎兰用碗接了一点给张老汉，“爹，您尝尝看这酒怎么样？” 张老汉接过碗，一口就给喝了下去。 “爹您慢点……” 可张虎兰还是说晚了，张老汉一口酒下肚，他感觉喉咙和胸口都像被火灼烧了一样。 张老汉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他许久才呼出一口酒气，“大妮儿啊，这酒咋这么烈？” 张虎军和张虎兵听老爹说这酒烈，他们也接了点尝了尝，然后都差点被酒给呛到。 汪兴仁也尝了下，然后双眼发亮，“姑姑，你这酒……” 张虎兰笑着解释道：“这刚酿出来的酒还未经陈放，酒性自然烈些。 等再放上些时日，口感会更加醇厚绵柔。” 汪兴仁道：“难怪姑姑说价钱要高许多，这酒要是放市面上，一斤最少二两银子。” 张虎军和张虎兵一听这就要二两银子一斤，两人都瞪大眼睛，他们心里都明白，张虎兰这下要发财了，要发大财了。 张虎兰又看了会儿，然后就扔给张虎军了。 她看向汪兴仁，“怎么样，咱们去谈谈？” “好！” 汪兴仁和张大花跟着张虎兰进了屋里，坐下后，张虎兰开口道：“兴仁，我这还是刚开始，以后会酿出更好的酒，咱们谈谈价格吧。” 汪兴仁道：“姑，你开价就好。” 张虎兰道：“就刚才这样的酒，我给你一两银子一斤。我不管送货，你自己让人来家里拉。 这应该是最差的酒了，以后质量更好的酒，价格再谈。 我这酒呢，就只卖给你，不会卖给其他人。 这酒你买回去，可以存放一些，放上半年一年，口感会更好些。时间放得越久，口感越好。” “好！”汪兴仁直接答应。 张虎兰随后问：“你是打算自己开酒铺还是批发卖给其他酒铺？” 汪兴仁道：“自己开酒铺。” 张虎兰点了下头，然后道：“我后面出的好酒，我会专门设计些装酒的瓶子。 一瓶装一斤，瓶子设计得好看一些。 一看酒瓶就给人一种奢华富贵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汪兴仁问：“姑姑的意思是，这些酒专门卖给那些有钱人家的？” 张虎兰点头，“没错，这酒的价格会非常贵，酒的品质自然也是最好的。 这种酒，一瓶起码几十两银子。 我批发给你价格，一瓶就得十两二十两以上。 你酒铺零卖的话，一瓶要卖三五十两。” 汪兴仁心里渐渐觉得这个妻姑姑有点心黑，一瓶一斤的酒卖三五十两，就是皇宫的贡酒也没有这么贵吧？ 汪兴仁不确定地问：“姑姑，这酒能卖得出去嘛？” 张虎兰笑了笑，“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只有不会卖东西的人。 只要你会卖，价格就是再翻一倍也能卖得出去。 等我把高品质的就酿出来，到时你尝过看过后再说吧，要是你不卖，我就自己在京城开酒铺卖。” 汪兴仁问：“既然姑姑可以自己卖，那为何还把酒卖给我？” 张虎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把酒卖给你，我放心。 要是我自己卖，或者把酒批发给其他酒铺，到时又是麻烦。见钱眼开的人太多，我嫌麻烦。 我把酒卖给你，别人只会以为这酒是你家出的，别人不敢打主意。 说白点，我就是拉你在前面替我挡枪的。” “姑，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汪兴仁有点想吐槽。 张虎兰笑呵呵的，“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遮遮掩掩，是不是？ 这酒的利润咱们差不多是一样的，我这边要原材料和人工、技术。 你那边出店面和售卖的人工，咱们成本差不多的。” 张虎兰干咳一声，然后又说道：“其实我也可以把这酿酒技术卖给你，我就是怕你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就这酿酒技术，不夸张的说，卖个几十万到百万两银子都可以。 第227章 回京城 这么多银子，汪兴仁还真拿不出来。 “姑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这里什么时候能大批量的出酒？” 张虎兰道：“第一批酒已经出来了，后面陆陆续续都会出酒。 刚开始的产量不会太多，两三个月过后就能稳定下来。” 汪兴仁点头，“好，这段时间我刚好盘铺子。” 事情商量好，张虎兰他们又回到外面院子。 这会儿已经出了有七八斤酒了，张虎兰让张虎军把前面的这些酒分开装，后面几锅的酒也同样如此，这些酒她要带走。 这天晚上，张虎兰又给家里开了个会。 董建勇、骆长其和黄忠袁刚都在，许虎留在了京城。 张虎兰开口道：“爹、娘，大哥大嫂，虎兵春华，我过几天就去京城了，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张老汉开口道：“你安心在京城当差，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打理好的。” 向春花道：“姐你就放心，我们保证给你把庄子管理得好好的。” 张虎兰笑着点头，然后说道：“虎兵，以后卖什么东西卖什么东西，都是你负责，你可要给我把关好了。” 张虎兵点头，“放心吧姐。” 张虎兰随后对张虎军说，“哥，以后庄子上的生产就全交给你了，这酒坊你要特别给我管好，千万不要被人偷学了去。 过几天酒坊盖好，还有几套蒸锅会送来。 到时需要不少人手，酒坊的人全部用咱们自己买的人，不能用村里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人手不够就去买，要买死契的。 酒坊的工人也要单独安排，不要与庄子上的其他人住在一起。” 张虎军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张虎兰回来后就让骆长其安排人盖酒坊了，酒坊就在张虎兰家旁边。 酒坊全部用高墙围了起来，在酒坊干活的人，吃住都在里面。 张虎兰最后对骆长其和黄忠袁刚说道：“三位伯伯，家里以后也劳烦您三位操心了。黄伯伯以后就专门帮我负责酒坊的事情吧。” 骆长其三人都点头说好，一定会帮张虎兰看好家里。 张虎军问：“大妹，旱藕全都挖了除了，这酿酒消耗得不快，那些旱藕会不会放坏掉？要不要放到屋里去？” 张虎兰道：“没事，就扔在地里。上面就草遮一下就行，放上两个月都没事。” 张虎兰继续安排，“这几天我会再多买些大缸回来，到时就开始大量蒸煮发酵。 其中一些发酵时间放长一点，蒸出来的酒也要分开。 还要挖个酒窖，留一些酒用酒坛密封后埋在地下。 酒坛上都要做记号，三个月的、半年的、一年的、三年的……” 张虎兰事无巨细的安排，张家人都认真听着。 等张虎兰说完，张虎军又开口问：“大妹，猪场的猪，到六七月份也能卖了，到时是直接卖活猪还是杀了卖肉？” 张虎兰说，“别卖，养到下半年再说。现在不缺猪草，都养着。猪圈不够就扩建，到时我会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行，听你的。” …… 第二天，张虎兰给吴德用送了几坛酒过去。 现在吴德用过上了单身日子，每天除了忙公务，晚上在家有些可怜。一个人的被窝有些冷。 吴德用尝了张虎兰带来的酒后赞不绝口，张虎兰对吴德用说，要是酒喝完了就去他家里拿。 吴德用笑呵呵的说行。 张虎兰回家后就交代张虎军，以后每个月给吴德用送两坛酒去，要送好点的那种。 几日后，等定做的蒸锅都做好了，酒坊也完工。 等蒸锅都安装进酒坊，事情也都安排妥当后，张虎兰就准备去京城了。 在离开时，张虎兰还叮嘱张虎军他们，以后每天依旧要继续去学堂读书。 不是让他们学什么诗词歌赋锦绣文章，只要求他们多认多写一些字，主要还是算术方面，一定要多学。 村里人都来送行。 这段时间，那些种了旱藕的人家，一个个都高兴坏了。 他们把已经晒干的粉条拿到县城去卖，带去百十斤，一去就卖完了。 十二文一斤，百十斤就是一两多银子。等把家里的旱藕全部做成粉条，一家能卖十好几两银子。 这还是因为要留很多种的原因，不能全部都做了粉条，不然一家能卖二十多两。 这还是一亩地的收入，今年他们都多种了不少，明年每家肯定能挣不少银子。 村里其他人家也全都跟着种了，现在他们都很后悔去年没有一起种，今年怎么能再错过。 向春花抱着张虎兰，眼泪哗啦，“姐，我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张虎兰就受不了向春花这一点，时不时就给她来个煽情。 “行了行了，你要是想我了，夏天庄子上要是不忙，你就和爹娘他们一起去京城玩。” “真的？” 向春花眼泪一下就止住了，双眼冒光地看着张虎兰。 “骗你干啥，你想去就去吧。” “好好好，要是不忙的时候，我就去京城找大姐玩。” …… 三月上旬，京城。 张虎兰一回到京城家里，就忙询问陶嬷嬷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陶嬷嬷没有跟着张虎兰回长宁县，被留在京城照顾张欣悦她们几个。 陶嬷嬷笑着回答：“夫人放心，家里都好着呢。三小姐白天都在钦天监，晚上会回家来，来去都有道尘道长护送。两位表公子和周公子每天读书，一切都好。” 张虎兰放了心，没事就好。 “夫人，您是先沐浴还是先吃点东西？” “先洗个澡吧。” 张虎兰和张欣瑶她们都洗了澡，然后吃了点东西张欣瑶张欣怡就去休息了。 张虎兰先是去给汪家送了两坛酒，和叶红绫聊了会儿就告辞。 然后她又带着酒去了吴府找叶红云。 第228章 正式上班 叶红云见到张虎兰后很高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无聊死了。” 张虎兰笑道：“京城这么大，你哪里不能玩？” “我给你带了几坛酒，我自己酿的，给你放哪里？” 张虎兰给叶红云这里送了五坛过来，叶红云三坛，另外两坛是给吴邦泰的。 虽然汪家和张家是亲戚，但张虎兰和叶红云的关系更好一些。 叶红云翻白眼儿，“你给一个孕妇送酒，你这安的什么心思？” 张虎兰毫不在意叶红云的白眼儿，“又不是让你现在喝，这酒放上一年再喝。” “我拿了五坛过来，三坛是给你的，另外两坛给吴尚书的。” “我走的时候去了县衙，给姐夫也送了几坛。姐夫一个人有些可怜，冷冷清清的。” 叶红云叹气，“唉，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过去的，不过他应该也快了。 我听我公公提起过，说不定过几个月就调回京城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给我大哥他们说了的，让经常给姐夫送些鸡鸭和酒过去，在吃的方面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担心他。”叶红云哼了一声，然后到外面去看张虎兰带的酒。 “你现在不能喝，不过你可以闻闻酒气。” 张虎兰打开一坛酒，酒香立即飘了出来。 叶红云闻到酒香，眼睛大亮，“这酒你酿的？” “对啊。我弄了酒坊，让我大哥在帮我酿酒。这酒是用旱藕酿的，口感和其他酒有些不一样。” 叶红云闻着酒香很想尝尝，但张虎兰立即把酒封盖上，然后叮嘱叶红云的丫鬟，“把酒藏起来，别让你家夫人偷喝了。” 丫鬟抿嘴偷笑，“好的张夫人，奴婢一定把酒藏好了。” 叶红云又白了张虎兰一眼，然后问：“那你打算开酒铺卖酒？” 张虎兰摇头，“我不开酒铺，我把酒全卖给兴仁了，让他开酒铺卖酒。” 叶红云吃味道：“你这妻姑姑还真是可以，什么好事都想着侄女婿。” “怎么，你也想做生意？”张虎兰问。 “做生意赚钱，谁不想？” 张虎兰随口就说，“那要不咱们合伙在京城开家酒楼？” 叶红云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张虎兰说道：“我之前还打算开家烹饪学校，专门教人做菜的。 但是我现在来了京城，肯定不行了。 而且兴仁把大花给带走了，也没人帮我。” “那咱们做啊！”叶红云拉着张虎兰的手，兴致颇高。 张虎兰说道：“你要真想做，那咱们就做呗。” “做，明天我就让人去找铺子。”叶红云顿了下，然后问张虎兰，“你介不介意我拉个人入伙？” “谁呀？” “我姐呀。”叶红云小声对张虎兰说道：“我姐管着后宫，朝廷国库不充盈，皇上的内库也没多少银子，我姐为了给皇上省银子，也是在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国库是不怎么富裕，但也没叶红云说的那么严重。 皇帝后宫的妃嫔勒着裤腰带过日子，这更是夸张。 只不过叶贵妃平日里的确在为永兴帝省银子。 张虎兰有些疑惑一个问题，她小声帝问：“后宫是叶贵妃在打理？” 叶红云点头，“是啊。” “那皇后呢？” 叶红云凑近张虎兰的耳朵，低声道：“皇后去世好些年了，这些年皇上一直没有再立皇后。” 张虎兰十分惊讶，“皇后去世了？” 叶红云点头，“你才来京城，好多事情都不知道。皇后死得蹊跷，而且死的时候还怀有龙种。” 张虎兰大吃一惊，这是被人给害死的？ 张虎兰没有再多问，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随后张虎兰和叶红云说起了开酒楼的事情，她对叶贵妃加入没有意见。 至于烹饪学校，以后再说，先把酒楼做起来。 张虎兰最后让叶红云派个人带她去秦丙荣家和工部尚书翟淳永家。 上次帮忙做打粉机，她还没感谢两人的，她去给两人送点酒。 张虎兰还让叶红云给吴邦泰说一声，她明天早上就去户部报到。 张虎兰把酒送完回家，天已经快黑了。 回家时，张欣悦和张小军他们都已经回家了。 张欣悦见张虎兰回来，立即扑上去抱住张虎兰，“娘，我可想你了！” 张虎兰笑着摸了摸张欣悦的头，这小丫头，已经七岁了，还是有些粘她，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张虎兰现在对张欣悦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以后的路。 张欣瑶和张欣怡，以后肯定都是做生意。 三姐妹中张欣悦最聪明，但她对生意好像没兴趣。 张虎兰真不知道以后让小丫头做什么。 至于说当道士，张虎兰一直都只是当张欣悦的兴趣，不会让她当成职业。 …… 第二天，张虎兰她们都早早起床。 几个孩子要去读书，张虎兰穿上了官服去户部报到。 张欣瑶和张欣怡在家自学。 张虎兰到了户部，吴邦泰笑呵呵地朝她招手，“来啦。” 张虎兰行礼道：“见过吴大人！” 吴邦泰指了指椅子，“你先坐下，我和你说说你具体要做的事情。” 张虎兰坐下后，吴邦泰开口道：“你的这个屯是新设立的，和其他屯有所区别。 你的这个屯就在城外，户部给你划拨了二十顷土地。 你呢主要就是负责你说的那杂交水稻的培育。另外还有就是外邦进献的一些种子，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着种一下。 屯上的人员配备都和其他屯一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其他人员已经调派过去把土地整理出来了。 你过去后，需要怎么做，你安排就是。有什么需要就来户部直接找本官。” “多谢大人！”张虎兰道谢。 吴邦泰站起身，“走吧，本官带你屯上。” 张虎兰忙道：“怎敢劳烦吴大人，吴大人安排个人带下官去就好。” “没事儿，反正本官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吴邦泰起身，然后就带着张虎兰出了户部。 第229章 第一天光喝茶了 张虎兰的这个屯，就是户部的官田。在屯上干活的都是京城附近的百姓。 此时屯上有不少田都已经犁出来了，不过还有很多田还没有犁，这会儿有不少人在犁田和修整边沟。 屯上有专门办公的地方，吴邦泰和张虎兰才到屯上，屯丞就带着屯上的所有官员出来迎接。 当见到吴邦泰后心里吃惊不小。 “拜见尚书大人！” 所有人都下跪行礼。 这些官员也都是临时才调派过来，他们倒是有听说这里的屯监是皇上亲自任命的。 不过但他们有些不相信，皇上怎么会亲自任命一个从七品的官职，而且还是这种苦差事的官职。 但见到户部尚书亲自领着人过来，他们心里信了传言，看来以后要好好听话做事了。 “都起来吧。” 吴邦泰让人都起来，然后指着张虎兰解释道：“这位就是你们的屯监，以后这里由张屯监全权负责。你们要尽心尽力辅助张屯监办好差事。” “我等遵命。” 随后众人朝张虎兰行礼，“我等见过张大人！” 张虎兰开口，“大家不必多礼，以后大家都是同僚。 本官初来乍到，以后还请诸位多多相助。” 众人齐声道：“我等一定用心辅佐大人。” 张虎兰道：“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人，下官榭邦文，是屯丞。” “下官肖祖明，是屯主。” 屯上还有副屯、主簿、录事等管理人员。 都一一介绍过后，屯丞带着张虎兰和吴邦泰在屯上转了一圈，然后吴邦泰就回了户部。 张虎兰让董建勇也回去了，等下午再过来接她。 榭邦文领着张虎兰到了他们办公的地方，然后说道：“张大人，这是您的职房，下官就在旁边，您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 张虎兰点头，然后问道：“屯上现在有多少人在干活？” 榭邦文回答：“除了大人以及下官等，目前干活的百姓有四十五人。” “他们都是固定在屯上干活的还是临时的？” “这些人都是临时招来的，都是附近的百姓。屯里和他们签了三年的契约，三年期满，要是还想在屯上继续干，到时再续约。” “那这些干活的百姓，吃住是屯上负责还是他们自己负责？” “吃住都是在屯上，每人每月有两天休息时间。他们的工钱每月是五斗大米和五百文铜钱。” 张虎兰微微点头，这工价也差不多，管吃管住，一个月有五百文家五斗大米，不少了。 张虎兰继续问一些问题，“屯上有多少头牛？” “二十头。” “谷种都在屯上吧？” “在的。” “有几个品种？” “目前有五个品种。” 张虎兰又点头，然后说道：“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把谷种泡上吧，后天就把谷种下到田里。” “好的。” 张虎兰又问了句，“咱们这里，除了谷种，还有其它种子没有？” 榭邦文摇头，“咱们这里是新设立的，暂时就只有水稻种子。 大人想要其他种子，还得到户部申请。” “行，本官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大致情况已经了解，其他的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下官告退。” 榭邦文行礼后退了出去，然后有一个女子穿着吏员衣服敲门走了进来。 “大人，小的名叫榭小满，是您的长随，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张虎兰诧异了一下，一个女吏员？ 张虎兰问，“你姓榭？你和榭大人是亲戚？” 榭小满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回答道：“回大人，那是我父亲。” 榭小满看出张虎兰的疑惑，她解释道：“大人，因为您是女子，尚书大人让安排一个女吏员方便照顾您，我父亲就推荐了我，所以我……” 张虎兰脸上露出笑意，问道：“你读过书吧？” 榭小满点头，“读过，从小父亲就教我读书。” “那你是自己愿意来的，还是你父亲逼你来的？” 榭小满连忙回答：“是我自己愿意来的。当我听说大人您是女子，我就特别崇拜您，一个女子当了官，这可了不得，我朝还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 不止我朝，就是前朝也没听说过有女子当官的。所以我特别想来认识您，想跟您学习。” “跟我可没什么学的。”张虎兰笑着说道：“不怕告诉你，我以前就是一种地的。” “那您的地种得一定特别好。” 张虎兰仔细打量着谢小满，“你年纪不大吧？” “小的今年十四岁。” 张虎兰点了下头，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她当年十四岁，也已经出去打拼了。 “你别老站着，没事坐着就行。” 榭小满应了声，“好。大人有事就吩咐小的。” 张虎兰也笑着点头，“好！” 在屋外，榭邦文静静站在不远处，听到屋里榭小满与张虎兰的谈话，他放下心来。 …… 中午在屯上吃了饭，下午张虎兰又到屯上去看整理好下谷种的田。 榭邦文跟随。 张虎兰指着田边的引水渠问榭邦文，“这里的水源是从哪里引过来的？” 榭邦文回答：“雨水充足的时候是从河里引过来的，要是河水下降，屯上就用井水灌溉。” 榭邦文指向农田一处地方，说道：“大人您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口水井，专门用来灌溉农田的。” “那要是遇到天干，靠打井水灌溉，那不得累死人？” 榭邦文道：“那有什么办法，能浇多少是多少吧。” 张虎兰想到前世用过的手动压水器，到时给吴邦泰说说，看工部能不能做出来。 要是有那种压水器，从井里打水就省力多了。 张虎兰沿着农田慢慢走，隔段距离，她还有看到粪坑，就是她以前提的那种沤肥方法。 …… 第一天上班，张虎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也就是熟悉了一下人和环境。 申时，董建勇已经过来等着了。 张虎兰与榭邦文和肖祖明他们一起回城里。 董建勇笑着问张虎兰，“怎么样大侄女？这第一天当官，感觉如何？” 张虎兰笑了笑，说道：“我今天啥事没干，就到屯上转了转，然后光喝茶了……” 第230章 看铺子 张虎兰回到家，张欣瑶上前说道：“娘，红云姨来过了，她说铺子已经找好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虎兰没想到叶红云的速度这么快，才一天时间就把铺子给找好了？ “那她有没有说铺子在什么地方？” 张欣瑶摇头，“没有，她说你要是想看的话，一会儿就去找她，然后再带你过去。” 张虎兰点头，“那行，咱们吃了饭就去。” 张小兵立即道：“姑，我们也想去。” “你们功课做完了？” “我们下学一回来就开始做功课，已经做完了。” “既然功课做完了，那就一起去。” 吃了饭天已经快黑了，张虎兰带着张欣瑶她们一起去了吴府。 叶红云她们这会儿也刚吃过饭。 吴德用和蔡老夫人见到张虎兰后笑呵呵的道：“张侄女，你送的这酒可真不错。多谢啦！” 张虎兰道：“吴伯伯喜欢，以后每个月给吴伯伯送两坛来。” 吴德用忙摆手，“诶，那哪儿行。你自己留着卖钱吧。” “我那儿可不缺酒，自己酿的又不费什么银子，就这么说好了，以后每个月给吴伯伯送两坛来。” 吴邦泰没再拒绝，这么好的酒，他是真喜欢。 到时酒送来，给银子就是，白要是不可能的。 蔡老夫人见到跟在张虎兰身后的一群孩子，她喜欢得不行。 张虎兰出门身后就是七八个孩子，谁见了不喜欢。 吴家前面都是一代单传，现在叶红云这里有了二胎，她这些日子也高兴得很。 蔡老夫人吩咐嬷嬷，“去拿些点心过来。” 张虎兰忙道：“老夫人不用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吃几块点心要得了多少时间？不急这一会儿。” 老嬷嬷去拿了些糕点来，张欣瑶她们吃过之后，才与叶红云离开。 盘下来的铺子在京城最好最繁华的街上，楼有三层，面积也宽。 张虎兰很是诧异，这么好的铺子，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而且这么好的铺子，不可能空着才是。 张虎兰走近看了下门头，然后她愣了下，“花满楼？” 叶红云干咳一声，然后笑着说道：“咳，这铺子之前个花楼，我姐和皇上说了想要与我们开家酒楼，皇上就让人收了这铺子。我姐说了，这铺子就算是她入的股了。” 叶红云随后又说，“我呢就负责酒楼需要的其他物件，桌椅板凳和厨房一切用品，还有酒楼需要的人手。” 不等张虎兰开口问，叶红云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新意的菜品，所以你就负责酒楼菜品方面的事情，也就是说你出的是手艺。” 张虎兰道：“那我不是占便宜了？” “行了，别说那么多。开酒楼最主要的就是菜品，只有菜做得好，酒楼的生意才能做得下去。所以我姐说了，我和我姐各占三成股，你占四成。” 张虎兰道：“我和你哥占三成吧，让叶贵妃占四成。” 叶红云刚要开口，张虎兰就道：“咱们挣银子是自个花，也贵妃是在帮皇上打理后宫，花银子的地方比咱们多，就这样定了。” 叶红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张虎兰这样说了，她也没再说啥，“那我给我姐说一声。” “铺子还没有腾出来，咱们还不能进去看，等她们搬走了咱们再到里面去看看。” 随后叶红云和张虎兰她们就在街上闲逛起来。 这里是主街，虽然是晚上，但街上的人很多，而且有好多年轻公子哥。 张虎兰好奇问：“年前咋没看见这么多年轻的公子？” 叶红云就道：“你不知道？上个月春闱考试，马上就要殿试了。这些年轻公子哥，大多都是各地的读书人。” 张虎兰对科考只有少许了解，她疑惑道：“参加春伟的学子有多少啊？咱们国家的读书人这么多的吗？来参加春伟的都有这么多人。” 叶红云道：“这次参加春伟的有一千多人，通过春伟的人数比以前也多了不少。 以前每年只录取三百人，今年录取了四百人。 那些年轻公子哥，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来参加考试的，有些学子就是来玩的。 每次春伟都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全国各地都有学子赶来京城。 一是来感受这种氛围，二是想多认识一些年轻俊杰，还有就是向那些参加考试的考生讨教学问。 最后一样是那些学子最感兴趣的，那就是诗会。 京城汇聚这么多学子，几乎每天都有各种诗会。” 张小兵插话道：“姑，我和大哥还有山子哥休沐时，也去诗会凑了热闹，但那些人没有让我们进去，我们只能在外面听那些学子作的诗词。” 张虎兰笑着问张小兵：“那你现在会不会作诗了？” 张小兵有些囧，“姑，我才读一年书，怎么可能会作诗，我又不是天才。” “那你不会努力做个天才呀？你要是成了小天才，以后张家可就等着沾你的光了。” 张小兵道：“家里有姑姑和大哥，我才不要当天才，我不需要努力的。” 得了，这是条咸鱼。 张虎兰见到张欣瑶和张欣怡听说诗会后，两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于是她就问叶红云：“现在有在进行的诗会吗？” “不知道，我让人去打听一下。” 叶红云然后随行的小厮去打听这会儿城里有没有诗会，小厮立即去打听，没多久就回来。 “夫人，在如意街的静澜茶舍，这会儿正有诗会。” 叶红云就看向张虎兰，“那咱们过去？” “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如意街不远，穿过两条街就是。 这会儿静澜茶舍外正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茶舍里面倒是很雅静，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张虎兰她们没有往里挤，在外围观看。 茶舍里要是有人作出了好的诗词，会有人出来诵读。 茶舍的门打开，有学子手拿文稿激动地走了出来。 “又出佳作了……” “又出佳作了……” 外面的人立即喊道：“又出了什么佳作？快念出来大家品鉴……” 第231章 有诗会 只听那人说道：“这首诗出自江南才子李先玉公子之手，李公子今年会试地十七名。” 下面的人喊：“李公子作了什么诗，你快念啊……” 台上之人笑道：“别急，我这就给大家念。” “争春：晴朝揽胜翠湖滨，满目韶光别样新。悄语才惊垂柳梦，千红万紫尽争春。” “好……” “好诗……” 围观的人纷纷道好。 高台之上的人有说道：“李公子的这首争春，目前是今晚最好的作品。静澜茶舍的徐东家说了，奖励李公子银子一百两。要是有人能做出同等质量的诗词，徐东家同样奖励一百两银子。” “徐东家出售真是阔绰……” “徐东家豪气……” 外面围观的人纷纷叫好。 现在殿试还没进行，这些诗会都只是学子和一些商家在主持，官员要避嫌，现在不会参加这些诗会。 要等殿试结束，那个时候的诗会才热闹，基本都有一些官员参加。 张虎兰出声道：“这银子这么好赚的吗？一首诗就是一百两？” 叶红云噗呲笑出声，“好赚？你当做诗那么容易啊？” 张虎兰摸了摸子，她心里在打小九九。 她虽不会作诗，但她曾经也是读过几首诗词的…… 张虎兰问：“他们这作诗有什么要求没有？” 叶红云忍着笑，问道：“怎么，你还真打算作诗啊？” 张虎兰说道：“要是没什么要求不难的话，倒是想试一试。要是真能挣一百两，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去。” “行，你说的哈！”叶红云立即问周围的人，“诶，你们知道今晚诗会作诗有什么要求吗？” 被问之人见问她的是个妇人，本不想搭理。 但看见叶红云周身贵气，且身边好几个丫鬟小厮伺候着，他就说道：“现在正值春闱，今晚的诗词要以春为题。” 叶红云看向张虎兰，挑眉问：“怎么样？能作出诗来吗？” 以春为题？ 以春为题的诗词太多了，张虎兰在想哪首诗词比较适合。 叶红云见张虎兰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越发觉得想笑，眼里也尽是调侃之色。 张虎兰想了一阵，然后问：“上哪儿作诗？” 叶红云瞪大眼睛，“你还真要作诗？” 张虎兰挑眉，“你当我开玩笑？”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有人听到，于是有人就说，“要是有诗词，就上前面去，那里有桌子、有笔墨纸砚，把诗词写下来，会有人把你写的诗词拿进茶舍去给里面的人品鉴。” 自己写啊？ 张虎兰犹豫了一下，她用毛笔写不好字，还是别拿出去献丑了。 于是她看向张小军，说道：“小军，你去帮我写。” 张小军以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张虎兰，张欣悦高兴道：“娘，你也会作诗呀！” 张小兵的眼里全是崇拜，他都没有怀疑张虎兰。 张虎兰在张小兵心里的形象特别高大，他觉得就没有他姑姑不会做的事情。 张虎兰在张小军耳边低声把她想到的诗句说给张小军听。 张小军听后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虎兰，“姑，这诗是你作的？” 张虎兰脸一点也不红，“难不成还会是别人？” “快去写下来，要是能拿赏钱，咱们去吃好吃的。”张虎兰催促。 叶红云拉住张小军，问道：“你姑作了什么诗？你念出来我听听，要是太差就不要去写了，免得她出丑。” 张虎兰瞪眼，“这么不看好我？” 叶红云道：“你让我怎么看好你？要是让你去比做饭炒菜或者种庄稼，我保证对你有信心。但是作诗嘛……” 张虎兰给了叶红云一个白眼儿，然后把张小军推过去写诗。 张小军挤到前面去，张小兵也想挤过去看，但被其他人给拦住了，他根本挤不过去。 张小军走到桌子前，拿起毛笔时，离得近的人立即围了上来。 张小军虽然只读了一年书，但字写得还算可以，起码比张虎兰的字要好。 张小军压着心里的紧张，一笔一划地写着，边上也有人把诗句低声念了出来。 “春江晚景。”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这首诗通俗易懂，短短四句，包含了竹林、桃花、江水、鸭子、蒌蒿、芦芽等多种春日江边的景物，尽显春天的蓬勃生机。 “好诗、好诗……” 围观的人再次叫好起来。 茶舍门口一直有人守着，见张小军写了诗词，围观的人连声叫好，那人上前来看。 当看过诗句后，双眼也是散发着光亮。 “小公子稍等，我这就将诗拿进去让里面的人看。” 那人说完就拿着诗稿进了茶舍。 外面的人也已经将诗句传开，叶红云瞪着眼睛看着张虎兰，像是见到鬼一样。 “你还真会作诗？” “而且还作得这么好？” 张欣瑶三姐妹和张小兵山子看张虎兰的眼神全是小星星。 张虎兰正要装一下，一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没想到张屯监的诗词作得如此之好，秦某佩服。” 张虎兰和叶红云回身一看，居然是秦首辅。 叶红云开口问道：“秦大人也是来看诗会的？” 秦丙荣微笑开口，“闲来无事，就出来转转。听说这里有诗会，就过来看看今年的学子会不会出什么好的诗句。” 说着，秦丙荣又看向张虎兰，“还真是没想到，张屯监在诗词一道上颇有研究。” 张虎兰忙道：“秦大人谬赞了，下官对诗词哪有什么研究，也就是……突有灵感而已。” 秦丙荣觉得张虎兰是在谦虚，他看张虎兰的眼神带着赞许与欣赏。 茶舍的门又打开，拿诗稿进去的人出来，他对张小军说道：“这位公子，里面的诸位公子和徐东家都请你进去一叙。” 张小军挠头道：“这诗不是我作的，我只是代笔。” 那人一愣，忙问道：“此诗是谁所作？可在这里？” 张小军回答：“是我姑姑作的。” 那人又是一愣，“姑姑？这诗是女人作的？” 第232章 写诗骂人 张小军点头道：“是的，是我姑姑作的。” 门口那人眉头皱了下，然后转身进茶舍。 很快他又出来，开口道：“一个女人怎会作诗？ 在这里的都是才子读书人，他们都作不出这么好的诗句来，一个女人能作出来？她肯定是抄的别人的诗。 不过里面的公子不与女子计较，你们走吧。” 张小军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周围的人听到门口之人说的，细想一下也是。 有人小声议论，“这么多才子都作不出这么好的诗，一个女人怎么作得出来？” “没错，让侄子代笔，连面都不敢露，肯定是因为心虚。” 叶红云听到门口那人说的话，和周围人的议论，脸色也很不好看。 张虎兰的火气也上来了，这些读书人还真是…… 她已经很久没有上火了…… 张虎兰往前面挤。 叶红云担心张虎兰出什么事，立即让小斯带着张欣瑶她们一起往里挤。 张虎兰走到张小军跟前，张小军眼睛都红了。 “姑……” 张虎兰摆手，“没事儿，咱不和没教养的人一般见识。” 张虎兰说着，走到桌子旁，拿起毛笔开始写字：巾帼不让须眉志，竖子安能轻女流。无信之徒空负学，德亏心陋惹人羞。 张虎兰写完把笔一扔，拉着张小军就走。 一转身就撞上叶红云她们，她忙道：“你怎么挤进来了？你有身孕往里挤啥？” 叶红云没管张虎兰的话，她又瞪着眼睛看着张虎兰。 叶红云没想到张虎兰居然还会用诗来骂人。 那些看了张虎兰写的诗后，一个个面红耳赤。 秦丙荣也挤了进来，当他看到张虎兰的诗后，不由苦笑。 这女人的脾气好像有些大…… 张虎兰没再管这里的人，护着叶红云往人群外挤。 到了人群外，张小兵愤愤地说，“姑，你不要生气，和这些小瘪三生气不值当。” “我才不生气，走，姑请你吃好吃的去。” 张虎兰才没有被这些人的话影响心情，她就是看不惯这些沽名钓誉的人，纯粹恶心他们一下。 张虎兰看向秦丙荣，开口道：“秦大人，我要带孩子去吃东西，要不您也一起？” 秦丙荣笑着摆手，“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对了，多谢你的酒了！” 张虎兰道：“秦大人要是喜欢，以后我再多送秦大人一些，这是我家自己酿的，不花什么银子。” “送就不必了。你家要是还有这酒，我倒是想买几坛，” “秦大人，这酒我和汪老侯爷的孙子签了合约的，只能卖给他一人。我可以送给您喝，但不能够卖给您。” 秦丙荣道：“那我找汪家公子买吧。” “就是几坛酒而已，秦大人不必这么客气。您放心好了，下官不是想要贿赂您的。” 叶红云有些无语，她就没见过有这样说话的人。 秦丙荣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失笑。 “那行吧，到时你再送我几坛。” 张虎兰和秦丙荣都走了，但诗会这边却是炸开了锅。 茶舍里面的人也看到张虎兰后面写的那首诗了，那些个公子哥一个个鼻子都气歪了。 茶舍徐东家的脸色最是难看。 主要还是因为他说奖励的一百两银子没有兑现，这才惹人写诗骂人。 有人大声道：“那人呢？把人带进来，本公子要看看这妇人是何许人也？居然敢公然辱骂咱们这么多学子。” 拿诗稿进来的人回答：“人已经走了。” “让人去打听那人是谁，要是让本公子知道那人是谁，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张虎兰对这事儿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这件事地二天就在京城传开了。 昨晚天在静雅茶舍的那些学子，全都被其他学子嘲笑。 嘲笑他们被一个妇人给写诗骂了，同时也鄙夷静雅茶舍的徐东家说话不算话。 人家写出了不错的诗句，说好的奖励居然变卦，舍不得银子就别说大话。 那些学子没有怀疑那首春江晚景不是张虎兰所作，如果只是就这一首，他们也许会怀疑。但人家随即就写诗骂人，这说明人家的确是会作诗的。 张虎兰没管那些传言，她在专心忙她的事情。 其实她也不怎么忙，现在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干活，需要怎么做，她告诉下面的人就行。 现在也就是下谷种，只要将几个品种的谷种分开就行，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屯上也没有其他种子，于是张虎兰就去了户部找吴邦泰，看能不能弄些其他农作物来种。 结果到户部后，户部的胥吏告诉张虎兰，吴邦泰离京了。 张虎兰问：“那尚书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胥吏摇头，“不知。” 胥吏随即问张虎兰，“张屯监找尚书大人有何事？ 要是公务上的事情，你可以找付侍郎办一下。尚书大人离京时，将户部的事情都交与了付侍郎。” 如今正是种植各种蔬菜农作物的时候，张虎兰不想等。而且吴邦泰离开了京城，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张虎兰就道：“那麻烦帮我通传一下侍郎大人。” 胥吏点头，“好，张屯监稍等。” 胥吏前去通报，很快就回来，带着张虎兰去见户部侍郎。 张虎兰一进屋，付侍郎就笑着说道：“张屯监你有何事？吴尚书离开时交代过，张屯监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张虎兰心里挺感激的，没想到吴邦泰走时还特意交代过。 她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叶红云的缘故。 张虎兰开口道：“侍郎大人，下官想问问户部有没有外邦进献的种子？” “外邦进献的种子？”付侍郎问道：“你想要什么种子？” 张虎兰道：“下官没有具体的要求，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外邦进献的种子，下官想试着种一下。” 张虎兰目前还没有听说这里有土豆红薯玉米辣椒这些东西，还有不少蔬菜也没有见到，她就想看看朝廷库房有没有。 付侍郎说道：“外邦进献的种子？户部库房没有。 外邦进献的蔬菜种子和一些果树家禽，都在上林苑负责种植养殖。 等上林苑种出来，且知道有食用价值和产量后，户部才会收录。 你要是想要外邦的种子，得向皇上申请。” 第233章 带薪休假 “还得向皇上申请？” 张虎兰没想到这么麻烦。 付侍郎道：“上林苑是独立的部门，直属皇上管理。想要进上林苑，当然得经过皇上允许。” 付侍郎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你先回去，我写份折子递上去。皇上要是批了，本官让人给你送过去。” 也只能这样，张虎兰就点头，“好，那就麻烦大人了。” 张虎兰回到屯上，她以为很快就会有消息，结果等了四五天也没个信儿。 她心里不由犯嘀咕，估计是那付侍郎在敷衍她。 张虎兰这就冤枉付侍郎了。 张虎兰当日离开后，付侍郎立即就递了折子。 只不过永兴帝最近这段时间很忙，心情也差得很，一些不重要的折子，下面的人就没敢往上递。 二月初，靖安侯带着两万大军离开京城，名义是操练与剿匪。 估算茂州有八万人左右，靖安侯带的两万人肯定不行。 永兴帝给了靖安侯调令，让他从边军调派大军。 吴邦泰在殿试前几天就被永兴帝派出了京城，准备开始调查抚恤银一案。 吴邦泰负责调查京城之外的地方，严雄信负责京城附近的州府。 靖安侯、吴邦泰和严雄信三人在殿试当日同时动手。 魏国公也接到了秘密任务，消失在京城人的视野里。 京城从殿试的这天起，不得随意出入。 永兴帝派了禁军看守城门，京城朝中官员的家宅附近也有探子盯着。 官员重要的公事要出城办差，必须得有秦首辅的特批，不然也不能出城。 京城官员的家眷，一律严禁出京。 京城一下子就人心惶惶起来，其中一些人察觉到不妙，想方设法想要出城，但看守城门的士兵，没有看到秦丙荣批的条子，谁来也不开城门。 入城就要松很多，想要入城的百姓和商人，只要有路引就行。 不过城外的百姓入城路引，必须要里正以及同村三人作证，且时效只有三天。 外地商人入城，必须登记，年龄、性别、来自哪里，以及相貌特征都要登记清楚。且有城里熟人或者合作对象做保。 要么就让城里的人到城门口接货，货可以随意进出，但人不行。 外地商人一旦入了城，短时间内暂不能出城。 京城的不少官员都提心吊胆，那些问心无愧的官员倒是没觉得有啥，就比如张虎兰。 张虎兰这天下午从屯上回城才得知这消息，同时她也收到户部的信。屯上要是没重要的事情，她这段时间也不能出城。 屯上要是有事，会有人报信，然后在申请出城。 要不她就住到屯上去，等事情过了她再回城。 张虎兰可不放心家里的几个孩子，看这阵仗，不是一天两天能完事儿的。 这几天，谷种都已经下完，屯上基本没什么事了。 张虎兰还是决定在城里待着吧。 张虎兰可以安安心心在家待着，正好和叶红云一起张罗酒楼的事情。 第二天，张虎兰就去找了叶红云，然后一起去看铺子。 叶红云一见到张虎兰就笑着道：“这次你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张虎兰无所谓，“反正休息也有俸禄拿，这么好的事儿，我求之不得，就算让我休息个一年半载的都没问题。” “你的心还真是大。”叶红云无语道：“如今不少人晚上都睡不着觉了，你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他什么事情呢，肯定与我没有关系，我操那份儿心干嘛？” 张虎兰与叶红云到了铺子，铺子已经腾出来了，已经有工匠在进行装修。 张虎兰问叶红云：“厨子呢？你有没有找好？” “你放心吧，我找了从皇宫退下来的御厨给咱们当主厨。” 张虎兰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佩服得很。 张虎兰随后说道：“我有些厨具要定做，这几天我把图纸画出来，然后请铁匠做出来。” 叶红云点头，“行。你把图纸画好，我来找人做。” 叶红云又问张虎兰：“你对酒楼格局有没有什么建议？” 张虎兰说道：“咱们的桌子全部用石板做，桌子中间还要挖个洞。洞不用太大，能放得下一口不大的锅就行。 酒楼里以后要多放些大水缸，每个包厢里都要放。” “啥玩意儿？用石板做桌子，还要把石桌挖个洞放锅？”叶红云疑惑的看着张虎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火锅，你们应该还没吃过，是一种新吃法。” 叶红云不知道火锅是什么，但是她说道：“底层的桌子用石板做没问题，但楼上的肯定不行。石桌太沉了，而且还那么多，你不怕把楼板给压塌了啊？” 张虎兰一怔。 是哦，楼板都是是木板，不是钢筋混凝土。一桌两桌没问题，要是上面两层楼都放上石桌，还真可能会压塌。 叶红云问：“为啥要用石桌？木头桌子不行吗？” 张虎兰说道：“木头桌子不安全，万一着火可就麻烦了。” 张虎兰也没有和叶红云多解释，她说道：“一会儿去买些肉和菜，晚上我给你做火锅吃一顿你就知道原因了。” 叶红云是想问具体原因的，听张虎兰这样说，她也就没问了。 随后张虎兰在想石桌的问题，石桌太重，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石桌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用木桌子，到时在放锅的位置包一层铁皮。也做成锅的形状，然后在里面倒一些水。 下面放炉子的地方，在底下垫一块薄点的石板应该就可以。 铺子里现在就有木匠，张虎兰就问叶红云，“能马上找个铁匠来吗？” “必须能啊。” 叶红云立即让人去找了个铁匠过来。 张虎兰就把一个木匠和铁匠叫到一起，把她想要做的桌子和铜锅还有小火炉的样子说了，然后问：“两位师傅，我要的东西今天能做出来吗？” 木匠的活倒是简单，就只是一张桌子。 铁匠的要活多些，不过多找两个人帮忙，应该也没问题。 二人问：“夫人什么时候要？” 张虎兰道：“天黑之前吧。” 二人点头，“应该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去做。” 第224章 烧山 天黑前，木匠和铁匠将桌子和铜锅炉子都做好了。 张虎兰下午就在家熬火锅底料。 火锅底料也简单，用牛油加花椒八角桂皮香叶草果丁香这些香料，然后再加豆豉姜蒜慢慢熬制。 没有辣椒，就放了点茱萸增加辣味。 叶红云怀着孩子，也不能吃太辣。 而且蔡来夫人也被接了过来，估计老人家也不能吃太辣。 涮火锅的食材张虎兰也已经准备好，有牛羊肉，有蔬菜，锅底是用骨头汤熬的。 浓郁的香味飘散，让人食欲大开。 叶红云见张虎兰把一盘盘生菜生肉摆在桌子上，桌子中间放了锅，就问道：“咱们这是边煮边吃？” 张虎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火锅可不就是边煮边吃嘛。 张虎兰还准备了蘸料，葱花香菜姜沫蒜沫豆豉这些都有。 张虎兰给调蘸料的时候挨个问她们的口味，有些人不喜欢吃香菜，有些不喜欢大蒜，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 张虎兰知道这里的规矩多，所以没人面前还放开了双公筷，烫菜夹菜都用公筷。 张虎兰夹了一片羊肉放进锅里，羊肉和牛肉都是请刀工好的厨子切的，肉片很薄，放锅里涮了几下就熟了。 张虎兰把烫好的肉片夹给蔡老夫人，“老夫人您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您吃的时候在碗里拌一下。” 蔡老夫人拿起自己的筷子，把肉在碗里拌了拌，然后放入口中。 轻嚼几下后连连点头，“嗯，这味道不错。羊肉很嫩，也没有了膻味。” 张虎兰笑着招呼，“来来来，大家想吃什么菜就自己下锅里，羊肉牛肉都熟得快，熟了就得吃，煮久了肉就柴了。” 所有人都开始往锅里下菜，但基本都是下的肉。 桌上就张虎兰和叶红云、蔡老夫人三个大人，其余全是孩子。 孩子可不都喜欢吃肉嘛。 叶红云烫了一片肉尝了尝，也觉得这味道不错。 她开口道：“虎兰，我已经看到咱们酒楼开张后，生意火爆的场景了。” 张虎兰开口道：“这种是红汤，还有一种是清汤，清汤比较清淡。 以后这锅得做两种的，一种就是这样的，还有一种得把锅的中间隔开，一边是红汤一边是清汤，这叫鸳鸯锅。 清汤容易学，但这红汤，要用专门的火锅底料，不容易被人学了去。 姐姐得找可靠的人，我把火锅底料的熬制方法教给他。” “这你可以放心，我找的人肯定可靠。” 接下来几天，京城的气氛越发紧张。 但张虎兰和叶红云她们一点没受外面气氛的影响。 酒楼在赶工装修，张虎兰把做烤鱼的烤架和专用的盘子和炉子都画了出来，还有桌子以及火锅和火锅用的炉子开始让工匠打造。 …… 京城的气氛紧张，京城外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靖安侯和吴邦泰、严雄信三方同时突然动手，让不少人都措手不及。 靖安侯的速度比吴邦泰和严雄信的速度要快。他不用慢慢调查，从边境调了大军到茂州后，分出两千人将茂周府衙给围了，然后接管了茂州城。大军也已经将密云山大雁山和铁树岭给围了。 靖安侯没有让大军入山，而是将三座山围了，让人在山下砍伐树木。 此时三座山的山脚下都已经清理出一条三丈宽的隔离带。 靖安侯没有喊话让山上的人下来投降，隔离带一清理出来，直接让人放火烧山。 靖安侯没有留缺口，沿着山脚下一圈，全都点了火。 最开始还只是小火，等火势起来后，微风一吹，山火快速蔓延。 三山座上浓烟滚滚，山林里的鸟雀纷纷向远处逃散。 而里面的其他动物可就遭了殃。 耗子兔子这些会打洞的还好些，钻进洞里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其他动物只能看着大火将自己烧死。 大火从下午烧到了晚上，火光将天空都印染得通红。 火势一时还烧不到山顶，但浓烟已经从下往上蔓延，山上的人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 “将军，火快烧上来了，咱们怎么办？” 山上的人急了，要是再不想办法，他们都得被活活烧死。 现在能怎么办？ 领头的将领咬牙道：“咱们不能等天亮了，通知下去，咱们立即冲下去。” “将军，火这么大，咱们怎么冲啊？” “咱们只能冲，不然全都得烧死。” 山上的人抄了兵器开始往山下冲，他们找火势小的地方往前冲。 可当他们冲出火海的瞬间，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箭雨。 山下的士兵在距离山火十多丈的位置，拉弓满月，只要一见到有人出来就放箭射杀。 一些人往前冲，也有人往后退，现场一片混乱。 到天亮的时候，山火已经快烧到山顶了。 半山腰躺了不少尸体，但还是有大部分的人聚集到了山顶。 他们已经逃无可逃，冲出去是死，不冲出去也是死。 有人朝山下大声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靖安侯也一夜未睡，听到山上的人喊投降，他微微抬手，示意弓箭手停止射击。 山上有人冲了出来，见没有被射杀，后面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从火海里冲出。 那些人扔掉手里的兵器，任由山下的士兵将他们捆绑押解到山下。 三座山几乎被烧得精光，只剩一些树杆矗立着。 等山火过后，士兵开始清点尸体。 三座山，一共死了两万多人，投降的有四万余人。 靖安侯这边零伤亡。 面对如此大的胜利，靖安侯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因为死掉的人和投降的人当中，基本都是普通的士兵。 他们之前猜测的，可是有骑兵的。 但三座山都烧光了，却没有发现什么骑兵。 虽然有一些马匹，但都只是普通马匹，不是战马。 靖安侯立即对投降的人进行审问。 但审问出来的结果还是让靖安侯觉得不对。 从统计的人数和审问山上的人数得出的数据差不多，审问山上的人说没有骑兵。 可按照秦丙荣和靖安侯他们对抚恤银的计算，不应该只有这点人。 而且靖安侯不相信，既然藏了兵想谋反，他一定不会不养骑兵。 要是隐藏的骑兵没有被找到，那可就麻烦了…… 第225章 荣亲王 而吴邦泰这边，他带走了刑部一半的人手，然后永兴帝也派了一些人给他。 去年的时候已经调查出了不少信息，那些人不用再调查，直接拿人审问他们背后之人。 吴邦泰一层一层往上审，一些人想往京城传消息。 不说现在根本无法往京城传递消息，就算传递了也没用，时间来不及。 只要是有嫌疑的，吴邦泰直接就抓了。 中途也有一些官员听到风声后就带着家人跑了。 对于逃跑的人，吴邦泰暂时也没办法，只能后面交给刑部去通缉。 …… 四月上旬。 京城。 早朝。 从殿试结束到现在，这些天以来，永兴帝的脸上就没露出过笑意。 每天都有吴邦泰和严雄信传来的消息。 永宁国二百八十州府，两千多个县城，已经查出来有近八百个官员有问题。 这还不算已经离职了的和还没有查出来的人。 京城的官还一个未动，现在吴邦泰和严雄信都在京城外抓人。 永兴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群臣，直看得下面一些官员噤若寒蝉。 就连一些为官还算正直，算得上是好官的官员都有些心虚。 永兴帝已经收到靖安侯的奏报，他也不相信那些人会不藏骑兵。 但有骑兵也只是他们的猜测，目前只能等事情结束，然后仔细调查与核对再看是否有骑兵存在。 永兴帝声音冷淡开口，“问想你们当中应该有人已经知道这段时间在京城外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们当中没人想对朕说点什么吗？” 殿下的朝臣一个个都垂着脑袋不说话。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是自己站出来，或许朕可以从轻发落。 要是等京城外的事情结束，恐怕你们就再没任何机会了。 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是死也不行，朕不会放过你们家族的任何一人。” 永兴帝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落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柄柄锤子敲击在他们心脏之上。 时间过去这么久，虽然京城还处在戒严状态，但京城外面的消息还是传入了京城。 有些人可能不怕死，但他害怕牵连家人。 永兴帝已经把话说白了，要是不主动交代点什么，他不但要死，他的妻儿父母都会死。 有官员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列请罪之时，殿外传来惊慌的嘈杂声。 “荣亲王，您这是何意？” “你带兵擅闯皇宫，你是要造反吗？” 紧接着殿外又传来刀剑相击和打斗的声音。 “啊……” “护驾……” “快护驾……”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然后，一身蟒袍的中年走进了大殿。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走进来的荣亲王。 荣亲王是永兴帝同父异母的兄长，因为母亲不是皇后，所以他没有继承皇位。 永兴帝坐在龙椅上，他有些许诧异，但又不诧异。 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走进来的荣亲王。 秦丙荣疾步走到大殿中央，挡早荣亲王前面，开口道：“荣亲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荣亲王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道：“秦首辅，你是这天下最有效最聪明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本王要做什么？” “秦首辅你退一边吧，你是人才，本王不想伤了你。” “如果可以，本王希望你以后能继续为永宁国效力。” 秦丙荣道：“荣亲王，你可知道谋反是什么后果？” “谋反？” “哈哈哈哈……” 荣亲王好好好大笑，他指了指龙椅上的永兴帝，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开口道：“他坐得那位置，本王为什么坐不得？” “且本王还随父皇出征过，当年本王对永宁国也算是功劳的。” “而他呢？” “他当年为永宁国做过什么？” “他只是在后面坐享其成罢了？” “他不就是因为是嫡子、是皇太后所生，所以他有资格继承皇位？” “本王文韬武略，哪点不比他强？” “这就是父皇偏心，把皇位传给了他……”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永兴帝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平淡。 “皇兄，你就这么想坐这个位置？” 荣亲王反问：“难道皇弟你不想坐这个位置？” 永兴帝问：“那你当年为什么不争取？” “争取？当年我拿什么争取？” “父皇早就为你铺好了路。” “他防着我，在他不行之前就把我的兵权收走了……” “他担心我母族的人不甘心，他死的时候竟然让我母妃殉葬……” “我外祖父为父皇战死沙场，我舅舅就是犯了一点小错，你就削去他的官职，把他赶回了老家。” “你当年肯定也想将他杀了的，但你爱惜自己的名声，所以没有杀他，以全你仁义的名声。” “我隐忍多年，谋划多年，没想到会被你发现。” “但是也无所谓，只要你死了，这位置就只能我来坐了。” 永兴帝对荣亲王的话一点也没有生气，他突然问道：“皇后是你杀的吧？” 荣亲王一怔，然后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没错，是我让人做的。” “你们不是喜欢嫡子吗？” “我要让你没有嫡子……” 荣亲王渐渐有些变得癫狂，“你当年很伤心吧？” “一尸两命。” “儿子都快要出生了，就这么没了。” “只可惜你这些年一直没有再立皇后，不然你立一个我杀一个。” “说起来你的那些妃子也真是没用，居然没一个给你生个孩子。” 荣亲王以为听到他的话，永兴帝会暴怒，但永兴帝的脸色依旧平静。 他还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怎么知道朕没有儿子？” 荣亲王脸色一怔，他死死盯着永兴帝，“你有儿子？” 永兴帝没有搭理荣亲王，而是问道：“你今日带了多少人来？人少了恐怕难成事。” “难成事？”荣亲王哈哈大笑道：“你的禁军都在守城门，皇宫当中还能有多少人？ 而且你就在我面前，只要杀了你，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第226章 事态平息 永兴帝淡淡一笑，“说得没错，只要解决了朕就行，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有没有那本事，试试就知道了。” 荣亲王手一挥，殿外又涌入不少人来，殿外还有大批手持兵器的士兵。 不少大臣都挡在了永兴帝前面，一个个都怒视着荣亲王，“荣亲王，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有大半的朝臣都站到了永兴帝那边，但有少部分官员却是没有动，他们站在了荣亲王的身后。 荣亲王扫视挡在永兴帝前面的那些大臣，开口道：“你们不要再被他的虚伪所蒙蔽，你们让开，待本王登基，以后不会亏待你们。 朕可以答应你们，以后这天下，朕与你们共治。” 那些大臣们不为所动，对荣亲王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坚定地守护在永兴帝身前。 “荣亲王，自古以来，凡是谋逆上位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真的要走这一步？” 永兴帝看着挡在他前面的那些大臣，心里颇感欣慰，站他这边，忠于他的人还是占多数。 他随后看向荣亲王，开口道：“皇兄，你要是现在收手，朕可以给你一个体面。否则……” “哈哈哈哈……，给我体面？” “你现在自己下来，我也可以给你个体面。” 说罢，荣亲王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开始向前逼近。 荣亲王见大殿内除了朝臣，就只是他的人，他不相信永兴帝会没有安排人手，于是开口道：“皇弟，你的人呢？叫他们出来吧。” 荣亲王话音刚落，玄清和道尘出现在永兴帝身侧。 荣亲王笑道：“皇弟，你不会就凭这两个人就能挡住本王吧？” 永兴帝淡笑道：“皇兄试试就知道了。” 永兴帝的话音落下，大殿外面立即传来喊杀声。 荣亲王笑着开口，“我就说嘛。皇弟怎会没有安排。” 荣亲王没有管外面的喊杀声，他下令道：“拿下他们。” 荣亲王的人立即向前冲杀过去，那些个文官心里挺害怕的，但都没有往后退。 玄清和道尘纵身一跃到了最前面，然后与荣亲王的人厮杀在一起。 玄清和道尘都手持长剑，旁人看他们就像是在舞剑一般，动作十分优雅，但他们手中的长剑随便一挥，就有一人倒下。 荣亲王进入大殿的人手有上百人，没用多大功夫，被玄清和道尘杀了个干净。 大殿中央如今只剩荣亲王一人，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玄清和道尘，“你们怎会如此厉害？” 永兴帝开口道：“皇兄，你以为这般轻易就能谋得皇位？你未免太过天真。” “而且皇兄你是不是忘了？国师的师兄玄真道长，曾经以一人之力杀得三千草原人四处溃逃。 国师是玄真道长的师弟，另一个是玄真道长的徒弟，你觉得他们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随后永兴帝看着荣亲王，说道：“皇兄，你就这点本事？今日怕是难成事了。” 荣亲王也看着永兴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杀不了你又如何？你以为你赢了吗？我虽杀不了你，但我能杀了其他人。” 荣亲王有些癫狂地大笑着，“哈哈、哈哈…… 皇弟，京城那么多的官，你说我把他们全杀了会怎么样？ 还有国子监和今年参加春闱的学子。 我要是把国子监的那些孩子都杀了，永宁过的下一代会不会断层啊？ 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他……” 听到荣亲王的话，永兴帝和那些大臣全都面色大变。 要是荣亲王真如此做了，那对永宁国将是沉重的打击。 永兴帝怒喝道：“荣亲王，你若敢如此丧心病狂，必遭天谴！” 大臣们也纷纷斥责，“荣亲王，你怎可对无辜之人下手，这是有违天道人伦！” 荣亲王却全然不顾，只是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天谴？皇弟，你怕了吗？” 永兴帝顾不上与荣亲王生气，立即让人去国子监。 朝中的大臣官员都纷纷回家查看家中情况。 只不过当他们出了皇宫，发现大街上倒着很多身着劲装的人。 特别是国子监门口，死了上百人。 张虎兰此时就在国子监外面，她双眼瞪大，喉咙滚动。 她看见了什么？ 她刚才看着一身灰白道袍的玄真，一人将上百人给放倒了。 先前发生变故，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些手持兵器的人见到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就杀。 张虎兰担心张小军他们几个，先去把张小兵和山子接回了家，然后又立即赶往国子监接张小军。 然后就看见玄真砍杀那些歹人的一幕，她没想到玄真老道士这么厉害。 玄真也看到了张虎兰，他只是对张虎兰微笑了一下，然后就进了皇宫。 永兴帝见到玄真，脸上有惊喜，“道长，您怎么来京城了？” 玄真道：“皇上不必忧心，国子监没事，贫道已经替皇上把事情解决了。” “另外，贫道让魏国公带兵向北去了。”玄真说道：“荣亲王今日就是故意在城中生事的，为的就是吸引皇上的注意，好让他两个儿子带人离开。” 永兴帝担心军中会生变，所以让禁军看守城门，然后让魏国公带人埋伏在城外。 但他没想到荣亲王的儿子会直接带人跑了。 永兴帝问：“道长，那些逆贼往北逃了？” 玄真微微点头，“嗯，所以贫道让魏国公直接往北去追。” 永兴帝立即下令，通知靖安侯，让靖安侯在前拦截，务必将人给拦下来。 京城也就乱了半天，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第二天京城就恢复了平静。 且城门打开，不再戒严。 这次事件貌似和张虎兰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没有参与其中。 但最初却是因为她收留了骆长其他们五个，然后被汪老侯爷遇见开始。 张虎兰也被吓到了，她还以为会打仗。 她可是知道，一旦打仗，吃苦受累的都是百姓。 她也担心永兴帝被嘎了，要是那样的话，搞不好永宁国会发生内乱，到时可就没有安稳日子好过了。 一个朝代的衰败，大多数都是因为内乱开始的。 一旦一个国家发生内乱，就会给外敌入侵带来机会。 好在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不然张虎兰就得想办法带着张小军他们几个逃离京城回长宁县了。 要是事态严重，她都在想带着一大家子往深山里逃。 国家大事她没那个能力管，先顾好自己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第227章 参加宴会 事件虽然平息得很快，但对京城乃至永宁过的后续影响很大。 全国各地抓了不少官员，重要的职位空缺，就从下往上提，或者从其他地方调用。然后再把今年新出的进士分派到不重要职位任职。 魏国公与靖安侯将荣亲王两个儿子给拦截到了，人数不多，只有八千，但这却是八千骑兵。 魏国公和靖安侯都没想到，荣亲王居然没把骑兵藏在了京城附近。 荣亲王的两个儿子虽有八千骑兵，但作战经验怎么能和身经百战的魏国公和靖安侯相比，一次冲锋下来，那八千骑兵就溃散了，最后荣亲王的两个儿子以及所有人都被拿下。 事情全部结束，已经是五月中旬了。 永宁国官场大换血，那些被查官员全部被抄家，国库倒是充盈了不少。 …… 京城放开后，张虎兰就每日去屯上。 上林苑她一直还没去的，这段时间朝堂都是大事，她可不敢去催。 这一日，皇宫。 永兴帝将一份奏折批复完，大太监上前低声道：“皇上，玄真道长走了。” 永兴帝苦笑，“又跑了？他就这么不喜欢京城？” 大太监也苦笑道：“道长说他喜欢清静，要是皇上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永兴帝无奈道：“随他去吧，朕又强留不下他。” 随即永兴帝问道：“道和在国子监怎么样？可还习惯国子监的生活？” 大太监回道：“回皇上，道和在国子监挺好的。 不过道和没住在国子监，也没有住国师那里，而是住在了张屯监家里。” “张虎兰家？” “是的，皇上。”大太监说道：“道和与道墟跟张屯监家的小女儿，也就是玄真道长的小徒弟关系十分要好。 老奴调查过，以前道和就时常去张屯监家。 张屯监对道和也很不错，自从张屯监的小女儿成为玄真道长的徒弟后，张屯监几乎就把道和当自己孩子一样，吃的穿的全都管了。” 永兴帝点了下头，然后又问：“那道墟呢？” 大太监回答：“道墟与道和的关系也很好，两人时常打架，但道和心眼儿多些，基本都是道和欺负道墟。 不过两人也就是闹着玩，不是真的打架。 道和每次把道墟欺负了，随便一哄就好了。” 永兴帝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随后大太监将几份奏折递给永兴帝，“皇上，这些是之前一些不重要的奏折。” 永兴帝翻看了一下奏折，都是些琐碎的事情。 永兴帝翻到付侍郎的那份奏折，开口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必问朕。张虎兰要去上林苑找种子，让她随时去就是。” “是，皇上。” 永兴帝顿了顿，然后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累的，也是该放松放松。 你通知下去，让秦首辅吴尚书魏国公和汪老侯爷他们带着家眷一起随朕去上林苑游玩。 你再通知张虎兰，让她带着她家孩子和道和道墟也一起去。” “是，皇上！” 时间就安排在了三天后的上午，当张虎兰接到消息时还有些疑惑。 这皇帝要和朝中大臣联络感情，叫她去干嘛？ 而且还让她把道和道墟都带上，张虎兰有些不明白永兴帝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免得伤脑筋，容易有白头发。 晚上，张虎兰把要带他们去见皇上的事情和家里的几个孩子说了，张小兵最是激动，“姑，我们能见到皇上？” 张小兵来京城也有半年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眼皇帝。等以后回到村里，那他又有吹牛的本钱了。 道和也有些意外，“婶子，皇上为何让我和道墟也去啊？” 张虎兰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传信的公公特意提了让我带着你和道墟一起。” 张虎兰让人第二天去给叶红云送信，问叶红云会不会去上林苑，要是去的话，到时一起。 叶红云本是不想去的，听张虎兰说她也要去，于是就答应到时一起去。 …… 三天后。 张虎兰带着家里所有孩子去上林苑，在城门口与叶红云和蔡老夫人汇合。 魏国公夫人也和叶红云她们一起，家里没有子嗣晚辈相陪，魏国公要与永兴帝和朝中一些大臣一起，所以叶红云陪着魏国公夫人。 叶红云见张虎兰把家里孩子全都带上了，诧异问道：“你把他们全带去？” 遇到这样的宴会，别人家都是带家里地位最重要的人去。 女眷一般都是家中主母带着长房长媳和嫡子嫡孙嫡孙女一起参加，还从没人会将家里所有孩子都带上的。 张虎兰道：“传信的公公说让我带着家里的孩子，他们都是我孩子，所以我就都带上了。” 张虎兰问：“怎么，不能带这么多孩子？” 叶红云笑着道：“倒不是不能，只要不是点名你带哪个孩子去，那你就可以都带着。只不过这种宴会，大家都不好意思带太多孩子，会让别人笑话。” 只要不是不能带就行，张虎兰说道：“那没事儿，谁要笑就笑呗。” 张虎兰的想法是，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带自家孩子见见世面，到时要是不让进再说呗。 至于说惹别人笑话，她才不在意。 张欣悦朝吴允阳喊：“小哥哥，你到我们马车里来呗，我们这里人多。” 吴允阳现在和张小军他们玩得熟，听到张欣悦喊他过去，他立即就过去了。 张虎兰干脆和吴允阳换了一下，她去了叶红云和蔡老夫人的马车。 蔡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还是你家热闹！” 张虎兰说，“嗐，热闹是热闹，就是一天天耳朵落不到清静。” 魏国公夫人开口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身我想有孩子在耳边吵都想不到呢！” 张虎兰看了看蔡老夫人，又看了看魏国公夫人，两个老人都是慈眉善目的相貌，和汪兴仁的奶奶看着就不一样。 张虎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但是说了可能会让吴伯母不高兴。” 蔡夫人笑着开口道：“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事儿的。” 第228章 这是整哪一出 张虎兰说道：“吴伯母，叶伯母，等红云姐姐二胎生了，到时可以让叶伯伯和叶伯母帮忙养着嘛。 吴伯母不用误会，我不是说把孩子过继到叶伯伯家，就只是帮着喂养。 家里有个孩子，叶伯伯和叶伯母家里也多些生气儿。” 张虎兰的这些话，可以说是管得有些宽了。遇到肚量小的，会直接把人得罪死。 但她和叶红云相处以来，叶红云没少帮她，叶红云可以说是张虎兰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见到叶红云爹娘孤孤单单的，她觉得两个老人挺可怜的。 叶红云听到张虎兰的话都有些意动，要是这样的话，爹娘就不会太孤单了。 魏国公夫人最是心动，要是家里有个孩子咿咿呀呀的，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蔡老夫人刚开始听张虎兰说把叶红云生的二胎给国公府养，她心里是生气的。 他们吴家也才两个孩子，怎么能过继出去。 但又听说只是让魏国公和国公夫人帮忙养着，并非是过继，蔡老夫人的气的就消了不少。 她看了看魏国公夫人，心里也不免有些叹息。 蔡老夫人开口道：“老姐姐，你和亲家要是愿意的话，回头我和老头子商量商量。” 魏国公夫人听蔡老夫人这意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说道：“大妹子你放心，只要让我们养着就行。不用改姓，孩子也不用一直就在我家，让孩子在我们那边呆几天，然后在你们这边呆几天，咱们两边都能看得着。” 张虎兰察觉到魏国公夫人投来感激的眼神，她朝魏国公夫人微笑了一下。 张虎兰就坐叶红云旁边，叶红云伸手捏了捏张虎兰的手以示感谢。 让自己第二个孩子以后陪着父母，叶红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张虎兰她们刚出城门，后面有马车追了上来，原来是叶红绫和刘老夫人她们也来了。 寒暄几句，几家人就结伴一起前往上林苑。 到了上林苑，守门的人见是魏国公夫人还有靖安侯夫人他们，立即就让她们进去了。 然后有侍女上前行礼道：“诸位夫人请随奴婢来，奴婢带您们进去。” 张虎兰她们来得算早的了，但有人比她们来得还早。 此时已经有不少大臣的家眷已经在这边了。 那些人见又有人来，都看向张虎兰她们。 她们这行人，除了张虎兰一家的，其余的可都是京城身份最高的几位夫人。 这也就显出了张虎兰的特别，不少人都打量着张虎兰以及她身后的一群孩子。 有些妇人的脸上流露出不屑和看乡巴佬的神色，谁家会带这么多孩子来？ 到了进行宴会的地方，每个人的座位都是有顺序的，官大的自然靠前。 像魏国公夫人、蔡老夫人、刘老夫人和叶红绫叶红云她们，那都是一品诰命，位置都在最前面。 张虎兰只是六品诰命，她的位置在靠后的位置。 张虎兰一直跟着叶红云她们往前走，领路侍女就对张虎兰道：“张安人，您不能再往前走了，你的位置不在前面。” 张虎兰当即愣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第一次来。” 侍女脸上带着微笑，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 来的都是官家家眷，而且这次能来的都是皇上的心腹，一个侍女可不敢嘲笑。 但有些人可就没有顾虑，当即就笑出了声，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谁呀？” “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居然想和国公夫人坐一起。” “你们看，她居然带了那么多孩子来？” “不是，她懂不懂规矩啊？” 张虎兰没理会那些窃窃私语的人，跟着侍女来到自己的位置。 这里没有凳子，就是一张小方桌，然后跪坐着。 张虎兰若无其事，但张欣瑶和张欣怡听到那些人的话，都有些脸红，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些人。 张欣悦和张小兵，还有道和道墟一点不怕，抬头瞪着那些说话的人。 那些妇人还有公子小姐见那些几个小屁孩居然敢瞪他们，心里来气，但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发作，只能朝张欣悦她们瞪回来。 张欣悦可不怕，和对方比谁的眼睛瞪得大。 张虎兰也没管张欣悦她们和一些人相互瞪眼，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没多久，叶贵妃带着后宫一众妃嫔到了。 紧接着永兴带着朝中大臣过来。。 所有人都起身行礼拜见。 “我等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永兴帝抬手：“都平身吧。” “谢皇上！” 所有人都起身，然后男女分开而坐。 永兴帝在人群中看到了张虎兰，也看到了张虎兰身后的八个孩子。 他一眼就认出了道和。 虽然这是这些年第一次见到道和，但永兴帝只一眼就能确认这个少年就是道和。 永兴帝突然对张虎兰开口道：“张虎兰，朕听闻你家孩子颇多，今日都带来了吗？” 张虎兰连忙起身回道：“回皇上，微臣将家中孩子都带来了。” 永兴帝说道：“带上前来朕看看。” 听到永兴帝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怔，然后齐刷刷的看向张虎兰这边。 所有人的眼里都有疑惑和询问。 张虎兰也莫名其妙，她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不明白永兴帝这是整哪一处。 但她立即站起身，她身后的八个小的也都立即起身，然后随着张虎兰走到前面去。 永兴帝打量着张虎兰身后的八个孩子，问道：“全都是你家的？” 张虎兰回答：“回皇上，微臣只有三个女儿。其余的都是微臣侄子。” 永兴帝指向道和与道墟，问道：“他们二人也是你侄子？” 张虎兰看了看道和与道墟，然后回答：“回皇上，他们二人是小女的师兄，和小女关系要好，微臣也当他们是自己侄子一样。” 回答完，张虎兰又看了看道和与道墟，然后又看了看永兴帝，她眨了眨眼，然后又看了看道和。 张虎兰心里砰砰跳：卧槽，道和的相貌怎么和皇帝的相貌有些相似啊？ 第229章 我们可是好兄弟 不止张虎兰发现了，在场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发现了。 没同时看到永兴帝与道和还没觉得，这同时见到二人，发现两人相貌竟有六七分相似。 永兴帝笑看着道和，道和笔直的站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永兴帝。 永兴帝朝道和招手，“你上前来。” 道和上前几步，离永兴帝只有三尺距离。 “再过来些。” 道和有往前走了两步。 永兴帝看着走近的道和，眼里流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抬手抚摸过道和的脑袋，又摸了摸道和的脸，开口说道：“挺不错！” 道和外表平静，但心里紧张不已。 他内心想着：“这皇帝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莫不是我失散的老爹？我要是下跪抱着他的大腿喊爹，他会不会答应？” 底下的人更是被永兴帝的举动震惊到了，看着永兴帝抚摸道和的脸，他们都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少年多半是皇上的私生子。 所有人看道和的眼神都变了。 现在永兴帝还一个儿子都没有，就只有几位公主。 他们都觉得今天的场宴会的目的不简单，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对永兴帝十分忠心的心腹，还有后宫的妃嫔以及皇室中的一些成员。 永兴帝这是让他们认认人？然后好有心理准备？ 永兴帝对道和说道：“一会儿随朕一起去狩猎，你可愿意？” 道和回答：“谨遵皇上安排。” 永兴帝笑着点头，“嗯，一会儿你就跟在朕的身边。” 永兴帝没有多说什么，又抚摸过道和后，就让他下去了。 道和回到张虎兰身边，然后永兴帝对张虎兰说道：“你想找一些种子，一会儿朕让人带你去库房。” 张虎兰立即行礼道：“谢皇上。” 永兴帝点头，“你们先退下吧。” 张虎兰带着她家的孩儿们回到位置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张虎兰移动。 张虎兰她们都坐下后，永兴帝开口道：“这段时间诸位爱卿都辛苦了，今日大家好好放松放松。今晚咱们在这里过夜，等明日再回去。一会儿愿意与朕一起去狩猎的，都可以一起。” “谢皇上！” 与皇上一起狩猎，谁不愿意去？特别是一些大臣家的公子，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刷脸的时候。 张虎兰身后，张欣悦她们把道和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个遍。 张欣悦低声在道和耳边小声地问：“道和，你怎么和皇上长得这么像呀？你不会是皇上的儿子吧？” 道和说，“不知道，我也这么想，刚才我都差点儿下跪喊爹抱大腿了。” 张小兵说道：“道和，你要真是皇上的儿子，你以后可要罩着我，咱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道墟插话，“我与道和才是最好的兄弟，我和道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一起撒尿，你能和我比？” 张虎兰听到后面几个的谈话，她差点没喷出来。 不过这张小兵的确像他爹，这就开始拉关系了。 要是道和真是皇帝的儿子，凭道和与张小兵他们的关系，以后还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稍坐了会儿，永兴帝就起身，“走吧，咱们去打猎，中午能不能有肉吃，就看咱们的收获的。” 所有大臣都跟着起身，准备带着自家后辈跟永兴帝一起去打猎。 女眷则是留在这里，随叶贵妃一起在庄园里游玩。 永兴帝没有直接走，而是看向张虎兰她们这边，明显是在等道和。 道和往前走，张欣悦对道和说道：“你能不能跟皇上说说，带我一起。” 道和问：“你也想去？” 张欣悦点头，“我也想去。” 张小兵接话道：“我也想去。” 道和就朝永兴帝大声喊：“皇上，他们也想去，我能带着他们吗？” 永兴帝看向张虎兰身后的几个少年，“你们都可以一起来。” 张小兵脸都激动得红了，张小军和山子也都有些激动，同时也非常紧张。 道墟还好，这小子是个憨憨，不知道什么叫紧张。 除了怕师父和大师兄外，就没再怕过人。 道和虽然经常揍他，但是他一点也不怕。 道和他们六个走到前面，永兴帝朝他们招手，“你们都过来。” 六人立即走到永兴帝跟前，永兴帝问：“你们都会骑马吗？” “我们都会。” 永兴帝吩咐大太监，“去给他们准备几匹小马驹。” “是，皇上！”大太监立即去安排。 永兴帝随后对道和他们道：“一会儿你们都跟在朕的身边，不许乱跑。” “是，皇上。” 永兴帝又吩咐身边的护卫，“一会儿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摔了。” “是，皇上！” 永兴帝带头往前走，道和就跟在他身侧，张欣悦和张小兵他们几个紧随其后，然后才是魏国公他们这些大臣。 见到道和与张欣悦他们如此受宠，让不少年轻公子都羡慕不已。 等永兴帝他们走后，立即有人围到张虎兰身边，然后纷纷介绍自己搭话。谁谁是谁家的夫人，我家老爷是什么什么职位，张虎兰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但那些夫人说的，她一个没记住。 好在很快有一个宫女过来，“张安人，贵妃娘娘有请！” 张虎兰立即跟随宫女去见叶贵妃。 此时叶红云以及几个妃嫔都在叶贵妃这里，张虎兰上前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叶贵妃笑着道：“不必多礼。” “听说你想要寻找种子，本宫带你去库房。” 张虎兰知道叶贵妃肯定是想要问她关于道和的事情，于是就道：“那就劳烦贵妃娘娘了。” 张虎兰跟着叶贵妃去上林苑的库房，叶红云也一起，再无其他人。 到了没人的地方，叶贵妃问道：“张安人对道和了解多少？” 张虎兰回答：“臣妾知道得也很少，就只知道道和与道墟都是长宁县子阳观玄真道长的弟子，我家小女儿拜了玄真道长为师后，这才认识的道和。玄真道长是国师的师兄，这个贵妃年娘应该是知道的。” 叶贵妃点头，“这个本宫知道。” 张虎兰说的这些，叶红云也知道，也都与叶贵妃说过，并没有得到其他什么信息。 第230章 找种子 叶贵妃没有得到关于道和的更多信息，也没有生气，领着张虎兰和叶红云一起到了上林苑的库房。 到了库房，张虎兰在里面寻找一番。 库房里面大多都是一些蔬菜种子和花卉种子。 有些蔬菜种子张虎兰认识，有些她认不出是什么种子。 负责库房的管事问道：“张屯监，您需要什么种子可以告诉下官，下官为张屯监寻找。” 张虎兰道：“我就是想找一些外邦进献的种子拿回去试着种，没有特殊要求。” 管事道：“外邦进献的种子，什么种子都可以吗？” “对，什么种子都可以。” 管事道：“那张屯监请随下官到这来，外邦进献的种子都在这边。” 张虎兰跟着管事到了库房的一处货架，上面摆满各种盒子袋子，里面都是种子。 管事说道：“这些全都是外邦进献来的各种种子，张屯监需要什么样的随便拿。” 张虎兰沿着货架走了一圈，货架上九成九的种子她都认不出来是什么，但也认出了几种。 张虎兰认出了苦瓜和番茄的种子，然后她在货架边上看到一个麻袋。 张虎兰问管事，“这里面也是种子？” 管事道：“是的，这是去年由红毛番进献的，他们好像叫这东西为地果。” 管事说着把麻袋打开，拿出了里面东西给张虎兰看。 当张虎兰看到管事拿出的东西后就愣了一下，“这不是土豆嘛？” 此时拿出的土豆已经长了很长的芽了，张虎兰觉得这些人是在暴殄天物。 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扔着。 要是这一麻袋土豆种差不多可以种一亩地了，等成熟了，要是种得好，一亩地能收一两千斤。这要是普遍种植，那老百姓不就能填饱肚子了吗？ 张虎兰问：“这些东西我能全拿走吗？” 如今已经五月了，都已经过了土豆种植的最佳时间，但这里的气温还不算高，拿回去说不定还能种出来。要是再在这里放下去，肯定全得烂了。 “这……”管事有些犹豫，要是张虎兰只拿一部分，那没问题，可张虎兰要全拿走。这她做不了主。 叶贵妃开口道：“你们回头全部送到张屯监那里去。” 叶贵妃开口，管事立即应下，“好的，下官明日便给张屯监送过去。” 叶贵妃随后问张虎兰，“你还看上啥了告诉他，明天让他一起给你送过去。” 张虎兰也不客气，指着货架上的苦瓜和番茄种子说道：“这两样我也全都要了，其余的种子都一样拿一些。” 管他什么种子呢，先拿回去再慢慢研究，等种出来不就知道了嘛。 种子的事情办妥，张虎兰就随叶贵妃和叶红云在庄园里闲逛。 然后她就在庄园里看到很多花盆，花盆里长出的嫩苗让张虎兰又是一愣。 花盆里长着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辣椒幼苗。 张虎兰就问：“这花盆里种的东西长大后，是不是会长红红的尖尖的东西？” 叶红云笑道：“怎么，你认识这东西？这叫番椒，也是外番进献的。果子红红的，挺好看的。” 张虎兰就道：“贵妃娘娘，这番椒能不能给臣妾几盆呀？” 叶贵妃笑道：“可以，到时你拿几盆去就是。” 几盆张虎兰可不满足，不过她也不好找叶贵妃多要，打算找机会问问这里的管事，看还有没有辣椒种子，要是有的话就要一些回去。 …… 另一边。 张欣悦大喊一声，“道和，那里那里……” “快，那里有野兔……” 道和眼疾手快，拉弓上弦，“咻”的一声，箭矢精准的将一只野兔给钉死在地上。 “好耶好耶……”张欣悦欢快的拍着手。 有侍卫立即前去将射杀的野兔取了回来。 这会儿他们已经打到好几只野兔和一头梅花鹿了。 其中有几只野兔都是道和打到的，那头梅花鹿则是永兴帝与道和一起猎到的。 永兴帝看道和的眼神全是欣赏。 永兴帝开口道：“这点猎物咱们中午可不够吃。走，咱们再继续往前。” 永兴帝起码带头跑在最前面，道和他们骑着小马驹紧随其后。 后面的大臣都明白了，他们就是来当陪衬的。 快到午时，永兴帝他们才往回走。 他们一共打了三头梅花鹿和两头狍子，还有野兔野鸡这些小的猎物。 永兴帝今天非常高兴，皇帝高兴，那些跟着跑的大臣也必须得高兴，一个个都乐呵呵的。 吃了午饭，午休一会儿后，永兴帝又带着道和他们去钓鱼。 已经见到道和齐射方面的能力，永兴帝想看看道和的心性如何。 心浮气躁的人可钓不了鱼。 永兴帝专门挑了个鱼少的鱼塘，道和抛下鱼线后就静静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浮漂。 永兴帝看着安静下来的道和，心里暗自点头。 他心里也感慨，玄真道长把这孩子教得很好，就算是留在他身边教养，也不一定比现在好。 “道和，快来帮我……” 张欣悦中鱼了，她双手抓着鱼竿，鱼线绷得很紧，竿稍也弯了很大的弧度。 道和立即过去帮张欣悦拉鱼。 永兴帝看着道和游鱼。 在鱼用力的时候，道和就松一下，等鱼的那股劲过去，他又用力抬鱼竿。 游了几圈后，鱼就渐渐没了力气，有侍卫到岸边帮着把鱼给抓了起来。 永兴帝又暗暗点头，钓鱼跟钓人一样，该松的时候得松，该紧的时候要紧。 张欣悦高兴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最先钓到鱼，我最厉害。” 道和问张欣悦，“这鱼你想怎么吃？” 张欣悦道：“咱们烤来吃吧。” 张小兵道：“可是咱们没有调料。” 永兴帝立即让人去叫厨子御厨过来给他们烤鱼吃。 厨子带着工具和调料过来，张欣悦说道：“您帮我们把鱼杀了，然后我们自己烤。” 御厨看向永兴帝，永兴帝点头，“你听他们的安排就是。” 道和帮张欣悦把鱼钩上挂上鱼饵抛到水里，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钓鱼。 在御厨杀鱼的时候，张欣悦也继续拿着鱼竿钓鱼。 结果御厨的一条鱼还没杀好，张欣悦又钓到鱼了。 “道和快来，又有鱼上钩了……” 道和只好又去帮她拉鱼，然后把鱼饵挂上再次下钩。 结果道和才回到他的位置上，张欣悦又喊了起来，“道和快来，我又钓到了……” 道和木然的看着张欣悦，“鱼为什么都咬你的钩？” 张欣悦笑嘻嘻的道：“我也不知道呀！” 永兴帝都有些奇怪，他们这一条还没钓上来，这小丫头已经钓三条了。 而且这鱼塘里的鱼很少，但那丫头为什么这么容易钓？ 第231章 道和他爹 张欣悦连着钓了好几条鱼，等御厨把鱼杀好，她就和张小兵他们一起亲自动手来烤鱼。 烤好的鱼，张欣悦很有眼力劲儿的先给永兴帝拿了一条，永兴帝尝了下，味道还真不错。 晚上，晚宴过后，所有人都上林苑的行宫休息。 道和和道墟被宫人传唤，永兴帝要见他们。 道和道墟被领到永兴帝的寝殿外，宫人让道墟在外面等着，先让道和进去了。 道和进入寝殿，永兴帝与叶贵妃都在。 道和正要行礼，永兴帝就招手道：“上前来。” 道和走上前，永兴帝将道和拉到自己身前，双手拍了拍道和的肩膀，笑着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问朕的？” 道和直接开口：“你是我爹吗？” 道和的直接把永兴帝整不会了，叶贵妃瞪大眼睛，想听永兴帝怎么说。 她也有这种猜测，不只是两人的相貌相似，还有永兴帝对道和的态度。 永兴帝愣怔了片刻，然后笑道：“你觉得呢？” 道和回答：“估计是吧。” “噢，怎么说？” “感觉。” 永兴帝看着道和，眼里尽是笑意，他开口道：“你的确是朕的儿子，你母亲是朕的皇后。” 叶贵妃对道和是永兴帝的儿子没有多少意外，但道和是皇后的儿子，这让叶贵妃有些不可思议。 道和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平静的看着永兴帝。 永兴帝问：“你不感到好奇吗？” 道和摇头：“不好奇。” 呃…… 永兴帝觉得他这儿子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 “那你想知道原因吗？” “您说我就听。” 呃…… 算了，永兴帝不打算问了，还是直接告诉道和事情吧。 “你母后在快要生你的时候突然去世，御医说是恶疾。 但玄真道长却看出端倪，说你母后是被人所害。 玄真道长还发现你还活着，然后他抛夫弃子，把你从你母后的肚子里抱了出来。 当时朕不知道是谁要害你母后和你，所以不敢把你养在身边，让玄真道长养着你。 有玄真道长保护，你会更安全。 现在谋害你母后的凶手已经找到，也已经被朕赐死，所以朕想让你回来。” “哦。”道和只是哦了一声。 永兴帝问：“你不想回到朕的身边？还是说你怨朕这么多年没有去看过你？” “那倒没有，您也是为了保护我。” “那你怎么看着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道和说，“师父说过，要喜怒不形于色，不可以让人知道心里的方法。” 永兴帝帝又摸了摸道和的头，说道：“那是在外人面前，在父皇面前不用这样。” 道和突然吐出一口气，咧嘴笑道：“嗐，我不得表现表现嘛。要是我表现太差，万一父皇不认我咋办？道和从善如流，父皇喊得顺口得很。 永兴帝哑然失笑，他就说嘛，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会那么老成持重。 虽然他希望自己儿子稳重成熟一些，但也不能像个老头子一样啊。 “对了，你的本名叫殷天钧。以后你就叫这名字。” “好的！” 永兴帝又道：“你以后也要住在皇宫，朕打算给你请一位老师来专门辅导你功课。” 道和道：“父皇，儿臣就在国子监读书吧，不用专门请老师。” 永兴帝直接答应，“行，那就依你的。” 道和接着问道：“父皇，儿臣以后能不能让道宁他们经常进皇宫来找儿臣？” “当然可以，你想让谁进皇宫来陪你玩儿都可以。” “多谢父皇！” 永兴帝转头看向叶贵妃说道：“爱妃，以后天钧你多费心一些。” 叶贵妃忙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照顾天钧。” 永兴帝道：“这些年辛苦你了。等回宫准备一下，过些日子朕会册封天钧为太子，同时册封爱妃为皇后。” 叶贵妃眼里闪过惊喜，虽然她现在行使的就是皇后的权力，但名分上却一直是贵妃，有时候一些妃子也会不怎么给面子和流传一些闲言碎语，这下她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永兴帝又对道和说道：“明日随朕回宫，去祭拜一下你母后。你母后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好！” 道和从小是被玄真和道尘养大的，对娘亲没有什么概念，但知道自己不是被爹娘抛弃的孩子，自己娘亲已经死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伤感的。 随后永兴帝对大太监道：“让道墟进来吧。” 大太监领着道墟进来。 道墟叩头行礼后，永兴帝招手道：“你上前来。” 永兴帝看着道墟，开口问道：“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道墟一愣，道和也是一愣，他在心里想：“道墟不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吧？他娘也是被人所害？然后和自己一样是被剖腹取子出来的？” 道墟愣了一下点头回答：“草民想知道。” 永兴帝说道：“你要是不知道，你可以开开心心的过这一辈子，要是知道了，你可能会背负仇恨，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道和开口道：“父皇，您就告诉他吧。他家有什么仇人，儿臣到时帮他一起报仇。” 道墟吃惊的看向道和，“你你你……，你真是皇上的儿子？” 道和笑眯眯的拍了拍道墟的肩膀，“怎么样？羡慕吧？放心，哥以后会罩着你。” 永兴帝见道和与道墟的关系如此之好 也不知道他们以后的关系会不会一直这样好。 第232章 都鬼精鬼精的 道墟看向永兴帝，开口道：“还请皇上告知。” 永兴帝说道：“你是草原人，你的祖父是草原王。三十多年前，草原大军被朕的父皇打败后元气大伤，你的祖父也身受重伤。 你的父亲是大王子，本应是你父亲继承草原王的位置，但你的叔叔阿史那布耶却联络草原另一只部落篡夺了你父亲的王位。 你的父亲和母亲都被你叔叔杀死，你母族舅舅为了给你母亲报仇，与阿史那布耶打了几仗，但不敌阿史那布耶，被打败逃走。 你叔叔篡位之时，你才几个月。 当时你的小姨在你母亲那里，是你小姨冒死将你带出来的。 你小姨知道你叔叔联络了不少草原部族与他谋反，她不敢带着里去求援其他部族，她直接带你来了永宁国。 永宁国虽然和草原人一直打仗，但真的父皇与朕都是佩服你祖父的，所以朕收留了你。 不过你小姨因为在带你逃出草原时受了重伤，把你带到永宁国没多久就死了。” 道和瞪大眼睛看着道墟，他一直以为自己和道墟的身世都一样，都只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而已。 但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与道墟的身世居然相差这么大，他有些同情道墟。 道和又拍了拍道墟的肩膀，说道：“没事儿，以后我帮你打回去，帮你把草原王的位置抢回来。以后我在永宁国当皇帝，你在草原当草原王，这样咱们就不会再打仗了。” 永兴帝的嘴角抽了抽，他之所以把道和道墟都放在玄真道长那里一起养，还真是这样的打算。 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中原与北方草原以后不再战争。 双方打来打去何时是个头，一打仗就要死很多人，永兴帝不是想再死人。 但是道和这也太随意了，这才刚认回来，他就敢说以后当皇帝，这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换做一般的皇帝，肯定会觉得道和的野心太大，老子还没死呢，就想着当皇帝了。 道和是真没当回事，让他当皇帝就当，不让他当就回子阳山当道士。 道和对能与父亲相认，心里也是高兴的，但也没有太过高兴。真要让他当皇帝，从本心上来讲，他还真没有多愿意，天天自由自在的多好。 永兴帝一直在观察道墟的表情，他以为道墟会伤心难过或者仇恨。 然而他在道墟的脸上也没看出多大变化，还没知道道和是永兴帝儿子时脸上的变化大。 道墟叹了口气说道：“唉……，没想到咱们都是天命之子啊，不过你的运气比我要好一些。” 道和说道：“哎呀，你不要伤心，以后我爹就是你爹。” 永兴帝又开始无语了，他都不知道玄真道长是怎么教这两个小东西的，怎么都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 永兴帝对道墟开口道：“你要是不想报仇，想留在永宁国，朕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的过这一生。你要是想回草原报仇，朕也可以帮你。” 道墟问：“啥条件？我要付出啥？” 永兴帝笑着道：“没什么条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 朕只要你答应，等你当了草原王，统一了草原，以后不再有战争，双方可以和平相处。” 永兴帝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和现在的道墟说这些的，道墟现在也才九岁，让一个九岁孩子承担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些早。 但永兴帝想趁道墟还小的时候告诉他这些事情，然看看道墟是什么反应。 如果道墟是有野心的，永兴帝的计划就会不一样了。 永兴帝也不会让道墟现在就让道墟回答，反正现在他还小，肯定要过几年才会让他回草原。 谁知道墟眨眼看着永兴帝，笑嘻嘻的说道：“皇上，要不我认你做义父吧。要是我成了您义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到时您帮我也名正言顺。” 道和眼睛大亮，“这主意不错，等以后咱们兄弟一起联手，去打其他国家。” 永兴帝是真不知道道和与道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了，想法咋就与常人不一样呢。 随即永兴帝狐疑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朕白帮你忙吧？” 道墟道：“皇上，您要是成了我义父，那就是我爹，爹帮儿子不是应该的嘛。” 叶贵妃在边上哭笑不得，她发现道和和道墟都鬼精鬼精的。 永兴帝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自己成了道墟的义父，以后也算是一种纽带。 永兴帝道：“朕可以收你做义子，但这事现在不能对外公布。 朕问你的问题，你也别急着回答朕。 你先在国子监好好读书，等你成年后再说以后的事情。 朕现在告诉你这些事，是希望你心里有个数，对以后好有安排，此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道墟点头，“好的。” …… 第二天，所有人回城。 上林苑的人第二天也把张虎兰要的种子送去了张虎兰负责的屯上。 张虎兰随即就让人耕了一块地出来，把已经发了芽的土豆切块，然后裹上草木灰给种了下去。 其他种子也都种了下去，认识的种子单独种。不认识的就找了块地，一样种子撒一些，等长出来再看看都是些什么。 永兴帝回宫没多久就颁布了消息，叶贵妃被册封为皇后。 然后就是道和认祖归宗，被直接册封为太子。 去过上林苑的大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其余官员都有被震惊到。 不过满朝文武都很高兴，永兴帝一直还没有皇子的，这对一个国家来说可不是好事。 万一永兴帝有个万一，连个继位的人都没有，到时肯定天下大乱。 这突然多出这么大一个皇子出来，所有大臣都放心了。 当张小兵和张欣悦听说消息后，都惊讶得不行。 道和搬进了皇宫住，道墟跟道和住一起。 张小兵问道和，“”以后我们是不是不能再一起玩了呀？” 道和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张欣悦，“这玉牌你收好，以后随时都可以去宫里找我玩儿。到了宫门口，你把玉牌给侍卫，侍卫会带你去找我的。” 张欣悦立即把玉牌揣进了怀里，张小兵说道：“为啥就一块，那我们呢？” 道和说道：“这玉牌是我父皇给的，只有这一块，你们想进皇宫找我的时候，就与道宁一起。” 第234章 向春花又到京城 长宁县。 吴德用找到刘聪，告诉刘聪他父亲的仇已经报了，谋害他父亲的官员已经绳之以法。 同时还告诉他，皇上念其父亲的忠心，让刘聪进国子监读书，以后继续报效朝廷。 朝廷也在京城给刘聪安排了宅子和下人，他以后可以安心在京城生活。 刘聪没有立即答应去京城，而是找到了张虎军。 “大老爷，我想带狗子明英他们一起去京城，您能让他们走吗？” 张虎军说道：“我家大妹交代过，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你想带他们走没问题的。” 刘聪对张虎军鞠躬行礼，“多谢大老爷，你们一家都是好人，等我以后有了本事，会报答你们的。” 张虎军道：“不用感谢，你们也都是靠自己养活自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 张虎军道：“要不你们等上一段时间，过些时候与我二弟一起走，他也要去京城给我大妹送酒。” “好，那到时就麻烦二老爷了。”刘聪立即答应，跟着大人一起走，肯定安全一些。 “一会儿我让人把你们的工钱结了。” 张欣瑶离开时，把桩子上存钱在她那里的账目都交给了张虎军。 这一年多来，那些孩子也都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他们的工钱都存着。 刘聪却拒绝了，“大老爷，我们的工钱就不要了。要是没有张夫人的收留，我们还不一定能活着，张夫人管我们吃穿就已经够了，我们不能再要工钱。” “那怎么行，工钱你们必须得拿着，不然我不好对我大妹交代。 而且你们去了京城也要吃喝，你还带着狗子他们几个，难不成你让他们去京城后饿肚子？” 刘聪深呼吸，再次弯腰道谢，“谢谢大老爷！” 最后刘聪把他们的工钱收了，如果只是他一人还好说，狗子他们去京城后，的确还要想办法养活他们。 …… 京城恢复了平静，张虎兰过起了前世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白天在屯上喝茶，晚上回家陪孩子。 张虎兰与叶红云的酒楼也已经开张了，生意特别好。 除了火锅，其他菜也做。烤鱼、酸菜鱼还有各种烤串也都有。 张欣瑶和张欣怡上午读书，下午和晚上就在酒楼跟着掌柜学记账。 张小军张小兵和山子每天读书，张虎兰也给张欣瑶和张欣怡请了先生在家教二人读书。 六月底的时候，张虎兰开始忙了起来。 水稻已经开始杨花，他们要开始培育杂交水稻了。 除了张虎兰，秦丙荣还有一些专门负责粮种培育技术的相关人员也都在屯上。 张虎兰带着草帽，卷起裤腿要下田，榭邦文和榭小满都忙说道：“大人，需要怎么做，您告诉下官和底下的人就行，我们去做。” 张虎兰道：“我还是亲自来吧，要是做得不好，咱们今年得白忙活，不是白白浪费一年时间。” 见张虎兰亲自下田，秦丙荣和其他人也都跟着下田。 张虎兰找出产量较高的和不怎么生病虫害的品种进行培育；还有产量高且耐旱一些的品种又进行培育。反正就是把两种品种的优势进行互补。 在授粉时，要将母本的雄蕊去除，然后还要用纸袋把授过粉的母本罩起来，防止其他花粉侵入干扰，确保种子的纯度。 张虎兰还特意让人在田间寻找自身没有雄蕊的植株不育系，这样培育种子要方便很多。 雄蕊和雌蕊也好分辨，雄蕊要比雌蕊长。雄蕊会伸出到颖壳外面，而雌蕊在颖壳底部，形状也不一样。 张虎兰亲自带着人在田间忙碌，这是一个细致活，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且眼睛酸涩。 忙活了差不多十天，田间里不少水稻都顶着纸袋，每个纸袋上都有编号，等种子采收时好分类。 秦丙荣问道：“张屯监，这些袋子要一直戴着还是以后要摘掉？” 张虎兰道：“要摘掉，过个十天左右就能了。” “张这次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张虎兰摇头，“下官也不知道，这事情下官可不敢保证。 要等今年的种子收了，明年种下去才能知道结果。” 榭邦文道：“秦大人，就算这杂交水稻不成功，今年咱们这屯上的产量也比以往要高不少。” 秦丙荣指着田里的鸭子说道：“是因为这些鸭子的缘故吧。” 在插了大秧过后，张虎兰让屯上买了很多鸭苗放到了田里。 榭邦文回道：“是的。有了这些鸭子，田里的虫害少了许多，鸭粪也能肥田。 您看咱们田里的稻谷，叶子全都发绿发青，以前的稻谷，在早期叶子都有些发黄。 不用等稻谷成熟，现在就能看出产量不会低。” 秦丙荣点头，“的确，看长势是要比以前种的稻谷要好些。 这个方法可以让其他屯也效仿，不但能使粮食增产，养的鸭子鸭蛋也可以增收。” …… 杂交水稻授粉的事情忙完没几天，然后向春花来了京城。 张虎兰道：“你怎么来了？瑞年才几个月，现在又这么热，你带着他到处跑啥？” “哎呀，我不是想大姐了嘛。” 张虎兰点着向春花的额头道：“你是想你儿子了吧，别拿我当借口。 向春花嘿嘿笑着不说话。 本来是张虎兵来的，但向春花想张小兵了，她把张虎兵的活给抢了。 她这次带了不少酒过来，都是张虎兰让张虎军特意留的最好的酒。 张虎兰问：“家里都还好吧？爹娘的身体怎么样？” “家里都挺好的，爹娘身体都好着呢，娘现在天天帮我和大嫂看孩子，爹就帮着大哥看着酒坊。” 向春花随后对张虎兰说，“姐，大哥问你那些猪要怎么处理？” 张虎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向春花说，“看大姐让我什么时候回去，要是不回去也行。” “你想得美。”张虎兰说道：“你回去之前我教你做一样东西，等你回去后就让大哥把那些猪杀了，瘦肉和骨头卖了，便宜一些也不要紧，肥肉就做我教给的东西。 东西做出来后，我还是和兴仁合作，东西都卖给他。 你们只要把东西做出来就行，我让他自己去家里拉货。 这东西也要像酒坊一样，必须得看好了，不能让别人把方子学了去。” “姐放心，我们一定帮你看好了。” 第235章 给永兴帝送酒 和向春花说完话，张虎兰这才去见刘聪他们。 几个孩子一见到张虎兰就下跪行礼，张虎兰忙拉起他们，“你们这是做啥？” 刘聪眼眶有些红，“多谢夫人之前的收留，让我们活了下来。也是因为有夫人的收留，家父才能报仇，夫人的恩情的刘聪没齿难忘。” 随后刘聪对张虎兰说了永兴帝让他进国子监读书，还给他分房子的事情说了。 张虎兰就问：“那你打算怎么安排狗子他们？” 刘聪道：“朝廷每月有给我生活费，我们几个省着点够用了。我进国子监读书，每天回家也可以教他们几个读书。” 张虎兰想了下说道：“这样吧，小兵和山子也在书院读书，我来安排，让狗子他们几个也进书院读书。 你就好好在国子监读书，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耽搁时间。 我在京城与人一起开了家酒楼，明英的话，上午来我家，和欣瑶她们一起听先生讲课，下午和晚上就一起去酒楼干活。” 刘聪道：“我们已经欠夫人颇多，怎好再次麻烦夫人。” “有啥欠不欠的，狗子他们与小兵他们一起在书院，他们也好多几个伴儿。你也希望狗子他们以后能有一番出息，所以还是进书院读书好一些。 你们不要怕欠我的，等你们以后长大了，再还我就是。” 刘聪来京城要带着狗子他们几个，他不舍得丢下以前一起乞讨彼此依靠的难兄难弟，这就说明是刘聪是个重情义的，张虎兰愿意帮助这样的人。 张小兵放学回来见到向春花，眼睛一下就红了，“娘……” 张小兵扑进向春花的怀里，向春花也紧紧抱着张小兵。 “我儿子又长高了，有没有想娘啊？” “当然想了。娘，爹没来吗？” “你爹忙着呢。” 张小兵在见到刘聪恶化狗子时，也很高兴，他以前与张欣悦就京城与狗子一起玩。 晚上，张虎兰带向春花去她们大酒楼吃饭，向春花得知这是张虎兰与叶红云还有皇后开的酒楼后，对张虎兰的佩服更上了一个台阶，这都跟皇后一起合作了。 吃饭的时候，张小兵又把道和是皇子的事情说了，向春花和刘聪他们都惊讶得张大嘴巴好一阵才缓过来。 “乖乖，道和居然是皇子啊……” 张小兵道：“道和不仅是皇子，现在还是太子，以后就是皇上。我已经和道和说好了，他以后会罩着我。” 张小兵有对狗子说道：“狗子，以后在京城要是有人欺负你们，你就报我的名字，我要是解决不了，我就去找道和。” …… 第二天，张虎兰帮刘聪打听了一下他要去哪个部门报到，。 然后得到消息要去里布登记报到后，又亲自带着刘聪去礼部。 礼部登记造册过后，会有人带刘聪去看朝廷分给他的房子。 房子有七间，位置也不是特别好，在比较偏僻的位置，但这对刘聪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朝廷对刘聪的帮扶也可以了，进国子监读书，一切费用全免，每月还有五两银子的生活补助。 刘聪也已经十五，再读上几年，成绩要是还不错，到时就可以给她安排个职位，可以有自己的俸禄。 他这一生，要是自己不作，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帮着把刘聪的事情忙完，张虎兰又去书院给狗子他们几个办入学，束修这些张虎兰都给付了。 等忙完这些事情，张虎兰就去送酒。 她先送了十坛给永兴帝帝。 永兴帝也知道了张虎兰家在酿酒。 张虎兰曾送给魏国公的两坛酒，魏国公那老家伙拿了一坛给永兴帝，炫耀永兴帝没有这么烈的酒。 永兴帝当时还有些生气张虎兰居然没给他送。 当宫人告诉永兴帝，张虎兰送了十坛酒到宫里时，永兴帝立即让人拿了一坛过来。 他尝过后觉得比上次魏国公拿来的酒要更好喝一些。 永兴帝问大太监，“张虎兰她人呢？” “回皇上，宫门口的侍卫说张屯监把酒交给他们后就离开了。张屯监让侍卫带话，说皇上要是喜欢，以后每个月都送些进宫给皇上。” 永兴帝道：“这酒不错，让她以后每个月送一百坛进宫吧，按贡酒价格给她银子。” “是，皇上。” 当太监找到张虎兰，说永兴帝让每个月送一百坛酒进宫，以贡酒的价格买时，她为难的对太监说道：“公公，下官这酒与靖安侯家公子签了契约，下官的酒只能卖给他。 下官进献给皇上的酒是特意留的，皇上喜欢，下官每个月送些进宫就是。” 张虎兰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劳烦公公传话，就说下官想把酒坊的五成利润献给皇上。” 来传话的公公愣一下，然后点头回去复命。 永兴帝得知张虎兰要送银子给自己也有些不解，然后就让人去把张虎兰叫进了宫。 待张虎兰进宫，永兴帝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朕会强取豪夺？” 张虎兰忙道：“皇上，微臣不是这这意思。 微臣就是觉得这银子太多也没用，银子嘛，家里够用就行。” “还有嫌银子多的？”永兴帝有些奇怪的看着张虎兰，这女人的脑子怎么就和别人的不一样。 别人是想方设法的捞银子，她倒好，嫌银子太多。 永兴帝问道：“你家里很有钱？” 张虎兰回答：“目前也没多少，也就几万两。” “那你还嫌银子多？” 张虎兰就道：“回皇上，下官酿这酒，用的是旱藕，不是粮食，成本比较低。” “用旱藕酿的？旱藕还能酿酒？” “能的。下官去年种了几百亩旱藕，一亩差不多收了两千多斤。 五六斤旱藕能酿一斤酒，六斤旱藕只需要三文钱，酿出的酒下官卖一两银子一斤。 算上人工和其他费用，最少也有百倍的利润。 下官去年种的那些旱藕，全部酿成酒，可以卖十多万两银子。” 永兴帝惊了下，利润这么高？ 张虎兰继续道：“皇上，下官想请皇上下旨，让全国都种旱藕。 旱藕的产量很高，旱藕不但可以酿酒，还可以做粉条。 下官年后回家，就是回去教村里人做粉条的。 让百姓开垦几亩荒地种上旱藕，一亩地能有个三五两银子的收入。 而且以后酿酒可以减少粮食的消耗，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