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唐成为安禄山的私儿子》 第1章 重生大唐,被丢进兵营 大唐天宝十一载(公元 752 年)五月,河北道幽州范阳县处。 “啊!”一声惊叫划破寂静的夜空,谢彬猛地从床上坐起,大汗淋漓。他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陌生而又熟悉。 谢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离,雕花的床榻,精致的屏风,还有那墙上挂着的古画,无一不让他感到陌生又新奇。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微微颤抖着。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一片片银白。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窗前的纱幔,如梦如幻。 谢彬缓缓下了床,脚步有些虚浮。他走到窗边,望着那寂静的庭院。院子里的花草在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仿佛一群沉默的守护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彬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让他眉头紧皱,“不是梦,我真的穿越了?” 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少爷,您没事吧?” 谢彬定了定神,说道:“进来吧。” 门缓缓打开,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孩走了进来。她大约十四五岁,面容清秀,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衣裙,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少爷,您做噩梦了吧,奴婢伺候您洗漱。”侍女说着,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拧了一把毛巾,递给谢彬。 谢彬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贴身侍女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少爷,奴婢叫黎仪蓉,少爷你怎么了?连奴婢都忘了?奴婢的取名还是您赐的。” 谢彬看着小蓉,眼中满是歉意,说道:“我这脑子有些混乱,你莫要见怪。” 黎仪蓉抿了抿嘴,说道:“少爷,您是不是太累了?” 谢彬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又开始在房间里游移,仿佛在努力寻找着什么能让他安心的线索。 黎仪蓉一边整理着床边的衣物,一边轻声说道:“少爷,要不您再歇息一会儿?” 谢彬叹了口气,说道:“不了,我睡不着。小蓉,跟我讲讲这府里的事儿。” 黎仪蓉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头,说道:“少爷,这府里能有啥新鲜事儿。不过老爷最近好像忙着处理军中事务,回来得少。” 谢彬皱了皱眉,又问道:“那我呢?我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黎仪蓉愣了愣,随后说道:“少爷,您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啥正事也不干,老爷为此发了好几次火,可您还是老样子,大家都说您……”说到这儿,黎仪蓉顿住,不敢继续说下去。 谢彬皱了皱眉,追问道:“都说我什么?” 黎仪蓉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都说您是个窝囊废,没个少爷的样子。” 谢彬脸色一沉,心中暗想:前身竟是这般不堪,如今我既已穿越至此,定要改变这局面。 这时,一个仆人敲了敲门,在门外喊道:“少爷,老爷喊你过去正厅。” 谢彬心头一紧,不知这未曾谋面的“老爷”找自己所为何事。他深吸一口气,对黎仪蓉说道:“我去去就回。” 谢彬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仆人前往正厅。一路上,他暗自揣测这位“老爷”的模样和脾性。 正厅内,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上。他浓眉大眼,目光犀利,圆滚滚的脸上带着几分威严和煞气。身上的锦袍绣着繁复的花纹,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这便是谢彬未曾谋面的父亲,只是此时谢彬还不知其真实身份乃是安禄山。 谢彬走进厅内,低头行礼道:“父亲,您找我?” 那男子冷哼一声:“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整日浑浑噩噩,成何体统!” 谢彬心中一颤,赶忙说道:“父亲息怒,孩儿日后定当改过。” 男子瞪着他,说道:“改过?你这话我已听了无数遍,若再不知悔改,休怪我无情!” 谢彬咬了咬牙,说道:“孩儿明白,定不叫父亲失望。” 男子摆了摆手道:“明天你去城外的兵营报到,我给你个伙长的位置,连这几个人都管不好,就不用说什么改过自新的话了。” 谢彬闻言,心中一凛,忙应道:“是,父亲,孩儿定当全力以赴。” 男子冷哼一声:“下去吧,好好准备,莫要给我丢脸。” 谢彬恭敬地退出正厅,回到自己的房间。黎仪蓉见他回来,忙迎上去问道:“少爷,老爷可说了什么?” 谢彬叹了口气,说道:“父亲让我明日去城外兵营报到,任火长一职。” 黎仪蓉面露担忧之色:“兵营之中艰苦,少爷您可要多加小心。” 谢彬目光坚定:“这是我改过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做好。” 当晚,谢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明日去兵营后的种种可能。虽然谢彬前世也是参过几年军的,但他不是武警,可不会舞刀弄剑啊。 次日清晨,谢彬早早起身,简单收拾了行装。黎仪蓉在一旁帮忙,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谢彬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骑马出城,一路上心情忐忑。到了兵营,谢彬深吸一口气,走进营地。 营地里归属谢彬的十个士兵早已经排好队等他了。 “新来的伙长?看着弱不禁风的。”一个士兵上下打量着他,不屑地说道。 谢彬目光一凝,冷声说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微微一怔,随即回道:“我叫赵猛,怎么?伙长想给我点颜色瞧瞧?” 谢彬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说道:“赵猛是吧,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我的手段。剩下九个弟兄叫什么名字?” 赵猛哼了一声,说道:“伙长,您别急,我这就给您介绍。”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几个士兵,“这位是王虎,力大无穷;这位是李顺,擅长射箭;这位是刘全,跑得快……” 谢彬一一记下,然后大声说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对这个新来的伙长还存有疑虑。 谢彬又问道:“你们都是哪族人?” 赵猛率先开口:“伙长,我是契丹族人。” 王虎紧接着说:“伙长,我乃奚族人。” 李顺也回道:“伙长,我是同罗族人。”其余众人也纷纷报上自己的族属。 谢彬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虽来自不同族属,但如今在这曳落河,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第2章 我爹是安禄山? 谢彬接着问道:“你们平素都是如何训练的?” 赵猛回应道:“伙长,您这可不行啊!咱们平常除了要训练体能,还得进行武器训练,务必让刀剑弓都运用娴熟。” 谢彬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们不用进行什么队列的训练嘛?” 赵猛挠了挠头,说道:“伙长,队列训练自然也是有的,不过相比体能和武器训练,占比不算多。咱们这兵营,更看重真刀真枪的本事。” 谢彬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说道:“那咱们训练以哪个规模展开啊?” 赵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伙长,咱们曳落河平常都是以伙为单位进行训练。偶尔也会全旅集合,进行大规模的演练” 谢彬眉头微微舒展,这样子他可以按照前世训练的方法进行训练。 突然,谢彬想到赵猛说他们这支军队是曳落河? 谢彬心头一惊,忙问道:“赵猛,你说咱们这是曳落河?” 赵猛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伙长,有啥问题吗?” 谢彬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曳落河他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安禄山的亲卫军嘛?那能把自己安插进军中当任伙长的便宜父亲岂不是至少是安禄山的亲信?甚至…… 谢彬不敢再往下想,如果他爹是安禄山,现在又是公元752年,那岂不是很快他就要完蛋了? 谢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赵猛见状,关切地问道:“伙长,您这是咋啦?脸色这么难看。” 谢彬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明天开始我们加强训练,我们要成为全旅最强的伙。” 赵猛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伙长,您说真的?那咱们可得好好干!” 谢彬点了点头,目光坚定:“那是自然,从明早开始,我在你们原本训练的基础上再加新的训练。” 赵猛和其他九位弟兄一起挺起胸膛,合声应道:“伙长,您尽管安排,兄弟们都不怕吃苦!”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大亮,谢彬便吹响了集合的号角。士兵们迅速集结,虽然睡眼惺忪,但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坚定。 谢彬看着他们大声喊道:“我们接下来是要成为全旅第一伙的,所以训练你们都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有偷懒者严惩不贷,当然我也会陪你们一同训练。”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伙长!” 谢彬接着说道:“我们首先增加的训练是站军姿,走队列。” 赵猛一脸疑惑地问道:“伙长,这站军姿、走队列能有多大用处?” 谢彬目光严肃地说道:“这能让咱们更加团结,行动更加整齐划一,在战场上骑马冲锋才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假如某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弃马步战,那么队列整齐划一能让更多兄弟免于一死。” 说罢,谢彬亲自示范起标准的军姿动作,“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目视前方!” 士兵们纷纷跟着模仿,一开始,姿势歪歪扭扭,谢彬不断地纠正着每个人的动作。 “站直了,别乱动!”谢彬大声呵斥。 太阳逐渐升高,酷热难耐,士兵们的汗水如雨般落下。 “坚持住,谁也不许放松!”谢彬来回走动,监督着大家。 好不容易站军姿结束,又开始了走队列的训练。 “一二一,一二一!”谢彬喊着口号。 有的士兵步伐错乱,有的跟不上节奏,谢彬不厌其烦地一次次重来。 一天的训练结束,士兵们都累得瘫倒在地。 赵猛喘着粗气说道:“伙长,这可比跑圈还累人啊。” 谢彬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坚持练下去,咱们肯定能与众不同。” 训练结束后,谢彬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房间找黎仪蓉。 谢彬一进房间,便看见黎仪蓉正在整理衣物。 黎仪蓉见他回来,忙迎上去说道:“少爷,今日训练可还顺利?” 谢彬顾不上回答,急切地问道:“小蓉,我爹叫什么名字?” 黎仪蓉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说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连老爷的名讳都不记得了?莫不是训练太累,脑子糊涂啦?” 谢彬目光坚定,说道:“小蓉,别管那么多,快告诉我!” 黎仪蓉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他,说道:“少爷,老爷名讳安禄山。只是您突然这么问,真把我吓到了,您可千万别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谢彬皱起眉头,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黎仪蓉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您到底怎么啦?这样可不像您平常的样子。” 谢彬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内心慌乱无比,声音也有些颤抖地说道:“小蓉,我跟你说实话,我总觉得咱们家要大祸临头了。” 黎仪蓉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说:“少爷,可不敢乱说这等话,要是被人听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谢彬六神无主,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啊,可我不能就这么等着灾难降临,我得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黎仪蓉担忧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谢彬突然灵光一现,安禄山现在不是派他去军营历练吗?或许可以趁此掌握点兵权,到时候至少能够自保。 谢彬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黎仪蓉说道:“小蓉,我想到了!安禄山让我来军营历练,这或许是个机会。我若能趁机掌握些兵权,日后也能有自保之力。” 黎仪蓉一脸担忧地说道:“少爷,这谈何容易啊?兵权哪是那么好掌握的。” 谢彬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说:“再难也得试试,总好过坐以待毙。” 第二天,谢彬早早地来到了训练场。阳光洒在空旷的训练场上,热浪滚滚,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谢彬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接着练!” 士兵们虽然疲惫,但在谢彬的激励下,还是迅速投入了训练。 谢彬亲自示范着各种动作,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动作要快,要准!”他喊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了别伙的几个士兵,他们嘻嘻哈哈,一脸的嘲讽。 “哟,这是在练啥呢?花架子吧!”其中一个瘦高个士兵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有这功夫,不如多练练杀敌的本事。”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跟着附和。 谢彬脸色一沉,喝道:“我们怎么训练,用不着你们多嘴!” 赵猛气得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 谢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兄弟们,别理他们,咱们继续练,用实力让他们闭嘴!” 士兵们听了,更加努力地挺直了腰杆。 那几个士兵见状,撇撇嘴,讪笑着离开了。 谢彬刚想让兄弟们继续开练,远处就有几个披着甲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开声喊道:“安伙长,节度使大人唤你去大帐一见。” 谢彬心头一紧,父亲找自己所为何事?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好,我这就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猛和众士兵,说道:“你们继续训练,不可懈怠。” 说罢,便跟着那几人往大帐走去。一路上,谢彬的心跳愈发剧烈,脑海中不断猜测着父亲召见自己的目的。 大帐外,守卫森严,谢彬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帐中。 安禄山正坐在案前,面色阴沉,看不出喜怒。 谢彬连忙行礼道:“参见父亲。” 安禄山抬眼看了看他,说道:“听说你近日在训练上搞了些新花样?” 谢彬心中一凛,回道:“回父亲,儿只是想让兄弟们的战力更强,好为父亲效力。” 安禄山冷哼一声:“哼,但愿你不是在瞎折腾。” 谢彬赶忙说道:“父亲,儿不敢,定当全力以赴。” 安禄山沉默片刻,又道:“如今局势复杂,你可要给我好好带你的队伍,莫要出了岔子。” 安禄山又顿了顿说道:“最近那个李白要来咱们这游历,我打算来场阅兵,给他看看咱们的强大。” 谢彬心中一惊,李白?那个名震天下的诗人?但他很快收敛心神,应道:“父亲放心,儿定当带领兄弟们在阅兵中展现出咱们的雄风。” 安禄山微微点头,说道:“好,下去准备吧,莫要让我失望。晚上回来早点,你那几个哥哥都回来吃饭” 谢彬行礼告退,离开大帐后,他心事重重地往训练场走去。 回到训练场,谢彬将安禄山的话告知了众人,士兵们也都深知此次阅兵的重要性,训练愈发刻苦。 夕阳西下,一天的高强度训练结束。谢彬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 一进家门,就听到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原来几个哥哥早已等候多时。 第3章 预演 谢彬走进屋内,只见大哥安庆宗、二哥安庆绪、三哥安庆恩围坐在桌旁,正谈笑风生。 “四弟回来了。”安庆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闻你在军中折腾得很是热闹啊。” 谢彬行礼道:“大哥见笑了,小弟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 安庆绪冷哼一声:“哼,就怕你这所谓的绵薄之力,最后成了笑话。” 谢彬心中一紧,但仍强装镇定:“二哥何出此言?小弟一心只想为父亲分忧。” 安庆恩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四弟,你可别逞强,这军中之事,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谢彬握紧拳头,说道:“三哥,小弟自知能力有限,但定会努力。” 这时,安禄山开口道:“都别吵了,今日是家宴,好好吃饭。”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开始动筷。 酒过三巡,安庆宗又挑起话头:“四弟,你可知父亲为何要为李白举行阅兵?” 谢彬摇摇头:“小弟不知,还请大哥赐教。” 安庆宗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因为父亲想要借着李白的名声,宣扬咱们的实力。你可别把这事儿搞砸了,否则,哼!” 谢彬应道:“小弟明白。” 安庆绪却说道:“大哥,你也别太高看四弟了,他那点本事,能行吗?” 谢彬忍不住说道:“二哥,小弟虽不才,但定会全力以赴。” 安庆恩嘲笑道:“四弟,你光说有什么用?到时候可别丢了咱们安家的脸。” 谢彬咬了咬牙:“三位兄长放心,小弟定当不辱使命。” 安庆宗举杯说道:“那我们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谢彬也举杯一饮而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阅兵中崭露头角。 宴会结束后,谢彬回到房间,黎仪蓉迎上来问道:“少爷,今晚的宴会可还顺利?” 谢彬疲惫地摇摇头:“几个兄长百般刁难,这日子不好过啊。” 黎仪蓉宽慰道:“少爷,您别太往心里去,专心准备阅兵便是。” 次日清晨,谢彬如往常一样来到训练场。 训练间隙,一名士兵忍不住问道:“伙长,咱们为啥要这般苦练队列啊?” 谢彬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可曾上过战场?” 士兵摇了摇头,说道:“回伙长,未曾。” 谢彬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们,你们大多是新补充进来的,或许还不明白战场的残酷。真正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不会跟咱们讲什么规矩。但咱们自己得有章法,这队列训练看似简单,实则至关重要。” 这时,赵猛跳出来开口质疑道:“伙长,那我们没有个人的真材实料恐怕活下去更难吧。” 谢彬看了一眼赵猛,说道:“赵猛,个人的本事固然重要,但在战场上,团队的协作往往能决定生死。你武艺高强,可若身陷敌阵,孤立无援,又能支撑多久?” 赵猛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谢彬的话。 谢彬继续说道:“队列训练就是为了让我们在战斗中能迅速形成有效的配合。比如,当我们面对敌人的冲锋,整齐的队列能瞬间转化为防御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弓箭手伺机攻击。若没有良好的队列纪律,大家各自为战,必然会被敌人逐一击破。” “而且,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一个统一有序的队伍才能快速响应指挥,及时调整战术。若是每个人都只凭个人本事乱冲乱打,整个队伍就会陷入混乱,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赵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伙长,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我们可是骑兵唉。” 谢彬拍了拍赵猛的肩膀,说道:“骑兵也一样有用的,咱们继续训练,只有把队列练好了,咱们在战场上才能多一分生存的机会,多一分取胜的可能。” 士兵们听了谢彬的话,更加明白了队列训练的重要性,训练也更加刻苦起来。 又经过了几天的训练,谢彬伙内的士兵虽然不能像礼仪兵一样整齐划一,至少也不会有人脚步乱踢了。 这一天,谢彬正带着士兵们训练,突然有一名传令兵匆匆赶来。 “安伙长,节度使大人有令,明日进行阅兵预演,请做好准备。” 谢彬心头一紧,回道:“明白!” 士兵们听闻这个消息,脸上既有紧张又有期待。 赵猛说道:“伙长,这就要预演了,咱们能行吗?” 谢彬目光坚定:“兄弟们,这些日子的苦训就是为了此刻。只要咱们保持平常的状态,定能出色完成。” 当晚,谢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深知这次预演的重要性,不仅关系到他们这一伙的荣誉,更关乎父亲的脸面。 第二天,阅兵场上军旗飘扬,各队士兵严阵以待。谢彬带领的队伍排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另外两个团。 谢彬一声令下,队伍骑着高大的骏马踏入场地。然而,在行进过程中,一名新兵因为紧张,马匹出现了反抗,从而导致了微小的错乱。谢彬眼神一凛,用眼神示意他迅速调整。 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预演。 安禄山坐在观礼台上,面色凝重。 谢彬忐忑地来到安禄山面前,跪地请罪:“父亲,孩儿管教不力,致使队伍出现瑕疵。” 安禄山沉默片刻,说道:“此次预演,虽有不足,但也能看出你们的努力。剩下的时间,继续加强训练,正式阅兵时,万不可有失。” 谢彬如蒙大赦:“多谢父亲,孩儿定当加倍努力!” 谢彬刚回到住处,就听到大哥安庆宗、二哥安庆绪和三哥安庆恩的嘲笑声。 安庆宗阴阳怪气地说:“四弟啊,就你这带队的水平,还想在阅兵时出彩?别做梦了!” 安庆绪附和道:“就是,在父亲面前丢了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安庆恩更是添油加醋:“我看啊,你还是趁早放弃,别白费力气了。” 谢彬握紧拳头,强忍着愤怒说道:“兄长们,莫要过早下定论,正式阅兵时,小弟自会证明自己。” 说罢,谢彬转身离开,回到训练场继续督促士兵们训练。 刚才犯错的士兵出列,满脸愧疚地说道:“伙长,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紧张了,才导致您挨骂。” 谢彬微微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道:“别这么说,战场上紧张在所难免,重要的是咱们能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错。而且,咱们是一个整体,这次的失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没照顾周全的地方。接下来咱们继续好好练,一定能在正式阅兵时有出色的表现!” 士兵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坚定:“伙长,我一定不会再拖后腿了!” 谢彬大声说道:“好,兄弟们,咱们继续!” 第4章 正式阅兵 接下来的日子,谢彬和士兵们越发刻苦地训练。每天日出之前便开始,日落之后才结束,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无人有半句怨言。 终于,正式阅兵的日子来临。这一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整个阅兵场庄严肃穆。 安禄山一脸笑眯眯地拉着李白入座观看席最佳位置,说道:“李先生,今日定让您大开眼界。” 李白微微拱手,神色从容道:“安大人客气了,吾拭目以待。” 安禄山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副将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副将得令,立刻挺直腰杆,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阅兵开始!” 伴随着副将洪亮的声音,激昂的鼓声响彻整个阅兵场。谢彬率领的队伍率先踏入阅兵场,他们骑着高大帅气的蒙古马,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谢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似铁。他紧握着手中的长槊,槊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士兵们身着崭新的铠甲,那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宛如天神下凡。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落脚时发出的声响犹如闷雷,震撼人心。 观礼台上,安禄山面带得意之色,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队伍,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不时转头看向李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似乎在说:“李先生,好好瞧瞧我这威武之师。” 李白则手抚胡须,神色从容淡定。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队伍的一举一动,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忧虑的光芒。 李白这细微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安禄山的眼睛,他心中一紧,赶忙问道:“李先生,可是这阅兵之师有何不妥之处?” 李白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安大人,此军气势非凡,训练有素,确为精锐。然,兵者,凶器也。如此强军,若用于保境安民,则是百姓之福;若用于征战杀伐,恐生祸乱啊。” 安禄山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道:“李先生多虑了,吾有此强军,只为震慑外敌,保我一方安宁。” 此时,谢彬带领的队伍已经来到了观礼台正前方。谢彬一声令下,队伍瞬间变换阵型,动作整齐流畅,如行云流水。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安禄山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好。李白也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忧虑之色不减反增。 安禄山见李白仍是满面忧色,心中不悦,却仍强颜欢笑道:“李先生莫要如此忧心,吾自有分寸。” 谢彬的队伍继续展示着精湛的战术,他们的动作刚猛有力,气势如虹。士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果敢。 李白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目光凝重地看着场中的队伍。 阅兵继续进行,士兵们展示着各种战术动作和武器操演,精彩绝伦。 谢彬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队伍的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他的额头汗珠滚落,却顾不得擦拭。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刮起,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沙尘漫天,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队伍中稍有一丝骚乱,但谢彬迅速稳定军心,高喊:“保持阵型,勿乱!” 士兵们立刻恢复了镇定,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阅兵。 风停之后,阅兵顺利结束。谢彬带领队伍向观礼台行礼。 安禄山满脸笑容,说道:“众将士辛苦了,重重有赏!” 士兵们欢呼雀跃。 谢彬回到队伍中,与士兵们一同欢庆。 而此时,观礼台上的李白却陷入了沉思。 谢彬这边,他深知此次阅兵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另一边,李白离开会场回到客栈后,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奋笔疾书。他的眉头紧皱,神色凝重,仿佛要将心中的忧虑和思考都倾注于笔尖。 “幽州胡马客,绿眼虎皮冠。 笑拂两只箭,万人不可干。 弯弓若转月,白雁落云端。 ……” 写到此处,李白停下笔,长吁一口气,望向窗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天下苍生的悲悯和对未来局势的担忧。 李白望着窗外,思绪纷飞。他想起今日阅兵场上安禄山那志得意满的神情,还有谢彬所率队伍的威武之姿,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 而在安禄山的营帐中,他正与亲信们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今日阅兵,可让那李白看出了什么端倪?”安禄山问道。 严庄回道:“大人,那李白不过是一介文人,不足为虑。” 安禄山皱了皱眉:“不可大意,此人在士林中颇有声望,其言论不可不防。” “大人,如今我们兵强马壮,不如趁早起兵,成就大业。”高尚进言道。 安禄山沉思片刻:“再等等,时机尚未成熟。” 夜晚,谢彬从营中回到家里,屋内的灯火昏黄。他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这时,安禄山走了进来,看着谢彬说道:“今日阅兵,你做得不错。鉴于你今天的表现,为了奖励你,我决定把你升为队正。” 谢彬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父亲提拔,孩儿定当更加努力,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安禄山点了点头,说道:“但你要明白,这位置责任重大,你可得给我把队伍带好。” 谢彬郑重应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 安禄山又道:“如今局势越发复杂,你要时刻警醒,不可有丝毫懈怠。” 谢彬回道:“是,父亲。” 安禄山接着说:“那李白的话,你也听到了,不可不防。” 谢彬思索片刻,说道:“父亲,孩儿觉得李白所言虽有道理,但我们只要行得正,也无惧他人言论。” 安禄山冷哼一声:“你还是太年轻。这世上人心难测,不可掉以轻心。” 谢彬低头:“父亲教训得是。” 安禄山站起身来,拍了拍谢彬的肩膀:“好好干,莫要让我失望。”说罢,转身离开。 谢彬望着安禄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身处漩涡之中,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艰险。 好在谢彬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大的权力,也有更大的几率在往后两年爆发安史之乱中保存自己的性命。 第5章 急报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刚洒在范阳的城墙上,谢彬便早早起身准备去军中。 街道上,贩夫走卒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吆喝声此起彼伏。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平静。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兵神色慌张,口中高喊着:“急报!急报!” 这声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谢彬也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士兵直奔安禄山的府邸,马蹄扬起一阵尘土。府门前的守卫见状,赶忙阻拦,士兵却大声喊道:“十万火急,让我进去!” 此时,安禄山正在府中与亲信商议事务,听闻急报,脸色骤变。 只听探子单膝跪地禀报道:“大人,契丹人扰我军边境重镇柳城县,掠杀百姓数百人,掠夺物资不计其数。” 谢彬赶到时,只见府内气氛紧张,人人神色凝重。 严庄出列说道:“主上,契丹欺我等太甚,上月只不过因叛徒背叛,才导致大败,不逞想契丹气焰如此嚣张。” 安禄山怒拍桌案,吼道:“这群蛮夷,当真以为我安禄山好欺负不成!胆敢袭击我柳城县,奇耻大辱!” 高尚拱手道:“主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安禄山瞪了高尚一眼:“从长计议?我军受此大辱,如何能忍?” 这时,另一亲信史思明说道:“主上,如今契丹挑衅,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 高尚眉头紧皱:“可如今局势未明,贸然出兵,恐有不妥。” 严庄冷哼一声:“高尚,你莫不是怕了?” 高尚正色道:“我并非惧怕,只是出兵之事关乎重大,需谨慎行事。” 安禄山沉思片刻,说道:“罢了,先派人去探查清楚契丹的虚实,再做定夺。高尚,此事交由你去办。” 谢彬此时插嘴道:“父亲,孩儿有一计。” 安禄山目光转向谢彬,眼中带着几分怀疑说道:“哦?彬儿,你有何计?说来听听。” 谢彬拱手道:“父亲,孩儿认为契丹此行就是想诱导您再次出兵救援,然后来个围点打援。” 安禄山眉头紧皱,问道:“围点打援?彬儿,你详细说来。” 谢彬应道:“父亲,契丹深知我军定会急于救援柳城,他们佯攻柳城,却在我军援兵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一旦我们贸然出兵救援,正中他们下怀,恐会陷入重重包围,遭受重大损失。” 安禄山脸色阴沉,说道:“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 谢彬说道:“父亲,孩儿觉得我们不能被契丹牵着鼻子走。我们可以一方面派出少量精锐佯装援兵,吸引契丹伏兵出击,另一方面派大军绕道契丹后方,直击他们老巢。同时,让柳城守军坚守不出,消耗契丹的兵力和士气。如此,我们便可反客为主,打契丹一个措手不及。” 高尚说道:“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若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严庄反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公子此计若成,必能重创契丹。” 安禄山沉默不语,在厅中来回踱步,良久之后说道:“彬儿,你这计策太过冒险,为父还需再斟酌斟酌。” 谢彬急切道:“父亲,战机稍纵即逝,若此时不果断决策,只怕会错失良机啊。” 安禄山瞪了谢彬一眼,说道:“此事关乎重大乃军国大事,不可莽撞。如果有什么闪失,朝中那群老骨头恐怕要闹事了。” 谢彬无奈地低下头,退到一旁。虽然现在他是一个队正,但在这种大事上终归人微言轻。 最后,经过商定安禄山决定让蔡希德率领五千健儿前往柳城县支援,史思明同领五千健儿尾随蔡希德其后,如有不测急行军支援。 谢彬见事了便准备离开议事堂,继续去军营练兵。 谢彬刚要踏出议事堂,安禄山却叫住了他:“彬儿,你先别走。” 谢彬连忙转身,拱手道:“父亲还有何吩咐?” 安禄山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你准备准备和你那队弟兄随着蔡希德一同前往支援吧,见一见世面也好。当初你老子也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成就如今的。现在你大哥二哥都得到重用了,你三哥我舍不得让他离开,你就去再给我们安家争一争面子吧。” 谢彬心中一凛,随即拱手应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辱使命!” 安禄山微微点头:“好,下去准备吧。” 谢彬离开议事堂,回到住处,开始收拾行装。他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情复杂万分,既为能得到上阵的机会而兴奋,又对未知的战场感到一丝紧张。 黎仪蓉在一旁帮忙,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担忧,一边叠着衣物一边说道:“少爷,此去定要小心啊。那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刀剑无眼呐。” 谢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安慰道:“莫要担心,我定会平安归来。我安庆彬也不是吃素的,定要在这战场上立一番功劳。”说着,他用力系紧了腰带,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收拾妥当,谢彬带着他的队伍与蔡希德会合。蔡希德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严肃,目光如炬,看着谢彬,沉声道:“安公子,战场无情,不是儿戏,你可要跟紧了。若有差池,不仅你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众将士。” 谢彬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地看向蔡希德,双手抱拳行礼道:“蔡将军放心,我和弟兄们绝不会拖后腿。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安庆彬也绝不退缩。” 大队人马出发,马蹄声如闷雷般震耳欲聋,脚步声仿佛大地的震颤。谢彬骑在马上,紧握着缰绳,目光直视前方。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风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的脸色紧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立下战功,让父亲刮目相看,让众人知晓我谢彬的本事。” 队伍在滚滚烟尘中渐行渐远,向着未知的战场奔去。 第6章 遇伏 蔡希德率领的队伍在蜿蜒的道路上向着柳城进发,谢彬作为队正,带领着他的小队紧跟在后方。 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干燥的土路在马蹄的践踏下扬起漫天的黄尘,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谢彬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汗水如溪流般从他的额头淌下,浸湿了他的鬓角。他眉头紧皱,双唇紧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汗水流进他的眼睛,他不耐烦地用衣袖擦去,嘴里低声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队正,这鬼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身旁的小兵李二狗喘着粗气抱怨道。 谢彬瞪了他一眼,喝道:“少啰嗦,注意周围!” 李二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此时,全军即将经过一处森林,蔡希德摆了摆手示意停止前进,传令兵马上骑着马通知全军,停止前进。 蔡希德跟身旁的副将说道:“这林子看着阴森,恐有埋伏,你带一伙人前去探查一番。”副将领命,带着一伙士兵小心翼翼地朝着林子走去。 谢彬看着副将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心中越发不安,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过了一会儿,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是副将惊恐的呼喊声:“有埋伏!” 刹那间,喊杀声从林子里传出,无数契丹士兵冲了出来。蔡希德马上勒马大喊:“别慌,不准自乱阵脚,都给我列阵,长枪兵向前用你们的长矛痛击这些狗蛮夷,盾兵注意防御箭矢,弓兵往后被我向枪兵前十步的地方进行抛射,督战队给我注意了,谁胆敢向后逃扰乱阵型全部斩立决!” 蔡希德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士兵们的慌乱情绪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长枪兵们齐声呐喊着,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冲去。他们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一片钢铁丛林。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决绝,肌肉紧绷,奋力地将长矛刺向冲来的契丹士兵。 盾兵们紧紧地靠拢在一起,盾牌相互交叠,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随时准备承受契丹箭矢的攻击。 弓兵们迅速地拉弓放箭,弓弦的颤动声此起彼伏。一支支利箭呼啸着飞向天空,然后如雨点般倾泻在契丹士兵的阵营中。谢彬带领手下五十名曳落河骑兵迅速脱离战场,马蹄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急促。 他们在飞扬的尘土中疾驰,谢彬面色凝重,紧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兄弟们,跟紧我!”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果断。 李二狗紧跟在谢彬身旁,大声问道:“队正,咱们这是去哪儿?” 赵猛也一脸疑惑地看着谢彬,心想为啥不直接冲过去杀他几个来回不就结束了。 谢彬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说道:“敌军势大,我们骑兵正面硬拼并非上策,况且此地不适宜骑兵冲锋。咱们绕到他们侧翼,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冲锋!” 骑兵们一路狂奔,绕过崎岖的山路,避开了契丹士兵的注意,成功来到契丹军的侧翼,因为此时蔡希德边退边打,所以契丹军侧翼非常开阔,不是树林能够限制骑兵冲锋。 谢彬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都小心点,别暴露了行踪。” 他们悄悄地靠近契丹军队的侧翼,只见契丹士兵正全力与蔡希德的主力部队交战,侧翼防守因为埋伏的契丹将领大意导致空虚。 谢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兄弟们,准备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十名曳落河骑兵如同一股旋风般冲向契丹军的侧翼。 谢彬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挥舞,槊锋划过之处,鲜血四溅。他双目圆睁,怒吼连连,“杀!”那声音仿佛要撕裂这战场的上空。其余骑兵们皆手持长槊,马蹄声如雷,大地都在颤抖。他们如同钢铁洪流般汹涌向前,气势磅礴。 李二狗紧跟其后,同样手持长槊,奋力地朝着敌人刺去,口中大喊:“让这些狗贼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他的脸庞因兴奋和紧张而涨得通红。 赵猛也不甘示弱,挥舞着长槊,左挑右刺,勇猛非凡。 契丹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冲锋打得措手不及,侧翼瞬间陷入混乱。 谢彬的战马嘶鸣着,他用力将长槊刺入一个契丹士兵的胸膛,然后猛地拔出,带出一串血花。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杀神。 “啊!”一个契丹将领企图组织抵抗,但被谢彬一枪挑落马下。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蔡希德在前方看到侧翼的变故,大喜过望,“兄弟们,援兵到了,给我狠狠打!”他亲自挥舞着长剑,带领士兵们发起了反击。 谢彬的骑兵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契丹士兵纷纷倒下。但契丹军毕竟人多势众,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 一名契丹勇士挥舞着狼牙棒朝着谢彬砸来,谢彬侧身躲过,长槊横扫,将那勇士打下马去。 “小心!”李二狗看到一支冷箭射向谢彬,大声提醒。 谢彬反应迅速,用长槊挡开了箭矢。 “狗贼,纳命来!”赵猛一枪刺穿了一名契丹弓箭手的喉咙。 此时,太阳渐渐西斜,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战场上,给这血腥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悲壮。 谢彬的身上已满是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的呼吸急促,但手中的长槊却没有丝毫停顿。 “兄弟们,再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他大声呼喊着,鼓舞着士气。 骑兵们在他的带领下,越战越勇。 契丹军的侧翼开始崩溃,士兵们四散逃窜。 “不要放过一个!”谢彬怒吼着,追杀着逃窜的敌人。 突然,一支契丹的精锐小队出现,他们身着精良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试图阻止谢彬他们的进攻。 谢彬勒住缰绳,目光死死地盯着这支小队,“兄弟们,跟我冲,碾碎他们!”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金属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谢彬与一名契丹头目战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呀!”谢彬爆发出一声怒吼,长槊猛地刺出,穿透了那头目的铠甲。 契丹的精锐小队渐渐不支,开始败退。 此时,蔡希德的主力部队也已经压了上来,与谢彬的骑兵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疲惫的喘息声。 谢彬疲惫地坐在马背上,望着满地的尸体和硝烟弥漫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队正,我们胜利了!”李二狗兴奋地喊道。 谢彬却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让赵猛统计一下弟兄们的伤亡情况。 谢彬却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让赵猛统计一下弟兄们的伤亡情况。 赵猛领命而去,谢彬缓缓下马,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李二狗赶忙上前扶住他,“队正,您受累了。” 谢彬摆摆手,“我没事,快去帮忙救助伤员。” 战场上,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在搬运伤员,有的在清理兵器和战利品。谢彬拖着沉重的步伐,逐个查看受伤的士兵,眼中满是关切和忧虑。 赵猛很快回来,神色沉重地说道:“队正,咱们死了八个兄弟,还有十几个重伤。” 谢彬的拳头紧紧握住,“一定要尽全力救治重伤的弟兄。” 这时,蔡希德走了过来,看着谢彬说道:“安公子,此次多亏了你们,才能扭转战局。” 谢彬拱手道:“将军,这是我们应尽之责。只是这伤亡……” 蔡希德长叹一声:“战争残酷,在所难免。但我们的胜利,能让更多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谢彬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 夜幕降临,营地中燃起了篝火。谢彬坐在篝火旁,沉默不语。李二狗拿着干粮走过来,“队正,吃点东西吧。” 谢彬接过干粮,咬了一口,却如同嚼蜡。 “队正,别太难过了,咱们打了胜仗,死去的弟兄也算是死得其所。”李二狗安慰道。 谢彬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每一个弟兄的命都是宝贵的,这胜利的代价太大了。” 第7章 在柳城县的日子里 这时,蔡希德坐到谢彬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公子,莫要太过悲伤。战场上生死无常,咱们身为军人,能为大唐奋勇杀敌,纵是马革裹尸,也是荣耀。” 谢彬咬了咬嘴唇,沉声道:“将军,道理我都懂,可看着这些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没了,我这心里……” 蔡希德微微叹气:“我明白你的心情,当初我刚参军时也是这种心情,后面经历多了也就坦然了,而且现在战争还未结束,咱们还得振作起来。今晚好好休整,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谢彬点了点头,望向篝火,思绪飘远。 李二狗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忍不住说道:“队正,将军说得对,咱们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死去的兄弟也不希望咱们这样。” 谢彬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只是这心里的坎儿一时过不去。” 蔡希德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将士们,今日咱们虽有伤亡,但也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大唐的荣耀在我们肩上,为了守护家园,为了百姓安宁,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 士兵们纷纷响应,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 谢彬也站起身,说道:“大家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继续作战!” 众人散去,谢彬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繁星,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晨曦微露,队伍便准备出发。谢彬看着那些受伤的兄弟被安置妥当,心中默默祈祷他们能早日康复。 “出发!”蔡希德一声令下,队伍又踏上了征程。 谢彬骑在马上,神色坚定,他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但他已做好了准备,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百姓的安宁,他将义无反顾。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再没有遇到埋伏,一路疾行,终于临近了柳城。 远远望去,柳城的城墙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斑驳,城楼上的旗帜随风飘动。谢彬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蔡希德下令:“加快速度,争取在日落前进城!” 队伍加快了步伐,马蹄声越发急促。 谢彬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心中暗想:“不知这柳城之中,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当他们抵达城门前,城门缓缓打开,城内的景象展现在众人眼前。街道上行人稀少,房屋略显破旧,百姓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忧虑。 蔡希德与谢彬等人进入城中,守将李启源前来迎接。 “蔡将军,你们可算来了。”李启源说道。 蔡希德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李启源叹了口气:“契丹虽未攻城,但周边骚扰不断,百姓苦不堪言。而且百姓们因此也无法收割小麦,城内粮价高涨。” 谢彬皱起眉头:“定要让契丹付出代价!” 蔡希德点头:“先安排士兵休整,加强城防,我等会派人通知史大帅保护我们粮道以防万一被偷袭导致补给不够。” 传令兵接令马上去通知部队,顿时支援来的部队除去遭遇埋伏而战死的几百人和重伤的两三百个弟兄外,整支部队还剩下四千四百多人都忙碌了起来,开始检查兵器,布置防御工事。 夜晚,谢彬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黑暗,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护好这座城,不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彬每日都会早早登上城墙,仔细地巡查城防。他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疏漏之处。 这一日,阳光炽热,谢彬的额头布满汗珠,却浑然不觉。他正专注地检查着一处城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队正,不好了!”李二狗喘着粗气跑来,“城里有几家商户囤积粮食,高价售卖,百姓们都闹起来了。” 谢彬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还是冷静地问道:“这个事情有通知蔡将军了嘛?遇事要先通知上级,如果没通知你现在去找蔡将军告知他此事,我先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二狗连忙说道:“还没来得及通知将军,我这就去找。”说完便转身朝着蔡希德的营帐跑去。 谢彬则快步向着事发之地赶去。还没到地方,远远就听到百姓们愤怒的叫骂声。 到了跟前,只见一群百姓围着一家商户的大门,群情激愤,谢彬便拉住一位老人想问一问怎么回事。 “这位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位老人正气头上,发现居然有人拉自己,刚想回头开骂发现谢彬一身军装赶紧调换态度。 老人赶忙说道:“军爷,这商户实在是太可恶了!他们把粮食都囤起来,高价卖,我们这些老百姓都快买不起粮食,要饿肚子啦!” 谢彬听了,脸色愈发阴沉,安抚道:“老人家,您放心,此事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时,那商户老板从门里探出头来,嚣张地喊道:“哼!我这粮食,爱卖多少卖多少,你们能拿我怎样?” 谢彬从人群中挤出来怒喝道:“你这奸商,国难当头,还敢如此为非作歹!” 商户老板被谢彬的气势吓住,声音颤抖起来:“军爷,我……我也有苦衷啊。” “有何苦衷?你这是发国难财,罪不可赦!”谢彬瞪着商户老板,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蔡希德带着一队士兵赶到。 蔡希德大声说道:“把这商户的粮食全部没收,平价卖给百姓,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商户老板瘫倒在地,哭嚎着求饶。 蔡希德看向百姓:“乡亲们,此事定会妥善处理,绝不会让大家挨饿。” 百姓们纷纷叫好。 解决了此事,谢彬继续投身到紧张的城防工作中。 过了两天,谢彬和其他旅长被喊到大帐中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谢彬作为队正能参加完全是因为他爹是安禄山,再加上上一次埋伏战中有功,蔡希德又是位耿直的军人觉得谢彬非常不错,于是才喊他一起。 大帐里,众多军官齐聚一堂。 蔡希德率先说道:“据我这几天派出去打探情报的探子汇报,契丹人似乎已经开始撤退了,你们说说你们的看法。” 一名旅长说道:“将军,末将觉得此事恐有诈。契丹人向来狡诈,这也许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他紧皱眉头,目光中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声音低沉而凝重:“以往与契丹交锋,他们常使诈术。此番撤退,太过突然,末将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另一名旅长接着说:“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知晓我军增援已至,心生怯意,故而撤退。” 这位旅长微微眯起眼睛,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边说道:“咱们此次增援,兵力大增,气势如虹。契丹人或许见势不妙,选择暂避锋芒。” 谢彬沉思片刻,拱手道:“将军,末将认为,不管契丹是真撤还是假撤,我们都需谨慎行事。可先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进行侦查,若确是撤退,再做追击打算。” 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着,神色严肃,语气平稳却透着坚决:“贸然行动,恐中敌人奸计。但若是错过战机,也甚是可惜。唯有小心试探,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蔡希德微微点头:“谢队正所言有理。但倘若契丹是佯装撤退,引我们追击,又当如何?” 蔡希德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扫过众人,表情严肃而凝重,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思索。 谢彬目光坚定:“那我们更要小心防备,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末将愿亲率一队人马前去探查。” 谢彬向前一步,挺直了腰杆,脸上满是决然,眼神中闪烁着无畏的光芒。 蔡希德说道:“不可莽撞,还需从长计议。” 蔡希德皱起眉头,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这时,一位年长的旅长开口道:“将军,依我之见,不妨多派几路探子,从不同方向探查,以获取更全面的情报。”他捋了捋胡须,神情沉稳。 另一位年轻的旅长急切地说道:“将军,战机稍纵即逝,若过于谨慎,恐错失良机啊!”他的脸上满是急切与渴望出战的神情。 大帐内气氛愈发紧张,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谢彬静静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之策。 蔡希德停下脚步,大声说道:“都安静!” 众人立刻噤声。 蔡希德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斟酌一番。” 大帐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第8章 狡猾的契丹人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传令兵的声音。 “让我进去,紧急情况禀报将军。” 蔡希德眉头一皱,说道:“让他进来。” 传令兵急匆匆地跑进大帐,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说道:“将军,城外有契丹人求见!” 蔡希德面露疑惑,沉声道:“契丹人?所为何事?” 传令兵回道:“小的不知,那契丹人只说要面见将军,有要事相商。” 蔡希德与帐内众人对视一眼,思索片刻后说道:“带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契丹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契丹人被带进帐中。他目光环视一周,而后双手抱胸,昂首说道:“蔡将军,吾乃契丹使者呼察尔。” 蔡希德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来此有何贵干?” 呼察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蔡将军,我此次前来是代表我军主帅 大贺斡尔前来议和。” 蔡希德冷哼一声:“议和?你们契丹屡屡犯我边境,如今说要议和,岂不可笑?” 呼察尔摊开双手,说道:“蔡将军,战争只会让双方损失惨重。我军主帅有意与贵军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互不侵犯。” 谢彬在一旁怒目而视:“哼,说得轻巧!你们的诚意何在?” 呼察尔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军愿意后退三十里,并献上良马千匹、牛羊万头作为赔礼。” 蔡希德眯起眼睛,审视着呼察尔:“这条件看似诱人,但谁知是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 呼察尔连忙摇头:“蔡将军,我军真心议和,绝无虚假。若贵军不信,可派人前往我军营地查看。” 谢彬向前一步,说道:“将军,不可轻信这契丹人的话,说不定其中有诈。” 蔡希德沉思片刻,说道:“呼察尔,此事重大,容我与众将商议一番。” 呼察尔抱拳道:“那便静候蔡将军的答复。” 蔡希德挥挥手,示意士兵将呼察尔带下去。 呼察尔离开后,帐内众将议论纷纷。 一位将领说道:“将军,或许这是个机会,能避免一场血战。” 另一位将领反驳道:“万一是陷阱,我们岂不中了契丹人的计?” 蔡希德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利弊。 蔡希德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谢彬拱手道:“将军,末将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契丹向来好战,如今突然议和,且开出这般优厚条件,实在令人难以轻信。” 蔡希德微微颔首:“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但倘若他们真心议和,能避免一场生灵涂炭,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此时,一位年长的将领说道:“将军,依我之见,不妨先派人去契丹营地探查一番,看看是否真如其所说。” 蔡希德思索片刻,点头道:“那就派一队精明之人,乔装打扮,混入契丹营地,探个究竟。” 谢彬自告奋勇:“将军,末将愿带人前去。” 蔡希德看着谢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此行危险重重,公子可要想清楚了。” 谢彬目光坚定:“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于是,谢彬带上赵猛和李二狗等人,准备出发。 夜幕降临,一片漆黑笼罩着大地。谢彬带着赵猛和李二狗等人,身着契丹人的服饰,悄悄出了城。 城外的荒野上,冷风嗖嗖地吹着,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谢彬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们,都小心点,跟紧我。” 赵猛紧握着手中的刀,低声应道:“队正,您放心。” 李二狗则紧张地左顾右盼。 他们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朝着契丹营地靠近。 快到营地时,只见营地周围火把通明,巡逻的契丹士兵来回走动,目光警惕。 谢彬停下脚步,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先躲在一处土坡后面。 “这营地守卫如此森严,咱们怎么进去?”李二狗声音颤抖着。 谢彬瞪了他一眼:“别出声!” 他观察着巡逻士兵的规律,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小段间隙。 “等下看准时机,跟我冲。”谢彬小声说道。 终于,等到了一个间隙,谢彬一挥手:“走!” 几人猫着腰,迅速冲向营地。 然而,就在快要接近营地时,一名契丹巡逻兵突然转身,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那巡逻兵大声喝道。 谢彬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捂住那巡逻兵的嘴,赵猛手起刀落,解决了他。 但这动静还是引起了其他巡逻兵的注意,一时间,呼喊声四起。 “不好,快跑!”谢彬喊道。 几人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奔逃。 契丹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箭雨纷纷射来。 谢彬等人在荒野中拼命逃窜,利用地形躲避着追击。 “这样跑不是办法,咱们得分头行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谢彬说道。 “队正,那你小心!”赵猛和李二狗应道。 于是,几人分开朝着不同方向跑去。 谢彬在夜色的掩护下,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 他绕了一大圈,又悄悄回到了契丹营地附近。 此时,营地的警戒似乎有所松懈,也许是以为他们都已经逃脱。 谢彬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营地,这次他更加谨慎,终于成功混入了营地。 营地里,契丹士兵们还在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谢彬躲在一个帐篷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 “要小心探查才行,不然被抓到就死定了。”谢彬暗自想道。 他悄悄地在营地中穿梭,查看粮草和兵器的情况。 谢彬发现,粮草堆积如山,兵器也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 “果然有诈。”他心中暗道。 谢彬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溜出了营地,朝着柳城奔去。 回到城中,谢彬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迹,便直奔大帐。 “将军,契丹果然没安好心,他们营地粮草充足,兵器完备,根本不是真心议和。”谢彬急切地说道。 蔡希德听后,脸色阴沉:“好个契丹,竟敢如此狡诈!” 蔡希德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蛮夷,竟妄想以议和之名蒙骗我们!” 谢彬拱手道:“将军,如今既已识破他们的阴谋,我们当速速做好迎敌准备。” 蔡希德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传我命令,全军戒备,加强城防工事,绝不能让契丹人有可乘之机!另外来人通知史大帅派遣骑兵过来支援,看看能不能夜袭他们一波。” 将领们齐声应道:“是!” 谢彬转身欲走,蔡希德叫住了他:“公子,你此次探查功不可没,接下来的战斗,还需你多多出力。” 谢彬坚定地回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拼死守护城池!” 传令兵得令后,快马加鞭去通知史大帅。而柳城这边,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一片紧张忙碌的景象。 谢彬一刻也不停歇,亲自指挥士兵们搬运石块、加固城墙。他大声呼喊着:“兄弟们,动作麻利点,不能给契丹人任何机会!” 李二狗累得气喘吁吁,说道:“队正,这活可真累人啊。” 谢彬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契丹人攻进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赵猛扛着一根巨大的木桩,满头大汗地走过:“队正说得对,咱们加把劲!” 夜幕降临,城墙上点起了火把,把四周照得通明。 谢彬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心中思索着自己穿越过来才一两个月,居然干上战场了,也不知道这次如果赢了能不能掌握更多权利,如果可以阻止安史之乱就最好了。 第9章 指责 另一边,范阳城内。 安禄山一脸怒气听着安庆宗派人回来汇报的朝中情况。 “大帅,朝内现如今宰执李林甫虽然已经重病在床,但是他对于您在契丹大败后,又被其袭扰边境的事参了一本。剑南节度使杨国忠在此事也在抨击您无所作为,却屡次加官进爵。” 安禄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怒喝道:“这李林甫老贼,都快死了还不忘咬我一口!还有那杨国忠,处处与我作对!” 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怒火,腮帮子因愤怒而鼓起来,继续吼道:“我为大唐守边,出生入死,竟遭这般污蔑!” 被派来汇报的人被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被派来汇报的人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帅息怒,小的只是如实禀报。” 安禄山怒目圆睁,指着跪在地上的人吼道:“哼!如实禀报?你这没用的东西,就只会带回来这些让本帅烦心的消息!” 那人连连磕头求饶道:“大帅息怒,小的还有一则消息。” 安禄山冷哼一声:“说!若还是这般不中听的,仔细你的脑袋!”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帅,圣上不出所料想等李林甫去世后,扶正杨国忠为相此事在京城已经谣言满天飞了。还有圣上似乎对您也颇有微词,近日在朝堂上虽未明言,但神色间颇有不满之意。” 安禄山听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杨国忠这狗贼,竟要登上相位!圣上也对我不满?我安禄山多年为大唐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声音震得屋内的物件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严庄赶忙上前,给了个眼神汇报的人,汇报的人赶忙退下后,严庄拱手轻声说道:“大帅,切不可冲动。此时局势对我们不利,还需从长计议。” 安禄山喘着粗气,怒视着严庄,吼道:“从长计议?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被那些奸人置于死地!” 严庄神色镇定,继续说道:“大帅,越是此时,越要冷静。李林甫命不久矣,杨国忠根基未稳,我们尚有周旋的余地。” 安禄山瞪着眼睛,咬牙说道:“那你说,该如何周旋?” 严庄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帅,我们可先在朝中寻找盟友,共同对抗杨国忠。再者,我们需巩固在范阳的势力,以防万一。同时,派人在民间散布对杨国忠不利的言论,坏其名声。” 安禄山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片刻后说道:“嗯,你所言不无道理。但这还不够,我们还需扩充军备,以防圣上听信谗言,对我们不利。” 严庄点头应道:“大帅英明,只是此事需做得隐秘,不可被人察觉。” 安禄山目光阴狠,冷哼道:“本帅自有分寸。” 安禄山望向高尚开口问道:“安瓦克那边怎么样了,已经一两个月没见他汇报经商情况了,现在局势紧张赶紧勒令他多采购粮草。” 高尚连忙拱手道:“大帅,安瓦克那边还未有确切消息传来。不过微臣已派人前去催促,相信很快便会有回音。” 安禄山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速去速回,此事耽误不得。若是他办事不力,本帅定不轻饶!” 高尚赶忙应道:“是,大帅,微臣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退下。 此时屋内气氛依旧凝重,安禄山脸色阴沉,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安禄山又望向阿史那承庆问道:“拜火教那群怪人最近在干嘛?叫他们准备一下,过几天给我进行个仪式。” 阿史那承庆赶忙回道:“大帅,拜火教的人近日一直在他们的庙宇中闭门不出,似乎在筹备什么。末将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 安禄山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快去,让他们准备得周全些,本帅要借这仪式冲冲晦气。” 阿史那承庆领命而去。 安禄山在屋内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哼,等本帅熬过这一关,定要让那些与我作对的人好看!” 柳城县 史思明在听闻契丹假议和的事,马上派出了他此次率领的五百骑兵前往支援蔡希德。 援兵到达后,蔡希德与众将在大帐内开始商议是否反攻。 蔡希德坐在主位上,双手握拳撑在桌上,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说道:“诸位,如今援兵已至,对于是否反攻,大家畅所欲言。” 谢彬率先拱手说道:“将军,末将以为,契丹虽假议和,但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又有援兵相助,可一战。”他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决。 一位年长的将领轻抚胡须,微微摇头道:“不可冲动,契丹人向来狡诈,此番未必不是诱敌之计。”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 蔡希德听着众人的议论,时而点头,时而沉思。 此时,一名年轻将领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将军,末将愿为先锋,率部出击!”他神情激昂,双手紧握着佩剑。 蔡希德看向他,说道:“莫要急躁,此事需从长计议。” 众人争论不休,大帐内气氛热烈而紧张。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匆匆跑进大帐,单膝跪地,急切地说道:“将军,契丹军有新的动向!” 蔡希德眉头一紧,连忙问道:“快说,是何动向?” 探子喘着粗气回道:“契丹军似乎在调动兵马,有部分队伍朝着我方侧翼移动。但末将尚未探明其具体人数。” 蔡希德脸色凝重,目光扫向众将:“诸位,此事如何应对?” 谢彬向前一步,拱手道:“将军,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派出精干探子,务必探明契丹人马数量及具体部署,我们方能做出准确应对。” 那位年长的将领也说道:“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蔡希德微微点头:“就依二位所言,速去安排。” 不多时,探子们乔装出发,小心翼翼地靠近契丹营地。 谢彬则在城墙上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目光凝重,双手紧紧握着剑柄。 李二狗在一旁说道:“队正,这探子能顺利探到消息吗?” 谢彬瞪了他一眼:“噤声,耐心等待。” 终于,探子们陆续返回。 一名探子向蔡希德禀报:“将军,经探查,契丹此次出动约有两万余人,且骑兵居多。” 蔡希德听后,沉思片刻,说道:“诸位,情况已然明了,大家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和谋划。 第10章 契丹人胆敢攻城 年轻将领再次起身,慷慨激昂地说道:“将军,敌军虽众,但我军士气高昂,末将仍愿率部冲锋,挫其锐气!” 年长将领摇摇头,轻抚胡须说道:“不可鲁莽。契丹骑兵剽悍,正面冲突恐我方损失惨重。不如坚守城池,以逸待劳。” 谢彬沉思片刻,拱手说道:“将军,末将以为,可分兵两路。一路坚守城池,以强弩、滚石抵御敌军;另一路绕至敌军后方,待其攻城疲惫时,突袭其后。” 蔡希德微微颔首,说道:“此计甚妙,但绕后之军需精锐且行动隐秘,方能成功。”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营帐内缓缓踱步,脸上满是沉思之色。 这时,又一名将领说道:“将军,还需谨防敌军分兵包抄我军后路。”他一脸严肃,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蔡希德皱眉,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所言皆有道理。那便先派人告知节度使急需增援,不然以我们这五千人再加上史大帅的五千人就算打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其余人等契丹来犯我自有安排。” 蔡希德此言一出,营帐内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年轻将领急道:“将军,派人去请援兵,一来一回恐耽误战机啊!”他额头上汗珠密布,眼神中满是急切。 年长将领也附和道:“是啊,将军。且不说援兵能否及时赶到,若契丹此时突然发起猛攻,我们该如何应对?”他眉头皱得更紧,手不自觉地捋着胡须。 谢彬则冷静地说道:“将军,末将觉得可一边派人求援,一边做好迎战准备。若援兵能至,自是好事;若不能,我们也能凭借现有兵力奋力一搏。”他目光坚定,神情沉着。 蔡希德停下踱步,双手握拳,沉声道:“罢了,就依谢彬所言。速速派人求援,其余人等按照之前部署行事。” 一名士兵领命,即刻飞奔出营帐。 蔡希德看向众人,严肃地说道:“诸位,此次战役关乎柳城安危,务必全力以赴。” 众人齐声应道:“是,将军!” 随后,大家纷纷散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过了几天,黑云滚滚的笼盖着柳城县。 谢彬走出营帐,抬头望着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援兵能及时赶到,保此方百姓平安。” 李二狗跟在谢彬身后,忧心忡忡地说道:“队正,这一战怕是凶多吉少啊。” 谢彬瞪了他一眼:“莫要胡说,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守住柳城。” 此时,城外的风声愈发紧了,仿佛是大战来临的前奏。 谢彬望着此情此景念出了前世《雁门太守行》的开头两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旁边跟着的李二狗都呆住了,心想队正居然这么有文化,不愧是节度使的儿子啊。 李二狗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说道:“队正,您这诗句说得太应景啦!俺这粗人可不懂啥诗,但听着就觉得有气势!” 谢彬微微苦笑,说道:“二狗,这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此刻,咱们需一心应敌。” 正说着,城墙上的了望士兵高呼:“契丹军逼近,已至五里之外!” 谢彬神色一凛,喝道:“二狗,随我上城!” 谢彬赶忙带着李二狗去往自己部属防御的城段,只见此时赵猛已经在指挥队里的士兵搭箭弯弓了。 谢彬走上前,大声说道:“兄弟们,准备好,给契丹人狠狠一击!” 赵猛转头看向谢彬,应道:“队正,放心吧,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 谢彬点点头,目光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契丹军。 契丹军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震得人心惊胆战。 “放箭!”谢彬一声令下,羽箭如蝗般射向敌军。 契丹军前锋不少人中箭落马,但后续部队仍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倒油,砸石头!”谢彬再次高呼。 滚烫的油倾泻而下,巨大的石头纷纷滚落,契丹军阵中又是一阵惨叫。 然而,契丹军攻势丝毫不减,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 “砍断云梯,把敌人推下去!”谢彬挥舞着长槊,亲自冲向云梯处。 谢彬与士兵们奋力抵抗着契丹军的进攻,城墙上一片混乱与血腥。谢彬满脸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却坚定无比,手中的长槊不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决然的气势。 “兄弟们,不能让他们攻上来!”谢彬大声吼道,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依然清晰可闻。 李二狗紧跟在谢彬身后,手中的大刀挥舞得呼呼生风,他的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神情狰狞:“队正,俺跟你拼了!” 赵猛则在一旁大声指挥着士兵们射箭、倒油,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左边,左边的云梯!快!” 契丹军的攻势愈发猛烈,不断有士兵受伤倒下。但谢彬他们始终坚守着,没有让敌人登上城墙一步。 此时,蔡希德在城楼下焦急地指挥着全局。他眉头紧锁,目光紧盯着城墙上方的战况,不断下达着命令。 “预备队,准备随时支援城墙上的兄弟!”蔡希德大声喊道。 此时,范阳城内 安禄山听着高尚汇报商队的事时,一名探子冲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喊道:“节度使大人,急报!柳城县外契丹军至少有两万余人,史将军已经前往支援,但仅靠史将军无法解围,蔡将军令小的来求援。” 安禄山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怒喝道:“什么?两万余人?这契丹人真是胆大包天!” 高尚在一旁吓得不敢吭声。 安禄山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传我命令,命李归仁率麾下五千曳落河,火速驰援柳城!另调崔乾佑率领一万精锐健儿北上支援” 高尚赶紧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安排。” 安禄山瞪着探子,吼道:“你回去告诉蔡希德,让他给我撑住,援兵不日即到!” 探子领命,匆匆离去。 柳城这边,战斗依旧激烈无比。 谢彬挥舞着长槊,身上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他大声喊道:“坚持住,援兵马上就到!” 李二狗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应道:“队正,俺不会退缩!” 赵猛也喊道:“兄弟们,拼了!” 此时,远方传来马蹄声,谢彬大喜,大喊道:“援军到了,兄弟们杀啊!” 李二狗一边奋力砍杀着面前的敌人,一边喘着粗气问道:“队正,您咋就确定这一定是援军?万一是契丹人的诡计呢?” 谢彬目光坚定,大声说道:“二狗,你且听这马蹄声,整齐而有力,节奏明快,定是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契丹军向来散漫,马蹄声杂乱无章。再者,若是契丹人的诡计,怎会有如此大规模的马蹄声响?此定是我军援兵无疑!” 众人听闻,精神为之一振,抵抗契丹军的攻势愈发猛烈。 就在这时,只见史思明率领的四千五百援兵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战场。他们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冲入契丹军阵中,如虎入羊群。 契丹军见势不妙,只得鸣金收兵。 第11章 奇袭契丹人 谢彬望着撤退的契丹军,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他疲惫地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李二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咧嘴笑道:“队正,可算把这帮契丹狗贼打跑了!” 赵猛也走过来,说道:“这次多亏了援兵及时赶到啊。” 蔡希德走上城墙,看着众人说道:“大家辛苦了,先抓紧时间休整,以防契丹军去而复返。” 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谢彬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李二狗凑过来问道:“队正,咋还愁眉苦脸的?咱这不打了胜仗嘛。” 谢彬摇摇头说道:“此次虽然击退了敌军,但契丹实力未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蔡希德此时前往城门迎接史思明,蔡希德快步来到城门前,史思明正勒马而立。 史思明其貌魁伟而凶悍,双目深陷如渊,目光阴鸷似鹰,脸庞宽阔,颧骨高耸。 所以其勒马而立的画面便不是特别帅气。 “史大帅,此次多谢你率军及时来援,柳城方能守住。”蔡希德拱手说道。 史思明翻身下马,回道:“小蔡,此次不是你恐怕柳城就落入契丹贼人手中了。” 蔡希德谦逊地说道:“史大帅过奖了,若不是您带来援兵,我等也难以支撑。” 史思明摆摆手:“莫要这般说,咱们都是为了边疆的安宁。如今契丹虽退,却不知何时又会再来,还需从长计议。” 蔡希德点头称是:“大帅所言极是,咱们先回城再做商议。” 两人并肩走进城中,一路上讨论着当前局势。 此时城墙上,谢彬依旧眉头紧蹙,李二狗在旁说道:“队正,你看蔡将军和史大帅回来了,说不定有好法子应对契丹呢。” 谢彬站起身来:“但愿如此。” 蔡希德和史思明来到营帐内,召集众将,开始商讨下一步的防御策略。 营帐内,气氛凝重。 史思明率先开口:“诸位,契丹此番虽退,但其野心未灭。我观其军容,仍具战力,不可小觑。” 谢彬拱手道:“大帅,末将以为,当加固城防,多备箭矢滚石,以防其再次强攻。” 一位将领说道:“还需派出探子,密切监视契丹动向,方能知己知彼。” 蔡希德沉思片刻,说道:“城中粮草也需加紧筹备,以防围城之困。” 众人纷纷献策,讨论声此起彼伏。 史思明听着众人所言,微微点头,然后说道:“诸位所言皆有理,然我军亦不能一味防守,当寻机主动出击,挫其锋芒。” 谢彬眼睛一亮:“大帅,若要主动出击,需精挑细选一支奇兵,趁其不备,给予致命一击。” 史思明目光扫过众人:“此事还需再等等,节度使已经告知我,他已经派出五千曳落河精骑快马加鞭前来了,不出两日可到。等节度使的曳落河骑兵一到,就是我们反攻的机会了。” 众人听闻,神情各异。有的将领面露喜色,觉得有了更多的助力胜算大增;有的则依旧眉头紧锁,担心契丹军在这两日会有新的动作。 蔡希德说道:“那这两日,咱们更要加强戒备,万不可有丝毫松懈。” 众将领皆拱手应道:“蔡将军所言极是,咱们要确保在援兵到来之前,柳城安然无恙。” 接下来的两天,柳城的士兵们日夜巡逻,城防工事也在加紧加固。每个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奇怪的是契丹人这两天里却没有再次攻城,史思明、蔡希德他们都猜不清契丹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彬望着城外,心中思索:“这契丹军按兵不动,莫非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李二狗在一旁嘟囔:“这契丹狗贼,不知道在耍啥花样,真是让人心里没底。” 赵猛说道:“不管他们搞啥名堂,咱们做好防备就是。” 蔡希德和史思明也在营帐内分析着各种可能。 蔡希德皱眉道:“契丹军此举甚是蹊跷,莫不是在等待援军?” 史思明摇摇头:“也有可能是他们攻城受挫,内部起了分歧。”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将军,发现契丹军后方有异动,似在转移粮草。” 史思明眼睛一亮:“难道他们准备撤军?” 谢彬说道:“不可掉以轻心,也许是诱敌之计。” 蔡希德沉思片刻:“再派探子去探,务必查清虚实。” 探子刚派出去,一传令兵就冲进大帐拱手向两位将军汇报五千曳落河已到南城门。 史思明与蔡希德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惊喜之色。 “走,去南门迎接!”两人匆匆起身,快步向南门赶去。 到了南门,只见五千曳落河精骑威风凛凛,队列整齐,领头的李归仁身着明光铠,手握马刀,好不威风。 史思明与蔡希德赶忙上前。 史思明朗声道:“李将军,一路辛苦!” 李归仁翻身下马,抱拳道:“史大帅,蔡将军,末将奉命前来增援!” 蔡希德说道:“李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快随我们入帐商议军情。” 众人回到营帐,史思明将当前局势向李归仁详细说明。 李归仁听后,说道:“依末将之见,不管契丹是真撤还是诱敌,我们可趁其不备,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谢彬拱手说道:“李将军,末将以为还是谨慎为好,以防有诈。” 李归仁看了一眼谢彬,说道:“谢队正,战机稍纵即逝,若太过谨慎,恐错失良机。”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蔡希德沉思片刻,说道:“不如先派小股部队试探,若情况有利,再全军出击。” 众人觉得此计可行,于是开始安排部署。 最后决定由李归仁率领曳落河袭击契丹营地,谢彬作为一名曳落河的队正也跟着一起。 夜幕降临,李归仁带着队伍悄悄朝着契丹营地摸去。 谢彬握紧手中的长槊,心跳随着越来越近的契丹营地而加速。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李归仁挥手示意队伍停下,众人屏气凝神。 原来是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 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进。 终于,他们接近了契丹营地。 李归仁观察片刻,果断下令:“杀!” 谢彬一马当先,冲入敌营,手中长槊挥舞,气势如虹。 契丹军顿时大乱。 谢彬奋勇杀敌,长槊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就在谢彬等人杀得正酣时,契丹军中突然冲出一员猛将,手持狼牙棒,直奔谢彬而来。 那猛将大声喝道:“唐将休要猖狂!” 谢彬毫无惧色,挺槊迎敌。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兵器相交,火星四溅。 谢彬心中暗忖:“此贼力大,不可硬拼。” 于是,他施展巧劲,与那猛将周旋。 李归仁见谢彬被敌将缠住,立刻率领一队人马前来支援。 在众人的合力围攻之下,那契丹猛将渐渐不敌。 谢彬瞅准时机,长槊猛地一刺,正中敌将胸膛。 契丹军见己方将领战死,士气大挫。 李归仁趁机高呼:“杀!” 唐军士气大振,杀声震天。 契丹军开始溃败,四散奔逃。 谢彬与李归仁率领唐军乘胜追击,直杀得契丹军丢盔弃甲。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微微亮起,此时,战场上一片狼藉,契丹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谢彬和李归仁勒住缰绳,望着远处逃窜的契丹残军。 李归仁大笑道:“此番大捷,多亏了兄弟们拼死作战!” 谢彬喘着粗气说道:“将军,虽胜,但还需防备契丹卷土重来。” 李归仁点头道:“谢队正所言极是,咱们先回柳城。” 众人带着胜利的喜悦,疲惫地往柳城方向归去。 回到柳城,史思明和蔡希德早已在城门口等候。 史思明见众人归来,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诸位辛苦了,此役大挫契丹锐气!” 蔡希德也说道:“快进城休整,以防敌军再有动作。” 众人进入城中,谢彬却没有休息,而是忙着查看队内士兵伤亡情况。 史思明、蔡希德这边却有了不一样的情况。 第12章 议和 之前到过柳城的契丹使者正单膝跪地的同两位将军说明此次来意。 史思明眉头紧皱,问道:“你说你们契丹王有意求和?” 契丹使者恭敬地答道:“正是,我族王上深知与大唐交战无益,愿与大唐修好,永不再犯。” 蔡希德冷哼一声:“此前你们大军压境,如今说求和,如何能信?” 契丹使者忙道:“将军,此次确是我族诚意之举。我王已下令撤回前线兵马,以示诚意。只要大唐肯维持此前的边境,我族还愿意赔偿牛羊五百头,以示对此前掠夺行为的赔偿。” 史思明与蔡希德对视一眼,心中皆有疑虑。 史思明摸着下巴,缓缓说道:“此事不可轻信,契丹人反复无常,这其中或许有诈。” 蔡希德点点头,说道:“大帅所言极是。但若是真的,能避免一场大战,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契丹使者连忙说道:“两位将军,我族此次真心求和,绝无半点虚假。还望将军们能给个机会,让我族证明诚意。” 史思明沉默片刻,说道:“那便先等你们撤回兵马,见到实际行动,再做商议。” 契丹使者应道:“多谢将军,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尽快让兵马撤回。”说完,匆匆离去。 史思明和蔡希德看着契丹使者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充满了担忧和警惕,毕竟此前他们已经耍过一次假议和的把戏,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梅开二度再来一次。 谁知又过了两天,探子又回来禀报说契丹军已经撤退了。 史思明和蔡希德听闻此消息,再次聚于营帐内商议。 史思明双手背后,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神色凝重地说道:“契丹军虽已撤退,但此事仍有蹊跷,不可贸然轻信。” 蔡希德坐在椅子上,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帅,末将以为,我们当派人前去探查清楚,以防有诈。” 史思明微微点头,说道:“嗯,你即刻安排人手,务必小心行事。” 蔡希德拱手应道:“是,大帅!” 不多时,派出的探子回来禀报:“将军,经探查,契丹军确实已撤退数十里,沿途未见异常。” 史思明眉头依旧未展,说道:“继续监视,不可有丝毫懈怠。” 又过了一日,契丹使者第三次来到柳城。 契丹使者满脸诚恳,说道:“两位将军,我族兵马已撤回甚远,赔偿的牛羊也在赶来的路上。我王为表诚意,愿派王子入唐为质。” 史思明和蔡希德听闻此言,对视一眼,心中的疑虑稍有减轻。 史思明说道:“若真是如此,倒可见你们的诚意。但此事重大,需上报节度使,待节度使定夺。” 契丹使者连忙说道:“那是自然,还望将军尽快上奏。” 史思明即刻修书一封,详细的述说了当前的情况还有他们偷袭得手斩首两千余人的事,随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安禄山所在的范阳。 安禄山收到信后,眯起双眼,神色阴晴不定。他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思量着这契丹求和之事。 一旁的高尚见状,上前说道:“大帅,这契丹求和,真假难辨,不可轻信。” 安禄山停下脚步,沉声道:“本帅自然知晓,但若是真的,能得一时安宁,倒也不错。” 严庄却不这么认为,他拱手说道:“大帅,如果此事是真的,就是大功一件,也算是洗刷了大帅在前几年战败耻辱,从此也不必就此被杨国忠指指点点。” 安禄山听了严庄的话,目光闪烁,陷入沉思。 这时,谋士张通儒也进言道:“大帅,末将觉得严庄大人所言有理。若能成功议和,不仅能扬大帅威名,于边境百姓也是福祉啊。” 安禄山缓缓点头,说道:“那便再派人去柳城,仔细探查契丹的真实情况,若确有诚意,本帅再做定夺。” 不久,派去柳城的人回来禀报,契丹不仅兵马撤回,赔偿的牛羊也已送达,且王子也已准备好入唐为质。 安禄山这才下定决心,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与契丹议和。” 于是,史思明收到安禄山的命令,与契丹使者展开了一系列的议和谈判。 经过多轮商讨,双方终于达成了议和协议。 契丹王亲自带着王子来到柳城郊外,史思明与蔡希德出城相迎。 契丹王翻身下马,拱手说道:“从此往后,愿与大唐世代友好。” 史思明回礼道:“只要贵方信守承诺,边境定能安宁。” 双方步入营帐,共商具体细节。契丹王说道:“我已下令,严禁族人越界掠夺,若有违者,定当严惩。” 史思明点头:“如此甚好。我大唐也会开放边市,促进双方贸易往来。” 蔡希德在一旁补充道:“为表诚意,双方应互派使者,时常沟通。”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在契丹王离开后,史思明就派李归仁和谢彬率领曳落河护送契丹王子回范阳见安禄山,再跟朝廷汇报。 经过几天的奔波,终于到达了范阳。 安禄山见到他们,问道:“路上可还顺利?” 李归仁如实禀告给安禄山。 随后,安禄山安排人将契丹王子好生安置,并准备向朝廷奏报此次议和之事。 事情传到朝野之时,就连卧病在床的李林甫都被惊动了。 李林甫躺在病榻上,听闻此事,强撑着身子,唤来亲信询问详情。 亲信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据说安禄山私自让契丹与我朝议和,已达成协议。” 李林甫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虚弱地说道:“安禄山此举,究竟是何意图?这其中怕不是那么简单。” 亲信连忙说道:“大人,安禄山如今在边境势力渐大,此番议和,不知是否意在扩张自己的影响力。” 李林甫轻咳几声,缓缓说道:“此事不可不防,速去派人暗中调查,看看这议和之事是否有猫腻。” 亲信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众大臣也在为此事争论不休。 一位大臣说道:“陛下,安禄山此番促成议和,若真能保边境安宁,也是大功一件。” 陈希烈却反驳道:“臣以为,此事还需谨慎看待,安禄山此举或许另有图谋。” 唐玄宗李隆基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听着下面大臣的争论,犹如在看一场闹剧。 这时,李林甫强撑着病体进宫求见。太监小心翼翼地走到李隆基身旁,轻声说道:“陛下,李相爷求见。” 李隆基微微一怔,挥了挥手说道:“宣他进来。” 李林甫在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宫殿。他艰难地跪地行礼,声音虚弱却不失恭敬:“陛下,老臣前来,只为这契丹议和之事。” 李隆基微微皱眉,说道:“李爱卿,你身体抱恙,还为此事操心,快起身说话。” 李林甫谢恩后,缓缓说道:“陛下,安禄山此番擅自议和,虽表面看来似有功劳,然老臣担忧其背后或藏有不轨之心。安禄山手握重兵,在边境势力渐盛,此次议和,或为其进一步扩充势力之手段。” 李隆基大笑,说道:“李爱卿,禄儿怎么可能会有不轨之心呢?我看李爱卿是因为身体不太好昏了神了。” 李林甫面色一紧,赶忙说道:“陛下,老臣绝无胡言乱语。安禄山此人野心勃勃,不可不防啊。” 李隆基神色微沉,说道:“李爱卿,莫要再说了。禄儿对朕忠心耿耿,这议和之事也是为了边境安宁,朕信他。” 李林甫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散朝之后,李隆基回到寝宫,依旧为此事烦闷不已。杨贵妃见他愁眉不展,轻声问道:“陛下,何事让您如此烦心?” 李隆基长叹一声,将契丹议和之事告知了她。 李隆基说道:“朝中争斗因为李林甫病重愈演愈烈了,居然诬陷咱们禄儿想谋反。” 杨贵妃微微蹙眉,娇声道:“臣妾不懂这朝堂之事,只望陛下能妥善处置,保我大唐安宁。” 李隆基听了杨贵妃的话,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烦闷更甚。 而李林甫回到府中,心中仍对安禄山议和之事耿耿于怀,却又无奈皇帝不听劝谏。 他躺在病榻上,面色蜡黄,对前来探望的亲信说道:“你们继续盯着安禄山,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第13章 安禄山为我邀功 范阳,安禄山处 自与契丹达成议和协议后,安禄山在范阳的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思忖着此次的成果。他深知此次议和对自己的重要性,不仅能巩固在边境的势力,还能为自己在朝廷中赢得更多的话语权。 可安禄山自身已经封无可封了,再向上晋升也只能回朝堂,等李林甫病死后与杨国忠争宰相了。 但这样的生活哪里比得上在范阳当土皇帝舒服,而史思明凭借这个功劳也无法成为节度使。 安禄山暗暗叹了口气,缓缓坐到椅子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如今这局势,看似安稳,实则暗藏汹涌。”他自言自语道,“李林甫命不久矣,杨国忠又岂会容我在朝堂立足。” 此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营帐内的地图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心想:“既然已无更高的官职可升,那便要让这范阳成为我真正的铁桶江山。” 他唤来亲信刘骆谷,沉声道:“此次与契丹议和,彬儿功不可没。你速速去准备一份详细的奏表,将他的功绩一一罗列,我要为他向朝廷讨要封赏。如此一来,也能让我手下的将士们看到,只要忠心为我效力,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也可以增强势力。” 刘骆谷领命而去,安禄山则继续盯着地图,脑海中谋划着未来的种种布局。 不多时,刘骆谷便将拟好的奏表呈给安禄山。安禄山仔细审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甚好,即刻派人送往长安。” 数日后,长安的皇宫中,李隆基收到了安禄山的奏表。 他看罢,哈哈一笑,说道:“禄儿,倒是有心。他为大唐边境安宁立下功劳,为其子求赏,也在情理之中。” 高力士微微躬身,说道:“陛下,安禄山手握重兵,如今又为子求赏,臣恐其势力愈发膨胀,日后难以节制。” 李隆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朕对禄儿信任有加,他对朕忠心耿耿,不必过虑。准其所请,以安其心。” 高力士见李隆基心意已决,不再多言。 而谢彬本人对发生的这一切都还浑然不知,跟随李归仁回到范阳后,安禄山又给他补充了新的兵员,以弥补柳城一战中的阵亡将士,所以谢彬又开始了没去柳城前的三点一线的生活。 直到壬申年戊寅日(公元752年七月初三) 李隆基派遣的封赏队伍抵达范阳城郊外,消息传到安禄山处,他当即率领众将出城相迎。 在城郊兵营中的谢彬被通知此事,直接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功绩竟能得到李隆基重视,一时间思绪万千。柳城一战最大的功臣不应该是蔡希德跟史思明嘛?怎么犒赏的第一个人是我?自己唯一可圈可点的表现就遇伏那时候吧? 满心疑问的谢彬也只能赶忙整理好自己的盔甲,随着众人一同前往迎接看看怎么回事。 使者是当今李隆基的宠臣高力士,只见他身高六尺,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一人一马显得威风凛凛。 安禄山走在迎接队伍的最前头看到高力士赶紧行礼:“阿翁,许久不见。” 高力士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扶起安禄山说道:“安将军,别来无恙啊。” 众人寒暄几句后,便一同回城。安禄山设宴款待高力士。席间,谢彬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第一个受赏之人。 宴会结束后,众人来到正厅。高力士站在厅中,神色庄重,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范阳军将安庆彬,英勇善战,忠勇可嘉。于柳城之战,遇伏之时,沉着应对,护我大唐军威。特封为从六品下振威副尉,四转上骑都尉,以彰其功,其余柳城一战有功之人皆进勋一转。望尔等今后,再接再厉,为大唐江山永固,再立勋劳。钦此!” 高力士念罢,将圣旨递与谢彬。谢彬赶忙跪地,双手高举过头,恭敬地接过圣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力士微笑看着谢彬道:“安贤侄,可要多多加油啊,勿要辜负了安将军给你邀功的苦心。” 谢彬起身,谦逊地说道:“多谢高公公提点,末将定当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谢彬心里的疑惑也被解开,原来是他的便宜老爹给他邀功怪不得能位列头功,毕竟现在李隆基对安禄山可谓信赖无比。 高力士点了点头,转向重重的拍了两下安禄山的肩膀说道:“安将军,此次圣上对谢贤侄的封赏,足见对您和范阳军的看重。您可要继续为大唐守护好这一方疆土啊。” 安禄山心知这是对他的微微警告,便面不改色的拱手道:“阿翁放心,末将定当不负圣恩。” 随后,众人又聊了一些朝廷和边境的事宜。高力士此次前来,除了传达封赏旨意,也暗中观察着范阳的情况。 夜色渐深,高力士被安排到客房歇息。安禄山和谢彬则各自回房,心中都有着对未来的盘算。 安禄山在房间里,目光阴沉地思考着高力士的话和朝廷的态度。他知道,虽然现在皇帝对他信任有加,但朝中的局势瞬息万变,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谢彬躺在榻上,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局势的担忧。他明白自己如今的荣耀与这便宜老爹安禄山紧密相连,日后的路必然充满挑战,而且他还要试试能不能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可谓是任重道远。 第二天,高力士离开范阳返回长安。安禄山和谢彬送行至城外。 望着高力士远去的背影,安禄山转头对谢彬说道:“彬儿,往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切不可给他人留下把柄。现在朝野上下除了陛下,个个人可都想要夺走我现在的位置,巴不得我出多点失误,还有回去我把你升为旅帅莫负了我的期望。” 谢彬连连点头称是。 此后,谢彬升官了后,更加努力地操练兵马,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安禄山则在暗中继续扩充势力,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大唐的天空,看似依旧晴朗,然而在范阳这片土地上,却已经暗潮涌动,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14章 乞巧节 天宝十一载,七月初七,乞巧节 谢彬这天从军营回到府上时已经接近黄昏,黎仪蓉见少爷回来,便赶忙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给谢彬。 谢彬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黎仪蓉在一旁说道:“少爷,今日街上可热闹了。” 谢彬随口问道:“哦?为何这般热闹?” 黎仪蓉笑着回答:“少爷,您竟不知?今儿个是乞巧节呀。” 谢彬这才恍然,说道:“原来是乞巧节,我在军营忙得都忘了日子。” 黎仪蓉说道:“少爷整日为军务操劳,不记得也正常。这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人儿,还有各种有趣的玩意儿呢。” 谢彬放下碗筷,若有所思:他穿越来这几个月都还未真正体验过大唐的生活呢,整天不是练兵就是练兵,要不趁着今晚乞巧节去体验一下生活? 说做就做,谢彬走起身来走到黎仪蓉面前刮了一下她鼻子说道:“你想去看看嘛?” 黎仪蓉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少爷若带仪蓉去,仪蓉自是想去的。” 谢彬爽朗一笑,说道:“那咱们这就去。”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一同出门往街上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五彩的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街道。街边不仅有卖精巧饰品和特色小吃的小摊,还有不少女子围坐在一起,对着月光穿针引线,比试谁的手更巧。 谢彬和黎仪蓉漫步在街上,谢彬看向黎仪蓉询问道:“乞巧节有啥习俗啊?” 黎仪蓉微微仰头,笑着说道:“少爷,这乞巧节的习俗可多啦。除了方才那些女子们的穿针引线比巧,还有喜蛛应巧,就是把蜘蛛放在盒子里,第二天看谁的蜘蛛结的网最密最正,就代表谁最巧。还有种生求子,就是在七夕前几天,将绿豆、小麦等浸于磁碗中,等它生芽,七夕这天,以红蓝彩线束扎起来,祈求多子多福。此外,还有拜织女呢,姑娘们在月光下摆上桌子,放上茶、酒、水果等祭品,向织女乞求灵巧和美满的姻缘。” 谢彬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有趣。” 两人继续漫步,黎仪蓉看到一个卖巧果的小摊,眼睛一亮,拉着谢彬说道:“少爷,这巧果可好吃啦。” 谢彬笑着买了一些巧果,递给黎仪蓉,说道:“尝尝。” 黎仪蓉咬了一口巧果,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谢彬和黎仪蓉继续在热闹的街上漫步,谢彬看着周围欢乐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们路过一个猜灯谜的摊位,摊主正大声吆喝着:“猜灯谜咯,猜对有奖品!”谢彬顿时来了兴致,拉着黎仪蓉走过去。 摊位前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灯笼,每个灯笼下面都系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谜题。 谢彬目光在这些灯谜上扫过,停在了一个写着“一把刀,顺水漂,有眼睛,没眉毛。(打一动物)”的灯谜上。 他眉头微皱,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黎仪蓉也凑过来,眨着灵动的眼睛,小声说道:“少爷,这会是什么呢?”谢彬轻轻摇头,目光专注地盯着灯谜,嘴里喃喃自语:“有眼睛,没眉毛……” 周围的人也在七嘴八舌地猜测着,有的说“是鱼!”有的喊“是虾!”但摊主都笑着摇头。 谢彬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动物的形象,突然,他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是鱼!”摊主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恭喜公子,答对啦!” 谢彬接过摊主递来的奖品,是一个小巧的玉佩,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他笑着将玉佩递给黎仪蓉,说道:“仪蓉,这个给你。” 黎仪蓉羞涩地接过,小心地握在手中。 黎仪蓉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少爷。 此时,夜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花,照亮了他们充满喜悦的脸庞。 谢彬望着黎仪蓉,心中满是温暖和感动。他感动于这热闹而美好的节日氛围,感动于身边人的陪伴,也感动于在这大唐盛世中能拥有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他们继续在街上走着,看到了一座桥上挂满了彩色的布条,上面写满了人们的心愿。黎仪蓉好奇地拉着谢彬走过去,读着那些心愿:“愿家人平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谢彬也拿起一条布条,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愿在这大唐,守护一方安宁。 写完心愿后,谢彬轻轻地将布条系在了桥上。黎仪蓉站在一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黎仪蓉不禁缩了缩肩膀,谢彬见状,体贴地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为她披上。 “仪蓉,莫要着凉了。”谢彬温柔地说道。 黎仪蓉微微颔首,脸上泛起红晕:“多谢少爷。” 两人继续前行,路过一个表演杂耍的地方。只见那杂耍艺人在空中翻腾跳跃,引得观众们阵阵喝彩。 谢彬和黎仪蓉也被这精彩的表演吸引,驻足观看。黎仪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奇和欢喜。 “少爷,这杂耍可真厉害!”黎仪蓉兴奋地说道。 谢彬微笑着点头:“确实精彩。” 看完杂耍,他们又来到了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摊主熟练地摆弄着糖浆,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糖人。 黎仪蓉指着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说道:“少爷,这个好可爱。” 谢彬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递给黎仪蓉:“拿着,喜欢就好。” 黎仪蓉接过糖人,笑得像个孩子。 这时,远处传来了悠扬的丝竹之声。他们顺着声音走去,发现是一家酒楼正在举办七夕的歌舞表演。 谢彬和黎仪蓉走进酒楼,找了个位置坐下。台上的歌女舞姿婀娜,歌声婉转。 黎仪蓉看得入了神,谢彬则为她倒了一杯茶。 “仪蓉,喝口茶。”谢彬轻声说道。 黎仪蓉回过神来,接过茶杯,轻抿一口。 表演结束后,两人走出酒楼,此时夜色已深,但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少爷,今日真是难忘。”黎仪蓉感慨地说道。 谢彬看着她,微笑着说:“确实很难忘,也算是缓解我这几个月的烦闷了。” 黎仪蓉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少爷平日里练兵辛苦,今日能如此放松,也是难得。” 随后俩人便回府中休息,结束了愉快的一晚。 第15章 及冠表字 接下来几天,谢彬除了练兵外多一项活动,便是交好蔡希德和李归仁,这俩作为安禄山的猛将要是能收为己用,乱世中保命的机会又多了。 丁酉日(七月十二日)时傍晚,谢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刚踏入房门,黎仪蓉便迎了上来,轻声说道:“少爷,明天戊戌日(七月十三日)是您生日以及及冠的日子,老爷叫我通知您好生准备,注意仪表,切莫落了他的面子,届时老爷会召集在范阳军中的全部高级将领和谋士,设宴为您庆祝。” 谢彬听闻,心中先是涌起一阵惊喜,随后又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及冠之礼,于男子而言乃是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意义非凡,何况还有众多军中要员在场。 正想着,他三哥安庆恩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安庆恩斜睨着谢彬,冷笑道:“哟,明日你这小子就要及冠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谢彬皱了皱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三哥,莫要出口伤人!” 安庆恩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我出口伤人?这是事实!父亲给你设宴庆祝,也不过是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 谢彬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不管怎样,父亲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三哥你如此嫉妒,实在有失风度。” 安庆恩步步紧逼,凑近谢彬,恶狠狠地说道:“嫉妒?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我虽为庶出,可也比你强!” 谢彬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双目直视安庆恩,回道:“我从未想过与三哥争什么,只求能为家族尽一份力。” 安庆恩嗤笑一声,满脸嘲讽:“少在这惺惺作态,我倒要看看你在及冠礼上能有什么出息。”说完,安庆恩甩袖而去,带起一阵冷风。 黎仪蓉在一旁看着,忧心忡忡地说道:“少爷,别与三少爷置气,明日的及冠礼可不能出差错。” 谢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让父亲失望,也不会让他小瞧了我。” 当晚,谢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望着床幔,思绪万千。他知道安庆恩一直对他心怀嫉妒,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如此过分,也知晓安庆恩深得安禄山的宠爱,日后怕也是个隐患。想着想着,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又想到明日的及冠礼,心中愈发忐忑。 第二天,天还未亮,谢彬便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穿上了崭新的衣裳。黎仪蓉为他仔细整理着衣冠,边整理边说道:“少爷,今日定要精神抖擞。” 谢彬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坚定:“放心吧。” 不多时,安禄山府上宾客盈门,军中将领和谋士们纷纷前来。谢彬恭敬地迎接每一位客人,举止得体,脸上始终带着谦逊的笑容。 安禄山坐在主位上,看着谢彬,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微微点头。 及冠礼开始,一系列繁琐的仪式过后,众人开始商议为谢彬取表字之事。 蔡希德率先说道:“古人云‘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依我看,少将军行事果决,可表字‘敏行’。” 李归仁却摇头道:“非也非也,‘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少将军博学多识且谦逊有礼,当表字‘敦善’。” 严庄轻抚胡须,缓缓说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少将军未来肩负重任,我提议表字‘弘毅’。” 高尚说道:“各位所言皆有其理,只是少将军毕竟年轻,未来之路尚长,表字还需慎重。”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安庆恩突然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哼,取什么表字?他一个私生子,能有今日已是父亲格外开恩,还讲究这些!” 安禄山脸色一沉,怒喝道:“住口!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坏了这及冠的喜庆!” 安庆恩却并不收敛,继续叫嚷道:“父亲,您为何如此看重他?我虽为庶出,可也一直为家族尽心尽力,哪点不如他?”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众人皆不敢言语。 安禄山气得胡须颤抖,正要发作。 谢彬赶忙跪地,说道:“父亲息怒,莫要因孩儿之事动了肝火。” 安禄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吾儿谢彬,当以‘道远’为表字。取自论语‘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望他能志存高远,肩负重任,在未来之路虽道阻且长,仍砥砺前行。” 众人皆赞安禄山此决定高明,谢彬跪地谢恩:“谢父亲赐字,孩儿定当不负所望,以‘道远’为训,不懈努力。” 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蔡希德起身,高举酒杯说道:“少将军今日及冠,日后必成大器。” 李归仁也跟着附和,笑容满面:“是啊,少将军英勇聪慧,定能为安将军分忧。” 谢彬连忙举杯道谢,语气诚恳:“多谢二位将军抬爱,谢彬定当努力。” 安庆恩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紧紧握着酒杯,时不时地冷哼一声。 这时,安禄山说道:“彬儿,从今往后,你要更加成熟稳重,为我大唐百姓效力。” 谢彬郑重应道,目光坚定:“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辱使命。” 宴会结束后,李归仁在谢彬回房间的路上拦住了谢彬,李归仁开声说道:“四公子,节度使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谢彬心中一怔,不知父亲此时找他所为何事,但也不敢耽搁,连忙随李归仁一同前往。 来到安禄山的书房,只见安禄山正坐在案前,面色凝重。 谢彬恭敬地行礼道:“父亲,您找孩儿所为何事?” 安禄山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缓缓说道:“道远,今日你的及冠之礼已过,为父有些心里话想与你说。” 谢彬应道:“父亲请讲,孩儿聆听教诲。” 安禄山叹了口气:“如今这局势动荡,范阳军中也是人心各异。你可知,为父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父亲统军有方,孩儿相信定能应对各种局面。” 安禄山微微摇头:“你还年轻,有些事尚不明白。今日宴上,众人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谢彬拱手道:“父亲,孩儿会小心应对。” 安禄山站起身来,走到谢彬身前:“道远,为父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谢彬郑重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努力。” 安禄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先回去歇息吧,记住今日为父的话。” 谢彬行礼告退。 回房途中,谢彬思绪纷乱。他深知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刚到房门口,却见黎仪蓉在焦急地等待着。 黎仪蓉见到谢彬,忙说道:“少爷,不好了,三少爷安庆恩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您在及冠礼上举止失当,惹得宾客不满。” 谢彬眉头紧皱:“这个三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黎仪蓉担忧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谢彬深吸一口气:“不必慌张,清者自清,我自会想办法应对。” 第二天,军中便传出了对谢彬不利的言论。谢彬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主动去找安庆恩。 见到安庆恩,谢彬开门见山地说道:“三哥,你我本是兄弟,为何要如此为难我?” 安庆恩冷笑道:“哼,谁与你是兄弟?你不过是个靠父亲怜悯的私生子。” 谢彬强压怒火:“三哥,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安家人,应当团结,而非内斗。” 安庆恩不屑地说道:“团结?你也配?” 谢彬知道与他多说无益,转身离去。 第16章 前往洛阳 又过了两天,刘骆谷从长安派亲信回来汇报朝中情况。 安禄山听着来人的叙述:“禀告将军,六月底的时候,杨国忠在朝中禀告称我朝大军在云南击破吐蕃南诏军,攻克了敌人的隰州等三城,俘虏六千三百人,却找理由说路途遥远只选择一千余人献俘。” 安禄山听着来人的叙述,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哼,杨国忠这老贼,竟如此谎报军功,迷惑圣听!” 来人继续说道:“还有李林甫宰相病情加重,前些日子听信女巫的话说见陛下一面便可痊愈,但陛下最终被高力士等人劝谏下没有前去探望。最后陛下让李林甫宰相到院子里,而陛下则在不远处登降圣阁摇红巾与之相见。” 安禄山听后,冷笑一声:“这李林甫病成这般模样,看来他的权柄也快到头了。” 随后,来人又说了一些长安城中的琐事,安禄山听完,挥手让其退下。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安禄山来回踱步,心中似在权衡着什么。 走了几步后,安禄山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让仆役去喊此时应该在军营训练的谢彬回来。 不多时,谢彬匆匆赶来。他见到安禄山,行礼问道:“父亲,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安禄山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谢彬,说道:“彬儿,方才长安来的消息,你可知晓?” 谢彬摇了摇头道:“孩儿并未听闻。” 安禄山点了点头,说道:“那为父便说与你听。杨国忠这奸贼谎报军功,李林甫病重失势,长安城中如今是混乱不堪。” 谢彬眉头紧皱,说道:“父亲,此等局势,确实令人忧心。” 安禄山又开口说道:“因为最近局势看似风轻云淡,但李林甫病危在即,权利交接之际定会掀起很多波澜,所以为父想派遣你去东都洛阳采购一批粮草。” 谢彬心中一凛,安禄山这是准备谋反的前兆嘛?据他所知现在雄武城内可是粮草充足哪里需要再次采购粮草,而且每月官府也会押运粮草到此 但谢彬还是赶忙应道:“父亲,孩儿定当不辱使命。只是这采购粮草,所需银钱......” 安禄山大手一挥:“为父自会安排妥当,你只管前去,切要小心行事,莫要走漏了风声。” 谢彬拱手道:“孩儿明白,定当谨慎小心。还有孩儿手下的一个旅怎么办?” 安禄山略微沉吟,说道:“你可留一半人手在营中,另一半随你前往洛阳。” 谢彬应声道:“是,父亲。那孩儿这就去准备。” 安禄山点点头:“去吧,速去速回。” 谢彬转身离开,心中却依旧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谢彬回到城外军营当中,点起赵猛和李二狗,谢彬神色凝重地看着赵猛和李二狗,说道:“此次我奉父亲之命前往洛阳采购粮草,情况复杂,你们二人率领一个队的人手随我同去,定要小心谨慎。” 赵猛拱手道:“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协助将军。” 李二狗也跟着说道:“俺也一样,听凭将军吩咐。” 谢彬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此次之行,或许并非简单的粮草采购,你们心中要有数。” 赵猛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道:“将军,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谢彬轻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你们不知为好。” 李二狗挠了挠头:“管他呢,反正咱们跟着将军就是。” 谢彬瞪了他一眼:“不可大意,此去洛阳,务必处处小心。” 三人开始着手准备启程事宜。 第二天清晨,谢彬带着赵猛、李二狗以及一队人马,向着洛阳出发。一路上,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凝重。 谢彬骑在马上,心中思绪万千。他不断揣测着安禄山的真实意图,却始终无法确定。 赵猛骑马靠近谢彬,轻声说道:“将军,咱们这般匆忙前往洛阳,会不会引人怀疑?” 谢彬皱了皱眉:“小心行事便是,莫要多言。” 李二狗在后面嘟囔着:“俺就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谢彬回头瞪了他一眼:“都给我警醒着点!” 众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家驿站停歇。谢彬吩咐众人不得放松警惕,抓紧休息。 夜深了,谢彬却难以入眠。他走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 就在这时,赵猛也走了过来:“将军,您还在为此次的任务烦心?” 谢彬叹了口气:“不知此行究竟是福是祸。” 赵猛安慰道:“将军,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谢彬点了点头,重新回到房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休息。 第二天一早,谢彬等人便又匆匆上路。行了一星期路程,眼看就要接近洛阳城。 李二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将军,这洛阳城快到了,咱们可得小心行事。” 谢彬神色严肃,说道:“都打起精神来,莫要出了岔子。” 众人刚到城门口,就被守城士兵拦下盘问。 士兵喝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谢彬递上安禄山的手令,说道:“我等奉安节度使之命,前来采购粮草。” 士兵仔细查看手令后,挥手放行。 进了城,眼前的景象让谢彬等人惊叹不已。洛阳城不愧是东都,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街边的店铺鳞次栉比,货物琳琅满目。 那酒肆中,宾客满座,酒香四溢。小二忙碌地穿梭其中,高声吆喝。绸缎庄里,色彩鲜艳的绸缎如彩虹般悬挂,吸引着贵妇们挑选。 谢彬看着这繁华的景象,心中却依旧牵挂着此次的任务,无暇过多欣赏。他带着众人,直奔事先联系好的粮商住处。 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粮商竟不在家,只有一个管家在。 管家见到谢彬等人,满脸堆笑:“各位军爷,我家老爷出门办事去了,恐怕要明日才能回来。” 谢彬心中一沉,说道:“那我们在此等候。” 这一等,又是一天。 第17章 命案 第二天傍晚,粮商还是没有回来。谢彬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正准备派人出去寻找,却突然听到一阵骚乱声。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惨白,颤抖着说道:“不好了,老爷……老爷死了!” 谢彬等人一惊,立刻随仆人前往粮商的房间。只见粮商躺在床上,双眼圆睁,喉咙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大半张床。 谢彬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现场。房间内一片混乱,似乎有过激烈的搏斗。窗户被打破,地上有一些陌生的脚印。 赵猛说道:“将军,这明显是他杀。” 谢彬点点头,说道:“先封锁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破坏。” 李二狗在一旁嘀咕道:“这可咋办?粮草的事情还没着落,粮商就死了。” 谢彬沉声道:“别急,先查清楚粮商的死因和凶手的动机。” 他们开始询问府中的下人。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昨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说去见什么人。” 一个丫鬟说道:“我好像听到老爷昨天提到一个叫‘王麻子’的人,但是不知道是谁。” 谢彬思索片刻,吩咐赵猛去调查这个“王麻子”的身份。 赵猛很快便出发去调查王麻子的身份。然而,就在赵猛离开后不久,谢彬等人在粮商的房间里又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 在粮商的枕头底下,他们找到了一本被撕去几页的账本,剩下的页面上记录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交易信息和一些陌生的名字。 李二狗疑惑地说:“这能说明啥?” 谢彬沉思片刻道:“先收起来,也许有用。” 这时,府里的一个小厮跑来说,在粮仓后面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地道入口。 谢彬等人立刻前往查看,地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墙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划痕。 就在他们小心探索地道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赵猛的呼喊声:“将军,不好了!” 众人急忙返回地面,只见赵猛一脸焦急,说道:“我去调查王麻子,发现他已经死了,死状和粮商一模一样,而且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 谢彬眉头紧锁:“最明显线索断了,这事情越发复杂了。” 正说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带着一队士兵闯进了粮商家。 官员大声喝道:“本官乃河南尹帐下法曹参军是也,听闻此处发生命案,本官奉命前来调查。” 谢彬心中一紧,不知这官员是敌是友。 法曹参军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谢彬等人身上:“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 谢彬出示了安禄山的手令,说道:“我等奉安节度使之命前来采购粮草,不料粮商遇害。” 法曹参军看到安禄山的手令,原本嚣张的态度瞬间大变,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语气谄媚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安节度使的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谢彬神色严肃,说道:“既已知晓,那这命案之事,还望大人能协助调查清楚。” 法曹参军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将军但有吩咐,小的定当全力协助。” 说完,法曹参军赶忙让人撤去对粮商家的封锁,并吩咐手下不得对谢彬等人无礼。 就在众人准备进一步展开调查时,谢彬决定从粮商的生意伙伴入手。 他带着赵猛和李二狗,首先拜访了与粮商合作最为密切的一位商人,名叫钱广进。 然而,钱广进一见到他们,便面露惊恐,连连摆手说道:“各位军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来找我。” 谢彬好言相劝,可钱广进却始终紧闭双唇,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离开。 谢彬并未气馁,他又仔细研究了在粮商房间发现的那本被撕去几页的账本。 账本上的字迹模糊,交易记录错综复杂,他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才发现其中一些记录的交易似乎与朝廷的某项水利工程有关。 为了获取更多信息,谢彬乔装打扮,混入了负责该项工程的官员府邸。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家丁,好不容易潜入了官员的书房。 可就在他准备打开暗格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赶紧躲到书架后面,大气都不敢出。所幸,来人只是拿了本书就离开了。 谢彬在暗格里找到了一些与粮商往来的信件。大多数信件都是无用的消息,直到谢彬看到了一个名字,李林甫。 谢彬翻看信件上写的日期,戊戌日。谢彬心想,这不是我及冠那天嘛?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就是粮商在信中问,李林甫要的粮食去哪交付。 谢彬看到信中提到李林甫,心中不禁一震。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难道是李林甫在阻止我们购粮?” 谢彬不敢再多想,为今之计应该是赶紧离开此处,出去写信传回范阳让安禄山来决定为好。 谢彬匆匆离开官员府邸,与赵猛和李二狗会合。 “将军,可有收获?”赵猛急切地问道。 谢彬一脸凝重地摆了摆手,示意赵猛不要多问。 回到城外的官驿,谢彬立即着手写信。 谢彬刚写了几行字,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谁?”赵猛警觉地拔剑喝道。 无人应答,四周一片寂静。 李二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军,会不会是……” 谢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小心防备。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破窗而入,直直地插在桌上。 谢彬脸色一沉,起身走到窗前查看,外面却空无一人。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李二狗声音带着颤抖。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三人迅速收拾行装,准备出门。然而,刚踏出房门,就发现四周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谢彬见此厉声喝道:“尔等何人?胆敢攻击官驿,可知是死罪一条?”谢彬说完用眼神示意李二狗突围去军营带随行的一队曳落河弟兄来救援。 李二狗心领神会,趁着黑衣人被谢彬的喝声吸引注意力的瞬间,身形一闪,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安将军,今日你插翅难逃,乖乖交出你所查到的东西,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谢彬不屑地回道:“你们束手就擒,我还能少让你们进几年大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吗?” 黑衣人首领不为所动,挥了挥手,众黑衣人便一拥而上。 第18章 激战 谢彬与赵猛毫不畏惧,提剑迎敌。 谢彬与赵猛两人的眼神中透着决然与坚毅。 谢彬手持长剑,身形如电,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怒吼道:“尔等恶徒,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赵猛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大刀,虎虎生风,大声喝道:“想伤我将军,先过我这关!” 他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将身前的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黑衣人一个个如鬼魅般扑来,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他们的眼神冷酷而凶狠,为首的黑衣人喊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谢彬侧身躲过一记猛刺,反手一剑刺向对方咽喉,动作迅猛而精准。他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赵猛则是大开大合,大刀横扫,击退一群黑衣人,口中喘着粗气喊道:“将军,小心!” 只见谢彬身后不知何时有个黑衣人偷偷摸了过来,手中的短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阴冷的寒芒。 谢彬闻言反应过来,猛地转身挥剑抵挡,但那黑衣人出招阴狠刁钻,谢彬虽避过了要害,可左臂还是被短刃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嘶!”谢彬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眼神中却满是怒火,“卑鄙小人!” 风呼啸着,扬起漫天的尘土,让这激战的场景更显悲壮。 赵猛心急如焚,“将军,您没事吧!” “无碍!继续杀敌!”谢彬咬着牙,右手紧握长剑,再次冲向黑衣人,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他的脸庞因疼痛而略显扭曲,但那坚定的目光却未有丝毫退缩。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决心。 赵猛也更加勇猛,大声吼道:“敢伤将军,我要你们的命!” 黑衣人见谢彬受伤,愈发张狂,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谢彬怒目而视,“妄想!”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而凝重。地上的鲜血与尘土混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谢彬不顾伤痛,身形如鬼魅,剑剑致命。受伤的左臂微微颤抖,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攻击速度和力度。 赵猛在一旁奋力拼杀,为谢彬抵挡着来自侧面的攻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原来是李二狗带领曳落河到了。 李二狗率领着曳落河骑兵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漫天尘土。 李二狗一夹马腹,冲在最前,高呼:“杀!” 身后的骑兵们齐声响应,声浪直冲云霄。 他们风驰电掣般冲入战场,长槊挥舞,寒光闪烁。骏马嘶鸣,铁骑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惊慌失措。 一名曳落河骑兵挥舞长槊,猛力一刺,直接将一名黑衣人挑落马下。另一名骑兵纵马疾驰,长槊横扫,瞬间击倒一片敌人。 李二狗拉着两匹马来到谢彬和赵猛面前,开声说道:“将军,赵猛,快上马!咱们一同杀敌!” 他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响亮。 谢彬和赵猛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上马。谢彬左手紧紧抓住缰绳,尽管伤口的疼痛让他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如铁。 三人策马奔腾,冲入敌阵。谢彬挥舞长剑,剑影翻飞,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赵猛的大刀在马背上更是威力倍增,砍杀着靠近的黑衣人。 李二狗手持长槊,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黑衣人在他们的勇猛冲击下,节节败退。 此时,谢彬高喊道:“弟兄们,留个活口问话,不要全杀了!” 谢彬的高喊声在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地传开。众人闻言,手下攻势略微一缓。 赵猛大声回应:“明白,将军!”说着,他大刀一挥,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兵刃打落,顺势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李二狗长槊一挑,逼退身前的几个黑衣人,喊道:“都听将军的,抓活口!” 曳落河骑兵们也纷纷改变策略,不再一味猛杀,而是试图将黑衣人制服。 谢彬纵马疾驰,长剑如白蛇吐信,精准地刺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膀,使其失去抵抗能力。 在他们的努力下,很快便有几个黑衣人被生擒。 战场上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风依旧呼啸着,吹得众人的衣衫烈烈作响。 谢彬勒住缰绳,目光扫过被擒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个被擒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依旧紧闭双唇,谁也不肯吭声。 谢彬见状,眼神愈发冰冷,“你们以为不说就能保住性命?哼,若是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们嘴里套出半个字!” 李二狗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扬起大刀作势要砍。 谢彬抬手制止了李二狗,“先不急,把他们带回去,慢慢审问。” 众人押着黑衣人,前往军营。一路上,谢彬眉头紧锁,思索着这背后的阴谋。 军营里的折冲校尉李魁看到李二狗把曳落河这群瘟神带走了,刚准备庆祝,谁知道转头守营的士兵就通报说曳落河又回来了。 折冲校尉李魁脸色一僵,心中暗骂倒霉,虽然说洛阳是上府,但是府兵缺额严重,现在他手里就那么三四百人,都不够谢彬手里五十曳落河骑兵一个来回冲锋,更何况谢彬还是安禄山这个当朝最强节度使派来的。 他只能强装镇定,赶忙迎了出去。 “安将军,这……这怎么又回来了?”折冲校尉李魁脸上挤出一丝比哭好难看的笑容,眼神却透着不安。 谢彬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些黑衣人是重要线索,在事情查清楚之前,给我看好这群黑衣人哪也不许去。” 折冲校尉李魁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将军放心,小的一定看管好。” 谢彬冷哼一声:“若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说完,谢彬带着众人进入军营。 折冲校尉李魁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到了营帐内,谢彬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李魁:“我问你,这一带近期可有什么异常的人或事?” 李魁赶忙低头回道:“回将军,小的未曾察觉有何异常。” 谢彬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跳了起来:“当真?你若有所隐瞒,后果自负!” 李魁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说:“将军息怒,小的不敢隐瞒,只是确实未曾发现特别之处啊。” 这时,赵猛在一旁说道:“将军,我看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在说实话。” 李二狗也附和道:“就是,定是心中有鬼。” 李魁连忙磕头:“将军明察,小的对天发誓,绝无半句假话。” 谢彬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折冲校尉身前:“好,我暂且信你。但从现在起,给我睁大你的眼睛,稍有差池,军法处置!” 李魁如蒙大赦,连声道:“是是是,小的明白。” 第19章 黑衣人被救走 谢彬待李魁退下后,拿出刚才写信的卷轴,继续把自己到洛阳遇到的大概情况写了上去。 谢彬写完信后,便派赵猛叫人快马加鞭把信送往范阳。 赵猛得令后,很快便安排了一名可靠的信使,带着信件飞速朝范阳奔去。 谢彬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仍在思索着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阴谋。 谢彬想了想,决定让李二狗审讯那几个黑衣人,赵猛陪他再去洛阳城里看看。 李二狗领命去审讯黑衣人,谢彬则与赵猛一同前往洛阳城。 洛阳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谢彬和赵猛却无心欣赏这繁华景象,他们神色凝重,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将军,您觉得这城里能发现什么线索?”赵猛低声问道。 谢彬微微皱眉,压低声音回应:“说不准,但粮商之死疑点重重,这洛阳城鱼龙混杂,或许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寻出端倪。” 他们继续前行,路过一家酒肆。谢彬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酒肆里人们的议论。 “听说那粮商死得可惨了,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一个醉汉嘟囔着。 “嘘,小声点,别给自己惹麻烦。”旁边的人赶忙制止。 谢彬与赵猛对视一眼,走进酒肆。 “各位,在下想问几句关于粮商之事,还望诸位不吝赐教。”谢彬拱手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不语。 赵猛见状,一拍桌子,喝道:“将军问话,你们竟敢不言?” 这时,一个老者缓缓开口:“军爷,不是我们不说,实在是怕惹祸上身啊。” 谢彬说道:“只要诸位如实相告,我保你们无事。” 老者犹豫片刻,说道:“听说那粮商生前曾与一位权贵有过争执。” 谢彬追问:“可知是哪位权贵?” 老者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只是道听途说。” 谢彬谢过老者,与赵猛走出酒肆,谢彬看了眼天空,对着赵猛说道:“天快黑了,我怕晚上可能碰到什么麻烦,我们先回去吧。” 赵猛点头应道:“好,将军,一切听您的。” 两人匆匆往军营方向赶去。 夜幕渐渐降临,道路两旁的树木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阴森恐怖。一阵凉风吹过,谢彬不禁打了个寒颤。 “将军,您说这事儿会不会越查越复杂?”赵猛边走边问。 谢彬神色严肃,“不管怎样,总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多时,谢彬二人回到营地,谢彬先前往用晚膳,赵猛则是被派去问问李二狗审讯有没有什么消息。 谢彬在营帐中简单用过晚膳,心里依旧在思考着今日所获的线索。 另一边,赵猛来到关押黑衣人的地方,找到了李二狗。 “二狗,审讯可有进展?”赵猛急切地问道。 李二狗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这些家伙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赵猛皱起眉头:“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二狗叹了口气:“我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可他们就像哑巴了一样。” 赵猛沉思片刻:“不行,此事得赶紧禀报将军。” 两人一同来到谢彬的营帐。 “将军,审讯没有结果。”赵猛抱拳说道。 谢彬眉头紧锁:“看来这些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李二狗接着说道:“将军,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谢彬站起身来,在营帐中踱步:“明日再想办法,今晚加强防备,以防有变。” 众人领命,各自去安排。夜,愈发深了,军营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之时,突然,军营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负责巡逻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人?”士兵大声喝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密集的箭雨。 “小心!”谢彬大声呼喊。 士兵们纷纷躲避,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组织防御!”谢彬一边指挥,一边抽拿起长槊。 赵猛和李二狗迅速组织士兵们举起盾牌,形成一道防线。 “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李二狗咬牙说道。 谢彬眼神冷峻:“不管是谁,敢偷袭军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此时,箭雨稍歇,一群黑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向着军营杀来。 “杀!”谢彬带头迎敌,士兵们也跟着奋勇抵抗。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声响彻夜空。 谢彬手中长槊挥舞,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将冲在前面的敌人纷纷击退。赵猛则紧跟在谢彬身旁,大刀上下翻飞,护着谢彬的侧翼。 李二狗大声呼喊着,指挥着士兵们保持阵型,抵御敌人的进攻。 “不要乱,稳住阵脚!”李二狗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响亮。 黑衣人的首领表面大声喊道:“冲啊!”实则暗地里早就派人去救俘虏了。 谢彬虽在激战之中,却也察觉到了敌人的异样。他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大声提醒:“小心他们另有图谋!” 赵猛闻言,目光更加警惕,手中大刀挥舞得愈发猛烈。 这时,一名黑衣人快速冲到他们首领旁边,低声说了几句,黑衣人的首领就带着开始边打边撤了。 谢彬他们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边打边撤,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众人无奈返回营地,谢彬刚进营帐,就听到一声惊呼:“不好了,将军,俘虏的黑衣人被救走了!” 谢彬脸色阴沉,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恶,竟让他们得手了!” 赵猛也是满脸怒容:“这可如何是好,线索全断了。” 李二狗焦急地说道:“将军,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谢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不要慌,仔细检查现场,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众人在关押黑衣人的地方仔细搜寻,却只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和被破坏的绳索。 谢彬眉头紧锁:“这些人计划周密,行动迅速,背后定有高人指挥。周围守军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恐怕是早已被打好了招呼。” 赵猛说道:“将军,会不会是洛阳城里的某个势力所为?” 谢彬摇摇头:“目前还不好判断,但此事必然与那权贵有关。接下来,只能等大帅回信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20章 安禄山的反应 谢彬一众人在接下来几天倒没有再遇到黑衣人的袭击。 范阳,安禄山处。 此时,安禄山正在用着午膳,亲信急忙冲进来禀报道:“报!四公子急信!” 安禄山皱了皱眉头,继续用着膳,沉声道:“念。” 亲信展开信件,念道:“父亲大人,洛阳之事错综复杂,购粮一事受阻,粮商不知为何方势力所杀……” 安禄山听到这,气的一把将手的碗倒扣在桌上,怒道:“好胆!居然有人敢杀我安禄山的人!” 亲信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念,毕竟安禄山生气的时候可不是一般凶残。 安禄山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继续念下去。” 亲信强行镇定下来,继续念道:“根据孩儿查到的线索,李林甫很可能参与了其中,但是不是其主导还尚未查清,孩儿还遇到了不知何方势力的人袭击驿馆,但已经化险为夷,接下来该如何请父亲大人指示。” 安禄山听到李林甫的名字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于是平静的把盖在桌上的饭又夹回了碗里。 安禄山沉思片刻,说道:“你先退下,容我想想。” 亲信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安禄山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喃喃自语道:“李林甫,哼,这老狐狸。” 过了一会儿,安禄山唤来一名心腹,说道:“去,传我的令,让道远先回来,留人继续暗中调查,不可轻举妄动。还有,派人盯着李林甫的动向。” 心腹领命而去。 安禄山重新端起碗筷,却已没了食欲,心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安禄山又叫进来一名心腹叮嘱道:“去给刘骆谷传我命令,让他进宫禀报陛下我十二月携带牛羊进京献礼。” 心腹领命,匆匆退下安排事宜。安禄山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面色阴沉不定。 谢彬又在洛阳过了几天,却都没有发现新的关于粮商案的线索。 谢彬心中烦闷不已,在营帐中来回踱步。 “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藏头露尾?”谢彬自言自语道。 李二狗进帐说道:“将军,兄弟们都有些着急了,这案子毫无进展,该如何是好?” 谢彬皱着眉道:“莫急,如今只能等待范阳那边的指示。” 正说着,一名士兵来报:“将军,大帅的亲信求见。” 谢彬赶忙说道:“快请!” 不一会儿,安禄山的亲信走进营帐,向谢彬行礼后说道:“四公子,大帅有令,命您即刻回范阳,这里的事宜暂且交与他人。” 谢彬皱了皱眉,内心有点疑惑,但还是抱拳应道:“是,我这就收拾准备。” 亲信点点头,转身离开。 谢彬立刻吩咐李二狗等人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回范阳。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日便回到了范阳。 谢彬直奔安禄山的营帐,见到安禄山后跪地参拜:“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安禄山说道:“起来吧,说说洛阳的情况。” 谢彬起身,将在洛阳的种种遭遇和调查进展详细禀报给安禄山。 安禄山听后,沉思良久,说道:“此事暂且放下,你先去歇息。” 谢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退下。 长安,李府 李林甫躺在床上虚弱的听着心腹汇报事情,时不时拿手帕捂住重重咳一下,一看手帕上全是血。 李林甫面色苍白,艰难地喘着气问道:“洛阳那边情况如何?” 心腹赶忙回道:“大人,安禄山的人在洛阳查粮商之案,暂无更多进展。” 李林甫皱了皱眉,又咳了几声,说道:“不可掉以轻心,继续盯着。” 心腹点头应道:“是,大人。” 李林甫挥了挥手,示意心腹退下。心腹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李林甫望着床顶,心中暗自思忖:“安禄山,哼,想跟我斗……”想着想着,又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 李林甫招了招手,旁边的贴身侍女赶忙贴到其嘴边,“去喊李屿过来见我。” 侍女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传唤。不多时,李屿来到床前,恭敬地说道:“父亲,您找我。” 李林甫喘着粗气,费力地说道:“屿儿,洛阳之事不可疏忽,安禄山那厮怕是要借此生事。” 李屿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多加留意。” 李林甫微微点头,咳嗽几声后接着说:“你要小心行事,莫要让他抓住把柄。” 李屿点头应道:“孩儿明白。” 李林甫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有,朝中的关系也要维护好,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 李屿回道:“父亲安心养病,这些事孩儿自会处理妥当。” 李林甫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虽什么都没说却也尽显对儿子不争气的无奈。李屿见状,轻声退了出去。 宫城,兴庆宫外。 刘骆谷恭敬地站在殿外等候传唤,替他传唤的小太监收了一块银子后,也是一阵小跑的往殿内去。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出来说道:“陛下宣你进殿。” 刘骆谷整了整衣冠,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 李隆基放下手中的奏折,饶有趣味地看着刘骆谷道:“朕要是没记错,你是禄儿的心腹吧?” 刘骆谷赶忙回道:“陛下圣明,小的正是安大帅的下属刘骆谷。” 李隆基面带微笑,眼中透着亲切,说道:“禄儿派你来,所为何事啊?” 刘骆谷恭敬地说道:“回陛下,安大帅让小的来禀报,他十二月将携带牛羊进京献礼。” 李隆基哈哈一笑,说道:“禄儿有心了,朕甚是欣慰。” 刘骆谷连忙附和道:“安大帅对陛下忠心耿耿,时刻念着陛下的恩情。”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道:“朕知晓禄儿的忠心,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路上小心。到时候朕和娘子在华清宫等他。” 刘骆谷下拜谢恩告退,刚走两步路,李隆基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又开口说道:“等等,朕忽然想起哥舒翰似乎还与禄儿有过节,你通知禄儿到时候他来的时候和哥舒翰和解一下吧,朕会让人为他们提供机会的。” 刘骆谷连忙应道:“是,陛下,小的定会将您的旨意传达给安大帅。” 李隆基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刘骆谷再次行礼,退出殿外,匆匆赶回住处开始写信李隆基吩咐的事写在上面。 写罢,刘骆谷将信小心封好,派亲信加急送往范阳。 第21章 李林甫薨,杨国忠拜相 开元十一载十月。 回到范阳后,谢彬又开始了练兵的生活,值得一提的是谢彬被安禄山拔为校尉,现在他手下有两百号曳落河骑兵了。 癸亥日。 这一天,谢彬如往常一样训练完回到家中,刚回到房间准备用黎仪蓉准备的晚膳,就被通知去正厅拜见安禄山。 谢彬不敢耽搁,匆匆换了身衣服,便前往正厅。 来到正厅,只见安禄山正端坐在主位上。 谢彬跪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帅。” 安禄山摆摆手道:“起来吧,道远叫你过来是有要事和你说。” 谢彬起身,恭敬地拱手道:“父帅请讲。” 安禄山看谢彬这么严肃,笑了笑道:“道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几位哥哥都成家了,你有没有爱慕的女生?为父派人替你求亲。” 谢彬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道:“父帅,儿臣暂无此心思,如今只想为父帅练兵效力。” 安禄山皱了皱眉,说道:“男大当婚,这是人之常情。你莫要只顾着军中事务,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谢彬低头道:“父帅,儿臣明白您的苦心,只是眼下局势未明,儿臣实在无心于此。” 安禄山轻哼了一声,“那可不行,到时候为父拜见陛下后,为你求婚万春公主。” 谢彬一惊,连忙说道:“父帅,万万不可!万春公主金枝玉叶,儿臣何德何能。” 安禄山瞪了谢彬一眼,说道:“有何不可?我安禄山的儿子,配得上公主。” 谢彬着急道:“父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贸然行事。” 安禄山大手一挥,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无需多言。” 谢彬面露难色,却又不敢再反驳,只能无奈的默默站在一旁。 谢彬可是知道唐朝的公主有多离谱的,比如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又是出轨,又是造反,不要太离谱。万一谢彬把这万春公主娶了回来后,转头她就给自己带来顶绿油油的帽子,自己找谁哭去啊。 安禄山此时又开口道:“道远你十二月也同我一起进京面圣,范阳就先交由你二哥打理。” 谢彬心中一凛,应道:“是,父帅。”但心中却愈发忐忑,想着进京面圣之事,以及那令他头疼的求娶公主之事,思绪纷乱。 谢彬回到房间后,黎仪蓉见他一脸愁绪就关切地问道:“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让您如此忧心?” 谢彬苦着脸说道:“父亲要为我向陛下求娶万春公主,还要我十二月随他一同进京面圣,这可如何是好?” 黎仪蓉惊讶地捂住嘴,说道:“这……此事确实棘手。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谢彬摇摇头,叹气道:“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父亲心意已决,难以更改。” 黎仪蓉轻蹙眉头,思索片刻道:“公子,或许我们可以在进京途中寻找机会,向大帅再表明您的顾虑?” 谢彬皱眉道:“且不说父亲会不会听,就这一路上也未必有合适的时机。” 黎仪蓉又道:“那要不先打听打听这万春公主的为人品性?也许并非如公子所想那般。” 谢彬叹道:“唉,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十一月,丙寅日(11号)。 李林甫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让贴身侍女将自己长子次子三子喊来。 不多时,李林甫的三个儿子匆匆来到床前,齐声说道:“父亲。” 李林甫艰难地抬起手,示意他们靠近些,说道:“为父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杨国忠如今深得圣宠,待为父去后,他定会趁机铲除异己,你们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被他抓住把柄。” 长子李岫神色凝重,说道:“父亲,孩儿们定会小心防范。” 李林甫喘着粗气,继续说道:“杨国忠心胸狭隘,定会对我们家族不利。你们要低调行事,莫要与他正面冲突。” 次子李崿握紧拳头,说道:“父亲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应对。” 李林甫看向三子李屿,说道:“你平日里最为冲动,此等关键时刻,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多与兄长商量。” 三子李屿含泪点头,说道:“父亲,孩儿记下了。” 李林甫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三个儿子站在床边,忧心忡忡。 丁卯日(12号),李林甫薨。 李林甫薨后,李府上下一片悲戚。府中众人皆身着素服,哀声不断。 李岫强忍着悲痛,忙着安排父亲的后事,同时还要应对各方前来吊唁之人。 李崿则默默地在书房整理父亲生前的文书,试图从中寻找应对家族危机的线索。 李屿呆坐在自己的房间,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府中的下人们也人心惶惶,担心失去李林甫这棵大树后,自己的生计会受到影响。 整个李府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杨国忠府中。 杨国忠得知李林甫薨逝的消息后,心中大喜。 在自己的府中,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这老贼终于死了,往后这朝堂之上,看谁还能与我抗衡!我终于能登上宰相之位了,哈哈哈哈!” 他脸上满是得意与张狂,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李林甫一死,他那些党羽不足为惧。咱们得抓紧时机,将他们一一铲除,巩固我在朝中的地位。” 庚申日(十七日) 朝会上,李隆基让太监宣读了,关于杨国忠新的任命。 太监高声宣读:“陛下有旨,李林甫既薨,以杨国忠为右相,兼文部尚书,判使如故。望其恪尽职守,辅弼朕躬,钦此!” 杨国忠赶忙跪地叩头谢恩:“臣杨国忠谢陛下隆恩,定当不负陛下重托,尽忠职守!” 朝堂之上,群臣交头接耳,神色复杂。一些趋炎附势之人赶忙向杨国忠道贺,而一些正直之士则面露忧色,杨国忠此等强辩轻躁之人为相恐朝堂上将乌烟瘴气,相比李林甫为相时恐怕更惨。 而安禄山此时还不知道杨国忠拜相的事,他听着刘骆谷的亲信汇报着李林甫薨了的事。 安禄山皱起眉头,问道:“李林甫就这么死了?那如今朝中局势可有何变化?” 亲信低头回道:“回大帅,目前尚未有更多消息传来,只知李林甫已薨。” 安禄山冷哼一声:“这老狐狸终于去了,只是不知后续会如何发展。你继续留意,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 亲信应道:“是,大帅!”说罢便退了下去。 安禄山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陷入沉思。 第22章 前往长安 谢彬此时躺在床上对长安发生的大事还一无所知,他暗自想着接下来的该怎么办。 距离安史之乱爆发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记忆里这几年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谢彬叹了口气顺了顺思路,既然接下来安禄山要他娶万春公主,何不借此机会再掌握点权力? 还有军中将领的关系也要维系好才行,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也要讨好安禄山才行,安禄山才是谢彬最大的金主。 虽然谢彬也不希望安史之乱发生,但是安史之乱他自料阻止不了,还不如努努力掌握多点权力,反而能救更多人。 谢彬想着想着,渐渐有了些睡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的寒风凛冽,谢彬跟着安禄山踏上了进京面圣的路途。一路上,谢彬表面上平静,内心却思绪万千。 他们这一行人骑着马,马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晰。谢彬偶尔抬眼看看四周的景色,枯黄的草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更添几分萧索。 安禄山在队伍前方,神色严肃,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谢彬瞅准时机,驱马靠近安禄山,说道:“父帅,此去京城,不知会是何种情形。” 安禄山看了谢彬一眼,沉声道:“无需担忧,一切有我。” 夜晚,他们在驿站歇脚。谢彬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各种可能的场景。若是在面圣时,如果李隆基突然询问起范阳的军事部署,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既不让陛下生疑,又能让安禄山满意?万一有人在朝堂上故意刁难安禄山,自己又该怎样巧妙地帮衬,化险为夷? 想到与万春公主的婚事,若陛下当场应允,后续的礼仪流程该如何妥善安排,才能不失了安禄山的颜面,又能让公主那边不为难自己?若是公主对这桩婚事不满,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能避免触怒龙颜? 还有那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杨国忠新上任,必定会对安禄山有所防备和打压,自己该怎样分辨各方势力,找到可以拉拢的盟友,又该如何避开那些可能给自己使绊子的人? 想着想着,谢彬只觉脑袋昏沉,却又不敢放任自己睡去,因为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自己的前途命运,他必须要考虑周全。 经过几日的奔波,京城那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彬望着那巍峨的城门,心中不禁一阵激荡。那城墙高耸入云,城门紧闭,透着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气息。 进入城中,繁华热闹的景象并没有让谢彬的心情放松多少。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但谢彬无心欣赏这热闹,只觉心头压着一块巨石。 安禄山带着众人来到了他在京城的府邸。府邸位于亲仁坊,而亲仁坊毗邻皇城,位于长安城的核心地区,距国子监仅一坊之隔,紧邻京兆府万年县廨,多为名门望族、公卿大臣所居,可谓长安城的“黄金地段”。 安禄山的府邸高墙大院,朱门紧闭。门口的守卫站姿挺拔,神情肃穆。 进入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径通幽,花草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正厅宽敞明亮,摆设着华贵的家具和珍奇古玩。 谢彬跟着安禄山来到一间偏厅,里面的布置虽不如正厅奢华,但也显得精致典雅。 众人稍作歇息,谢彬却无心关注这府邸的景致,心中仍在盘算着面圣和应对各种可能情况的策略。 次日清晨,谢彬早早起身。他在庭院中踱步,试图让自己的心绪更加沉稳。 这时,安禄山派人来唤他。谢彬来到安禄山所在的书房,只见安禄山正坐在案前,不知在想什么。 谢彬恭敬地行礼道:“父帅。” 安禄山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道远,估摸着今天下午你思顺伯伯也要到长安了,晚上会来我们这里用晚膳,你安排一下。” 谢彬脑海里闪过关于安思顺此人的信息,安思顺的父亲是右羽林大将军安波注,安波注的兄长安延偃是安禄山的继父,因此安思顺是安禄山的族兄。 而且安思顺此人也非常厉害,屡立战功,今年刚被封为朔方节度使,可谓是春风得意,还有郭子仪、李光弼等名将都在他手下任过职。 谢彬赶忙应道:“父帅放心,儿臣这就去安排。” 谢彬退出书房,即刻着手准备。他先吩咐厨房精心准备晚宴的菜肴,要求务必丰盛且精致。接着,他亲自指挥下人们打扫厅房,布置桌椅,摆放鲜花。 谢彬一边忙碌,一边在心中思忖着安思顺的喜好和习惯,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下午时分,安思顺带着随从抵达安禄山的府邸。谢彬连忙迎上前去,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思顺伯伯,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安思顺笑着回应:“贤侄,多日不见,越发干练了。” 谢彬将安思顺引入府内,安禄山也迎了出来。 安禄山大笑道:“族兄,你可算来了!” 安思顺拱手道:“禄山,别来无恙啊。” 众人相互寒暄一番,而后进入厅内落座。 安思顺环顾四周,说道:“族弟这府邸真是气派非凡,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可惜当初因为前线战事,没法参加你的乔迁礼真是可惜。” 安禄山摆摆手,说道:“族兄,这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倒是你在前线征战,辛苦了。” 谢彬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为众人添茶。 安思顺轻抿一口茶,感慨道:“如今局势复杂,咱们兄弟得同心协力才是。” 安禄山点头应道:“那是自然。” 谢彬适时说道:“伯伯在朔方战功赫赫,小侄钦佩不已。” 安思顺笑着看了谢彬一眼:“贤侄过奖了,都是为大唐效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思顺面色微红,话也多了起来。 他看着安禄山,压低声音道:“族弟,此次进京,你可得小心应对那杨国忠。” 安禄山面露冷色,“杨国忠此人本性疏躁,强力有口辩,他下一步恐怕就是想谢李林甫贼子一样独揽朝政。” 安思顺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道:“族弟,杨国忠阴险狡诈,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安禄山突然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是个好机会,毕竟如果杨国忠想要独揽朝政肯定要先清洗以前李林甫系的人,而空出的职位总要有人顶上,以陛下的尿性大概率会玩弄帝王权术,不会让杨国忠把重要的职位全换成他的人。 这样子,安禄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安插人手进朝了,不可谓不美滋滋。 于是,安禄山开口道:“族兄,我倒是有个想法。” 安思顺忙道:“族弟但说无妨。” 安禄山凑近安思顺,压低声音道:“咱们趁此机会,暗中运作,把咱们信得过的人推上去。杨国忠忙着清洗异己,定会露出破绽,咱们正好趁机行事。” 安思顺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且要做得隐秘,万不可让人抓住把柄。” 漫漫长夜,府中的灯火逐渐熄灭,喧嚣归于寂静。月亮高悬于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庭院中的树木拉出长长的影子。寒风依旧呼啸着,穿过回廊,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府邸中潜藏的权谋与阴谋。 第23章 诗会 来到长安的第二天,谢彬昨晚喝的有点昏头,所以起的比较晚,起来时已经是午时。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阳光,尘埃在光线中飞舞。 谢彬刚起身穿戴完毕,侍从便匆匆走进房间,神色略显紧张地说道:“四公子,永王府派人送来请柬,邀您今晚去永王府参加诗会。” 谢彬听闻,心中不禁一怔,思绪瞬间翻涌起来。他暗自思忖:永王不是李璘吗?我跟他也不认识吧?这永王此时邀我参加诗会,不知是何用意?但既是王府相邀,恐是难以推脱。 谢彬对永王唯一的印象就是带着李白造反被别人暴打丢了性命,造反可不是谁都能掺和的。 谢彬定了定神,对侍从说道:“你且先下去,我稍后再做定夺。” 侍从退下后,谢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他试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背后可能隐藏的玄机。 窗外的阳光愈发强烈,透过窗棂照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谢彬望着那光斑,心中愈发烦躁。 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清凉稍稍缓解了他的焦虑,但却无法消除他内心的疑虑。 谢彬深知,这永王的邀请绝非简单的诗会,若处理不当,或许会卷入意想不到的麻烦之中。可若拒绝,又恐得罪永王,给自己招来祸端。 最后,谢彬还是下定决心去就去了,还怕他不成。 夜晚,月色如水,洒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谢彬身着一袭华服,带着几分忐忑坐上马车,朝着永王府而去。 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的车身影子拉得时长时短。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敲打着他不安的内心。 到了永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门口的侍卫拦住谢彬的马车,语气严肃地问道:“来者何人?可有请柬?” 谢彬从怀中掏出请柬,递给侍卫。 侍卫查看后,神色稍缓,说道:“安公子,请进。” 谢彬点了点头,下了马车,踏入永王府。 府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谢彬跟着引路的小厮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举办诗会的庭院。庭院中众人或三五成群,谈笑风生,或独自沉思,酝酿诗意,而李璘则不知道在和哪位贵小姐正在交谈。 谢彬按小厮指的位置坐了下来,审视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过了一会,李璘也和那位小姐结束了交谈,扫了一眼全场,觉得应该都到齐了,便说道:“诸位今日能莅临本王府参加诗会,本王深感荣幸。在此,本王先对诸位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众人纷纷拱手回礼。 李璘接着说道:“今日诗会,咱们以月为题,各自赋诗一首。此次诗会,本王还特地邀请了高适、王维、储光羲等诸位大诗人,相信定能让这场诗会大放异彩。” 李璘又接着说道:“此时参加诗会的还有个特邀嘉宾,我姐万春公主!” 刚才和李璘闲聊的贵小姐站起来向大家微微施了一礼。 众人皆是一惊,忙不迭地向万春公主行礼。 谢彬抬眼望去,看见万春公主长得很像混血儿,一双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雪白的肌肤,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 谢彬心中也有点窃喜,毕竟过几天安禄山要替他向万春公主提亲来着呢,长得挺好看就不知道性格怎么样了。 诗会正式开始,高适率先起身,吟诵道:“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李璘微笑着说道:“高兄此诗意境开阔,明月之下,戍边之景跃然眼前,妙极!” 高适拱手回礼,说道:“多谢王爷夸赞。” 王维轻摇折扇,缓缓说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李璘点头称赞:“王兄之诗,清幽高远,引人遐想,真乃佳作。” 王维微笑着应道:“王爷过奖。” 储光羲接着道:“明月出沧海,白云流青天……” 李璘拍手叫好:“储兄此诗,画面宏阔,让人仿若置身其间,妙哉!” 储光羲躬身说道:“承蒙王爷赏识。” 轮到谢彬,他定了定神说道:“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李璘目光中带着欣赏:“谢公子此句,于明月中见急切之情,妙也!” 谢彬赶忙行礼道:“谢王爷夸赞。” 万春公主美目流盼,说道:“各位以月抒情,尽显才情。” 谢彬偷偷观察着万春公主,心中揣测着她的想法,万春公主则是一副职业假笑看着场上的人。 这时,万春公主轻轻一笑,说道:“各位才子佳作频出,让本宫大开眼界。”她的目光在谢彬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诗会继续进行,众人纷纷展现自己的才情。 庭院中的月光如水般洒下,花草树木在月色中显得影影绰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幽的香气。 又过了几轮,李璘说道:“诸位,暂且歇息片刻,品尝一下本王府中的点心。” 侍从们迅速端上了精致的点心和美酒。 谢彬拿起一块点心,却食不知味,目光时不时瞟向万春公主。 万春公主优雅地品尝着点心,与身边的人轻声交谈着。 歇息过后,诗会再度开始。 万春公主突然说道:“本宫也想凑个热闹,献丑一首。”众人皆露出期待的神情。 万春公主轻启朱唇:“冷月高悬照九州,宫阙深深锁离愁……” 李璘拍手叫好:“姐姐此诗,别有一番韵味。” 谢彬也连忙附和:“公主才情出众,此诗令人赞叹。” 万春公主微微点头,脸上依然带着那职业性的微笑。 夜越来越深,诗会也接近尾声。 李璘说道:“今日诗会,诸位尽兴,改日再聚。”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谢彬离开永王府时,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满是对万春公主的期待。 据谢彬现在观测到的信息,万春公主倒是很像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看起来还挺不错,长得也挺漂亮,看看真实相处起来会怎样吧。 第24章 面见天子 谢彬离开永王府后,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思量。 第二天,谢彬和安禄山精心准备后,一同前往华清宫面圣。 这日,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寻常。谢彬身着朝服,神色紧张,紧跟在安禄山身后。安禄山倒是气定神闲,迈着大步向前。 来到华清宫,宫墙高耸,守卫森严。宫内建筑宏伟壮丽,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谢彬忍不住抬眼打量,心中暗自惊叹。 进入大殿,只见李隆基高坐龙椅之上,目光深邃而威严。他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下方的安禄山和谢彬。 安禄山恭敬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彬也连忙跟着行礼,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 李隆基笑了笑,缓缓开口道:“禄儿,你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健壮。”声音低沉而有力。 安禄山忙回道:“陛下谬赞,臣时刻惦念着陛下,不敢有半分懈怠,因而身体还算康健。” 李隆基微微点头,说道:“起来回话吧。” 安禄山谢恩起身,谢彬依旧跪着不敢动。 李隆基看向谢彬,问道:“此乃何人?” 安禄山赶忙介绍:“陛下,这是臣的四子安庆彬。” 李隆基“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谢彬说道:“禄儿,这就是前几个月你那立下显赫儿子啊,有意思。” 安禄山连忙应道:“正是犬子,承蒙陛下记挂。” 李隆基微微前倾身子,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谢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李隆基,只是匆匆一瞥便又低下头去。 李隆基说道:“听闻你在边疆颇有功绩,给朕讲讲。” 谢彬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回陛下,小臣只是尽了微薄之力,不敢称功绩。不过是在抵御外敌时,略施谋略,协助父帅稳住了边防局势。”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但朕想听具体的,莫要这般谦逊。” 谢彬偷瞄了一眼安禄山,见其微微点头,这才继续说道:“那一日,契丹贼军来犯我大唐边境,小臣率军支援的路上被埋伏,小臣见他们埋伏队伍的右翼空虚便亲自带领骑兵包抄其侧翼,最终成功击退敌军。” 李隆基抚掌笑道:“好!临危不惧,有勇有谋,不愧是禄儿之子。” 谢彬赶忙跪地说道:“陛下过奖,此皆因陛下洪福齐天,将士们用命,小臣不过顺势而为。” 李隆基微微颔首,说道:“起来吧。” 谢彬谢恩起身,垂手而立。 李隆基看向安禄山,说道:“禄儿,你这儿子倒是为你长脸。” 安禄山躬身道:“犬子能有此表现,全赖陛下圣恩庇佑。” 这时,门外的太监进来传话,“启禀陛下,杨贵妃求见。” 李隆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快请。” 不多时,只见杨贵妃身着华丽的宫装,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她身姿婀娜,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不愧是中国四大美女之一,名不虚传。 杨贵妃盈盈下拜:“臣妾拜见陛下。” 李隆基忙道:“娘子快快平身。” 安禄山看见杨贵妃前来,赶紧行礼道:“见过干娘。” 杨贵妃掩嘴轻笑,说道:“禄儿,免礼。” 李隆基看着安禄山和杨贵妃,笑着说道:“禄儿,你这对干娘干儿倒是亲近。” 安禄山忙道:“陛下,干娘对臣关爱有加,臣铭记于心。” 杨贵妃微微侧身,对李隆基说道:“陛下,臣妾听闻禄儿今日进宫,特来瞧瞧。”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道:“娘子有心了。” 杨贵妃美目转向安禄山和谢彬,微笑着说道:“禄儿此次进宫,想必是有要事要与陛下商议?” 安禄山恭敬地回道:“回干娘,臣确有边地事务要向陛下禀报。” 杨贵妃轻轻“哦”了一声,说道:“那可得好好说道说道,陛下整日为这大唐江山操心,若有良策,也是大唐之福。” 李隆基说道:“娘子莫急,且先听听禄儿怎么说。” 安禄山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边地的情况和自己的一些想法。 安禄山说到最后,提要求说:“以上是臣对边疆情况的一些简略叙述,所以臣恳请陛下再多拨武器装备支援臣,以便更好防备契丹人。” 李隆基听完安禄山的话,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杨贵妃在一旁轻声说道:“陛下,禄儿一心为边事,或许可以考虑一二。”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开声说道:“你的要求,朕许了。还有此次你进献牛羊等诸多贡品有功,想要什么封赏?” 安禄山赶忙跪地谢恩:“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臣别无所求,只愿能为陛下和大唐鞠躬尽瘁,守好边疆。” 李隆基微微眯起眼睛,说道:“禄儿忠心,朕自是知晓。但有功当赏,你且想想,你的爵位也升无可升了,再晋升恐怕明日诸位大臣的弹劾奏章就能堆满华清宫了。” 安禄山赶忙跪地谢恩:“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臣斗胆,愿求陛下为犬子进官一等,让他能为陛下和大唐多尽一份力。” 李隆基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谢彬,片刻后说道:“禄儿,你这要求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朕便考虑考虑。” 安禄山连忙说道:“陛下圣明,犬子定当忠心耿耿,不辜负陛下的厚爱。” 李隆基沉默片刻,说道:“那便晋升安庆彬为五品定远将军,加封沧州观察使兼任防御使。” 谢彬闻言心中大喜,啥也没干就得了个五品官身,还有实职的沧州观察使兼防御使,这要放到前世那可是市委书记加市武装部部长的大官,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 谢彬强压心中的喜悦和安禄山连忙跪地谢恩:“多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日后当尽心竭力,为大唐效力。还有禄儿记得今晚去趟城东的醉仙楼,高力士给你和安思顺哥舒翰摆了宴席。” 安禄山和谢彬赶忙应道:“遵旨,谢陛下。” 随后,二人恭敬地行礼告退。 出了大殿,安禄山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对谢彬说道:“吾儿,此次你得此恩宠,可要好好把握。” 谢彬连连点头:“父亲放心,儿臣明白。” 走了几步,安禄山又说道:“彬儿,此番你得此重任,切不可掉以轻心。沧州之事,错综复杂,你需谨慎应对。” 谢彬郑重地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儿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安禄山微微颔首,随即二人走出宫城,登上马车,回府准备赴宴之事。 第25章 宴会纷争 夜幕降临,长安城灯火辉煌。安禄山和谢彬乘坐马车来到了城东的醉仙楼。 醉仙楼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安禄山父子下了马车,门口的伙计连忙迎上前来,恭敬地将他们引入楼内。 雅间内,高力士、安思顺和哥舒翰早已等候多时。 安禄山抱拳笑道:“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惭愧。” 高力士起身相迎,说道:“安将军客气了,快请入座。” 哥舒翰却直接冷声道:“安将军,你如今在边地可是风头无两啊。” 安禄山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哥将军这是何意?我安禄山一心为大唐戍边,不敢有半分自傲。” 哥舒翰哼了一声:“哼,但愿如此。如今边地局势复杂,安将军可要小心行事,莫要给朝廷添麻烦。” 安思顺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相聚乃是喜事,莫要这般剑拔弩张。” 高力士也笑着说道:“是啊,大家都是为陛下效力,理应同心同德。” 安禄山坐下,说道:“哥将军对我有所误会,也是安禄山平日里行事不够周全,还望哥将军海涵。” 谢彬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众人的神态,心中暗自揣测,这哥舒翰真是看不顺眼安禄山,一上来就发难,难缠的家伙。 哥舒翰瞥了一眼谢彬,说道:“这便是安将军的四子?看着倒是一表人才,不知本事如何。” 谢彬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哥将军谬赞,小子初出茅庐,还需多多历练。” 哥舒翰冷笑一声:“哼,历练?在这官场之中,可不是光靠嘴说就行的。” 安禄山脸色一沉,说道:“哥将军,犬子年幼,还望您多多包容。” 高力士见状赶忙打圆场,说道:“来来来,咱们先喝酒,莫为这些小事坏了兴致。”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 安禄山见气氛缓和,便看向哥舒翰说道:“哥将军,我父亲是胡人,我母亲是突厥人。而哥将军你的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同根同源的兄弟,不知可否能和哥将军喜结连理,合为一家呢?” 哥舒翰闻言,将手中酒杯重重放下,说道:“安将军,古人有云,狐向窟嗥叫最不吉祥,原因是其忘本。如果你能够与我相亲,我岂敢不尽心!” 安禄山闻言以为哥舒翰说的狐是在讥讽自己是个胡人,顿时勃然大怒,安禄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哥舒翰,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我安禄山对大唐忠心耿耿,你却这般恶意揣测!” 哥舒翰也毫不示弱,站起身来,大声回道:“安禄山,你莫要在此装腔作势!你的心思,别以为众人不知!” 此时,雅间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高力士急忙起身,说道:“二位将军息怒,莫要因一时之气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 安思顺也赶忙劝道:“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如此剑拔弩张,都冷静冷静。” 谢彬在一旁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安禄山怒目圆睁,指着哥舒翰道:“今日你这般辱我,这笔账我安禄山记下了!” 哥舒翰刚想还口,高力士却见局面愈发难以收拾,就大声喝道:“都住口!这里是醉仙楼,不是你们争吵的地方!若再这般无礼,休怪我向陛下禀报!” 听到高力士提到陛下,安禄山和哥舒翰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怒火,但依旧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先低头。 安思顺趁机说道:“好了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继续喝酒。” 然而,这场宴席已然变了味道。安禄山黑着脸坐下,不再言语,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哥舒翰也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安禄山。 高力士和安思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高力士说道:“安将军、哥将军,大家同朝为官,还是应以和为贵啊。” 安禄山冷哼一声:“高公公,这哥舒翰如此咄咄逼人,让我如何能忍?” 哥舒翰也说道:“哼,安禄山,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做的那些事!” 安思顺赶紧说道:“二位,莫要再吵了。今日相聚不易,莫要因一时之气坏了情谊。” 谢彬小心翼翼地说道:“各位大人,不如咱们换个话题,莫要再为此事争执。” 但无人理会谢彬,气氛依旧尴尬沉闷。 过了一会儿,安禄山突然起身,说道:“今日这酒,安某喝不下去了,告辞!”说罢,带着谢彬拂袖而去。 哥舒翰看着安禄山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高力士叹气道:“唉,好好的一场宴席,闹成这样。” 安思顺说道:“罢了罢了,但愿日后他们能化解矛盾。” 这场原本应是解开矛盾的聚会,现在反而让矛盾愈加深刻,大家也就这样不欢而散。长安的夜色依旧繁华,而醉仙楼内的众人,却各怀心事,心情沉重。 回到府中,安禄山余怒未消,在书房来回踱步。 谢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轻声说道:“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那哥舒翰今日如此无礼,日后必有报应。” 安禄山停下脚步,瞪着眼睛说道:“此仇不报,我安禄山誓不为人!他哥舒翰算什么东西,竟敢当众羞辱我!” 谢彬说道:“父亲息怒,咱们从长计议。如今他在朝中也有势力,不可轻举妄动。” 安禄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我安禄山何时受过这等气!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好看!” 谢彬连忙说道:“父亲,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还需等待时机。” 安禄山重重地坐了下来,喘着粗气,说道:“你说得对,暂且让他得意一时。” 另一边,哥舒翰回到家中,也是满心恼怒。 他的亲信高适问道:“将军,今日之事,是否会惹来麻烦?” 哥舒翰哼了一声:“怕什么!安禄山那厮心怀不轨,我就是要揭穿他!” 高适担忧地说:“可安禄山在边地势力渐大,恐对将军不利。” 哥舒翰说道:“我哥舒翰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安禄山!” 而高力士回到宫中,向李隆基禀报了此事。 李隆基皱了皱眉,说道:“不是让他们俩解决矛盾吗?他们怎会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高力士赶忙说道:“陛下,这二人积怨已久,此次在醉仙楼更是彻底爆发,一时难以调和。” 李隆基叹了口气,说道:“朕本期望他们能摒弃前嫌,共为朝廷效力,没想到竟闹成这般田地。” 高力士小心地回道:“陛下息怒,或许还需从长计议,寻个妥善之法化解他们的矛盾。” 李隆基沉吟片刻,说道:“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高力士思索一番,说道:“陛下,不如先分别安抚二人,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当面把话说开。” 李隆基摇摇头,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看看他们后续的举动再说。” 高力士应道:“遵旨,陛下。” 第26章 朝会提亲 宴会后的第二天早晨,谢彬被安禄山派亲信早早叫起,因为这一天是望日,谢彬身为新封的沧州观察使当然要参加朝会。 虽说现在的李隆基认为天下太平,无复可忧,但在每月的朔望两日还是会召开朝会看看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让他决断的,小事就扔给杨国忠处理就行了。 谢彬睡眼惺忪,匆忙洗漱穿戴整齐,随着父亲安禄山一并乘坐马车前往皇宫。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知今日朝会会是何种情形。 谢彬到现在为止只有在前世的古装电视剧里见过朝会的情景。 而在谢彬印象中朝会不就是几个党派在朝堂上扯皮而已,但真正轮到谢彬要参加朝会时他还是会特别紧张,这种感觉就像他一个老百姓突然成为市委书记来参加全国人大。 经过半小时的路程,谢彬和安禄山来到了宫城城门口,因为宫城内禁止马车进入,两人便下车步行。 谢彬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高耸威严的宫门,上面写着“承天门”三个大字,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色的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谢彬刚靠近城门,龙武军的侍卫就上前询问道:“请出示鱼袋。” 鱼袋在唐朝是一种用来装鱼符的袋子,是官员身份和等级的象征。而鱼符通常是用铜或木头制成,分为左右两半,上面刻有官员的姓名、任职部门以及品级等信息。鱼袋则根据官员的品级不同,在材质和装饰上有所区别。 谢彬对侍卫要的鱼袋一脸茫然,因为咋天才加封,属于谢彬的鱼袋尚未制作好,所以谢彬现在并没有鱼袋。 这时候,安禄山拿出了自己的鱼袋递给侍卫,说道:“此乃本将之子安庆彬,新封沧州观察使,鱼袋尚未制好,莫要为难。” 侍卫看了一眼安禄山的鱼袋,发现刻着安禄山三个大字,连忙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安将军和安观察使,小的多有冒犯,请进。” 谢彬松了一口气,跟着安禄山迈进了宫门。这时却听见后面传来对安禄山的喊声。 “安将军,等等我!” 一位身材中等,身形略显削瘦,身着和谢彬一样的深绯色官袍,却透着一股精明强干气质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向谢彬和安禄山这边跑来。 安禄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那男子气喘吁吁地来到近前。 男子拱手说道:“安大帅,早上好!” 安禄山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原来是吉温啊,这么急匆匆怎么了?” 吉温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安大帅,听闻今日朝会可能会商讨边地军饷之事,不知您有何打算?” 安禄山冷哼一声:“此事还需看陛下的意思,不过本帅自会据理力争。” 吉温眼珠一转,凑近安禄山说道:“大帅,杨国忠那厮恐怕会从中作梗。” 安禄山脸色一沉:“他若敢,本帅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彬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暗自揣测这吉温的来意。 吉温又看向谢彬,笑着说道:“大帅这位便是您四子新封的沧州观察使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谢彬赶忙拱手道:“大人过奖,小子资历尚浅,还需多多历练。” 吉温点点头,说道:“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安禄山说道:“好了,别啰嗦了,赶紧进宫,莫要误了时辰。” 于是,几人加快脚步向朝堂走去。 进入朝堂,只见众大臣已分立两旁。谢彬根据来时安禄山提醒的上朝位置不能乱站,就站到了和他一样身穿深绯色官袍的人群中。 安禄山则是往前走,站在了西边武将队列的前方,附近还站着哥舒翰、安思顺等人。 李隆基尚未到来,朝堂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杨国忠站在文官队列之首,眼神时不时扫向安禄山所在之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哥舒翰也向安禄山冷冷的扫了两眼。 谢彬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人,心跳愈发急促。这时,一位老臣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开始与身旁之人低声交谈。 不多时,一声高呼传来:“陛下驾到!” 众人立刻噤声,齐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一脸慵懒地缓缓走上龙椅坐下,说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 杨国忠率先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近日江南一带风调雨顺,赋税充盈,此乃陛下洪福齐天所致。” 李隆基微微点头,说道:“甚好,朕心甚慰。”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相继禀报了一些地方的繁荣景象,李隆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安禄山按捺不住,向前一步,大声说道:“陛下,边地军饷短缺,将士们苦不堪言,还望陛下恩准增发军饷,以振军心。” 杨国忠立刻反驳道:“边地局势稳定,何须增发军饷?安将军莫不是虚报情况,另有企图?” 安禄山怒目而视:“杨国忠,你休要信口雌黄!边地将士浴血奋战,军饷之事关乎军心稳定,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哥舒翰此时也开口道:“陛下,安将军所言不实。边地虽有战事,但军饷一直充足,他分明是居心叵测,妄图扩充势力。” 安禄山咬牙切齿道:“哥舒翰,你与杨国忠沆瀣一气,故意诬陷本帅!” 李隆基眉头紧皱,说道:“都莫要吵了,此事朕自会派人查明。” 杨国忠、哥舒翰见状也只得退下。 李隆基看两人退下,而安禄山还杵在原地,李隆基不悦道:”禄儿,你还不退下?难道还有什么大事?” 安禄山忙道:“启禀陛下,臣下还有一事,我想替我四子安庆彬向万春公主求婚。” 李隆基微微一愣,目光在安禄山身上停留片刻,缓缓说道:“安将军,此事朕需斟酌,万春公主的婚事不可轻率决定。” 安禄山心头一紧,忙道:“陛下,犬子对公主一片赤诚,还望陛下成全。” 杨国忠此时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万春公主身份尊贵,婚姻大事关乎皇家体面,安将军此举太过仓促,还望陛下三思。” 安禄山怒视杨国忠,喝道:“杨国忠,你这是存心刁难!” 杨国忠冷笑道:“安将军,我这是为陛下和公主着想,怎是刁难?” 李隆基揉了揉眉心,说道:“也罢,朕便应下这门亲事。” 李隆基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安禄山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杨国忠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甘与恼怒,但在李隆基面前也不敢发作,只得强压着怒火,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李隆基摆了摆手,说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杨国忠见此也只得无奈退下,李隆基又摆了摆手,贴身太监看见立马会意,拉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此时,朝堂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谢彬站在一旁,心仍在怦怦直跳。 谢彬心想才来这几个月就已经位列五品,迎娶公主了,这实在不要太梦幻啊。 第27章 冬至 望日朝会过后的几天里,谢彬都在府上,而前来拜访安禄山的人数不胜数。 谢彬也借此机会认识了几个高官,比如京兆尹鲜于仲通,他虽然现在还是杨国忠派系的人,但对杨国忠已经有了怨言,所以安禄山邀请他看看能不能拉拢过来。还有吏部侍郎韦见素也前来拜访安禄山,不过听安禄山说韦见素也去了杨国忠那边。 对此谢彬也不敢多说什么,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可不擅长。 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 谢彬坐在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的艳阳,思考着明年回到沧州该如何。 这时,安禄山的亲信敲门道:“四公子,大帅喊你去正厅一趟。” 谢彬回过神来,应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他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向正厅。 一进正厅,只见安禄山正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 谢彬行礼道:“父亲,唤儿前来所为何事?” 安禄山看了他一眼,说道:“彬儿,今天乃冬至,今天下午会有朝贺,你别迟到了。” 谢彬微微一怔,忙应道:“是,父亲,孩儿知晓了。” 安禄山接着说道:“此次朝贺,你要谨言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如今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给咱家招来祸端。” 谢彬郑重地点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小心谨慎。” 安禄山微微颔首,又道:“还有,此次你和你大哥一起进宫吧,我提前进去,等会你大哥就来了。” 谢彬应道:“是,父亲。” 不多时,安禄山离开后,安庆宗就到了正厅。 安庆宗见到谢彬,说道:“四弟,许久不见倒是有点长进了。” 谢彬连忙拱手道:“大哥谬赞了,还需大哥多多提点。” 兄弟俩简单聊了几句,便准备出发。 到了经过宫城的承天门后,谢彬和安庆宗往里走去,才走了几步,一身宫女装扮的女人就因为急匆匆的冲过来撞到了谢彬怀里。 谢彬一惊,连忙伸手扶住那宫女,宫女也被突来的情况吓到了。 这时谢彬仔细一看,这宫女不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万春公主嘛? 谢彬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惊得差点就把万春公主的名字喊了出来。 万春公主也慌了神,不知道为何眼见的人会知道自己是谁,只能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后,低声说道:“莫要声张。” 安庆宗见此情形,也是吃了一惊,忙道:“四弟,这是怎么回事?” 谢彬赶忙把安庆宗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大哥,这是万春公主。” 安庆宗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公主怎会扮作宫女?” 谢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此时,万春公主却已经绕开谢彬两人走远了。 谢彬和安庆宗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但此刻身处宫中,也不便多做停留,只得继续往前行去。 一路上,谢彬心中思绪翻腾:“公主扮作宫女究竟所为何事?难道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安庆宗似乎看出了谢彬的心思,安慰道:“四弟,莫要多想,或许公主自有她的缘由。” 谢彬微微点头,可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减少半分。 很快谢彬和安庆宗便到了含元殿进行朝贺仪式,其实也没啥就是给皇帝念贺词,然后拜一下,皇帝则为了表达自己的恩德就给大家分了腊肉,到此就结束了。 朝贺结束后,谢彬并没有和安庆宗一同回府,而是自己在长安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瞎逛。 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织,店铺琳琅满目。各族人都走在街上,谢彬漫不经心地走着,目光随意地扫过街边的摊位和行人。 街上可谓是丰富多彩,有人在街旁进行打铁花的表演,引起观众一阵阵惊叹。 谢彬被打铁花的表演吸引,驻足观看。只见那铁花如流星般璀璨,在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周围的人群欢呼雀跃,谢彬也不禁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表演结束后,谢彬继续前行。这时,不远处的前面,一个穿着华丽的富家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撞到了人,一大群观众在围观。 谢彬连忙凑上前去,只见身着宫女服饰的万春公主被撞倒在地,疼的她摸着自己的屁股,大声质问富家公子道:“你这人怎如此蛮横,在这大街上横冲直撞!” 那富家公子见是个宫女,满不在乎地说道:“哼,一个小小宫女,也敢指责本公子,滚开!” 万春公主气愤万分,但又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到时候会因为私自出宫被父皇禁足的。 谢彬见此情景,赶忙上前扶起万春公主,怒视着富家公子说道:“你可知你撞伤的是何人?如此嚣张跋扈,当真无法无天!” 富家公子斜睨着谢彬,不屑地说道:“哼,你又是哪根葱?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万春公主看着谢彬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除了在承天门附近见过,还在哪见过了。 谢彬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厉声道:“我乃沧州观察使谢彬,今日之事,我管定了!你撞伤无辜之人,还这般不知悔改,就不怕王法吗?” 那富家公子听闻谢彬的身份,心中一凛,但仍嘴硬道:“区区沧州观察使又不是京兆尹,本公子可不怕!” 万春公主可不怎么想,听到谢彬自报家门,万春公主就知道了他就是自己的驸马安庆彬。 万春公主心里暗想,这安庆彬还挺帅的嘛,人品也看着不差,看来自己运气还不错。 谢彬向前一步,逼视着富家公子,说道:“你不怕?天子脚下,岂容你这般胡作非为。今日你若不道歉赔偿,休想离开!”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附和道:“对,不能让他走!”“必须给个说法!” 这时,富家公子的一群家丁赶到,那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将富家公子护在中间,一个个横眉怒目地瞪着谢彬和周围的人。 其中一个家丁恶狠狠地说道:“谁敢动我家公子!” 谢彬丝毫不惧,大声说道:“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家伙,当真以为能无法无天?” 万春公主站在一旁,心中焦急,想着若暴露身份,或许能解决此事,但又担心回宫受罚。 就在僵持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厉喝:“都给我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老者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赶来。 老者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对富家公子呵斥道:“又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在大街上惹是生非!” 富家公子见到老者,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低头不语。 老者转头看向谢彬,问道:“这位公子,究竟发生何事?” 谢彬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周围的百姓也是纷纷叫喝表示谢彬说的是真话。 老者听后,脸色愈发阴沉,对着富家公子怒声道:“你这不知悔改的东西,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今日竟当街撞伤无辜,还如此蛮横,实在是无法无天!” 富家公子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老者又看向万春公主,温和地说道:“姑娘,你可伤到了要害之处?” 万春公主摇头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些皮外伤。” 老者点点头,转向谢彬说道:“公子仗义执言,维护正义,令人钦佩。” 谢彬拱手道:“大人过奖,此乃分内之事。” 老者说道:“此事我定会秉公处理,定让这恶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随后,老者命士兵将富家公子及其家丁带走。 人群渐渐散去,谢彬看向万春公主,说道:“公主,你为何偷偷潜出宫城啊?” 万春公主轻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本宫在宫中烦闷已久,想出宫透透气,没曾想竟遇此波折。” 谢彬微微皱眉,说道:“公主千金之躯,私自出宫,实在太过冒险。” 万春公主叹了口气:“宫中规矩繁多,本宫也想偶尔自在些。” 谢彬说道:“公主还请以自身安危为重,日后莫要如此了。” 万春公主点了点头,说道:“此次多谢驸马相助。” 谢彬连忙说道:“公主言重了,保护公主是臣的职责。” 万春公主看着谢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说道:“那驸马送本宫回宫吧。” 谢彬应声道:“是,公主。” 于是,谢彬陪着万春公主往皇宫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尴尬。 快到宫门口时,万春公主突然开口道:“今日之事,驸马莫要对他人提起。” 谢彬连忙应道:“公主放心,臣定守口如瓶。” 万春公主轻轻“嗯”了一声,走进了宫门。 谢彬望着公主的背影消失在宫中,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府上,谢彬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心中思绪万千。 第28章 大婚 安禄山处。 安禄山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敲打着桌面,看着拜倒在眼前的黑衣人,开口问道:“杨国忠这个老贼派你来作甚?” 黑衣人颤颤巍巍地说道:“安大人,我家主人让小的给您带句话,他说如今局势微妙,愿与您化干戈为玉帛,共图大业。” 安禄山冷哼一声:“共图大业?他杨国忠打的什么算盘,以为本帅不知?” 黑衣人赶忙说道:“安大人息怒,我家主人确有诚意。” 安禄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诚意?他杨国忠三番五次与本帅作对,如今说有诚意,简直是笑话!” 黑衣人吓得伏地不起:“安大人,如今李林甫去世,我家主人说我们两家完全可以尽弃前嫌联合铲除李林甫的残余势力。” 安禄山怒目圆睁,喝道:“李林甫已死,其残余势力不足为惧!杨国忠这是想借本帅之手为他扫平障碍,想得倒美!” 黑衣人瑟瑟发抖道:“安大人,我家主人绝非此意,还望大人明察。” 安禄山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别让本帅再看到你!” 黑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安禄山的房间。 高尚此时从房间的屏风中走了出来,拱手不知和安禄山说了些什么,到最后安禄山竟然露出开心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谢彬刚从卧榻起床洗漱,守门的侍卫就敲门禀报道:“四公子,宫内来了个女官要见你,现在在客厅候着。” 谢彬心中疑惑,不知宫内女官找自己所为何事。他匆匆洗漱完毕,整理好衣衫,便往客厅走去。 到了客厅,只见一位面容端庄的女官正端坐在那里。谢彬上前施礼道:“不知女官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 女官微微一笑,说道:“安驸马,我是来通知您接下来在婚礼中礼节程序的。” 谢彬微微一怔,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啥,毕竟上辈子也没结过婚没经验。 女官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驸马,这婚礼的流程颇为繁杂。陛下已经为您敲定好了大婚的日子,就是大年初三之时。而您的工作就是在大婚之前,前往公主府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还有陛下赏赐给万春公主的公主府在安仁坊桃花巷中。” 谢彬听得有些头大,不禁问道:“女官大人,这六礼具体该如何操办?” 女官耐心解释道:“纳采之时,您需备上大雁等礼物,遣媒人至公主府;问名则是询问公主生辰八字;纳吉是占卜八字是否相合;纳征需送上丰厚聘礼;请期是与公主府商议婚期;亲迎便是您亲自前往迎娶公主。每一项都有诸多细节和规矩,届时会有专人从旁协助,驸马不必过于忧心。” 谢彬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女官大人解惑,只是这其中诸多礼节,还望大人能多多提点。” 女官微笑着应道:“驸马客气了,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随后,女官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谢彬送女官出了客厅,心中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既期待又紧张。 谢彬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这六礼可真是繁琐,千万不能出了差错。”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筹划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彬忙得不可开交。纳采那日,阳光洒在谢彬精心准备的大雁和礼物上,熠熠生辉。 他带着一脸庄重,亲自领着队伍前往公主府。一路上,百姓们好奇地张望,窃窃私语着这盛大的场面。 “这就是万春公主的驸马吗?看起来还不赖啊。” “那可不是嘛,能娶公主怎么能像你一样歪瓜裂枣啊。” 接下来的问名、纳吉等环节,谢彬都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对待,经过了几天的忙碌总算完成了六礼。 终于迎来了大婚之日。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谢彬府上已是一片忙碌景象。谢彬早早被侍从们唤起,洗漱穿戴。他身着大红喜服,金丝绣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头戴玉冠,更显得英姿飒爽。 “驸马爷,吉时快到了。”侍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谢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与激动。 此时,公主府中,万春公主坐在梳妆台前,一群宫女围绕着她,为她精心梳妆打扮。她头戴凤冠,珠翠环绕,面容精致,眼中透着期待与娇羞。 谢彬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公主府进发。一路上,鼓乐齐鸣,彩旗飘扬,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赞叹不已。 到了公主府,谢彬下马,稳步走进府内。公主府内布置得美轮美奂,处处透着喜庆。 谢彬来到万春公主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敲门,门内传来宫女的声音:“驸马请稍等。” 片刻后,房门打开,谢彬终于见到了盛装的万春公主。他走上前,牵起公主的手,公主微微低头,脸上泛起红晕。 在众人的簇拥下,谢彬和万春公主登上华丽的马车,向谢彬的府邸驶去,安禄山则在府中正厅等候着谢彬带回公主。 李隆基带着杨玉环也开始从宫内在龙武军的簇拥下前往安府。 谢彬和万春公主的马车停在了安府门前,早已恭候多时的女官指引他们前往正厅。 谢彬和万春公主走进正厅,向安禄山和康氏行拜见之礼。 谢彬与万春公主恭敬跪地,谢彬说道:“孩儿与公主拜见父亲、母亲,愿父亲母亲身体安康,福寿双全。” 万春公主也轻声说道:“儿媳拜见公公婆婆,愿家中和睦,万事顺意。” 安禄山与康氏满脸欢喜,安禄山说道:“快快起身,今日大喜,往后定要相互扶持,为安府开枝散叶。” 这时,府外传来喊声。 “陛下,贵妃驾到——!” 众人听闻,赶忙整理衣冠,准备迎接圣驾。 不多时,李隆基在杨玉环的陪伴下走进正厅。 安禄山、谢彬以及在场众人连忙跪地行礼:“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李隆基笑着说道:“都平身吧,今日是谢彬与公主的大喜日子,不必多礼。” 众人谢恩起身。 李隆基环顾四周,说道:“这府中布置得甚是喜庆,朕很是满意。” 安禄山赶忙说道:“多谢陛下隆恩,能得陛下和贵妃娘娘亲临,实乃安府之荣幸。” 随后,众人依次入席,婚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上气氛正浓。安禄山突然起身,恭敬地向李隆基敬酒道:“陛下,承蒙您的厚爱,犬子得以与公主喜结连理。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隆基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安爱卿忠心耿耿,朕心甚慰。” 这时,杨贵妃轻启朱唇:“这对新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着就让人欢喜。” 众人纷纷附和,称赞不已。 谢彬与万春公主相视一笑,起身向众人敬酒致谢。 宴会结束后,宾客们陆续散去。 谢彬和万春公主携手回到新房,房间里红烛摇曳,温馨而甜蜜。 万春公主轻轻坐下,谢彬则站在一旁,略显局促。 “夫君,今日累了吧?”万春公主温柔地说道。 谢彬摇了摇头,说道:“能与燕儿成婚,这点累算不得什么。” 李铭燕这就是万春公主的名,是谢彬在问名环节才得知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变得旖旎。 一夜无话。 第29章 赴任遇趣人 新婚数日后,朝廷一道旨意传来,命谢彬即刻前往沧州赴任。 谢彬接到旨意后,眉头紧锁,对李铭燕说道:“燕儿,这旨意来得突然,我不得不前往沧州。” 李铭燕眼中满是不舍,但仍强作镇定:“夫君,此乃朝廷之命,你当尽心尽责。” 谢彬握紧公主的手:“公主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只是苦了你要在京城独守。” 谢彬跟公主寒暄完后,心中暗自思忖: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在这新年之际就要求我前去赴任。 谢彬百思不得其解,便去寻找父亲安禄山。 谢彬来到安禄山的书房,只见安禄山正坐在书桌前,面色阴沉。 “父亲,孩儿前来请教,为何朝廷此时让我去沧州赴任?”谢彬恭敬地问道。 安禄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哼,想必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想要支开你。” 谢彬皱起眉头:“父亲,那会是谁?” 安禄山眯起眼睛:“还能有谁?杨国忠那老贼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谢彬握紧拳头:“这杨国忠实在可恶。” 安禄山沉思片刻,说道:“不过,此去沧州对你未必是坏事。你在那里好好干,做出一番成绩来,让那些人看看你的能耐。” 谢彬点头:“父亲放心,孩儿定当努力。只是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家中之事还望父亲多多费心。” 安禄山摆摆手:“去吧,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谢彬刚准备走,突然又想起来一事“父亲,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安禄山微微皱眉,说道:“何事?” 谢彬说道:“父亲,孩儿此去沧州,根基薄弱,能否将孩儿之前所率领的一团曳落河作为孩儿的亲兵,以备不时之需?” 谢彬说完也有点紧张,毕竟曳落河可是安禄山手中的王牌,总共就只有八千人,自己要一个团就两百人也不算多吧。 安禄山脸色一沉,目光紧紧盯着谢彬,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可知曳落河乃是为父手中的精锐?” 谢彬赶忙抱拳低头:“父亲,孩儿深知曳落河之重要,只是沧州之地情况不明,孩儿若无一得力亲兵,实难安心行事。” 安禄山皱着眉头,在书房来回踱步,良久之后才说道:“罢了,念你此去沧州艰难,为父便准你所请,给你一团曳落河。但你务必谨慎使用,不可有失。” 谢彬大喜,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父亲,孩儿定当不辱使命,不负父亲厚望。” 安禄山挥挥手:“速去准备吧。” 谢彬起身退出书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谢彬又面临了新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幕僚,而且他对处理政务也算一窍不通。 谢彬在府中来回踱步,苦思冥想如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谢彬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谁让他之前是个纨绔,又不读书,一穿越过来又直接进入军中了。 现在也倒不是没有厉害的谋士,而是厉害的看不上谢彬啊,普通的谢彬看不上,可谓是进退两难,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清晨,谢彬就开始前往沧州,安禄山答应给他的一个团的曳落河也在从范阳南下。 刚出发没多久,谢彬便在长安城郊碰到个趣人。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官道中间, 谢彬的队伍不得不停下。谢彬眉头紧皱,吩咐手下:“去,把那人弄走,莫要耽误了行程。” 一名侍卫上前,试图将那醉汉扶起,怎料那醉汉却挣扎着不肯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些胡话。 谢彬心生好奇,走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此人竟是张镐。 只见张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却仍透着一股不羁之气。 谢彬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醉酒挡道?” 张镐抬起头,斜睨了谢彬一眼,大着舌头说道:“吾乃张镐,天下之事,无有不知,无有不晓。” 谢彬心中一动,此人言语虽狂,却似有几分真才实学。他耐着性子说道:“先生既有如此大才,为何落得这般田地?” 张镐哈哈大笑:“世人皆愚,不识吾才,吾唯有借酒消愁。” 谢彬说道:“我即将赴任沧州,正缺贤才相助,先生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张镐晃了晃脑袋,醉眼朦胧地说道:“哼,你这毛头小子,也配让我相助?我张镐岂会轻易跟随一个不知所谓之人。” 谢彬并未生气,诚恳地说道:“先生,我虽年轻识浅,但一心想要治理好沧州,造福百姓。若先生能助我,必是沧州百姓之福。” 张镐冷笑一声:“空口白话,谁不会说?我凭什么信你?” 谢彬连忙说道:“先生,我愿以诚心待您,凡事皆听先生教诲。” 张镐依旧不为所动:“罢了罢了,莫要扰我清梦。”说罢,竟又躺倒在地。 谢彬无奈,只得让手下先原地休息。他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张镐。 过了一会儿,张镐似乎酒醒了几分,缓缓坐起身来。 谢彬再次上前,说道:“先生,我知道您心怀壮志,沧州正是您施展才华之地。” 张镐沉默片刻,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执着,罢了,我便随你走一遭,且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谢彬大喜,赶忙命人准备马车,带着张镐一同前往沧州。 一行人快马加鞭,向着沧州进发。一路上,谢彬不时与张镐交谈,试图更多地了解这位看似不羁的奇才。 张镐坐在马车里,时而望着窗外沉思,时而随口指点几句谢彬对于沧州治理的初步想法。谢彬则像个虚心的学生,认真聆听着张镐的每一句话。 路上,谢彬见张镐确实实才,便提议道:“从周兄,如果不嫌弃,小弟想请你担任我的判官。” 从周是张镐的字,通过了解张镐的师傅是名士吴兢,也算是师出名门,但他有点不善与人交往,谢彬跟他几次谈话都差点被噎死。 张镐斜睨了谢彬一眼,轻哼一声:“判官?哼,你可知这担子有多重?” 谢彬赶忙抱拳说道:“从周兄大才,小弟深知判官虽只是七品小官,但这职位非你不可。还望从周兄莫要推辞。” 张镐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罢了,看在你诚心相邀的份上,我便应下。但你若不听我良言,莫怪我甩手而去。” 谢彬大喜过望:“从周兄放心,小弟定当唯你马首是瞻。” 进入沧州地界后,谢彬在东光县碰到了南下迎接他们的两百曳落河。 谢彬望着自己带了好几个月的精锐,总算是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许,自己的小团体也算架起来了。 赵猛和李二狗看到谢彬也赶忙上来迎接,谢彬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打趣道:“可以啊,一个月多不见你俩又壮硕了啊。” 赵猛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大人,我们在范阳可没偷懒,就等着来助您一臂之力呢!” 李二狗也跟着附和:“是啊大人,咱们一定能在沧州干出一番大事!” 谢彬点了点头,说道:“好!有你们在,我信心更足了。走,咱们先去沧州城。” 第30章 沧州 众人浩浩荡荡地向沧州进发。 沧州是如今“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商贸也算发达。同样的此处匪患纵横,谢彬也是从赵猛等人口中得知,赵猛他们南下时就碰到了一伙不长眼的山匪,剿灭他们后,前往当地官府报备,却没人理会。 然后赵猛就被当地老百姓告知,他们官匪勾结多年了,土匪给他们当地官府贿赂,他们当地官府给土匪当保护伞。 之前倒是有个刺史想扭转这个局面,但还没当够一年就被调走了,看来他们朝廷里面的关系也是不同凡响。 从那以后沧州刺史的位置就一直空悬,都是别驾和司马等人把握着政事。 时间久了朝廷也知道此事,尝试过派军剿匪,但有这些州长官的通风报信上下打点,基本上都是找几个替罪羊,又或者不了了之。 以至于朝廷把沧州的等级评为紧州,意思是治安情况严峻、有盗匪之患的州县。 谢彬听闻这些,面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思忖:“这沧州的官场竟如此黑暗,利益又盘根错节,真是麻烦。” 张镐捋了捋胡须,沉思道:“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我们初来乍到,尚不清楚这些官员之间的具体关系和利益纠葛,需得小心行事。” 谢彬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哼,这些官员罔顾国法,欺压百姓,实在是罪不可赦。” 赵猛在一旁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先暗中调查,收集证据,再寻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又过了几日,谢彬一行总算到了沧州城下,沧州别驾卢飞克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竟然已经在城门等候谢彬。 谢彬骑在马上,远远望见卢飞克那满脸堆笑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厌恶。 待谢彬等人行至城门前,卢飞克赶忙上前,躬身说道:“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在此恭迎大人。” 谢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说道:“有劳卢别驾了。” 卢飞克赔着笑:“大人,下官已在府中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谢彬冷哼一声:“接风就不必了,先带本大人去府衙看看。” 卢飞克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说道:“是是是,大人请。” 一行人进入沧州的治所清池城中,谢彬留意着街道两旁的景象,百姓们看到官员队伍,皆面露惧色,匆匆避开。 到了府衙,谢彬环顾四周,府衙内虽看似整洁,却透着一股陈旧之气。 谢彬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卢飞克,说道:“卢别驾,这沧州城的状况,你给本大人细细说来。” 卢飞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大人,沧州城商贸虽有,可匪患不止,下官等也是绞尽脑汁,奈何成效不佳啊。” 谢彬冷笑一声:“哦,那卢别驾做了哪些努力啊?” 卢飞克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下官曾多次组织人手剿匪,可那土匪甚是狡猾,每次都能逃脱。” 谢彬眉头紧皱,质问道:“多次剿匪?那为何匪患依旧如此猖獗?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猫腻?” 卢飞克连忙摆手,慌张地说道:“大人明鉴啊,下官绝无半点私心,实在是那土匪太过厉害。” 谢彬冷冷看着卢飞克,他知道斩草要除根才行,现在就把卢飞克拿下恐怕会打草惊蛇,那治理沧州第一步扫清屋子的计划就泡汤了。 随后,谢彬缓了缓语气道:“既然匪患这番厉害,那此事暂且搁置,你先带本官去住所吧。” 卢飞克如蒙大赦,赶忙说道:“大人这边请。” 一行人来到谢彬的住所,谢彬四处打量,屋子虽然宽敞,但布置简单。 卢飞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住所您若不满意,下官马上安排重新布置。” 谢彬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样就好。你先下去吧。” 卢飞克连忙应道:“是,大人,下官告退。” 离开后的卢飞克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一脸得意,内心暗自嘲笑道:“安禄山的四子也不过如此嘛,三言两语就骗过去了,过江龙还想压我地头蛇?不自量力。” 而屋内的谢彬也没闲着,他立刻叫来赵猛和张镐。 谢彬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这卢飞克果然心怀鬼胎,刚才那副模样,显然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赵猛气愤地说道:“大人,干脆直接把他拿下,好好审问一番。” 张镐摇摇头:“不可,此时动手,我们尚无确凿证据,且容易陷入被动。况且,经过我刚才的调查,卢飞克的来路可不简单。” 谢彬眉头一挑,问道:“哦?从周兄,快细细说来。” 张镐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这卢飞克乃是本地大族卢氏的旁支,他的姐姐卢氏是杨国忠帐下的尚书郎崔园的正室,崔园又是清河崔氏的人。” 谢彬闻言,脸色愈发凝重:“没想到这卢飞克背后竟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 张镐接着说道:“大人,正因如此,我们行事更需万分谨慎。若稍有不慎,不仅难以惩治卢飞克,还可能给自己招来不少祸害。” 赵猛咬牙道:“难道就任由这卢飞克继续为非作歹?”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不可意气用事。我们需从长计议,寻找他的破绽。” 张镐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依我之见,我们可从卢飞克与土匪勾结的证据入手。” 谢彬说道:“嗯,此计可行。赵猛,你继续探查卢飞克与土匪往来的线索,务必小心,不可暴露。” 赵猛抱拳应道:“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谢彬又看向张镐:“从周兄,你这边可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张镐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我打算从卢氏内部入手,设法找出那些对卢飞克不满之人,许以好处,拉拢过来,或能为我们所用。” 谢彬点了点头:“此计甚好,但也要注意分寸,莫要引起卢氏的警觉。” 张镐应道:“大人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 另一边,沧州司马王兆康也知道了沧州观察使谢彬抵达沧州的事,王兆康倒是身后没有什么世家大族支持,全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所以功利心很重,趋炎附势更是家常便饭,贿赂上级的事他没少干。 晚上,王兆康就去找到卢飞克商量要不要明天给谢彬办个酒宴,探探他能否贿赂,要是可以说不定他王兆康还能更进一步。 卢飞克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安庆彬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倒是可以试探一番。不过,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弄巧成拙。” 王兆康连忙点头哈腰道:“卢大人所言极是,那下官这就去安排。” 卢飞克摆摆手:“去吧,小心行事。” 王兆康退下后,卢飞克心中暗自盘算:“这安庆彬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还需好好摸摸底。若能为我所用,自是好事,若不能,也得想办法将他赶走。” 第31章 鸿门宴 第二天,谢彬临时住所处。 谢彬看着一个小厮送来的请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将请帖递给一旁的张镐,说道:“从周兄,你看这王兆康的请帖,这鸿门宴恐怕不好应付。” 张镐接过请帖,仔细看了看,说道:“大人,依我看,他们此举定是有所图谋。” 谢彬来回踱步,思索着说道:“这王兆康与卢飞克沆瀣一气,无非是想试探我的态度,看能否将我拉拢过去,或者寻我把柄。” 张镐点头道:“大人明察,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彬停下脚步,目光坚定:“既然他们设了局,我们就去会会,不过要小心谨慎,莫让他们得逞。” 张镐说道:“大人,不如我们提前想好对策,以防万一。” 谢彬说道:“从周兄所言极是,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准备?” 张镐沉思片刻,说道:“大人,我们可先安排人手在外接应,若有变故,也好有个照应。再者,在酒宴上,大人需保持警觉,言辞谨慎,莫要被他们抓住把柄。” 谢彬微微颔首:“嗯,就依你之计。另外,让赵猛继续暗中调查卢飞克与土匪勾结的证据,不能因此事而耽误。” 张镐拱手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谢彬顿了顿又说道:“以防万一,让李二狗领五十曳落河在宴会地点待命,省得让卢飞克来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张镐拱手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到了宴会当日,谢彬身着官服,神色从容地前往赴宴之地。 王兆康与卢飞克早已在门口等候,王兆康一脸谄媚,腰弯得极低,脸上的笑容近乎讨好。他身穿华丽的官服,却难掩其骨子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他一边迎向谢彬,一边说道:“大人能来,真是令此处蓬荜生辉啊。” 卢飞克则是皮笑肉不笑,看似恭敬,实则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慢。他微微躬身,说道:“是啊大人,快请进。” 谢彬淡淡一笑,踏入了宴会厅。 厅内布置得极为奢华,美酒佳肴摆满了桌。 谢彬不动声色地坐下,心中却时刻保持着警惕。 酒过三巡,王兆康终于按捺不住,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谢彬,说道:“大人,这沧州的事务繁杂,下官等在处理时多有难处,还望大人多多提点。实则下官一心想为百姓谋福祉,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往上走,有时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事啊。” 谢彬轻抿一口酒,说道:“王司马言重了,本使初来乍到,还需诸位多多协助。” 卢飞克见状,赶忙举杯说道:“大人,来,下官敬您一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虚假的笑容,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从谢彬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让开!让开!我乃观察使帐下李二狗是也!” 王兆康和卢飞克皆是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谢彬心中却是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门口。 只见李二狗带着五十曳落河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李二狗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末将来迟,请大人恕罪。” 谢彬微微抬手:“起来吧,所为何事?” 李二狗大声说道:“大人,方才得到消息,城外匪患又有异动,末将特来护大人周全。” 王兆康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会……” 卢飞克眼神闪烁,强装镇定地说道:“莫要惊慌,也许只是误传。” 谢彬冷笑一声:“哼,不管是不是误传,这匪患之事必须尽快解决。” 王兆康连忙点头:“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 卢飞克也附和道:“全凭大人定夺。” 谢彬目光扫过二人,心中暗自思量:这骚乱来得倒是时候,且看这二人接下来如何表演。 谢彬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地说道:“匪患一日不除,沧州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本使既已到此,定当全力以赴,还沧州一个太平。” 王兆康赶紧应道:“大人一心为民,实乃沧州之福。只是这匪患由来已久,要彻底清除,恐非易事啊。” 卢飞克也在一旁假惺惺地说道:“是啊大人,剿匪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谢彬目光如炬,盯着二人说道:“本使心意已决,即刻便着手筹备剿匪事宜。王司马、卢别驾,你二人当全力协助,若有懈怠,定不轻饶。” 王兆康和卢飞克忙躬身道:“下官遵命。” 谢彬重新坐下,说道:“李二狗,你速速去城外探查匪患的具体情况,不得有误。” 李二狗领命而去。 此时,宴会厅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王兆康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卢飞克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从容。 谢彬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笃定这二人与匪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说道:“王司马,你在沧州为官多年,对这匪患想必十分了解,不妨与本使详细说说。” 王兆康擦了擦汗,说道:“大人,下官虽知晓一二,但也只是皮毛。这匪患行踪不定,且十分狡猾,以往多次围剿都未能成功。” 谢彬冷哼一声:“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为非作歹?” 卢飞克赶忙说道:“大人息怒,下官等也一直在想办法,只是……只是力不从心啊。” 谢彬不再理会他们,心中暗自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谢彬想着想着突然开口道:“如今州内有兵马多少人?” 王兆康眼神闪躲,支吾着说道:“大人,咱们沧州兵员缺额严重,实有兵马不足千人。” 谢彬眉头紧皱,怒喝道:“不足千人?如此重要之地,怎会兵额空缺至此?” 卢飞克赶紧解释道:“大人,此地匪患频仍,百姓苦不堪言,征兵困难,且常有士卒逃亡。” 谢彬目光如电,扫视着二人:“哼,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莫不是有人中饱私囊,克扣军饷,导致兵丁不足?” 王兆康和卢飞克吓得连忙跪地,磕头道:“大人明察,下官绝不敢如此啊。” 谢彬冷哼一声:“最好没有。从明日起,重新招募兵员,补充兵额,整顿军备,若再出现差池,唯你二人是问。” 王兆康忙道:“大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卢飞克也跟着应道:“下官必不辱使命。” 谢彬拂袖而去,留下王兆康和卢飞克面面相觑,心中忐忑。 卢飞克喝了口酒,看着王兆康道:“这新来的观察使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啊。” 王兆康抹了把额头的汗,忧心忡忡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可得小心应对,别让他抓住了把柄。” 卢飞克冷哼一声:“怕什么,他初来乍到,能有多大能耐?咱们在沧州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还怕他不成?” 王兆康摇摇头:“不可轻敌,这谢彬看着不简单,今日他如此强硬,恐怕不好糊弄。” 卢飞克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道:“先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咱们再做打算。” 王兆康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招募兵员、整顿军备之事,咱们可得想法子给他使点绊子。” 卢飞克阴恻恻地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得手。”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番,这才各自离去。 第32章 拿下军营管理权 天宝十二年,一月,辛丑。 经历了咋天的宴会风波,谢彬知道卢飞克王兆康二人恐怕不会让谢彬太容易接手整个沧州,现在谢彬也只是知道了州里的军事如何,民生、财政之类的事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而且谢彬现在手里也没有能够管财政后勤的人才,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谢彬看向一旁的张镐说道:“从周兄,我有点忧愁啊。” 张镐拱手道:“大人何忧之有?” 谢彬叹了口气:“如今这局面,想要打开着实困难,无人可用,诸事不明,如何能不愁?不知从周兄可以什么有才之士举荐举荐?” 张镐拱手道:“大人,下官举荐一人,名曰刘晏。此人在财政方面造诣颇深,有萧何之才。我在长安之时,与他相交惊为天人,只可惜他如今在长安任殿内侍御史。” 谢彬眉头微皱:“这倒是有些棘手。那能否修书一封,邀他来沧州相助?” 张镐思索片刻回道:“大人,恐怕我们这庙小装不下人家那尊大佛。” 谢彬面露失望之色:“那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镐安慰道:“大人,我可以试着修书一封问问他的意愿,如果不成我们再另寻他法。” 谢彬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有劳从周兄了。” 张镐当即写好书信,差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谢彬想了想,问道:“从周兄,我们去城外军营看看情况吧,不然单靠两百曳落河想要清剿根基深厚的匪患恐是行不通。” 张镐应道:“大人所言极是,那我们这就出发。” 谢彬跟门外守卫的曳落河士卒道:“去把你们统领李二狗喊过来,我们要去军营看看。” 不一会儿,李二狗匆匆赶来,抱拳道:“大人,末将在此。” 谢彬说道:“走,我们去军营看看这里兵员情况。” 众人来到军营外,尚未进入营地,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声,有人在大声呼喊,有人在肆意狂笑。 “哈哈哈,我投到贵采了,你们要准备输钱喽!哈哈哈!” “可恶,你是不是出千了!” 谢彬脸色一沉,加快脚步走向军营大门,却发现门口竟无人值守。 他怒不可遏地踏入军营,只见士兵们有的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有的围坐在一起玩樗蒲,喧哗吵闹,毫无军纪可言。地上满是酒坛和赌具,一片狼藉。 谢彬大声喝道:“放肆!这成何体统!” 一名兵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晃了晃手中的酒坛,说道:“你~是何人?嗝~竟敢,嗝~打扰本大爷的好事。你不知道,嗝~我要赢钱了嘛?” 李二狗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将那兵痞踹倒在地,怒喝道:“大胆狂徒,这是安大人,还不跪下认罪!” 兵痞被踹倒在地,怒目而视道:“什么安大人,我们这只认王司马和陈兵曹,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谢彬怒极反笑:“好啊,好一个只认王司马和陈兵曹!李二狗,将此人拿下,严加看管!今日我倒要看看,这军中到底还有多少如此目无军法之人!” 李二狗领命,立刻指挥手下将那兵痞捆绑起来。 兵痞还在不停挣扎,嘴里嘟囔着:“放开我,我要见王司马!” 谢彬冷哼一声:“哼,你想见王司马?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李二狗,把他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李二狗应道:“是,大人!”随即让人将那不停叫嚷的兵痞拖了下去。 谢彬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士兵,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这军营里我说了算!谁若再敢胡作非为,这就是下场!” 此时,得到消息的兵曹参军陈观星一身酒气的赶到现场。 陈观星醉眼朦胧地说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喧闹?” 谢彬怒视着他:“陈兵曹,你看看这军营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身为兵曹参军,竟如此失职!” 陈观星打了个酒嗝,说道:“观察使大人,莫要管得太宽导致哗变啊!” 谢彬怒喝道:“大胆陈观星!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军法如山,你这般胡言乱语,简直是罪加一等!” 陈观星被这一喝,酒顿时醒了几分,心中有些发怵,但仍强装镇定道:“大人,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士兵们心中有怨,若逼得太紧,恐生事端。” 谢彬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哼!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整顿军纪,是为了让这支军队有战斗力,能保境安民,不是让你纵容他们胡作非为!从今天开始,你这个兵曹参军就不用当了!李二狗你来顶替他,任命的事我回头再上报朝廷。” 李二狗闻言,先是一惊,随后抱拳应道:“多谢大人信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整顿军纪!” 陈观星瘫倒在地,哭喊道:“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了,求大人再给下官一个机会。” 谢彬不为所动,冷声道:“机会我已经给过你,是你自己不珍惜。来人,把他拖下去!” 随行的几名曳落河士兵上前,将陈观星拖走。 谢彬环顾四周,对众士兵说道:“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若有谁敢违反军纪,严惩不贷!还有我的命令才是你们的唯一命令,王兆康和卢飞克的都是狗屁。” 士兵们被谢彬的雷霆手段吓得早已不敢动弹,连忙齐声应道:“是,大人!” 谢彬依旧板着脸看着这群士兵,缓缓说道:“明天开始,我会将你们重新操练,编组。” 谢彬说完,便带着张镐和李二狗离开了军营。 回到府中,谢彬坐在书房,眉头紧锁。 张镐说道:“大人,今日之事,恐怕会引起王司马和卢大人的不满。” 谢彬冷哼一声:“他们不满又如何?这军纪若不整顿,沧州如何安宁。” 张镐微微叹了口气,又说道:“大人新的编组你想好了?” 谢彬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回道:“从周兄,说实话小弟还未想好该如何。” 张镐拱手道:“大人,依下官之见,可先按兵种和兵员素质进行初步划分。善骑射者编为骑兵,身强力壮者编为步兵,再挑出机灵聪慧者组成斥候。如此一来,各司其职,便于训练和调遣。” 谢彬听了,微微点头:“从周兄所言有理,只是这兵员素质如何评判,还需细细斟酌。” 张镐思索片刻道:“大人,可通过比武考核来定。设几项比试,如射箭、搏击、负重奔跑等,根据成绩划分等级。” 谢彬站起身来,在书房踱步:“嗯,此计可行。但还需考虑兵员的年龄和经验,不可一概而论。” 张镐应道:“大人考虑周全,如此便能更加合理地编组。” 谢彬看向李二狗道:“你去统计一下今日军中所有兵员人数。” 李二狗抱拳道:“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办。” 第33章 世家大姓 谢彬和张镐用完晚膳后,继续商讨。 稍晚一些的时候,李二狗返回书房,说道:“大人,经末将统计,今日军中兵员共计八百二十人。” 谢彬站起身来,双手环胸,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这样吧,我们把十二个人设为一队,设队长管理。三队就为一旗,设旗长管理。三旗为一连,设连长管理。四连为一司,设司长管理。这个编制先这样子吧,把我们两百曳落河也编进去,设为独立旗。” 李二狗应声道:“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安排。” 李二狗离开后,张镐说道:“大人,如此编制,条理清晰,便于管理调遣。只是这各级长官的人选,还需谨慎挑选。” 谢彬点头道:“从周兄所言极是,这人选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张镐拱手道:“大人,依下官之见,可从现有兵员中,挑选作战勇猛、有威望且品行端正者担任。” 谢彬说道:“嗯,此事你多费心,务必选出合适之人。” 张镐道:“大人放心,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第二天一早,谢彬便早早带着李二狗来到军营。 此时,士兵们已经集结完毕。 谢彬站在高台之上,大声说道:“诸位将士,从今日起,我们将按照新的编制进行整顿和训练!我希望你们能严格遵守军纪,刻苦训练,成为保家卫国的精锐之师!” 士兵们齐声高呼:“谨遵大人之命!” 谢彬接着道:“李二狗,开始编组!” 李二狗领命,开始按照谢彬昨晚定下的编制安排士兵。 编组过程中,有士兵小声嘀咕:“这新编制能行吗?” 旁边的士兵赶紧制止:“别多嘴,听大人的准没错。” 经过一番忙碌,编组终于完成。 谢彬再次说道:“各队、旗、连长官,要以身作则,带领所属士兵认真训练,若有懈怠,军法处置!” 众长官齐声应道:“是,大人!” 谢彬满意地点点头:“好,现在开始训练!” 搞定编组后,谢彬就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李二狗,自己则回府邸了。 刚回到府邸,守门的侍卫就禀告说:“大人,刚才有一小厮送了封信过来,现在信放你书桌上了。” 谢彬快步走进书房,来到书桌前,拿起信拆开一看,只见信上写道:“安观察使亲启,在下乃沧州卢族族长,我和其他几个族明天举办了一场酒会,希望大人赏脸莅临。” 谢彬冷哼一声,将信拍在桌上,自言自语道:“这卢族此时邀请我,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沉思片刻,谢彬唤来门外的侍卫:“去把张镐给我请来。” 不多时,张镐匆匆赶来,问道:“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谢彬把信递给张镐,说道:“你看看这个。” 张镐看完信,眉头微皱:“大人,这卢族在沧州颇有势力,此番邀请恐怕别有深意。更何况他们可能联合了其他几个大姓,如吴家、柯家他们。” 谢彬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张镐思索片刻道:“大人,去或不去,都需谨慎权衡。若去,需做好万全准备;若不去,恐会引起当地大族不满,加深矛盾。” 谢彬在书房来回踱步,最终说道:“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月,甲申日 谢彬带着两名曳落河前往赴宴,来到宴会场地的卢府,谢彬不免大吃一惊,只见卢府内装饰奢华,宾客众多,且人人神色各异,目光时不时投向谢彬。 卢族族长卢星起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安大人,您可算来了,快请快请!” 谢彬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卢星起走进内厅。 刚一落座,还未等谢彬开口,卢星起便说道:“安大人,今日这宴会,一来是为您接风洗尘,二来嘛,也是想和大人您商量商量沧州未来的发展大计。” 谢彬微微一笑:“哦?愿闻其详。” 这时,吴家的代表吴德起身说道:“安大人,沧州之地,向来仰仗我们这些大族支撑。如今大人您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得靠我们相助啊。” 谢彬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诸位的好意,本官心领。但沧州之事,自有朝廷律令,本官自当依法治理。” 柯家代表柯宏冷哼一声:“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有我们大族的支持,您这官恐怕也不好当啊。” 谢彬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说道:“哦~柯家有这么大能耐直接把本官去职吗?” 柯宏脸色一僵,没想到谢彬会如此绵里藏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卢星起赶忙笑着打圆场:“安大人,柯家主这也是一时心急,话赶话就说重了。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谈沧州的发展嘛。” 此时,一名身姿婀娜的歌姬走上前来,轻歌曼舞,试图缓和气氛。 谢彬看了一眼歌姬,并未被其吸引,目光重新回到众人身上,语气依旧不紧不慢:“那好,咱们就接着谈。只是这沧州的发展,还需以朝廷律令为纲,诸位觉得呢?” 吴德忙应道:“那是自然,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具体事务上,还得靠我们相互配合。” 谢彬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地说:“相互配合?那吴某不妨先说说,如何个配合法?” 吴德眼珠一转,说道:“比如这城中的治安,我们大族可派出家丁协助巡逻。” 谢彬冷笑一声:“哼,大族的家丁?这是要取代官府的衙役不成?” 柯宏又忍不住说道:“大人莫要误会,我们也是为了沧州的安宁着想。” 谢彬目光锐利地盯着柯宏:“柯家主,这沧州的安宁,自有本官和官府操心,就不劳大族费心了。” 卢星起赶忙说道:“大人息怒,我们也是一片好心。” 卢星起让手下拿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画拿过去给谢彬。谢彬看着放在桌上的画,拿起来掂量掂量,发现这画轴出奇的重。 谢彬眉头微皱,似笑非笑地看向卢星起:“卢族长,这画倒是有些特别,这重量可不一般呐。” 卢星起连忙赔笑道:“大人,这画可是名家之作,用料上乘,故而有些分量。” 谢彬轻轻一笑:“哦?名家之作?那卢族长不妨给本官讲讲这画的妙处。” 卢星起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这画作之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望大人自行品鉴。” 柯宏站起身,举起酒杯说道:“大人,此乃我们的一点心意,绝无其他意思,让大人误解了,我自罚一杯。” 谢彬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透着寒意:“柯家主这杯酒,罚得倒是轻巧。” 吴德此时也起身说道:“大人,我们确实是一心为了与大人交好,绝无半点坏心。” 谢彬也站起身来说道:“这画你们就拿回去吧,要真想真正与本官交好,你们平时遵守法律,不闹事就行了,宴会到此为止吧。” 谢彬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面露惊诧之色。 卢星起赶忙说道:“大人,这……这恐怕不妥吧。” 谢彬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沉声道:“有何不妥?本官心意已决,莫再多言。” 柯宏强颜欢笑:“大人莫要动怒,既然大人如此坚持,那我等自当遵从。” 吴德也附和道:“是是,大人清正廉洁,我等佩服。” 谢彬不再理会他们,带着两名曳落河拂袖而去。 谢彬离开卢府后,卢星起等人面面相觑,神色颇为尴尬。 卢星起眉头紧皱,说道:“这安庆彬油盐不进,咱们得重新想想办法。” 柯宏一脸阴沉,道:“哼,他如此不给咱们面子,以后定让他好看。” 吴德则显得有些担忧:“不可鲁莽行事,这安庆彬毕竟是朝廷命官,还是安禄山的儿子,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第34章 查看沧州情况 另一边,谢彬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大族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小心。 回到府邸,谢彬立刻叫来张镐。 谢彬神色严肃地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你也能猜到,这些大族不会轻易罢休。” 张镐点点头,道:“大人,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谢彬沉思片刻,道:“先小心为上吧,明天和我去官署看看沧州的其他情况。” 第二天,谢彬和张镐来到官署。 一进门就看见一名吏员趴在桌上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谢彬脸色一沉,大步走上前去,猛地一拍桌子。 那吏员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嚷嚷道:“奶奶的,谁扰……”话未说完,看清眼前之人竟是谢彬,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大……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跪地磕头。 谢彬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盯着那惊醒后慌乱跪地的吏员,语气平淡却透着寒意:“哼,当值之时竟能睡得如此香甜,看来这官署是让你太过安逸了。” 那吏员吓得面无血色,磕着头不停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谢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饶命?你可知你这一睡,耽误了多少正事?若人人都如你这般,这沧州的事务还如何处理?” 张镐在旁说道:“大人,或许他确有苦衷。” 谢彬瞥了张镐一眼,缓缓说道:“苦衷?在其位谋其职,若都以苦衷为由肆意懈怠,那这官署岂不成了摆设?” 说罢,他看向那吏员,声音低沉:“此次暂且饶你,但罚你半月俸禄,以作警示。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吏员如蒙大赦,连连道谢。 谢彬指了名吏员道:“司仓、司户、司田这些曹参军都给我喊过来。” 那吏员赶忙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 不多时,几位曹参军匆匆赶来,个个神色紧张。 谢彬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依次扫过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本官此次寻你们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比如仓库内的兵器粮食储备,咱们沧州的户籍人口,有田多少亩等事,你们把账目交给本官的判官张镐即可。” 几位曹参军赶忙应道:“是,大人。” 司仓参军毛科德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目,双手呈给张镐,说道:“这是仓库的详细账目,请大人过目。” 司户参军黎承霁也递上一卷文书,说道:“这是户籍相关的记录。” 司田参军吴惜时同样递上账册,说道:“大人,这是田亩的明细。” 张镐接过账目,仔细查看起来。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诸位,这些账目可都要真实准确,若有丝毫差错,本官定不轻饶。” 众人齐声回道:“大人放心,绝不敢有假。” 谢彬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先退下吧,有事再唤你们。” 众人行礼告退。 谢彬和张镐留在屋内,开始仔细研究这些账目。 张镐看着户籍账目,眉头紧皱,抬起头看向谢彬说道:“大人,这户籍有点少的离谱,全州才有九万多户人。”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声道:“九万多户?沧州虽非大州,但也不至于如此之少。其中必有蹊跷,喊司户参军过来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多时,司户参军黎承霁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道:“大人唤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谢彬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说道:“这户籍记录,全州仅九万多户,你作何解释?” 黎承霁额头冒汗,支吾道:“大人,下官……下官一直是如实记录,不曾有假。” 谢彬冷哼一声:“如实记录?那为何与实际情况相差如此之大?” 黎承霁赶忙说道:“大人,世家大族的奴仆,佃户是不计入户籍统计的,还有一些偏远地区可能今年还未来得及统计。” 谢彬冷笑一声,道:“世家大族的奴仆、佃户不计入户籍?哼,这规矩是何时定下的?至于偏远地区,那为何往年都能统计清楚,今年却不行?黎承霁,你莫要在此巧言令色!” 张镐也插嘴道:“《律疏》里面可是明明白白记录了,瞒报户籍是要定罪的。” 黎承霁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大人,下官绝无巧言令色之意啊!这……这规矩由来已久,下官也是按例行事。” 谢彬怒喝道:“按例行事?本官不管什么旧例!如今在我治下,就得依我之令!” 黎承霁连连磕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下官一定尽快重新清查户籍,不敢有违大人之命。” 谢彬目光如炬,直视黎承霁:“好!我给你五日时间,若还不能将户籍之事清查明白,你这司户参军也不必当了!” 黎承霁战战兢兢应道:“是,大人,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谢彬挥挥手:“滚吧!” 黎承霁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谢彬转头看向张镐,说道:“看来这户籍之事牵连甚广,恐怕那些大族在背后捣鬼。” 张镐点头道:“大人,此事需得小心应对,以免打草惊蛇。” 谢彬点了点头道:“看看官田的情况怎么样。” 张镐连忙翻开司田参军吴惜时呈上来的账册,仔细查看起来。 片刻后,张镐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这官田的记录也有不少疑点。有些标注为荒地的区域,依下官看,其土壤肥沃,水源充足,不应该荒废。” 谢彬皱起眉头:“哦?竟有此事?难道又是有人暗中作梗?” 张镐思索着说道:“大人,不排除这种可能。或许是某些人故意将好地谎称为荒地,以便侵占谋利。” 谢彬冷哼一声:“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张镐,你速速派人去实地勘察一番,务必查个清楚。” 张镐拱手应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 谢彬则自己翻看着仓库粮食兵器储备的账目,谢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愈发阴沉。 谢彬没想到粮食储备居然只够一个月,而且铠甲严重缺额,平均算下来五个人才能分到一套甲。兵器倒还好,但不知道质量如何,要去府库亲自查看的知道。 谢彬将账目重重地拍在桌上,怒声道:“这成何体统!如此薄弱的储备,如何保境安民?” 张镐安排完人手回来,听到谢彬的怒喝,忙问道:“大人,可是这仓库账目太过不堪?” 谢彬沉着脸说道:“粮食仅够一月,铠甲严重不足,这要是有个突发状况,如何应对?” 张镐面色凝重:“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解决。” 谢彬站起身来:“走,随我去府库亲自查验兵器质量。” 二人来到府库,谢彬随手拿起一把刀,仔细端详一番,又用力挥砍几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彬说道:“这刀看似锋利,实则质地粗糙,不堪大用。” 张镐也拿起一支长矛,检查之后说道:“大人,这长矛也有诸多瑕疵。” 谢彬脸色阴沉得可怕:“定是有人中饱私囊,才致使府库如此空虚,兵器质量如此低劣。” 张镐说道:“大人,当务之急是要揪出这幕后黑手。” 谢彬目光坚定:“此事必须严查,从负责采购的官员到库管,一个都不能放过。” 张镐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协助大人彻查此事。” 谢彬长叹一口气:“沧州的乱象,不整顿不行啊。” 二人离开府库,心中都满是忧虑,深知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 第35章 阻力 第二天,司户参军黎承霁便前往卢家、柯家等大族要求统计户籍。 到了卢家大门前,黎承霁整了整衣冠,强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门房见他前来,轻蔑地问道:“黎参军,何事到访?” 黎承霁清了清嗓子,说道:“奉安大人之命,前来统计卢家户籍。” 门房冷笑一声:“哟,黎参军,这可真是不巧,我家老爷不在,这事儿恐怕得等老爷回来再说。” 黎承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公务,延误不得。还请速速配合。” 门房不紧不慢地说道:“黎参军,您也别为难小的,我做不了主啊。” 黎承霁无奈,又带着人来到柯家。柯家的管家听闻来意,阴阳怪气地说道:“黎参军,这事儿急什么?我们柯家的户籍向来清楚,您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黎承霁赔着笑说:“不敢不敢,这是谢大人的命令,下官不得不从啊。” 柯家管家哼了一声:“那行,您先等着,我去准备准备。” 黎承霁在柯家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搭理。他心里明白,这些大族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也没把安庆彬的命令放在眼里。可他又不能不听安庆彬的命令,不然就要丢了乌纱帽了,真是两边神仙打架中间凡人遭殃。 黎承霁在柯家前厅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来招呼他。他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这两边都得罪不起,自己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又过了好一会儿,柯家管家终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户籍簿,扔在桌上,不耐烦地说道:“黎参军,这是我柯家的户籍,你拿走吧。” 黎承霁赶忙拿起来翻看,却发现这户籍簿漏洞百出,很多关键信息都模糊不清。他面露难色,说道:“管家,这户籍簿太过简略,还请您再完善完善。” 柯家管家瞪了他一眼,说道:“黎参军,这就是柯家的全部户籍,你爱要不要。” 黎承霁心里一紧,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赔着笑脸说道:“那行,那下官就先拿这个回去交差。” 黎承霁带着这本糊弄人的户籍簿离开了柯家。他知道这样肯定无法向安庆彬交代,但又不敢强行逼迫柯家,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如何在不得罪两边的情况下,把这棘手的事情给应付过去。 黎承霁回到官署,见到谢彬,小心翼翼地递上柯家的户籍簿。 谢彬翻看之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喝道:“黎承霁,这就是你办的事?如此潦草的户籍簿,你当本官是好糊弄的?” 黎承霁赶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息怒,下官也是无奈啊。柯家根本不配合,下官实在难以拿到完整准确的户籍。” 谢彬冷哼一声:“你身为司户参军,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黎承霁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已经尽力了,卢家和柯家各种推脱,下官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啊。” 谢彬目光一凝盯着黎承霁,说道:“你只管去问,他们还一直推脱你就回来告知我。” 黎承霁得了谢彬的指令,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前往柯家和卢家。 谢彬看着黎承霁离开房间后,暗自思忖:没想到,这当地的富豪如此嚣张,居然敢公然抗命。 张镐此时拱手建议道:“大人,依我看,这样强逼可能会适得其反,柯家跟杨国忠关系匪浅,恐怕会引得杨国忠入局,让这里的水更浑啊。” 谢彬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即便如此,这户籍之事也必须清查明白,否则沧州的治理无从谈起。杨国忠那边,暂且顾不上那么多。” 张镐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先从其他方面入手,收集这些大族的把柄,到时再与户籍之事一同清算,也让他们无话可说。” 谢彬微微点头:“此计可行,你可有具体想法?” 张镐轻捋胡须:“大人,我们可从他们的土地买卖、税收缴纳等方面着手调查。这些大族平日里行事嚣张,想必在这些方面定有不少猫腻。” 谢彬说道:“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但切记要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张镐应道:“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且说黎承霁得了谢彬的指令后,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前往柯家和卢家。 他先到了柯家,柯家管家见他又来了,没好气地说:“黎参军,你怎么还来?” 黎承霁挺直腰杆,说道:“管家,安大人吩咐,户籍之事必须尽快落实,若再推脱,他会亲自过问。” 柯家管家脸色变了变,说道:“黎参军,你先等等,容我再去问问。” 黎承霁站在原地,心焦地等待着。过了许久,柯家管家出来说道:“黎参军,这户籍之事,还得再容些时日。” 黎承霁按照谢彬的吩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接着他又来到卢家,卢家的门房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黎承霁说明来意后,门房照旧说老爷不在。 黎承霁这次不再多言,直接扭头就回了官署。 黎承霁装作垂头丧气地回到官署,向谢彬复命。 谢彬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十之八九事情没成,其中的猫腻除了世家大族抗命外,他们不作为其实也占一部分原因。 谢彬不动声色地听完黎承霁的汇报后,说道:“黎承霁,此事暂且搁置,你且先下去吧。不过,你需时刻留意这两家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向我禀报。” 黎承霁如蒙大赦,连忙应道:“是,大人,下官一定照办。”说罢,匆匆退下。 谢彬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他深知此事棘手,但又不得不解决。 还有土地兼并问题严重,公田上登记为荒田的全都卖给大族了,实际上那些都是一等一的上等公田。 谢彬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想道: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这几个大族全部铲除了,不然拿下沧州简直难如登天。 此时门外小厮禀报卢飞克卢别驾求见。 谢彬心中一凛,暗自思忖这卢飞克此时前来所为何事。他沉声道:“让他进来。” 卢飞克面带笑容,施施然走进屋内,拱手说道:“谢大人,别来无恙啊。” 谢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卢别驾,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卢飞克笑着说道:“大人,听闻您为户籍之事烦恼,我身为卢家少族长,特意前来为大人解忧。” 谢彬冷哼一声:“哦?卢少族长有何高见?” 卢飞克说道:“大人,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卢家向来奉公守法,户籍之事定当全力配合。只是此前沟通不畅,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谢彬目光锐利,说道:“那依卢少族长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卢飞克略作沉吟,道:“大人,不如给卢家一些时间,定能将户籍之事处理妥当。” 谢彬眯了眯眼说道:“要是办不成该当何罪?” 卢飞克心头一紧,强装镇定道:“大人,若卢家办不成,任凭大人处置。” 谢彬冷笑一声:“好,那本大人就再信你一次,给你三日时间,若到时还未办妥,休怪我无情。” 卢飞克连忙应道:“是是,大人,三日之内,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彬摆摆手道:“你且去吧。” 卢飞克假装恭敬地退了出去。 第36章 多事之秋 卢飞克退出去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骂谢彬不识好歹。他急匆匆地赶回卢家,召集族中长老商议对策。 卢家大堂内,气氛凝重。 卢飞克说道:“那安庆彬只给了我们三日时间,诸位长老,此事该如何是好?” 一位长老捋了捋胡须,说道:“少族长,依我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应对。” 另一位长老附和道:“可那安庆彬态度强硬,不好对付啊,更何况他还掌握了军权。” 卢星起皱了皱眉,说道:“哼,军权又如何?在这沧州,咱们卢家的根基可不是他能轻易撼动的。” 卢飞克说道:“父亲,话虽如此,可若真把他逼急了,对我们也没好处。” 一位长老提议道:“要不,我们先交出一部分户籍,暂时稳住他?然后联系朝中关系举报他贪污枉法?” 卢飞克沉思片刻,说道:“此计可行,但我们需谨慎行事,确保所交户籍既能让他暂时满意,又不至于暴露我们太多秘密。至于举报之事,没有证据我们就去给他制造证据,但还是要以免打草惊蛇。” 卢星起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不过,制造证据之事须得小心,万不可露出马脚。” 众人又商讨了一番细节,便各自散去准备。 谢彬这边却收到了个坏消息,赵猛打探盗匪消息的时候被袭击打成重伤了。 谢彬听闻此消息,面色阴沉如水,他万万没想到匪患居然猖獗到这个地步,看来剿匪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谢彬即刻前往探望赵猛,只见赵猛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谢彬问道:“赵猛,怎么样身体无大恙吧?” 赵猛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大人,我……太没用了,辜负了大人的托付。” 谢彬宽慰道:“莫要这般说,这并非你的过错。你安心养伤,其他的无需操心。” 赵猛喘着气,继续说道:“大人,那些盗匪数量极多,据我探察到……的情报,全沧州至少有……三十处匪患。大的匪窝……起码有五个,大的匪窝人数可能在四百人左右,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匪窝,不成气候……” 谢彬眉头紧锁,说道:“竟如此严重,怪不得沧州治安如此混乱。你先别多说话,好好养伤。” 赵猛又艰难地开口:“大人,匪患背后……可能有大族支持。” 谢彬虽然猜到此事,但还是有些惊讶:“什么?你可有证据?” 赵猛摇了摇头:“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来得及……证实,就被打……伤了。”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你安心养伤,此事我会调查清楚。” 谢彬离开赵猛房间后,回到书房,来回踱步,思考着赵猛提供的情报。 这时,张镐前来,拱手说道:“大人,赵猛情况如何?” 谢彬停下脚步,说道:“伤势严重,不过性命暂无大碍。” 张镐说道:“这盗匪之事,看来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 谢彬点点头:“赵猛说匪患背后可能有大族支持,若真如此,那这沧州的水可就太深了。” 张镐皱起眉头:“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谢彬目光坚定:“一方面继续收集卢家和柯家的罪证,另一方面加强对匪患的探查,寻找他们与大族勾结的证据。” 张镐应道:“是,大人。只是这期间,还需小心卢家的动作。” 谢彬冷哼一声:“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范阳,安禄山处。 安禄山高坐在正厅首座上,下面跪着杨国忠派来的亲信。 安禄山看着杨国忠亲信说道:“杨国忠老贼要出手了?” 那亲信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安大人,我家丞相让小的告知您,扳倒李林甫残余势力一事需您出手相助。” 安禄山大笑起来:“他杨国忠也有求到本王的时候?哈哈哈哈!” 亲信忙道:“安大人,我家丞相说只要您助他解决此事,必有重谢。” 安禄山收住笑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那本王倒要听听,他能给本王什么好处。” 亲信赶忙说道:“丞相说,事成之后,愿意让出刑部尚书的位置让您的人上位。” 安禄山冷哼一声:“刑部尚书?杨国忠这老贼倒会画饼,他的话能信几分?” 亲信连忙说道:“安大人,丞相这次是真心诚意,还望大人相助。” 安禄山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容本王再斟酌斟酌,你先回去吧。” 亲信面露难色:“安大人,丞相那边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安禄山瞪了亲信一眼:“怎么?本王的话不好使?让你回去就回去!” 亲信吓得连忙磕头:“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回去禀报丞相。”说罢,匆匆退下。 安禄山望着亲信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着杨国忠的提议。 严庄从风屏后面走出来,向着安禄山拱手建议道:“大人,在下觉得此事不亏,只是要您把一名阿布思部落的投降者送去长安,然后举报他李林甫生前存在和阿布思谋反的事,就可以在朝堂上获得更多话语权。” 安禄山皱着眉头,看向严庄说道:“此事当真可行?万一被察觉,可是大罪。” 严庄说道:“大人,如今杨国忠主动寻求合作,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操作得当,定能成功。” 安禄山沉思片刻,说道:“那便依你之计行事,不过需小心谨慎,万不可出了差错。” 严庄应道:“大人放心,属下会安排妥当。” 谢彬处。 接下来的几天里,谢彬都在训练部队,为剿匪做准备。 谢彬听了张镐的建议,在剿匪过程中发现点什么关于世家大族串通盗匪的证据完全是合理的,然后就算没发现咱们自己制造点又有谁知道呢?” 而杨国忠处。 杨国忠收到了两份重要的情报,一是安禄山同意了派阿布思部落的降者回来举报李林甫。二是沧州的柯家请求他帮忙警告一下安禄山的四子安庆彬,还送了一百两黄金过来。 杨国忠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思索着这两件事。 对于安禄山同意派阿布思部落的降者回来举报李林甫一事,杨国忠心中暗喜,想着这下终于有机会彻底铲除李林甫的残余势力。 而对于沧州柯家的请求,杨国忠冷笑一声:“柯家想的倒挺美,送了个女儿给我做妾,再加一百两黄金就想我出手,,未免太天真。况且,那安庆彬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这时,他的心腹进言道:“大人,柯家之事,需谨慎处理。不然安庆彬势力恐怕会再次膨胀,安庆彬势力变强等于安禄山势力变强,所以大人此事我们不得不防。” 杨国忠微微颔首,说道:“你所言有理,那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心腹凑近杨国忠,低声说道:“大人,不如先派人去沧州摸摸安庆彬的底,看看他如今究竟有多大能耐。再者,可暗中给柯家一些暗示,让他们明白,想要大人出手相助,这点好处远远不够。” 杨国忠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嗯,此计可行。但行事需隐秘,莫要让安庆彬察觉。” 心腹应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第37章 鲁城匪患 谢彬训练了几天戍卫兵后,发现他们的战斗力真的是低到惊人,这么来看匪患猖獗和后来安禄山能势如破竹的一路南下也是有原因的。 谢彬看着眼前拿着长枪练着扎草人的八百多士卒,真的感觉剿匪遥遥无期。 谢彬就算是把两百曳落河中的一大半打散进去给他们当军官,也没办法短时间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谢彬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了大帐,张镐此时掀开帐帘,进来禀报道:“大人,你要的大致匪患分布图制作出来了,还有赵猛说他好了请求归队。” 谢彬一听,精神略微一振,说道:“从周兄,快拿过来我看看。” 张镐将匪患分布图呈给谢彬,谢彬仔细查看,眉头紧皱。 张镐则在一旁说道:“匪患多分布在鲁城,因为那里靠近水域白洋淀,如果官兵前往剿匪他们就可以遁入白洋淀,待官兵离开又卷土重来。”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若要剿匪,需得想个万全之策,断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脱。” 张镐点点头,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鲁城地形复杂,我们对其了解甚少,贸然行动恐有风险。” 谢彬手指轻敲着桌面,说道:“派人去鲁城周边探查一番,摸清地形和匪患的活动规律。另外,通知赵猛前来,我要听听他的想法。” 张镐应道:“是,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赵猛来到大帐。 谢彬说道:“赵猛,你身体刚愈,却执意归队,想必是有想法。对于此次剿匪,你有何见解?” 赵猛抱拳道:“大人,末将以为,可以带领几位曳落河去当卧底,当然就不知道匪徒们会不会轻易相信我们了。在此之前我们也可以打探一下,匪徒是如何吸纳新成员的以保万无一失,到时候大人进攻之时,我们里应外合必能横扫。” 谢彬微微颔首,说道:“此计甚妙,但需小心行事,万不可暴露身份。那你可有把握混入匪窝?” 赵猛神色坚定:“大人放心,末将定当小心谨慎。” 谢彬说道:“好,那你速速去准备,切记,安全第一。” 赵猛应道:“末将领命!”随后转身离开大帐。 谢彬又对张镐说道:“张镐,你这边也要加快对鲁城地形和匪患活动规律的探查。” 张镐拱手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另一边,柯家。 柯宏跪倒在地看着上座坐着的杨国忠心腹李严,柯宏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还望您在杨丞相面前多美言几句,我柯家定当重谢。” 杨国忠的心腹李严斜睨了柯宏一眼,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柯家主,你这事儿可不好办呐。杨大人那边可不是随便就能被说动的。” 柯宏连忙起身,恭敬地走到李严身旁,谄媚地笑着:“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了过去。 李严瞥了一眼钱袋,不动声色,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柯家主,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你要知道,那安庆彬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柯宏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焦急地说道:“大人,我柯家全仰仗您和杨丞相了。只要能帮我们度过这难关,以后柯家唯大人马首是瞻。” 李严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中踱步,柯宏紧跟其后,一脸的惶恐与期待。 李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犀利地盯着柯宏:“柯家主,那我就跟你直说了。杨大人如今心思都在对付李林甫的残余势力和安禄山身上,你们柯家这点事儿,他未必能顾得上。” 柯宏身子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不过嘛……”李严拉长了声音,柯宏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严。 “若你柯家能拿出点更有价值的东西,或许杨大人会考虑考虑。”李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贪婪。 柯宏咬了咬牙,说道:“大人,只要能让杨丞相出手相助,我柯家还有几处田产和商铺,愿意双手奉上。” 李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柯家主果然爽快。那你就先等着消息吧。” 柯宏千恩万谢地将李严送出了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 此时,谢彬的营地中,气氛紧张而忙碌。 赵猛带着几名曳落河,乔装打扮成流民,朝着鲁城的方向进发。一路上,赵猛神色警惕,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大家都小心点,别露出破绽。”赵猛低声说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 鲁城,附近的青云岗匪窝中。 匪首王麻子坐在虎皮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凶相。 “最近外面有什么动静?”王麻子粗声粗气地问道。 一名手下连忙回道:“大哥,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听说官兵好像在准备剿匪。” 王麻子冷哼一声:“就凭那些窝囊废,也想来收拾我们?” 手下回道:“大哥,听说此次来人不简单,卢家和柯家他们都没把他压住。” 王麻子皱了皱眉头,猛拍一下椅子扶手:“哼!卢家和柯家都是些酒囊饭袋!管他来的是谁,在这鲁城,老子才是王!” 此时,赵猛他们办成流民已经进入鲁城县中。 鲁城不知因为匪患还是什么原因,街上格外的冷清,商贩和行人寥寥无几。 城门也无兵士把守,赵猛见此情形不免眉头一皱,赵猛低声对身旁的曳落河说道:“这鲁城如此萧条,匪患之害可见一斑。咱们小心行事,莫要引人注意。” 几人缓缓前行,赵猛目光锐利,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一阵风吹过,扬起一片尘土。 “咳咳……”一名曳落河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猛心头一紧,连忙瞪了他一眼。这时,街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朝他们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赵猛心中暗叫不好,脸上却不动声色,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那乞丐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匆匆离去。 赵猛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加快了脚步。 “将军,咱们接下来去哪儿?”一名曳落河问道。 赵猛思索片刻,说道:“先找个地方打听打听匪窝的具体情况。” 几人来到一家破旧的酒肆,店内只有一个老掌柜在打瞌睡。 赵猛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 老掌柜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赵猛压低声音说道:“掌柜的,我们是路过此地的流民,想向您打听点事儿。” 老掌柜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叹了口气说道:“唉,这鲁城如今不太平,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赵猛凑近老掌柜,小声问道:“掌柜的,我们想去当土匪,听说附近有个很大的匪窝你知道在哪嘛?” 老掌柜一听,脸色骤变,惊恐地说道:“客官,这话可不敢乱说啊!那匪窝的人凶狠残暴,你们怎么能想着去投靠他们?” 赵猛装出一副无奈又急切的样子,说道:“掌柜的,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活不下去了,才想着去寻个活路。” 老掌柜连连摇头,压低声音说道:“那青云岗匪窝就在城外西边的山上,可是那王麻子心狠手辣,你们去了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赵猛又问道:“那他们一般怎么收新人?有啥规矩不?” 老掌柜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要经过一番考验,具体是啥,谁也不知道。客官,我劝你们还是别去,另寻生路吧。” 赵猛谢过老掌柜,给了些铜钱,带着众人离开了酒肆。 刚出门,就发现刚才那个乞丐带着几个土匪模样的人朝他们走来。 乞丐指着赵猛他们说道:“就是他们,打听匪窝的事儿。” 为首的土匪恶狠狠地说道:“哼,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跟我们走一趟!” 赵猛心里一沉,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各位大爷,我们就是随口问问,没啥别的心思。” 土匪根本不听,推搡着他们往前走。 赵猛给身边的曳落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见机行事。 第38章 任务 不多时,赵猛他们被蒙着眼带到了一处地方,赵猛等人被推搡着站定,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土匪们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有人解开了蒙在他们眼睛上的黑布。赵猛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看清身处一个宽敞的山洞之中,四周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 匪首王麻子坐在正前方的一张虎皮椅子上,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们。 王麻子粗声说道:“说吧,你们几个打听我匪窝的事儿,到底想干什么?” 赵猛连忙低下头,装出一副谄媚的样子说道:“大王,我们兄弟几个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听闻您这儿能有条活路,就想来投靠。” 王麻子冷笑一声:“投靠?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赵猛赶忙说道:“大王,我们都是穷苦人,走投无路了。只要您收留我们,让我们干啥都行。” 王麻子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赵猛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哼,想入我这匪窝,可得有点本事。先说说,你们都会些啥?”王麻子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赵猛咬了咬牙,说道:“大王,我力气大,能搬能扛。我这几个兄弟,有的会些拳脚功夫,有的熟悉这附近的地形。” 王麻子盯着赵猛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道:“来人,给他们点家伙,试试他们的功夫!” 几个土匪立刻拿着刀枪走了过来,扔在赵猛他们面前。 赵猛心里暗暗叫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捡起武器,准备应对。 赵猛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刀,向身旁的曳落河使了个眼色。几人纷纷拿起武器,摆出迎战的架势。 其他土匪们见状,一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交错。哐哐当当声不绝如缕,虽然土匪们都是乌合之众,但赵猛还是卖了个破绽让他们把自己打伤。 赵猛的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他咬着牙,奋力挥舞着刀,吼道:“兄弟们,拼了!” 就在这时,王麻子大喝一声:“都住手!” 众人停下动作,气喘吁吁地看着王麻子。 王麻子眯着眼睛说道:“还算有点本事,不过想入我这匪窝,光会打架可不够。” 赵猛连忙说道:“大王请吩咐,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王麻子摸着蓄出来的胡须,道:“最近有支押运粮食的商队要经过鲁城郊外,你去把粮食给我抢回来,但切记不要恋战,乾宁军可是在附近的。” 赵猛心中一凛,面上却毫不犹豫地应道:“大王放心,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王麻子稍加思索后说道:“你们就五六个人,人手可能不够我让几个弟兄帮你们。” 随后王麻子就喊道:“张老五!张老五!快过来。”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快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大哥,叫我啥事?” 王麻子指了指赵猛等人,说道:“你带几个兄弟跟着他们,去把那商队的粮食劫回来。” 张老五斜睨了赵猛他们一眼,应道:“好嘞,大哥,您就瞧好吧!” 赵猛心中暗暗叫苦,多了这张老五等人,行动更加不好掌控了。但他脸上仍堆着笑,说道:“有张大哥帮忙,此次定然万无一失。” 王麻子摆了摆手,示意赵猛等人先出去,张老五留下。 赵猛等人无奈,只得先退出山洞。 山洞内,王麻子对张老五低声叮嘱道:“老五,你给我盯紧了那几个新来的,别让他们耍什么花样。要是有不对劲的,直接做了。” 张老五点点头,说道:“大哥放心,有我在,出不了岔子。” 过了一会儿,张老五走出山洞,对赵猛等人喊道:“走,出发!” 赵猛等人跟着张老五,一路向着鲁城郊外走去。 路上,赵猛试图与张老五套近乎:“张大哥,您在匪窝里想必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啊。” 张老五得意地扬了扬头:“那是自然,跟着老子,保你们没事。” 赵猛赔笑道:“那就仰仗张大哥多多照顾了。” 此时,天色越发阴沉,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张老五不停地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 “都快点,别磨蹭!”张老五骂骂咧咧地说道。 赵猛应声道:“张大哥,兄弟们都尽力了。” 张老五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终于,他们来到了预定的埋伏地点。 他们大概三十来个人,全都躲在道路旁的林子里。 赵猛窜到张老五身边,开口问道:“张大哥,要是他们不经过这里怎么办?” 张老五闻言一巴掌打在赵猛后脑勺上,说道:“闭上你的臭嘴!老子在这道上混了这么久,还能不清楚?少他妈废话,等着!” 赵猛被打得一个趔趄,心中恼怒,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诺诺应道:“是,张大哥,小的多嘴了。” 众人屏息以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紧张。 突然,远处传来了车轮滚动和马蹄声。 张老五精神一振,低声喝道:“都准备好!” 赵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支商队缓缓出现在道路上,护送的人员看起来颇为警惕。 张老五一声令下:“上!” 众土匪立刻从林子里冲了出去,将商队团团围住。 商队的护卫们大惊失色,迅速拔刀应对。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劫!”一名护卫大声喝道。 张老五狰狞地笑道:“少废话,把粮食留下,饶你们不死!” 双方瞬间陷入激战,赵猛一边佯装拼杀,一边留意着局势,寻找着既能完成任务又不暴露身份的机会。 这时,一名土匪趁乱冲向一辆装满粮食的马车,却被护卫一刀砍倒在地。 张老五见状,更加疯狂地攻击着护卫。 赵猛瞅准时机,砍倒了一名靠近他的土匪,大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 商队的护卫渐渐抵挡不住土匪们的攻击,开始出现伤亡。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和呼喊声。 “不好,是乾宁军!”不知谁喊了一句。 张老五脸色大变:“风紧扯呼!撤!快撤!” 土匪们顿时如鸟兽散,赵猛和曳落河们也跟着土匪们逃离了现场。 众人一路逃窜,直到跑进了一处偏僻的山谷,才停下脚步。 张老五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赵猛等人,骂道:“都他妈因为你们这群废物,到手的粮食飞了!” 赵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大哥,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啊,谁能想到乾宁军会突然出现。” 张老五一脚踹向赵猛,吼道:“少他妈狡辩!回去看大哥怎么收拾你们!” 赵猛被踹倒在地,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有发作。 其他土匪也都垂头丧气,抱怨声此起彼伏。 “这下完了,大哥肯定饶不了咱们。” “都怪这几个新来的,晦气!” 赵猛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张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老五沉思片刻,说道:“先回匪窝再说。” 众人又疲惫地朝着匪窝的方向走去。 回到匪窝,王麻子看到他们空手而归,气得暴跳如雷。 “一群没用的东西!老子的粮食呢?”王麻子大声吼道。 张老五赶忙上前,说道:“大哥,都怪那乾宁军突然出现,坏了咱们的好事。” 王麻子怒目圆睁:“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赵猛赶紧说道:“大王息怒,这次没成功,下次我们一定将功赎罪。” 王麻子冷哼一声:“还有下次?老子现在就想砍了你们!” 第39章 乾宁军进攻 王麻子大手一挥,恶狠狠地说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 一群土匪一拥而上,将赵猛等人五花大绑。 赵猛心中暗叫不好,但脸上依旧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说道:“大王,饶命啊!” 王麻子走到赵猛面前,瞪着眼睛说道:“饶命?你们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想让我饶了你们?” 这时,赵猛身旁的一名曳落河忍不住喊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也不能全怪我们!” 王麻子一脚踢向那名曳落河,吼道:“还敢顶嘴!” 赵猛赶紧说道:“大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王麻子冷笑一声:“机会?你们以为机会那么容易得到?” 就在这时,一名土匪急匆匆跑来,在王麻子耳边说了几句。 王麻子脸色微微一变,沉思片刻后说道:“先把他们关到地牢里,等我想好怎么处置。” 赵猛等人被押进了地牢,里面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赵猛靠在墙边,小声对其他曳落河说道:“大家别慌,我们得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洞外已经有跟着他们屁股而来的乾宁军斥候了。 乾宁军是唐朝中央政府设置在沧州的军事机构不归沧州任何一级长官指挥,拥有极大自主权,有兵大概三千人,但实际战斗力只比募兵而来的郡兵强。 一名乾宁军斥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匪窝的情况,然后悄然离去,向大部队汇报。 乾宁军营地中,将领李明正听着斥候的报告。 “将军,那群土匪主要集中在一个大山洞里,里面情况如何小的进不去探查,他们的外围防线特别松散,基本无人看管。”斥候禀报说道。 李明听了斥候的汇报,手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倒是个突破的机会。但不能轻举妄动,以防有诈。” 副将说道:“将军,那咱们是直接攻打进去,还是先派人试探一番?” 李明摇摇头:“不可莽撞。先派一小队人马佯攻,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和实力。” 副将应道:“是,将军!” 李明在帐内来回走动,暗骂道:“刚来的观察使看来又跟之前的刺史一样,窝囊废,真是累死本官了居然要替他们剿匪。” 很快,一小队乾宁军朝着匪窝的外围防线冲去。 匪窝里,王麻子听到外面的动静,怒喝道:“怎么回事?” 一名土匪匆匆跑来:“大哥,有官兵来袭。” 王麻子骂道:“一群废物,给我挡住!我马上就来!” 说完王麻子就走到暗室里,穿戴不知道从哪里劫来的铠甲,拿起前段日子刚抢的大刀。 王麻子穿戴整齐,提着大刀,气势汹汹地冲向战场。 此时,乾宁军的小队与土匪们正打得激烈。土匪们在王麻子的到来后,仿佛有了主心骨,抵抗得更加顽强。 乾宁军小队见势不妙,按照计划迅速撤退。 王麻子挥舞着大刀,喊道:“别跑,有种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乾宁军小队很快撤回了营地。 营地中,李明听着小队的汇报,眉头紧皱。 副将说道:“将军,这王麻子看起来颇为凶悍,我们得小心应对。” 李明点点头,说道:“看来不能小觑这群土匪,重新部署一下战术,准备全力进攻。” 副将点了点头,下去准备全力进攻的事。 李明在营帐内继续思考着作战策略,他深知这一战关系重大,必须谨慎行事。 不多时,副将回来复命:“将军,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李明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众将士听令,此次进攻务必一举剿灭匪患,出发!” 三千乾宁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匪窝进发。 匪窝这边,王麻子还在为击退了乾宁军的小队而得意洋洋。 “哼,就这点官兵,也敢来挑衅老子!”王麻子大声说道。 就在这时,有土匪喊道:“大哥,不好了,大批官兵杀过来了!” 王麻子脸色一变,紧握大刀,喊道:“兄弟们,准备迎敌!” 只见李明骑着通过受贿赂而来的汗血宝马,在中军威风凛凛,明光铠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李明拔出佩剑,指挥前军最前面的长枪兵举枪压前,盾牌兵注意箭矢保护长枪兵随着他们一起前压,后军弓箭兵跟随前军后面待命,中军不动做总预备队。 王麻子看到乾宁军严整的军阵,心中不禁有些发怵,但仍强装镇定地喊道:“别怕,给老子冲!” 土匪们呼喊着冲向乾宁军,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乾宁军,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劣势。 乾宁军的长枪兵如林般推进,将冲上来的土匪纷纷刺倒。盾牌兵有效地抵挡了土匪们零星射来的箭矢。 李明在中军大声喊道:“弓箭兵,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土匪们伤亡惨重。 王麻子见此情形赶紧开溜,一边教唆匪徒上前抵抗,一边慢慢后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到了白洋淀多少官军都是白搭。 地牢里赵猛几人听到地面上的骚动,也在想怎么离开这里。 守卫他们的两名匪徒也听到了上面声音,但没有命令私自擅离职守,他们怕被王麻子砍死。 赵猛察觉到守卫的土匪此时有些分心,心中暗喜,觉得这是逃跑的绝佳时机。 他向身旁的曳落河们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出手,一下子将一名守卫的土匪制住。其他曳落河也迅速行动,控制住了另一名守卫。 赵猛压低声音说道:“不想死就老实点,快把钥匙交出来!” 被制住的土匪惊恐万分,哆哆嗦嗦地交出了钥匙。 赵猛打开地牢的门,带着众人悄悄地往外摸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有土匪出没的地方,尽量不发出声响。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对土匪越来越不利,王麻子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赵猛赶紧率人往王麻子的秘密退路赶去,知道那里全靠张老五多嘴,这还得给张老五记上一功。 赵猛等人沿着秘密退路一路疾行,希望能追上王麻子。 “大家小心点,别让王麻子跑了!”赵猛低声说道。 曳落河们纷纷点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终于,他们看到了前方王麻子匆忙逃窜的身影。 “大哥,我们来护你!等等我们!”赵猛在他后头喊道。 王麻子听到赵猛的喊声,心中一惊,脚步更加慌乱,边跑边骂:“你们这群混蛋,别跟着老子!” 赵猛却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喊道:“大哥,别跑了,官兵追得紧,咱们一起才有活路!” 王麻子哪里肯信,依旧拼命狂奔。 赵猛等人穷追不舍,逐渐拉近了与王麻子的距离。 眼看就要追上,王麻子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赵猛等人迅速围了上去。 赵猛说道:“大哥,别跑了,咱们一起想办法应对。” 王麻子喘着粗气,怒视着赵猛:“哼,你们想干什么?” 赵猛一脸看似两百分的诚恳:“大哥,现在只有咱们团结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麻子犹豫了片刻,知道自己已无处可逃,只好说道:“好,暂且信你。” 赵猛没有直接把王麻子拿下,是因为赵猛知道只有把他在白洋淀和这里的土匪全部一网打尽,鲁城才算脱离匪患。 第40章 言听计从 赵猛扶起王麻子,说道:“大哥,咱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商量商量对策。” 王麻子冷哼一声,跟着赵猛等人躲进了附近的一处隐秘角落。 赵猛说道:“大哥,依我看,咱们不能硬拼,得想办法甩开官兵。” 王麻子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主意?” 赵猛思索片刻,说道:“大哥,咱要想办法带您逃到白洋淀才有一线生机啊,那里才是大哥的大本营,况且地形复杂,官兵不好追击。” 王麻子皱着眉,一脸狐疑地盯着赵猛:“你小子,真有这么好心?莫不是想把老子骗过去再交给官兵?” 赵猛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大哥,我对天发誓,绝无此意。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只想跟大哥一起逃出生天。” 王麻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哼,姑且信你一回。那咱们怎么去?” 赵猛说道:“咱们得避开大路,从小道走,尽量不引人注目。我知道几条隐蔽的小路,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王麻子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要是敢耍花样,老子饶不了你!” 赵猛应声道:“大哥放心,小弟绝不敢。” 于是,赵猛在前带路,王麻子和曳落河们紧跟其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白洋淀的方向进发。 他们一路上竟然没有发现乾宁军追击的迹象,真是奇怪。 另一边,乾宁军驻扎处。 李明坐在他的大帐内上座,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则恭敬地拱手在堂下。 那名商人说道:“多谢将军替小的报了弑子之仇,商队里的粮草就留下来给将军当作谢礼,小小敬意望将军收下。” 李明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有心了,本将军不过是尽分内之责。” 商人见李明说此话,以为是还不够,咬了咬牙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恭敬地放在李明桌上,随后说道:“将军过谦了,若不是将军出手,这土匪杀我儿子的大仇不知何时才能报。” 李明扫了一眼桌上的盒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但很快恢复平静,说道:“既然你如此有心,那本将军便收下了。” 商人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将军成全,小的这就告退。” 商人匆匆离开营帐后,李明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珍宝,嘴角微微上扬。 张老五和王麻子要是知道肯定会后悔,早知道这次不杀人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引来杀身之祸。 此时王麻子和赵猛他们已经成功逃到了白洋淀边缘地界,王麻子望着眼前熟悉的地界,心中稍定,对赵猛说道:“小子,算你带路有功。” 赵猛陪笑道:“全靠大哥福泽庇佑。” 此时,王麻子的亲信说道:“大哥,咱们赶紧召集兄弟们,以防官兵追来。” 王麻子点点头,正要下令,赵猛却说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官兵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咱们先找个隐蔽之处藏身。” 王麻子想了想,说道:“也好,听你的。” 众人在赵猛的带领下,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王麻子的亲信则是去召集白洋淀的弟兄。 王麻子坐在藏身之处,神色依旧有些紧张,说道:“这官兵到底会不会追来?” 赵猛安慰道:“大哥,您先别着急,依我看,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 过了一会儿,王麻子的亲信匆匆赶了回来,说道:“大哥,白洋淀的弟兄们已经召集好了,就等您吩咐。” 王麻子点了点头,说道:“先让大家原地待命,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赵猛在一旁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白洋淀的夜晚格外宁静,却也透着一丝不安。 王麻子坐在那里,眉头紧皱,目光不停地扫向四周,似乎在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刀柄,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赵猛则看似淡定地站在一旁,眼神却透着一丝焦虑。他时不时地咬一下嘴唇,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该死的官兵,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王麻子低声咒骂着,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赵猛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咱们先在此处休整一晚,等明日再做打算。” 王麻子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夜晚的白洋淀,微风拂过,芦苇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洒在水面上,泛出一片片银色的光斑。但这样的美景,此刻却无人有心欣赏。 水寨中,王麻子的亲信们围坐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 “大哥,你说咱们能逃过这一劫吗?”一个亲信声音颤抖地问道。 王麻子瞪了他一眼,吼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子还没死呢!” 那亲信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白洋淀里的水寨中,并没有多少粮食储备,平时都是王麻子在外面抢到粮食,然后送一部分过来的,现如今外面的土匪被一网打尽了,就失去了补给来源,所以王麻子知道水寨只剩下八天的粮食之时就知道此地不能久留,还是要东山再起。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层层芦苇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水寨中。王麻子早早醒来,眼中布满血丝,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 “赵猛,起来!”王麻子大声喊道。 赵猛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哥,怎么了?” 王麻子脸色阴沉,“咱们不能在这儿干等着,粮食撑不了多久,得想办法出去再弄点。” 赵猛皱了皱眉,“大哥,外面官兵说不定还在搜查,这时候出去太危险了。” 王麻子一脚踢翻旁边的凳子,“危险?再待在这儿就得饿死!” 这时,几个亲信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大哥,要不咱们化整为零,分散出去找吃的?” “不行,那样太容易被官兵发现了。” 王麻子听着众人的讨论,烦躁地挥了挥手,“都别吵了!赵猛,你说咋办?” 赵猛沉思片刻,说道:“大哥,我觉得咱们可以先派人出去探查一下情况,看看官兵的动向,再做打算。” 王麻子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么办。” 离开后,赵猛见成功让王麻子听自己的后,便招呼一名曳落河说道:“等会你假装被官兵抓了,然后去告知安将军,我们已经成功取得王麻子信任,接下来可以慢慢收网了。”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回来了。 “大哥,不好了,官兵在附近的村子似乎有巡逻,但没有设关卡。” 王麻子脸色依旧难看,“那也得小心行事。” 赵猛说道:“大哥,要不咱们晚上行动,趁官兵巡逻的间隙冲出去。” 王麻子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大家准备好武器,今晚就行动。” 夜幕降临,水寨里一片寂静。王麻子带着众人悄悄地走出寨子,朝着一个方向摸去。 一路上,大家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突然,一只夜鸟惊飞,吓得众人心里一紧。 王麻子低声骂道:“都小心点!” 就在他们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一队官兵的巡逻队走了过来。 王麻子一咬牙,“趴下,别动!” 众人赶紧趴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 巡逻队慢慢走过去,没有发现他们。 等巡逻队走远,王麻子低声说道:“快走!” 众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继续前进。 跑了一段路后,确定没有官兵追来,王麻子等人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他娘的,总算逃出来了。”王麻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赵猛说道:“大哥,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再做打算。” 王麻子点了点头,众人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第41章 收网 赵猛此时禀告说:“大哥,我好像有个弟兄走散了。” 实际上那名曳落河已经在快马加鞭前往清池县城的路上了。 王麻子不耐烦地说道:“走散就走散了,这节骨眼上,顾不了那么多!” 赵猛面露难色,说道:“大哥,那可是跟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万一落入官兵手里……” 王麻子瞪了赵猛一眼,“哼,生死有命,先顾好咱们自己!” 赵猛无奈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那名曳落河能否顺利将消息传递出去。 此时,那名快马加鞭的曳落河正拼命赶路,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清池县城外,军营。 谢彬金刀阔马地坐在上首,左侧立着张镐,右侧李二狗全副铠甲的站着。 谢彬听着下面那名曳落河汇报情报,曳落河禀告道:“将军,赵猛大人已经取得鲁城土匪头领王麻子的信任了。还有个突发情况,乾宁军围剿了王麻子在鲁城外的地盘,现如今王麻子已经逃入白洋淀。”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王麻子倒是命大,竟能逃到白洋淀。那赵猛接下来有何计划?” 其实,谢彬暗地里想的是却是,为何乾宁军会掺和进来?他们要真想剿匪早就出手了,竟然等到现在,难道是朝廷给的命令? 曳落河喘着粗气回答:“赵猛大人说,他已经稳住王麻子,并且因为白洋淀粮食储备不够,已经引诱他们出来劫粮。” 谢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好!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张镐,你速速安排人手,在他们劫粮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张镐拱手应道:“末将领命!” 张镐转身离开前往部署埋伏的事。 李二狗急切地说道:“将军,让我带一队人马正面冲击,定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谢彬笑着打趣道:“以后不能叫你李二狗了,要叫你李鲁莽才对。二狗啊,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李二狗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将军,俺这不是着急立功嘛。” 谢彬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说道:“立功的机会有的是,但不能莽撞行事,坏了大局。” 谢彬看着李二狗,说道:“二狗,你去检查一下军备,确保将士们武器精良,随时待命。” 李二狗应声道:“是,将军!”然后匆匆离去。 谢彬独自坐在营帐中,继续思考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对之策。 此行还有个变数,乾宁军。 他们又不归谢彬管,所以还要防止和他们发生冲突,他现在手底下除了曳落河外都是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正规军,虽然他们也是久不上沙场。 谢彬想到这就抬手喊了一名曳落河进来,叫他去告诉张镐以防万一碰到乾宁军就避让他们,必要时打出安字旗号。 那名曳落河领命而去,去传达谢彬的指令。 谢彬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仍在担忧着此次行动的种种变数。 此时,张镐已经带领士兵们在劫粮的必经之路上精心布置好了埋伏。 李二狗也认真地检查了军备,确保将士们准备就绪。 另一边,王麻子和赵猛等人正朝着劫粮的地点行进。 王麻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说道:“赵猛,你说这一路上不会有啥变故吧?” 赵猛回道:“大哥,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然而,土匪除了赵猛他们并不知道,一张巨网正向他们笼罩而来。 一个村落外面,张镐和李二狗他们趴在村落的必经之路一处小山包上。 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已经搭箭在弦,其他兵士都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毕竟这是很多人的第一仗,紧张是肯定的。 而王麻子他们则打着火把,晃晃悠悠地向那村落赶去,张镐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王麻子等人,小声对身旁的李二狗说道:“二狗,让兄弟们都稳住,等他们再靠近些。” 李二狗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压低声音向身后的士兵传达指令。 王麻子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说道:“赵猛,老子这心里咋总觉得不踏实。” 赵猛心里一紧,但脸上仍装出镇定的样子说道:“大哥,您多心了,这大半夜的能有啥事儿。” 就在这时,王麻子队伍中的一个小喽啰喊道:“大哥,前面好像有情况!” 王麻子一惊,举起手中的刀喊道:“都给老子小心!” 张镐见已经被发现,大喝一声:“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朝着王麻子等人射去。 王麻子等人顿时乱作一团,有的中箭倒地,有的四散逃窜。 赵猛趁乱喊道:“大哥,快找地方躲!” 王麻子大骂道:“他娘的,中埋伏了!” 李二狗见状,站起身来挥舞着兵器喊道:“兄弟们,冲啊!” 士兵们纷纷从埋伏处冲了出来,喊杀声震天。 王麻子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吼道:“跟他们拼了!” 赵猛却已经悄悄绕到王麻子身后,把刀架在了王麻子的脖子上。 王麻子瞪大了眼睛,怒喝道:“赵猛,你这狗杂种,竟敢背叛老子!” 赵猛脸色平静,说道:“王麻子,对不住了,我一直都是卧底。” 王麻子啐了一口:“老子瞎了眼,信了你这白眼狼!” 此时,谢彬骑马赶到,大声说道:“王麻子,今日你插翅难逃!” 王麻子冷哼一声:“就算老子栽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赵猛对谢彬说道:“将军,幸不辱命。” 谢彬微微点头,看向王麻子:“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李二狗见王麻子被擒,高声大喊道:“王麻子已降,缴械者不杀!” 土匪们听到李二狗的喊话,不少人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谢彬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将投降之人捆绑看押,切莫疏忽!” 士兵们得令,迅速行动起来。 这时,张镐走到谢彬面前,拱手说道:“将军,此次虽大获全胜,但乾宁军那边……” 谢彬皱了皱眉,说道:“先不管乾宁军,把王麻子和这些俘虏带回军营再说。” 众人收拾战场,押着王麻子等人往军营走去。 回到大帐,李二狗禀报着伤亡情况,“将军此次埋伏,我们击毙土匪五十余人,多为箭矢所射死,俘虏土匪三百余人,阵亡将士十二人,重伤十七人,轻伤尚在统计中。” 谢彬听着李二狗的禀报,脸色凝重,说道:“好好抚恤阵亡将士的家属,重伤的要全力救治。” 谢彬没想到哪怕是埋伏战居然都战死了十二名士兵,看了还得练啊。 李二狗应声道:“是,将军!” 谢彬看向被绑着的王麻子,说道:“王麻子,你如今还有何话说?” 王麻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谢彬接着说道:“你这匪首,为非作歹多年,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王麻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谢彬,你别得意太早,老子就算死,也会有人替我报仇!” 谢彬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士兵们将王麻子带了下去。 张镐说道:“将军,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处置这些俘虏?”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先审一审,看看有没有能为我们所用的情报。有悔改之心的看看能不能收编到军中扩大势力。” 张镐点头称是。 第42章 勾心斗角 乾宁军处。 李明也得到了王麻子被剿的消息,皱着眉和李副将说道:“这新来的观察使挺会捡功啊。” 李副将拱手说道:“将军,我们要去索要王麻子过来嘛?” 李明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说道:“不,你去暗示他交点钱财就好了,这功劳就让给他了,他毕竟是沧州的主官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副将有些疑惑地问道:“将军,就这么放过他们?这功劳可不小啊。” 李明停下脚步,看了李副将一眼,说道:“目光短浅!我们在沧州还得和这观察使打交道,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再说了,拿点钱财也不亏。” 李副将恍然大悟,说道:“将军高见,末将这就去办。” 李明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李副将快去。 几日后,清池县外,军营。 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将军,外面来了一队乾宁军,说是要见您。” 谢彬心中一紧,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乾宁军将领带着一队人马走进营帐。 乾宁军的人拱手向谢彬说道:“安观察使,下官乃乾宁军李将军帐下李副将。” 谢彬也起身拱手回礼道:“幸会幸会,早就听闻李副将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 客套话谢彬在前世可没少学,过年面对亲戚,这套包管用的。 李副将微微一笑,说道:“观察使过奖了,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观察使相商。” 谢彬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李副将请坐,有话但说无妨。” 李副将坐下后,轻咳一声,说道:“观察使,此次剿匪,贵军英勇非凡,我乾宁军甚是佩服。” 谢彬心中暗自警惕,说道:“李副将客气了,贵军也是威名远扬。” 李副将接着说道:“不过,这王麻子作恶多端,我军也在围剿中出了不少力。如今这功劳全归了贵军,我家将军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谢彬眉头微皱,说道:“李副将,这王麻子可是我军精心设伏擒获的。” 李副将摆了摆手,说道:“观察使莫急,我家将军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这功劳嘛,您看是不是能给我军一些补偿?” 谢彬心中了然,说道:“不知李副将所说的补偿是何意?” 李副将凑近谢彬,压低声音说道:“观察使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谢彬脸色一沉,说道:“李副将,这可不好办啊。” 李副将说道:“观察使,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您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与我乾宁军闹得不愉快吧?” 谢彬沉默片刻,说道:“此事容我考虑考虑。” 李副将站起身来,说道:“那下官就等观察使的好消息了。”说完,便带人离开了营帐。 谢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随后,谢彬叫守大帐的曳落河去把张镐喊来大帐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儿,张镐匆匆走进大帐,拱手道:“将军,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谢彬皱着眉头说道:“从周兄,刚刚乾宁军的李副将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咱们拿钱财补偿他们,把剿匪的功劳让给咱们。” 张镐闻言也是眉头一皱,回道:“乾宁军这是赤裸裸的索要贿赂啊。” 谢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可他们毕竟是乾宁军,实力强劲,我们若直接拒绝,恐怕会惹来麻烦。” 张镐沉思片刻,说道:“将军,那我们也不能轻易就范。此事若是传出去,对将军您的声誉也有影响。” 谢彬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般考虑,只是当下该如何应对,还需从长计议。” 张镐说道:“依我看,我们不妨先拖着李副将,然后暗中收集乾宁军此次行动中的不当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谢彬微微颔首,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但也需小心行事,莫要被乾宁军察觉。” 张镐应道:“将军放心,下官明白。” 谢彬又道:“还有,从周兄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这乾宁军的李将军在沧州是否有其他把柄。” 张镐拱手道:“是,将军,我这就去安排。” 谢彬挥挥手,说道:“去吧,切记要谨慎。” 张镐转身离开大帐,谢彬则继续在帐中思考对策。 谢彬心想,到底是谁会让乾宁军突然出手剿匪呢?只要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彬又叫门卫喊赵猛过来。 不一会儿,赵猛来到大帐,拱手道:“将军,您找我?” 谢彬看着赵猛,说道:“赵猛,此次剿匪你功不可没。但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你且来听听。” 赵猛说道:“将军请讲。” 谢彬便将乾宁军索要功劳补偿之事告知了赵猛。 赵猛皱起眉头,说道:“将军,这乾宁军着实过分。” 谢彬说道:“我在想,究竟是何人促使乾宁军突然出手剿匪,你可有什么想法?” 赵猛沉思片刻,说道:“将军,会不会是王麻子的仇家买通了乾宁军?又或者是朝廷有了新的旨意?” 谢彬摇摇头,说道:“这些都只是猜测,还需进一步查证。” 赵猛说道:“那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彬说道:“目前只能按照与张镐商议的办法,先拖着乾宁军,暗中收集他们的把柄。你也多留意,看看能否从王麻子那里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有你派亲信去贿赂一下乾宁军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 赵猛应道:“是,将军,我定当尽力。” 谢彬挥挥手,说道:“好,你先下去吧。” 赵猛退出大帐,谢彬再次陷入沉思。 长安,中书省。 杨国忠看着谢彬叫张镐代写的领功奏折,皱了皱眉,随即他喊来一名亲信。 杨国忠对着亲信问道:“在沧州的驻军将领是谁?” 亲信拱手禀报道:“回禀丞相,小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李明校尉。” 杨国忠点了点头,说道:“李明是韦见素的人吧?” 亲信回禀道:“是的,丞相。” 杨国忠又问道:“柯家给了什么好处?” 亲信拱手回道:“禀丞相,柯家家主柯宏交了几张朱雀大街的房契,还有五十亩上等田地。” 杨国忠稍加思索,说道:“那这样吧,既然柯家给了东西,我们也不能不办事,你马上快马加鞭去沧州,告诉李明叫他举报安庆彬冒领战功,还有跟柯宏说我会料理安庆彬的。” 亲信应道:“是,丞相,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便匆匆离开,准备前往沧州。 杨国忠坐在桌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借此事谋取更多的利益。 第43章 诬陷 杨国忠想了想,又喊了一名心腹进来。 不一会,一名心腹便走进杨国忠办公厅 杨国忠见心腹来了,便开口问道:“安禄山派来押送阿布思部落降者的人到哪了?” 心腹连忙拱手回道:“回丞相,据最新的消息,他们大概还有两日便能抵达京城。” 杨国忠皱了皱眉,说道:“盯紧点,别出什么岔子。” 心腹应道:“丞相放心,小的一直派人盯着呢。” 杨国忠点了点头,挥挥手说道:“下去吧。” 心腹躬身退下。杨国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乾宁军,李明处。 李明此时收到了李副将回来禀报的消息,谢彬一直在同他们打谜语,不说给还是不给。 李明冷哼一声:“这安庆彬,还跟我耍起心眼来了。” 李副将说道:“将军,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明沉思片刻,说道:“再给他点时间,若还是这般态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副将拱手应道:“是,将军。” 就在这时,门卫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营外一名自称韦见素大人使者的家伙求见。” 李明皱了皱眉头,说道:“韦大人?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使者走进营帐中,此人正是杨国忠派来的亲信,为什么谎称是韦见素的人,是因为这样可能更好得到接见。 亲信行礼道:“李明校尉,我乃右相派来与你商议要事的。” 李明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原来是右相大人的使者,快快请坐。” 亲信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李校尉,右相大人让我告知你,那谢彬乃是他要对付之人,你需全力协助。” 李明赶忙应道:“请使者转告右相,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使者接着说道:“右相说了,只要你办好此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李明说道:“多谢右相大人抬爱,末将必不辱使命。” 使者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具体事宜,你自行斟酌,莫要让右相失望。” 李明拱手道:“是,使者放心。” 使者起身说道:“那我这便回去向右相复命。” 李明说道:“使者大人,等等。” 李明走到亲信身边,悄无声息地塞了一袋银两到亲信手中。 然后,李明赔笑道:“使者大人,末将的一点点心意,多亏您舟车劳顿了” 亲信不动声色地收下银两,说道:“李校尉有心了,那我便告辞了。” 李明说道:“我送使者大人。” 两人一同走出营帐,亲信上马离去。 天宝十二年,二月,乙酉日。 李隆基一脸慵懒地从华清宫来到大明殿,要不是杨国忠让高力士禀报说有急事面圣,他才不想离开娘子呢。 李隆基来到大明殿后,走到上座,一屁股坐在宝座上。随后摆了摆手,示意高力士宣杨国忠觐见。 不一会儿,杨国忠走进大殿,跪地参拜道:“臣杨国忠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懒洋洋地说道:“平身吧,杨爱卿,所为何事如此急切?” 杨国忠起身,拱手说道:“陛下,臣要弹劾前丞相李林甫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李隆基闻言,猛地坐直身子,惊道:“竟有此事?杨国忠,你可有证据?” 杨国忠连忙说道:“陛下,此事也是臣从安节度使俘获的阿布思部落降者口中审讯得来。” 李隆基眉头紧皱,说道:“阿布思部落降者?他们说了些什么?” 杨国忠回道:“陛下,他们供称李林甫曾与阿布思暗中勾结,意图颠覆我大唐江山。” 李隆基脸色阴沉,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查无实据,你可知后果?” 杨国忠赶忙应道:“陛下,臣不敢妄言,定会仔细查证,若有半句虚言,愿受惩处。” 李隆基说道:“好,朕命你速速查明真相,不得有误。” 杨国忠拱手道:“遵旨,陛下。臣定当不辱使命。” 天宝十二年,二月,丁亥日。 李林甫在杨国忠、陈希烈、安禄山三个当朝最有权势的人,一起罗织的证据下,彻底身败名裂。 李隆基下诏道:“前丞相李林甫,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念其往昔功绩,削其官爵,抄没家产,子孙流放岭南,以儆效尤。” 此诏一下,朝野震动。 前李林甫一党的官员们人人自危,生怕受到牵连。有的人以交财为投名状进入杨党,有的人则是举报同为李党的同伴贪污为投名状进入杨党。 二月,被捕下狱的官员数不胜数,其中不仅仅有李党的官员,更有安禄山一派的朝中官员一样被捕。 安禄山得到刘骆谷送来的消息后,直接暴跳如雷,怒目圆睁,吼道:“杨国忠这狗贼,竟敢动我的人!”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身旁的谋士们噤若寒蝉。 过了片刻,安禄山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想个法子应对。” 严庄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此时不可轻举妄动,还需从长计议。” 安禄山瞪了他一眼,说道:“从长计议?再等下去,本将军在朝中的势力都要被杨国忠铲除干净了!” 高尚说道:“将军,不如先派人去京城活动活动,打探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安禄山沉思片刻,说道:“也只能如此了,速速去办!” 安禄山又看向刘骆谷派回来的亲信问道:“杨国忠有没有把刑部尚书的位置让出来?” 亲信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启禀大帅,刘大人说杨国忠并无让出刑部尚书位置的意思,还是由他自己的人担任着刑部尚书” 安禄山闻言气的差点晕过去,他拿起旁边的茶壶就往刘骆谷的亲信身上砸去. 亲信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大帅饶命!大帅饶命!” 安禄山喘着粗气,吼道:“杨国忠这个狗东西,出尔反尔,气煞本帅,啊啊啊啊!” 此时,营帐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严庄赶忙再次劝道:“将军,莫要气坏了身子,咱们得从长计议,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 高尚也附和道:“是啊将军,咱们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杨国忠的步步紧逼,而非在此动怒。” 安禄山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哼!给本帅好好谋划谋划,定要让杨国忠好看!” 众人皆开始商讨应对之策…… 第44章 阴谋 沧州,清池县。 这段日子里,谢彬倒是过得还算悠闲,毕竟主持练兵的事是老本行了,其他的事都甩给张镐了。 张镐也因此头疼不已,毕竟他要在卢飞克、王兆康俩人的百般刁难下搞定重新统计官田等事。 而赵猛和李二狗则是带着人马到处剿匪,成果显着,沧州的匪患已经大大削弱。 李二狗也因为作战勇猛被谢彬赐了新名,叫作李勇。刚好和赵猛搭配,简称勇猛二将。 而卢家、柯家这些大族可不好受了,因为谢彬的强制要求和武力威胁下,他们手中能供部曲耕种的田地已经削减了三分之一,可谓财力大损。 卢家、柯家等大族已经对谢彬憋着一肚子火了,但是杨国忠因为清洗李林甫余党的事暂时没时间理会这边,所以他们只能一忍再忍。 这日,卢家的大堂内,卢家族长卢星起召集了柯家族长柯宏等一众大族的头目。 卢星起一脸阴沉地说道:“这安庆彬欺人太甚,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柯宏皱着眉说道:“可丞相那边还没动静,我们能如何?” 卢星起咬了咬牙说道:“不如我们联合起来,给安庆彬点颜色瞧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柯宏却反对道:“你打算怎么给点颜色他看?难不成你要拿我们几家部曲共六百多人去击溃他安庆彬训练的新军嘛?这成功了还好,就说安庆彬治理不利引发兵变导致,要是没成功呢?那岂不是我们几家都会被扣上叛乱的名号,偌大的家业就全归他安庆彬所有了!” 卢星起听了柯宏的话,脸色更加难看,说道:“那依你之见,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忍下去?” 柯宏沉思片刻,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等丞相那边腾出空来,自然会为我们做主。”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柯宏的话。 卢星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那就再等等。” 大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心中暗自祈祷杨国忠能早日解决他们的困境。 可另一边谢彬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谢彬召集张镐、李勇、赵猛几人到营帐开会。 谢彬高坐主位,用手指敲着桌面,开口询问道:“最近的田地统计的快差不多了,再往下恐怕这些大族会狗急跳墙。他们手里还有不少部曲,发了武器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所以我打算接下来削弱他们手中的部曲,把那些部曲划归良民,或者挑选精壮扩张一下部队。” 张镐拱手说道:“大人,此举恐怕会激起他们的强烈反抗,需谨慎行事。” 赵猛则说道:“大人,末将觉得可行,趁他们还未有所动作,先下手为强。” 李勇沉思片刻后说道:“大人,若是要做,就得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深知此事不易,但为了长治久安,不得不为之。从周兄,你可有具体的策略?” 张镐思索片刻,说道:“大人,可先以清查人口之名,对各家部曲进行登记造册,再逐步分化他们。” 谢彬说道:“嗯,此计可行。赵猛、李勇,你们要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赵猛和李勇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张镐此时又抛出一个问题:“大人,如果他们狗急跳墙携带部曲进攻你住所怎么办?” 谢彬目光一凝,说道:“以防万一我以后便住在军中,还有从周兄麻烦你代笔写封信给家父,拜托他再支援一团的曳落河给我,信的内容可以夸张一点。” 张镐拱手应道:“大人放心,此事交给在下。” 谢彬接着说道:“此事需尽快办理,不可拖延。” 张镐点头道:“明白,大人,我这就去准备。”说罢,便转身离开营帐去安排相关事宜。 谢彬看向赵猛和李勇,严肃地说道:“你二人也要抓紧操练兵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变故。” 赵猛和李勇齐声回道:“是,大人!” 长安,杨府。 杨国忠的心腹刚把左相陈希烈送出府,杨国忠则在书房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杨国忠的另一名心腹进来禀报道:“丞相,柯家来信说,安庆彬正在步步紧逼,希望丞相赶紧施以援手。” 杨国忠冷哼一声,说道:“这群没用的东西,此事推迟到三月朔日大朝之时,我再跟陛下禀告他安庆彬假报军功的事。” 心腹小心翼翼地问道:“丞相,那咱们该如何回复?” 杨国忠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先晾他们几日,此时我无暇顾及。李林甫余党的事还未处理干净。” 心腹应道:“是,丞相。” 杨国忠又道:“密切关注沧州那边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心腹拱手道:“小的明白。” 第二天,李勇和赵猛二人便各自带人分别前往卢家和柯家,借统计户籍之名,让他们交出手中非法部曲。 卢家这边,卢星起被门房告知赵猛带人前来,怒不可遏:“这谢彬欺人太甚,真当我卢家好欺负!” 但面对赵猛带来的官兵,也不敢贸然发作。只能先把赵猛一行人迎接进来, 赵猛踏入卢家大堂,面无表情地说道:“卢族长,此次前来,只为统计户籍,清查非法部曲,还望卢族长配合。” 卢星起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赵将军,此事可否通融通融?” 赵猛冷声道:“卢族长,这是军令,容不得半点通融。” 卢星起脸色一僵,说道:“赵将军,我卢家向来奉公守法,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猛说道:“有没有误会,一查便知。卢族长,还是尽快交出部曲名单吧。” 卢星起暗暗咬牙,说道:“赵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可否宽限几日?” 赵猛目光锐利,盯着卢星起说道:“卢族长,今日必须有个结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卢星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柯家那边,柯宏还算冷静,被门房告知事情后,并未大发雷霆,只是让管家去告知李勇他暂时不在,用来拖延时间。 李勇听闻柯宏不在,冷笑一声说道:“哼,柯族长这是故意躲着不见吗?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何时。” 管家连忙赔笑道:“李将军误会了,我家老爷确实有事外出,还请将军稍等片刻。” 李勇大声说道:“那我就在这等着,看他何时回来。” 管家心里暗暗叫苦,赶忙让人上茶招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柯家大堂内气氛紧张。 而卢家这边,卢星起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赵将军,我这就命人去整理部曲名单。” 赵猛说道:“那就有劳卢族长了。” 一阵子后,卢家管家便拿来一份册子。 赵猛接过册子大概翻看了一下,知道这应该包含大部分人了,应该还有一部分人是没统计上的,但将军吩咐过见好就收,此行的目的是削弱他们的力量,而不是直接铲除他们,温水煮青蛙才能把损失降低。 赵猛合上册子,说道:“卢族长,此次暂且如此。但日后若发现还有隐瞒,休怪我军法无情。” 卢星起忙点头应道:“赵将军放心,不敢不敢。” 赵猛带人离开卢家,回去向谢彬复命。 柯家那边,李勇此行却不顺利。 第45章 下诏收监调查 李勇在柯家等了许久,仍不见柯宏归来。他心中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双手抱在胸前,在大堂内来回踱步。 管家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断试图安抚李勇的情绪。 李勇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柯宏究竟要躲到何时?再不出现,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大堂内的物件似乎都微微颤动。 管家连忙说道:“李将军息怒,小的再派人去寻寻我家老爷。” 就在这时,搞定卢家那边的赵猛带着一队人马前来支援李勇。 赵猛进到柯家大厅就问道:“李勇,事情怎么样了?” 李勇没好气的说:“他们柯家一直在拖延时间,我真想砍了他们。” 赵猛皱了皱眉,说道:“莫要冲动,咱们先礼后兵。” 李勇冷哼一声:“我看他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赵猛说道:“再等等,若柯宏还不出现,咱们便采取强硬手段。” 两人在大堂内又等了片刻,柯宏终于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柯宏拱手说道:“让两位将军久等了,实在抱歉。” 赵猛说道:“柯族长,闲话少说,统计户籍,清查部曲之事,还望柯族长配合。” 柯宏面露难色,说道:“赵将军,此事可否再宽限些时日?” 赵猛脸色一沉,说道:“柯族长,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必须有个结果。” 柯宏咬了咬牙,说道:“那好吧,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柯宏也是无奈,总不能真拿自己家的部曲跟他们打一仗吧?只能等杨国忠救命了。 随即,赵猛和李勇就拿到了一份户籍名单,跟卢家一样只交了大部分出来。李勇翻看之后正想要发怒,却被赵猛按住了肩膀。 赵猛向李勇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柯宏说道:“柯族长,这份名单我们先收下,但后续若发现有所隐瞒,后果自负。” 柯宏忙道:“不敢不敢,这确是全部了。” 赵猛说道:“那好,我们这便回去向谢大人复命。” 李勇虽心有不甘,但也听从赵猛的安排,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柯家。 回到营地,赵猛和李勇将在卢家和柯家的情况向谢彬详细禀报。 谢彬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两家看来还不死心,不过暂且让他们再蹦跶几日。” 赵猛说道:“大人,是否要继续施压?” 谢彬摆摆手道:“不急,先观察他们的动向。” 接下来的日子,沧州清池县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三月,朔日,京城,大明宫,宣政殿。 李隆基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毕竟在他看来天下已经是海晏河清了,至于边疆那些番邦的小小叛乱不足为惧,自有杨国忠和安禄山等贤臣替他扫平这些乱臣贼子。 随着高力士一声朝会开始,大臣们开始进入殿内。 杨国忠率先出列,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隆基微微抬眼,说道:“杨爱卿但说无妨。” 杨国忠说道:“沧州观察使安庆彬,假报军功,欺压当地大族,恳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阵骚动。 但无人敢替谢彬出头,安禄山一系的人刚刚才经历完清洗风波,原本一些想与安禄山亲近的官员,他们现在在有关安禄山的事上也是避之不及。 李隆基却是有些怀疑地问道:“杨爱卿,此事可是属实?没有证据可不要乱弹琴啊,安庆彬毕竟是朕最疼的万春公主驸马。” 杨国忠连忙说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已掌握了部分证据,只是还需进一步详查。” 李隆基皱了皱眉,说道:“那便派人去查个清楚。” 杨国忠拱手回道:“陛下,臣会尽快将证据收集好,如果是冤枉了良臣,臣愿自罚俸禄。” 这时,朝堂上一片寂静,无人敢站出来为谢彬说话。杨国忠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得意。 李隆基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无人有异议,那此事便先如此,待杨国忠将证据呈上再做定夺。” 退朝之后,众人皆在私下议论此事,却都不敢明言支持谢彬。 吉温则是退朝后便马上遣人去亲仁坊找刘骆谷。 刘骆谷此时正在府中喝茶,听闻吉温派人来寻,心中便知定与朝堂之事有关。 来人见到刘骆谷,赶忙说道:“刘大人,吉大人让小的来告知您,今日朝堂上杨丞相弹劾安庆彬之事。” 刘骆谷放下茶杯,问道:“具体情形如何?” 来人将朝堂上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刘骆谷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劳烦吉大人了,四公子安然无恙,大帅自然会记得这个情分。” 来人应了一声,便匆匆回去复命。 刘骆谷见来人离开后,马上换了副面孔,一脸凝重地喊来心腹。 心腹匆匆赶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骆谷压低声音说道:“你速速返回范阳,将朝堂之事告知大帅,让大帅早做打算。” 心腹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刘骆谷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暗想:“这局势愈发复杂,不知大帅会如何应对。” 远在沧州的谢彬还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正在商议如何捏造证据铲除大族呢。 三月,上旬最后一天。 此前杨国忠关于谢彬假冒军功的事,已经把捏造的证据和沧州驻军将领李明的证词,还有几个大族的控告摆在了李隆基案前。 李隆基见此只得下诏,暂停沧州观察使安庆彬一切职务,收监回大理寺调查。 安禄山知道杨国忠要陷害自己四子后,马上派出了多路人马联系关系。 比如最最最重要的就是联系杨玉环和万春公主,李隆基耳根子软,要先让她们稳住局势,不能让杨国忠把罪名定下来,否则翻案太难了。 安禄山派出的人马快马加鞭,直奔京城。 京城中,杨玉环正在宫中梳妆,听闻安禄山派人前来,心中微微一惊。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忧虑,蛾眉轻蹙。 来者跪地行礼,急切地说道:“娘娘,安大帅让小的前来告知,其四子一案有冤情,还望娘娘能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救四公子一命。” 杨玉环轻咬朱唇,说道:“本宫知晓了,你先退下吧。”待来人退下,她起身在宫中踱步,思考着如何向李隆基开口 而另一边,万春公主也收到了消息。 虽然她实际上和这个驸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但她对杨国忠的印象非常差。这是因为之前一直陪她玩的一名六品官员的女儿,跟她说了杨国忠索贿的事,她爹一直清正廉洁,却因为不肯贿赂杨国忠而被削官,所以她觉得驸马很可能被陷害了。 万春公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愤地说道:“杨国忠这个奸贼,竟敢陷害驸马!本宫定不会让他得逞!” 贴身丫鬟柳儿怯生生地说道:“公主,这杨国忠在朝中权势滔天,咱们可得小心应对啊。” 万春公主瞪了柳儿一眼,说道:“怕什么!本宫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能让那杨国忠一手遮天!” 柳儿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公主息怒,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 万春公主咬了咬嘴唇,说道:“哼,本宫这就进宫找父皇,定要为驸马讨回公道!” 说罢,万春公主带着柳儿,风风火火地往皇宫而去。 第46章 吉温接手 一路上,万春公主心急如焚,步伐匆匆。柳儿在一旁紧紧跟随,时不时提醒公主慢些走。 到了宫门口,侍卫们远远见有人前来,正想拦下盘问,却见是万春公主,赶忙行礼放行。 进入宫中,万春公主直奔华清宫,守在华清宫门口的小黄门也是不敢有丝毫阻拦。 万春公主李铭燕拉住为首的小黄门鱼朝恩问道:“我父皇在哪个殿?” 鱼朝恩道:“陛下料理天下,小的也不知道陛下在何处忙碌。” 李铭燕气愤地说:“鱼朝恩,你这癞肉顽皮,不肯说实话是吧?等会本公主一个一个殿找,等我找到父皇就告你不敬之罪!” 鱼朝恩苦着脸,吞吞吐吐道:“这陛下在哪忙碌,小的实是不知,不过,不过,小的知道贵妃娘娘在飞霜殿。” 万春公主冷哼一声,说道:“算你识相,本公主这便去飞霜殿找贵妃娘娘。”说罢,带着柳儿直奔长生殿而去。 飞霜殿外,宫女们见万春公主前来,纷纷行礼。万春公主顾不上回应,径直闯入殿内。 此时外头天气还有点微冷,但飞霜殿里头号称雪花未落即化,所以杨玉环只是环着了簿纱,明霞骨,沁雪肌,若隐若现,雪白的大腿盘坐在蒲团之上。 杨玉环的对面即是陛下李隆基了,二人正在博弈,而李隆基身旁还站着身材高大的高力士替李隆基拿着棋篓。 万春公主见到这场景,脚步猛地一顿,神情略显尴尬。 李隆基抬眼看向万春公主,笑道:“铭燕,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万春公主连忙行礼,说道:“父皇,儿臣有事相求。” 杨玉环也微微侧身,说道:“公主莫急,慢慢道来。” 万春公主咬了咬嘴唇,说道:“父皇,儿臣怀疑驸马被杨国忠诬陷,如今身陷困境,儿臣恳请父皇明察,还驸马一个清白。” 李隆基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朕已知晓,自会派人查明真相。” 万春公主着急地说道:“父皇,帮帮驸马吧。” 高力士在一旁说道:“公主莫急,陛下定会公正处理。” 万春公主看向杨玉环,眼中满是期盼:“贵妃娘娘,您帮儿臣劝劝父皇。” 杨玉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公主也是心急,还望陛下能尽快查清此事,莫让忠臣蒙冤。” 李隆基见最疼爱的女人、最疼爱的女儿都这样说了,难免有点动摇,杨国忠搞结党营私打击异己,他肯定知道的,只是觉得杨国忠掀不起什么大浪罢了。 李隆基稍加思索,吩咐高力士道:“让那个新上任的御史中丞处理此事吧,警告他如果有丝毫隐瞒,流放岭南。” 高力士应声道:“遵旨,老奴这就去安排。” 万春公主面露喜色,赶忙谢恩:“多谢父皇,儿臣相信父皇定会还驸马清白。” 李隆基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莫要再为此事烦扰朕,你且退下吧。” 万春公主行礼后,带着柳儿离开了飞霜殿。 李隆基见一众人离开后,也没了博弈的心情,走过对面一把搂住杨玉环,杨玉环也好似恋香巢秋燕依人般依偎在李隆基怀中,二人便开始了缠缠绵绵。 出了殿门,柳儿说道:“公主,这下驸马有救了。” 万春公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只盼这新上任的御史中丞能公正处理。” 而另一边,高力士匆匆去安排相关事宜。那新上任的御史中丞正是吉温,杨国忠知道此事后本想反对,但看到是自己人,便同意让吉温调查,谁知道实际上吉温是安禄山的人。 而吉温接到旨意后,顿感天昏地暗,虽然他是安禄山的人没错,但掌握任免权的人是杨国忠啊,他们两个得罪了哪个都是死路一条。 吉温在府中来回踱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亲信在一旁说道:“大人,此事确实棘手,无论偏向哪一方,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吉温停下脚步,狠狠瞪了亲信一眼,说道:“还用你说!我现在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亲信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大人,要不咱们先拖着,看看局势如何发展?” 吉温摇了摇头,说道:“拖着也不是办法,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 就在吉温焦头烂额之时,杨国忠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吉温急忙打开信件,看完后脸色更加难看。 亲信问道:“大人,杨丞相说了什么?” 吉温咬牙切齿地说道:“杨国忠让我尽快定安庆彬的罪,否则就要把我贬出京。” 亲信吓得脸色苍白,说道:“那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吉温深吸一口气,说道:“走,先去见刘骆谷,再做打算。” 吉温带着亲信匆忙来到与刘骆谷约定的会面之处。 刘骆谷早已等候在此,见吉温到来,拱手说道:“吉大人,可是又有何大事?” 吉温苦着脸道:“刘大人,陛下任命我全权调查四公子冒领军功一事,可我记得安大帅的恩情,却又有点惧怕杨丞相的威胁,不知如何是好。” 刘骆谷呵呵一笑,回道:“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只要你帮我家公子解围,我家大帅已经说了,肯定不会让杨国忠这唾壶动你的。” 吉温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刘大人,我就信安大帅一回。但还望安大帅能信守承诺。” 刘骆谷笑道:“吉大人放心,安大帅一言九鼎,绝不会亏待您。” 随后,吉温和刘骆谷又详细商议了一番应对之策,才各自散去。 沧州,清池县。 朝廷大理寺派来的人已经到达清池县,为首的大理寺丞陈齐却是愁眉苦脸。 朝廷要他们缉拿谢彬归京城审查,可是他乃安禄山的四子,当今万春公主的驸马。万一无罪释放,缉拿的人要是被惦记上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所以,其他大理寺丞对此事都避之不及。事情总要有人做的,于是乎没背景的陈齐就被派过来了。 本来缉拿犯人归案是大理寺司直的职责,可在京的大理寺司直都有背景,只能委屈陈齐这个大理寺丞干这活了。 陈齐带着手下在清池县的驿站住下,心中烦闷不已。 他的随从见他如此,宽慰道:“大人,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尽力而为就是。” 陈齐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让人头疼。” 第二天,陈齐便带着捕快去找谢彬宣读大理寺的缉拿令,陈齐等人一路打听,终于知道了谢彬住在军营。 于是陈齐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军营,陈齐等人来到军营外,守卫的士兵将他们拦下。 此时的军营早已今非昔比,守卫严厉,武场中还有众多士兵在训练,喊杀声震耳欲聋。 陈齐出示了缉拿令,对守卫士兵说道:“我等奉朝廷之命,前来缉拿安观察使大人,还望行个方便。” 守卫士兵见此令,神色严肃,说道:“诸位稍等,容我去禀报。” 不多时,守卫士兵返回,说道:“大人请进。” 陈齐点了点头,带着人走进了营地。 第47章 下狱 谢彬早已带着李勇和赵猛等候着了。 谢彬看到陈齐便拱手道:“寺丞大人,此来为何事缉拿我?” 陈齐深吸一口气,说道:“安大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大理寺接到奏报,称您冒领军功,如今要带您回京接受审查。” 谢彬皱了皱眉,一瞬间就想到李明,难道是他举报自己?也不对,他哪里来的胆子举报我,要知道他的后台可是安禄山。那是谁呢? 谢彬正想开口回陈齐,李勇就扯着大嗓门,插嘴道:“寺丞大人,会不会弄错了,我家将军可是一直清正廉洁啊!” 陈齐苦笑道:“军爷,此事并非我能做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赵猛说道:“陈寺丞,此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齐摇摇头,说道:“军爷,上头的命令如此,我也无能为力。还请安大人跟我们走一趟,相信朝廷自会查明真相。” 谢彬说道:“罢了,我跟你们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李勇急道:“大人,这怎么能行!” 谢彬摆摆手,说道:“莫要冲动,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事找从周兄就行,你们不要乱来,一切皆听从周兄的指挥,知道没?” 于是,陈齐带着谢彬等人启程回京。一路上,众人皆心事重重。 李勇和赵猛齐声应道:“是,大人!” 陈齐见状说道:“那安大人,咱们这便启程吧。” 谢彬点了点头,随着陈齐等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三月末,陈齐押送着谢彬回到了长安,一路上陈齐那是对谢彬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这位爷出个三长两短。 到了长安,陈齐带着谢彬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内,气氛肃穆。官员们来来往往,神色严肃。 陈齐将谢彬交给相关人员,说道:“此人已带到。” 负责接收的官员点点头,说道:“辛苦陈寺丞了。” 谢彬被带入一间牢房暂时关押,等待进一步的审讯。 牢房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谢彬坐在角落,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吉温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谢彬被押送到京的消息,他连忙从府中赶往大理寺。 吉温一路快马加鞭,神色焦虑。到了大理寺门口,他匆匆下马,直奔牢房而去。 牢房中,谢彬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见是吉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谢彬开口询问道:“吉大人此来莫不是想落井下石?” 吉温闻得此言,面色骤变,忙不迭地拱手作揖,急声说道:“四公子,您这可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此来,实是满心纠结,左右为难呐!杨国忠那边对下官施压,要下官速速给您定罪。安大帅那边又催促下官尽快结案释放您,而下官也深知此事蹊跷非常,怎敢轻易妄断?” 谢彬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地盯着吉温,说道:“吉大人,如此看来,您这处境倒是艰难。只是不知您最终会偏向哪一方?” 吉温额上冷汗直冒,赶忙说道:“四公子,下官自是明白您的冤屈,定会尽力周旋,寻一个两全之法。” 谢彬缓缓起身,走到牢门边,沉声道:“吉大人,此事关乎我的身家性命,若您能还我清白,日后必有重谢。倘若您……哼,那后果想必您也清楚。” 吉温连连点头,说道:“四公子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吉温匆匆离开牢房。 谢彬重新坐回角落,眉头依旧紧蹙。 看来诬陷自己的是杨国忠没错了,可为何杨国忠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打击安禄山的势力,而自己恰恰又是最好欺负的? 安府,东厢房。 万春公主李铭燕正在纳鞋底,打算给谢彬做双鞋,也算是尽自己一点点妻子的责任。 此时贴身侍女柳儿慌慌忙忙地闯进来,柳儿气喘吁吁地说道:“公主,不好了,驸马被押回长安,关进大理寺牢房了。” 李铭燕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启朱唇道:“柳儿,你去叫膳房准备一下,我们去给驸马送餐。” 柳儿应声道:“是,公主。”便匆匆退下准备去了。 不多时,柳儿回来复命:“公主,膳食已经备好。” 李铭燕起身,整了整衣衫,说道:“走,随我去大理寺。” 主仆二人带着膳食,急匆匆地往大理寺赶去。 到了大理寺门口,守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守卫喝道:“来者何人?有无探望手谕?” 柳儿赶忙上前说道:“这位官爷,这是万春公主,特来探望驸马安庆彬大人的,还望通融通融。” 守卫面露难色,说道:“公主殿下,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手谕,实在不敢放行啊。” 李铭燕眉头微蹙,说道:“本宫探望自己的驸马,何需手谕?你们若执意阻拦,本宫定要到圣上那里讨个说法。” 守卫一听,吓得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公主息怒,小的们不敢阻拦,公主请进。” 李铭燕冷哼一声,带着柳儿走进了大理寺。 牢房内,谢彬正闭目沉思,听到脚步声,睁眼望去,看到李铭燕和柳儿,眼中闪过惊喜。 李铭燕走到牢前,轻声说道:“庆彬,我来看你了。” 谢彬起身,走到牢门边,说道:“燕儿,让你费心了。” 李铭燕说道:“庆彬,莫说这些,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更何况当初纨绔弟子撞到我,不也是你维护我的嘛。今天乱到我来帮你了,还有我给你带了些膳食。”说着,示意柳儿将膳食递进牢房。 谢彬接过,眼中满是感动:“多谢燕儿。” 李铭燕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庆彬,你在这牢中受苦了,我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谢彬握住李铭燕的手,说道:“燕儿,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杨国忠既然敢诬陷我,定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李铭燕目光坚定,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 谢彬担忧地看着李铭燕,说道:“燕儿,你如此奔波,我怕会连累了你。” 李铭燕摇摇头,说道:“庆彬,你我夫妻本就该患难与共,莫说这些丧气话。” 这时,牢外的侍卫进来催促道:“公主大人,上头说只允许探望半刻钟,希望公主大人莫要让我们为难。” 铭燕眉头一皱,不悦道:“半刻钟如何够?本宫与驸马还有许多话要说。” 侍卫面露难色,低头说道:“公主,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公主体谅。” 李铭燕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谢彬,眼中满是不舍:“庆彬,那你且好好保重,我定会再想法子。”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燕儿,莫要因我太过操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李铭燕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知道,你放心。” 说罢,李铭燕在柳儿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牢房。 谢彬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第48章 审讯 第二天,午时。 烈日高悬,万里无云,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倾泻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焦躁的闷热,连拂面而过的微风都带着滚烫的气息。 大理寺的牢房内,谢彬正倚着墙,神色略显疲惫。那原本的面庞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霾,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些许无奈。 这时,牢门被沉重地打开,几个狱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粗声说道:“谢彬,出来,审讯的时候到了。” 谢彬缓缓站起身,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那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跟着狱卒来到了厅堂。 厅堂上,吉温身着深绯色官袍,正襟危坐在上首,面色如霜,难掩眉宇间的焦虑与纠结,旁边还有一些侍卫维持现场。 杨国忠的亲信也前来到厅堂,他躲在听审的人群当中,刘骆谷也在人群当中。 谢彬手脚都戴着镣铐,昂首挺胸立在堂下,目光直视吉温,不发一言。。 吉温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寂,开口说道:“安庆彬,今日审讯,有人奏报九重天,告你冒领军功,你可有何辩解?” 谢彬冷笑一声,声音洪亮而坚定:“吉大人,我安庆彬光明磊落,战功皆为浴血拼杀所得,何来冒领一说?证据何在?” 吉温眉头紧皱,沉声道:“空口无凭,如今证据指向于你不利,你可有自证之法?” 谢彬目光如炬,大声说道:“吉大人,我在战场奋勇杀敌,同袍皆可为证。且每场战役的部署、斩获,皆有详细记录,怎能仅凭莫须有的指控便定我之罪!” 人群中的杨国忠亲信阴阳怪气地喊道:“哼,谁能证明那些记录不是你伪造的?” 谢彬怒视杨国忠亲信,呵斥道:“你这小人,信口雌黄,恶意中伤,居心何在!” 吉温皱了皱眉,把惊堂木猛的一拍,大声喝道:“肃静!公堂之上,不得放肆喧哗!” 他的目光在谢彬和杨国忠亲信之间来回扫视,神色愈发严肃,接着说道:“安庆彬,如今形势对你不利,若你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自证清白,本官也难以维护于你。” 谢彬挺直脊梁,义正言辞道:“吉大人,我安庆彬行得端做得正,定不会被这无端的污蔑所打倒。那些与我一同征战的将士,他们知晓真相,只要能传唤他们,自能还我公道。” 杨国忠亲信冷笑一声:“哼,谁知道你说的那些将士是不是被你收买?” 谢彬怒目圆睁,吼道:“你这奸佞,休要血口喷人!” 吉温揉了揉额头,显得颇为无奈,说道:“安庆彬,你所言虽有理,但此刻那些将士不在此地,难以即刻为你作证。” 此时,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曳落河的统领李归仁带着几名曳落河匆匆赶来。 吉温一拍惊堂木,询问道:“堂下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李归仁上前一步,行礼禀报道:“吉大人,下官乃安节度使帐下统领李归仁,特地带证人前来为我家四公子作证。” 原来安禄山跟吉温通完气后,便派李归仁前来长安做假证,既然他杨国忠可以做假,为何他安禄山做不得? 人群中的刘骆谷见李归仁来了,默默的往外撤去,他还有大事要做呢。 吉温眉头一挑,说道:“哦?李统领,你所带来的证人何在?” 李归仁侧身让开,身后几名曳落河走上前来。 李归仁说道:“这几位皆是与四公子一同征战的亲卫,他们可为四公子作证。” 吉温看向那几名士兵,问道:“尔等如实说来,安庆彬是否冒领军功?” 士兵们齐声说道:“回大人,安将军从未冒领军功,每场战斗皆是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所获战功皆属实。” 杨国忠亲信见状,大声喊道:“你们定是被安禄山收买,在此作伪证!” 李归仁冷冷地看着那名亲信,腰间的剑已经出鞘了一半,缓缓说道:“胡言乱语的家伙,你要试试我的剑利否?” 杨国忠亲信被李归仁的气势所慑,一时竟不敢再言语。 吉温见此情形,忙说道:“李统领,莫要冲动,公堂之上,还需以理服人。” 李归仁冷哼一声,将剑缓缓归鞘。 吉温又看向杨国忠亲信,说道:“你既说他们作伪证,可有证据?” 杨国忠亲信支支吾吾道:“这……这还需详查。” 吉温面色一沉,说道:“无凭无据,不可胡乱揣测。” 此时,一直未发一言的谢彬开口道:“吉大人,我安庆彬问心无愧。如今有人证在此,还望大人明断。” 吉温沉思片刻,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暂且将诸位证人收押,待本官进一步核实。” 另一边,刘骆谷到了一处酒肆,他上到酒肆的二楼包间。 包间内早已有一人等候已久,刘骆谷拉开凳子坐下道:“事情查清了没?” 那人拱手道:“刘大人,小的已经查清楚了,杨国忠的证据确实是伪造而来。” 刘骆谷点了点头,缓缓道:“做的不错,把杨国忠伪造的事实等会送到我府上。” 那人应声道:“是,刘大人。” 刘骆谷想了想又道:“之前我们被下狱的人,有机会救出来嘛?” 那人面露难色,说道:“大人,他们已经被定罪,想要翻案必须通过刑部,可现在掌管刑部的刑部尚书是杨国忠的人,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刘骆谷脸色一沉,道:“可恶的杨国忠,竟如此阴险!” 那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刘大人,还请息怒。咱们如今得从长计议,看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刘骆谷深吸一口气,说道:“也罢,你先下去继续探查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那人躬身应道:“是,小的告退。” 刘骆谷坐在包间内,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晚上,刘骆谷拿到杨国忠伪造证据的证据后,便前往安府,也就是公主府,找万春公主。 刘骆谷来到公主府门前,递上名帖,门房赶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刘骆谷被引入府中。 李铭燕在厅内等候,见刘骆谷进来,问道:“刘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刘骆谷行礼后,说道:“公主,下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四公子之事。” 李铭燕急切地说道:“可是有了新的进展?” 刘骆谷从怀中掏出那份杨国忠伪造证据的帛书,递给公主,说道:“公主请看,这便是杨国忠伪造证据诬陷四公子的铁证。” 帛书上面详细记载了杨国忠是如何造假证的。 李铭燕接过帛书,仔细查看,脸色愈发阴沉,怒声道:“杨国忠这奸贼,竟敢如此陷害驸马!” 刘骆谷说道:“公主,有了这份证据,或许能为四公子洗清冤屈。” 李铭燕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就进宫面见父皇,揭发杨国忠的恶行。” 刘骆谷赶忙拱手劝阻道:“公主息怒,切不可冲动行事。此刻贸然进宫,未必能见到圣上。况且宫中情况复杂,杨国忠党羽众多,若是打草惊蛇,只怕会让局势更加不利。” 李铭燕紧咬银牙,美目中满是愤怒与焦急:“那依刘大人之见,本宫该当如何?” 刘骆谷沉吟片刻,说道:“公主,下官以为,我们可先不要轻举妄动。杨国忠如今在朝中势力庞大,我们若是操之过急,恐怕会适得其反。” 李铭燕皱眉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驸马蒙冤?” 刘骆谷道:“公主莫急,我们虽不能立刻行动,但等布局好了之后便然给杨国忠重重一击。这份证据至关重要,我们需谨慎保管,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呈交圣上。” 李铭燕微微颔首,说道:“那便依刘大人所言。” 刘骆谷接着说道:“公主,这段时间还需留意杨国忠的动向,以防他再有阴谋诡计。” 李铭燕目光坚定,说道:“本宫明白,定会多加小心。” 刘骆谷拱手道:“那下官先告退,有了新的进展,再来向公主禀报。” 李铭燕点点头,刘骆谷缓缓退出公主府。 第49章 周旋 上次庭审过后,吉温又进行几次装样子的审讯,毕竟不能让杨国忠察觉他和安禄山串通的事。 这天,公主府外,一个小厮偷偷摸摸的靠近公主府,跟个贼似得。 门卫很快就发现了此人,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贼眉鼠眼的!” 小厮连忙摆手道:“军爷,我就送信,我没啥坏心思啊。” 门卫一把捏着小厮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凶狠地说道:“送信?我家主上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就送,不是专门邮差也敢来,我料你定是贼人!走跟我去见官府!” 小厮面色惨白地慌忙道:“军爷,我真的只是送信啊,给我钱的人让我不要让太多外人见到我,所以才这么鬼鬼祟祟。”说完小厮就从怀里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门卫拿过信,一把把小厮扔在地上,厉声道:“要是胆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小厮摸着疼痛的屁股,瘫坐在地上,边摆手边解释道:“军爷,我怎么敢骗您啊。我就是个收钱送信的。” 门卫留下哼的一声,便转身进去禀报了。 门卫匆匆进入府内,来到李铭燕面前,双手呈上那封皱巴巴的信,说道:“公主,府外有一小厮鬼鬼祟祟,说是来送信的。” 李铭燕接过信,秀眉微蹙,轻轻拆开信封,她的目光在信上快速扫过。 此时,厅外阳光依旧炽热,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李铭燕抬起头,对门卫说道:“那小厮呢?你去拿两锭银子赏给他吧,还有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门卫应声道:“是,公主。”随后便转身去拿银子给那小厮,还有准备马车。 在门口等待小厮接过银子,喜不自禁,心想:没想到那人说的真没错,信送到了还有奖励。 不多时,马车备好,李铭燕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外,守卫见是公主的马车,赶忙行礼放行。 李铭燕踏入皇宫,一路朝着李隆基经常在的华清宫赶去。 李铭燕急匆匆地来到华清宫,却被告知李隆基正在温泉池中和贵妃娘娘休憩。 鱼朝恩小声说道:“公主,还请您稍等片刻。” 李铭燕万般无奈,但也只能在殿外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李隆基和杨玉环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见到李铭燕,笑着说道:“燕儿,今日怎这般匆忙进宫?” 李铭燕赶忙行礼,说道:“父皇,孩儿找到驸马被诬陷的证据了。” 李隆基微微一怔,说道:“哦?快呈上来给朕瞧瞧。” 李铭燕连忙将那封皱巴巴的信递上。 李隆基接过信,仔细阅读起来,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一旁的杨玉环轻蹙蛾眉,问道:“陛下,这信中所言何事?” 李隆基沉默片刻,说道:“爱妃,此事关乎朝堂之事,你且先回避一下。” 杨玉环微微福身,带着侍女退了下去。 李隆基看向李铭燕,说道:“燕儿,信中内容属实?信又是哪来的?” 李铭燕赶忙回道:“父皇,儿臣也不知这信是否完全属实,这信是府外一小厮送来的,儿臣问过那小厮,他只说是有人给钱让他送来,其他一概不知。” 李隆基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此事不可马虎,朕需派人详加调查。” 李铭燕点了点头,回道:“望父皇早日查出真相。” 李隆基说道:“你先回府去吧,一有消息,朕自会通知你。” 李铭燕行礼告退,假装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华清宫。 另一边,刘骆谷知道李铭燕进宫后,便派亲信去杨国忠府外丢了封信进去,里面详细的记载了他诬陷的证据。 而李隆基拿到手里的证据只是一部分而已,只是想让李隆基派人查一下吓唬吓唬杨国忠罢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杨国忠知难而退,自罚俸禄,外加释放谢彬了结此事。 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有道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本来洋洋得意的杨国忠看到信后,跟川剧变脸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究竟是谁在和本相作对?要是让陛下查到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了。”杨国忠喃喃自语道。 他的亲信们却慌了神,纷纷出谋划策。 “大人,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想办法把证据销毁。”一个亲信边说边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杨国忠瞪了他一眼:“愚蠢!此时销毁证据,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另一名,亲信慌张地说道:“大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杨国忠也瞪了他一眼:“本相都没慌,你慌什么,要是陛下真想拿下我们,现在你我已经在天牢吃断头饭了。” 杨国忠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在厅中来回踱步。 “都给我安静!容本相好好想想。”杨国忠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一众亲信。 亲信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杨国忠沉思片刻,说道:“立刻去查这信的来源,还有,把与此次诬陷相关的人都给我盯紧了,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亲信们连忙应是,匆匆去办事。 杨国忠想了想又点了一名亲信道:“你去探探宫里那些阉人的口风。” 被点名的亲信赶忙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说罢,便急匆匆地离开杨国忠的府邸,前往宫中。 而在宫中,那些太监们也听闻了此事,一个个都谨言慎行,生怕卷入这场风波。 那名亲信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又是送礼,又是赔笑脸,才从几个小太监嘴里探听到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亲信不敢耽搁,赶忙回去向杨国忠禀报。 “大人,小的探听到,陛下似乎对此事极为重视,已经在暗中吩咐人调查了。”亲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杨国忠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只是不想管事而已,要是真插手可麻烦了。” 亲信颤颤巍巍地不敢发一言,杨国忠则一手撑着头,一手敲着桌子。 杨国忠沉思良久,猛地站起身来,说道:“给我备官服和马车,我要进宫觐见。” 亲信连忙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杨国忠登上马车,打着剑南节度使和右相的旗号,浩浩荡荡的向宫城而去。 另一边,皇太子李亨也一直在关注此事,他跟被他尊为先生的心腹李泌商议道:“先生,你觉得怎般才能让安禄山和杨国忠两人狗咬狗,两败俱伤?” 李泌轻抚胡须,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殿下,此事需从长计议。如今杨国忠与安禄山皆权势滔天,若要让他们两败俱伤,需得巧妙布局,切不可操之过急。” 李亨皱眉道:“先生,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着手?” 李泌思索片刻,说道:“殿下,可先暗中收集他们的罪证,待时机成熟,再将其一举揭露。同时,可在朝中拉拢一些对他们不满的大臣,形成一股抗衡之力。” 李亨点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有理,只是这罪证收集恐非易事。” 李泌笑道:“殿下莫忧,可从他们的亲信入手,许以利益,或能有所收获。” 李亨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好,就依先生之计行事。” 此时,杨国忠的马车已抵达宫门口。 第50章 国忠失算驸马释,隆基恩赦夫妻喜 守卫的龙武军将士对杨国忠其实多有不满,但也毫无办法,毕竟当今陛下不想动他,谁又有办法呢? 龙武军侍卫远远见到杨国忠的旗号,也不得不放行,扳不倒杨国忠只能保全自己了。 杨国忠入宫后,也是直奔华清宫。 杨国忠一路行来,心中忐忑不安,想着如何应对李隆基可能的质问。 华清宫内,李隆基正倚在榻上,杨玉环正喂着葡萄给他吃,一旁的高力士则是在捶着李隆基有点酸痛的腿。 杨国忠见到李隆基,赶忙跪地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抬眼看向他,语气冷淡:“杨国忠,你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杨国忠谄媚道:“陛下,臣听闻近日之事让陛下烦心,特来为陛下解忧。” 李隆基吃个葡萄不小心咬到杨玉环的手指头了,赶忙捂着杨玉环的手,说道:“娘子没事吧。” 杨玉环娇嗔道:“陛下,臣妾无碍。” 李隆基闻言才重新看向杨国忠,依旧冷淡地道:“杨国忠,你刚才说了甚?朕没听清,再说一遍。” 杨国忠脑门上冒出了细汗,他知道这是李隆基对自己不满了,杨国忠只能连忙又谄媚说道:“陛下,臣听闻近日之事让陛下烦心,特来为陛下解忧。” 李隆基冷哼一声:“解忧?你如何解忧?莫不是又来巧言令色?” 杨国忠赶忙磕头,说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巧言之意。” 李隆基把杨玉环抱进怀里,打了个哈欠说道:“今天这个马屁拍的不舒服,说吧何事禀报?” 杨国忠战战兢兢地回道:“陛下,关于安驸马的案子,可能臣有些许证据受人蒙骗了,所以证据不实。” 李隆基好似未听见般,捏了捏杨玉环的臀部,打诨道:“娘子,你还是让我心醉神迷啊。” 杨国忠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玉环娇嗔着拍开李隆基的手,说道:“陛下,莫要这般。” 李隆基这才又看向杨国忠,说道:“杨国忠,接着说,朕听着呢。” 杨国忠咽了咽口水,说道:“陛下,臣确实在驸马的案子上有所疏忽,还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朕的?说证据保证是真的,到头来又受人蒙骗。你们受人蒙骗,朕又受你们蒙骗,到底还有谁可信呢?” 杨国忠伏地叩头,声音颤抖道:“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此次是臣一时糊涂,被奸人所惑,才犯下如此大错。” 李隆基摆了摆手,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你就自罚俸禄,还有辞任剑南节度使吧。” 杨国忠闻言,心中一惊,但也不敢违抗圣意,连忙说道:“谢陛下开恩,臣遵旨。” 李隆基神色稍缓,说道:“起来吧,日后做事多长点心眼,莫要再出这般差错。” 杨国忠唯唯诺诺地应道:“是,陛下圣明。” 随后,杨国忠退出了华清宫。 华清宫内,杨国忠离开后,李隆基看向高力士道:“你去拟旨意放驸马出来吧,省的燕儿又进宫哭诉,另外驸马的军功……嗯……加封他为棣州观察使吧,就当是补偿他了。” 高力士躬身应道:“遵旨,陛下。”说完便转身离开去拟旨了。 李隆基搂着杨玉环,叹气道:“这朝堂之事,真是让朕心烦。” 杨玉环轻声说道:“陛下莫恼,保重龙体要紧。” 李隆基抱紧杨玉环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坏笑一声道:“还好有娘子陪伴我,” 杨玉环轻轻捶了一下李隆基的胸口,娇嗔道:“陛下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臣妾。” 李隆基哈哈大笑道:“李真人最近又给朕开了副补药,娘子要不要试试药灵不灵。” 杨玉环羞红了脸,娇嗔道:“陛下,您又打趣臣妾。” 另一边,高力士已经拟好旨意,派人去释放驸马并传达加封的消息。 鱼朝恩很快就到了大理寺的大牢,谢彬此时靠在墙边不知在想什么。 鱼朝恩打开牢门,拉着长音道:“圣旨到~” 谢彬连忙起身,跪地接旨。 鱼朝恩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安庆彬,忠勇可嘉,今冤情已明,特赦其出狱,加封棣州观察使,以彰其功。钦此!” 谢彬叩头谢恩:“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鱼朝恩收起圣旨,笑着说道:“驸马,恭喜您了,快随咱家出狱吧。” 谢彬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跟着鱼朝恩走出了牢房。 此时的谢彬内心真是感慨良多,要不是有个好爹安禄山,可能他现在已经在去岭南的路上了,怎么可能会加封了。还有就是没有自己势力确实憋屈,缉拿自己的人来到沧州了才知道自己被举报的事,看来要尽快培养势力了。 谢彬跟着鱼朝恩走出牢房后,望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鱼朝恩在旁说道:“驸马,马车已在外面等候,送您回府。” 谢彬点点头,上了马车。 而消息很快传到了公主府,李铭燕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赶忙吩咐下人准备迎接驸马回府。 公主府内,下人们忙前忙后,将府中布置得喜气洋洋。 此时,府中的丫鬟们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哎呀,驸马爷这一遭可真是有惊无险,如今能平安归来还加官进爵,真是菩萨保佑哟!”一个圆脸丫鬟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等驸马爷回来,咱们公主府又能热闹起来咯!”另一个瘦高个丫鬟附和着,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公主贴身侍女柳儿进来,双手叉腰,笑着说道:“你们这两个小蹄子,就知道在这瞎乐呵,还不赶紧干活去!等驸马爷回来,可不能让府里乱糟糟的。” 那圆脸丫鬟吐了吐舌头,说道:“柳儿姐姐,我们这不是高兴嘛,马上就去干活。”说着,拉着瘦高个丫鬟匆匆跑开。 柳儿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进内室,见李铭燕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 “公主,您瞧瞧,您这一脸的欢喜都藏不住啦。”柳儿打趣道。 李铭燕轻拍了柳儿一下,娇嗔道:“就你嘴巧。” 柳儿笑道:“公主,驸马爷马上就到了,您这心是不是都飞到府门口去啦?” 李铭燕红着脸说道:“少贫嘴,快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柳儿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 此时,府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谢彬的马车到了。 李铭燕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谢彬刚下马车,她就扑了上去。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李铭燕眼中含泪。 谢彬紧紧拥着她,说道:“让公主担心了。” 两人携手走进府中,谢彬看着满府的喜庆布置,笑着说道:“这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李铭燕说道:“都是为了迎接你。” 正说着,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差点撞到谢彬。 “哎哟,驸马爷,公主,小的该死,小的太着急了。”小厮一边赔罪,一边说道,“厨房那边说酒菜都准备好了。” 谢彬大手一挥:“那就赶紧开席,本驸马肚子都饿瘪了。” 众人一阵哄笑,簇拥着谢彬和李铭燕往宴会厅走去。 第51章 杨府阴霾阴谋酿,驸马府中忧世乱 公主府上其乐融融,另一边的杨府可不是这样了。 杨国忠回到府后,大发雷霆,房间的喊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让我如此丢脸!”杨国忠怒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随手抓起一个青花瓷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哗啦”一声,瓷片四溅。 一旁的亲信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杨国忠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本相辛辛苦苦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驸马差点栽了跟头!” 他又一脚踹翻了一张椅子,“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去!” 一名亲信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大人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啊。” 杨国忠猛地转过头,瞪着那名亲信,“你懂什么!如今我自罚俸禄,还辞了剑南节度使,这让我在朝堂上的威望大打折扣!” 说完,他又抄起桌上的一本书,用力扔了出去。 亲信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此时,外面却传来拖着长音的声音 “圣旨到——” 杨国忠听到这声“圣旨到”,身子一震,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 亲信们也都慌乱起来,不知这圣旨所为何事。 杨国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都给我规矩点,随我出去接旨。” 众人匆匆来到府门前,跪地接旨。 高力士展开圣旨,高声宣读:“杨国忠听旨,朕念你禀报李林甫通敌叛国有功,特赐你黄金百两,绸缎百匹,加封魏国公,领食邑两千。但你在驸马一案上办事不力,致使朕龙颜大怒。此次略作惩戒,望你日后行事周全,莫要再犯此类错误。钦此!” 杨国忠连忙叩头谢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完圣旨,杨国忠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得到封赏的喜悦,又有因驸马一案受罚的不甘。 高力士笑着说道:“杨丞相,陛下还是很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让陛下失望,咱家先走了。” 杨国忠连忙上前说道:“多谢高公公提醒,公公慢走。” 说罢,示意身旁亲信给高力士递上一份厚礼。 高力士笑着摆摆手:“杨丞相客气了,咱家也是奉命行事。”随后转身离开。 杨国忠望着高力士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下来,转头对亲信们说道:“哼,这赏赐虽好,可那驸马之事到底让我丢了面子。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谋划谋划,如何挽回本相的声誉!” 亲信们齐声应道:“是,大人!” 杨国忠甩甩衣袖,走进府中,亲信们紧跟其后,一场新的阴谋正在杨府悄然酝酿。 范阳。 安禄山那肥胖的身体坐在上首,仿佛快要将椅子坐塌,他下面严庄、高尚等人站在他的左手边,安守忠、蔡希德、崔乾佑等人屹立在右边,厅堂的中间单膝跪着刘骆谷的亲信。 安禄山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粗声粗气地问道:“快说,长安那边有何动静?” 那亲信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大帅,杨国忠在驸马一案上吃了瘪,被陛下责罚,四公子因剿匪之功加封棣州观察使,不过杨国忠因其告发李林甫通敌叛国,又得了封赏。” 安禄山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笑道:“这么看来彬儿也是因祸得福了,这下咱们势力又扩大了,哈哈哈!还有你说杨国忠怎么了?” 那亲信赶忙回道:“大帅,杨国忠在驸马一案上办事不力,被陛下责罚,自罚俸禄还辞了剑南节度使,不过因告发李林甫通敌叛国,又得了陛下的封赏。” 安禄山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这杨国忠老儿还真是命硬,如此都能不倒。但他此番受挫,想必也元气大伤,咱们可得抓住机会。” 严庄拱手道:“大帅,我有一计可再次扩张我们势力。” 安禄山来了兴致,连忙说道:“哦?快快道来。” 严庄向前一步,说道:“大帅,如今杨国忠辞了剑南节度使的位子,我们何不举荐安思顺大人去担当此位,再让安思顺大人顺水推舟举荐我们的人担任朔方节度使,想必安思顺大人很乐意和我们交换的。” 安禄山眼睛一亮,大笑道:“妙啊!严庄,你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若能如此,我军势力范围又能大大扩张。” 高尚也点头说道:“此计可行,安思顺与大帅素有交情,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崔乾佑却微微皱眉道:“大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一走漏风声,被杨国忠等人察觉,恐怕会横生枝节。” 蔡希德急切地说道:“怕什么!如今杨国忠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咱们。” 安守忠沉思片刻道:“我觉得崔将军所言有理,行事还是谨慎为好。” 安禄山摆摆手道:“都别争了,严庄,你速速去与安思顺联络,务必把此事办妥。其他人,都给我做好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众人齐声应道:“是,大帅!” 公主府。 谢彬和李铭燕短暂温存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燕儿,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就会天下大乱了,明年你就随我去沧州吧。待在长安不安全,还有我之前的贴身侍女快到长安了,到时候你就和她一并来沧州吧,我会让亲卫护送的。” 李铭燕睁大眼睛,满脸惊讶,赶忙捂住谢彬的嘴道:“夫君,为何如此说?怎会突然天下大乱?这等事可不能乱说啊,父皇如今可是身体健硕着呢。” 谢彬轻轻拿开李铭燕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燕儿,这并非我危言耸听。如今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暗中较劲。这局势就像一堆干柴,只差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李铭燕眉头紧皱,担忧地说道:“那夫君,我们去了沧州又能如何?” 谢彬握住李铭燕的手,目光坚定:“沧州虽不是什么繁华之地,但远离长安这是非之地,且我在那也有些根基,能保你我平安。” 李铭燕轻轻叹了口气:“一切但凭夫君安排。” 谢彬温柔地看着她:“燕儿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受苦。” 第52章 安禄山喜遇贤良,谢彬忧思除霸强 第二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谢彬便带着一众曳落河亲卫离开了公主府踏上去往沧州的路上。 谢彬深知只有现在扩大自己的基本盘以后才能有机会继续跟李铭燕温存,不然一旦安史之乱爆发,覆巢之下无完卵。 天宝十二载,三月,居庸关。 三月雪飘塞外边,千枝万树梨花绽。大雪弥漫,锦帽貂裘的大胖子带着一群亲卫来到了这里,虽然躯体肥大,御马却毫无影响,此人正是权势滔天的安禄山了。 安禄山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巡视一下驻防情况,除此外也是看看有没有被埋没的人才,为往后做一做基础。 但这巡视的结果可不让人省心,从范阳一路到居庸关,难见一处军营未有饮酒作乐者,安禄山也阴沉着脸巡视了一路,直到到了居庸关之时。 安禄山一行人的前锋持手信提前前往城门,守门的将士马上作战斗姿态,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停下!” 前锋赶忙勒住缰绳,高声回道:“吾乃安大帅麾下前锋,特来通报大帅即将抵达犒劳大军,还不速速开门迎接!” 守门将士不为所动,依旧严阵以待,说道:“未有将军手令,亦未见大帅亲至,拒不开门,请你们退至离城门一百步开外,否则吾等就要放箭了。” 前锋闻言,心中恼怒,却也不敢硬闯,只得拨转马头,回去向安禄山禀报。 本来面色阴沉的安禄山闻言却哦了一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说的可是真的,居庸关守卫真是此般严守城门?” 前锋赶忙回道:“大帅,千真万确!末将所言不虚。” 安禄山听罢,脸上的阴沉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走,随本帅前去看看。” 严庄在一旁察言观色后,说道:“大帅,此等军纪严明之象,实乃幸事。若各营皆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安禄山闻言哈哈大笑,策马先行向居庸关奔去。 待安禄山来到城门前,高声喝道:“本帅安禄山亲临,速速开门!” 守城的将士面面相觑,他们没可见过安禄山真实模样啊,此人不知是是真是假,最后决定让人禀报田承嗣校尉再做打算。 城门上的士兵高喊道:“大帅,容我们先去禀报田校尉,您先等待一阵。” 安禄山眉头微皱,但还是应道:“快去!” 不多时,田承嗣匆匆赶来。他一眼便认出了安禄山,赶忙下令打开城门,跪地请罪道:“末将卢龙校尉田承嗣来迟,让大帅久等,还望大帅恕罪!” 安禄山大手一挥:“无妨,起来吧!你这居庸关防务,本帅甚是满意。” 田承嗣起身,引安禄山等人进入城中。 安禄山进城后,一抬手准备下马,一位侍从便赶紧后面赶到安禄山马旁跪下,让安禄山踏着自己的背脊下来。 安禄山踩着侍从的背稳稳下马,环顾四周,对田承嗣说道:“田校尉,除了守城门的将士,你这怎如此空旷,像鬼城一般,莫不是吃了空饷?” 田承嗣也未解释什么,转身对副将抬手示意,副将一见手势立马会意,一阵小跑到军鼓旁。 安禄山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心中暗想,倒要瞧瞧是怎么个名堂。 副将奋力敲响军鼓,鼓声如雷,“咚!咚!咚!”震彻云霄,云动雾散。 须臾之间,只见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出一队队士兵,他们步伐矫健,整齐划一,迅速在城中集结。其势如排山倒海,威武雄壮。 田承嗣拱手说道:“大帅,末将忠心耿耿,怎敢有吃空饷这等大逆不道之举。只因近日大雪纷飞,为防意外,将士们皆分散于各处隐匿待命,枕戈待旦。” 安禄山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而是抬手示意严庄拿花名册点名,严庄赶忙应命,带领几名亲卫手持花名册,高声点名。每点一人,相应士卒皆高声应和,声震长空。 点完名后,严庄回到安禄山身边拱手禀报道:“大帅,居庸关守军五百三十二人,一人不缺。” 久历军阵的安禄山听罢,抚掌大笑:“好!田校尉,你这治军之能,着实令本帅刮目相看。” 田承嗣谦逊道:“大帅过奖,此乃末将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 安禄山微微颔首,踱步于军阵之前,目光如炬:“诸位将士,尔等严守边关,保家卫国,功在社稷。本帅今日所见,甚感欣慰。日后若有战功,定当重重有赏!” 众将士齐声高呼:“愿为大帅效命,万死不辞!” 犒劳完后,安禄山带众人上马飞奔而去。 路上严庄猛地鞭打了两下马匹,飞奔到安禄山旁,问道:“大帅,接下来去哪个军营视察?” 安禄山勒住缰绳,在马上大笑道:“回范阳,我要好好封赏一下这个田承嗣,怎么能让此等良将埋没。” 严庄应声道:“大帅英明,这田承嗣确实是难得的将才。” 众人掉转马头,马蹄声响彻雪道,向着范阳疾驰而去。 一路上,安禄山心情大好,与严庄商议着如何对田承嗣进行封赏,以激励更多将领效仿其治军之法。 回到范阳,安禄山立即召集众将,在营帐中论功行赏。田承嗣因居庸关防务出色,被安禄山提拔为前锋兵马使,领兵去师州一线,剿灭平奚等部,其他金银珠宝的犒赏也毫不吝啬。 一时间,军中士气大振,众将皆以田承嗣为楷模,严守军纪,操练不辍。 另一边,谢彬等人经过一星期的赶路终于回到了沧州,清池县。 谢彬坐在官衙大堂的首座,听着张镐汇报他离开这些天来沧州发生的事。 张镐拱手禀报道:“大人,近来匪患已经被赵猛、李勇他们剿灭的差不多了。还有卢飞克、王兆康他们想趁你被羁押的时候夺权,不过在我操控下没有得逞。而那几家大族蠢蠢欲动,已经把之前统计好的田又重新霸占了,分配到这些田地的良农都纷纷向我们这举报,但因为大人被羁押我没有敢擅自出手。” 谢彬眉头紧皱,怒拍桌案道:“这些大族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张镐接着说道:“大人息怒,如今您已归来,当速速拿定主意,如何应对此事。”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先将卢飞克、王兆康等人拿下审问。至于那些大族,派人去调查清楚他们霸占田地的具体情况,收集证据,我倒要看看谁在沧州才是真正的天。” 张镐应道:“大人,那良农们失去田地,生计艰难,该如何安抚?” 谢彬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说道:“先从官仓中拨出些粮食救济他们,待夺回田地,再重新分配。” 张镐点头称是,而后便去安排各项事宜。 谢彬思索再三决定趁早剿灭这些大族,以防后院起火,罪名就按叛乱攻击官署捏造吧。 随后谢彬叫了名亲卫进来,说道:“你去通知赵猛、李勇他们率军回来先,就说有大事,叫他们快点。” 亲卫领命匆匆而去。 柯家。 柯宏知道谢彬居然安然无恙回到沧州后,顿感大事不妙。 柯宏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谢彬此番归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谢彬那厮居然逃过一劫。”一旁的管家焦急地说道。 柯宏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慌什么!他谢彬就算回来了,又能奈我何?我们柯家在沧州经营多年,根基深厚,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老爷,听闻谢彬已经准备对我们动手了。”管家声音颤抖。 柯宏冷哼一声:“他想动我们?没那么容易!立刻派人去联络其他几家大族,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谢彬。” 此时的柯家,上下一片紧张气氛。仆人们匆忙地穿梭于庭院之间,传递着各种消息。 第53章 大族暗中欲行逆,谢彬守衙待敌现 第二天,赵猛和李勇一路急行军回到了清池县。 二人皆是满面风霜,身上的铠甲沾染了不少尘土。 赵猛刚一下马,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县衙走去,李勇则是紧跟其后,嘴里还嘟囔着:“可算回来了,也不知道将军找俺们啥事。” 县衙大堂内,谢彬正处理着堆积已久的政务。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你俩可算回来了,可让我好等一番啊。”谢彬说道。 赵猛拱手行礼道:“大人,末将等奉命归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李勇在一旁跟着抱拳,咧着嘴说道:“大人,俺们这一路快马加鞭,累得够呛咧。” 谢彬站起身来,走到二人面前,神色严肃地说道:“沧州这几家大族愈发嚣张,霸占田地,欺压百姓,如今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赵猛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道:“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 李勇一听,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喊道:“还计议啥!俺们直接带人杀过去,把他们都给收拾咯!” 谢彬背负双手边走边说:“放心吧,从周兄已经从买通的那些大族仆役那里拿到了他们府邸的构图,我们再许诺帮助我们成功后,就把他们划归良民分与田地,这样除掉他们的代价就变小了。” 赵猛听闻,眼睛一亮,说道:“大人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我们便能知己知彼,减少伤亡。” 李勇听着俩人说的话,感觉云里雾里的,便嚷道:“这些大族有这么厉害嘛?俺带着兄弟们冲进去,见一个砍一个!不就搞定了。” 谢彬拍了拍额头,无奈道:“李勇啊,有时间要你去上一下学堂才行了,看看能不能像阿蒙一下让我刮目相看。” 李勇挠挠头,嘟囔道:“大人,俺上啥学堂哟,能杀敌就行。” 谢彬摇摇头,说道:“李勇,你这想法可不行。打仗不能只靠蛮干,要有策略。有了这府邸构图,我们便能知晓大族内部的布局,找到他们的弱点,从而一举击破。” 赵猛也附和道:“李勇,大人说得在理。我们若盲目冲杀,不仅自身伤亡大,还可能让大族有机会逃脱惩处。” 李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俺听大人和赵将军的。” 谢彬接着说道:“赵猛,你速速根据这构图制定详细的进攻计划。李勇,你去整顿兵马,检查兵器装备。” 赵猛应道:“是,大人!” 李勇则拍了拍胸膛道:“放心吧大人,我肯定把他们整顿的嗷嗷叫。” 柯家。 沧州几个大族的族长都齐聚一堂,不来也不行,他们的大本营都在清池县,一旦谢彬真的报复,谁都跑不掉。 卢星起率先打破沉默,说道:“现在我们家的卢飞克卢别驾已经被安庆彬以压榨百姓的罪名拿下了,接下来不出意外安庆彬就要对在座的各位出手了。” 柯宏轻抿嘴唇,若有所思道:“依我看,咱们几家得连成一气,表面上暂且稳住谢彬,暗地里......”他话说一半,眼神透着几分狡黠。 赵家家主赵崇微微点头,接话道:“不错,咱们得动用些暗处的手段。” 吴家家主吴德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柯家主不是和杨丞相有关系嘛?我们几家引部曲直接攻陷衙门,把他安庆彬杀于乱军之中,再告他私藏兵械意图谋反,而安庆彬死无对证,那我们就不会有事了。” 王家家主王佑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此事风险极大,万一不成,我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柯宏目光阴冷,缓缓说道:“富贵险中求,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计划周密,动作迅速,未必不能成功。” 卢星起咬牙切齿道:“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赵崇附和道:“那我们需尽快安排人手,做好准备。” 吴德阴恻恻地说:“我已派人去联络各方,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动手。”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透着狠厉与决绝。 柯宏猛地站起身来,说道:“诸位,事不宜迟,按计划行事,后天晚上衙门见!” 与此同时,县衙内。 赵猛将拟定好的进攻计划呈给谢彬,说道:“大人,末将已根据府邸构图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请大人过目。” 谢彬仔细翻阅着计划,不时点头,说道:“赵猛,此计划甚为周全。但仍需注意大族可能的反扑。另外你要留出预备队才行,没有预备队出现突发情况可就功亏一篑了。” 赵猛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李勇风风火火地大步走进来,大声说道:“大人,两个司的兵马整顿完毕,装备也都检查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 谢彬微微颔首,说道:“好,李勇,你让将士们先休整,养精蓄锐。” 李勇应道:“是,大人!” 谢彬在厅中踱步,少了张镐麻烦事太多了,可张镐又被自己派去棣州先行查看情况了。 看来自己还得找多几个谋士才行啊,单靠张镐恐怕会像三国的蜀国后期一样,处处蹩脚,也要考虑考虑拉个工坊出来,领先一下科技了。 谢彬沉思片刻后,喊来门外的亲卫说道:“传我命令,加强县衙周边的警戒,以防大族提前动手。” 亲卫领命而去。谢彬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心中思索着后续的种种安排。 此时,赵猛安排好预备队的事宜后,回到大堂向谢彬汇报:“大人,预备队已安排妥当。” 谢彬微微点头:“嗯,做得好。” 此时,门外另外一名亲卫进来禀报道:“大人,门外一小厮求见,说是有重大情报禀报。” 谢彬眉头一皱,但还是让亲卫把人放进来,以防错过什么情报。 小厮匆匆走进大堂,谢彬一看小厮觉得有点眼熟。 小厮则行礼说道:“大人,小的是卢家附近小家族的佣客,你之前还亲自发过救济粮给我呢,小的最近发现附近那些平时和我一起耕种的卢家男奴都变少了,只余下那些婢在耕种。小的一问她们,她们说她们家的男人都被家主征走训练了。小的不知道是不是大事,但这么多人被征走肯定不是好事,所以特来禀报。” 谢彬神色凝重,问道:“可知他们被征去何处训练?训练多久了?” 小厮摇了摇头,说道:“小的不知,只是这几日才发现的。”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下去领些赏钱吧。” 小厮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谢彬看向赵猛,说道:“看来他们大族也居心不轨啊,这样子我除掉他们倒是可以少费点功夫了,赵猛你去告诉李勇,计划有变,我们不主动进攻了,我们守株待兔,引蛇出洞。” 赵猛拱手应道:“末将明白,这就去告知李勇将军。”说罢,赵猛转身匆匆离去。 接下来来的一天,谢彬重新制定了计划,决定亲自指挥一司的人马守卫衙门,另外一司人马由赵猛、李勇指挥攻击他们府邸,去把他们家主擒住。 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被提拔为军官的曳落河,其余曳落河统统回衙门附近埋伏防御。 第54章 大族谋乱兵临城,谢彬筹策乱局平 晚上,谢彬刚在衙门开始用晚膳,亲卫就急急忙忙冲进来禀报道:“大人,不好了!” 谢彬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亲卫喘了口气后,慌忙道:“街上……街上全是……全是拿着武器穿着短褐的大族部曲!” 谢彬闻言不惊反喜,轻笑了两声后吩咐道:“传我命令,让赵猛、李勇在一刻钟后向大族府邸发起进攻,另外紧闭衙门,让弓箭连的弟兄们做好准备,让两个枪兵连给我把守好大门,亲卫连(曳落河骑兵)先从衙门后门出去,到衙门左边待命。” 亲卫领命匆匆而去。 谢彬看着眼前才吃了几口的饭菜,也顾不上再吃了,又喊来一名亲卫拿自己的铠甲和长槊过来,还有把马也牵到大院等着。 另一边,柯宏和卢星起几人在卢府坐镇,他们倒是想亲上战场,可大腹便便的连甲都穿不上,上去不就和那些奴一样死的几率极大了? 所以到头来只有吴德一人带着几个大族拼拼凑凑出来的五百多人部曲前往进攻衙门,这些部曲也就那么五六十个人是着甲的,戴胄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大多数人都是手里只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朴刀。 柯宏喝着手里产自剑南的顶级贡茶蒙顶茶,笑着说道:“这等上品贡茶,没想到卢家主也是舍得啊。” 卢星起也是乐呵呵地,回道:“老柯啊,这不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嘛,好日子也要喝点好茶才对嘛。” 赵家家主赵崇也是捋着胡须笑道:“卢家主说的没错啊,除掉安庆彬的日子确实是好日子,想必现在吴家主也快到衙门了,咱们就坐等吴家主的好消息吧,哈哈哈。” 卢星起接话道:“你们说咱们这像不像谢安下棋如故的样子啊。” 柯宏摇头笑道:“谢安那是胸有成竹,咱们这可还得看吴德的本事。” 赵崇说道:“吴德虽有些莽撞,但此番咱们准备也算充分,料想不会出岔子。” 就在他们谈笑之间,吴德带着部曲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前。 吴德骑着他大价钱从胡商那买来的契丹马在部曲后面喊道:“沧州观察使安庆彬意图谋反,儿郎们只要把衙门拿下,我许诺你们全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地,不再是奴了!” 部曲们才不管那安什么的是不是谋反呢,重要的是他们能拿到自己的地,所以他们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都开始群情激奋。 吴德见此情形,更加得意,挥剑大喊:“冲啊!” 谢彬则在衙门的二楼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二楼的窗口已经站满了弓箭手,一楼的大院也站满了严阵以待的长枪兵。 衙门是由外围大院和个二层建筑以及不是很大的后院构成,从官署一楼到外围大院的门口也就四十步距离,长枪兵站的位置就占了二十多步,多的则在官署中躲着,二楼则全是弓箭兵,官员们在谢彬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被全从后院疏散了。 吴德的部曲们如潮水般涌向衙门,县衙内的弓箭手们在谢彬的抬手示意下立即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冲在前面的部曲纷纷中箭倒地。 这一幕吓得后面的部曲赶紧刹住了前冲的脚步,毕竟谁也不想死,冲进院子里可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箭雨的。 吴德见状,怒喝道:“都给我冲,后退者死!” 着甲的那些大族亲卫也开始驱赶部曲们前进,连杀两三个人后,部曲们才被迫前压。 谢彬见敌人被吓到就下令道:“前三排枪兵前压,不要害怕,你们可是着甲了的,只要保持住阵型不会有事的。另外,斩杀一名敌人赏五十钱。” 听到谢彬的命令,前三排枪兵齐声应道:“得令!”随即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压去。 那些被迫前冲的部曲们见状,心中愈发恐惧,但在后面的驱赶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枪兵们长枪放平,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冲在前面的大族部曲就纷纷倒下。只有几个确实勇武的人在前面同伴被刺死时,枪兵没办法及时防御的情况下跳起来冲进阵中,但马上就被第二排的枪兵刺中倒下。 这时,吴德心急如焚,亲自策马向前,挥舞着宝剑,试图鼓舞士气。然而,县衙内的防守固若金汤,他的努力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另一边,赵猛、李勇正带着另外一司的人朝大族府邸赶去,赵猛负责领两个连进攻卢府,李勇则负责领两个连进攻柯府。 赵猛带的人到卢府后,示意亲卫上去敲门,亲卫会意马上拿着槊带着两人前去敲门。 听到敲门声的卢家门房,骂骂咧咧地走来开门:“谁呀!大晚上的敲门,跟丧门星似的!” 门房刚打开门,赵猛的亲卫便一槊将其刺倒在地,身后的士兵迅速涌入卢府。 还在正厅喝茶谈笑风生的卢星起、柯宏几人也听到了动静。 卢星起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掉落:“怎么回事?” 柯宏也惊慌失措:“莫不是县衙那边出了变故?” 赵崇起身说道:“先莫慌,派人去看看。” 话音未落,一名家丁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惊恐地喊道:“老爷,不好了,官兵杀进来了!” 卢星起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柯宏则喊道:“快,组织抵抗!” 可怜这些护院,本来就不是正规军的对手,手上还只有木棍当武器,不一会便被赵猛领的人便把护院打的投降的投降,反抗的死的死。 最后赵猛拿着沾满了血的长槊,领着几名亲卫走进了正厅,正厅里几名大族的族长刚想逃跑便被兵卒们发现五花大绑了起来。 赵猛把手上的武器交给亲卫拿着,蹲下拿开了卢星起口中塞着的抹布,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卢家家主,别来无恙啊。” 卢星起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说道:“赵将军,饶命啊,这都是误会,误会!” 赵猛站起身来,冷哼一声:“误会?你们聚众谋反,还敢说是误会?带回去!” 此时,另一名亲卫进来禀报道:“大人,在后院发现了大量婢以及女眷还有孩儿该如何处理?” 赵猛皱了皱眉头,说道:“将她们暂且集中看押,莫要伤了无辜,待大人定夺。” 亲卫领命而去。赵猛又扫了一眼被绑着的大族族长们,说道:“带走!” 随后,众人在士兵的押送下离开了卢府。 柯家那边,李勇比赵猛更轻易的拿下了柯府,因为部曲全被调去衙门那边了,现在柯府连护院都不超过十个人,一刻钟不到就解决了,但因为柯宏在卢府也没抓到有价值的人,就找到一群女眷。 李勇一脸愤恨地说:“可恶,这该死的柯家家主,没事乱跑什么啊,害得俺又少一笔军功。” 一旁的亲卫也禀报问道:“将军,如何处置女眷。” 李勇瞪了亲卫一眼,恶狠狠地道:“还能怎么处置,你小子难不成还想糟蹋别人女人啊。全给俺看押好了,要是谁敢动别人女眷,坏了咱家将军的名声,俺把你们那腌臜之物拿来下酒!” 亲卫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应道:“是,将军,小的不敢!” 李勇哼了一声,说道:“把这柯府仔细搜查一遍,别漏了什么重要东西。”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在柯府中仔细搜索。 衙门那边的吴德一众人,最后被谢彬领着亲卫连从侧翼包抄彻底击溃,吴德倒是个爷们,可惜是敌人,他见大事不成,拔剑自刎了。 谢彬望着吴德的尸体,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此忠勇,做错了事。” 随后,他下令清理战场,统计伤亡。 第55章 平叛擒拿大族,杨国忠狠辣谋局 因为柯府比卢府离的远一点,所以赵猛比李勇回来的早。 赵猛的队伍里几个大族家主皆被紧缚着双手,每个人身后都有两名士卒跟着,以防他们逃跑。 谢彬看着赵猛回来的队伍就只有一个连,便疑惑地问道:“赵猛,你怎么只领了这么点人回来?其他士兵呢?别跟我说你伤亡这么大。” 赵猛连忙抱拳行礼道:“大人,末将让其余士兵在卢府善后,清理战场、看押俘虏以及搜查可能遗漏的重要物件。” 谢彬微微点头:“做得不错,那卢府情况如何?” 赵猛回道:“回大人,卢府的抵抗已被彻底扑灭,护院投降,府上财物尚在登记造册,请大人指示。” 谢彬满意地说道:“甚好,你先把这些人关进大牢,待李勇回来,再做进一步安排。” 柯宏此时看见谢彬还在叫嚣道:“安庆彬狗贼,你要胆敢动我家财物,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谢彬闻言倒也没生气,乐呵呵地回道:“柯家主,等你见到明天的太阳之时,再和我说这些废话吧。” 柯宏脸色涨红,还欲再说,却被身旁的士兵捂住了嘴,强行拖了下去。 他身旁的其他家主倒和柯宏不一样,他们都垂着头,像斗鸡里斗输了的公鸡一样。他们知道此次是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了。 不多时,李勇也带着队伍回到了衙门。 李勇来到谢彬面前,抱拳行礼道:“大人,柯府已被完全控制,未发现其他异常情况,女眷和孩童皆妥善看押。” 谢彬微微颔首,说道:“此次行动,你二人做得不错。 李勇来到谢彬面前,抱拳行礼道:“大人,包括柯府在内的其他大族都已被完全控制,未发现其他异常情况,女眷和孩童皆被集中看押。” 谢彬点了点头,看向赵猛说道:“你去把他们料理一下吧,女眷孩童的话……从他们大族府库取够良民半年的银钱就遣散吧。” 赵猛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大人,那些婢怎么处理?她们要么有些人失去了丈夫,要么也无家可归。” 谢彬稍加思索,看向李勇说:“李勇你娶婆娘没?” 李勇愣了一下,连忙抱拳回道:“回大人,末将尚未娶妻。” 谢彬笑了笑,说道:“那正好,这些婢若愿意,可许配给你和你的士兵们为妻。若有不愿的,也给些银钱遣散了吧。” 赵猛抱拳说道:“大人英明!” 李勇看了看赵猛,也有样学样的抱拳,笑嘻嘻地说道:“大人英明!” 谢彬微微摆手,说道:“好了,赶紧去办吧。此次叛乱虽已平息,但后续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务必确保一切安排妥当,不可再生事端。” 赵猛和李勇齐声应道:“是,大人!”随后便转身去执行任务。 长安,杨府。 杨国忠拿起一份奏折,正准备打开查看的时候,亲信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杨国忠皱了皱眉,训道:“急急忙忙的像个什么样,难不成天塌了?下次再急都要先敲门知道没。” 亲信连忙低头认错:“大人息怒,小的知错了。只是有急事要禀报大人。” 杨国忠微微抬眼,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说吧。” 亲信定了定神,说道:“大人,小的得到线报,驸马一案中吉温是倒向安禄山那边的。” 杨国忠闻言,脸色一沉,手中的奏折被紧紧握住。“哼,这个吉温,竟敢背叛我。此事可确定?” 亲信急忙回道:“大人,消息来源可靠,应当无误。” 杨国忠把手中的奏折扔在书桌上,早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杨国忠缓缓开口道:“让韦见素来见我。” 亲信领命而去,很快便去传召韦见素。 不多时,韦见素来到杨府,恭敬地向杨国忠行礼:“见过杨丞相。” 杨国忠抬了抬手示意亲信给韦见素添座,然后说道:“韦大人在吏部当侍郎几年了?” 韦见素微微一怔,随即回道:“回丞相,下官在吏部任侍郎已有三年有余。” 杨国忠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三年来,韦大人兢兢业业,还未有晋升真是可惜了。” 韦见素心中一动,连忙起身拱手道:“丞相过奖了,下官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能为朝廷效力,已是下官之荣幸,不敢奢求晋升。” 杨国忠微微摆手,说道:“韦大人不必谦虚。如今有一事,需韦大人出谋划策。” 韦见素神色一正,说道:“丞相请讲,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杨国忠便将吉温在驸马一案中倒向安禄山之事告知了韦见素。 韦见素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丞相,您想怎么办?” 杨国忠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吉温此人,还是本丞相亲手提拔的,未想到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真是可惜了。本丞相念及旧情就小施惩戒,让他从哪里回哪里去吧。” 韦见素微微点头,说道:“丞相仁慈。不过,此事还需谨慎处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国忠哼了一声,说道:“本丞相自有分寸。你去安排一下找个罪名,将吉温调离京城,找个偏远之地安置。” 韦见素拱手道:“是,丞相。下官这就去办。” 东宫。 李亨正襟危坐地读着经传,李辅国拿着壶茶进来,轻声道:“主子,咱家打探到贵妃娘娘和虢国夫人好像争宠闹的挺别扭的。” 李亨还是看着经传并没有太多表情,平淡地回道:“后宫争宠,关我们何事?倒是杨国忠怎么样了,能给他下点绊子最好。” 李辅国微微弯腰,说道:“主子,杨国忠那边暂时没找到好的机会下手。不过,小的会继续留意。至于贵妃娘娘和虢国夫人争宠之事,虽与我们关系不大,但也不可不防。毕竟,后宫的争斗有时也会影响到朝堂。” 李亨放下经传,微微抬眼,说道:“嗯,你说得有理。继续盯着杨国忠,一有机会,立刻来报。” 李辅国恭敬地应道:“是,主子。” 李亨放下经传,抬头又问道:“驸马案查出是谁让安禄山那个杂胡的儿子获释的吗?” 李辅国微微低头,回道:“主子,目前还未查出究竟是谁让安禄山之子获释。此事颇为蹊跷,小的会加紧打探。” 李亨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李辅国则退到一旁,继续为李亨添茶。李亨则又拿起经传,陷入沉思。 第56章 灵州擒叛迎葛逻,范阳扩势收骑军 关内道,灵州。 安思顺身着铠甲,身姿挺拔如松,双目炯炯望向远方,神色间既有期待又有一丝凝重。程千里亦是一身戎装,站在安思顺身旁,面容肃穆。 安思顺微微侧首,笑着恭喜程千里道:“程大人,此番若能将阿布思顺利押送京城,凭此战功,大人回京之后定是要高升了呀,到时候莫忘了兄弟我啊。” 程千里连忙拱手,言辞恳切道:“安将军说笑了,此乃众人齐心协力之功。若真有高升之日,也是托了将军与诸位将士的福,岂敢相忘。” 安思顺微微点头,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沉声道:“此次能擒获阿布思,葛逻禄部落功不可没。待他们到来,定要好生款待,不可失了我大唐的气度。” 程千里应道:“将军所言极是。这阿布思不感恩陛下隆恩,竟敢背叛作乱,实乃罪大恶极。将他押至京城,陛下必定龙颜大悦。” 安思顺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道:“如今边境局势复杂,阿布思之叛虽被平息,但仍不可掉以轻心。这一事件也当为众人之鉴,让那些心怀不轨者知晓我大唐之威,不可轻易犯上作乱。” 程千里郑重道:“将军高见。吾等当以此为契机,加强边境守备,确保大唐之安宁。” 此时,远方的地平线上,一支队伍缓缓浮现。安思顺与程千里精神一振,知道葛逻禄部落首领押送阿布思的队伍即将到来。他们挺直身躯,严阵以待,准备迎接他们。 葛逻禄部落首领叶护哈伦噶尔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握着绳索,绳索的另一边则牵着的是阿布思。 随着葛逻禄部落的队伍逐渐靠近,安思顺与程千里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叶护哈伦噶尔英姿飒爽,满脸豪迈之气,他驾驭着骏马来到军营门口,微微扬起下巴,高声道:“安将军、程大人,吾等幸不辱命,将阿布思擒来。” 阿布思此时面色灰暗,眼神中满是颓败与不甘。安思顺上前一步,目光威严地扫过阿布思,而后对叶护哈伦噶尔抱拳道:“叶护辛苦了,此次多亏葛逻禄部落相助,大唐必铭记此恩。” 程千里也拱手道:“叶护大义,为我大唐边境安宁立下大功。” 叶护哈伦噶尔哈哈一笑,说道:“大唐乃天朝上国,吾等愿为大唐效力。如今阿布思已擒,望大唐能保我葛逻禄部落安稳。” 安思顺郑重道:“叶护放心,大唐向来重诺,定不会亏待葛逻禄部落。”随后,他挥手示意士兵将阿布思带下去严加看管,又安排人准备盛宴,款待葛逻禄部落众人,以彰显大唐的恩威与气度。 另一边,范阳。 安禄山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像是一座肉山一样坐在军营大帐的上首,手里还拿着跟烤羊腿,吃的满嘴皆是油。 安禄山咬了一口羊腿,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严庄道:“田嗣业,怎么孩韦到?” 严庄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大帅,田将军许是被何事耽搁了,想来不久便会到。” 安禄山皱了皱眉头,又狠狠咬了一口羊腿,嘟囔道:“哼,这个田嗣业,都给我等着急了。” 此时,大帐内气氛略显沉闷。安禄山一边吃着羊腿,一边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此次他派田嗣业招降了阿布思部落的精锐骑兵,手中的力量又壮大了几分。他心中暗自盘算,如今自己在范阳的势力如日中天,朝廷对他虽有倚重,但也不乏猜忌。他必须谨慎行事,既要不断扩充实力,又不能引起朝廷的过度警觉。 安禄山停下啃咬羊腿的动作,看向严庄,沉声道:“严庄,你说说,这阿布思部落的骑兵,我们该如何安置?” 严庄微微思索,而后回道:“大帅,这些骑兵勇猛善战,可编入我们的军队,增强我们的战力。但也要加以防范,不可让他们生异心。” 安禄山点点头,说道:“嗯,有道理。田嗣业回来后,让他好好整顿这些骑兵,务必让他们为我所用。”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士兵进来禀报:“大帅,田将军到了。” 安禄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田嗣业走进大帐,跪地行礼道:“末将田嗣业,拜见大帅。让大帅久等,末将罪该万死。” 安禄山摆摆手,说道:“起来吧。说说,招降阿布思部落骑兵之事进行得如何?” 田嗣业起身,恭敬地回道:“回大帅,一切顺利。阿布思部落的精锐骑兵已被末将招降,现正安置在营外。” 安禄山满意地笑道:“好!做得好!田嗣业,你立下大功,本帅必有重赏。” 田嗣业连忙道谢:“多谢大帅。末将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安禄山看着田嗣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说道:“这些骑兵至关重要,你要好好训练他们,不得有任何差错。” “是,大帅。末将定当竭尽全力。”田嗣业应道。 安禄山再次拿起羊腿,咬了一口,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谋划和野心。范阳之地,将成为他实现宏图大业的重要基石。 谢彬这边则是忙的不可开交,他没想到几个大族的财富竟然如此之多,足足够他手中两个司人马的三年军饷。 这还是赏赐完此次有功的将士之后剩下的,大族叛乱的证据也捏造好了,奏折也写好送回朝中了,可惜现在他还没找到别驾和司马的合适人选,两州政务都是张镐一人处理,真怕张镐累倒了。 谢彬想了想,看看能不能从安禄山那薅几个能处理政务的人才来,要是能把蔡希德也薅过来最好了。 谢彬在府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从父亲安禄山那里招揽人才。他深知此事不易,既要考虑到父亲的感受,又要确保能为两州政务带来实际的帮助。 “来人。”谢彬停下脚步,唤来一名亲信。 亲信连忙上前,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给我备马,我要回范阳看望一下父亲。”谢彬背着双手说道。 亲信立刻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马匹备好,谢彬翻身上马,带着几名随从,快马加鞭向范阳而去。一路上,谢彬思绪万千,思考着该如何向父亲安禄山开口,请求他调拨人才给自己。 风在耳边呼啸,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谢彬心中有一丝忐忑。他知道,自己的请求未必能轻易得到安禄山的应允。但为了以后能自保,他必须鼓起勇气一试。 经过数日的奔波,谢彬终于抵达范阳。望着熟悉的军营和城池,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去拜见父亲安禄山。 第57章 四公子求将理两州,陈左相刻碑陷两难 安禄山此时正在大帐之内处理政务,听到门卫来禀报说四公子求见。 安禄山微微一愣,满脸的肥肉抖了抖,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彬儿?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谢彬走进大帐,跪地行礼道:“孩儿拜见父帅。” 安禄山看着谢彬,微微扬起下巴,说道:“起来吧。你不在你的属地好好处理事务,怎么突然回来了?难不成遇到了甚困难了?” 谢彬起身,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回道:“父帅,孩儿此次回来,确是遇到了棘手之事。孩儿属地两州政务繁重,如今却还未找到别驾和司马的合适人选,所有事务皆由张镐一人苦苦支撑,孩儿担忧他不堪重负累倒,故特来求见父帅。望父帅能调拨些能处理政务之人给孩儿,助孩儿一臂之力。” 安禄山皱起眉头,那圆滚滚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确有难处,为父麾下之人各有其职,轻易调动恐生变故。” 这时,严庄掀起帐帘走进来,看见谢彬也在就给安禄山行完礼后,又给谢彬作揖道:“见过四公子。”谢彬微微颔首回礼。 安禄山看向严庄,说道:“严庄,你来的正好。彬儿为两州政务之事求我调拨人手,你怎么看?” 严庄微微思索,而后回道:“大帅,此事确有难处。如今我们正处关键之时,人手调动需谨慎。但四公子所言也有道理,若政务无人处理,恐生乱子。” 安禄山微微点头,又看向谢彬,说道:“彬儿,你觉得严庄所言如何?” 谢彬连忙拱手道:“父帅,孩儿觉得严先生所言甚是。只要能有人帮衬张镐处理政务,孩儿定能稳住两州局势,为父帅的大业添砖加瓦。” 严庄看了眼谢彬,暗想:此子确比安禄山其他儿子看起来有出息一点,要不要帮他一把? 严庄还是觉得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狡兔三窟,多条退路好一点,于是说道:“大帅,我有两人可举荐助四公子一臂之力。” 安禄山眼睛一亮,说道:“哦?哪两人?说来听听。” 严庄微微拱手,说道:“大帅,可派李宝臣与王武俊前往。李宝臣行事果敢,有勇有谋,在政务处理上也颇有手段。王武俊心思细腻,沉稳内敛,有将才,可替四公子保境安民。此二人若去辅助四公子,定能解两州政务之困。” 安禄山微微点头,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嗯,此二人确有可用之处。彬儿,你觉得严庄举荐之人如何?” 谢彬稍加思索,拱手道:“父帅,此二人确实能解孩儿燃眉之急,但孩儿还想要一人不知父帅可否愿借。” 安禄山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哦?你还想要何人?说来听听。” 谢彬神色恭敬却又带着一丝坚定,回道:“父帅,孩儿听闻蔡希德将军不仅勇猛善战,还通晓兵法,定能助我统帅好两州兵马。若能得蔡希德将军相助,孩儿定能更好地处理两州事务,为父帅的大业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安禄山笑了笑,说道:“今日为父刚好得一良将,蔡希德如果真能助你,也不是不可以借予你。” 谢彬闻言,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之色,连忙跪地行礼道:“多谢父帅!孩儿定不负父帅期望,用好蔡希德将军及李宝臣、王武俊等人,妥善处理两州政务,为父帅的大业全力以赴。” 安禄山微微点头,说道:“起来吧。记住,你身负重任,不可有丝毫懈怠。蔡希德乃为父之得力战将,你当善用之。” 谢彬起身,恭敬道:“孩儿谨记父帅教诲。” 严庄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思忖,四公子得了这几员得力之人,或许能在两州有所作为,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微微躬身道:“恭喜大帅,四公子得此助力,两州之事定能妥善解决,为大帅的大业增添新的光彩。” 安禄山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说道:“嗯,希望彬儿能不负所托。你且速速回去,安排好各项事务,不可拖延。” 谢彬再次行礼道:“孩儿这就回去准备,父帅保重。” 随后,谢彬便持着盖着三镇节度使大印的手令去寻蔡希德、李宝臣、王武俊三人了。 其实谢彬还想要李归仁的,但李归仁是安禄山亲卫曳落河的统领,比蔡希德难要多了,谢彬不免摇头惋惜。 京城。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年迈的陈希烈静静地坐在中书省政事堂中的椅子上,他微微闭着双眼,脸上透露出疲惫和无奈。 今天轮到他值班,他虽然是左相,但他现在只能仰仗杨国忠的鼻息做事,四品以上的官员基本都不来问候他了。 政事上他陈希烈只有个盖左相印章的能力了,其他已经被杨国忠说一不二,驸马案中他看到杨国忠吃瘪到还是有些许开心的。 陈希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给他送信说要给杨国忠撰写颂词,刻在石碑上,用黄金填入立于尚书省门口。 陈希烈望着窗外,心中满是纠结。他深知为杨国忠撰写颂词并刻碑立在尚书省门口,这无疑是进一步向杨国忠示好,也会让自己在众人眼中更加依附于杨国忠。然而,如今他权势微弱,似乎又没有别的选择。 他缓缓踱步,眉头紧锁。一方面,他不想完全失去自己作为左相的尊严;另一方面,若不依从,又恐招来杨国忠的不满,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陈希烈轻叹一声,无奈地想,在这复杂的朝堂之中,他就如同风中的浮萍,身不由己。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只能在这权力的旋涡中艰难地寻找着一丝生存的空间。 “来人!”陈希烈喊来值守官员。 值守官员闻声匆匆赶来,恭敬行礼道:“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陈希烈沉默了一会,值守官员还在保持着拱手低头等着吩咐的样子。 陈希烈缓缓开口道:“去寻几个能工巧匠,叫他们取点精美的石头做个碑吧。” 值守官员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应道:“是,丞相大人。小的这就去办。”说罢,值守官员匆匆退下,着手去寻找能工巧匠。 陈希烈看着值守官员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或许会引来更多的争议和轻视,但在这权势的压迫下,他别无选择。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然而,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各种忧虑和无奈。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阳光依旧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却无法温暖陈希烈那颗疲惫而又无奈的心。他只能在这困境中,等待着命运的转折。 第58章 谢彬引将归沧州,众人齐心谋大业 且看那远方道路上,七八人正策马疾驰而来。马蹄声如急促的鼓点,敲打着地面,扬起漫天的烟尘。 那烟尘初始时只是丝丝缕缕地升腾,在阳光的映照下,仿若丝丝金线。随着骏马的奔腾,烟尘愈发浓烈,如同一团黄褐色的云雾迅速蔓延、翻滚。 为首的谢彬手中缰绳紧紧勒住,座下的马匹长吁一声停了一下来。 身后一名身长七尺有余,虎背熊腰,双目如电,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的男子也勒住马匹,此人正是蔡希德,他看向谢彬问道:“四公子,怎滴停下来了,难道出什么状况了?” 谢彬豪迈大笑道:“蔡将军,那倒不是,前面便是沧州了,我如今的大本营。” 话声刚落,一名猿臂蜂腰,面容俊朗却不失刚毅的男子和另外一名身材魁梧,体格壮硕,肩宽背厚。方脸阔额,浓眉大眼,眼神沉稳内敛的男子也驾马到他们旁边,猿臂蜂腰的是李宝臣,另一名则是王武俊。 李宝臣微微眯起双眸,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望向沧州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朗声道:“四公子,沧州已在眼前,吾等当如猛虎归山,大展身手。以吾之果敢、谋断,定能为公子稳住这方天地。” 王武俊则沉稳如山,那魁梧的身躯散发着沉稳的气息,方脸阔额上浓眉微微蹙起,沉声道:“四公子,来沧州之后我等该做甚事?” 谢彬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莫急,待见了我的首席军师再做决定,有三位相助,定能如虎添翼啊。” 众人听闻谢彬之言,皆露出期待之色。蔡希德微微颔首,沉声道:“四公子既有首席军师,吾等更应齐心协力,共商大事。” 李宝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不知四公子的首席军师是何等人物,竟让公子如此看重。” 王武俊也微微抬眼,沉稳道:“想来定有非凡之才。” 谢彬神秘一笑,说道:“待见到便知。”说罢,谢彬一抖缰绳,再次驱马前行,众人紧随其后,带着对这位神秘首席军师的好奇与期待,向着清池县疾驰而去。 张镐坐在县衙中,满脸疲惫,他前些天才从棣州回来,一回来又要处理谢彬这个甩手掌柜留下的政务。 张镐轻揉着太阳穴,心中暗自叹息,他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无奈地摇摇头。 谢彬此时迈着大步笑着走进来道:“从周兄,别来无恙啊。” 张镐闻声抬头,看到谢彬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起身行礼道:“公子回来了,下官这几日可是被这政务累得够呛。公子再不找多几个帮手,下官可撑不住了。” 谢彬哈哈一笑,上前扶起张镐,说道:“从周兄莫急,我此次归来,正是为解你之困。且看,我带来了蔡希德将军、李宝臣将军和王武俊将军。此三位皆是有勇有谋之士,定能为你分担政务之重。” 谢彬看向蔡希德三人,给三人介绍张镐道:“各位,这便是我的首席军师,张镐,张从周,他腹中可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 蔡希德等人闻言,皆露出敬重之色。蔡希德率先拱手道:“久闻张大人之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吾等定当与张大人齐心协力,为四公子效力。” 李宝臣也拱手道:“张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吾等愿听大人差遣。” 王武俊沉稳地拱手道:“张大人,吾等必全力配合,共同为沧州之稳定繁荣而努力。” 张镐连忙还礼,说道:“三位将军过奖了,有三位将军相助,沧州之事定能顺利解决。吾等当共同谋划,为四公子的大业贡献力量。” 谢彬满意地看着众人,说道:“甚好,有诸位齐心协力,本公子相信,沧州定能在吾等手中绽放光彩。” 谢彬又看向张镐问道:“从周兄,棣州的情况如何了?” 张镐露出凝重的表情,回道:“大人,棣州倒是未有大族作乱,但是军备不堪一击,下官在那边视察之时,发现棣州隶属官府的州兵只有三百多人,所以气得下官擅自把棣州的兵曹参军给撤了,望大人恕罪。” 谢彬微微皱眉,沉声道:“从周兄不必自责,此事你做得对。棣州军备如此薄弱,实乃隐患。如今吾等当如何加强棣州军备,从周兄可有良策?” 张镐思索片刻,说道:“大人,可从沧州调拨部分兵力前往棣州,以增强其防御力量。同时,可在棣州招募新兵,加以训练。此外,还需整顿军备,确保兵器精良,粮草充足。” 李宝臣道:“四公子,吾愿前往棣州,整顿军备,训练新兵。”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宝臣兄既有此担当,那棣州之事便交予你。务必加强棣州军备,确保其安全稳定,另外王将军也去棣州帮助宝臣兄吧。” 李宝臣和王武俊皆拱手领命。 谢彬又看向张镐,说道:“棣州之政务便全权托付给从周兄了,官员任命上只要从周兄信得过,写信给我汇报便行了。” 张镐闻言一惊,这权力给的真的大啊。直接让张镐负责刺史才干的事,张镐真的是受宠若惊,从这一刻开始他内心也是认可谢彬这个主公了。 张镐再次拱手,郑重道:“大人如此信任,下官必当肝脑涂地,不负大人重托。下官定当全力以赴,治理好棣州政务,为大人的大业奠定坚实基础。” 谢彬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说道:“从周兄,我相信你的能力。望你能用心经营,让棣州成为我之稳固后方。” 王武俊和李宝臣则是看着这一幕内心想着,这位四公子倒是大气,要是到时候安禄山死了,他的儿子争宠分家产是必然的,从现在看来四公子要比其他几位强啊。 李宝臣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四公子用人不疑,实乃明主之举。吾等当尽心尽力,为公子成就大业。” 王武俊也微微点头,说道:“不错,四公子有如此气魄,吾等定当追随。” 直肠子的蔡希德倒是未多想,他认为谢彬还没给他安排任务那肯定是忘了,等着就好了。他勉强和谢彬也算相熟的人了,知道谢彬确实比安禄山其他几个窝囊废的儿子有用。 谢彬此时也看向沉默着的蔡希德,笑着开口道:“蔡将军,麻烦你留下来替我训练和扩充沧州的军队了,我还给你配了两位副将,等会带蔡将军去认识一二。” 蔡希德一听,眼中顿时绽放光彩,拱手道:“四公子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为公子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扩充沧州军力,保沧州安稳。” 谢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如此安排吧,诸位散会。”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行礼,随后依次退出县衙。 谢彬则领蔡希德前往军营见两位副将,也就是赵猛和李勇,他们也算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了,但没读过什么书,管个几百或一千人还行,要是多了就不行了,所以统兵还得蔡希德这种专业人士来。 谢彬与蔡希德来到军营,只见赵猛和李勇早已被传唤在此等候。 蔡希德抬眼望去,只见赵猛身姿挺拔如松,面容黝黑,络腮胡根根分明,双目虽不似那般精光四射,却透着沉稳坚毅之色。他 再看李勇,身形魁梧壮硕,好似一座小山。脸庞方正,浓眉大眼,眼神中满是憨厚质朴。 谢彬微微点头,介绍道:“蔡将军,这两位便是赵猛和李勇。他们虽勇猛善战,但在统兵之术上还需将军多多指点。” 蔡希德微微颔首,拱手道:“四公子放心,末将定当不遗余力。赵将军、李将军,日后吾等当齐心协力,为沧州之军事强盛而努力。” 赵猛抱拳行礼,沉声道:“蔡将军,吾等必当听从将军调遣,为四公子效命。吾虽勇猛,然统兵之术确有不足,还望将军多多指教。” 李勇也连忙拱手,大声道:“俺李勇就听将军的,将军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一定把仗打好。” 谢彬看着三人,心中充满期待,相信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安史之乱保全自身定是没问题了。 第59章 谢彬筹谋兵器坊,欲约周家谋盐市 谢彬回到衙门后,准备去看看叫赵猛建的工匠作坊,要提前有自己的军工厂才行,不然大战一起,没兵器可是个大麻烦。 不过也有隐患,万一这事被捅到李隆基哪,肯定是死罪一条,所以还要想如何隐藏才行,比如给作坊披个手工坊的马甲,然后许以重金,以防工匠有异心。 谢彬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杂念,毕竟这事八字只得了一撇,能不能招到工匠都两说。 谢彬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工匠作坊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思绪不断翻涌,既期待着这个未来的军工厂能为自己的大业提供坚实的后盾,又担忧着可能面临的风险。 一会儿,谢彬便到了,作坊位于城南,不大是个二进的院子,门口被赵猛安排着两名士卒看守。 士卒看到是谢彬赶忙行礼,谢彬微微点头,示意士卒免礼。他看着这两名士卒,心中稍感安心,至少赵猛在安保方面考虑得还算周到。 谢彬向着其中一位士卒说道:“你去军营把赵猛喊过来。” 士卒得令,如风般疾驰而去。谢彬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再次扫视这方小院。 阳光倾洒,却难抚其心中之忧。 不一会,赵猛便骑着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扬起微微烟尘。 赵猛翻身下马,快步来到谢彬身前,拱手行礼道:“末将见过将军。” 谢彬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赵猛身上,沉声道:“进里面说吧。” 赵猛微微侧身,跟随谢彬步入院子。院子里静谧无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谢彬在前,赵猛在后,两人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重。 谢彬背负双手,边走边说:“赵猛,你有办法招到工匠吗?” 赵猛闻言有点疑惑,毕竟谢彬没跟他讲要建兵工厂这件事,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将军,不知要招何种工匠?所为何事?难道将军是要建豪宅?” 谢彬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赵猛说道:“实话实说吧,本将军想建一个生产兵器的作坊。不久的将来肯定会爆发内乱,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提前准备好。” 赵猛闻言一惊,后背被吓出细汗,毕竟私自生产兵器可是要诛九族的,但他也有点开心,因为这种严肃的事将军肯跟他说,肯定是对他忠诚的信任。 赵猛微微沉吟,而后说道:“将军,末将之父便是工匠出身。或许末将可以凭借这层关系,寻得一些可靠之人。家父昔日也有一些交好的工匠朋友,虽多年未曾联系,但末将可派人去打听他们的下落,若能找到,定能为将军所用。” 谢彬眼中一亮,点头道:“如此甚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尽快找到忠诚可靠的工匠,为作坊之事做好准备。资金一事,你只管拿大族剩下的钱财支去就行。” 赵猛拱手应道:“末将遵命。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寻得忠诚可靠之工匠,不负将军重托。” 谢彬微微颔首,再次环顾这小院,心中暗自盘算着后续的安排。他深知此事重大,每一步都需谨慎而行。 片刻后,谢彬说道:“赵猛,此事不可有丝毫马虎,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及时向我汇报。” 赵猛郑重道:“末将明白,定当密切留意,确保作坊之事顺利进行。” 谢彬挥了挥手,道:“去吧,抓紧时间办事。”赵猛再次行礼,转身离去,准备着手去寻找工匠。 谢彬走出院子,翻身坐上早已准备好在门口的马匹,正准备回衙门,谢彬又想到一件事,便吩咐门卫去把司仓参军毛科德来衙门。 门卫得令,立刻前往去传唤司仓参军毛科德。 不一会儿,谢彬便回到了衙门。他下马走进大堂,坐在主位上,等待着毛科德的到来。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谢彬微微抬眼,沉声道:“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司仓参军毛科德迈步走进大堂。司仓参军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这瘟神又找自己,这官真是难当。 毛科德神色恭敬,却难掩心中忐忑,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观察使大人。不知观察使大人传唤下官,所为何事?” 谢彬微微点头,看着毛科德紧张的模样,心中暗觉好笑,却也知道自己灭了几个大族后,威慑力大大上升。 谢彬轻咳一声,说道:“毛参军不必紧张。今日找你来,是为一事商议。” 毛科德微微抬眼,恭敬问道:“大人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谢彬微微沉吟,而后缓缓说道:“我们这边的盐税占赋税的几成?” 谢彬之所以要问盐税也是想从这边捞点油水,毕竟扩军花销可不小,虽然有朝廷的支持,但等安史之乱的时候怎么办?,所以要提前攒家底才行。 毛科德微微思索,而后回道:“大人,咱们沧州盐税约占赋税三成左右。” 谢彬皱了皱眉,继续问道:“我们沧州本地的盐是怎么卖的,由谁主导?” 毛科德微微躬身,回道:“大人,沧州本地之盐主要由官府监管,盐商承销。价格方面,依据品质与供需有所波动。之前由卢家、柯家掌握销路,但现在……” 谢彬微微抬眼,问道:“现在如何?” 毛科德继续说道:“现在卢家、柯家被大人您惩治,其销路暂呈混乱之态。目前几家中小盐商正欲争夺主导之位,局势尚不明朗。” 谢彬手指轻敲扶手,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说看有哪几家。” 毛科德微微正色,回道:“大人,目前有周家、陈家两家相对规模比较大。” 毛科德看着谢彬暗自思考着谢彬想干啥,要知道他们沧州的海盐所产生的盐税,可是沧州经济命脉。 谢彬微微眯起双眼,说道:“这两家的情况如何,你给我说说?” 毛科德微微躬身,回道:“大人,周家现在在市场上微微逊色于陈家,因为陈家财力相对雄厚,所以他们和周家打价格战,已经导致周家在沧州有几个县倒闭了。” 谢彬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后说道:“明天你去帮我把周家家主约出来,就约去城东的醉仙居,我要跟他们家主谈谈。” 毛科德看了眼谢彬,心想:这瘟神不会想扶持周家掌握销盐的路子吧? 毛科德心中虽有疑虑,但面上仍恭敬地回道:“下官遵命,明日定当把周家家主约至城东醉仙居。” 谢彬微微颔首,挥了挥手道:“下去准备吧。” 毛科德再次行礼,转身退出大堂。 此时大堂内恢复了宁静,谢彬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地望向门外。 他心中盘算着明日与周家家主的会面,思考着如何在这场盐市的博弈中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一方面,他需要借助周家的力量稳定盐市,提升盐税收入,为自己的扩军计划提供资金支持;另一方面,他也不能让周家过于强大,以免失去对盐市的掌控。 第60章 周女为家求庇护,谢彬斟酌谋未来 第二天,晚上。 天边晚霞如锦,余晖将整个清池县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色。 城东的醉仙居外,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柔和的光。街道上行人渐少,偶尔有马车辘辘驶过,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醉仙居内,灯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饭菜的香气,却无法驱散谢彬心中的期待。 这时,包间外传来敲门声。 谢彬沉声道:“进来。” 门缓缓推开,毛科德率先步入,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华服的女子。 那女子长发及腰,如丝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她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眉如远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聪慧与坚毅。 谢彬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周家家主竟是一位女子。他迅速调整状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后,又恢复了平静与沉稳。 那女子微微欠身行礼,举止优雅大方,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毛科德笑着介绍说:“大人,这位就是周家家主周序亭。” 谢彬微微颔首,目光在周序亭身上停留片刻,说道:“周家家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周序亭浅笑回应:“大人谬赞了。小女子有幸得见大人,实乃荣幸之至。” 谢彬抬手示意周序亭坐下,然后对毛科德说道:“毛参军,你也坐吧。” 毛科德可是有眼力劲的,这种很明显要达成私密协议的场合。他要是听了,可能不知道哪天李勇就拿着刀站在他床边了。 毛科德连忙拱手说道:“大人,下官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不打扰大人与周家家主商谈了。”说完,便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谢彬和周序亭。 谢彬看着周序亭,缓缓说道:“周家主,未想到你是女儿身啊。” 周序亭微微垂首,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回应道:“大人,女子之身又何妨?小女子父兄临终之际把周家托付与小女子,自是觉得小女子能担起家族。”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看来周家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周序亭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谦逊与坚定。 “大人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不敢妄称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家族重任在肩,不得不努力为之。” 谢彬微微颔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听闻卢家、柯家叛逆被诛后,你家与陈家就是相对比较大的盐商了?” 周序亭微微颔首,神色间带着一抹复杂。 “大人所言确是。卢家、柯家既去,这盐市之局便如风云变幻。如今我周家与那陈家,于众人之中,规模稍显。可这既是福,亦是祸啊。” 谢彬目光微微一凝,手指仍轻轻敲着桌面。 “哦?此话怎讲?” 周序亭轻抿嘴唇,似在斟酌言辞。 “大人,这盐市如战场,各家皆有其长。周家在这岁月中,积累了些许人缘与声名。对那盐之品质,亦是如呵护珍宝般,不敢有丝毫懈怠。且这货源之路,也算平稳。可……” 周序亭轻叹一声。 “可有些人家,财大气粗,行事便如那狂风骤雨,令人难以招架。这价格之战,周家便如那小舟,在波涛中艰难前行。” 谢彬心中已然明了,却不点破。 谢彬微微一笑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周序亭又是一声轻叹。 “如果大人能为这盐市的风云变幻,稍稍指引方向,周家定当如那在迷雾中寻得灯塔之人,奋力前行。小女子深知,在这如战场般的盐市中,若有大人的扶持,周家便如那有了坚实后盾之舟,不惧狂风巨浪。”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敲桌面的节奏微微一顿。 “周家主所言,本使自会斟酌。只是,这盐市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本使亦需谨慎行事。” 周序亭微微垂首,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却又极力掩饰。 “大人,周家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盼在这风云变幻之际,能得大人一丝庇护。如果……” 周序亭眼中闪着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大人不嫌弃,小女子愿做大人妾室。” 谢彬闻言,微微一怔,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他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周家主,你的提议倒是让本使有些意外。” 周序亭微微垂首,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大人,小女子也是为了周家的未来,不得已而为之。若能得大人庇护,周家定能在这盐市中站稳脚跟。” 谢彬手指再次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此事容本使再考虑考虑。周家主,你且先说说,若本使给予周家支持,周家能为本使做些什么?” 周序亭立刻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大人,周家愿为大人稳定盐市,确保盐税足额上缴。周家还可利用自身人脉,为大人搜集各方情报。若大人有需要,周家的财富也可任由大人调用。” 谢彬闻言微微点头,并没有打算马上同意,他准备等周家处境更难一点之后再雪中送炭。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沉。 “周家主所言,本使已知晓。但此事非同小可,本使还需仔细斟酌。周家主且回吧,待本使有了决断,自会派人告知你。” 周序亭心中虽有失落,但也明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她微微欠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小女子静候大人佳音。”说完,便转身缓缓离去。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谢彬坐在那里,手指仍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盘算着这场盐市博弈中的种种变数。那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预示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谢彬想了想喊来守在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去军营把赵猛喊过来。” 侍卫得令,立刻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马蹄声由远及近,赵猛骑着马匆匆赶来。他翻身下马,快步来到谢彬面前,拱手行礼道:“末将见过将军。” 谢彬微微一笑,问道:“你可用过晚膳了?” 赵猛微微一愣,随即回道:“回将军,末将还未用晚膳。” 谢彬微微颔首,说道:“那正好,本使也未用膳,一起吧。” 赵猛心中一暖,连忙拱手道:“末将不敢。” 谢彬摆了摆手,说道:“无需多礼,今日找你来,也有要事相商,边吃边谈。” 赵猛这才应道:“末将遵命。” 谢彬带着赵猛来到桌前坐下,刚才周序亭并没有动筷,谢彬与她只是议事,满桌佳肴都未动。 谢彬示意赵猛坐下,说道:“不必拘束,边吃边谈。”赵猛微微点头,却仍有些拘谨。两人开始用餐,一时间,房间里只有轻微的咀嚼声。 过了一会儿,谢彬放下筷子,看着赵猛问道:“工匠之事,可有新的进展?” 赵猛停下动作,微微皱眉回道:“将军,末将已派人多方探寻,目前仍未有确切消息。不过,末将已加大搜寻力度,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谢彬微微沉吟,说道:“此事至关重要,不可有丝毫懈怠。军工厂的建立关乎我们的未来,务必尽快找到可靠的工匠。” 赵猛郑重应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谢彬又说道:“再派你去做一件事,调查一下盐商陈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他们的把柄,” 赵猛微微一愣,随即拱手应道:“末将遵命。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仔细调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谢彬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此事需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若能找到陈家的把柄,我们在盐市的布局便能更加顺利。” 赵猛神色严肃,回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明白。”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略显凝重,那满桌的佳肴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诱人色泽,被两人心中的谋略所掩盖。 窗外,夜色依旧深沉。 第61章 权斗长安起波澜,国忠谋算吉温臣 天宝十一载,六月,朔日。 长安,兴庆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殿之中,群臣朝拜之声响彻云霄。霄。李隆基高坐龙椅之上,神色慵懒,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群臣。 李隆基打了个哈欠,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杨国忠拿着笏,穿着紫色的大官袍,腰间配着金鱼袋,走着队列,启禀道:“陛下,河西节度使哥舒翰有战报回禀称,前月初之时攻占吐蕃的洪济、大莫门等城。” 李隆基微微坐直了身子,神色中露出一丝欣喜。“哦?哥舒翰竟有如此战功,实乃朕之幸也。” 杨国忠微微躬身,继续说道:“陛下,哥舒翰将军英勇善战,为我大唐开疆拓土,此乃陛下之威德所至。臣奏请陛下,为哥舒翰进爵以彰其功,不让边疆的战士们寒心。” 杨国忠此言一出,朝堂本应炸开锅般议论的场景,可却无人敢出列质疑,同为宰相的陈希烈站在文官队列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此时的朝堂,气氛微妙而压抑。李隆基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嗯,哥舒翰战功卓着,进爵之事,确有必要。” 然而,众臣的沉默却让这决定显得格外沉重。在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下,暗流涌动。杨国忠权势滔天,众人皆知杨国忠之所以扶持哥舒翰就是为了对抗他的死对头安禄山。 一些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他们深知这场争斗若持续升级,必将对大唐的稳定产生巨大影响。但在杨国忠的威势之下,无人敢轻易发声。 李隆基乐呵呵的看着,他也乐得看这种两派对峙场面。李隆基他宠信安禄山不假,但他皇帝啊,玩平衡之术还是一顶一的好手。 李隆基看向站在他旁边的高力士,开声吩咐道:“高力士,你拟一下旨意,封哥舒翰为平西郡王,赏赐绢布千匹,黄金百两。” 高力士微微躬身,恭敬应道:“陛下圣明,老奴遵旨。”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神色各异。一些大臣暗自叹息,担忧着朝廷局势的进一步动荡;而杨国忠则面露得意之色,仿佛自己在这场权力争斗中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杨国忠得意洋洋的看向了在朝堂上站着的安庆宗,安庆宗面色阴沉,心中满是愤懑。他身为安禄山之子,自然知晓杨国忠此举背后的深意。这分明是要进一步打压父亲,在朝堂之上孤立安家势力。 韦见素此时走出队列,启禀道:“陛下,臣有本奏。” 李隆基微微抬眸,示意韦见素继续说下去。 韦见素深吸一口气,拱手道:“陛下,臣听闻三镇节度使安禄山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安庆宗,而安庆宗则面色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李隆基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韦见素,沉声道:“韦爱卿,此事可当真?可有证据?” 韦见素神色凝重,再次拱手道:“陛下,此事虽尚无确凿证据,但臣听闻安禄山在范阳大肆扩充兵力,囤积粮草,其行为举止颇为可疑。且安禄山与杨国忠大人素来不和,如今杨国忠大人扶持哥舒翰将军,安禄山心中必有不满,恐生异心。” 杨国忠此时急忙出列,大声道:“陛下,韦见素所言极是。安禄山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心。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以防不测。” 安庆宗见状,连忙跪地,磕头道:“陛下,家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此乃有人恶意中伤,请陛下明察。” 此时,已经归顺了安禄山的吉温也站出来替安禄山说话。 吉温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安节度使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韦大人所言,实乃无稽之谈。安节度使在范阳扩充兵力、囤积粮草,乃是为了防范边患,保我大唐边境安宁。陛下明鉴啊!” 李隆基皱了皱眉,拍了拍桌案,摆起威严说道:“此事再论,众爱卿可还有何事禀奏?”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众臣皆低头不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隆基见状摆了摆手,高力士立马会意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高力士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众臣纷纷行礼,而后缓缓退出朝堂。 安庆宗面色阴沉地走出宫殿,心中满是焦虑与愤怒。他深知杨国忠的步步紧逼,让父亲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他必须尽快将朝堂上的情况告知父亲,以便父亲做出应对之策。 而杨国忠则满脸得意,他觉得自己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又占了上风。他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打压安禄山,巩固自己的权势。 杨国忠回到府上后,有点得意,也有点愤怒。得意是因为这次的政治目的得手了,愤怒是没想到这吉温居然真的完全倒向安禄山了,这个墙头草喂不饱的白眼狼。 杨国忠在府中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他唤来亲信,语气阴沉地问道:“韦见素,怎么还没到?你去催一下他叫他赶紧来我府上。” 亲信领命而去,匆匆忙忙地去催促韦见素。此时的杨国忠心绪不宁,他深知与安禄山的争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而削弱安禄山在朝中的力量在这个节骨眼上至关重要。 不多时,韦见素来到杨国忠府上。杨国忠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说道:“韦大人,今日朝堂之事,你做得很好。此前我吩咐你找吉温的把柄,现在情况怎么样?” 韦见素微微皱眉,拱手道:“杨大人,吉温此人向来谨慎,下官虽派人多方查探,目前却尚未找到确凿的把柄。不过,下官已命人继续深挖,定要找出他的破绽。” 杨国忠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吉温,竟敢背叛我投向安禄山,实在可恶。必须尽快将他扳倒,以儆效尤。你加派人手,从他的过往行径、人际关系等方面入手,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弱点。” 韦见素点头应道:“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只是,如今我们把重点放在吉温身上,会不会让安禄山有可乘之机?” 杨国忠沉思片刻,说道:“安禄山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你继续派人监视他在范阳的举动,一有异动立刻来报。同时,我们要在朝堂上继续制造舆论,让陛下对安禄山的疑心越来越重。” 韦见素道:“下官明白。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杨国忠踱步思索,而后眼神一凛,说道:“我们可以从安禄山身边的人入手,看看有没有可以拉拢或者利用的人。另外,要想办法让陛下更加倚重我们,削弱安禄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制定了一系列针对安禄山和吉温的计划。 韦见素离去后,杨国忠站在府中庭院,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 第62章 周陈舌战盐市前,谢彬派人定风波 与此同时,沧州,清池县。 谢彬带着草帽和两名亲卫坐在街道旁的酒肆歇歇脚,谢彬刚喝了口茶,就看见门外十来个人从酒肆门前经过。 重要的是他们手里皆握着棍棒之类的武器,此时谢彬听到邻桌的大汉和他同伴在议论此事。 “看来陈家又派人去砸周家的盐铺了。” “不是吧,俺怎么听说陈家是拦着顾客不给顾客进赵家盐铺买盐的呢?” 谢彬微微皱眉,放下茶杯,侧耳倾听邻桌两人的议论。 亲卫见状低声问道:“大人,我们要过去看看嘛?” 谢彬思索片刻,微微颔首道:“去看看也好,了解一下情况,若事态严重,需及时处理,以免影响地方安宁。” 三人起身,付了茶钱,缓缓走出酒肆,朝着那伙人离去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谢彬观察着周围百姓的反应,只见众人神色紧张,议论纷纷,显然对这场盐铺之争颇为担忧。 “哎,神仙打架我们受伤啊,到时候我看盐价又要涨。” “大伯,这话不能乱说,等会要让陈家那几个恶人听了去,可免不了一堆打啊。” 谢彬听到百姓的议论,心中想着是时候整理一下盐市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处盐铺前,只见一群人正围在那里,吵吵嚷嚷。谢彬走近一看,果然是陈家的人手持棍棒,与周家盐铺的伙计对峙着。 陈家的人围在周家店铺门口,嚣张着扫视着观众,周家的伙计则是敢怒不敢言,已经有伙计去喊家主前来了。 谢彬还混在人群中看着,他想看看周序亭这个家主值不值得自己扶持,看看她如何解决此次危机。 人群中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众人都在等待着周家主周序亭的到来。谢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暗自评估着局势。 不一会儿,周序亭匆匆赶来。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倍感愤怒,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你陈家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阻拦我周家做生意。” 陈家的一位打手色眯眯地看着周序亭凹凸有致的身材,姣好的面貌,咽了口口水说道:“小娘子,长得不错嘛。” 周序亭闻言,怒目而视,“放肆!你竟敢如此轻薄无礼。” 这时,周家的伙计们纷纷怒视着陈家的打手,气氛更加紧张。而人群中的谢彬也微微皱起眉头,对陈家打手的行为感到不满。 陈家的领头人拍了拍刚才说话那人的后脑勺,说道:“周家主,我们可没有阻拦你做生意,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和弟兄们只是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故而在此逗留欣赏美景而已。” 周序亭冷笑一声。 “哼,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们手持棍棒在此,不是阻拦我周家生意又是为何?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要去县衙告你们。” 陈家领头人脸色一沉。 “周家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清池县的盐市,可不是你周家一家说了算。识相的,就按照我们说的做,让出一部分市场份额,否则,有你好看。” 周序亭见陈家领头人如此蛮横,心中的怒火更盛,但她也明白此事不能硬来,否则只会让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陈家如此霸道,就不怕遭报应吗?这清池县的盐市不是你一家独大,若你继续这般胡作非为,迟早会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陈家领头人冷笑道:“哼,在这清池县,还没人敢跟我陈家作对。你周家若不识相,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双方再度僵持不下,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摇头叹息,为周家的命运担忧。而此时,谢彬依旧在人群中默默观察,他想看看周序亭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究竟能有多大的能力来应对这场危机。 周家盐铺前,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周序亭紧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不屈。她明白,此时退缩只会让陈家更加得寸进尺,但正面冲突又绝非明智之举。 周序亭环顾四周,看着围观百姓那担忧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她不能让这场争斗影响到无辜的百姓,更不能让周家的生意毁于一旦。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 “陈当家,你我同为清池县的商户,本应共同维护盐市的繁荣,而非如此争斗。你今日之举,实在是损人不利己。” 周序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试图以理服人。 陈家领头人却不为所动,“周老板,你就别白费口舌了。这盐市的利益,我陈家势在必得。你若乖乖让出一部分份额,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否则,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周序亭心中暗恨,这陈家仗着势力,横行霸道,实在可恶。但她也清楚,此时不能意气用事。她沉思片刻,说道:“陈当家,你我各退一步如何?我们可以共同商议一个公平的竞争规则,让盐市有序发展。” “哼,公平?在这清池县,我陈家就是规矩。你别妄想跟我谈什么公平。” 陈家领头人态度强硬。 谢彬见局面僵持不下,便低声吩咐亲卫:“去喊赵猛带点人来处理此事吧。” 亲卫领命而去,不多时,赵猛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 陈家的领头人看到有衙门的人来了心中打起了退堂鼓,陈家领头人眼珠一转,心想今日有衙门的人在场,不宜再强硬下去,否则恐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他轻咳一声,对周序亭说道:“周老板,今日之事看来是有些误会。既然有衙门的人来了,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如我们改日再谈如何?” 周序亭见陈家领头人态度有所转变,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陈当家,今日之事确实需要好好解决,但不是改日,而是现在。既然衙门的人来了,正好可以做个见证,我们共同商议一个公平的解决办法。” 赵猛挤开人群,沉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陈家领头人看到赵猛,心中更是忐忑。他连忙说道:“赵大人,这都是误会。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非有意为难周家。” 赵猛皱起眉头,“路过?拿着棍棒路过?陈当家,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交代。” 周序亭也趁机说道:“赵大人,陈家屡次三番为难我周家盐铺,今日更是手持棍棒围堵。还请赵大人为我周家做主。” 赵猛得了谢彬授意自然是向着周序亭,赵猛严肃地看着陈家领头人,说道:“陈当家,你陈家如此行径,实在过分,请你们和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陈家领头人一听要去衙门,顿时慌了神。 “赵大人,别啊,这去衙门多麻烦。我保证以后不再为难周家,您就高抬贵手吧。” 赵猛可不听他的,抬了抬手示意士兵把陈家一众人等押走。 陈家众人见赵猛态度坚决,心中愈发慌乱。他们纷纷看向领头人,希望他能想出办法来。然而,此时陈家领头人也无计可施,这可是帮谢彬把几个大族灭了的帮手之一啊,要是反抗陈家可就要消失了,所以只能任由士兵们将他们押走。 人群渐渐散去,周序亭对着赵猛拱手道:“今日多谢赵大人相助。” 赵猛摆摆手,说道:“周家主无需客气,此乃我家主上的意思。” 周序亭立马会意,拱手说道:“那请赵大人替小女子感谢一下安观察使,也转告一下安观察使,等过几天一时间小女子必定登门拜访感谢。” 赵猛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随着陈家众人被押走,周家盐铺前的紧张气氛逐渐消散。 第63章 谢彬衙门谋奇物,盐市风云起波澜 第二天,傍晚,衙门里。 谢彬看着公文里写着关于乐陵县的一个名为上水乡的地方里来了个自号吴赐的道者的事。 公文上写着吴赐此人竟然可以辟谷数日而不进食,乡长惊为天人,其手里还有相风鸟等奇异物件。 谢彬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又是招摇撞骗的家伙,不过相风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于是,谢彬便在公文里批注道:去把相风鸟要来观摩观摩。 衙门外,此时周序亭带着名仆人来到这,仆人怀里还抱着幅字。 周序亭来到衙门外,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整了整衣衫,对仆人说道:“等会儿进去后,务必谨言慎行。” 仆人点点头,抱紧了怀中的那幅字。 此时,衙门内的谢彬还在思索着公文上关于那个道者的事情,对于门外即将到来的周序亭并不知晓。 周序亭深吸一口气,上前向守卫通报:“烦请通报一声,周家周序亭求见安大人。” 守卫看了看周序亭,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仆人,便转身进去通报。 谢彬听到听到守卫进来禀报微微一愣,转瞬就想起了赵猛和他说的周家主会上门感谢,谢彬微微颔首,对守卫说道:“请周家主进来吧。” 守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周序亭带着仆人走进衙门。周序亭见到谢彬,恭敬地行礼道:“小女子周序亭,见过安大人。” 谢彬微笑着说道:“周家主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周序亭示意仆人将怀中的那幅字呈上,说道:“小女子特来感谢大人昨日相助之恩。此乃虞文懿公所书,是家父生前的收藏,这也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虞文懿公就是唐初着名的书法家虞世南,谥号文懿。谢彬闻言心里一惊,这个可是好东西啊,而且他也挺喜欢书法的,对于虞世南,谢彬知道的不多,比如虞世南临摹过天下第一行书,还有给孔子庙写过碑刻,除此外就不是很了解了。 谢彬看着眼前这幅虞世南所书的字,心中感慨万分。他深知虞世南在书法史上的地位,这幅字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谢彬缓缓说道:“周家主,此礼实在太过贵重,我受之有愧。” 周序亭诚恳地说道:“大人,昨日若不是您出手相助,周家盐铺恐遭大难。这幅字虽珍贵,但与大人的恩情相比,不值一提。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谢彬思索片刻,说道:“既如此,那我便暂且收下。周家主这份心意,我定会铭记。” 在周序亭的示意下,仆人把字放到了谢彬书案上。 周序亭见谢彬终于收下了礼物,便嫣然一笑道:“大人,能收下谢礼才是小女子的福分。” 谢彬微微沉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周家主,这世间之事,犹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这盐市之局,亦是错综复杂。有的人呢,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 周序亭心中一紧,立刻领会到谢彬的话中之意。她恭敬地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小女子也深感如今处境艰难,如在迷雾之中,不知何去何从。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谢彬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周序亭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边走边说道:“这盐市之乱,由来已久。就如同那荒芜之地,杂草丛生,若无人整治,只会愈发混乱。我呢,也想像园丁修剪花木一般,让其茁壮成长。” 周序亭微微低头,若有所思,随后轻声说道:“大人高瞻远瞩,小女子深感佩服。若能得大人如园丁般悉心照料,这盐市之花木定能绽放光彩。” 谢彬笑了笑,缓缓说道:“我只要你不背叛我就够了,如果……” 谢彬走到周序亭面前,伸出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如果有一天你背离了这份信任,那我所给予的一切就会瞬间消散。” 周序亭的眉毛微微一颤,连忙说道:“大人放心,小女子深知大人之恩重如山,定当忠心不二,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谢彬捏了捏她的脸,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记住你的话,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 周序亭低垂眼眸,恭敬地应道:“小女子绝不敢忘。” 此时,衙门内的气氛有些微妙。谢彬收回手,重新坐回案前,假装刻了一下后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如果陈家还像昨天那样,你直接派人去城外军营找赵猛即可,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周序亭微微一怔,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她再次行礼道:“多谢大人,小女子定当谨慎行事。若有需要,定会派人前往城外军营找赵猛大人。” 谢彬微微颔首,挥了挥手道:“去吧。” 周序亭带着仆人缓缓退出衙门。走出衙门后,周序亭心中思绪万千。她此后算是和谢彬彻底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但好处是眼下周家的困境勉强解决了。 而衙门内,谢彬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关于道者吴赐的公文上。 谢彬稍加思索,就喊门外的亲卫去把赵猛叫过来。 不一会儿,亲卫领命而去。衙门内,谢彬继续凝视着那份关于道者吴赐的公文,心中对那相风鸟的好奇愈发强烈。他思忖着,这世间奇人异事虽多,但大多是些招摇撞骗之辈。然而,这相风鸟却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若真有其神奇之处,或许能为他所用。 而在城外军营,赵猛接到谢彬的传唤,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他不知道谢彬此时深夜找他所为何事,但他深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赵猛迅速整理好行装,带着几名亲随向衙门赶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猛很快来到了衙门。 他下马后,快步走进衙门,向谢彬行礼道:“末将赵猛,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深夜传唤,所为何事?” 谢彬抬起头,看着赵猛,缓缓说道:“赵猛,这次找你来,是要交代你两件事。” 赵猛神色一肃,恭敬道:“大人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其一,乐陵县上水乡有个道者吴赐,听闻此人手中有相风鸟这等奇异物件。你派人去将那吴赐带来,我要亲眼看看那相风鸟究竟是何模样。此事要谨慎行事,不可惊动太多人。” 赵猛点头应道:“末将明白,定当尽快将那吴赐带来。” 谢彬继续说道:“其二,周家与陈家在盐市之争,虽目前周家暂得安稳,但仍不可掉以轻心。你多留意城中局势,若陈家再有动作,务必及时处置。” 赵猛郑重道:“大人放心,末将定会密切关注城中动态,确保局势稳定。” 谢彬微微颔首,说道:“好,你且下去安排吧。” 赵猛行礼告退,转身离去着手安排各项事宜。而谢彬则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份关于道者吴赐的公文,心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与思索。 第64章 亨居宅中谋时局,待封上乡引贵人 长安,十王宅。 李亨听着李辅国禀报的情报,听到现在安禄山和杨国忠已经开始狗咬狗时,乐呵呵一笑问道:“辅国,你使了甚计俩?居然引得杂胡和唾壶吵得不可开交?” 杂胡即安禄山,因为他是个混血胡人所以被李亨私底下戏称杂胡。唾壶自然就是杨国忠了,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李林甫未死之前,某日在朝堂,李林甫想要吐痰,身边却无唾壶,一口老痰含在口中进退不得,杨国忠此时居然将他嘴巴张开,用手指了指,于是杨国忠就被李亨私底下戏称唾壶了。 李辅国微微躬身,缓缓说道:“殿下,老奴不过是在那微妙之处添了些许风语。那杂胡与唾壶,皆是野心勃勃之辈,本就心存嫌隙。老奴不过是顺水推舟,让那暗潮涌动得更为激烈罢了。” 李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抚掌笑道:“辅国,你这手段倒是巧妙。那如今这局势,可有何后续之法?” 李辅国微微抬头,目光中透着谨慎与思索,轻声说道:“殿下,如今且看他们争斗,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殿下可坐山观虎斗,待其力疲之时,再择机出手。或可收渔翁之利,一举掌控局势。” 李泌此时推门走进来,行礼后道:“殿下在聊些什么?” 李亨见到李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李先生来得正好,吾与辅国正论及那安禄山与杨国忠之争。如今他们狗咬狗,正热闹得紧。辅国方才言可坐山观虎斗,待其力疲再择机出手,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李泌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殿下,此计确有可取之处。然臣觉得,两虎相争,虽看似热闹,却也暗藏危机。那安禄山与杨国忠皆是狠辣之辈,争斗之时,恐如烈火烹油,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祸及朝廷,殃及东宫。殿下当谨慎处之,不可掉以轻心。 李亨脸色微变,微微皱眉,问道:“哦?先生何出此言?” 李泌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殿下,安禄山手握重兵,野心勃勃,若争斗中失了理智,恐会举兵作乱。杨国忠虽在朝中权势滔天,然其行事乖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二人相争,若一方被逼至绝境,必生乱子。且如今朝廷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连锁反应,危及东宫之位。殿下不可不防啊。” 李亨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先生所言极是。那依先生之见,吾当如何应对?” 李泌微微沉思,而后说道:“殿下,当下可继续坐观其变,但需暗中部署。一方面,可拉拢朝中忠正之士,巩固殿下之根基;另一方面,密切关注安禄山与杨国忠之争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且殿下当以稳定朝局为要,不可让这场争斗过度扰乱朝廷秩序,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李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说道:“先生之策,甚为妥当。辅国,你意下如何?” 李辅国连忙躬身道:“殿下,李先生所言极是。老奴亦认为,当下应以稳妥之策应对。那安禄山与杨国忠皆非善类,殿下需谨慎行事,以防被其反噬。” 李亨微微点头,说道:“既如此,便依先生之策行事。吾等且看这二人能折腾出何种局面,再伺机而动。” 上水乡。 马待封扮演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从乡长家里走出来,他之所以在此逗留,就是算到在这边会有贵人来寻,故化名吴赐暂住几日。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到马待封旁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脆生生地问道:“老爷爷,你是神仙吗?” 马待封微微一笑,轻抚着小女孩的头,神秘地说道:“小娃娃,神仙与否,只在人心。吾不过是一游方之人,在此暂歇罢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有很厉害的宝贝吗?就像他们说的那个相风鸟。” 马待封眼神微微一闪,轻声说道:“宝贝虽有,却也不可轻易示人。此乃天机,不可多言。” 小女孩越发觉得神秘,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心中却对这个神秘的老人充满了好奇与幻想。 乡长欧辛此时在乡外围巡视着,只见远方扬起一阵阵烟尘。他心中一紧,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随着烟尘渐近,他隐约看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欧辛心中暗自揣测,不知来者是何人,又所为何事。他连忙吩咐身边的乡丁提高警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那队人马越来越近,终于在不远处停下。欧辛连忙带人上前盘查,远远喊道:“来者何人?可有过所?” 过所就相当于唐朝的身份证,要是想离开居住的地方去别的地方一定要有过所,否则进城时被守卫查到的话,就要得到破旧狱服一件,还可能遭到刑罚,比如笞刑、罚款等,所以在唐朝平民但凡外出一定要有过所。 那队人马为首之人身着戎装,神色威严,没错他就是赵猛。赵猛微微扬起手中令牌,朗声道:“吾等奉观察使之命,前来办事,无需过所。” 欧辛定睛一看,那象征观察使权威的令牌让他心中一凛,连忙行礼道:“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赵猛微微颔首,说道:“你可是此地乡长?吾等奉朝廷之命,前来寻找一位道者,听闻在此地出现过一位自号吴赐之人,你可曾见过?” 欧辛心中一动,想到马待封,连忙回道:“回大人,确有此人。此人仙风道骨,颇有些神秘。不知大人找他所为何事?” 赵猛神色一凛,说道:“此事你无需多问,速速带吾等去见此人。” 欧辛不敢怠慢,连忙在前引路。 在欧辛的带领下,赵猛等人很快来到了马待封的住处。赵猛看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道者,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他微微拱手道:“阁下便是吴赐道者?吾等奉观察使之命,特来请阁下前往清池县一趟。” 马待封微微抬眼,神色平静地看着赵猛,缓缓说道:“既是观察使之命,贫道自当前往。” 赵猛心中暗自思忖,这位道者看似淡定从容,不知究竟有何本事。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准备启程。 一行人踏上前往清池县的路途。一路上,赵猛不时观察着马待封,试图从他的神情举止中看出些端倪。而马待封始终保持着那份神秘的气度,仿佛对即将面临的一切都早已预料。 第65章 谢彬清池图利器,公主欲为夫谋官 赵猛带马待封回清池县的路上,一路上尘土飞扬,队伍有序前行。赵猛骑在马上,不时回头望向马待封,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马待封则悠然地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或不安,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赵猛暗自思忖,这个道者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观察使如此重视。于是,他们经过一条小溪停下来休息之时,赵猛拿着干净的溪水走向马待封,赵猛来到马车旁,轻声说道:“吴赐道长,路途劳累,喝些清水解解渴吧。” 马待封缓缓睁开眼睛,微微颔首,接过水囊,轻抿了一口溪水。赵猛趁机问道:“道长,不知您有何神通,竟能让观察使大人如此看重?” 马待封微微一笑,淡然道:“神通与否,不过是世人的妄念。贫道只是顺应天命,行自己该走之路罢了。” 赵猛心中更加疑惑,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他看着马待封那神秘莫测的神情,越发觉得这个道者不简单。休息片刻后,队伍再次出发,向着清池县继续前行。一路上,赵猛的心中始终萦绕着对马待封的种种疑问,而马待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影响他。 经过几日的跋涉,赵猛一行人总算回到了清池县城。 谢彬此时还在为要处理公务感到头疼不已,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真是有道理啊。 谢彬坐在衙门内,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头紧锁。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烦躁。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守卫进来禀报:“大人,赵猛将军回来了。” 谢彬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赵猛带着马待封走进衙门。谢彬的目光落在马待封身上,只见看起来他仙风道骨,气质不凡。 谢彬上下打量一番后,微微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吴赐道长了。久仰大名。” 马待封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位观察使大人,见谢彬行礼,便也躬身回礼道:“不敢当。贫道见过大人。” 谢彬看着马待封,心中对他充满了好奇。他说道:“听闻道长有奇异物件相风鸟,不知可否让本大人一观?” 马待封微微沉吟,说道:“相风鸟乃天机之物,不可轻易示人。但既然大人有此要求,贫道也不好拒绝。”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缓缓打开。盒子中,一只模样精致的木质小鸟静静地躺在其中,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 谢彬凑近仔细观察,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问道:“这相风鸟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马待封见谢彬露出疑惑的表情,摇头晃脑乐呵呵地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尚未学到之前,小的乃是一名工匠,这相风鸟便是小的研究出来的机关,可以测风向占卜吉凶。” 谢彬可是21世纪的人,占卜吉凶什么的他可不信,倒是测风向可能有点用。不过这吴赐既然是工匠出身,说不定能替自己研发武器呢。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道长既是工匠出身,那想必对各种奇巧之物颇为熟稔。如今这世道,风云变幻,若道长能为本官研制些利器,那可是大功一件。” 马待封闻言,心中暗喜毕竟之前造势这么久,就是为了来这谋取荣华富贵的,他相信眼前这位天命之人能带给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马待封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大人既有此吩咐,贫道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这研制利器之事,非易事也。需诸多珍稀材料,且耗时良久,不知大人可有足够之耐心等待?” 言外之意,提醒谢彬此事难度不小,若想成功需付出不少代价。 谢彬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只要道长能研制出有用之物,本官自会全力支持。所需材料,本官会让人尽力筹备。但道长需保证,此事不可外泄,以免引来不必要之麻烦。” 既表明自己的决心,又暗示马待封要守口如瓶。 马待封点头应道:“大人放心,贫道定当严守秘密。只是这研制过程中,或有诸多变数,还望大人能给予贫道一定之自主权。” 实则是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行动空间。 谢彬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也罢,只要道长是为了研制利器,本官可给予你一定之自主权。但你需时刻向本官汇报进展,不可有丝毫隐瞒。” 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明白要想得到厉害的武器,需给予马待封一定的信任。 马待封见谢彬同意,便再次开口道:“大人,吴赐乃我入道之后的名字,马待封才是我的真名,大人平素唤我小马便可。” 谢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说道:“马待封,好名字。既如此,以后便唤你小马。你且放手去做,本官期待你的成果,你可以去找赵猛报道,就是把你带回那位将军。” 马待封点了点头,便行礼告退去寻赵猛了。 谢彬见马待封离开的身影,心中也是暗喜,自己的兵工厂总算是八字有一撇了,接下来的要做就是把两州都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把基本盘给巩固好。 长安,公主府。 李铭燕和黎仪蓉在正厅拿着针线绣着平安符,李铭燕看了看自己绣的平安符,又看了看黎仪蓉绣的,她微微摇头,轻笑道:“蓉儿,你这绣工着实精湛,本宫瞧着,都觉得自个儿这双手生得笨了些。不过,这绣平安符啊,也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黎仪蓉闻言愣了愣,赶忙回道:“殿下,您说的哪里话,您绣的才好呢,精巧又美观。这平安符啊,定能给少爷带去福泽。奴婢听闻,心诚则灵,殿下对少爷这般用心,少爷定会平平安安的。” 李铭燕闻言笑的花枝招展,边笑边说道:“蓉儿嘴真甜,怪不得郎君会特意把你接来长安,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黎仪蓉一听这话,心中微微一惊,赶忙低头说道:“殿下说笑了,少爷接奴婢来长安,不过是念着奴婢伺候惯了。奴婢嘴笨,哪有殿下说的那般。” 李铭燕笑罢,边织着平安符便说道:“听说最近长安又不太平了,我不太爱出门,故知之甚少,蓉儿可有耳闻?” 黎仪蓉心中一紧,略作思索后说道:“殿下,奴婢也只是偶尔听闻一些传言。听闻右相在朝会上公然指责老爷有叛国之嫌,奴婢也当是个笑话听听。” 李铭燕手中动作一顿,眼神微微一凛,说道:“右相?他为何要如此指责?此事可有下文?” 黎仪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铭燕,说道:“殿下,此事目前尚无定论。不过,老爷在朝中树敌颇多,此番被右相指责,奴婢认为估计是右相想打压老爷。奴婢担心,此事会牵连到殿下和少爷。” 李铭燕摇了摇头笑道:“算了,此等朝堂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上话,可还有其他事否?” 黎仪蓉想了想,又说道:“奴婢今早经过茶肆之时,倒也是听到一些碎语,好像说老爷年底又要进京献俘” 李铭燕微微挑眉,手中继续绣着平安符,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哦?进京献俘?这倒是件大事。不过,这官爵之事,岂是我们能妄议的。” 黎仪蓉连忙请罪低头说道:“殿下恕罪,是奴婢失言了。奴婢只是听闻此事,一时嘴快。” 李铭燕微微摆手,说道:“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准备一下,咱们去拜访一下左相,看看能不能替郎君某多个一官半职。” 黎仪蓉心中一震,立刻应道:“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第66章 公主巧说陈希烈,谢彬筹谋造强弩 很快李铭燕便同黎仪蓉登上了前往陈希烈府中的马车,路上李铭燕掀开马车的帘子,李铭燕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她对当下的情况也有些忧虑,自己的父皇天天沉迷于华清宫,一个月也只上两次朝,其他都扔给杨国忠处理。如果杨国忠有李林甫的能力也罢,可偏偏此人是借势上位的真材实料少的可怜,又好大喜功,一念至此,李铭燕不禁摇了摇头。 恰好此时马车也停了,马夫拿着小凳子放在李铭燕她们下马车的落脚点,然后掀开帘子,禀报道:“公主殿下,陈府到了。” 李铭燕微微颔首,收敛思绪,缓缓起身。她在黎仪蓉的搀扶下走出马车,看着眼前的陈府大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拜访朝堂大员。 李铭燕示意黎仪蓉去让门房通报,黎仪蓉会意,连忙上前几步,来到陈府门前,对着门房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万春公主殿下前来拜访陈相。” 门房一听是公主来访,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小的这就去通报,请公主殿下稍候。” 说完,匆匆转身向府内跑去。 陈希烈听到门房的禀报,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如今他大权旁落,万春公主此时寻来不太正常,俗话说无不登三宝殿,陈希烈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请公主殿下到正厅稍坐,我随后就到。” 门房领命而去,很快便回来引着李铭燕和黎仪蓉来到正厅。李铭燕端庄地坐下,等待陈希烈的到来。 不一会儿,陈希烈来到正厅。他躬身行礼道:“臣陈希烈见过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今日到访,有何要事?” 李铭燕笑了笑,回道:“左相大人,难不成无事便不可来拜访了吗?” 陈希烈微微一愣,随即也笑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公主殿下能莅临寒舍,臣深感荣幸。只是臣心中好奇,公主殿下今日前来,定有深意。” 李铭燕微微沉吟,说道:“左相大人,听闻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 陈希烈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臣虽不敢妄言日子顺遂,但也并无特别艰难之处。” 李铭燕站起身来,走到正厅摆放的一个精致花瓶前,摸着花瓶看似漫不经心地,回道:“哦?真是这样吗?我怎么听闻左相大人,被架空的很惨啊,堂堂左相居然门前如此冷清,不似杨国忠府上,那热闹的可是堪比朱雀大街啊。” 陈希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平静,说道:“公主殿下说笑了。杨大人深受陛下恩宠,自然门庭若市。臣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不敢奢求过多。” 李铭燕转过身目光凌厉地看着陈希烈,说道:“哦?左相大人难道没有想改变现状的想法?也不瞒左相大人,我此次前来便是想替我家郎君在朝中寻一盟友,左相大人被杨国忠无视,而我家郎君又遭过他污蔑,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啊。” 陈希烈心中一动,目光闪烁,说道:“公主殿下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如今杨国忠权势滔天,臣恐力有不逮。” 李铭燕走回到座位,端庄坐下后,说道:“左相大人,你想想当今朝堂有谁尚能与他杨国忠对峙,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也就只有我家公公与他有一战之力,而你与我家郎君结盟不就等于同我家公公结盟吗?” 陈希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公主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李铭燕见他表情犹豫,便开口道:“左相大人,你肯定知道我家公公年末又要进京献俘了,如若你现在不及时结盟,待我家郎君更进一步之后,左相大人还想挽回可就晚了,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价值可不同。” 陈希烈心中一震,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但此事还需谨慎谋划,不可操之过急。” 李铭燕见此也不再多言,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准备起身离开,扔下一句:“左相大人,可要好好想想,天上地下可是只在一念之间,如果左相大人想通了,可派人去我府上知会一声。” 陈希烈连忙躬身行礼道:“公主殿下慢走,臣自当慎重考虑。” 李铭燕微微颔首,在黎仪蓉的搀扶下优雅地走出正厅。她心中明白,陈希烈此刻必然陷入了纠结与思考之中,而她已经抛出了足够诱人的条件,接下来就看陈希烈如何抉择了。 走出陈府,李铭燕再次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她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陈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她知道,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场,且看各方如何粉墨登场吧。 另一头,清池县。 谢彬把马待封收入麾下后,便赶忙找来赵猛询问招揽到多少匠人了。 赵猛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大人,目前招揽到的匠人已有数十名,但其中技艺精湛者不过十余人。” 谢彬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继续加大招揽力度,务必找到更多技艺高超的匠人。同时,要确保这些匠人的安全和稳定,不可让他们被他人挖走。还有同我去工坊一趟,我要交代点任务给他们,可不能让他们吃白饭。” 赵猛连忙应道:“是,大人。末将会安排好加大招揽匠人的事宜,并确保现有匠人的安全。” 随后,谢彬和赵猛一同前往工坊。一路上,谢彬心中盘算着要不要让这些匠人把火器研究出来,到时候自己的军队战斗力就要更上一层楼了。 当他们来到工坊时,匠人们正坐在一堆七嘴八舌的聊着天,谢彬微微皱眉,轻咳一声。匠人们听到声音,立刻停下交谈,纷纷起身行礼。 谢彬扫视众人,沉声道:“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在场的各位,有会打造弩的人举个手。” 匠人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平时都是做些简单的木工活,比如打造点木质家具什么的,那会打造弩啊。此时马待封从院子中走出来大声说道:“大人,我会打造弩,我曾经在工部效力过,所以会打造弩。” 谢彬眼睛一亮,看着马待封说道:“好!你且说说,打造一把精良的弩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哪些材料?” 他没想到这马待封居然有这能力,真是意外之喜,到时候给他描述一下火器看看他能不能搞出来些什么。 马待封微微躬身,神色郑重地回道:“大人,打造一把精良的弩所需时间,需视具体要求而定。若要追求极致精良,从准备材料到完工,少则半月,多则月余。至于材料,首要者为坚韧之木材,如柘木、檀木等,此类木材强度高,可承受弩弦巨大之拉力。再者,需精铁打造弩机,确保发射之精准与稳定。此外,还需牛筋等物制作弩弦,其弹性与韧性至关重要。” 谢彬陷入沉思,现在倒还有时间,天宝十三载才爆发安史之乱,两年多少也能武装出两三百人的精锐弩兵了,毕竟弩兵比弓兵容易培养太多了。在他的设想中手中有个万人的军队规模已经可保自己平安了,大军的军种他都想好了,步兵除了长枪兵、盾兵外,他还打算看看能不能从朝中薅点陌刀过来,组建个陌刀队。至于远程兵种,在如今有兵工厂的情况下尽可能培养多点精锐弩兵吧。骑兵也要培养,让它们和曳落河一样成为近卫军。 想到此处谢彬不免头疼,毕竟招募兵马可是很烧钱的,看来扶持周家的计划要开始进行才行了,谢彬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要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绝非易事。但他也深知,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代,唯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谢彬将目光投向马待封,说道:“小马,弩的打造就交给你了,年末我要看到成果。” 马待封神色一凛,拱手道:“大人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第67章 谢彬筹谋万象阁,禄山意献俘计 过了几天后,谢彬又把周序亭喊到衙门。 周序亭来到衙门,恭敬地向谢彬行礼:“大人唤小女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谢彬乐呵呵地问道:“周家主,最近生意如何啊?” 周序亭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最近生意尚可,托大人之福,还算顺遂。” 谢彬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周家主,你们与陈家最近怎么样了?” 周序亭闻言厌恶地说道:“回大人,陈家还在和我周家打价格战,但没有像之前阻拦顾客的行为了。” 谢彬点了点头,说道:“我会使用些办法帮你的,既然说了要扶持你,我可不能不出力啊。” 周序亭躬身问道:“大人,小女子该如何做?” 谢彬笑了笑,说道:“周家主,只管接手陈家的产业就是了。不过,我也有个想法,想要周家主帮我实践实践。” 周序亭神色一凛,问道:“大人请讲,小女子定当竭尽全力。”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我想让你们周家创办一个娱乐场所,名字的话就叫——万象阁吧。至于里面该弄些什么娱乐项目,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迟点再让赵猛通知你。” 周序亭微微颔首,应道:“大人放心,小女子回去便着手准备万象阁之事。只待大人的具体指示,定将万象阁办得有声有色。” 谢彬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周家主办事,我放心。此事要尽快推进,不可拖延。” 待周序亭走后,谢彬坐在位置上开始想着抄些什么前世的娱乐项目好。 谢彬想了想,他现在有能力制作的有扑克牌、麻将、剧本杀等。扑克牌还是很容易造出来的,规则也简单,斗地主可是前世现代很多人钟爱的游戏。麻将的话,材料不好解决,要想想拿什么材料制作出来才好,规则啥的直接抄前世的就行了。剧本杀的话就有点意思了,写剧本之类的可以找人写,进行剧本杀的要求比较低,有个独立空间就可玩,大部分东西抄前世的就完了。 想到此处,谢彬不免对万象楼的前景期待了起来,虽然大唐现在的生活也很丰富,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前世的现代呀。 谢彬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万象阁热闹非凡的景象。在大唐,人们虽然有各种娱乐活动,但这些新颖的娱乐项目必将带来全新的体验。加之,宫里那位也是爱玩的主,如果让李隆基玩上,指不定也可以平步青云,毕竟杨国忠、安禄山都是靠一些娱乐游戏取得李隆基欢心,然后起家的。 谢彬赶忙让亲卫把赵猛、李勇喊过来。 不一会儿,赵猛和李勇来到衙门。两人恭敬地向谢彬行礼:“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谢彬神色兴奋,说道:“赵猛,你等会去让马待封拿梨木给我做五十四份木牌,要厚度要薄一点,长大概三寸,宽大概两寸。先让他按要求把这些制作出来,然后拿给我看看怎么样。还有,你去找几个写故事的好手过来给我。” 赵猛拱手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赵猛转身匆匆离去。 李勇站在一旁,等待着谢彬的进一步指示。谢彬看了一眼李勇,说道:“李勇,我要派个重大的任务给你。” 李勇神色一凛,拱手道:“大人请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我要你暗中去破坏陈家的盐铺生意,不可做的明目张胆,你可以找些他们的把柄,威逼利诱他们退出盐市,切记不可伤人性命。” 李勇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此事……属下自当尽力去办,只是这陈家在盐市经营多年,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把柄。” 谢彬目光一沉,说道:“李勇,你要多动动脑子。陈家既然在打价格战,必然会有一些不规范的地方。你可以从他们的进货渠道、销售手段等方面入手,仔细查探。另外,也可以派人混入他们的店铺,暗中观察,寻找破绽。” 李勇恍然大悟,拱手道:“大人英明,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李勇转身离去,开始筹备破坏陈家盐铺生意之事。 等两人走后,谢彬拿来笔墨纸砚开始按记忆中的规则把三个娱乐游戏的规则抄写下来,等马待封把东西做好后,就可以开始推广了。 按照前世这三个娱乐游戏的火爆程度,谢彬完全不担心不会爆火,谢彬想的是如何快速让三个游戏爆火。 谢彬手中毛笔不停,一边抄写着规则,一边思索着推广之策。他想,首先可以在清池县的一些繁华地段张贴告示,介绍万象阁即将推出的新颖娱乐项目,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再者,可以邀请一些当地有影响力的人物先来体验,通过他们的口碑传播出去。还可以举办一些小型的比赛活动,设置丰厚的奖品,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谢彬越想越觉得可行,手中的动作也越发快了起来。 范阳。 安禄山挺着肥胖的身躯,骑着汗血宝马,在营地中查看着田承嗣带回来众多奚族、契丹族的俘虏,安禄山看着这些俘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安禄山回头看向跟在他后面的田承嗣,一脸的肥肉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叹道:“能得到田将军这样的帅才,真是本帅的荣幸啊!放心吧,田将军。待本帅年末入朝觐见献俘时必为你请功。” 田承嗣连忙恭敬地行礼道:“多谢大帅抬爱,末将定当为大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安禄山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那些俘虏身上,心中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利用他们来扩充自己的势力。他深知,如今大唐朝廷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繁荣,但内部已经腐朽不堪。而他,安禄山,有着足够的野心和实力去争夺更大的权力。 身后的严庄此时建议道:“大帅,下官认为,这些俘虏中可选较为强壮者入朝献俘,这样也不会被杨国忠构陷大帅冒功,也可以向陛下呈现大帅打的胜仗的含金量。” 安禄山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严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所言,挑选强壮的俘虏入朝献俘,让陛下看到本帅的功绩。哼,杨国忠那厮,一直想找本帅的麻烦,本帅定要让他知道,我安禄山可不是好惹的。” 严庄拱手道:“大帅英明。此次入朝献俘,定要让陛下对大帅更加信任,为日后的大业奠定基础。” 安禄山点点头,又看向田承嗣说道:“田将军,你即刻着手挑选强壮的俘虏,做好准备,不可有丝毫差错。” 田承嗣应道:“末将遵命。” 随后,安禄山继续在营地中巡视,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第68章 彬创扑克促合作,各方局势皆有变 第二天下午,谢彬就收到了赵猛送来的咋天让马待封做的木牌,别的不说效率还挺高。 谢彬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这些用梨木做的木牌,木牌的缺点是还没描数字上色,而且有个问题是前世的j、q、k拿什么替代好。 谢彬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他思索着用什么来替代前世扑克牌中的 j、q、k。突然,他灵机一动,或许可以换成兵、将、帅,大小王可以用左右丞相代替。毕竟是草创,先试试这样的效果怎么样。 于是谢彬看向一旁的赵猛,吩咐道:“赵猛,你去寻几个工匠,先从这些木牌单独抽两张出来,然后再把剩下的分为四份,每份在中心涂上不同的染料,再在每份十张木牌的四个角刻上一到十的数字,此时每份还有三张就分别刻上兵、将、帅,每份兵、将、帅字的颜色要不一样,之前单独抽出来的两张就刻左右丞相。” 赵猛把谢彬的话一一记在心上,然后拱手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赵猛拿着五十四份木牌转身准备离去,着手安排工匠按照谢彬的要求给木牌装饰一番。 赵猛刚走几步就被谢彬叫住。 “等会,你顺便把李勇和周序亭给我喊过来。” 谢彬想着要让他俩认识认识才行,不然将不知兵的情况可对他的计划影响不好。 赵猛停下脚步,回身拱手道:“遵命,大人。” 随后,赵猛快步离去,先去安排工匠事宜,接着便去寻找李勇和周序亭。 不一会儿,李勇和周序亭来到衙门。二人恭敬地向谢彬行礼。 周序亭微微低头,问道:“大人唤小女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李勇也神色一凛,等待着谢彬的指示。 谢彬看着他们,微微点头,然后指了指周序亭,和李勇说道:“李勇这位以后就是你的搭档,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帮她铲除商业上一切敌手,有困难就来找我。” 这样搞得好像谢彬在给周家安排打手一样,不对应该就是在给周家安排打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让自己势力扩张总是有人要付出的” 李勇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是,大人。俺一定保护好周姑娘,保证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周序亭也连忙行礼道:“多谢大人信任,小女子定不负大人期望。” 谢彬看他们拘谨的样子觉得好笑,谢彬微微摆手,说道:“不必如此拘谨,你们二人以后要通力合作,为我们的目标共同努力。对了,周家主我让赵猛给带去的那份规则你看的怎么样了?” 周序亭微微抬首,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小女子仔细研读了那份斗地主的规则,觉得甚是新奇有趣。只是其中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还望大人解惑。” 谢彬微笑着说道:“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你说来听听。” 周序亭思索片刻,说道:“大人,这规则中提到的‘叫分’和‘抢地主’,小女子不太明白具体该如何操作。还有,‘炸弹’的威力和使用时机也不太清楚。” 谢彬耐心地解释道:“‘叫分’呢,就是在开始游戏前,玩家根据自己手中牌的好坏,决定要以几分开始游戏。叫分高的人成为地主。‘抢地主’则是在有人叫分后,其他玩家如果觉得自己的牌也不错,可以选择抢地主,提高游戏的难度和刺激性。至于‘炸弹’,它是四张同样数字的牌组成,威力很大,可以压过其他的牌型。使用时机一般是在关键时刻,用来打乱对手的节奏或者取得胜利。” 周序亭恍然大悟,说道:“多谢大人解惑,小女子明白了。那大人,这斗地主的人数有要求吗?” 谢彬说道:“斗地主一般是三个人玩,一人为地主,另外两人为农民,双方进行对抗。” 周序亭点头道:“大人,小女子定当好好推广这斗地主的玩法,让万象阁为大人提供助力” 谢彬满意地看着她,又对李勇说道:“李勇,你要协助周家主,确保万象阁的顺利运营。” 李勇拱手道:“是,大人。俺一定尽心尽力。” 另一边,棣州。 王武俊和李宝臣站在阴处,看着远方校场上顶着大太阳训练的士卒,王武俊嘴里叼着根草,跟自己曾经的上司李宝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将军,你说这位四公子能行吗?我怎么总感觉他抢不过二公子啊?” 四公子指的是谢彬,二公子则是安庆绪了。李宝臣摇了摇头,说道:“武俊啊,不可小瞧了这位四公子。他虽年轻,却行事果敢,颇有谋略。如今局势未明,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咱们现在被调到此处,也只有全力帮四公子了,不然二公子接了大帅的位子,势必会清洗我们的。” 王武俊皱着眉头,说道:“将军,可这四公子毕竟根基尚浅,我们全力相助,若最终还是不敌二公子,那我们可就陷入绝境了。” 李宝臣笑了笑,拍了拍王武俊的肩膀,说道:“要真是那般,也只能说我等命是如此,再挣扎也不过蚍蜉撼树。” 王武俊听了李宝臣的话,心中虽仍有担忧,但也明白此时已无退路。他叹了口气,说道:“将军说得是,既如此,我们也只能全力以赴,希望四公子能给我们带来一线生机。” 李宝臣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校场上训练的士卒,说道:“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加紧训练,不可有丝毫懈怠。我们要为四公子做好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王武俊拱手应道:“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安排。” 而在清池县,谢彬对棣州的情况并不知晓。他正专注于万象阁的筹备,期待着这个娱乐场所能为他带来更多的机遇和影响力。 长安。 今天李亨得到了让他感觉天塌了的消息,早上的时候鱼朝恩来到十王宅给他送信,说是陛下写得。 李亨拿到信后,展开一读,信纸上只有二十个字:?“啄木觜距长,凤凰毛羽短。苦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 李亨再三研读,都不知父皇何意,遂将信给了李泌。 李泌看完后,缓缓说道:“殿下,陛下的意思是嫌我在殿下身边太多嘴了。请殿下安心,我这几日称病辞归,当不致牵累殿下。日后殿下还得在宫中更加谨慎,静待腾飞之机。?” 李亨听了李泌的话,心中满是无奈与担忧,毕竟如今他势弱,也无法庇护李泌。他无奈地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先生这一去,本王在这宫中便更加孤立无援了。” 李泌微微躬身,说道:“殿下莫忧,臣虽离去,然殿下当秉持仁心,广结善缘。待时机成熟,必能一飞冲天。” 李亨长叹一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先生此去,务必保重身体,本王盼着先生早日归来。” 李泌再次行礼,而后转身离去。李亨看着李泌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自己在这宫中处境艰难,父皇的态度又如此不明朗,未来的路充满了变数。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坚强起来,等待时机,为自己的未来拼搏。 第69章 弩成待改局势变,国忠怒欲惩考官 八月,清池县。 “叫地主!” “俺——俺也叫地主!” “好,那我和赵猛不抢了。” 谢彬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 李勇闻言瞪大了眼睛,苦着一张脸说道:“将军,你们俩咋又欺负俺。” 谢彬哈哈一笑,说道:“李勇,这可不算欺负你。玩游戏嘛,各凭本事。” 赵猛也笑着说道:“是啊,李勇,这斗地主就是要斗智斗勇。” 李勇挠挠头,说道:“可俺每次都输,这也太倒霉了吧。” 谢彬乐呵呵地拍拍李勇的肩膀,说道:“别气馁,多玩几次你就有经验了。来来来,继续。” 谢彬又玩了两局,联合赵猛又坑完李勇后,便喊李勇收牌不玩了。 李勇得了命令后,摆着一副难受又不甘心的表情把案几上的木牌收好。 谢彬看着李勇的模样,笑着摇摇头。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心中思索着万象阁的筹备进展。 “赵猛,万象阁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谢彬问道。 赵猛连忙回道:“大人,周姑娘一直在尽心尽力筹备,场地布置已接近尾声,人员也都在加紧培训。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嗯,让周家主务必抓紧时间,确保万象阁能按时开业。这斗地主的玩法,也可以提前在一些地方宣传一下,勾起人们的好奇心。” 赵猛拱手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传达大人的指示。”说完赵猛便行礼告退。 此时,李勇收好牌后,站在一旁,脸上的郁闷之色还未完全散去。谢彬看了他一眼,说道:“李勇,别垂头丧气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赢回来。陈家现在怎么样?” 李勇挺起胸膛,大力拍了拍,说道:“大人放心,俺前几日带了点弟兄去寻那陈家的什么鸟家主,俺都没干啥,那鸟人就被吓得满脸鼻涕,当场尿了,给俺恶心的啊。” 谢彬微微皱眉,说道:“李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虽要给陈家压力,但也不能太过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勇挠挠头,说道:“大人,俺知道了。下次俺一定注意。” 李勇刚说完就猛地拍了拍额头,纠正说道:“不对,好像没有下次了,那天那个鸟家主就把他们全部盐铺的地契给俺了,后来俺就全拿去给周姑娘了。” 谢彬微微一愣,他想到陈家的人这么怂啊,不过也省了他不少事,这样子商队计划也算步入正轨了。 谢彬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做得不错。看来陈家已经被你吓破了胆。不过,此事还是要低调处理,不可张扬。” 李勇嘿嘿一笑,说道:“大人放心,俺知道了。那俺以后就专门保护周姑娘和万象阁。” 李勇话音刚落,马待封就“砰”的一声就将门打开a,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李勇刚开始还以为谁要袭击将军来着,腰间的刀都拔出来一半了,看到是马待封又把刀按回刀鞘,不满的嚷嚷道:“你个老牛鼻子,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 马待封顾不上李勇的抱怨,连忙向谢彬行礼道:“大人,第一批弩已经完成了。” 谢彬眼睛一亮,说道:“哦?快呈上来让我看看。” 马待封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新制的弩拿上来,谢彬接过弩,这弩弓身大概长两尺八,弦长二尺,上面用的材料他就不是很认识了,看起来和他前世在电视剧见到的还挺像的。 谢彬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弩,轻轻抚摸着弩弓身,感受着其材质的质感。他抬起头,看向马待封,问道:“这弩的射程和威力如何?” 马待封恭敬地回答道:“大人,此弩仿造静塞弩而造,射程可达二百余步,威力强劲,可穿透一般的铠甲。 谢彬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装填速度如何,能否像诸葛亮的诸葛连弩那般厉害?” 马待封微微低头,回道:“大人,此弩装填速度较普通弓弩略慢,无法与诸葛连弩相比。诸葛连弩可连发数箭,而此弩每次射击后需重新装填。 谢彬皱了皱眉,稍稍不满,说道:“按你这么说,这弩岂不是只能拿来防御?这你必须要改进一下,可以扩大一下弓身,还有必须改进装填速度,要什么材料你直接找赵猛要。” 马待封拱手应道:“是,大人。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进行改进。” 谢彬将弩递给李勇,说道:“李勇,你也看看这弩,以后你们使用的时候要熟悉它的性能。” 李勇接过弩,仔细打量着,说道:“大人放心,俺们一定好好练习使用这弩。” 谢彬微微点头,又看向马待封,问道:“改进工作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马待封思索片刻,说道:“大人,属下会尽快安排工匠进行改进,预计需要一些时日。具体时间还得看改进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但属下会尽力缩短时间,不耽误大人的计划。” 谢彬说道:“好,你抓紧时间。这段时间也要注意保密,不可让外人知晓我们在改进武器。” 马待封再次拱手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长安。 今天的杨国忠异常生气,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早晨之时,杨国忠穿着紫袍,腰悬金鱼袋准备好一切正准备登上前往政事堂的马车时,有个家伙截停了马车。 杨国忠微微皱眉,侍卫过来禀报说,拦马车的人自称达奚珣之子达奚抚有大事特来禀报。 杨国忠闻言,在脑海里略微思索,总算想起来达奚珣是何人了。 原来达奚珣是礼部侍郎,前些日子他儿子杨暄参加明经科考试,但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杨国忠就让管家给这次主考官也就是达奚珣打了声招呼,这么看来应该是事成了,派他儿子来我这讨点赏钱,杨国忠想到这高兴的不得了,毕竟他杨家虽然显赫,但总被诟病目不识丁,这次他杨家出了个状元,他倒要看看谁还敢说他杨家目不识丁。 于是,杨国忠抬了抬手示意侍卫把达奚抚放进来。 达奚抚来到杨国忠面前,神色紧张又带着一丝犹豫。杨国忠笑着看他,说道:“你有何事要禀报?可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达奚抚深吸一口气,说道:“杨相国,吾父让我前来告知相国,此次明经科考试,令郎杨暄考试并未及格,所以吾父未敢在及第榜上写上令郎之名。还望令郎好好学习学业,明年再来一试。” 杨国忠闻言,笑容僵住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紧紧盯着达奚抚,声音冰冷地说道:“你所说的可是真话,莫要欺骗本相。” 达奚抚心中一紧,但仍鼓起勇气回道:“相国,小的不敢有半句谎言。吾父确实是因令郎未达及格之标准,故未将其名列入及第榜。吾父也是左右为难,这才让小的前来如实禀报相国,望相国明鉴。” 杨国忠大怒,大声说道:“哼!我的儿子何愁不能拥有富贵荣华?他前途无量,未来一片光明。你们这些鼠辈,以为通过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讨好我们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的儿子有自己的能力和才华,他定能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机遇,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获得无尽的财富与荣耀,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人来别有用心地卖好。” 达奚抚被杨国忠的怒喝吓得浑身一颤,但他还是强自镇定,说道:“相国息怒,吾父并非别有用心。只是考试之事,关乎众多学子之命运,吾父不敢有违公正。相国之尊,当以国家大义为重,不可因一己之私而坏了考试之公平。” 杨国忠怒目圆睁,指着达奚抚说道:“好一个国家大义!本相国的话就是大义。来人啊,把这妖言惑众的家伙给扔出去。” 侍卫们立刻上前,架起达奚抚就往外拖。达奚抚惊恐地挣扎着,喊道:“相国,不可如此!相国……” 然而,他的呼喊声很快就消失在了马车外。 杨国忠余怒未消,在马车旁来回踱步,政事堂他是不想去了,被气了必须在家休养一番,政务什么的让人通知政事堂的官员来杨府禀报吧。他心中还盘算着如何给达奚珣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忤逆自己的后果。 第70章 万象初开思进取,长安榜乱叹权倾 “外面装修的不错啊,其他事项准备的如何了?”谢彬站在大街上看着开张的第一座万象阁,身后跟着周序亭和李勇以及几名亲卫。 原来,周序亭在被谢彬授意要建设万象阁后,马上就调动了周家能调动的所有资源,经过一个月的建设,总算建成了第一座万象楼。 万象楼放眼看去,朱柱擎天,撑起重檐庑殿之顶。琉璃之瓦,光耀夺目,恰似仙宫宝顶,熠熠生辉。檐角高翘,若飞鸟振翅,灵动非凡。 周序亭连忙回道:“大人,万象阁除了暂时只有斗地主一个娱乐项目,其余事项小女子皆按大人的要求处理好了。” 谢彬微微点头,目光在万象阁的建筑上流转,心中颇为满意。他说道:“嗯,做得不错。其余娱乐项目我会早点交给你的,放心吧,单靠一个娱乐项目都能吸金无数,如果成效不错就去长安等地继续开。” 周序亭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是,大人。” 谢彬又看向李勇,说道:“李勇,你要加强万象楼的安保工作,确保这里的安全。” 李勇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大人放心,俺一定把万象楼守得牢牢的,不会让人来搞乱的。” 谢彬笑了笑,说道:“不可掉以轻心。这万象楼是我们的重要据点,不容有失。” 随后,谢彬带着众人走进万象楼。楼内装饰精美,宽敞明亮。谢彬一边走一边观察,不时提出一些改进的建议。周序亭认真地记录着,准备后续进行调整。 清池县,城外军营。 谢彬后面跟着蔡希德和赵猛,谢彬今天算是知道了为何前世这么多人想当官,因为真的很爽,屁股后面跟着一群人服务你,你一句话下属就要跑断腿,能不爽吗? 谢彬听着蔡希德汇报着现在沧州军的状况,“将军,目前全军有人马三司,共一千两百九十六人,每司各有一个骑兵连、弓兵连,其余多为枪兵,在末将看来如今的沧州军顶多和最垃圾的边军一战,要是顶尖一点的如同罗兵之类的强军,基本毫无胜算。” 谢彬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沉思之色。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军营中士兵们正在进行着日常的训练,喊杀声此起彼伏。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为整个军营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谢彬缓缓开口道:“蔡希德,你所言不虚。如今的沧州军确实实力有限,若不加以提升,如遇乱世恐难有立足之地。” 蔡希德觉得有些疑惑,便问道:“将军,沧州军确实不比边军强,但是保境安民也是足够了,将军如何知道乱世快来了?” 谢彬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变幻莫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虽表面看似平静,但父帅同杨国忠的矛盾又日渐加深,陛下也不像开元之时励精图治,现在的大唐就像一艘行驶在海上的船,它的前面就是惊涛骇浪。” 蔡希德和赵猛闻言,神色皆变得凝重起来。蔡希德微微皱眉,说道:“将军,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即将到来的乱世呢?” 谢彬摇了摇头,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天空,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 如果能阻止安史之乱最好不过,但是他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顶多延迟一两年。更别说现在杨国忠和安禄山的矛盾因为他反而更加尖锐了。 谢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一边是这一世的父亲,一边是天下子民,他现在的想法就是逃避现实尽量庇护住自己治下的百姓。 蔡希德和赵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蔡希德迟疑了一下,说道:“将军,此事确实棘手。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赵猛也点头道:“大人,我们可以先从提升沧州军的实力入手。若真有战乱,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谢彬收回目光,微微颔首道:“你们说得对,提升沧州军实力是当务之急。蔡希德,加大士兵训练强度,选拔优秀人才担任教官,务必让士兵们的战力更上一层楼。等弩改进好了,就让士兵们人手一把弩,这样保卫沧州至少没问题了。” 蔡希德拱手应道:“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 谢彬又看向赵猛,说道:“赵猛,你继续催促马待封那边加快改进弩的速度,但也要保证弩的质量,他们缺了什么你就提供什么,没有的来找我。” 赵猛拱手应道:“是,大人。属下一定全力督促马待封,确保弩的改进工作顺利进行。” 两人离开后,谢彬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校场上训练的士兵们,内心不知在想何事。 长安。 今日的长安分外的热闹,特别是朱雀大街旁的贡院,可谓是摩肩接踵,挥汗如雨。 “让开!让开!都给我家公子让开!” 杨家的家仆在前面暴力开路,一位被推倒的书生刚准备回头大骂,看着那狗奴仆手里打着右丞相旗号的旗子,暴怒的他瞬间哑火了。 在杨家奴仆的蛮横开路下,人群中虽有不满之声,但都敢怒不敢言。那位被推倒的书生,眼中满是愤懑与无奈,只能默默地站起身来,看着杨家众人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息。 此时的朱雀大街,阳光洒落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却无法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贡院门口,考生们熙熙攘攘,有的神色紧张,有的充满期待,然而杨家的这番举动,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杨暄拿着把扇子,笑嘻嘻地跟在奴仆身后,他身着华贵服饰,手中扇子轻轻摇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那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仿佛这贡院就是为他而设的舞台。 周围的考生们看着杨暄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满。但碍于杨家的权势,只能将这份不满压在心底,暗暗祈祷着考试能公平公正。 而在不远处的茶楼里,一些文人雅士正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杨家如此跋扈,实在是令人不齿。”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摇着手中的折扇,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唉,如今这世道,权势当道,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又能如何呢?”另一位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说这次主考官是达奚珣,也不知他能否公正评判。”有人担忧地说道。 “达奚珣虽为礼部侍郎,但面对杨家的压力,恐怕也难以坚守公正吧。”众人纷纷摇头,对此次科举的公正性充满了疑虑。 不一会儿,金吾卫便挤开人群,神色肃穆地走到告示处张贴榜单。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即将公布的榜单上,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阳光洒在金吾卫士兵的铠甲上,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将榜单稳稳地贴在墙上。随着榜单的展开,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喧哗声。 考生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榜单,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那些寒门子弟们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们渴望着能在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以此改变自己的命运。 此时,杨家眼尖的仆人大声喊道:“少爷您是状元!”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湖中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杨暄,有震惊、有愤怒、有无奈。 杨暄听到仆人的呼喊,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他扬起下巴,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他的奴仆们也立刻欢呼起来,那嚣张的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周围的寒门考生们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失望。他们辛苦备考,期望能凭借自己的才华获得功名,然而却被权势轻易地践踏了他们的努力。 一些考生忍不住低声咒骂,但声音很快就被杨家奴仆的欢呼声淹没。 长安的阳光依旧炽热,但此刻却无法温暖人们心中的寒意。长安的街头,弥漫着愤怒与无奈的气氛,而这场被权势操纵的科举放榜,也成为了大唐社会黑暗面的一个缩影。 在这个腐朽的时代,能真正凭借能力出头的又有几人呢? 第71章 亨忧局势困长安,彬试新弩逢使至 天宝十二载,十月,长安。 秋风拂过高耸的城墙,金黄的树叶如蝶舞般飘落。宫殿巍峨耸立,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芒。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皇太子李亨却见不得有一点开心,先生李泌走了后,本就势弱的他更加无力,说难听点他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太子妃张良娣以及贴身太监李辅国了,其他大多数都是父皇李隆基派来的眼线。 李亨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经传,边问站在一旁拿着茶壶的李辅国道:“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先生回南阳了,本太子也是越发如履薄冰啊。” 李辅国微微弯腰,神色恭敬地回道:“太子殿下,小的听闻陛下前日与贵妃娘娘的三个姐姐以及杨国忠一同前往了华清宫。” 李亨没有出声,还在看着手中的经传,但凭他李辅国伺候李亨这么久的经验,这样肯定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了。 李辅国继续说道:“此次前往华清宫,据说场面甚是奢华。杨玉环三个姐姐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等先后去到杨府集合,再前往华清宫。据说每家穿的衣服颜色各不一样,随行的车马排起来的车队充满数坊,杨国忠则在车队前面持右丞相的旌节开路。 李亨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经传,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窗外,然后缓缓说道:“有些话在宫里头讲不得,但本太子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心如今朝中的局势啊。” 李辅国微微低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殿下,如今这局势确实让人担忧,按李先生给太子殿下的分析,接下来恐怕会生出很多变动。杨家权势过盛,北边的杂胡又手握重兵,陛下又……” 他欲言又止,不敢把话说得太直白。 李亨微微颔首,神色愈发沉重。“先生所言极是,本太子也深知如今局势之危急。杨家跋扈,杂胡势大,父皇又…… 唉,这大唐江山,恐有风雨欲来之兆,李辅国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李亨看着窗外飘落的金黄树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如同这落叶一般,在风中飘摇不定。杨家的权势如日中天,那奢华的出行场面背后,是对权力的肆意炫耀。而北边的杂胡手握重兵,随时都可能成为威胁大唐江山的隐患。父皇沉迷享乐,对朝政的掌控似乎也渐渐松动。自己夹在这重重矛盾之中,该如何自处? 李辅国微微一怔,随即连忙跪下,神色惶恐地说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定能逢凶化吉,安然渡过难关。如今局势虽艰难,但殿下仁德聪慧,只要谨言慎行,等待时机,必能成就大业。” 李亨看着跪地的李辅国,心中涌起一丝感慨。他知道李辅国的话只是安慰,但在这黑暗的时刻,哪怕是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能给他带来些许温暖。他心想,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更加坚强,不能被恐惧所吞噬。 他重新望向窗外,秋风依旧吹拂着落叶,那金黄的色彩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忧虑。 沧州,清池县。 “咻!” 利箭从谢彬手中的弩机飞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谢彬眯起眼睛,看着箭稳稳地射中远处的靶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赞叹。马待封这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仅仅一个月就把弩改装得如此出色,这低配版的宋朝神臂弩,定能为沧州军增添不少战力。 谢彬接过一旁赵猛递过来的箭,再次搭上弩机。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远处的目标,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咻!” 利箭再次飞射而出,带着破风之声,稳稳地命中靶心。谢彬的嘴角微微上扬,对这新改装的弩机越发满意。 谢彬试射完后,便把弩机交给了一旁的亲卫,转身向站在身后等待的马待封夸赞道:“马待封,你这手艺着实精湛。此弩威力非凡,有你这般能工巧匠,实乃我沧州之幸。” 马待封连忙拱手行礼,谦逊地说道:“将军过奖了,小人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为将军和沧州军效力。此弩能得将军认可,小人倍感荣幸,将军高升之时,肯提拔小的两手,那小的为死而无憾。” 虽然这是赤裸裸的要赏,但谢彬认为这并没什么,有人肯为你卖命,不就是看上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嘛。马待封这种反而不容易投敌,给两颗枣他,再打一棍就会老老实实跟你混了。 谢彬看着马待封,微微颔首道:“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为本将军做事,本将军定不会亏待你。但你也要明白,若有二心,本将军绝不轻饶。” 马待封心中一凛,连忙再次拱手道:“将军放心,小人绝无二心,定当为将军效命,为将军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谢彬又问道:“何时能量产?” 马待封赶忙拱手回道:“将军,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下个月就可以生产出第一批新弩机了,大概是一百多架弩机。” 谢彬满意地看着马待封,心中思索着如何更好地激励这些为自己效力的人。在这动荡的局势下,只有让众人看到希望和回报,才能让他们更加忠诚地跟随自己。 这时,李勇骑着马飞奔到谢彬附近,勒住缰绳后,马上翻身下马,跑到谢彬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衙门来了位号称大帅使者的人,俺不敢擅作主张就来请示将军了。” 谢彬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安禄山的使者?这个时候来,所为何事?他看向李勇,沉声道:“走,回衙门看看。” 说罢,谢彬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向衙门疾驰而去。一路上,他的思绪飞速转动。虽然说如今局势波谲云诡,但也不至于让安禄山提前几年起兵吧,应该不是此事。可还有什么事会让安禄山派使者过来?谢彬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赶回到衙门。 众人抵达衙门后,谢彬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堂。只见那使者坐在堂中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神色间带着几分倨傲。 使者见到谢彬来后,脸色瞬间改变堪比京剧变脸,变得一脸谄媚。 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向谢彬行礼道:“四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谢彬直切主题,开声问道:“父帅喊你来我这,可有大事?” 第72章 谢彬疑令思前路,常清慎行防伏兵 使者清了清嗓子,说道:“四公子,大帅有令,命四公子在十一月之前回到范阳,与大帅及三公子一同入京献俘虏,觐见圣上。” 谢彬心中一震,安禄山这是何意?让自己在十一月之前回到范阳,一同入京献俘虏、觐见圣上,难道他不怕杨国忠在入京中途就使用些小伎俩把父子三人全剁了喂狗? 谢彬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他看向使者,沉声道:“父帅只让你与我说这些?可还有别的消息?” 使者闻言愣了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露出一副奸笑的表情回道:“四公子,大帅还俘获了众多西域美姬,身材样貌都是顶级的,要是四公子需要,小的回去便禀告大帅,让大帅留点新货给四公子。” 可惜他会错了意思,谢彬问的并不是这方面的内容。谢彬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使者说道:“哼,本将军岂是如此浅薄之人?父帅就没有其他重要之事交代?” 使者脸上的奸笑瞬间消失,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四公子息怒,小的只是开个玩笑。大帅并无过多交代小的其他的事情。”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使者,心中充满怀疑。他不相信安禄山仅仅只是传达这么简单的命令,必然还有更深层的意图。 “你确定父帅没有其他交代?若有隐瞒,你应该知道后果。”谢彬语气冰冷地说道。 使者浑身一颤,急忙再次躬身说道:“四公子,小的真的没有隐瞒,大帅确实只让小的传达这些话。” 谢彬沉默片刻,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 使者如蒙大赦,连忙退下。谢彬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谢彬扭头看向赵猛,询问道:“赵猛你怎么看此事。” 赵猛略加思索,拱手回道:“将军,末将以为大帅可能真的是单纯想喊你陪同他一起入京领赏。并无其他的心思,虎毒尚不食子啊将军。” 谢彬微微摇头,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父帅行事向来有深意,此次入京献俘,定不寻常。杨国忠与父帅势同水火,他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再者,圣上对父帅也并非毫无疑虑,此去京城,风险重重。” 赵猛皱起眉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彬摇了摇头,缓缓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过两天你就同李勇一起,随我回范阳拜见父帅吧。” 赵猛微微颔首,应道:“是,将军。末将定当随将军一同前往范阳。” 谢彬看着门外的秋色,心中思绪万千。此次回范阳,不知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他深知自己身处这复杂的局势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而行。 菩萨劳城。 “将军,末将怀疑我军进展之所以如此顺利,很有可能是大勃律的人诱敌深入之计啊!”斥候府果毅校尉段秀实大声禀报道。 大帐内马上就出现了反驳段秀实的声音,一位同为果毅校尉出列反驳道:“段校尉,请你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军进展顺利明明全凭将军指挥有方,加之将士作战勇猛的成果,怎么到段校尉口中就是敌人诱敌深入之计了?” 大帐内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封常清微微皱眉,目光在段秀实和那反驳的果毅校尉之间来回移动。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心中暗自思索。 段秀实拱手道:“将军,末将观察敌军动向,发现虽我军一路推进,但敌军抵抗并不激烈,且撤退有序。此等情形,极有可能是敌军有意为之,欲将我军引入其预设之地,再行反击。” 封常清看着段秀实,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坚定和忧虑。封常清知道段秀实一向谨慎,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反驳的果毅校尉出列反驳道:“哼,段校尉未免太过谨慎。我军士气正盛,敌军不过是畏惧我军之威,仓皇而逃罢了。” 封常清微微侧头看向那果毅校尉,只见他满脸的自信。 段秀实毫不退让,说道:“将军,不可不防。若真是诱敌深入之计,我军贸然前进,恐陷入险境。”段秀实微微挺直了身子,眼神紧紧盯着封常清,希望将军能重视他的担忧。 封常清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任何决策都需谨慎。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不想错过眼前的胜利机会,另一方面又担心真如段秀实所言,中了敌人的圈套。 “这样吧,副使我作如下部署调整,既然段校尉说可能有埋伏,那责令段校尉除率领本部人马外再加两个上府的兵力,给我扫荡山林,以防不测。令前锋暂时止住前进的势头,待中军抵达,责令后军扼守住粮道不得有误。” 封常清此言一出,大帐内众人神色各异。段秀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立刻拱手应道:“末将领命,定当不辱使命,仔细扫荡山林,确保大军无虞。” 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将军终究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这让他对此次行动又多了几分信心。他转身快步走出大帐,步伐坚定有力,准备立刻去部署本部人马和新调来的两个上府兵力。 那反驳的果毅校尉则面露不满,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封常清严肃的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心中暗自嘀咕,觉得段秀实太过谨慎,可能会错失战机。但军令如山,他也只能服从。 封常清可不管他心里那些小九九,他肩上担的可是无数百姓家里顶梁柱的生命,容不得有半点马虎,兵者,国之大事也。 他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大帐门口。望着外面忙碌的军营,士兵们来来往往,紧张地准备着下一步的行动。封常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不知道这次的决策是否正确,但他必须做出选择。 “希望我的决定不会让大家陷入绝境。”封常清低声自语道。 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感受着秋风的凉意。在这动荡的局势下,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冷静地应对各种挑战。 第73章 秀实破计败敌军,勃律谋败乱阵脚 “停!” 段秀实猛地扬起手,身后的队伍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瞬间停止了运转。各级传令兵马上行动,传达段秀实的命令。 段秀实的副将策马来到段秀实身旁,神色凝重地问道:“将军,为何停下?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段秀实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山林,沉声道:“这片山林太过安静,必有蹊跷。你看,连鸟儿的叫声都几乎听不到,这绝非正常之象。” 副将顺着段秀实的目光望去,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皱起眉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段秀实略作思索,说道:“传令下去,全军保持警惕,加强戒备。派出斥候小队,仔细搜索这片山林,务必找出潜在的危险。” 副将拱手应道:“是,将军。” 随后便转身去传达命令。 山林中,大勃律的领军将领坐在小山包的制高点,神色冷峻地注视着下方唐军的动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哼,唐军果然中计了。” 他低声自语道,嘴角微微上扬。他精心布置了这个陷阱,就等着唐军自投罗网。现在,唐军已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副将,说道:“为了以防万一,要是唐军不进入包围圈的话,你领军五百去诈败引诱他们进来。” 副将闻言,神色一凛,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等了一会,唐军还是没有动静,副将迅速点齐五百精锐之士,这些士兵个个眼神坚毅,如出鞘之利剑。他们身着战甲,手持兵刃,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副将站在队伍之前,沉声道:“兄弟们,今日之战,乃生死之战。为了大勃律之荣耀,我们当奋勇向前,引诱唐军入彀。” 士兵们齐声应道:“愿为将军效死!” 他们悄然向唐军方向潜行而去,脚步轻盈而坚定,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待接近唐军,副将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挥手,高呼道:“杀!” 五百大勃律士卒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唐军。 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山林的宁静,仿佛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响。大勃律士卒们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唐军吞噬。唐军斥候小队最先察觉到动静,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敌袭!” 斥候队长一声高呼,唐军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大勃律士卒们挥舞着兵器,如旋风般扑向唐军。一个大勃律士兵高举长枪,猛力刺向唐军士兵。唐军士兵侧身一闪,同时挥刀砍向对方的手臂。长枪落地,鲜血飞溅。另一个大勃律士兵趁机从侧面冲来,挥舞着大剑,气势汹汹。唐军士兵毫不畏惧,举起盾牌抵挡,同时用脚猛踹对方的腹部。大勃律士兵痛苦地弯下腰,唐军士兵趁机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战斗愈发激烈,鲜血在空气中飞溅,染红了大地。大勃律士卒们逐渐露出疲态,他们按照计划开始佯装不敌。 副将再次高呼:“唐军凶猛,不可力敌,撤!” 五百士卒立刻转身就跑,丢盔卸甲,一片混乱之象。副将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观望,心中默默祈祷唐军能够中计。 此时,唐军阵营中一片肃然。段秀实紧盯着那混乱的战场,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敌军此举必有深意,绝不能轻易中计。 旁边的副将也是一脸凝重,等待着段秀实的决策。 “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段秀实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不可贸然行动。传令下去,全军保持戒备,密切观察敌军动向。” 战场上,大勃律士卒的逃窜仍在继续,丢盔卸甲的样子十分狼狈。但段秀实却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刻意。他心中冷笑,敌人的计谋也不过如此。 唐军士兵们看着那些逃窜的敌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有几个士兵小声议论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敌军真的败了吗?”“将军为何不让我们追击?” 此时,段秀实的目光紧紧锁住那逃窜的大勃律士卒,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心中清楚,敌军此乃诱敌之计,但他也从中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旁边的副将满脸焦急,“将军,敌军这般模样,我们若不追击,恐错失战机啊。” 段秀实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敌军以为我们会中计,却不知我们将计就计。传令下去,挑选三百精锐之士组成追击小队,佯装中计追击,其余人等原地按兵不动,不得轻举妄动,等待我的信号。” 很快,一支由勇猛之士组成的唐军小队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大勃律士卒逃窜的方向追去。他们呼喊着,气势汹汹,仿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小队中的士兵们个个面容坚毅,他们手中紧握兵器,眼神中透露出果敢与决绝。 战场上,大勃律士卒的逃窜声渐渐远去,留下一片狼藉。而在山林的另一处,大勃律的领军将领看到唐军果然追击而来,心中大喜。他立刻下令全军准备伏击,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唐军被击败的场景。 然而,他却不知,段秀实早已料到这一切。那支追击的唐军小队在前进的过程中,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们看似鲁莽,实则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敌军的动向。小队队长时不时地做出各种手势,指挥着士兵们调整前进的方向和速度。 当他们接近敌军预设的伏击圈时,小队队长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士兵们立刻会意,纷纷寻找掩体隐藏起来。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山林中的猎豹一般。 与此同时,段秀实秘密召集几位得力干将,低声吩咐他们带领一小部分精兵悄然绕路,从山林的另一侧迂回前进,准备绕到大勃律军队的后方。而大部队依旧原地按兵不动,以迷惑敌军。 大勃律领军将领还在得意地等待着伏击成功的那一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他大惊失色,回头望去,只见唐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此时,那支假装中计的唐军小队也从隐蔽处冲了出来,与绕后的精兵和按兵不动的大部队遥相呼应,对大勃律军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大勃律军队顿时陷入混乱,被打得措手不及。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的士兵甚至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清理完战场后,段秀实又搜索了一遍附近的山林,发现确实无异常后,就班师回菩萨劳城了。 第74章 彬至范阳风云涌,众人谋策各思量 范阳。 谢彬一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之色。他和赵猛他们经过几天的赶路,总算在月底到了范阳。 谢彬带着赵猛和李勇两人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安禄山此时在正厅和着一伙人商量着此次进京事宜。 谢彬三人踏入家门,那疲惫之态还未散去,便察觉到正厅中不同寻常的氛围。安禄山高坐主位,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狡黠与野心的光芒。周围一群人神色各异,或谄媚附和,或低头沉思,皆围绕着此次进京事宜各抒己见。 严庄,这位安禄山最为倚重的谋士,轻抚着下巴的胡须,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大帅,此次进京献俘虏,乃是向朝廷彰显将军之威、之功的绝佳时机。当以浩荡之势前往,让陛下与满朝文武皆见识大帅之雄才大略。” 他言辞恳切,语气中充满了对此次行动的信心。 田乾真浓眉紧锁,双手抱胸,摇头道:“大帅,不可不防朝廷猜忌。当谨慎行事,莫要落人把柄。” 他神色冷峻,心中担忧此次行动会给安禄山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安庆绪站在一旁,面色阴沉,双手微微握拳。他性格本就懦弱,但在此时却努力装出一副沉稳的模样。他不时偷瞄安禄山,心中既对父亲充满敬畏,又担忧自己在这场权力博弈中的地位。看到谢彬,他心中的厌恶更甚。这个私生子的出现,让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他暗自思忖着如何除掉谢彬,确保自己的继承权。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父亲,此事确需谨慎。朝廷对我们已有猜忌,若行事不当,恐引祸端。”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透露出一丝紧张。 安庆恩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他凑到安禄山身边,轻声道:“父亲,此次进京,孩儿觉得可趁机证明您的清白,再让陛下为了补偿您给您升官尽爵。” 他心中只想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权力和好处。 谢彬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深知这场进京之事背后的风险与机遇,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生存之道。他微微低头,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时,安禄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安禄山扫视众人,沉声道:“此次进京,势在必行。但须谨慎谋划,不可有丝毫差错。” 他的目光停留在严庄身上,“严庄,你速速拟定详细计划,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严庄拱手应道:“大帅放心,属下必当竭尽全力。” 随后,安禄山又看向田乾真,“田将军,你负责整军备战,以备不时之需。” 田乾真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安庆绪和安庆恩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盘算。 安禄山看着众人,心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他再次沉声说道:“此次进京,关乎重大,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得有丝毫差错。”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大帅之命。” 正厅中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此时的范阳,也如同一个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忙碌起来。严庄回到书房,铺开纸张,提起毛笔,全神贯注地开始拟定进京的详细计划。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力求做到完美无缺。 田乾真则火速赶往军营,召集将领们布置整军备战的任务。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检查武器装备、加强训练,整个军营弥漫着紧张而严肃的气氛。 安庆绪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召集心腹手下商议对策。他阴沉着脸说道:“此次父亲进京,我们必须守好范阳。你们去散布谣言说安庆彬有不臣之心。” 手下们纷纷点头,开始安排人手造谣。 安庆恩也没闲着,他四处走动,拉拢那些可能为他所用的人。他满脸笑容地与众人交谈,许下各种承诺,企图在范阳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谢彬则来到李归仁府上,李归仁闻报谢彬来访,心中微微一动,亲自出门相迎。两人相见,眼神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 谢彬则来到李归仁府上。李归仁闻报谢彬来访,心中微微一动,亲自出门相迎。两人相见,眼神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 步入府内,李归仁屏退左右,目光审视着谢彬,沉声道:“四公子,许久未见,今日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谢彬微微一叹,拱手道:“李将军,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如今父亲欲进京献俘,这范阳城中风云变幻,我处境艰难。那安庆绪对我这个兄弟心怀敌意,我早有察觉,今日在城中偶然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再结合近日种种迹象,便猜到是他有所动作。” 李归仁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深知谢彬作为安禄山四子的尴尬身份,在这权力争斗中如履薄冰。但他也明白,此时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四公子,你我虽有旧交,但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知,在这乱世之中,一步走错,便可能满盘皆输。” 李归仁语气凝重,话中有话。 谢彬微微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归仁,沉声道:“李将军,我深知此事凶险,但如今已无退路。安庆绪咄咄逼人,若我不寻得盟友,恐难自保。我观将军为人忠勇,且有谋略,若能与将军结盟,共同应对这场危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归仁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谢彬的处境艰难,也明白在这权力的漩涡中,自己同样需要谨慎行事。但与谢彬结盟,无疑是一场豪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四公子,此事我需慎重考虑。毕竟,我身为大帅麾下将领,行事需以大帅之利益为重。” 李归仁缓缓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谢彬微微点头,他知道不能急于求成。“李将军所言极是。我也明白,此事不可草率决定。但还望将军能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诸多考量。 第75章 范阳暗战风云变,安氏父子各有心 范阳,夜幕如墨,笼罩着这片充满权谋与争斗的土地。 安禄山那肥胖的身躯在昏暗的书房中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突然,高尚敲了敲门。安禄山停下脚步,沉声道:“进来。” 高尚推门而入,微微躬身,神色恭敬。他看着安禄山,轻声说道:“大帅,杨国忠安插在城内眼线的藏身之地,属下已经尽数摸清,请大帅指示,是否剿灭他们。” 安禄山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哼,杨国忠那老儿,竟敢在我这范阳之地安插眼线。真当我安禄山不知?” 高尚微微抬首,谨慎地问道:“大帅,那我们当如何处置这些眼线?若放任不管,恐对我们的进京计划不利。” 安禄山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狠厉之色,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他杨国忠在京散布谣言,那我就把他伸到范阳的狗爪子打断。传我命令,命李归仁率领曳落河去抓人,反抗的就地格杀勿论。” 高尚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大帅。属下这就去传达命令。”说罢,他匆匆退出书房。 一处客栈内,杨国忠的眼线正在房中整理情报,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房门被猛地撞开,几个着甲的曳落河如鬼魅般冲了进来。眼线大惊失色,刚要起身拔刀反抗,却被曳落河一刀抹了脖子。 眼线捂着脖颈的血痕,带着满脸不解与不甘的轰然倒下。一名曳落河迅速上前,探了探鼻息,确定眼线死亡后,回头向同伴点头示意,于是几人有序撤离现场。 类似的场景在范阳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安禄山以雷霆手段,一个接一个地拔除了杨国忠的眼线。每一次行动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让杨国忠在范阳的情报网络逐渐土崩瓦解。 第二天,清晨。 安禄山刚起床,还未来得及用天然露水洗漱,高尚便“砰砰砰”地敲门了。 安禄山皱起眉头,沉声道:“进来。” 高尚神色匆匆地走进房间,微微躬身道:“大帅,昨夜的行动大获成功,杨国忠的眼线已被尽数拔除。但京城那边恐怕会有反应,我们需早做准备。” 安禄山挺着圆滚滚的身躯,在几个貌美如花的婢女的搀扶下,边被婢女们穿戴着衣裳边说道:“无需太过担心,杨国忠这条狗,只要敢把爪子伸到我这,见一次砍一次。去京队伍准备的怎么样了?” 高尚微微抬首,恭敬地回道:“大帅,进京队伍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严庄大人已将计划进一步完善。只是……” 高尚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安禄山停下整理衣衫的动作,眼神一凛,“只是什么?有话直说。” 高尚连忙说道:“大帅,二公子与三公子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且他们对此次进京之事各有心思。还有四公子,与李归仁将军走得很近,不知他们究竟有何盘算。属下担心这些内部的纷争会影响进京之事。” 安禄山冷哼一声,肥胖的脸上露出不满之色,“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在这关键时刻还只想着争权夺利。派人盯着他们,若敢坏我大事,绝不轻饶。” 此时的谢彬正领着赵猛和李勇,在大街上瞎逛。谢彬看着街道上,慢慢开始开张的店铺,心中不禁感慨,这样和平的日子又还有几日可过呢? 谢彬边走边向赵猛和李勇询问道:“你们俩当初为何从军啊?” 赵猛微微一愣,随即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公子,我父虽是匠人,但他知道匠人不是一条好出路,再加上我父年少之时也梦想参军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成。我参军也算是了却我父的一桩心愿吧。” 谢彬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李勇,“那你呢?” 李勇沉吟片刻,说道:“公子,俺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俺父母早亡,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俺听闻一位常给俺饭吃的大娘说,七尺男儿应该参军建功立业,而且参军能吃饱肚子,所以俺就来了。要是没碰到将军的话,俺可能还是个兵油子吧。” 谢彬听了李勇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眼前这两个跟随自己的人,深知他们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都有着各自的无奈与期望。 “走吧,找个茶肆吃个茶先。”谢彬如是说道。 谢彬带着赵猛和李勇,在街头寻觅着茶肆。不多时,他们便在一处街角找到了一家略显古朴的茶肆。踏入茶肆,里面已有一些客人,或轻声交谈,或独自沉思。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小二很快便迎了上来。 小二满脸堆笑地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呀?” 谢彬想了想,说道:“来壶寿州黄芽吧。” 小二闻言,略显尴尬地回道:“这位客官,咱小店没寿州黄芽。” 谢彬微微一怔,随即摆了摆手道:“那便随便来一壶茶吧,外加几盘牛肉吧。” 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一壶茶和几盘牛肉走了过来。茶的香气袅袅升起,牛肉也散发着诱人的色泽。然而,谢彬却无心品尝。 他的目光透过茶肆的窗户,望向外面的街道。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但他却能感受到那隐藏在繁华背后的紧张气氛。 赵猛和李勇看着谢彬的神情,也默默地吃着牛肉,不敢多言。他们知道,公子此刻心中必定充满了忧虑。 此时,茶肆中的其他客人仍在低声交谈着范阳城中的局势。 “听说郡王要进京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二公子和三公子争得那么厉害,可别出什么乱子。”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吗?” 谢彬收回目光,轻轻抿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赵猛和李勇自然也是听到了其他客人的谈论,赵猛沉默着没有说话,李勇则是拿着满是油的手,拍了拍胸膛大咧咧地说道:“放心吧公子,只要俺在一天就不会让人伤害公子的。” 谢彬看着李勇,心中涌起一丝感动。他微微点头,说道:“有你们在,我很安心。吃饱没?吃饱回府吧。” 赵猛点了点头,而李勇一边点头,一边把满是油的手放进嘴中嗦干净。 三人起身离开茶肆,走在回府的路上。街道上的气氛依旧紧张,赵猛紧跟在谢彬身后,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李勇则满不在乎地走着,嘴里还嘟囔着没吃够牛肉。 回到府上,谢彬径直走向安禄山的书房。 “咚咚咚。” 里面传来安禄山那低沉的声音:“进来。” 谢彬推开门,微微躬身行礼。安禄山抬眼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彬儿所来何事?” 谢彬微微抬起头回禀道:“父亲,我想向你索要一些店铺。” 安禄山眯了眯眼,在满脸的肥肉堆挤下,显得他只有两条眼缝,沉声道:“彬儿啊,你上次来找我要了人,这次又来找我要财,第一次也就算了,可你这是第二次了啊。不同意我又于心不忍,同意你二哥三哥们又会说我偏袒,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谢彬心中一紧,连忙说道:“父亲,孩儿并非只为一己之私。如今局势复杂,孩儿想有一些店铺,一来可以为父亲筹备物资,二来也可借此机会为家族增添一些产业,为兄弟们树立榜样。孩儿深知父亲的难处,但请父亲相信,孩儿定会妥善经营,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安禄山露出好奇的神色,他微微前倾肥胖的身子,问道:“哦?那你且说说,你要如何经营这些店铺,又如何为我筹备物资?” 谢彬如实禀报道:“父亲,近来我创建了一个娱乐场所,但苦于初始资金不足,想要大规模扩张很难,但儿臣能保证是可以赚钱的。” 其实谢彬也不是初始资金不足,毕竟剿灭沧州大家族留下来的资产可不少,但那是拿来培养军队的不能动。想要单靠周家盐市生意赚到的钱大规模扩张还是有点难了。 安禄山乐呵呵地摇了摇头,他可不认为谢彬能赚到什么钱,不过都这样说了,作为老子的总得有些表示才行。于是,安禄山笑着说:“这样吧,我只能交给你一座位于朱雀大街的店铺,成果如何我都不过问,但不得再提此事,如何?” 谢彬心中一喜,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父亲,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第76章 国忠长安怒臣急,李亨十宅两难羁 长安,杨府。 午后的阳光洒在杨府那雕梁画栋的回廊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韦见素在侍从的小心翼翼地带领下,缓缓穿过迂回曲折的廊道。回廊的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那些纹路仿佛也在诉说着杨府的威严与奢华。然而,此刻的韦见素却无心欣赏这些,他的心中满是忐忑,因为从远处的书房里,不断传来杨国忠的怒骂声。 “你们中尚署干什么吃的,本相要的龙涎香怎么还没送过来?本相再给你们三天的期限,要是还没送过来,让你们的中尚令自己申请外调,别让本相亲自出手。” 书房内,杨国忠满脸怒容,撸起袖子,肥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中尚丞的脸。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场面可谓是唾沫横飞。杨国忠的唾沫星子都飙到了中尚丞的脸上,可中尚丞根本不敢拿袖子擦,只是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的惊恐与不安。 此时,书房外的韦见素听到杨国忠的怒骂声,心中不禁一紧,脚步也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暗自思忖着,杨国忠自打担任右相以来,稍有不顺心都会骂人,在政事堂撸起袖子指着鼻子骂已经是常态了。那些敢于反驳他的人,如今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受苦呢。想到这里,韦见素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待书房内的怒骂声稍歇,才再次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 杨国忠的声音依旧带着怒意。 韦见素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书房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杨国忠皱着眉头,放下衣袖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耐烦。“有何事?快说。” 杨国忠一边说一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中尚令赶紧滚。中尚令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赶紧离开了书房。他的动作慌乱而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韦见素小心翼翼地说道:“相国,此前您不是令下官去调查吉温吗?” 杨国忠摸了摸胡须,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片刻之后,他才想起来吉温原来是那头白眼狼。他的脸色更加阴沉,沉声道:“哦?吉温那边有何情况?” 韦见素谨慎地看了一眼杨国忠,斟酌着用词说道:“据下官调查,吉温收了安禄山大量贿赂,至少三十万贯钱起步。” 杨国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猛地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握拳。“这个吉温,竟敢如此大胆。过几日上朝之时,你把这件事禀报给陛下吧,陛下不会容忍边将和朝中大臣相互勾结的,本相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本相的后果。” 韦见素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相国。下官定当如实禀报陛下。” 他看着杨国忠那愤怒的模样,心中暗自担忧。他知道杨国忠睚眦必报,吉温此次恐怕难逃一劫。而此事一旦禀报给陛下,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杨国忠停下脚步,狠狠地瞪着前方,仿佛吉温就站在那里。“哼,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本相当初对他不薄,他却背叛本相,去投靠安禄山。”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极了。 韦见素小心翼翼地说道:“相国息怒。吉温此举确实可恶,但我们也需谨慎行事,以免被他反咬一口。” 杨国忠微微眯起眼睛,冷声道:“他敢?本相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你去把证据收集得更充分些,确保万无一失。” 韦见素点头道:“相国放心,下官一定办好此事。” 杨国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安禄山何时入京?” 韦见素微微一愣,随即思索片刻后说道:“回相国,据安禄山上奏回来的奏折,应该是这个月就开始从范阳入京了。” 杨国忠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开心。他身躯微微前倾,双手背在身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这个月?哼,没想到他还敢这么快入京,本相在京城造了这么久的势,为的就是让他这只鳖入瓮。” 杨国忠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那繁华的长安街景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成了即将展开的战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着,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安禄山入京之时给予他致命一击。 “哼,安禄山,你以为本相不知道你的野心?这次,我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却吹不走他心头的兴奋与紧张。杨国忠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微微发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十王宅。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上,却无法驱散那股沉闷的气氛。李亨满脸忧虑地躺在太子妃张良娣的怀中,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不安。 张良娣轻轻地抚摸着李亨的头发,眼中流露出心疼之色。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动作温柔而细腻,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殿下,何事让您如此忧虑?” 李亨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前日,唾壶派人寻我,说是想与我合作,我刚开始还有点疑惑呢,什么时候这唾壶竟这般好心了。直到他心腹告知我,唾壶是要与我一同扳倒杂胡。” 李亨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在思考着重大的决策。阳光在他的身影上跳动,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纠结。 “这唾壶,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却主动来与我合作。虽说是为了扳倒那杂胡,可其中究竟有多少真心实意?又藏着多少算计?”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指节微微发白。 张良娣看着李亨,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站起身来,走到李亨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殿下,此事切不可轻易答应。杨国忠此人不可轻信,若卷入他们的争斗,恐对殿下不利。” 李亨微微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犹豫,心中如同有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我又何尝不知。可如今局势复杂,杂胡即将入京,若他真有不轨之心,朝廷恐将大乱。我若能借助唾壶之力,或许能稳定局势。但又会让唾壶一家独大,这其中的风险,实在让我难以抉择。”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张良娣紧紧握住李亨的手,给予他一丝温暖和力量。 “殿下,无论您做出何种决定,妾身都会陪伴在您身边。但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不可被他人利用。”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让李亨心中稍感安慰。 李亨微微点头,心中的纠结却依然没有解开。他知道,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他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才能保护自己和国家的未来。然而,这个选择却如此艰难,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77章 范阳雪落禄山动,灵州风紧思顺愁 十一月的范阳,飘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如同无数轻盈的羽毛在空中舞动。 城外却人头涌动,嘈杂的声音打破了雪天的宁静。人们穿着厚重的棉衣,有的戴着破旧的毡帽,有的裹着围巾,只露出一双双或焦虑、或迷茫、或期待的眼睛。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在人群的中央,安禄山坐在铁辇之上。他身着华丽的锦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虽然跟座小山似的,却也显得威风凛凛。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霸气。 他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臣民,而人群中议论纷纷。 “郡王,又要进长安了?” “老伯,那可不是嘛,郡王英明神武,歼灭众多异族,要点封赏是应该的。” 安禄山听见这些议论声,嘴角勾起一丝奸笑,他在范阳这么多年树立的威信可不是吹的。 虽然他在范阳这么多年一直在敛财扩大势力,可范阳的百姓听到的是朝廷加征赋税,而不是他安禄山强取豪夺,灾祸之年他在稍稍降低点税收,百姓自然就感恩戴德了。 安禄山微微扬起下巴,那肥胖的身躯在铁辇之上更显气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心中暗自思忖:“这些愚民,如此容易被掌控。哼,等本王成就大业,这天下皆是我的。” 他再次扫视着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安禄山满意地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骏马疾驰而来,孙孝哲紧紧勒住缰绳,那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随后,孙孝哲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快步走到安禄山的铁辇旁,单膝跪地,低头禀报道:“大帅,队伍已经准备就绪,请大帅指示。” 安禄山的脸色依旧阴沉,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着。 “队伍准备就绪了么?也不知此次杨国忠会如何给我下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呢,此去京城必要把范阳的汉将全部换为我的人。”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看向孙孝哲,微微点了点头。“出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孙孝哲站起身来,转身面向队伍,高高举起手中的宝剑。 “出发!”他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打破了雪天的寂静。 孙孝哲的喊声在飘雪的空气中回荡,队伍开始缓缓前行。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行深深的印记。 谢彬自然也在队伍里边,谢彬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雪花落在上面,瞬间融化成水珠,沿着披风的褶皱缓缓流下。 谢彬被寒风吹的缩了缩脖子,前世他是南方人,对北方的冷不屑一顾,出发前赵猛还给他递了件貂裘,他轻蔑的觉得没必要就没拿,现在谢彬已经老实了,这天气是真的冷啊。 队伍在雪地中缓慢前行,马蹄声和脚步声仿佛是这寒冷世界中唯一的声音。 赵猛看出了自家大人的窘迫,便驾马不知去了何处,一会儿回来后,手上已然多了一件貂裘。 那貂裘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华贵。赵猛驾马来到谢彬身旁,翻身下马,动作敏捷而利落。 “大人,这貂裘您快披上。”赵猛恭敬地将貂裘递到谢彬面前,他的头发和肩头已落满雪花,但他毫不在意,心中只想着让自家大人免受严寒之苦。 谢彬看着赵猛递来的貂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颤抖的手接过貂裘,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感到一丝温暖。 “赵猛,你有心了。” 谢彬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感动。 李勇此时也驱马赶至谢彬身旁。他的马儿在雪地上踏出一串串清脆的声响,雪花被扬起,又纷纷洒落。李勇身着黑色劲装,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皮袄,他的脸色冷峻,手里不知道拿着包什么。 李勇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谢彬身旁,递上手上的包裹,笑嘻嘻地说道:“将军,这是俺带的烧鸡,还有点温热,将军你吃吧。” 谢彬看着李勇递过来的包裹,心中又是一暖。他微微露出笑容,眼神中满是感动。 “李勇,想得蛮周到的呀。” 谢彬伸手接过包裹,那包裹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全身,让他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李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将军,这一路上辛苦,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他的脸色冷峻中带着一丝憨厚,眼神中流露出对谢彬的敬重。 经过一星期的赶路,队伍在漫天飘雪中艰难前行。 彬骑在马上,裹着貂裘,脸色略显疲惫。雪花不断落在他的肩头和帽子上,瞬间融化成水珠,又被寒风吹得四处飞溅。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暗自思忖着即将到达的洛阳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谢彬还记得上次来洛阳,是为了买粮草来着,却遇到黑衣人阻扰,结果没买成,后面也没个后续了。 队伍在雪地中继续前行,所经之处,百姓们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队伍在一个小镇的路边停下休整时,一位年迈的老者裹着破旧的棉衣,满脸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沟壑。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安禄山那庞大而华丽的队伍缓缓走过。心中暗自嘀咕:“这安禄山又要进京城,也不知会给咱这平头百姓带来啥祸事哟。” 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旁边的几个年轻人则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其中一个小伙子低声说道:“听说这安禄山厉害得很呢,可咱也不知道他去京城干啥,不会要谋反吧。” 另一个则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东张西望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然后撇了撇嘴:“你不要命别拉上我啊,你说你管他干啥,只要别影响咱们过日子就成。” 灵州,军营里。 寒风呼啸着掠过营帐,发出 “呼呼” 的声响。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整个军营披上了一层银白的外衣。安思顺坐在简陋的营帐中,面色凝重。他身着铠甲,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披风,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亲信急匆匆地走进营帐,身上还带着未融化的雪花。他单膝跪地,低头禀报道:“将军,安禄山已率队伍入京。” 安思顺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吾这个族弟,造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安思顺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他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思绪万千。他想起了曾经与安禄山一起的日子,那时的他们或许有着不同的志向,但如今,安禄山的野心让他感到不安,造反可是要掉脑袋的呀,有可能还会波及到他安思顺,更何况在安思顺看来,安禄山如果谋反毫无胜利可言。 安思顺紧紧地握住拳头,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心中充满了矛盾。“吾该如何是好?是向朝廷告发他,还是保持沉默?” 他的心中不断地权衡着利弊。 他转过身来,看着亲信,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密切关注安禄山的动向,有任何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亲信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是,将军。” 然后亲信转身离去。 第78章 长安杨府相谋计,洛阳安营将思危 长安杨府内,炭火熊熊燃烧,却驱不散那丝丝寒意。杨国忠身着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尽显富贵之气。他负手而立,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傲慢与不耐烦。 “那个废物太子同意本相的提议没?” 杨国忠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质问。 亲信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还未派人回复此事。” 亲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杨国忠的眼睛。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汗水从掌心渗出。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杨国忠的怒火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杨国忠听了亲信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猛地一甩衣袖,发出 “啪” 的一声巨响。 “哼,这个废物太子,竟如此便不识时务,要不是贵妃娘娘尚未诞下子嗣,这太子之位还轮不到他来坐。” 杨国忠深呼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说道:“既然那废物太子不识抬举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本相吩咐你的事情办好没?” 亲信身体猛地一震,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与杨国忠短暂交汇后又迅速垂下,不敢直视那充满压迫力的眼神。 “回大人,小的正在加紧办理,那游侠儿有些得寸进尺,漫天要价,可能大人给的资金不够。” 杨国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哼,这些江湖草莽,竟敢跟本相讨价还价。但凡狮子大开口的,把名单给京兆尹让他把这家伙给我通通抓起来,反抗的就地格杀,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此时,杨府内的炭火依旧熊熊燃烧,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 “噼啪” 声。然而,那温暖的火光却无法驱散杨国忠心中的寒意。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线条紧绷,显示出他内心的不悦。 亲信站在一旁,身体依旧微微颤抖着。他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充满了恐惧。他能感受到杨国忠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去传达大人的命令。” 亲信的声音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国忠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亲信一眼。“快去,若此事再办不好,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他的语气冰冷而严厉,如同寒冬里的寒风。 亲信连忙点头,转身匆匆离去。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仿佛在逃离一个危险的地方。心中暗自祈祷着那些游侠儿能够识趣,不要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洛阳城。 安禄山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洛阳城。队伍的最前方,旌旗飘扬,上面绣着大大的 “安” 字。安禄山坐在装饰华丽的铁辇之上,肥胖的身躯随着铁辇的晃动微微起伏。 “哼,这繁华的洛阳迟早是我的。”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在谋划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队伍后面的俘虏们,有的低垂着头,满脸绝望。一个瘦弱的男子,眼神空洞,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回忆着曾经的美好生活。旁边一个年长的俘虏,脸上布满了沧桑,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他们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身上的积雪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的悲惨遭遇。 谢彬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无尽的忧虑。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安禄山的铁辇,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安史之乱爆发,我无法阻止安禄山的话,很快这里就要由繁华走向废墟了。” 谢彬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他环顾四周,洛阳城的街道上还是一副勃勃生机的景象,真是世事难料啊。 安禄山下令让队伍休整一天后,便去了他在洛阳的府邸,府内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正厅内,安禄山坐在首位,那肥胖的身躯使得座椅似乎都发出了微微的呻吟。 堂下刘骆谷单膝跪地,神色恭敬而紧张。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安禄山的眼睛。 “大帅,长安城内目前局势紧张。满城都是说大帅要反的谣言,据说杨国忠还建议陛下招大帅进京试探,却不料大帅主动请缨进京献俘虏,陛下很可能会试探大帅您。” 安禄山沉默片刻,手指紧紧地抓住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哼,杨国忠这个老狐狸,竟想出这等阴招。” 他心中暗自恼怒,“本帅岂会怕他的试探。” “大帅,我们当如何应对?”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紧张和不安。 此时,正厅内的炭火依旧熊熊燃烧,但那温暖的火光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寒意。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在为这紧张的局势增添一份凄凉。 安禄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既然杨国忠要陛下试探本帅,那本帅便给他一个惊喜,反将他一军。”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严庄出列,拱手建议道:“大帅,下官觉得杨国忠可能还联合了其他人,还望大帅小心才是。” 安禄山沉默片刻,然后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颤动,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哼,不管杨国忠这狗贼联合了谁,本帅都不惧。他敢算计本帅,本帅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谢彬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又夹杂着愤怒的神情。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嘿,这杨国忠真是脑袋被驴踢了,哪有宰相天天盼着边将谋反的?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嘛!他也不想想,安禄山要是真反了,他能有好果子吃?真是猪油蒙了心,糊涂透顶。”谢彬忍不住嘟囔着,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眉头紧锁,仿佛有解不开的愁绪。“这杨国忠,当真是利欲熏心,糊涂至极。”谢彬心中想着,“他难道不知安禄山一旦谋反,这天下将会陷入怎样的灾难吗?” 此时,正厅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炭火熊熊燃烧,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安禄山那肥胖的身躯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严庄低垂着头,神色凝重,心中充满了担忧。 谢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仿佛在寻找一丝安全感。、 “我必须想办法尽量阻止这场灾难,不能让杨国忠的愚蠢行为毁了这天下。可这老小子尽瞎折腾,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窗外,寒风呼啸着,吹得树枝摇曳不定。洛阳城的街道上,行人匆匆,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谢彬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忧虑,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第79章 长安风雪迎禄山,应天威严肃俘献 很快,安禄山的队伍便再次整装待发。旌旗飘扬,马蹄声阵阵,朝着长安的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一路上,寒风凛冽,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三天后的中午,在派人知会李隆基后,安禄山就领着队伍在城郊等候,要知道进京献俘虏可是有讲究的。 首先,不能没有经过禀报就进京,你献俘虏是为了让陛下装逼的,陛下还没准备好你就把人带进来了,那他怎么装逼。 其次,还要像举行阅兵仪式一样,经过特定地点。 然后,就是献上俘虏,以及缴获的珍宝,随后陛下赏赐献俘虏的人,以表示恩德。 此时,长安城内,兴庆宫之中,李隆基一边和杨玉环博弈,一边听着高力士汇报安禄山队伍的情况。 炭火熊熊燃烧,温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却依旧无法驱散那隐隐的紧张氛围。李隆基身着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尽显帝王之气。他微微眯着眼睛,手中执着一枚棋子,神色悠然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杨玉环坐在他的对面,身着华丽的宫装,面容绝美,眼神中透着温柔与聪慧。她轻轻地放下一枚棋子,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这棋盘上的胜负才是她此刻唯一关心的事情。然而,她的心中也同样牵挂着安禄山进京之事,毕竟这关系到大唐的安稳。 高力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垂着头,神色恭敬而紧张。“陛下,安禄山的队伍已在城郊等候。据老奴所知,此次他带来了众多俘虏和丰厚的珍宝,与他在奏折上禀报的几乎一致。” 李隆基闻言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继续下棋。他的眼神专注于棋盘之上,仿佛这棋局中的风云变幻远比城外的局势更加重要。 杨贵妃看着李隆基下的那子,乐呵呵地看着李隆基道:“陛下可是要输了呀。”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眼神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她微微歪着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那华丽的宫装在炭火的映照下,更显得她光彩照人。 李隆基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除了悔棋就无路可走了,于是李隆基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看着杨玉环耍赖道:“娘子,这把不玩了,咱先去城郊看看禄儿。” 杨玉环看着李隆基那耍赖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眼神中满是宠溺。 “陛下这是要耍赖呢,罢了罢了,那就去看看禄儿,这么久没见,妾身也是甚是想念禄儿。” 她轻轻起身,那华丽的宫装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一行人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向城郊走去。寒风凛冽,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打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却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 街道上,百姓们看着皇帝和贵妃的队伍,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他们去干嘛。 “嘿,你们瞅见没?陛下和贵妃娘娘这是往哪儿去呢?莫不是有啥大热闹?”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挠着头说道。 “哼,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去会哪个相好的。”一个嘴快的妇人打趣道,旁边的人赶紧捅了捅她,“可别乱说,小心掉脑袋。” “我看呐,八成是和那啥安禄山有关。听说那胖子在城郊候着呢,指不定要闹出啥幺蛾子。”一个老者捋着胡子,神色凝重。 “啥?安禄山?那家伙可不是个善茬,该不会是要造反吧?”一个年轻后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呸呸呸,可别乱说,造反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不过这安禄山长得五大三粗的,跟个熊瞎子似的,看着就吓人。”另一个人撇着嘴说道。 “哎呀呀,咱这小老百姓就别瞎操心了,管他干啥呢。只要别影响咱过日子就行。”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满脸无奈。 随着队伍前行,李隆基和杨玉环来到应天门上面,凛冽的寒风依旧呼啸着,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却无法掩盖这座宏伟城门的威严。 从应天门上俯瞰下去,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街道上的百姓们依旧在议论纷纷,那嘈杂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看起来就像《清明上河图》里面描绘的画面。 高力士被李隆基派去通知,百官和安禄山来应天门准备观礼献俘虏。 高力士领命匆匆而去,他脚步匆忙,神色紧张,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献俘仪式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此时的长安城中,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百官们接到通知后,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开始准备前往应天门。 有的官员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心中担忧着这场仪式背后可能隐藏的危机;有的则面露期待,整理着自己的衣冠,想着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 杨国忠对于此事的态度除了不爽还是不爽,因为他知道了范阳他安插的眼线全被端了,而现在安禄山肯定会被封赏,更让他不爽了,他打定主意等会要参他一本了。 而在城郊的安禄山接到消息后,心中暗喜。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动了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迅速整理队伍,准备前往应天门。他看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旌旗飘扬。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李隆基面前受赏的场景。 不久,安禄山率领队伍来到了应天门下。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身着铠甲,昂首挺胸,他们的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 安禄山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前行。他那肥胖的身躯每走一步都微微晃动着,脸上露出恭敬而又期待的神色。 他带来了众多俘虏,那些俘虏们垂头丧气,神色黯然,被捆绑着站在队伍后面。还有缴获的珍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安禄山将这些呈献给李隆基。 李隆基站在应天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安禄山和他的队伍。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安禄山的赞赏。他微微扬起下巴,心中满是对大唐盛世的自豪和对安禄山战功的认可。 第80章 应天楼上起风云,禄山弄权国忠怒 巡游结束后,安禄山领着谢彬、安庆恩来到应天门城楼上。寒风依旧凛冽地吹着,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增添一抹神秘的色彩。 安禄山那肥胖的身躯缓缓移动着,每一步都有种地震山摇的感觉。谢彬面无表情的跟在其身后。安庆恩则满脸好奇与兴奋,他年轻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但眼中却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不一会儿,他们便在城楼上见到了李隆基。李隆基身着明黄色龙袍,身姿挺拔,帝王之气尽显。他微微眯着眼睛,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看到安禄山等人到来,他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 安禄山急忙上前,恭敬地行礼,那肥胖的身躯弯下去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他满脸谄媚地说道:“陛下,臣安禄山幸不辱命,此次巡游献礼圆满结束,特来向陛下复命。” 谢彬和安庆恩也跟着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训练有素的模样。 李隆基说完平身后,安禄山一抬头便对上了杨国忠的视线。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火星撞地球般,瞬间火花四溅,火药味浓厚。安禄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他微微扬起下巴,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傲慢。 杨国忠则怒目而视,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警惕。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心中本就对安禄山的不满,现在愈发强烈。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隆基倒是没有在意他俩的神情,搂着杨玉环,看向安禄山说道:“禄儿,此次你立下此等战功,要何种赏赐……” 安禄山还没等李隆基说完,就噗嗤一下跪倒在李隆基脚边。他的动作迅速而夸张,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 安禄山跪在地上,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他微微抬起头,用那满是哀怨的眼神望着李隆基,哽咽着说道:“陛下,臣在边疆,日夜为陛下守土,那日子苦不堪言呐。敌军凶猛,臣每一战都如临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臣从未有过一丝退缩。” 他哽咽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可……可竟然有人在京城抹黑臣,向陛下进谗言,这朝中可是有奸臣妄想毁大唐啊!。” 他边说边用肥硕的手掌抹着脸上的泪水,那模样甚是可怜,擦完后还看向杨国忠站的位置。 谢彬在后面看的惊掉了下巴,不是他这便宜父亲,这么能演的吗?怪不得能爬上高位,看来前世21世纪有演员当得上总统也是有原因的啊。 不仅是谢彬被惊到了,就连一些官员也被惊到了,他们一边偷偷看向杨国忠,一边心里感叹,安禄山居然如此放得下自尊,怪不得人家能成功。 李隆基看着安禄山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他轻轻放开搂着杨玉环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低头凝视着安禄山。他试图拉安禄山起来,但发现自己拉不动,李隆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安禄山察言观色马上站起身来,那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着,脸上的泪水虽已止住,但仍残留着委屈的神色。 李隆基看他这么委屈,便决定补偿补偿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真诚地说道:“放心吧禄儿,朕不会听信这些谣言,导致害了我大唐的长城。说吧,禄儿只要不过分此次封赏你提便是。” 李隆基话音刚落,杨国忠因看到安禄山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甚。他怒目圆睁,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心中暗骂安禄山无耻,竟然在皇帝面前如此表演。 他向前迈出一步,对着李隆基躬身说道:“陛下,切勿被安禄山这厮蒙蔽。他狼子野心,居心叵测。臣在朝中从未进谗言,反而是安禄山,手握重兵,野心勃勃,恐有谋反之意。” 李隆基见杨国忠出来坏他心情,便不满地盯了他一眼后,说道:“行了,右丞相不用多说了,这里的各位大臣是忠,还是奸,朕还是分得清的,轮不到你教朕。” 安禄山听到李隆基的话,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露出委屈与感激交织的神色。 他再次恭敬地行礼,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陛下圣明,臣定当为陛下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杨国忠被李隆基斥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却又不敢再多言。他紧紧抿着嘴唇,心中对安禄山的恨意愈发强烈。没想到,他杨国忠还没发难却就被安禄山反将一军,可谓难受至极。 一些官员们也噤若寒蝉,他们不敢轻易表态,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杨安之间的较量。 安禄山行完礼后便提了自己的要求,他想把他旗下三镇节度使的汉将全给换了。 安禄山提出要把旗下三镇节度使的汉将全给换了的要求后,众人皆是一惊。一些官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他们深知这一要求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风险。 可李隆基却并未多想,他现在只认为他们属于嫉妒安禄山,说的都是一派胡言。 李隆基哈哈大笑,道:“这个提议朕同意了,为了补偿你,你两儿子皆进爵一等” 此时,寒风呼啸得更加猛烈,雪花似被赋予了某种狂躁的力量,疯狂地打着旋儿。应天门城楼上,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安禄山听到李隆基的答复,心中一阵狂喜,那肥胖的脸上努力抑制着得意的神情,但眼神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 他再次跪地,高呼:“陛下圣明,臣必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却让一些官员们心中寒意更甚。 杨国忠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陷入肉中。他怒视着安禄山,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想要再次劝谏,可看到李隆基那坚定的神情,又无奈地闭上了嘴。 第81章 十王宅内传急讯,公主府中谋新局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十王宅里,李辅国神色焦急地推开李亨书房的门。寒风随着门扇的开启猛地灌入,吹得书房内的纸张簌簌作响。李辅国那略显苍老的面庞上,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 他急忙行完礼后,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殿下,大事不好了!陛下竟同意了安禄山那狼子野心之人的要求,将其旗下三镇节度使的汉将全给换了。” 李亨原本正看完《尚书》在低头沉思,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得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后眉头紧锁,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此事当真?” 李辅国用力地点点头,“千真万确,殿下,老奴怎敢骗您。消息刚刚传来,老奴一听便觉此事非同小可,这才急忙来禀报殿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担忧,眼神紧紧地盯着李亨,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决断。 此时,书房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寒风依旧呼啸着,吹得纸张不断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亨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安禄山的野心,如今父皇此举无疑是给了安禄山更大的权力,这对大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李亨当机立断决定去觐见,他向着李辅国问道:“父皇如今在何处?此事必须劝谏父皇收回成命。” 李辅国连忙回答道:“殿下,陛下决定今晚于兴庆宫为了安禄山设宴,宴请了众多朝中要员,老奴认为此事需要联合其他大臣才能完美解决,所以今晚应当是殿下劝谏的最佳时机。” 李亨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你所言极是,此事需谨慎谋划。速速去联络一直与我们有联系的那几位忠直之臣,今晚务必一同劝谏父皇。”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果敢与担当。 李辅国领命而去,书房内又恢复了寂静。寒风依旧呼啸着,仿佛在诉说着大唐未来的命运充满了变数。 李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忧虑重重。他深知今晚的劝谏至关重要,关乎着大唐的安危。 而公主府内,谢彬现在开心的不得了,他没想到又啥也没干就进爵了,有安禄山这便宜老爹当靠山,真的是闭着眼睛也能升官啊。 当然谢彬开心也不单单因为这个,更是因为他和李铭燕,还有一开始就照顾他的贴身女仆黎仪蓉重新相聚一堂了。 公主府内,温暖的灯火映照着众人的笑颜。谢彬身着华服,满脸喜色,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李铭燕坐在一旁,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她看着谢彬那开心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欢喜。 她轻轻理了理裙摆,柔声说道:“看你这般高兴,真是让人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黎仪蓉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满是欣慰。她看着谢彬从初入府中的青涩少年,成长为如今的封疆大吏,心中感慨万千。她微微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府内的装饰精美,摆放着各种珍贵的器物。窗外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与府内的温馨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谢彬端起一杯美酒,轻抿一口,感受着那醇厚的滋味在口中散开。 李铭燕嘴角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彬察觉到李铭燕的异样,放下酒杯,眼神中带着关切地问道:“燕儿,你有何事想说?为何这般欲言又止?” 李铭燕微微抿了抿唇,轻声道:“夫君,妾身擅自替你找了个盟友,望夫君恕罪。” 谢彬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温和地说道:“燕儿,你何罪之有?且说说你找的盟友是谁?” 谢彬心想,还有这种好事,自己啥也没授意,老婆就给你安排了个盟友,这种好老婆他怎么舍得怪罪啊! 李铭燕抬眸看向谢彬,缓缓说道:“夫君,妾身寻得的盟友乃是左相陈希烈。妾身只是稍微威逼利诱,他便同意与夫君结盟了。” 谢彬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之色。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沉吟片刻后说道:“左相陈希烈?他不是给杨国忠架空了吗?他不会当墙头草吧?” 李铭燕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笃定之色,轻声说道:“夫君莫忧。陈希烈虽被杨国忠架空,心中却早有不满。如今夫君有安禄山为靠山,前途无量,他自会紧紧跟随,断不会轻易当那墙头草。妾身已仔细权衡,此人可为夫君助力。” 黎仪蓉在一旁微微皱眉,担忧地说道:“少爷,小姐所言虽有道理,但这官场之人,心思难测。那陈希烈若为求自保,难保不会在关键时刻反水。少爷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谢彬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他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忧虑与期待交织。此时,府内温暖的灯火摇曳不定,仿佛也在映衬着这复杂的局势。 谢彬转过身来,看着李铭燕和黎仪蓉,语气坚定地说道:“此事既已如此,便走一步看一步。但我们需时刻警惕,不可掉以轻心。若陈希烈真有二心,我也定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李铭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温柔地说道:“夫君睿智,妾身相信夫君定能应对这复杂局势。” 黎仪蓉也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少爷有此决心,奴婢也放心了。” 夜幕笼罩下,寒风依旧凛冽地吹着。谢彬和李铭燕乘坐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宵禁后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马车内,温暖的气息与车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谢彬此时身着一件宝蓝色圆领袍衫,质地精良的丝绸在灯光下微微泛光。袍衫的边缘绣着精致的金色云纹图案,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革带,上面镶嵌着玉石和玛瑙等饰物。 他外披一件深紫色的披风,披风的领口和袖口处都装饰着白色的狐毛,既保暖又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幞头,幞头的两边垂下长长的黑色丝带,随风飘动。 而李铭燕则身着一袭浅粉色的齐胸襦裙,上襦的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下裙是层层叠叠的纱质裙摆,如云雾般轻盈。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彩色的丝带,上面挂着一串小巧玲珑的玉佩。外披一件白色的披帛,披帛的边缘绣着金色的丝线,更显优雅动人。她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美不胜收。 谢彬在马车内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即将面对的兴庆宫宴会以及与陈希烈结盟后的种种可能。如何应用好陈希烈可是要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通过他拿到点陌刀呢。 第82章 兴庆宫宴风云起,各方暗涌心各异 马车很快抵达了兴庆宫,宫门守卫龙武军的士卒们身着明光铠,在灯火的映照下闪耀着冷峻的光芒,头盔上的红缨随风微微飘动。 马车缓缓停下,被龙武军士卒拦下。士卒们神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他们走到马车一旁,其中一名士卒高声说道:“车内何人?请出示身份凭证。” 谢彬拉开帘子,轻轻跃下马车,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他神色温和,没有丝毫的傲慢之气。拿出悬在腰间的银鱼袋,他微笑着将银鱼袋递向士卒,语气平和地说道:“各位守卫辛苦了,吾乃安庆彬,奉陛下之命前来参加宴会,此乃我的鱼袋。” 士卒接过银鱼袋,仔细查看。士卒确认无误后,恭敬地将银鱼袋还给谢彬,行礼道:“原来是安大人,失礼了。” 此时,李铭燕也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她身着浅粉色齐胸襦裙,白色披帛随风轻轻飘动,优雅动人。她微微低头,眼神中透露出端庄与温婉。士卒们看到李铭燕,也连忙行礼。 谢彬微微点头,收起银鱼袋,转身温柔地扶着李铭燕,一同向兴庆宫内走去。 兴庆宫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金碧辉煌。巨大的立柱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彰显着大唐的威严与华贵。 谢彬和李铭燕在小黄门的引领下,稳步前行。他们来到自己的位置,周围的官员们纷纷投来或厌恶、或讨好的目光。 谢彬扫视一圈后,微微转头,目光与吉温交汇的瞬间,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轻轻点头向他示意。 毕竟朝中他认识的官员真不多,勉强算的上关系不错的也就吉温了。 吉温身着官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到谢彬的示意,也微微颔首回应。 此时,陈希烈走进宴会,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略显佝偻。 那庄重的官服穿在他身上,却似乎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暮气。他的眼神有些浑浊,却又时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谢彬看着陈希烈,心中暗自思索。这位左丞相虽被杨国忠架空,却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信奉黄老之学,或许正是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寻求自保的一种方式。 陈希烈也察觉到了谢彬的目光,看向他的这位盟友微微点头示意。 陈希烈的点头示意虽轻微,却在这热闹而又暗藏波澜的宴会中引起了谢彬内心的一阵涟漪。 谢彬微微扬起嘴角,同样以不易察觉的幅度回应着陈希烈的示意,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默契之线在悄然连接。 谢彬拿起手中的筷子夹了块糕点吃,还没咽下去,就听见太监扯着嗓子喊道:“丞相大人到——” 随着太监的高喊声,宴会中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凝。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入口处,只见杨国忠身着华丽的官服,昂首阔步地走进宴会。 谢彬并未理会继续自顾自的吃着糕点,仇人到来还想他谢彬给什么好脸色不成。 杨国忠走进宴会,目光扫视全场,自然也注意到了谢彬的反应。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并未立刻发作,毕竟在这陛下举办的宴会上,他也需保持一定的风度。 李铭燕轻轻拉了拉谢彬的衣袖,眼神中带着担忧和提醒。她深知杨国忠权势滔天,谢彬如此态度,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彬感受到李铭燕的提醒,却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杨国忠后,又继续吃着糕点。 他心中自有盘算,既然已与杨国忠结仇,又何必假惺惺地迎合。他要让杨国忠知道,他谢彬也不是好惹的。 杨国忠落座不久,高力士便进来扯着嗓子喊道:“陛下到——” 随着高力士的呼喊声,宴会中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整理衣冠,准备迎接皇帝的到来。 谢彬也放下手中的糕点,微微挺直了身子。尽管他心中对杨国忠充满敌意,但在皇帝面前,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铭燕紧张地看着入口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她轻轻拉了拉谢彬的衣袖,提醒他注意仪态。 不一会儿,唐玄宗李隆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宴会。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冕旒,气宇轩昂,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看起来很喜欢宴会。 他身后跟着的杨玉环,此时身着一袭色彩绚丽的齐胸襦裙,裙袂飘飘,云鬓高耸,珠翠环绕,面容娇艳欲滴,眼神中流转着万种风情。 李隆基和杨玉环在上首落座,众人再次跪地行礼,高呼万岁。李隆基笑容满面地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他的眼神中满是对这场宴会的期待。杨玉环微微浅笑,那笑容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宴会上的气氛在皇帝和贵妃的到来后变得更加热烈而庄重。 李隆基示意高力士宴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高力士会意,向前一步,高声道:“陛下有旨,宴会开始。” 随着高力士的话语落下,乐师们奏响更加欢快激昂的乐曲,舞者们如彩蝶般轻盈地舞动起来。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宫女们陆续端上,那丰盛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爽朗中带着几分张狂的笑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让整个兴庆宫都为之一震。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只见安禄山腆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满脸堆笑地大步走来。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袍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镶嵌着宝石的扣子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身打扮既显示出他的富贵,又透露出他的张扬。 安禄山走进殿内,脚下的步伐沉重似地动山摇般。他那圆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口黄牙。 他向着李隆基跪地行礼,声音如洪钟般响起:“陛下万安,臣安禄山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嘿哟,陛下您这场宴会可真是热闹非凡呐,俺老安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那模样既滑稽又让人觉得他在刻意讨好。 李隆基看着安禄山滑稽的样子不免开怀大笑道:“哈哈哈,禄儿不必多礼,宴会是为你接风洗尘,稍许迟到自无不可。” 此时,杨玉环也被安禄山的模样逗得笑靥如花,那娇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更加动人。她轻轻掩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俏皮。 宴会上的气氛也因安禄山的到来而更加热闹。众人的目光在皇帝、贵妃和安禄山之间来回流转,心中各有盘算。 杨国忠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他轻哼一声,心中暗道:“这安禄山,仗着陛下的宠信,如此张扬跋扈。今日定要寻个机会,挫挫他的锐气。” 陈希烈则捋着胡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他深知这场宴会背后的暗流涌动,作为左丞相,他必须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保持中立,以谋求自身的安稳。 谢彬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作为安禄山之子,在这宴会上必然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谢彬微微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不想让旁人看出自己内心的不安。他瞥了一眼李铭燕,只见她紧张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谢彬轻轻拍了拍李铭燕的手,示意她不要过于担心。 此时,乐师们的乐曲依然欢快激昂,舞者们的舞姿轻盈优美。然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谢彬却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息。他知道,这场宴会绝非只是一场普通的欢聚,而是一场充满了权力斗争和阴谋算计的较量。 安禄山站在那里,满脸堆笑,那圆滚滚的肚子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颤动。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得意与傲慢。 “嘿哟,陛下这场宴会可真是热闹非凡呐!臣下能来,那也是臣下的荣幸。” 兴庆宫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众人各异的神态。杨国忠微微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安大人,今日陛下为你接风洗尘,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陈希烈则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心中暗自思忖:“这场宴会,怕是要生出不少事端。” 此时,唐玄宗李隆基坐在上首,面带微笑,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乐师们继续演奏,舞者们更加卖力地舞动起来。杨玉环则娇笑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看着众人的反应。 第83章 兴庆宫宴起波澜,忠奸难辨心各异 兴庆宫内,烛光摇曳不定,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影响。巨大的立柱上龙凤图案在光影的变幻下,时而显得威严庄重,时而又仿佛暗藏着神秘的力量。乐师们的乐曲虽然依旧欢快激昂,但此刻却如同战场上的战鼓,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杨国忠捋了捋胡须,嘴角的冷笑更加明显。他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安大人,这陛下的恩宠可不是靠一些花言巧语和小恩小惠就能长久的。咱这朝堂之上,那得凭真本事说话。”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安禄山那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咧嘴大笑起来,声如洪钟。“杨丞相,您这话可就差了火候喽。俺老安对陛下那可是一片赤诚,肝脑涂地都不带眨眼的。陛下的恩宠,那是俺用血汗换来的。您可别在那儿瞎咧咧,眼红俺老安可没好果子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那模样既粗俗又霸道。 兴庆宫内,烛光摇曳得更加厉害,仿佛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得瑟瑟发抖。巨大立柱上的龙凤图案在光影交错中,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场争斗。乐师们的乐曲声虽然依旧欢快激昂,但此刻却如同战场上的战鼓,让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杨国忠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捋了捋胡须,微微扬起下巴,用官腔说道:“安大人,你莫要张狂。这朝堂之上,可不是你一人能说了算的。陛下的恩宠,也不是你能独占的。你那些所谓的功劳,在本丞相看来,不过是些花架子罢了。”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而陈希烈微微睁开眼睛,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二位大人莫要动气,今日乃是陛下设宴,当以和为贵。”他的话语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深意。 此时,李亨走出自己的座位,他神色凝重,步伐沉稳。身上的服饰虽不似皇帝那般华丽,但也尽显庄重。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与睿智。 李亨走到宴会中央,向着唐玄宗李隆基恭敬地行礼,声音沉稳而有力:“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李隆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吾儿此时有何事?” 李亨微微挺直身子,神色严肃地说道:“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如今边疆局势不稳,安禄山手握重权,其心难测。父皇今日之举,将三镇节度使汉将全换,恐生变故。还望父皇三思,收回成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劝谏之意。 杨国忠听到李亨的话,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捋了捋胡须,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陛下,此事不可不慎重啊。安禄山狼子野心,若任其势力膨胀,恐对我大唐江山不利。” 安禄山那圆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他瞪着李亨和杨国忠,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和你杨国忠这是何意?俺老安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兴庆宫内的气氛更加紧张,烛光摇曳得越发厉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巨大立柱上的龙凤图案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加神秘而威严。乐师们的乐曲声也渐渐弱了下来,仿佛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压制。 韦见素此时见机走了出来,他神色沉稳,步伐不疾不徐。身着官服的他,微微躬身,向唐玄宗李隆基行礼道:“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与杨丞相所言不无道理。如今边疆局势如风云变幻,不可不慎重对待。安禄山大人虽有战功,然此次更换三镇节度使汉将之事,确需再三斟酌。”他的话语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皇帝的尊重,又巧妙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李隆基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他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仿佛在权衡利弊。 杨国忠见状,连忙趁热打铁,捋了捋胡须,说道:“陛下,韦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大唐江山社稷之安稳,不可不慎啊。安禄山虽口口声声说忠心耿耿,可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生出异心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觉得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占了上风。 吉温和谢彬倒是想帮安禄山,但是目前场上局势实在不好,属于蚂蚁走一步都要被杨国忠和太子一派的人批斗的局面。 吉温和谢彬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担忧。吉温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局势实在凶险,贸然开口,恐引火烧身,可若不帮安大人,日后我又如何自处?安大人对我有恩,我岂能忘恩负义。 谢彬亦是心乱如麻,他微微握紧拳头,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不定。他看了看愤怒的安禄山,又瞧了瞧得意的杨国忠和神色凝重的太子李亨,心中暗道:此时开口,必成众矢之的,可若不助安禄山,我这安氏一脉的身份也会让我陷入困境。 吉温轻轻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他微微向前迈出一步,恭敬地向唐玄宗李隆基行礼,声音略显紧张地说道:“陛下,臣以为安禄山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实乃大唐之栋梁。此次更换三镇节度使汉将之事,或许有其深意。陛下圣明,自当权衡利弊,不可仅凭猜测而定论。”他的话语虽在为安禄山说话,但也尽量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以免引起更多人的反感。 杨国忠立刻瞪向吉温,眼中满是怒火,大声说道:“哼,你吉温莫要偏袒安禄山。此事关系重大,岂是你几句轻描淡写就能糊弄过去的?” 太子李亨也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他看向吉温,语气严肃地说道:“吉大人,此事不可草率定论。边疆局势不稳,任何决策都需谨慎考虑。” 谢彬见吉温已开口,心中一横,也向前迈出一步。他神色镇定,微微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确需慎重。然吾父多年来为大唐出生入死,其忠心可鉴。如今仅凭猜测便质疑其忠诚,恐有不妥。” 安禄山此时又开始演帝上身,扑哧一声跪倒在地。他那圆滚滚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瞬间堆满了委屈与忠诚交织的表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陛下啊,老臣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呐。臣在边疆,那是风餐露宿,为陛下守土如命。如今却被无端猜忌,老臣这心里哇,拔凉拔凉的哟。”安禄山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说道。 李隆基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禄山,心中既有不忍,又有一丝疑虑。 “禄儿,快起来。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忠心,莫要如此伤心,宴会不得再提此事了。” 李隆基伸手示意高力士等人扶安禄山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抚。 安禄山被高力士等人艰难扶起,他那圆脸上依旧带着委屈之色,眼眶微红。他微微颤着身子,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 杨国忠见李隆基如此态度,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贸然进言。他微微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心中暗道:“这安禄山,今日暂且让你逃过一劫,日后定要寻个机会将你扳倒。” 太子李亨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他心中明白,此事并未就此结束,父皇虽暂时压下此事,但隐患依旧存在。他微微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之色。 谢彬站在一旁,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安禄山,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心中暗自思忖: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日后的局势依旧难以预料。 陈希烈依旧静静地坐在一旁,捋着胡须,眼神深邃而平静。他仿佛早已预料到皇帝的反应,此刻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此时,杨玉环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她轻轻拉了拉李隆基的衣袖,仿佛在提醒他注意局势。李隆基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杨玉环,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拍了拍杨玉环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宴会继续进行,但众人的心思却已不在这美酒佳肴和歌舞之上。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和未来的局势。而这场宴会,也如同大唐的命运一般,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第84章 朝堂加封起争议,忠奸对峙局势危 宴会结束后,李隆基拖着稍显疲惫的身体躺在杨玉环怀中。他轻轻闭上双眼,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烦扰并未完全消散。 杨玉环温柔地抚摸着李隆基的额头,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带着无尽的柔情。她轻声说道:“陛下,莫要再为那些烦心事伤神了,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潺潺流淌在李隆基的心间。 李隆基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眼睛,询问道:“娘子,你看禄儿如此可怜,按照咱们大唐边将多入相的习惯,你说朕给禄儿加封同平章事遥领三镇节度使如何?” 杨玉环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禄儿虽然忠心耿耿,但恐怕朝中很多人不同意啊,朝堂的事妾身不敢多言。” 李隆基轻轻握住杨玉环的手,说道:“朕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可朕看到禄儿今日在宴会上那委屈的模样,朕这心里就过不去。他为朕守边多年,战功赫赫,如今却被众人猜忌,朕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说着,李隆基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踱步,他的龙袍随着他的走动微微飘动。他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朕知道加封禄儿会引来一些非议,但边将入相本就是惯例。朕若不遵循,那日后还有谁肯为朕卖命?” 杨玉环看着李隆基忧虑的神情,轻声说道:“陛下,妾身虽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知道平衡各方的重要性。陛下若执意加封禄儿,或许可以先与几位重臣商议,听听他们的意见,再做定夺。” 李隆基点了点头,喊来了高力士,然后对高力士吩咐道:“你去把张垍喊去偏厅,朕要面授旨意。” 高力士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寝宫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杨玉环微微垂首,眼神中依旧带着担忧。 不一会儿,高力士带着张垍来到偏厅。张垍身着官服,神色恭敬而略显紧张。他微微躬身,向李隆基行礼道:“臣张垍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李隆基看着张垍,缓缓开口说道:“张垍拟旨,朕念安禄山多年戍边有功,忠心可嘉,虽朝中时有微词,但朕不可寒了忠臣之心,故加封安禄山为同平章事,入朝参政,遥领三镇节度使,以彰其功。” 张垍听着李隆基的话语,心中暗暗叫苦。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与不安,看着李隆基说道:“陛下,此旨一下,恐朝堂震动。那安禄山虽有战功,可如今朝中对他的猜忌之声从未平息,如此加封,怕是难以服众啊。” 高力士此时也建议道:“陛下,此事小的觉得需要询问一下政事堂的意见才好。” 李隆基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在偏厅中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脚步飘动。他有些不悦地说道:“朕乃是一国之君,难道连加封一位有功之臣都要事事经过政事堂?朕的决断难道就不算数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张垍见状,连忙跪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息怒。高公公所言也不无道理。政事堂的诸位大臣们经验丰富,他们的意见或许能让陛下的决策更加周全。这也是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着想啊。” 高力士也在一旁微微躬身,说道:“陛下,这安禄山之事的确复杂。政事堂的各位大人毕竟处理朝政多年,他们或许能看出一些我们未曾考虑到的隐患。多听听他们的看法,也能减少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 李隆基停下脚步,微微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他心中明白,高力士和张垍的话都有道理,但他又不想被人认为自己的决策没有主见。 此时,偏厅外的风刮得更猛了,吹得门窗嘎吱作响,仿佛在催促着他做出决定。 过了一会儿,李隆基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那就先把此事告知政事堂,听听他们的意见吧,明日朕上朝论此事。” 高力士和张垍听到李隆基的决定,同时松了一口气。张垍从地上站起身来,微微躬身,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此时,寝宫内的杨玉环依然忧心忡忡。她站起身来,在寝宫内缓缓踱步,那轻薄的衣衫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飘动。她心中暗自思忖:这朝堂之事真是复杂,这安禄山的加封之事不知明日朝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在偏厅,李隆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退下吧,朕也乏了。” 张垍和高力士告退之后,李隆基独自坐在偏厅的椅子上,微微闭上双眼。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安禄山在宴会上那委屈的模样,以及朝中大臣们对安禄山猜忌的神情。他心中暗叹:这帝王之位,当真是不好坐啊。 偏厅外,狂风依旧呼啸着,那风声仿佛是从遥远的边疆传来,带着丝丝肃杀之气。李隆基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知道,明日朝堂之上,必定是一场艰难的博弈。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李隆基在宫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他微微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心中却如那即将掀起波澜的湖面,难以平静。 朝堂之上,大臣们身着朝服早早地就等候在此。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如同嗡嗡的蜂鸣。 杨国忠周围围着一群官员,如吏部侍郎韦见素、侍御史郑昂、中书舍人窦华、京兆尹鲜于仲通等人皆在其周围,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着咋晚高力士知会给政事堂的消息。 鲜于仲通一脸凝重地询问杨国忠,道:“丞相,等会我们该怎么办?” 杨国忠微微皱起眉头,捋了捋胡须,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他压低声音说道:“等会在朝堂之上,我们定要据理力争,那安禄山狼子野心,断不可让陛下轻易加封于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吏部侍郎韦见素微微点头,附和道:“丞相所言极是,安禄山手握重兵,若再入朝参政且遥领三镇节度使,这朝堂的平衡恐将被打破,于我大唐不利啊。”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正义的光辉。而周围的官员们也纷纷点头,他们或眉头紧锁,或低声私语,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朝堂辩论做着准备。 安禄山则穿着一身华服,挺着大肚子站在右边的最前面,周围并无一人。后面的十六卫将领则站在一堆,他们作为宫城戍卫军,可不能和其他人有任何勾结,如果被查到必然是诛九族。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杨国忠等人的窃窃私语,心中冷哼一声,暗道:“这些个家伙,定是在商量着怎么对付俺老安,俺可不能坐以待毙。”他那肥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谢彬走到父亲安禄山旁边,也是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父帅,杨国忠他们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恐对你不利啊。” 安禄山微微皱起眉头,那肥胖的脸上挤出几道褶子,他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说道:“哼,本帅在边疆出生入死,那些个文官就知道在背后搞小动作。他们若要与本帅作对,本帅也不会怕了他们。”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朝堂之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之声不断,那嗡嗡的声音如同催战的鼓点。 而此时的李隆基正走在通往朝堂的路上,他的脚步沉稳,但心中却如那被风吹皱的湖面,波澜起伏。而今日朝堂之上的争论,必将关乎大唐的未来走向。 第85章 朝堂论封起波澜,禄山得职杨相愤 随着内侍一声高呼“陛下驾到”,李隆基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缓缓步入朝堂。那龙袍上的金龙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李隆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脚步沉稳地走向龙椅,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他坐下之后,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大臣们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李隆基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缓缓开口道:“朕昨日向政事堂提及加封安禄山一事,想必政事堂的官员们都已知晓。朕念禄儿多年戍边有功,忠心可嘉,虽朝中时有微词,但朕不可寒了忠臣之心。然朕也想听听诸位爱卿的想法。” 安禄山闻言微微一惊,原来今天李隆基上朝竟然是为了此事,也怪不得杨国忠一群人围在一堆密谋,他还以为是想报复他昨晚宴会的事呢。 谢彬也被惊到了,不是他这便宜老爹晋升速度也闷快了吧,又要加封,朝中还有啥位置能加封的啊。 朝中除了一二品的虚衔以及左右丞相之位,哪还有位置配得上如今的安禄山?而左右丞相又有人了,一二品虚衔也不太可能啊,就好比李林甫,他在相位十几年也是死后才被追封太尉。难不成李隆基是准备封个一二品的虚衔来释安禄山的兵权? 谢彬还没思考完,李隆基再次发话。 “朕欲加封禄儿为同平章事,接替陈希烈之职,入朝任左丞相,各位觉得如何?” 本来陈希烈双手合拢在袖子中,垂着眼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精神了。他可不知道此事,毕竟他被杨国忠架空了,很多政事堂的事都不通知他,所以他也是从李隆基说了才知道此事。 陈希烈心中暗暗叫苦,他急忙出列,微微躬身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安禄山将军虽战功赫赫,但丞相之职需精通政务、善于权衡各方之人担任。安将军久在边关,对朝堂之事恐难以即刻上手,若仓促接任,恐不利于朝政的稳定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毕竟这是要夺他的职位。 杨国忠也立马出列说道:“陛下在大唐,宰相之位至关重要,需要德才兼备之人来担当。安禄山,不过是凭借着在边境与外敌作战的经历积累了一些军功。然而,文化素养对于治理国家而言不可或缺,他却连基本的读写都不会,如同一个未开化的武夫。当那任命他的制书昭告天下时,这无疑是向四方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那些一直对大唐虎视眈眈的周边四夷,看到这样一个目不识丁的人竟能登上大唐权力的高位,必然会觉得大唐无人可用,从而在内心里轻视大唐的国威,这对于大唐的国际声誉和威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安禄山听到杨国忠这般贬低自己,气得浑身发抖,那肥胖的身躯如同筛糠一般。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大步跨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如雷:“陛下,俺老安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俺虽读书不多,但俺有一腔热血,愿意为大唐肝脑涂地。那杨国忠分明是嫉妒俺,故意在陛下面前诋毁俺。俺在边境出生入死,那些文官在这朝堂上享着清福,却还要打压俺。”说罢,他抬起头,双眼通红,满是委屈地望着李隆基。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低头沉思。吏部侍郎韦见素皱着眉头出列说道:“陛下,杨国忠大人和陈希烈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这丞相之职关乎大唐的兴衰,不可不慎重啊。安禄山将军虽有功劳,但治理国家与行军打仗毕竟不同,若让其担任丞相,恐会引起诸多问题。”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音。他心中犹豫不决,一方面他念及安禄山多年的功劳,不想让他寒心;另一方面,他也明白大臣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此时,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朝堂上,尘埃在光线中飞舞,李隆基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而那些十六卫将领们依旧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在暗暗思量着这一任命将会给朝廷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他们深知,朝堂上的权力斗争往往会波及到军队,他们必须保持谨慎。 一会儿后,李隆基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众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加封禄儿为同平章事兼左相一事是朕欠考虑了,但是朕总不能让扞卫边疆的将士们寒心吧?所以,朕改封禄儿为左仆射如何?” 李隆基说完后,眼神变得严肃,很明显他是在告诉百官,朕已经做出让步不要不知好歹。 朝堂之上,众人听到李隆基的决定后,先是一愣,随后窃窃私语之声四起。 杨国忠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忖:这左仆射之职虽不及左丞相那般位高权重,但也不可小觑。 他咬了咬牙,再次出列说道:“陛下,左仆射一职虽稍逊于左丞相,但仍需有统筹谋划、处理政务之能者方可胜任。安禄山将军久在边疆,对政务之事未必精通,臣恐其难以担当此任,还望陛下三思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试图再次劝说李隆基改变决定。 安禄山此时心中的怒火稍减,但仍对杨国忠的话耿耿于怀。他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粗声粗气地说道:“陛下,俺老安定会努力学习政务之事,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那杨国忠就是不想让俺有出头之日,处处刁难俺。”他的眼神中满含委屈,望向李隆基时,仿佛一个被误解的孩子。 陈希烈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左丞相之职算是保住了,本来他暗中投靠安禄山是想稳住职位,倒不想差点被夺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但他也明白,此时不宜多言,以免惹祸上身,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李隆基此次并未理睬杨国忠,他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扫视了朝堂一圈,语气沉稳而威严地说道:“朕意已决,加封安禄山为左仆射。安禄山久在边疆,其功不可没。诸位爱卿当以和为贵,莫要再生争执。” 安禄山一听,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那肥胖的身躯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口中高呼:“陛下圣明,陛下圣明!俺老安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他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仿佛受了天大的恩赐。 杨国忠见李隆基心意已决,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他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脸色阴沉,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在日后的朝堂事务中制衡安禄山。 此时,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们见事已至此,也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有的大臣微微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结果;有的大臣则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朝堂上,光影斑驳。李隆基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朝堂下的大臣们,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一些风险,但他也希望借此安抚边疆将士的心。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退朝。”说罢,他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朝堂。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谢彬都亚麻呆住了,不是这就又加封左仆射之职了?啊?升职这么简单的嘛?谢彬此时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不过好歹安禄山是他爹,安禄山越强他越能乘凉,如果要是能挽回安禄山造反的心,那在大唐享尽荣华富贵是没问题了。 退朝后,安禄山得意洋洋地走出朝堂,谢彬在身后跟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安禄山得意洋洋地走着,还不时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对谢彬说道:“本帅就说嘛,陛下还是看重本帅的。那杨国忠想阻拦本帅,哼,没门儿!”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把阳光都融化了。 谢彬在后面跟着,微微皱着眉头,小声说道:“父帅,虽然这次陛下加封您为左仆射,但那杨国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您还是得小心他暗中使绊子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国忠那阴险的算计。 安禄山听了谢彬的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屑地说道:“本帅在战场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他杨国忠在朝堂上耍的那点小把戏?他要是敢来,本帅就跟他斗到底!”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引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侧目。 此时,杨国忠正阴沉着脸,带着一群亲信匆匆离去。他一边走,一边咬着牙说道:“安禄山,这次算你走运。不过,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我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恶狼。 而在另一边,陈希烈则松了一口气,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后,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次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职位,不过这朝堂之上的争斗真是越来越激烈了,以后还是要更加小心才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情,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第86章 朝堂纷争添烦扰,市井烟火暂忘忧 谢彬回到公主府上后,一把瘫睡在李铭燕怀里,他皱着眉头,一脸疲惫地说道:“今日朝堂之事,真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着头,仿佛还沉浸在朝堂上紧张的气氛之中。 李铭燕温柔地抚摸着谢彬的额头,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朝堂上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说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目光紧紧地盯着谢彬,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谢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陛下要加封我父帅为左仆射,那杨国忠却极力反对,朝堂之上两方争执不下,气氛紧张至极。虽然后来陛下还是执意加封了父帅,但我总觉得此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那杨国忠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眉头紧锁,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纷争。 李铭燕听了,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朝堂之事本就复杂,各方势力相互争斗。你父帅如今得了这职位,虽说是荣耀,但也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嫉妒和算计。你可要提醒他多加小心才是。”她的语气轻柔,但话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谢彬点了点头,说道:“我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父帅那人,脾气倔强,又自恃功高,怕是听不进这些劝告。”他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对安禄山的性格也有些无奈。 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了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复杂的朝堂局势而叹息。 入日时分,长安的街巷开始被点点灯火照亮。谢彬和李铭燕携手走在街头,寒风轻轻吹过,谢彬将李铭燕的披风紧了紧,温柔地说道:“夜里风寒,莫要冻着了。” 他们走过一家胡饼店,那胡饼的香气扑鼻而来。店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热情地招揽着客人,大声吆喝道:“咱这胡饼,可是用了上好的面,烤得金黄酥脆嘞,客官来尝尝。”谢彬被这吆喝声吸引,拉着李铭燕走了过去。看着那胡饼,谢彬笑着对老板说:“给我们来两个。” 拿着胡饼,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的戏台上,正上演着唐玄宗时期极为流行的参军戏。台上的伶人穿着色彩鲜艳的戏服,一个扮作愚笨的参军,一个扮作机灵的苍鹘。那苍鹘挤眉弄眼,用夸张的动作调侃着参军,引得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 李铭燕看得津津有味,眼睛亮晶晶的,她拉着谢彬的手,兴奋地说:“这戏可真有趣呢。” 在街道的拐角处,有一群孩童在玩着竹马的游戏。孩子们骑在竹竿上,嘴里喊着:“驾,驾。”仿佛自己真的骑着高头大马在战场上驰骋。 谢彬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想起了自己前世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们又来到了一条河边,河面上飘着许多莲花灯。在这个时期,长安的百姓们有在河中放灯祈福的习俗。 谢彬和李铭燕也买了两盏莲花灯,李铭燕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下了心愿,然后轻轻地将灯放入河中。那莲花灯在水面上缓缓飘动,烛光摇曳,仿佛承载着他们的希望。 此时,河边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谢彬轻轻地将李铭燕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能与你一起体验这长安的烟火,真好。”李铭燕靠在谢彬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走过一座桥,看到一位老艺人在路边表演傀儡戏。那老艺人手法娴熟,傀儡在他的操纵下仿佛有了生命,或翩翩起舞,或挥剑打斗。 周围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阵阵惊叹。谢彬和李铭燕也驻足观看,被这精彩的表演所吸引。 又逛了一会,谢彬和李铭燕便开始打道回府了,因为大唐大部分地方都是实行宵禁的,包括长安。 大唐在一更三点后,金吾卫就开始上街巡逻,抓那些还没回去的人,在宵禁被抓到,按《唐律疏议》要笞打二十下,所以大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自由。 谢彬和李铭燕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便加快脚步往公主府走去。 谢彬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担忧,说道:“快宵禁了还是快些回去为好,咱被抓到可能会给杨国忠借口。”李铭燕轻轻点头,紧紧跟在他身旁。 街道上的行人也都纷纷往家赶,脚步匆匆。那卖胡饼的老板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摊位,嘴里嘟囔着:“这宵禁啊,咱可不敢耽搁,不然被金吾卫逮着可就麻烦喽。” 他们路过一家酒馆,几个喝得醉醺醺的文人正被伙计搀扶着出来,其中一人打着酒嗝,含糊不清地说道:“这夜还未尽兴呐,这宵禁却催着人归,哎,罢了罢了。” 伙计则着急地说道:“几位客官,快些走吧,要是被金吾卫看到,小的也担待不起啊。” 谢彬和李铭燕走过一条小巷,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金吾卫巡逻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宵禁已至,速速归家!”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谢彬握紧了李铭燕的手,加快了步伐。 当他们终于回到公主府时,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亲切。门房早已在门口等候,门房看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说道:“驸马和公主可算回来了。” 谢彬微微松了口气,对门房点了点头,说道:“这宵禁的时辰越来越近,可不敢在路上耽搁了。”说着,便与李铭燕走进府中。 进入府内,府中的丫鬟们急忙上前,有的接过他们的披风,有的端来热水。谢彬挥了挥手,轻声说道:“都下去吧,今日有些乏了。”丫鬟们福了福身,悄然退下。 谢彬和李铭燕走进房间,房间里烛火摇曳,将室内照得暖融融的。谢彬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朝堂上的场景,那杨国忠的咄咄逼人,安禄山的愤怒,还有李隆基的犹豫不决。他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李铭燕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忧虑的神情,轻声说道:“莫要再想朝堂之事了,今日好不容易出去放松了一下,就把那些烦心事暂且放下吧。”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轻轻地握住了谢彬的手。 谢彬睁开眼睛,看着李铭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有你在我身边,这世间的烦心事似乎也能少去几分。”他的心中满是对李铭燕的感激。 此时,窗外的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上,一片静谧。谢彬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如水的月色,心中暗道:这大唐的天下,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那朝堂上的争斗,不知何时才能平息,离安禄山掀起叛乱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能不能推迟一下,这场叛乱中他该何去何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李铭燕也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无论这世间如何变幻,我们都要好好的。”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谢彬点了点头,将李铭燕紧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第87章 请安府中起波澜,家族暗涌心难安 这时,黎仪蓉端着温水进来,看到李铭燕被谢彬拉着,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不禁抿嘴一笑。 “公主,驸马,这一大早的,是有什么急事吗?”黎仪蓉轻声问道,她将温水放在架子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谢彬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要去给父帅请安,可不能晚了。” 李铭燕跺了跺脚,嘟着嘴说:“可人家还困着呢,仪蓉,你帮我跟谢彬说说嘛。”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一丝哀求地看着黎仪蓉。 黎仪蓉微微欠身,笑着说:“公主,这去给长辈请安可是礼数呢,驸马也是为您好。来,先用这温水擦把脸,醒醒神吧。”说着,她拿起帕子在温水里浸湿,递给了李铭燕。 李铭燕不情不愿地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那慵懒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谢彬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这李铭燕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擦完脸后,李铭燕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被谢彬拉着往外走,黎仪蓉在后面跟着,嘴里还不忘叮嘱道:“公主,注意脚下,别摔着了。”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李铭燕在谢彬的搀扶下,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她一进马车,就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垫子上,皱着眉头,嘟着小嘴,把脸扭到一边,嘟囔着说:“这么早,父帅肯定还没起来呢,咱们去这么早,不是扰人清梦嘛。” 谢彬无奈地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温柔地说道:“这是礼数,可不能疏忽了。” 虽然说他也很少给安禄山请安过,毕竟要么安禄山不在,要么他不在。和李铭燕 成婚后也没有正式请过安,所以这可以说是第一次去给安禄山请安。 李铭燕哼了一声,抱着双臂,闭上双眼假寐,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显示出她心中的不悦。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长安的街道上。车窗外,早起的商贩们已经开始摆摊叫卖了,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刚出锅的热包子嘞,皮薄馅大!” “新鲜的蔬菜哟,快来买哟!” 谢彬听着这些声音,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这长安的市井生活真是热闹,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又还能过多久呢?安史之乱真是高悬在头顶的剑,一边是穿越后的便宜父亲安禄山,一边是大唐的千千万万子民,真是难以抉择。 李铭燕似乎察觉到了谢彬情绪的低落,她睁开眼睛,轻轻握住谢彬的手,低声说道:“你别太忧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她的眼神中带着关切,虽然刚刚还在为早起请安而闹脾气,但此刻却只想安慰谢彬。 谢彬看着李铭燕,勉强笑了笑,说道:“希望如此吧。” 而李铭燕在马车的摇晃中,靠在谢彬的肩膀上,又进入了梦乡。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恬静,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马车缓缓停下,谢彬轻轻推了推李铭燕,柔声说道:“铭燕,醒醒,我们到父帅府了。” 李铭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嘟囔着:“这么快就到啦。” 谢彬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着李铭燕下车。他们站在安禄山府邸的大门前,谢彬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环。 门房打开门,看到是他们,连忙行礼道:“四公子、公主,大人在正厅呢,快请进。” 他们走进府邸,沿着回廊往正厅走去。府中的仆人们正忙碌地打扫着庭院,看到他们,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行礼。 走进正厅,安禄山正坐在一张雕花的太师椅上旁边的丫鬟正在给他捶着肩膀。安禄山那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椅子,他眯着眼睛,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安禄山的原配康夫人也在,还有他大哥安庆宗、三哥安庆恩。 见此谢彬不免目光一凝,虽然大哥安庆宗知书达理对自己也勉勉强强,但是他妈康夫人可是因为自己是私生子对自己意见很大,还有三哥安庆恩更不用说了。不过安庆恩跟康夫人的矛盾一样很大,毕竟他抢了安禄山对二哥安庆绪的宠爱,威胁到了安庆宗以及安庆绪的地位。 谢彬看到这场景,心中暗暗叫苦,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微躬身行礼道:“父帅,康夫人,大哥,三哥。” 李铭燕也乖巧地福了福身,轻声说道:“见过各位。” 康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谢彬,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私生子还知道来请安呐,真是难得。”她的眼神中满是轻蔑。 安庆宗微微皱了皱眉,看了母亲一眼,似乎对她的话有些不满,然后对谢彬温和地说道:“四弟,别介意,母亲她只是刀子嘴。” 安庆恩则在一旁冷笑一声,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安禄山皱起眉头,瞪了康夫人一眼,大声说道:“行了,都别吵了。庆彬他们来请安,是懂礼数,你别再挑刺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谢彬低着头,心中涌起一股屈辱,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他知道在这个场合,不能和康夫人起冲突。 李铭燕紧紧地握住谢彬的手,似乎在给他力量。她抬起头,看着安禄山,微笑着说道:“公公,我们来是想问候您和康夫人,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她的话语得体,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此时,阳光透过正厅的窗户洒在众人身上,安禄山摆了摆手,示意谢彬和李铭燕坐下。 谢彬和李铭燕坐下后,安禄山开口说道:“庆彬呐,你和铭燕新婚这么久,在公主府可还住得习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但眼神却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康夫人。 谢彬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父帅,一切都好,多谢父帅挂念。” 康夫人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在公主府自然是养尊处优,哪会不习惯。” 安庆宗皱了皱眉头,说道:“母亲,四弟难得来一趟,您就少说两句吧。” 安庆恩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安禄山摇了摇肥头大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给俺闭嘴,一大早的,吵吵嚷嚷。” 他转过头又对谢彬说道,“庆彬,如今朝堂局势复杂,你在沧州和棣州做监察使要小心点,莫要再像之前驸马案一样被杨国忠那狗贼污蔑了。” 谢彬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父帅放心,那一次的驸马案让孩儿长了教训,如今在沧州和棣州,孩儿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再给那杨国忠可乘之机。”他说话时,目光坚定,心中却在思忖着朝堂上复杂的局势。 李铭燕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道:“公公,庆彬他如今做事很是稳重,您就别太担心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谢彬的信任。 康夫人翻了个白眼,撇着嘴说道:“哼,就他那私生子的身份,在外面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呢,还稳重,我看未必。” 安庆宗皱着眉头,忍不住说道:“母亲,您不能总是这样说四弟,他也在努力做事。” 安庆恩则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大哥,你这么维护四弟,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安庆宗瞪了安庆恩一眼,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安禄山听着他们的争吵,猛地一拍扶手,大声说道:“都给俺住嘴!再吵就都给俺滚出去!”他的脸色阴沉,显然是被他们的争吵惹恼了。 正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丫鬟轻轻的脚步声。 谢彬低着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纷争何时才能平息啊?他看着地面上的光影,心中愈发觉得这看似繁华的家族,实则暗藏着无尽的危机。 第88章 各方筹谋心机显,局势复杂险象生 杨府。 杨府之中,杨国忠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那安禄山这些日子得了这么多好处,真是可恶!郑昂,你查到是谁没?” 郑昂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丞相,据我所查上次朝会之前,奉旨进宫的只有宁亲公主的驸马太常卿张垍,消息是从鱼朝恩那里打探到的应该无错。” 杨国忠听了郑昂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他沉吟片刻后说道:“张垍?他为何要提议加封安禄山?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结?” 郑昂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说道:“丞相,这张垍毕竟是宁亲公主的驸马,他或许是想通过此举在朝堂上拉拢势力。安禄山如今在陛下心中分量颇重,张垍想要讨好安禄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国忠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愤怒地说道:“不管他是何居心,竟敢坏我好事,我定不会放过他。这个张垍,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背后竟搞这些小动作。” 郑昂小心地说道:“丞相,这张垍也不是好对付的,他背后有宁亲公主,而且在朝堂上也有一些人脉。我们若要动他,还需从长计议。” 杨国忠皱着眉头,在书房内来回走动,他咬着牙说道:“我不管他有多少靠山,这次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你继续去深挖,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和安禄山勾结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我就不信扳不倒他。”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杨国忠的脸上,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十王宅。 李亨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眉头紧锁。他喃喃自语道:“那安禄山晋升左仆射,此乃不祥之兆啊。” 一旁的李辅国轻声说道:“殿下,那安思顺的话不可不重视。若安禄山真有反心,如今他又得此职位,势力定会愈发膨胀。” 李亨转过身,微微摇了摇头,忧虑地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父皇不肯动安禄山,整个大唐又有谁可以动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皇这是养虎为患啊!” 李辅国微微皱起眉头,低声说道:“殿下,如今虽艰难,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可以先从安禄山的身边人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把柄。” 李亨叹了口气,说道:“安禄山在朝中根基已深,他的党羽遍布各处,要从他身边人下手,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李辅国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殿下,我们可以先从那些与安禄山有矛盾的人那里获取信息。比如杨国忠,他一直与安禄山争斗,或许他那里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李亨皱着眉头说道:“杨国忠此人,私心太重,与他合作,恐被他利用。不过,倒是可以从他与安禄山的争斗中,观察安禄山的破绽。” 此时,阳光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的光线也变得有些昏暗。李亨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落寞,他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大唐江山在安禄山的威胁下摇摇欲坠的景象。 他无奈地说道:“这大唐的江山,难道真的要陷入动荡之中了吗?” 而让他们忧虑的始作俑者安禄山则和自己的谋士高尚、严庄商量着如何拿下剑南节度使之位,毕竟自打杨国忠卸任剑南节度使以来这个位置已经空悬已久,要是能把自己人推上剑南节度使之位,那势力真的是无人能敌。 安禄山府邸内,烛光摇曳。 高尚微微躬身,轻声说道:“大人,那剑南之地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若能掌控,对我们的大业大有裨益。如今杨国忠已卸任已久,此乃绝佳时机。” 严庄也点头附和道:“大人,我们可先在陛下面前举荐一些看似中立之人,让陛下放松警惕。待时机成熟,再慢慢将这位置换上我们的人。” 安禄山皱着眉头,大手一挥,说道:“俺也知晓这是个好机会,但那杨国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在陛下面前使绊子。” 高尚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大人,我们不妨从杨国忠的政敌那里入手,让他们在朝堂上帮我们说话,分散杨国忠的精力。同时,我们再暗中贿赂一些官员,让他们为大人说话。” 严庄接着说道:“大人,我们还可以派人在剑南制造一些对我们有利的舆论,让当地的百姓和官员都期盼大人的人来担任节度使。” 安禄山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嘿嘿一笑,说道:“你们的主意都不错。俺就不信,俺安禄山得不到这剑南节度使之位。” 严庄又拱手建议道:“大人,您虽然不能担任剑南节度使,但您可以向陛下申领闲厩、陇右群牧等使位,为我们大军配备足够的良驹。” 安禄山听了严庄的话,眼睛一亮,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用手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此计甚好。俺若掌控了闲厩、陇右群牧等使位,那俺麾下的兵马便能如虎添翼。” 高尚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大人,这申请使位之事,还需考虑杨国忠的反应。那杨国忠定会从中作梗,我们得想个周全之策。” 安禄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俺可不管那杨国忠作何反应,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霸道和决绝。 严庄轻声说道:“大人,我们可以先在陛下面前表表忠心,言说这闲厩、陇右群牧等使位对大唐的重要性,以及大人您对这些事务的熟悉和热情。然后再让我们在朝中的盟友帮忙说话,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安禄山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俺这就准备准备,明日便在陛下面前进言。”此时,烛光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他那充满野心的面容。 而谢彬和李铭燕则在一同前往陈希烈府的路上。谢彬和李铭燕坐在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街道上。谢彬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低声对李铭燕说道:“此次前往陈希烈府,定要小心应对。这朝堂局势复杂,陈希烈此人又在朝中多年,心思难测。” 李铭燕乐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夫君,陈希烈不过是一个懦弱的家伙,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左丞相之位和看看能不能再上一步,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多心眼。” 谢彬听了李铭燕的话,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娘子,莫要小瞧了这陈希烈。他能在朝堂多年屹立不倒,定有他的手段。” 李铭燕嘟着嘴说道:“可我听闻他在父帅面前唯唯诺诺,毫无主见,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厉害之处?” 谢彬皱着眉头解释道:“那只是表象罢了。在这复杂的朝堂之中,谁又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全貌呢?他在父帅面前的姿态,或许是一种伪装。” 马车缓缓停下,谢彬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着李铭燕下车。他们站在陈希烈府前,只见大门紧闭。谢彬上前轻轻叩响门环,门房打开门,看到是他们,恭敬地说道:“驸马、公主,大人正在书房等候,请随我来。” 第89章 各方周旋谋前路,利益纠葛藏暗潮 他们跟着门房走进府邸,一路上,谢彬的目光四处扫视,只见府中布置精巧,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这看似平静的府邸中,似乎暗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 走进书房,陈希烈正坐在书桌后,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地说道:“驸马、公主,今日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他的眼神在谢彬和李铭燕身上来回打量,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谢彬微微拱手,说道:“陈大人,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情想与大人探讨。” 陈希烈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道:“哦?驸马有何事,但说无妨。” 谢彬看着陈希烈,目光沉稳,缓缓说道:“陈大人,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家父与杨国忠的争斗日益严峻,大人对此可有何看法?” 陈希烈听了谢彬的话,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朝堂上的争斗啊,向来是错综复杂。令尊与杨国忠之间的矛盾,实乃众人皆知。” 他走到窗边,背着手,望着窗外的景色,继续说道:“杨国忠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脉广泛;而令尊手握重兵,亦不可小觑。这两人的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可大人贵为左相,被杨国忠一直架空真的就甘心嘛?” 陈希烈听了谢彬的话,那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僵了一下,他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在谢彬和李铭燕身上来回扫视,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他微微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唉,这官场之事,岂容得我不甘心呐。那杨国忠势大,我又能奈何?虽为左相,却也只能暂且蛰伏。”说罢,他走到书桌前,轻轻抚摸着桌上的镇纸,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此时,书房外的庭院中,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陈希烈的处境叹息。 谢彬微微拱手,说道:“大人,此前贱内已经替我与您合作,而我的靠山是家父,您替我办事就是替家父办事,好处也是多多。”说完谢彬从怀里拿出一个很重的首饰盒,放在陈希烈书桌上,并双手把首饰盒推到他面前。 陈希烈的目光落在那沉甸甸的首饰盒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微微皱起眉头,抬起手摆了摆,故作严肃地说道:“驸马,这可使不得啊。我陈希烈虽在官场有些不如意,但也不能随意收受财物。” 然而,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那首饰盒,手也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桌面。谢彬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这不过是给您尊夫人的一点用品罢了,请您暂时替她收下。您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大人在朝堂之上能多多关照,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陈希烈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首饰盒与谢彬之间来回移动。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仍在犹豫,可那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驸马啊,这官场之事如履薄冰,这礼物我若收了,那便是上了你们的船呐。”他边说边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花草,心中犹如那摇摆的枝叶般七上八下。他心里清楚,那杨国忠不好对付,可眼前的诱惑和摆脱困境的机会又让他难以割舍。 谢彬看着陈希烈的背影,微微拱手道:“大人,这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事。您在朝堂上只需在关键时刻为家父说上几句公道话,那杨国忠的气焰便不会如此嚣张。这对大人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陈希烈转过身来,目光紧紧盯着首饰盒,那贪婪的目光似要将盒子看穿。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罢了罢了,既然驸马一片诚意,我若再推辞,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了。不过,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我们行事还需万分谨慎呐。”他边说边伸手将首饰盒慢慢拉到自己身前,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坏了盒子。 此时,书房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拂过,带着丝丝花香飘进书房。李铭燕看着陈希烈收下礼物,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大人,有您的相助,这朝堂局势定能有所改观。日后我们定不会亏待大人的。”陈希烈微微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沧州,清池县。 万象楼内,周序亭正独坐在窗边,目光透过微微晃动的珠帘,望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似有万千思绪。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 “序亭姑娘,是我李勇!” 李勇和赵猛在护送谢彬到京城后,又被谢彬派回沧州了,谢彬怕出啥事以防万一,有赵猛李勇在基本翻不了天。 周序亭微微皱起的眉头稍稍舒展,她轻声说道:“进来吧。” 李勇推开门,带着一股风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铠甲,走路一阵甲片碰撞带起的声音。 他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说道:“序亭姑娘,你让我打探的周围几个州关于娱乐场所大概都是哪家在控制的,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周序亭听了李勇的话,眼睛一亮,微微向前倾身,急切地说道:“快说,都是哪家的?” 李勇挺直了身子,声音洪亮地说道:“回姑娘,据我打探,附近各州相对人流量比较多的娱乐场所就斗鸡场,附近几州的斗鸡场都是杨家在经营。听闻只要别人敢插手,无论斗鸡场是大是小,第二天就有官府的人上门查封。” 周序亭听了李勇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她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杨家竟有如此大的势力,连官府都能随意驱使,看来这背后的水很深呐。” 李勇皱着眉头说道:“姑娘,有没有可能跟杨国忠有关?这事要不要和将军汇报一下?” 周序亭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裙摆在地面上轻轻飘动。 她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尚未有确凿证据,若现在就禀报将军,恐有不妥。不过,这杨家的行径的确可疑,与杨国忠或许脱不了干系。” 李勇挠了挠头,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周序亭停下脚步,看着李勇说道:“你再去深入调查一下,看看这杨家与杨国忠之间是否存在直接的关联,以及他们在地方上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举动。但切记,要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李勇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姑娘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说罢,他转身欲走。 这时,周序亭又补充道:“若遇到棘手的情况,切莫轻举妄动,速来与我商议。” 李勇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铠甲的碰撞声渐渐远去。 周序亭重新坐回窗边,望着窗外的人群,心中暗暗思忖:这背后的利益纠葛恐怕不简单,若是真与杨国忠有关,那此事便更加复杂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90章 华清宫内诉忠心,禄山献宝求举荐 十月,丙戌日,华清宫外。 安禄山在贴身太监李猪儿,以及几位貌美如花的婢女搀扶下下了马,这马也是神驹能承受的住安禄山的体重。 他站定后,微微喘着粗气,那肥胖的脸颊因刚才的动作而变得通红。安禄山皱着眉头,目光扫过周围,嘟囔道:“这一路颠簸,可折腾死俺了。”说罢,他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婢女们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整理衣衫,生怕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李猪儿则弓着身子,在一旁轻声说道:“大人,小的现在去和殿卫禀报贵妃娘娘您来了?” 安禄山微微皱起眉头,那堆满肥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他摆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道:“去吧,去吧,莫要让俺等太久。”说着,他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那石凳仿佛都被他压得往下一沉。 马匹后面六名侍卫扛着三个大箱子,在马后面等会安禄山下令,婢女们则赶紧拿出扇子替安禄山扇风。 李猪儿弓着身子快步走向殿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微微哈着腰,从怀中不着声色的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轻声细语地说道:“军爷,劳烦您快些进去通报一声,安禄山大人已在宫外等候多时,特来拜见贵妃娘娘。” 殿卫皱着眉头,目光在李猪儿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将袋子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和缓了许多。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且在此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罢,便转身快步走进了华清宫。 安禄山坐在石凳上,双眼微闭,那肥胖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心里暗自思量着:“这一次俺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搜罗到这些宝贝,贵妃娘娘定能感受到俺的诚意。”想着想着,他那肥厚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微风拂过,华清宫外的柳树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安禄山被婢女们扇着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目光落在那些貌美如花的婢女身上,突然咧嘴一笑,声音粗哑地说道:“你们几个小妮子,伺候得俺挺舒服,等回去有赏。”婢女们闻言,连忙停下扇子,跪地齐声说道:“谢大人赏赐。” 过了一会儿,殿卫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拱手说道:“安禄山大人,贵妃娘娘有请。” 安禄山一听,那原本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费力地站起身来,身上的肥肉跟着颤了几颤。他大手一挥,对着侍卫们喊道:“都给俺机灵着点,把箱子抬稳喽。” 殿卫却一脸歉意的拱手说道:“安禄山大人,侍卫不许入内,还望大人海涵。” 安禄山一听殿卫的话,眉头瞬间皱起,那堆满肥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瞪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俺的这些侍卫只是抬箱子的,没有他们,这些宝贝咋拿进去?这可都是俺送给贵妃娘娘的心意。” 殿卫见状,连忙再次拱手,微微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大人,这是宫中的规矩,侍卫的确不能进入娘娘的宫殿。不过大人放心,小的们会安排人手帮忙把箱子抬进去的。” 安禄山听了这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那就快些安排吧,莫要让贵妃娘娘久等了。” 此时,那几个侍卫有些犹豫地看着安禄山,安禄山皱着眉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就在这儿候着,可别乱跑。” 侍卫们齐声应道:“是,大人。” 安禄山在婢女和李猪儿的搀扶下,随着殿卫缓缓向宫殿内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大箱子,心中有些忐忑,暗自嘀咕道:“没有俺的侍卫跟着,可别出了啥岔子。” 在李猪儿的搀扶下,随着殿卫缓缓向宫殿内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大箱子,心中有些忐忑,暗自嘀咕道:“没有俺的侍卫跟着,可别出了啥岔子。” 走进宫门,安禄山的目光还是被宫殿内华丽的装饰所吸引,哪怕安禄山已经来了这里几十次了。他那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身旁的雕花栏杆,心中一股大丈夫当如是已的感觉。 随着殿卫的引路,他们穿过一道道回廊,安禄山的脚步虽有些蹒跚,但速度却不慢,他急切地想要见到杨贵妃。 终于,他们在宫殿深处停下了脚步。殿卫微微躬身,轻声说道:“安禄山大人,贵妃娘娘就在里面,您且进去吧。” 安禄山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在婢女和李猪儿的搀扶下迈进了房间。杨玉环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黄镜抹着新送进宫的胭脂。 安禄山赶忙屈膝跪地,那肥胖的身躯让他起身和跪下都有些艰难,他声音洪亮地说道:“干儿子安禄山拜见干娘,干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的头深深低下,眼睛却偷偷地往上瞟着杨贵妃。 杨贵妃听到安禄山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哟,我的禄儿,快起来吧,每次都这么大的礼,可别累坏了身子。” 安禄山费力地站起身来,他那堆满肥肉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干娘,俺这次可是给您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呢,都是俺精心准备的。” 杨贵妃轻轻放下手中的胭脂,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哦?那禄儿快说说,都有些什么宝贝呀?” 安禄山连忙示意李猪儿把箱子打开,然后他肥嘟嘟的手伸进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尊精美的玉佛,那玉佛在光线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安禄山捧着玉佛,走到杨贵妃面前,微微躬身说道:“干娘,您瞧,这尊玉佛可是难得的珍品,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寻来,保佑干娘平安喜乐。” 杨贵妃的目光落在玉佛上,眼中闪过一丝喜爱,她轻轻接过玉佛,细细端详着,说道:“这玉佛倒是精致,禄儿有心了。” 安禄山见状杨玉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拿出了前段时间杨玉环特别喜欢的熏香,龙涎香。 安禄山见状杨玉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急忙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他微微打开盒盖,一股浓郁而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正是前段时间杨玉环特别喜欢的龙涎香。 安禄山脸上堆满了笑,那肥胖的脸颊都快把眼睛挤成一条缝了,他微微躬身,谄媚地说道:“干娘,您瞧,这可是极为难得的龙涎香呢。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就想着干娘肯定喜欢。” 杨贵妃原本有些慵懒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直起身子,微微向前倾,深深吸了一口那龙涎香的香气,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她轻轻说道:“哟,这龙涎香可不好得呢,禄儿,你这份心意,干娘心领了。” 安禄山见状,心中大喜,他肥嘟嘟的手轻轻摩挲着另一个箱子,说道:“干娘,这里面还有其他宝贝呢。这都是俺对干娘的一片孝心。”说着,他示意李猪儿把另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用五彩丝线绣着精美图案的锦袍,那锦袍在光线下闪烁着华丽的光芒。 安禄山捧着锦袍,献宝似的走到杨贵妃面前,说道:“干娘,您看这锦袍,这可是请了天下最好的绣娘,花了数月时间才绣成的,干娘穿上定是美若天仙。” 杨玉环点了点头,喊道:“禄儿先把东西放那吧,青儿去叫人把东西抬一下。” 喊完,杨玉环又看向安禄山说道:“禄儿此番前来可谓何事?提前说啊,你和干娘族兄的事干娘不好插手,其他的事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安禄山一听杨贵妃这么说,那堆满肥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微微躬身,声音依然洪亮地说道:“干娘,俺这次来,主要是想念干娘了,特地来看看您。再者,那朝堂上有些小人老是在陛下面前诋毁俺,俺这心里也憋屈得很呐。”他说着,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偷偷地观察着杨贵妃的表情。 杨贵妃微微皱了皱那弯弯的柳叶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朝堂上的纷争,干娘可不想掺和太多。不过,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你,你且跟干娘说说,干娘帮你在陛下面前提几句。” 安禄山一听,心中暗喜,他连忙说道:“还是干娘心疼俺。那些人就是眼红俺,俺一心为了大唐,为了陛下,可他们却在背后使坏。”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搓着双手。 此时,青儿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进来,开始把那些宝贝箱子往外抬。安禄山看着那些箱子,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舍,但他还是转过头来,继续对杨贵妃说道:“干娘,俺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呐。就怕那些小人的谗言,让陛下对俺有了误会。” 杨玉环拿着玉手掩着嘴笑了笑,回道:“禄儿放心吧,你的忠心干娘能不知道嘛?自打族兄卸任剑南节度使已久,禄儿恐怕是为此事而来吧?” 安禄山被杨贵妃这么一问,肥硕的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他眼珠子一转,满脸堆笑地说:“不愧是干娘,真是神机妙算,俺心里想啥都知道。” 杨贵妃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摆弄着手中的玉佛,漫不经心地说道:“禄儿,这剑南节度使的职位可不是小事。如今你虽有功劳,但朝廷之中各方势力都在盯着呢。” 安禄山连忙点头哈腰,说道:“干娘说的是,俺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可俺就是想着,要是俺推荐的人能担任此职,定能为陛下更好地镇守一方,那些个贼寇也不敢来犯,不像那鲜于仲通败师丧土。”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试图从杨贵妃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杨贵妃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禄儿,这事儿啊,还得看陛下的意思。干娘我虽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但也不能左右陛下的决定。” 安禄山一听,急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干娘,俺知道这事儿得陛下定夺。可要是干娘能在陛下面前多多提及俺推荐人的忠心和能力,陛下定能多考虑俺推荐的人几分。” 此时,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安禄山那肥胖的脸上,他的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杨贵妃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禄儿,这事儿干娘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你也得收敛些,别让那些眼红你的人抓住了把柄。” 安禄山连忙点头,说道:“干娘教训的是,俺定会小心行事。这次来,除了这事儿,俺还想请干娘帮俺在陛下面前说说,让俺在京城多留些时日,也好让俺能多陪陪干娘。” 杨玉环轻笑一声,缓缓回道:“好啦,干娘知道你的心思了,没啥事就先回去吧,等会干娘还要去陛下那。” 安禄山听了杨贵妃的话,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微微躬身,说道:“那俺就不打扰干娘了,干娘您忙您的,俺先告退了。” 说罢,安禄山在婢女和李猪儿的搀扶下,缓缓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他那肥胖的身躯转动起来却有些笨拙,差点一个踉跄。他稳住身形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杨贵妃,眼中带着一丝眷恋,说道:“干娘,您可要多保重身体啊,俺下次再来看您。” 杨贵妃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 安禄山这才在众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出殿内。 第91章 朝堂争荐节度使,华清商议探实情 十一月,朔日。 “陛下到——”高力士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随着这一声高呼,众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缓缓步入大殿。那冕旒上的珠子微微晃动,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眼神慵懒地扫视着众人。 李隆基走到龙椅前,微微一甩袍袖,缓缓坐下。他微微抬起手,说道:“众爱卿平身。” 待众人起身,李隆基给了个眼神高力士,高力士马上会意,扯着嗓子喊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安禄山微微向前迈出一步,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他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李隆基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安禄山,说道:“禄儿,有何事但说无妨。” 安禄山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说道:“陛下,臣闻自杨国忠辞去剑南节度使一职后,节度使之位长期无主,致使西南边陲的南蛮蠢蠢欲动,所以臣举荐平卢兵马使史思明担任此职。” 安禄山的话刚落,朝堂上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 杨国忠气得满脸通红,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袖子一甩,上前一步,对着安禄山怒喝道:“安禄山,你莫要在此混淆视听!那史思明不过是你的爪牙,你举荐他,莫不是想在剑南之地也安插你的势力?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臣以为当以朔方节度使安思顺为剑南节度使。” 安禄山一听杨国忠举荐安思顺,心中大怒,因为他已经和安思顺闹掰了,他之前暗示安思顺要不要一起共谋大事,却惨遭拒绝加被义正言辞的指责了一番。 安禄山那肥胖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杨国忠大声吼道:“杨国忠,你莫要胡言乱语!我族兄安思顺虽是良将,但他哪有我举荐的史思明那般对陛下忠心耿耿!你这分明是故意与俺作对!史思明跟着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陛下效力,那些南蛮见了他都得胆寒。而安思顺,哼,他早被安逸的日子消磨了斗志,如何能担当此大任!” 此时,阳光从大殿的雕花窗户中投射进来,尘埃在光线中飞舞,整个朝堂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杨国忠听了安禄山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微微躬身,阴阳怪气地说道:“陛下,安禄山这是强词夺理。安思顺在朔方多年,战功赫赫,威望颇高,那史思明不过是安禄山的手下,安禄山举荐他,怕是别有所图。臣这是为陛下和大唐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安禄山心中暗恨,他咬着牙,在心中暗道:“杨国忠,你这奸贼,你举荐安思顺,不就是知道我与他已生嫌隙,故意来坏我好事。” 但他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李隆基说道:“陛下啊,臣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那史思明确是最佳人选,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去军中打探,他的功绩和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李隆基皱着眉头,看着两人争吵,心中有些烦闷。他微微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都莫要再吵了,此事朕需细细思量,退朝吧。” 安禄山无奈,只得躬身退下。 下朝后,李隆基像往常一样,来到华清池泡温泉,杨玉环得知李隆基到来也早早等候在此。 李隆基缓缓走进华清池,看到杨玉环正静静地坐在池边,那美丽的身影在水汽的缭绕下宛如仙子一般。 杨玉环见李隆基来了,便起身盈盈下拜,娇声道:“陛下,您来了,臣妾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隆基连忙扶起她,笑着说道:“爱妃免礼,今日朝堂上有些烦心事,来这泡泡温泉,看到爱妃,朕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二人褪去衣衫,踏入温暖的泉水中。李隆基靠在池边,微微闭上双眼,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朝堂上,禄儿和你族兄又为了剑南节度使一职吵了起来,真是让朕头疼。” 杨玉环轻轻靠在李隆基的肩膀上,玉手在水中轻轻划动,说道:“陛下,这二人向来不和,不过这剑南节度使一职的确至关重要呢。那禄儿举荐的史思明,臣妾倒是有所耳闻,听闻他在军中有些威望,想必确有实力,族兄之前也举荐过鲜于仲通,陛下可还记得后果如何?” 李隆基听了杨玉环的话,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那鲜于仲通之事,朕自然记得。他无能至极,损兵折将,丢尽了大唐的颜面。” 他睁开眼睛,看着水汽氤氲的水面,若有所思地说道:“这禄儿举荐的史思明,朕虽知他有些本事,可是都是耳闻啊。” 杨玉环微微皱起那弯弯的柳叶眉,轻声说道:“陛下,既然都是耳闻,那不妨派几个可信之人去军中暗访一番,探探那史思明的底。若他真如禄儿所说那般忠心耿耿且能力出众,这剑南节度使一职交予他也未尝不可;若他只是徒有虚名,或者别有居心,那自然不能轻易应允禄儿的举荐。”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爱妃所言极是。这事儿还得慎重,不能只听他们在朝堂上的争吵。”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划动着温泉水,那水波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此时,华清池外的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李隆基的心中却依旧有些烦闷,他叹了口气说道:“这禄儿与你族兄之间的争斗,朕也担心会愈演愈烈,影响朝廷的安稳。” 杨玉环靠在李隆基的肩膀上,温柔地说道:“陛下,这朝中之事复杂多变,不过陛下圣明,定能妥善处理的。眼下还是先将这史思明的情况摸清楚了,再做定夺吧。” 第92章 杨家受命筹金难,序亭遇机细思量 冀州城,杨家。 杨宇站在后院的池塘边上,手上拿着鱼饵,一点点的撒给池中的金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池塘水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杨宇静静地看着金鱼争抢着鱼饵,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陈管家匆匆跑了过来,在杨宇身后轻声说道:“老爷,丞相那边来人了。” 杨宇听了陈管家的话,微微一怔,手中撒鱼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陈管家问道:“可知丞相那边来人所为何事?” 杨宇就是河南道斗鸡场的创始者,也是杨国忠的远房表亲。之所以杨宇能控制整个河南道斗鸡场生意,就是因为杨国忠在背后支持,以及杨国忠暗中派官府对其他斗鸡场以各种名义进行的打压恐吓。 陈管家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看那人的神情,应该挺重要的。” 杨宇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鱼饵随意地丢进池塘,说道:“走,去看看。” 他们来到正厅,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使者正焦急地踱步。杨宇上前拱手道:“在下杨宇,不知丞相大人有何事吩咐?” 使者见到杨宇,急忙说道:“杨公子,丞相大人急令你调集黄金千两去长安给他,丞相大人急需这笔钱。” 杨宇听了使者的话,心中一惊,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他皱着眉头说道:“这千两黄金可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可否告知丞相大人要此笔黄金所为何事?” 使者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杨公子,你莫要多问,丞相大人自有用处。你只管尽快筹集便是,莫要耽误了丞相大人的大事。” 杨宇心中一惊,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几乎占尽了他三分之二的家产。杨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这千两黄金一旦拿出去,我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可就付诸东流了。”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使者,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求,说道:“使者大人,这千两黄金几乎是我三分之二的家产了。您看,能不能和丞相大人说说,少要一些?或者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筹集。” 使者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杨公子,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丞相大人的命令不能违抗。你还是赶紧想办法筹集黄金吧,莫要再啰嗦了。” 杨宇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压垮了一般。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使者大人,我自然是不敢违抗丞相大人的命令。只是这千两黄金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凑齐的。我家中虽有些产业,但要变卖换成黄金,也需要时间去周转。还望使者大人能在丞相大人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宽限些时日。” 陈管家马上上前到使者面前,微微弯着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轻声说道:“使者大人,您看我们老爷对丞相大人那可是忠心耿耿呐。这次确实是事发突然,千两黄金实在不是小数目。就像那爬山,一下子要爬上那么高的山峰,实在是难呐。还望您多多体谅,帮我们跟丞相大人求求情,宽限些时日,我们定会把黄金凑齐的。” 使者皱着眉头,看着陈管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呐,总是有诸多借口。不过,看在你们往日对丞相大人还算忠心的份上,我就帮你们说说情吧。但你们可不能拖太久,要是让丞相大人等急了,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陈管家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多谢使者大人,多谢使者大人。我们定会抓紧时间,绝不敢让丞相大人久等。”说着,陈管家偷偷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悄悄地塞进使者的手里,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使者大人笑纳。” 使者不动声色地将荷包收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尽快筹钱吧。”说完,使者便转身离开了杨家。 杨宇看着使者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可真是亏大了。不过,也只能希望这使者大人能在丞相大人面前为我们多美言几句了。” 待使者走后,杨宇在正厅中来回踱步,心中如一团乱麻。他对陈管家说道:“这千两黄金,就算把家中的田产、商铺都变卖了,一时也难以凑齐啊。” 陈管家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老爷,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先把那些容易出手的产业尽快变卖,再去其他地方借一些。只是这借债之事,也不好办呐,就怕那些人知道我们是为了凑钱给丞相大人,趁机刁难。” 杨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杨国忠平日里虽对我们多有照拂,但这次索要千两黄金,也不告知用途,实在是让人心忧。” 十一月,癸巳日。 周序亭还在愁着怎么扩张,又最小化减少损失,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周序亭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李勇身着铠甲,腰间别着剑,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轻微的声响。 李勇走到周序亭书桌前拱手说道:“序亭姑娘,俺打探到杨家的斗鸡场最近在出售,俺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做他一波?” 周序亭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中带着一丝疑虑。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李勇说道:“杨家的斗鸡场?他们这么大个家业怎么突然变卖店铺了?他们后面不是可能有杨国忠支持嘛?” 李勇挠了挠头,说道:“俺也觉得蹊跷呢。序亭姑娘,但是俺觉得无论什么原因这都是咱扩张的好机会啊!” 周序亭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李勇,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那杨家背后若真有杨国忠撑腰,即便现在要变卖斗鸡场,我们贸然接手,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官场之事,波谲云诡。杨家突然变卖产业,或许是陷入了困境,但也可能是个陷阱。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周序亭的发丝。李勇有些急切地说道:“姑娘,俺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风险。但将军让俺们扩张的事怎么办啊?” 周序亭微微皱起眉头,转过身看着李勇说道:“将军让我们扩张,可不是让我们盲目地去冒险。这杨家斗鸡场的事,我们得先把情况摸清楚了,再做打算。”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可以让你的那些朋友,从杨家的下人或者与斗鸡场有生意往来的人那里打听消息。看看他们是因为资金周转问题,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李勇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说得有道理,俺这就去安排。不过,要是这真的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了。” 周序亭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调查结果显示没有问题,那我们可以考虑接手。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此时,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周序亭的脸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沉稳。 第93章 杨府筹金起波澜,公主府中现隐忧 长安,宏伟的杨府之中。杨国忠端坐在那华贵的座椅之上,面色阴沉。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位风尘仆仆刚从冀州赶回来的使者,那使者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杨国忠微微皱起眉头,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跪着的使者,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问道:“事情办得如何?那杨家可有乖乖奉上黄金千两?” 使者战战兢兢地微微抬起头,只见他的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回大人,那杨家的杨宇起初有些不情愿呢。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就像那霜打的茄子——蔫了,皱着眉头苦苦哀求着,说千两黄金几乎是他三分之二的家产,还一个劲儿地求大人能不能少要些或者宽限些时日。” 杨国忠一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怒斥道:“哼!那杨宇莫不是忘了是谁让他有今日的风光?本丞相如今急用这笔钱,他竟敢推三阻四,真是不识抬举!” 使者见状,吓得连连磕头,那磕头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他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息怒啊。他们答应小的,近日一定凑齐黄金千两给大人送来。” 杨国忠皱着眉头,极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他们最好是能说到做到。本丞相如今可是火烧眉毛,要是再不给宫里送点礼,剑南节度使之位就要拱手让给那该死的杂胡了。” 使者听了杨国忠的话,心中猛地一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丞相大人索要黄金是为了争夺剑南节度使一职,怪不得如此着急。他微微抬起头,说道:“大人,小的定会再去催促杨家,让他们尽快凑齐黄金。” 杨国忠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阴狠,那阴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他缓缓说道:“你此去一定要给他们施加点压力,让他们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若他们胆敢阳奉阴违,本丞相定不会轻饶。这剑南节度使的位置,本丞相定不能让杂胡拿到手,岂能因为他们的拖沓而导致本丞相的努力付之东流。” 使者连忙应道:“是,大人。小的明白。不过,大人,那杨家或许真的需要变卖不少产业才能凑齐这千两黄金,可能确实需要些时日。” 杨国忠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本丞相不管他们有多少难处,这千两黄金必须按时送到。他们平日里靠着本丞相的庇护,在河南道过得顺风顺水,如今不过是让他们拿出些黄金,就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以为本丞相好欺负?” 说着,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怒火。突然,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着使者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本丞相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们要是识相,就尽快把黄金凑齐。要是他们不识抬举,本丞相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在冀州城混不下去。” 此时,窗外原本灿烂的阳光被一片乌云遮住,房间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那压抑的气氛愈发浓烈。使者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安,他深知杨国忠的手段,也明白杨家现在的困境。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小的会尽力去催促杨家。只是,小的担心他们变卖产业的过程中会遇到一些麻烦,比如有人故意压低价格或者没有人愿意接手。” 杨国忠冷笑一声,那笑声在房间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他说道:“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也不配在本丞相的庇护下生存。你只管把本丞相的话带到,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使者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为杨家说情了,否则杨国忠可能会迁怒于他。他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这就出发去冀州,督促杨家尽快凑齐黄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杨府,那背影带着一丝无奈与惶恐。 公主府。在那美丽而幽静的公主府中,谢彬这几日都沉浸在甜蜜之中,他和李铭燕一起探讨着生物问题,进行着他们伟大的造孩子工程。 今天,阳光正好,谢彬正与李铭燕在公主府那繁花似锦的花园中悠闲地散步,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呈上一封来自沧州的信。谢彬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一丝疑惑拆开了信,目光快速地在那信纸上扫视着。看完信后,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带着些许忧虑。 李铭燕好奇地看着他,微微歪着头,那明亮的大眼睛眨眨,带着关切问道:“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谢彬缓缓地将信纸折好,缓缓说道:“燕儿,我不是在沧州办了家万象阁嘛?我就让他们扩张,但是碰到麻烦了,恐怕会碰到杨国忠的蛋糕,长安的万象阁又还没开张,现在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李铭燕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轻轻上前一步,温柔地拉着谢彬的手说道:“夫君,那杨国忠如今和父帅争得厉害,该不会又拿夫君你开刀吧。” 谢彬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拍了拍李铭燕的手,像是在安慰她,说道:“燕儿,莫要太过担心。我们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此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那美丽的翅膀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李铭燕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她看着蝴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夫君,那杨国忠为人阴险狡诈,就像那草丛里隐藏的毒蛇,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咬上一口呢。” 谢彬停下脚步,目光温柔地看着李铭燕,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说道:“燕儿,你放心吧。此事我自会处理好。” 第94章 剑南道战事告急,李隆基紧急部署 在繁华的长安街道上,一名驿卒骑着快马,一边大声呼喊着“让开!让开!我有急报!”,一边在人群中疾驰而过。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手中紧紧地攥着缰绳,不断地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他的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而上下颠簸,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街道上的行人听到这急切的呼喊声,纷纷惊慌地向两旁避让。有的人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有的人则好奇地张望着,猜测着这急报的内容。 李隆基一脸不耐烦地来到兴庆宫,他皱着眉头,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飘动。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那名驿卒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李隆基不耐烦地摆摆手,身旁的太监会意,连忙出去查看情况。那太监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跪伏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陛下,是驿卒,说是有急报。” 李隆基皱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靠在龙椅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不想被这等琐事打扰。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睁开了眼睛,微微坐直了身子,说道:“让他进来吧。” 那驿卒一路飞奔进来,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陛……陛下,边关急报,南诏伙同吐蕃大举进攻剑南道姚州,先姚州告急!” 李隆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猛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龙袍在他的走动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大声说道:“这南诏与吐蕃,竟敢如此放肆!”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威严的光芒,仿佛要穿透这宫殿,看到那遥远的战场。 随后,他转身对着那驿卒说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驿卒如蒙大赦,连忙磕头退下。 李隆基重新坐回龙椅,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剑南道的地势和兵力部署,心中暗自盘算着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 此时,高力士轻手轻脚地走进殿来,看到李隆基一脸凝重的神情,便轻声说道:“陛下,莫要动怒,保重龙体要紧。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商议出应对之策。” 李隆基皱着眉头,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去让张垍拟旨令高仙芝为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即刻前往剑南道率军抵御南诏和吐蕃。再命史思明为剑南节度使,即刻启程前往剑南辅助高仙芝抵御南诏和吐蕃!” 高力士听了李隆基的旨意,微微皱了下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陛下,高仙芝将军确实是能征善战,可史思明此人……老奴听闻此人有些狡黠,让他担任剑南节度使,怕是会出些变故啊。” 咋天,杨国忠送了几箱金银珠宝过来,跟他说只要他在陛下面前有关于剑南节度使的事情上,破坏破坏安禄山的好事,后面好处更多。 李隆基听了高力士的话,微微皱起眉头,他用手轻轻摩挲着龙椅的扶手,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朕也知道史思明此人性格狡黠,但如今战事紧急,用人之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况且,有高仙芝在,谅他也不敢乱来。” 高力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虽有高将军镇着,但史思明此人野心勃勃,老奴担心他在剑南道会伺机培植自己的势力。” 李隆基皱着眉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说道:“朕会让高仙芝多加留意史思明的举动,若他胆敢有不轨之心,朕定不轻饶。如今南诏与吐蕃来势汹汹,朕不能因噎废食,不敢任用有能力之人。” 高力士见李隆基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恭敬地说道:“老奴明白陛下的考量,只愿此次任命能顺利击退敌军,保我大唐疆土。”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快去让张垍拟旨吧,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高力士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李隆基突然叫住了高力士,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力士啊,去通知群臣明天早朝。” 高力士微微躬身,应道:“老奴明白,陛下这是要与群臣商议这剑南道战事之事吧。” 李隆基微微点头,说道:“正是。此次南诏与吐蕃来犯,朕虽已做了初步的人事任命,但这战事的方方面面,还需与众臣共同商讨。” 高力士道:“陛下圣明,这等军国大事,确实需要群臣的智慧。老奴这就去通知,明日早朝定让群臣都早早到齐。” 李隆基摆了摆手,说道:“去吧,朕还要再想想这剑南道的局势。” 高力士转身离去,脚步匆匆。李隆基则重新靠在龙椅上,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剑南道的地图,以及敌军进攻的路线。他的心中有些忧虑,虽然任命了高仙芝和史思明,但这场战争的胜负依然难以预料。此时,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光影斑驳,而李隆基的脸上则是一片凝重。 第95章 朝堂商议御敌策,权臣相争引波澜 第二天,李隆基一改往日慵懒的姿态,一脸严肃地端坐在龙椅之上。他身着龙袍,头戴冕旒,那冕旒上的珠子随着他的轻微动作而轻轻晃动,仿佛也感受到了此刻朝堂上紧张的气氛。 群臣早早地就来到了朝堂之上,他们低着头,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今日所来何事,也有人猜到可能是因为战事才召开朝会。 李隆基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群臣,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昨日朕接到急报,南诏伙同吐蕃大举进攻剑南道姚州,形势危急。朕已任命高仙芝为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史思明为剑南节度使,命他们即刻前往抵御外敌。今日召诸位前来,是想听听诸位对于此次战事的看法,以及还有无其他良策可助我大唐击退敌军。” 左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立马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除了增派兵力之外,还需确保兵器军械的精良。可命兵部速速清查库存,将精良的武器运往剑南道,那些残次的兵器则加紧修缮。同时,要保证兵器的运输路线安全,以防敌军突袭抢夺军械。”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陈将军所言极是,兵器军械乃战士之胆,不可轻视。但朕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各位可有办法?” 此时,鸿胪寺卿杨昢站了出来,微微躬身说道:“陛下,若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从南诏和吐蕃内部寻找突破。南诏与吐蕃之间并非铁板一块,或可派遣使者,许以重利,离间他们的关系。同时,可在吐蕃和南诏国内散布谣言,动摇其军心。” 杨昢是杨国忠的二子,也是历史上原来迎娶万春公主李铭燕的人,也勉强算得上少有谋略正直。 李隆基听了杨昢的话,微微点头,说道:“杨卿此计,倒有几分可行性。只是这使者的人选,需慎之又慎,既要能洞察局势,又要善于言辞,能随机应变。” 杨国忠见自己的儿子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心中暗自得意,他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可从鸿胪寺中挑选几位经验丰富的使者,再加上一些熟知吐蕃和南诏风土人情的谋士,组成使团。同时,可让他们携带一些珍贵的宝物,作为离间和拉拢的筹码。” 此时,右拾遗杨绾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使团的作用不应仅仅局限于离间与拉拢。使者们还可在吐蕃和南诏之地,宣扬我大唐的仁德与宽厚,让当地的百姓知晓大唐并非好战之邦,此次战事实乃迫不得已。” 他微微停顿,继续说道:“而且,这些使者可借机打探吐蕃和南诏的内部虚实,比如各地兵力的分布情况、粮草储备的地点等,这些情报对于我军后续的军事行动至关重要。” 安禄山皱着眉头反驳道:“如果俺们正面战场战事不利又该如何?那使团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陛下,俺觉得还是得靠真刀真枪地干。咱得再给史思明节度使增派些兵马,把那些个能打的,都给调过去。咱可不能把希望都搁在这些个软功夫上。”说罢,他大手一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着,目光在群臣中扫过,似在挑衅。 谢彬见自己的便宜父亲这么说了,也只好和大哥安庆宗一同出列表示赞同,吉温以及一些收了安禄山不少好处的人见状,纷纷站出来附和。 吉温微微弓着身子,谄媚地说道:“陛下,安大帅所言极是。这战场上啊,实力才是硬道理。那些个使团的弯弯绕绕,哪有实打实的兵马让人放心呐。多给前线增兵,那才是上策,就像那盖房子得先把根基打牢咯,不然一阵风来就吹倒喽。”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瞥着安禄山,眼神中满是讨好。 此时,朝堂之上气氛紧张,两派意见僵持不下。李隆基皱着眉头,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沉默片刻后说道:“诸位爱卿,莫要再争。这增兵与使团之策,皆有其理。” 安禄山听了,心中虽仍有不甘,但也不好当面反驳,只是嘟囔着:“哼,这使团要是误了事,可就糟了。”他那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目光在那些支持使团策略的大臣身上扫过,仿佛在责怪他们的“短视”。 杨国忠则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他又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以为,使团出行之时,可让沿途州府大张旗鼓,做出一副我大唐国力强盛、兵马众多的景象,也好给那吐蕃和南诏一些震慑。”他说话间,微微低着头,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使团成功后的荣耀。 此时,殿外的天空渐渐阴沉,乌云翻滚,一阵冷风吹进殿内,烛火摇曳,使得众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晃来晃去。李隆基微微闭眼,心中忧虑,他思忖着这些策略的可行性。李隆基思索一会后,睁开眼缓缓说道:“这样吧,禄儿你说说你的策略。” 安禄山听到李隆基让他说说策略,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陛下,俺的想法是这样的。先让史思明将军在剑南构造好防线抵御南诏联军,再令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调兵五万前往剑南,待河西援军抵达后,史思明将军立即反攻南诏联军夺回失地。” 李隆基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此计虽有可取之处,但从河西调兵五万,那河西之地的防守又该如何?朕担心这一动,会引得其他外敌觊觎河西。” 安禄山微微一愣,随即眼珠一转说道:“陛下,这河西之地有哥舒翰多年的经营,他手下的将领也都能独当一面。即使抽调五万兵马,剩下的兵力加上当地的乡勇,只要严守关隘,那些外敌也不敢轻易来犯。况且,这是为了解剑南之危,等击退南诏联军,再速速让兵马返回河西即可。”他说话时,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心中却想着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哥舒翰。 杨国忠一听,心里暗骂一声:这杂胡怎如此歹毒。杨国忠心里虽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微微向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安禄山此计不妥。河西之地虽有哥舒翰镇守,但抽调五万兵马并非小事。这万一有个闪失,让外敌趁虚而入,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他微微停顿,偷瞄了一眼安禄山,接着说道:“陛下,不如从其他州府调兵,比如河东等地,那里也有不少精兵,且距离剑南道也不算太远,可解燃眉之急,又不至于让河西陷入危机。”杨国忠说话时,微微皱着眉头,一副为陛下和大唐社稷着想的模样。 安禄山听了杨国忠的话,心中大怒,他瞪着杨国忠,大声说道:“杨国忠,你莫要在这里乱出主意。河东之兵哪能和河西之兵相比?那南诏联军凶猛得很,没有精锐之师,如何能击退他们?你这是在误国!”他那肥胖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仿佛杨国忠的话是对他极大的冒犯。 此时,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大臣们都静静地看着这场争吵,心中各有盘算。有的在担心战事,有的则在看这两位权臣的争斗。 而李隆基则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烦躁不已。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大声说道:“都给朕住口!在这朝堂之上,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谢彬此时站出来说道:“陛下,不如折中吧,从河西调两万精锐前往剑南,再征调剑南道附近的黔中道府兵先去前往支援。” 安禄山一听,就准备站出来赞同自己三子的主意,毕竟他的主要目的是削弱哥舒翰的实力,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行,其他的他才无所谓。 安禄山正欲站出赞同谢彬的主意,杨国忠却抢先一步说道:“陛下,即便如安庆彬所言,从河西调两万精锐,那也是对河西防守力量的削弱。河西之地乃军事要冲,不可轻易动其根本。” 杨国忠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从安禄山身上扫过,接着说道:“陛下,臣还是主张从陇右等地调兵。而且,可令剑南道当地的团练加紧操练,让他们辅助正规军作战。这些团练熟悉当地地形,可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拱手,似乎对自己的想法胸有成竹。 安禄山听了,心中暗恼,他那肥胖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杨国忠,你莫要再与俺作对!这河西之兵能征善战,调两万过去能起到关键作用。你老是提河东之兵,莫不是与河东的将领有什么勾结?”他故意恶语相向,试图激怒杨国忠。 此时,殿内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在等着看这场争斗的好戏。李隆基皱着眉头,他看着眼前争吵不休的两人,心中的烦躁更甚。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声道:“够了!你们二人莫要再争。就依安爱卿所言,另加调河东精锐一万前往剑南。” 此时,殿外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大殿之上。但殿内的气氛依然凝重,大臣们都在思考着这场战事的走向以及朝堂上的权力争斗。 第96章 安府议计择前路,军中行营觅转机 下朝后,谢彬被安禄山喊住跟去了安府,谢彬也不知道咋了,暗自猜测着他这位便宜父亲的目的。 谢彬跟着安禄山来到安府,踏入府门,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安禄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前面,进入书房后,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然后转身盯着谢彬,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过了片刻,安禄山才缓缓开口道:彬儿,今日朝堂之上的争论,你也都看见了。那杨国忠处处与我作对,实在是可恶至极。”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恼怒,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谢彬微微低下头,恭敬地说道:“父帅,那杨国忠确实心怀叵测。不过今日陛下已经做出了调兵的决定,对我们而言也算是有所收获。” 安禄山微微摇了摇头,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然后缓缓说道:“彬儿,本帅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随高仙芝去剑南捞点军功,二是本帅替你向陛下要官身。你选一个吧,这也是让我决定你们几个兄弟,谁能继承本帅位置考验之一。” 谢彬听了安禄山的话,心中猛地一震,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与犹豫。他看着安禄山那肥胖却透着威严的身躯,又迅速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 书房中寂静无声,只有安禄山踱步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谢彬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他心想:去剑南捞军功,那可是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可这军功若是能顺利拿下,在父帅心中的分量定能加重;若让父帅替自己要官身,虽能免去征战之苦,但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而且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没有实打实的军功,恐难服众。 他微微皱起眉头,咬了咬牙,向前一步,躬身说道:“父帅,孩儿愿前往剑南,在战场上挣一份军功回来。这就好比那雄鹰要在暴风雨中历练,才能真正翱翔于天际。孩儿不想只靠着父帅的庇护,而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说话间,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 安禄山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停下踱步,走到谢彬面前,用那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谢彬的肩膀,说道:“好!有气魄!这才是我安禄山的儿子。你跟你二哥一样都是有血气的,你大哥已经被腐儒给侵蚀透了,无药可救了。你明日便随高仙芝出发吧,到了剑南,可要好好表现,莫要丢了我安禄山的脸。” 谢彬听了安禄山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感激,说道:“父帅放心,孩儿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父帅的期望。” 此时,书房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了进来,尘埃在光线中轻轻舞动。谢彬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暗思忖着此次前往剑南的路途如何捞点军功,他在两州观察使的位置也待很久了,看看能不能自己也捞到个节度使当当。 第二天,阳光洒在长安城门外的军营高台上。高力士身着一身华丽的太监服,坐在胡凳上,眯着眼睛,旁边站着几位小太监,正恭敬地候着。 不一会儿,高仙芝身着戎装,精神抖擞地走来。他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腰间佩剑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高仙芝看到高力士后,微微拱手行礼,声音沉稳地说道:“公公,此次出征,有劳公公前来。” 高力士微微睁开眼,摆了摆手,细声细气道:“高将军,这是陛下的嘱托,务必在剑南道打出我大唐的威风。” 谢彬则在下面严阵以待的部队里面站着,安禄山用了些手段,让谢彬当上了营长,是个三千多人的混编营。所以谢彬也和另外两名营长站在最前面。 此次除了从河东、河西调兵,京城戍卫军也被调了一万人在高仙芝领导下今天启程去往剑南。 高仙芝大步走到队伍前,声音洪亮地说道:“此次出征剑南道,我们面对的是南诏联军,敌人凶猛狡诈,不可掉以轻心。”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剑般锐利,从士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当落到谢彬身上时,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想:这谢彬是安禄山的人,可得盯紧些,莫要在战场上坏了大事。要不是安禄山许诺,此次战胜归来助他重回节度使之位,他高仙芝才不会让这些废物公子进来。 谢彬感受到高仙芝那带着审视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高仙芝对视了一瞬,然后恭敬地低下头,没办法受制于人,高仙芝才是总指挥。 高仙芝见谢彬低下头,便收回目光,继续对着全体将士说道:“此次行军,务必严守军纪,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军营中回荡,士兵们个个噤若寒蝉。 谢彬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明白此时不能意气用事。他回到自己的营队中,看着这些即将一同奔赴战场的士兵,微微皱起眉头,大声说道:“兄弟们,咱这营虽说成分复杂,但既然上了战场,那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别让人看扁了咱,都把精气神拿出来!”士兵们听了,纷纷挺直了胸膛,眼中闪烁着光芒。 队伍开始缓缓前行,谢彬骑在马上,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四周。他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一路上得找机会和高仙芝拉近关系,不能总是被他当作眼中钉,到时候给他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或者是送死的任务就完蛋了。 行军数日后,队伍进入了通州一片山林地带。谢彬瞅准时机,带着一壶水和一些干粮来到了高仙芝的营帐前。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高将军,末将安庆彬,看将军连日操劳,特来送些水和干粮。” 高仙芝的亲兵掀起营帐的帘子,高仙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谢彬,语气平淡地说道:“进来吧。” 第97章 筹谋破敌探军情,前锋探路寻踪迹 谢彬走进营帐,微微低头,将东西放下,然后恭敬地说道:“将军,这一路行来,末将见将军为了行军之事劳心劳力,心中敬佩不已。末将虽不才,但也想为将军分忧。” 高仙芝微微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谢彬,说道:“那你说说,你有何想法?” 谢彬心中一喜,知道机会来了,他微微思索了一下,指着摊在桌上的堪舆图,说道:“将军,如今我们在山南西道的通州,末将以为当今军情紧急,我们可以乘船加速前往剑南道,只是不是如今南诏联军攻到何处了?” 高仙芝听了谢彬的话,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在堪舆图上扫视了一番,沉默片刻后说道:“乘船虽快,但水路亦有风险,敌军若已经占领姚州,然后在河道设伏,我军恐将陷入困境,当今之急是要知道姚州情况怎么样了,南诏联军又在何处。”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 谢彬微微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高仙芝,说道:“将军,如今军情紧急,我们如在迷雾之中摸索。这探子撒出去,虽有风险,但总好过我们在此干等,被敌军占了先机。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高仙芝皱着眉头,双手背在身后,在营帐中缓缓踱步,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在叩击着众人的心弦。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堪舆图上,时而望向营帐外,仿佛在那无尽的远方能看到敌军的动向。许久,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也只能如此了。此事交于你赶快行动。” 谢彬连忙领命退下。 姚州,昆州城外。 南诏联军的大帐中,段俭魏站在沙盘前想着该如何进攻。 他儿子段素一身甲胄,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帐,单膝跪地,抱拳道:“父亲,昆州城的守军还是不肯投降,并砍了我们的派去的使者,我军也在此驻扎许久,该如何是好?” 段俭魏听了儿子的话,倒也没有生气,他双眉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他边看着沙盘,边缓缓开口道:“正常,如果唐军投降了才让人意外,长安的细作有传回来什么消息嘛?” 段素微微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父亲,长安的细作传信说,唐军已经从各道调兵,已经有军队从长安出发,正往剑南道赶来,不过具体的行军路线尚未明晰,据说领军的是高仙芝。” 段俭魏的手不自觉地在沙盘上轻轻摩挲,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想:这唐军来势汹汹,定要想个法子破了他们的攻势。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段素,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唐军不可小觑,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既然他们想救姚州,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围点打援,我倒要看看这高仙芝是不是名副其实。还有催吐蕃的家伙快点行军,别给我玩心眼。” 段素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父亲放心,儿臣这就去安排。”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此时,营帐外风声呼啸,吹得旌旗烈烈作响。段俭魏望着营帐外的天空,阴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皱着眉头,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这昆州城久攻不下,唐军又即将赶到,必须得尽快想出破敌之策。 如今南诏已经攻下姚州大部分地方,除了个别坚城和姚州治所姚城县,这些坚守的城也是瓮中之鳖,攻下也是迟早的事。 唐军这边,经过几日的行军,他们已经进入剑南道境内的泸州,距离前线姚州就两日的急行军路程,也知道了姚州可能已经沦陷的事情,以及南诏可能向戎州进军。 唐军这边,经过几日的行军,他们已经进入剑南道境内的泸州,距离前线姚州就两日的急行军路程,也知道了姚州可能已经沦陷的事情,以及南诏可能向戎州进军。 高仙芝站在泸州城外的高地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他身披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飘扬的战旗。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道:“这两日的路程看似不远,但其中必定暗藏危机。那南诏联军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抵达姚州。” 谢彬此时走上前来,他微微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将军,这两日的路程我们需得加倍小心。那南诏联军极有可能在路上设下伏兵。末将建议派前锋,在前方探路,以防不测,末将愿意率本营人马担任此任务。”他的眼神中透着谨慎,说话间不时地观察着高仙芝的表情。 高仙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提议不无道理。这就如同在虎狼之穴中行走,不可不防。”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 谢彬领命后,回到营中,他站在士兵们面前,目光锐利如鹰隼。他大声说道:“兄弟们,此次我们担任前锋,责任重大。前路犹如那布满陷阱的暗河,稍有不慎便会船翻人亡。”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愿随营长出生入死!” 谢彬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率领着士兵们踏上了探路之旅。他们沿着蜿蜒的小道前行,周围的山林寂静得有些诡异。谢彬骑在马上,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心中暗自嘀咕:这平静的表象下定是暗流涌动。 前锋经过赶路到达了戎州治所僰道县,当地的刺史路苑早已得到消息,在城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当看到谢彬他们到来时,路苑急忙迎上前去,他皱着眉头,神色紧张地说道:“安营长,你们可算来了。这几日南诏联军在我辖区外围周边活动频繁,州内百姓人心惶惶啊。” 谢彬目光锐利地看着路苑,说道:“路刺史,你且细细说说这几日南诏联军的具体动向,莫要遗漏任何细节。” 路苑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安营长,这南诏联军神出鬼没。前几日,威州城那边传来消息,称南诏正在那边劫掠村庄,可是味县那边也传来消息称有南诏军出没。”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路苑说道:“这南诏联军如此行径,莫不是想扰乱我们的视线?这味县和威州城相隔甚远,他们同时在两地出没,必有蹊跷。” 此时,天空中一只孤鹰盘旋而过,发出尖锐的叫声。谢彬抬头看了一眼,心中似有所悟。他对路苑说道:“路刺史,你可派些人手去这两地再仔细探查一番,看看他们是否只是小股部队在虚张声势,还是另有图谋。我们也不能在此干等着,我带领兄弟们继续往前行进,看看能否发现南诏联军的主力所在。” 路苑连连点头,说道:“安营长所言极是,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探查。” 第98章 威州城危待救援,南诏军谋设布局 第二天,路苑拿着从威州传来的情报,火急火燎地赶往谢彬的大帐。此时,谢彬正在帐中擦拭着佩剑,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微微皱起眉头。 路苑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神色焦急。他一边将情报递给谢彬,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安营长,不好了,威州那边传来消息,两天前,南诏联军在威州附近集结了大量兵马,似乎有进攻的迹象,恐怕如今威州城已经被围了。” 谢彬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他快速地浏览着情报,心中暗惊:这南诏联军的动作竟如此之快。 他抬起头,看着路苑说道:“路刺史,这情报可准确?” 路苑连连点头,说道:“安营长,这情报是威州那边拼死传回来的,应该不会有误。” 谢彬迅速走到摊有戎州堪舆图的桌子前,威州城东西两边皆是山,北小南大有点像葫芦,而且从僰道县城去到那边只有两条路,两条路皆为一线天的地形 谢彬的手指在堪舆图上轻轻划过威州城的位置,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道:这地形对救援来说极为不利。 他皱着眉头,目光在两条路线上来回扫视,沉默片刻后说道:“路刺史,这两条路皆为险地,那南诏联军必定会在这两条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并且我们并不知道前来攻城的南诏军有多少人。” 路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焦急地说道:“安营长,那可如何是好?若不尽快救援,威州城恐难坚守。” 此时,帐外的风呼呼作响,吹得帐幔剧烈地晃动着,仿佛也在为这危急的局势而焦躁。谢彬皱着眉头,在帐中来回踱步,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敲在众人的心弦上。 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着路苑,说道:“路刺史,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这就如同在黑暗中行走,一步踏错,满盘皆输。我们可先派出探子,乔装成百姓,混到威州城附近,探清南诏军的兵力部署以及他们在这两条要道上的布防情况。” 路苑皱了皱眉头,问道:“要是南诏军宁可错杀百姓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人靠近呢?”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路刺史,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不过,我们的探子皆是机灵之人,他们可以先在威州城外较远的村庄潜伏,观察那些从城中逃出的难民,从难民的口中或许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继续说道:“而且,这些探子也可以在夜间行动,南诏军虽严阵以待,但夜间他们的警惕性难免会有所松懈。就像那夜猫子抓老鼠,总要在老鼠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 路苑听了谢彬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安营长所言极是。不过,这夜间行动,风险也不小啊。” 谢彬皱着眉头说道:“如今这局势,本就是如履薄冰,没有万全之策。但这探子之行动,是我们目前破局的关键所在。” 此时,谢彬叫来探子的头目,那是一个精瘦干练名叫吴珂的汉子,目光锐利如鹰。谢彬看着他,郑重地说道:“此番任务,关乎威州城之存亡。你们要利用夜色的掩护,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威州城外。若遇到南诏军盘查,切不可慌张,要随机应变。” 吴珂抱拳道:“安营长放心,兄弟们久经沙场,定不会让您失望。这南诏军再怎么严防死守,也总有他们的疏漏之处,我们定会像那泥鳅一样,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谢彬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他,说道:“此乃我的令牌,若遇紧急情况,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但切记,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吴珂接过令牌,小心地收好,眼神坚定地说道:“营长放心,我们心中有数。”说罢,便转身离去,召集手下的探子们准备出发。 昆州城外,南诏军大帐。 段俭魏看着沙盘插着旗子,但还不知道旗号的唐军,段俭魏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沙盘上那代表着唐军的未知旗号。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心中暗自思忖:不知唐军前锋实力如何,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全歼。 段俭魏在营帐中来回踱步,铠甲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突然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副将说道:“威州城那边怎么样了?可有唐军来解围?” 那副将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将军,暂时还未有唐军前来解围的消息。不过据探子回报,威州城的唐军仍在苦苦坚守。” 段俭魏皱起的眉头并未舒展,他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这唐军果然顽强。传我军令,让段素留下五千人继续围困威州城,然后令其部余下的一万五千人北上佯攻味县,如遇唐军前锋打探清楚实力就马上后撤到威州城附近,等我军令。” 那副将领命后,快步走出营帐,去传达段俭魏的军令。段俭魏则又回到沙盘前,目光深沉地看着那些代表着各方军队的旗子,心中暗道:这次的布局定能让唐军露出破绽。 在威州城这边,守城的县尉秦导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那黑压压的南诏联军,皱着眉头说道:“这南诏军围困多日,却迟迟不发动总攻,定是有所图谋。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警惕。” 一旁上来巡视城墙慰问守城将士的县令辛恬担忧地说道:“城内的粮食也不够了,顶多再坚持五天。” 秦导听到县令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咬着牙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五天时间,援军若是还不来,我们可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此时,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位老兵叹了口气说道:“咱当兵的,就是要保家卫国,就算是没有粮食了,咱也得和这南诏军拼到底,总不能坐以待毙。”其他士兵们也纷纷附和。 县令辛恬来回踱步,焦急地说道:“我们不能只等着援军,得想些办法。要不我们派几个人偷偷出城,去附近的村庄筹集些粮食?” 秦导摇了摇头,说道:“这太危险了,南诏军把城围得跟铁桶似的,出去的人恐怕很难再回来。” 辛恬皱着眉头说道:“那也不能干等着啊,这可是关乎全城百姓的性命。” 秦导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在城中再仔细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粮食,或者号召百姓们把自家的存粮拿出来,共度难关。” 辛恬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县令和县尉开始在城中行动起来。他们挨家挨户地走访,向百姓们说明情况。百姓们虽然心中担忧,但还是纷纷拿出了自家的存粮。 第99章 味县战事即将起,先锋巧妙破伏兵 天宝十二载,十一月,二十五日。 段素站在廖廓山上俯视着盆地之中的味县,他们经过几日的行军,昨日已经抵达味县不远处。 可是段素并未立马下令进攻,毕竟他父亲给的命令是打探唐军前锋的实力,所以要等味县的守军把消息传出去才行。 此时,段素背负着双手,目光深邃地望着味县,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味县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那唐军前锋究竟在何处隐匿? 他对身旁的副将说道:“这味县就如同一座未被揭开面纱的神秘城池,不可贸然进攻,需得引蛇出洞。” 在味县内,守城的县尉名叫苏恒,他站在城楼上,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城外的动静。他久经沙场,心中隐隐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对部下说道:“这南诏军在城外徘徊数日却不进攻,定是心怀鬼胎,尔等需加强戒备,莫要让敌军有可乘之机,还有消息传去僰道那边没?” 一名士兵急忙抱拳回道:“回大人,已经派人去了,只是这几日南诏军在城外虎视眈眈,那送信之人能否顺利抵达,实难保证。” 苏恒皱着眉头,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城外南诏军的阵营,说道:“这南诏军此次前来,却不急于攻城,定是有所图谋。就是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一月,二十六日。 味县已经被段军围三缺一,苏恒站在城楼上,望着那敞开的一面,心中明白这定是南诏军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引诱城中守军从那一面突围,从而在途中设伏。 苏恒皱着眉头,对部下说道:“这南诏军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他们以为我们看不穿这拙劣的计谋?我们偏不上当。”他目光冷峻,如鹰隼般扫视着城外的敌军阵营。 段素看着守军迟迟不动也并不着急,而是派遣小分队把附近的制高点都占住。 十一月,二十七日。 还在僰道县未动的谢彬先锋营收到了来自味县的求援,之前派出去的吴珂等探子也回报在味县发现南诏军。 谢彬皱着眉头,看着手中味县的求援信,心中暗道:“这南诏军果然不安分,在威州城未破之时,又在味县挑起事端。” 他喊来手下的校尉商议如何,目光锐利地说道:“吴珂他们的情报很关键,这南诏军在味县的布局不简单。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味县若失,局势将更加不利。” 校尉柯胥抱拳道:“营长,我们这就出发去救援味县吧,不能让南诏军如此嚣张。” 谢彬微微皱起眉头,摆了摆手说道:“柯校尉莫急。这南诏军狡诈如狐,定在味县周围设下了诸多陷阱,我们不可贸然行动,以免中了他们的奸计。” 那柯胥心急如焚,跺脚说道:“营长,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啊!那味县的守军就像那热锅里的蚂蚁,正盼着我们去救呢。” 谢彬背着手在营帐中踱步,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传我军令,柯胥校尉做前锋,本将坐镇中军,全军开拔前往味县。” 柯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抱拳大声道:“得令!营长放心,末将定当冲锋在前,为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 全军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来,士兵们快速地整理着装备,检查着兵器。在这一片忙碌之中,谢彬站在营帐外,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他心中暗自思忖:此去味县,定是一场恶战,那南诏军必然不会轻易让他们接近味县。 在行军途中,谢彬骑在马上,神色冷峻。他对柯校尉说道:“柯校尉,行军之时切不可掉以轻心,这南诏军擅长设伏,要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柯胥点了点头,说道:“营长所言极是,末将定会派出探子,小心打探。” 十一月,二十九日。 柯胥领着几百号人的前锋到达了离味县还有十公里远的地方。 南诏军这边,几日未见唐军前锋抵达,都快给段素等急眼了,虽然他父亲那边传来捷报,姚州全境已经被拿下,已无后顾之忧。 段素在营中焦急地踱步,铠甲碰撞发出叮当的声响,他皱着眉头对副将说道:“这唐军前锋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副将微微低头,说道:“将军莫急,或许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阻碍,这几日我们的探子也未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过料想他们也快到了。” 此时,在柯胥这边,他正带着前锋部队隐藏在一片树林之中。柯胥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对身旁的士兵说道:“这南诏军定在前方设了埋伏,我们切不可贸然前进。先让探子再去前方打探一番。” 不一会儿,探子回来禀报:“校尉大人,前方道路两旁的草丛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想必南诏军定是在那设伏了。” 柯胥皱起眉头,心中暗想:这南诏军果然狡猾。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叫来几个士兵,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几个士兵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离去。 原来,柯胥是让他们乔装成普通百姓,从另一条小路绕过去,故意让南诏军发现,引他们出来。 南诏军的伏兵果然中计,看到几个“百姓”慌慌张张地跑过,以为是唐军的探子,便纷纷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朝着那几个“百姓”追去。 柯胥在树林中看到南诏军的伏兵都被引了出来,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 几百号前锋士兵如猛虎一般冲了出去,杀向南诏军的伏兵。南诏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人仰马翻。 解决完这几十名伏兵后,柯胥清点了一下伤亡,阵亡七个人,伤者十几个。简单掩埋亡者后,柯胥继续前进。 走了一段山路后,柯胥遇到了个村庄,可惜村子里已经空了。 柯胥皱着眉头,望着空荡荡的村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翻身下马,走进村庄,只见房屋的门窗都紧闭着,周围一片死寂。 他对身旁的士兵说道:“这村庄的村民定是被南诏军驱赶或者杀害了,大家小心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陷阱。”士兵们纷纷散开,小心翼翼地在村庄中搜索着。 柯胥走进一间屋子,屋内的物品摆放得十分凌乱,显然是村民匆忙离开时留下的。他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四周,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些奇怪的脚印。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心中暗道:这些脚印看起来不像是村民的,难道是南诏军留下的? 此时,一名士兵跑来禀报:“校尉大人,在村庄的后面发现了一些南诏军的旗帜和粮草。”柯胥眼睛一亮,说道:“走,去看看。” 他们来到村庄后面,只见一堆粮草堆积在那里,旁边插着几面南诏军的旗帜。柯胥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这可能是南诏军故意留下的诱饵,想引我们上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派出探子在周围打探一番。” 第100章 味县城外伏兵现,两军对峙战局悬 探子们迅速出发,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校尉大人,在村庄周围发现了一些南诏军的踪迹,他们似乎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柯胥冷笑道:“这些南诏军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我们可不会轻易上当。”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叫来几个士兵,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几个士兵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离去。原来,柯胥是让他们装作中计的样子,去搬运那些粮草,引南诏军出来。 果然,南诏军看到唐军士兵在搬运粮草,以为他们中计了,便纷纷从隐藏的地方冲了出来。 柯胥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几百号前锋士兵如潮水般冲向南诏军。 南诏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没想到唐军会识破他们的计谋。 在激烈的战斗中,柯胥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刀,如入无人之境。他大声喊道:“南诏军,你们的诡计被我们识破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柯胥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花。 南诏军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一名南诏军的小头目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怕,他们人少,和他们拼了!” 柯胥看到南诏军开始反击,眉头微微皱起。他一边挥舞着长刀抵挡南诏军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保持阵型,给我狠狠地杀!” 在唐军的猛烈攻击下,南诏军的伤亡越来越大。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已经布满了尸体。 柯胥瞅准一个机会,一刀砍死了一名南诏军士兵,然后顺势向前冲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 南诏军的士兵们看到柯胥如此勇猛,心中都有些害怕。他们开始向后退缩,想要逃离战场。 柯胥看到南诏军想要逃跑,大声喊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带着士兵们紧追不舍,又杀死了不少南诏军士兵。 经过一番激战,南诏军终于被唐军击退了。柯胥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暗自庆幸。他对士兵们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南诏军可能还会有后续的攻击。” 士兵们虽然都很疲惫,但他们的士气依然很高。他们齐声说道:“大人,我们不怕,只要有您带领我们,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南诏军!” 柯胥点了点头,说道:“好,大家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继续前进。”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柯胥派出探子继续打探前方的情况,另外派人沿原路返回告知谢彬。 僰道县。 高仙芝骑在自己的宝马上,旁边的路苑点头哈腰地站着。 高仙芝玩着手上的小刀,漫不经心地问道:“粮草准备的如何了?还有安庆彬最后一次传回情报是什么时候?” 高仙芝对于如今的战局只知道南诏军已经打到了味县,然后安庆彬赶去支援了。他估摸着姚州全境应该也落入敌手了,当务之急应该是要得知南诏军主力在何处,味县的南诏军是前锋还是幌子。 路苑微微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将军,粮草已经筹备了七成,正在加紧筹备。至于安营长,最后一次传回情报是在两日前,当时他已率部向味县进发。” 高仙芝皱起眉头,把玩小刀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沉声说道:“两日前?这时间可不短了。这味县的局势不明,南诏军的动向也难以捉摸啊。” 高仙芝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继续说道:“这南诏军此次来势汹汹,在味县的兵力究竟是主力还是幌子,这可关系到我们后续的战略部署。我们不能在此干等消息。” 高仙芝把小刀插进刀鞘扔给一旁的亲兵,然后向着传令兵说道:“传我军令,辎重队押后,二营为前军,三营中军并守卫辎重。探子撒出去给我把安庆彬联络上,另外路刺史,等史思明节度使到之后,立马传信至味县。” 路苑连忙应道:“将军放心,下官一定办好。” 此时在味县附近,柯胥已经领着前锋离开了刚才的村子,往后面撤去,毕竟前面有多少敌人完全不明,还是等安营长到达再做决定。 他们现在在一个名叫马头山下面的一个小山包勉强算得上高地,距离味县就四十公里,只要等安庆彬的部队一到就可以去打探打探这里南诏军的实力了。 十一月,三十日。 谢彬也到达了马头山,成功和柯胥汇合。 昆州城,南诏军大帐。 段俭魏看着新插上的不知番号旗子,心里有点小担忧,段素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唐军前锋到底有多少人。他觉得自己这儿子真是不行,诱敌都拖这么久。 段俭魏在营帐中来回踱步,铠甲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皱着眉头,心中暗道:“这唐军前锋迟迟未现身,莫不是段素那小子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说唐军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他叫来副将,面色凝重地说道:“你速派一队精兵前往段素所在之处查看情况,若有差池,严惩不贷。”副将领命,急忙退出营帐去安排人手。 在马头山这边,谢彬和柯胥汇合后,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谢彬看着地图,皱着眉头说道:“此处距离味县不远,南诏军定在周围布置了不少眼线,我们不可贸然行动。” 柯胥抱拳道:“营长,末将之前派出的探子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前方的地形,前方有一处山谷,地势险要,南诏军很可能在那里设伏。” 谢彬微微点头,说道:“那我们要想办法绕过那处山谷,从侧翼悄悄接近味县。”他目光锐利,在地图上比划着路线。 此时,在味县的城楼上,守城的苏恒正焦急地望着远方,期盼着援军的到来。他对部下说道:“大家再坚持坚持,援军应该快到了。我们要加强巡逻,不能让南诏军有机可乘。” 而在南诏军围困味县的营地中,段素也在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消息。他心中有些忐忑,知道这次诱敌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对副将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要主动出击,给唐军一点颜色看看。” 副将有些担忧地说道:“将军,这样会不会打乱将军的部署?” 段素皱着眉头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陷入被动的。” 第101章 味县激战攻守忙,山谷设伏诱敌计 十一月,三十一日。 段素见唐军迟迟未现身,便当即决定攻城味县,不能干等着浪费粮草。 唐军这边,谢彬也决定领本营人马两千八百多人去探探路,如果南诏军人数过多也只能放弃味县了。 段素站在军阵前,目光冷峻,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今日我们要一举攻破味县,杀他个片甲不留!”说罢,他大手一挥,南诏军如潮水般涌向味县。 城楼上的苏恒看到南诏军来袭,面色凝重,他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南诏军攻城了,我们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他们踏进味县半步!”士兵们齐声高呼,纷纷举起弓箭,向下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南诏军的前排士兵纷纷倒下。 段素见状,皱起眉头,大声喊道:“举盾!继续进攻!”南诏军举起盾牌,顶着箭雨,一步步向城墙逼近。他们推着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在另一边,谢彬率领着两千八百多名唐军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谢彬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他对身旁的柯胥说道:“我们要小心南诏军的埋伏,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柯胥点了点头,说道:“营长放心,我已经让探子在前面打探了。” 这时,一名探子急匆匆赶回来报告,“禀报营长,前方疑是有南诏军的人马,散出去了探子已经有两三个没了消息,南诏军的探子也肯定发现了我们。” 谢彬听到探子的回报,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说道:“看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柯胥焦急地说道:“营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南诏军已经发现了我们,他们很可能会设下埋伏。” 谢彬沉默片刻,然后果断地说道:“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不能贸然前进,但也不能轻易撤退。先让士兵们隐藏起来,加强警戒,再派几个机灵的探子去仔细打探南诏军的具体位置和兵力部署。”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隐藏在周围的树林和草丛之中。谢彬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心中暗自思忖:这南诏军果然不好对付,这次的行动必须格外谨慎。 此时,在味县的战场上,南诏军在攻城车的猛烈撞击下,城门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苏恒看着不断逼近的南诏军,心中焦急万分。他大声喊道:“快,把滚木和礌石都给我推下来!” 士兵们急忙将准备好的滚木和礌石推下城墙,巨大的滚木和礌石带着呼啸声砸向攻城的南诏军,一时间,南诏军死伤惨重。 段素看到攻城受阻,气得咬牙切齿。他大声命令道:“弓箭手,给我压制住城楼上的唐军!”南诏军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向城楼上射去。 在密集的箭雨下,城楼上的唐军也有不少士兵中箭倒下。苏恒看着身边的士兵不断伤亡,心中充满了悲愤。他挥舞着兵器,大声喊道:“不要怕,给我狠狠地还击!” 段素刚准备下下一个命令的时候,后方的探子骑着马急匆匆地赶来,还未勒住缰绳,便焦急地喊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后方发现唐军的踪迹,人数大概有两千多人,看样子是来支援味县的。” 段素一听,瞬间大喜,该死的唐军总算露头了。 段素马上对着副将喊道:“你指挥本部人马攻城,我引中军去会会远道而来的唐军。” 段素说罢,翻身上马,率领着中军七千余人朝着探子发现唐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段素率领着中军七千余人在林间小道上疾驰,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他心中暗想:“此次定要将这股唐军一举歼灭,这么点人也敢来救援不自量力,顺便也好在父亲面前证明我的能力。” 谢彬领着本营人马刚隐蔽好,撒出去的探子就回来禀报说南诏军有大量人马在朝他们赶来,目测不少于四千人。 谢彬听到探子的禀报,眉头紧锁,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南诏军人数众多,硬拼绝非上策,需得用计破之。” 谢彬连忙向柯胥喊道:“柯胥,地图!” 柯胥听到谢彬的呼喊,急忙从行囊中取出地图,快步走到谢彬身旁,将地图展开。 谢彬俯身看着地图,目光在山川、河流、山谷等地形上快速移动,他的手指轻轻在地图上划过,仿佛在触摸着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道:“这一带地形复杂,定有可利用之处。” 此时,周围的士兵们静静地站立着,目光都集中在谢彬身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微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唐军的命运担忧。 谢彬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柯胥,说道:“你看,此处山谷地势险要,两侧山势陡峭,我们可将部分兵马埋伏于山谷两侧,再派一队人马佯装败逃,诱敌深入。”柯胥微微点头,眼睛一亮,说道:“营长此计甚妙,定能让南诏军有来无回。” 柯胥也点头表示同意,谢彬继续道:“佯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五百精兵给我护好了,不准恋战,退到后面的山谷里去,知道没有!” 柯胥面色凝重,单膝跪地,抱拳说道:“营长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定将南诏军引入山谷之中,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护好这五百精兵。” 谢彬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信任与期许,他伸手扶起柯胥,说道:“此役至关重要,你且去吧。” 柯胥起身,大声点齐五百精兵,这些士兵们个个目光坚毅,虽然知道此去凶险,但毫无惧色。 柯胥带着这队人马朝着南诏军来的方向缓缓前行,他们故意弄出一些声响,让南诏军能够察觉他们的踪迹。此时,段素率领的南诏军在小道上正急速奔驰,一名眼尖的南诏军士兵大喊道:“将军,前方发现唐军!” 段素心中大喜,心想:“这唐军真是不知死活,竟敢主动现身。”他大声喝道:“加快速度,给我追!” 柯胥这边看到南诏军追来,立刻指挥士兵们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缓慢后撤。不一会,南诏军追上后,交战不过几回合,唐军便扔下几十具尸体和大量兵器慌忙后撤。 柯胥一边撤退,一边大声喊道:“快撤,快撤!南诏军太厉害了,我们不是对手啊!”他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士兵们也纷纷呼应,口中嚷着:“这南诏军如狼似虎,咱可不能硬拼啊!”他们故意脚步踉跄,营造出溃败的假象。 段素见状,哈哈大笑,那笑声在林间回荡:“我就说唐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儿郎们,给我狠狠地追,一个都别放过!”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得意,仿佛胜利已经在握。 此时,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阳光透过雾气洒下,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束。山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陡峭的山壁犹如天然的屏障。谢彬站在山谷上方的隐蔽处,目光冷峻地注视着下方的动静。他看到唐军佯装溃败的队伍渐渐靠近,心中暗自盘算:“柯胥这小子,演技不错,就看能不能把南诏军全部引进来了。” 第102章 山谷激战破敌军,残敌突围留憾事 柯胥带着士兵们退到山谷入口处,他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南诏军,心中默念:“鱼儿已经上钩了,就等收网了。” 他故意装作更加慌乱的样子,大声喊道:“兄弟们,快进山谷,南诏军要追上来了!” 士兵们一窝蜂地涌进山谷,那慌张的模样,到处乱扔的盔甲武器,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群被吓破了胆的败兵。 段素看到唐军全部进入山谷,心中虽闪过一丝疑虑,但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毫不犹豫地率领南诏军大部人马也冲进了山谷。 他大声喊道:“唐军已无路可逃,今日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当南诏军进入山谷后,谢彬在山谷上方看到时机已到,猛地一挥手中的令旗,大喝一声:“放箭!” 山谷两侧的唐军伏兵纷纷现身,万箭齐发。一时间,箭如雨下,南诏军顿时乱作一团。 段素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不好,中了唐军的奸计,快举盾!” 但此时南诏军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他们舍不得刚捡来的武器和甲胄,有的士兵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武器插进腰带,有的则试图把甲胄往身上套,完全忘记了躲避漫天飞来的箭矢。 在这混乱之中,不少南诏军士兵被利箭射中,有的捂着伤口痛苦地倒下,有的则在地上挣扎翻滚。那原本威风凛凛的队伍,此刻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 段素看着手下的士兵乱成这样,又急又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把射向自己的几支箭挡开,大声吼道:“都给我醒醒!别再顾着那些身外之物了,保命要紧,快举盾!”但惊慌的士兵们哪里还听得进去,场面依旧混乱不堪。 山谷上方的谢彬看到南诏军这般混乱的景象,心中大喜,他对身旁的副将说道:“此乃天赐良机,传令下去,左右两翼的伏兵加快速度包抄,莫要让这些南诏军有逃脱的机会。”副将得令后,立刻吹响号角,那激昂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回荡。 两翼的伏兵听到号角声,如饿虎扑食一般,从山谷两侧迅速冲下。他们个个士气高昂,口中高呼着:“杀!杀!杀!”那气势仿佛能冲破云霄。 柯胥此时也带着士兵们从山谷前方杀了回来,他们刚才佯装败兵的慌乱神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肃杀之气。 柯胥挥舞着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大声喊道:“南诏小儿,你们的死期到了!” 段素还保持着一丝冷静,指挥着周围他的亲卫营后撤,其他南诏军的指挥系统早已瘫痪。 段素指挥着亲卫营且战且退,他的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懊恼,心中暗恨自己的轻敌。亲卫营的士兵们虽然也有些慌乱,但在段素的呵斥下,还是勉强保持着阵型,他们将盾牌高高举起,护着段素向后退去。 山谷之中,喊杀声震天。唐军的伏兵如潮水般从两翼包抄过来,与南诏军混战在一起。 唐军士兵们士气如虹,他们手中的刀剑不断挥舞,收割着南诏军的生命。南诏军在唐军的猛烈攻击下,死伤惨重,地上很快就布满了尸体。 柯胥带着士兵们如猛虎一般冲入南诏军的队伍之中,长枪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他的目光锐利,紧紧地盯着段素的亲卫营,心中暗道:“绝不能让对面的将领跑了,否则后患无穷。” 虽然唐军是埋伏到了南诏军,但是南诏军人太多了,两千多人追着七千人砍。 在这激烈的混战之中,南诏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仗着人多,逐渐稳住了阵脚。段素在亲卫的护卫下,退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他目光阴鸷,心中暗道:“可恶的唐军,竟如此狡诈,不过想让我段素就此败北,可没那么容易。” 他大声对亲卫们喊道:“儿郎们,莫要怕,他们不过是些投机取巧之辈,我们人数占优,与他们拼了!” 唐军这边,柯胥看到南诏军渐渐稳住阵脚,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在人群中扫视,手中长枪一抖,枪尖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他大声喝道:“兄弟们,莫要松懈,乘胜追击,不可让南诏军有喘息之机。” 此时山谷中弥漫着血腥味,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了土地。双方的士兵们在这血腥的战场上厮杀着,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死亡的乐章。 南诏军中有一名小头目,满脸横肉,他大声吼道:“咱可不能被唐军小瞧了,大家都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这些唐军都给宰了!”说罢,他挥舞着大刀,带着一队南诏军朝着唐军冲了过去。 唐军的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相互配合,前排的士兵举着盾牌抵挡南诏军的攻击,后排的士兵则趁机用长枪刺出。一名唐军士兵大声喊道:“大家稳住,这些南诏蛮子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柯胥瞅准时机,带着一队精兵,如一把利剑般直插南诏军的后方。南诏军的后方顿时陷入了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 段素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他咬着牙说道:“该死的,竟敢抄我后路。”他急忙指挥一部分亲卫去抵挡柯胥的进攻。 然而,段素毕竟久经沙场,他在慌乱之中,很快冷静下来。他发现唐军虽然攻势凶猛,但兵力有限,难以完全包围他们。他当机立断,决定集中兵力,从唐军兵力相对薄弱的一侧突围。 段素大声吼道:“众将士听令,随我从左侧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南诏军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朝着左侧集结。 段素身先士卒,挥舞着大刀,朝着唐军杀去。唐军的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挡,但在南诏军的猛烈冲击下,防线渐渐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段素带着南诏军的残部,趁着混乱,成功地突围了出去。他们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 在逃跑的过程中,段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场,心中满是不甘,但也庆幸自己能够逃脱。 唐军这边,虽然南诏军被击退了,但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谢彬看着南诏军逃窜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让他们跑了,实在可惜。” 不过,经过清点,唐军斩首一千一百多,俘虏了几百名南诏军。战场上一片狼藉,唐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他们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疲惫。 第103章 南诏新败图再起,唐军驰援现转机 下午,段素领着三千多人的残军回到味县外的大营,此次被埋伏不知道死伤多少,跑丢了又有多少,总而言之是一场赤裸裸的大败。 段素回到大营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一进营帐,便猛地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满是懊恼与悔恨。 周围的将领们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他们从未见过段素如此失态。 许久,段素才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用手揉着太阳穴,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此次中了唐军的奸计,实乃我之过也。这三千多人的残军,不知是多少兄弟用性命换来的。” 一位将领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唐军此次设伏,实在是太过狡诈。我们当尽快整顿兵马,再寻机会报仇雪恨。” 段素听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报仇?谈何容易!这一仗我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又如何能轻易再战?” 此时,营帐外的士兵们也都垂头丧气,他们有的身上还带着伤,血迹斑斑。大家围坐在一起,唉声叹气。一个小兵嘟囔道:“哎,本以为能打个大胜仗,没想到被唐军给算计了,这可咋整啊。” 另一个老兵则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只能听将军的了,看看接下来有啥安排吧。” 在味县的攻城战中,唐军的抵抗实在太强了。在苏恒的指挥下,南诏军多次突上城墙又被赶下来,加之指挥的副将得知段素大败而归,也没了战的心思只能鸣金收兵。 南诏军鸣金收兵后,那名副将匆匆忙忙赶回大营。他走进段素的营帐,看到段素一脸阴沉,心中也有些忐忑。 他低着头,轻声说道:“将军,攻城战实在是难以推进,唐军在敌将的指挥下抵抗极为顽强,我们多次进攻都被击退。如今又听闻将军这边遭遇埋伏,末将担心继续攻城会损失惨重,所以才下令收兵。” 段素听了副将的话,眉头紧锁,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营帐外阴沉的天空,缓缓说道:“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若此时唐军出城追击,我军恐难以抵挡。” 那名副将微微抬起头,目光有些许惧意,说道:“将军,要不俺们退回威州吧,毕竟打的是大唐正规军,输了大将军也不会怪您的。” 段素听到副将的提议,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大声呵斥道:“退回威州?那岂不是让我段素名誉扫地!我段素何时做过这等临阵退缩之事!”他来回踱步,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不甘与倔强。 那名副将被段素的气势所慑,低着头不敢言语。营帐内一片寂静,只听见段素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段素的情绪稍稍平复,他重新坐下,用手撑着额头,缓缓说道:“且不说退回威州会让他人耻笑,就算我父亲不怪罪,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 段素停了停,决定道:“传我军令,副将你去点齐全军人数,以及粮草等辎重汇报给我,然后明天几批人轮回强攻味县,我就不信了,小小味县我还奈何不了了。” 那名副将听到段素的军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抱拳应道:“末将遵命!”说罢,便匆匆退出营帐去清点人数和辎重了。 段素独自坐在营帐中,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那惨烈的画面。他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味县,洗刷此次战败的耻辱。 唐军这边,谢彬埋伏得手便又再次后撤了,虽然斩首一千多人,但南诏军还是势大,况且谢彬这边也损伤了两三百人的战力。 谢彬也派人快马加鞭向僰道县送如今的情报,以便高仙芝到了能迅速了解情况。 十二月,一日。 已经在领兵往味县方向赶去的高仙芝收到了谢彬往后方传去的情报。高仙芝在马背上展开情报,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暗自思忖:“这南诏军果然不好对付,不过,此次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此时,高仙芝身旁身高七尺,背着陌刀副将说道:“将军,看来这味县战况激烈,南诏军虽遭重创,但仍有反扑之势。” 高仙芝微微点头,说道:“嗣业,这南诏军也是硬骨头,不过我们大唐的军队岂会畏惧。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我们要尽快赶到味县支援。” 没错,此副将便是号称“神通大将”的李嗣业。 李嗣业洪声应道:“将军放心,有我大唐儿郎在,定能让那南诏军铩羽而归。”说罢,他转过身,对着士兵们大声吼道:“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加快脚步,莫要贻误战机。” 士兵们听到这威严的号令,步伐更加急促起来,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心中明白此次任务的艰巨。 味县城外。 南诏军正疯狂地进攻着城墙。他们推着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南诏军的士兵们个个面露狰狞,口中高呼着:“冲啊!杀进味县!”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 段素站在离战场不远处架起来的高台上,他眉头紧锁,目光死死地盯着战场上的局势,心中犹如油煎一般。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中暗道:“这次一定要拿下味县,绝不能再失败了。”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南诏军的士兵们虽然勇猛,但在唐军的顽强抵抗下,死伤惨重。一个南诏军小头目大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儿啊,攻破这城墙,里面的财宝和女人就都是我们的啦!”士兵们听了,士气稍有振奋,进攻更加猛烈了。 而在城墙上,唐军的苏恒指挥若定。他大声吼道:“都给我稳住,不要被南诏军的气势吓到,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唐军士兵们有条不紊地进行防御,有的放箭,有的准备滚木礌石。 在南诏军的后方,负责运送伤员的士兵们来来往往,一片忙碌。 一个年轻的士兵看着不断抬下来的伤员,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嘴里嘟囔着:“这仗打得太惨了,俺可不想死啊。” 旁边一个老兵瞪了他一眼,说道:“怕啥,当兵吃粮,哪有不打仗的,打起精神来。” 就在南诏军进攻陷入困境的时候,段素咬了咬牙,大声喊道:“把我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只见南诏军士兵们推出了几辆奇怪的车子,车上装满了易燃的物品。 段素大声命令道:“用火攻,给我烧了这城墙。”南诏军士兵们点燃了车上的易燃物,然后推着车子朝着城墙冲去。 城墙上的唐军看到南诏军推出奇怪的车子,心中大惊。苏恒皱起眉头,大声喊道:“快,用弓箭射那些车子,不能让它们靠近城墙。” 唐军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朝着南诏军的车子射去。但是南诏军的车子速度很快,而且有士兵在前面掩护,唐军的弓箭很难射中。 不料此时南诏军的西边,烟尘滚滚,原来是谢彬领着人杀了回来,虽然参与突击侧面的唐军才两千人,但谢彬令多的几百人,还有些伤员在他们后方拉着树枝不多跑来跑去。顿时,南诏军整个西边都烟尘滚滚。 第104章 亲卫激战援困境,唐军破围展军威 段素站在高台上,看到西边的烟尘,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 他大声吼道:“西边怎么回事?快,亲卫营快去查看。” 段素的亲卫营营长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我们走了您怎么办啊。” 段素眼睛一瞪,怒喝道:“本将军还用不着你们操心,若西边真有唐军来袭,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快去!” 那营长咬咬牙,一抱拳,大声道:“将军小心敌情!” 说罢,率领着亲卫营朝着西边疾驰而去。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愈发混乱。南诏军的士兵们看到西边烟尘滚滚,心中也开始慌乱起来。 他们一边进攻城墙,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那进攻的力度也不知不觉间减弱了几分。 在城墙上的苏恒看到南诏军的慌乱,心中大喜。他大声吼道:“南诏军乱了阵脚,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唐军士兵们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南诏军,一时间箭如雨下。南诏军的前排士兵纷纷中箭倒下,发出阵阵惨叫。 段素站在高台上,焦急地等待着亲卫营的消息。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唐军的援兵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西边的烟尘越来越近,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亲卫营营长率领着士兵们冲了过去,只见谢彬骑在马上,威风凛凛。那营长心中暗叫不好,大声吼道:“兄弟们,杀!” 亲卫营的一千五百人可都是段素他爹段俭魏带出来的精英,哪怕之前被埋伏损伤也不过百人。这些士兵个个身形矫健,目光冷峻,面对突然出现的谢彬所率唐军,没有丝毫畏惧。 他们迅速摆开阵势,手中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营长一声令下,亲卫营如一支利箭般冲向唐军。谢彬见南诏军亲卫营来势汹汹,脸上却毫无惧色,他握紧长槊,枪尖朝前,大声喊道:“儿郎们,随我冲,杀退这些南诏蛮子!” 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亲卫营的士兵们配合默契,几人一组,相互掩护,对唐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谢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长槊如灵蛇般舞动,所到之处,南诏军士兵纷纷受伤倒地。 可是整体战局谢彬这边并不乐观。虽然谢彬和他的士兵们英勇作战,但南诏军亲卫营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 亲卫营的士兵们不断地缩小包围圈,他们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谢彬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突破,他们可能会被亲卫营彻底吞没。他大声喊道:“不要乱,保持阵型,给我杀出去!”然而,在亲卫营猛烈的攻势下,唐军的阵型开始出现了一些混乱。 在战场上,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相交的声音。地面上已经布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谢彬的长槊上也沾满了鲜血,他的手臂开始感到酸痛,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奋力抵抗着亲卫营的攻击。 此时,在南诏军这边,段素在高台上焦急地踱步。他看到西边的战斗迟迟没有结果,心中愈发担忧。 他知道亲卫营的重要性,如果亲卫营有什么闪失,那对南诏军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大声吼道:“副将!再派一队人马去支援亲卫营!” 在城墙之上,苏恒看到谢彬陷入困境,心中也十分焦急。他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派一队士兵从侧面袭击南诏军,为援军解围。” 副将却一脸难色,说道:“县尉,咱们防守城墙人手已经快不够了,况且我们被围的出不去啊。” 苏恒气的一拳砸在城垛上,他咬着牙说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援军陷入困境?” 副将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苏恒气愤地大声吼道:“儿郎们!给我狠狠的打这些南诏蛮子,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的厉害!”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听到苏恒的怒吼,顿时士气大振。他们拉满弓弦,将一支支箭镞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城下的南诏军。 南诏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箭雨打得措手不及,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然而,唐军的箭势太猛,还是有不少南诏军士兵中箭倒下。 亲卫营营长看到谢彬等人抵抗顽强,亲卫死伤也不少,他又担心段素的情况,于是摇动大旗示意围三缺一。 谢彬一看就猜出来,南诏军想击溃他们的军心,可是他们也小觑了唐军。 谢彬目光锐利,大声吼道:“儿郎们,南蛮这等小伎俩,莫要上当!随我从缺口处杀将出去,让他们瞧瞧我大唐军威!”说罢,他握紧长槊,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缺口之处。唐军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齐声高呼,紧跟在谢彬身后。 此时,在南诏军这边,段素在高台上看到亲卫营营长的举动,气得跺脚,他脸色涨红,大声骂道:“糊涂!此乃放虎归山之计,尔等岂能不知!”但战场上厮杀声震天,他的怒吼被淹没其中。 亲卫营的士兵们虽执行了围三缺一之策,但见唐军气势汹汹杀来,心中也有些慌乱。他们试图重新合拢包围圈,但唐军的冲击势头太猛,一时难以阻挡。 谢彬身先士卒,长槊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南诏军士兵纷纷倒下。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凌厉的攻势,让亲卫营的士兵们胆寒。 亲卫营营长也意识到他小看唐军的意志力了,赶忙指挥一队亲卫去堵住刚才露出来的缺口,可是此时唐军已经如潮水般汹涌地冲向了缺口处。 谢彬一马当先,那长槊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上下翻飞,如一条银龙般,将试图堵住缺口的亲卫们纷纷挑飞。他双眼通红,大声吼道:“挡我者死!”其气势之盛,让亲卫们的脚步都不禁有些迟疑。 唐军士兵们紧随其后,他们个个奋勇向前,喊杀声震天。那些亲卫们虽拼死抵挡,但在唐军这股钢铁洪流的冲击下,还是节节败退。 在味县城墙上,苏恒看到唐军即将冲破包围圈,心中大喜。他振臂高呼道:“好!好!唐军威武!”士兵们也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而在南诏军这边,段素在高台上急得团团转。他看着战场上的局势,知道情况越来越危急了。他大声吼道:“快,调派其他部队去支援亲卫营!不能让唐军冲出去!” 然而,此时南诏军的其他部队也都陷入了各自的战斗之中,难以抽身前来支援。 亲卫营营长见堵截不住唐军,心中大急。他咬着牙,亲自带着剩余的精锐亲卫冲向唐军。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口中怒吼道:“就算死,也要拦住他们!” 谢彬看到亲卫营营长冲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丝毫不惧,迎着亲卫营营长就冲了过去。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兵器相交,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第105章 唐将勇战斩敌首,突围避敌保实力 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兵器相交,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谢彬目光如炬,手中长槊如狂风骤雨般向亲卫营营长攻去,口中大喝道:“尔等南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亲卫营营长也是满脸狰狞,挥动大刀奋力抵挡,一边喘着粗气说道:“休要张狂,胜负尚未可知!” 那亲卫营营长虽然嘴上强硬,但心中已然有些慌乱。他一边抵挡着谢彬凌厉的攻势,一边暗暗寻思着脱身之策。 只见谢彬长槊横扫,带着呼呼风声,那营长连忙矮身躲避,头顶的盔缨被长槊斩断,发丝飘散开来。他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此唐将好生厉害,再这般下去,我命休矣。”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周围的士兵们也都各自厮杀着。 南诏军的士兵们看到营长陷入困境,焦急地大喊:“营长,快撤!” 而唐军这边则高呼:“将军威武,杀了这南蛮!” 谢彬越战越勇,长槊如同灵蛇一般,不断地变换着角度进攻。营长咬着牙,使出浑身解数抵挡。 突然,谢彬一个纵身,借着马的冲力,长槊直刺营长的胸膛。营长瞪大了双眼,绝望地看着那刺来的长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往旁边一闪,长槊擦着他的铠甲划过,在铠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营长趁机拉开距离,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滚落。谢彬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纵马追来,口中大喝:“南蛮,纳命来!”营长无奈,只能再次举起大刀迎战。 味县城墙这边,有一段城墙已经被南诏军的士兵登上了上面。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见状,急忙展开反击。 一名唐军小队长满脸焦急,大声吼道:“兄弟们,绝不能让南诏军在城墙上站稳脚跟,跟我杀!”说罢,他握紧手中的长枪,如猛虎一般朝着南诏军冲去。南诏军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挥舞着兵器,与唐军在狭窄的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那小队长目光锐利,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般,接连刺倒了几名南诏军士兵。他大声喊道:“杀!杀!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然,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将这些南诏军全部击退这一个念头。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谢彬与亲卫营营长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谢彬纵马向前,长槊带着凌厉的气势,再次朝着营长刺去。营长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他的体力在快速地消耗着。 但他咬着牙,心中暗道:“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还要为将军继续效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举起大刀,想要挡住谢彬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谢彬这一击力量极大,营长虽全力抵挡,但大刀还是被长槊击飞。营长瞪大双眼,满脸惊恐。 此时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谢彬顺势横扫,长槊带着凌厉风声,营长慌忙向后翻滚,可长槊还是在他身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战袍。谢彬双腿夹紧马腹,战马嘶鸣着冲向营长,他高举长槊,大喝:“受死吧!” 营长心中满是绝望,懊悔不已,而谢彬则豪情满怀,想着斩杀此人可破敌士气。营长脸色惨白,汗珠滚落,眼中满是恐惧。谢彬目光锐利,杀意尽显。 周围唐军高呼:“将军神勇,斩杀此贼!” 南诏军士兵则焦急大喊:“营长,快躲!” 可是喊声并无什么用,营长还是被谢彬用槊一枪刺死,那长槊直接穿透了营长的胸膛,营长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圆睁,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他的身体在长槊上微微颤抖了几下,便没了生机。 谢彬猛地将长槊一甩,营长的尸体便被甩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战场上仿佛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即唐军们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欢呼声仿佛能冲破云霄。 亲卫营的南诏士兵见营长阵亡悲伤不已,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其中一名亲卫悲愤交加,猛地把兵器一挥,厉声吼道:“营长不能白死,跟他们拼了!”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战场的喧嚣。说罢,他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谢彬,脚下带起一片尘土。 其他亲卫们也被这股悲愤的情绪所感染,他们齐声高呼:“报仇!报仇!”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着,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唐军,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此时战场上尘土飞扬,阳光艰难地透过尘埃的间隙洒下,昏黄的光线在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摇曳着。 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被践踏得不成样子,血水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沼,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听到令人作呕的声响。 谢彬也知道悲兵不可硬碰,而且此时他自己营的人死伤也不少了,谢彬立马下令继续突围。 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响亮地传开:“众将士,莫要恋战,随我杀出重围!”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朝着南诏军防线的薄弱之处疾驰而去。 唐军士兵们听到命令,迅速集结在谢彬周围,他们个个神情冷峻,握紧手中兵器,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般跟随着谢彬向前冲锋。 谢彬手中的长槊左右挥舞,如同一把夺命的镰刀,将挡在前面的南诏军士兵纷纷挑飞。那些南诏军士兵在这猛烈的冲击下,有的被刺中要害当场毙命,有的被战马撞得东倒西歪。 谢彬心中盘算着:“此时南诏军因营长之死而悲愤,士气正盛,若与之纠缠,恐我方伤亡过重,唯有尽快突围,保存实力。” 而南诏军的亲卫们则满心满眼都是仇恨,他们心中怒吼着:“绝不能让这些唐军就这样逃走,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106章 唐军突围留惨烈,南诏破城起暴行 南诏军的亲卫们如潮水般疯狂地扑向唐军,他们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如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中兵器带着无尽的仇恨挥舞着。 战场上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的尘土,那昏黄的阳光透过尘埃的缝隙洒下,在弥漫着血腥气息的空气中闪烁不定。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被来回踩踏,血水与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 谢彬皱起眉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大吼一声:“众将士,结阵,莫乱!”手中长槊如蛟龙出海般,或挑或刺,将冲在最前面的南诏军亲卫一一击退。 唐军士兵们神情冷峻,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们的心中虽有些紧张,但手中的兵器却握得更紧了,长枪如林立的尖刺,刀盾相互配合,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一名南诏军亲卫瞪着双眼,嘴里怒吼着:“唐军,拿命来!”他猛地跃起,手中大刀朝着谢彬当头砍下。 谢彬心中暗道:“不知死活!”他侧身一闪,长槊顺势一扫,那亲卫惨叫一声,被长槊扫中,倒在地上挣扎着。 就在那南诏军亲卫倒下之时,南诏军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凶猛。谢彬目光扫视战场,看到不远处的南诏军防线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然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防线松动之处冲去。长槊在他手中挥舞得密不透风,将试图阻拦的南诏军士兵纷纷挑飞。他心中明白,这是突围的绝佳机会,绝不能错过。 唐军士兵们紧紧跟随着谢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在这生死关头,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长枪兵们将长枪猛地向前一刺,枪尖穿透南诏军士兵的铠甲,刀盾兵则趁机将那些受伤的南诏军士兵砍倒在地。 战场上尘土飞扬,狂风夹杂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那昏黄的阳光似乎也被这惨烈的战斗所震撼,光线变得更加微弱。 谢彬一马当先,手中长槊不断地挥舞着,所到之处,南诏军士兵纷纷倒下。他的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四蹄翻飞,速度越来越快。终于,他们冲破了南诏军的防线。 谢彬大声喊道:“快,不要回头,全速前进!”唐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重围,向着远方奔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只留下战场上一片狼藉和南诏军的怒吼声。 味县这边,瓮城之上的南诏军士兵如一群饿狼般步步紧逼,守城的唐军士兵们脸色惨白,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们的手臂已经酸痛不堪,但仍然咬紧牙关,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抵挡着南诏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县尉苏恒的铠甲多处破损,那裂口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他左手手臂上那道大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血,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在地面上晕染出一朵朵血花。 南诏军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城墙,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县尉苏恒看着这汹涌的攻势,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中仍透着不屈。 他咬着牙,心中暗道:“看来今日是难以守住了,但我等大唐将士定不能辱没了军威!” 他挥舞着长枪,大声吼道:“兄弟们,与城共存亡!”长枪在他手中如蛟龙出海,连连刺倒靠近的南诏军士兵。 然而,南诏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尽管唐军士兵们拼死抵抗,一个唐军士兵被南诏军砍中了肩膀,他闷哼一声,仍用长枪猛刺敌人,可终究难以抵挡这如潮水般的攻势。 此时,狂风在战场上呼啸着,那风声仿佛是在为唐军奏响悲壮的挽歌。 南诏军的进攻越发猛烈,他们不断涌上城墙,逐渐突破了唐军的防线。苏恒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但他依然在战斗。 随着南诏军的不断涌入,唐军的抵抗空间越来越小。苏恒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眼中满是悲愤。他大声喊道:“大唐的荣耀在此!”然后再次冲向敌群。 但很快,苏恒就被南诏军重重包围,无数的兵器朝他刺来。苏恒身中数刀,他挣扎着站起,又倒下,最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视着敌人。 随着苏恒的倒下,其他唐军士兵也没有了退路,他们奋勇抵抗,直到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最终,南诏军攻破了味县,那残破的城墙仿佛在诉说着唐军的壮烈。阳光洒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整个味县一片死寂,只有那南诏军的欢呼声在风中回荡。 味县被攻破了,段素却高兴不起来,亲卫营折损过半,唐军先锋虽然被重创,但还是让他们跑了。 他段素领军一万五到味县,到攻破味县却只余下七千余人。段素站在味县残破的城墙之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心中暗道:“这一场仗,虽破了城,可代价未免太大了些。”那狂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也吹起了地上的尘埃,在那昏黄的阳光下飞舞。 他的目光扫过亲卫营的残兵,那些士兵们个个身上带伤,血迹斑斑,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哀伤。 段素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大声吼道:“此次虽胜,实乃惨胜!那唐军先锋竟如此难缠!” 此时,一名副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唐军此次虽被重创,但他们的援军怕是快要到了,我们当速速整顿兵马,做好迎战之策。” 段素听了,眉头紧锁,他来回踱步,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忧虑。 段素最后狠下决心,吩咐道:“传我军令,全军劫掠味县一天,勿论军纪,明天下午集合撤退往威州!” 段素也是没办法,唐军援军估计快到了。而现在刚攻完城死伤惨重士气低落,还不如放手让他们劫掠一天放松一下,然后撤退暂避唐军锋芒。 段素的军令一下,南诏军士兵们起初还有些惊愕,但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放纵冲昏了头脑。 那副将听了,微微皱起眉头,犹豫地说道:“将军,劫掠百姓,恐有损我军声誉啊。” 段素却瞪着双眼,大声吼道:“此时还顾得上声誉?若不如此,军心难稳,如何抵挡唐军援军!” 在味县的街巷中,南诏军士兵们如恶狼般散开。他们砸开百姓的家门,抢夺财物,奸淫妇女,那狰狞的表情仿佛恶魔。百姓们惊恐地哭喊着,那声音在整个味县上空回荡。 有个南诏军士兵一撞开一家院子的门,在房间发现了躲着的婢女,眼睛放光,嘴里嘟囔着:“哈哈,总算让俺也碰上好事了。”一边说一边解着腰带。 婢女见到这一幕吓得一边哭,一边蜷缩起来,士兵则狰狞地扑了上去。 在这惨绝人寰的景象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南诏军士兵的暴行,气得浑身颤抖。 他用拐杖用力地敲打着地面,大声怒斥道:“你们这些可恶的南蛮,必遭天谴!”然而,南诏军士兵却根本不理会,一把将老者推倒在地。 在另一条街道上,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惊恐地躲避着南诏军士兵。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心中暗暗祈祷着这噩梦快点结束。但南诏军士兵还是发现了她们,那士兵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一步步地逼近。 这样的情况,在全城各处都发生着,烧杀抢掠,奸淫掳掠,哭喊声,求饶声,遍布味县。 第107章 南诏退军藏诡计,唐军筹策欲复仇 味县外的五十里,谢彬的营碰上了赶来的高仙芝大军。 等谢彬和高仙芝汇报完情报后,高仙芝紧锁眉头,目光从谢彬及其残军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中蕴含着深深的忧虑。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谢彬面前,用力地拍了拍谢彬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安庆彬,此番你等受苦了。” 哪怕谢彬是安禄山的儿子,但谢彬还做好了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 谢彬满脸愧疚,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末将未能守住味县,让南诏军攻破城池,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 高仙芝微微摇头,扶起谢彬,叹了口气道:“此非你之过,那南诏军也是凶悍。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味县,解救城中百姓。” 此时,旁边的李嗣业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将军,那南诏军刚攻破城池,士气正盛,我们需得从长计议。” 高仙芝目光锐利,望着味县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若不速战速决,百姓还要遭受更多苦难。” 他握紧手中缰绳,大声下令道:“来不及从长计议了,全军加速前进,直奔味县!” 味县这边,段素的南诏军已经把味县洗劫一空,城内的百姓尸体到处都是。那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残垣断壁之间,偶尔有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为这人间惨象哀鸣。 段素站在城中的一片废墟之上,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他虽然知道这是为了稳定军心的无奈之举,但眼前的惨状还是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感到沉重。 段素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情绪,让大军集合撤退。 天宝十一载,十二月,四日。 高仙芝一行人赶到之时,看到味县那残破的城墙,以及城内外触目惊心的惨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愤。 高仙芝双眼通红,他猛地一握拳,手中的缰绳都差点被他扯断。他咬着牙,低声吼道:“这些南诏蛮子,实在可恶至极!” 李嗣业瞪大了眼睛,那陌刀在他手中似乎都在颤抖,仿佛在为主人的愤怒而共鸣。 他大声说道:“将军,我们定要让这些南诏军血债血偿!” 士兵们看着味县的景象,有的紧握兵器,指甲都嵌进了掌心;有的则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心中对南诏军的仇恨如火焰般燃烧。 此时,负责侦查的士兵前来禀报:“将军,南诏军似乎已经撤退了,但留下的这满城惨象,实在让人痛心。” 高仙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望着那一片废墟的味县,缓缓说道:“先派人清理战场,将百姓的尸体妥善安置,然后我们再商议追击南诏军之事。” 士兵们听令后,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百姓的尸体,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了这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而每抬起一具尸体,士兵们心中对南诏军的仇恨就又增添了一分。 撤往威州的路上,段素接见了他爹派遣的信使。 段素骑在自己的坐骑上,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信使,心中暗暗揣测着父亲这次派人传信的意图。那匹坐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凝重,轻轻地打着响鼻。 信使清了清嗓子,展开信件,大声念道:“段素听令,为何到现在还未把唐军引诱过来?当军令是儿戏?马上把你那边的情报写成信给信使带回,引诱唐军的任务继续,不得有误!” 他咬着牙,皱着眉头说道:“信使,吾父有所不知,那唐军并非易与之辈,此次攻破味县,我军也损失惨重。” 旁边的副将听到信件内容,也皱起了眉头,说道:“大将军远在后方,可能并不清楚前线的具体情况,这引诱唐军之事,确实艰难。” 段素长叹一口气,望着威州的方向,说道:“我军如今士气低落,且刚经历一场恶战,实在不宜再贸然行动去引诱唐军。” 信使皱着眉头,说道:“将军,大将军军令如山,您还是尽快想办法吧。” 段素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他深知父亲的脾气,违抗军令的后果不堪设想,但眼下的局势又让他十分为难。 他对信使说道:“你回去告诉父亲,我会先整顿兵马,待时机成熟,定会按军令行事。” 信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将军您可尽快,莫让大将军久等。” 待信使离去后,段素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到威州后立刻整顿兵马,恢复士气。” 副将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在行军过程中,段素一直紧锁眉头,思考着引诱唐军的策略。他明白,这不仅是对他军事才能的考验,更是关乎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以及全军的安危。 而味县城外,唐军大帐。 高仙芝一脸严肃的坐在上首,谢彬和李嗣业等人坐在高仙芝左右手边。 高仙芝一脸严肃的坐在上首,谢彬和李嗣业等人坐在高仙芝左右手边。 高仙芝率先用着沉重的语气打破沉默,“各位,那南诏军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我们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否则我无颜面见陛下。” 谢彬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说道:“将军,那南诏军此番撤退,恐有阴谋。我们贸然追击,怕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李嗣业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将军,就算有圈套又如何?我大唐儿郎岂会畏惧?我们当速战速决,为味县百姓报仇雪恨!”他的脸庞涨得通红,手中紧紧握着陌刀。 高仙芝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堪舆图前,用手指了指威州的位置,缓缓说道:“他们必然是退往威州了,从味县通往威州的路上多小山包,威州城附近却又多少平地。本帅料定南诏军无谋不会在路上设伏,他们定是想和我们在威州城附近平地一战。本帅估摸他们定想引诱我们深入,拉长我们的补给线,从而切断我们补给线达到歼灭我们的目的。” 众人的目光随着高仙芝的手指落在堪舆图上,都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谢彬看着地图,轻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需得谨慎行事。” 李嗣业却有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头说道:“将军,就算他们有此阴谋,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大不了我们加快行军速度,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高仙芝微微摇头,说道:“不可急躁。我们需先派出探子,进一步打探南诏军在威州附近的布防情况,再做定夺。” 此时,一位谋士站出来说道:“将军,我们可以分兵而行。一部分军队佯装追击,吸引南诏军的注意力,另一部分军队则绕道而行,从侧翼包抄威州,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高仙芝听了,微微点头,说道:“此计虽妙,但分兵之策需谨慎。若兵力分配不当,恐有被各个击破之险。” 最后,高仙芝决定由李嗣业正面佯攻威州,谢彬迂回包抄,等两天后高仙芝喊路苑召集的府兵一到就出发,为味县百姓报仇雪恨。 第108章 援军初至筹谋定,威州战起势待发 天宝十二载,十二月,六日。 高仙芝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浩浩荡荡而来的府兵援军以及那满载辎重的队伍,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大步迎上前去。 李嗣业站在高仙芝身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将军,这下我们的底气更足了。” 谢彬也微微点头,说道:“有了这些援军和辎重,我们对付南诏军便更有把握了。” 当府兵援军走近,为首的将领戎州长史刘丞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将军,末将率领刺史召集的府兵前来支援,定当听从将军调遣。” 高仙芝扶起刘丞,眼中满是赞赏,说道:“刘长史辛苦了,尔等来得正是时候。如今南诏军作恶多端,我们定要将其击败,为百姓讨回公道。” 刘丞站起身来,神色坚定地说道:“将军放心,我等必全力以赴,跟随将军抗击南诏军。” 此时,李嗣业挥舞着陌刀,大声说道:“有了这些援军,我们定能让南诏军有来无回。” 谢彬也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现在兵力充足,辎重也有了保障,可以好好谋划下一步的行动了。” 高仙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他说道:“如今援军已至,我们当速速商议作战计划,务必一举击败南诏军。” 众人纷纷点头,随高仙芝步入大帐之中。帐内,气氛凝重,众人围坐在一起,神色严肃。 高仙芝扫视一圈,缓缓开口道:“此次与南诏军之战,关乎我大唐荣耀与百姓安宁。那南诏军狡猾多端,我们需谨慎行事。” 李嗣业摩拳擦掌,大声道:“将军,咱也甭怕他南诏蛮子。咱兵强马壮,还怕他们不成?就该直接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谢彬微微皱眉,说道:“李将军莫要急躁。南诏军虽刚遭重创,但仍不可小觑。我们需依将军之计,谨慎用兵。” 高仙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说道:“还是按我们原计划来吧,李嗣业全军的陌刀队以及三千步兵就交给你了,务必把佯攻给我打成看起来像真攻!” 高仙芝之所以敢这么分配也是因为刘成带来的府兵有足足七千人,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也就普通民兵的水平,但胜在人多,攻城配合精锐部队完全没问题。 李嗣业再次抱拳,声如洪钟道:“将军放心,俺老李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俺带着兄弟们冲上去,保管让那南诏蛮子以为咱是玩儿真的。” 谢彬此时若有所思道:“将军此计甚妙。李将军勇猛,陌刀队与三千步兵定能造出浩大声势。” 高仙芝看向谢彬,一脸凝重地说道:“安营长,你的任务也不小,我命你率领本部兵马绕道新丰,在决战那天合围威州!” 高仙芝看向谢彬,一脸凝重地说道:“安营长,你的任务也不小,我命你率领本部兵马绕道新丰,在决战那天合围威州!” 谢彬立刻起身,单膝跪地,郑重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必率本部人马按时抵达,合围威州,给南诏军来个瓮中捉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 谢彬本部人马在高仙芝来了之后得到补充,现在已经是满员的状况了,后果就是高仙芝坐镇的中军精锐不多了。 李嗣业在一旁粗声粗气地说道:“嘿,安营长,你可得加把劲,咱可不能让南诏蛮子跑了。” 高仙芝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布局,务必万无一失。南诏军狡诈,不可有丝毫差错。 大帐内,气氛紧张而严肃。众人都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十二月,八日。 李嗣业拉了拉缰绳,坐下的马打了个响鼻,他现在在威州外的名叫大关山的地方。嗣业遥遥地看着远处的威州城,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心中暗道:“今日,定要让南诏蛮子见识见识我大唐陌刀队的厉害。” 身后的陌刀队与三千步兵列阵整齐,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紧握兵器,等待着将军的命令。 李嗣业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副将便纵马来到李嗣业旁。李嗣业见副将来了便开声问道:“大将军的中军到哪了?还有安庆彬的部队还要多久绕到南诏军后方?” 副将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将军,目前还未收到大将军中军的确切消息。至于安营长的部队,怕是还需些时日才能绕到南诏军后方。” 李嗣业眉头紧锁,心中有些焦虑。他望着威州城的方向,沉声道:“这可不行,我们得加快行动,不能让南诏军有喘息之机。” 此时,战场上的风呼呼作响,吹得士兵们的旌旗猎猎飘扬。李嗣业握紧手中的陌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他心中暗自思忖:此次作战,关乎大唐荣耀和百姓安宁,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李嗣业微微点头,说道:“传令下去,加强侦查,随时准备行动。” 士兵们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整个队伍弥漫着紧张而严肃的气氛。 而在远处的威州城中,南诏军将领段素也在密切关注着唐军的动向。他站在城墙上,神色忧虑,心中充满了不安。 因为他的任务是诱敌,可不能给唐军包围歼灭了,丢了性命。这也是他今天第六次巡视城墙了,他并不是为了守住威州,而是想观察怎么更好地撤退,不被唐军歼灭,达到他爹给的诱敌深入的任务。 段素站在城墙上,眉头紧锁,目光不断扫视着城外的动静。他心中暗自盘算:“这唐军来势汹汹,我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完成父亲的任务,又能保住我这一军将士的性命。” 他身旁的副将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唐军似乎在加紧行动,我们该如何是好?” 段素咬了咬牙,说道:“加强城防,密切关注唐军动向。一旦有机会,我们就迅速撤退,不可恋战。” 此时,威州城内的士兵们也都紧张地忙碌着,加固城墙、准备武器,气氛凝重而压抑。 段素再次望向远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知道,这场战斗将决定着他们的命运,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在大关山的唐军阵营中,李嗣业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来回踱步,手中的陌刀不时地挥舞一下,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焦虑。 第109章 战云密布威州城,使者出访骠国行 副将撩开大帐的帘子,快步走进来,单膝,急忙说道:“将军,后方传来消息,大将军率领中军已经到咱们后面三十里的位置,大将军军令指示您可以开始进攻了。” 李嗣业皱了皱眉头,问道:“安庆彬那家伙呢?要是他没及时合围过来放跑了南诏蛮子怎么办?” 副将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目前尚未有安营长部队的消息。不过将军放心,安营长定能按时完成任务。若实在未能及时合围,我们也可先给南诏军以沉重打击,待日后再寻机剿灭。” 李嗣业眉头紧锁,心中有些担忧。他来回踱步,手中陌刀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他沉声道:“不行,这安营长可不能掉链子。若放跑了南诏蛮子,这仗可就难打了。” 此时,大关山的风依旧猛烈地吹着,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李嗣业停下脚步,望向威州城方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他咬咬牙说道:“先按大将军的命令行动,派人继续打探安庆彬的消息。若他未能及时合围,我们也要让南诏军知道我大唐陌刀队的厉害。” 士兵们在帐外紧张地忙碌着,准备着进攻的事宜。气氛紧张而肃穆,仿佛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威州城内,段素被副将急忙喊到。段素皱着眉头,快步来到城墙上,神色紧张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副将脸色凝重,指着城外说道:“将军,唐军似乎有行动的迹象。我们该如何应对?” 段素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大关山的方向,只见唐军阵营中旌旗飘扬,烟尘滚滚,显然是在砍伐树木准备进攻。他心中一紧,暗自思忖:“唐军这是要开始进攻了吗?我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此时,威州城内的士兵们也都紧张起来,气氛愈发压抑。段素咬咬牙,说道:“加强城防,密切观察唐军动向。若唐军进攻,我们务必坚守,等待时机撤退。” 副将点头应道:“是,将军。”便匆匆下去安排。 段素再次望向唐军方向,心中的不安如乌云般笼罩。他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的应对之策。 城墙上,士兵们来回奔走,搬运着箭矢和石块,紧张地做着防御准备。那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而在大关山的唐军阵营中,李嗣业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威州城。他大声吼道:“儿郎们,加快准备,今日定要让南诏蛮子见识见识我们大唐的威风。”士兵们士气高昂,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李嗣业心中也有些焦虑,他深知安庆彬的部队能否及时合围至关重要。但此刻,他只能先按照高仙芝的命令行动,尽力给南诏军以沉重打击。 战场上的风依旧猛烈地吹着,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呐喊助威。双方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战斗的打响,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另一边,骠国皇宫。 骠国国王敏耶陀诃一脸庄重地来到议事厅,他身着华丽的王袍,头戴璀璨的王冠,步伐沉稳而有力。 他心中暗自思忖:“来自天朝上国大唐的使者,不知此次带来何种消息。” 骠国是缅甸境内的佛教古国,位于南诏南边,是大唐的属国之一。 此行来觐见敏耶陀诃的是吉温,吉温总算被杨国忠找到机会扔到骠国出使了,真是可悲。 议事厅内,装饰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骠国的繁荣与尊贵。敏耶陀诃端坐在王座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四周。 此时,吉温在侍从的引领下,缓缓步入议事厅。他身着大唐官服,神色恭敬而不失气度。吉温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骠国国王陛下,下官吉温,奉东土大唐皇帝之命,前来拜见国王。” 敏耶陀诃微微点头,说道:“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大唐陛下有何旨意?” 吉温挺直身子,郑重地说道:“国王大人,大唐与骠国一直友好往来,此次下官前来,一是为了传达大唐皇帝对陛下的问候,二是希望骠国能继续与大唐保持紧密联系,共同维护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敏耶陀诃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大唐乃天朝上国,骠国一直以大唐为尊。使者放心,骠国定当与大唐携手共进。” 吉温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此次出使的任务艰巨,但也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国王大人,如今南诏与大唐之间战事紧张,骠国地处南诏南边,还望国王大人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大唐支持。” 敏耶陀诃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使者所言有理。骠国虽为小国,但也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之理。若南诏得势,对骠国也不利。本王会考虑使者的建议。” 吉温微微欠身,再次拱手道:“陛下深明大义,大唐与骠国同气连枝,定能共御外敌。” 敏耶陀诃微微颔首,说道:“使者放心,本王自会权衡利弊。若有需要,骠国定当尽绵薄之力。” 此时,阳光透过议事厅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两人的面庞,仿佛也在预示着两国未来的合作充满希望。 而在遥远的战场上,大战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李嗣业紧握着陌刀,目光紧紧盯着威州城,心中的焦虑与斗志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大唐的荣耀,也关系着整个地区的局势。 而谢彬则还领着本营人马执行着绕后合围的计划。他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道路。 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山林中悄然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暴露行踪的地方,生怕被南诏军察觉。 谢彬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和路程,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合围任务,不仅会影响整个战局,还可能让众多将士的努力付诸东流。 此时,山林中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谢彬低声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加快速度,务必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位置。” 副将点头应道:“将军放心,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 他们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向着威州城的后方挺进,期待着与其他部队一起给南诏军致命一击。 第110章 清晨叫阵起战火,嗣业显威斩敌将 天宝十二载,十二月,九日,清晨。 寂静的清晨被一阵阵急促的战鼓声打破。李嗣业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神色冷峻,身后的陌刀队和三千步兵如钢铁洪流般蓄势待发。 李嗣业策马到威州城外叫阵。他高高扬起陌刀,大声吼道:“南诏蛮子,速速出城受死!我大唐陌刀队在此,今日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霸气。 此时,威州城内,段素听到李嗣业的叫阵声,眉头紧锁。他心中暗自思忖:“唐军来势汹汹,不可轻易出战。但若是不应战,又恐士气低落。” 副将焦急地问道:“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段素咬咬牙,说道:“先按兵不动,观察唐军动向。不可贸然出击。” 城墙上,南诏士兵们紧张地望着城外的唐军,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而在远处,李嗣业见南诏军没有动静,心中有些焦急。他再次大声吼道:“南诏蛮子,难道你们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吗?不敢出城一战?” 此时,副将旁的一名校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单膝重重跪地,向着段素大声说道:“将军!唐军如此嚣张挑衅,实乃欺人太甚!若我们不应战,我军士气必将大损。末将愿领一队人马出城迎敌,定要挫挫唐军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们南诏勇士绝非胆小之辈!” 校尉双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那股强烈的斗志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他紧握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展现出一往无前的决心。 段素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一番权衡。他深知唐军来势汹汹,贸然出战风险极大,但眼前这名校尉的勇气和斗志也让他有所触动。 倘若一直龟缩不出,确实会影响士气,可一旦出战失利,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然而,校尉的请战以及唐军那嚣张的叫阵声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段素咬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沉声道:“好!本将军就允你出战。但切记不可鲁莽,务必小心行事,若见势不妙,立即撤回城中。” 校尉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大声应道:“末将遵命!定不辱将军之命!”说罢,他迅速起身,转身挑选了一队精锐士兵。 城墙上的南诏士兵们见有出战之人,士气就提起了,全都欢呼助威。那名校尉带领着队伍快速来到城门处,城门缓缓打开,他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校尉一马当先,手中兵器挥舞,大声吼道:“南诏勇士们,随我杀!”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高呼,冲向唐军。 而在城外,李嗣业见南诏军终于出城应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扬起陌刀,大声道:“儿郎们,南诏蛮子出城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大唐陌刀队的厉害!” 李嗣业身后的陌刀队和三千步兵瞬间士气大振,他们个个眼神坚毅,紧握兵器,等待着将军的指令。李嗣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冲来的南诏军,那股磅礴的气势仿佛能压倒一切。 随着南诏军越来越近,李嗣业猛地一挥手,大吼道:“陌刀队,准备!”陌刀队的士兵们立刻列阵,手中沉重的陌刀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那陌刀刀刃锋利,刀身厚重,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当南诏军冲到近前,李嗣业怒喝一声:“杀!”陌刀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那锋利的陌刀挥舞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所到之处,血光四溅。一名南诏士兵举着长矛冲来,大唐陌刀手毫不畏惧,挥起陌刀狠狠劈下,长矛瞬间被斩断,那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陌刀砍倒在地。 南诏校尉见势不妙,大声呼喊着激励士兵们进攻。南诏士兵们也鼓起勇气,吼叫着冲向陌刀队。 但陌刀队的威力实在惊人,他们紧密配合,前排的士兵挥舞陌刀砍杀敌人,后排的士兵则随时准备补上。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巨大的力量,南诏士兵们的兵器在陌刀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一个南诏士兵企图从侧面偷袭,却被眼尖的大唐士兵发现,旁边的陌刀手迅速转身,一刀将其砍翻。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双方士兵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陌刀队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钢铁长城,南诏军虽然勇猛,但在陌刀队的强大攻势下,渐渐陷入了困境。 此时,南诏校尉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倒下,心中焦急万分。他亲自带领一队士兵,怒吼着冲向李嗣业,誓要扭转战局。 校尉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尖闪烁着寒芒,直刺向李嗣业。李嗣业骑着高大的战马,稳如泰山般伫立在战场中央。他冷冷地看着冲来的校尉,眼中毫无惧色。 当校尉冲到近前,长枪如毒蛇般刺向李嗣业的胸口。李嗣业不慌不忙,手中陌刀猛地一挥,与长枪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中,校尉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暗惊李嗣业的力量之大。 校尉迅速收回长枪,再次刺向李嗣业的腹部。李嗣业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一击。校尉一击未中,并不气馁,他舞动长枪,如暴风骤雨般刺向李嗣业。李嗣业沉着应对,手中陌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将校尉的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在马上你来我往,战斗激烈。校尉的长枪灵活多变,时而刺,时而挑,时而扫,让人防不胜防。而李嗣业的陌刀则势大力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巨大的力量,仿佛能开山裂石。 校尉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刺向李嗣业的头部。李嗣业眼神一凛,看准时机,手中陌刀猛地向上一挑,将长枪挑飞。校尉顿时大惊失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李嗣业已经策马冲到他面前。 李嗣业怒目圆睁,手中陌刀带着呼呼风声砍向校尉。校尉连忙侧身躲避,但陌刀还是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割破了他的铠甲,鲜血瞬间涌出。校尉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再次举起长枪刺向李嗣业。 李嗣业丝毫不给校尉喘息的机会,他挥舞陌刀,如旋风般向校尉发起攻击。陌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让人胆寒。校尉左躲右闪,渐渐陷入了困境。 突然,校尉看到一个机会,他趁李嗣业挥刀的间隙,猛地刺向李嗣业的战马。李嗣业心中一惊,连忙挥动陌刀挡开长枪。但校尉的攻击还是让战马受了惊,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 李嗣业紧紧抓住缰绳,稳住身形。校尉趁机再次刺来,李嗣业怒喝一声,手中陌刀猛地一挥,将长枪砍断。校尉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断枪,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李嗣业已经挥起陌刀,砍向他的脖子。 血光飞溅中,校尉惨叫一声,从马上栽落下来。李嗣业收起陌刀,威风凛凛地扫视着战场,他的身影如同战神一般,让南诏军心惊胆战。 第111章 战局胶着心难定,攻守之间显智勇 段素在城墙上看见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沉。他眼睁睁地看着校尉在与李嗣业的激战中败下阵来,最终惨死于陌刀之下。那血腥的场面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眉头紧紧皱起。 他身旁的副将也是满脸惊愕,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将军,这……校尉他……” 段素咬咬牙,沉声道:“没想到这李嗣业竟是名不虚传。唐军不愧是天下第一强军。” 城墙上的南诏士兵们目睹了这一切,原本刚刚提起的士气瞬间又低落了下去。他们望着城外那如狼似虎的唐军,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此时,被校尉带出去的士兵们如疯狂般往城墙这边冲来。他们满脸惊恐,丢盔弃甲,只想尽快找到一处安全之地。他们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扬起阵阵尘土。有的人边跑边回头张望,生怕唐军追上来。他们的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段素看着这些溃逃的士兵,心中既愤怒又无奈。他知道,此刻若不能稳住局势,威州城必将陷入更大的危机。 他厉声对副将说道:“立刻组织防御,绝不能让唐军趁机攻上城墙!”副将连忙应命,开始指挥士兵们准备抵御唐军的进攻。 而在城外,李嗣业看着溃逃的南诏士兵,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高举陌刀,大声喝道:“追!一个都别放过!”唐军士兵们如潮水般向南诏士兵追去,喊杀声再次响彻云霄。 另一边,谢彬站在一个小山包上,左脚踩着一块石头,向不远方的威州城望去。他神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思索与决断。微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副营长勒马到谢彬身旁,翻身下马,恭敬地说道:“营长,距离威州城只剩下二十公里了,我们是否按计划继续前行?” 谢彬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片刻后说道:“密切关注战局,等待最佳时机。我们的任务至关重要,不可轻举妄动。还有派信使加急送消息去给高仙芝将军。” 此时,战场上的喊杀声隐隐传来,谢彬心中暗自思忖:“这一战,关乎重大,切不可莽撞行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威州城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层层迷雾,看清局势的走向。 副营长点头应道:“是,营长。咱可得瞅准时机,这仗可不能瞎打。” 不一会儿,信使快马加鞭而去,扬起一片尘土。谢彬依旧站在山包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他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战场上,唐军紧追着南诏溃兵,喊杀声震天动地。李嗣业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陌刀挥舞之处,血光飞溅。他大声吼道:“儿郎们,给我杀!一个都别放过。”唐军士兵们士气高昂,奋勇杀敌。 段素站在城头,望着城下混乱的局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弃城而走。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挣扎。 身旁的副将看着段素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这局势不妙啊,咱要不……”话未说完,段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副将立刻噤声。 段素心中暗自思忖:“此时弃城而走,定会被唐军怀疑另有诡计,从而坏了父亲的诱敌深入计划。可若继续坚守,又不知能撑到何时。”他咬咬牙,心中犹豫不决。 战场上,唐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南诏溃兵们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段素看着那些惊恐的士兵,心中的怒火渐渐燃起。他猛地一跺脚,对副将喝道:“给我稳住军心,加强防御。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副将连忙应道:“是,将军。咱南诏的爷们儿可不能怂。”说罢,他匆匆下去传达命令。 城墙上的士兵们虽然心中恐惧,但在段素的威严下,也只能强打精神,准备迎接唐军的进攻。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此时,风依旧在吹,旌旗在风中舞动,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段素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 他不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会是怎样,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了父亲的计划,为了南诏的未来。 李嗣业看南诏军如此不堪一击,在把溃兵杀得差不多后,策马到刚好弓箭射不到的地方,横刀立马向着城墙上喊 李嗣业看南诏军如此不堪一击,在把溃兵杀得差不多后,策马到刚好弓箭射不到的地方,横刀立马向着城墙上喊:“南诏鼠辈,今日便是尔等灭亡之时。若识相,速速开城投降,尚可留尔等一条性命。否则,待我大唐天兵攻破城池,定叫尔等鸡犬不留。”他声如洪钟,在战场上回荡,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让人心生畏惧。 城墙上,段素听到李嗣业的叫骂,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深知此时不能意气用事。他紧紧握住拳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副将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将军,这李嗣业太嚣张了,咱不能就这么忍了。” 段素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莫要冲动。他不过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正面击溃唐军,做好本分事情就好了,不然回到昆州父亲军法处置。” 段素的目光再次投向城外,心中思绪万千。他明白,此刻的忍耐是为了更大的战略布局。但面对李嗣业的挑衅,他心中的憋屈却难以言表。城墙上的风呼呼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紧张的局势增添着不安的气氛。 段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坚守岗位,不可轻举妄动。只要我们能守住城池,就是胜利。” 副将虽然心中不甘,但也明白将军的决策是正确的。他领命而去,开始传达段素的命令。城墙上的南诏士兵们虽然心中畏惧,但在军令的约束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坚守。 城外,李嗣业见叫骂无用,心中怒火渐起。他一挥陌刀,大声喝道:“儿郎们,准备攻城器具,今日定要拿下这威州城。”唐军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抬着云梯、推着投石车等攻城器械缓缓向前。 战场上,气氛愈发紧张。沙尘漫天飞舞,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来临。李嗣业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大声吼道:“今日不破此城,誓不罢休。” 城墙上的南诏士兵们看着唐军的攻城器械逐渐逼近,心中充满了恐惧。有的人双腿微微颤抖,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紧了。段素见状,大声说道:“众将士莫要惊慌。我们有城墙之险,只要齐心协力,定能守住城池。”他来回踱步,神色凝重,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唐军的进攻。 随着唐军的逼近,投石车开始发射巨大的石块,砸向城墙。石块撞击城墙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躲避。段素怒目圆睁,吼道:“给我还击。”南诏士兵们连忙操作城墙上的弓弩,向唐军发射箭矢。 战场上箭如雨下,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李嗣业挥舞着陌刀,格挡着飞来的箭矢,大声喊道:“冲啊,拿下城池。”唐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架起云梯开始攀爬。 第112章 战火连天威州城,各怀心思筹谋计 城墙上的南诏士兵们奋力抵抗,用长枪将爬上云梯的唐军士兵捅下去。一个南诏士兵满脸惊恐地喊道:“妈呀,这唐军跟疯了似的。” 另一个士兵则咬着牙说:“怕啥,咱跟他们拼了。” 段素在城墙上指挥着战斗,大声喊道:“给我顶住,谁若后退,军法处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心中明白,这场战斗关乎南诏的命运。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越发紧张。投石车不断地发射石块,城墙被砸得摇摇欲坠。唐军士兵们如蚂蚁般爬上云梯,南诏士兵们则拼命抵抗。段素心急如焚,他不断地来回走动,观察着战场的局势。 突然,一块巨石砸中了城墙的一角,城墙出现了一个缺口。段素脸色大变,他急忙喊道:“快,堵住缺口。”南诏士兵们纷纷冲向缺口,用盾牌和身体堵住了缺口。 李嗣业看到城墙出现缺口,心中大喜。他挥舞着陌刀,大声喊道:“冲啊,城墙破了。”唐军士兵们士气大振,更加猛烈地冲向城墙。 段素咬咬牙,对副将说道:“准备火油,不能让唐军冲进来。”副将连忙应命,去准备火油。 就在唐军即将冲过缺口的时候,南诏士兵们将火油倒了下去,然后扔下火把。顿时,城墙下一片火海,唐军士兵们被烧得惨叫连连。 李嗣业见状,怒不可遏,吩咐一旁副将道:“给我组织敢死队冲过去!” 副将闻言赶紧提醒李嗣业道:“将军,我们的任务是佯攻啊!” 李嗣业闻言,眉头紧皱,心中怒火与理智相互交织。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副将,沉声道:“哼,吾岂不知是佯攻?但这南诏小儿如此顽抗,若不给予重击,如何能让他们乱了阵脚,配合大军行动?” 李嗣业深呼吸一下,平静了一下心气,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大声喝道:“传我军令,鸣金收兵!” 随着李嗣业一声令下,“铛铛铛”的鸣金之声在战场上响起。唐军士兵们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只得纷纷后撤。李嗣业骑在战马上,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威州城,心中满是不甘与盘算。 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却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李嗣业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想必城内守军已经被吓到了,只待围三缺一,安庆彬在他们后方就位了。” 此时,风轻轻吹过,扬起沙尘。李嗣业身后的唐军士兵们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他们的眼神中依旧充满着斗志。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将军的下一步指令,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 而在威州城内,段素站在城墙上,望着唐军撤退的方向,心中已经准备好晚上立马撤离威州,留下一千人守城打掩护。 这样唐军攻破威州后,发现城中守军已经撤离,想必肯定前来追赶,他自己再像之前跟他对阵的唐军将领一样埋伏一波,必然能挽回味县小败的耻辱。 他转身对副将说道:“今晚准备撤离,挑选一千忠勇之士留下守城,为我们争取时间。” 副将面色凝重,点头应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安排妥当。” 夜幕渐渐降临,威州城内一片紧张的忙碌景象。一千名被挑选出来的南诏士兵还暗自窃喜,因为副将告诉他们只要守城不用出城野战,殊不知他们是被蒙在鼓里的弃子。 战争是残酷的,底层士兵的死活并不会有人在意,贵族们只在意能不能达到作战目标,能不能达到政治目的。 段素看着这些士兵,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沉声道:“尔等皆是我南诏的勇士,今日之举,乃是为了南诏的未来。若有来生,本将必当厚报。” 留守的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齐声高呼:“为了南诏,虽死无悔。” 此时,风悄然吹过,带着丝丝凉意。段素深吸一口气,转身带领着主力部队悄然出城。他们小心翼翼地行动,生怕被唐军察觉。 而在威州通往昆州的必经之路上,谢彬看着堪舆图,思考着南诏蛮子到底想干什么。 谢彬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在堪舆图上扫视着。他的手指轻轻点着地图上的威州和昆州之间的路线,心中暗自揣测着南诏军的动向。风微微吹动着他的衣角,更增添了几分肃穆之感。 他身旁的副营长轻声问道:“营长,这南诏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咱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谢彬微微抬眼,沉声道:“莫急。高仙芝将军让我们等在此处,我们只需谨慎行事,听调军令,随机应变即可。” 谢彬刚说完,揉了揉太阳穴又补充了句:“我去休息一会,你给我盯紧了,二十里内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赶紧叫醒我。” 谢彬转身走进旁边临时搭建的营帐,心中却依旧牵挂着战局。他躺在草席上,思绪转了又转,最后进入了梦乡。 昆州城,城主府。 段俭魏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副将汇报各地传来的战报。 副将拱手禀报道:“将军,吐蕃已经开始进攻黎州了,但……” 段俭魏微微抬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说道:“但什么?莫要吞吞吐吐,快说。” 副将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但吐蕃军进展缓慢,末将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拖延。” 段俭魏轻咬了一口糕点,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吐蕃人,本就心怀鬼胎,只要他们替咱们牵制一部分唐军就很不错,我可不奢求他们能够真正配合我们。” 副将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说道:“将军,可若吐蕃人另有图谋,那我们岂不是陷入被动?” 段俭魏微微眯起眼睛,手中把玩着一块糕点,沉吟片刻后说道:“哼,他们若敢乱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密切关注吐蕃军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回报。还有,素儿那边如何了?” 副将赶紧说道:“将军,少将军前日传来战报,称唐军已经被少将军引至威州城,少将军还说等坚守一波唐军的进攻后,他就立马撤退诱敌。” 段俭魏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说道:“素儿这孩子,倒也有几分谋略。不过,唐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让他务必小心行事。” 副将应道:“是,将军。末将定会将将军的话传达给少将军。” 此时,城主府内气氛稍缓。段俭魏放下手中的糕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风轻轻吹过,吹动他的衣摆,他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他深知,南诏如今处于艰难的境地,每一步都需谨慎而行。而素儿作为他的儿子,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希望素儿能够在这场战争中成长起来,为南诏的未来奠定基础。 段俭魏转过身来,对副将说道:“继续关注各方动态,随时向我汇报。这场战争,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副将恭敬地说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第113章 山谷遇敌起激战,智勇交锋决胜负 “将军!将军!快醒醒!发现敌情了!”副将掀开谢彬的帐篷进来喊道。 谢彬猛地从草席上坐起,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急切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快说!” 副将神色紧张,快速禀报道:“将军,前方探子来报,我们前方十五六里左右,发现南诏军,疑似威州城内的南诏军!” 谢彬眉头紧锁,迅速站起身来,一边穿戴甲胄,一边沉声道:“立刻召集众将,准备迎敌。” 很快,营中将领纷纷赶来,神色凝重。谢彬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如炬,“南诏军既已出现,定有其图谋。我们需谨慎应对,不可掉以轻心。” “杨欢!我命你领精兵一千给我把守好谷口!” “樊曲!我命你领军一千绕到左侧翼去,如果南诏军发现我们的伏军,你就迂回包抄!” “白睹!你领军三百给我守好辎重!” “剩下八百人由我率领做总预备队不动!” 谢彬所在的地方是通往昆州最近路的一个呈喇叭状的山谷,喇叭口对着威州城这边,可谓是易守难攻。而如果南诏军不经过这里的话要足足多绕两天的路程,所以南诏军没得选。 此时,山谷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杨欢率领一千精兵迅速抵达谷口,士兵们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杨欢来回踱步,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心中暗自盘算着南诏军可能的进攻方式。 樊曲带领一千士兵悄然绕到左侧翼,他们小心翼翼地行动,生怕被南诏军发现。樊曲不时地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南诏军致命一击。 白睹则带着三百士兵守在辎重处,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辎重对于军队来说至关重要,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谢彬站在山谷中央,身边是八百人的总预备队。他神色凝重,目光深邃地望着威州城的方向。风轻轻吹过山谷,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这紧张的氛围。 离山谷还有大概十公里远的南诏军正在徐徐前进,段素骑在马上悠悠闲闲,有种出游的感觉。 这时,斥候骑着马飞奔而来,来到段素面前急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禀报道:“将军,前方发现山谷,是否下令停止前进。” 段素一听到有山谷立马严肃起来,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在味县他可被唐军伏击惨了,容不得他不认真对待。他连忙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令副将过来见我!” 不一会儿,副将匆匆赶来,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段素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沉声道:“前方有山谷,恐有唐军设伏。你且说说,该当如何是好?” 副将微微抬头,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道:“将军,这山谷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若贸然前行,恐中唐军之计。依末将之见,不如先派一小队人马前去探查,若有伏兵,也好速速回报。” 段素微微颔首,捋了捋胡须,说道:“此言有理。这样吧,你派人领精兵八百,给我把山谷情况摸清楚了,哪怕被埋伏了,也要把前方情报给我送出来。” 副将神色一凛,拱手应道:“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说罢,副将匆匆转身,动作利落地挑选出八百精兵。 这些精兵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之色。副将站在他们面前,大声说道:“兄弟们,将军有令,让我们前去探查山谷情况。此次任务艰巨,大家务必小心谨慎,若遇伏兵,定要拼死将情报送回。都听明白了吗?”士兵们齐声高呼:“明白!”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斗志。 副将一挥手,带领着八百精兵朝着山谷方向快速前进。此时,风呼呼地吹着,扬起阵阵沙尘。士兵们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群无畏的勇士奔赴战场。 杨欢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着地面,试图从细微的震动中判断敌军的动向。他神色专注,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片土地和那若有若无的震动。风轻轻吹过,扬起他头盔上的红缨,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微微晃动。 片刻后,杨欢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对身边的士兵低声说道:“都给我盯紧了,我感觉有动静。”士兵们立刻握紧手中的兵器,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远方。 杨欢来回踱步,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知道,南诏军的探子随时可能出现,他们必须做好准备。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剑柄,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杨欢停下脚步,再次侧耳倾听,那细微的震动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山谷入口。风悄然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紧张与警惕。 “所有人,准备战斗!”杨欢低声喝道,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士兵们立刻调整姿势,握紧兵器,搭箭上弦,严阵以待。 南诏副将带领八百精兵缓缓朝着山谷逼近,每一个士兵都神色紧张,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他们如同警惕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当队伍行至谷口附近时,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前排士兵的警觉。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杨欢所率的唐军如同一群蛰伏已久的猛虎,瞬间从隐蔽处跃出。 副将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大声喊道:“小心!有伏兵!”然而,此刻已经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杨欢手持长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战火。 “杀!”杨欢怒喝一声,长剑如闪电般刺向副将。 副将急忙举起兵刃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杨欢手腕一转,剑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时而刺、时而砍、时而挑,每一招都凌厉无比。 副将也不甘示弱,手中兵刃挥舞得密不透风,不断化解着杨欢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杨欢身形矫健,如灵猴般跳跃腾挪,剑招变幻莫测。他时而高高跃起,从上而下猛力劈砍;时而侧身一闪,以诡异的角度刺出一剑。副将则沉稳应对,步伐稳健,每一次抵挡都恰到好处。 周围的士兵们也瞬间陷入了短兵相接的激烈混战。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唐军士兵们个个勇猛无畏,奋勇向前,南诏士兵们也拼死抵抗。战场上,鲜血飞溅,断肢横飞,惨烈至极。 杨欢一边与副将激烈交锋,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他知道,必须尽快击败副将,打乱南诏军的部署。 于是,他突然加快了攻击节奏,剑势更加凶猛。副将渐渐感到吃力,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哼,南诏小儿,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杨欢再次怒喝一声,使出一招绝技。他身形如旋风般旋转起来,长剑在手中舞动得如同幻影。 副将瞪大了眼睛,想要抵挡却已来不及。杨欢的剑瞬间突破了副将的防御,刺向他的胸口。 副将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剑划伤了肩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心中满是焦急。他知道,必须尽快突围出去,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段素将军。 于是,他大喊一声:“撤!” 南诏士兵们纷纷转身,试图逃离战场。然而,唐军岂会轻易放过他们,紧紧追赶,双方在山谷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第114章 山谷对峙寻出路,各施手段谋破局 南诏士兵们在副将的带领下仓惶逃窜,唐军则如饿狼扑食般紧追不舍。杨欢一马当先,手中长剑挥舞,不断砍杀着落后的南诏士兵。 战场上烟尘滚滚,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南诏士兵们惊恐万分,他们拼命地奔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血腥的战场。而唐军士兵们则士气高昂,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关键的战斗,绝不能让南诏军轻易逃脱。 副将一边逃窜,一边回头观察着唐军的动向。他心中焦急如焚,想着如何才能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段素将军。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处狭窄的山谷通道,心中一动。 “快,往那边走!”副将大声喊道。南诏士兵们立刻朝着狭窄通道涌去。杨欢见状,眉头一皱,他知道,如果让南诏军进入狭窄通道,唐军的追击将会变得困难。 “不能让他们跑了!”杨欢大喊一声,加快了速度。然而,当唐军追到狭窄通道口时,南诏军已经有一部分士兵进入了通道。杨欢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贸然进入狭窄通道可能会遭到南诏军的伏击,但如果不追,南诏军很可能会逃脱。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名唐军士兵喊道:“将军,我们不能让他们跑了!”杨欢咬了咬牙,决定带领士兵们进入狭窄通道继续追击。 狭窄通道中,光线昏暗,气氛更加紧张。南诏士兵们在通道中布置了一些简易的障碍物,试图阻挡唐军的追击。杨欢带领唐军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一边清理障碍物,一边警惕着南诏军的伏击。 突然,从通道两侧传来一阵喊杀声,南诏军果然设下了伏击。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唐军士兵们纷纷躲避。杨欢挥舞着长剑,格挡着箭矢,大声喊道:“不要慌,保持队形!” 唐军士兵们在杨欢的指挥下,逐渐稳住了阵脚。他们一边躲避箭矢,一边向前推进。南诏军的伏击虽然给唐军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并没有阻止唐军的追击步伐。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唐军终于突破了南诏军的伏击,继续追赶着南诏士兵。而此时,副将已经带领着一部分士兵逃出了狭窄通道,朝着南诏军主力部队的方向奔去。 杨欢看着远去的南诏军,心中充满了不甘。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南诏军一定会再次来袭。他带领着唐军士兵们返回谷口,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段素刚拿着牛皮做的水袋准备喝口水,还没咽下去,就看到副将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地奔来。他心中一紧,水袋也不自觉地放下。 副将气喘吁吁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切地说道:“将军,前方山谷确有唐军伏兵。我等八百精兵遭遇伏击,损失惨重。那唐军将领甚是勇猛,我军难以抵挡。” 段素脸色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忧虑。他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哼,果然不出所料。那你可探清唐军兵力部署? 副将微微低头,愧疚地说道:“将军,唐军突然杀出,我军仓促应战,未能完全探清其兵力部署。但可以确定的是,谷口处唐军兵力不少,且狭窄通道中也有伏兵。” 段素来回踱步,心里有些不安,如果这条路不通,绕路回昆州城的话太过于危险了,极有可能再次被埋伏。强攻山谷可能死伤很大,手上只剩下六千多人了,容不得段素不慎重。 此时,风在山谷间呼啸而过,扬起阵阵沙尘。段素紧锁眉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他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这可如何是好?进不得,退亦难。”他心中暗自思忖。 一旁的副将看着段素,焦急地等待着将军的决策。他时不时地望向山谷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隐藏的危机。 “将军,咱可不能干耗着啊,得赶紧拿个主意。”副将忍不住说道。 段素停下脚步,瞥了副将一眼,沉声道:“把探子给我撒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村庄,给我抓几个向导过来,看看能不能翻过去,能避免强攻就避免强攻吧。” 副将立刻领命而去,迅速安排士兵们四散出去寻找村庄和向导。段素站在原地,望着山谷的方向,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风依旧在呼啸,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谢彬这边,他也得到杨欢已经跟南诏军短兵相接的情报。他立马向传令兵吩咐道:“传我军令,命杨欢继续坚守山谷口,命樊曲绕小路看看能不能包抄南诏军,如果南诏军人数过多立马回退山谷口,坚守待援!” “另派信使加急绕路去威州找高仙芝将军,告知南诏军已经有人逃出威州,让他速派大军支援。” 传令兵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跨上快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谢彬站在山谷中央,神色凝重地望着远方。风轻轻吹过,他的衣摆微微飘动。他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场战斗的走向,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 此时,杨欢在谷口接到命令,眼神更加坚定。他转身对着士兵们大声说道:“兄弟们,将军有令,让我们继续坚守谷口。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绝不能让南诏军突破防线。”士兵们齐声回应,士气高昂。 而樊曲接到命令后,带领着一千士兵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前进。他们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樊曲心中盘算着,如果遇到南诏军,该如何迅速做出反应,完成包抄任务。 段素这边,经过两小时的搜索,士兵们总算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村庄。他们冲进村庄,吓得村民们惊慌失措。很快,几个村民被带到了段素面前。 段素看着这些惊恐的村民,尽量放缓语气说道:“尔等不必惊慌,本将军只是想问个路。这附近可有其他路径可绕过这山谷?” 几个村民看着这群身着不是大唐甲胄的士兵,内心都惶恐不安,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段素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他很快压制住情绪,再次放缓语气说道:“只要你们如实相告,本将军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村民们依旧沉默不语,气氛紧张而压抑。段素身旁的副将见状,怒喝道:“你们这些刁民,将军问话,还不速速回答?莫不是想尝尝军法的滋味?” 这一喝,吓得村民们身体微微颤抖。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村民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说道:“将……将军,这附近山高林密,确实有一些小路可走,但那些路崎岖难行,且多有野兽出没。若要绕路,怕是也凶险得很呐。” 段素眼神一亮,微微思索片刻后说道:“若本将军给你们丰厚赏赐,你们可愿为我军带路?” 村民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犹豫。但在生存欲望的支撑下,几个村民还是被迫点了点头。 第115章 荒草小路狭路逢,生死激战勇者胜 小路上,南诏士兵们在村民的引领下,如履薄冰般行走在小路上。他们的身影在一人高的荒草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群小心翼翼的幽灵。每走一步,荒草便沙沙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心生不安。 士兵们手中紧紧握着兵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呼吸都变得轻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来未知的危险。荒草时不时地被风吹动,摇曳着身姿,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神秘与危险。 走在队伍前方的段素,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断地在荒草中搜寻着可能出现的威胁。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风轻轻地吹过,荒草如同海浪般起伏。南诏士兵们在这荒草的海洋中艰难前行,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未来的担忧。 而小路的另外一头,樊曲也小心翼翼地领着本部人马前进着,他手持双手戟,神色肃穆地走在队伍前列。他的眼神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小路和周围的荒草。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樊曲低声喝道,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士兵们立刻挺直了身子,更加谨慎地前行。 樊曲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前方会有何种情况等待着他们。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若能成功包抄南诏军,必将为这场战斗立下大功。但同时,他也明白其中的风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绝境。 突然,前方的荒草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樊曲眼神一凝,举起双手戟,示意士兵们停下。士兵们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啥玩意儿?莫不是有啥幺蛾子?”一名士兵低声嘟囔道。 樊曲微微侧耳倾听,那声响似乎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手中的双手戟握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荒草中突然窜出一只野兔,吓得士兵们一阵惊呼。樊曲松了一口气,心中暗笑自己太过紧张。 “虚惊一场,都别慌。继续前进。”樊曲说道。 士兵们定了定神,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随着他们的深入,荒草越发茂密,道路也越发狭窄。樊曲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而此时,在南诏军的队伍中,段素的心情也同样沉重。他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加快脚步,希望能尽快找到出路,摆脱唐军的威胁。 段素一边前行,一边不时回头张望,仿佛身后随时会有唐军杀出来。他紧咬着牙关,心中的焦虑如火焰般燃烧。“都给我快些,莫要磨蹭,若被唐军追上,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躁。 南诏士兵们在他的催促下,加快了脚步,但心中的恐惧却并未减少。他们在荒草中艰难跋涉,兵器与铠甲不时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另一边,樊曲带领着唐军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风轻轻吹过,荒草摇曳,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樊曲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兄弟们,都警醒着点,这荒草之中说不定藏着啥凶险。咱可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误了大事,回去可没法向将军交代。”樊曲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严肃。 士兵们默默点头,更加专注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们的脚步声在小路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紧张的弦上。 突然,樊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双手紧紧握住戟杆。 “都停下,有情况。”樊曲低声喝道。士兵们立刻停下,紧张地注视着四周。荒草在风中舞动,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故事。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南诏军队伍中,段素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都小心点,怕是有情况。”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两支队伍在荒草中的小路上,相隔不远,却彼此不知。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名南诏士兵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石头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响亮。樊曲瞬间警觉,大喝一声:“何人在此?” 南诏军那边,段素也被这声音惊得一颤,他立刻下令:“准备战斗!”南诏士兵们纷纷举起兵器,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樊曲一挥手,唐军士兵们迅速摆好战斗阵型。“兄弟们,准备迎敌!”樊曲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住戟杆。 随着荒草的晃动,双方终于发现了彼此。段素眼神一冷,沉声道:“哼,果然是唐军。今日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樊曲毫不畏惧,大声回应:“南诏贼寇,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说罢,他率先冲向前去,手中戟如闪电般刺向段素。段素侧身一闪,拔剑迎击。 双方士兵们也瞬间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震天。荒草被兵器斩断,鲜血飞溅,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樊曲手中戟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呼呼风声。他怒目圆睁,招式凌厉,直逼段素要害。段素也不甘示弱,身形灵活地躲避着樊曲的攻击,手中剑如灵蛇般不时刺出。 “南诏小儿,受死吧!”樊曲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挥,戟尖带着寒光向段素刺去。段素眼神一凝,急忙侧身闪避,同时反手一剑刺向樊曲的腹部。樊曲连忙用戟杆格挡,金属碰撞之声清脆而刺耳。 荒草中,刀光剑影交错,鲜血染红了土地。一名唐军士兵被南诏士兵砍中肩膀,他却咬着牙,反手一刀将敌人砍倒在地。另一名南诏士兵冲向一名唐军,却被唐军士兵用长枪刺穿胸膛。 樊曲与段素的战斗越发激烈,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樊曲的额头冒出了汗珠,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 段素也渐渐感到吃力,他心中暗惊:“这唐军将领竟如此勇猛。” 在这小路之中,人数劣势的唐军反倒凭着一腔孤勇占住了上风。 第116章 艰难逃脱心茫然,生死抉择显忠义 段素眼见局势不利,心中焦急万分。他环顾四周,荒草虽高,但小路狭窄,唐军人数虽少却占住上风,让他们难以突破。 “兄弟们,往荒草丛中冲,分散开来,寻找机会往后撤!”段素大声喊道。南诏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转身冲向荒草丛。他们在荒草中艰难前行,试图避开唐军的攻击。 樊曲见状,立刻指挥唐军士兵。“别让他们跑了!追进荒草丛!”唐军士兵们也毫不犹豫地冲进荒草丛中,继续与南诏军战斗。 荒草丛中,人影攒动,喊杀声此起彼伏。南诏士兵们如同惊弓之鸟,在荒草的掩护下慌乱逃窜。他们不时回头张望,满脸惊恐,手中的兵器在慌乱中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抵挡唐军的追击。 段素在人群中奋力前行,他的脸色阴沉,心中充满了不甘。他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试图尽快摆脱唐军的追杀。“快!快!莫要停下!”他大声吼道。 而唐军士兵们则士气高昂,他们在樊曲的带领下紧追不舍。每一个唐军士兵都眼神坚定,充满了斗志。他们在荒草丛中穿梭,如同一群勇猛的猎豹,紧紧咬住南诏军不放。 “追!一个都别放过!”樊曲大声喊道,手中的双手戟挥舞着,斩断一片片荒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绝不能让南诏军逃脱。 荒草在双方的踩踏下东倒西歪,泥土被踩得飞溅起来。刀剑相交之声在荒草丛中回荡,不时有士兵受伤倒下,但战斗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诏军的体力逐渐不支,而唐军士兵们却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 段素心中越发焦急,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他们必将全军覆没。 身边的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脸坚决地说道:“将军,我留下断后吧,您赶紧跑,我这条命是大将军给的,为大将军保住将军您也算死有所值了!” 段素看着满脸血污却眼神坚定的副将,心中一阵触动,他微微皱眉,沉声道:“不可,本将军怎能弃你而去。” 副将急切地说道:“将军,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您若有个闪失,咱们南诏军可就真的完了。您快走,末将拼死也会为您争取时间。” 段素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他知道副将说得有理,若此时不果断决策,他们都将陷入绝境。 “好,若今日能逃过此劫,本将军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段素语气沉重地说道。 副将脸上露出一抹决然的笑容,他转身面向追来的唐军,大声吼道:“南诏的兄弟们,随我断后,为将军争取时间!” 一群南诏士兵立刻停下脚步,聚拢在副将周围,他们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决绝。 段素深深地看了一眼副将和那些留下来断后的士兵,然后转身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荒草丛深处跑去。 此时,唐军已经越来越近。副将高举兵器,大声喊道:“兄弟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跟他们拼了!”南诏士兵们纷纷怒吼着,冲向唐军。 一时间,喊杀声再次响彻荒草丛。刀剑碰撞,鲜血飞溅,断后的南诏士兵们以命相搏,试图阻挡唐军的追击。 而段素则在他们的掩护下,渐渐远去,消失在荒草丛中。 樊曲带领唐军很快与南诏断后的士兵们短兵相接。他看着这些拼死抵抗的南诏士兵,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佩。 “南诏的儿郎们,你们虽勇,但今日也难逃败局。放下兵器,饶你们不死。”樊曲大声喊道。 然而,南诏士兵们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疯狂地攻击着唐军。副将怒目圆睁,大声回应:“我等南诏勇士,岂会投降!有本事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战斗愈发激烈,南诏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樊曲见劝降无果,也不再留情,指挥唐军全力攻击。 在激烈的厮杀中,南诏断后的士兵们渐渐所剩无几。副将身上也多处受伤,他摇摇晃晃地站着,眼神中却依然充满着不屈。 “来吧,大唐的杂种,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副将狂吼着,再次冲向唐军。 副将这一声怒吼,仿佛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抗争。他挥舞着兵器,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带着无尽的愤怒冲向唐军。 樊曲看着冲过来的副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敬佩副将的勇气,但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容不得丝毫怜悯。 “拦住他!”樊曲大声喊道。唐军士兵们立刻迎上副将,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副将虽然勇猛,但毕竟受伤严重,体力也渐渐不支。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身上又增添了几道伤口。然而,他依然没有放弃,继续顽强地战斗着。 “南诏不会亡!”副将大声吼叫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出兵器。但这一击被唐军轻易地挡了下来。 最终,副将力竭倒地。他的眼睛望着天空,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遗憾。 樊曲看着倒下的副将,微微叹了口气。“厚葬他们吧。”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随后,樊曲望向段素逃走的方向。“继续追!不能让敌将逃脱。” 段素不知道跑了多久,回到了原来的营地,带走的两千兵马,死的死,溃散的溃散,副将还为了自己牺牲了。 段素感到一阵无力,哪怕营地还有四千兵马,他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在营地值守的士兵看到全身铠甲破破烂烂还有着多处血迹的段素,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们急忙上前,扶住段素。 “将军,您这是……”一名士兵颤抖着声音问道。 段素脸色阴沉,眼神中满是疲惫。他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们不必多言。 “快去召集众将。”段素声音沙哑地说道。 士兵们不敢怠慢,立刻分头去通知各位将领。不一会儿,将领们匆匆赶来,看到段素的模样,心中皆是一沉。 第117章 生死之战迫眉睫,奋勇迎敌展豪情 “将军,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位旅帅急切地问道。 段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本意领军绕后山谷进攻唐军,不料与唐军打了场遭遇战,唐军凶猛,我们遭遇重创。副将为了掩护我,已马革裹尸为南诏献身了。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一位年长的营长微微皱眉,说道:“将军,如今我们兵力受损,士气低落,硬拼绝非上策。依末将之见,不如暂且坚守营地,等待援兵。” 另一位年轻旅帅却摇头道:“等援兵?且不说援兵何时能到,就算到了,唐军未必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我觉得应该主动出击,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争论不休,段素听着他们的意见,心中愈发烦躁。他猛地一挥手,喝道:“都住口!此时争吵有何用?”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段素身上。段素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我军令,既然进不得退不得,那就强攻山谷,我就不信了,守山谷的是唐军主力!”段素说道。 将领们闻言,皆是一惊。年长的营长连忙说道:“将军,不可啊!强攻山谷,我军伤亡必定惨重,且未必能成功。” 年轻的旅帅也面露犹豫之色,说道:“将军,此举风险太大。我们是否再考虑其他办法?” 段素脸色阴沉,坚定地说道:“别无他法!如今我们被困于此,若不主动出击,迟早会被唐军剿灭。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段素继续说道:“休整一晚,明早给我生火做饭,辎重里面的好酒粮食都拿出来,好好犒赏兄弟们,然后全军携带五天的粮食,如果攻不下来大家便一同等死吧。” 众将领听了段素的话,心中虽有担忧,但也明白此时已无退路。他们纷纷领命而去,开始安排士兵们休整和准备明日的强攻。 另一边,樊曲清理战场点完伤亡后脸色也并不好看。虽然是把南诏军打跑了,但自己也阵亡差不多四百人,清点出的南诏军尸体共计阵亡八百人,一比二的交换比看似不错,实则樊曲大亏。毕竟谢彬手里的兵力可不多,再这样下去南诏蛮子就算拿人命换也能换死谢彬。 樊曲眉头紧锁,心中忧虑重重。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南诏军的顽强超出了他的预料。如今虽取得了一场小胜,但局势依然严峻。 樊曲摇了摇头,抛掉这些杂念,手上还剩不到七百人,再迂回的话可能有去无回了。 于是,樊曲吩咐传令兵道:“传我军令,全军原路返回,务必小心是否有南诏蛮子出没!” 而在南诏军营地,段素正为明日的强攻做着最后的准备。当夜幕逐渐消退,黎明的曙光悄然洒在南诏军营地。段素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中却依然透着坚定与决绝。 士兵们也早早起身,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检查着兵器,整理着行囊,为即将到来的强攻做着最后的准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段素站在营地中央,望着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南诏的勇士们,今日之战,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关乎南诏的荣耀。我们没有退路,唯有奋勇向前,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他们知道,这一战将决定他们的命运,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随着段素一声令下,南诏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谷进发。他们步伐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斗志。荒草在他们的脚下被踩得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奏响战歌。 杨欢刚吃完手中的馕,一个探子急急忙忙地冲过来禀报道:“将军!前方……前方发现南诏蛮子!” 杨欢闻言,神色一凛,迅速问道:“有多少人?距离多远?” 探子喘着粗气回答:“人数众多,至少两千多人,距离此处大概五里。” 杨欢微微皱眉,心中快速盘算着应对之策。他深知南诏军来势汹汹,这必将是一场恶战。哪怕山谷口易守难攻,但抵不住南诏军人多,单靠他这八百多人不一定守得住啊。 杨欢紧抿嘴唇,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他知道此刻不能退缩,必须迎难而上。 “传我命令,全军进入战斗位置,准备迎敌!派信使去告知安营长,情况危急急需支援!”杨欢大声说道。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占据有利地形,紧张地等待着南诏军的到来。 信使得令后,立刻快马加鞭地朝着安营长所在之处奔去。而在山谷口,杨欢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杨欢来回踱步,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士兵们的状态。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士兵们能够坚守住阵地。 南诏军如滚滚黑潮般汹涌而来,那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在大地上轰鸣,让人心惊胆战。他们的呐喊声似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山谷都吞没。 杨欢站在唐军前列,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火,他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兄弟们,今日便是生死之战,为了家园,为了荣耀,杀!”他的吼声如狮吼般响亮,瞬间点燃了唐军士兵们的斗志。 刹那间,南诏军的箭雨铺天盖地地袭来,如黑色的暴雨般砸向唐军阵地。唐军士兵们迅速举起盾牌,“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一些不幸的士兵被利箭射中,痛苦地倒下,但他们的同伴毫不犹豫地填补上位置,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紧接着,南诏军的步兵如凶猛的野兽般扑向唐军。双方瞬间陷入了惨烈的近身肉搏。刀光剑影交错,火花四溅,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发出令人胆寒的巨响。鲜血在空气中飞溅,染红了大地。 唐军士兵们毫不退缩,他们怒吼着挥舞着兵器,与南诏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有的士兵被敌人砍伤,却依然顽强地扑向敌人,用最后的力气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杨欢如战神一般冲入战阵,他手中的长枪如龙蛇飞舞,所到之处,南诏士兵纷纷倒下。他的铠甲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也被战火熏黑,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他左冲右突,带领着唐军士兵们奋勇杀敌,一次次将南诏军的攻势击退。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狂暴的风暴。 第118章 战场悬赏激斗志,唐军反击显威风 段素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却透露出冷酷与决绝。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剑般扫过前方汹涌的战场。随后,他猛地一挥手,大声下令道:“传我军令!斩杀唐军三人者赏五金,绢五匹!” 他的声音刚落,身边的传令兵立刻抱拳领命,转身飞奔而去,边跑边大声重复着段素的命令。而战场上的南诏士兵们听到这个悬赏,顿时如同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动力。他们的眼神中燃起了贪婪与狂热的火焰,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一名南诏士兵咬着牙,挥舞着大刀,疯狂地冲向唐军。他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唐军士兵,仿佛他们就是那闪闪发光的金子和柔软的绢帛。他举起大刀,用力地砍向一名唐军,口中发出一声怒吼。 另一名南诏士兵则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他时而蹲下躲避唐军的攻击,时而跃起,手中的长矛如闪电般刺出。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一边战斗,一边计算着自己斩杀的唐军人数,心中暗暗盘算着那丰厚的赏赐。 而在不远处,一群南诏士兵组成了一个冲锋小队。他们齐声呐喊着,如同饿狼般冲向唐军的防线。他们紧密地配合着,有人在前冲锋,有人在两侧掩护,有人在后面投掷长矛。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 段素看着战场上那些为了赏赐而疯狂战斗的士兵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他再次举起手,大声喊道:“南诏的勇士们,为了荣耀和财富,杀!”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更多的南诏士兵奋勇向前。 南诏军的侧翼,樊曲领着剩下的唐军刚撤退到山谷口附近,就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他神色一凛,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望向喊杀声传来的方向。 樊曲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心中思绪翻涌。 “这南诏军竟如此疯狂,竟然敢强攻山谷,看来南诏蛮子是铁了心和我们决一死战啊。” 樊曲咬了咬牙,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他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必须迎难而上。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唐军士兵们,他们虽然面露紧张之色,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兄弟们,南诏蛮子来势汹汹,但你们说咱们大唐好不好惹?”樊曲大声喊道。 “兄弟们,南诏蛮子来势汹汹,但你们说咱们大唐好不好惹?”樊曲大声喊道。 唐军士兵们闻言,齐声高呼:“大唐不好惹!”声音如雷贯耳,在山谷间回荡。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与斗志,手中的兵器似乎也因为这股气势而更加坚定地握紧。 樊曲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咱们大唐岂容这些南诏蛮子撒野。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唐的威风。兄弟们,随我杀,拯救山谷口的弟兄们!” 樊曲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咱们大唐岂容这些南诏蛮子撒野。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唐的威风。兄弟们,随我杀,拯救山谷口的弟兄们!” 樊曲的话语如同烈火,瞬间点燃了唐军士兵们心中的斗志。他们眼中的光芒更加炽热,仿佛要将南诏军燃烧殆尽。 随着樊曲一声令下,唐军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战场。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向敌人宣告他们的决心。 风在耳边呼啸,旗帜在风中飘扬。樊曲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手中的兵器挥舞着,散发着凛冽的寒光。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南诏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击败敌人,保卫大唐。 在后面指挥的段素看见侧翼冲过来的唐军,眼神微微一凝,嘴角的冷酷笑容收敛了几分。他迅速调整思绪,大声喝道:“左翼军,速速迎击侧翼唐军!” 南诏军的左翼部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转身面向樊曲带领的唐军,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战意。 一名南诏军官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南诏勇士们,绝不能让唐军得逞!为了荣耀和财富,杀!” 南诏士兵们齐声响应,迅速摆好阵型,准备迎接唐军的冲击。他们的脚步沉稳,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段素紧紧盯着战场的局势,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在于能否迅速击败唐军的侧翼进攻,保持对山谷口的压力。 他再次举起手,大声喊道:“全军加强攻势,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突破唐军防线!” 后方的谢彬接到杨欢的求援,神色凝重。他深知此时局势危急,必须迅速做出决断。 谢彬来回踱步,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现在谢彬手里兵力不多,南诏军起码三四千人,硬打不可取死伤太大,放弃山谷口也不行等于放虎归山,为今之计只能制造疑兵,让南诏军知难而退,还要向高仙芝要援军。 谢彬停下踱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立刻召唤白睹过来,沉声道:“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兵力不足,硬拼绝非良策。当务之急,是制造疑兵,让南诏军知难而退。同时,速速派人向高仙芝将军求援。” 白睹神色严肃,问道:“将军,如何制造疑兵?” 谢彬微微皱眉,迅速说道:“我给你两百人,你先派一队人马在山谷两侧点燃柴草,制造滚滚浓烟,再安排士兵多插旗帜,让南诏军误以为我军有大量援兵隐藏其后。另外,组织另一队人在山谷后方擂鼓呐喊,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让南诏军心生疑虑,不敢贸然进攻。” 白睹抱拳领命:“末将明白,这就去办。”说完,他转身匆忙离去,迅速组织士兵开始执行疑兵之计。 谢彬等白睹走后,点起剩下的八百人准备去支援杨欢 ,他目光坚定,神色肃穆,手中紧紧握着长槊。 “兄弟们,杨欢将军在前方浴血奋战,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今日,我们就与南诏蛮子决一死战,为了大唐的荣耀,冲!”谢彬大声喊道。 八百唐军士兵齐声高呼,士气高昂。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战场的方向快速前进。风在他们耳边呼啸,仿佛在为他们奏响战歌。 第119章 战局胶着盼援军,艰难抉择思后路 威州城外,高仙芝坐在汗血宝马上,神色凝重地看着破破烂烂的威州城城墙。风轻轻拂过,扬起些许尘埃,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激烈战斗的故事。 李嗣业站在不远处,正指挥着将士们打扫战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空气中:“兄弟们,加把劲,务必清理干净,以防疾病滋生。”士兵们忙碌地穿梭着,有的搬运着尸体,有的清理着血迹和杂物。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认真。 高仙芝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战略。威州城虽已拿下,但局势依然复杂。南诏军的动向不明,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他必须尽快做出决策,巩固战果,保障大唐的安全。 “嗣业,战场清理得如何了?”高仙芝问道。 李嗣业快步走来,抱拳行礼道:“将军,将士们正在加紧清理,预计不久便可完成。只是这城墙破损严重,需要尽快修缮,以防敌军再次来袭。” 高仙芝点点头,说道:“你安排人手,尽快修缮城墙。同时,加强巡逻,密切关注周边动静。若有南诏军的消息,立刻来报。” “末将遵命!”李嗣业领命而去,继续指挥士兵们清理战场和修缮城墙。 这时,前天谢彬派来报信的信使,高喊着:“让开!让开!急报!急报!”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信使一路疾驰,来到高仙芝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安营长急报!南诏军现身山谷,安营长兵力不足,局势危急,恳请将军速派援兵。” 高仙芝神色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微微沉吟片刻,随即果断下令道:“李嗣业!” 李嗣业闻声迅速赶来,再次抱拳行礼道:“将军。” 高仙芝沉声道:“安营长处战事紧急,你速速点齐三千精兵,即刻出发前往山谷支援。务必确保不放跑南诏蛮子,不得有误。” 李嗣业领命道:“末将定不辱使命!”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开始紧急集结部队。 另一边,山谷的战况仍然激烈。从清晨激战到中午,阳光愈发炽热,仿佛要将大地烤焦。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本来杨欢差点守不住了,但樊曲的加入让唐军重新守住了山谷口。杨欢满脸疲惫,却难掩眼中的坚毅。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喊道:“兄弟们,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樊曲则如猛虎一般,带领着唐军奋勇杀敌。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眼神却愈发凌厉。他大声吼道:“南诏蛮子,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南诏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但在唐军的顽强抵抗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那名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喘着粗气,眼中的狂热稍稍减退,但依然咬着牙继续战斗。灵活的南诏士兵也显得有些疲惫,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敏捷。 段素站在后方,看着战场的局势,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若不能尽快突破唐军防线,等唐军的援军到来,他们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他再次举起手,大声喊道:“南诏的勇士们,再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南诏士兵们的士气已经不如之前高涨。他们心中也开始担忧唐军的援军,进攻的节奏逐渐放缓。 又战斗了一段时间,段素见还是激战不已,只得鸣金收兵。南诏军士兵们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他们脸上满是疲惫与不甘。那名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向战场,眼中的狂热已被疲惫所取代。灵活的南诏士兵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片刻。 段素面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无奈。他深知此次收兵只是暂时的,等生火做饭后还得继续战斗。他转头看向士兵们,大声说道:“兄弟们,暂且休整,生火做饭,补充体力。等会儿我们继续进攻,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南诏!”士兵们默默点头,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营地中升起袅袅炊烟。火光照亮了士兵们疲惫的脸庞,锅里的食物散发出阵阵香气。但此时,没有人有心情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 而在唐军这边,杨欢和樊曲也趁着这个机会让士兵们稍作休整。杨欢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感动。他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坚守住了阵地,你们都是好样的!等援军到来,我们一定能彻底击败南诏军!”士兵们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风依旧在山谷中吹拂着,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更加激烈的战斗。这场战争,究竟会走向何方,谁也无法预料。 杨欢和樊曲在休整的时候,谢彬领着剩下八百兵马到达了营地。谢彬看着将士们甲上、脸上的血迹,有些士卒连刀都砍钝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沉重与敬佩。 他缓缓下马,走到杨欢和樊曲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俩,辛苦了。现在还剩下多人?” 杨欢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部原本八百余人,如今只剩六百左右。” 樊曲也面色沉重地接着说道:“我带来的人也折损不少,现在加起来怕是不足一千五百人了。” 谢彬听后,心中一沉。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疲惫却坚毅的士兵们,心中满是忧虑。 “形势严峻啊,南诏军随时可能再次进攻,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他沉声说道。 杨欢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绝不退缩。” 樊曲也紧握着拳头,坚定地说道:“对,我们一定要守住这里,等待援军到来。” 谢彬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如果守不住就后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杨欢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后撤?那岂不是将山谷拱手相让?那我们牺牲的弟兄岂不是……” 樊曲也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营长所言不无道理,可若轻易后撤,恐损我军士气,且也难以确保南诏军不会乘胜追击。” 谢彬微微叹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此举艰难,但如今我们兵力悬殊,若强行硬抗,一旦防线被破,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需为长远计,保存有生力量,以待时机。” 第120章 战火重燃生死斗,英勇将士战南诏 谢彬他们刚聊完,山谷口外,南诏军的战鼓再次擂响。随着南诏军的战鼓越来越急促,那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催命的魔咒,在山谷间回荡,震得人心神不宁。杨欢、樊曲和谢彬三人神色一凛,他们知道,南诏军又要发动进攻了。 杨欢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大声吼道:“兄弟们,准备战斗!南诏蛮子又来了!咱可不能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大唐的爷们儿,啥时候怕过这帮南诏蛮子?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的脸上满是决绝,那坚毅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他将与敌军死战到底。 樊曲也迅速调整状态,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山谷口外。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再次守住山谷口!咱可不能让南诏蛮子小瞧了咱。咱当兵吃粮,为的就是保家卫国。今儿个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得把这帮南诏蛮子给挡住。”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仿佛在向敌军示威。 谢彬看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心中既感动又担忧。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但此时已无退路。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他大声说道:“兄弟们,为了大唐,为了我们的家园,拼了!咱可不能让南诏蛮子在咱的地盘上撒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现在,我们必须守住这里,等待援军的到来。”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将士们的鼓舞,又有对局势的冷静分析。 此时,山谷中狂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血腥的气息让人作呕。南诏士兵们如潮水般再次涌来,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仿佛忘记了之前的疲惫。 那名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怒吼着冲在前面,他的脸上满是狰狞,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他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巨大的力量。 “杀啊!为了荣耀和财富!”他大声吼叫着,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灵活的南诏士兵也紧跟其后,他的动作敏捷如猎豹,时而蹲下躲避唐军的攻击,时而跃起,手中的长矛如闪电般刺出。 “别让唐军跑了,咱可不能放过这发财的机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而唐军士兵们也毫不畏惧,他们严阵以待,等待着南诏军的靠近。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勇敢。 “兄弟们,别怕!咱大唐的爷们儿可不是吃素的。” “南诏蛮子敢来,咱就敢打。”士兵们互相鼓励着,士气高昂。 战场上,兵器碰撞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一名唐军士兵与那名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正面交锋,他咬紧牙关,用力举起长枪抵挡大刀的攻击。“嘿,你这南诏蛮子,别太嚣张。”士兵怒吼道。 南诏士兵则露出狰狞的笑容,“哼,唐军小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他再次用力挥舞大刀,力量之大让唐军士兵的手臂微微发麻。 另一名唐军士兵与灵活的南诏士兵周旋着,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长矛的攻击,寻找着机会反击。“你这南诏鼠辈,有本事别躲。”唐军士兵喊道。 南诏士兵则嘿嘿一笑,“你有本事就来抓我呀。”他突然蹲下,长矛如毒蛇般刺出,唐军士兵惊险地躲过,心中暗叫不妙。 他不断变换着脚步,躲避着如毒蛇般刺来的长矛。 “你这南诏小贼,爷爷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他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突然,他看到南诏士兵在一次刺击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立刻抓住机会,侧身一闪,长枪如闪电般刺向对方的肩膀。南诏士兵躲闪不及,被长枪刺中,发出一声惨叫。 那名与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交锋的唐军士兵,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暗道:“奶奶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将长枪猛地一挑,试图挑开南诏士兵的大刀。南诏士兵见状,怒吼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用力下压。两人僵持不下,脸上都露出吃力的神情。 杨欢在人群中如同一头猛虎,他挥舞着兵器,所到之处,南诏士兵纷纷倒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霸气,仿佛在告诉敌人,他是不可战胜的。 “南诏蛮子,今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他大声吼道,声音如雷贯耳。 樊曲也毫不逊色,他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锁定着敌人,手中兵器上下翻飞,如同死神的镰刀。 段素在后方冷冷地看着战场的局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与决绝。他微微扬起下巴,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哼,这帮唐军倒是顽强,不过今日定要将他们击溃。”段素心中暗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激烈厮杀的战场,看着自己的士兵们不断地冲锋,又不断地被唐军抵挡回来。 此时,战场上的喊杀声愈发震耳欲聋。那名与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僵持不下的唐军士兵,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老子就不信了,还弄不过你这蛮子。” 他咬着牙,再次发力,手中长枪猛地一震,竟将南诏士兵的大刀微微挑开。南诏士兵露出一丝惊愕,但很快又恢复了狰狞的表情,再次用力下压。 杨欢依旧如猛虎般在敌阵中穿梭,但却已经显出一丝体力不足了。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霸气,仿佛在告诉敌人,他绝不会轻易倒下。 “南诏蛮子,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大唐军人的坚韧。”杨欢大声吼道,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他挥舞着兵器,尽管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迅猛,但每一次挥砍依然让南诏士兵胆寒。 那名与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僵持的唐军士兵,看到杨欢的坚持,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将军都如此拼命,咱可不能怂。”他心中暗道。他再次咬紧牙关,与南诏士兵展开更加激烈的较量。 第121章 浴血奋战终失利,援军到来燃希望 战场上的喊杀声依旧震耳欲聋,风在山谷中呼啸着,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悲鸣。南诏士兵们虽然被杨欢的气势所震慑,但在重赏的诱惑下,依然不断地冲锋。 段素在后方看到唐军的疲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哼,看来唐军也不过如此。”他心中暗自得意。 他大声喝道:“南诏的勇士们,唐军已经疲惫不堪,此时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为了荣耀和财富,冲啊!” 南诏士兵们听到段素的命令,再次鼓起勇气,如潮水般向前涌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仿佛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 而唐军士兵们虽然疲惫,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和勇敢。 “兄弟们,别怕!咱大唐的爷们儿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一名士兵大声喊道。 “对,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南诏蛮子垫背。”另一名士兵附和道。 战斗依然在继续,哪怕唐军英勇无畏,但双拳难敌四手,防线已经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那名与挥舞大刀的南诏士兵僵持的唐军士兵,此刻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微微颤抖。“不行,不能让防线就这么被突破。”他心中焦急地想着。 战场上的风更加猛烈了,吹得沙尘漫天飞舞。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南诏士兵们如饿狼一般,疯狂地冲击着唐军的防线。他们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巨大的力量。 段素在后方得意地看着这一切,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继续进攻,不要给唐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大声命令道。 而在唐军这边,杨欢咬着牙,努力地支撑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但更多的是坚定。“兄弟们,坚持住!援军一定会来的。”他大声喊道。然而,他的声音在这喧嚣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微弱。 樊曲也在奋力地战斗着,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的混合物。“大家不要怕,我们不能让南诏蛮子得逞。”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依然充满了力量。可随着南诏军的不断冲击,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绝望。 唐军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他们依然紧紧地守着防线。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在说:“就算死,我们也要守护这片土地。”然而,南诏士兵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唐军的防线逐渐变得摇摇欲坠。 一名唐军士兵被南诏士兵的长矛刺中,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却依然用最后的力气喊道:“兄弟们,别管我,继续战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悲壮。 另一名唐军士兵被大刀砍中,他用手捂住伤口,鲜血却依然不断涌出。“大唐……永不屈服……”他说完这句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欢看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挥舞着兵器,疯狂地冲向敌阵,却被南诏士兵们团团围住。“来吧,南诏蛮子,爷爷和你们拼了!”他怒吼着,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斗志。 樊曲也在激烈的战斗中身负重伤,他靠在一块石头上,艰难地喘着气。“难道……今日就是我们的死期吗?”他心中绝望地想着。 战场上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仿佛成了一首悲壮的乐章。唐军士兵们在绝望中依然顽强抵抗,但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最终,防线被彻底突破。唐军士兵们纷纷倒下,鲜血流淌在这片土地上。杨欢和樊曲也在战斗中壮烈牺牲。 谢彬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他知道,再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撤!” 他咬着牙,含着泪下达了命令。带着少数幸存的唐军士兵,艰难地突围而去。 风在山谷中呼啸着,仿佛在为这些英勇的唐军士兵们哭泣。 夜晚,段素攻破山谷口后,并没有选择追赶大唐残军,而是直接向着昆州城疾驰而去。段素心中清楚,眼下虽然取得了一时的胜利,但唐军主力一旦赶来,自己必将陷入绝境。 “快!加快速度,不得有误!”段素大声命令着。南诏士兵们也深知形势紧迫,他们迅速整队,马不停蹄地朝着昆州城方向奔去。 战场上,夜色如墨,寂静笼罩着这片曾经惨烈厮杀的土地。那些倒下的唐军士兵们,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悲壮战斗的故事。风依旧在山谷中呼啸,仿佛在为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奏响最后的挽歌。 谢彬带着少数幸存的唐军士兵在黑暗中艰难前行,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哀伤,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将军,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一名士兵声音沙哑地问道。 谢彬停下脚步,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我们只是暂时撤退。这笔血债,迟早要让南诏蛮子偿还。我们会等待时机,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荣耀。” 他们在夜色中默默前行,心中怀着对死去战友的思念和对未来的希望。 天宝十二载,十二月,五日。 撤退的谢彬带着少数幸存的唐军士兵走在路上,他们身心俱疲,满心悲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众人心中一紧,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领军过来支援的李嗣业率领着三千精兵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李嗣业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冷峻,当他看到谢彬等人的惨状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悲痛。 谢彬等人看到李嗣业和他的援兵,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们既感到欣慰,又为之前的惨烈战斗而难过。 谢彬快步走向李嗣业,满脸疲惫地抱拳行礼道:“李将军,我们……未能守住山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李嗣业翻身下马,扶起谢彬,沉声道:“安营长,不必自责。此乃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我们当重振旗鼓,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李嗣业看着周围幸存的唐军士兵,他们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中依然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今日之败,我们来日必报。大唐的荣耀不容侵犯,南诏蛮子必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122章 各方动态起波澜,局势复杂待筹谋 天宝十二载,十二月,七日。 史思明领着三万河西河东抽调而来的精兵抵达了僰道县。这支军队浩浩荡荡,旌旗飘扬,军容整肃。 史思明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眼神冷峻而威严。 路苑恭敬地等候在一旁,他身着整洁的官服,神色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期待。看到史思明到来,他急忙上前迎接,抱拳行礼道:“节度使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已在此恭候多时。” 史思明微微点头,目光在路苑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嗯,有劳路大人了。此地局势如何?”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路苑连忙回答:“大人,几日前高仙芝将军传来的情报是已经收复了威州城,已经向姚州地区进军了。” 史思明冷笑一声后,说道:“这高仙芝倒是厉害得很啊,路大人拿堪舆图过来给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警惕,心中暗自思忖着高仙芝的战功以及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地位和机会。 路苑赶忙应道:“是,大人。”随即转身去取堪舆图,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图恭敬地呈到史思明面前。 史思明接过堪舆图,展开仔细查看,眼神专注而锐利,看着僰道县到姚州的路程,心中不断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和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哼,高仙芝虽占了威州城,可这周边局势依旧复杂。”史思明自言自语道。 此时,一位身高七尺的银盔白马小将骑马来到史思明旁,好奇地问道:“大人,俺们要去那边打南诏蛮子啊?” 史思明停下思索,扭头看向小将,缓缓道:“日越,无需着急,以你万夫不当之勇,何惧无法把南诏蛮子赶出大唐疆土?” 原来此名银盔小将便是史思明座下第一猛将李日越,号称万人敌,勇猛盖世,单凭勇猛已经可与西楚霸王一决高下。 李日越听闻史思明所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他挺了挺胸膛,大声说道:“大人放心,俺定当冲锋在前,把那些南诏蛮子杀得片甲不留。”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豪迈。 史思明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日越啊,你还需多点谋略,单凭一腔孤勇可不行,多读读吴下阿蒙的故事吧,试着改变自己。” 李日越挠挠头,露出一丝憨笑,“大人,俺知道了。俺会学着用脑子打仗的,可不能光靠这把子力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似乎下定决心要在勇猛之外,再增添几分智谋。 史思明微微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堪舆图上,手指在图上轻轻比划着,心中思索着各种战略布局。 “这南诏之地,山高林密,地形复杂,我们需小心行事。”他低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人叮嘱。 与此同时,昆州城城主府内,段俭魏刚用过午膳,正准备去巡视一下军营。 这时,亲卫急急忙忙的冲进来,禀报道:“大将军!公子回来了!” 段俭魏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哦?快让他进来。” 一会儿,身上甲胄有些许破烂,脸上还挂着些许血迹的段素敲门而入,拱手行礼道:“父亲,甲胄在身行礼不便。” 段俭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道:“怎让你去诱敌深入弄成这样?战事如何?” 段素面露惭色,说道:“父亲,孩儿本按计划行事,弃威州,引敌深入,但有支唐军不知如何绕到我军后方一处必经山谷口,导致我军伤亡惨重。孩儿大意了,没想到唐军竟如此狡猾,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行军路线颇为熟悉,提前在那里设下了埋伏。得亏唐军人少,孩儿凭着人数优势成功攻破唐军,这才……” “你且详细说说,那唐军的情况。”段俭魏挥手打断段素讲话,然后说道。 段素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道:“父亲,那支唐军虽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作战极为勇猛。他们的阵法严谨,相互配合默契,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师。而且,他们占据山谷口的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给我们的进攻带来了很大的阻碍。孩儿观察到,他们的将领指挥得当,还打着安字旗号,他在关键时刻总能做出正确的决策,使得我军几次冲锋都未能得逞。若不是我们人数众多,强行突破,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段俭魏听闻“安字旗号”,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安字旗号……莫非是安禄山那厮的人?他的势力怎会延伸至此?这其中定有蹊跷。” 段素疑惑道:“父亲,这安禄山不是在北方吗?怎会与咱们战事扯上关系?” 段俭魏摇摇头,“此事不简单。安禄山野心勃勃,或许他也想在这西南之地分一杯羹。我们不得不防。你即刻去调查清楚,这支唐军与安禄山到底有何关联。” “是,父亲。”段素领命去。 段俭魏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忧虑重重。 威州城,李嗣业、谢彬、高仙芝等人齐聚一堂,共议如何收复昆州。 李嗣业率先开口,声如洪钟:“诸位,如昆州仍在南诏军手中,我们虽已收复威州,但切不可掉以轻心。据我所知,南诏军在姚州城布防严密,且周边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他身材高大魁梧,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铁塔,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 谢彬微微皱眉,思索着说道:“是啊,我们需谨慎行事。我军新败,士兵们也有些疲惫,士气低落,不可贸然进攻。依我之见,我们可先派人侦察昆州城周边的地形,寻找敌军的薄弱环节,再制定作战计划。” 高仙芝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二位所言有理。不过,我们也不能拖延太久,以免给南诏军更多的准备时间。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边侦察地形,一边整顿军队,同时加强与周边地区的联系,获取更多的情报。” 高仙芝猛的一拍桌子,吩咐道:“传我军令全军向昆州进军,斥候营全给我都起来,把情报给我探好了!” 众人神色一凛,立刻领命而去。 第123章 长安荣耀颂英雄,剑南战火燃汉源 与剑南激烈的战斗不同,如今长安一片欢呼雀跃,因为程千里把叛国者阿布思擒拿回长安了。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喜悦与自豪之中,街头巷尾的百姓们纷纷议论着这一壮举,言语中满是对程千里的钦佩和对大唐皇帝英明决策的赞叹。 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兴庆宫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李隆基身着华丽的龙袍,端坐在宝座之上,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期待。他决定在长安兴庆宫接见程千里,并封赏程千里,以此来彰显大唐的国威和对忠臣良将的重视。 程千里身着威武的铠甲,英姿飒爽地走进兴庆宫。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忠诚与荣耀。在他身后,几名士兵押解着叛国者阿布思,阿布思面色苍白,冷冷地看着李隆基。 程千里来到李隆基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陛下,臣程千里幸不辱命,将叛贼阿布思擒拿回朝,特来向陛下复命。”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兴庆宫的大殿之中。 李隆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程将军,你此次立下大功,朕心甚慰。你为大唐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朕当重重封赏。” 话音刚落,早就准备好的鱼朝恩,摊开圣旨扯着嗓子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于北庭节度使程千里作战勇猛,擒敌有功,特迁为右金吾卫大将军,羽林军副将。钦此!” 程千里再次跪地,恭敬地接过圣旨,“臣谢陛下隆恩,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 此时,大殿之上的气氛庄严肃穆。李隆基看着程千里,眼中满是赞赏。 “程将军,你此次立下大功,朕希望你能继续为大唐效力,保卫我大唐的江山社稷。” 程千里站起身来,挺直脊梁,坚定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必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而在大殿之外,消息迅速传开。长安的百姓们得知程千里被封为右金吾卫大将军和羽林军副将,纷纷欢呼雀跃。街头巷尾,人们都在传颂着程千里的英勇事迹。 “程将军真是厉害啊!竟然把叛国者给擒回来了。”一位老者赞叹道。 一个年轻人反驳道:“怎么可能程将军比你说的厉害多了,我在茶馆听说程将军能手撕一头牛。” 旁边的人听了年轻人的话,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真的吗?程将军竟有如此神力?” 年轻人得意地说道:“那还有假?茶馆里的人都这么说。程将军不仅勇猛无比,还智谋过人。这次能擒回叛国者,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力。”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是啊,程将军确实是我们大唐的英雄。有他在,我们大唐的江山就更加稳固了。” 此时,长安的街头巷尾都在传颂着程千里的英勇事迹。人们对他的敬佩之情如潮水般涌动,仿佛他就是大唐的守护神。 剑南道,黎州,汉源城。 “县令你快走啊!快把消息传播出去!”吼完后,县尉拔出腰间的剑高喊地冲向围三缺一的吐蕃士兵们。 马重英骑着马在后面冷冷地看着在衙门附近负隅顽抗的唐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和冷酷,仿佛这些唐军的抵抗在他眼中不过是徒劳。 县尉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他如同一头孤独的战狼,义无反顾地扑向汹涌的敌潮。剑在他手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勇气,剑刃上闪烁的寒光仿佛是他不屈灵魂的映照。 吐蕃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县尉孤身陷阵,身上瞬间多了数道伤口。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疯狂地挥舞着剑,试图为县令开辟出一条生路。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周围的吐蕃士兵越来越多,他们的兵器不断地落在县尉身上,发出令人胆寒的撞击声。 县尉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县令,让消息传递出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挥剑,砍倒了几个靠近的吐蕃士兵。然而,他终究寡不敌众,摇摇欲坠。 就在他即将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依然望着县令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县令一定会把消息传递出去,援军会来解救汉源城。 而此时,县令骑着马在街道上狂奔,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狂风呼啸着吹过,仿佛是死亡的低语在他耳边萦绕。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必须尽快把消息传递出去,请求援军来解救汉源城。 “老天爷啊,可一定要保佑我把消息送出去啊!”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 马重英打了个哈欠,指着县令离开的地方,向着传令兵吩咐道:“派一队骑兵,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他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对生命的漠视。 马重英的话语冷酷而无情,仿佛县令的命运在他眼中早已注定。一队吐蕃骑兵立刻领命,如旋风般朝着县令追去。马蹄声如雷,扬起阵阵烟尘,仿佛是死神挥舞的镰刀,向着县令逼近。 县令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心中一紧,“这下可糟了!”他暗叫不好,更加用力地抽打马匹。他的脸上满是决绝,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县尉的牺牲白费,一定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老伙计,快跑啊!咱可不能就这么完了!”他对着胯下的马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 风在耳边呼啸,县令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去,为了汉源城的百姓,为了大唐的荣耀。他不断地催促着马匹,希望能尽快摆脱身后的追兵。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把消息传出去!”他咬着牙,心中想着。 第124章 昆州城前军对峙,各谋良策决雌雄 十二月,十二日。 整顿好的唐军在高仙芝的领导下抵达了昆州城外七十几里处。浩浩荡荡的唐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身着整齐的铠甲,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大地的脉搏之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高仙芝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神色冷峻。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微风吹拂着他的披风,露出他腰间的宝剑,剑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索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谢彬骑马来到高仙芝身旁,神色凝重。他微微欠身,说道:“将军,此地距昆州城已不远,斥候回报已经与敌军斥候有过交锋了。我军当如何行事?” 因为谢彬的营已经被两次接近打没,所以谢彬被调任去指挥斥候旅了。 高仙芝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安将军,敌军斥候既已出现,说明他们对我军的行动有所察觉。如今之计,需更加谨慎行事。”高仙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谢彬点点头,“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是否要加强斥候的力量,进一步打探敌军的动向?” 高仙芝思索片刻,“可。你速速安排,务必将敌军的布防情况摸清楚。另外,让士兵们保持警惕,不可有丝毫松懈。” 昆州城内,段俭魏听着斥候总管的汇报,心中大喜,自言自语道:“唐军总算来了,我还愁你们不来呢,既然唐军自投罗网,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插翅飞出去!” 段俭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精心布置的防御计划。“哼,高仙芝啊高仙芝,你以为我昆州城是那么好攻打的吗?” 他走到大厅的地图前,仔细地看着周围的地形标记,心中默默盘算着。 段俭魏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儿子段素,吩咐道:“素儿,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令王乐宽领一万望苴蛮从西门绕道螺山等我弃守昆州后,奔袭切断唐军粮道,不得有误!另命杨传磨领两万罗苴子扼守好我军退路安宁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不得有误!” 望苴蛮乃是南诏最负盛名的骑兵,全军一万人,他们有个显着的特征头盔上皆插猫牛尾。而罗苴子则是南诏重步兵,南诏军的主力,这也是曾经在天宝十载击败鲜于仲通的强军。 段素赶忙点头,拿起笔蘸了蘸墨,认真地记录着。 段俭魏顿了一顿,说道:“素儿,你复述一遍。” 段素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地说道:“父亲,您的部署是,命王乐宽带领一万望苴蛮从西门绕道螺山,待您弃守昆州之后,奔袭切断唐军粮道,这任务必须严格执行,不容有失。另外,派遣杨传磨率领两万罗苴子扼守我军退路安宁城,要坚守到底,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段俭魏微微点头,满意地说道:“嗯,素儿,你记得很清楚。此次作战,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不可有丝毫差错。这唐军远道而来,看似来势汹汹,但我们若能巧妙布局,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段素恭敬地回答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只是孩儿仍有些担忧,这唐军的高仙芝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他会不会识破我们的计谋呢?” 段俭魏微微眯眼,自信地笑道:“素儿,不必过于担心。我们的计划环环相扣,即便他有所察觉,也难以应对。这望苴蛮善于在山林中穿梭作战,他们绕道螺山,唐军很难发现。而安宁城地势险要,只要杨传磨坚守,唐军就难以切断我们的退路。我们只需在昆州城做好防御,让唐军在攻城时损兵折将,待他们疲惫之时,便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段素听了,心中稍安,说道:“父亲高瞻远瞩,孩儿受教了。” 另一边,高仙芝已经带着大军在距离昆州城七里外的一条小溪附近扎营了。潺潺的溪水在营地旁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士兵们忙碌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刚扎好营,高仙芝就召集众将。 众将鱼贯而入,营帐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高仙芝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他的表情冷峻,犹如这寒冬的天气,让人不敢直视。 “诸君,我等已至昆州城下,敌军必然有所防备。”高仙芝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在营帐内回荡,“如今斥候正在探查敌军布防,在消息回来之前,我们需先商议一番应对之策。” 这时,身材魁梧如同铁塔一般的李嗣业站了出来,他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如钟,在营帐内嗡嗡作响:“将军,末将以为,我军虽长途跋涉,但士气高昂。敌军虽有防备,然我军之勇,亦不可小觑。”他目光坚定,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决然。 高仙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嗣业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末将建议,我军可先在营地周围布下防御工事,以防敌军偷袭。同时,挑选精兵强将,组成先锋小队,在昆州城四周佯装进攻,一则可试探敌军虚实,二则可扰乱敌军军心。待斥候消息一到,再做全面部署。” 此时,一位名叫赵毅的将领微微皱眉,站出来说道:“李将军此计虽妙,然敌军也非愚笨之人,若被其识破,我军恐有损失。末将觉得,我军可先派出细作,混入昆州城中,探听城内虚实,再做定夺。这就好比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军您看如何?”赵毅眼神中带着几分谨慎,说话时态度诚恳,双手抱拳,微微欠身。 高仙芝双手背在身后,沉思片刻,说道:“赵将军之言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昆州城戒备森严,想要混入细作恐非易事。” 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将都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突然,一位年轻的将领王冲站了出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将军,末将有一计。我们可以在夜间,在昆州城的不同方向,燃起多处篝火,佯装我军大部队在此,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同时,派出小队趁着夜色,悄悄摸到城墙下,观察敌军的防守部署。这就如同那‘声东击西’之法,定能让敌军摸不着头脑。”王冲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 高仙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道:“王将军此计甚是新颖。不过,夜间行动需小心谨慎,一旦被敌军发现,恐陷入险境,不过就按王将军的来吧。”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 第125章 在夜幕下的较量,昆州城战事暗涌 在唐军营地,高仙芝最终说道:“李将军,你先挑选人手去布置防御工事,并组建先锋小队,做好佯装进攻的准备。赵将军,你也挑选机灵的士兵,试着寻找机会混入城中。王将军,你负责准备夜间的行动,但要等到夜深人静之时,确保万无一失。诸君,此次作战关系重大,大家务必小心谨慎。” 众将齐声应道:“是,将军!” 李嗣业领命后,大步走出营帐。他来到士兵们中间,大声喊道:“弟兄们,将军有令,咱们要在营地周围修筑防御工事。这工事可是咱们的保命符,得修得坚固些。还有,要挑选些勇猛的兄弟组成先锋小队,一会儿咱们去给昆州城的敌军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咱唐军的厉害!”士兵们听后,纷纷响应,开始忙碌起来。 赵毅则在自己的营帐内,挑选着合适的士兵。他对着一群士兵说道:“你们几个,看着就机灵。此次任务可不简单,要混入昆州城去探查消息。这就像那‘深入虎穴’,可得小心谨慎。若是被敌军发现,不仅你们性命不保,还会坏了将军的大事。都明白了吗?”被选中的士兵们齐声答道:“明白,将军!” 王冲也在积极准备着夜间的行动。他一边检查着装备,一边对身边的副将说道:“今夜的行动至关重要,我们要像那黑夜中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接近城墙。一旦被敌军发现,那就如同捅了马蜂窝,咱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着大地。昆州城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雄伟,城墙上灯火通明,士兵们严阵以待。而唐军营地,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士兵们紧张地准备着各项任务。 李嗣业带着士兵们修筑防御工事,他亲自扛起一根根粗大的木桩,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这工事修得越快越好,咱们可不能让敌军轻易偷袭了咱们的营地。”士兵们听了,更加卖力地干活,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赵毅派出的细作们,正悄悄地向着昆州城靠近。他们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避开敌军的巡逻队。其中一个细作心里默默想着:“这活儿可真是危险,就像在刀刃上行走。但为了将军的任务,拼了!” 王冲带领着小队,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时机。他们趴在离昆州城不远处的草丛里,眼神紧紧盯着城墙。王冲轻声对士兵们说:“兄弟们,先别着急,等夜深一些,我们就行动。大家都把气息放平稳了,可别暴露了行踪。” 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小队之中。 就在唐军紧张准备的时候,南诏军的王乐宽也带着望苴蛮开始了行动。他们骑着马,头盔上的猫牛尾在夜风中飘动。王乐宽低声对士兵们说:“兄弟们,咱们绕道螺山,切断唐军粮道。这一路要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若是成功,那可是大功一件。” 望苴蛮们齐声应道:“是,将军!”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向着螺山方向进发。 而杨传磨则在安宁城加强着防守。他站在城墙上,对士兵们喊道:“弟兄们,咱们守住这安宁城,就是守住了咱们的后路。不管唐军怎么攻打,咱们都得坚守到底。这就像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罗苴子们士气高昂,齐声高呼:“坚守到底!” 就在各方紧张筹备之时,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一块沉重的黑布将大地捂得严严实实。 李嗣业这边,防御工事已初见规模。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那汗珠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他看着忙碌的士兵们,大声喊道:“弟兄们,干得好!这工事修得有模有样,可别松劲儿,再检查检查有没有薄弱的地方。咱们这先锋小队也得尽快挑出来,谁想第一个去给敌军‘挠挠痒’的,站出来!” 士兵们听闻,顿时一阵哄笑,但不少人眼中都透着跃跃欲试的神情。不一会儿,就有数十个精壮的士兵站了出来,他们挺胸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无畏。 赵毅派出的细作们离昆州城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细作,名叫陈三,他猫着腰,眼睛像鹰一样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看到前方有一小队敌军巡逻兵正缓缓走来,心跳陡然加快,心里暗叫:“不好,可别在这儿就被发现了。” 他向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们心领神会,纷纷找地方隐蔽起来。陈三躲在一个破旧的水缸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直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巡逻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紧紧握着藏在衣服里的短刀,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啊。” 王冲和他的小队依旧趴在草丛里,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夜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王冲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生怕这细微的声音会引起城墙上敌军的注意。他看了看天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低声对士兵们说:“兄弟们,时候到了。大家记住,一定要轻手轻脚,按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行动。” 士兵们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既有紧张,又有一丝兴奋,他们缓缓起身,弯着腰,像鬼魅一般朝着城墙摸去。 南诏军那边,王乐宽带领着望苴蛮在山林间穿梭。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马蹄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枯枝败叶,以免发出声响。望苴蛮们虽然擅长在山林中作战,但夜间行军也不敢有丝毫大意。突然,前方的一名士兵勒住马缰,低声示警:“将军,前方好像有动静。” 王乐宽心中一紧,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侧耳倾听,只听到一阵轻微的风声和偶尔的虫鸣声。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索着:“难道是唐军的斥候?还是只是些野兽?” 过了片刻,他低声下令:“派两个人前去查看,其他人原地待命,保持警惕。”两名士兵领命而去,他们下马,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 此时,昆州城内的段俭魏也没有入睡。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地图仔细研究着。虽然他对自己的布局充满信心,但一想到对手是高仙芝,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他的儿子段素走进来,看到父亲忧虑的神情,轻声问道:“父亲,您还在担心吗?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段俭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素儿,高仙芝可不是一般人,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希望王乐宽和杨传磨那边一切顺利。” 唐军营地中,高仙芝站在营帐外,望着昆州城的方向。他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冷峻,心中也在权衡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深知这场战争的胜负不仅仅关系到昆州城的归属,更关系到大唐的威望和士兵们的生死。 他暗自想道:“希望今晚派出的各路兵马都能顺利完成任务,获取敌军的情报,这样我才能制定出更完善的作战计划。”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各方的行动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虽然各自闪烁,但都在向着一场激烈的碰撞缓缓前行。谁也不知道,这一夜过后,昆州城的命运将会如何,战争的天平又会向着哪一方倾斜。 第126章 夜探昆州险象生,各方博弈局势紧 陈三躲在水缸后,眼睛紧紧盯着巡逻兵的脚步。那巡逻兵离他藏身之处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一只夜猫突然从旁边的屋顶窜出,发出一声尖叫。 巡逻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将注意力转向那只猫。其中一个巡逻兵骂骂咧咧地说道:“该死的畜生,吓老子一跳。”然后他们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陈三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前进。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城墙的一个隐蔽角落摸去,那里有一处排水道,是他们计划潜入城中的入口。 王冲带领的小队朝着城墙缓缓潜行。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落叶飘落,每一步都谨慎万分。接近城墙时,一名士兵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子,石子滚动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城墙上的敌军似乎有所察觉,一个士兵喊道:“下面好像有动静!”众人立刻紧张起来。王冲当机立断,示意士兵们分散隐蔽。城墙上的敌军点起了几个火把,朝着下方照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王冲屏住呼吸,心中默默祈祷。幸运的是,他们隐蔽得很好,火把的光照并没有发现他们。敌军在城墙上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便又恢复了常态。王冲这才松了口气,带领小队继续向城墙靠近。 南诏军这边,前去查看动静的两名士兵悄悄地向前摸索着。他们像幽灵一样在树林中穿梭,眼睛和耳朵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突然,他们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从两侧包抄过去。靠近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小鹿。 两人松了一口气,返回向王乐宽报告:“将军,只是一只小鹿,并无异常。”王乐宽点了点头,说道:“继续前进,不可再如此大惊小怪。”望苴蛮们又继续踏上行程,马蹄声再次在山林间轻轻回荡。 李嗣业这边,先锋小队已经挑选完毕。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几十名精壮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弟兄们,咱们的任务就是去给敌军制造点混乱,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虚实。但要记住,不可恋战,听到撤退的信号就得立马回来。” 李嗣业表情严肃地说道。士兵们齐声应道:“是,将军!”此时,防御工事也已经基本修筑完成,坚固的木桩和壕沟环绕着营地,像一道坚实的屏障。 昆州城内,段俭魏对儿子段素说道:“素儿,你去各个城门查看一下防守情况,确保万无一失。我总感觉今晚唐军可能会有小动作。” 段素领命而去。段俭魏又对着地图沉思起来,他的目光在昆州城与螺山、安宁城之间来回移动,心中不断思索着应对各种情况的策略。 唐军营地中,高仙芝回到营帐内,坐在桌前,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昆州城周围轻轻划过,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作战方案。 他深知,如果能获取到昆州城内敌军的准确情报,那么这场战争的胜算将会大大增加。他在等待着各路兵马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充满了煎熬。 夜越来越深,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未知与变数。各方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推进,而命运的齿轮也在这无声的夜色中缓缓转动,即将决定昆州城这场战争的走向。 突然,赵毅派出的细作们在靠近排水道时,发现那里竟然有南诏军的士兵在把守。陈三心中一沉,低声对同伴说:“这可麻烦了,这个入口被堵住,咱们怎么进城?”同伴们也面露难色。 陈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再找找其他入口,这么大的城,肯定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去。”于是,他们悄悄地沿着城墙继续寻找机会。 而王冲带领的小队终于摸到了城墙下。他们紧贴着城墙,寻找着可以攀爬的地方。王冲发现城墙上有一处砖石有些松动,似乎是个可以利用的破绽。 他示意一名擅长攀爬的士兵先上去查看情况。那名士兵如同敏捷的猿猴,顺着城墙的缝隙开始攀爬。其他士兵则在下方紧张地注视着,手中握紧武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王乐宽带领的望苴蛮在山林中加快了速度,他们想要在天亮之前赶到螺山,占据有利地形。然而,随着他们的深入,山路变得越来越崎岖难行。 马匹开始有些吃力,一名士兵担忧地说道:“将军,这样下去马匹可能会受伤,是否要放慢速度?”王乐宽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不能放慢速度,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大家小心驾驭马匹,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损耗。”望苴蛮们继续艰难前行,他们的身影在山林间若隐若现。 李嗣业看着先锋小队,说道:“弟兄们,准备出发。咱们先去城的东边佯攻,动静闹得大一点,但不要真的拼命。咱们的目的是让敌军以为我们要从东边攻城,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先锋小队的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眼神中充满了斗志。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昆州城的东边悄悄进发。 此时,昆州城内的段素正在检查城门的防守情况。他对守城的士兵说道:“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唐军诡计多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攻城。如果发现敌军,不要慌乱,按照之前的部署进行防御。” 士兵们齐声回答:“是,公子!” 段素看着坚固的城门和严阵以待的士兵,心中稍感安慰,但那种隐隐的不安依旧萦绕在心头。 王冲这边,那名攀爬城墙的士兵已经爬到了城墙的半腰处。他的手指紧紧抠住砖石的缝隙,身体紧贴着墙面,像一只壁虎一样缓慢而稳定地向上移动。突然,他听到头顶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动作瞬间停滞。他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城墙上的敌军士兵正朝着这边走来,他紧张得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下方的士兵们也看到了这一情况,他们握紧武器,眼睛紧紧盯着城墙上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 王冲心中焦急,却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上天保佑。那敌军士兵在上方走了几步后,又转身离开了,攀爬的士兵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 李嗣业率领的先锋小队逐渐接近昆州城的东边。他们在离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准备佯攻的事宜。李嗣业看着城墙上明亮的火把,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制造出最大的动静。 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弟兄们,一会儿我们先放箭,把敌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再呐喊着冲向城墙,但不要真的冲上去,在安全距离内就停下。”士兵们纷纷点头,开始弯弓搭箭,眼神中透着兴奋与紧张。 昆州城内,段素检查完城门后,又来到城墙上。他的目光落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身上,这些士兵们虽然表情严肃,充满警惕,但段素知道,战争的变数太多了。 他走到一名弓箭手身边,问道:“箭支是否充足?”那名弓箭手回答道:“公子放心,箭支准备得很充足。”段素微微点头,又继续巡视起来。 第127章 夜战昆州多惊险,各方应变局势乱 李嗣业见士兵们准备就绪,大喝一声:“放箭!” 刹那间,弓弦声在夜空中齐鸣,箭如雨点般朝着昆州城东边的城墙射去。箭簇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呼啸着划破夜空。 城墙上的南诏军士兵们顿时一阵慌乱,他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段素大喊:“不要乱,保持阵型,反击!” 南诏军的弓箭手们迅速弯弓搭箭,朝着唐军先锋小队的方向射去。一时间,箭矢在空中交错飞舞,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 先锋小队的士兵们一边躲避着敌军的箭矢,一边继续呐喊着向前冲了一段距离,按照计划在安全距离处停了下来。他们的呐喊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即将攻城的浩大声势。 李嗣业骑在马上,目光如炬,密切关注着城墙上敌军的反应。他看到敌军开始集中力量防守东边城墙,心中暗自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对身边的副将说:“看来敌军已经上钩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等其他方向的兄弟有了消息就撤退。” 而在城墙下,王冲带领的小队,那名攀爬的士兵终于接近了城墙顶端。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城墙上敌军的动向。确定附近没有敌军后,他向下方的王冲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王冲低声对身后的士兵们说:“兄弟们,动作快,一个接一个上去。”士兵们按照顺序,迅速而又安静地顺着城墙攀爬而上。当最后一名士兵爬上城墙后,王冲心中稍松了一口气。他带着小队开始在城墙上悄悄地向城内摸去,他们紧贴着城墙的阴影,脚步轻得像猫一样。 赵毅派出的细作陈三与他的同伴们沿着城墙继续寻找入城的入口。他们来到了一段相对偏僻的城墙下,这里杂草丛生,城墙看上去有些破旧。陈三眼睛一亮,他发现城墙上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虽然不大,但勉强可以容一个人通过。 他对同伴们说:“这个通风口或许是我们的机会,我先上去看看。”说罢,他从身上取出一根细绳,一端系着一个小钩子,然后将钩子朝着通风口上方的砖石缝隙抛去。试了几次后,钩子终于勾住了,他用力拉了拉,确定牢固后,便开始顺着绳子往上爬。 同伴们在下面紧张地望着他,手中握紧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陈三爬到通风口处,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没有敌军把守。他心中一喜,朝着下方的同伴们轻声喊道:“这里好像可以进去,我先进去看看。” 南诏军的望苴蛮在王乐宽的带领下,依旧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马匹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但他们的速度并没有减慢。突然,一名士兵的马失了前蹄,向前栽倒下去。那名士兵反应迅速,在马倒地之前就跳了下来,但他的脚还是扭伤了。 王乐宽急忙勒住马缰,来到那名士兵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能走吗?”士兵咬着牙说:“将军,我没事,还能坚持。”王乐宽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士兵说:“你们扶他上马,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兄弟。”士兵们照做后,队伍继续前进,只是速度略微受到了影响。 此时,在唐军营地,高仙芝听到东边传来的喊杀声,他知道李嗣业的先锋小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站起身来,走出营帐,望着昆州城的方向,心中默默思索着:“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其他几路的情况也该有消息了。” 昆州城内,段俭魏在城中的指挥营帐内,听到东边城墙的动静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叫来一名亲信将领,说道:“你带一队士兵去东边城墙支援,一定要守住,不能让唐军有可乘之机。”将领领命而去。 段俭魏又对着营帐内的地图看了看,他的目光落在了安宁城和螺山的方向,心中担忧着王乐宽和杨传磨那边的情况。他喃喃自语道:“这唐军的进攻只是开始,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王冲带领的小队在城墙上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们遇到了一个巡逻的南诏军小队。王冲心中一紧,他向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隐蔽。士兵们迅速贴紧城墙,屏住呼吸。 巡逻小队的士兵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并没有发现异常。等巡逻小队走远后,王冲才带着士兵们继续前进。他们的目标是找到城内敌军的粮草库或者兵营的位置,获取重要的情报。 段素在城墙上继续巡视着,他看到东边城墙的战斗虽然激烈,但唐军并没有真正攻城的意图。他心中疑惑:“这唐军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这只是一个幌子?” 他的目光在城墙上的士兵们身上一一扫过,说道:“大家提高警惕,不要被唐军的表象所迷惑,他们可能还有其他的阴谋。” 陈三顺着通风口慢慢爬了进去,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他从通风口轻轻跳到地上,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警惕地握紧手中的短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是一个狭窄的通道,两边堆满了杂物。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心中默默祈祷不要突然遇到敌军。 他的同伴们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眼睛紧紧盯着通风口。其中一个同伴低声对其他人说:“希望陈三能顺利找到有用的情报,这可是个危险的活儿。” 王冲带领的小队继续在城墙上潜行。他们经过了一个存放守城器械的地方,看到了许多投石机和巨大的弩箭。王冲心中暗喜,这个信息对唐军来说非常重要。他示意一名士兵在附近做个标记,以便之后唐军攻城时能够知晓这个位置。 就在他们继续前进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冲判断这是一支人数不少的敌军队伍,他急忙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可是城墙上的空间有限,很难完全隐藏他们这一队人。 王冲当机立断,低声对士兵们说:“兄弟们,准备战斗,但尽量不要发出声响,速战速决。”士兵们握紧武器,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 南诏军的队伍越来越近。当敌军离他们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王冲大喊一声:“杀!”率先冲了出去。他的士兵们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冲了上去。一时间,城墙上刀光剑影,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王冲的武艺高强,他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瞬间就刺倒了几个南诏军士兵。他的士兵们也个个英勇善战,与南诏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但是南诏军的人数较多,王冲他们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时,城墙上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李嗣业看到王冲这边陷入苦战,他临时改变计划,带着一部分先锋小队朝着这边赶来支援。他们从背后袭击南诏军,南诏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第128章 昆州城内探虚实,各方行动局势新 在李嗣业的支援下,南诏军阵脚大乱。王冲趁势大喝一声:“弟兄们,加把劲,把这些敌军击退!”士兵们士气大振,手中的武器挥舞得更加迅猛。南诏军在前后夹击之下,开始节节败退。 王冲和李嗣业率领士兵们乘胜追击了一段距离,直到南诏军逃得不见踪影。王冲这才停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李嗣业说道:“李将军,多谢你及时援手,不然今日我们可就危险了。” 李嗣业爽朗地大笑道:“王将军说哪里话,你我都是为了大唐的胜利,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不过,我们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还是尽快去寻找敌军的粮草库和兵营位置吧。” 王冲点了点头,两人便带着士兵继续沿着城墙前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城墙上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赵毅派出的细作陈三在城内的通道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谈话声,声音越来越近。他急忙躲到一个大箱子后面,紧紧贴着箱子,大气都不敢出。 两名南诏军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今天这唐军的攻势有些奇怪,东边打得火热,其他地方却没什么动静。” 另一个士兵不屑应道:“管他呢,只要我们守好城,按照将军的部署行事就好。大将军神机妙算,定不会让唐军得逞的。” 等他们走远后,陈三从箱子后面悄悄探出头来,心中暗自思索:“看来这南诏军的将领也不是好对付的,不过他们似乎还没有完全看穿唐军的计划。”他继续沿着通道前进,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他朝着光亮的方向悄悄摸去,发现那里是一个小仓库,里面堆放着一些粮草。 陈三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仓库位于城内较为偏僻的角落,防守相对薄弱。他心想:“这个情报一定要尽快传出去,这对唐军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南诏军的望苴蛮在王乐宽的带领下,终于接近了螺山城。王乐宽勒住马缰,望着眼前的螺山,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对士兵们说道:“弟兄们,咱们进城休整一番待大将军命令一道马上把唐军粮道扼死!” 螺山城早已经被南诏军拿下,周围倒也还有些小打小闹的反抗,不过都是不足为虑的小事。 王乐宽带领望苴蛮进入螺山城后,迅速安排士兵们休整。他在城中四处查看,确保防御工事都布置妥当。同时,他派遣了一些士兵到城墙上了望,监视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唐军发现他们的行踪。 在昆州城墙上,王冲和李嗣业继续前行。他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通往城内深处,另一条路则似乎是通向城角的塔楼。李嗣业轻声说:“王将军,我们兵分两路如何?这样能扩大搜索范围,尽快找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王冲略作思考后回答道:“李将军,此举虽有风险,但为了早日拿下昆州城,也值得一试。不过,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若有危险,及时相互支援。” 于是,两人各带一部分士兵,分别朝着两个方向前进。 王冲沿着通往城内深处的道路小心翼翼地走着。他看到前方有一个院子,院子门口有几个南诏军士兵把守。他心中一动,觉得这个院子可能不简单,便示意士兵们停下,躲在附近的房屋阴影下观察。 赵毅派出的细作陈三与他的同伴们正火速赶回唐军营地。他们不敢停歇,一路狂奔。陈三的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他知道这个情报对唐军来说是一个扭转战局的关键。 而在唐军营地,高仙芝已经挑选好了执行捣毁敌军粮草库任务的精锐小队。这小队的士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之人。高仙芝看着他们,严肃地说:“诸君,此次任务关系重大,你们务必小心谨慎。进城之后,按照预定计划行事,不可冲动莽撞。若能成功烧毁敌军粮草库,那便是大功一件。”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将军!” 此时,昆州城内的段俭魏也没有闲着。他总感觉东边城墙的战斗有些蹊跷,似乎唐军在故意隐藏着什么。他叫来一名谋士,说道:“你且分析一下,这唐军东边佯攻,会不会在其他地方有什么大动作?” 谋士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将军,依在下之见,唐军此举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他们可能在寻找我们防守的薄弱之处,或者是想分散我们的兵力,然后再从其他地方发动突然袭击。” 段俭魏听了,眉头紧锁,说道:“那你觉得他们会从哪里发动攻击呢?” 谋士摇了摇头,说:“这个目前还难以判断。不过,我们可以加强各个方向的防守,特别是那些容易被忽视的角落。” 段俭魏觉得谋士说得有道理,便下令让各城门和城墙的守军增加巡逻的频次,加强对城内重要设施的保护。 王冲这边,他观察那个院子许久后,发现有一队南诏军士兵从院子里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低声对士兵们说:“弟兄们,我们悄悄地跟上去,看看这个院子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士兵们悄悄地跟在那队南诏军士兵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发现这队士兵来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民居前,然后走了进去。王冲心中疑惑:“这个民居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决定靠近一点查看。 李嗣业在塔楼附近继续探寻着。他发现塔楼旁边有一个隐蔽的通道,通道口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他心想:“这个通道通往哪里呢?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敌军,便示意一名士兵过来开锁。 那士兵是个开锁的能手,他从身上取出工具,开始摆弄那把大锁。不一会儿,只听“咔哒”一声,锁被打开了。李嗣业带着士兵们小心翼翼地走进通道,通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第129章 昆州城内斗智勇,唐军佯攻布新局 李嗣业带领士兵们走进通道后,他们握紧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通道里光线昏暗,只能靠着微弱的火把光亮前行。走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小声交谈,但又听不清具体内容。 李嗣业心中一紧,他示意士兵们放慢脚步,更加小心地前进。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他们来到了通道的一个拐角处,李嗣业探出身子悄悄望去,只见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出现在眼前。地下室里有许多南诏军士兵正在忙碌地搬运着什么东西,周围还堆放着大量的兵器和粮草。 李嗣业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他小声对身边的士兵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冲将军,再做打算。”士兵们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们悄悄地原路返回。 王冲这边,他带着士兵慢慢地靠近那座民居。他发现民居周围看似平静,但隐隐有一种压抑的气氛。他让士兵们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悄悄接近民居。当他们靠近到一定距离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王冲心中一惊,他以为是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但仔细一听,发现里面似乎是在进行某种训练或者打斗。他心中疑惑更甚,这个民居里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冲进去查看的时候,他看到一名南诏军士兵从民居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朝着城内的一个方向跑去。 王冲决定跟着这名士兵,看看他要去哪里。士兵们悄悄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那名南诏军士兵跑得很快,显然是有很紧急的事情。他穿过了几条小巷,最后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前,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王冲他们来到建筑附近,发现这里守卫森严,建筑的大门紧闭,周围有不少南诏军士兵在巡逻。王冲心想:“这个建筑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他们的兵营或者是指挥中心之类的重要地方。”他让士兵们先找地方隐蔽起来,自己则仔细观察着这座建筑,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潜入的机会。 赵毅派出的细作陈三与他的同伴们终于接近了唐军营地。他们累得气喘吁吁,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兴奋。他们跑到营帐外,对守卫的士兵喊道:“我们是赵将军的手下,有重要情报要禀报大将军。”守卫士兵不敢怠慢,急忙带他们进入营帐。 陈三见到高仙芝后,急忙行礼,然后把城内粮草库的位置、防守情况以及南诏军士兵的一些谈话内容详细地报告给了高仙芝。高仙芝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对陈三说道:“你做得很好,这个情报非常关键。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将军要重新调整一下作战计划。” 陈三退下后,高仙芝立刻召集众将,把陈三带来的情报告诉了大家。他指着地图说:“根据这个情报,我们可以调整之前的计划。一方面,按照原计划派出精锐小队去捣毁敌军粮草库;另一方面,我们要对昆州城发动一次全面的佯攻,让敌军以为我们要大规模攻城,这样可以分散他们的兵力,方便我们的精锐小队行动。”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高仙芝接着说:“李嗣业将军和王冲将军还在城内探寻情报,我们要尽快和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配合我们的行动。” 昆州城内的段俭魏按照谋士的建议加强了防守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又来到城墙上,亲自查看各个方向的情况。他看到士兵们都在认真地巡逻,防御工事也都很坚固,但他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减少。 他对段素说:“唐军诡计多端,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守,你挑选一些精锐士兵,组成一支突击小队,趁唐军不备,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另外再守卫一天撤往安宁城,你让杨传磨准备好。” 段素领命而去,他深知此事责任重大。段素迅速在城中挑选士兵,他的目光如炬,在一群群士兵中扫视着,挑选出那些体格健壮、眼神中透着坚毅的士兵。“你们,还有你们,跟我来。”他一边挑选,一边大声说道。很快,一支精锐的突击小队便组建完成。 段素看着这些士兵,神情严肃地说:“弟兄们,我们此次任务是突袭唐军,要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大家都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不可有丝毫懈怠。”士兵们齐声高呼:“是,公子!” 在昆州城墙上,王冲依旧在仔细观察着那座神秘的高大建筑。他看到建筑的一侧有一个小窗户,虽然窗户很小,但对于身形矫健的士兵来说,或许是个潜入的机会。他向身边的一名擅长攀爬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名士兵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而李嗣业带着士兵们正迅速朝着与王冲约定的地点赶去。他的脚步匆匆,但又尽量保持着安静。他心中想着那个地下室里的粮草和兵器,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能将那里捣毁,昆州城的南诏军必定大乱。 此时,在唐军营地,高仙芝开始部署全面佯攻的计划。他对着众将说道:“此次佯攻,要声势浩大,但也要注意保存实力。各营的士兵要有序地朝着昆州城推进,呐喊声、锣鼓声要震耳欲聋,让敌军以为我们是倾巢而出。” 众将齐声应道:“是,将军!” 接着,高仙芝又对负责捣毁粮草库的精锐小队队长谢彬叮嘱道:“你们的任务最为关键,一定要趁着佯攻的混乱,潜入城中,迅速找到敌军粮草库并将其烧毁。行动要快、准、狠,尽量别被敌军发现。” 谢彬赶忙拱手回道:“遵命,末将定不辱使命!” 李嗣业终于和王冲会合了。他气喘吁吁地把发现地下室的事情告诉了王冲。王冲听后,眼睛一亮,说道:“李将军,这可是个大好机会。不过,我这边也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建筑,守卫森严,我怀疑是他们的兵营或者指挥中心。我们得想个办法,既能捣毁地下室,又能探查那个建筑。” 李嗣业思考片刻后说:“王将军,我们可以先让一部分士兵在这里制造一些动静,吸引敌军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带领另一部分士兵分别去地下室和那座建筑。” 王冲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此计甚好。” 于是,他们开始安排士兵,准备行动。 第130章 昆州城内战火乱,各方激战局势险 李嗣业和王冲迅速将士兵们分成三组。第一组由李嗣业带领,他们的任务是悄悄前往地下室,趁着另一组制造的混乱,捣毁那个秘密据点;第二组由王冲率领,目标是那座神秘的高大建筑;第三组则是负责制造动静吸引敌军注意的小队。 负责佯攻的唐军各营士兵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朝着昆州城有序地推进。一时间,喊杀声、锣鼓声震天动地,战场上尘土飞扬。唐军的军旗在风中飘扬,士兵们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然。 昆州城墙上的南诏军士兵们看到唐军如此浩大的声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段俭魏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被唐军的表象所迷惑,他们这是佯攻,坚守住自己的岗位,不要乱了阵脚!” 段素带领的南诏军突击小队此时已经悄悄地摸到了唐军营地的边缘。他们伏在草丛中,观察着唐军营地的动静。段素看到唐军大部分士兵都朝着昆州城去了,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对身边的士兵低声说:“等会儿我们分成两队,从两边突袭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士兵们纷纷点头。 李嗣业带领着第一组士兵小心翼翼地朝着地下室的方向潜去。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南诏军士兵,利用建筑和阴影作掩护,逐渐接近目标。 而王冲这边,他带着第二组士兵也朝着那座高大建筑摸去。那名擅长攀爬的士兵犹如灵猴一般,顺着墙壁朝着小窗户爬去。其他士兵则在下面紧张地等待着,手中紧紧握着武器。 负责制造动静的第三组士兵开始行动了。他们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有的在远处呐喊,有的则朝着南诏军的防线射箭。南诏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谢彬带领的唐军精锐小队趁着这个混乱,悄悄地潜入了昆州城。他们按照之前得到的情报,朝着粮草库的方向摸索过去。谢彬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够顺利找到粮草库并且完成任务。 段素看到时机成熟,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突击小队的士兵们如离弦之箭一般从两边朝着唐军营地冲了进去。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见人就砍。唐军营地中的守卫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组织抵抗。 此时,在昆州城内,李嗣业带领的士兵已经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他做了个手势,士兵们迅速冲了进去。 地下室里的南诏军士兵被这突然出现的唐军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就拿起武器进行抵抗。一时间,地下室里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 王冲这边,那名攀爬的士兵已经成功爬到了小窗户边。他小心地探头进去查看,发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有不少南诏军将领正在商议着什么。 他悄悄地向下面的王冲打了个手势,表示里面有情况。王冲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地方肯定非常重要,于是他示意士兵们准备强攻。 李嗣业身先士卒,冲入地下室后,手中长刀挥舞如风。他大喝一声:“弟兄们,杀!今日定要捣毁此处!” 他的陌刀每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南诏军士兵纷纷倒下。但南诏军也不甘示弱,他们仗着对地下室环境的熟悉,且战且退,利用堆放的粮草和兵器作掩护,与唐军展开了激烈的周旋。 李嗣业的士兵们紧跟其后,奋勇杀敌。一名唐军士兵看到南诏军企图利用粮草阻挡他们的进攻,灵机一动,他从旁边拿起一根火把,朝着粮草堆扔了过去。刹那间,火焰熊熊燃起,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南诏军见状大惊失色,一部分士兵忙着救火,一部分则继续与唐军战斗。 而在王冲这边,看到攀爬士兵的手势后,他深知机不可失。他一马当先,冲向那座高大建筑的大门。其余士兵也呐喊着跟在后面。他们与门口的守卫南诏军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王冲手中长枪如龙,瞬间挑翻了几个守卫。士兵们也拼尽全力,逐渐突破了大门的防线。 此时,大厅内的南诏军将领们听到外面的动静,纷纷站起身来,抽出武器。他们没有想到唐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就镇定下来,指挥着手下的士兵朝着门口冲来,准备将唐军堵在门外。 在唐军营地,段素带领的突击小队把主力已去的唐军营地打了个对穿,唐军试图组织有效抵抗,但是收效甚微,高仙芝也在亲卫营的保护下撤退了。 谢彬带领的精锐小队在昆州城内朝着粮草库快速潜行。他们途中遇到了几队巡逻的南诏军,但都巧妙地避开了。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个之前情报中提到的位于偏僻角落的粮草库。粮草库周围有一些守卫,但看起来人数并不是很多。 谢彬低声对队员们说:“就是这里了,兄弟们,按照计划行事。” 队员们纷纷取出藏在身上的引火之物,悄悄地朝着粮草库靠近。他们趁着守卫不注意,突然发动攻击。几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放倒在地。谢彬迅速将火把扔向粮草堆,干燥的粮草瞬间被点燃,火焰冲天而起。 在昆州城墙上,段俭魏看到城内几处同时起火,心中大惊。他知道这是唐军的有计划行动,而他们似乎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他急忙下令:“分出一部分士兵去救火,其余人继续坚守城墙,防止唐军趁机攻城!” 然而,火势一旦燃起,就难以控制。城内一片混乱,南诏军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唐军的佯攻部队看到城内起火,知道己方的计划已经取得了成效,他们的呐喊声更加响亮,进攻也更加猛烈。 段素在城墙上看到城内的情况就知道是时候该撤往安宁城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嗣业在地下室里,看到火势已经起来,他知道不能恋战。他一边杀敌,一边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一部分,现在边打边撤!”唐军士兵们开始有序地朝着地下室入口撤退,南诏军想要追击,但被熊熊大火阻拦。 王冲在那座高大建筑内与南诏军将领和士兵们陷入了苦战。他虽然武艺高强,但对方人数众多,而且这里似乎是南诏军的指挥中心,士兵们的抵抗非常顽强。 王冲心中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战斗,等南诏军的援军赶到,他们就会陷入绝境。他大喊道:“弟兄们,坚持住,胜利就在眼前!” 第131章 昆州城破唐军胜,战后维稳展新篇 王冲的士兵们听到他的呼喊,士气大振,他们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背靠着背,组成一个防御圈,抵抗着南诏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尽管南诏军人数占优,但唐军士兵个个英勇无畏,每一次攻击都能给南诏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在城外,唐军的佯攻部队看到城内混乱不堪,将领们觉得时机已到。一名将领大声喊道:“弟兄们,真正的战斗现在开始,冲啊,攻破昆州城!” 于是,唐军佯攻部队开始转变为真正的攻城部队,他们推着攻城云梯、投石车等器械朝着城墙快速前进。 段俭魏不急不忙的点起亲卫营,准备撤往安宁城,留点部队断后守城就好了。,之所以不怕有埋伏,是因为他早就安排好杨传磨接应的事了。 段俭魏率领亲卫营开始有序地朝着安宁城方向撤离,他留下一部分士兵坚守城墙断后。这些断后的士兵们心中虽知此役艰难,但仍然坚定地执行着命令。他们利用城墙上的防御工事,向不断靠近的唐军投石、射箭,试图阻挡唐军攻城的步伐。 唐军这边,攻城云梯架上城墙的瞬间,就有勇敢的士兵奋勇攀爬。南诏军的石块和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不少唐军士兵受伤坠落,但后面的士兵毫不犹豫地继续攀爬。投石车也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被投向城墙,砸得城墙尘土飞扬,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 王冲带领着士兵在那座高大建筑内继续厮杀。他们逐渐深入建筑内部,发现这里除了正在战斗的南诏军士兵和将领,还有许多作战计划和地图。王冲心中一喜,他知道这些东西对唐军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情报。他一边杀敌,一边对身边的士兵喊道:“弟兄们,保护好这些情报,我们一定要带回去!” 谢彬带领的精锐小队在粮草库附近继续给南诏军制造麻烦。他们灵活地穿梭在救火的南诏军士兵之间,利用地形和突然袭击的战术,让南诏军疲于应对。然而,随着南诏军逐渐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精锐小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谢彬意识到他们不能再继续停留,于是他果断下令:“兄弟们,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撤!”精锐小队开始朝着唐军的大部队方向撤离。 在城墙这边,唐军的攻城部队终于有一部分士兵成功登上了城墙。他们与南诏军断后的士兵展开了近身肉搏。 一时间,城墙上鲜血飞溅,喊杀声震耳欲聋。尽管南诏军士兵拼死抵抗,但唐军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南诏军的防线开始出现缺口。 段俭魏在撤离的途中,不时回头查看昆州城的战况。他有点唏嘘,花大力气攻下的昆州城就这样拱手还给唐军了,但为了最终战略目标击溃唐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扭头对身边的士兵说:“加快速度,我们要尽快与杨传磨会合。” 而在高大建筑内,王冲和他的士兵们已经成功获取了那些重要的情报。他们开始朝着建筑外突围。南诏军将领看到情报即将被唐军带走,心急如焚,亲自率领士兵进行最后的阻拦。王冲面对敌军将领,毫无惧色,他挺枪而上,与敌军将领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单挑。 唐军的攻城部队逐渐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他们开始朝着城内推进。越来越多的唐军涌入昆州城,城内的南诏军陷入了苦战。 王冲与那南诏军将领的单挑异常激烈。两人的兵器相交,溅起阵阵火星。南诏军将领使的是一把弯刀,刀法凌厉,每一招都朝着王冲的要害之处攻去。而王冲的长枪也似蛟龙出海,灵活地化解着对方的攻势,并且不时地反击。 周围的士兵们都停止了战斗,紧张地注视着这场对决。王冲的士兵们在心中默默为他加油,他们深知,只要王冲战胜这个将领,他们就能带着情报顺利突围。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已气喘吁吁,但谁也不肯示弱。王冲看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长枪猛地刺出。南诏军将领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枪尖划伤了手臂。他咬了咬牙,挥刀更加疯狂地扑向王冲。 就在这时,王冲的一名士兵看到南诏军将领身后露出空当,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从侧面一刀砍向那将领。南诏军将领躲避不及,被砍中腰部,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王冲见状,趁机喊道:“弟兄们,冲啊!”唐军士兵们呐喊着,朝着建筑外杀去。南诏军士兵见将领已死,士气大挫,纷纷避让,王冲带领士兵们成功突围。 在城墙上,唐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他们不断扩大着突破口,更多的唐军涌入城内。南诏军的断后部队虽然拼死抵抗,但已经无力回天。 唐军将领在城内指挥着士兵们有序地推进,他们一边清剿着剩余的南诏军,一边朝着城内的重要据点进发。 谢彬带领的精锐小队在撤回途中,遇到了一些零散的南诏军。他们毫不费力地将这些南诏军击退,顺利地与攻城的唐军大部队会合。 段俭魏率领亲卫营加快速度朝着安宁城撤离,他们已经离杨传磨的接应部队不远了。段俭魏心中明白,虽然昆州城即将失守,但只要保存好实力,日后还有机会与唐军再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昆州城内的南诏军越来越少。唐军逐渐控制了整个昆州城。城内的百姓们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他们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高仙芝站在昆州城的城楼上,望着城内的景象,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众多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唐军完全控制昆州城后,开始着手稳定城中局势。高仙芝派遣士兵在城中四处巡逻,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剩余的南诏军士兵暗中搞破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城中受惊的大唐百姓。 高仙芝下令士兵们不得骚扰百姓,并且开仓放粮,救济那些因为战争而陷入困境的家庭。 王冲带着从高大建筑内获取的情报,迅速回到了唐军营地。他将情报呈递给高仙芝,说道:“将军,这些作战计划和地图或许能为我们后续的战略部署提供重要依据。” 高仙芝接过情报,仔细查看后,看着上面写着有关南诏军兵力部署和行动计划,满意地点点头:“王冲将军,你此次立下大功。这些情报对我们来说价值非凡。” 谢彬带领的精锐小队在与大部队会合后,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完成了任务,但也有不少士兵受了伤。军医们在营地里忙碌地为伤员诊治,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气味。 第132章 粮道争夺风云起,两军智斗险象生 段俭魏率领亲卫营成功与杨传磨的接应部队会合后,他们在安宁城附近扎营休整。段俭魏召集将领们商议下一步计划。 他凝重地说:“没想到,唐军此般迅猛,不过还好昆州本来就是要放弃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唐军已经上钩了。传我军令命王乐宽后天开始切断唐军粮道!” 将领们听了段俭魏的话,纷纷点头。其中一位将领说道:“将军英明,虽然昆州城失守,但只要能切断唐军粮道,他们必然陷入困境,到时我们再发动反击,定能大获全胜。” 段俭魏微微皱眉,看着地图说道:“王乐宽将军责任重大,切断粮道并非易事。唐军肯定也会有所防范,我们要制定详细的计划。” 于是,将领们围坐在一起,开始仔细商讨如何配合王乐宽切断唐军粮道。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站了起来,分析道:“据我们所知,唐军的粮草运输路线主要经过一片山谷,两侧地势险峻。我们可以让王乐宽将军在山谷两侧设下埋伏,同时派遣小股部队佯装攻击唐军的粮草押送队伍,将他们引入埋伏圈。” 另一位将领补充道:“还需注意唐军可能会有后援部队。我们要在周围布置好斥候,一旦发现唐军后援,就设法阻拦,给王乐宽将军足够的时间来完成任务。” 段俭魏沉思片刻后,说道:“此计甚好。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倘若王乐宽将军的行动未能成功,我们在安宁城的防御必须坚固,以防唐军乘胜追击。” 众将领齐声应道:“是,将军!” 随后,段俭魏派人快马加鞭前往螺山城给王乐宽传达军令,并详细告知了切断粮道的作战计划。 在螺山城,王乐宽接到军令后,立刻召集手下将领开始准备。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艰巨性,对将领们说道:“弟兄们,这是我们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战。我们一定要精心布置,不可有丝毫懈怠。” 王乐宽亲自带领士兵前往预定的山谷查看地形。他发现山谷中树木繁茂,非常适合隐藏兵力。但是,他也注意到山谷中有一些开阔地带,如果唐军进入山谷后迅速展开阵型,将会给南诏军的埋伏带来很大的挑战。 于是,王乐宽决定在山谷中设置一些简易的障碍,如倒下的树木、挖掘的陷阱等,以此来阻碍唐军的行动,为南诏军创造更好的攻击条件。 同时,他挑选出一些身手敏捷的士兵,组成斥候小队,提前潜伏在唐军粮道附近,密切监视唐军粮草押送队伍的动向。 而在唐军这边,高仙芝在昆州城也没有放松警惕。他深知南诏军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寻找机会反击。他一方面加强了粮道的巡逻和保护,另一方面也在积极收集南诏军的情报。 高仙芝对手下将领说:“南诏军虽然在昆州城失利,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最有可能攻击的就是我们的粮道,这关系到我们全军的生死存亡。务必加强防范,不能有丝毫大意。” 李嗣业拱手道:“将军,末将愿率一队精兵,加强粮道的巡逻防护。末将曾与南诏军交战多次,深知他们的作战习性,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高仙芝点了点头,说道:“嗣业主动请缨,本将军甚感欣慰。不过,南诏军狡诈多端,不可轻敌。你此去要多派斥候,扩大巡逻范围,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李嗣业领命之后,迅速点齐五百精兵,朝着唐军粮道疾驰而去。这五百士兵皆为身经百战之士,个个眼神坚毅,对李嗣业忠心耿耿。 到达粮道之后,李嗣业一刻也不耽搁。他按照高仙芝的吩咐,将五百士兵分成十队,每队五十人。其中五队负责在粮道的关键位置巡逻,另外五队则在周边地势较高之处设下暗哨,并且多派斥候,斥候的探查范围延伸至数里之外。 李嗣业自己则带着一队亲信,沿着粮道仔细查看地形。他深知南诏军擅长利用地形设伏,所以对每一处山谷、树林和溪流都格外留意。他发现有一处山谷的入口较为隐蔽,且周围的树木生长得极为茂密,若有敌军潜伏其中,很难被发现。于是,他命士兵在山谷入口处设置暗哨,以防南诏军通过这里偷袭。 而在南诏军这边,王乐宽的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斥候小队不断地将唐军粮道的最新情报传回来。根据情报,他得知唐军加强了粮道的巡逻,并且派出了更多的斥候。这让他意识到,此次切断粮道的任务比想象中更加艰巨。 王乐宽再次审视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他觉得,仅仅依靠山谷中的埋伏和小股部队的佯攻可能还不够。于是,他决定再派遣一支奇兵,绕过唐军的巡逻范围,从后方突袭唐军的粮草押送队伍。这支奇兵由他手下最精锐的一百名士兵组成,由一名机智勇敢的将领率领。 “你们此去,要悄无声息地接近唐军。一旦听到前方佯攻开始的信号,就迅速从后方杀出,与前面的兄弟前后夹击唐军。”王乐宽对奇兵将领叮嘱道。 “末将明白,定不辜负将军的信任。”奇兵将领坚定地回答道。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南诏军计划行动的日子。清晨的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王乐宽率领着主力部队早早地埋伏在了山谷两侧。他的士兵们静静地趴在草丛中,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山谷中的道路,就像一群隐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负责佯攻的小股南诏军部队也悄悄地摸到了唐军粮草押送队伍的附近。他们潜伏在树林的阴影里,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兴奋。当看到唐军押送队伍的先头部队出现在视野中时,小股部队的首领一挥手,士兵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杀啊!”南诏军士兵呐喊着冲向唐军,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朝着唐军射出密集的箭雨。 唐军押送队伍顿时一阵骚乱,但押送将领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他迅速镇定下来,大声喊道:“不要慌,举盾防御,长枪兵准备反击!” 唐军士兵们训练有素,立刻按照命令行动起来。盾牌手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南诏军的箭雨。长枪手则透过盾牌的缝隙,将长枪对准了冲过来的南诏军。 负责巡逻的唐军士兵听到动静,纷纷朝着事发地点赶来。李嗣业也得到了消息,他心中一紧,立刻朝着交战地点奔去。在奔跑途中,他冷静地思考着应对之策。他深知南诏军不会只进行这么简单的攻击,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第133章 粮道之战南诏胜,战局扭转现生机 此时,在唐军押送队伍的后方,王乐宽派出的奇兵正悄悄地朝着目的地靠近。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唐军的巡逻路线,利用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着唐军。 南诏军佯攻部队与唐军押送队伍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南诏军虽然人数较少,但他们个个勇猛无畏,不断地冲击着唐军的防线。唐军则凭借着良好的阵型和装备,顽强地抵抗着。 李嗣业带领着一队士兵迅速赶到了战场。他一眼就看出了南诏军佯攻的意图,并没有被眼前的战斗所迷惑。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发现附近的树林和山谷有些可疑。 “留下一部分兄弟在这里支援押送队伍,其余的跟我来。”李嗣业果断地下达命令。他带领着一部分士兵朝着可疑的山谷方向奔去,想要探查是否有南诏军的埋伏。 而在山谷中的王乐宽看到唐军并没有全部被佯攻部队吸引,心中有些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让唐军进入山谷,一旦唐军发现了他们的埋伏,整个计划就会失败。于是,他决定冒险派出一部分伏兵,从侧面攻击唐军押送队伍,试图将唐军逼入山谷。 南诏军的这部分伏兵突然杀出,让唐军押送队伍压力大增。押送将领心中大惊,他知道这样下去粮草必然有失。他一边指挥士兵加强防御,一边派人向李嗣业求救。 李嗣业此时已经接近了山谷。他看到山谷中隐隐有南诏军的身影,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这个山谷是一个绝佳的埋伏地点,如果唐军被赶入山谷,后果不堪设想。 “弟兄们,我们必须阻止南诏军,不能让他们把押送队伍逼入山谷。”李嗣业大喊一声,带领士兵朝着南诏军的伏兵冲了过去。 双方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李嗣业手持长刀,如入无人之境。他的长刀每次挥动,都能带起一片血花,南诏军士兵纷纷倒下。但南诏军也不甘示弱,他们依仗着人数优势,不断地向李嗣业的部队发起攻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王乐宽派出的奇兵已经悄悄地摸到了唐军押送队伍的后方。他们看到前方正在激战,便悄悄地朝着唐军的后背靠近。 “就是现在!”奇兵将领大喊一声,率领着士兵们朝着唐军的后背杀了过去。 唐军押送队伍的后方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前方的唐军押送将领心中大惊,他知道如果被前后夹击,粮草必然不保。他一边组织士兵抵抗后方的攻击,一边再次派人向李嗣业求救。 李嗣业听到后方传来的求救声,心中一凛。他知道此时情况万分危急,必须速战速决。他大喝一声,长刀猛地一挥,将面前的一名南诏军士兵砍倒在地,然后对着自己的士兵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先击退眼前这些敌军,再去支援押送队伍!” 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大振,手中的武器挥舞得更加迅猛。他们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战斗方阵,向南诏军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冲击。 南诏军的伏兵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他们的阵型开始出现混乱。王乐宽在山谷中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这部分伏兵失败,整个切断粮道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于是,他咬了咬牙,亲自带领剩余的伏兵朝着李嗣业的部队冲了过去。 “弟兄们,跟我冲!今天一定要把唐军逼入山谷!”王乐宽挥舞着武器,大声喊道。 南诏军的士兵们看到将军亲自上阵,顿时又振作起精神,呐喊着朝着唐军扑了过去。 李嗣业看到王乐宽亲自率军前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他握紧长刀,迎着王乐宽的方向冲了过去。 “来者可是王乐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嗣业怒吼道。 “哼!李嗣业,你莫要张狂,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王乐宽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兵器相交,溅起一片火星。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武艺高强,一时间难分高下。 在唐军押送队伍后方,奇兵的突然袭击让唐军士兵陷入了苦战。押送将领临危不乱,他迅速调整阵型,让一部分士兵转身抵挡后方的攻击,同时命令其余士兵继续坚守前方防线,防止南诏军佯攻部队突破。 然而,南诏军的奇兵实在太过精锐,他们在将领的带领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逐渐撕开了唐军的防线。尽管唐军士兵拼死抵抗,但后方的压力越来越大。 此时,李嗣业与王乐宽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李嗣业虽然勇猛,但王乐宽也毫不逊色。在南诏军士兵的配合下,王乐宽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瞅准一个机会,猛地一刀刺向李嗣业。李嗣业躲避不及,被刺伤了手臂。 这一伤势让李嗣业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他的动作开始迟缓,南诏军士兵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李嗣业的士兵们想要冲上前去救援,却被其他南诏军死死缠住。 在唐军押送队伍后方,南诏军奇兵已经成功突破了唐军的防线,开始朝着粮草车冲去。唐军押送将领心急如焚,他亲自率领士兵冲向奇兵,但南诏军奇兵已经势不可挡。 随着一阵大火燃起,唐军的粮草车被点燃。押送将领眼睁睁地看着粮草被烧,心中充满了绝望。 李嗣业看到粮草起火,知道大势已去。他奋力杀出重围,带着剩余的士兵朝着唐军营地奔去。 王乐宽看着燃烧的粮草,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知道,切断唐军粮道,南诏军就有了扭转战局的机会。 第134章 粮草危机困唐军,南诏设伏谋全胜 高仙芝第二天一早,还没洗漱完,李嗣业就踉跄跄地闯进他的大帐内。只见李嗣业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焦急,手臂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剧烈动作又开始渗血。 高仙芝皱了皱眉,一边用布巾擦着脸,一边说道:“嗣业,何事如此慌张?” 李嗣业喘着粗气,急忙说道:“将军,末将有紧急军情禀报。末将办事不利,没守住新的粮草补给,现在全军的补给只够七天了。” 高仙芝听闻此言,手中的布巾猛地掉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嗣业:“什么?新的粮草补给也没守住?这可如何是好?” 李嗣业满脸愧疚,低着头说道:“将军,南诏军此次攻势极为猛烈,他们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有新的粮草补给,提前设下了重重埋伏。末将拼死抵抗,但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高仙芝在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万分。全军只剩下七天的粮草,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应对,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嗣业,你先不要自责。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重新制定战略。”高仙芝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深知此时自己不能慌乱,否则军心将会彻底瓦解。 “将军,末将以为,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向后方求援,请求火速运送粮草过来。”李嗣业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仙芝摇了摇头:“后方距离遥远,且南诏军必然会在途中设下重重阻拦,等粮草运到,恐怕我们早已饿死。此计不可行。” “那我们可否放弃昆州城,退回后方?虽然这是下策,但总好过全军覆没。”李嗣业又说道。 高仙芝再次摇头:“昆州城战略位置重要,如果放弃,南诏军必将长驱直入,到时候我们后方的百姓也会遭受战火之苦。而且,如此轻易放弃,也有损我大唐军威。” 李嗣业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高仙芝。 高仙芝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在这七天内解决粮草问题,同时还要抵御南诏军即将到来的进攻。嗣业,你现在去清点城中的所有物资,包括百姓手中的存粮,看看能否支撑一段时间。我再召集众将领,商议应对南诏军的战术。” “是,将军。”李嗣业领命而去。 高仙芝随即召集了所有将领到大帐之中。将领们听闻粮草只够七天的消息后,都面露忧色。 高仙芝看着众人,严肃地说道:“诸君,如今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但我们是大唐的军人,绝不能被困难吓倒。我们要在这七天内,一方面想办法获取粮草,另一方面,要制定出一套完美的战术,抵御南诏军的进攻。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安宁城这边,段俭魏刚喝完粥,两个传令兵同时喊着急报冲了进来。段俭魏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何事如此慌张?一个一个来报。” 其中一个传令兵先开口说道:“大将军,王将军传来消息说唐军的补给已经被切断,请求大将军指示!” 段俭魏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高仙芝啊,高仙芝,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插翅飞出我的圈套。 另一个传令兵接着说道:“大将军,国内听闻你大败,有小贼向国主污蔑您办事不利,企图打压您。” 段俭魏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怒道:“哼!这些小人,只会在背后搬弄是非。本将军为南诏出生入死,他们竟敢如此污蔑我。” 他在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传令兵说道:“你去告诉王乐宽将军,让他按原计划行事,继续对唐军施压,绝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是,大将军!”传令兵领命而去。 段俭魏坐回座位,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思考应对国内污蔑之事。他深知,自己现在不能被这些内部纷争影响,必须先集中精力对付唐军。 “来人啊,传我书信给国主,就说我段俭魏对南诏忠心耿耿,此次战役我早有布局,如今唐军已陷入绝境,不日将被我军彻底击败,请国主莫要听信小人谗言。”段俭魏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 侍从应了一声,赶忙去准备书信。 段俭魏又把将领们召集起来,说道:“诸君,现在我们虽然在战场上占了上风,但国内却有小人作祟。我们必须尽快取得更大的胜利,让那些污蔑我的人无话可说。王乐宽将军已经开始对唐军进行骚扰,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后续的大规模进攻。”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杨传磨出列,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大将军,末将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段俭魏看了他一眼,说道:“杨将军但说无妨。” 杨传磨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将军,唐军如今粮草不足,必然急于寻找粮草来源。我们可以在一些隐蔽之处,佯装放置粮草,设下重兵埋伏。然后故意放出风声,让唐军以为有机可乘,前来抢夺。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将其一网打尽。” 段俭魏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此计甚妙。不过,唐军也并非都是蠢笨之人,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那是我们真正的粮草所在地呢?” 杨传磨微微一笑,回答道:“大将军,我们可以先派遣一小股部队,装作押送粮草的模样,故意在唐军可能侦查到的地方走过,然后再前往我们设伏之处。这样一来,唐军看到有押送粮草的队伍,必定会派人探查,从而发现我们的‘粮草库’。” 段俭魏沉思片刻,说道:“此计可行。不过,这一小股部队必须要伪装得像,不能让唐军看出破绽。传磨,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小心谨慎。” “是,大将军。末将定不辱使命。”杨传磨领命而去。 第135章 两军斗智求破局,偷袭设伏各施计 而在昆州城内,李嗣业正在紧张地清点城中物资。他带着士兵挨家挨户地询问,尽量做到不扰民的情况下,统计百姓手中的存粮和其他可用物资。城中的百姓虽然有些担忧,但看到唐军如此纪律严明,也都纷纷配合。 高仙芝在大帐之中与将领们的讨论也在激烈地进行着。 谢彬站出来说道:“将军,我们可以在城外设置一些疑兵之计,让南诏军以为我们有大量援军即将到来,从而不敢轻易进攻。” 高仙芝思考了一下,说道:“此计虽妙,但只能暂时迷惑南诏军。我们还需要更实质性的战术。” 正在这时,负责清点城中物资的李嗣业回来了。他走进大帐,向高仙芝行礼后说道:“将军,末将已将城中物资清点完毕。百姓手中存粮不多,加上城中原有的物资,最多可支撑八日。而且城中百姓听闻粮草短缺,人心惶惶,末将虽尽力安抚,但恐难以持久。” 高仙芝面色凝重,他深知八日时间太过紧迫。他对李嗣业问道:“嗣业,你可有什么良策?” 李嗣业想了想,接着说道:“将军,末将有一计。我们可挑选一些精壮士兵,伪装成百姓混出城去,然后绕到南诏军后方,趁夜偷袭他们的粮草。若能烧毁他们的粮草,南诏军必然大乱,届时我们再出击,或许能扭转战局。” 众将领听后,纷纷点头。高仙芝微微皱眉,说道:“此计风险不小。伪装成百姓出城,一旦被南诏军识破,这些士兵恐怕有去无回。而且南诏军刚刚切断我们的粮草,必然对自己的粮草防守森严。” 李嗣业进一步说道:“将军,末将明白其中风险。但如今我们粮草只够八日,若不冒险一试,恐怕也难有转机。我们可以挑选一些机智敏捷、擅长隐匿行踪的士兵执行此任务,并且让他们携带易燃之物,一旦找到机会,便迅速行动。” 高仙芝在帐内来回踱步,权衡利弊。片刻之后,他停下脚步,看着李嗣业说道:“嗣业,你此计虽险,但值得一试。你可去挑选士兵,准备执行此任务。但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莽撞行事。” “是,将军!”李嗣业领命而去。 这时,另一位将领站了出来:“将军,即便此计成功,我们也只是暂时缓解危机。末将以为,我们还需考虑长远之计。城中虽然物资匮乏,但我们可组织百姓一同开垦荒地,种植速生作物,如粟米之类,虽然短期内无法收获,但也能给百姓和士兵们一些希望,稳定军心民心。” 高仙芝点头道:“此计甚是长远,不过远水难解近渴。但我们现在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办法。你可安排下去,让百姓中有经验的老农带领士兵们去开垦荒地。” “是,将军。”那将领应道。 在李嗣业去挑选执行偷袭任务的士兵后,高仙芝继续与众将领商讨战术。 一位名叫吴志的将领站出来说道:“将军,末将以为,我们还可在城墙防御上下功夫。南诏军擅长山地作战,攀爬能力强,我们可以在城墙外设置一些特殊的防御设施,比如在城墙上涂抹油脂,让他们难以攀爬;在城墙下设置尖刺陷阱,再用一些杂物掩盖,使他们不易察觉。” 高仙芝点头称是:“此计甚好,就由吴将军负责此事,务必尽快完成。” “是,将军。”吴志领命而去。 又一位将领进言道:“将军,南诏军若来攻城,必然会有攻城器械。我们可在城墙上设置投石机和弩箭,提前校准射程,等他们靠近时,给予迎头痛击。同时,安排一些神射手,专门射杀他们的指挥官和操控攻城器械的士兵。” “嗯,这也是个好办法。你负责组织神射手的训练,务必提高命中率。”高仙芝说道。 在安宁城的南诏军营地,杨传磨正在精心挑选执行押送“粮草”任务的士兵。他深知此计的关键在于伪装的真实性,所以对士兵的挑选格外严格。 “你,看起来太精壮,不像普通民夫,不行。你,走路姿势太端正,一看就是军人,也不行。”杨传磨不断地筛选着。 最后,他挑选出了一队看起来憨厚老实、身材普通的士兵,给他们详细讲解了任务的要点和注意事项。 “你们要记住,你们现在就是普通的民夫,押送粮草时要表现出疲惫和小心的样子。如果遇到唐军探子,不要慌张,按照我们之前演练的来应对。”杨传磨叮嘱道。 “是,将军!”士兵们齐声回答。 小股伪装部队准备好后,杨传磨又安排了伏兵。他在通往“粮草库”的必经之路上的树林里、山谷两侧都埋伏下了重兵。这些伏兵隐藏得极好,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 “大家都隐蔽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一旦唐军进入包围圈,就把他们一网打尽。”杨传磨对伏兵将领说道。 “是,将军!”伏兵将领应道。 而在昆州城内,被选中执行偷袭南诏军粮草任务的士兵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李嗣业看着这些勇敢的士兵,心中既充满希望又有些担忧。 “弟兄们,此去危险重重,但你们肩负着全军的希望。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得手,迅速撤离,不要恋战。”李嗣业对士兵们说道。 “将军放心,我们定不辱使命!”士兵们坚定地回答。 随着夜幕的降临,李嗣业带领着这队伪装成百姓的士兵悄悄朝着城门走去。城门口的守卫在确认他们的身份后,默默为他们打开了城门。 他们出了城后,借着夜色和周围的地形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南诏军营地的后方迂回前进。他们尽量避开南诏军的巡逻路线,遇到开阔地带就分散开来,装作是普通百姓在赶路的样子。 南诏军这边,虽然加强了巡逻和防守,但他们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昆州城方向,对于后方的防范相对薄弱一些。 第136章 计中计两方陷伏,战局中险象环生 李嗣业带领着伪装成百姓的士兵们在夜色中缓慢前行。他们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响,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小队南诏军的巡逻兵。李嗣业心中一紧,他向身后的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会意,装作普通百姓害怕士兵的样子,纷纷低下头,有的还故意瑟瑟发抖。 南诏军巡逻兵的队长走上前,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 李嗣业弓着身子,用一种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军爷,我们是附近村子里的百姓,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想去别的地方找找活路。” 巡逻兵队长打量了他们一番,看到这些人都是一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样子,而且队伍里还有老人和孩子(由年轻士兵伪装),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 “哼!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哪有什么活路。赶紧滚回你们村子去,不然被当成唐军探子,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巡逻兵队长呵斥道。 “是,是,军爷。我们这就回去。”李嗣业连忙应道,然后带着众人慢慢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巡逻兵走远了,李嗣业才带着士兵们重新调整方向,朝着南诏军营地的后方继续前进。 在安宁城这边,杨传磨的小股伪装押送“粮草”部队也开始出发了。他们按照计划,拉着装满草垛(伪装成粮草)的马车,缓缓地朝着预定地点前进。押送的“民夫”们故意做出一副疲惫不堪但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时不时地左顾右盼,仿佛害怕被人打劫。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悄悄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一名唐军的探子,他发现这支可疑的队伍后,就一直在暗中跟踪,准备找机会查探清楚。 回到昆州城外,吴志将军正在指挥士兵们在城墙外设置防御设施。士兵们抬着大桶大桶的油脂,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城墙上,然后又在城墙下挖着陷阱,将尖锐的木刺一根一根地埋进去,再用树叶和杂草掩盖起来。 “大家都仔细点,这可是关乎我们生死的防线。”吴志将军不断地提醒着士兵们。 负责训练神射手的将领也没有闲着,他在城墙上挑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组织神射手们进行训练。 “大家注意瞄准,要预判敌人的行动,在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射出致命一箭。”将领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神射手们全神贯注地听着,然后不断地练习着拉弓射箭,一支支箭朝着远处的靶子飞去,命中率也在逐渐提高。 而李嗣业带领的偷袭队伍,在经过一番波折后,终于接近了南诏军的粮草营地。他们看到营地周围有一些守卫,但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森严。 李嗣业心中暗喜,他低声对士兵们说:“弟兄们,就是现在。按照计划行动,先解决掉守卫,然后迅速点燃粮草。” 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悄悄地朝着守卫靠近。 就在这时,南诏军营地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原来是南诏军的巡逻队在例行巡逻时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有敌军来袭,但已经发出警报。 李嗣业心中一惊,他知道必须要加快速度了。他大喊一声:“冲啊!”率先朝着守卫冲了过去。 士兵们也不再隐藏身形,呐喊着冲向守卫。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南诏军粮草营地外爆发了。 而在杨传磨那边,他的伪装押送部队也遇到了情况。跟踪他们的唐军探子在确定周围没有太多南诏军的伏兵后,决定冒险一试。他悄悄地靠近车队,想要查看车上到底是不是真的粮草。 杨传磨发现了探子的行动,他心中暗笑:“唐军果然上钩了,等这个探子回去跟唐军汇报粮草位置,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那唐军探子仔细查看了车上的草垛,发现里面藏着的是装得满满的粮袋,心中大喜,以为发现了南诏军真正的粮草所在。他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危险,一心想着尽快将这个消息带回给唐军。 探子小心翼翼地离开,按照原路返回。他一路狂奔,避开南诏军的巡逻队,顺利地回到了昆州城。 他气喘吁吁地冲进高仙芝的营帐,兴奋地说道:“将军,末将发现南诏军的粮草了!他们伪装成普通的押送队伍,但被末将识破。粮草就在离此不远的山谷之中,守卫看起来并不十分森严。” 高仙芝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一动。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南诏军设下的陷阱,但此时唐军粮草仅够八日,若能烧毁南诏军的粮草,他们就有了转机。 “你确定那是南诏军的粮草?”高仙芝严肃地问道。 “将军,末将十分确定。末将亲自查看了,虽然有伪装,但还是能看出粮草的痕迹。”探子坚定地回答。 高仙芝与众将领商议后,决定冒险一试。他挑选了五百名精锐士兵,由偏将李虎带领,再让谢彬领斥候旅在后面跟着,前去偷袭南诏军的粮草。 谢彬得到命令的时候,觉得这可能又是一场硬仗。他来剑南这么久,自己带领的部队都从没打过一场胜仗,刚开始营拼没了,还没补充的也拼没了,导致现在只能指挥斥候旅了。 谢彬抛去杂念和李虎点起将士准备出征。 李虎带领着五百名精锐士兵,按照探子提供的路线迅速朝着南诏军的“粮草营地”进发。谢彬则率领着斥候旅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一路急行军,很快就接近了那个山谷。李虎看到山谷中的南诏军粮草营地,正如探子所说,守卫看起来并不十分森严。 “弟兄们,冲进去,烧毁粮草,我们就能扭转战局了!”李虎大喊一声,带领着士兵们朝着山谷冲了进去。 然而,他们刚踏入山谷,四周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号角声。紧接着,山谷两侧涌出了大量的南诏军伏兵,密密麻麻地将唐军围了起来。 “不好,中计了!”李虎心中暗叫。 第137章 陷重围英勇奋战,绝境中拼死突围 南诏军的伏兵如潮水般向唐军涌来,箭如雨下。唐军士兵们虽然英勇抵抗,但他们身处包围圈,又在山谷之中,地势极为不利。 “不要慌乱,结阵防御!”李虎试图稳住阵脚,但南诏军的攻势太猛了。 在后面跟着的谢彬看到前方中计,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带领的斥候旅人数较少,正面冲击难以取胜,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虎他们被全歼。 “弟兄们,我们去侧面骚扰南诏军,给李将军他们创造突围的机会!”谢彬喊道。 谢彬率领着斥候旅朝着南诏军的侧面冲了过去。他们利用敏捷的身手,不断地向南诏军射出冷箭,试图分散南诏军的注意力。 但南诏军早有准备,很快就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对付谢彬的斥候旅。谢彬的士兵们虽然尽力抵抗,但毕竟人数悬殊,逐渐陷入困境。 在山谷中的李虎和他的五百名精锐士兵,此时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士兵们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山谷的土地。 李虎在敌阵中左冲右突,身上也多处受伤。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悲愤。 “将军,我们冲不出去了,怎么办?”一名士兵绝望地喊道。 李虎咬了咬牙,他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弟兄们,死战到底,不要给大唐丢脸!” 这场战斗异常惨烈,最终,五百名唐军精锐士兵死伤惨重。李虎也在战斗中英勇牺牲。只有少数人在谢彬的拼死掩护下,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回了昆州城。 谢彬看着身边的残兵,深深感受到了自己与名将的差距,真正出征以来三战全败,但此时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赶忙把消息带回昆州城才行。 谢彬带着残兵败将回到昆州城时,心中满是愧疚。他走进高仙芝的营帐,“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沮丧地说:“将军,末将无能,中了南诏军的圈套,李虎将军阵亡,弟兄们死伤惨重。” 高仙芝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必须重新振作起来,应对南诏军即将到来的进攻。 “安庆彬,你先下去休息。此战非你之错,错在我没发现南诏蛮子的阴谋,如今之计只能逼南诏军决战,不然只能突围了。”高仙芝强忍着悲痛说道。 谢彬谢过高仙芝后,缓缓退出营帐。高仙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叹。他深知此刻每一位将领和士兵的压力都很大,尤其是像谢彬这样经历多次战败的将领,更需要时间去调整心态。但现在局势危急,他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在南诏军粮草营地外,李嗣业率领着士兵们与守卫展开了殊死搏斗。 南诏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凭借着对营地地形的熟悉,开始组织有效的抵抗。李嗣业挥舞着长刀,如同一头凶猛的雄狮,所到之处南诏军守卫纷纷倒下。他的士兵们也个个奋勇当先,与南诏军杀得难解难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南诏军的援兵不断赶来。他们从营地的各个方向涌来,将李嗣业带领的唐军包围在中间。李嗣业心中明白,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弟兄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今日唯有死战,方显我大唐军威!”李嗣业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士兵们的斗志。 唐军士兵们齐声高呼:“死战!死战!”他们紧紧地团结在李嗣业周围,形成一个紧密的战斗阵型,抵御着南诏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段俭魏骑在马上,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包围圈中的李嗣业及其士兵们拼死挣扎。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李嗣业倒是个勇猛之人,可惜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南诏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尽管唐军顽强抵抗,但局势对他们愈发不利。李嗣业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的长刀依旧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段俭魏身旁的一名将领说道:“大将军,唐军已陷入绝境,我们是否要下令劝降?李嗣业若肯归降,必能为我南诏所用。” 段俭魏冷笑一声:“不必,唐人重气节,李嗣业更是不会投降。而且,今日若不将他们全歼,日后必成大患。传令下去,加紧进攻,一个不留!” “是,大将军!”将领领命而去。 南诏军得到命令后,攻势更加猛烈。他们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唐军,喊杀声震天动地。 李嗣业深知自己的命运,但他毫无惧色。他一边杀敌,一边对身边的士兵喊道:“弟兄们,我们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即便今日战死,我们也要让南诏军知道,我大唐将士的英勇无畏!” 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李嗣业突然发现南诏军包围圈的一侧似乎有些薄弱。他心中一动,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弟兄们,随我往那边突围!”李嗣业大喊一声,然后身先士卒地朝着那个方向冲去。 唐军士兵们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如同一把锋利的箭头刺向南诏军的薄弱之处。南诏军没有想到唐军在这种绝境下还能发动如此猛烈的突围,一时间有些慌乱。 然而,南诏军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迅速调整兵力,加强了那一侧的防守。李嗣业带领的唐军虽然勇猛,但毕竟人数有限,在突破了几层防线后,又陷入了苦战。 段俭魏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李嗣业如此顽强,竟然能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生机。他决定亲自指挥战斗,要将唐军彻底消灭。 “将我的大弓拿来!”段俭魏喊道。 亲卫迅速递上他的大弓和一壶特制的长箭。段俭魏弯弓搭箭,瞄准了正在敌阵中奋勇杀敌的李嗣业。他的眼神冰冷,手指缓缓松开。 利箭如流星般朝着李嗣业飞去,速度极快。李嗣业正在与一名南诏军将领激战,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本能地侧身躲避,但那箭还是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道血痕。 “大将军神箭!”南诏军士兵们欢呼起来。 李嗣业心中一凛,他知道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激起了心中的斗志。 “弟兄们,不要怕!我们继续冲!”李嗣业吼道。 第138章 嗣业突围身浴血,仙芝破局志凌云 就在李嗣业大喊着继续冲锋的时候,他身旁的一名士兵突然喊道:“将军,那边的山坡!” 李嗣业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较为陡峭的山坡。山坡上怪石嶙峋,树木丛生,虽然不利于大规模行军,但对于他们现在这种想要突围的小股部队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弟兄们,朝着那山坡冲!借助地势与他们周旋!”李嗣业果断下令。 唐军士兵们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山坡奋力冲去。南诏军在后面紧追不舍,但是由于山坡地形复杂,他们的阵型开始有些混乱。 李嗣业带领着士兵们迅速攀爬上了山坡,他们利用树木和石头作为掩护,向追上来的南诏军发起反击。南诏军士兵在山坡下一时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只能盲目地向上射箭。 然而,唐军占据着有利地形,南诏军的箭大多都被山石和树木挡住。李嗣业看准时机,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弟兄们,我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等会儿我先冲下去,你们在后面跟着,分散突围,能跑一个是一个!” “将军,我们要和你一起!”士兵们齐声喊道。 “这是命令!我们必须有人活着回去告诉高将军这里的情况!”李嗣业眼神坚定。 说罢,他大喝一声,手持长刀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山坡下的南诏军冲去。南诏军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有些慌乱。 李嗣业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在南诏军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飞溅,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后面的唐军士兵们看到李嗣业如此英勇,也纷纷呐喊着冲了下来。他们按照李嗣业的吩咐,分散开来,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突围。 段俭魏看到唐军突然发起这样的突围行动,心中大怒。他亲自率领一队骑兵,朝着李嗣业追去。 “李嗣业,今日你插翅难逃!”段俭魏大声喊道。 李嗣业回头看了一眼段俭魏,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向前狂奔。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在不断消耗,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摆脱南诏军的追击。 在狂奔中,李嗣业发现前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他心中一喜,若是能进入树林,凭借树林复杂的地形,他就有更大的机会甩掉追兵。 于是,他加快速度朝着树林奔去。南诏军的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 就在李嗣业快要冲进树林的时候,突然,一支箭从侧面飞来。李嗣业躲避不及,那箭射中了他的腿部。他一个踉跄,但还是强忍着剧痛,冲进了树林。 段俭魏率领着骑兵来到树林前,他勒住缰绳,看着树林,皱了皱眉头。这片树林看起来阴森茂密,若是贸然进去追击,很可能中了唐军的埋伏。 “将军,我们要追进去吗?”一名骑兵问道。 段俭魏思考片刻后说道:“派一小队人进去探查,其余人在树林周围守着,绝不能让李嗣业跑了!” “是,将军!” 那一小队南诏军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树林里光线昏暗,他们只能摸索着前进。而李嗣业此时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他撕下衣服的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腿部的伤口。 他知道南诏军很快就会追上来,他必须想办法再次突围。他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发现树林中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淌,顺着溪水的方向,或许能找到树林的出口。 李嗣业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沿着小溪的方向缓缓前行。他的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被南诏军发现。 而高仙芝这边,他也做好了决定,既然南诏军想要决战那便战,他手上还有一万七千人,还有一战之力。虽然南诏军保守估计至少三万人,且可能有援军。 高仙芝背负双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深思,守城死路一条,只剩下七天的粮食,南诏军围城都能把他围死,如今只剩下一条路逼南诏军决战,不然只能等死了。 高仙芝深知,若要逼南诏军决战,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他停下踱步的脚步,叫来谢彬。 “你去把全军三千名骑兵带上,每人携带三天的干粮,在城外秘密待命。”高仙芝目光坚定地说道。 “将军,这是何意?”谢彬有些疑惑。 “我们要主动出击,给南诏军来个出其不意。这三千骑兵将是我们的奇兵,在关键时刻打乱他们的部署。”高仙芝解释道。 “可是将军,南诏军人数众多,我们这三千骑兵……”谢彬面露担忧。 谢彬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唐军精锐,但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军令如山又有何办法。 “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去做。”高仙芝打断他的话。 “是,将军!”谢彬领命而去。 高仙芝又召集其他将领,开始详细部署作战计划。 “我们在城墙上布置强弩手和投石机,当南诏军靠近时,给予他们第一轮打击。然后,派出小股部队从侧门出城,骚扰他们的侧翼。而那三千骑兵,则要寻找时机直捣南诏军的中军大营。”高仙芝在地图上比划着。 “将军,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就更加分散了,会不会有危险?”一位将领提出疑虑。 “兵不厌诈。南诏军以为我们会龟缩在城中,我们偏要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打乱他们的阵脚,我们就有机会。”高仙芝充满自信地说。 “将军,如果南诏军围而不攻该如何?” 高仙芝微微皱眉,他也深知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沉思片刻后,他说道:“若南诏军围而不攻,我们便要设法激怒他们。可以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趁夜偷袭他们的营帐,烧毁他们的粮草物资。他们必然会为了报复而主动进攻,届时我们再按计划行事。” “可是将军,我们刚刚才中了他们粮草的圈套,他们必然会加强防范。而且我们的兵力本就不多,再派出小股部队去偷袭,会不会太过冒险?”将领继续问道。 高仙芝眼神坚定:“这确实是一场冒险,但我们现在已没有太多选择。我们的士兵个个都是英勇善战之人,只要精心挑选,出其不意,未必不能成功。而且,我们可以在其他方向制造一些佯攻的假象,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众将领听了高仙芝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但在目前的绝境下,也不失为一个破局之法。 第139章 战前布局气氛凝,各方备战待交锋 此时,在树林中的李嗣业正沿着小溪缓缓前行。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紧,握紧陌刀,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那一小队南诏军的探子顺着小溪走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李嗣业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时机。当探子们走到他跟前时,他如鬼魅般从树后窜出,陌刀瞬间划过两名探子的咽喉。其余的探子还没反应过来,李嗣业已经又解决了两个。 但其中一名探子还是发出了警报声。树林周围的南诏军听到声音,纷纷朝着树林内赶来。 李嗣业知道自己不能再隐藏身形了,他朝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南诏军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边射箭。 李嗣业在树林中狂奔,他的腿部伤口因剧烈运动而剧痛,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而决然。他不断地在树林中穿梭,利用树木来躲避南诏军射来的箭。 南诏军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骑着马,在树林中横冲直撞。然而,树林中的树木对他们的行动造成了很大的阻碍,马的速度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李嗣业看准这个机会,突然转身,朝着追在最前面的南诏军骑兵冲了过去。那南诏军骑兵没想到李嗣业会突然转身,一时有些慌乱。李嗣业挥动陌刀,借着冲劲将那骑兵连人带马砍倒在地。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勒住缰绳,纷纷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 李嗣业没有停留,他继续朝着树林的深处跑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甩掉这些追兵,然后想办法回到昆州城。 此时,在昆州城这边,高仙芝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战前部署。 “安庆彬,你带领的三千骑兵务必隐藏好行踪。明日清晨,当南诏军开始攻城之时,你们要绕到他们的侧翼,等待我的信号,然后直捣中军。”高仙芝严肃地对谢彬说道。 “是,将军!末将定不辱使命!”谢彬抱拳领命。 高仙芝又对负责城墙上防御的将领说道:“你们要密切注意南诏军的动向,投石机和强弩手要随时准备发射。一旦南诏军进入射程,不要吝啬箭矢和石块,给我狠狠地打!”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坚守城墙,让南诏军有来无回!”将领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在南诏军的营地中,段俭魏正在与他的将领们商议明日的攻城计划。 段俭魏确实是位老谋深算的名将,他深知唐军虽然处于劣势,但也绝不可轻视。在营帐内,他与将领们详细地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唐军虽然人数少于我们,但高仙芝绝非等闲之辈。他若想与我们决战,必定会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手段。”段俭魏目光深邃地说道。 一位将领问道:“将军,那我们明日攻城是否要更加谨慎?” 段俭魏微微点头:“没错。明日攻城,先派出小股部队试探性进攻。让他们佯攻城墙的各个方向,重点观察唐军的反应,尤其是他们的防御弱点和隐藏的兵力部署。” “那我们的主力部队呢?”另一位将领追问。 “主力部队按兵不动,随时准备应对唐军可能的突袭。同时,加强营地的防守,特别是粮草辎重的防护。我们刚刚用粮草之计坑了唐军,他们很可能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俭魏回答道。 “将军英明!”将领们齐声说道。 段俭魏又补充道:“在佯攻过程中,注意观察城墙上投石机和强弩手的位置和发射频率,这对我们判断他们的防御重点至关重要。还有,派出探子密切关注昆州城周围的动静,以防唐军有援兵或者其他小动作。” 等将领们都离开后,段俭魏唤来亲卫,叮嘱道:“你骑快马去通知素儿与王乐宽,命王乐宽领五千望苴子从唐军粮道向昆州这边进军,给我偷袭唐军后边!” 亲卫领命后,立刻骑上快马飞奔而去。段俭魏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昆州城的方向,心中默默盘算着整个战局。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不仅取决于正面的攻城与守城,更在于各方兵力的调动与奇袭。 此时,在树林中的李嗣业终于摆脱了南诏军的直接追击。他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稍作休息,同时检查自己的伤口。腿部的箭伤已经因为剧烈运动而撕裂,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腿。他咬着牙,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紧紧地包扎住伤口,防止失血过多。 李嗣业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太久,他必须尽快赶回昆州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昆州城的方向继续前行。他避开南诏军可能出现的路线,专挑那些隐蔽的小路和山谷前行。 在昆州城内,高仙芝完成了最后的战前部署后,来到城中的校场。他看到士兵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有的在磨砺武器,有的在检查盔甲。他走上前去,鼓励士兵们道: “弟兄们,我们面对的是强大的南诏军,但我们大唐的将士从不会畏惧。我们有坚固的城墙,有精心的部署,更有一颗无畏的心。明日之战,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让敌人知道,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士兵们听了高仙芝的话,士气高涨,纷纷高呼:“大唐万岁!” 而谢彬带领的三千骑兵,此时正隐藏在离南诏军营地数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之中。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马匹也被安抚得十分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谢彬不时地派出探子,观察南诏军营地的动静,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不敢有丝毫大意。 在南诏军营地这边,负责佯攻的小股部队已经准备就绪。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擅长攀爬城墙和近战格斗。将领正在给他们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弟兄们,我们的任务是试探唐军的防御,找出他们的弱点。不要恋战,一旦发现危险,立刻撤回。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后续的大军攻城做好准备。” “是,将军!”士兵们齐声回答。 另一边,王乐宽接到段俭魏的命令后,立刻召集五千望苴子。这些望苴子是南诏军中的精锐部队,擅长山地作战和突袭。 “弟兄们,我们接到大将军的命令,要我们奔袭唐军的后方。这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们要迅速而隐蔽地前进,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王乐宽大声说道。 “是,将军!”望苴子们士气高昂,迅速整理好装备,朝着唐军昆州的方向进发。 夜幕逐渐降临,整个战场被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所笼罩。昆州城的城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依然坚守岗位,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南诏军营地中,灯火通明,士兵们也在紧张地准备着明日的战斗。 李嗣业趁着夜色,加快了脚步。他不顾腿部的伤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回到昆州城,把自己所知道的南诏军的情况告诉高仙芝,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140章 黎明激战风云涌,昆州攻防战火燃 李嗣业在夜色中艰难前行,他的身影如同夜中的孤狼,虽负伤却依旧坚定。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此顺利地回到昆州城。 在他穿越一片山谷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马蹄声。他心中一惊,连忙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队南诏军的骑兵正朝着他这个方向巡逻而来。李嗣业握紧了陌刀,心中默默祈祷不要被发现。 骑兵队伍越来越近,李嗣业甚至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这附近一定要仔细搜查,绝不能让那个唐军将领跑了。”一名骑兵说道。李嗣业知道,他们口中的唐军将领就是自己。 就在骑兵队伍快要靠近巨石的时候,一只夜枭突然从旁边的树上飞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骑兵们的马受到了惊吓,开始躁动不安。李嗣业看准这个机会,猛地从巨石后面窜出,如闪电般冲向骑兵队伍。 他挥舞着陌刀,瞬间砍倒了最前面的两名骑兵。其他骑兵反应过来,纷纷拔刀迎战。但李嗣业此时就像一头发狂的猛兽,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陌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 一番激战之后,李嗣业虽然又添了几处新伤,但他成功地解决了这队骑兵。他没有停留,继续朝着昆州城的方向奔去。此时,他的体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但他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在昆州城,高仙芝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南诏军的营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也担心南诏军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他叫来一名将领,说道:“再派出几队探子,扩大探查范围,一定要确保我们没有遗漏任何南诏军的动向。” “是,将军。”将领领命而去。 而在南诏军营地,段俭魏也没有入睡。他在营帐内仔细研究着地图,思考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突然,一名探子匆匆跑进营帐,单膝跪地说道:“将军,我们发现唐军在城外的一处山谷中似乎有隐藏的兵力。” 段俭魏皱了皱眉头,问道:“可知道有多少兵力?” “夜色太暗,看不太清楚,但估计人数不少。”探子回答道。 段俭魏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可能是高仙芝准备的奇兵。他立刻叫来一名将领,说道:“改变计划,派出两千士兵去那个山谷附近埋伏起来。如果明日唐军的这股隐藏兵力出动,我们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将军。”将领领命而去。 此时,安庆彬带领的三千骑兵依然在山谷中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并不知道南诏军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还在耐心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高仙芝的信号。 而王乐宽带领的五千罗苴子正在急速朝着昆州城后方奔袭。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在道上快速行军。罗苴子们训练有素,他们骑着马迅猛地向昆州城奔去,如同山间的幽灵。 随着天色渐亮,昆州城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城墙上的唐军严阵以待,投石机和强弩手们早已准备就绪,眼睛紧紧盯着城外的南诏军营地。 南诏军的佯攻部队开始朝着城墙缓缓移动,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做出各种佯攻的姿态,试图引诱唐军暴露防御弱点。然而,唐军并没有轻易上当,他们按照高仙芝的部署,沉稳地应对着。 段俭魏骑在马上,在营地后方密切观察着战局。他看到唐军的应对如此沉稳,心中不禁对高仙芝更加忌惮,不愧是大唐名将不是鲜于仲通等庸才可比。 就在这时,李嗣业终于赶到了昆州城城下。城墙上的士兵们认出了他,急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他进来。 李嗣业一进城,就直奔高仙芝所在的城楼。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末将回来了。南诏军粮草营地守卫森严,且他们早有防备,此次我军中计,损失惨重。” 高仙芝看着满身是血的李嗣业,心中既敬佩又担忧。“你先下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 李嗣业却摇了摇头,“将军,末将还能再战,请让末将留在城墙上。” 高仙芝见他如此坚决,便点了点头。 此时,南诏军的佯攻部队已经接近了城墙。他们开始呐喊着,朝着城墙冲了过来。 “投石机,发射!”高仙芝一声令下,城墙上的投石机纷纷抛出巨大的石块。石块如雨点般砸向南诏军的佯攻部队,一时间,南诏军阵中惨叫连连,不少士兵被砸成了肉饼。 南诏军的强弩手也开始反击,箭矢朝着城墙上射来。但唐军早有准备,他们躲在城垛后面,避开了大部分的箭矢。 在山谷中,安庆彬看到南诏军开始攻城,他知道时机即将到来。但他不知道的是,南诏军已经在附近埋伏好了两千士兵。 安庆彬静静地等待着高仙芝的信号,他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三千骑兵的命运,乃至整个昆州城的命运,都系于这场即将展开的奇袭。 而王乐宽带领的五千罗苴子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已经快要接近昆州城的后方。他们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清晨的阳光下清晰可见。 王乐宽示意弟兄们停下休整,只待段俭魏信号一发便可偷袭唐军,堵住他们退路。 南诏军的佯攻部队虽然遭受了投石机的打击,但他们依然没有退缩,继续朝着城墙冲来。一些南诏军士兵已经开始架起攻城云梯,试图爬上城墙。 “强弩手,射击!”高仙芝再次下令。 强弩手们纷纷探出身子,朝着正在架云梯的南诏军士兵射去。弩箭的威力巨大,不少南诏军士兵被射穿身体,从云梯上掉落下去。 然而,南诏军的人数众多,他们不断地补充着伤亡的士兵,云梯也越架越多。 在这危急时刻,李嗣业挺身而出。他站在城墙上,手持陌刀,对着正在攀爬云梯的南诏军士兵就是一阵猛砍。他的勇猛激发了唐军士兵的斗志,他们纷纷效仿,一时间,城墙上喊杀声震天。 段俭魏看到南诏军的佯攻部队进展不顺,心中有些焦急。他看了看天色,心想自己的主力部队是不是也应该开始行动了。 第141章 昆州城战火纷飞,众将士生死相搏 就在段俭魏犹豫之时,突然,他看到南诏军营地侧翼一阵大乱。原来是安庆彬看到南诏军攻城正酣,虽然还未收到高仙芝的信号,但他觉得不能再等,于是果断率领三千骑兵朝着南诏军营地侧翼冲了过去。 安庆彬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槊,冲入南诏军之中。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个个奋勇当先,马蹄声如雷鸣般轰响。南诏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原本在侧翼防御的士兵们慌乱地拿起武器抵抗。 “杀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安庆彬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但是,南诏军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迅速组织起防御。而且,埋伏在山谷附近的那两千士兵也迅速朝着安庆彬的骑兵围了过来。安庆彬的骑兵们瞬间陷入了苦战,他们被南诏军重重包围,人数上的劣势逐渐显现出来。 安庆彬的长槊在人群中不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名南诏军士兵的生命。他的战马也异常勇猛,不断地嘶鸣着向前冲击。然而,南诏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他身边的骑兵不断倒下。 “弟兄们,不要怕!我们冲出去!”安庆彬一边杀敌,一边鼓舞着士气。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充满了决一死战的信念。 在昆州城墙上,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南诏军的主力部队在段俭魏的命令下,开始全面压上。他们如潮水般朝着城墙涌来,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架在城墙上。 李嗣业站在城墙上,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南诏军,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手中的长刀,对着身旁的唐军士兵喊道:“弟兄们,今日便是生死之战,我们绝不能让南诏军登上城墙!”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涨。他们用弓弩、石块和热油,不断地向攀爬云梯的南诏军倾泻而下。南诏军虽然攻势凶猛,但在唐军的顽强抵抗下,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南诏军营地侧翼,安庆彬率领的骑兵陷入了绝境。包围圈越来越小,南诏军的攻击也越发猛烈。安庆彬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他深知,自己这一冲动之举虽然打乱了南诏军的部署,但也让自己和弟兄们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 “将军,我们怎么办?”一名骑兵焦急地问道。 安庆彬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弟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我们冲向南诏军主将的方向,擒贼先擒王!” 骑兵们听了安庆彬的话,精神一振。他们重新集结起来,朝着南诏军主将段俭魏所在的中军方向发起了猛烈的冲锋。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南诏军有些措手不及,包围圈出现了短暂的松动。 安庆彬一马当先,如一道闪电般朝着段俭魏的中军冲去。他的长槊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眼中满是决然。南诏军士兵们见状,纷纷涌上前来阻拦,但都被安庆彬和他的骑兵们冲破防线。 段俭魏站在中军大旗下,看到安庆彬朝着自己冲来,心中微微一惊。他没有想到安庆彬在这种绝境下还敢发动如此大胆的冲锋。不过,段俭魏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他很快镇定下来,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喊道:“给我拦住他们!” 南诏军的中军卫队迅速集结,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他们手持长矛,严阵以待。安庆彬的骑兵们如汹涌的浪潮般撞向这道防线,一时间,人喊马嘶,兵器相交之声响彻整个战场。 安庆彬手中的长槊如蛟龙出海,连续挑翻了几名南诏军士兵。他的战马高高跃起,马蹄狠狠地踏向南诏军士兵。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不甘示弱,个个奋勇杀敌,一时间竟在南诏军的中军防线上撕开了一个缺口。 然而,南诏军毕竟人数众多,他们很快就从两侧包抄过来,试图再次将安庆彬的骑兵们包围。安庆彬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明白,如果不能迅速冲破防线,接近段俭魏,他们就将全军覆没。 “弟兄们,冲啊!生死在此一举!”安庆彬怒吼着,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身边的骑兵们。 在昆州城墙上,南诏军的攻势依然猛烈。虽然唐军顽强抵抗,但南诏军凭借着人数优势,不断地将云梯架上城墙。一些南诏军士兵已经爬上了云梯的较高处,眼看就要登上城墙。 李嗣业见状,亲自跑到城墙边缘,他接过一名士兵递来的大石块,朝着正在攀爬云梯的南诏军士兵砸去。石块呼啸着落下,直接将一名南诏军士兵从云梯上砸落,那士兵惨叫着坠下城墙。 “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墙!”李嗣业大声喊道。他身边的唐军士兵们纷纷效仿,用石块、弓弩和长矛阻止着南诏军的攀爬。 此时,在昆州城后方,王乐宽带领的五千罗苴子已经突破了唐军伏兵的防线。他们迅速朝着昆州城奔袭而来。唐军伏兵虽然拼死抵抗,但无奈望苴子们太过勇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快,通知高将军,南诏军从后方杀来了!”唐军伏兵将领喊道。一名士兵领命后,急忙朝着昆州城奔去。 高仙芝在城墙上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紧锁。他知道,现在城中的兵力已经十分紧张,如果南诏军从后方攻入,昆州城将陷入绝境。 “传我命令,城中所有能战斗的人,包括百姓中的青壮,都拿起武器,到城后防守!”高仙芝下令道。 城中的百姓们听到命令后,虽然心中害怕,但他们也知道昆州城的存亡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于是,许多青壮男子纷纷拿起家中的农具,或者从唐军那里领取武器,朝着城后奔去。 在南诏军营地侧翼,安庆彬的骑兵们距离段俭魏越来越近。南诏军的防守也越发严密,他们层层叠叠地阻挡在安庆彬的面前。安庆彬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要成功了!”安庆彬喊道。 他的骑兵们也都杀红了眼,他们不顾自身的伤亡,继续朝着段俭魏冲去。突然,一名南诏军将领从侧面杀出,他手持大刀,朝着安庆彬砍来。安庆彬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刀锋划伤了脸颊。他反手一槊,将那名南诏军将领刺落马下。 第142章 战局胶着英雄勇,各方奋战生死间 就在安庆彬反手刺落那名南诏军将领之时,他周围的骑兵们也与南诏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一名骑兵为了保护安庆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侧面刺来的长矛,壮烈牺牲。 “兄弟!”安庆彬怒吼着,他的愤怒化作力量,长槊挥舞得更加迅猛。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为兄弟报仇的决然。 此时,安庆彬离段俭魏仅剩下数丈之遥。南诏军的中军卫队疯狂地涌上来,试图阻止他的脚步。安庆彬却视若无睹,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段俭魏,那是他的目标,也是这场战斗胜利的关键。 突然,安庆彬的战马被一名南诏军士兵用绊马索绊倒。安庆彬一个踉跄向前扑去,但他顺势在地上翻滚一圈,迅速站起,手中长槊依旧紧握。 “将军,上马!”一名骑兵喊道,他驱马靠近安庆彬,想要将自己的战马让给安庆彬。 “不必,今日我便徒步取那贼首性命!”安庆彬拒绝了骑兵的好意,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段俭魏继续前进。 南诏军看到安庆彬徒步而来,纷纷围了上来。安庆彬毫无惧色,他以长槊为中心,旋转着身体,将靠近的南诏军士兵一一击退。 在昆州城墙上,战况愈发危急。尽管唐军奋力抵抗,但南诏军还是有部分士兵登上了城墙。李嗣业见状,带领着一群士兵冲了上去,与登上城墙的南诏军展开了近身肉搏。 “杀!”李嗣业大喝一声,长刀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他所到之处,南诏军士兵纷纷倒下。他的勇猛激励着周围的唐军士兵,他们也鼓起勇气,与南诏军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在昆州城后方,王乐宽带领的五千罗苴子已经接近城门。城后的百姓和临时组织起来的守军紧张地握紧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大家不要慌,听我指挥!”负责城后防御的将领喊道,“我们要守住城门,绝不能让南诏军进来!” 百姓们虽然心中害怕,但看到身边的唐军士兵如此镇定,也渐渐稳定了情绪。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人墙。 在南诏军营地侧翼,安庆彬已经冲破了重重阻拦,离段俭魏仅有几步之遥。段俭魏看着浑身是血却依然坚定的安庆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安危的担忧。 “段俭魏,受死吧!”安庆彬大喊一声,高高跃起,长槊朝着段俭魏刺去。 段俭魏侧身躲避,长槊擦着他的衣角划过。他反手一剑刺向安庆彬,安庆彬用长槊挡开。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单挑之中。 他们的武器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的南诏军和唐军骑兵都停止了战斗,静静地看着这场决定胜负的对决。 安庆彬的长槊虎虎生风,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段俭魏的剑术也极为精湛,他巧妙地避开安庆彬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突然,安庆彬一个虚招,然后猛地改变方向,长槊朝着段俭魏的胸口刺去。段俭魏躲避不及,眼看长槊就要刺中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南诏军士兵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段俭魏的身前。长槊直接刺入了那名士兵的身体,安庆彬想要拔出长槊,却被段俭魏趁机一剑划伤了手臂。 安庆彬忍住疼痛,用力拔出长槊。他没有丝毫退缩,再次朝着段俭魏攻去。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死段俭魏,为唐军赢得胜利。 而在昆州城墙上,李嗣业带领着士兵们逐渐将登上城墙的南诏军击退。他们把南诏军士兵从城墙上推下,重新夺回了城墙的控制权。 “弟兄们,好样的!继续坚守!”李嗣业喊道。 在城后方,王乐宽的罗苴子开始对城门发动攻击。他们用攻城锤撞击城门,城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顶住!”城后的守军喊道,他们用身体顶住城门,防止城门被撞开。 战局的关键转折与英雄的抉择 安庆彬忍着手臂的伤痛再次攻向段俭魏,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仿佛伤痛只会让他更加勇猛。段俭魏则一边抵挡着安庆彬的攻击,一边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安庆彬的长槊如雨点般朝着段俭魏刺去,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决心。段俭魏的剑在手中灵活地舞动,虽然勉强能够挡住安庆彬的攻击,但也显得有些狼狈。 突然,段俭魏看到安庆彬的下盘露出一丝破绽,他心中一喜,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刺出一剑,朝着安庆彬的腿部而去。安庆彬却像是早有防备,他将长槊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借力向后跃起,轻松地避开了这一剑。 “段俭魏,你的死期到了!”安庆彬落地后,大喝一声,再次冲向段俭魏。 此时,在昆州城墙上,虽然李嗣业带领士兵们夺回了城墙的控制权,但他们也清楚,南诏军不会善罢甘休。李嗣业开始重新组织防御,他安排士兵们将石块、箭矢等物资搬运到城墙边缘,以便随时应对南诏军的下一轮进攻。 “大家小心警戒,南诏军很快就会再次攻上来的。”李嗣业提醒着士兵们。 在城后方,王乐宽看到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摇摇欲坠,他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罗苴子喊道:“集中力量,对准城门的薄弱点,给我撞开它!” 城后的守军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城门的撞击震得发麻,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的念头。 “我们与城门共存亡!”一名守军大喊道,这一喊激发了其他守军的斗志,他们纷纷响应。 就在南诏军营地侧翼,安庆彬和段俭魏的战斗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安庆彬突然改变战术,他不再一味地猛攻,而是开始用一些巧妙的招式引诱段俭魏露出破绽。 段俭魏逐渐被安庆彬的战术所迷惑,他的防守开始出现一些漏洞。安庆彬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长槊朝着段俭魏的咽喉刺去。这一次,段俭魏躲避不及,眼看长槊就要刺中他。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段俭魏突然将手中的剑朝着安庆彬的眼睛掷去。安庆彬为了躲避这突然飞来的剑,不得不撤回长槊,侧身一闪。 段俭魏趁机向后一跃,与安庆彬拉开了距离。他知道自己不是安庆彬的对手,心中萌生了退意。 “撤军!”段俭魏大喊一声。 南诏军的中军卫队听到命令后,开始有序地向后撤退。安庆彬看到段俭魏想要逃跑,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弟兄们,追上去,不能让段俭魏跑了!”安庆彬喊道。 他带领着剩余的骑兵朝着南诏军追了上去。南诏军虽然在撤退,但他们的后卫部队依然在顽强抵抗,试图阻止安庆彬的追击。 在昆州城墙上,南诏军果然再次发起了进攻。他们如潮水般朝着城墙涌来,云梯重新架上了城墙。李嗣业镇定地指挥着士兵们进行抵抗。 “投石机,发射!”李嗣业一声令下,城墙上的投石机将巨大的石块朝着南诏军的阵中砸去。一时间,南诏军阵中惨叫声不断。 在城后方,城门在罗苴子的猛烈撞击下终于出现了裂缝。王乐宽看到这个情况,心中大喜。 “再加把劲,城门就要破了!”王乐宽喊道。 第143章 多方激战局势险,生死相拼勇者坚 城后的守军们眼见城门即将被攻破,心中虽充满绝望,但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年轻的士兵灵机一动,他大喊道:“把油倒在城门上,然后点火!” 众人一听,纷纷响应。他们迅速找来油桶,将油倾倒在城门及周围。随着火把的扔入,城门瞬间被火焰包围。火势汹涌,攻城锤撞在燃烧的城门上,罗苴子们被火势阻挡,无法继续撞击。 “往后退!往后退!”王乐宽见势不妙,急忙下令。罗苴子们不得不暂时停止攻城,向后撤去。 在南诏军营地侧翼,安庆彬率领骑兵紧追不舍。南诏军的后卫部队虽拼死抵抗,但安庆彬等人报仇心切,攻势猛烈。 “杀!今日定要取段俭魏首级!”安庆彬怒吼着,手中长槊不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 段俭魏在中军卫队的掩护下,仓惶逃窜。他心中懊悔不已,没想到安庆彬如此勇猛,竟将自己逼到这般田地。 而在昆州城墙上,南诏军的攻势因投石机的攻击而受阻。但他们依然前赴后继,不断有士兵扛着云梯冲向城墙。 李嗣业站在城墙上,指挥若定。“弓箭手,准备!等他们靠近了再射!” 唐军的弓箭手们拉满弓弦,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南诏军。当南诏军进入射程后,李嗣业大喝一声:“放箭!” 箭雨如蝗虫般朝着南诏军飞去,南诏军士兵纷纷中箭倒下。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后面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向城墙。 “热油准备!”李嗣业喊道。一桶桶热油被搬到城墙边缘。 “倒!”随着命令下达,热油倾泻而下,那些侥幸躲过箭雨的南诏军士兵被热油烫伤,发出凄惨的叫声。 此时,安庆彬带领的骑兵已经冲破了南诏军后卫部队的防线,距离段俭魏越来越近。 “段俭魏,你逃不掉的!”安庆彬喊道。 段俭魏心中大惊,他深知如果被安庆彬追上,自己绝无活路。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片树林,心中一动,率领中军卫队朝着树林奔去。 “想利用树林摆脱我?没那么容易!”安庆彬看穿了段俭魏的意图。 然而,树林中的地形复杂,南诏军进入树林后,借助树木的掩护开始反击。安庆彬的骑兵在树林中行动受限,攻势受到了阻碍。 “下马,步战!”安庆彬果断下令。骑兵们纷纷下马,与南诏军在树林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 在昆州城墙上,南诏军的进攻势头终于被遏制住。但唐军也伤亡惨重,士兵们疲惫不堪。 “弟兄们,坚持住!援军很快就会来的!”李嗣业鼓励着士兵们。 在城后方,城门的火势渐渐熄灭。守军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知道,南诏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赶紧修复城门!”负责城后防御的将领喊道。百姓们和士兵们一起,迅速搬运来木材和石块,开始对城门进行紧急修复。 同时,在那山谷之中,段素镇守的五千罗苴子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史思明率领的两万河东精锐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山谷涌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段素站在阵前,心中虽然紧张,但他作为南诏的将领,深知自己不能退缩。“弟兄们,我们身后就是大将军,就是我们的同袍,我们一定要守住这片山谷,绝不能让唐军通过!”他大声喊道,试图鼓舞士气。 罗苴子们齐声高呼,握紧手中的武器。他们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面对强敌毫无惧色。 史思明骑在马上,望着山谷中的罗苴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区区五千人,也想阻挡我大军的脚步?给我冲!”他一挥手中的马鞭,河东精锐们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山谷。 双方瞬间陷入混战。河东精锐依仗着人数众多,从各个方向对罗苴子发起攻击。罗苴子们则利用山谷的地形,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顽强抵抗。 段素在阵中奋勇杀敌,他手中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砍都能准确地击中冲上来的河东精锐。他的身边,罗苴子骑兵们也个个以一当十,他们骑在马背上,借助着战马的冲力,用长枪、弯刀,与河东精锐展开了殊死搏斗。 史思明看到罗苴子骑兵的抵抗如此顽强,眉头微微一皱。他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可以迅速冲破这道防线,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弓箭手,准备!”史思明大声下令。 河东精锐中的弓箭手迅速集结,拉满弓弦,箭头对准了山谷中的罗苴子骑兵。 “放箭!”随着史思明一声令下,箭雨如流星般朝着罗苴子骑兵们射去。 罗苴子骑兵们虽然骑在马上,但在狭窄的山谷中躲避起来并不容易。他们纷纷侧身躲避,或是用盾牌抵挡箭雨。但由于箭雨太过密集,还是有不少罗苴子骑兵中箭落马。 “不要乱,保持阵型!”段素喊道。他深知一旦阵型被打乱,就会被河东精锐冲散,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挥舞着长刀,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河东精锐砍倒,试图稳住阵脚。 在昆州城墙上,李嗣业趁着南诏军攻势暂缓的间隙,亲自检查士兵们的伤势。他看到士兵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已经挡住了南诏军的多次进攻,再坚持一下,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李嗣业说道。 士兵们听了他的话,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他们知道,自己的坚守是为了身后的家人、为了昆州城的百姓。 在南诏军营地侧翼的树林里,安庆彬和他的骑兵们与南诏军的近身搏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安庆彬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但他依然勇猛无比。 “弟兄们,我们不能让段俭魏跑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也是我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日子!”安庆彬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激励着身边的骑兵们。他们不顾身上的伤痛,更加拼命地与南诏军战斗。 南诏军在树林中的反击也十分凶猛。他们熟悉树林的地形,利用树木的掩护,时不时地对安庆彬等人发动突然袭击。 段俭魏躲在中军卫队的后面,他看到安庆彬如此顽强,心中越发焦急。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摆脱安庆彬,自己迟早会被追上。 “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引开。”段俭魏对身边的将领说道。 “将军,有什么办法呢?”将领问道。 段俭魏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派一小队人往东边去,制造出很大的动静,把他们吸引过去。” 那将领领命而去,不久之后,东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一大队人在奔跑。 安庆彬听到声音,心中一动。“东边有动静,会不会是段俭魏想从那边逃跑?”他对身边的骑兵们说道。 “将军,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一名骑兵问道。 安庆彬犹豫了一下,他担心这是段俭魏的调虎离山之计。但如果段俭魏真的从东边逃跑,那他就错失了良机。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继续战斗,其他人跟我去东边看看。”安庆彬最终决定道。 于是,安庆彬带着一部分骑兵朝着东边追去。 在城后方,城门的修复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着。虽然城门已经初步修复,但依然十分脆弱。 “大家再加固一下,一定要确保城门能够抵挡南诏军的下一次攻击。”负责城后防御的将领说道。 百姓们和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继续搬运木材和石块,努力加固城门。 而在山谷中,史思明看到箭雨虽然给罗苴子骑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并没有打破他们的防御阵型。他心中有些恼怒,决定亲自率军冲锋。 “将士们,跟我冲!今天一定要踏平这个山谷!”史思明大喊一声,然后一马当先朝着山谷中的罗苴子骑兵冲了过去。 河东精锐们看到史思明亲自冲锋,士气大振,纷纷跟着他朝着山谷冲去。 段素看到史思明亲自率军冲来,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握紧长刀,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弟兄们,杀啊!”段素大喊一声,率领着罗苴子骑兵们朝着史思明迎了上去。 双方的士兵如两股汹涌的洪流碰撞在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在山谷中展开。罗苴子骑兵们借助战马的速度和冲击力,在河东精锐中横冲直撞。史思明挥舞着长枪,左挑右刺,他的勇猛让周围的士兵们都为之胆寒。 第144章 山谷激战战术奇,骑兵步卒斗智勇 在山谷之中,段素率领罗苴子骑兵与史思明的河东精锐混战在一起。段素瞅准一个机会,他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朝着史思明直冲过去。他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史思明看到段素朝着自己冲来,嘴角微微上扬,他握紧长枪,准备迎接段素的攻击。就在两人即将相交之时,段素突然一个侧身,他的战马从史思明身侧掠过,而他手中的长刀却朝着史思明的肋部砍去。 史思明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段素会有如此巧妙的一招。他急忙侧身躲避,但是还是被长刀划破了盔甲,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肋下。 “好小子,有点本事!”史思明怒吼道。 这一下,河东精锐们看到主将受伤,心中有些慌乱。罗苴子骑兵们却士气大振,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更加猛烈地攻击河东精锐。 罗苴子骑兵们乘胜追击,他们像一阵旋风般席卷而来。其中一名罗苴子骑兵,挥舞着长枪,直刺向一名河东精锐。那河东精锐还在为史思明受伤而分心,躲避不及,被长枪刺中胸膛,惨叫着落马。 史思明的副将见情势不对,赶忙喊传令兵把陌刀队带过来抵抗罗苴子骑兵。 史思明的传令兵得令后,迅速飞奔而去。不多时,陌刀队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朝着战场赶来。他们身着厚重的盔甲,手中的陌刀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罗苴子骑兵们正杀得兴起,看到陌刀队出现,并没有丝毫畏惧。那名刚刚刺死河东精锐士兵的罗苴子骑兵,眼睛一瞪,大喝一声:“来者不惧,弟兄们,继续冲!” 说罢,他一马当先,朝着陌刀队冲了过去。其他罗苴子骑兵见状,也纷纷呼啸着跟在他身后。 陌刀队很快列好了阵型,他们如同钢铁铸就的城墙一般,冷静地等待着罗苴子骑兵的冲击。当罗苴子骑兵进入攻击范围后,陌刀队队长一声令下:“举刀!” 只见陌刀队齐刷刷地将陌刀举起,那一片寒光仿佛能斩断一切。 “杀!”随着队长的怒吼,陌刀队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陌刀猛地挥下。陌刀的威力巨大,一旦被砍中,人马俱碎。 冲在最前面的罗苴子骑兵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但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他只能硬着头皮,将长枪朝着陌刀队刺去。然而,陌刀轻易地斩断了他的长枪,接着顺势砍向他的身体。那罗苴子骑兵瞬间被砍落马下,鲜血溅洒在地上。 后面的罗苴子骑兵们看到同伴如此惨状,并没有退缩。他们分散开来,试图从陌刀队的两侧包抄。 段素看到陌刀队的威力,心中也暗暗吃惊。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冲破陌刀队的防线,罗苴子骑兵的士气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于是,他吹响了号角,这是罗苴子骑兵改变战术的信号。罗苴子骑兵们听到号角声后,开始在陌刀队周围快速绕圈,并不时地射出箭矢。 陌刀队虽然擅长近战,但面对罗苴子骑兵这种灵活的战术,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应对。他们只能将陌刀竖在身前,尽量抵挡箭矢。 史思明看到陌刀队被罗苴子骑兵牵制住,心中有些焦急。他不顾肋部的伤痛,再次举起长枪,喊道:“河东精锐们,跟我一起从侧面攻击罗苴子骑兵!” 河东精锐们听到史思明的命令,迅速调整阵型,朝着罗苴子骑兵的侧面冲了过去。 罗苴子骑兵们正专注于对付陌刀队,没有想到河东精锐会从侧面发动攻击。一时间,罗苴子骑兵有些慌乱,他们的包围圈出现了漏洞。 段素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一紧。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填补这个漏洞,罗苴子骑兵将会陷入绝境。 他一夹马腹,朝着漏洞的方向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刀再次挥舞起来,试图挡住河东精锐的攻击。 段素如一道闪电般冲向那即将被河东精锐冲破的缺口。他的长刀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寒光,硬生生地挡住了几名河东精锐的长枪。 “弟兄们,不要乱!坚守阵型!”段素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大声喊道。 罗苴子骑兵们听到段素的呼喊,开始重新组织起来。那些在陌刀队两侧包抄的骑兵们,分出一部分人朝着段素的方向驰援而来。 一名罗苴子骑兵将领挥舞着弯刀,带领着一群骑兵从侧面冲向河东精锐。他大声喊道:“想突破我们的防线,没那么容易!” 河东精锐们没想到罗苴子骑兵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应,他们的冲锋被这突然出现的骑兵阻拦住,一时间陷入了混战。 在陌刀队这边,虽然他们暂时被罗苴子骑兵的箭矢牵制住,但陌刀队队长很快做出了调整。 “举盾!”队长喊道。 陌刀队的士兵们迅速从背后拿出盾牌,组成了一道盾墙。盾牌挡住了罗苴子骑兵射来的箭矢,陌刀队又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史思明看到陌刀队再次前进,心中一喜。他知道,只要陌刀队能够冲破罗苴子骑兵的包围,这场战斗的局势就会对他有利。 “陌刀队,加快速度!冲破他们的防线!”史思明大声下令。 陌刀队的士兵们听到命令,加快了步伐。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在山谷中回响。 段素看到陌刀队再次逼近,他知道不能让陌刀队得逞。他对着身边的一名骑兵喊道:“你去通知后面的兄弟,准备火攻!” 那名骑兵领命而去。不多时,罗苴子骑兵的后方开始准备起了简易的火攻器具。他们收集了一些干草和树枝,用布条缠绕在箭头之上,浇上油脂。 段素继续在前方抵挡着河东精锐和陌刀队的攻击,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依然顽强地战斗着。 “弟兄们,我们要坚持住!胜利就在眼前!”段素喊道。 第145章 多场激战正酣时,各方英勇展雄姿 在南诏军营地侧翼的树林里,安庆彬和他的骑兵们终于找到了包围圈的薄弱之处。 “弟兄们,冲啊!”安庆彬大喊一声,率先朝着薄弱点冲了过去。 他的骑兵们也鼓足了最后的力气,跟随着安庆彬冲破了南诏军的包围圈。虽然他们也伤亡惨重,但他们成功地摆脱了困境。 “我们赶紧回主战场!”安庆彬说道。 安庆彬率领着剩余的骑兵朝着主战场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道黄龙,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在昆州城墙上,高仙芝披坚执锐,他的目光冷峻而坚定,犹如一只守护巢穴的雄鹰,注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昆州城的重任,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投石机准备!”高仙芝一声令下,城墙上的投石机操作员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调整着投石机的角度,将巨大的石块放入投臂的网兜之中。 “弓箭手注意,敌人一旦进入射程,立即放箭!”高仙芝又大声喊道。弓箭手们纷纷拉紧弓弦,箭头对准了城外正在重新集结的南诏军。 在山谷之中,罗苴子骑兵作为南诏的精锐力量,在段素的指挥下与河东精锐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射出的燃烧箭矢让陌刀队阵脚大乱。一些燃烧的箭矢越过盾牌,射中了陌刀队士兵的身体或者他们脚下的土地。瞬间,火焰在陌刀队的阵中蔓延开来。 “不要慌,灭火,继续前进!”陌刀队队长声嘶力竭地喊道。士兵们一边用盾牌扑打着身上和周围的火焰,一边艰难地维持着阵型继续向前推进。 罗苴子骑兵看到陌刀队陷入火海,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发起冲锋。段素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高高举起,朝着混乱的陌刀队冲去。 “杀!”段素大喊一声,长刀落下,直接砍倒了一名正在扑火的陌刀队士兵。其他罗苴子骑兵也纷纷效仿,冲入陌刀队中。原本坚不可摧的陌刀队防线在火焰与罗苴子骑兵的双重攻击下开始崩溃。 史思明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怒。“全体都有,跟我上,一定要把这些南诏人打回去!”他挥舞着长枪,带领着河东精锐朝着罗苴子骑兵冲了过去。 河东精锐的士兵们看到主将如此奋勇,也鼓起了勇气。他们喊杀着冲向罗苴子骑兵,一时间,山谷中又陷入了一片混战。 在昆州城墙上,安庆彬和他的骑兵们登上城墙后,迅速按照高仙芝的部署进入战斗位置。 “弟兄们,南诏军马上就要攻城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昆州城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高仙芝大声激励着士兵们。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大振。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睛紧紧盯着城外的南诏军。投石机已经准备就绪,箭矢也已经上弦,热油在锅中翻滚,随时准备倾泻而下。 突然,城外的南诏军阵营中传来一阵号角声。南诏军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他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如潮水般朝着昆州城涌来。 “投石机,发射!”高仙芝果断下令。 巨大的石块从投石机上飞出,呼啸着砸向南诏军的阵营。石块落地之处,南诏军士兵被砸得人仰马翻。但是南诏军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继续前进,很快就进入了唐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放箭!”负责指挥弓箭手的将领喊道。 箭雨如飞蝗般朝着南诏军射去。南诏军举起盾牌抵挡,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箭射中。然而,他们的攻城步伐依然没有停止,那些扛着云梯的士兵不顾生死地朝着城墙跑来。 “热油准备!”高仙芝喊道。 当南诏军的云梯架上城墙的那一刻,热油被倾倒而下。顺着云梯流下的热油烫伤了不少正在攀爬的南诏军士兵,他们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下去。 此时,在山谷中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罗苴子骑兵和河东精锐的士兵们都杀红了眼,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增加。 史思明一枪把段素逼退,他趁势向前一步,想要乘胜追击。但段素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他在后退的瞬间,猛地一拉缰绳,战马迅速转身,段素顺势将长刀在身侧一挥,挡住了史思明接踵而至的攻击。 “史思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段素怒吼着,眼睛里满是血丝。 “那就来吧!”史思明不甘示弱,长枪再次刺出,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在山谷的另一边,罗苴子骑兵和河东精锐的士兵们陷入了残酷的混战。罗苴子骑兵虽然以机动性着称,但河东精锐训练有素,双方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一名罗苴子骑兵被河东精锐的士兵围攻,他的战马已经受伤倒下。但他毫无惧色,手持弯刀,在人群中左劈右砍,接连砍倒了两名敌人。然而,更多的河东精锐涌了上来,他渐渐体力不支。 就在这关键时刻,旁边的一名罗苴子骑兵看到同伴陷入困境,他纵马冲了过来,弯刀一挥,砍开了一个缺口,将被困的同伴拉上自己的马。“兄弟,我们并肩作战!” 在昆州城墙上,南诏军的攻势依旧猛烈。尽管投石机和弓箭手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他们的云梯已经有不少架在了城墙上。 “兄弟们,跟我去把那些云梯推倒!”安庆彬大喊一声,他带着一队士兵朝着云梯冲了过去。 他们用长矛用力地撬动云梯,一些士兵甚至冒险探出身子,用手去推。城墙上的战斗异常激烈,唐军和南诏军士兵扭打在一起,不时有人从城墙上跌落下去。 “将军,南诏军的攻城车又靠近了!”一名士兵向高仙芝报告。 高仙芝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攻城车如果靠近城门,将会对城门造成巨大的威胁。“集中投石机攻击攻城车,一定要阻止它!” 投石机操作员们迅速调整目标,巨大的石块朝着攻城车呼啸而去。一块石块直接砸中了一辆攻城车的车头,攻城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 但南诏军并没有放弃,他们迅速调整,后面的士兵推着攻城车继续前进。同时,更多的南诏军士兵扛着云梯冲向城墙。 在山谷之中,段素和史思明的战斗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相交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山谷中回荡。 段素瞅准一个机会,他突然将长刀朝着史思明的眼睛掷去。史思明心中一惊,他急忙侧身躲避。就在他侧身的瞬间,段素飞身扑向史思明,想要与他近身搏斗。 史思明反应极快,他用长枪的枪杆朝着段素扫去。段素在空中无法躲避,只能用手臂去挡。“啪!”的一声,段素的手臂被枪杆击中,一阵剧痛传来。 但他强忍着疼痛,借着这股冲击力,一脚踢向史思明。史思明没有料到段素如此顽强,被踢中了胸口,向后倒退了几步。 第146章 昆州攻防战暂歇,各方休整待再战 史思明被段素踢中胸口后,虽然倒退了几步,但他很快稳住身形。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你这南诏蛮子,还挺有两下子。”说着,他握紧长枪,再次朝着段素冲去。 段素也毫不畏惧,他深知此时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就会前功尽弃。他握紧手中的长刀,迎面向史思明冲去。 两人再次相交,兵器碰撞间火星四溅。史思明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每次刺出都带着凛冽的风声;段素的长刀也似灵蛇飞舞,巧妙地化解着史思明的攻击。 在混战中的罗苴子骑兵和河东精锐士兵们,战斗也愈发惨烈。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一名河东精锐的小队长看到自己的士兵逐渐处于下风,他大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输给这些南诏骑兵,我们是大唐的精锐,冲啊!”他挥舞着长刀,身先士卒地朝着罗苴子骑兵杀去。 罗苴子骑兵这边,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看到形势严峻,他对身边的年轻骑兵喊道:“小伙子们,我们罗苴子骑兵从无败绩,今天也不能输,跟我来!”说罢,他带领着一群罗苴子骑兵朝着河东精锐的小队长冲了过去。 在昆州城墙上,高仙芝带领着士兵们奋力推倒云梯。他们成功推倒了几架云梯,但南诏军的后续部队又不断扛着新的云梯冲上来。 “将军,南诏军好像源源不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名士兵担忧地说道。 高仙芝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士兵说得没错。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城墙上有一些大型的弩炮。“把那些弩炮推过来,我们用弩炮来对付他们的云梯。”高仙芝下令道。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弩炮推到合适的位置。弩炮调整好角度后,开始发射巨大的弩箭。弩箭威力巨大,直接将一些云梯从中截断,正在攀爬云梯的南诏军士兵纷纷坠落。 然而,南诏军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改变策略,集中兵力攻击城门。攻城车在众多士兵的推动下,离城门越来越近。 高仙芝看到这种情况,他心中一紧。“全体将士听令,集中所有力量守住城门,绝不能让攻城车靠近!”高仙芝大声喊道。 南诏军的攻城车已经接近城门。他们开始用攻城锤猛烈地撞击城门。 “轰!轰!”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城门上的木屑不断掉落。 “顶住,一定要顶住!”负责守城的唐军将领喊道。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开始向攻城车周围的南诏军投掷石块、倒油点火,但南诏军似乎不顾一切,仍然拼命地撞击城门。 突然,城门出现了一道裂缝。这道裂缝让唐军士兵们心中充满了绝望。 “将军,城门快撑不住了!”一名士兵惊恐地喊道。 高仙芝看着城门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缝,心中明白,必须采取极端措施了。 “调投石机,瞄准攻城车!”高仙芝大声喊道。 投石机操作员们迅速调整目标,然而,由于距离城门较近,操作起来十分困难,稍有偏差就可能砸到城门。 “大家小心,一定要命中!”投石机队长喊道。 一块巨大的石块从投石机上抛出,呼啸着朝着攻城车飞去。攻城车周围的南诏军士兵看到石块飞来,纷纷惊恐地四散开来。石块擦着攻城车的边缘砸落,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攻城车摇晃了一下,攻城锤的撞击也暂时停了下来。 “快,再发射!”高仙芝喊道。 此时,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也没有闲着。他们用弓箭朝着攻城车附近的南诏军士兵射击,试图阻止他们重新组织对城门的攻击。 李嗣业看到城门的危机,他带着一队精锐士兵从城墙上下来,朝着城门内跑去。 “我们在城门后面再加固一道防线,绝不能让南诏军冲进来!”李嗣业喊道。 士兵们迅速搬来各种重物,如装满沙子的麻袋、粗大的圆木等,在城门后面堆积起来,形成一道临时的防御工事。 而南诏军的攻城车虽然被投石机的石块擦边击中,但他们很快又重新组织起来。攻城锤再次开始撞击城门,那“轰!轰!”的撞击声仿佛是死神的敲门声。 “投石机,再发射!”高仙芝焦急地喊道。 投石机操作员们满头大汗,他们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投石机的角度,再次发射出一块巨大的石块。这次石块朝着攻城车的一侧飞去,“轰!”的一声,石块直接砸中了攻城车的一个轮子。攻城车的轮子被砸得粉碎,攻城车歪向一边,攻城锤也失去了作用。 “好样的!”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欢呼起来。 但是,南诏军并没有放弃攻城。他们迅速组织士兵,试图将攻城车推到一边,继续攻击城门。 而此时一万多人南诏攻城军的后方,安庆彬领着残存的一千五百多人骑兵杀回来,但敌军毕竟人多势众,单靠他这点人,对局势没太大影响。 所以安庆彬决定不能乱来,要想个办法逼退南诏军才行,他仔细观察着南诏军的阵型,发现南诏军的攻城器械大多集中在攻城车附近。 “如果能摧毁他们的攻城器械,或许能让他们知难而退。”安庆彬心中暗自盘算。 他对身边的骑兵们说道:“弟兄们,我们绕到侧面,找机会用火攻烧毁他们的攻城器械。” 骑兵们点头示意,他们开始悄悄地朝着南诏军的侧面移动。安庆彬知道,此举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为了昆州城的安危,他别无选择。 而逃脱了安庆彬冲阵的段俭魏一脸阴沉地骑在马上,周围的亲卫营在警戒。段俭魏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本想在这次攻城战中建立功勋,却没想到被安庆彬这么一搅和,攻城计划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还好正面战场上还有杨传磨和王乐宽指挥,否则此战要是打败,南诏国内的反贼定会向国主参他一本。 段俭魏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如今已经快日落西山了,昆州城还久攻不下。于是段俭魏看向亲卫营营长吩咐道:“派几个人去告诉传磨和乐宽,让他们鸣金收兵,后撤到离昆州城外二十里地驻扎。” 段俭魏派去的亲卫很快将鸣金收兵的命令传达给了杨传磨和王乐宽。杨传磨听到这个命令,心中有些不甘。 “眼看就要攻破城门了,为何现在收兵?”杨传磨皱着眉头问道。 亲卫回答道:“段将军有令,如今日落西山,再战下去对我军不利,而且士兵们也都疲惫不堪,需要休整。” 王乐宽在一旁点头道:“传磨兄,段将军的命令也有道理。我们虽然人多,但唐军防守顽强,今日强攻不下,再继续只会徒增伤亡。” 杨传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城门下那辆损坏的攻城车和周围堆积的尸体,知道再坚持下去也难以短期内破城。 “好吧,鸣金收兵。”杨传磨下达了命令。 南诏军的金鸣声响起,正在攻城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停止了攻击,开始有序地向后撤退。 城墙上的唐军看到南诏军突然收兵,都感到有些意外。高仙芝站在城墙上,望着逐渐远去的南诏军,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南诏军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第147章 局势突变谋对策,支援出现起疑云 在山谷之中,段素与史思明的战斗仍在持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都已疲惫不堪,攻击的速度和力量都明显下降。 段素心中清楚,虽然他暂时与史思明战成平手,但罗苴子骑兵和河东精锐的伤亡都很惨重,再这样下去,即使获胜也是惨胜。 史思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的目光扫过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明白这场战斗已经陷入僵局。而且,他还惦记着昆州城那边的战况,不知道攻城是否顺利。 就在两人稍一分神之际,他们的战马突然嘶鸣起来,似乎也在抗议这无休止的战斗。段素借机拉开了与史思明的距离,他高举长刀,大声喊道:“今日之战,暂且到此为止,史思明,咱们改日再战!” 史思明哼了一声,长枪一收,回应道:“南诏小儿,今天算你运气好。”说罢,他转身开始召集河东精锐的士兵。 罗苴子骑兵和河东精锐士兵们听到主将的命令,也都缓缓停止了战斗,各自退回到自己的阵营。双方都开始救治伤员,收拾阵亡者的遗体,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谢彬率领着骑兵从南诏军侧面撤了回来,他看着南诏军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骑兵们说道:“弟兄们,今天大家都很英勇,但南诏军还会再来,我们要时刻做好准备。” 骑兵们纷纷点头,他们虽然疲惫,但眼神中依然充满着坚定。 在南诏军的营地,段俭魏召集了杨传磨、王乐宽以及其他将领开会。 段俭魏面色阴沉地说道:“今日攻城不顺,皆因我们低估了唐军的防守能力。我们必须重新制定攻城策略,否则难以拿下昆州城。” 杨传磨说道:“大将军,我认为我们明日可以先派人佯装攻城,然后派出主力部队绕到城后,从两面夹击唐军。” 王乐宽摇头道:“这个计策恐怕不妥,唐军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派人去破坏唐军的投石机和弩炮,削弱他们的远程攻击能力,然后再攻城。” 众将领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段俭魏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心中权衡着各种方案的利弊。 此时,全是甲胄破破烂烂的段素闯了进来,拱手禀报道:“父亲!孩儿无用,山谷没守住丢了,唐军至少两万援军抵达昆州城附近了!” 段俭魏听到段素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他将领也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原本喧闹的营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段俭魏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两万唐军援军?这怎么可能?我们之前的情报为何没有提及?” 段素低着头,满脸愧疚地说道:“父亲,孩儿也不知。这股援军来得突然,孩儿正巡视防线时,他们突然从侧翼杀出,孩儿的罗苴子骑兵奋力抵抗,但他们人数太多实在抵挡不住,这才……” 段俭魏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愤怒。“我们的情报系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两万援军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他怒吼道。 杨传磨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将军,现在不是追究情报失误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这两万唐军援军将会彻底改变战局。” 王乐宽也附和道:“是啊,大将军。原本我们兵力上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反而处于劣势。” 段素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自责。他知道自己的失误可能会给整个南诏军带来灭顶之灾,他咬了咬牙,说道:“父亲,孩儿愿领罪。但请给孩儿一个机会将功赎罪,孩儿愿率一队死士,趁夜偷袭唐军营地,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段俭魏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段素虽然年轻气盛,但也是一员猛将。经过一番思考,他缓缓说道:“素儿,你的勇气可嘉,但此去太过危险。我们不能再轻易损失兵力了。” 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将领都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大将军,我有一计。”王乐宽拱手打破沉默说道,“既然唐军有援军到来,他们的防守重心可能会放在昆州城。我们可以佯装撤军,然后在半路设下埋伏。唐军见我们撤军,必定会出城追击。等他们进入埋伏圈,我们再一举歼灭他们。” 段俭魏听后,眼睛一亮。他仔细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说道:“此计虽妙,但唐军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吸引他们出城的诱饵。” 杨传磨说道:“大将军,我们可以把攻城器械都留在原地,做出仓促撤军的假象。然后派一小队士兵伪装成主力部队,大张旗鼓地撤军。唐军看到我们的攻城器械和看似慌乱的撤军,很可能会认为这是我们战败的表现,从而出城追击。” 段俭魏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止唐军识破我们的计谋。” 他看向段素,说道:“素儿,你继续率领五千罗苴子骑兵负责伪装成主力部队撤军。记住,一定要演得逼真,让唐军相信我们是真的撤军了。” 段素领命道:“是,父亲。孩儿定不辱使命。” 而昆州城城墙上,士卒刚刚换完岗,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是却发现城外一支打着“史”字旗的部队在往这边靠近。 士卒赶紧揉了揉眼睛,发现没看错士卒心中一惊,他深知在这敏感时期,任何动向都可能暗藏玄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吹响了号角。 尖锐的号角声在昆州城上空回荡,原本还略显松弛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城内的唐军士兵们迅速集结,朝着城墙奔来。 高仙芝听到号角声,也急忙登上城墙。他顺着士卒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支打着“史”字旗的部队。 “来者何人?”高仙芝大声喝问。 第148章 昆州战后局势变,双方谋划新策略 史思明率领着他的部队缓缓靠近城墙,他骑在马上,高声回应道:“高仙芝将军,许久不见啊。我领两万河东精锐前来支援,高仙芝将军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高仙芝定睛一看,原来是新任剑南节度使史思明,李隆基派史思明来和他搭档,谋求早日击退南蛮。 高仙芝听到史思明的话,心中既惊又喜。惊的是史思明竟然带来了两万河东精锐,喜的是有了这股强大的援军,对抗南诏军的胜算大大增加。 高仙芝站在城墙上,望着史思明及其率领的两万河东精锐,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这支援军的到来,无疑为昆州城带来了新的希望。 高仙芝立刻下令打开城门,亲自率领一众将领出城迎接史思明。两队人马在城门口相遇,高仙芝拱手道:“史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得将军与两万精锐相助,昆州城之围可解矣。” 史思明回礼道:“高将军过奖。陛下命我前来与将军共同抗敌,自当竭尽全力。” 众人一同进入城中,高仙芝立刻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的战略。他看着地图,说道:“如今史将军带来两万河东精锐,我们的兵力大增。但南诏军也绝非等闲之辈,我们必须谨慎谋划。” 史思明点头道:“高将军所言极是。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稳固城防,同时派出探子打探南诏军的动向。根据情报再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李嗣业说道:“将军,我们还可以利用新到的援军,对士兵进行重新整编和训练,提高整体战斗力。” 安庆彬也补充道:“对,我们可以将河东精锐与我们的士兵混合编组,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高仙芝听了众人的建议,心中有了初步的计划。他说道:“好,就按大家说的办。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各项准备,随时应对南诏军的再次进攻。” 随着史思明和两万河东精锐的加入,昆州城的士气大振。 十二月,二十日。 石桥城的气氛格外凝重。段俭魏阴沉着脸走进衙门正堂,身后跟着段素、王乐宽和杨传磨等人。其余南诏军则被安排在城郊营地驻扎,整个城池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段俭魏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他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的支援会如此迅速,短短十几天,昆州就丢了大半,他们不得不撤退到石桥城暂避锋芒。 “此次失利,皆因我们低估了唐军的实力和援军的速度。”段俭魏声音低沉地说道,“如今我们被困在石桥城,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段素站在一旁,满脸愧疚之色。他深知自己在之前的战斗中未能守住山谷,给南诏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父亲,孩儿有罪。请父亲给孩儿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乐宽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将军,如今唐军士气正盛,我们不宜正面硬抗。我认为我们可以采取守势,加固石桥城的防御,等待时机。” 杨传磨却摇头道:“一味防守并非长久之计。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寻找唐军的弱点,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段俭魏静静地听着,心中权衡着各种方案的利弊。 最后,他缓缓说道:“我们先派人去打探唐军的动向,了解他们的兵力部署和作战计划。同时,加强石桥城的防御,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另外,向国主求援吧,凭借我们本部人马已经无法硬扛了。” 段俭魏又看向段素,说道:“素儿,你率领一队人马在城外巡逻,防止唐军偷袭。王乐宽和杨传磨,你们负责城内的防御安排,确保石桥城的安全。” 段俭魏坐在衙门正堂中,面色凝重。他心中清楚,向国主求援只是一个希望,能否得到及时的支援还未可知。而目前他们面临的困境十分严峻,唐军的强大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再次思考着各种可能的策略。如果国主的援军迟迟未到,他们又该如何坚守石桥城?是继续采取守势,等待时机,还是冒险主动出击,寻找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在昆州城,高仙芝和史思明也在密切关注着石桥城的动向。他们不断收到探子回报的情报,分析着南诏军的兵力部署和可能的行动。 高仙芝看着地图,与史思明商议道:“史将军,南诏军困守石桥城,我们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史思明沉思片刻后说道:“高将军,我们可以继续围困石桥城,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同时,派出小股部队进行骚扰,让南诏军疲于应对。另外,我们也可以尝试用计,引诱南诏军出城作战。” 李嗣业点头道:“将军,我们可以利用南诏军急于求战的心理,设下陷阱,等他们上钩。” 安庆彬也说道:“对,我们可以在城外布置一些虚假的营地,让南诏军误以为我们的兵力分散,然后趁机发动攻击。” 高仙芝听了众人的建议,思考着各种方案的可行性。 高仙芝和史思明也在仔细权衡着各种作战方案。围困石桥城虽然能给南诏军带来压力,但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他们必须找到一个更有效的方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高仙芝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史将军,我们的围困策略虽然能削弱南诏军,但如果他们一直坚守不出,我们也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史思明点了点头,“高将军所言极是。我们需要一个更具冒险性的计划,逼迫南诏军出城作战。” 李嗣业说道:“将军,我们可以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让南诏军觉得有机可乘。比如,我们可以减少城外巡逻的兵力,或者在某个地方设置一个看似薄弱的防线。” 安庆彬接着说:“对,一旦南诏军上钩,我们就可以迅速集结兵力,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 高仙芝思考着这些建议,心中犹豫不决。这样的计划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也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 “好,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进行。但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高仙芝最终做出了决定。 第149章 朝堂谄媚夸功绩,战地艰难觅战机 安庆彬领着一个斥候旅的人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众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安庆彬面色凝重,目光专注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心中不断盘算着哪里才是适合打伏击的绝佳之地。 身后的斥候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沧桑。长时间的征战让他们身心俱疲,对家的思念如野草般在心中疯狂生长。走着走着,一位年轻的斥候忍不住开声向安庆彬问道:“将军,俺们啥时候才能回去啊?俺想家了。” 这句话仿佛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其他斥候们也纷纷低声附和,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思念与渴望。 安庆彬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眼前这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理解他们的感受,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回家呢?家中的温暖、亲人的笑脸,那是他们在这残酷战争中唯一的慰藉。 “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想家了。”安庆彬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也想回家,想回到那个温暖的地方。但是,如今战事紧张,我们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我们的身后是无数百姓的生命和家园,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合适的伏击地点,不能击败南诏军,那么我们的家乡也将陷入战火之中。” 安庆彬抬起头,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我们必须坚持下去,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国家。等我们找到了适合伏击的地方,为击败南诏军做出贡献,那时我们就能回家了。” 众人听着安庆彬的话,沉默不语。他们知道将军说的是事实,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前行。然而,在他们的心中,对战争的厌恶却愈发强烈。 战争,这个残酷的恶魔,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让无数生命消逝。他们在这战场上拼杀,为了什么?为了荣誉?为了财富?不,他们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为了能再次回到那个温暖的地方。 一位年长的斥候叹了口气,说道:“将军,这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们已经打了太久了,真的好累。” 安庆彬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勇敢地面对敌人,总有一天,和平会降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安庆彬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他的步伐依然坚定,但心中却充满了对和平的渴望。身后的斥候们也纷纷跟上,他们的眼神中虽然还有思念,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而在长安的宫殿中,早朝的气氛热烈而激昂。李隆基得知史思明、高仙芝等人在昆州一战中大败南诏军,心中满是喜悦。他坐在龙椅上,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众臣们看着皇帝的神情,纷纷迎合着夸赞这场胜利。史思明更是将功劳夸大其词,把自己描绘成了这场战争的关键英雄。李隆基听着史思明亲卫的汇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这场胜利完全是他一人的英明决策所致。 “哈哈,史爱卿果然勇猛,此次大胜,朕心甚慰。”李隆基大声说道,声音在朝堂上回荡。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场战争背后的代价。 李隆基在朝堂上享受着众人的赞美,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开始畅想未来的胜利,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朕要继续扩大战果,让南诏彻底臣服。”李隆基豪情万丈地说道。 此时,安禄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队列,满脸谄媚地说道:“陛下圣明,此次昆州大胜,实乃陛下天威浩荡,史将军等众将不过是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奋勇作战罢了。陛下欲让南诏彻底臣服,此乃宏图大略,天下万民必将为陛下之雄才伟略所折服。” 安禄山的话语如蜜糖般甜腻,李隆基听后更是心花怒放。他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自满与骄傲。 “禄儿所言极是,朕之决策,自是为了大唐之昌盛,为了万民之福祉。” 此时杨国忠也不甘落后,急忙迈出一步,满脸堆笑地说道:“陛下,此次大胜,实乃陛下雄才大略之彰显。陛下决策英明,史将军等众将在陛下的领导下如虎添翼,方能取得如此辉煌战果。陛下欲让南诏彻底臣服,此乃千秋功业,必将永载史册。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下,定能四海升平,万民敬仰。” 杨国忠的话语如同一股热浪,再次将李隆基的虚荣心推向高潮。李隆基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整个天下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隆基被众臣的阿谀奉承捧得飘飘然。他意气风发地向高力士吩咐道:“高力士,你拟一下旨意,史思明、高仙芝等有功将领皆上绢百匹,金百两!” 高力士微微躬身,恭敬地应道:“陛下圣明,老奴这就去办。” 此时的朝堂上,众人又是一片赞叹之声,纷纷歌颂皇帝的慷慨大度。然而,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在千里之外的昆州战场上,士兵们正艰难地跋涉在崎岖的山路上,为了寻找伏击地点而苦苦寻找。 安庆彬找了好一会,总算在一片山林中发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这里地势较为复杂,有大片的灌木丛和错落的巨石,利于隐藏和伏击。 他兴奋地对身后的斥候们说道:“兄弟们,这里不错!这片区域的灌木丛可以很好地隐藏我们的身形,那些巨石也能为我们提供掩护。若南诏军从此处经过,我们定能给他们沉重一击。” 斥候们眼中也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迅速开始勘察地形,规划着伏击的具体安排。 “我们可以安排一部分人藏在灌木丛中,等南诏军靠近时突然杀出。另一部分人则躲在巨石后面,准备好弓弩,随时进行射击。”安庆彬说道。 第150章 南诏决策诱敌入,唐军谨慎起争议 南诏太和城。 一位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头戴红色绫罗头囊的人高坐在上首,多年的戎马生涯让这人看起来略显沧桑。 下面的信使单膝跪地汇报道:“国主,大将军在前线碰到唐军支援部队,如今已经退至石桥城,请求国主支援!” 南诏国国主阁罗凤,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盯着下方单膝跪地的信使。 “段将军居然被逼至石桥城?此次来者何人?居然有这么大能耐把本国主的清平官打得节节败退。” “启禀国主,来人是唐朝的左金吾卫大将军高仙芝以及新上任的剑南节度使史思明。” 国主阁罗凤听了信使的汇报,眉头皱得更紧了。 “高仙芝与史思明……”阁罗凤喃喃自语,他深知这两人皆是唐朝名将,实力不容小觑。此次南诏军在他们面前节节败退,局势变得极为严峻。 “传我命令,让段清平退回国内诱敌深入,这里的环境他们适应不了,等到瘴气把唐军毒到后,再继续行动。” 阁罗凤下达了命令后,信使立刻领命而去。阁罗凤坐在上首,神色凝重,心中思索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他知道,让段俭魏退回国内诱敌深入是一步险棋,但在当前局势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南诏的地形复杂,气候多变,尤其是那弥漫的瘴气,对不熟悉当地环境的唐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阁罗凤站起身来,走到宫殿的窗前,望着远方。他心中明白,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较量,更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博弈。他必须谨慎决策,才能带领南诏度过这场危机。 几天后,在石桥城,段俭魏收到国主的命令后,心中的惊愕很快被冷静所取代。他深知国主的决策必有其深意,诱敌深入,利用南诏独特的气候条件来击败唐军,确实是当下困境中的一条可行之路。 段俭魏立刻召集部下,传达国主的命令。众人听闻,皆露出凝重之色。他们明白,这一战略意味着他们将面临更大的风险,但也为他们带来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国主的命令,我们必须严格执行。”段俭魏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要有序地撤退,不能让唐军看出破绽。同时,要留下一些假象,让唐军误以为我们是仓皇而逃。” 王乐宽站出来,神色严肃地说道:“大将军,此计虽妙,但唐军也并非愚钝之辈,他们或许会有所察觉。我们需更加谨慎行事,确保撤退过程中不露出破绽。” 段俭魏微微点头,说道:“王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必须精心布置,让唐军深信我们是不堪一击而逃。可多设一些遗弃的营帐和损坏的兵器,制造出混乱的景象。”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撤退事宜。他们心中明白,这场诱敌深入的行动关乎着南诏的命运,容不得半点差错。 …… 石桥城附近的唐军大营中。 安庆彬站出来拱手向高仙芝汇报道:“大将军,南诏蛮子已经龟缩几天未曾露头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高仙芝微微皱眉,目光在地图上扫视着,沉思片刻后说道:“安将军,此事不可急躁。南诏军此番龟缩,必有蹊跷。我们需谨慎行事,先派出探子打探南诏军的动向,看看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李嗣业也站出来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南诏军突然沉寂,恐有诈。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安庆彬点头道:“末将明白。那我这就安排探子去查探南诏军的情况。”说完,安庆彬转身离去,着手安排探子的行动。 史思明在一旁插话道:“高将军,陛下来之前暗示我,希望我们能在春节前后打到南诏和谈。” 高仙芝听了史思明的话,神色更加凝重。他微微抬眼看向史思明,说道:“史将军,陛下的期望固然重要,但如今南诏军动向不明,我们不可操之过急。若贸然进军,恐中敌军之计,反而误了陛下的大事。” 史思明微微皱眉,说道:“高将军所言有理,但陛下旨意不可违抗。我们需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既要小心南诏军的阴谋,又要在规定时间内有所进展。” 李嗣业思索片刻后说道:“二位将军,或许我们可以一边继续派探子打探南诏军的情况,一边加强营地的防御,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等摸清南诏军的意图后,再做决策。” 高仙芝点头道:“李将军之策可行。我们就按此行事,务必谨慎小心,不可有丝毫懈怠。” 史思明瞪了一眼李嗣业,然后说道:“高将军,支援我也带到了,你不尽快进攻可是有养寇自重的嫌疑啊。” 高仙芝脸色一沉,目光如炬地看向史思明,说道:“史将军,此言差矣。我高仙芝一生忠君报国,岂会有养寇自重之念?如今局势不明,贸然进攻只会让将士们陷入险境,损兵折将,这绝非陛下所愿。” 李嗣业见状,连忙说道:“史将军,高将军所虑皆是为了大局。我们当以谨慎为上,不可因一时之急而误了大事。” 史思明却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们如此畏首畏尾,何时才能完成陛下的旨意?若延误战机,你我皆难辞其咎。” 高仙芝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史将军,我并非不愿进攻,而是要等待时机。一旦摸清南诏军的动向,我自会果断出击。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稳扎稳打,不可轻举妄动。” 史思明恶狠狠地道:“高将军,话我且放这,希望你早日进攻得胜归来,否则陛下那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说完后拂袖而去。 高仙芝看着史思明离去的背影,面色凝重。李嗣业担忧地说道:“高将军,史将军如此逼迫,我们该如何是好?” 高仙芝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们不能被他所左右。如今南诏军动向不明,贸然进攻只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我们必须坚持自己的判断,等待时机成熟。” 李嗣业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史将军若在陛下面前进谗言,恐怕会对将军不利。” 高仙芝微微叹气,说道:“忠君报国,问心无愧。若陛下真的因此怪罪,我也无话可说。但在这战场上,我们必须以将士们的生命为重,不可因一时意气而冲动行事。” 第151章 南诏撤兵施诱计,唐军争议起波澜 天宝十二载,十二月,二十八日。 段俭魏看着绵延的队伍,不免些许感慨,想十几天前,自己率领大军踏入这里的时候又是何种辉煌,没想到现在沦至秘密撤退的地步。 这时,杨传磨策马来到段俭魏身旁,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将军,此番撤退,不知前路如何。但国主之令,我们不得不从。” 段俭魏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传磨,此次诱敌深入,虽险却也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利用好我们大南诏之地利,定能让唐军有来无回。” 杨传磨望着远方,心中忧虑未减:“但愿如此。只是唐军将领高仙芝与史思明皆非泛泛之辈,他们恐不会轻易中计。” 段俭魏沉吟片刻,说道:“我们需做得更加逼真,让唐军深信我们是溃败而逃。沿途多设些混乱之象,遗弃更多营帐与损坏兵器。” 杨传磨应道:“明白,大将军。我这就去安排。”说罢,杨传磨调转马头,去指挥士兵们布置假象。 段俭魏看着队伍继续前行,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战略。 “南诏军突然撤退,必有蹊跷。”高仙芝对李嗣业说道,“我们不能贸然追击。” 李嗣业点头表示赞同:“将军所言极是。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需派人继续监视南诏军的动向。” 高仙芝思索片刻后说道:“派更多的探子,扩大侦查范围。同时,加强营地的防御,以防南诏军有诈。” 李嗣业领命而去,开始安排各项事宜。而史思明得知南诏军撤退的消息后,再次来到高仙芝面前。 “高将军,南诏军撤退,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为何还按兵不动?”史思明质问道。 高仙芝冷静地回应道:“史将军,南诏军撤退太过突然,其中必有阴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史思明却不以为然:“高将军太过谨慎了。陛下的旨意是尽快击败南诏,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高仙芝坚定地说道:“我等为将者,当以将士们的生命为重。在未摸清南诏军的意图之前,不可贸然行动。” 史思明冷哼一声说道:“昨日,陛下八百里加急遣来书信,令我等尽快结束南诏战事。快至春节,陛下需要一场大胜彰显圣威,更何况户部老儿再三催促,称再多打些时日朝廷快连俸禄都发不出去了。” 高仙芝听了史思明的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深知陛下的旨意不可违抗,但贸然行动又恐中了南诏军的圈套。 “史将军,陛下的旨意我们自当遵从,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高仙芝缓缓说道,“南诏军的撤退确实可疑,我们不能仅凭陛下的压力就仓促出兵。” 史思明面露不悦:“高将军,你如此犹豫不决,何时才能取得胜利?若再拖延下去,陛下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 高仙芝沉默片刻,说道:“史将军莫急,我们可先派出小股部队进行试探,若南诏军真的是溃败而逃,我们再大举进攻。” 史思明虽心中不满,但也觉得高仙芝的提议有一定道理,便点头同意。高仙芝随即安排了一支精锐小队,前去侦察南诏军的情况。 …… 段俭魏骑在马上,段素快马疾驰来到段俭魏身旁,神色匆忙地说道:“父帅,后方发现有唐军小队在追踪我们。” 段俭魏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看来唐军还是起了疑心。我们的布置需更加缜密,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传磨,让士兵们加快速度,同时继续增加混乱的迹象,务必让唐军相信我们是在仓皇逃窜。” 杨传磨领命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一边催促士兵们加快行军速度,一边指挥众人增添更多遗弃的营帐和损坏的兵器,制造出更加混乱的场面。 段俭魏则紧紧盯着后方,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他知道,这场诱敌深入的计划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能否骗过唐军的侦察。而此时,唐军的小股部队正逐渐逼近,给南诏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段俭魏对段素说道:“你带领一队人马,从侧翼绕过去,制造出我们有逃兵的假象。务必小心行事,不可露出破绽。” 段素点头道:“父帅放心,孩儿定不辱命。”说完,段素带领一队士兵迅速离去。 段素带着一队人马悄然绕向侧翼,他们尽量压低身形,马蹄声也被刻意控制得极为轻微。段素的脸色紧绷,心中暗自思忖:“此计若成,或可扭转战局,但若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士兵们也都神色紧张,他们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大意。 此时,南诏军的队伍中,士兵们在杨传磨的催促下,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四处丢弃营帐,随意散落着损坏的兵器,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个士兵低声抱怨道:“这啥时候是个头啊,累得老子腿都软了。”旁边的士兵赶紧嘘了一声:“小声点,别坏了大事。”杨传磨骑着马来回奔走,大声吼道:“都给我精神点,要是露了馅,咱都得掉脑袋。” 而在唐军这边,侦察小队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小队队长眼神锐利,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都把眼睛放亮点,南诏蛮子狡猾得很。”士兵们紧握兵器,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高仙芝和史思明在大营中,气氛紧张而压抑。高仙芝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心中忧虑重重:“南诏军此举,究竟是真败还是诈败?若判断失误,恐致全军覆没。” 史思明则坐在一旁,脸色阴沉,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高将军,这都等了这么久,还没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高仙芝微微摇头:“再等等看,不可轻举妄动。” 史思明大声喝道:“姓高的,你左拖延,右拖延,你到底是养寇自重还是真心想打败南诏!” 高仙芝脸色一沉,目光如剑般射向史思明,语气冰冷地说道:“史将军,莫要血口喷人。我高仙芝一生忠君报国,岂会有养寇自重之念?如今局势不明,贸然行动只会让将士们陷入绝境,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唐的胜利和将士们的性命。” 史思明却并不罢休,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哼,你口口声声为了大唐,为了将士,可如今陛下旨意在此,你却再三推诿,若误了战机,你担当得起吗?” 高仙芝微微眯起眼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史将军,陛下旨意我自当遵从,但也不能盲目行事。南诏军此番撤退太过蹊跷,若不谨慎应对,恐遭其算计。我们需等待侦察小队的消息,再做定夺。” 史思明冷哼一声:“等?等到何时?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不敢出兵。” 高仙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史将军,切莫急躁。战争之事,需谋定而后动,不可意气用事。若因一时冲动而导致失败,那才是真正对不起陛下和大唐的将士。” 此时,大营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两人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 第152章 南诏谋划待战机,唐军出兵藏阴谋 阁罗凤骑着马在小山坡上,小山坡下面是延绵不绝的南诏部队,后面还有白象踏起轰隆的声响。 风拂过阁罗凤的面庞,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绪万千。这场战争关系着南诏的存亡,他深知自己肩上的重任。 看着自己的军队,他既感到自豪,又有一丝担忧。自豪的是南诏儿郎们的勇敢无畏,担忧的是前方未知的战局。 …… 而还在战略撤退的南诏军途中。 段素向段俭魏汇报道:“父帅,目前唐军还无任何动作我们该怎么办?” 段俭魏微微蹙起眉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沉吟片刻后说道:“不可掉以轻心,唐军将领高仙芝与史思明绝非等闲之辈。继续保持撤退的态势,把假象做得更足。” 段素面露疑惑:“父帅,这般下去,若唐军始终不上钩,我们又当如何?” 段俭魏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若唐军迟迟不动,我们便需另寻战机。但当前,务必稳住军心,不可自乱阵脚。” …… 唐军大帐。 史思明见高仙芝执意不肯出兵非常不满,况且斥候回报说南诏军已经退至洱海一线,基本快退出剑南了。 史思明眉头紧皱,怒视着高仙芝,大声说道:“高将军,南诏军都快退出剑南了,此时再不出兵,更待何时?陛下的旨意你莫非敢违抗?” 高仙芝默不作声,神色已经显得有所动摇。 “哼,你总是这般谨慎。战机稍纵即逝,若再拖延,让南诏军安然离去,你我如何向陛下交代?户部那帮老儿又要聒噪不停,说我们浪费军资,毫无建树。” 高仙芝微微抬眼,看向史思明,缓缓说道:“史将军,并非我有意拖延。只是南诏军此番撤退,实在可疑。若贸然出兵,恐中其计,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史思明却不以为然,“高将军,你太过小心了。南诏军如今已退至洱海一线,士气必然低落。此时出兵,正可一举将其击败。” 高仙芝思索再三,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史思明见高仙芝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好,高将军,既然你已同意出兵,那我们当速速部署,不可再延误战机。” 高仙芝面色凝重,“虽决定出兵,但仍需谨慎行事。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充分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史思明见此不再多言,走出了军帐。此次,他当然高兴的不得了,毕竟高仙芝很快就要兵败身亡了,他就不信自己卖情报给南诏蛮子都无法除掉这个与自己争功的家伙。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高仙芝啊高仙芝,你虽有勇有谋,却终究逃不过我的算计。待你兵败,这战功便全归我一人所有。” 而在军帐内,高仙芝却全然不知史思明的阴谋。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地图,仔细部署着出兵的策略。他深知此次出兵风险极大,但既然已经决定,便只能全力以赴。 …… 天宝十二载,十二月,三十号,这天南诏军迎来了个不同寻常的人。 此时段俭魏刚命南诏军扎营生火做饭,黑衣使者就风尘仆仆的来到南诏军营地外。 守营卫兵见此人一身黑衣高声,喝道:“来者止步!报上名谓!” 黑衣使者停下脚步,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定地说道:“你们无需知吾何名,吾前来见段大将军,有紧急之事相告。速速通传,不可延误。” 守营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禀报大将军。”说罢,便匆匆跑入营地。 段俭魏刚吃了一口饭,卫兵便匆匆来报:“大将军,营外有一黑衣人,称有紧急之事要见您。” 段俭魏微微皱眉,放下碗筷,思索片刻后说道:“将他押进来。” 不多时,黑衣使者被卫兵押着来到段俭魏面前。黑衣使者神色依旧淡定,微微扬起头,看着段俭魏说道:“大将军,为何如此对待我?我乃为南诏带来重要消息之人,并非敌人。” 段俭魏目光冷峻地盯着黑衣使者,沉声道:“你口口声声有紧急之事,却又不报上名来,本将军不得不谨慎。说吧,你究竟所来何事?” 黑衣使者轻轻一抖衣衫,正色道:“我家大人想和您做一笔交易,我家大人愿意助您击败唐军,我家大人为显示诚意,奉上唐军兵力详细给您。” 说完黑衣使者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羊皮卷,卫兵迅速接过放到段俭魏桌上。 段俭魏眼神一紧,紧紧盯着黑衣使者。“你家大人是谁?为何要帮我南诏?又想要什么回报?” 黑衣使者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我家大人的身份,大将军日后自会知晓。我家大人助南诏,只因与唐军中人有旧怨。至于回报,待南诏获胜之后,我家大人自会提出要求。” 段俭魏沉默片刻,伸手拿过羊皮卷,缓缓展开。上面详细地记载着唐军的兵力部署、将领情况等重要信息。段俭魏心中暗惊,若这信息属实,那对南诏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你如何保证这信息的真实性?”段俭魏目光锐利地看着黑衣使者。 黑衣使者自信地一笑,“大将军尽管放心,我家大人断不会在如此重要之事上欺骗南诏。这信息绝对可靠,大将军可依此制定作战策略。” 段俭魏紧紧握着羊皮卷,陷入沉思。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使者和他背后的神秘大人,究竟是敌是友?这场战争又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发生怎样的变化? 片刻后,段俭魏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黑衣使者身上,“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若此信息属实,南诏自会记他这份情。但倘若有诈,南诏也绝非好欺之辈。” 黑衣使者微微颔首,“大将军放心,我家大人行事向来稳妥。南诏只需静待时机,必能一举击败唐军。”说罢,黑衣使者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地之外。 段俭魏看着手中的羊皮卷,心中思绪翻涌。他立刻召集众将领,将这一情况告知他们。众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羊皮卷上的信息,神色各异。 第153章 洱海之战风云起,双方布局谋胜算 “大将军,这消息来得突然,我们不可轻信。”王乐宽说道。 段俭魏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王乐宽,沉声道:“乐宽所言有理,此消息确实来得蹊跷。但如今局势紧迫,我们也不可全然不顾。” 旁边的杨传磨皱着眉头,插话道:“大将军,那咱现在该咋办?这信也不知真假,若贸然行动,恐中了别人的圈套。” 段俭魏轻抚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先派人暗中核实这羊皮卷上的部分信息,不可打草惊蛇。同时,大军依旧保持撤退态势,不可露出破绽。” 众人纷纷点头,神色凝重。战场上的局势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天宝十三载,一月二日。 高仙芝已经率领大军赶至洱海附近了,李嗣业策马来到高仙芝身旁。 李嗣业神色严肃,对高仙芝说道:“将军,我们已至洱海附近,南诏军踪迹仍不明朗。但此处地形复杂,恐有埋伏。” 高仙芝微微点头,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山川地势,沉声道:“不可掉以轻心,命将士们加强戒备,小心前行。” 李嗣业领命而去,迅速传达高仙芝的命令。 此时,南诏大营。 段俭魏得到消息后,也是紧急召开了会议。段俭魏环视一周,然后缓缓道:“据可靠消息,唐军意欲在我军撤出剑南之前全歼我军,作战计划我亦是全部知晓。” 段俭魏之所以知道唐军的全部计划,是因为证实消息后黑衣人不久就把唐军的战略计划提供给了段俭魏。 段俭魏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诸位,如今唐军来势汹汹,欲将我军全歼于此。然,吾等既已得知其作战计划,便不可坐以待毙。”他扫视一圈众人,神色凝重,“这洱海周边,地形复杂,乃是我军可利用之地。那高仙芝虽有谋略,却也难免有失察之时。” 王乐宽皱着眉头,一脸担忧道:“大将军,那唐军兵强马壮,咱这能行不?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可别鸡蛋碰石头啊。” 杨传磨也附和道:“是啊,大将军。咱可得想个万全之策,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段俭魏踱步至地图前,手指轻点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沉声道:“吾观这几处,或可设奇谋。吾将两万余人马分为三部。一部五千人,由王乐宽率领,作为先锋,大张旗鼓地佯攻唐军侧翼,吸引唐军注意。一部八千人,由杨传磨带领,暗中迂回到唐军后方,截断其退路。其余七千人,随我坐镇中军,伺机而动。”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大将军的谋略。段俭魏继续说道:“王乐宽,你此去务必勇猛果敢,但不可恋战,只需引得唐军分兵即可。杨传磨,你之任务最为关键,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 王乐宽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大将军放心,俺老王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杨传磨也拱手道:“末将定不辱命。”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准备。段俭魏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战袍。 另一边,南诏国主阁罗凤唤来亲卫,问道:“我们距离段清平两天前的位置还有多远?” 亲卫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国主,距离段清平将军两天前的位置,怕是还有两日路程。” 阁罗凤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间满是忧虑。他踱步至营帐门口,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和苍茫的大地,心中思绪翻涌。风呼啸着吹过,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这战事愈发紧迫,段俭魏那边不知情况如何。”阁罗凤暗自思忖着。他深知这场战争关系着南诏的存亡,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 天宝十三载,一月三日。 唐军已然追上南诏军的尾巴了,战场上的紧张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南诏军的队伍中,士兵们神色紧张,紧握手中兵器,时刻准备着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王乐宽率领着五千先锋部队,远远望见唐军追来的身影,心中一紧。他转头对身边的士兵们喊道:“兄弟们,唐军追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按照大将军的吩咐,佯攻侧翼,引他们分兵。”士兵们齐声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王乐宽一马当先,带领着部队冲向唐军侧翼。喊杀声顿时响起,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闪烁。王乐宽挥舞着兵器,口中大喊:“冲啊!让唐军见识见识我们南诏的厉害!俗话说,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呢!” 唐军这边,高仙芝看着南诏军的攻击,微微眯起眼睛。他冷静地指挥着部队:“不要慌乱,分兵应对南诏军的侧翼攻击。” 李嗣业领命而去,迅速组织士兵抵抗。 高仙芝又思索了一下,喊道:“传令兵!令安庆彬率领三千人盯住后方,以防被绕后偷袭。” 传令兵得令后,迅速飞奔而去传达高仙芝的命令。不一会儿,安庆彬便率领三千人马严阵以待,警惕地盯着后方的动静。 安庆彬神色严肃,对士兵们说道:“兄弟们,将军有令,让我们盯住后方,绝不能让南诏军偷袭得逞。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是出了岔子,军法处置。”士兵们个个神情紧张,紧握兵器,不敢有丝毫懈怠。 战场上,王乐宽带领的南诏先锋部队与唐军激烈交战。刀光剑影中,喊杀声震天。王乐宽奋勇杀敌,一边战斗一边留意着唐军的动向。“兄弟们,加把劲,把唐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高仙芝在前方指挥着战斗,心中却始终有着一丝担忧。他深知南诏军诡计多端,不得不防。“李嗣业,这边的战斗不可掉以轻心,随时注意南诏军的变化。” 而此时,杨传磨带领的八千人正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潜行。他们听到前方的喊杀声,更加谨慎地前进。杨传磨心中暗道:“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唐军发现。成败在此一举。” 段俭魏坐镇中军,密切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 第154章 洱海激战生死决,双方拼杀势难休 段俭魏站在中军大帐前,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的战场。风轻轻吹过,撩动着他的战袍,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紧张。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不断盘算着局势的变化。此时,王乐宽的先锋部队正在与唐军激烈交战,成功地吸引了唐军的一部分兵力。而杨传磨带领的八千人则在悄悄逼近唐军后方,这一步棋至关重要,关乎着整个战局的走向。 “希望杨传磨能顺利完成任务。”段俭魏暗自祈祷着。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南诏来说,是一场生死之战,容不得半点差错。 战场上,喊杀声依旧震天动地。王乐宽挥舞着兵器,勇猛无比,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兄弟们,坚持住!为了南诏,拼了!” 唐军这边,高仙芝紧紧盯着战场的局势,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他感觉到南诏军的行动似乎有着更深的意图,但一时又无法确定。“李嗣业,务必加强戒备,南诏军必有诡计。” 李嗣业点头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不会让南诏军得逞。” 而在山林中潜行的杨传磨,此时心跳如鼓。他们离唐军后方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杨传磨不断地提醒着士兵们:“都小心点,千万不能暴露行踪。一旦被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正面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仿佛要冲破云霄。王乐宽挥舞着兵器,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在唐军阵中左冲右突。他的战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脸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毅。 “兄弟们,咱南诏的儿郎可不能怂!给我狠狠地打!”王乐宽大声吼道。南诏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更加奋勇地与唐军厮杀。 唐军这边也不甘示弱,士兵们紧密配合,顽强抵抗着南诏军的进攻。李嗣业在阵中来回奔走,指挥着士兵们作战。“顶住!绝不能让南诏军突破防线!” 高仙芝骑在马上,神色冷峻地看着前方的战斗。他心中的担忧始终没有消散,不断思考着南诏军可能的诡计。 “这南诏军如此拼命,必有蹊跷。” 此时,杨传磨已经绕到唐军后方了。他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保持安静。众人紧张地屏住呼吸,仿佛连心跳声都能惊动敌人。杨传磨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果敢,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前方唐军的动静。 周围的山林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杨传磨心中暗道:“成败在此一举,兄弟们的性命和南诏的未来皆系于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 “都给我听好了!”杨传磨压低声音,对士兵们说道,“等会儿冲出去的时候,都给我卯足了劲,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可不能掉链子,这一仗要是打赢了,咱南诏就有活路了。”士兵们纷纷点头,眼神中燃烧着斗志。 杨传磨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看着时机逐渐成熟,猛地一挥手,大喊道:“冲!”南诏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从山林中冲了出来,直扑唐军后方。 唐军后方的士兵们顿时惊慌失措,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南诏军会从这个方向出现。“不好啦!南诏军从后面杀过来了!”喊叫声瞬间在唐军阵营中传开。 安庆彬听到动静,脸色大变。他迅速指挥士兵们抵挡南诏军的进攻。“兄弟们,别慌!给我顶住!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可不能让南诏军得逞。” 安庆彬在阵中来回奔走,大声呼喊着指挥士兵们作战。他挥舞着兵器,与冲上来的南诏军展开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中,安庆彬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 杨传磨一马当先,带领着南诏军奋勇向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口中大喊:“杀!让唐军知道我们南诏的厉害!” 战场上一片混乱,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高仙芝在前方听到后方的激战声,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此时局面危急,必须尽快做出决策。“李嗣业,加快进攻,务必突破南诏军的防线,不然我们将陷入绝境。” 李嗣业领命,带领士兵们更加猛烈地攻击南诏军的先锋部队。王乐宽见唐军攻势加强,毫不畏惧,大声吼道:“兄弟们,咱南诏的儿郎可不能怕了他们。给我狠狠地打!” 段俭魏在中军大帐前,密切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风轻轻吹过,撩动着他的战袍,他的神色冷峻,心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传令下去,中军准备出击,配合杨传磨和王乐宽,一举击败唐军。”段俭魏沉声道。 随着段俭魏的命令,南诏中军七千人缓缓向前推进。士兵们士气高昂,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高仙芝见此面色铁青,他紧紧勒住缰绳,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甘。风在耳边呼啸,仿佛在嘲笑他的失策。 “哼,这南诏军竟敢如此大胆。”高仙芝心中暗恨,“但吾乃大唐将军,岂会轻易言败。”他扫视着混乱的战场,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时,唐军士兵们也陷入了恐慌之中。“这可咋办啊?南诏军从后面杀过来了,咱这不是腹背受敌嘛。”一名士兵惊慌地说道。 李嗣业见状,大声吼道:“都给我稳住!咱大唐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怕啥?跟他们拼了!”他挥舞着兵器,冲向敌阵,以身作则,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 战场上,喊杀声更加激烈。南诏军如潮水般涌来,杨传磨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势不可挡。“今日,就让唐军知道我们南诏的厉害!”杨传磨大声喊道。 段俭魏在中军大帐前,看着逐渐占据优势的战局,心中稍定。但他知道,战斗还未结束,不能掉以轻心。“众将士,今日一战,关乎南诏存亡。务必全力以赴,不可有丝毫懈怠。”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整个战场。 风依旧吹着,战场上的硝烟弥漫。双方士兵在刀光剑影中拼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生死的较量。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高仙芝咬咬牙,决定孤注一掷。“传令下去,集中兵力,全力突围。”他知道,此时若不果断行动,唐军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唐军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集结起来,准备拼死一搏。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为了生存,为了大唐的荣耀,他们必须战斗到底。 第155章 洱海激战终有果,唐军暂退思复仇 战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高仙芝率领着唐军士兵们如困兽之斗,全力突围。他们个个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高仙芝骑在马上,大声喊道:“众将士,今日吾等背水一战,唯有奋勇向前,方有生机。吾等身为大唐军人,岂容南诏蛮夷欺辱。”他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剑光闪烁,仿佛在为士兵们指引着方向。 唐军士兵们听到将军的呼喊,士气稍振。他们紧密地靠在一起,组成坚固的阵型,朝着一个方向奋力冲击。“冲啊!为了大唐,拼了!”士兵们大声吼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无畏。 而南诏军这边,杨传磨和王乐宽见唐军准备突围,心中一紧。杨传磨神色严峻,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唐军想跑,可没那么容易。给我拦住他们,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俗话说,到嘴的肥肉不能丢。” 王乐宽也大声说道:“南诏的儿郎们,加把劲,把唐军给我死死困住。咱可不能让他们跑了,不然咱这辛苦可就白费了。” 南诏士兵们纷纷响应,更加猛烈地攻击唐军。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鲜血不断飞溅,染红了大地和士兵们的铠甲。 段俭魏在中军大帐前,冷静地观察着战场的局势。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策略。风轻轻吹过,他的战袍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奈。 “传令下去,加强包围圈,不可让唐军逃脱。”段俭魏沉声道。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在此一举,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虽然南诏军很快就组织了新的包围圈,但唐军不要命的打法还是硬生生把包围圈打破个窟窿。 顿时一片混乱,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高仙芝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吼道:“将士们,冲出去!今日若能突围,他日定当卷土重来。”他挥舞着宝剑,带领着唐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向前猛冲。 唐军士兵们个个红了眼,如同疯狂的野兽。他们不顾身上的伤痛,拼命地厮杀着。“咱可不能死在这儿,冲出去才有活路。”一名士兵大喊着,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 南诏军这边,杨传磨见状,脸色铁青。“哼,唐军还想跑?没那么容易。”他怒目圆睁,对士兵们喊道,“给我堵住他们,谁要是放走了唐军,军法处置。” 王乐宽也焦急起来,“兄弟们,加把劲,不能让他们跑了。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可不能让他们有喘息之机。” 南诏士兵们再次围拢上去,与唐军展开了更加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仿佛整个战场都变成了一片血海。 段俭魏在中军大帐前,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他看着混乱的战场,心中暗自盘算。“这唐军果然顽强,不过,今日定不能让他们逃脱。”他沉声道,“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唐军歼灭在此。” 安庆彬也在竭力抵抗着杨传磨绕后的军队,但双拳难敌四手,哪怕士兵们拿人命去填也才稍微拖慢了南诏军建立新包围圈的速度。 安庆彬满脸疲惫与焦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大声吼道:“兄弟们,顶住!咱不能让南诏军得逞。” 士兵们咬紧牙关,顽强抵抗着南诏军如潮水般的攻击。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坚定的复杂情绪,仿佛在诉说着对生命的渴望和对使命的执着。 安庆彬的战袍早已被鲜血染红,他的脸上也布满了血污,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他心中暗道:“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将军争取时间。” 他不断地在阵中来回奔走,指挥着士兵们作战,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南诏军这边,杨传磨看着顽强抵抗的安庆彬部队,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哼,这唐军还真是难缠。”他咬咬牙,对士兵们喊道:“都给我加把劲,赶紧冲破他们的防线。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安庆彬见高仙芝部撤的差不多了,又看了看身旁人数越来越少的袍泽,大声吼道:“弟兄们!撤!” 安庆彬的吼声在战场上回荡,疲惫不堪的唐军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开始后撤。他们边撤边抵挡着南诏军的追击,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安庆彬骑在马上,挥舞着长槊为士兵们断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在告诉南诏军,想要追击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快走!我来殿后!”他大声喊道。 南诏军这边,杨传磨见唐军开始撤退,岂会轻易放过。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大声命令道。南诏士兵们如饿狼般扑向唐军,喊杀声再次响起。 战场上的夕阳如血,映照出一片惨烈的景象。风依旧在吹着,吹过满地的尸体和残破的兵器。安庆彬带领着残余的唐军艰难地撤退着,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悲壮。 段俭魏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他心中明白,虽然唐军暂时撤退了,但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加强戒备。”他沉声道,“这唐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做好准备。” 在撤退的路上,安庆彬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士兵们,眼眶微红。 “兄弟们,我们今日虽败,但我们为将军争取了时间。只要我们活着,就有机会报仇。”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士兵们默默地点头,他们心中虽然疲惫,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夜晚,唐军大帐。 史思明见高仙芝浑身浴血,身披数创,不免心中暗喜,但没有丝毫显露出来。 他反而假惺惺的说道:“将军,此番恶战,将军已然是指挥有方,实乃我等楷模。如今虽暂处下风,然将军威名,必能重振我军士气。吾等当齐心协力,来日再与南诏一决雌雄。”史思明脸上满是关切之色,眼神却微微闪烁,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高仙芝面色苍白,却依旧目光坚毅。“哼,此次虽败,吾岂会善罢甘休。南诏小儿,待吾重整旗鼓,必报今日之仇。”他强撑着身体,心中对未来的战局充满忧虑。 大帐内气氛凝重,众人皆沉默不语。 第156章 营帐争执起波澜,责任之辩显危机 史思明见状说道:“高仙芝,你可要想好了,三万多大唐健儿在你手中葬送了大半。” 史思明此言一出,大帐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与挑衅,仿佛在等着高仙芝的回应。 高仙芝怒目圆睁,身上的伤口因愤怒而隐隐作痛。 “史思明,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战场上胜负难料,吾等为大唐而战,虽损兵折将,却也无愧于陛下。” 他紧紧握住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围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所思。有人担忧局势的恶化,有人则暗自揣测着史思明的意图。风从帐门缝隙中吹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 史思明冷笑一声说道:“我怎知你是不是通敌叛国,故意大败给南诏,白白葬送我大唐健儿。” 高仙芝怒不可遏,“史思明,你竟敢血口喷人!吾高仙芝一生为大唐出生入死,岂会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你这是污蔑,是别有用心。”他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剑柄被握得更紧,仿佛随时都可能拔剑相向。 风愈发猛烈地吹入帐中,灯火剧烈摇晃,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颤抖。周围的将领们纷纷议论起来。 “史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高将军断不是那样的人。” “可这战局如此惨烈,也难免让人怀疑。” 史思明却依旧面不改色,“哼,空口无凭,谁又能保证呢?如今这大败之局,总得有人负责。” 他眼神阴冷,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企图借此机会打压高仙芝,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权力和利益。 此时,安庆彬也是身披数创,浑身浴血的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高将军,史叔父,据末将统计此战我大唐健儿阵亡一万六千九百七十六人,重伤或失去战斗力者有三千四百七十七人,失踪者有九百多人。” 安庆彬的声音在大帐中回荡,众人的神色更加凝重。高仙芝微微皱眉,看着安庆彬,心中满是悲痛与愧疚。 “唉,如此惨重的损失,吾之罪也。”高仙芝长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 史思明却趁机发难,“高将军,你看看,这损失如此巨大,你如何向陛下交代?莫不是真有通敌之嫌?”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向高仙芝。 安庆彬闻言也默不作声,他知道高仙芝对他也算是恩爱有加,哪怕累战累败也没有将他革职,但史思明又是自己爹安禄山这边的,可谓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李嗣业此时闯进大帐,他身上还缠着纱布,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伤口开始渗血。 李嗣业一进就扯着嗓子喊道:“狗屁的史思明,你懂我个蛋,你又不在战场上凭什么污蔑大将军叛国,老子在战场上砍南诏蛮子的时候你这狗东西怎么不来帮忙?” 李嗣业这一嗓子,如同炸雷般在大帐中响起。众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李嗣业满脸怒容,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不顾身上渗血的伤口,大步向前,直逼史思明。 “史思明,你个腌臜泼才,就会在这乱嚼舌根。”李嗣业怒喝道,“大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何曾有过一丝退缩?你却在这里无端猜忌,简直是小人行径。”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拳头,仿佛随时都要砸向史思明。 史思明被李嗣业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李嗣业,你莫要冲动。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这大败之局,总得有人负责。” 李嗣业呸了一声,“负责?你怎么不先看看你自己?你在后方安稳得很,却来指责我们这些在前线拼命的人。有本事你也上战场去,别在这光说不练。” 此时,大帐内的气氛更加紧张。风从帐门处呼啸着吹进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这场争执而不安。李嗣业身上的纱布被风吹得飘动起来,那渗血的伤口显得格外刺眼。 高仙芝微微皱眉,心中既感动于李嗣业的忠诚,又担忧局势会进一步恶化。他轻咳一声,说道:“嗣业,莫要冲动。史将军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李嗣业却不买账,“大将军,他这哪是为了大局着想?分明就是想趁机打压您,为他自己谋取好处。” 周围的将领们有的面露担忧,有的则暗自思索。安庆彬站在一旁,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着李嗣业和史思明,心中暗暗叫苦。 李嗣业喘着粗气,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史思明。“今天你要是不给大将军一个说法,我李嗣业绝不罢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准备与史思明死磕到底。 史思明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李嗣业,你不过一介武夫,懂什么大局?我史思明所做皆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岂是你能妄加指责的?” 李嗣业怒极反笑,“哈哈,好一个为了大唐江山社稷。你这般污蔑大将军,就是为了大唐?我看你是居心叵测。” 风在大帐中穿梭,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灯火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争执而紧张不安。 高仙芝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心中忧虑更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都给我住口!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内部却在此争吵,成何体统?” 李嗣业咬咬牙,虽心中不服,但还是听从了高仙芝的命令,不再言语。只是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怒火,死死地盯着史思明。 史思明冷哼一声,“高将军,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大败之责,必须有人承担。” 高仙芝面色冷峻,“史将军,吾自会向陛下请罪。但在此之前,我们当齐心协力,共同应对南诏之敌。”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点头,心中明白此时不是内斗的时候。安庆彬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赶紧上前说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如今我们当以大局为重,共同御敌。” 大帐内的紧张气氛稍稍缓解,但众人心中都清楚,这场危机并未过去,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挑战与未知。 第157章 双方阵营思对策,大战将至风云涌 高仙芝环视一周,缓缓说道:“诸位,我军新败,弟兄们损伤惨重。当下兵力又不足三万,我们该如何是好?” 史思明冷笑一声道:“高仙芝,我手里的一万河东精锐是不可能让你带去送死的,所以说你只有不到两万人。” 高仙芝闻言,眼神一凛,怒视着史思明。“史思明,你这是何意?如今大敌当前,你却只顾自保。吾等皆是为大唐而战,你怎可如此自私?” 史思明却不以为然,微微扬起下巴。“哼,高将军,我这也是为了保存实力。你此次大败,若再贸然出兵,岂不是让更多的将士白白送死?” 大帐内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众将领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风从帐门处呼啸而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担忧。 高仙芝紧紧皱起眉头,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此时局势危急,若不能尽快想出对策,后果不堪设想。“史将军,你我同为大唐将领,当以大局为重。如今南诏军势如破竹,我们若不团结一心,如何抵御外敌?” 史思明依旧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高仙芝。“高将军,你有何良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让我的将士去冒险的。” 高仙芝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吾等可先稳固防线,加强戒备。同时,派人向朝廷求援,请求增派兵力。再者,我们可利用地形优势,设下陷阱,引诱南诏军上钩。” 众将领听了高仙芝的话,有的微微点头,有的则露出疑虑之色。李嗣业大声说道:“大将军此计甚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史思明却冷笑道:“高将军,你这计策太过冒险。若是失败,我们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高仙芝怒视着史思明,“史将军,你若有更好的计策,不妨说来听听。若只是一味地反对,又有何用?” 史思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大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风依旧在大帐外呼啸着,仿佛在催促着众人做出决定。沉默之中,安庆彬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高将军,史叔父,如今局势危急,二位莫要再争执。高将军之策虽有风险,但眼下也无更好之法。我们不妨先按此计行事,一边稳固防线,一边等待朝廷援兵。若能成功设下陷阱,或许能扭转局势。” 李嗣业点头赞同道:“安将军所言极是。咱不能干等着,得有所行动。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冒点险咋能赢?” 众将领也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觉得此计可行,有的依旧心存疑虑。高仙芝看着众人,心中虽也有些担忧,但他知道此时必须果断。“好,就依此计行事。众将听令,即刻加强防线,挑选精兵设伏,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向朝廷求援。” 众将领齐声应道:“遵命!”然而,史思明却依旧阴沉着脸,不发一言。高仙芝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史将军,此时当以大局为重,希望你能配合。”史思明微微哼了一声,虽不情愿,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公然违抗命令。 大帐内的紧张气氛稍稍缓解,但众人心中都明白,未来的战斗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南诏军大营中,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士兵们兴奋的脸庞。他们手舞足蹈,欢歌笑语,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王乐宽满脸喜色,大声说道:“兄弟们,咱这一仗打得漂亮!让那唐军知道了咱南诏的厉害。俗话说,老虎不发威,当咱是病猫呢。”士兵们纷纷附和,气氛热烈。 杨传磨也面带微笑,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虽胜了一仗,但唐军实力仍不可小觑。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段俭魏还站在自己的帐篷里看着堪舆图,段素端着一盘肘子进来,放到他桌面上,然后说道:“父帅,吃点东西再看吧,别把身体累坏了。” 段俭魏微微抬起头,看着乖巧懂事的段素,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吾儿有心了。”他轻叹一声,目光又落回到堪舆图上。 帐篷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段俭魏那凝重的面容。他微微皱着眉头,手指轻轻在图上移动,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战略。风从帐篷的缝隙中吹入,带来一丝凉意。 段素看着父亲如此操劳,心中不忍。“父帅,您也该歇歇了。这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您可别累垮了身子。”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段俭魏摇了摇头,“吾儿不知,这战事瞬息万变。虽此次胜了唐军,但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吾等需时刻警惕,不可有丝毫懈怠。”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位将领的担当与责任。 段素咬了咬嘴唇,“父帅,那唐军真有那么厉害吗?我们如今大胜,他们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段俭魏神色严肃,“不可小瞧了唐军。他们兵强马壮,且高仙芝乃名将,定不会轻易认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他站起身来,走到帐篷门口,望着外面欢庆的士兵们。“吾等虽胜,却不可骄傲自满。需让士兵们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唐军的反击。” 他点了点头,又说道:“父帅,国主大人传来消息,他即将率领援军赶到,到时候我们就实力大增可以夺回原来占领的地盘了。” 段俭魏听闻段素之言,眼神微微一亮,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国主亲至,自是好事。但吾等不可因此而骄纵。”他捋了捋胡须,心中暗自盘算。 风依旧轻轻吹着,帐篷外的欢庆之声隐隐传来。段俭魏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神色凝重。“此次大战,关乎南诏之存亡。吾等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有丝毫差错。” 段素看着父亲那威严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敬佩。“父帅,国主大人带来援军,我们定能将唐军彻底击败。” 段俭魏微微摇头,“不可轻敌。唐军虽败,然其底蕴深厚。吾等需精心谋划,方能取胜。”他转过身来,看着段素,“吾儿,你且去通知众将,加强戒备,随时准备迎战国主援军到来后的大战。” 段素领命而去,段俭魏再次凝视着堪舆图,心中思绪万千。此时,帐篷内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也在预示着未来战争的不确定性。 第158章 局势骤变风云涌,各方心思难捉摸 一月六日。 一行衣冠楚楚的人策马向唐军大营奔去,为首者表情阴鸷,身材相对队伍里其他人来说更羸弱,手中还有根长长的杆。 这一行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唐军大营的警觉。哨兵远远望见,急忙吹响示警的号角。 高仙芝等人听闻号角声,迅速来到营门处查看。当高仙芝看到为首的人是老朋友边令诚心中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风在营地上空呼啸着,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边令诚阴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缓缓举起手中的使持节,微微扬了扬下巴,眼神在高仙芝及众将身上扫过。“高将军,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官腔。 高仙芝微微皱眉,抱拳道:“边公公,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边令诚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高将军,如今这局势,你我都心中有数。陛下对这战事颇为关注,特命咱家前来视察。” 高仙芝心中一紧,明白边令诚此来绝非简单视察。他面色凝重,“边公公,吾军新败,正欲重整旗鼓,还望边公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边令诚却不置可否,眼神依旧高深莫测。“高将军,这战场之事,胜败乃兵家常事。但陛下的心思,你可明白?”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隐晦的威胁。 此时,李嗣业在一旁按捺不住,大声说道:“边公公,咱唐军可都是为了大唐出生入死,这战败也非大将军之过。” 边令诚瞥了李嗣业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哼,一介武夫,懂什么?这战事关系重大,岂是你能妄言的?” 高仙芝瞪了李嗣业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他再次看向边令诚,“边公公,还请明示。” 边令诚翻身下马,示意借一步说话,高仙芝微微颔首,与边令诚一同走到一旁稍显安静之处。 边令诚阴沉着脸,压低声音说道:“高将军,陛下对你此次战败,心中甚是不满呐。你可知这后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威胁。 高仙芝心中一沉,面色愈发凝重。“边公公,吾等在战场之上,胜负难料。此次虽败,吾定当竭尽全力,扭转局势,以报陛下之恩。” 边令诚轻轻挥动手中的使持节,微微眯起眼睛。 “高将军,话虽如此,但陛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果将军可给咱家白银千两,咱家必然在陛下面前述说你之所以大败是因为其他原因而不是怠战。” 高仙芝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但面上却未表露出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边令诚那阴鸷的面庞。“边公公,吾等在前线浴血奋战,如今军资匮乏,哪有千两白银予你?” 边令诚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冷笑。“高将军,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若你不想办法,陛下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风在两人身边呼啸而过,吹得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高仙芝紧抿嘴唇,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边公公,此事容吾再想想办法。但还望公公在陛下面前,能为吾等缓上一缓。” 边令诚轻轻哼了一声。“高将军,咱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你可要尽快,否则……哼。”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使持节,转身欲走。 高仙芝看着边令诚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他深知边令诚这等宦官贪婪成性,却又不得不暂时应付。 此时,李嗣业在不远处焦急地张望着,不知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高仙芝长叹一声,转身向大营走去,心中忧虑重重,不知这困境该如何破解。 …… 一月七日,南诏军已经把战线退回到了昆州城。 …… 一月九日,昆州城破。 …… 一月十一日,姚州全境陷落,此前唐军的努力全部作废。 …… 一月十二日。 味县,史思明大帐。 史思明举起酒杯向边令诚说道:“边公公,高仙芝连战连败,公公可谓功不可没啊。”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边令诚微微扬起下巴,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史将军过奖了,咱家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既然将军给了价钱,那咱家自然要服务到位啊。”他轻抿一口酒,慢悠悠地放下酒杯。 史思明嘿嘿一笑,又给边令诚满上酒。“公公这办事,那叫一个靠谱。如今高仙芝那厮陷入这般困境,咱可得好好谋划谋划下一步。”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利益。 边令诚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看着酒液在灯光下闪烁。“史将军,这局势嘛,还得看陛下的意思。不过,你若能把握好机会,前途不可限量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暗示。 风从帐外吹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史思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公公放心,末将定当为陛下效力。只是这高仙芝,怕是难以翻身了。” 边令诚微微点头,“高仙芝此次大败,陛下定不会轻饶。史将军可要站好队,莫要行差踏错。” 此时,帐外的风愈发猛烈,呼啸之声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常。史思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的行动。 “公公,那高仙芝若被陛下问罪,这军中局势可就大变了。末将可得提前做好准备,您看……”史思明试探着看向边令诚,眼神中满是期待。 边令诚轻轻放下酒杯,阴鸷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史将军,你且放心。咱家自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但你也要懂得分寸,不可过于贪心。” 史思明连忙点头哈腰道:“公公放心,末将明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已然开始谋划着如何在这场混乱中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利益。 …… 南诏军营。 段俭魏站在阁罗凤身旁,指着地图说道:“近日以来,唐军抵抗居然如此微弱,不是弃城便是投降,臣恐有诈啊。” “段将军所言有理,这唐军的举动确实反常。”阁罗凤沉吟片刻,“但如今我军势如破竹,若就此停下,岂不可惜?” 段俭魏微微皱眉,心中忧虑。“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唐军高仙芝乃名将,虽连败,但其未必没有后手。臣以为,当谨慎行事,派探子再去打探唐军虚实。” 阁罗凤微微颔首,“善。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不可轻敌。若有唐军异动,立刻来报。” 段俭魏拱手道:“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安排。”说罢,转身欲走。 第159章 局势变幻风云起,各方角力显危机 一月十八日。 剑南半道沦陷。 高仙芝看着堪舆图上丧失的地区,面色凝重,手指轻轻敲打着堪舆图。风从营帐的缝隙中吹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这史思明,只顾私利,不与我协同作战,如今局势这般,叫我如何是好?”高仙芝喃喃自语道。 此时,李嗣业大步走进营帐,满脸怒容。“大将军,那史思明简直可恶至极。他不配合也就罢了,还在一旁看笑话。” 高仙芝轻叹一声,“嗣业,莫要冲动。如今局势危急,我们需冷静应对。” 李嗣业咬咬牙,“大将军,难道就任由史思明这般胡作非为?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高仙芝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吾等当向朝廷再次求援,说明此间情况。同时,我们也需想办法稳住局势,不可再让敌军进一步侵占。” 风依旧在吹着,营帐内气氛沉重。高仙芝看着堪舆图上那一片片沦陷的地区,心中忧虑重重,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 一月二十日。 高仙芝刚迷迷糊糊的从营帐中睡醒,便听见门外一阵骚乱。 “都给咱家让开!咱家奉陛下之命,拿下丧师失地的高仙芝回京审讯,如有阻拦视同叛国处理!”边令诚手持使持节在一众亲卫的包围下,向高仙芝亲卫喊道。 高仙芝听到帐外的喧哗声,心中一凛。他迅速起身,整理衣甲,走出营帐。只见边令诚阴鸷着脸,手持使持节,周围是一群气势汹汹的亲卫。 风在营地上空呼啸着,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高仙芝面色冷峻,对着边令诚抱拳道:“边公公,吾正欲向朝廷求援,扭转局势,为何此时要拿我回京审讯?” 边令诚冷哼一声,“高将军,你丧师失地,陛下龙颜大怒。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莫要怪我。” 高仙芝心中满是不甘,“边公公,这并非吾之过。史思明不配合,敌军势大,吾已尽力。” 边令诚微微扬起下巴,“高将军,多说无益。跟咱家走吧,莫要让咱家为难。” 此时,李嗣业带着一群士兵冲了过来,怒目圆睁。“边公公,大将军无罪,你不能带他走。” 边令诚眼神一冷,“大胆!竟敢阻拦咱家执行陛下旨意,你们是想造反吗?” 高仙芝连忙喝止李嗣业,“嗣业,不可冲动。吾跟边公公走便是。”他转头看向众将士,“尔等好好守住营地,不可轻举妄动。” 安庆彬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面色凝重,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无奈。风依旧呼啸着,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吹不走他心中的愁绪。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大唐啊大唐,曾经的辉煌如今何在?这官场的腐败,将领的自私,宦官的专权,竟将这大好江山推向如此绝境。” 安庆彬紧抿嘴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看着高仙芝在边令诚的押送下缓缓离去,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之情。“高将军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世道,当真不公。” 他的目光扫过营地中的将士们,他们个个面色沉重,眼中满是迷茫。安庆彬知道,他们心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如此下去,大唐危矣。”安庆彬喃喃自语道。他转身离去,背影在风中显得格外落寞。 一月二十一日。 南诏军营地。 “段大人,我家大人让我转告您,愿把剑南半道让与您,但有个条件,您要主动派使者求和。”黑衣使者单膝跪地,禀报道。 “你家大人是谁?为何要如此行事?”段俭魏沉声问道。 黑衣使者微微低头,“回段大人,我家大人乃剑南节度使史思明。” 阁罗凤坐在上首敲着椅子听他们说,段俭魏微微侧身,向阁罗凤恭敬地拱手道:“国主,此事颇为蹊跷。史思明此人向来狡诈,此时提出让出剑南半道并求和,恐有诈。” 阁罗凤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风从营帐外吹入,吹得帐内的旗帜微微飘动。 “段将军所言有理。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若能借此稳住局势,对我南诏也有好处。”阁罗凤沉吟片刻后说道。 段俭魏微微皱眉,继续说道:“国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史思明那厮,向来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阁罗凤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就应下吧,此战打了这么久,南诏子民已然疲惫不堪,停战休养生息也好。” 段俭魏心中一紧,眉头皱得更紧了。“国主,此事不可草率决定啊。那史思明绝非善类,这其中定有阴谋。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贸然应下,恐生变故。” 阁罗凤微微抬起手,神色却依旧坚定。“段将军,吾意已决。如今战事久拖,百姓受苦,国家也需休养生息。且看看史思明能耍出什么花样。” 风在营帐外呼啸着,吹得帐幕剧烈晃动。段俭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担忧。“国主,既如此,臣当谨慎安排,以防不测。” 此时,南诏军营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氛。士兵们听闻可能停战,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段俭魏走出营帐,望着远方,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他叫来亲信将领,低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不可有丝毫松懈。虽国主应下和谈,但那史思明狡诈无比,我们需时刻警惕。” 将领们神色严肃,纷纷领命而去。段俭魏站在风中,衣袍翻飞,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警惕。 段俭魏凝望着远方,风依旧呼啸着,吹乱了他的发丝。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的忧虑如这狂风一般难以平息。 …… 史思明在得知高仙芝被拿下之后,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坐在营帐中,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 风从帐外吹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史思明微微眯起眼睛,对身边的谋士说道:“高仙芝那厮终于被拿下了,如今这局势对我们越发有利。” 谋士微微颔首,“将军英明。高仙芝一去,唐军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大展拳脚之时。” 史思明嘴角上扬,“哼,那南诏小儿还以为我真会求和?等他们放松警惕,便是我一举拿下之时。” 第160章 南诏求和引争议,高仙芝身陷危机 天宝十三载,一月,二十六日。 长安迎来了南诏求和的使者,阳光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泛起微微的光芒。南诏求和的使者队伍缓缓前行,吸引了众多百姓的目光。 使者们身着头戴缀满彩色羽毛的毡帽,毡帽边缘垂挂着小巧的银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身着深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精美的几何图案,以红、蓝、黄等鲜艳的色彩交织而成,彰显着南诏的独特风格。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和贝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风轻轻吹过,扬起使者们的衣袂,他们庄重而又充满期待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皇宫之中,李隆基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大臣们分列两旁,低声议论着南诏使者的到来。风从宫殿的窗户吹入,吹得殿内的帷幔微微飘动。 南诏使者步入宫殿,恭敬地跪地行礼。“南诏使者,拜见大唐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证道孝德皇帝陛下。吾南诏国主深感战争之苦,特遣臣前来求和,愿与大唐永结友好,不再兴兵。” 李隆基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使者们那独特的服饰和恭敬的姿态。他轻轻捋了捋胡须,未发一言。 大臣们见状,心中各有所思。刑部侍郎房琯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沉稳地说道:“陛下,南诏此番求和,不可不察其深意。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南诏此前兴兵犯境,如今却来求和,其中缘由,当仔细斟酌。” 杨国忠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房大人此言差矣。南诏之求和,未必不可信。想那南诏,历经战事,定知我大唐之威,此时求和,乃是识时务之举。若拒之,恐再生战乱,于我大唐不利。” 风从宫殿的窗户吹入,吹得殿内的帷幔微微飘动。李隆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杨国忠和房琯,心中权衡着两人的意见。 房琯眉头一皱,再次躬身道:“陛下,杨国忠大人所言不实。南诏向来反复无常,此次求和,定有阴谋。不可轻信,当谨慎处之。” 杨国忠嘴角一撇,反驳道:“房大人莫要危言耸听。南诏既已遣使求和,当给其机会。若一味猜忌,恐失人心。” 京兆尹鲜于仲通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杨大人与房大人所言皆有其理。然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南诏求和,或有其不得已之处。但南诏之反复,亦是有目共睹。当遣使者前往南诏,探其虚实,再做定夺。若南诏诚意十足,可许其和;若有诈,我大唐亦可早做防备。” 兵部尚书裴冕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杨大人所言甚是。南诏求和,或可为我大唐带来边境安宁。如今战事不断,百姓受苦,若能借此机会止战,实乃百姓之福。且我大唐国威浩荡,南诏若有二心,必遭严惩。” 风在宫殿中轻轻吹拂,帷幔微微飘动。李隆基依旧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陷入沉思。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安禄山大步走进宫殿,满脸堆笑,行礼道:“陛下,臣安禄山拜见。听闻南诏使者前来求和,臣有一言。” 李隆基微微抬眼,示意安禄山继续说下去。 安禄山眼珠一转,说道:“陛下,南诏求和,此乃天赐良机。如今边境动荡,若能与南诏修好,可保边境安稳,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再者,我大唐国势强盛,南诏定不敢再有异心。” 风继续吹着,宫殿内气氛凝重。众大臣各抒己见,争论不休。而南诏使者们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大唐皇帝会作何决断。 李隆基听着众大臣的争论,依旧沉默不语,手指却停止了敲打龙椅扶手,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权衡。 片刻后,李隆基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南诏使者身上。“朕,思虑再三。”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宫殿中回荡,“如今战事连连,百姓苦不堪言。若南诏真心求和,朕愿给南诏一个机会。” 南诏使者们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忙磕头谢恩。“陛下圣明,吾南诏国主定当遵守承诺,与大唐永结友好,不再兴兵。” 李隆基继续说道:“不过,朕也会派人前往南诏,观察南诏之诚意。若有虚假,朕定不轻饶。” …… 前往长安路上的驿站中。 边令诚拉着位亲信到角落,压低声音说道:“等会找个机会把高仙芝做了。”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亲信闻言,神色一凛,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公公,此事风险极大,万一被发现……” 边令诚眼神一冷,狠狠瞪了亲信一眼。“哼,怕什么?高仙芝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只要做得干净利落,谁能知晓?此事若成,咱家在陛下面前的地位更加稳固,能少得了你小子的好处?你速速去安排,不得有误。” 亲信咬咬牙,拱手道:“是,公公,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便准备去安排事宜。 边令诚喊住了他,神色阴沉,再次叮嘱道:“此事务必小心谨慎,不可露出半点马脚。那高仙芝也不是省油的灯,定要一击必中。若有差池,你我都吃罪不起。” 亲信连忙回身,恭敬道:“公公放心,小的定当全力以赴。只是……这高仙芝毕竟曾是大将,身边或许还有些忠心之人,万一……” 边令诚冷哼一声:“哼,怕什么?咱家在这宫中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只管去办,若有阻碍,一并铲除。” 此时,风在驿站外呼啸着,吹得门窗嘎吱作响。边令诚的眼神中透露出狠辣与决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亲信心中忐忑,但也不敢违抗边令诚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再次领命而去。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对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这可真是个棘手的差事,稍有不慎,脑袋就得搬家。”他暗自嘀咕着。 而在高仙芝所在的房间,高仙芝正坐在桌前,神色凝重。他隐隐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常,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今日这驿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微微皱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第161章 夜袭驿站险象生,高仙芝破窗逃脱 夜幕笼罩下的驿站,显得格外安静。风悄然吹过,带着丝丝凉意。高仙芝用完晚膳,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走向床铺。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忧虑。明天又要赶路回京,等待他的不知是何种命运。 高仙芝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战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不禁黯然神伤。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吹得帐幔轻轻飘动,仿佛也在为他的遭遇而叹息。 此时,在驿站的暗处,亲信正带着一群人悄悄谋划着行动。他们神色紧张,手中紧握着兵刃。亲信低声说道:“兄弟们,今晚务必得手。高仙芝就在那屋里,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们的。”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亲信从怀中拿出黑色面巾,其余人见状也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面巾,迅速蒙在脸上。黑暗中,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亲信再次压低声音:“动作都轻点,别弄出声响。咱们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儿办了。”众人微微颔首,小心翼翼地朝着高仙芝的房间摸去。 风在此时似乎也变得更加阴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行动奏响前奏。亲信等人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生怕惊动了其他人。他们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而高仙芝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突然,高仙芝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声响,他立刻警觉起来。“谁?”他大喝一声,同时迅速起身,手握佩剑。 高仙芝这一声大喝,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一般。亲信等人顿时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惊慌。 亲信连忙打手势示意众人稳住,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等待着高仙芝的下一步动作。 房间内,高仙芝紧紧握着佩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风从窗户吹入,吹得帐幔飘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颤抖。 高仙芝的心跳得很快,他知道,这轻微的声响绝非偶然。“难道有人要对我不利?”他心中暗自思忖。 片刻之后,见外面没有动静,高仙芝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的佩剑依旧紧紧握着。 而亲信等人在等待了一会儿后,见高仙芝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又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他们的脚步更加轻盈,如同猫一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风依旧在夜空中穿梭,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亲信等人一步一步逼近高仙芝的房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紧张与谨慎。 当他们靠近房门时,亲信轻轻抬手,示意一人上前轻轻推开房门。那人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推动房门,门轴发出极其细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房间内的高仙芝瞬间又警觉起来,他紧紧盯着房门方向,手中佩剑微微扬起。“何人在此鬼鬼祟祟?”他再次大喝一声。 亲信等人被这一声喝再次吓得停下动作,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亲信咬咬牙,做了个强行闯入的手势。几人立刻会意,猛地冲进房间。 高仙芝见状,毫不畏惧,挥剑迎敌。剑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与亲信等人的兵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尔等何人?竟敢行刺于我!”高仙芝怒目圆睁,大声质问。 亲信等人不说话,只是疯狂地攻击着高仙芝。房间内顿时一片混乱,风声、兵刃相交声和众人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在这混乱的局面中,高仙芝凭借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和敏捷的身手,奋力抵挡着亲信等人的攻击。他眼神如炬,紧紧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左脚向后一撤,身体微微下蹲,手中佩剑横在身前,摆出防御的姿态。 亲信等人一拥而上,一人挥舞着大刀猛力劈来,刀风呼啸,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高仙芝不慌不忙,手腕一转,佩剑向上一挑,精准地挡住了大刀。“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高仙芝借着反弹之力,顺势向前一刺,直逼那人咽喉。那人吓得连忙后退,险险避过这致命一击。 另一个人趁机从侧面攻来,手中长矛如毒蛇般刺向高仙芝的腰间。高仙芝反应极快,身体向左一闪,同时佩剑横扫过去。长矛被剑击中,偏离了方向。高仙芝紧接着一个转身,飞起一脚,踢中那人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亲信见众人久攻不下,心中越发焦急。他大喊道:“兄弟们,加把劲,今天必须把他拿下!”众人闻言,再次鼓起勇气,疯狂地向高仙芝扑去。 一人手持短剑,快速冲过来,短剑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高仙芝冷静应对,等那人靠近时,突然侧身一闪,同时用剑柄猛击那人的手腕。短剑脱手而落,高仙芝迅速挥剑,在那人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那人惨叫一声,捂住伤口退到一旁。 又有两人同时攻来,一人用剑直刺高仙芝的胸膛,另一人则用刀砍向他的腿部。高仙芝纵身一跃,避开了两人的攻击。在空中,他一个旋转,佩剑顺势向下一挥。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剑划伤了肩膀。落地后,高仙芝迅速调整姿势,再次与敌人对峙。 风在窗外呼啸着,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呐喊助威。房间内的烛火在打斗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地映照着众人紧张的面容。高仙芝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试图找出突围的机会。 高仙芝眼见敌人攻势愈发凶猛,心中明白久战下去绝非良策。他一边奋力抵挡着攻击,一边暗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此时,一个敌人举着大刀猛砍过来,高仙芝侧身一闪,顺势将剑刺向对方腿部。那人吃痛倒地,为高仙芝争取了片刻的喘息之机。趁着这个间隙,高仙芝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发现窗户是唯一可能的逃生通道。 他猛地挥出一剑,逼退面前的几个敌人,然后转身冲向窗户。亲信等人见状,急忙大喊:“快拦住他!”但高仙芝速度极快,几个箭步就冲到了窗户前。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撞破窗户跳了出去。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高仙芝落地后一个翻滚,稳住身形。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迅速起身朝着黑暗处跑去。 亲信等人追到窗户边,看着高仙芝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懊恼不已。亲信狠狠地跺了跺脚,骂道:“该死!让他给跑了!” 第162章 高仙芝再陷绝境,命运多舛惹人叹 “什么!你们让高仙芝跑了!”边令诚气得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向亲信。茶杯擦着亲信的脸颊飞过,“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吓得亲信“扑通”一声跪下,脸色煞白。 “公公息怒,小的们实在是没想到那高仙芝如此厉害,拼死抵抗,我们……我们一时不慎,就让他给逃了。”亲信颤抖着声音解释道,额头上冷汗直冒。 边令诚怒目圆睁,指着亲信的鼻子大骂:“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高仙芝要是活着,日后必定找咱家算账,到时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思考着对策。“现在立刻派整个亲卫营去追,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我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边令诚停下脚步,厉声说道。 亲信连忙点头:“是,公公,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连滚带爬地起身,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边令诚看着亲信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烦躁不安。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高仙芝,可真是个麻烦。但愿这次能顺利解决他,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和担忧,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敲击着。 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增添一丝不安的气息。边令诚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否则我的前程堪忧啊。”他喃喃自语道,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后果和应对之策。 不一会儿,亲信带着亲卫营的士兵们迅速集结。亲信骑在马上,大声喊道:“兄弟们,高仙芝跑了,咱们得把他抓回来。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让他跑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士兵们纷纷点头,神色严肃。 他们沿着高仙芝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路上,马蹄声如雷,扬起阵阵尘土。亲卫营的士兵们个个神情紧张,手中紧握着兵器,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此时的高仙芝正拼命地奔跑在荒野之中。他的呼吸急促,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不敢停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荒野中弥漫着一层薄雾。高仙芝借着夜色和雾气的掩护,不断改变着奔跑的方向,试图摆脱追兵。他穿梭在树林间,树枝刮破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觉。 而亲卫营的士兵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大家仔细找,别让那家伙跑了!”亲信大声吆喝着。他们分散开来,四处搜寻着高仙芝的踪迹。 突然,一个士兵喊道:“看,那边有动静!”众人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林中隐约有一个身影闪过。“追!”亲信一马当先,带领着士兵们冲了过去。 高仙芝听到身后的动静,心中一紧。他加快了脚步,却不小心被一根藤蔓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他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来继续跑。 就在亲卫营的士兵们快要追上高仙芝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河。高仙芝毫不犹豫地跳进河中,河水冰冷刺骨,但他强忍着寒冷,向对岸游去。 亲卫营的士兵们追到河边,停下了脚步。“怎么办?他过河了。”一个士兵问道。 亲信看着湍急的河水,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跑不远的,我们沿着河往下游追,一定能找到他。” 于是,士兵们又继续沿着河岸追去。高仙芝游到对岸后,已经疲惫不堪。他趴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然后挣扎着起身,继续向前跑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能有一线生机。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高仙芝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坚持着。而亲卫营的士兵们依旧在后面穷追不舍,这场生死追逐还在继续…… 高仙芝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愈发沉重。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黑暗中,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强撑着稳住了身形。此时的他,心中满是绝望,但仍倔强地不肯放弃。 亲卫营的士兵们举着火把,在夜色中如幽灵般紧追不舍。“快,别让他跑了!”亲信大声催促着,眼中闪烁着焦急与兴奋交织的光芒。他们顺着高仙芝留下的痕迹,逐渐逼近。 就在高仙芝几乎要力竭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泥泞之地。他一脚踏进去,顿时陷入其中,挣扎不得。他试图拔出脚来,却越陷越深,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绝望。 亲卫营的士兵们很快发现了高仙芝的困境,他们迅速围了上来。“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一个士兵得意地笑着。高仙芝怒目而视,却无力反抗。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高仙芝从泥泞中拖了出来,用绳索紧紧捆绑住。高仙芝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不屈和愤怒。 亲信走上前来,冷笑一声:“高仙芝,你终究还是落到我们手里了。”高仙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随后,高仙芝被士兵们押着,一路回到了驿站。边令诚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他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高仙芝啊高仙芝,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边令诚阴阳怪气地说道。 高仙芝怒视着他:“边令诚,居然是你这小人谋害我!” 边令诚脸色一沉:“哼,你如今已是阶下囚,还敢嘴硬。” 高仙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士兵们按住。他心中充满了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边令诚站起来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以为凭咱家就敢杀你嘛?如果没陛下的授意给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行冒天下之大不韪。” 高仙芝听闻此言,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陛下……怎么会……”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 边令诚看着高仙芝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阴狠的笑容。“哼,你在军中威望颇高,陛下又怎会毫无猜忌?你呀,就认命吧。” 高仙芝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对大唐的忠诚和为国家立下的赫赫战功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却依旧带着一丝不甘。 边令诚围着高仙芝踱步,一边走一边说:“你也别怪咱家,咱家不过是奉命行事。你这一路,也算是到头了。” 风依旧在吹着,吹过驿站的院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也在为高仙芝的悲惨遭遇而哀鸣。亲卫营的士兵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只是执行命令的工具,对于这场权力斗争背后的真相并不关心。 高仙芝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边令诚,你今日这般行径,必遭报应!我高仙芝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边令诚却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哈哈,报应?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第163章 华清宫中牌局乐,权力交易暗流涌 “公公,高仙芝已经处理掉了。”亲信上前一步,低声向边令诚汇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又紧张的神色。 边令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阴沉的模样。“嗯,此事办得还算利落。可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明白吗?”他盯着亲信,语气中带着警告。 亲信连忙点头哈腰:“公公放心,小的们都晓得轻重。那些参与的兄弟,嘴都严实着呢。” 边令诚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高仙芝一死,陛下那边应该能满意了。不过,咱们也得小心行事,别让人抓住了把柄。”他自言自语道。 “公公英明,小的们都唯公公马首是瞻。”亲信赶忙附和道。 边令诚停下脚步,看了亲信一眼:“这阵子你也辛苦了,桌上特意给你备了坛好酒,喝了再走吧。” 亲信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多谢公公赏赐,小的感激不尽。”说罢,便走到桌前,抱起那坛酒。 他打开酒封,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亲信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赞道:“好酒啊,公公真是大方。”然后,他仰起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 酒液下肚不够一分钟,亲信顿感全身酸痛,喉咙一阵腥甜,亲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边令诚。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一口鲜血。“公公……你……” 边令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亲信,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哼,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你知道得太多了,留不得。” 亲信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摔倒在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没想到自己尽心尽力为边令诚办事,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房间里的帷幔轻轻飘动。亲信躺在地上,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边令诚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来人,把他拖下去处理掉。”边令诚淡淡地说道。几个侍卫应声而入,迅速将亲信的尸体抬走。 边令诚重新坐回椅子上,陷入了沉思。高仙芝已死,亲信也被灭口,这件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 另一边,华清宫。 李隆基轻笑一声,然后把牌桌上的牌一摊,“哈哈哈,朕又胡了!” “陛下真是洪福齐天,把把麻将都能胡。”一同打麻将的高力士连忙奉承道。 杨玉环轻抿朱唇,浅笑嫣然道:“陛下圣运非凡,臣妾等望尘莫及呢。”她那娇美的面容在华清宫的柔光下愈发迷人,一双美眸顾盼生辉。 鱼朝恩则赶忙附和:“陛下洪福,实乃我大唐之幸。奴才等能陪陛下消遣,亦是荣幸之至。”他微微低头,神色恭敬,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隆基心情大好,朗声道:“哈哈,今日这牌局甚是尽兴。禄儿的儿子倒是有些本事,能研发出此等好玩的器物。”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高力士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安郡王之子确有非凡之才。这麻将之戏,实乃陛下闲暇之良伴。” 杨玉环也娇声说道:“陛下,这麻将之趣,让臣妾等也能时常陪伴陛下,共享欢乐时光呢。” 鱼朝恩连忙点头:“陛下圣明,安郡王一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其后人之聪慧,亦是陛下之福泽所至。” 这时,安禄山腆着大肚子,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陛下万安,臣安禄山来给陛下请安了。”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谄媚。 李隆基看到安禄山,微微扬起嘴角。“禄儿来了,正好,快来一起玩玩这麻将。” 安禄山连忙上前,恭敬地说道:“陛下抬爱,臣惶恐。陛下玩得如此尽兴,臣也为陛下高兴。” 高力士瞥了一眼安禄山,点了点头示意问好。杨玉环则微笑着看着安禄山,没有说话。 鱼朝恩赶紧让出位置,说道:“安郡王,请坐。” 安禄山坐下后,肥硕的身躯将椅子压得微微作响。他眯着眼睛,看着牌桌,脸上堆满笑容,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陛下,这麻将之戏,果然妙趣横生。臣在范阳,就常听闻犬子吹嘘麻将之戏的厉害,今日有幸一见,实乃臣之荣幸。”他的话语中满是谄媚,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周围人的反应。 高力士微微眯起眼睛,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安郡王,这麻将之乐,陛下甚是喜爱。你可得好好陪着陛下玩上几把,莫要扫了陛下的兴致。” 安禄山连忙应道:“高公公所言极是,陛下之乐,便是臣之荣幸。臣自当尽心尽力,陪陛下尽兴。”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神却依旧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杨玉环依旧微笑着,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在华清宫的柔光下更加迷人。她轻轻摆弄着手中的丝帕,眼神在安禄山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李隆基。“陛下,有安郡王陪着,这牌局定是更加热闹了呢。”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出谷,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李隆基心情大好,笑着说道:“禄儿,今日你可要好好表现。若是赢了朕,朕也不怪罪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只是在享受这一场轻松的游戏。 安禄山搓了搓手,满脸堆笑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增添乐趣。”他拿起麻将牌,动作略显笨拙,但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牌局到一半,安禄山看向李隆基说道:“陛下,此番犬子在南诏可谓拼尽全力的守疆卫土,如果臣此局赢了,可否替犬子讨个封赏。” 李隆基哈哈一笑,脸上带着自信与豪迈,说道:“禄儿,若你此局真能赢朕,朕便封你儿子为朕新准备设置的魏博节度使!朕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安禄山心中狂喜,连忙跪下谢恩:“陛下圣恩浩荡,臣及犬子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 杨玉环见状连忙贺喜道:“陛下如此恩宠禄儿一家,实乃大唐之幸事。安小公子定能不负陛下厚望,为我大唐再添光彩。” 高力士心中虽有担忧,但此时也只能笑着说道:“陛下圣明,安郡王忠心可嘉,小公子若能得此重任,定能为陛下分忧。” 鱼朝恩也赶忙附和:“恭喜陛下,贺喜安郡王。陛下此举,必能激励众将士为大唐奋勇杀敌,保我大唐江山永固。”他满脸堆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精明。 牌局继续进行,安禄山此时更是精神抖擞,每出一张牌都小心翼翼,心中盘算着如何确保自己赢得这局。而李隆基则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似乎并未将这一场赌局背后的深意过多放在心上。 第164章 父子密谋扩势力,危机暗藏风云变 接下来的几轮,安禄山运气似乎格外好,再加上他巧妙地算计,很快局势就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安禄山兴奋地将手中的牌一推,大声说道:“陛下,臣侥幸赢了此局!” 李隆基微微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哈哈,禄儿果然厉害!看来你今日运气颇佳啊。” 安禄山再次跪地谢恩:“皆是陛下洪福庇佑,臣才能有此运气。” 此时,华清宫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高力士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安禄山野心勃勃,如今得了这个承诺,日后必定更加难以掌控。但在陛下面前,他也不好表现出过多的不满,只能强颜欢笑。 杨玉环轻轻皱眉,她虽然不太懂朝堂之事,但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看向李隆基,轻声说道:“陛下,这赏赐之事可需慎重安排呢。” 李隆基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朕既已承诺,自然不会食言。禄儿的儿子若真有本事,担任魏博节度使也未尝不可。” 鱼朝恩在一旁连忙说道:“陛下圣明,这魏博之地有安小公子镇守,定能保一方平安。”他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变故中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安禄山心中得意至极,表面上却依旧恭敬无比:“陛下放心,臣回去后定当好好教导犬子,让他为陛下尽忠职守,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随后,众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安禄山满心欢喜地离开华清宫。 …… 一月二十五日。 安庆彬从剑南道赶回长安,他一路快马加鞭,满面风尘。刚到长安城门,便匆匆往安府中赶去。 安禄山见到自己的好儿子回来了,喜色露于言表,挺着大肚子大笑着迎上前去:“哈哈,吾儿,你可算回来了!为父在华清宫可是为你赢得了一场大造化!” 安庆彬满脸疲惫却也难掩兴奋,拱手道:“父亲,孩儿在剑南道日夜兼程,幸不辱命。不知父亲所言是何造化?” 安禄山拉着安庆彬走进屋内,得意地说道:“陛下在麻将局上承诺,若为父赢了,便封你为魏博节度使!为父不负所望,哈哈,如今你可要飞黄腾达了!” 安庆彬听闻,先是一惊,随后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父亲大人洪福齐天,孩儿感激不尽!定当为父亲肝脑涂地!” 安禄山扶起安庆彬,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吾儿,如今机会难得,我们需好好谋划一番。这魏博节度使一职,乃是我们进一步壮大势力的关键。” 安庆彬现在可太需要更大的权利了,如果有了节度使,安庆彬以后干啥就不用太过于处处受制了,可以说安史之乱中保全自身已然无任何问题。 安庆彬满脸兴奋,心中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连忙应道:“父亲说得是,孩儿定当全力以赴。有了这节度使的职位,孩儿在朝中行事便能更加自如,不必再像以往那般处处受限。” 安禄山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狠辣:“没错,吾儿。为父在朝中多年,深知权力的重要性。如今有此良机,我们绝不能放过。你要尽快熟悉魏博之地的情况,拉拢当地的势力,将其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安庆彬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孩儿定会好好经营魏博,扩充我们的实力。只是,朝中想必会有不少人对我们此举心生嫉妒和猜忌,我们该如何应对?” 安禄山冷笑一声:“哼,那些人不过是些无能之辈,无需太过在意。我们只需在陛下面前表现得忠心耿耿,让陛下对我们深信不疑。同时,要暗中留意朝中的动向,如有对我们不利之人,必要时可采取手段予以打压。” 安庆彬思索片刻问道:“父亲大人,听闻吉温大人已经被杨狗打压出朝廷了?” 安禄山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哼,那吉温原是为父的一枚棋子,如今被杨国忠那厮打压出去,着实可恶。不过无妨,他虽不在朝中,却也还有些用处。” 安庆彬好奇地问道:“父亲,那吉温如今在何处?我们又该如何利用他呢?” 安禄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吾儿,为父已派人打探清楚,那吉温现被贬至外地为官。你可派人暗中与他联系,许以好处,让他为我们收集情报,拉拢一些旧部。此人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还是有的。” 安庆彬点头称是:“孩儿明白,父亲此计甚妙。那杨国忠处处与我们作对,我们可得小心应对。” 安禄山冷笑一声:“杨国忠不过是靠着贵妃的裙带关系上位,他有何能耐?我们只需按部就班地发展我们的势力,待时机成熟,定要让他好看。” 安庆彬心中一动,又道:“父亲,如今我们既要掌控魏博之地,又要应对朝中的各方势力,兵力是否足够?孩儿在剑南道时,听闻当地有一些少数民族部落,他们的勇士勇猛善战,我们是否可以招募一些为我们所用?” 安禄山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拍了拍安庆彬的肩膀说:“吾儿果然有长进。此事可为,但要小心行事,不可引起朝廷的注意。你可派人暗中与那些部落接触,以丰厚的报酬吸引他们加入我们。同时,要加强对我们现有军队的训练,提高战斗力。” “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办妥此事。”安庆彬信心满满地说道。 安禄山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还有,魏博的粮草储备要加快进度,确保我们的军队有足够的物资供应。另外,要在魏博修建坚固的防御工事,以防万一。” 安庆彬连忙应道:“是,父亲。孩儿会尽快安排人去办。” 风依旧在吹着,安府内的气氛紧张而又充满了野心。安禄山父子在权力的诱惑下,一步步走向他们自认为的辉煌,却不知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而大唐的命运,也在他们的谋划中,悄然发生着改变。 第165章 封任之争议朝堂,禄山处境悬未决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我大唐何时有过一门两节度使的先例,封安庆彬为魏博节度使实属不妥!”大理卿张均跪地高喊道。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君无戏言,我若反悔天下人该如何看朕?这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张均面色一凛,但仍坚定地说道:“陛下,臣深知君无戏言之理,但此事关乎大唐江山社稷的安危,非同小可啊!安禄山已然手握重兵,若其子再掌魏博,其势力必将如日中天,届时若有不轨之心,我大唐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陛下乃千古明君,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不可因一时之诺而置江山于险地啊!” 此时,朝堂上一片寂静,众大臣们都屏住呼吸,看着皇帝与张均的对峙。 高力士心中焦急,他也明白张均所言有理。但他更清楚皇帝的脾气,此刻贸然进言,恐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微微上前一步,轻声说道:“陛下,张大人也是一片忠心,为陛下和大唐的江山着想。此事或许可以再从长计议,寻一个两全之策。” 杨国忠在一旁冷笑一声,上前说道:“陛下,张均此举分明是故意刁难陛下,质疑陛下的权威。安禄山对陛下忠心耿耿,屡立战功,陛下赏赐其子一个节度使之位又有何妨?那些无端猜忌之人,不过是心怀嫉妒,妄图破坏陛下与忠臣之间的信任罢了。” 说着,杨国忠偷偷瞟了一眼李隆基的脸色,见皇帝并未立刻驳斥他,心中暗喜,继续道:“更何况,安禄山一直对陛下恭敬有加,若因这无稽之谈就收回成命,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陛下,此时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他表面上为安禄山说话,实则是想先稳住皇帝,再找机会彻底打压安禄山。 张均怒视杨国忠,大声道:“杨国忠,你休要在此颠倒黑白!安禄山野心勃勃,路人皆知。你为一己私利,竟然百般维护他,你居心何在?” 杨国忠也不甘示弱,回怼道:“张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一心为陛下和大唐着想,岂容你在此污蔑。你如此反对安禄山,莫不是你与他有什么私人恩怨?” 安禄山诧异地看了一眼杨国忠,不知道他肚子里又藏着什么坏水居然给他说好话。安禄山心中暗自揣测,这杨国忠平日里与自己明争暗斗,此时这般言辞,定是别有图谋。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朝堂上的局势。 此时,朝堂上依旧剑拔弩张。张均与杨国忠互不相让,争论不休。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心中对这局面也感到十分棘手。他既不想轻易违背自己的承诺,失了皇帝的威严,又不得不考虑张均所言的江山社稷之危。 高力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此时局势微妙,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大唐的未来走向。 杨国忠见皇帝沉默不语,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策略。他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张均等人仅凭无端猜测就反对陛下的决定,实在是有失偏颇。安禄山为我大唐镇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不过是为其子求一个封赏,何错之有?若陛下此时收回成命,岂不是让天下将士寒心?”他言辞恳切,仿佛真的是在为安禄山打抱不平。 张均气得满脸通红,再次跪地说道:“陛下,臣绝非无端猜测。安禄山近年来在其属地私自扩充兵力,与外族往来密切,种种迹象表明他心怀不轨。若陛下不加以防范,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隆基微微动容,他看向安禄山,问道:“安禄山,对于张均所言,你有何解释?” 安禄山心中一惊,连忙出列,跪地说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臣在属地所为,皆是为了防范边患,保卫大唐疆土。那些无端的指责,皆是小人的恶意中伤。陛下明察啊!”他言辞诚恳,眼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杨国忠在一旁冷笑一声,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进一步利用这个局面。 杨国忠在一旁冷笑一声,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进一步利用这个局面。他微微侧身,对身边的一位亲信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大臣会意,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安郡王对陛下的忠心不容置疑。张大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也不能仅凭猜测就否定安郡王的功绩和忠诚。如今边疆局势复杂,安郡王若没有足够的兵力和资源,如何能抵御外敌?或许他在属地的一些举动只是为了更好地履行职责,我们不应过于苛责。” 此时,朝堂上一些官员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的支持张均,认为安禄山势力过大需加以防范;有的则倾向于相信安禄山,觉得不应轻易怀疑功臣。 李隆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深知安禄山手握重兵,若其真有反心,后果不堪设想;但安禄山也确实为大唐立下过不少战功,且一直表现得恭敬顺从,若此时直接否定他,恐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满。 安禄山见局势稍有转机,连忙再次磕头说道:“陛下,臣对大唐的忠心日月可表。臣在范阳等地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为保我大唐边疆安宁。那些与外族的往来,也只是为了互通有无,获取情报,以便更好地防范他们的侵扰。陛下明察啊!”说着,他眼眶微红,似乎十分委屈。 张均见状,心中焦急,大声说道:“陛下,安禄山巧舌如簧,不可轻信。他私自扩充兵力,其心昭然若揭。若不及时制止,等他羽翼丰满,必将成为我大唐的心腹大患!” 高力士见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陛下,老奴以为此事需慎重处理。不妨先派人暗中调查安禄山在属地的情况,若确有不轨之举,再做定夺也不迟。这样既不会轻易冤枉忠臣,也能确保江山社稷的安全。” 李隆基微微点头,说道:“高力士所言有理。那就派使者前往范阳等地,暗中调查安禄山的所作所为。在此期间,关于安庆彬的任命暂且搁置。” 安禄山心中暗暗叫苦,但表面上仍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臣愿全力配合调查,以证清白。” 杨国忠心中不悦,他原本想借这个机会让皇帝直接对安禄山产生怀疑,进而打压他。但现在皇帝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让他的计划落空了一部分。不过他也明白,只要调查开始,他就有机会在其中做手脚,让安禄山陷入困境。 第166章 禄山陷危谋应对,国忠打压计未休 “大帅,我们何时回范阳?陛下恐已对您起疑心。”严庄拱手道。 安禄山眉头紧锁,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他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哼,陛下如今对我起疑,定是那杨国忠与张均之流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安禄山咬着牙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严庄微微低头,神色忧虑地说道:“大帅,如今局势危急,我们不可不防。若陛下真的派人来调查,恐对我们不利。” 李通儒也拱手说道:“大帅,当务之急是要想好应对之策。若朝廷真的派人调查,我们需早做准备,以免措手不及。” 安禄山停下踱步的脚步,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哼,他们想查就让他们查。本帅在范阳经营多年,岂是他们轻易能撼动的?李通儒,你速速去安排人手,将那些可能被查到的把柄都处理干净,还有花些钱财消消灾。” 李通儒拱手应道:“大帅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定当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让那些朝廷的鹰犬抓到一丝把柄。”说罢,便转身匆匆而去。 此时,屋内气氛凝重。安禄山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他深知此次危机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多年的谋划恐将毁于一旦。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暗自盘算。 窗外,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摇曳不定。范阳的天空似乎也被这紧张的局势所笼罩,显得阴沉而压抑。安禄山看着远处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实现自己的野心,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严庄站在一旁,神色忧虑。他深知此次危机的严重性,也明白安禄山的决心。“大帅,如今朝廷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不可不防啊。那些个朝廷的官员,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我们得小心应对。”严庄轻声说道。 安禄山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怕什么?本帅手握重兵,岂会怕他们?他们若敢来犯,本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严庄微微低头,说道:“大帅,不可轻敌啊。朝廷毕竟势大,我们得做好万全之策。属下以为,我们可以暗中联络一些对朝廷不满的势力,壮大我们的力量。” 安禄山微微点头,说道:“嗯,你所言有理。此事你去安排,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 严庄领命而去。安禄山独自坐在屋内,心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这场危机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只要他能巧妙应对,或许就能趁机实现自己的野心。 而在朝廷那边,杨国忠等人也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着如何进一步打压安禄山。他们深知安禄山的势力庞大,若不趁早铲除,必将后患无穷。 杨国忠抿了口茶,缓缓说道:“如今陛下还是对安禄山深信不疑,哪怕本相让京城传满了他想反叛的消息,居然也无法撼动一丝他的地位。” 韦见素微微皱眉,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地说道:“相国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安禄山在陛下心中地位颇高,若我们贸然行事,恐引火烧身。那安禄山手握重兵,又在范阳经营多年,绝非易与之辈。” 杨国忠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少许。“哼,本相国就不信扳不倒他。他安禄山狼子野心,天下皆知,陛下只是被他蒙蔽一时。韦大人,你可有何良策?” 韦见素沉思片刻,说道:“相国大人,如今之计,我们当从长计议。一方面,继续收集安禄山谋反的证据,待时机成熟,呈于陛下;另一方面,可暗中联络一些忠于朝廷的将领,以防安禄山有变。此外,我们也可在朝堂上多拉拢一些大臣,共同对抗安禄山。” 杨国忠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嗯,韦大人所言甚是。不过,那安禄山在范阳必定也在谋划着什么,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本相也希望安禄山能反,这样朝堂就只有我一人的声音了。” 韦见素心中一凛,他深知杨国忠的野心,但也明白安禄山若真的造反,必将给大唐带来巨大的灾难。他微微皱眉,说道:“相国大人,安禄山造反乃是祸事,不可因一己之私而盼其反啊。当以大唐社稷为重,谨慎行事。” 杨国忠斜睨了韦见素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韦大人,你就是太过谨慎。如今局势,若不逼安禄山反,他迟早也会成大患。本相这也是为了大唐着想,更何况边疆士兵乃我大唐子民岂会同他个外族人起兵作乱,再说了哪怕真同他一起,我大唐禁军岂是浪得虚名?翻手可灭罢了。” 韦见素心中忧虑更甚,他深知战争一旦爆发,无论胜负,都将给大唐带来沉重的灾难。他急切地说道:“相国大人,不可轻视安禄山的势力啊。他在边疆经营多年,兵强马壮,且其心思缜密,若真举兵反叛,绝非易与之敌。且战事一起,百姓受苦,社稷动荡,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国忠却不以为然,轻哼一声道:“韦大人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相自有分寸。那安禄山不过是一时得势,我大唐根基深厚,岂会惧他?” 韦见素看着杨国忠的自负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杨国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却未真正考虑过战争的残酷后果。“相国大人,即便我大唐根基深厚,可战事一起,生灵涂炭,百姓何辜?还望相国大人三思而后行,莫要一意孤行。” 杨国忠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韦大人,本相心意已决。你只需做好你分内之事,协助本相扳倒安禄山即可。” 韦见素见状自知多言无用,便拱手告退了。他心中忧虑重重,一边走着一边暗自思忖着大唐如今的局势。风轻轻吹过宫廷的回廊,吹动他的衣袂,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第167章 庆彬赴任心怀忧,禄山入京引波澜 二月,七日。 一周多前李隆基下达旨意,让安庆彬即刻携带家人佣人前往魏博节度使辖区。 安庆彬掀开马车的卷帘,看向距离没多远的魏州城,这就是接下来他担任魏博节度使的治所了。 李铭燕看到安庆彬再看向窗外,便抱住他胳膊贴心地问道:“郎君,可是有甚忧虑?” 安庆彬微微一叹,伸手轻轻揽过李铭燕,目光依旧望着窗外那渐渐清晰的魏州城轮廓。“夫人,此去魏州,看似荣耀加身,实则危机四伏。陛下虽下旨让我赴任,然如今朝廷对父亲已有疑心,各方势力暗潮涌动。这魏州之地,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铭燕靠在安庆彬肩头,轻声说道:“郎君莫要太过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郎君才华出众,定能应对这诸多挑战。” 安庆彬轻抚着李铭燕的秀发,眼神中却满是凝重。“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局势复杂,父亲与杨国忠针锋相对,我怕父亲被逼急了可能会举旗清……唔” 话未说完,安庆彬便被李铭燕便捂住了嘴,李铭燕神色惊慌,压低声音道:“郎君,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若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就是大祸临头。” 安庆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他轻轻拉下李铭燕的手,握住她的柔荑,低声道:“夫人,是我一时心急口快了。只是如今这局势,实在让人忧心忡忡。” 李铭燕微微蹙眉,担忧之色溢于言表。“郎君,既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了魏州,郎君需谨言慎行,切不可让他人抓住把柄。” 安庆彬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魏州城。那巍峨的城墙在阳光下显得肃穆而庄严,却也让他心中的压力愈发沉重。“夫人放心,我自会小心应对。只是这魏州之地,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们。” …… 二月,二十日,长安。 此时的长安的天气,天气依旧带着几分冬日的寒意。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着,阳光努力地想要穿透云层,却只是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 集市上的人们也都裹着厚厚的棉衣,行色匆匆,彼此间的交谈也因这寒冷的天气而简短了许多。小贩们守着自己的摊位,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吆喝着售卖货品,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有些沙哑。 “驾!驾!驾!”只见几匹快马如疾风般在长安的街道上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马上的安禄山一脸骄横,他身着华丽的袍服,在寒风中却似浑然不觉冷意,双目圆睁,透着一股狠厉与嚣张。 街边的行人纷纷避让,面露惊惶之色,嘴里低声咒骂着却又不敢大声张扬。安禄山可不管这些,他纵马狂奔,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趾高气昂的亲随。 皇宫之中,听闻安禄山入京的消息,李隆基不免皱了皱眉头,难道边疆出事了?他心中疑虑丛生,踱步于殿内,眼神中透着几分担忧与思索。高力士在旁侍奉,见陛下如此神态,轻声道:“陛下,或许安禄山此来只是例行述职,陛下不必过于忧心。” 李隆基微微摇头,沉声道:“朕总觉得此次安禄山入京,没那么简单。近来各方对他的传言不断,朕虽未全信,却也不得不防。” 此时,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也纷纷得知了安禄山入京的消息,顿时炸开了锅。杨国忠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心中暗喜:“这安禄山,此番前来,定是自寻死路,正好给我机会寻他把柄,将他扳倒。”他与身旁的亲信大臣低声交谈几句,便匆匆往皇宫方向赶去,准备在陛下面前好好参奏安禄山一番。 而其他一些大臣则面露忧色,相互议论着。“安禄山手握重兵,此次入京,若真有不轨之心,那可如何是好?”“是啊,如今朝廷局势本就复杂,这安禄山一来,怕是要搅得更乱了。” 在长安的街道上,安禄山依旧纵马狂奔,对街边行人的避让和咒骂全然不顾。他心中自有一番盘算,此次入京,既是为了探探朝廷的虚实,也是想看看李隆基到底对他疑心到了何种程度。若是有机可乘,哼,那便休怪他安禄山不客气了。 …… 二月,二十一日,大明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万岁之声在大明宫的殿堂内回荡,声震屋瓦。李隆基高坐龙椅之上,神色略显疲惫却依旧透着帝王的威严。他目光扫视着阶下的群臣,心中清楚今日这朝堂之上怕是又要因安禄山之事掀起一番波澜。 安禄山身着华丽朝服,位列班中,挺着肥胖的身体还是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他低垂着眼眸,看似谦卑,可那藏在眼底的神色却让人捉摸不透。每次微微抬头看向龙椅上的李隆基时,眼神中都会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李隆基的目光再次落在安禄山身上,语气平淡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安禄山,你此番入京可谓何事?” 安禄山赶忙又深深一揖,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回道:“陛下,那边疆之地,虽有臣等尽心镇守,但仍时有外族侵扰。不过陛下放心,臣已加强防务,训练兵卒,定保大唐边疆安稳。只是……”安禄山故意顿了一下,偷偷瞟了一眼李隆基,“只是将士们浴血奋战,却封赏寥寥无几,臣恳请奏表上的将士皆给予犒赏。” 李隆基听了,略作思忖,竟直接应下道:“安禄山,你既如此说,想必边疆将士确是劳苦功高。朕念及他们保家卫国之功绩,准了你所请,即刻着人按奏表安排犒赏之事。”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皆惊。大臣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心中暗自诧异,陛下这举动可不寻常啊,往日里对这类事宜向来是慎之又慎,今日怎就如此轻易应下了安禄山的请求? 安禄山也微微一愣,他原以为李隆基会诸多推脱或是细细盘问,没料到竟这般爽快答应,不过转瞬他便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再次躬身行礼,高呼道:“陛下圣明!陛下隆恩,臣代边疆将士谢过陛下!”那模样,仿佛对李隆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可一旁的杨国忠却急了,他没想到李隆基会如此行事,这可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他赶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如今朝廷开支本就吃紧,各处皆需用度,若这般轻易便应下安禄山的犒赏之请,恐其他地方的将士知晓后会心生不满,再者,安禄山所部将士的战功是否属实,也还未详加核查呀。” 李隆基摆了摆手,神色略显不耐道:“杨国忠,朕意已决。安禄山镇守边疆,其麾下将士奋勇杀敌,保我大唐安稳,些许犒赏也是应当。你莫要再多言了。” 杨国忠一听,顿时不敢再吭声,只得悻悻退下,心中却对安禄山愈发嫉恨,暗忖定要找机会扳倒他。 而安禄山得了陛下准允,心中得意万分,暗暗想着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看来依旧不轻,此次入京,往后行事怕是能更加顺遂了。 第168章 安杨争势朝堂乱,赐赏引波朝局忧 二月,二十三日。 李隆基这一同意安禄山的奏表超资加赏,并且还写好告身交付于安禄山所率之军,授予那些将士相应官职,可谓是给了安禄山极大的恩宠与实惠。 如此一来,安禄山部下一下子就有了除将军衔者五百余人,中郎将衔者更是多达二千余人。这使得安禄山在军中的势力进一步扩充,其麾下将士得了这等赏赐与官职晋升,自是对安禄山更加忠心耿耿。 然而,这一举动却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大臣们忧心忡忡,觉得李隆基此举过于纵容安禄山,这等超规格的赏赐,极有可能让安禄山的野心进一步膨胀,日后恐成大患。 杨国忠更是气得跳脚,他原本就视安禄山为眼中钉,这下安禄山势力愈发壮大,他心中对安禄山的嫉恨也更深了一层,暗暗发誓定要寻机扳倒安禄山,以绝后患。 杨国忠在府中来回踱步,脸色涨得通红,双目圆睁,那神情仿佛要把安禄山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些许,“哼!那安禄山不过是个外族人,陛下竟如此偏袒于他,给他这般天大的好处,这不是养虎为患吗?我杨国忠定不能坐视不管,定要让那厮知道我杨国忠的厉害!”杨国忠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 一旁的亲信窦华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相国大人莫要气恼,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那安禄山如今虽得势,但也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可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杨国忠停下脚步,怒视着窦华,“哼!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那安禄山怕是要骑到我等头上拉屎撒尿了!你倒是说说,有何良策?” 窦华微微躬身,神色凝重,“相国大人,如今安禄山势大,不可硬来。我们可先派人暗中收集安禄山谋反的证据,如今他虽风光,可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不怕陛下不信。再者,可联络一些对安禄山不满的将领,许以重利,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如此一来,安禄山必败无疑。” 杨国忠听了,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思索着,片刻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嗯,你这主意倒还有几分道理。就按你说的办,此事需办得隐秘些,切不可走漏风声。若能扳倒安禄山,本相国定有重赏。” 此时,安禄山在自己的府邸中,正得意洋洋地与手下将领们饮酒作乐。安禄山满脸通红,肥胖的身躯随着大笑而微微颤抖,“哈哈,陛下隆恩,我等如今兵强马壮,何惧之有?那杨国忠老儿,想与我作对,简直是自不量力。” 众将领纷纷附和,“大帅英明!有大帅带领,我等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而在皇宫之中,李隆基坐在御书房内,看似悠闲地翻阅着奏章,心中却也有着自己的盘算。他深知安禄山势力渐大,但又想着安禄山能为他镇守边疆,保大唐安稳。此次超资加赏,也是想以此安抚安禄山,让他继续忠心耿耿。 只是,他也隐隐觉得,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怕是会引发不小的风波。 李隆基抬头看向高力士,微微皱起眉头,问道:“高力士,你觉得朕此次赏赐安禄山,是对是错?” 高力士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却又带着几分谨慎,回答道:“陛下,此事利弊皆有。陛下赏赐安禄山,自是显示陛下恩威并施,可稳住边疆局势。然安禄山如今势力大增,恐其野心膨胀,日后生变。但陛下圣明,定有长远之虑。” 李隆基轻叹一声,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朕何尝不知其中利弊,只是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交错。那安禄山虽有野心,但若能为朕所用,镇守边疆,也不失为一良策。只是这杨国忠与安禄山争斗不休,朕也需时刻留意,以免他们坏了大唐的安稳。” 高力士点头应道:“陛下所言极是。如今朝堂暗流涌动,陛下需谨慎应对。那杨国忠一心想扳倒安禄山,恐会不择手段。而安禄山如今兵强马壮,也不可掉以轻心。” 李隆基微微颔首,沉默片刻后说道:“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朕禀报。朕要确保大唐的江山稳固,不容有失。” 高力士再次躬身行礼,“陛下放心,老奴定当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 此时,风在皇宫中吹拂着,带着一丝凉意。 …… 二月,二十七日。 远在魏州城的安庆彬也收到了消息,因为他也被封为正四品下阶怀化中郎将,安庆彬看着手中的圣旨,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官职晋升,自是荣耀加身;忧的是如今朝堂局势如此复杂,这突如其来的封赏不知是福是祸。 李铭燕在一旁,眼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轻声说道:“郎君,这是好事呀,可为何你看起来并不开心呢?” 安庆彬微微叹气,将圣旨放在桌上,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虽说父帅得势,,但杨国忠视我们如眼中钉,陛下这突如其来的封赏,看似荣耀,却不知背后藏着多少暗流。这朝堂局势如此复杂,我们在魏州城本就如履薄冰,如今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知会引来多少麻烦。这封赏,实在是不知是福是祸啊。” 李铭燕微微蹙眉,握住安庆彬的手,担忧地说道:“郎君莫忧,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小心应对便是。只是这杨国忠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早做打算。” 安庆彬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夫人所言极是。杨国忠那老贼定不会放过任何打压我们的机会。如今我们需更加谨慎,一方面要在魏州站稳脚跟,另一方面也要时刻留意长安的动向。” 李铭燕忧虑之色未减,轻声道:“郎君,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这局势如此复杂,让人心中难安。” 安庆彬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夫人,我们先不动声色,继续打理好魏州之事。同时,暗中派人留意杨国忠的举动,若有风吹草动,也好提前做好准备。再者,与一些中立的官员保持适当联系,以免在关键时刻孤立无援。” 此时,风在魏州城上空吹拂着,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叹息。安庆彬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 第169章 灞桥送安风云涌,安杨异志祸心藏 三月,一日,长安灞桥。 安禄山肥大的身躯站在健硕的宝马旁边,身后跟着几十骑。李隆基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风轻轻吹过,扬起些许沙尘。 安禄山满脸堆笑,躬身行礼道:“陛下,臣此次返归边疆,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镇守好边疆,保大唐安宁。”他的声音洪亮,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李隆基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看着安禄山,说道:“安禄山,朕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莫要辜负朕的信任。边疆安危,系于你身,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安禄山再次行礼,大声道:“陛下放心,臣万死不辞。”然而,他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此时,周围的气氛凝重而压抑。远处的行人远远望着这一幕,私下里议论纷纷。“看呐,那是安禄山,陛下亲自来送他,这安禄山可真是威风。”“哼,威风什么,听说他野心不小呢,说不定哪天就反了。” 李隆基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议论声,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心中也明白,安禄山势力渐大,已成为心头之患,但又寄希望于他能为大唐镇守边疆。 而安禄山心中则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他表面上对李隆基恭敬有加,内心却早已野心勃勃。他知道,此次返回边疆,是他进一步扩充势力的机会。 风继续吹着,灞桥边的柳枝随风摇曳。李隆基与安禄山对视片刻,然后李隆基把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向安禄山身上披去。 安禄山先是一愣,随即赶忙又要躬身行礼,嘴里连声道:“陛下,这如何使得,陛下的披风,臣万不敢受啊,陛下龙体也需保暖呐。”可那眼中却隐隐有一丝得意,仿佛这是李隆基对他格外看重的证明。 李隆基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地说道:“安禄山,此去边疆,路途遥远,风寒料峭,莫要着了凉。朕这披风便赐予你,也好让你知晓朕对你的关怀。”话语间,既有帝王的恩赐之意,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安禄山这才挺直身子,恭敬地说道:“陛下如此厚爱,臣感激涕零,定当不负陛下所望,必守好边疆,以报陛下隆恩。”可他心里却想着,哼,这李隆基还真是对我又防又哄,不过也好,且看我回去如何继续壮大势力。 李隆基看着安禄山披上披风后的样子,心中暗叹。他如今这一举动,既是安抚,也是试探。可到底这安禄山会作何打算,他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风越发吹得紧了些,灞桥边的柳枝被吹得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这大唐天下即将面临的风雨飘摇。李隆基看着安禄山,眼中的神色愈发深邃,犹如那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捉摸不透。 安禄山整了整身上的披风,那肥大的身躯裹在其中,竟也有了几分别样的气势。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与李隆基对视,又赶忙低下头去,谦卑地说道:“陛下,臣即刻便启程返归边疆,定当快马加鞭,早日抵达驻地,整军备战,绝不让那些蛮夷有可乘之机。” 说罢,他偷偷瞟了一眼李隆基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哼,这老儿今日这番举动,莫不是想以此来稳住我?可我安禄山又岂是那等轻易能被糊弄之人,待我回了边疆,看我如何一步步扩充实力,到时候……”想着想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却又瞬间隐去,恢复了那副恭敬模样。 李隆基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安禄山,你且去吧。朕在这长安城中,盼着你传来的捷报。只是你要记住,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差池,你所肩负之责,重如泰山呐。”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风雨将至。 安禄山再次躬身行礼,“陛下圣明,臣定当铭记于心。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说罢,他转身翻身上马,动作虽因那肥大身躯略显笨拙,但仍不失利落。 待安禄山率领着身后几十骑扬尘而去,李隆基身后传来喊声。 “陛下!陛下!把安禄山留下来任官吧!”李隆基闻声回头,只见杨国忠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沁着汗珠,一脸急切的模样。 李隆基微微皱眉,神色不悦道:“杨国忠,你这是何意?安禄山已返归边疆镇守,此时唤他回来任官,岂不是乱了章法?” 杨国忠赶忙躬身行礼,喘着粗气说道:“陛下,臣以为安禄山此人野心勃勃,留他在边疆,鞭长莫及,恐日后生变呐。若将他留在京城,置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也好加以管束,让他难以施展那叵测之心。”杨国忠边说边偷瞄李隆基的神色,心中暗忖:哼,这安禄山走了,日后若真反了,我可脱不了干系,得想法子把他留在这儿才好。 李隆基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看着杨国忠,道:“哼,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安禄山镇守边疆多年,屡立战功,朕信得过他。况且边疆局势不稳,正需他这样的人去坐镇。你莫要因与他的些许嫌隙,便在此胡搅蛮缠。” 杨国忠一听,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再次躬身,言辞恳切道:“陛下,臣绝非是因与他有嫌隙才如此进言。陛下细想,如今安禄山势力日益壮大,麾下兵强马壮,又深得军心。他此番进京,陛下对他又是赏赐又是加封,他回去后怕是更加骄纵。万一他起了反心,那可如何是好?还望陛下三思啊!”杨国忠说着,脸上满是忧色,可心里却想着:只要把安禄山留在京城,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他,让他翻不了身。 李隆基听了杨国忠的话,心中也泛起一丝疑虑。他背着手,在灞桥边踱步起来,时而停下,望着安禄山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风依旧呼呼地吹着,吹得李隆基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做出决断。 此时,一旁的高力士见状,轻声道:“陛下,杨国忠大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安禄山如今在边疆威望颇高,若贸然将他留下,恐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呐。再者,若他真无反心,此举岂不是显得陛下多疑,于陛下圣名也有损呀。”高力士一脸恭敬,可心中也明白,这事儿可不好办,两边都得权衡清楚咯。 李隆基微微点头,心中暗叹。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弊,只是这安禄山的心思,他着实难以完全看透。沉默片刻后,李隆基对杨国忠说道:“杨国忠,你的担忧朕记下了。但此事关乎重大,不可仓促决定。待朕回宫后,再细细斟酌一番。你且退下吧。” 杨国忠心中虽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得应道:“是,陛下。臣告退,还望陛下早做定夺。”说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安禄山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骂道:“哼,安禄山,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李隆基望着杨国忠离去的背影,又看向远方,那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他知道,这大唐的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安禄山之事,就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滔天巨祸,而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着这一切,守护这大唐的江山社稷。 而在安禄山这边,他率领着几十骑疾驰在官道上。 “高尚!我们距最近的船坞还有多远?”安禄山扯着嗓子朝身旁的亲信高尚喊道,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高尚赶忙催马靠近安禄山,恭敬地回道:“大帅,依小人估算,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再有半日行程,便能抵达那最近的船坞了。”说罢,他抹了一把额头上因疾驰而冒出的汗珠。 安禄山闻言点了点头,喊道:“大家加快速度!从水路回范阳!” 第170章 安谋水路避风险,朝议封赏引波澜 亲信们闻言都有些不解,有人壮了胆子问了句:“大帅,为何要换水路,直接陆路北上不好嘛?” 安禄山闻言点了点头,喊道:“大家加快速度!从水路回范阳!” 亲信们闻言都有些不解,有人壮了胆子问了句:“大帅,为何要换水路,直接陆路北上不好嘛?” 安禄山眉头一皱,瞪了问话之人一眼,沉声道:“哼,你懂个甚?如今局势复杂,陆路之上难免被人盯上。走水路,出其不意,方能保得周全。再者,水路可运辎重,对我等扩充实力大有助益。”他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眼神中满是笃定。 那问话的亲信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高尚在一旁附和道:“大帅高见!此计甚妙。那咱们速速前往船坞,莫要耽搁了时辰。” 众人加快速度,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扬起一路尘土。不多时,便来到了船坞。只见那船坞依水而建,规模宏大,船只错落有致地停靠在岸边。 安禄山跳下马来,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他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此处不错。来人呐,速速准备船只,装载粮草辎重。” 手下士兵们立刻忙碌起来,吆喝声此起彼伏。此时,一个小兵嘟囔道:“这咋说走水路就走水路哩,累得俺们够呛。”旁边一个老兵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小子懂个啥,大帅自有大帅的盘算。好好干活,莫要多嘴。” 安禄山在船坞中来回踱步,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深知,如今自己虽得李隆基赏赐,势力壮大,但仍需小心谨慎。杨国忠那老儿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正想法子对付自己呢。走水路,不仅能避开一些潜在的危险,还能为日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高尚走到安禄山身边,轻声问道:“大帅,此番回范阳,咱们可得好好谋划谋划。那杨国忠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安禄山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哼,杨国忠那厮,不足为惧。我安禄山岂会怕他?待我回到范阳,加紧操练兵马,壮大实力。他若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 随着船只准备就绪,安禄山带领众人登上船。船缓缓驶离船坞,驶向范阳。江面上波光粼粼,风吹得船帆鼓鼓作响。安禄山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野心与斗志。 而在长安,杨国忠得知安禄山选择水路回范阳,心中更是恼怒。他在府中来回踱步,对窦华说道:“这安禄山定是有什么阴谋。不行,我们得加紧行动,绝不能让他得逞。” 窦华点头应道:“相国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可派人密切监视安禄山的动向,同时继续收集他谋反的证据。一旦时机成熟,便可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杨国忠咬咬牙,说道:“好,就这么办。我就不信,斗不过这安禄山。” …… 三月,十五号。 大明宫早朝,杨国忠出列拱手禀报道:“陛下,安禄山驻守北疆的将士得到了封赏,西北的哥舒翰也想替西北的将士们谋份封赏。” 李隆基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朝堂众人,沉声道:“哦?哥舒翰也有此请求?此事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朝堂上顿时一片窃窃私语。韦见素作为杨国忠的铁杆同党,马上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臣以为西北将士常年戍边,劳苦功高,若适当给予封赏,可鼓舞士气,保边疆安稳。” 韦见素话音刚落,哥舒翰一派的官员也纷纷附和。哥舒翰虽远在西北边疆,但他在朝堂上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与杨国忠、韦见素等人相互勾结,共同谋取利益。 杨国忠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心中暗忖,有哥舒翰和韦见素等人支持,此次定能让陛下同意给西北将士封赏,从而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李隆基知道,同意此事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从帝王心术上来看,让哥舒翰和安禄山互相制衡更加有利于大唐的稳固。 李隆基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既如此,朕便准了哥舒翰之请。西北将士劳苦功高,当予以封赏,以励其志。”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神色各异。杨国忠等人面露喜色,心中暗喜计划得逞。而一些忠直之臣则忧心忡忡,他们深知此举虽在当下看似能平衡各方势力,但也可能埋下更大的隐患。 李隆基扫视众人,沉声道:“然封赏之事需谨慎为之,不可过度。着相关官员妥善安排,务必确保公平公正,不得有丝毫偏袒。” 随后,早朝散去。杨国忠与韦见素相视一笑,暗自得意。他们深知,此次封赏将进一步巩固他们的势力。 几天后的安禄山在范阳得知这一消息后,却皱起了眉头。他心中暗忖:“这李隆基竟同意给哥舒翰的西北将士封赏,看来是想以此来制衡我。哼,我安禄山岂会坐以待毙?” 安禄山立刻召集手下谋士商议对策。严庄说道:“大帅,如今陛下此举,意在平衡各方势力。我们需更加小心谨慎,加紧扩充实力,以防不测。” 安禄山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错,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传令下去,加紧操练兵马,囤积粮草,做好万全准备。” 风在范阳的上空呼啸着,仿佛也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安禄山坐在帅帐之中,肥胖的身躯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气势。 他紧盯着面前的地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严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安禄山的神色,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安禄山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说道:“严庄,你速速派人去联络那些对朝廷不满的势力,许以重利。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壮大我们的同盟。” 严庄微微躬身,应道:“大帅放心,属下这就去办。”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安禄山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他心中清楚,李隆基的制衡之术让他倍感压力,但他绝不会轻易屈服。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安禄山才是那个能够主宰天下的人。 第171章 魏州募兵齐协力,长安令忧天气变 同时魏州城这边,安庆彬也在城门迎接他的旧部。 队伍为首的就是安庆彬的首席军师张镐了,随后便是统兵大将蔡希德,以及左右副将王武俊、李宝臣,他们后面则是安庆彬的左右近卫将领赵猛、李勇,还有在沧州练的六千兵马。 安庆彬神色肃穆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盯着远方渐渐逼近的队伍。风轻轻吹过,扬起他的衣角,他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忧虑。 不多时,队伍来到了城门前。为首的张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安庆彬面前,拱手行礼道:“将军,末将等幸不辱命,率部归来。”张镐面容因为长期操劳而显得消瘦了许多,眼神中却透着睿智与沉稳。 安庆彬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张军师辛苦了,诸位将军也辛苦了。” 统兵大将蔡希德也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沧州军六千兵马尽数到齐,等候将军指令。” 安庆彬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好,诸位一路奔波,辛苦了。如今局势复杂,我们需更加谨慎。这六千兵马乃是我们的重要力量,当妥善安置,加紧训练。” 蔡希德挺直身躯,应道:“末将明白,定当按照将军吩咐,整顿兵马。” 左右副将王武俊和李宝臣也齐声说道:“我等愿协助蔡将军,训练好这六千兵马。” 安庆彬点了点头,开声道:“除了这六千兵马,朝廷还给我这个节度使配了兵源额度一万五千人,由我自行招募,朝廷只负责给予兵器粮草,募兵这个任务你们谁能完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不语。片刻后,张镐上前一步,拱手道:“将军,募兵之事非同小可。如今局势动荡,百姓人心惶惶,要招募一万五千人并非易事。但末将愿尽力一试,制定详细的招募计划,以确保能招募到忠诚可靠之士。” 安庆彬微微皱眉,看向其他人。蔡希德思索片刻后说道:“将军,末将认为可在魏州及周边地区广泛宣传,说明为朝廷效力的好处,许以一定的报酬和待遇,或许能吸引一些有志之士前来应征。末将愿协助张军师,共同完成募兵任务。” 王武俊和李宝臣也纷纷表态:“将军,我等也愿为募兵之事出一份力。可派人前往各乡村镇,寻找身强力壮、有勇有谋之人,劝说他们加入我们的队伍。” 李勇性子急,大声说道:“将军,咱就该大张旗鼓地招募,让那些有本事的人都知道咱这儿有机会建功立业。我赵猛愿意带人去各处吆喝,肯定能招来不少好汉。” 赵猛则冷静地说道:“将军,募兵需谨慎,要严格筛选,确保招来的人忠诚可用。我可以负责把关招募之人的品行和能力。” 安庆彬听了众人的话,微微点头,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有决心完成募兵任务,那就各自分工。张军师负责统筹规划,蔡将军和两位副将协助宣传和寻找合适人选,赵猛和李勇负责筛选。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招募到一万五千名合格的士兵,为我们魏州城增添力量。” 众人齐声应道:“是,将军!” …… 四月初,洛阳、长安等地时而阴雨绵绵,时而干旱无比。长安令李岘坐在衙门中,眉头紧锁,一脸忧虑。他望着窗外那变幻无常的天色,时而细雨如丝,时而烈日高悬,心中暗忖这反常的天气怕是不祥之兆。 他深知,如今大唐局势本就动荡不安,安禄山那边野心勃勃,各方势力也在暗中较劲。这天气的异常,说不定会影响到庄稼收成,进而引发粮食短缺等一系列问题,那可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李岘不免摇了摇头,要是出现饥荒自己的官路也是到头了,而且前些日子大家给杨国忠送礼独他不去。他深知杨国忠在朝中权势颇大,又睚眦必报,自己这般不与众人同流合污,怕是早已被杨国忠记恨在心。 此刻,他在衙门中来回踱步,心中愈发烦闷。外面那阴晴不定的天气,仿佛也在映衬着他此刻飘摇不定的处境。他暗自思忖,若真因这天气导致粮食出了问题,长安城内百姓受苦不说,自己这长安令的位子怕是也坐不稳了。 他停下脚步,唤来下属,神色凝重地吩咐道:“速去城中各粮铺查探一番,看看如今粮食储备究竟如何,再去问问那些粮商,可有应对这反常天气影响收成的法子。另外,派些人去周边农田仔细查看,统计下受灾情况,一有消息即刻回来禀报。” 下属领命匆匆而去,李岘又重新坐回案前,望着桌上堆积的公文,却无心处理。他想着安禄山势力日益壮大,杨国忠又在朝中搅弄风云,如今这天气还来添乱,真可谓是内忧外患。自己虽一心想为长安百姓谋福祉,可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啊。 …… 而在魏州城这边,安庆彬等人按照之前的分工,已然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募兵行动。 张镐在府中挑灯夜战,精心制定着招募计划。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眼神中透着一股专注与决然。他深知此次募兵任务艰巨,必须考虑周全,既要吸引到足够的人手,又要确保招来的人能忠心耿耿地为安庆彬效力。 蔡希德则带着王武俊、李宝臣等人,在魏州及周边地区张贴告示,大声向百姓们宣扬为朝廷效力的种种好处,许以可观的报酬和待遇。他们的声音在街头巷尾回荡,引得不少百姓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哟,这官府又募兵啦,听说待遇比其他地方好呢。” “哼,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去当兵说不定也是条出路,就怕有去无回咯。” 赵猛和李勇也没闲着,他们在募兵点严阵以待,仔细打量着前来应征的每一个人。赵猛那急性子,看到有些身强力壮的,便忍不住大声喊道:“嘿,兄弟,看你这体格,来咱这儿当兵保准能建功立业,别犹豫啦!”李勇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时不时询问几句,以判断应征者的品行和能力。 安庆彬也没闲着,他不时在各处巡视,关注着募兵的进展情况。他深知这一万五千人的兵源对壮大魏州城的实力至关重要,必须要确保募兵工作顺利完成,才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中有立足之地。 第172章 杨国忠怀恨设计,李岘含冤屈被拘 杨国忠府。 “礼物统计的怎样了?”杨国忠砌了砌茶盖,抿了一口茶问道。 窦华赶忙上前,恭敬地回道:“相国大人,已经统计得差不多了。此次前来送礼的官员众多,各色珍宝、古玩、金银细软,可谓琳琅满目啊。”说着,窦华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仿佛那些礼物都能让他沾上不少光似的。 杨国忠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哼,这些人还算识趣。如今这世道,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哪能少得了本相的照拂。”他一边说,一边又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神中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窦华在一旁附和道:“那是自然,相国大人权倾朝野,谁人不想巴结讨好。只是……”窦华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杨国忠的脸色,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杨国忠皱了皱眉头,放下茶杯,不悦道:“只是什么?有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窦华见状,连忙躬身说道:“只是那长安令李岘,此次并未前来送礼。听闻他还在衙门里忙着处理什么事务,对这送礼之事似乎并不在意呢。”窦华边说边观察着杨国忠的表情,心中暗忖,这李岘可真是不知死活,竟敢不把相国大人放在眼里,看相国大人如何收拾他。 杨国忠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冷哼道:“好个李岘,竟敢如此不给本相面子。他以为自己是长安令就了不起了?哼,在这长安城,还没有本相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本相动不了的人。”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晃了晃,茶水溅出些许。 窦华吓得一哆嗦,赶忙劝慰道:“相国大人息怒,那李岘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犯不着为他动气。大人您且宽心,待日后寻个由头,好好收拾他便是。” 杨国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说道:“哼,本相记下了。他既然不懂得官场的规矩,那就别怪本相不客气。” 此时,府中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奴仆们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触怒了杨国忠。而杨国忠则坐在那里,眼神阴冷,心中已然在盘算着如何给李岘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 四月,十五日,大朝。 “启禀陛下,近来长安、洛阳等地旱涝交替,臣以为是不祥之意。”杨国忠出列禀报道。他神色凝重,可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早已想好了后续的谋划。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面露忧色,缓缓说道:“哦?杨国忠,你且细细说来,这旱涝交替究竟预示着何事?”朝堂之上,众大臣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杨国忠,有的面露疑惑,有的则若有所思。 杨国忠微微躬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陛下,此等反常天象,恐是上天对我大唐有所警示啊。臣以为,定是朝中有人德行有亏,触怒了上天,方才有此灾祸降临。”他边说边偷偷扫视了一圈朝堂众人,目光在长安令李岘身上特意多停留了几秒。 李岘心中一紧,暗自觉得不妙。他深知杨国忠对自己未送礼之事怀恨在心,此刻这般说辞,怕是要借机对自己发难。但他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等待着杨国忠接下来的话。 李隆基听了杨国忠的话,心中也泛起一丝疑虑,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杨国忠心中暗喜,觉得机会来了,赶忙说道:“陛下,当务之急,需彻查朝中官员德行之事,揪出那触怒上天之人,严惩不贷,以平天怒。如此,或许方能化解这旱涝之灾,保我大唐风调雨顺。” 朝堂上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一些与杨国忠交好的官员纷纷点头附和,而那些正直的大臣们则心中不屑,暗自觉得杨国忠此举不过是借题发挥,排除异己罢了。 李隆基沉思片刻,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行事。可先着钦天监仔细观测天象,再做定夺。” 杨国忠一听,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得应道:“是,陛下。臣遵旨。”可他心里却想着,哼,李岘,你且先得意着,等钦天监那边有了结果,我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退朝之后,杨国忠回到府中,立刻叫来窦华,吩咐道:“去,给钦天监那边透个信儿,让他们好好‘观测’一番,务必要把这旱涝之灾的缘由往那李岘身上引。” 窦华会意地点点头,应道:“相国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那李岘有口难辩。”说罢,便匆匆离去。 而李岘在退朝后,也忧心忡忡地回到衙门。他深知自己如今处境艰难,杨国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衙门内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暗自祈祷,希望钦天监能如实禀报,莫要被杨国忠所左右。 …… 四月,十七日。 金吾卫站在李府门前,个个神情严肃,手持兵器,那冰冷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的寒光。他们如同一排排肃穆的雕像,静静地伫立着,却又仿佛给这李府笼上了一层无形的压抑氛围。 李岘府中的奴仆们远远瞧见这阵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忙慌慌张张地跑进去通报:“老爷,不好了,金吾卫来了,就站在咱府门前呐,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李岘正在书房中愁眉不展地踱步,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沉,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杨国忠下手可真快。”他定了定神,整了整衣衫,缓缓走出书房,向着府门走去。 待来到府门前,李岘强装镇定,对着为首的金吾卫统领拱手问道:“不知诸位金吾卫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那金吾卫统领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李大人,我等奉令行事。有人参奏大人您德行有亏,触怒上天,致使长安、洛阳等地旱涝交替。陛下有旨,着我等前来请大人走一趟,到大理寺配合调查。” 李岘一听,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便发作。他知道这定然是杨国忠在背后搞的鬼,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说道:“既然是陛下旨意,李某自当遵从。还望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容我交代几句家中之事。” 金吾卫统领微微点头,算是应允。 李岘转身回到府中,叫来管家,神色凝重地吩咐道:“我此番前去,怕是凶多吉少。你且好生打理府中事务,照顾好夫人和孩子们。若我有个万一,切莫慌乱,定要寻机为我伸冤。” 管家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应道:“老爷放心,老奴定会照看好府中一切。老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啊。” 李岘微微叹息,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然后毅然转身,随着金吾卫离开了府邸。 一路上,百姓们瞧见这情形,纷纷围拢过来,窃窃私语。 “这李大人平日里为官清正,咋就被金吾卫带走了呢?” “哼,听说是什么触怒上天,我看呐,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而金吾卫们对此充耳不闻,只是押着李岘,步伐整齐地向着大理寺走去。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每一下都敲在李岘的心上,也敲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上。 第173章 魏州募兵严筛选,李岘遭陷左迁官 “从周兄,募兵一事如何了?”安庆彬放下手中的案牍看向张镐。 张镐微微皱眉,神色略显凝重,拱手回道:“将军,募兵之事进展还算顺利,如今已有不少青壮前来应征。只是……”他顿了一下,似有隐忧。 安庆彬见状,心中一紧,忙问道:“只是什么?从周兄但说无妨。” 张镐轻叹一声,说道:“只是前来应征之人虽多,但其中良莠不齐。有些是真心想为将军效力,为保家卫国出份力;可也有些,或是冲着那报酬而来,或是别有用心之人,混在其中妄图浑水摸鱼。” 安庆彬听了,微微点头,面色严肃起来:“嗯,此事确实需谨慎对待。我等要的是能忠心耿耿、可堪大用的士兵,绝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混入军中。” 张镐应道:“将军所言极是。我已与赵猛、李勇二位将军商议过,他们在筛选之时极为严格,已淘汰了不少品行不端或能力不足之人。但即便如此,仍需小心防范。” 安庆彬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思索片刻后道:“从周兄,你且继续统筹此事,务必确保募兵质量。可再出些题目,考考这些应征者的应变之能、忠义之心等。另外,让蔡希德和王武俊、李宝臣几位将军加紧训练已募得的士兵,莫要懈怠。” 张镐拱手领命:“是,将军。末将定当全力以赴,把好募兵这一关,为将军打造一支精锐之师。”说完张镐转身欲走。 “从周兄麻烦你去把周序婷喊来。””安庆彬又补充道。 张镐脚步一顿,回身应道:“是,将军,末将这就去请周姑娘过来。”说罢,便匆匆离去。 不多时,张镐来到了周序婷所居之处。只见那小院清幽雅致,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镐整了整衣衫,上前轻轻叩响门扉,朗声道:“周姑娘,谢将军有请,烦请姑娘移步前往。” 屋内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序婷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身姿婀娜,面容清丽,她微微欠身行礼道:“张军师,可知将军唤我何事?” 张镐微笑着回道:“姑娘去了便知,还请随我来吧。” 周序婷轻轻点头,莲步轻移,跟着张镐往安庆彬所在之处走去。一路上,她心中暗自揣测,谢将军此时唤她,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待来到安庆彬跟前,周序婷再次欠身行礼道:“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唤小女子前来所为何事?” 安庆彬看着眼前温婉动人的周序婷,神色稍稍缓和,说道:“序婷姑娘,此次唤你前来,是想询问万象楼的规模如何了?” 周序婷闻言,欠身恭敬地回道:“回将军,如今万象楼已遍布河南道,河北道,京畿道,关内道等地。营收账目已经交给张军师过目了,如果将军想了解可以询问张军师。” 安庆彬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说道:“嗯,姑娘打理得如此出色,着实不易。这万象楼能发展到这般规模,想来姑娘在其中费了不少心思。” 周序婷微笑着回应道:“多谢将军夸赞,小女子不过是尽己所能罢了。万象楼能有今日,也是仰仗将军庇佑,各方来客眷顾,方能如此顺遂。” 安庆彬摆了摆手,说道:“姑娘莫要过谦。如今这局势,万象楼的存在不仅能为魏州城增添几分热闹,也能为我等行事提供诸多便利。” 他略作停顿,又接着道:“不过,姑娘日后经营之时,还需多留意各方动向。如今世道不太平,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切不可让万象楼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周序婷神色一凛,郑重应道:“将军放心,小女子定会小心谨慎。平日里便多有嘱咐楼里的伙计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定会及时来报。” 安庆彬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另外,姑娘若有机会,也可让万象楼多留意一些江湖豪杰、能人异士的行踪。若是能招揽到一些可用之才,对我等亦是大有助益。” 周序婷微微欠身,应道:“小女子记下了,定会按将军吩咐去做。只是这招揽之事,还需做得巧妙些,以免引起他人猜忌。” 安庆彬笑道:“哈哈,姑娘心思缜密,此事交给姑娘,我自是放心。一切但凭姑娘斟酌行事便好。” 周序婷再次欠身行礼道:“多谢将军信任,小女子告退,这便回去继续打理万象楼了。” 说罢,她莲步轻移,缓缓退下。安庆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忖,这万象楼在周序婷的操持下,日后说不定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随后,他便又转身投入到募兵及军队相关事务的谋划之中去了。 …… 七月,五号,天牢。 “李岘!李岘!等会宫里会来人宣旨,你赶紧准备好。”狱卒敲了敲牢门朝李岘喊道。 李岘原本正坐在昏暗的牢房角落里闭目养神,听闻狱卒的呼喊,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透着一丝疲惫与迷茫。 这段日子在天牢里的囚禁生活,已让他憔悴了许多,官服到狱服的转变让他感慨良多。 他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牢门走去,声音沙哑地问道:“可知是何事宣旨?” 狱卒耸了耸肩,不耐烦地回道:“我哪能知道那么多,你就等着吧,别磨蹭。”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李岘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揣测,这段时间自己身陷囹圄,全因那杨国忠的陷害,如今这宣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知是何种处罚。 不多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圣旨到,李岘接旨——” 李岘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破旧却也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庄重些,然后双膝跪地,高呼:“臣李岘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太监展开圣旨,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长安令李岘,有德行有亏之嫌,招致天灾相继,但朕念其往日功绩,免死刑,改为左迁长沙太守。钦此!” 李岘听闻圣旨内容,先是一愣,心中瞬间五味杂陈。虽免去了死刑,但左迁长沙太守,意味着自己要远离长安这权力中心,到那偏远之地任职。 他颤抖着声音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后,李岘不禁苦笑,自己一心为长安百姓谋福祉,却遭杨国忠陷害至此。如今虽保住性命,可这仕途也算是大受挫折了。 他在心中暗忖,这长沙太守之位,自己定要好好经营,做出一番成绩来,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怕远离长安,也不能让那杨国忠之流看扁了。 随后,李岘在狱卒的带领下,走出了天牢。望着那久违的天空,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复杂心情。 第174章 哥舒翰访杨国忠,议设新军防安乱 “丞相大人,府外有人求见!”杨国忠亲信敲门喊道。 杨国忠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听闻亲信的呼喊,眉头微微一皱,不悦道:“何人求见?没见本相正忙着呢么,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打发了便是。” 亲信赶忙回道:“大人,来人自称是哥舒翰节度使麾下,说是有要事与大人相商,务必要见到大人您呐。” 杨国忠一听是哥舒翰节度使麾下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说道:“哦?哥舒翰的人?哼,这时候来见本相,能有什么要事,且让他进来吧,本相倒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亲信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那人来到了书房门外。 “大人,人已带到。”亲信禀报道。 “让他进来。”杨国忠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哥舒翰推开房门一身便装的走了进来,笑着向杨国忠说道:“丞相,好久不见,离上次见面不知不觉已过半载啊,哈哈哈!” 杨国忠见哥舒翰竟亲自前来,且一身便装,心中虽诧异,但脸上还是迅速换上一副笑容,起身迎道:“哟,我当是谁呢,竟是节度使大人亲自到访,稀客稀客呀,快请坐。” 哥舒翰笑着拱手谢过,然后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说道:“丞相大人,此次前来,实是有诸多心里话想与大人聊聊,还望大人莫要嫌我叨扰呀。” 杨国忠重新坐回太师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着说:“哪里哪里,节度使大人有话但说无妨,本相洗耳恭听着呢。” 哥舒翰微微皱眉,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缓缓开口道:“丞相大人,您也知道,如今这天下局势可不太平呐。安禄山那家伙,手握重兵,近来其动向可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我这心里着实有些担忧呀。” 杨国忠心中暗哼,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应道:“嗯,安禄山的事,本相也一直留意着。节度使大人您有何高见呐?” 哥舒翰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道:“大人,我想着咱得早做防备才是。所以我想同大人一起向陛下奏请,设置新军预防安禄山。” 杨国忠听了哥舒翰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茶杯,摸着胡须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设置新军?这可不是小事啊,节度使大人,此事需得细细谋划。虽说安禄山那边动向的确让人不放心,但凭空增设新军,这军饷、粮草、兵员等诸多事宜都得妥善考虑呐。” 哥舒翰点头应道:“大人所言极是,这些我也思量过。可如今安禄山势力渐大,若不早做防范,恐日后生变,到时就难以收拾了。这新军若是设置起来,既可对安禄山起到威慑作用,又能在万一有变时迅速应对。” 杨国忠微微皱眉,说道:“话虽如此,但陛下那边未必能轻易应允啊。增设新军,耗费巨大,陛下必然会权衡利弊。而且,安禄山如今尚未有明显的不轨之举,若是贸然奏请,怕会被人说咱们是杞人忧天呐。” 哥舒翰忙道:“大人,我等可将如今局势细细剖析给陛下听,让陛下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安禄山手握重兵,又在北疆经营多年,其野心说不定早已滋生。咱们设置新军,也是为了保大唐江山社稷安稳呐。” 杨国忠哼了一声,道:“哼,就算陛下应允了,这新军的统领人选又当如何确定?万一这统领心怀不轨,岂不是养虎为患?” 哥舒翰回道:“大人放心,统领我与大人共任,这样既保证了新军的忠诚度,也保证了新军的用途。” 杨国忠一听哥舒翰说要与他共任新军统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节度使大人,这共任统领之事,虽说看似能保证新军的忠诚度与用途,可其中也有诸多不便呐。你我二人皆身负要职,平日里事务繁杂,哪能有那许多精力全身心投入到新军的操练与统领之中啊?” 哥舒翰忙道:“大人,这倒也是。不过咱们可挑选几位得力的心腹将领,让他们具体负责新军的日常操练等事宜,你我只需掌控大局,把握新军的动向便可。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新军的正常运转,又不至于让咱俩太过操劳呀。” 杨国忠摸着胡须,微微点头,似在思索哥舒翰的话,片刻后又道:“即便如此,这新军一旦设立,各方势力怕是都会有所关注呐。安禄山那边自不必说,定会对这新军的设立心存忌惮,说不定还会暗中使些手段。而朝中其他大臣,也难保不会有人借此生事,说咱们拥兵自重之类的话呀。” 哥舒翰皱了皱眉,应道:“大人所虑极是。但咱们行事只要光明磊落,一心为了大唐的安稳,又何惧他人闲言碎语呢?况且,只要咱们把新军操练得精锐无比,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保大唐江山无虞,那便是大功一件呐。” 杨国忠哼了一声,道:“话虽如此,可这官场之中,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不过,既然节度使大人如此坚持,此事倒也可再细细斟酌斟酌。只是这奏请陛下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其中的利弊都剖析清楚了,方能让陛下点头应允呐。” 哥舒翰见杨国忠态度稍有松动,心中一喜,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能认真考虑此事,大人所言极是,这奏请陛下确实得慎重。我便静候大人消息,一切但凭大人做主便是。” 杨国忠也起身,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节度使大人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吧。这几日且在京城多留留,说不定还有其他事宜需得再商议呢。” 哥舒翰应道:“多谢大人关怀,那我便叨扰几日了。”说罢,便告辞离去。 杨国忠亲自将哥舒翰送至府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阴冷起来。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哥舒翰此番提议究竟是真心为了防范安禄山,还是另有他图呢? 这设立新军之事,若是真办起来,其中的利益得失又该如何权衡? 第175章 朝堂争议防安策,神策军议引波澜 随着小黄门那尖细的嗓音高喊“上朝!”,朝堂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大臣们纷纷从殿外鱼贯而入,各自整理着衣冠,神色或庄重、或严肃、或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他们按照品级依次排列,静静等候着李隆基的到来。 不多时,李隆基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他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步伐沉稳而威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天子的无上尊贵与庄重。 待李隆基在龙椅上落座,大臣们齐刷刷地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洪亮且整齐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久久不息,彰显着对帝王的尊崇。 李隆基微微抬手,神色平和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朗声道:“众爱卿平身,今日早朝,可有要事启奏?” 站在文官首位的杨国忠回头给了窦华一个眼神,窦华接收到杨国忠的眼神示意,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他整了整身上的官服,深吸一口气,然后神色镇定地迈出一步,出列躬身行礼,朗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如今安禄山在北疆拥兵自重,其动向实在令人担忧。虽尚未有明显反迹,但臣听闻其麾下军队操练频繁,且粮草物资囤积甚多,似有不轨之心呐,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李隆基闻言面无表情,因为这种弹劾他听了太多了,加之上月安禄山入京又给其封赏,有些风言风语也是正常。 李隆基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此事朕已知晓。上月安禄山入京,朕观其言行,倒也还算恭顺,且朕已对其有所封赏,以示皇恩浩荡。如今仅凭其麾下军队操练及粮草囤积之事,便断定他有不轨之心,未免有些牵强吧。” 朝堂上众人听闻皇帝此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有的大臣点头称是,觉得皇帝所言有理,安禄山既已得封赏,应会感恩图报,不至于轻易生事;而有的大臣则面露忧色,认为安禄山的举动不得不防,即便此刻无反迹,也难保日后不会有变。 杨国忠见李隆基这般态度,心中暗急,忙出列躬身行礼道:“陛下,臣以为安禄山此人野心勃勃,虽眼下看似恭顺,然其手握重兵,又在北疆经营多年,实乃心腹大患呐。那操练频繁与粮草囤积之事,绝非偶然,还望陛下慎之又慎啊。” 李隆基微微皱眉,看向杨国忠,道:“那依相国之见,当如何处置此事?” 杨国忠心中一喜,觉得机会来了,赶忙回道:“陛下,臣以为应在洛阳一带新设一军,就名为神策军以预防不备。神策军的士卒可从边军抽调,最好从北疆安禄山手中抽调,这样如若安禄山不同意则必有不臣之心,同意我们也可以设置一支以防万一保境安民的新军。” 李隆基听了杨国忠的提议,不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相国此计,看似能防患于未然,可从安禄山所部抽调士卒组建神策军,此举怕是会引起安禄山的不满呐。如今虽对他有所疑虑,但也并无确凿证据证明其有反心,这般行事,恐会激化矛盾,引发不必要的事端啊。” 朝堂上顿时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不少大臣也觉得杨国忠这主意有些冒险。有的低声道:“这杨国忠莫不是想借机打压安禄山,可万一安禄山真被惹急了,那可如何是好?”也有的在思索这其中利弊,权衡是否真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安禄山之事。 杨国忠见状,忙又躬身行礼,急切地说道:“陛下,臣此举也是为了我大唐江山社稷着想啊。安禄山如今势力渐大,若不加以制衡,日后恐成大患。这神策军的设立,既能起到威慑作用,又可在万一有变时保境安民呐。况且,若安禄山心中无鬼,自当配合朝廷安排,又怎会反对抽调些许士卒呢?” 李隆基依旧面露犹豫之色,他看向朝堂下的其他大臣,问道:“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可畅所欲言。” 这时,哥舒翰再次出列,行礼后说道:“陛下,臣以为杨国忠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安禄山的动向确实值得关注。但设立神策军一事,还需从长计议。若要抽调士卒,可从多处边军均衡调配,而非单单从安禄山所部抽取,如此既能组建新军,又可避免过度刺激安禄山,还望陛下斟酌。” 李隆基微微点头,觉得哥舒翰的话有几分道理,又看向杨国忠道:“相国,哥舒翰所言,你意下如何?” 杨国忠心中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公然反驳,只得再次躬身道:“陛下,哥舒翰大人所言也有可参考之处。只是臣仍觉得,若能从安禄山所部抽调部分士卒,更能直接起到对他的制衡作用。不过陛下圣明,一切但凭陛下定夺。” 李隆基又陷入了沉思,这安禄山之事确实棘手,无论是处置不当引发安禄山叛乱,还是对其毫无防范措施,都可能给大唐带来巨大的危机。 一旁的右相陈希烈有点站不住了,毕竟他现在也是和安禄山一条绳上的蚂蚱,安禄山被怀疑,那他陈希烈距离罢相也不远了。 陈希烈眼见着朝堂上众人围绕安禄山之事争论不休,李隆基又陷入沉思未做决断,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他深知自己与安禄山关系匪浅,如今安禄山被这般猜忌怀疑,一旦朝廷真对安禄山有所动作,自己这右相之位怕是也岌岌可危了。 他暗自咬了咬牙,犹豫再三后,还是硬着头皮出列,躬身行礼道:“陛下,臣也有话要说。” 李隆基抬眼看向他,淡淡道:“陈爱卿但说无妨。” 陈希烈定了定神,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杨国忠大人与哥舒翰大人所言皆有其道理。安禄山之事确实需慎重对待,然设立神策军一事,实应更加周全考虑。虽说安禄山麾下情况值得关注,但目前并无实据证明其有反心,若贸然从其部抽调士卒组建神策军,恐会令其心生嫌隙,于朝廷安稳不利。” 他偷瞄了一眼李隆基的神色,见其神色未变,便接着道:“臣觉得,可先着人暗中密切留意安禄山及其麾下动静,同时加强对北疆其他边军的管理与调配,以保边疆安稳。至于神策军之设,不妨先缓一缓,待日后有了更确凿之证据或更合适之时机,再行商议不迟。” 朝堂上众人听闻陈希烈这番话,又是一阵低声议论。一些大臣微微点头,觉得他这话倒也有几分稳妥之意。 李隆基听了陈希烈的话,微微皱眉,心中暗忖,陈希烈居然不做和事佬了,其中恐有猫腻。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陈爱卿所言,朕记下了。此事朕会再斟酌,诸位爱卿也莫要懈怠,继续思量此事,退朝后若有新想法,可随时进宫禀奏。” 说罢,李隆基微微抬手示意退朝。 大臣们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遵旨,陛下。” 而后,众人依次退出大殿。陈希烈跟在众人身后,脚步略显沉重,心中忧虑万分,不知这安禄山之事后续会如何发展,更不知自己能否在这场风波中保住这右相之位啊。 第176章 杨国忠怒谋对策,朝堂争权引帝忧 杨国忠府中。 “砰!”杨国忠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屋内回响,他气得满脸通红,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哼!那陈希烈,今日朝堂之上竟也敢出来阻拦本相的计划,真当本相好欺负不成!平日里与安禄山那厮走得近,如今还妄图保他,简直岂有此理!” 一旁的亲信吓得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着头,静静等候杨国忠发泄完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忠才渐渐止住踱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眼中仍透着怒火,恨恨地说道:“这安禄山愈发嚣张,如今连朝中都有人为他说话,长此以往,必成大患。本相定要想个法子,让陛下看清那安禄山的真面目,也让那陈希烈知道,与本相作对没什么好下场!” 亲信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人,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那神策军之事还继续谋划不?” 杨国忠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咬咬牙道:“继续谋划!这神策军必须得设,而且还得想法子从安禄山那里抽调些人手过来,只要他稍有异动,本相就有理由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至于那陈希烈,哼,先且让他得意几日,待时机成熟,本相自会收拾他。” 亲信连忙点头应道:“是,大人,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安排人手,继续盯着安禄山那边的动静,一有情况就立刻来报大人。” 杨国忠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去吧,都给本相机灵着点儿,若是误了本相的大事,哼,你们都知道后果!” 亲信赶忙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了。杨国忠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神阴冷,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定要让安禄山和陈希烈都栽在自己手里,以保自己在朝中的权势地位。 …… 五月二十七日,李隆基既已下了诏书决心设置神策军,且明确归陇右节度使哥舒翰节制,由各边军抽调的五万精锐组成。 可诏书发出后,李隆基坐在宫中,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五万将士所需的军费开支。想着那一笔笔数目不小的花销,他忍不住暗自懊悔,心想这五万之众的军费,若用来在宫中举办宴会,那得是多少场奢华热闹的盛宴啊,能让宫廷之中歌舞升平好一阵子呢。 李隆基越想越后悔,只得继续处理政事。他拿起下一个奏折一看,居然是杨国忠的奏折,难不成又是述说安禄山要谋反的?李隆基摇了摇头翻开了奏折,没想到是投诉陈希烈的。 只见李隆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心中暗忖:“这杨国忠,又来搞什么名堂,整日里不是弹劾这个就是状告那个,就不能让朕省省心?”他靠在龙椅的靠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周围的宫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将这偌大的宫殿映照得影影绰绰,愈发显得气氛有些沉闷。 细细读着奏折内容,李隆基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杨国忠在奏折里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历数陈希烈的种种“罪状”,什么结党营私、尸位素餐,与安禄山暗中勾结妄图扰乱朝纲等等,言辞颇为激烈,仿佛不把陈希烈扳倒誓不罢休。 李隆基冷哼一声,将奏折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袍袖随风飘动。他心中暗自权衡着,这杨国忠和陈希烈之间的争斗,他又何尝不知其中的猫腻,不过是各怀鬼胎,都想在这朝堂之上争得更多的权势罢了。可如今这等局势,安禄山那边本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这两人还在这儿窝里斗,着实让他心烦。 “哼!这杨国忠,莫不是看那陈希烈在朝堂上与他唱了反调,便想借着朕的手除了他,好让自己独大?”李隆基停下脚步,望着殿外的天色,阴沉沉的,仿佛也预示着这朝堂局势的不明朗,他不禁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的杨国忠府中,他正坐在书房里,眼神阴冷地盯着桌上的那份奏折副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陈希烈被罢官免职的狼狈模样。他对着身旁的心腹窦华说道:“此次定要让那陈希烈吃不了兜着走,敢在朝堂上与本相作对,哼,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窦华连忙赔笑着附和道:“大人英明,那陈希烈向来无用,此次大人参他一本,陛下定然会严惩他的,到时候这朝堂之上,可就全是大人您说了算啦。”杨国忠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权势的贪婪与渴望。 再说那陈希烈,得知杨国忠向陛下递了投诉自己的奏折,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在府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深知杨国忠的手段,若是陛下听信了他的谗言,自己这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说不定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他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杨国忠当真狠毒,竟如此步步紧逼,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啊。” 他的夫人在一旁看着,也是忧心忡忡,劝道:“老爷,您且莫要着急,或许陛下能明察秋毫,不会听信那杨国忠的一面之词呢。”陈希烈听了,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明白,在这官场之中,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弹劾,想要全身而退可没那么容易。 回到宫中,李隆基依旧在为这事烦恼着。他深知这两人的矛盾若是处理不好,朝堂之上必然会掀起更大的波澜,可若要偏袒一方,又怕引起另一方的不满,进而影响到朝廷的稳定。 他坐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先派人暗中调查一番陈希烈的情况,看看这杨国忠所奏之事是否属实,再做定夺。毕竟,这朝廷之事,可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就随意下结论,得慎重行事,方能保这大唐江山社稷的安稳呐。 于是,他唤来身边的小黄门鱼朝恩,吩咐道:“去,传朕旨意,着人暗中彻查陈希烈的一应事宜,务必要查得清清楚楚,不得有丝毫马虎,查完速来回报朕。” 太监领了旨意,便匆匆退下了。李隆基望着太监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叹这朝堂之事,当真是纷繁复杂,比那战场上的局势还要让人头疼啊。 这官场之中,人人都似那戴着面具的舞者,表面上歌舞升平,实则暗藏玄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他作为这大唐的天子,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任,又怎能不处处小心谨慎呢? 第177章 魏州筹谋剿水贼,海岛水贼备围剿 天宝十三载,九月,十号,魏州城。 安庆彬看着手中的情报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齐鲁之地居然有不少水贼,还劫掠了一艘官船。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思忖着:“这齐鲁之地向来还算太平,如今水贼猖獗至此,竟敢劫掠官船,若不加以整治,日后必成大患。” 他唤来张镐,神色凝重地说道:“从周兄,齐鲁之地水贼肆虐,劫了官船,此事你怎么看?” 张镐接过情报一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拱手回道:“将军,此事不可小觑。海贼能劫官船,想必有一定的实力和组织,需尽快出兵剿灭,以正国法,也保一方安宁。” 安庆彬微微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张镐闻言也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将军,水贼确实该剿,但我们并无水军,没有水军根本无法有效的剿灭啊。” 安庆彬听了张镐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停下踱步,手抚下巴,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从周兄所言极是,无水军确实是个棘手难题。可若任由水贼张狂,朝廷威严何在?百姓又怎得安宁?” 张镐也面露难色,道:“将军,咱们虽有陆军,但水战与陆战相差甚远。仓促组建水军,一来时间紧迫,二来训练不足,恐难以应对啊。” 安庆彬眼神坚定起来,道:“时间紧迫也得想办法。可先从军中挑选熟悉水性之人,暂作水军根基。再招募些渔民,他们常年在水上,对战船操控和水情熟悉,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张镐点头道:“将军此计甚好,只是渔民未经训练,不知能否听从军令。而且战船也是个问题,我们并无多少可用的战船。” 安庆彬来回走了几步,道:“可从附近的造船厂加急打造一些简易战船,先解燃眉之急。至于渔民,可让军中将领加紧训练,严明军纪,对于违抗者严惩不贷。同时,许以重赏,激励他们奋勇作战。” 张镐拱手道:“将军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只是这齐鲁之地水贼能劫官船,说不定有内应,还需留意。” 安庆彬神色一凛,道:“从周兄考虑周全,此事你也一并去查。若有内奸,定不能轻饶。务必尽快将水军组建起来,早日剿灭水贼。”张镐领命而去。 …… 另一边,一座岛屿上。 一个左脸带着疤的男子从小船跳下,周围的守卫看到男子都恭恭敬敬的喊声疤哥。疤哥神色傲然,大踏步地走着,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势。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那眼神中的凶悍与凌厉,让周围的人不敢直视。 他走进一个山洞,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在闪烁。山洞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周围围坐着几个看起来同样凶悍的人。看到疤哥进来,他们都咧嘴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独眼龙说道:“疤哥,这次劫官船可真是大丰收啊,那些个官兵估计都想不到会被我们算计。” 疤哥哈哈一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脚翘在桌子上,得意地说:“那是,也不看看咱们是谁。那官船里的财宝够咱们兄弟逍遥一阵子了,不过,那些官兵不会善罢甘休的,得早做准备。”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哼了一声,道:“疤哥,怕啥?咱们在这海上纵横这么久,那些个旱鸭子能拿我们怎样?就算他们来,咱就把他们引到暗礁区,让他们有来无回。” 疤哥却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道:“别小瞧了他们,这次劫的是官船,朝廷肯定会派人来的。咱们得派人盯着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咱就先避避风头,毕竟咱们身后可还有不少海民要养呢。” 众人听了疤哥的话,都安静了下来,神色变得凝重。独眼龙挠了挠头,道:“疤哥说的是,那些朝廷的人要是铁了心来剿我们,肯定不好对付。咱们是得提前谋划谋划。” 疤哥站起身来,在山洞里踱步,边踱步边说道:“派人去沿海的城镇盯着,看看有没有大批军队调动的迹象。还有,把咱们的眼线都撒出去,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满脸横肉的大汉瓮声瓮气地问:“疤哥,那要是真发现朝廷的人要来,咱们往哪儿撤?这附近的岛虽说不少,但真要藏起来,也不容易啊。” 疤哥走到山洞壁前,那里有一幅简陋的海域图,他指着图上的一处说道:“这儿,迷雾湾。那地方常年雾气弥漫,地形复杂,朝廷的人不熟悉,进去了就别想轻易出来。我们可以先把物资和兄弟们的家眷转移到那儿。” 这时,一个精瘦的汉子皱眉道:“疤哥,迷雾湾虽好,但物资匮乏,不宜久留啊。”疤哥点点头,道:“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回来。要是朝廷的人真追来,咱们在迷雾湾也可以设下埋伏,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众人纷纷点头,疤哥继续说道:“这几日,加紧巡逻周边海域,别让朝廷的探子摸了咱们的底。还有,把这次劫来的财物藏好,别露了白,要是走漏了风声,引来那些贪婪之徒,可就麻烦了。” 安排好这些后,疤哥走出山洞,望着大海,心中暗暗盘算。凭什么他们这些海民只能等死,他偏要带海民杀出一条活路。 疤哥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眼神中既有对未知战斗的警惕,也有一丝对命运不公的愤懑。他想起了那些在苛政下艰难求生的海民,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 在这乱世之中,官府的赋税和压迫让海民们苦不堪言,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而自己带着兄弟们在海上劫富济贫,虽被朝廷称为水贼,但他问心无愧。那些官船里装着的,本就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他劫了官船,也是为了给海民们谋一条生路。 他深知朝廷此次出兵剿灭不会轻易罢休,但他也有自己的信念。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海民们在苦难中挣扎,哪怕要与朝廷对抗,他也要守护住这片海域,守护住那些依赖他们的人。 他叫来身边的亲信,低声吩咐道:“去告诉兄弟们,这次行动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所有齐鲁之地的海民。让大家都警醒些,准备好应对朝廷的围剿。”亲信领命而去,疤哥依旧站在海边,海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就像一面不屈的旗帜。 第178章 水贼备御官军剿,官军整军待出征 “疤哥,弟兄们打听到最近官军在造船,征了不少民夫过去呢。”独眼龙汇报道。 疤哥听闻独眼龙的话,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疤随着肌肉的牵动显得更加狰狞。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看来这官军是铁了心要跟咱过不去了。造船?哼,他们以为有了船就能在这海上奈何得了咱们?” 独眼龙接着说道:“疤哥,兄弟们还探听到,他们不仅造船,还从军中挑选熟悉水性的,另外招募了不少渔民,像是要大干一场。” 疤哥冷笑一声:“招募渔民?这倒是个法子,不过渔民毕竟不是咱的兄弟,哪有咱们齐心。咱在这海上混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他们想靠些新兵和渔民就剿灭咱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站起身来,在山洞里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传令下去,让兄弟们这几日加紧训练,尤其是应对官军战船冲击的战术。还有,把咱们的几艘大船藏到隐蔽的海湾,只留些小船在周边佯装巡逻,迷惑官军。” 这时,满脸横肉的大汉说道:“疤哥,咱们要不要也去劫了他们的造船厂,把他们造的船给毁了?” 疤哥摇摇头:“不可莽撞。那造船厂必定防守严密,咱们若是贸然前去,怕是会中了官军的埋伏。先按我说的做,等官军的船造好出航了,咱们再找机会下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疤哥又道:“继续派人盯着官军的一举一动,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来报。” 安排好一切后,疤哥走出山洞,望向满脸横肉的汉子,说道:“老东,你试着去联系一下陆上的山贼,试试能不能分散一下官军的注意力。” 满脸横肉的老东咧嘴一笑,应道:“疤哥放心,俺这就去办。俺在陆上也有些旧相识,虽说平日里各干各的,但如今官军来势汹汹,为了咱自个儿的活路,他们应该会出手相助。俺这就找些机灵的兄弟,带上些财宝去当说客,定要让那些山贼在官军背后捣捣乱,让官军首尾不能相顾。” 疤哥拍了拍老东的肩膀,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那些山贼若是肯帮忙,咱们的胜算便能多上几分。你告诉他们,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老东用力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召集了几个亲信,挑了几箱从官船劫掠来的财宝,趁着夜色,划船朝着陆地进发。 疤哥望着老东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 …… 另一边。 “将军,经过这几星期的日夜加工,已经建造出十来艘游艇,九艘走舸,还有征调渔船一百来艘。还有从军中挑出善水性的汉子们八百多人。”张镐向安庆彬汇报着水军筹备进度。 安庆彬听着张镐的汇报,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他望着不远处正在操练的水军新兵们,那些熟悉水性的军中汉子们身姿矫健,正带着渔民们熟悉战船的操控,虽略显生疏,但士气高昂。 “从周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有了这些战船和人手,咱们剿灭水贼总算有了几分底气。”安庆彬说道。 张镐拱手回道:“将军言重了,此乃末将分内之事。只是这些渔民初入军中,虽经过训练,可真到了战场上,能否稳住阵脚还不好说。还需多加操练,让他们尽快适应军中规矩和作战节奏。” 安庆彬点头称是,目光变得坚毅起来:“嗯,你说的在理。时间紧迫,咱们得加快进度。不仅要让他们熟练操控战船,还得让他们知晓协同作战之法。水贼在海上盘踞已久,熟悉地形且狡猾多端,咱们绝不可轻敌。” 说着,安庆彬和张镐一同走向正在训练的队伍。安庆彬大声喊道:“弟兄们,此次出征剿灭水贼,是为了保我齐鲁之地的安宁,为了还百姓太平。你们皆是精挑细选而来,我相信你们的本事!待战船齐备,咱们便扬帆起航,定要将那些水贼一网打尽!” 士兵们听闻,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号令,剿灭水贼,保境安民!”那洪亮的声音在海边回荡,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心。 张镐看着士气高涨的士兵们,对安庆彬道:“将军,有此等士气,此战可期。只是那水贼向来奸诈,听闻他们在那海域岛屿众多,地形复杂,咱们还需提前谋划好作战方略,以防陷入他们的圈套。” 安庆彬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道:“你说得对。可先派出几支小队前去探查那水贼的据点与周边海域地形,摸清水贼的活动规律。另外,加强沿岸的戒备,莫让水贼有可乘之机来偷袭咱们的造船厂。” 张镐领命称是,然后又向安庆彬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将军,我们虽说把水军弄得像是那么一回事了,但我们没有水军将领啊,军中将领基本都无水战经验,该如何是好?” 安庆彬听了张镐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从周兄,你所言极是。这无水军将领统领,犹如群龙无首,到了战场上怕是难以有效指挥作战。” 他来回踱步几步,接着说道:“可在军中再细细查访一番,看看有无曾在沿海之地待过,虽未直接参与水战,但对水情、战船等略知一二的将领。即便经验不足,也好过全然不懂水战之人。” 张镐点头应道:“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人手查访。只是如此仓促寻得之人,怕也难以立刻担此重任啊。” 安庆彬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训练的队伍,道:“确实棘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边寻边培养了。可让寻得的将领先跟着熟悉水战的老兵学习,了解战船的战术运用、水贼的常见打法等。同时,咱们也可从老兵中挑选几个经验丰富、有头脑的,让他们协助这暂代的将领,共同指挥作战。” 张镐拱手道:“将军此计甚好,末将这就去加紧查访,尽快寻得合适之人。只是希望这期间水贼莫要提前来袭,否则以咱们目前这状况,怕是应对起来会有些吃力。” 安庆彬拍了拍张镐的肩膀,沉声道:“从周兄,不必过于担忧。咱们加紧筹备的同时,也加强戒备。水贼若敢来犯,咱们也绝不让他们讨得便宜。尽快把这水军将领之事落实,早日出征剿灭水贼才是重中之重。” 张镐领命而去,安庆彬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剿灭水贼之路真是困难重重,可既然已下定决心,为了齐鲁之地的安宁,无论如何都要克服这些难题,将那些水贼彻底铲除。 第179章 官军出征寻贼剿,水贼备战待官来 九月,三十号。 这天,海风不大正适合出港,安庆彬站在港口,望着那一艘艘战船整齐地排列着。 那十来艘游艇、九艘走舸以及征调的一百来艘渔船,此刻都已准备就绪。船上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经过这段时日的训练,他们对战船操控已熟练许多,协同作战的意识也在不断增强。 张镐快步走来,向安庆彬行礼后说道:“将军,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水贼的具体位置,只通过渔民得知了大概位置。” 安庆彬听闻,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便恢复了坚定。他望着茫茫大海,缓缓开口道:“虽不知其确切巢穴,但有大概方位亦可行事。传令下去,出发后让各船保持紧密队形,不可冒进。先按预定计划向那片海域进发,沿途加派了望哨。” 张镐拱手抱拳道:“末将领命,水军将领之事,也已寻得一位曾在沿海戍边多年的刘侯校尉暂代。他虽未曾亲身经历水战,但对水情颇为熟悉,水战战法也知晓一二。” 安庆彬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道:“如此甚好,有刘侯校尉暂代水军统领之职,也算多了几分胜算。此次出征,水贼狡诈多端,地形又于他们有利,切不可轻敌。王武俊你要听从刘校尉指挥,协同作战,务必将那水贼巢穴探寻清楚,一举剿灭,还齐鲁海域太平。” 王武俊闻令,立刻上前抱拳行礼,神色庄重且坚定地回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谨遵将令,全力听从刘校尉指挥,与诸位将士齐心协作,哪怕那水贼藏得再深,末将也定会想尽办法探寻出其巢穴所在,将他们一举剿灭,还我齐鲁海域朗朗乾坤,让百姓能重享太平!” 说罢,王武俊转身望向那一艘艘战船,眼神中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然。此时的战船在海风轻拂下,帆影晃动,仿佛也在跃跃欲试等待出征。 安庆彬看着王武俊的背影,微微点头,心中默默期许此次出征能顺利凯旋。他又转头对张镐说道:“从周兄,虽你与我不随船队出海,但这后方之事也至关重要。要确保物资供应无虞,随时准备接应前方,若有消息传来,须得即刻处理妥当。” 张镐抱拳应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定会守好这后方,为前方将士保驾护航,只盼他们能早日得胜归来。” 随后,随着一声号角长鸣,在刘侯校尉的带领下,战船纷纷扬起风帆,缓缓驶离港口,向着那水贼所在的大概方位破浪而去。安庆彬与张镐则站在港口,久久凝视着船队远去的方向,各自在心中为出征的将士们祈福。 …… 另一边,疤哥布置在岸边的哨子也知道了官府派水军出发的消息,于是赶忙坐上来时的小船加速回返。那小船在海面上如离弦之箭般飞驰,溅起一串串白色的水花。 哨子心急如焚,心里直念叨:“可不能耽搁了,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疤哥,让兄弟们早做准备。”他双手紧紧握着船桨,拼命地划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也顾不上擦拭。 不多时,小船便靠近了岛屿。哨子一个箭步跳上岸,连跑带颠地朝着疤哥所在的山洞奔去。 此时,疤哥正在山洞里和几个得力手下商议着应对之策,见哨子这般慌张地跑来,便知定是有了重要消息。 “疤哥,不好了!官府的水军出发了,正朝着咱这边来呢,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哨子气喘吁吁地喊道。 疤哥听闻,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哼道:“哼,来就来,咱也不是吃素的。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官府水军既然敢来,咱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众人听闻,也纷纷摩拳擦掌,个个面露凶光,齐声应道:“好嘞,疤哥!就等他们来了,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官军!” 疤哥皱着眉头,在山洞里来回踱步,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传我命令,让在外巡逻的兄弟都撤回来,集中到咱们的主岛附近。还有,把那些藏起来的大船都准备好,在周围海域设下暗哨,一旦发现官军的动静,立刻来报。” “独眼龙,你去看看接下来风象怎么样。” 独眼龙应了一声“是,疤哥!”,便匆匆跑出山洞。他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眯起那只独眼,抬头望向天空,仔细观察着云朵的飘动方向和速度,又伸出手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力度和方向。 过了一会儿,独眼龙跑回山洞,向疤哥汇报道:“疤哥,俺瞅着这风啊,暂时还算平稳,不过看那云的走势,估摸过阵子可能会起风,风向大概是从东南往西北刮嘞。” 疤哥听了独眼龙的汇报,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这风象变化说不定能在与官军的对战中加以利用。 “好,独眼龙,你继续盯着风象,有啥变化立马来报。其他人听好了,等官军靠近,咱们先按兵不动,利用暗哨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和部署。等瞅准时机,借着这风势,咱就给他们在水上来个出其不意,让那些官军尝尝咱们的厉害!”疤哥神色冷峻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已经看到了官军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 众人齐声应道:“是,疤哥!就等您一声令下,咱定把官军打得屁滚尿流!”此时,山洞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而又充满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斗志,众人都在等着与官军的这场对决拉开帷幕。 …… 刘侯、王武俊这边。 刘侯校尉站在战船船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茫茫海域,海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深知此次出征责任重大,虽未亲身经历水战,但心中憋着一股劲儿,定要剿灭水贼,不负将军所托。 一旁的王武俊走上前来,抱拳道:“刘校尉,这一路行来,尚未发现水贼踪迹,不过依着那大概方位,想必也快了。咱可得加倍小心,水贼狡诈,保不准就藏在哪儿给咱来个突然袭击。” 刘侯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道:“王兄弟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各船继续保持紧密队形,了望哨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王武俊应了一声“是”,便去传达命令。 此时,船上的士兵们也都神情严肃,虽有着初征的兴奋,但更多的是对未知战斗的警惕。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时不时望向四周海面,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水贼。 随着战船不断前行,刘侯又仔细查看起随身携带的海域图,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遭遇水贼的情形以及应对之策。他深知这片海域对水贼而言是主场,自己这边必须谨慎再谨慎,方能在这场对决中占据上风,完成剿灭水贼、还齐鲁海域太平的使命。 第180章 官军临贼域严阵,水贼伏侧翼突袭 “刘侯校尉前面便是水贼所在的海域了。”王武俊指着前面跟身旁的刘侯说道。 刘侯校尉听闻,眼神瞬间一凛,他顺着王武俊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海域隐隐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海面上看似平静,却仿佛暗藏着无尽的危机。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众将士听令,各船放慢速度,保持警戒,不可冒进。继续加派了望哨,仔细观察海面动静,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说罢,刘侯校尉又转身对王武俊道:“王兄弟,水贼在这盘踞已久,熟悉此地海域,定有诸多算计等着咱们。咱们务必小心应对,切莫中了他们的圈套。” 王武俊抱拳应道:“刘校尉放心,末将定会与将士们紧密配合,时刻留意周遭。只是这水贼究竟会从何处现身,又会使出何种手段,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刘侯校尉微微点头,一边注视着前方海域,一边思索着说道:“无妨,咱们按既定策略行事,先摸清他们的虚实再说。待确定其巢穴所在,再一举出击,将这些水贼剿灭干净。” 此时,战船缓缓前行,士兵们个个握紧兵器,严阵以待,紧张的氛围在海面上弥漫开来,仿佛一场激烈的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 “疤哥!疤哥!官军到咱们所在的水域了,我们该怎么办?”老东急急忙忙的冲进山洞喊道。 疤哥听闻,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兴奋,大声喝道:“慌什么!都按咱之前计划的来。兄弟们,官府水军既然已到咱的地盘,那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他快步走出山洞,手下众人也纷纷跟上。疤哥站在高处,望着逐渐靠近的官军战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传我命令,让暗哨继续盯着官军动静,把咱的大船悄悄往官军侧翼移动,准备从侧面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还有,等风势一起,按照预定安排,用火攻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疤哥沉着地吩咐着。 老东应了一声,赶忙跑去传达命令。其他水贼们也都各就各位,有的忙着准备燃油、火箭等火攻之物,有的则操控着小船,准备随时出击骚扰官军。 疤哥握紧拳头,心中暗自盘算:“哼,官军想剿灭咱,可没那么容易,今儿个便要让他们知道咱这齐鲁海域水贼的厉害!” …… 此时,官军这边的了望哨也察觉到了周边海域的一些异样动静。 “刘校尉,前方似有几艘小船在悄悄移动,方位有些可疑,像是水贼的暗哨!”了望哨的士兵大声喊道。 刘侯校尉神色一紧,立刻举起望远镜望去,果见几艘小船在远处若隐若现,行动鬼鬼祟祟。 “传令下去,各船加强戒备,弓箭手准备,一旦那些小船有异动,即刻放箭阻拦。但不要轻易追击,以防中了水贼的调虎离山之计。”刘侯校尉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王武俊在一旁点头,大声对士兵们喊道:“弟兄们,都警醒着点,水贼狡诈,可别着了他们的道儿,握紧兵器,听候刘校尉指令行事!” 士兵们齐声高呼:“是!”个个精神高度集中,严阵以待。 而水贼那边,疤哥见官军似乎察觉到了暗哨的动静,嘴角的冷笑更甚。 “哼,官军倒还挺警觉。不过,这才刚开始呢。”疤哥低声喃喃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官军战船的动向。那几艘悄悄往官军侧翼移动的大船,在水贼们的熟练操控下,正一点点靠近着目标位置,且始终巧妙地隐藏着自身行迹,没让官军过多察觉。 准备火攻之物的水贼们也已将燃油、火箭等安置妥当,只等风势一起,便要依疤哥指令,朝着官军战船倾泻那汹汹烈焰,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的重创。 这边官军阵营里,刘侯校尉依旧沉稳指挥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海域,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迹象。 “各船注意彼此间距,保持紧密阵型,切莫给那水贼可乘之机。”刘侯校尉再次高声提醒着众将士。 王武俊巡查一圈回来,向刘侯校尉禀报道:“刘校尉,周边海域暂无其他明显可疑之处,但仍不可掉以轻心呐。” 刘侯校尉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道:“嗯,继续严密监视。这水贼诡计多端,保不准何时就会发动突袭,我等须得时刻准备着应对。” 又在水域行驶了一段路程,刘侯突然瞳孔微缩,眼睛里倒映出了埋伏在侧翼的水贼船只。 刘侯校尉脸色一变,大声喝道:“不好!侧翼有埋伏,水贼的大船在那儿!众将士听令,迅速调整阵型,转向迎敌,盾牌手护住两侧,弓箭手准备射击,莫让水贼轻易靠近!” 他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士兵们闻令而动,战船迅速开始转向,原本整齐的阵型虽在紧急变动中却也不乱。盾牌手们纷纷举起盾牌,紧密排列在战船两侧,形成一道坚固的防护。弓箭手们则张弓搭箭,眼神冷峻地瞄准着侧翼逐渐逼近的水贼大船。 王武俊也急忙跑到船头,朝着水贼大船的方向望去,心中暗惊,对刘侯校尉喊道:“刘校尉,这水贼果然狡诈,竟在此处设下埋伏,咱们可得小心应对啊!” 刘侯校尉紧握着拳头,神色冷峻而坚定,沉声道:“哼,水贼以为这样就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想得太简单了。弟兄们,稳住阵脚,听我号令,今日定要让这些水贼知道官军的厉害!” 此时,水贼那边,疤哥见官军终于发现了侧翼的埋伏,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狰狞的笑,高声喊道:“兄弟们,官军发现了又如何,给我冲上去,用火攻狠狠地烧他们,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水贼们呼喊着,操控着大船加快速度朝着官军战船冲去,那一艘艘大船上,早已准备好的燃油、火箭等物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场激烈的海战瞬间拉开了帷幕。 第181章 海战激斗火势汹,水贼溃败巢穴寻 水贼们的大船如猛禽扑食般朝着官军战船急速冲来,那船头劈开海浪,溅起高高的白色水花。 独眼龙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脸上的疤因兴奋而显得越发狰狞,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吼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烧,把官军都给烤成焦炭,让他们知道咱这海上霸王的厉害!” 说罢,他率先将手中的火箭点燃,朝着官军战船奋力射去。其他水贼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火箭如雨点般朝着官军战船倾泻而去。火箭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在阳光下拖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 官军这边,刘侯校尉见火箭来袭,神色一凛,大声喝道:“举盾!快举盾!莫让火箭伤到战船和弟兄们!”盾牌手们闻声,赶忙将盾牌高高举起,紧紧靠在一起,形成一片坚固的盾墙。火箭纷纷射在盾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然而,仍有一些火箭越过盾墙,落在了官军的战船上,瞬间燃起了小火苗。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官军战船上顿时一片慌乱。 “不好啦,着火啦!快灭火啊!”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纷纷拿起水桶,从海里打水灭火。但那火势凶猛,一时间难以扑灭。 王武俊见状,心急如焚,他跑到刘侯校尉身边,焦急地说道:“刘校尉,这火势太猛了,得想个法子啊,不然战船都得毁了!” 刘侯校尉眉头紧皱,目光如电般扫视着战场,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深知此刻若不能稳住军心,这场仗可就输定了。于是,他强作镇定,大声喊道:“弟兄们莫慌!些许小火,岂能乱了咱们官军的阵脚?都给我听好了,灭火的专心灭火,弓箭手继续给我瞄准水贼,待火势稍缓,咱们就反击回去,让这些水贼知道惹恼官军的下场!” 士兵们听了刘侯校尉的话,心中稍定,继续手忙脚乱地灭火,同时,弓箭手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躲避着火箭,一边朝着水贼的大船还击。 水贼们见官军战船着火,顿时士气大振,呼喊声更加响亮。 “哈哈,官军这下要完蛋啦,看他们还怎么跟咱们斗!”一个水贼得意洋洋地喊道。 “就是,咱家大哥这一招可真够厉害的,官军这次肯定得葬身海底咯!”另一个水贼附和着,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独眼龙看着官军战船陷入火海,心中也是一阵得意。他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别光看着,冲上去,趁他们病要他们命,把官军的战船都给我撞翻!” 水贼们得令,操控着大船加快速度,朝着官军战船直直撞去。那大船的船头犹如钢铁巨兽的利齿,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浪,气势汹汹。 官军这边,刘侯校尉见水贼大船冲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此刻若让水贼的大船近身,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大声喊道:“各船注意,听我号令,准备用船头的撞角迎击水贼的大船,绝不能让他们靠近!” 士兵们齐声高呼:“是!”纷纷握紧兵器,严阵以待。战船在士兵们的操控下,缓缓调整方向,将船头的撞角对准了冲来的水贼大船。 “轰!”一声巨响,官军战船与水贼大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撞击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两艘船上的士兵们都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但双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紧接着,便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混战。 水贼们挥舞着长刀、短斧等兵器,嗷嗷叫着朝唐军扑来。“官军的崽子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拿命来!”一个水贼满脸横肉,狰狞地吼道。 唐军士兵们也毫不示弱,纷纷举起长枪、佩剑,与水贼们展开了殊死搏斗。“哼,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敢在大唐军队面前放肆,看我不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一个官军士兵怒吼着,挺枪刺向一个水贼。 刘侯校尉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冲入了敌阵。他剑法如电,每一剑挥出,都带起一片血花。“尔等水贼,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们的覆灭之时!”他边战边讲,神色冷峻,眼中透着一股决然。 王武俊也不甘落后,他挥舞着大刀,在敌群中横冲直撞。“弟兄们,跟我上,把这些水贼都给我杀光,为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激励着官军士兵们的士气。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海水,场面惨烈无比。 在激烈的混战中,官军士兵们渐渐稳住了阵脚。他们毕竟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在近战搏斗方面也有着不俗的实力。 独眼龙见状况不对,赶忙喊了声“风紧扯呼。”跳上了小船准备逃跑。 水贼们听闻独眼龙呼喊,本就慌乱的心中更是没了主心骨,纷纷丢盔弃甲,朝着自家小船涌去,一时间阵脚大乱。 刘侯校尉见状,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战机,他提剑而立,大声喝道:“众将士,水贼已乱,此乃天赐良机,给我全力追杀,休要让独眼龙那厮逃了!”言罢,他身先士卒,率领一队精锐士兵,跳上一艘轻便战船,朝着独眼龙逃窜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武俊也不含糊,在战船上高呼:“儿郎们,随我来,斩草除根,为死去的兄弟讨回血债!”他指挥着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破混乱的战场,截住了部分水贼的退路。 独眼龙在小船上,面色苍白,心中满是恐惧与懊悔。他一边催促划船的水贼加快速度,一边回头张望,只见官军战船如影随形,越来越近。“快,再快些!若能逃脱此劫,老子必有重赏!”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官军的划船手们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逐渐拉近了与独眼龙小船的距离。刘侯校尉站在船头,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独眼龙的身影。“独眼龙,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想往哪里逃!”他怒吼一声,手中长剑一挥,示意弓箭手准备放箭。 刹那间,官军战船上的弓箭手们拉满弓弦,箭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放箭!”随着刘侯校尉一声令下,利箭如飞蝗般朝着独眼龙的小船射去。 独眼龙大惊失色,急忙拿起一块盾牌,勉强抵挡着射来的箭矢。但他身边的水贼却纷纷中箭落水,惨叫声不绝于耳。小船也在箭雨的冲击下剧烈摇晃,随时都有翻覆的危险。 …… 一会过后,五花大绑的独眼龙便被绑到了王武俊等人面前。 王武俊站在船头,俯视着被押解上来的独眼龙,眼神中满是冷峻与威严。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踏在独眼龙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哼,独眼龙,你也有今日!”王武俊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独眼龙此时狼狈不堪,头发蓬乱,脸上的那只独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凶光,他狠狠地瞪着王武俊,却又不敢言语。 刘侯校尉随后也走上前来,他的目光如刀,仿佛要将独眼龙剖析。“说,你们水贼的巢穴还有其他余党在何处?若有半句虚言,定不饶你!”刘侯校尉的话语冰冷彻骨,在海风中回荡。 独眼龙身子微微颤抖,心中权衡利弊,知道此刻若不招供,怕是难以活命。他咽了咽口水,沙哑着嗓子说道:“官爷,我说,我说。巢穴就在那东边的无名岛上,岛上还有四百来号兄弟,大哥疤哥就在上面。”而老东早在溃败之时便被射杀。 刘侯校尉与王武俊听闻,再次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四百多号水贼,可不是个小数目,况且那疤哥又是个棘手人物。 “你确定所言属实?那岛上可有什么机关陷阱或者特殊的防御工事?”刘侯校尉紧盯着独眼龙,追问道。 独眼龙忙不迭地点头:“官爷,小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岛上有几处暗堡,布置了些弩箭,还有些绊马索之类的东西在岸边,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肯定难不倒官军大爷们。” 王武俊皱了皱眉头,低声对刘侯校尉说:“刘校尉,这独眼龙的话虽不可全信,但也不能忽视。我们得好好谋划一番,不可贸然强攻。” 刘侯校尉微微点头:“王兄弟所言极是。传令下去,让各船靠拢,召集将领们前来议事。” 不一会儿,将领们齐聚船舱。刘侯校尉站在舱中,面色严肃地说道:“诸位,独眼龙已招供水贼巢穴所在,岛上尚有四百余众,且有疤哥坐镇。我等虽初战得胜,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若要彻底剿灭水贼,需制定周全之策。” 一位将领站出来说道:“刘校尉,末将以为可先派一队小船悄悄靠近,探清虚实,再行定夺。” 王武俊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妥。水贼刚经此败,必定加强戒备,小船前去恐有去无回。依我之见,可将战船分为两队,一队从正面佯攻,吸引水贼注意力,另一队绕到岛后,寻找薄弱之处突袭登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刘侯校尉也觉得此计可行,当下拍板定案:“好,就依王兄弟之计。各船即刻准备,挑选精锐组成突击队,明日拂晓,发起总攻!” 将领们齐声领命,各自散去准备。而独眼龙则被押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既有对自身命运的担忧,又有对水贼巢穴能否守住的一丝侥幸。 夜幕降临,海面上波涛起伏,官军战船在黑暗中悄然调整着阵型,士兵们在战船上磨砺着兵器,严阵以待,只等黎明到来,便要与水贼展开最后的决战。 第182章 水贼疑心生暗鬼,官军奇袭获全胜 疤哥此时在山洞中隐隐感到不安,喊来了守在洞口的亲卫,问道:“老东和独眼龙出战多久了?” 亲卫连忙回道:“疤哥,两个大哥已经出战一更之久。” 疤哥皱了皱眉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按说这时间也该有消息传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喃喃自语道。 他站起身来,在山洞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官军来势汹汹,老东和独眼龙虽说有些本事,但也难保不会遭遇不测。” 而此时岛上的滩涂上,独眼龙带着伪装成水贼的官军登上滩涂,暗哨见到是独眼龙率领的部众全身破破烂烂,全都连忙赶来接应。 王武俊低声在独眼龙耳边喝道:“别耍花样,按计划行事,否则我这刀可不长眼。”独眼龙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奈。 他强装镇定,对着前来接应的暗哨喊道:“兄弟们,快过来帮忙,我们在海上遭遇官军埋伏,损失惨重,只剩下这么多弟兄了。” 暗哨们听闻,赶忙围拢过来。就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官军将士们突然发难,手中长刀出鞘,如虎入羊群般冲向暗哨。 “啊!有诈!”暗哨们惊呼,但为时已晚。官军瞬间将他们制服,未发出太大声响。 王武俊看着被制住的数十名暗哨,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们这些水贼,也想跟官军斗。”随后他示意手下将暗哨捆绑起来,口中塞住破布,扔到一旁隐蔽之处。 又喊来一名亲卫吩咐道:“你领几人去回报刘侯让他迅速支援我们,以防出现变故。” 那亲卫得令,迅速点了几个机灵的士兵,悄悄朝着刘侯大部队方向返回。 随后王武俊把此次带来百来名将士留下一般看守俘虏和滩涂退路,随便接应刘侯大部队。 王武俊押着独眼龙,带领着剩下的五十来名将士,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方向摸去。独眼龙在前面哆哆嗦嗦地走着,时不时偷瞄一眼身后王武俊,王武俊也不多说废话只是把横刀往独眼龙脖子上一横。 独眼龙吓得身子一僵,脚步都差点踉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赶忙求饶道:“军爷,小的不敢有二心呐,求您老高抬贵手,小的这就带您去找疤哥。” 王武俊冷哼一声,低声呵斥:“少废话,快走!若敢耍什么花样,我这刀可立刻就抹了你脖子。” 众人继续缓缓前行,借着岛上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山洞逼近。 而疤哥那边,依旧警惕地守在洞外。他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总感觉有什么危险正在悄然临近。 “大哥,要不咱派几个兄弟再往远处探探?”一个水贼凑到疤哥身旁建议道。 疤哥微微点头,刚要吩咐,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他顿时神色一凛,压低声音喊道:“有情况,都给我准备好家伙,别出声,看看是啥动静。” 水贼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猫着腰,藏身于树后、石旁,紧张地注视着声响传来的方向。 独眼龙的身影从林中显现,水贼们见是独眼龙不免松了口气,疤哥向着独眼龙问道:“独眼龙,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独眼龙正准备张嘴回答,他身后就飞出一根长矛,将疤哥身旁的亲卫钉死在地上, 水贼们顿时大惊失色,疤哥也惊得瞪大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情况不对。 “有埋伏!是官军!”疤哥怒吼一声,脸上的疤因愤怒而扭曲得更加可怖。 独眼龙身后的王武俊一跃而出,大笑道:“小贼,可识得你王爷爷呼?” 水贼们听闻王武俊这一声喊,又惊又怒,纷纷将兵器指向王武俊和他身后涌出的官军将士。 疤哥倒是镇定下来了,拿刀指着王武俊喊道:“来将可通姓名?你大爷我不斩无名小将。” 王武俊听了疤哥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朗声道:“哼!我乃安节度使麾下副将王武俊是也,今日便是来取你等水贼性命,还齐鲁海域一片安宁!” 说罢,他握紧横刀,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电般朝着疤哥冲了过去,手中长刀带起一阵风声,直取疤哥面门,口中喝道:“疤哥,纳命来!” 疤哥见王武俊来势汹汹,却也不惧,双眼一瞪,脸上的疤愈发狰狞。他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长刀迎了上去,与王武俊瞬间战在了一处。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清脆的金鸣声。王武俊武艺高强,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十足的劲道,直逼疤哥要害。 疤哥也不示弱,他在这齐鲁海域横行多年,实战经验丰富,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巧妙地化解着王武俊的攻势,同时还不时地寻机反击,妄图给王武俊致命一击。 而周围的官军将士与水贼们也杀得难解难分。官军们喊着整齐的口号,相互配合默契,或攻或守,有条不紊地削减着水贼们的人数。 水贼们虽明知不敌,但此刻为了保命,也是拼了命地抵抗。有的水贼双眼通红,挥舞着兵器不管不顾地朝着官军冲去,口中还喊着:“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那是刘侯大部队赶到的信号。官军们听闻,顿时士气大振,喊杀声更加响亮。 王武俊趁势发力,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将疤哥逼退几步,大声喊道:“疤哥,你听那号角声,刘侯校尉已率大军赶到,你今日插翅难逃,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疤哥心中一紧,但仍嘴硬道:“哼!就算刘侯来了又如何,我疤哥可不会怕了你们这群官军,有本事就来取我性命!”说罢,又挥舞着长刀朝着王武俊扑了过去,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王武俊卖了个破绽,破敌心切的疤哥冒险上前,不料正中王武俊下怀,被王武俊一刀挑飞了长刀。 疤哥顿时一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长刀脱手飞出,心中涌起一股慌乱。但他也是个狠角色,虽没了兵器,却并未退缩,反而赤手空拳地朝着王武俊扑了过去,妄图近身与王武俊搏斗,口中还怒吼道:“我跟你拼了!” 王武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松侧身躲过疤哥这一扑,同时横刀一转,用刀柄朝着疤哥的后背狠狠砸去。“哼,还想顽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疤哥被这一击打得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稳住身形,刚要转身,却发现王武俊的长刀已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此时,周围的水贼们见疤哥被制住,士气大挫,不少人开始慌乱起来,抵抗也变得越发无力。 官军们则乘胜追击,喊杀声越发响亮。刘侯大部队也迅速赶到了战场,将水贼们团团围住。 刘侯校尉骑在马上,神色冷峻,高声喝道:“水贼们,你们已无路可逃,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水贼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绝望之色,有的还在犹豫挣扎。但在这重重包围之下,他们深知大势已去。 王武俊看着被制住的疤哥,大声道:“疤哥,你作恶多端,为祸齐鲁海域已久,今日便是你的报应到了。还不叫你的手下们投降,或许还能留他们一条活路!” 疤哥脸色阴沉,眼中满是不甘,但此刻他也明白,挣扎已是徒劳。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对着周围的水贼们喊道:“兄弟们,放下兵器吧,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水贼们听闻,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这场围剿水贼的战斗,终以官军的大获全胜而落下帷幕。 第183章 水贼就擒传喜讯,庆彬立志治魏州 演武场上。 安庆彬从亲卫手中接过箭矢,搭在弦上,正准备拉弓,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面带喜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一路带起些许尘土。 ”将军,好消息!”传令兵兴奋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安庆彬微微一愣,放下了即将拉开的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传令兵急切的模样,开口问道:“哦?是何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传令兵赶忙抹了把汗,深吸一口气,说道:“将军,王副将遣人来报,水贼已被击破,俘虏正在押送回来的途中。” 安庆彬闻听此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之色,那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笑意渐浓。他重重地一拍大腿,朗声道:“哈哈,果真是大快人心之喜讯呐!那王副将此次可真是立了大功,这齐鲁海域的水患,总算能暂得平息咯。” …… 两日后,魏州城外,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阵阵传来,正是押送水贼俘虏的队伍归来。 安庆彬早已率着一众将士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他身着一身威武战甲,身姿挺拔如松,神色间透着冷峻与威严,目光紧紧盯着那尘土扬起之处。 身旁的将士们也个个精神抖擞,队列整齐,铠甲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他们也都翘首以盼,想看看那被击破的水贼如今是何等狼狈模样。 随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押送队伍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最前头的正是王武俊,他虽满脸倦容,战甲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但那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 王武俊见着安庆彬将军等人,赶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王武俊参见将军,幸不辱使命,水贼已尽数击破,特押送俘虏前来复命。” 安庆彬见状,脸上笑意更盛,连忙上前扶起王武俊,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王副将,此番着实辛苦你了,瞧这一身的血污,可莫要落下什么病根儿才好。你且与我讲讲,是如何大破这水贼的?” 王武俊起身,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道:“将军,那水贼起初甚是嚣张,其头目独眼龙率大船来袭,火箭齐发,我军战船虽有防备,却仍有几艘着了火。然末将与刘侯校尉镇定自若,指挥将士们一边灭火,一边奋勇还击。待水贼大船冲来,我军以船头撞角迎击,随后便是一场混战。那水贼们本以为能趁火打劫,却不想我官军个个英勇无畏,近战搏斗毫不逊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混战中,末将见独眼龙有退缩之意,便佯装败退,引其追击。待其阵型一乱,末将率精锐将士反戈一击,杀得他们措手不及。独眼龙欲逃,末将怎会容他得逞,追至一小岛之上。末将巧用计谋,令独眼龙带路,诈开其巢穴之门,里应外合,终将水贼巢穴捣毁,擒获了那疤哥等一众头目。此役,实乃我军将士齐心协力之成果,末将不过略施小计,愧不敢当首功。” 安庆彬听着,不住地点头,赞叹道:“王副将过谦了,此等谋略与英勇,实乃我军之楷模。那岛上战况想必甚是惨烈?” 王武俊微微皱眉,回忆道:“将军,岛上那是一片狼藉啊。鲜血染红了海水,尸体与破碎的木板漂浮四处。我军与水贼短兵相接,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但我军将士士气如虹,终将顽敌一一击破。” 安庆彬望向那些被押送的水贼俘虏,只见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被粗重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他们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有的还耷拉着脑袋,仿佛已然认命。 安庆彬目光冷冷地扫过这些俘虏,冷哼一声道:“哼,你们这群为祸齐鲁海域的恶贼,也有今日这般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作为水贼头目的疤哥,听了这话,心中不满地喊道:“哼,要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去做贼,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咱弟兄们可不怕你们这些贪官!” 安庆彬闻言默不作声,现在的大唐确实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他没来之前是怎个光景确实不知道。 安庆彬沉默了一会后,沉声道:“我许诺,以后在我的治理下不会再有活不下去的情况出现。” 疤哥冷笑一声,脸上的伤疤随着表情扭曲,说道:“将军好大的口气,这世间的苦岂是你一人能改变的?莫要空口白话,拿些实际的来。” 安庆彬目光坚定地直视疤哥,缓缓说道:“本将军既出此言,自会有行动。先从这魏州之地起,清查田亩,均平赋税,让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得。兴修水利,使百姓免受旱涝之苦。再整肃吏治,严惩贪官污吏,还官场一片清明。于军中,加强训练,提高军饷,保境安民。此为初步之策,后续还会依时势而变,定要让这魏州成为太平乐土。” 疤哥听了,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仍嘴硬道:“哼,说得轻巧,做起来难,且看你能做到几分。” 安庆彬不再理会疤哥的挑衅,转头对王武俊说道:“王副将,先将这些俘虏押入大牢,仔细看守。你且去休息整顿,过几日再一同商议后续之事。” 王武俊抱拳领命:“是,将军。” 随后,安庆彬率领将士们回城,城中百姓听闻水贼被擒,纷纷涌上街头,欢呼声此起彼伏。 安庆彬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神色威严又透着一丝欣慰。 一旁的孩童好奇地围着士兵们,看着他们闪亮的铠甲和锋利的兵器,眼中满是羡慕与兴奋。士兵们也被这欢快的氛围感染,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安庆彬看着这热闹而祥和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眼前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要实现自己治理魏州的承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他坚信,只要秉持公正之心,积极推行各项利民举措,就一定能赢得百姓的信任与支持,逐步改变魏州的面貌,让这片土地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第184章 庆彬劝疤哥归正,共商纳新防隐患 “把那个疤哥带上来。”安庆彬朝着李猛吩咐道。 李猛得令后,立刻转身快步朝着大牢方向走去。不多时,便带着疤哥来到了安庆彬所在的营帐之中。 疤哥虽双手被缚,却依旧梗着脖子,满脸的桀骜不驯,那脸上的伤疤在营帐内烛火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狰狞。他抬眼看向安庆彬,眼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安庆彬坐在主位上,目光沉稳而锐利,静静打量了疤哥一番,随后缓缓开口道:“疤哥,本将军今日唤你前来,是想与你好好聊聊。” 疤哥往旁边吐了口口水,笑道:“我们之间有甚好聊的,你是官,我是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安庆彬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未动怒,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不急不缓地说道:“疤哥啊,想要死很容易,可你得想想你的弟兄们,还有你家眷们。” 疤哥听闻这话,身子微微一僵,眼中的挑衅之色淡了几分,不过仍是嘴硬道:“哼,我那些弟兄跟着我做这水贼,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至于家眷,我们这样的人,哪还顾得上什么家眷,大多都是死的死,散的散咯。” 安庆彬微微叹了口气,踱步到疤哥身前,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说道:“疤哥,你又何必嘴硬呢。我听闻你手下不少弟兄都是沿海的穷苦百姓,被那些贪官污吏、苛捐杂税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入了这水贼行当。而你身为头目,难道就真忍心看着他们一直背负着骂名,过着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疤哥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闷声说道:“那又能怎样,我们做了这么多错事,官府哪会轻易放过我们,就算我想回头,也没那个机会了。” 安庆彬拍了拍疤哥的肩膀,语气诚恳地说:“疤哥,我之前便同你说过,只要你们愿意改过自新,我安庆彬定会给你们机会。你们可以从军,用你们在海上的本事,为守护魏州海域效力,将功赎罪。等积攒了功绩,过往的那些罪孽便能慢慢抹去,你们也能堂堂正正地重新生活,让家人不再蒙羞。” 疤哥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怀疑,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将军,你说的这些,确实挺让人心动,可我们之前与官军作对了这么久,手上沾了官军的血,就怕兄弟们心里这坎儿过不去啊,而且,我们真能被其他官军接纳吗?” 安庆彬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坚定,说道:“疤哥,我既已提出此事,自然会安排妥当。只要你们诚心改过,我会向将士们说明情况,大家同为守护魏州这片土地,过往的恩怨便可放下。而且,你们熟悉海上的情况,有你们加入,魏州海域的防卫定能更加稳固,这对大家而言,是共赢之举。” 疤哥又沉默了,他眉头紧皱,像是在心里权衡着利弊。营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那烛火跳跃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仿佛也在等待着疤哥的抉择。 良久,疤哥深吸一口气,看着安庆彬说道:“将军,你说的可为真?” 疤哥也早就厌倦了做贼的日子,要不是被官兵围追堵截,还有一帮弟兄嗷嗷待养,不然他也想隐退做个无名的农民了。 安庆彬看着疤哥,神色愈发诚恳,语气笃定地说道:“疤哥,我安庆彬在此向你保证,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我深知你们也是被这世道所逼,才走上了这条歪路,如今我既给了你这个机会,那便是真心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开启新的生活。” 疤哥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缓缓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将军,不瞒你说,我这心里早就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被人唾弃的日子了。每次看着那些无辜百姓因为我们遭了殃,我这心里头也不好受啊,可当时实在是没别的活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安庆彬微微点头,说道:“疤哥,过往种种皆是无奈,我能理解。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你们愿意,就能迎来新的转机。你放心,我会亲自安排,让你们逐步融入军中,大家一起为守护魏州出份力,往后的日子,你们也能挺直腰杆做人了。” 疤哥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然,说道:“将军,既然你如此坦诚相待,我疤哥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我愿意信你这一回,回去就跟兄弟们好好说说,劝他们也放下过往,跟我一起从军。只是,还望将军能多担待些,毕竟兄弟们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完全释怀。” 安庆彬面露欣慰之色,说道:“疤哥,你能如此想,甚好。你们愿意迈出这一步,便是好事开头,我定会全力相助,让大家顺利过渡。你们若有什么难处,或是兄弟们心里有疙瘩解不开,都可以来同我说,我会尽力解决。” 疤哥抱拳,诚恳地说道:“那便多谢将军了,我这就回去跟兄弟们好好商议,尽快给将军一个准话。” 安庆彬摆摆手,说道:“好,你且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随后,李猛便带着疤哥又回往大牢方向。一路上,疤哥的心情已然和来时大不相同,他脚步虽仍有些沉重,但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对未来生活的希望,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劝说那些弟兄们接受这个难得的机会。 …… 等疤哥走后,张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安庆彬向着张镐说道:“从周兄,怎么看疤哥这家伙能否忠心?” 张镐手捋胡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将军,这疤哥方才的表现,倒不似全然作伪。他能有那番松动,愿意回去劝说弟兄们,想必也是真心厌倦了水贼的日子,渴望寻个新出路。只是,他们毕竟做贼多年,与官军积怨已久,要一下子做到忠心,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安庆彬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沉思,说道:“我也知晓此事急不得,只是若能将他们收归麾下,加以引导,假以时日,或许能让他们真心归附。我等需得给他们时间去慢慢转变,你觉得呢?” 张镐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倒了杯茶水,轻抿一口后说道:“将军说得在理,不过此事还得多加谨慎。虽说咱们给了他们机会,可人心难测,他们初来乍到,军中难免会有将士对他们心存芥蒂,若处理不好这两方的关系,怕是容易生出祸端。” 安庆彬来回踱步,应道:“正是如此,我打算先让军中几位威望颇高、为人宽厚的将领去与将士们提前沟通,把接纳疤哥等人的好处和缘由讲清楚,尽量消弭大家的抵触情绪。同时呢,对疤哥他们也得密切留意,安排些考验,看看他们是否诚心改过,你看这样可好?” 张镐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此计甚妙,另外,在安排他们做事上也得讲究。起初切不可让他们接触军中机要,先从一些辅助性的、能发挥他们海上本事的活儿入手,比如协助巡逻海域、收集周边情报之类的。这样既能让他们有用武之地,又能在过程中观察他们的表现和忠心程度。” 安庆彬眼神一亮,说道:“从周兄所言极是,如此安排,既能让他们逐步融入,又可保军中安稳。待他们立了些功绩,与将士们相处也日渐融洽后,再考虑给他们更重要的职责。只盼他们能珍惜这机会,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啊。” 张镐微微叹气,说道:“但愿如此吧,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不过将军仁厚,愿意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已属难得。咱们且走且看,后续依着他们的表现再做定夺便是。” 第185章 何千年奏换汉将,朝堂激辩存纷争 天宝十三年,十一月,在往长安的官道上。 何千年策马疾驰,身旁是一众佣从,此次他被安禄山派遣往长安干一件大事,替换汉将为自己人。 何千年面色冷峻,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然,他一边策马,一边在心中反复思量着此行的计划。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可他全然顾不上这些,满心都是如何顺利达成安禄山交代的任务。 一众佣从也都神色严肃,紧紧跟随着何千年的马蹄扬起的烟尘,马蹄声哒哒作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间。他们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一旦有所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咱们此番入长安,可得万分小心呐,那可是天子脚下,处处都有眼线。”一个亲信模样的佣从驱马靠近何千年,压低声音说道。 何千年微微点头,沉声道:“我自然知晓,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咱们得先暗中摸清那些汉将的情况,再寻合适时机逐个替换,切不可打草惊蛇。” 说罢,他又加快了马鞭挥动的频率,马儿撒开四蹄跑得更快了,身后的佣从们也赶忙提速跟上。 随着离长安的距离越来越近,官道上的行人与车马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挑着担子赶路的货郎,有坐着马车出行的达官贵人,还有骑着毛驴的小吏,众人看到何千年等人这般疾驰而过的架势,纷纷避让,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何千年却无心顾及旁人的目光,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安禄山交代任务时那严肃且充满期待的神情,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若能成功替换那些汉将为安禄山的亲信,那往后安禄山在朝中的势力便能进一步扩大,可要是出了岔子,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坏了安禄山的大计。 不多时,长安那巍峨的城门便出现在了眼前,何千年勒住缰绳,让马儿放慢脚步,抬眼望着那高大的城门,深吸一口气,低声对佣从们说道:“都警醒着些,进城之后,按之前商议好的行事,切不可莽撞。” 佣从们齐声应道:“是,大人!” 随后,何千年便带着众人缓缓朝着长安城内走去。 …… 十一月,十五日大朝。 李隆基慵懒地坐上皇座,头戴冕旒,身着龙袍,那冕旒上的珠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可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倦怠,仿佛这朝堂上的诸多事务已很难再激起他往日的热情。 朝堂之下,众大臣们分列两旁,文东武西,个个身着朝服,神色或恭敬,或严肃,静候着今日早朝的开启。 高力士站在一旁,微微弓着身子,目光敏锐地扫视着朝堂众人,随时准备听候李隆基的差遣。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朝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何千年马上站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郡王让末将回来禀报,边疆汉将多不可用,倦怠战机,纵容下属掠夺外族,致使外族反复,让我大唐损兵折将。所以郡王想替换汉将,任用籓将,以籓治籓。” 何千年这话一出,朝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震惊与疑惑之色。 李隆基原本倦怠的神情也瞬间消失,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看向何千年,沉声道:“竟有此事?汉将向来为我大唐戍守边疆,屡立战功,怎会突然如此不堪?你且细细说来,可有凭证?” 何千年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再次拱手道:“陛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那边疆之地,不少汉将近些时日确是懈怠了军务,整日只知饮酒作乐,对下属管束不力,使得军中风气散漫。而外族见我军这般松散,便时常寻衅滋事,我军因此折损诸多将士,实在令人痛心呐。那藩将们久居边境,熟悉外族习性,又骁勇善战,若能任用他们替换那些失职的汉将,定能重振我大唐边疆军威,保边境安宁啊。” 杨国忠马上出列反驳,他先是恭敬地向李隆基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看向何千年,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质疑,高声说道:“陛下,臣以为何千年此乃一派胡言!那汉将们皆是我大唐的忠勇之士,多年来戍守边疆,为保我大唐国土安宁,不知洒下了多少热血,立下了赫赫战功。怎会如他所言这般不堪?” 杨国忠略作停顿,整了整衣袖,接着道:“倒是那安禄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手握重兵,久居边疆,麾下藩将众多,如今却派此人来此大放厥词,妄图替换汉将,扩充自己势力,其居心实在险恶啊!陛下万不可听信他这等谗言。”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了杨国忠的话,不少人纷纷点头,觉得甚是有理。毕竟安禄山势力日益庞大,早就让朝中众人有所忌惮了。 何千年见状,脸色一沉,当即反驳道:“杨大人这是血口喷人呐!郡王忠心耿耿,一心只为大唐边疆安稳着想,怎就成了您口中的狼子野心了?我所言皆是亲眼所见,边疆因汉将懈怠确已乱象丛生,若不及时更换将领,怕是外族会越发猖獗,届时危及的可是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呀!” 杨国忠冷笑一声,道:“哼,你说亲眼所见,谁能证明?莫不是你受了那安禄山的指使,在此编造谎言,混淆圣听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朝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李隆基坐在皇座上,脸色愈发阴沉,他抬手示意两人住口,而后缓缓说道:“都莫要再争了,此事朕自会派人去彻查清楚,若真如何千年所言,边疆汉将失职,那定不轻饶;可若查明是有人蓄意诬陷,妄图扰乱我朝纲,朕也绝不姑息!” 韦见素见状也马上出列力挺杨国忠,他先是恭敬地朝着李隆基行了大礼,而后一脸严肃地说道:“陛下,杨大人所言极是呀。那汉将们皆是经过精挑细选,又久经沙场考验,对我大唐忠心不二,多年来为守护边疆殚精竭虑,怎会无端出现如此懈怠之举?” 韦见素微微皱眉,看向何千年,继续道:“而这何千年口口声声说亲眼所见,可空口无凭,着实难以让人信服。安禄山如今拥兵自重,其心思怕是难以捉摸,此番派何千年前来进言,难保不是为了安插自己亲信,扩充势力,进而图谋不轨啊。陛下当谨慎对待此事,万不可被这等巧言令色之人蒙蔽了圣听。” 何千年听闻韦见素这话,心中怒火更盛,却仍强压着情绪,拱手对李隆基说道:“陛下,韦大人这也是毫无根据的臆测呀。郡王镇守边疆,为的就是保大唐安稳,若不是边疆局势实在堪忧,怎会提出这替换汉将的建议?末将所言皆为实情,绝无半点虚假,还望陛下明察。”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们此刻也都小声议论起来,有的觉得安禄山此举确实可疑,站在杨国忠和韦见素这边;有的则觉得还是得等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一时之间,朝堂内嘈杂声不断。 李隆基脸色越发难看,他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朝堂众人,提高了声音说道:“都莫要再聒噪了!朕既已说会派人彻查,那便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在此期间,谁也不许再妄加揣测、肆意争论,若有违反,朕定不轻饶。” 大臣们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 第186章 辅璆琳赴范阳行,受厚待暗藏玄机 十一月末,去范阳路上。 辅璆琳坐在豪华的马车内,那马车内部装饰极为奢靡,锦缎铺就的座位柔软舒适,四周挂着精美的绣帷,在马车行进间轻轻晃动。身旁还有两位容貌娇俏的女婢,正手法娴熟地给他捏着脚,力道恰到好处,让辅璆琳一脸惬意,微闭着双眼,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辅璆琳睁开眼,朝着门帘外驾车的马夫喊道:“尚需几时到范阳?” 马夫赶忙勒了勒缰绳,让马车的速度稍缓了缓,恭敬地回道:“大人,照这脚程,估摸还得个把时辰就能到范阳城了,您且再稍作歇息。” 辅璆琳微微皱眉,嘟囔道:“这一路颠簸,可真是够折腾人的,早到早了事也好。”说罢,又靠回了那柔软的座位上。 身旁的一位女婢见状,轻声细语地说道:“大人,您莫要心烦,这范阳城里据说热闹非凡,好玩的、好吃的可多了去了,等进了城,定能让您好好松快松快。” 另一位女婢也跟着附和:“是呀,大人,听闻那安郡王在范阳可是极为阔绰,招待必定周全,您此去呀,保准能满意而归呢。” 辅璆琳听了这话,脸上又浮现出几分得意之色,哼声道:“那安禄山再怎么阔绰,还不得好生巴结着我,我此番可是奉陛下之命而来,他可得把我伺候好了,若有什么差池,哼,我回去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够他喝一壶的。” 说着,他又惬意地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开始想象着到了范阳后,安禄山会如何隆重地招待自己,会献上怎样的奇珍异宝,又会安排怎样的盛宴来讨好自己,越想越觉得舒心,刚刚那点路途的疲惫仿佛也都消散了去。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朝着范阳城驶去,车外的寒风呼呼作响,可车内却是一片温暖舒适。 …… 十一月,二十九号,范阳城外。 寒风凛冽,吹得城门处的旗帜猎猎作响。辅璆琳的马车终于稳稳地停了下来,车外喧嚣的人声、马蹄声以及呼呼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之前车内的静谧。 辅璆琳再次撩开帘子,探出身子,目光中带着审视打量着眼前的范阳城门。那高大而厚实的城门透着一股威严,进出的百姓和商队排着队,有序地接受守城士兵的检查盘问。 “大人,咱到啦,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进城呀?”马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辅璆琳整了整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袍,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是自然,莫要在此耽搁了,进城去。” 马夫应了一声,便驱赶着马车缓缓朝着城门驶去。守城的士兵见这阵仗,赶忙上前阻拦,待看清是从京城来的使者后,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大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也好让城里做好迎接准备。” 辅璆琳微微点头,坐在马车里耐心等候着。没过多久,只见城内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明光铠的将领,那将领老远便抱拳行礼,高声喊道:“可是辅大人,末将奉安郡王之命,特来迎接大人进城,郡王已在府中备好薄酒,就等大人您了。” 辅璆琳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慢悠悠地下了马车,朝着那将领走去,边走边说道:“有劳安守忠将军了,郡王倒是有心呐。” 来者正是安禄山最信任的将领安守忠。 安守忠脸上满是谦逊的笑意,恭敬地回道:“大人言重了,郡王常念叨着您呢,得知您要来,早早便吩咐下去做足了准备,就盼着能让大人您在范阳待得舒心畅快。” 辅璆琳微微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自得,说道:“嗯,郡王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但愿此番行程能一切顺遂,莫要生出什么波折才好。” 说罢,安守忠便侧身引路,带着辅璆琳往那备好的马车走去。一路上,安守忠还时不时介绍着范阳城中的一些特色景致,试图让辅璆琳更了解此地,可辅璆琳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全放在等会儿到郡王府要如何摆摆架子,好好享受那高规格的招待上了。 来到新马车前,辅璆琳抬眼打量了一番,见这马车比自己来时所乘的更为华贵精致,心里很是受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安守忠见此,赶忙殷勤地扶着辅璆琳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一行人朝着城内缓缓行进。 街道两旁的百姓见这阵仗,都好奇地围聚过来,伸长脖子张望着,小声地议论着这位从京城来的大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安郡王如此重视。辅璆琳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些百姓,脸上满是傲然之色,仿佛自己此刻就是这范阳城里最尊贵的存在。 不多时,郡王府那气派的大门便映入眼帘。只见府前站满了侍从,个个衣着整齐,神情肃穆,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的匾额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彰显着府主人的不凡地位。 安守忠率先下马,快步走到马车旁,恭敬地说道:“辅大人,郡王府已到,郡王正在正厅等候您呢,还请大人移步。” 辅璆琳整了整衣袍,这才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迈着方步朝府内走去,心中满是对接下来盛宴与厚礼的期待,全然没注意到安守忠跟在身后,眼中不经意间闪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 进到大厅,安禄山挺着大肚子坐在主座上,安禄山见辅璆琳进来,赶忙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那肥胖的身躯挪动起来略显笨拙,却还是尽可能快地迎上前去,张开双臂,热情地说道:“哎呀,辅大人,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呀,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辅璆琳见状,脸上也换上一副客气的笑容,微微拱手行礼道:“郡王客气了,能来范阳,也是陛下对我的信任,此番前来,还望郡王多多配合呀。” 安禄山哈哈一笑,笑声在大厅里回荡,他拉着辅璆琳的手,往主座旁的客位走去,边走边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大人但有所问,我安禄山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不过今日且先不说那些公事,我已备好薄酒佳肴,先给大人您接风洗尘才是。” 待辅璆琳坐定,安禄山拍了拍手,侍从们便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珍馐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还有婢女手捧酒壶,上前为二人斟满了酒杯。 安禄山端起酒杯,笑容满面地对着辅璆琳说道:“辅大人,我先敬您一杯,祝您在范阳这几日事事顺心,往后回了京城,也步步高升呐。” 辅璆琳也端起酒杯,眼中透着得意,与安禄山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说道:“郡王这酒倒是好酒啊,果真是会享受之人呐。” 安禄山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只要大人喜欢,我这儿还有不少好酒,管够大人喝个痛快。来来来,尝尝这道菜,这可是咱范阳的特色,别处可吃不着呢。”说着,便热情地给辅璆琳夹菜。 辅璆琳一边品尝着菜肴,一边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大厅的布置,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会儿酒足饭饱,安禄山该献上些什么奇珍异宝来讨好自己了,毕竟自己这一趟可不是白来的,可得从这儿捞足了好处回去才行。 酒足饭饱后,安禄山拍了拍掌,十名亲卫鱼贯而入,每两人手上就拎着个大箱子。 辅璆琳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光亮,脸上的期待之色愈发明显,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大箱子,心里想着,看来这安禄山还挺上道,这下可得好好瞧瞧都准备了些什么好东西。 安禄山看着辅璆琳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热情的笑容,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那些箱子前,说道:“辅大人,您此次前来,我安禄山也没什么别的好招待的,略备了些薄礼,还望大人莫要嫌弃呀。” 说罢,他朝着亲卫们使了个眼色,亲卫们会意,赶忙上前将箱子一一打开。只见第一个箱子里装满了各种珍稀的珠宝首饰,珍珠圆润硕大,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宝石色彩斑斓,璀璨夺目,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辅璆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喜,嘴上却假意推辞道:“郡王这也太破费了,如此贵重之物,我怎好收下呀。” 安禄山哈哈一笑,说道:“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千里迢迢而来,这些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大人要是不收下,那可就是不给我安禄山面子了呀。” 接着,亲卫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里面是一件件精美的丝绸锦缎,那质地柔软顺滑,上面绣着的花纹细腻精美,皆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一看就是难得的佳品。 辅璆琳伸手轻抚着那些丝绸,连连称赞道:“郡王真是有心了,这等好物,在京城可都不多见呐。” 随后打开的箱子里,还有珍贵的古玩字画,有的一看便是年代久远的传世珍品,每一件都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让辅璆琳这个对这些物件颇为喜爱之人更是挪不开眼了。 安禄山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辅璆琳这般模样,心中知晓这礼物算是送到点子上了,便趁热打铁道:“大人,这些物件都是我精心搜罗来的,想着大人您见多识广,喜好这些,便斗胆拿来献给大人,只盼能入得了您的眼呐。” 辅璆琳这会儿早已心花怒放,也不再推辞,笑着说道:“郡王费心了,如此厚礼,我实在是盛情难却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禄山赶忙说道:“大人肯收下,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今日这接风宴,大人吃得可还尽兴?往后在范阳的日子,我定会继续好好招待大人,让大人满意而归。” 辅璆琳连连点头,说道:“尽兴,尽兴呐,有郡王这般招待,我这趟范阳之行必定畅快,来,我再敬郡王一杯。” 宴会后,辅璆琳就被两个貌美的侍女领下去休息了。 第187章 安禄山谋清君侧,庆彬备内战危机 夜晚,安禄山连忙召集几位心腹谋士。 高尚、严庄、阿史那承庆、张通儒等人一一来到安禄山的书房。 安禄山环视众人,缓缓开口说道:“此次陛下派使者前来,恐是又对我起了疑心,还好此次来的是辅璆琳这个见钱眼开二愣子可以忽悠一下。接下来如果陛下仍然派使者前来试探,我该如何是好啊?” 高尚冷冷一笑后说道:“郡王,依微臣看只一条清君侧之路可行了。” 安禄山听闻这话,心中一惊,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看向高尚,压低声音说道:“高尚,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清君侧’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举,一旦走了这条路,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且细细说来,是何意思?” 高尚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却透着一股决然,缓缓说道:“郡王,如今陛下对您的猜忌日益加深,派使者前来试探不过是表象,恐怕暗中早已在谋划如何对付您了。您手握重兵,镇守范阳,功高震主,那些朝中大臣又在陛下面前屡进谗言,长此以往,就算咱们用尽各种法子去讨好、蒙蔽使者,也难保哪天不会东窗事发啊。” 严庄在一旁微微皱眉,接口道:“高尚,你这想法太过冒险了,‘清君侧’一旦实施,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都会卷入其中,到时候局面可就难以掌控了。” 高尚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严庄兄,如今局势已然对郡王极为不利,咱们若不主动出击,难道就坐以待毙,等着陛下与杨国忠那狗贼寻个由头削了郡王的兵权,甚至是……”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意思众人已然明了。 众人闻此言皆沉默不语,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国忠一直想扳倒安禄山把持朝堂,虽然现在陛下还信任安禄山,万一以后不信任了呢?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阿史那承庆打破了沉默,他缓缓说道:“高尚兄所言虽然激进,但也确实点出了我们目前的困境。不过,‘清君侧’实在是险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走这一步。” 张通儒也跟着点头,接着说:“是啊,一旦扯起‘清君侧’的大旗,我们就等于和朝廷彻底决裂,那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而且,各地藩镇势力的态度也难以捉摸,他们未必会支持我们,说不定还会趁机落井下石。” 安禄山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满脸的疲惫和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本郡王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毕竟我对大唐也曾忠心耿耿,陛下对我也有恩。只是如今这形势,实在是让人心寒呐。” 高尚见状,轻声劝道:“郡王,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准备。如果真要考虑‘清君侧’这条路,我们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首先要确保范阳军上下一心,都愿意追随郡王您;其次便是说服三公子与史思明将军两位节度使同您一起起兵。” 安禄山听了高尚的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让安庆彬和史思明跟我一起起兵,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这儿子性格倔强,有着自己的想法,恐怕说服他有点难。史思明虽然对我忠心,但‘清君侧’这样的大事,他也会有所顾虑。” 严庄在一旁说道:“郡王,高尚说得对,安庆彬毕竟是您的儿子,只要您好好跟他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应该会听您的。至于史思明,他与您交情深厚,又同为藩镇将领,对朝廷的一些做法想必也有诸多不满。我们可以先探探他的口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明白这是我们自保的唯一办法。” 阿史那承庆也附和道:“没错,而且我们还可以许以他们重利,比如事成之后,划分地盘,加官进爵之类的。只要利益足够,他们应该会愿意与我们一同举事。” 张通儒接着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做好保密工作。要是消息走漏,别说拉拢他们了,恐怕我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安禄山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高尚,你先暗中去调查一下朝中大臣们的态度,看看有没有可能拉拢一些人站在我们这边。严庄,你去把安庆彬喊回范阳,我亲自问问我这个儿子。阿史那承庆,你负责和史思明接触,看看他的意向。张通儒,你就继续留意京城那边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众人齐声应道:“是,郡王!” 安禄山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踱步,又叮嘱道:“大家都记住,一切行动都要小心谨慎。‘清君侧’这条路,不到最后关头,我们绝不能轻易踏上。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尽量通过其他方式来化解危机。” 众人点头称是,然后各自领命离开。安禄山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一旦走上“清君侧”的道路,将会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变,而这场巨变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也只能孤注一掷,为自己的命运奋力一搏。 …… 而远在魏州的安庆彬却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正在与张镐商量着如果内战爆发,他麾下的地盘能拉出多少能战之兵。 张镐坦白道:“将军,如今我们有在编兵马两万五千人,私兵两万人,此乃是万象楼的财力加之几州赋税才养得起这么多人。” 安庆彬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几分凝重,说道:“虽说兵力有这么多,但真到了内战爆发那等混乱局面,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这些人马能否守住咱们魏州,还得仔细盘算一番啊。” 张镐点头称是,接着说道:“将军说得没错,在编的两万五千兵马,平日里训练、军纪等方面都还算严格,可实战经验到底还是欠缺些。那两万私兵虽说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调用起来还得谨慎。” 安庆彬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嗯,那在编兵马得抓紧安排些实战演练了,不能光靠着平日里的常规操练。可以模拟些内战可能出现的复杂战况,让他们多历练历练,提升应对能力。至于私兵,虽说是把利刃,但也得让他们更融入咱们整体的军事体系里,可不能让他们单打独斗,还得加强与在编兵马的配合。” 张镐应道:“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安排将领们制定详细的实战演练计划,针对不同的地形、战况去训练在编兵马。私兵那边,也会挑选些靠谱的军官去进一步磨合两边的协同作战,争取让他们能如臂使指般配合。” 安庆彬又道:“还有啊,这兵马再多,没有充足的粮草物资供应也是白搭。内战一起,各方对物资的争夺必然激烈,咱们得提前做好储备,确保咱们魏州的军队无后顾之忧。” 张镐手抚胡须,回道:“这方面我也考虑过了,之前靠着万象楼和几州赋税维持,如今还得想法子再多开辟些物资来源。比如鼓励百姓多种些易储存的粮食作物,咱们官府也多建些粮仓。兵器方面,除了和本地的铁匠铺子合作,也可以试着从其他州郡采购些质量上乘的,以备不时之需。” 安庆彬微微点头,认可道:“行,这些事儿你尽快去落实,咱们得未雨绸缪啊。另外,我还担心其他势力若是知晓咱们魏州有这般兵力,会不会提前来打咱们的主意,这周边的布防也得再加强加强。” 张镐忙道:“将军放心,我会安排人手去仔细勘察周边的关隘、要道,增设些了望塔、烽火台之类的,一旦有异常情况,也好及时知晓,提前应对。” 安庆彬长舒一口气,看着张镐说道:“当下这局势动荡不安,咱们得多做几手准备才好,一切都得小心谨慎,务必护住咱们魏州这一方安宁,不能让将士们和百姓们陷入战乱之苦啊。” 张镐抱拳行礼,一脸严肃地说道:“是,将军,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所托。” 说罢,两人又就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商讨了许久,力求把各方面都考虑周全,以应对那可能爆发的内战危机。 第188章 朝堂争议探禄山,范阳装病拖圣旨 辅璆琳回到长安后,好一番和李隆基吹捧了安禄山没有丝毫反意,对待他也是毕恭毕敬,还让自己替他向李隆基问好。 李隆基闻言不免哈哈大笑,瞥了站在御案左右的杨国忠与韦见素两人,一副朕怎么可能看错人的面孔。 杨国忠见状,心中暗急,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对李隆基说道:“陛下,那安禄山向来狡诈,辅璆琳此去不过是走马观花,被安禄山的表象所迷惑了呀。陛下万不可仅凭他这一面之词,就全然放下对安禄山的戒心呐。” 韦见素也在一旁附和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安禄山手握重兵,久居范阳,其野心怕是早有端倪,怎会如辅璆琳所言这般毫无反意呢?还望陛下明察,可莫要中了那安禄山的缓兵之计啊。” 李隆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眉头微皱,略作思索后说道:“你们二人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辅璆琳此番前去,所见所闻皆是亲身经历,他又怎会轻易被安禄山蒙骗?” 杨国忠忙回道:“陛下,辅璆琳此人本就贪图财物,安禄山那老贼最是懂得投其所好,说不定送了他诸多奇珍异宝,这才让他回来说尽好话呀。陛下切不可轻信呐。” 辅璆琳憋红了脸却不敢反驳,毕竟这两位可是朝堂宰执,要是反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弄死了。 韦见素紧接着补充道:“正是如此,陛下,咱们还需再派人去暗中查探一番,或者干脆下旨让安禄山进京任同平章事。” 杨国忠也说道:“陛下,我大唐向来有边将入相的传统,微臣为了国家社稷愿意让出右相之位予以试探安禄山,如若安禄山真无反意,那右相之位他自是坐的,如若有反意他必然不敢入京。” 李隆基听了杨国忠和韦见素的话,不禁微微动容,他手抚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二人忠心可嘉,只是这安禄山若真入朝任职,万一他并无反意,朕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还让朝中局势生变呐。” 杨国忠赶忙再次拱手道:“陛下,当下安禄山拥兵自重,对朝廷已然是个极大的隐患,若不借此机会试探清楚,往后怕是越发难以掌控啊。臣让出右相之位,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能摸清安禄山的真实心思,保我大唐安稳,臣即便暂离相位,又有何妨呢。” 韦见素也附和道:“陛下,杨大人此举尽显高风亮节,且事关重大,值得一试啊。倘若安禄山欣然前来,那说明他确无反心,于朝廷而言,多了一位能臣助力;若是他推诿不来,那其狼子野心便昭然若揭,朝廷也好早做应对,以免养虎为患呐。” 李隆基皱着眉头,在御案前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利弊。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此事干系重大,朕还需再斟酌斟酌。且先按你们所言,派人暗中去范阳再细细查探一番,看看安禄山那边的动静,待有了确切消息,再做定夺不迟。” 杨国忠和韦见素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觉得应当尽快决断,可也不敢违抗圣意,只得齐声应道:“是,陛下,谨遵陛下旨意。” 待二人退下后,李隆基独自坐在御座上,眉头依旧紧锁,心中对安禄山之事越发忧虑起来。他深知安禄山手握重兵,若真有反意,那必将是一场大祸乱,可又怕冤枉了忠臣,让朝堂陷入动荡,一时之间,竟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而辅璆琳则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府邸,心中又气又怕,气的是杨国忠和韦见素拆自己的台,怕的是万一哪天陛下听信了他们的话,追究起自己受安禄山贿赂之事,那可就彻底完了,只能在府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后续的局势发展。 …… 十二月,中旬。 给事中范士淹带着圣旨来到范阳已然十日有余,范士淹在范阳的这十日有余可真是度日如年,每日都派人去安禄山的府邸询问情况,得到的却总是那“偶感风寒,不便见客”的回复,心中焦急又无奈。 这日,他又来到安禄山府邸前,对着守门的士兵说道:“劳烦再去通传一声,我带着陛下的圣旨前来,已等候多日了,还望郡王能拨冗一见呐,莫要让我为难呀。” 守门士兵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转身进去通报,不多时出来回道:“大人,郡王病体尚未痊愈,实在无力见客,还望大人海涵,您且先回吧,等郡王身子好些了,自会召见您的。” 范士淹眉头紧皱,心中暗忖,这安禄山怕是故意推脱,哪有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好的道理,可自己又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硬闯进去吧。 回到驿馆后,范士淹坐立难安,思索着该如何是好。他深知此次前来任务重大,若就这么被安禄山一直拖着,回去可没法向陛下交代啊。 而安禄山此时正在府内,与高尚、严庄等人商议着对策。安禄山眉头紧锁,说道:“这范士淹一直赖着不走,可着实烦人,若总是不见,也不是个办法,难免让朝廷抓到把柄,可若是接了圣旨,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呐。” 高尚在一旁说道:“郡王,如今咱们只能继续装病拖着,同时,让底下人在城中散播些您病情严重的消息,也好让那范士淹相信。另外,咱们得加紧准备,万一朝廷真的施压,咱们也好有应对之策呀。” 严庄也点头附和道:“高尚说得对,咱们还可以悄悄安排些人手,盯着范士淹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有无什么异常举动,是否在暗中查探咱们的情况,咱们也好提前知晓,有所防备。” 安禄山微微点头,说道:“就依你们所言,先这么拖着吧,只是这事儿终究是个隐患,还得想想其他法子,尽快把这麻烦给解决了才好。” 另一边,范士淹左思右想后,决定修书一封,将安禄山一直称病不见的情况如实禀报给李隆基,同时也在信中表明自己的疑虑,猜测安禄山此举怕是别有用心,恳请陛下定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然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去了。 第189章 国忠捕禄山门客,庆宗出城遇阻拦 因为李隆基不大管事的原因,所以任何与政务有关的奏折和信件的第一经手人都是杨国忠。 杨国忠见范士淹传回来的信件,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总算给他抓住安禄山把柄了,这次你安禄山不反也得反了吧。 杨国忠高兴的把信件递给自己的同伙韦见素一看,韦见素接过信件,细细看罢,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说道:“杨大人,这下可算是有了实据,那安禄山这般推三阻四,不肯接旨,其反意已然昭然若揭啊。咱们得赶紧将此事禀报陛下,也好让陛下早做决断,不能再任由那安禄山继续逍遥法外了。” 杨国忠连连点头,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正是如此,韦大人。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定要让陛下看清安禄山的真面目,即刻下令对他采取行动,绝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哼,我倒要看看,这次那安禄山还能如何狡辩。” 说罢,杨国忠便匆匆整理了衣装,带着信件往皇宫赶去。来到宫中,求见李隆基,待得到准许后,进入大殿,恭敬地行礼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事关安禄山呐。” 李隆基正为安禄山之事心烦,听闻此言,赶忙问道:“哦?是何事,快细细说来。” 杨国忠便将范士淹传回来的信件呈上,说道:“陛下,给事中范士淹带着圣旨去范阳已十日有余,可那安禄山却一直称病,拒不接旨,也不见客,如此行径,哪里像是对朝廷忠心之人呐,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故意拖延,妄图逃避朝廷的旨意呀。” 李隆基接过信件,看着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皱道:“这安禄山,竟如此大胆,难道真如你们所言,他早有反意?” 杨国忠趁机说道:“陛下,事已至此,种种迹象表明,安禄山狼子野心,已然按捺不住了呀。咱们必须得尽快调兵遣将,做好应对之策,以防他突然起兵叛乱,危害我大唐江山社稷啊。” 韦见素也在一旁附和道:“陛下,杨大人所言极是,当下形势危急,切不可再犹豫了,还望陛下当机立断呐。” 李隆基手抚着额头,面露难色,心中虽对安禄山的做法极为不满,可真要下令对其采取行动,又怕万一冤枉了他,引发更大的动荡,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沉默良久后才缓缓说道:“此事朕还需再思量思量,你们先退下吧,容朕好好想想对策。” 杨国忠和韦见素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应道:“是,陛下。”然后无奈地退了下去,只盼着李隆基能尽快下定决心,对安禄山采取行动,以绝后患。 …… 杨国忠、韦见素离开宫殿后,杨国忠向着韦见素说道:“虽然陛下现在还没下定决心,但我们先采取行动,我觉得应该立刻以谋反罪把安禄山的郡王府给围起来,抓捕他养在长安的门客,这些人很可能就是传递情报的间谍。” 韦见素听了杨国忠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说道:“杨大人,此举怕是不妥啊。陛下尚未下令,咱们若是擅自行动,那可是违抗圣意,万一陛下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呀。” 杨国忠却不以为然,一脸决然地说道:“韦大人,如今形势紧迫,咱们不能再这般瞻前顾后了。安禄山的反意已然如此明显,若不先把他在长安的势力清理一番,等他真的起兵叛乱,那些门客在城中里应外合,那长安城可就危险了。咱们这也是为了大唐的安稳着想,陛下到时候自会明白咱们的苦心的。” 韦见素还是有些担忧,劝道:“杨大人,虽说您一片忠心,可没有陛下的旨意,咱们这般做,名不正言不顺呐。倒不如咱们再去搜集些安禄山谋反的证据,整理好了一并呈给陛下,让陛下无可辩驳,主动下令对其采取行动,如此才更为稳妥呀。” 杨国忠微微皱眉,不耐烦地说道:“韦大人,等咱们再去搜集证据,黄花菜都凉了。安禄山那老贼诡计多端,说不定早就有所防备,把证据都销毁了。咱们现在就得先下手为强,只要把他的门客抓起来,严加审问,不愁找不到他谋反的铁证,到时候陛下也只能认可咱们的做法了。” 韦见素见杨国忠心意已决,心中暗叹,却也不想和他闹僵,毕竟两人平日里也是相互扶持的盟友,便又劝道:“杨大人,即便要行动,咱们也得隐秘些,不可大张旗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抓人的时候,也得有个合适的由头,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呀。” 杨国忠听了这话,觉得有理,点头道:“韦大人提醒得是,咱们可以暗中调集一些可靠的人手,以清查城中可疑人员的名义,先把安禄山那郡王府周围监视起来,找机会再不动声色地把他的门客逐个抓捕,绝不能走漏了风声。” 韦见素无奈地应道:“那好吧,杨大人,一切就按您说的办,只是希望此事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你我都难以收场啊。” 杨国忠拍了拍韦见素的肩膀,说道:“韦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这也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就算担些风险,那也是值得的。” 说罢,两人便分头去安排人手,准备暗中对安禄山在长安的郡王府及其门客采取行动。 …… 晚些时候,安庆宗刚从酒肆回来,就见到郡王府外面里里外外都是陌生人。 作为安禄山的大儿子,虽然有些愚笨,但是政治嗅觉还是有的,见这种情况就知道出事了,连忙掉头准备出城回范阳,否则再待下去必是死路一条。 安庆宗此刻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朝着城门方向赶去,一边走还一边警惕地回头张望,生怕那些陌生人发现他后追上来。 他心里清楚,既然幕后之人敢派人围堵郡王府,那必定是掌握了些对父亲不利的证据,或者是铁了心要对父亲动手了。自己留在长安,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只有尽快赶回范阳,把这边的情况告知父亲,才能有所应对。 然而,杨国忠他们安排的人手也并非吃素的,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安庆宗形迹可疑,急忙派人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前面那人,站住!你鬼鬼祟祟的,是干什么的?” 安庆宗一听,更是慌了神,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根本不敢回应,只是闷头往城门处狂奔,边跑边想着怎么才能摆脱后面的追兵。 而城门处的县衙守卫早已被杨国忠替换成金吾卫专职看守。 安庆宗奔至城门处,却见城门紧闭,往日的县衙守卫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神情严肃、装备精良的金吾卫。他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可仍不死心,冲着金吾卫喊道:“军爷,快开城门啊,我家中有急事,必须得出城一趟,求你们通融通融呀!” 那金吾卫头目打量了一下安庆宗,面无表情地说道:“上头有令,这几日城门只进不出,没有陛下手谕,谁也不许出城,你还是回去吧。” 安庆宗急得满头大汗,争辩道:“我真的有万分紧急之事啊,耽误不得,你们就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我定有重谢!” 金吾卫头目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少废话,这是命令,谁也不能违抗,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时,追他的那些人也赶到了,气喘吁吁地喊道:“就是他,别让他跑了,他可是安禄山的儿子安庆宗,抓住他!” 金吾卫们一听,立马警觉起来,纷纷拔刀相向,将安庆宗团团围住。安庆宗眼见逃跑无望,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那些追来的人走上前,对着金吾卫头目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各位兄弟帮忙,此乃杨国忠杨大人要捉拿的要犯,我们这就将他带走,也好回去复命。” 金吾卫头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把人带走。安庆宗挣扎着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何事?放开我,我要见陛下!” 可那些人哪会理会他的叫嚷,直接粗暴地捂住他的嘴,将他五花大绑,押着往城里走去。 安庆宗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知道自己落入杨国忠等人之手,怕是凶多吉少了,而远在范阳的安禄山得不到自己的消息,又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这一场变故,仿佛让局势愈发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第190章 安禄山闻变备战,安庆彬赴议起兵 天宝十四载,一月。 远在范阳的安禄山得知了大儿子安庆宗被捕,门客被杀的消息。 安禄山听闻此消息,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双手紧紧握拳,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他瞪大了双眼,怒吼道:“杨国忠老贼,竟如此狠毒,竟敢对我儿和我的门客下此毒手,这是要逼我反啊!” 高尚一看机会来了,马上说道;“将军,此番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按微臣看为今之计乃是整军备战,以防不测。” 安禄山听了高尚的话,狠狠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决然之色,说道:“高尚,你说得对,如今这形势,已容不得我再犹豫了。那杨国忠步步紧逼,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若再不反击,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说着,他转身面向严庄、阿史那承庆等人,大声吩咐道:“严庄,你即刻去清点粮草辎重,务必确保军中粮草充足,能支撑咱们长时间作战,绝不能出现粮草短缺的情况,这可是行军打仗的命脉所在。” 严庄抱拳应道:“是,郡王,我这就去办,定不会让您失望。” 安禄山又看向阿史那承庆,说道:“阿史那承庆,你负责召集各营将领,让他们加紧操练士兵,务必使将士们时刻保持最佳状态,咱们这一战,面对的可是朝廷大军,容不得丝毫懈怠。” 阿史那承庆领命道:“郡王放心,我马上就去传达您的命令,督促各营将领用心操练,定让咱们范阳军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接着,安禄山对张通儒说道:“张通儒,你去撰写讨贼檄文,务必写明白起兵原因全因当今奸佞当道,蛊惑圣上,致使朝纲不振,群臣离心。” 张通儒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道:“郡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将这讨贼檄文写得义正词严、慷慨激昂,让天下人都知晓咱们起兵乃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清君侧,除奸佞,匡扶大唐的正义之举。” 安禄山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凝重,说道:“这檄文至关重要,既要写明咱们的苦衷与起兵的正当性,又得能激起将士们的斗志,唤起百姓们对朝廷乱象的不满,你可得用心去写,写完之后先拿来让我过目。” 张通儒应声道:“是,郡王,微臣定会字斟句酌,不敢有丝毫马虎。定要让这檄文成为咱们起兵的有力号角,让众人明白咱们此举是顺应天意民心。”说罢,张通儒便匆匆离去。 这边,安禄山又对高尚说道:“高尚,你去打探一下周边各郡县的情况,看看哪些郡县有可能响应咱们,哪些又是朝廷的死忠,咱们也好提前知晓,制定相应的策略,或拉拢,或防范。” 高尚抱拳回道:“是,郡王,微臣这就去安排人手,仔细探查周边郡县的动静,一有消息,即刻回来向您禀报。” 待高尚离开后,安禄山又唤来安守忠,向他吩咐道;“你速去派人南下唤庆彬来范阳,我有要是相商。” 安守忠听令后,神色一凛,立刻抱拳大声回道:“是,郡王!末将这就去安排得力人手,尽快南下寻四公子前来。” …… 一月底。 安庆彬领着赵猛、李勇疾驰到范阳。来的路上安庆彬就感觉到,安史之乱即将要爆发了,此次安禄山唤他前来,怕是要他一起起兵。 安庆彬来到安禄山书房门前,吩咐李勇和赵猛守着门,自己则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安禄山正坐在书桌后,眉头紧皱地看着地图,思索着起兵的诸多事宜,听到敲门声,抬眼一看是安庆彬进来,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欣慰之色,起身迎上前去,说道:“庆彬啊,你可算来了,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安庆彬赶忙行礼,回道:“父帅,孩儿还算顺利,只是这一路上气氛紧张,从传给孩儿的信息里明显能感觉到局势的严峻,那杨国忠与朝廷是越发容不下咱们了。” 安禄山冷哼一声,满脸愤恨地说道:“那杨国忠老贼,手段狠辣至极,先是抓走你大哥,又杀害我诸多门客,这是铁了心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如今,为父已下定决心起兵,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你此次前来,为父正有大事要与你商议。” 安庆彬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父帅,如果起兵可真就没回头路了,如若兵败九族皆诛啊。父帅,孩儿只劝您这么一次,如果父亲还是意向起兵,孩儿定当率魏博之兵南下夺取两淮赋税重地。” 安禄山听了安庆彬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看着安庆彬,语重心长地说道:“庆彬啊,为父又何尝不知这一起兵便是破釜沉舟之举,可事到如今,咱们已没有别的选择了呀。那杨国忠步步紧逼,朝廷对为父猜忌日深,若不反抗,咱们只能任人宰割,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啊。” 说着,安禄山走到安庆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你能有此顾虑,为父明白你是谨慎稳重,可咱们若不主动出击,你大哥也救不回来,咱们日后也难有活路。你愿意率魏博之兵南下夺取两淮赋税重地,这想法甚好,两淮之地富甲一方,赋税众多,若能拿下,可为咱们的大军提供充足的钱粮支持,此乃关键一着啊。” 安禄山拉着安庆彬又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各处关隘、城池说道:“你看,咱们起兵之后,可先迅速拿下周边一些响应咱们或者防守薄弱的郡县,扩充咱们的地盘和兵力。然后,兵分几路,一路朝着洛阳进发,洛阳乃东都,战略地位重要,一旦拿下,便能极大地震慑朝廷;另一路可作为策应,防范朝廷从其他方向的援军。而你这边夺取两淮后,咱们便可汇聚力量,再谋进取长安之事,你觉得如何?” 安庆彬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随后拱手告辞道;“父帅,那孩儿这就回去准备相关事宜了,待一切安排妥当,便按计划行事。” 安禄山拍了拍安庆彬的肩膀,说道:“好,你去吧,行事切记小心谨慎,有任何情况随时来告知为父。” 安庆彬再次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书房,去着手落实各项安排了。安禄山则站在原地,望着安庆彬离去的背影,又陷入了对起兵诸多细节的沉思之中,毕竟这一场叛乱,关乎着他们整个家族以及众多追随者的生死荣辱,容不得丝毫大意啊。 第191章 辅璆琳被查收监,安禄山谋取洛阳 二月,长安城辅璆琳豪宅处。 “开门!开门!”大理寺陈齐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一边喊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朱漆大门,那砰砰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街巷里显得格外突兀,惊得附近树上的几只鸟儿扑棱棱地飞了起来。他身后跟着两队金吾卫,个个身着甲胄,神情严肃,在清晨的微光中,那冰冷的铠甲泛着寒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事儿绝不简单。 陈齐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心里暗自思忖着:“哼,今日这辅璆琳怕是要栽了,上头既已下令彻查,那必定是掌握了些什么把柄,我可得好好表现一番,若能借此机会再往上爬一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想着,他手上敲门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一个慵懒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大早上的这般聒噪,扰人清梦呢!”接着,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探出半个身子,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众人,待看清是大理寺的人和金吾卫时,顿时吓得清醒了几分,脸上满是惊恐,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陈齐见状,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一把将门推开,那力道之大,差点让门后的家仆摔倒在地。陈齐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是大理寺办差吗?你们家老爷呢?叫他速速出来见我!”家仆哆哆嗦嗦地回道:“大……大人,老爷他……他还在歇息呢,小的这就去通报。”说着,便连滚带爬地往内院跑去。 此时的辅璆琳正躺在雕花大床上,搂着美妾睡得正香,被家仆这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吵醒,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坐起身来骂道:“作死的东西,这般慌张作甚,天塌下来了不成?”家仆冲进屋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老爷,不好了呀,大理寺的人和金吾卫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呐,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吧。” 辅璆琳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自己平日里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大理寺和金吾卫突然找上门来,怕是要大祸临头了。但他毕竟也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很快就强装镇定,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慌什么,天还塌不下来,去,先把他们请到前厅,我随后就到。” 陈齐带着人在前厅等了片刻,就见辅璆琳身着华服,迈着看似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脸上还堆着笑,拱手行礼道:“哟,陈大人,今日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呀,还劳烦您带了这么多金吾卫兄弟,这阵仗可真是让我这宅子都蓬荜生辉啊。” 陈齐却不买账,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辅大人,您就别在这儿跟我打哈哈了,我今日可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带你回大理寺收监调查,这是刑部告书。” 辅璆琳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齐手中的刑部告书,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大人,这……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啊,怎……怎能如此轻易就要收监调查我呢?我……我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呐,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于我呀。” 陈齐面无表情,将刑部告书往辅璆琳眼前又递了递,语气冰冷地说道:“辅大人,这可不是我陈齐私自的决定,刑部的告书在此,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您呐,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什么冤屈,到大理寺再去说,也好让上头的大人们听个明白。” 辅璆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知道完蛋了,他收安禄山贿赂的事肯定暴露了。此刻的辅璆琳万念俱灰,嘴里囔囔着完了全完了。 陈齐看着瘫坐在地的辅璆琳,心中毫无怜悯之意,他对着金吾卫们使了个眼色,说道:“把他带走,别磨蹭。” 金吾卫们一拥而上,如拎小鸡般将辅璆琳架起,拖着就往门外走去。辅璆琳眼神空洞,任由他们摆布,仿佛失了魂一般。 …… 在皇宫之中,李隆基听闻辅璆琳已被顺利收押,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恼怒辅璆琳的不忠,又忧虑安禄山得知此事后的反应。他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对身边的高力士说道:“力士啊,你看这安禄山会不会因为辅璆琳之事狗急跳墙啊?” 高力士微微躬身,谨慎地回道:“陛下,老奴也说不准。不过安禄山如今手握重兵,本就心怀不轨,此事怕是会成为一个导火索,陛下还需早做防备才是。” 李隆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朕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安禄山在范阳经营多年,势力庞大,若真要起兵,恐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 又道;“要不这样吧,辅璆琳以荒废公务的罪名处死吧,别惊动安禄山了。” 高力士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然后轻声说道:“陛下圣明,如此处置,或可暂稳安禄山之心。” 李隆基微微颔首,摆了摆手道:“去吧,一切皆交予你,务必谨慎行事。” …… 另一边,高尚向安禄山提议最快拿下洛阳之法;“大帅,微臣有一计可助大帅最快速度拿下洛阳。” 安禄山一听,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期待,急切地说道:“哦?高尚,你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高尚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后,缓缓说道:“大帅,洛阳城坚池深,若要强攻,必定损失惨重且耗时良久。咱们不如以献三千宝马给陛下为由,再加之每匹宝马要马夫两人,此便是六千可战之兵。而洛阳守军守城倒是出不了大问题,可要是遭遇战他们撑不住大军几回合冲锋的,这样洛阳便可被我们拿下了。” 安禄山听了高尚的话,沉思片刻后,抚掌大笑道:“此计甚妙!既有名义可掩人耳目,又能暗中将兵力输送至洛阳城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高尚啊,你果然是本帅的智囊。” 高尚谦逊地回应道:“大帅过奖,此皆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出此险招。只是这计划实施起来,还需诸多安排,且要万分隐秘,不能走漏丝毫风声。” 安禄山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果断与狠厉,说道:“这是自然。本帅会挑选最为精锐且忠诚的士兵扮作马夫,你则负责与洛阳城中的内应提前联络妥当,确保万无一失。一旦得手,洛阳的财富与粮草,皆可为我军所用,届时挥师西进,直捣长安,亦是指日可待。” 第192章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天宝十四载,六月,范阳。 最近几周士兵们皆餐餐有肉,顿顿撑饱,不免让士兵高呼安禄山为圣人。 军营之中,士兵们三五成群,个个红光满面,一边大快朵颐着手中的肉食,一边兴奋地谈论着。 “咱大帅可真是圣明啊,这几日的伙食,比我在家过年吃得都好,跟着大帅,肯定错不了!”一名年轻的士兵满嘴油光,眉飞色舞地说道。 旁边一位老兵点头附和:“那可不,大帅这是要干大事嘞,咱可得好好表现,等打下了江山,说不定还能封个官当当。” 营帐内,安禄山听着外面士兵们的欢声笑语,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安禄山看着帐内众将,摆了摆手亲信立马抬上十个巨大的箱子,然后安禄山说道;“此内金银财宝也赠予各位将军,希望大家不要客气。” 众将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后纷纷露出惊喜之色。张通儒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大帅如此厚待,我等定当肝脑涂地,效命沙场!” 其他将领也齐声高呼:“愿为大帅出生入死,万死不辞!” 安禄山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将军,本帅深知,这起兵之路充满艰难险阻,唯有我等齐心协力,方能成就大业。这些金银财宝,不过是本帅的一点心意,待日后打下江山,荣华富贵更将数不胜数。” 高尚在一旁也说道:“大帅仁义,我等必不辜负大帅的期望。如今士兵们士气高昂,粮草辎重充足,又有大帅的英明领导,此去定能旗开得胜。” 安禄山微微眯眼,缓缓道;“明日誓师,西向长安,除奸佞,清君侧。” 安守忠提前受到安禄山指示,此时马上喊道;“愿为大帅西征长安,除奸佞,清君侧!” 其他将领也纷纷响应,一时间,营帐内呼声震天:“西征长安,除奸佞,清君侧!”那声音中充满了斗志与决心,仿佛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安禄山看着群情激昂的将领们,心中暗自满意,他深知这些将领是他起兵的关键力量,只要他们忠心耿耿,这场叛乱便有了坚实的根基。 随后,安禄山又叮嘱道:“诸位将军,明日誓师之后,大军便要踏上征程。务必要按命令行事,不可鲁莽。” 将领们齐声应道:“谨遵大帅教诲!” 待众将散去,安禄山独自坐在营帐中,望着摇曳的烛火,思绪飘向了远方。他想起自己多年来在范阳的经营,想起与朝廷的种种恩怨,心中既有对权力的渴望,也有一丝对未来的担忧。但事已至此,他已没有了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拼出个属于自己的天下。 次日清晨,范阳城外军营。阳光洒落在广袤的营地之上,军旗迎着微风烈烈作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开启的征程而振奋。 士兵们早已整齐列队,个个精神抖擞,盔明甲亮,眼神中透着炽热的斗志。那一排排的队伍,犹如钢铁铸就的长城,绵延开去,彰显着范阳军此刻的雄壮与威武。 点将台上,安禄山臃肿的身躯上穿着明光铠,头戴金盔,威风凛凛地站在中央。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万千将士,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一旁的鼓手们开始擂动战鼓,那雄浑的鼓声,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房,似在为出征奏响激昂的序曲。随着鼓声,号角声也随之响起,悠长而嘹亮,回荡在整个军营的上空,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他们的决心。 安禄山向前一步,举起手中的佩剑,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我们在此誓师,西向长安!那朝廷之中,奸佞当道,圣上被蒙蔽,我等身为大唐子民,怎能眼睁睁看着这大好河山被他们糟蹋!我们起兵,是为了除奸佞,清君侧,是为了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台下的将士们齐声高呼:“除奸佞,清君侧!还大唐朗朗乾坤!”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那气势仿佛要冲破云霄。 安禄山接着说道:“本帅相信,凭借诸位的英勇无畏,凭借我范阳军的强大战力,定能一路披荆斩棘,直捣长安,成就不世之功!待功成之日,你们皆是大唐的功臣,荣华富贵,自不必说!现在,出发!” 说罢,他大手一挥,率先走下点将台,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铁辇。那铁辇打造得极为坚固,四周装饰着金银纹路,彰显着不凡的气势,由数匹高头大马牵引着,缓缓启动。 将领们见状,也纷纷翻身上马,率领着各自麾下的士兵,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朝着长安的方向进发。一时间,马蹄声哒哒作响,如雷鸣般在大地上滚动,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遮天蔽日,仿佛给这支大军披上了一层厚重的战衣。 …… 另一边,安庆彬收到消息后,也马上布置道;“蔡希德!” 蔡希德连忙站出来拱手道;“末将在!” “本帅命你领军四万人即刻启程南下,过章丘,下曲阜,从而占领河南道全境!” “末将领命!” “李宝臣,王武俊你二人领父帅派遣给我的一万河北骁勇,从博昌进入河南道,拿下临淄、北海,随后接应从水路南下的疤哥等人。” “末将领命!” “疤哥,本帅命你即刻领手下三千水军,走水路从北海进入河南道,保证我军水路粮食安全。” “末将遵命!” “赵猛、李勇你二人随本帅领五千人保护粮道。” 安庆彬目光坚毅,扫视了一圈众人后,沉声道:“诸位,此次行动关乎我军能否顺利在河南道站稳脚跟,进而图谋大业,容不得丝毫差池。” 蔡希德抱拳大声道:“大帅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率四万将士以最快速度南下,章丘、曲阜等地必能顺利拿下,定要让河南道全境纳入我军掌控之中。” 李宝臣和王武俊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我二人定不负大帅所托,那一万河北骁勇皆是能征善战之辈,必能一举攻克临淄、北海,而后稳妥接应疤哥等兄弟,确保万无一失。” 疤哥咧嘴一笑,露出几分豪迈之气,说道:“大帅,咱这三千水军在水上也不是吃素的,定会护好水路粮食安全,绝不让一粒粮食有失,任凭那沿途有何险阻,咱都能冲破它。” 赵猛和李勇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帅,有我二人在,粮道安全便如同铜墙铁壁,任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定保大军后勤无忧。” 安庆彬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好!有诸位这番决心,本帅甚是欣慰。但诸位切记,行军途中要留意各方动静,不可轻敌冒进。遇有情况,及时互通消息,相互支援。此刻,便各自去准备吧,即刻启程!” 众人领命后,纷纷转身,迅速去召集各自麾下的士兵。 第193章 禄山调兵谋扩张,各方施计应局势 天宝十四载,七月,太原。 何千年、高邈领着三十余骑在太原城外等着北京副留守杨光翔出城相迎。 此时安禄山叛乱的消息尚未传到此处,他俩来此的表面目的是献射生手,而真实目的就是生擒杨光翔,拿下太原等候安禄山大军来临。 何千年和高邈身着便装,却难掩身上那股子英气与冷峻,他们勒住缰绳,静静地望着太原城的城门方向,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狠厉。身后那三十余骑也个个精神抖擞,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边,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佩刀之上,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能立刻拔刀相向。 不多时,太原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北京副留守杨光翔带着几名亲随,满脸笑意地出城而来。他丝毫未曾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还想着今日能接收那所谓的射生手,也算一桩美事,日后也好在安禄山面前表表功劳。 “何兄、高兄,久等了呀,听闻你们此次带来了射生手,可真是让杨某好生期待啊。”杨光翔一边拱手行礼,一边热情地说道。 何千年脸上也堆起笑容,赶忙下马,拱手回礼道:“杨大人客气了,我二人奉安大帅之命,特来献上这射生手,皆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想必能让大人满意。” 高邈也跟着下马,附和道:“是啊,杨大人,大帅对此次献手之事极为重视,往后还望大人多多在大帅面前美言几句呢。” 杨光翔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安大帅的心意,杨某定当铭记于心。快,进城详谈,我已备好薄酒,为二位接风洗尘。” 说着,他便转身准备往城里走去。就在这时,何千年和高邈对视一眼,瞬间眼神一变,何千年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大喝一声:“动手!” 那三十余骑听闻号令,立刻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瞬间将杨光翔及其亲随团团围住。杨光翔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的好事竟变成了这般要命的局面,他哆哆嗦嗦地喊道:“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何千年冷笑一声,说道:“杨大人,如今大帅已受密诏起兵西征反贼杨国忠,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否则,休怪我等刀下无情。” 杨光翔还想反抗,可他那几名亲随哪是这些训练有素的骑手的对手,没几下便被纷纷制伏。高邈上前,一把将杨光翔擒住,用绳索绑了个结实,冷冷地说道:“杨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先在这儿待着吧,等大帅大军一到,再看如何发落你。” 随后,何千年等人押着杨光翔,迅速控制了太原城的几处关键据点,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并在城中四处张贴告示,宣称太原已归安禄山大帅麾下,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 此时,安禄山已经控制河北道全境。 营帐中,安禄山指着地图吩咐道;“崔乾佑你领三万人从井陉口往西攻入河东道,去太原支援何千年等人。” “末将领命!” “田承嗣你领五万人南下取开封,务必在八月前拿下开封西进与我们攻打洛阳的大军汇合!” “末将领命!”田承嗣双手抱拳,目光坚定,大声回应道。他深知开封战略位置重要,若能顺利拿下,便可为后续西进与攻打洛阳的大军汇合创造极为有利的条件,当下心中已然在盘算着行军的诸多细节。 安禄山又看向阿史那承庆,说道:“阿史那承庆,你率四万人马为先锋,沿着既定路线朝洛阳进发,一路上遇到小城池能攻则攻,若遇阻力较大的,可先派人来报,切不可贸然冲动,损兵折将。” 阿史那承庆单膝跪地,神色凛然,应声道:“大帅放心,末将定当小心谨慎,为大军开辟出一条顺畅之路,定要让洛阳城早日纳入大帅的掌控之中。” “孙孝哲!你领三万人从魏州去支援庆彬,务必助他早日拿下河南以保证后方安稳。” 孙孝哲闻令,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高声回道:“末将领命!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定会全力协助四公子,尽快拿下河南之地,让后方固若金汤,绝不让朝廷有可乘之机来扰乱我军阵脚。” 安禄山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期许,说道:“孙孝哲,本帅知晓你向来勇猛善战且颇有谋略,此次支援庆彬至关重要,那河南之地乃是我军后续发展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啊。你此去,既要配合好庆彬的部署,又要随机应变,若遇朝廷援军阻拦,需当机立断,将其击退,明白吗?” 孙孝哲神色坚毅,大声应道:“大帅所言,末将谨记于心。末将这就回去整顿兵马,即刻启程前往河南,定与三公子齐心协力,扫平一切阻碍,保我军后方安稳无虞。” …… 真定县,也可以叫它常山县。 县衙中,颜杲卿看着安禄山派人送来的金紫衣,看向一旁的长史袁履谦说道;“安禄山这逆贼当真以为我们会穿他这身官服不成?” 袁履谦亦是一脸不屑,冷哼一声道:“那安禄山狼子野心,妄图用这金紫衣来拉拢咱们,真是痴心妄想。” 颜杲卿面无表情的回道;“我颜杲卿食大唐俸禄,一天为大唐臣子便一辈子都是,此番投降只不过是等待更好的时机给逆贼安禄山更重一击罢了,我们很快就会等到那天的。” 袁履谦听了颜杲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重重点头道:“大人说得极是,那安禄山如今虽看似势大,可终究是逆天而行,不得民心。咱们佯装投降,待时机成熟,便可在他背后狠狠捅上一刀,让他知晓我等的忠义与厉害。” 颜杲卿微微皱眉,起身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只是如今这局势瞬息万变,咱们需得小心谋划。那安禄山肯定也不会全然相信咱们,定会派人暗中监视,咱们行事可得万分谨慎,不能让他瞧出破绽来。” 袁履谦也站起身,走到颜杲卿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依我之见,咱们可先假意顺从,按那安禄山的要求做些表面功夫,暗中却联络周边仍忠心于大唐的官员和将领,将大家召集起来,共商大计,待力量汇聚,便可一举起事,打那安禄山一个措手不及。” 颜杲卿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此计可行,不过这联络之事需做得隐秘,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你且去安排可靠之人,先与附近几县的官员通通气,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与咱们一同举事。我这边则继续与安禄山派来的人虚与委蛇,稳住他们。” 袁履谦拱手应道:“是,大人,我这就去办,定不辱使命。”说罢,便匆匆出了县衙,去安排联络之事了。 而颜杲卿看着桌上那金紫衣,眼神中满是厌恶,他抬手将其拨到一边,心中暗自思忖着:“安禄山啊安禄山,你以为凭这等手段就能收买我等忠心,实在是可笑至极。待我联络好各方力量,定要让你为这叛乱之举付出惨痛代价,还大唐一个太平盛世。” 第194章 叛军合攻徐州城,多方夹击终破城 八月中旬,河南道。 因为太平太久,在安庆彬的凌厉攻势下,重镇曲阜、临淄皆被拿下,那原本繁华热闹的城镇,此刻笼罩在一片紧张与压抑的氛围之中。大街小巷鲜有人迹,百姓们都紧闭家门,生怕被这兵荒马乱波及,唯有叛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孙孝哲领着的三万大军也从濮阳进入河南道,一路浩浩荡荡,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好似一条黄龙蜿蜒在行军道路上。 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目光中透着狠厉与决然,他们深知此次任务重大,拿下徐州对稳固后方、进一步扩大战果有着关键作用。 孙孝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一身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眉头微皱,眼神深邃而锐利,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徐州城可不能小觑,虽有蔡希德、李宝臣两部合击,但也需谨慎应对,万不可大意失荆州啊,待拿下此地,大帅定会对我更加器重。”想着,他马鞭一挥,大声喝道:“加快速度,莫要贻误战机,早日与蔡、李二位将军会合!” 大军继续朝着定陶、商丘方向进发,沿途一些小村庄的百姓看到这大军压境,吓得纷纷逃窜,口中念叨着:“哎呀妈呀,这兵灾可算是来了,咱这小老百姓可咋活哟。” 待行至谯县,孙孝哲勒住缰绳,望着周边的地形,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此处地势险要,我等绕到徐州后方,定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传我军令,让将士们打起精神,切不可在此处暴露行踪,若坏了大计,军法处置!” 那副将赶忙抱拳应道:“将军放心,末将这就去叮嘱各营将士,定不会出岔子。” 另一边,蔡希德所率的四万大军早已在徐州城外严阵以待,他站在阵前,手抚着胡须,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与期待,对着身旁的李宝臣说道:“李将军,孙孝哲将军的大军也该快到了,届时咱们三面夹击,这徐州城必能一举拿下。我已派人细细探查过城中兵力部署,虽有防备,但料想也抵挡不住咱们这合围之势。” 李宝臣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回应道:“蔡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城中守军若坚守不出,咱们强攻怕是也要费些周折,还得防着他们有援军赶来才是。” 蔡希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李将军多虑了,我早有安排,已命人在周边要道设下暗哨,一旦有风吹草动,咱们便能知晓。况且这徐州城久未经历战火,想必那守军也是些没见过大场面的,只要咱们攻势一起,不愁他们不破。” …… 两日后,蔡希德与李宝臣、王武俊商量如何更好攻破徐州时,探子来报:“报!将军,孙孝哲将军的大军已绕至徐州后方,正按计划部署,随时可发起进攻!” 蔡希德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那原本就透着急切的眼神此刻更是多了几分兴奋,他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好哇,真是天助我也!孙将军这一路倒是顺畅,来得正是时候啊。” 李宝臣也是精神一振,脸上的凝重之色稍缓,他朝着探子一拱手,问道:“可知孙将军那边情况如何?将士们状态可好?” 探子赶忙躬身回道:“回将军,孙将军所率大军士气高昂,一路隐蔽行迹,未曾有丝毫差池,此刻已在后方严阵以待,就等咱们这边信号了。” 王武俊在一旁哈哈一笑,笑声中满是振奋,说道:“如此甚好,看来这徐州城今日是插翅难逃了呀。咱们谋划许久,可就等这一遭了,待拿下这城,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蔡希德微微点头,目光在徐州城那高耸的城墙上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着最佳的进攻点,他手抚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道:“虽说万事俱备,但这攻城之战,切不可掉以轻心。我等还需再叮嘱将士们一番,待会儿进攻之时,各部务必紧密配合,不可各自为战。李将军,你率本部人马从东门佯攻,多造些声势,引得城中守军的注意力都往你那边去。” 李宝臣抱拳应道:“末将领命,定让那城中守军以为我要全力强攻东门,无暇他顾。” 蔡希德又看向王武俊,说道:“王将军,你带一队精锐,悄悄摸到西门附近潜伏起来,待孙将军那边发起进攻,城中守军慌乱之时,你便寻机突破西门,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王武俊神色凛然,大声回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保管那西门会被我等一举拿下。” 蔡希德接着大手一挥,语气决然道:“我则亲率主力从南门主攻,咱们三路齐发,让这徐州城的守军顾此失彼。待城门一破,大军便迅速涌入,直捣城中要害之处,莫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众将齐声高呼:“谨遵将军号令!” 随后,各部将士纷纷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李宝臣翻身上马,来到东门阵前,举起手中长枪,对着麾下士兵喊道:“兄弟们,待会儿都给我卯足了劲儿喊,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让那城中的守军以为咱们要从这儿强攻进去呢,可都机灵着点儿啊。”士兵们齐声回应,个个摩拳擦掌,眼中透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王武俊则带着那队精锐,借着周边的地形掩护,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西门方向潜行而去,一路上噤声屏息,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暴露了行踪,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唯有眼前这突袭西门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蔡希德站在南门阵前,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徐州城啊,今日便要易主了,只望这一战能速战速决,减少些伤亡才好。”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准备攻城!” 刹那间,号角声响起,悠长而嘹亮,打破了这战前的寂静。李宝臣那边率先呼喊起来,喊杀声震天,士兵们一边挥舞着兵器,一边朝着东门逼近,做出一副要全力强攻的架势。城墙上的守军见状,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朝着东门聚集,弯弓搭箭,朝着下方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场面好不紧张。 就在此时,蔡希德这边也发动了进攻,攻城云梯被迅速推至城墙边,士兵们扛着云梯,喊着号子,奋勇向前。蔡希德骑在马上,目光紧紧盯着城墙上的动静,口中不断高呼:“冲啊,将士们,拿下徐州,就在今日!” 而潜伏在西门的王武俊,听到那喊杀声,知道时机已到,他握紧手中的大刀,低声对身边的将士们说道:“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随我冲啊!”说罢,便如猛虎出山般朝着西门冲了过去。 孙孝哲的探子听到徐州城方向喊声震天,急忙快马加鞭赶回孙孝哲所在之处。那探子面色涨红,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他飞身下马,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说道:“将军,徐州城已开始交战,蔡将军他们已从三面发起进攻,此刻喊杀声震耳欲聋,看样子战斗极为激烈。” 孙孝哲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猛地一甩披风,大声道:“好!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从后方猛攻徐州,让城中守军首尾难顾,今日定要将这徐州城拿下,以壮我军威!” 说罢,他率先策马向前冲去,身后的三万大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徐州城奔腾而去。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口中高呼着:“杀!杀!杀!”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仿佛要将大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徐州城后方,孙孝哲的大军迅速逼近城墙。城墙上的守军本就被前门的攻势弄得焦头烂额,此刻听闻后方又有敌军来袭,顿时阵脚大乱。一些士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口中喊道:“完了完了,叛军从后面杀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孙孝哲见状,心中大喜,他挥舞着长刀,大声喊道:“儿郎们,加把劲,城破就在眼前!”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此时,蔡希德这边的攻城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云梯上的士兵们不顾城墙上射下的箭雨,拼命攀爬,已有不少人成功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刀剑相交,火星四溅,不时有士兵惨叫着从城墙上跌落。 李宝臣在东门继续佯攻,他指挥着士兵们时而冲锋,时而后退,巧妙地牵制着城中守军的兵力,让他们无法抽调过多人手去支援其他城门。 而王武俊在西门也找到了机会,他带着精锐部队如鬼魅般冲至城门前,与守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他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下去都带着千钧之力,守军在他的猛攻下渐渐难以抵挡。 在这多方夹击之下,徐州城的守军渐渐陷入绝境。城中百姓们也被这惨烈的战争吓得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一些老人口中念叨着:“这兵荒马乱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可怜我徐州城,要遭此大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州城的城门在叛军的猛烈攻击下,终于被攻破。孙孝哲、蔡希德、李宝臣、王武俊等将领率领着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孙孝哲等人会师于城中,望着这一片狼藉但已被拿下的徐州城,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孙孝哲说道:“诸位将军,此次攻克徐州,全赖各位的英勇作战和精妙谋划。不过,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需速速整顿城中秩序,安抚百姓,同时加强城防,以防朝廷援军来袭。”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随后便各自去安排相关事宜。 第195章 安禄山叛乱惊朝堂,群臣献策议应对 九月初,长安。 “陛下不好了!陛下不好了!”一个小黄门匆匆忙忙地推开殿门,此时李隆基刚准备靠近杨玉环,欲与她亲昵低语。 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和破门而入的动静惊得一怔,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悦与恼怒,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威严的呵斥之意,喝道:“何事如此慌张,惊扰朕与贵妃,成何体统!” 小黄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陛下,安禄山……安禄山他起兵叛乱了!如今已连下数城,河北道已落入叛军之手,河南道也近半沦陷,那叛军来势汹汹,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啊。” 李隆基一脸不可置信,喊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有何下场?” 小黄门听闻此言,吓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带着哭腔说道:“陛下,陛下啊,奴才万死不敢欺君呐。如今各地的加急奏报都已送至朝堂,朝廷的许多官员都已知晓此事,陛下若不信,可即刻召集群臣询问呐。安禄山的叛军确实势如破竹,一路攻城掠地,沿途的守军有的奋力抵抗却因兵力悬殊而溃败,有的则望风而降,致使叛军的气焰愈发嚣张。百姓们纷纷逃亡,可很多都未能逃脱叛军的毒手,那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李隆基看着小黄门这般模样,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寒意,他深知小黄门不敢拿此等大事说谎。他缓缓坐回龙椅之上,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里喃喃道:“安禄山,朕如此信任你,给你高官厚禄,委以重任,你为何要谋反?为何?” 一旁的杨玉环也被吓得不轻,她依偎在李隆基身边,轻声安慰道:“陛下,莫要太过忧虑,陛下圣明,定能想出应对之策,平息这场叛乱的。” 李隆基苦笑一声,说道:“爱妃啊,你不懂,这安禄山在范阳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如今叛乱,绝非一时冲动。朕虽为天子,可这大唐的兵力分散各地,一时之间难以集结起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啊。” 此时,高力士匆匆赶来,看到李隆基一脸的忧虑与惶恐,他赶忙上前,微微躬身说道:“陛下,老奴已听闻安禄山叛乱之事。事已至此,陛下当务之急是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先稳定住京城的局势,再调兵遣将,抵御叛军。” 李隆基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力士啊,也只能如此了。传朕旨意,即刻召集群臣入宫议事。” 高力士领命而去,宫殿内只剩下李隆基和杨玉环,两人相对无言,唯有凝重的氛围弥漫在四周。 …… “群臣对安禄山造反怎么看?” 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李隆基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急切,他环视着下方一众大臣,再次开口道:“诸位大臣对安禄山造反怎么看?” 杨国忠率先出列,他脸上竟无一丝慌张,还略微有些兴奋,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陛下,那安禄山狼子野心,早就心怀不轨,此次造反也是蓄谋已久。臣以为,叛军一伙是安禄山一人而非众人皆想反,故臣提议先派人统率大军挫叛军锐气,再招降叛军必然土崩瓦解。” 杨国忠话音刚落,哥舒翰冷哼一声,出列拱手道:“杨大人倒是说得轻巧,那安禄山叛军如今气势正盛,岂是轻易就能挫其锐气的?况且这大军统率之人,又该选谁,须得慎之又慎呐。若贸然出兵,一旦战败,只会让叛军更加嚣张,我大唐的局势也将越发危急。” 韦见素也站出来,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杨大人所言招降之策,怕是不易施行啊。那安禄山既已起兵,想必对麾下将士多有蛊惑,其军中众人怕是铁了心跟随他,怎会轻易被招降。依臣之见,当下还是应先稳固各地州府,让百姓能有一处安稳之地,再徐徐调集各方兵力,待兵力充足、准备周全之时,再出兵围剿叛军为好。” 朝堂上众人各抒己见,吵吵嚷嚷,有的主张强硬出击,有的觉得应暂避锋芒,先求自保再谋反攻,一时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李隆基越发心烦意乱。 李隆基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道:“都莫要再吵嚷了,朕让你们出谋划策,不是听你们在此争论不休的。这些提议各有利弊,还需细细斟酌权衡,可有谁能拿出个周全之策来?” 李隆基摆了摆手,用疲惫的口气说道;“那力士传我命令,命金吾卫大将军程千里进河东募兵数万先保住河东之地,再令特进毕思琛去洛阳募兵,给朕守住洛阳。再令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即刻入朝,以供朕询问讨贼方略。” 高力士赶忙躬身应道:“是,陛下,老奴这就去传陛下旨意。”说罢,便匆匆退下,前去传达命令了。 众大臣听闻李隆基这般安排,一时间也都安静了下来,各自在心中思忖着这几道旨意的可行性。 韦见素微微皱眉,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圣明,程千里将军和毕思琛大人皆是忠勇之士,派他们前去募兵守城,或可暂保河东与洛阳之地不失。只是那封常清将军远在安西,这一来一回怕是需要些时日,而如今叛军攻势迅猛,臣唯恐这期间局势再生变数啊。” 哥舒翰也点头附和道:“韦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封常清将军作战经验丰富,若能尽快入朝,想必能为陛下献上良策,只是当下还需早做其他准备才好。臣以为,可再传令各地州府,让其加强城防,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杨国忠却撇了撇嘴,暗自嘀咕道:“哼,封常清虽是有些能耐,可这安禄山也不是吃素的,就怕他来了也是无济于事啊。”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犯着嘀咕。 李隆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朕也知晓这局势危急,刻不容缓,可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诸位大臣且先回各自职司,密切关注各地局势,有何消息即刻入宫奏报于朕。待封常清入朝,朕再与诸卿细细商议应对之策。” 众大臣齐声应道:“遵旨,陛下。”而后便陆续退下,各自去忙碌了。 宫殿之中,又只剩下李隆基和杨玉环二人,李隆基坐在龙椅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忧虑,他望着殿外,喃喃自语道:“这大唐的江山,难道真要因这安禄山的叛乱而陷入动荡了吗?朕苦心经营多年,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杨玉环轻轻走到李隆基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陛下,莫要太过伤神了,吉人自有天相,大唐有陛下这般圣明之主,定能度过此劫的。” 李隆基拍了拍杨玉环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但愿如此吧,爱妃,只是这安禄山之乱,怕是没那么容易平息啊……”说罢,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整个宫殿内,依旧萦绕着那挥之不去的凝重氛围,仿佛预示着大唐即将面临的艰难险阻。 第196章 承嗣挥师攻开封,庆彬谋定河南道 河南道,灵昌。 田承嗣站在灵昌城城墙上看着远方的夕阳,心里暗道唐军也太不堪一击了,一天灵昌便投降了。 此时,副将过来禀报道;“将军,全军已经准备好,可以开拔前往开封、陈留了。” 田承嗣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大帅如今到何处了?” “回禀将军,据今天早上来的最新消息,大帅已至临漳、邺城一带,末将估计大帅三天后将进入都畿道。” 田承嗣听闻此言,微微皱眉,目光依旧望着那渐渐西沉的夕阳,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大帅行军速度倒是挺快,看来是势在必得啊。咱们也不能落了后,须得尽快拿下开封、陈留,也好与大帅早日会合,壮大我军之势。” 副将赶忙应道:“将军所言极是,开封、陈留两地战略位置重要,只要将其拿下,咱们后续西进之路便会顺畅许多。只是听闻那两地的守军虽不算多,但城防还算坚固,怕是要费些周折啊。” 田承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说道:“哼,再坚固的城防又如何?就凭唐军如今这等士气,见到咱们大军压境,怕是先自乱了阵脚。咱们五万精兵在此,还怕拿不下那两座城?不过也不可大意,你去传我命令,让将士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行军途中不许有丝毫懈怠,若遇小股唐军骚扰,不必理会,径直朝着目的地进发便是。” 副将抱拳行礼,大声回道:“末将领命!将军放心,末将这就去叮嘱各营将士,定让他们严格遵守军令。”说罢,便转身快步下了城墙去传达命令了。 田承嗣则依旧站在城墙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城外自己那整装待发的大军,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那五万大军排列得整整齐齐,在夕阳的余晖下,铠甲泛着淡淡的金光,军旗随风猎猎作响,仿佛在彰显着他们的威武与雄壮。 他暗自思忖着:“此次出征,只要一路顺利拿下开封、陈留,再与大帅会合,那这大唐的天下,迟早会落入大帅之手。到时候,我田承嗣可就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自不必说,定能名垂青史啊。”想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不多时,副将回来复命:“将军,军令已传达到各营,将士们皆士气高昂,就等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开拔了。” 田承嗣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出发!目标开封、陈留,众将士随我建功立业去!” 刹那间,号角声响起,雄浑而嘹亮,在这灵昌城的上空回荡。大军开始缓缓移动,马蹄声哒哒作响,如雷鸣般在大地上滚动,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五万大军就这样朝着开封、陈留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进发了。 …… 另一边,安庆彬处。 “从周兄,如今战况如何了?” “回禀将军,现如今我军已占据虞城、徐州、临沂、怀仁一线,河南道东部已经全部被我军占领,西部在计划中则是由大帅帐下的田承嗣将军攻打,剩下的南部些许州县也已然不成气候。” 安庆彬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微微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自得之色,说道:“如此甚好,从周兄,这一路走来,众将士们着实辛苦,不过这战绩倒也不负大家的努力啊。” 张镐赶忙拱手行礼,笑着回应道:“将军指挥有方,众将士又个个奋勇杀敌,这才得以顺利拿下这诸多地方。只是那剩下的南部州县,虽说看似不成气候,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以防他们垂死挣扎,给咱们制造些麻烦出来。” 安庆彬手抚着腰间的佩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沉声道:“从周兄说得在理,咱们万不可因眼前的胜利而大意了。你且说说,对于那南部州县,可有什么好的谋划?” 张镐略作思索上前一步指着桌面上的地图道;“将军,蔡希德将军如今在徐州,李宝臣、王武俊等部帮忙攻占徐州后,也转战到了怀仁一带,而孙孝哲将军则在领兵攻谯县。那我们何不以蔡希德将军为南下主力,让其南下攻下邳,寻机渡淮河,进入淮南道,再令李宝臣、王武俊从怀仁南下,拿下海州,再转而东进迂回与蔡希德将军一同围困下邳,这样河南道除东部外皆在我们手中了。” 安庆彬听着张镐的谋划,眼中渐渐亮起光芒,他盯着地图看了片刻,而后微微点头,面露赞赏之色,说道:“从周兄此计甚妙啊!如此一来,既可形成合围之势,让那南部州县难以招架,又能相互照应,避免各部孤立无援。只是这行军过程中,各部之间的联络需得保持通畅,切不可出现脱节的情况。” 张镐赶忙应道:“将军放心,末将早有考虑。可安排专门的信使,往来于各部之间传递消息,每隔一段距离再设置信号烽火,一旦有紧急情况,便可通过烽火及时知会其他各部,确保整个作战计划能够顺利施行。” 安庆彬拍了拍张镐的肩膀,大笑道:“哈哈,从周兄果然思虑周全,有你在旁辅佐,本将军省心不少啊。就依你所言,即刻传我命令,让蔡希德、李宝臣、王武俊等诸位将军按此计划行事,务必尽快拿下南部州县,将整个河南道彻底掌控在咱们手中。” 张镐抱拳行礼,大声回道:“末将领命,这就去传达将军的命令。”说罢,便转身快步出了营帐,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安庆彬则又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外面忙碌的士兵们,心中满是对未来战局的期待。他暗自想道:“只要河南道尽归我军,那往后无论是西进还是南下,都有了坚实的根基。到时候,配合着父帅的大军,这大唐的江山,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安庆彬也定能凭借此番功绩,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大业,让世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第197章 朝堂谋讨贼方略,陈留城惨烈激战 相比于安庆彬他们的捷报频频,李隆基则是被各地的战报气的头顶冒烟。 李隆基一把把案几上的东西推落在地,向着杨国忠、韦见素、陈希烈三人大喊道:“你们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安禄山那逆贼的叛军竟如此势如破竹,我大唐的城池接二连三被攻陷,如今河南道大半也快落入其手了,你们倒是给朕出出主意啊,平日里一个个能言善辩,此刻怎都成了哑巴?” 李隆基气得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怒火,那目光扫向三人,仿佛要将他们灼穿一般。 杨国忠赶忙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息怒啊,陛下息怒。那安禄山着实可恶,臣等也未曾料到他竟这般张狂。不过陛下莫急,如今程千里将军已去河东募兵,毕思琛大人也前往洛阳募兵,只要兵源充足,定能与那叛军一战,收复失地啊。” 韦见素在一旁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虽说募兵是一策,可这远水难解近渴呀。如今叛军攻势迅猛,怕是等不及新兵练成,就又会有更多地方沦陷了。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从各地抽调一些现成的兵力,先稳住局势,再徐徐图之啊。” 陈希烈也附和道:“是啊,陛下,韦大人所言极是。再者,可派人去各地安抚百姓,如今战乱一起,百姓们人心惶惶,若能稳住民心,让百姓们齐心协力对抗叛军,那咱们也多了几分胜算呐。” 李隆基听着他们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来回踱步,口中念叨着:“抽调兵力,安抚百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有这般简单。这大唐的兵力分散各处,一时之间哪能抽调出足够的力量,还有那百姓,都被这叛军吓得四处逃窜,安抚谈何容易啊。” 说着,他又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三人,厉声道:“朕让封常清即刻入朝,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影子?你们再去派人催催,朕要听他的讨贼方略,看看他有何良策能解这燃眉之急。” 杨国忠等人齐声应道:“是,陛下,臣等这就去办。”说罢,便匆匆退下,各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宫殿之中,又只剩下李隆基一人,他望着那一片狼藉的地面,心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喃喃自语道:“这大唐的江山,难道真要毁在朕的手里了吗?朕苦心经营多年,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说罢,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回龙椅之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殿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而大唐此刻所面临的危局,依旧如一团浓重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 九月,十五,大朝。 “诸位爱卿,速速言说一下你们有何讨贼方略。” 此时封常清也回到长安了,他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因为太平日久,所以人们皆惧怕叛军。然而事有逆顺,势有奇变,臣请立刻至东京,开府库,募骁勇,帅军渡过黄河,不须几日就会打败叛军,取禄山首级献上朝廷。” 李隆基听闻封常清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地问道:“封爱卿,你果真有如此把握?如今那安禄山叛军气势正盛,你这开府库募兵就能将其击退?” 封常清神色坚定,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沉稳而自信地说道:“陛下圣明,臣不敢夸下海口,但臣对叛军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他们虽来势汹汹,可毕竟是叛军,名不正言不顺。臣此去募得骁勇之士,以朝廷之名,正义之师,士气必盛。况且安禄山行军过快,后方诸多事宜定有不稳之处,只要臣能迅速出兵,打他个措手不及,定能使其阵脚大乱。” 朝堂之上众人听了,却有不同反应。杨国忠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封常清未免太自信了些,真能如此轻易击退叛军?”不过他嘴上却说道:“封将军勇气可嘉,若真能如将军所言,那可是我大唐之幸啊。只是这募兵之事,还需尽快办理,莫要耽误了战机。” 哥舒翰则微微点头,说道:“封将军作战经验丰富,既有此等决心,想必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那叛军狡诈多端,将军此去还需小心谨慎,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韦见素也出列说道:“陛下,封将军此计若要施行,还需各方配合。府库开仓募兵,粮草辎重也要跟上,而且各地的情报也不能断,需时刻知晓叛军的动向,方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李隆基听了众人的话,沉思片刻后说道:“封爱卿,朕相信你的能力,就依你所言。朕即刻下旨,命你开东京府库募兵,你可便宜行事,务必尽快击退叛军,莫要让朕失望。” 封常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回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陛下的信任,臣这就启程前往东京,若不能击退叛军,臣愿以死谢罪!” 说罢,封常清便转身快步走出朝堂,去准备募兵之事了。李隆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有几分期待,又有些许担忧,他喃喃自语道:“希望封常清真能如他所言,一举击退叛军,挽我大唐之危局啊……” 其他大臣们也在私下里小声议论着,有人对封常清的计划满怀希望,觉得这或许是扭转战局的契机。 …… 十月初,陈留城。 张介然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叛军,眉头紧皱,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这个新任的河南节度使刚到河南道没几天,居然只剩下不到十个州县还在唐军手中,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刚刚出来的天空,知道自己可能离殉国不远了。 张介然站在城墙上,迎着那猎猎寒风,心中满是悲凉与无奈。他身旁的将士们也个个面色凝重,望着城外那如潮水般的叛军,眼中透着恐惧与决然交织的复杂神色。 张介然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对着身边的副将说道:“如今这局势,虽万分危急,但咱们身为大唐将士,守土有责,绝不能轻易将这陈留城拱手相让。传我命令,让将士们各就各位,准备迎敌,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让那叛军知道我大唐的骨气!” 副将抱拳应道:“将军,末将这就去传达命令,只是咱们兵力悬殊,这一战怕是凶多吉少啊。” 张介然微微苦笑,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咱们唯有拼尽全力,或许还能等来援军,创造一丝转机呢。” 说罢,副将便匆匆去安排了,不多时,城中的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搬运石块,有的拉弓搭箭,严阵以待。 而城外的叛军阵营中,田承嗣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陈留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身边的将领说道:“哼,这陈留城已是囊中之物了,看那唐军的架势,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咱们一路势如破竹,拿下这城,更是不在话下,待攻下此城,咱们便可继续西进,与大帅会合了。” 身边的将领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城中唐军想必也会拼死抵抗,咱们还是不可大意啊。” 田承嗣微微点头,大手一挥,喊道:“先派一队人马去试探一番,看看这城中的虚实,其余人等做好攻城准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叛军的前锋部队开始朝着陈留城缓缓逼近,马蹄声哒哒作响,仿佛敲在城中唐军的心头。待靠近城墙一段距离后,叛军开始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朝着城墙上射去。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们赶忙举起盾牌抵挡,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惨叫。张介然见状,大声喊道:“莫要慌乱,弓箭手还击,给我狠狠回击那些叛军!” 唐军的弓箭手们立刻弯弓搭箭,朝着城外的叛军射去,双方一时间陷入了激烈的对射之中。箭在空中交错穿梭,不断有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田承嗣见试探的队伍一时难以靠近城墙,眉头一皱,冷哼道:“这帮唐军还挺顽固,看来得加大攻势了。来人呐,把攻城云梯都推上来,全军压上,今日定要拿下这陈留城!” 叛军们得令后,推着攻城云梯,喊着号子,如汹涌的海浪般朝着陈留城涌来,那气势仿佛要将整座城都吞没一般。 张介然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紧,但眼神依旧坚定,他挥舞着手中的佩剑,高呼道:“将士们,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咱们跟他们拼了!”说罢,便率先朝着靠近城墙的叛军冲去,与他们展开了近身搏斗。 城中的唐军士兵们也被张介然的英勇所激励,纷纷放下弓弩,拿起刀枪,与叛军在城墙上厮杀了起来。 战至中午,张介然捂着中箭的腹部,拄着剑强撑着站起了身。此时他已经被田承嗣的人包围了,田承嗣身着明光铠,腰悬佩剑从人群走出。 张介然见到田承嗣,向他吐了口啐着血的痰,眼神中满是愤恨与不屑,咬着牙骂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背主叛国,迟早不得好死!我大唐的江山,岂容你们这般践踏,就算今日我命丧于此,也定有后来人将你们这些叛军全部剿灭,还天下一个太平!” 田承嗣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侧身躲过那带着血的痰,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铠甲上溅到的些许飞沫,冷笑一声道:“哼,张介然,你倒是嘴硬,如今都被我大军围得水泄不通了,还在这嘴硬逞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现在投降,我还可在大帅面前为你美言几句,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刀剑无情。” 张介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悲凉,却又透着一股决然,他回道:“呸!让我投降,做梦去吧。我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怎会与你们这帮叛军同流合污。今日我虽无力回天,但我已尽了我身为大唐将士的本分,死而无憾!” 田承嗣脸色一沉,冷哼道:“冥顽不灵,那便怪不得我了。”说罢,他缓缓拔出腰间佩剑,那剑身寒光闪闪,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张介然握紧手中的剑,尽管腹部的伤痛让他脸色越发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可他依旧强撑着,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对着身边仅存的几个将士喊道:“兄弟们,咱们黄泉路上一起走,今日便与这叛军拼个鱼死网破!” 那几个将士也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杀!杀!杀!”喊杀声虽不如起初那般响亮,却透着一股悲壮与决绝。 田承嗣见状,对着身边的叛军喊道:“给我上,将他们全都解决了,一个不留!”叛军们得令后,一拥而上,瞬间将张介然等人围在中间,刀光剑影交错,厮杀声再次响彻起来。 张介然忍着剧痛,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剑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接连砍倒了几个冲上来的叛军。可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又多处负伤,渐渐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将他身下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 那几个跟随他的将士也一个个倒下,最终,只剩下张介然一人还在苦苦支撑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田承嗣,口中念叨着:“大唐……万岁……”话落,终是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可那手中的剑,依旧紧紧握着,仿佛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放下守护大唐的武器。 田承嗣看着倒在地上的张介然,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竟涌起一丝敬佩,但很快,那丝情绪便被胜利的喜悦所取代,他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陈留城已破,进城!”叛军们欢呼着,如潮水般涌入了陈留城,这座原本还在坚守的城池,终究还是落入了叛军之手,而河南道的局势,也随着陈留城的沦陷,变得越发危急起来。 第198章 李沁游说史思明,禄山筹备攻汜水 剑南道。 此时,史思明还犹豫不决要不要举兵响应安禄山,毕竟他也是一方节度使了,凭什么要完全听他安禄山的命令。 史思明看着一旁前来游说自己的李沁,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几分疑虑,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李沁先莫要着急开口,而后缓缓说道:“李沁啊,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心里大致也有数,只是这天下局势乱成一团,我可得听你细细说来,再做定夺啊。” 李沁赶忙躬身行礼,一脸诚恳地说道:“史大人,如今安禄山那逆贼起兵叛乱,烧杀抢掠,致使生灵涂炭,百姓们苦不堪言呐。那大唐的江山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而太子殿下心怀天下,一心想要平息这场叛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大人您身为剑南道节度使,手握重兵,此刻若能派兵响应太子殿下,共同抵抗安禄山,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史思明手抚着胡须,微微摇头,说道:“李沁啊,你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可这其中利弊,我得好好掂量掂量。那安禄山如今势大,麾下兵强马壮,一路攻城略地,势头正盛呢。我若此刻站出来与他作对,万一兵败,我这剑南道的家底可就全没了,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李沁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史思明,言辞恳切道:“大人,您且听我一言。虽说安禄山眼下看着势不可挡,可他毕竟是叛军,名不正言不顺,失了民心呐。而太子殿下代表的是大唐正统,所率之军那是正义之师,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必能汇聚起各方力量。再者,大人您若助太子殿下平叛成功,往后这大唐的朝堂之上,您可就是居功至伟,太子殿下定不会亏待您,您的英名也将流传后世,受万民敬仰啊。” 史思明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神色间透着几分纠结,他说道:“话虽如此,可这打仗哪有那么容易,变数太多了。万一在这过程中,朝廷那边出了什么岔子,我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而且,我怎知那太子殿下日后真能如你所言,对我这般厚待呢?” 李沁见他有所动摇,赶忙趁热打铁,说道:“大人,太子殿下一向贤明,重情重义,最是看重忠义之士。如今国难当头,您此刻伸出援手,那便是雪中送炭呐。待叛乱平息,这大唐的江山还需像您这般有能的将领来镇守,您的功劳,太子殿下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您可莫要因一时的犹豫,错失了这流芳百世的好机会呀。” 史思明停下脚步,望着营帐外自己麾下严阵以待的士兵,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这是一个关乎自己命运,乃至整个剑南道未来走向的重大抉择,一旦选错,后果不堪设想。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李沁,你先回去吧,让我再好好思量思量,此事重大,我不能草率决定。” 李沁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这种大事急不得,只得再次拱手行礼道:“那大人您尽快考虑清楚呀,如今局势紧迫,早做决断也好早做准备。那在下就先告退了,静候大人的佳音。” 说罢,李沁便转身离开了。史思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营帐内,唯有那摇曳的烛火,仿佛也在陪着他一同纠结。 …… 都畿道,距汜水关不过二十里的河阴县。 安禄山在营帐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向严庄询问道;“田承嗣到哪了?要知道本帅准备攻汜水关了,他还没到,延误军机可是按罪当斩!” 严庄有点畏惧的看着安禄山回道;“回禀大帅,田将军已从开封连日向我们靠近了,预计明日前回来和我们汇合。” 安禄山听了严庄的回话,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酒水溅出了些许,他闷声道:“哼,最好是如此,这汜水关可是关键所在,拿下它,咱们就能长驱直入,直逼洛阳了,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严庄赶忙躬身应道:“大帅放心,田将军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必定会加紧赶路,如期前来与咱们会合的。况且田将军一路征战,也是战功赫赫,有他相助,咱们攻打汜水关定会更加顺利。” 安禄山脸色稍缓,微微点头,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肉,一边又问道:“那其他各部情况如何了?安庆彬在河南道那边可都把地盘给我牢牢稳住了?还有史思明那家伙,到底愿不愿意跟着咱一起干,可有消息传来?” 严庄赶紧回道:“回大帅,安庆彬将军那边进展颇为顺利,河南道东部已尽在掌握,西部有田将军配合,如今也拿下了不少城池,南部的州县也在逐步攻克之中,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呢。只是这史思明,至今还未明确表态,不过大帅您也知道,他向来谨慎,估计还在权衡利弊,不过依属下看,他见咱们如今势如破竹,想必不久后也会举兵响应的。” 安禄山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哼,史思明那家伙,就是太瞻前顾后了,这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还犹犹豫豫,等我把这大唐的江山打下来,他再想来分一杯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严庄赔着笑说道:“大帅息怒,史思明手握剑南道重兵,他谨慎些也是正常的。不过不管他作何选择,以咱们如今的兵力和这一路的战绩,拿下大唐江山那也是迟早的事儿,他不加入,那是他没这福气,少了他,咱们也照样能成大事。” 安禄山听了这话,脸上又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大笑道:“哈哈,你说得倒也在理,本帅麾下有你们这帮能臣猛将,还有这十几万的精兵,那大唐的朝廷如今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等拿下汜水关,咱们就一路杀到京城去,让那李隆基老儿好好尝尝本帅的厉害。” 说罢,他又端起酒碗,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野心,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那龙椅之上,君临天下的画面了。 营帐外,叛军的士兵们也都在各自忙碌着,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喂马,为即将攻打汜水关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199章 汜水关严阵以待,叛军谋攻关绕路 汜水关上。 “将军,据我们探查叛军至少有兵八万人,大多为边军精锐,如今他们在距我们不过二十里外的河阴县。” 封常清听着探子的汇报,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沉重之感。如今他虽然已经募到六万大军,但战斗力和安禄山的精锐比,简直是萤火比明月,这让他怎能不忧心忡忡。 他站在汜水关的城墙上,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仿佛能穿透那重重山峦,看到河阴县中安禄山的叛军大营一般,脸色凝重得如同此刻那阴沉沉的天色。他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暗自思忖着:“这一战,着实艰难啊,敌军皆是边军精锐,作战经验丰富,而我这新募之兵,虽有满腔热血,可实战起来,怕是要吃大亏。但汜水关绝不能丢,此乃洛阳的重要屏障,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身旁的副将毕思琛看到封常清这般神情,心中也满是忧虑,上前一步说道:“将军,这敌我兵力悬殊不说,对方还是精锐之师,咱们这刚募来的兵,好多连兵器都还使得不太顺手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封常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毕思琛,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沉声道:“事已至此,咱们唯有利用好汜水关这险要地势,方能有一线生机。传我命令,让将士们抓紧时间加固城防,多准备些滚木礌石,弓弩手也都各就各位,严阵以待。虽说咱们兵力和战力比不过他们,但只要坚守不出,让他们攻城之时多付出些代价,拖得久了,或许会有转机。” 毕思琛抱拳应道:“末将领命,这就去安排。只是那安禄山狡诈多端,万一他使些什么诡计,咱们可得小心应对啊。” 封常清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在理,再派几队精明能干的探子,时刻留意叛军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毕思琛领命而去,不多时,汜水关内便忙碌了起来,士兵们有的扛着沉重的石块往城墙上运,有的在搬运着一根根粗大的滚木,弓弩手们则在城垛后反复调试着自己的弓弩,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紧张与严肃,他们深知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极为惨烈的大战。 …… 而另一边,安禄山在河阴县的营帐中,也在与严庄等人商讨着攻打汜水关的计划。 安禄山大手一挥,指着桌上的简易地图,豪迈地说道:“这汜水关虽说地势险要,可在我大军面前,那也不过是一道纸糊的关卡罢了。明日,咱们兵分三路,左右两路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主力则从中路强攻,定要一举拿下这汜水关,打开通往京城的道路。” 严庄微微皱眉,提醒道:“大帅,那封常清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定会利用城防坚守,咱们强攻怕是要损失不少兵力啊,要不要再想些别的法子?” 安禄山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哼,管他什么封常清,任他有千般计谋,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那都是土鸡瓦狗。咱们边军精锐的厉害,他马上就会见识到了,这次定要让他知道与本帅作对的下场。” 说罢,安禄山眼中满是狠厉之色,仿佛已经看到汜水关被攻破,大军长驱直入的场景了。 …… 荥泽县。 田承嗣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帅帐,看着地图,临时决定道;“田乾真!” “末将在!”田乾真赶忙上前,拱手行礼,目光中透着几分干练,等待着田承嗣的吩咐。 田承嗣手指点在地图上荥泽县与汜水关之间的一处位置,神色严肃地说道:“我思来想去,觉得咱们不能按原计划直接去与大帅会合后再攻打汜水关,那封常清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大帅那边强攻怕是要折损不少兵力。如今咱们离这汜水关也不算远,大帅之命不可抗,你领军两万与大帅汇合,跟大帅禀报我领剩下的三万人南下取荥阳绕道汜水关,直突洛阳不跟封常清在汜水关死磕。” 田乾真听闻,心中虽仍有些顾虑,但还是立刻抱拳应道:“末将领命!只是将军,此去绕道奔袭洛阳,路途遥远,变数颇多,还望将军万事小心啊。末将这便即刻启程,去与大帅会合,将您的计划如实禀明。” 田承嗣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知晓其中风险,你且放心去便是。你见到大帅后,定要将咱们这边的考量详细道来,让大帅明白此举乃是为了减少我军损失,以最快速度直捣黄龙。我这边也会尽快行动,争取早日与大帅在洛阳会合。” “是,将军!”田乾真说完,便转身快步出了帅帐,去召集那两万精兵,随后大军开拔,朝着安禄山所在的河阴县疾驰而去。马蹄声阵阵,扬起一路的尘土,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不知此次行动究竟会面临怎样的状况。 田承嗣这边也没耽搁,待田乾真离去后,便立刻召集剩余的三万将士,站在阵前高声喝道:“众将士,如今咱们有一重要任务,需南下取荥阳,而后绕道汜水关,直取洛阳。这一路虽艰难险阻,但只要咱们成功,那便是奇功一件,洛阳城的繁华就在前方等着咱们去摘取。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随我出发!” 三万将士齐声高呼:“愿随将军,万死不辞!”喊杀声震天,大军便浩浩荡荡地朝着荥阳方向进发了。 而在汜水关这边,封常清依旧在紧张地布置着防御。他登上城墙的高处,望着远方,对身旁的毕思琛说道:“虽说咱们已做了诸多准备,但那安禄山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你再去检查一遍各处的防御布置,看看可有什么疏漏之处,尤其是那些容易被敌军突袭的薄弱点,务必多加留意。” 毕思琛应道:“是,将军,末将这就去仔细巡查。”说罢,便沿着城墙快步走去,边走边查看各处的情况,不时叮嘱士兵们要小心戒备。 此时,探子又来报:“将军,据探,叛军似有调动,只是具体动向还不太明晰,末将等正在加紧探查。” 封常清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沉声道:“继续探查,一有确切消息,速速来报,切不可懈怠。” 探子领命而去,封常清望着探子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安禄山,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我定要守住这汜水关,绝不让你前进一步。”整个汜水关笼罩在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中,仿佛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而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 荥泽到河阴也不过二十里,田乾真快马加鞭便与安禄山成功会合。 在河阴县安禄山的营帐内,听闻田乾真带来的田承嗣的计划后,安禄山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哼,田承嗣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擅自改了计划。不过若真能绕过汜水关直取洛阳,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就怕他这一路上出什么岔子,坏了本帅的大事。” 严庄在旁劝道:“大帅,田将军向来有勇有谋,既已做此决定,想必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咱们这边按原计划佯攻、强攻汜水关,也可牵制住封常清的兵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也好给田将军创造机会啊。” 安禄山微微点头,大手一挥道:“就依你所言,传我命令,明日按既定计划攻打汜水关,让那封常清尝尝我大军的厉害,也给田承嗣那小子打个掩护,盼他莫要让本帅失望才好。” 随着安禄山一声令下,叛军营地内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纷纷准备兵器、粮草,检查马匹,各个摩拳擦掌,只等明日对汜水关发起进攻。 第200章 汜水激战唐死守,承嗣占荥阳奔袭 “快!快!放箭!”毕思琛在城头指挥道。 城墙上则是安禄山的部队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架着云梯,顶着唐军射下的箭雨,悍不畏死地朝着城头攀爬。不少叛军被箭矢射中,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下去,可后面的人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依旧喊着号子,奋勇向前。 毕思琛看着这来势汹汹的叛军,眉头紧皱,心中焦急万分,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佩剑,一边大声喊道:“将士们,莫要慌乱,集中火力,朝着云梯处放箭,绝不能让他们爬上城墙!” 唐军的弓弩手们赶忙调整角度,一支支箭矢如飞蝗般朝着云梯周围射去,又有不少叛军中箭倒下,云梯也被砸坏了好几架。然而,安禄山的叛军实在太多了,这边刚击退一批,那边又有新的云梯架了上来。 正在这时,叛军的中路主力也开始发力,一辆辆攻城车被推到了关前,那巨大的撞木一下下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而骇人的声响,仿佛每一下都撞在了唐军将士的心上。 “将军,叛军攻城车攻势太猛了,城门怕是撑不了多久啊!”一名士兵焦急地向毕思琛喊道。 毕思琛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回道:“调派人手,去城门后用重物顶住,绝不能让城门被攻破,其余人继续攻击云梯上的叛军,只要咱们坚守住,他们就攻不上来!” 士兵领命而去,城内的唐军迅速行动起来,纷纷搬来巨石、木桩等重物,死死地抵住城门。可那攻城车的撞击依旧不停,城门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缝,木屑飞溅。 而在另一边,左右两路佯攻的叛军也没闲着,他们不断地朝着城头射箭,制造出很大的声势,干扰着唐军的注意力,让唐军不得不分散兵力去应对。 封常清得知城门处的危急情况后,立刻带着一队援军赶到。他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城门,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沉稳,大声喊道:“将士们,汜水关就是我们的生死防线,今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叛军踏入半步!弓箭手,用火箭射那攻城车,把它们给我烧了!” 唐军的弓箭手们立刻拿出火箭,点燃后朝着攻城车射去。一时间,几架攻城车被火箭射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攻城车周围的叛军被烧得惨叫连连,乱了阵脚,不得不往后退去。 安禄山在阵后看到这一幕,气得大骂:“废物!一群废物!连个汜水关都攻不下来,都给我继续冲,今日必须拿下此关!” 严庄在旁劝道:“大帅息怒,唐军这是困兽犹斗,不过他们撑不了多久了,咱们兵力占优,只要持续施压,定能破城。” 安守忠也连忙附和道;“大帅,严先生说的有理,我们只要袭扰汜水关守军便足够了。” 安禄山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汜水关,那眼神仿佛要将这城关给看穿一般。 …… 另一边,荥阳刺史见田承嗣领军来攻,直接弃城而跑,田承嗣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荥阳。 “武令珣你领三千人给我扼守住荥阳,就算你死了,荥阳也不能丢!知道没!”田承嗣向武令珣吩咐道。 武令珣赶忙抱拳行礼,一脸决然地大声回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以死守城,哪怕战至最后一息,也绝不让荥阳有失,若丢了此城,末将提头来见!” 田承嗣微微点头,拍了拍武令珣的肩膀,说道:“好!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这荥阳乃是咱们绕道奔袭洛阳的关键所在,守住了它,咱们后续的行动才能顺利开展。你且好生布置城防,多安排些岗哨,密切留意周边动静,若有唐军来犯,及时来报。”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武令珣说完,便转身快步去召集士兵,着手布置荥阳的防御事宜了。 田承嗣则站在荥阳城头,望着远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一路虽说暂时还算顺利,可接下来绕道汜水关奔袭洛阳,那才是真正的考验啊。只盼着大帅那边能牵制住封常清的主力,让我这边可以出其不意,直捣黄龙。” …… 而在汜水关这边,战斗依旧激烈地进行着。虽然唐军靠着火箭烧毁了几架攻城车,让叛军暂时退了下去,但那只是片刻的喘息之机。 安禄山见攻城车受阻,脸色越发阴沉,他大手一挥,吼道:“再调一批攻城车上去,左右两路佯攻的给我加大力度,别让唐军有精力去支援城门处,今日定要把这汜水关给我踏平了!” 叛军们得令后,又重新组织起攻势。新的攻城车被缓缓推了出来,再次朝着城门撞去,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那原本就出现裂缝的城门,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 城墙上,毕思琛看着叛军这新一轮的猛攻,额头上满是汗珠,却也顾不上擦拭,继续大声指挥着:“弓弩手,继续放箭,别让他们靠近城墙!其余人准备好滚木礌石,等他们靠近了就往下砸!” 唐军士兵们齐声应和,一时间,箭矢、滚木、礌石纷纷朝着城下的叛军招呼过去。可叛军仗着人多势众,顶着巨大的伤亡,依旧疯狂地朝着汜水关扑来,那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汜水关淹没一般。 封常清看着这惨烈的战况,心中明白,如此下去,城门迟早会被攻破,必须得想个别的办法才行。他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对身旁的毕思琛说道:“你带一队精锐,从侧门悄悄出去,绕到叛军攻城车的后方,给他们来个突袭,把那些攻城车给我毁掉,尽量打乱他们的部署,我在这里继续指挥防守。” 毕思琛抱拳应道:“末将领命!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让那些叛军尝尝咱们的厉害。”说罢,便迅速去召集士兵,准备从侧门出城执行突袭任务了。 整个汜水关内外,此刻已然成了一片血与火交织的修罗场,硝烟弥漫,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201章 坚守睢阳遇困境,强攻睢阳遭抵抗 河南道,睢阳。 张巡看着城外孙孝哲的两万大军,又看了看站在城头值守的几名瘦弱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与无奈,但眼神中却透着无比的坚毅。他深知眼前的局势有多严峻,这睢阳城本就兵力单薄,粮草也不算充裕,如今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两万叛军,可谓是凶多吉少。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几名士兵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轻声说道:“兄弟们,辛苦你们了。别看那叛军人数众多,气势汹汹,可咱们睢阳乃是大唐的城池,绝不能轻易落入他们之手。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凭借这城墙之利,定能守得一时是一时。” 士兵们听了张巡的话,原本有些惶恐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决然,纷纷应道:“将军放心,咱们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守住睢阳的,绝不让那些叛军踏进城里一步!” 张巡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好样的,有你们这份决心,咱们就还有希望。”说完,他转身朝着城墙高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城外叛军的部署情况。 这时,太守许远找了过来,面色难看,跟张巡打了招呼后说道;“张将军,我军粮草已然不足两个月了,草药更是缺失,已快无法救助受伤的士兵,朝廷那边更是毫无音讯。” 张巡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皱得更深了,脸上那一丝欣慰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忧虑。他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叛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许太守,如今这局势,确实艰难啊。粮草不足,草药匮乏,朝廷又暂无音讯,咱们只能靠自己了。不过,只要这睢阳城还在咱们手中,就还有坚守下去的意义,绝不能轻易放弃。” 许远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两万叛军就在城外虎视眈眈,咱们这点兵力,想要守住城池本就不易,现在连粮草和草药都成了问题,往后这仗可怎么打呀?” 张巡手抚着城墙,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对策,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太守,当下咱们得先节省粮草,除了守城作战的士兵,其余人等都尽量减少口粮供应,至于草药,派人在城中四处搜罗一下,看看百姓们家中可有剩余的,先解这燃眉之急。” 许远点头应道:“也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去安排人在城中搜寻草药,再跟百姓们说说这粮草之事,希望大家能理解,共渡难关吧。只是,将军,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若朝廷迟迟不派援军,咱们怕是撑不了多久。” 张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握紧拳头说道:“不管怎样,咱们先守好眼前的睢阳再说。” …… 孙孝哲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睢阳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着身边的能元皓说道:“哼,这睢阳城,瞧着就没多少兵力,拿下它还不是易如反掌。待我攻下此城,也好向大帅邀功请赏,这一路过来,还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呢。” 能元皓连忙附和道;“将军已几败张巡了,此次他逃窜至睢阳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孙孝哲听了能元皓的话,脸上笑意更浓,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他大笑道:“哈哈,那是自然,张巡不过是个负隅顽抗的家伙罢了,之前几次交手,他哪次能敌得过我。这次在这睢阳,他更是插翅难逃,我定要让他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 说罢,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来人呐,派一队人马去试探试探,看看这城中到底还有多少兵力,今日务必把这睢阳城的底细摸个清楚,咱们也好尽快攻城。” 叛军得令后,一队精兵迅速朝着睢阳城逼近。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城墙靠近,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城墙上的动静,一边利用周边的地形掩护自己。待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开始朝着城墙上放箭,箭矢嗖嗖地射向城头,试图以此来引出城中守军,查看对方的兵力和反应情况。 城墙上,张巡见状,目光一凛,低声喝道:“先莫要暴露太多,弓箭手回击,但不要全力,让他们误以为咱们兵力薄弱,不敢贸然出击。” 唐军的弓箭手们会意,拉弓搭箭,朝着下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射去,看似箭矢稀稀拉拉,没什么章法,实则是故意营造出一种城中守军慌乱且人手不足的假象。 那队叛军试探了一阵后,见城墙上的回击并不强烈,领头的将领心中暗喜,觉得这睢阳城果然没多少兵力,便派人回去向孙孝哲禀报:“将军,城中守军回击无力,瞧着确实没多少人,估计都是些老弱残兵了,咱们现在攻城,定能一举拿下啊。” 孙孝哲听闻,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眼中满是轻蔑,他大笑道:“哈哈,我就说嘛,这张巡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传我命令,全军压上,今日定要踏平这睢阳城,让那大唐的旗帜再也插不起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叛军们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推着攻城车,扛着云梯,喊着号子,气势汹汹地朝着睢阳城涌来。那攻城车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撞击着城门,仿佛要将城门撞碎,云梯也一架架靠上了城墙,叛军们攀爬着云梯,朝着城头攻去。 张巡见叛军这大规模的攻城之势,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但眼神依旧坚定,他高声喊道:“兄弟们,叛军这是要全力攻城了,都打起精神来,咱们的生死就在这一战了!滚木礌石准备,等他们靠近了就狠狠砸下去,弓箭手换火箭,朝着攻城车射,烧了它们!” 唐军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丝毫不减,纷纷按张巡的命令行动起来。一时间,滚木礌石从城墙上滚滚而下,砸在攀爬云梯的叛军身上,不少叛军惨叫着掉落下去,云梯也被砸断了好几架。 而火箭如流星般射向攻城车,有几架攻城车瞬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周围的叛军被烧得乱了阵脚,纷纷往后退去。 孙孝哲见此情形,气得大骂:“一帮废物,给我继续冲,不准后退!谁要是敢临阵退缩,军法处置!” 叛军们无奈,只得咬着牙,又重新组织起攻势,继续朝着睢阳城疯狂扑来。 第202章 田承嗣欲袭洛阳,安禄山强攻汜水 “薛嵩把地图拿过来。”田承嗣向身后的副将薛嵩吩咐道。 薛嵩赶忙应了一声“是,将军”,随后快步走到放置地图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拿起来,双手捧着,来到田承嗣跟前,恭敬地递了过去,说道:“将军,地图在此,请您过目。” 田承嗣看了一下地图,现在他们在缑氏县距离洛阳仅仅剩下四十里距离,顶多行军一天便能到达。 “薛嵩传我军令,全军休整一天,美酒好肉皆分予弟兄们,后日奔袭洛阳,要么拿下洛阳喝庆功酒,要么洛阳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 薛嵩听闻田承嗣此言,心中一凛,他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与残酷性,当下抱拳大声回道:“末将领命!将军放心,末这就去传达军令,让弟兄们好好休整,后日定随将军奋力一战,拿下洛阳城!” 说罢,薛嵩便转身快步走出营帐,来到校场上,集合起全军将士,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田将军有令,如今咱们身处缑氏县,距洛阳仅四十里,顶多行军一日便可抵达。但将军体恤大家连日行军辛苦,特下令全军休整一日,美酒好肉皆会分予弟兄们,让大家养精蓄锐。而后日,咱们便要奔袭洛阳,那洛阳城,咱们要么拿下它,痛饮庆功酒,要么就把那儿当作咱们的埋骨之地,与它共存亡!众将士,可有信心?” 将士们齐声高呼:“有信心!愿随将军,生死无悔!”那喊杀声震天,回荡在整个营地,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决然与豪迈,虽明知这一战艰难万分,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薛嵩看着士气高昂的众人,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有此等决心,那便各自去准备吧。不过,在休整之时,也莫要忘了检查自己的兵器、盔甲,确保万无一失,后日方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 将士们得令后,便纷纷散去,营地中顿时热闹了起来。有的士兵去领取分发的酒肉,围坐在一起,边吃喝边畅想着拿下洛阳后的情景;有的则认真擦拭着自己的刀剑,调试弓弩,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还有的聚在一起,互相打气,诉说着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以及此战必胜的信念。 而在营帐内的田承嗣,依旧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洛阳的方位,喃喃自语道:“洛阳啊洛阳,这天下大势,或许就将因这一战而改变了。我田承嗣能否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大业,就看能否拿下你了,无论如何,我定要全力以赴,绝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呐。” 这一日,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种大战前夕既紧张又激昂的氛围,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刻到来,而那四十里之外的洛阳城,也在浑然不知中,即将迎来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激烈交锋,一场血雨腥风似乎已在悄然酝酿之中了。 …… 汜水关,又称虎牢关。 安禄山侧躺在帅帐中的塌上怀里还有几个美妾,看着严庄问道;“田承嗣到何处了?” 严庄赶忙上前,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回禀大帅,根据前日消息臣估计田将军已率军抵达缑氏县了,距洛阳仅剩下四十里路程。” 安禄山听闻,微微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哦?看来田承嗣这一路还算顺利嘛,若他真能顺利拿下洛阳,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这天下局势,可就更对咱们有利了。” 说着,安禄山挥了挥手,让身边的美妾们退下,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走到营帐中的地图前,手指沿着缑氏县到洛阳的路线划了划,又皱眉道:“不过,这洛阳毕竟是大唐的重镇,城中守军也不会轻易就范,田承嗣那三万兵力虽说也不算少,可万一遇到什么硬茬子,陷入苦战可就麻烦了。严庄啊,你觉得咱们这边要不要再派些人手去支援一下他?” 严庄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大帅,依属下之见,此刻不宜再分兵去支援了。咱们在这汜水关与封常清对峙,本就是牵制住了唐军的不少兵力,若再抽调人手,怕是这汜水关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反而耽误了整体的战局啊。田将军向来有勇有谋,他既已做了奔袭洛阳的决定,想必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咱们且先观望一番便是。” 安禄山微微点头,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只盼着田承嗣莫要让本帅失望,能一举拿下洛阳,到时候,咱们便可两面夹击,直捣那大唐的京城了,哈哈哈哈!”说到得意处,安禄山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拥天下的那一天了。 严庄也陪着笑了几声,随后又提醒道:“大帅,这汜水关的战事也不能放松啊,那封常清着实狡猾,这几日咱们强攻多次,都被他给挡了回来,还折损了不少兵力呢。接下来,咱们还得想些别的法子,尽快攻破这汜水关才是。” 安禄山脸色一沉,冷哼道:“哼,那封常清确实是个棘手的家伙,不过他也就是靠着这汜水关的地势在负隅顽抗罢了,能撑得了一时,还能撑得了一世?传我命令,让安守忠继续率军攻城,李怀仙随后,二人轮转攻城!” 严庄应道:“是,大帅,属下这就去传达命令。”说罢,便转身快步出了帅帐,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安禄山则又重新坐回榻上,眼神中透着狠厉与野心,望着营帐外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大唐的江山,迟早都是本帅的囊中之物,谁也阻拦不了,不管是封常清,还是那京城中的李隆基老儿,哼……” 第203章 奚珣为洛阳筹谋,承嗣令薛嵩前锋 洛阳衙府中,达奚询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询问心腹道;“封常清将军那昨天可来了战报?” 达奚珣作为河南尹,在安史之乱时肩负着协助封常清抵御叛军的重任. 此时,他满心忧虑,深知洛阳的安危系于封常清在汜水关的战况。若封常清能守住汜水关,洛阳便可暂保无虞;若汜水关有失,洛阳必将直面叛军的威胁。 心腹连忙道;“回禀主上,封将军昨日战报说叛军加大了攻击汜水关的力度,但是想要汜水关沦陷是不可能的,将军还恳请主上多募集些草药,前线伤兵很多,草药不够了。” 达奚珣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来回踱步了几步后,喃喃自语道:“这叛军攻势越发猛烈了啊,封将军虽有信心守住,可这战况着实让人揪心呐。” 他停下脚步,看向心腹,语气严肃地说道:“草药之事刻不容缓,你即刻去安排,派人在城中张贴告示,告知百姓们前线的艰难,号召大家如有多余的草药,都捐献出来,咱们也好尽快送往封将军那里,救治伤兵。” 心腹赶忙抱拳应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只是主上,如今城中的草药储备本就不多,之前为了应对可能的疫病等情况,已经消耗了不少,就怕即便百姓们踊跃捐献,也难以满足前线的大量需求啊。” 达奚珣微微叹气,一脸无奈地说道:“这我也知晓,可如今形势危急,能凑多少是多少吧。另外,再派人去周边的郡县看看,若是能从那里调配些草药过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前方的将士们因无药医治而白白牺牲啊。” 心腹点头称是,说道:“主上考虑得周全,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分别去城中张贴告示以及前往周边郡县协调草药之事。只是主上,咱们这边除了筹集草药,还需做些其他防备啊,万一汜水关那边出现什么意外,洛阳城可得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呀。” 达奚珣手抚着额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在理,传我命令,让城中的守军加强巡逻,各个城门都要增派人手,严查进出之人,以防有叛军的细作混入城中。还有,组织城中的青壮年,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以备不时之需,一旦汜水关有失,咱们也能依靠洛阳城的百姓,共同抵御叛军。” 心腹应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传达命令,督促各项事宜尽快落实。”说罢,便转身快步出了衙府,去安排相关事务了。 达奚珣则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望着衙府外的街道,心中忧虑难消,暗自思忖着:“这洛阳城的命运如今就如同悬在发丝之上啊,但愿封常清将军能顶住叛军的攻势,守住汜水关,否则,这洛阳城怕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只盼一切还来得及……” …… 而离洛阳不足二十里地的村子里,田承嗣的三万大军正吃着攻打洛阳前的最后一餐,营帐外炊烟袅袅,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有的默默啃着干粮,眼神中透着即将大战的紧张与决然;有的则相互打趣,试图用笑声来驱散那萦绕心头的不安,嘴里说着等拿下洛阳城,定要好好去城中潇洒一番的豪言壮语。 田承嗣站在高处,看着麾下的将士们,高声喊道:“众将士,今日这一餐过后,咱们便要直取洛阳了!那洛阳城就在前方,触手可及,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攻破它易如反掌。待咱们进城之后,荣华富贵、美酒佳肴,应有尽有!但大家也莫要小瞧了这一战,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奋勇杀敌,可别丢了咱们的威风!” 将士们听闻,齐声高呼:“愿随将军,定破洛阳!”那呼喊声震耳欲聋,在这村子的上空回荡,仿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薛嵩!等会你率先头部队五千人给扫荡前面路上的村庄,有人的直接屠灭,不许走漏我军一丝风声!”田承嗣吩咐道。 薛嵩听闻田承嗣此言,心中一凛,面露迟疑之色,犹豫了一下才抱拳回道:“将军,这……屠灭村庄,怕是不妥啊。那些村民大多都是无辜之人,如此行径,怕是会激起民愤,往后咱们想要收服这洛阳周边之地,可就难了呀。况且,若是走漏风声,属下愿以死谢罪,定当确保万无一失,还望将军收回成命啊。” 田承嗣脸色一沉,眉头紧皱,喝道:“薛嵩,你懂什么!如今咱们要奇袭洛阳,这一路上绝不能有任何差池,若是被那些村民察觉,跑去给洛阳城报信,咱们这精心谋划的突袭可就全毁了。我等大业当前,哪还顾得上这等小节,些许百姓的性命,怎能与咱们的宏图伟业相比?” 薛嵩咬了咬牙,仍想再劝,却见田承嗣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只得无奈应道:“末将领命,只是将军,此举实在有伤天和,还望日后能对这些百姓有所补偿才是。” 田承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莫要再多言,你且快去安排,按我说的做便是,待拿下洛阳,一切都好说。” 薛嵩只得转身,一脸沉重地去召集那五千先头部队了。不多时,队伍便集结完毕,薛嵩看着这些平日里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心中满是无奈,高声喝道:“众将士,田将军有令,咱们现在要去扫荡前面路上的村庄,不许走漏一丝风声,都听明白了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不忍之色,可军令如山,也都齐声应道:“明白!” 随后,大军朝着前方的村庄开拔而去。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路的尘土,那五千人的队伍带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朝着村庄逼近。 不多久,便来到了第一个村庄。村庄里,百姓们本还在各自忙着自家的活计,看到突然出现的大批军队,顿时慌乱起来,有人惊恐地呼喊着,有人则想往家里跑去躲藏。 薛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喊道:“动手!” 士兵们虽有不忍,但还是纷纷举起兵器,朝着村民们冲了过去,一时间,惨叫声、哭喊声在村庄里响起,原本宁静的小村庄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鲜血染红了土地,房屋也燃起了熊熊大火,而那冲天的火光与凄厉的喊声,仿佛也在控诉着这场残酷而血腥的暴行,可薛嵩的队伍依旧没有停下,继续朝着下一个村庄进发,执行着这残忍的命令,只为那即将对洛阳城发起的突袭能不被察觉。 第204章 纠结洛阳降与守,佯攻施压逼投降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达奚珣的心腹急急忙忙的推开达奚珣的书房房门。 正在批阅案牍的达奚珣面露不喜,眉头微微皱起,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那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心腹,略带责备地说道:“何事如此慌张?这般没了规矩,成何体统!” 心腹赶忙上前,喘着粗气,一脸焦急地禀报道:“大人,叛军……叛军来到洛阳城外了!” 达奚珣听闻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地问道:“怎……怎会如此之快?来了多少叛军?如今是何情形?” 心腹赶忙回道:“回大人,看样子约有两三万叛军,已有叛军在城外喊话让我投降可免于一死。” 达奚珣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愈发难看,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这帮叛军,好生狂妄,竟妄图让我等不战而降,简直是痴心妄想! 心腹面露难色建议道;“大人,要不咱们还是降了吧,以洛阳城中不到两千人的兵力,抵挡城外三万人的叛军,无非螳臂挡车还会让百姓陷入战火……” 达奚珣听闻心腹这番话,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紧皱着,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无比沉重,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深知心腹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就眼下这城中不到两千人的兵力,面对城外那两三万如狼似虎的叛军精锐,确实毫无胜算可言。之前城中的青壮大多都被封常清带去了汜水关,留下来的这些守军,战斗力本就有限,平日里维持下城中治安尚可,真要上战场与叛军厮杀,那结果可想而知,而且一旦开战,城中的百姓必然会遭受战火的肆虐,生灵涂炭啊。 可若真的投降,他身为大唐的臣子,又如何对得起朝廷的信任,如何对得起这洛阳城中的百姓,如何面对自己心中那身为大唐官员的气节呢?这投降的念头刚一冒出来,便如同扎在心头的一根刺,让他痛苦不已。 沉默了许久,达奚珣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悲凉:“此事……容我再想想吧,你先下去,密切留意城外叛军的动静,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心腹应了一声,看着达奚珣那痛苦纠结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达奚珣独自在书房中,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一会儿是叛军破城后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的凄惨画面,一会儿又是自己宁死不降、与城共存亡的壮烈场景,可那残酷的现实却又如同冰冷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 薛嵩骑着马来到田承嗣身旁,在马上拱手禀报道;“将军,城中无人回应我们该如何是好?” 田承嗣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哼道:“哼,这帮洛阳城的守将,莫不是想负隅顽抗到底?他们那点兵力,难道还妄图抵挡我这三万大军不成,真是不知死活。” 他手抚着腰间的佩剑,目光紧紧盯着洛阳城那高耸的城墙,沉默片刻后说道:“派人佯攻,给他们施加压力,尽量减少伤亡,如若下午还不投降直接强攻!” 薛嵩抱拳应道:“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他便调转马头,奔回军中,开始调派人手。 不多时,一部分叛军在薛嵩的带领下,推着几架攻城车,扛着些许云梯,朝着洛阳城的东门缓缓逼近,做出一副要攻城的架势。他们一边行进,一边大声呼喊着,喊杀声此起彼伏,可实际上却并未使出全力,只是想借此来试探城中的反应,给城内守军制造心理压力。 城头守军见叛军来攻,慌得乱作一团,只能先凌乱的射着箭延缓叛军的进攻步伐,然后派人马上去通知达奚珣。 那前去通报的士兵一路飞奔,心急火燎地赶到达奚珣所在的书房外,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直接大声喊道:“大人,大人,叛军攻城了,正朝着东门攻过来呀,兄弟们正在奋力抵挡,可情况危急,还请大人速速前去指挥啊!” 达奚珣听闻,心中一紧,赶忙站起身来,疾步走出书房,朝着东门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他看到城中百姓们面露惊恐,四处奔逃躲藏,那慌乱的场景让他心中越发沉重。 待登上东门城楼,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皱。只见城下叛军虽看似未全力进攻,但那阵仗也着实吓人,攻城车缓缓推进,云梯也在往城墙上靠,而城墙上的守军们射箭毫无章法,显然是乱了阵脚,不少士兵脸上满是慌乱与恐惧之色。 达奚珣强作镇定,大声喝道:“都莫要慌乱!稳住阵脚,按平日里操练的来,弓箭手集中火力,先射那推攻城车的叛军,其余人等准备好滚木礌石,等他们靠近了就狠狠砸下去!” 守军们听到达奚珣的声音,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慌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开始按照命令行动起来。弓箭手们调整状态,集中朝着下方推攻城车的叛军射箭,一时间,箭矢如雨般射下,有几个叛军被射中,攻城车的推进速度也缓了一缓。 可叛军们并未就此退缩,依旧喊着号子继续往前,待攻城车又靠近了些,城墙上的守军们齐心协力,将滚木礌石推下城墙,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攻城车被砸中,有的直接散了架,云梯也被砸断了几架,叛军的这一轮佯攻受到了阻碍,暂时往后撤了撤。 达奚珣见叛军退却,自知叛军不会就此作罢。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坚守到底,凭借着这洛阳城的城墙以及城中仅有的不到两千兵力,与城外那两三万叛军拼个鱼死网破,可这样一来,城中百姓必定会遭受战火的无情摧残,死伤无数,而这洛阳城最终怕是也难逃被攻破的命运,到那时,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另一个选择便是如心腹所建议的那般,开城投降。虽说能暂且保得城中百姓一时的性命,免受那即刻到来的刀兵之苦,可自己身为大唐臣子,投降叛军,这等不忠不义之举,将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日后也无颜面对朝廷,更无法面对自己内心一直坚守的那份为官的气节和操守。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暂时退去却依旧虎视眈眈的叛军营地,又回头看了看城中那些惶恐不安、四处躲藏的百姓,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难受。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一个,都好似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之中,让他痛苦万分,难以抉择。 身边的心腹见达奚珣还是一脸的纠结与痛苦,上前轻声劝道:“大人,如今这形势实在是危急万分啊,咱们这点兵力,要想长久守住城,实在太难了。您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投降之事,也好让百姓们免遭这战火涂炭呀。” 达奚珣好似未听到般,目光呆滞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那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与无奈。 心腹见状,心中一喜,以为达奚珣终于想通了,赶忙说道:“大人,您这决定实在是顾全大局啊,虽说是无奈之举,但至少能保得城中百姓暂且平安,也算功德一件呀。” 达奚珣却没有回应心腹的话,只是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又低沉:“你去……你去告知城外的叛军,就说……就说我等愿降,只望他们能信守承诺,莫要伤害城中百姓。” 第205章 封常清败走峡郡,子仪寻策对叛军 不多时,心腹来到城外叛军营地前,大声喊道:“河南尹达奚珣愿降,只求你们能遵守承诺,不伤城中百姓分毫!” 叛军们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喊道:“哟,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呀,哈哈哈哈!” 薛嵩听到消息,赶忙来到田承嗣身旁,禀报道:“将军,那洛阳城的达奚珣说愿降了,只求咱们不伤百姓。” 田承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哼,算他识趣,早如此,也不用费这一番周折了。不过,这达奚珣虽是降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派人去接收城池,让他们把武器都交出来,城中守军全部集中到一处,严加看管。” “是,将军。”薛嵩应道,随后便安排了一队叛军,跟着达奚珣的心腹,朝着洛阳城走去。 城中的守军们得知要投降的消息,个个面露悲愤之色,有士兵喊道:“大人,咱们怎能投降啊,咱们是大唐的兵,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呀!” 达奚珣看着这些士兵,眼眶泛红,哽咽着说道:“我又何尝想如此,可咱们这点兵力,如何护得住这一城的百姓啊,我也是……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罢,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放下武器。守军们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遵从命令,将武器一一放在地上。 随着叛军进入洛阳城,这座曾经繁华的大唐城池,此刻笼罩在一片压抑而悲凉的氛围之中。 而达奚珣,低垂着头,在叛军的押送下,朝着城中一处空地走去,他不敢去看周围百姓那失望的眼神,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只觉得自己辜负了朝廷,也辜负了这一城的百姓,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呀。 …… 两日后,汜水关的封常清得知洛阳失守,封常清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了,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身子微微颤抖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汜水关这边拼死抵御叛军,洛阳城却这么快就落入了叛军之手,那可是大唐的重镇啊,如今失守,这局势一下子变得万分危急起来。 他强撑着身体向毕思琛吩咐道;“立马整军撤退,走河清、绳池,退至峡郡,边令诚在那还有一万守军,我们退至那里继续抵抗……” 封常清刚说完,还未等毕思琛回话,便一口血吐出,头晕目眩,身体晃动。 毕思琛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扶住封常清,焦急地喊道:“将军,将军您保重啊!”旁边的将士们也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之色,现场一片慌乱。 毕思琛一边让人赶紧去请军医,一边和其他几位将领合力将封常清小心地搀扶进营帐内,安置在榻上。封常清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十分微弱,昏迷了过去。 不多时,军医匆匆赶来,一番仔细查看后,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对毕思琛说道:“毕将军,封将军这是忧思过度,又急火攻心,加之连日征战本就疲惫不堪,身体亏空太大了呀。如今这一受刺激,情况着实凶险,我先开些药试着调理调理,只是能不能醒过来,何时能恢复,还得看封将军的造化了。” 毕思琛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道:“那有劳军医费心了,您快些去熬药吧,务必要尽全力救治封将军啊。” 军医应了一声,便赶忙去准备药材熬药了。毕思琛看着昏迷中的封常清,暗暗咬了咬牙,他深知此刻大军不能没有主心骨,自己必须担起这指挥之责了。 他走出营帐,看着外面围聚的将士们,高声说道:“兄弟们,封将军如今病重昏迷,可咱们不能就此乱了阵脚啊!将军之前已下达了命令,咱们要整军撤退,按计划走河清、绳池,退至峡郡与边令诚将军会合,继续抵抗叛军。此刻,我暂代将军指挥,大家都听我号令,咱们一定要完成将军的嘱托,绝不能让叛军再肆意妄为了!” 将士们听闻,齐声高呼:“愿听毕将军指挥,定要与叛军抗争到底!”那喊声虽透着悲愤,却也满是坚定的决心。 “好!各营将领听令,即刻回去整顿队伍,安抚好士兵们的情绪,检查物资装备,照顾好伤病员,咱们尽快出发,一路上要时刻警惕,若遇叛军来袭,务必奋勇杀敌,杀出一条血路也要抵达峡郡!”毕思琛大声喝道,眼神中透着决然。 众将领抱拳应道:“是,毕将军!”随后便迅速散去,各司其职去了。 …… 而在远在河东道,临汾郡。 郭子仪看着地图上河北道沦陷三分之一的地盘,眉头紧锁,随口向仆固怀恩问道;“崔乾佑如今领军到何处了?” 仆固怀恩指着地图上的平遥郡说道;“回将军,据一日前的消息,叛军应当在平遥郡一带,末将认为叛军极可能想向我军所在地临汾郡进发,寻求决战。” 一旁的李光弼却不这么认为,当即说出自己的判断;“将军,末将以为此可能是叛军的障眼法,意在恐吓拖住我军,好让我军不敢进一步收复失地,进逼叛军老巢河北。” 郭子仪听闻李光弼的话,微微皱眉,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光弼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啊,这叛军向来诡计多端,确实有可能使出这般障眼法来。不过,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得谨慎应对才是。” 仆固怀恩听了,面露疑惑之色,问道:“那将军,咱们如今该当如何?是按兵不动,继续观察,还是主动出击,去探探叛军的虚实呀?” 郭子仪来回踱步了几步,目光在地图上平遥郡以及周边区域扫视了一番,而后说道:“这样吧,咱们不能贸然行动,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先派出几支小股的精锐骑兵,往平遥郡周边去打探一番,切记不要与叛军正面交锋,只需查看他们的兵力调动、物资运输等情况,看看是否真有向我军进发的迹象。同时,加强我军周边的巡逻警戒,以防叛军突然来袭。” 李光弼点头赞同道:“将军此计甚好,如此一来,咱们既能掌握些叛军的动静,又不至于陷入他们可能设下的圈套之中。” 仆固怀恩也应道:“是呀,末将这就去安排挑选精锐骑兵,让他们即刻出发去打探消息。”说罢,便转身出了营帐。 郭子仪看着仆固怀恩离去的背影,对李光弼说道:“光弼啊,如今这局势越发复杂严峻了,河南道听闻几乎全境沦陷,都畿道也不知封常清那家伙能否守住,如若失守,长安便危险了。我们只能加快进攻河北道的速度了,看看能否围魏救赵逼安禄山这叛臣贼子回兵救援。” 第206章 谋渡淮河取淮南,安禄山欲洛阳称帝 河南道,汝阴郡,安庆彬军帐中。 蔡希德向安庆彬汇报着如今的情报“将军,据前天各地军报,都畿道方面元帅大人已经进驻洛阳,封常清退守峡郡了。河东道方面,崔将军则在跟郭子仪对峙,战况尚不明确。还有元帅派人催促将军您尽快度过淮河,南下夺取淮南道,以解财政之忧。” 安庆彬坐在帅椅上,手轻轻敲击着扶手,听闻蔡希德的汇报后,眉头微微一皱,缓缓说道:“哼,封常清那家伙倒还识趣,知道退守,只是这郭子仪可不好对付啊,也不知崔乾佑能否拖住他,为咱们后续的行动争取些时间。” 蔡希德点头附和道:“将军说得是,那郭子仪素有威名,麾下将士也颇为善战,崔将军那边怕是压力不小。不过,咱们这边也得抓紧行动了,元帅既已下令让咱们尽快渡过淮河,南下夺取淮南道,此事可耽搁不得呀,毕竟如今这军费等物资确实吃紧呢。” “这样吧,李宝臣!王武俊!你俩领本部兵马五千,各地团练兵马一万至下蔡,假装在那边渡河吸引唐军守备力量,蔡希德你率三万精锐,新息郡渡河,我则领两万人马假装也是主力尝试从颖上郡渡河。”安庆彬布置道。 李宝臣和王武俊听闻命令,赶忙抱拳齐声应道:“是,将军,末将等定不辱使命!” 蔡希德也抱拳回应:“属下遵命,定当率领三万精锐,成功从新息郡渡河,为将军打开局面。” 安庆彬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此次行动,关乎咱们能否顺利拿下淮南道,缓解财政之忧,大家务必谨慎行事。那李宝臣、王武俊你二人到了下蔡后,要大张旗鼓地做出渡河的架势,多扎些营帐,燃起炊烟,让对岸的唐军以为咱们的主力就在此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尽量把他们的守备力量都牵制过去。” 李宝臣应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会让那下蔡一带看起来好似大军压境,让唐军不敢有丝毫懈怠,把他们牢牢拖住。” 安庆彬又看向蔡希德,叮嘱道:“希德啊,你这三万精锐可是关键所在,从新息郡渡河时,务必要隐秘且迅速,一旦过河,就要尽快站稳脚跟,建立起防御阵地,为后续大军渡河创造有利条件。我这边佯装主力从颖上郡渡河,也会尽可能地迷惑唐军,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虚实。” 蔡希德一脸郑重地回道:“将军,属下明白,定当全力以赴,确保渡河顺利,绝不会让您失望。” “好,那大家即刻回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发。咱们要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等拿下淮南道,那可是大功一件,大帅定会重重有赏!”安庆彬大声喝道,眼中透着几分决然与期待。 众人齐声高呼:“愿为将军效命,为大帅建功!”随后便纷纷出了营帐,各自去准备此次渡河作战事宜了。 …… 洛阳。 “严庄、高尚你俩说说我是不是该称帝了?”安禄山臃肿的身躯坐在行宫的皇座上看着俩人说道。 严庄和高尚对视一眼,严庄率先上前,恭敬地拱手说道:“元帅大人,如今您已进驻洛阳,这可是大唐极为重要的城池啊,咱们的势力也日益壮大,四方皆有咱们的兵马在征战。况且如今局势混乱,朝廷那边已被咱们打得有些狼狈,您此时称帝,那可是顺应天意,也好让天下人都知晓,这大唐的江山,该换主人了呀,必定能让更多人归附咱们呢。” 高尚也赶忙附和道:“严庄大人所言极是,元帅大人您本就有雄才大略,深受将士们爱戴,如今这大好局面,正是称帝的绝佳时机啊。一旦您称帝,便可名正言顺地调兵遣将,进一步扩充咱们的领地,到时候,这天下还不都尽在您的掌控之中嘛。” 安禄山听着二人的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慢悠悠地说道:“嗯,你俩说得倒也在理,本帅如今坐拥三道之地,也该有个相称的名分了。只是这称帝一事,还得好好谋划谋划,得办得风风光光,让天下人都心服口服才是。” 严庄连忙说道:“元帅大人放心,此事属下等自会精心筹备,从登基大典的仪式流程,到昭告天下的诏书等,都会安排妥当,定要让大人您的称帝之举轰动四方,威震天下呀。” 高尚也跟着说道:“是啊,元帅大人,咱们还可以提前派人去各地宣扬您的功绩,让百姓们知晓您才是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明主,如此一来,等您称帝之时,反对的声音也就少了许多呀。” 安禄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行宫之中回荡,透着几分得意与张狂,说道:“好,好啊,那就全仰仗你俩了,此事要尽快去办,可莫要耽搁了。待本帅称帝之后,定要好好赏赐你二人,让你们跟着本帅尽享这荣华富贵。” 严庄和高尚赶忙跪地,齐声说道:“多谢元帅大人恩典,属下等定当竭尽心力,为大人的称帝之事效犬马之劳,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安禄山挥了挥手,说道:“行了,都起来吧,赶紧去筹备着,本帅可就等着那称帝的好日子了。” 严庄和高尚站起身来,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赶忙去着手准备安禄山称帝的相关事宜了。 而安禄山则坐在皇座上,畅想自己称帝之后的威风场面,仿佛已经看到了整个天下都臣服在自己脚下的景象,那眼中满是对权势的渴望与野心啊。 …… 远在长安的李隆基如今却是暴跳如雷。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李隆基愤怒地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推掉。 李隆基脸色铁青,来回踱步,恨恨地说道:“那安禄山,朕如此厚待他,给了他高官厚禄,让他手握重兵,他竟敢起兵谋反,还一路势如破竹,如今都进驻洛阳了,这洛阳可是我大唐的东都啊,怎能落入那逆贼之手!还有那封常清,朕不说让他收复失地,只是让他守住洛阳,却败退下来,这一个个的,都是骗子!” 第207章 隆基亲征遭反对,真卿为盟主抗叛 一旁的高力士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息怒啊,莫要气坏了身子,如今局势虽然危急,但总会有办法应对的呀。” 殿下的杨国忠和韦见素对视一眼,杨国忠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当下可速调西北边军前来勤王,哥舒翰麾下的兵马颇为精锐,可令其即刻率部赶赴潼关,严守此关,只要潼关不失,长安便可保无虞,也能为咱们后续调兵遣将、组织反击争取时间啊。” 韦见素也赶忙附和道:“陛下,杨大人所言极是,潼关乃长安之咽喉要地,万万不可有失。同时,也可传令各地州府,征集兵丁粮草,扩充军备,以备不时之需。另外,还得派人去安抚百姓,如今这局势动荡,人心惶惶,稳定住民心亦是重中之重啊。” 李隆基一甩龙袍,实在气不过的说;“力士,速速拟旨意,朕要亲率大军剿灭叛军,命朔方、河西、陇右诸镇兵除留守城堡外,其余由节度使率领,全都赴行营,限二十日赶到。” 高力士听闻,大惊失色,赶忙跪地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万金之躯,怎可轻易亲征,那战场上刀枪无眼,凶险万分呐。如今虽局势危急,但有诸多将领可替陛下出征,陛下只需坐镇长安,居中调度便可呀,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啊!” 杨国忠和韦见素也赶忙跟着跪下,杨国忠急切地说道:“陛下,高公公所言极是,亲征之事太过冒险,陛下乃大唐之根本,若有个闪失,这天下可就更乱了呀。臣等定会督促哥舒翰将军守好潼关,再调西北边军等各路兵马,定能击退叛军,还请陛下三思啊!” 杨国忠说完后连忙使眼色给在门口守着的鱼朝恩,鱼朝恩立马会意知道这是要把贵妃娘娘找来了。 韦见素也附和道:“陛下,如今只需稳守各处要地,整合兵力,徐徐图之,定能扭转局势。陛下亲征,实非明智之举,还望陛下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李隆基踱步缓缓又说道;“朕二十七岁登基,如今在位快五十年了,倦于政事,去年秋天朕就想传位给太子,只因水旱相仍,朕不愿意以余灾遗子孙,想等灾情好转。但没想到逆胡安禄山叛乱谋反,朕当亲征,让太子监国。事平之后,就传位于太子。” 高力士、杨国忠和韦见素听闻此言,皆是一愣,随后高力士赶忙说道:“陛下,即便如此,亲征之事仍太过凶险呀,陛下若想让太子监国,可即刻下旨便是,至于亲征,还是另寻良将代劳为好啊。陛下心怀天下,心系百姓,可如今这大唐还需陛下坐镇,方能安稳呐。” 杨国忠也接着劝道:“陛下,太子监国自是妥当,可这亲征,着实不妥啊。陛下可安排哥舒翰将军、郭子仪将军、李光弼将军等一众能征善战之将领,让他们领重兵前去平叛,陛下在长安统筹调度,有您的英明指挥,定能早日剿灭叛军,还大唐一个太平啊。” 韦见素也拱手道:“陛下,臣等明白您想尽快平定叛乱的急切之心,可战场之上变数颇多,陛下亲征,万一有个闪失,那后果不堪设想啊。不如让太子先监国,主持一应事务,陛下和臣等再细细谋划平叛之策,挑选得力将领出征,如此方为稳妥之举呀。” 这时,杨玉环莲步轻移,缓缓走进殿中,她身着华服,姿容绝美,却难掩眼中的忧虑之色。见到李隆基,她赶忙盈盈下拜,娇声说道:“陛下,臣妾听闻陛下欲要亲征,这可如何使得呀。陛下乃大唐之主,身系天下安危,这亲征之事太过危险,臣妾听闻后,心中担忧不已,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啊。” 李隆基见杨玉环前来,神色稍缓,叹了口气说道:“爱妃啊,此次那安禄山叛乱,着实可恶,朕若不亲征,难解心头之恨,也难以向天下臣民交代呀。朕意已决,你就莫要再劝了。” 杨玉环抬起头,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李隆基,继续劝道:“陛下,臣妾明白陛下的心思,可战场上瞬息万变,万一陛下有个好歹,让臣妾可如何是好啊。陛下若想平定叛乱,可派诸多能征善战的将领前去便是,有他们效命,定能击退叛军的。陛下只需在宫中安心等待捷报传来就好,还望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保重龙体,莫要亲赴那凶险之地呀。” 一旁的高力士见状,也赶忙跟着说道:“陛下,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呀,娘娘一片赤诚之心,皆是为了陛下安危着想。陛下您就听娘娘的劝,收回亲征的旨意吧,老奴这就去拟旨,安排其他将领出征平叛呐。” 杨国忠也趁机说道:“陛下,贵妃娘娘和高公公说得在理呀,您若亲征,不仅自身身处险境,这长安城、这大唐的臣民也都会忧心忡忡啊。不如让太子监国,陛下在宫中主持大局,选派得力将领出征,如此才是两全之策呀。” 韦见素也附和道:“陛下,还望您三思啊,切莫因一时意气,让大唐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您的安危关乎着整个大唐的国运,切不可冒险呐。” 李隆基看着众人苦劝至此,也只能让亲征之事作罢。 …… 河北道,冀州城。 颜真卿看着府内准备与他一同起义反抗安禄山的各郡义士们,他面容坚毅,目光坚定地大声说道:“诸位豪杰,安禄山这逆贼谋反,致使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我等身为大唐子民,怎能坐视不管!今我等齐聚于此,便是要竖起反抗大旗,为大唐、为百姓而战!” 众义士们个个神情激昂,齐声高呼:“愿追随颜公,与叛军死战到底!” 清河县尉张澹起身建议道;“诸位,我等起义必要有盟主,我建议让颜真卿为盟主,主持抵抗安禄山大事!” 饶阳太守卢全诚也起身道;“我同意这位义士的建议,推举颜真卿为盟主带领大家,以避免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博平太守訾嗣贤也起身表示赞同,河间郡长史李奂等多人都表示赞同推举颜真卿为盟主。 颜真卿见状,心中满是感动与振奋,他赶忙拱手向众人行了一圈礼,诚恳地说道:“诸位如此信任真卿,真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诸位所托!既承蒙大家推举我为盟主,那我便暂且担起这份重任,与大家共抗叛军,守护我大唐山河!” 众人又是一阵高呼,士气越发高涨起来。 颜真卿接着说道:“如今咱们既已结盟,首要之事便是整合各方力量。各郡所带来的人马、物资等,都需详细登记在册,以便咱们能做到心中有数,合理调配。而后,咱们要划分好各自负责的区域,比如有的负责城防修筑,有的负责粮草筹备,有的负责训练负责粮草筹备,有的负责训练士卒,?张澹?职,方能有条不紊。” 张澹点头应道:“颜公所言极是,那城防修筑一事就交给我吧,我定当带领人手,把冀州城的城墙加固得固若金汤,让叛军难以轻易攻破。” 卢全诚也说道:“我饶阳那边粮草还算充裕些,我回去后便安排人,尽快将一部分粮草运来此处,支援咱们的义军,同时也会在当地继续征集,保障后续的供应。” 訾嗣贤接着道:“我博平有不少青壮,我可将他们召集过来,补充到义军队伍之中,再加以训练,让咱们的兵力更加充实。” 李奂也说道:“河间郡这边,我会派人留意叛军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来向颜公汇报,也好让咱们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不至于被叛军打个措手不及。” 颜真卿欣慰地看着众人,说道:“好,有诸位这般齐心协力,何愁叛军不灭!不过,咱们还需与周边其他有反抗之心的郡县多多联络,争取让更多人加入咱们的阵营,汇聚起更强大的力量,如此一来,咱们在这河北道,便能形成一股让叛军不敢小觑的势力,为朝廷的平叛大军创造有利条件啊。” 众人纷纷称是,当下便开始按照各自的分工,忙碌起筹备之事来。 第208章 睢阳危困惨人伦,张巡绝处犯天伦 河南道,睢阳。 睢阳的城墙已经被投石车砸的破破烂烂,城墙上的守卒面黄肌瘦,他们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只以白水充饥。 作为太守的许远也一样两天未进食了,张巡更是四天未进食了,他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了士卒们。 许远看着疲惫不堪、饥饿难耐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城墙上缓缓踱步,鼓舞士气道:“兄弟们,咱们坚守睢阳至今,虽面临重重困难,但每多守一日,便是为大唐争取一分希望。如今城中虽缺粮少食,但援军定会赶来,咱们一定要坚持住啊!” 士兵们虽眼神中透着疲惫与绝望,但仍齐声高呼:“愿与睢阳共存亡,誓死抵抗叛军!” 张巡则坐在一旁的角落里,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却依然目光坚定。 这时,张巡心腹踉踉跄跄地赶来,禀报道;“大人……城中……已有百姓……饿死。” 张巡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震,眼中满是痛苦与不忍,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道:“唉,都是我等无能啊,没能护住城中百姓,让他们受此苦难。” 许远听闻,也是一脸悲戚,他握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这该死的叛军,害得我睢阳陷入如此绝境,百姓无辜遭此大难,我等定要与他们拼到底,绝不能让百姓们白白牺牲啊!” 此时,张巡脑子灵光一现,强撑着身体,脚步虚浮的走到许远,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许远,既然如今已有人饿死,我们何不食人肉,暂缓缺粮之急?” 许远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都有些发颤地说道:“张巡啊,这……这如何使得呀!此等行径,实乃违背人伦道德,万万不可啊!咱们身为大唐臣子,本就是为守护百姓而生,怎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呢。” 张巡一脸痛苦与无奈,他虚弱地摆摆手,解释道:“许远,我又何尝不知此举大逆不道,可眼下这情形,城中已无粮可食,援军又迟迟未到,若咱们都饿死了,睢阳必然失守,那城中剩下的百姓又该如何?咱们多撑一日,或许就能等来转机啊,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呀。” 许远眉头紧皱,面露挣扎之色,张巡见状再次道;“许远莫要妇人之仁,我愿杀妻儿充军粮。” 许远听闻这话,更是大惊失色,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大声斥责道:“张巡啊,你疯了不成!虎毒尚不食子,你怎能有如此可怕的想法呀。妻儿乃是至亲之人,你怎可下得去手,这已然不是人能做出之事了啊,哪怕睢阳城破,咱们战死在此,也绝不能行这般丧心病狂之举啊!” 张巡冷哼一声,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如今我才是主将,此事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要与你商量,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睢阳我守定了,许大人要敢阻拦,莫要怪我不念旧情。” 许远闻言,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指着张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大声说道:“张巡啊,你这是执迷不悟,走火入魔了呀!你身为大唐将领,怎能如此独断专行,罔顾人伦纲常。今日你若真敢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那你必将背负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啊!” 张巡面色阴沉,却依旧梗着脖子,决绝道:“许远,我心意已决,我不怕背负骂名,我只想着能守住睢阳,能让这城中更多的百姓活下去。你若还念着咱们同守睢阳的情分,就莫要再阻拦我,否则,我也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还未等许远说话,张巡立马喊道;“来啊,把许远给我拿下。” 许远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刚想说话,却被张巡拿棉布堵住了嘴,双手也被士卒绑住。 许远奋力挣扎着,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他试图发出声音斥责张巡,可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那眼神仿佛要将张巡看穿一般,透着无尽的痛心与失望。 周围的士卒们面面相觑,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有几个平日里与许远关系较好的士卒,犹豫着想要上前劝阻,却又忌惮张巡此刻的决绝,只能小声说道:“张将军,这……这是不是不妥啊,许大人向来与咱们一同坚守睢阳,对兄弟们也极好,这般对待他,怕是不合适呀。” 张巡脸色一沉,呵斥道:“如今睢阳危在旦夕,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守住城池,救这一城百姓,你们若还认我这个主将,就莫要再多言,按我的命令行事!” 士卒们虽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军令,只能默默低下头。 …… 晚些时候,张巡回至家中。 妻子见张巡手里拿着剑,便疑惑地问道:“夫君,你这是为何拿着剑呀,瞧你脸色如此阴沉,可是城中又出了何事?” 张巡看着妻子,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道:“夫人,如今睢阳城中已无粮可食,百姓、士卒们都在挨饿,若再不想办法,睢阳必然失守啊。我……我实在是被逼到了绝路,已无他法了呀。” 妻子听闻,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拉住张巡的衣袖,轻声问道:“夫君,你这话是何意?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你且与我说说呀,莫要让我这般担心。” 妻子刚说完剑已刺进胸膛,张巡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妻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痛苦,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巡,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夫……君……你……竟……”话未说完,便缓缓倒了下去。 张巡的手剧烈颤抖着,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扑通一声跪在妻子身旁,泪如雨下,伸出手想要去捂住妻子的伤口,却又不敢触碰,声音沙哑地哭喊道:“夫人,我张巡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再给你当牛做马了,这辈子为了大唐,为了睢阳,对不住了。” 孩子在一旁早已吓得大哭起来,扑到母亲身上,拼命摇晃着,边哭边喊:“娘,娘,你醒醒呀,你别丢下孩儿啊,爹,你快救救娘啊!”那稚嫩的哭声在这寂静又绝望的屋子里回荡,仿佛一把把利刃扎在张巡的心上。 最后张巡还是狠下心捡起剑,又刺进了孩子体内,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解,小小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那原本充满生机的小脸瞬间没了血色,就这么倒在母亲的身旁。 张巡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手中的剑再次哐当落地,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第209章 睢阳苦战显忠勇,叛军强攻睢阳陷 “你不是说五天前睢阳城内就断粮了吗?从他们断粮到现在我们组织了几次进攻了?他们的战斗力哪里像断粮的样子?”孙孝哲在帅帐中对能元皓破口大骂。 能元皓一脸委屈,赶忙躬身解释道:“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啊,睢阳城内确实早已断粮,属下派人多方打探,绝无差错。只是那城中守将张巡、许远甚是顽固,他们定是靠着一股狠劲儿在强撑着,而且他们深知睢阳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哪怕饿着肚子,也在拼尽全力抵抗咱们的进攻呀。” 孙孝哲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可怕,来回踱步后,依旧怒气未消,呵斥道:“哼,什么狠劲儿,我看就是你办事不力!咱们这几次进攻,本以为能轻松拿下睢阳,结果呢,每次都被他们击退,还折损了不少弟兄,你让我如何向上面交代?” 能元皓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连忙说道:“将军息怒啊,那睢阳的城墙虽说被咱们投石车砸得破破烂烂,但城中守军占据地利,又抱着必死的决心,着实难对付。不过,属下觉得他们这般强撑也撑不了多久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他们断粮这么久,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咱们不妨再组织一次强攻,加大攻势,定能一举拿下睢阳啊。” 孙孝哲停下脚步,微微思索了一下,冷哼道:“你说得倒轻巧,之前几次强攻都没能奏效,这次若再失利,那咱们的士气可就彻底没了。你可有什么周全之策,别又像之前那般,让弟兄们白白去送死!” …… 睢阳城内。 张巡此时身上已披数创,其他守城士卒无一不有伤在身。 张巡望向副将南霁云,后者已少一臂;又看向校尉雷万春,雷万春一身甲胄已是破破烂烂,大腿还绑着布条。 张巡虚弱地说:“在下无能,连累各位要陪我留在睢阳了,如今这局面,实非我所愿,可咱们已没了退路,睢阳若破,城中百姓定遭涂炭啊。” 南霁云哈哈一笑,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悲壮,他用那仅有的手臂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我等追随将军,本就是为了守护这睢阳,守护大唐的疆土,哪有什么连累之说。便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能与将军一同战死在此,我南霁云绝不后悔!” 雷万春也挺直了身子,尽管那受伤的大腿传来阵阵剧痛,他依旧咬着牙说道:“将军,咱们都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从一开始坚守睢阳,咱们就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虽艰难至此,但只要咱们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让那叛军知道,睢阳不是他们轻易能踏足的地方!” 周围的士卒们听闻,也纷纷附和道:“将军,咱们不怕死,愿与睢阳共存亡!”那声音虽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但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张巡眼中满是感动与愧疚,他环视着这些满身伤痕却依旧坚毅的将士们,说道:“好,好兄弟们,有你们这番话,我张巡纵死也无憾了!” 此时,墙垛后面眼尖的士卒却发现了城外的滚滚烟尘。那士卒赶忙大声喊道:“将军,快看!城外起了烟尘,叛军又要攻过来了!” 众人听闻,皆是神色一凛,纷纷朝着城外望去,只见那烟尘越来越近,显然是大队人马正在朝睢阳逼近。 张巡握紧了手中已染血的武器,目光变得越发冷峻,大声说道:“兄弟们,叛军又来进犯了,咱们打起精神来,今日便与他们再拼上一场!” 南霁云也严阵以待,仅剩的那只手臂握紧了长枪,高声道:“来的正好,咱正等着他们呢,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雷万春强忍着大腿的伤痛,站到城墙边,对着周围的士卒喊道:“都各就各位,准备好家伙,等他们靠近了,就按咱们之前商量好的法子招呼他们!” 士卒们虽一个个面黄肌瘦、伤痕累累,但此刻眼中都燃起了斗志,迅速回到各自的位置,搭箭的搭箭,搬石块的搬石块,严阵以待着即将到来的敌军。 不多时,叛军的队伍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密密麻麻的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着睢阳涌来,喊杀声震天。 张巡看着城下的叛军,大声喊道:“放箭!”一时间,城墙上为数不多的箭矢朝着叛军射去,虽数量不多,但也射中了不少冲在前面的叛军,让他们的攻势稍稍缓了一缓。 可叛军很快又重整旗鼓,继续朝着城墙逼近,他们推着云梯,扛着攻城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砸石块!”雷万春吼道。士卒们拼尽全力,将一块块大石头朝着云梯和攻城槌砸去,一时间,城下叛军被砸得人仰马翻,云梯也被砸断了好几架。 然而,叛军人数众多,很快又有新的云梯靠上了城墙,叛军开始攀爬起来。 南霁云见状,大喝一声,冲上前去,用长枪狠狠刺向那些攀爬的叛军,每刺出一枪,便有一个叛军惨叫着掉落下去,可叛军依旧前赴后继,不断往上涌。 张巡也挥舞着武器,与靠近的叛军厮杀在一起,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可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守住睢阳,绝不让叛军踏入城中半步。 …… 战斗至太阳西下,城头上已无多少唐军,到处都是孙孝哲的部队,张巡、南霁云、雷万春以及剩下的士卒们被围到了一块。 张巡倚巡倚靠着残垣断壁,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身边同样伤痕累累却依旧眼神坚定的兄弟们,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却扯出一抹决然的笑,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今日怕是到了最后时刻了,但咱没给大唐丢脸,没让睢阳轻易落入叛军之手啊!” 南霁云单手持枪,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回应道:“将军说得对,能战至此刻,咱死也值了!就是到了黄泉路上,咱也能挺直腰杆说自己是大唐的好儿郎!” 雷万春咬着牙,强忍着伤痛,目光中透着不屈,喊道:“对,和这些叛军拼了,让他们知道咱大唐将士的骨气!” 周围剩下的士卒们也纷纷响应,尽管声音虚弱,却透着视死如归的豪迈:“拼了!拼了!” 能元皓躲在众多护卫的后面,看着苟延残喘的几十人,心中既恼怒又有些许敬佩。恼怒的是这睢阳守军如此顽强,让他们久攻不下,白白折损了诸多弟兄,敬佩的是张巡等人即便到了这般绝境,依旧有这等视死如归的气魄。 于是,能元皓振臂一呼“都给我上,把这些人杀了,杀领头者赏十金!” 叛军们听闻这悬赏之令,顿时红了眼,如饿狼扑食般朝着张巡等人汹涌而去,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是狰狞与贪婪,誓要将这最后的唐军剿灭,好去领那赏金。 张巡看着蜂拥而至的叛军,脸上毫无惧色,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握紧武器,如猛虎般冲进敌群,手中的武器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可叛军实在太多,他身上瞬间又添了数不清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渐渐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力气也快要耗尽,却依旧死死地站在那里,不肯倒下,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多拖住一个叛军。 南霁云单手持枪,枪身早已被鲜血浸透,他大喝一声,朝着靠近的叛军刺去,那气势仿佛千军万马一般,每刺出一枪,便有叛军惨叫着倒地。可他毕竟少了一臂,又身负重伤,体力严重透支,背后突然冲上来几个叛军,几把利刃同时刺进他的身体,他猛地一震,却硬是强撑着转过身,用那仅有的手臂将长枪狠狠掷向敌人,又有几个叛军被贯穿,随后,他缓缓倒下,嘴里还念叨着:“大唐……万岁……” 雷万春拖着伤腿,在敌群中奋力拼杀,他手中的刀早已砍得卷刃,却依旧不停地朝着叛军砍去,身上不知被砍了多少刀,甲胄破碎不堪,可他就像不知疼痛一般,眼中满是怒火与不屈,嘴里怒吼着:“叛贼,拿命来!”然而,终是寡不敌众,一个叛军找准机会,一刀砍向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他瞪大双眼,轰然倒地,那倒下的身姿,仿佛一座崩塌的山峰,带着无尽的壮烈。 剩下的士卒们也都拼尽了最后一滴血,与叛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有的抱住叛军,用牙齿去咬敌人的咽喉;有的死死拽住叛军的武器,哪怕被砍断手指也不松开,只为给身边的兄弟争取一丝杀敌的机会。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求饶之声。 不多时,张巡等人皆已战死,那原本就破败的城头此刻更是一片血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惨烈的战场上,仿佛是在为这些英勇的大唐将士们披上一层悲壮的红纱。 第210章 杲卿守常山抗叛,希德渡河破罗县 公元七五六年,一月,河北道,常山郡。 颜杲卿此时起兵已有一月余,形势最好时曾收复了恒州,定州两州之地,但好景不长,范阳留守贾循领五万团练兵来攻,颜杲卿兵少将缺,到最后又退守回了常山郡。 常山郡内,此时一片肃杀之气,颜杲卿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那虎视眈眈的敌军,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疲惫与忧虑。他身上的铠甲也添了不少划痕,见证着这一路战斗的艰辛。 身边的副将袁履谦忧心忡忡地说道:“将军,要不我们突围吧,河东道有郭子仪将军的大军,去投奔郭子仪将军也比死守常山强啊!” 颜杲卿摇了摇头,质问道:“叛军如今围三缺一,明显就是想让我军突围,而后在半道设伏,将我们一网打尽。我等若轻易中计,岂不是辜负了城中百姓的信任,又怎能对得起大唐对我们的期许?” 袁履谦面露难色,着急地说道:“可将军,咱们兵力悬殊太大了,这常山郡的城墙虽能抵挡一时,但也难以持久啊。城中的粮草和箭矢都在迅速减少,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陷入绝境。” 颜杲卿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缓缓说道:“我意已决,就在此坚守。我颜杲卿生为大唐臣,死为大唐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叛军轻易踏入常山郡一步。我们在此拖住叛军,说不定就能为朝廷调兵遣将争取时间,为平叛大业贡献一份力量。” 袁履谦见颜杲卿如此坚定,心中虽仍有担忧,但也被其决心所感染,抱拳说道:“将军高义,末将愿与将军同生死,共患难,坚守常山,与叛军决一死战!” 颜杲卿拍了拍袁履谦的肩膀,感激地说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便更有信心了。咱们即刻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加固城防工事,节省粮草和箭矢,若叛军来攻,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城内的将士们听闻将军的决定,虽深知形势严峻,但个个都士气高昂,齐声高呼:“愿为将军效命,与常山共存亡!” …… 贾循悠哉悠哉地处理着公务,副将李立节却有点着急地问道:“贾循咱们就这样拖着不攻城?俺可是听闻冀州城那边也有异变,四公子催咱们帮帮忙安稳一下后方,他要进攻江淮一带唉。” 贾循停下手中笔,不紧不慢地说道:“立节啊,平日让你多读些书,你不听,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你说说咱们主上如今是谁?” 李立节挠了挠头,回道:“那自然是大帅啊,贾循怎问起这个,这谁不知道呀。 贾循笑道:“那你既然知道主上是大帅,四公子的命令与我们何关?立节你怎能保证以后继位的是四公子不是二公子?万一以后二公子继位拿此事问罪我等,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李立节瞪大了眼睛,似乎被贾循的话惊到,说道:“大人,这……这皇位继承之事,岂是咱们能揣测的?咱现在不都是为了大帅效力吗?” 贾循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哼,你呀,就是太天真。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待常山城城破,我们再去冀州城帮四公子处理后方,不要急,我们要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李立节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得好像有道理,只是这常山郡还未攻破,咱就这样拖着,万一出了啥变故可咋整呀?那颜杲卿在城中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万一他等来援军或者想出啥奇招,咱们可就被动了。” 贾循微微皱眉,却依旧一脸自信地说道:“你也莫要太过杞人忧天了,这常山郡如今已是瓮中之鳖,颜杲卿那点兵力,又缺粮草又少箭矢,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咱围而不攻,就是要慢慢消磨他们的意志,等城中乱了套,自然就能轻松拿下。” 见此李立节也不再多说,毕竟他在行的是战场冲杀,不是谋略诡计。 …… 河南道,新息县。 “见过蔡将军,公子唤我前来通知将军可以渡河了,不出意外的话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颖上,下蔡两段防区。”赵猛拱手禀报道。 赵猛刚从颖上快马加鞭赶来,只要蔡希德的三万精锐渡河绕道唐军后方,淮南就是他们的了。 蔡希德坐在营帐中,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来人啊!传我军令,生火做饭,下午强渡淮河,攻罗山县,再休整一日过竹竿河,取光山县。” 心腹得令后,立马去传达蔡希德的命令。 …… 下午。 蔡希德领大军坐着早已造好多时的简陋竹筏,开始强渡淮河。那淮河的水面波光粼粼,却暗藏汹涌,竹筏在水流中起伏摇晃,可将士们的眼神中满是坚毅,一心只想着尽快抵达对岸,杀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蔡希德站在一艘较大的竹筏前端,目光紧紧盯着对岸,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只要渡过这淮河,拿下罗山县,那淮南之地便是咱们的了,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冲啊!” 将士们听闻,顿时士气高涨,齐声高呼回应着,划动竹筏的动作越发快速有力起来。 连续来回渡了几次,蔡希德发现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人未过来,便直接吩咐赵猛替他看守岸边,他则领着五千人,急行军前往罗县。 此时的罗县并无丝毫防备,在岗位的守卒甚至不足两百人。城门更是只有稀疏的七八个人守着,有的人甚至拄着兵器在打瞌睡。 蔡希德领兵来到城门不远处,见此情此景,心中暗喜,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低声对身边的将士们说道:“瞧瞧,这唐军如此懈怠,简直不堪一击,今日这罗县,便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说罢,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将士们放轻脚步,悄悄靠近城门。打了个手势,立马就有百来号人出列,脚步轻盈地朝着城门摸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醒了那些打瞌睡的守卒。 待距离城门只有数十步之遥时,蔡希德猛地一挥手,大喊一声:“杀!”叛军们顿时如脱缰之野马,呐喊着朝着城门冲了过去。那原本还在打瞌睡、昏昏欲睡的守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之中想要拿起兵器抵抗,可哪里还来得及。 蔡希德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几个回合就砍倒了好几个守卒。叛军们也纷纷跟上,迅速解决了城门处那寥寥无几的守卫,轻而易举地就冲破了城门,涌入了罗县县城之中。 城内的百姓听到这震天的喊杀声,吓得四处奔逃,哭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罗县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蔡希德一边命人在城中各处搜寻唐军的踪迹,还有勒令部队严守军纪不得扰民,一边安排士兵控制住城中的重要据点,比如粮仓、县衙等地,防止出现意外变故。 不多时,城中那些为数不多的唐军才反应过来,匆忙集结起来,想要组织抵抗。可他们人数太少,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五千叛军,根本无力招架,很快就被叛军冲得七零八落,死伤大半。 罗县陷落。 第211章 欲计引叛军野战,庆彬将计反围唐 一月中旬。 申州一带已经全部落入蔡希德手中,颖上的唐军也不堪一击未等蔡希德迂回过去偷袭,便被安庆彬强渡成功,配合下蔡渡河的李宝臣等人,直接轻而易举拿下寿春。 而刚到合肥就职的淮南节度使鲁炅知道这个消息直接傻眼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会如此之快,这寿春一失,局势可就危急了啊。”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却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哪怕现在手下有着从岭南道、黔中道、山南东道三道募集而来的五万大军,但没了淮河做防御屏障抵抗叛军难太多了。 岭南节度使何履光却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叛军不过乌合之众,之前能势如破竹,全倚仗内地无兵卒,趁虚而入罢了,如今我大唐天兵来临何惧叛军?” 鲁炅听了岭南节度使何履光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他说道:“何大人,切不可轻敌啊,那叛军如今气势正盛,连下数城,其兵力不容小觑,咱们虽有这三道募集而来的大军,可初来乍到,对这淮南之地的地势、民情等都还未熟悉,怎可贸然行事。” 何履光却不以为然,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回道:“鲁大人太过谨慎了,我等大唐将士,哪个不是身经百战,那叛军不过是些鼠目寸光之辈,见咱们大军一到,必定吓得丢盔弃甲,只要咱们主动出击,定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收复失地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黔中节度使赵国珍在一旁附和道:“何大人说得有理,咱们总不能一直龟缩在这合肥城中,坐视叛军肆虐吧,依我看,咱们当尽快整军出发,与那叛军正面一战,也好扬我大唐军威。” 襄阳节度使徐浩也点头称是,说道:“正是如此,咱们拖得越久,那叛军在淮南扎下的根基就越稳,到时候想要收复可就难上加难了,倒不如趁现在他们刚占了寿春,立足未稳,咱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鲁炅见众人都这般想法,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无奈地说道:“既然诸位都如此决定,那便依大家之意,不过咱们还需好好谋划一番,不可盲目进军,先派人去打探清楚那叛军在寿春的兵力部署、城防情况等,再做定夺。” 众人应了下来,随后便开始商议起具体的作战计划来。何履光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愿领本部人马为先锋,先去探探那叛军的虚实,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赵国珍和徐浩也纷纷表示要各率所部协同作战,鲁炅见状,心中暗暗祈祷此次出征能够顺利,可看着众人那有些盲目乐观的样子,又不禁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担忧起来,毕竟这一战关乎着淮南之地的存亡,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 一月末,寿春城外三十里,唐军驻扎地旌旗蔽空。帅帐内,众人商议着如何让叛军出城野战,避免攻城减少损失。 帅帐内,气氛热烈又带着几分紧张,众人围坐在地图前,各抒己见。 何履光手抚着腰间佩剑,率先开口道:“依我之见,咱们可派出小股轻骑,去寿春城下来回袭扰,装作要攻城的样子,那叛军见了,必定按捺不住出城来驱赶我们,届时咱们就在城外设好埋伏,等他们一出来,就将其包围歼灭,如此便能达到野战歼敌,避开攻城损耗的目的了。” 赵国珍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何大人这主意不错,不过那小股轻骑得选身手矫健、机灵些的兄弟,这样才能既引得叛军出城,又不至于被他们一下子就给消灭了。而且这袭扰也得有个章法,不能太有规律,免得被叛军瞧出破绽来。” 徐浩也附和道:“正是,咱们还可以让这小股轻骑带上些锣鼓之类能制造大动静的物件,到了城下就敲敲打打,营造出大军压境、即将攻城的声势,那叛军听到这般动静,想必会沉不住气的。” 鲁炅听着众人的想法,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便如此行事吧,传令下去全军生火做饭,午后开始计划。” 众将领得令后,纷纷出了帅帐去传达命令。一时间,整个营地热闹起来,炊烟袅袅升起,士卒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饭菜,有的在添柴烧水,有的在切着干粮,还有的互相打趣,虽说即将面临一场大战,但大唐将士们的士气倒也还算高昂。 午后,阳光洒在营地,何履光早已挑选好了五百精锐轻骑,个个都是身手不凡、机警过人之辈。他们骑在马上,精神抖擞,马背上还挂着锣鼓等物。何履光站在队伍前,大声喊道:“弟兄们,今日咱们的任务就是去那寿春城下一展身手,把那些叛军给引出来,都机灵着点儿,可别折了咱们大唐的威风,出发!” 说罢,他一马当先,领着这五百轻骑朝着寿春城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旷野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不多时,便来到了寿春城附近。 何履光按照计划,先是让一部分轻骑分散开,绕着城墙奔驰起来,马蹄声哒哒作响,紧接着,剩下的轻骑纷纷拿出锣鼓,开始用力敲打,一时间,那震天的锣鼓声伴随着马蹄声,仿佛千军万马来临一般,在寿春城上空回荡。 城楼上的叛军哨兵听到这动静,顿时紧张起来,赶忙跑去禀报安庆彬:“将军,不好了,城外唐军大批人马朝着咱们这儿来了,看样子是要攻城啊,那动静可大了去了。” 安庆彬打了个哈欠,缓缓道:“传令王武俊,李宝臣二将来见我。” 不多时,王武俊和李宝臣匆匆赶来,安庆彬看着他们,懒洋洋地说道:“那唐军在城外闹得欢腾,你们怎么看?” 王武俊皱了皱眉头,说道:“将军,这唐军来势汹汹,看这动静怕是来者不善,不过也可能是虚张声势,想引咱们出城呢。” 李宝臣点头表示赞同,说道:“王兄所言极是,咱们可不能轻易上当,得先派人去探探虚实,再做打算。” 安庆彬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为唐军应该是在引蛇出洞,如今我军四万人对唐军五万人,无兵力优势,但战力上他们却远远不如我们。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王武俊和李宝臣听闻安庆彬之言,眼睛一亮,王武俊说道:“将军英明,若将计就计,咱们可佯装中计,进入唐军包围圈,再诈败诱唐军追赶,再利用我们骑兵优势反包围他们。” 安庆彬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此计甚好。李勇你进来一下!” 守在门口的李勇听到召唤,赶忙进入营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 安庆彬看着他,神色严肃地说道:“李勇,如今唐军在城外使诱敌之计,想引咱们出城野战,咱们打算将计就计。命你领我的亲卫司,佯装中计,先去与那唐军轻骑交战,随后诈败,把他们引到城外东边的山谷处,到时候王武俊和李宝臣二位将军会在两侧埋伏好,待唐军追入山谷,咱们便可来个瓮中捉鳖,你可明白?” 李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大声回道:“末将明白,定不负将军所托,定将那唐军引入包围圈,让他们有来无回!” 安庆彬微微点头,叮嘱道:“你且小心行事,那唐军也不是全然无脑之辈,切不可露出太大破绽,一旦引得他们追来,便按计划行事,速速退往山谷。” “是,将军!”李勇领命后,立刻起身,去点兵了。 第212章 李勇假中计被围,唐军被围履光死 不多时,李勇便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打开城门,朝着城外正在袭扰的唐军轻骑冲了过去。 何履光见又有叛军出城,心中先是一喜,觉得这诱敌之计越发顺利了,可看着这队叛军来势汹汹,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箭在弦上,已容不得多想,他当即指挥着五百轻骑迎了上去,与李勇的叛军轻骑混战在一起。 何履光一夹马肚,挥舞着双刀就往李勇冲去。李勇见何履光朝自己冲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却也装作慌乱的样子,连忙举起长枪招架。 然后,何履光自卖了个破绽,李勇见状愈发肯定了他们确实诈败想引诱他们的,将军的预测果然没错。 于是,李勇抬枪便往何履光大腿扎去,何履光大惊未想这叛军将领出招如此阴险,连忙用剑格挡,但还是被枪尖擦伤了大腿。 何履光只觉大腿一阵刺痛,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这叛军竟如此狡诈,当下也顾不上疼痛,一边夹紧马腹稳住身形,一边双剑向李勇劈去,李勇只能抬起枪杆抵住劈来的双剑,再一卸力往后退几步。 何履光见逼退李勇,连忙大喊道:“叛军扎手,弟兄们风紧扯呼!” 唐军剩余的四百多人连忙调转马头,朝着来路狂奔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何履光忍着腿伤,回头看叛军有没有追来,要是没来这伤就白受了。 但何履光不知道安庆彬他们打算将计就计,何履光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暗自庆幸,心中想着:“哼,这叛军果然中计,被我引得追了过来,待我将他们引入咱们的埋伏圈,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正一步步踏入对方精心布置的更大陷阱之中。 而李勇这边,一边佯装急切追赶的样子,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心中笃定唐军已上钩,就等把他们引入城东山谷那处绝佳的包围圈了。他时不时还故意喊上几句:“唐军休走,看你们往哪儿逃!”让这追赶的戏码显得更加逼真。 唐军的四百多轻骑在何履光带领下,朝着他们预设的埋伏地点奔去,马蹄声在旷野中回荡,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他们一心想着凭借己方的埋伏,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扭转这局势,全然没察觉到危险正悄然从另一个方向朝他们笼罩而来。 不多时,何履光等人渐渐接近了他们原本计划设伏的区域,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准备着等叛军一进入,就发信号让伏兵杀出。可就在这时,安庆彬率领的叛军主力早已悄悄绕到了这片区域的外围,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就等着唐军和李勇的人马全部进入,来个瓮中捉鳖呢。 安庆彬领着骑兵疾驰到附近后,感受了一下风向,喊来王武俊道:“王武俊!等会李勇射出响箭之时,你立马在西北方向烧起大烟,大烟定会随东南风吹向唐军,唐军必乱!” 王武俊听了安庆彬的吩咐,赶忙抱拳应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依令行事,保管那唐军被这大烟一扰,阵脚大乱,任咱们宰割。”说罢,便去安排人手准备引火之物,只等李勇的信号了。 而何履光这边,依旧满心期待地等着叛军追入他们预设的埋伏圈,丝毫没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埋伏地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大败叛军的场景,还时不时回头催促身后的将士们加快速度,可殊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叛军更为厉害的算计。 李勇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估算着距离,觉得差不多快到合适的位置了,便悄悄摸出了响箭,搭在弓弦上,准备随时发射,只要这响箭一射出,那便是收网之时,唐军可就插翅难逃了。 又跑了一刻钟,何履光终于慢悠悠地来到了包围圈,毕竟他为了引叛军来追,故意放慢速度,不然早到了。 他却不知道,正因为他放慢速度才给了安庆彬抵达反包围圈的时间。 何履光高喊道:“保家卫国!” 黔中节度使赵国珍、襄阳节度使徐浩二人领着两万人从周围高喊着“河山一统”冲向叛军。 李勇见这架势,连忙调转马头,领亲卫司跑路,一边跑一边射出响箭,随着李勇射出的响箭划破长空,尖锐的哨音在旷野中回荡。王武俊这边立刻一声令下,手下士卒迅速在西北方向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引火之物,一时间,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借着东南风,朝着唐军所在的方向汹涌扑去。 那浓烟来势汹汹,很快就笼罩了一大片区域,唐军这边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原本气势高昂喊着“河山一统”冲向叛军的士卒们,被这浓烟一呛,不少人开始咳嗽、流泪,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乱了套。 赵国珍和徐浩见状,心中大惊,赶忙呼喊着让将士们稳住,可在这浓烟的干扰下,命令的传达也变得困难起来。 而安庆彬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弟兄们,冲啊,今日定要将唐军一网打尽!”说罢,他一马当先,领着叛军三万余人从外围朝着唐军掩杀过来。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李宝臣见安庆彬如此,便喊道:“将军都身先士卒,诸位还有什么好怕的?给俺杀啊!” 李宝臣这一喊,叛军们顿时士气高涨,个个如狼似虎一般,呼喊着朝着混乱的唐军冲了过去。他们挥舞着兵器,借着唐军阵脚大乱的机会,大肆砍杀起来。 唐军这边,不少士卒被浓烟熏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叛军杀到了近前,只能仓促应战,可在这混乱之中,根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一时间死伤惨重。 何履光看着眼前这糟糕的局面,心急如焚,不顾腿伤,纵马朝着叛军冲去,口中怒吼道:“弟兄们,莫要怕,与他们拼了!”他双刀挥舞,砍倒了几个冲在前面的叛军,可叛军人数众多,刚倒下一批,又有更多的涌了上来,他很快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赵国珍和徐浩也在努力稳住局面,他们一边指挥着身边还能战斗的将士们结阵抵抗,一边试图冲破浓烟,重新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可叛军攻势太猛,浓烟又久久不散,局势对唐军来说越发危急了。 而安庆彬骑着马,执着长槊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他看见何履光双剑舞着虎虎生威,便挺着长槊向何履光杀去,朝着他喊道:“贼将受死!” 此时的何履光刚一剑刺死一名叛军士兵,刚拔出剑,便见安庆彬从侧面挺着长槊冲来,眨眼便冲到他身前挺着长槊刺向他,吓得他肝胆欲裂,何履光心中大惊,赶忙侧身躲避,可安庆彬这一槊来势汹汹,速度极快,虽避开了要害,但还是擦着他的肋部划了过去,瞬间衣衫破裂,一道血痕浮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何履光被打的毫无战意,他感觉再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连忙调转马头欲跑,安庆彬见状,抬起手中的长槊朝何履光背后扔去,那长槊带着凌厉的风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何履光后背飞去,何履光此时只顾着催马奔逃,根本来不及回头查看。 眨眼间,长槊便狠狠扎入了他的后背,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巨大冲击力把他冲下马背被钉死在地上。 何履光被长槊钉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鲜血在身下缓缓蔓延开来,染红了周边的土地。他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绝望,原本还想着能在这场战斗中建功,却没料到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第213章 唐军兵败谋退守,希德逍遥津设伏 安庆彬一夹马肚,冲上去用力把长槊连着何履光的身体一起举起,高声大喊道:“贼将已死!谁还敢与我一战?顽隅抵抗者,杀无赦!缴械投降者,饶你们不死!” 安庆彬的这一番高喊,如洪钟大吕般在战场上回响,那长槊上何履光的尸身晃晃悠悠,鲜血还在不断滴落,成了这残酷话语最有力的“注脚”。 叛军们听了,更是士气大振,齐声高呼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唐军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都给碾碎。他们一边呼喊,一边加快了进攻的步伐,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朝着唐军步步紧逼,肆意砍杀着那些还在挣扎抵抗的人。 唐军这边,不少士卒看着这骇人的场景,又听闻安庆彬的喊话,心中恐惧与绝望交织,有许多人开始犹豫起来,手中的兵器也渐渐垂下,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眼里满是对死亡的惧怕。 赵国珍见状连忙和自己的亲卫换衣装,假扮成溃兵开始跑路,赵国珍这一招金蝉脱壳,换了衣装后混在一众溃兵之中,趁着混乱往战场边缘奔去,心中只盼着能先保住自己这条性命,留得青山在,日后再寻机会报仇雪恨。 徐浩倒是努力的维持着唐军的秩序,但兵败如山倒,他的能力根本没用。尽管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稳住唐军的阵脚,可兵败之势已然无法阻挡。周围的唐军士卒们被叛军的凶猛攻势和何履光惨死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根本听不进他的号令,只顾着各自逃命,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不到两刻钟,除了溃逃的唐军士兵,其他要么投降,要么被杀,徐浩最后也被俘虏。 此战史称寿春之战,唐军大败,安军斩敌一万五千余人,俘虏八千余人,阵斩岭南节度使何履光,俘虏襄阳节度使徐浩。 …… 领着一万人守备大营的鲁炅,在大营中来回踱步,那右眼皮跳得越发厉害,心中的不安如同阴霾般不断蔓延开来。他本就对此次出征有所担忧,如今这异样的感觉让他更是心慌意乱,不时派人去前方打探消息,可迟迟等不到回音,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这仗到底打成什么样了啊,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鲁炅喃喃自语着,眉头紧皱,望着大营外的方向,满心的忐忑。 晚些时候,全身破破烂烂,狼狈不堪的赵国珍领着几百残兵回到大营。 鲁炅一看到赵国珍这般狼狈的模样,心瞬间就沉了下去,赶忙迎上前去,焦急地问道:“赵大人,前方战况究竟如何了?怎的如此狼狈,其他人呢?” 赵国珍见鲁炅,立马眼珠子一转,连忙假哭起来,“鲁大人,全完啦!何履光大意轻敌,导致我军溃败,他本人被叛将安庆彬阵斩,徐大人不知所踪啊!” 鲁炅听闻这话,脸色变得煞白,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悲愤,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怎……怎会如此啊!何大人他怎如此莽撞,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赵国珍抹着泪说道:“鲁大人,当务之急是收拢我军溃兵,退守合肥,再向陛下禀报此次战败皆由何履光一人之错,若不是他大意轻敌,我等早就拿下寿春城了。” 鲁炅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心中虽对赵国珍这话不太认同,可此刻形势危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来回走了几步,思索片刻后说道:“赵大人,如今这般局面,贸然把责任都推到何大人身上,怕是不妥啊,再者,即便要退守合肥,那叛军若乘胜追击,咱们能否顺利退回也是个难题呀。” 赵国珍一听鲁炅这话,赶忙凑上前去,急切地说道:“鲁大人,眼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呀,若不赶紧想办法应对,咱们这一万人马怕是也得折损在此了,先退回合肥,凭借城池坚守,再等待朝廷援军,这才是上策啊,至于何大人那边,他已战死,这过错他担着也是无奈之举嘛,总不能让咱们都跟着遭殃呀。” 鲁炅听着赵国珍这一番说辞,心中愈发烦闷,可一时之间又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赵国珍的主意。 …… 且说安庆彬这边。 安庆彬取得胜利后,便马上班师回城,王武俊不解的问道:“将军,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我军为何不追啊?” 安庆彬微微冷笑一声,勒住缰绳,转头看向王武俊说道:“王将军,你且想想,那鲁炅领着一万人马守着大营呢,咱们虽胜了这一阵,可也有折损,此时贸然追击,万一陷入他们的圈套,或者被那大营的唐军拼死抵抗,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者,他们也不一定能安全退回合肥。” 王武俊前半段话倒是听懂了,后半段却不知为何,于是追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安庆彬头也没回的骑马向前,只留下王武俊在原地凌乱。 …… 合肥城外的逍遥津处。 蔡希德站在岸边,感叹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啊!五百年前张辽在此领八百人大破东吴小儿,不知此次我能否歼灭准备南回的唐军。” 来瑱此时赶来禀报道:“唐军离我军只余不到三十里。” 蔡希德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这位新降的副将。他本是殷城县县尉,但当下吏治的黑暗让他伤透了心,在蔡希德来攻后,像模像样地抵抗了几天便投降了。 蔡希德拍了拍来瑱的肩膀,说道:“来副将,此次若能成功歼灭这南回的唐军,你可是大功一件呐,往后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的。” 来瑱赶忙再次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将军抬爱。” 蔡希德哈哈一笑,目光又投向那远处的道路,仿佛已经看到唐军踏入陷阱的场景,他朗声道:“放心,那鲁炅刚吃了败仗,此刻必定心慌意乱,哪还顾得上仔细探查周边情况,等他们到了这逍遥津,就是他们的死期了。众将士们只需按计划行事,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重现当年张辽将军的辉煌战绩,咱们也能在这乱世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众叛军听闻蔡希德这番鼓舞士气的话语,顿时热血沸腾,一个个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都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在这场战斗中奋勇杀敌,好立下战功。 此时,在通往逍遥津的道路上,鲁炅正领着那一万唐军和收拢的一万多溃兵小心翼翼地行进着。 鲁炅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丝毫未减,一边派人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只盼着能尽快赶到合肥城,凭借城池的坚固来抵御叛军可能的追击。 可他哪能想到,前方逍遥津处正有一个致命的陷阱在等着他们呢。队伍中的唐军士卒们,经过之前寿春之战的惨败,此刻也都个个神情萎靡,士气低落,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前行,全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第214章 鲁炅兵败逍遥津,国珍突围奔舒城 逍遥津处。 士气低迷的鲁炅军缓缓靠近,蔡希德看着鲁炅军前军逐渐走过,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压低声音对手下将士们说道:“都沉住气,等中军一到,听我号令,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叛军们皆屏息凝神,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唐军中军,那紧张又兴奋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而鲁炅这边,丝毫没察觉到已然身处险境,还在中军里催促着中军加快速度前进。唐军士卒们一脸疲惫与惶然,只顾埋头赶路,想着尽快抵达合肥城好歇一歇。 不多时,鲁炅所在的唐军中军终于踏入了蔡希德预设的包围圈范围,蔡希德眼中寒光一闪,猛地高举手中兵器,大喝一声:“放箭!” 五百弓箭手得令后,迅速张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朝着唐军中军射去。 箭羽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着唐军呼啸而去。唐军中军的士卒们听到这动静,惊恐地抬头望去,可根本来不及躲避,一时间,不少人中箭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被射中咽喉,当场毙命;有的被射中手臂、腿部,疼得摔倒在地,挣扎哀嚎着。 原本就慌乱的唐军阵脚越发混乱了,鲁炅心急如焚,大喊道:“举盾,快举盾防御!”可仓促之间,能举起盾牌的只是少数,根本无法阻挡这如蝗般的箭雨。 叛军们见唐军被箭雨打得狼狈不堪,士气愈发高涨,蔡希德趁势再次高呼:“弟兄们,冲啊,莫让唐军有喘息之机,杀!”说罢,他一马当先,朝着唐军冲了过去。 埋伏在两边的两千余叛军也呐喊着,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唐军中军蜂拥而上,手中的刀剑、长枪等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朝着慌乱的唐军狠狠砍杀、戳刺过去。 而前军的赵国珍所部看到中军被埋伏赵国珍咬了咬牙,想着若中军被灭,自己怕也难以独活,便硬着头皮高呼道:“弟兄们,随我回去救中军,若中军没了,咱们谁也逃不掉,拼了啊!” 说罢,他一夹马肚,调转马头,挥舞着兵器,向中军回援,前锋那两千多残兵见状,也只能鼓起勇气,呼喊着跟在赵国珍身后。他们朝着叛军的包围圈侧面杀去,企图冲开一个口子,接应中军突围。 蔡希德见前军回援,皱了皱眉头,一枪刺死一个唐兵后,从马鞍上拿起弓,在背后拿出鸣镝箭,拉开弓往天空一射,示意大军执行第二套计划。 离蔡希德仅一里远的来瑱听到声音,立马示意身后的八千人向蔡希德方向支援而去。 赵国珍尚未赶到中军,前锋又出现敌人,他们本就是溃兵遭受两面夹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中军更是乱作一团,有怕死直接跳河逃生的,有直接缴械投降的,有拼死抵抗的,一万多人的中军居然被蔡希德两千五百多人冲的一团乱。 赵国珍看着眼前这糟糕的局面,又急又气,扯着嗓子大喊道:“都别乱啊,抵抗才有活路,投降也是死路一条,给我冲啊!”可他的呼喊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显得那么无力,前锋的那些残兵们本就士气低落,此刻面对两面夹击,不少人吓得双腿发软,不知该如何是好。 鲁炅在中军处也是心急如焚,眼见着将士们乱作一团,有的跳河有的投降,他红着眼眶怒吼道:“我大唐儿郎,怎能如此贪生怕死,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得壮烈,都给我振作起来,杀敌啊!”可兵败之势已难以挽回,那拼死抵抗的只是少数,根本抵挡不住叛军如狼似虎的攻势。 蔡希德看着唐军这般混乱的模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大喝道:“弟兄们,加把劲,唐军已乱,今日就是他们覆灭之时,杀!” 叛军们听了更是士气大振,攻势越发凶猛,朝着唐军疯狂砍杀,一时间逍遥津这片地方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战至下午,鲁炅不得不在亲卫的掩护下跳河逃生,兵败如山倒,他也无能为力,赵国珍也突围离去。 …… 打扫完战场后,蔡希德询问来瑱道:“那两个节度使抓到没?” 来瑱赶忙上前躬身回话道:“将军,并未发现那两个节度使的踪迹呀,许是在混战之中逃脱了,或是已死于乱军之中,末将已派人四处搜寻,若有消息定会立刻来报。” 蔡希德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哼一声道:“哼,可别让他们给跑了,若能抓住那两个节度使,可是大功一件,对咱们往后的局势也大为有利啊。继续派人仔细搜寻,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还有伤亡情况如何?” “回禀将军,此战我军阵亡约八百余人,受重伤的约五百人,轻伤的尚在统计,我军另俘虏唐军六千人多人,斩首两千余人,其余唐军要么跳河,要么突围了。” 蔡希德听了来瑱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稍缓,说道:“虽说没抓到那两个节度使有些遗憾,但这战果也算颇丰了。传我命令,好生安置伤员,将有战力的俘虏打散入我军,重伤的俘虏全抛弃了让他们看命,无需救治。”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来瑱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传达蔡希德的命令了。 …… 另一边,突围的赵国珍接近合肥的时候,发现城门紧闭,城头插满了“安”字旗。 他没想到合肥守军在三位节度使领军去攻寿春时,见蔡希德领两万大军神兵天降,以为节度使大败全军覆没,吓得连忙开城投降了。 赵国珍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脸色变得煞白。他勒住缰绳,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和城头飘扬的“安”字旗,又惊又怒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合肥城怎会落入叛军之手?” 跟在他身后的残兵们也都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绝望与惶恐,本以为能逃到合肥城暂作休整,再做打算,没想到如今连这最后的希望之地都没了。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慌乱与无助之中,不知接下来该往何处去,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赵国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喊道:“诸位莫慌!随我南下舒城,那里定还在我军手中!” 众残兵听闻赵国珍这话,虽心中依旧惶恐,但此刻也只能把这当成唯一的希望,纷纷应和道:“全凭赵大人做主,我等愿跟随大人前往舒城。” 赵国珍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了几分,他一夹马肚,大声喊道:“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咱们这就往舒城去,只要到了那里,咱们就能重新站稳脚跟,再图反击。此刻切不可自乱阵脚,出发!”说罢,他便率先朝着舒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那几百残兵也赶忙跟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一行人带着满心的忐忑与期望,朝着未知的前路奔去。 第215章 禄山醉酒催登基,隆基令常清西进 洛阳行宫。 严庄被安禄山唤到大殿,见到喝醉的安禄山,行礼问道:“主上,寻我何事?” 喝醉的安禄山囔囔地问道:“登基一事准备的如何了?” 严庄赶忙恭敬地回道:“主上,登基诸事皆在有条不紊地筹备当中,可能还需一些时日。” 安禄山一听,眉头微微皱起,不满地嘟囔道:“还要些时日?怎的如此拖沓,朕可等不及要坐上那龙椅,让天下人都知晓朕才是这天下之主了。”说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模样颇为狼狈。 严庄见状,心中暗暗叫苦,赶忙解释道:“主上息怒啊,这登基毕竟是大事,诸多环节需细细打磨,礼仪规制要合乎正统,方能彰显主上您的威严,且龙椅、宫殿等布置也力求尽善尽美,所以才需多些时日,还望主上体谅呀。” 安禄山又喝了口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鞭子一鞭抽到了严庄身上,喝道:“体谅个屁!你……你赶紧给朕准备……准备好!” 严庄被这一鞭子抽得身子一歪,脸上瞬间闪过痛苦之色,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赶忙跪地,低着头颤声道:“主上恕罪,主上恕罪啊!微臣定当日夜加急筹备,哪怕不吃不睡,也定会尽快让一切准备妥当,绝不再让主上久等,还望主上息怒啊。” 这已经不是安禄山第一次酗酒拿鞭子抽功臣了,高尚、安守忠等人皆被安禄山抽过,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安禄山如今权势滔天,又是一心想着尽快登基称帝,脾气越发暴躁乖戾,谁要是触了他的霉头,那鞭子可就毫不留情地抽下来了。 高尚、安守忠他们之前被抽时,也只能像严庄这般,咬着牙忍下疼痛,连连磕头求饶,满口应承着会把事情办好,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之意。虽说众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怨气,可在这等局势下,还指望着跟着安禄山成就一番“大业”,获取荣华富贵呢,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继续尽心尽力为他筹备各项事宜,只盼着等安禄山登基后,能收敛些脾气,大家也好过些日子啊。 安禄山冷哼一声,脚步踉跄地走了几步,指着严庄骂道:“你若敢再给朕拖拖拉拉,朕……朕要了你的脑袋,哼,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可容不得你在这事儿上给朕使绊子。” 严庄把头磕得砰砰响,忙不迭地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呐,主上放心,定不会再有差池,微臣这就去督促各方,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事宜安排好,还请主上保重龙体,莫要气坏了身子呀。” 安禄山这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坐回椅子上,嘴里还嘟囔着些不满的话语,严庄则是如获大赦一般,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 峡郡。 这十几天以来,封常清被李隆基命令扼守峡郡不许再退后一步,导致六万多唐军,如今打的只剩下两万多人。 而且要不是安禄山忙于登基一事暂缓进攻的话,此时峡郡必定落入敌手。 帅帐里封常清一脸愁容地看着地图,此时亲卫来报。 “将军,边公公求见!” 封常清听闻,微微皱了下眉头,边令诚这腌臜之人,作为监军数次向他索要财物,却被他拒绝,他封常清两袖清风哪来钱财贿赂他,不知此次前来是否也是这般。 封常清压下心中的厌烦,还是沉声道:“有请边公公。” 不多时,边令诚晃着身子进了帅帐,脸上堆着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一拱手道:“封将军,许久不见呐,瞧这仗打的,可真是辛苦将军了呀。” 封常清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边公公客气了,守土御敌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边令诚突然严肃起来道:“封常清接旨!”随后从袖中拿出黄色的圣旨。 封常清心中一凛,赶忙撩起战袍,跪地接旨,口中高呼:“臣封常清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边令诚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慢悠悠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安禄山企图在洛阳称帝,今命峡郡封常清所部,向西进攻安禄山所部,制止其称帝,峡郡防线将由哥舒翰接替,钦此!” 封常清听完圣旨内容,心中大惊,赶忙叩首道:“此举万万不可啊!如今我部经多日苦战,兵力已从六万余人锐减至两万余人,将士们疲惫不堪,且那逆贼安禄山在洛阳有兵十万余人皆是精锐,此时贸然西进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还望公公回宫向陛下禀明我部实情,收回成命呐!” 边令诚听了封常清的话,脸色顿时一沉,呵斥道:“封常清,你这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吗?陛下圣明,下此命令自有其考量,岂容你在此诸多推脱,你身为臣子,当以服从为首要,怎可这般违抗圣意,莫不是你心存怯意,想当那临阵退缩的胆小之徒?” 封常清心中满是委屈与无奈,却仍据理力争道:“公公,末将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违抗之意,只是当下局势实在不利呀。我等这两万多将士早已疲惫至极,且装备粮草等也损耗颇多,而那安禄山的十万精锐正磨刀霍霍,此时西进,我等怕是还未近洛阳,便会被叛军剿灭殆尽,这不仅无法制止安禄山称帝,反倒让我大唐白白折损兵力,还望公公明鉴,替末将向陛下陈情啊。” 边令诚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哼,封将军,咱家看你就是找借口,陛下既已决定让哥舒翰来接替峡郡防线,那便是对你部已仁至义尽,你此刻就该领命西进,奋勇杀敌,莫要再啰啰嗦嗦,耽搁了战机,那才是大罪。” 封常清眼中满是悲愤,再次叩首道:“公公,末将实在是为大唐的局势着想啊,此去凶多吉少,末将就算拼上这条性命倒也无妨,可这两万多将士的生死,末将怎能不顾,还请公公慈悲,帮末将这一回,哪怕让末将继续守在峡郡,与那叛军死战到底,也比这西进送死强啊。” 边令诚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封将军,咱家可没那闲工夫与你在这争辩,旨意已下,你必须遵旨,若再纠缠,咱家回宫定如实禀报陛下,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收起圣旨,作势要走。 封常清见状,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边令诚离去,满心忧虑地站起身来,望着帐外。 第216章 守忠疑唐军动向,杲卿怒骂安禄山 “什么?你再说一遍!”安守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庭望见状又重新复述了一遍:“我军细作传来信报,封常清领军正向我军所在地渑池进军。” 安守忠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来回踱步了几下,喃喃自语道:“这封常清莫不是疯了?他那点兵力,经过此前峡郡的苦战,剩下的不过两万余人,竟还敢朝着咱们这儿进军,这是自寻死路不成?” 李庭望微微皱眉,附和道:“是啊,将军,属下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那封常清又不是莽撞之人,按理说不该做出这般以卵击石的举动呀,会不会其中有什么别的缘由?” 李钦凑沉思了一下,说道:“将军,会不会信息有误啊?末将以为,应该反复确认一下信息是否正确,在没完全确认之前先保持警戒,不与唐军野战为好。” 安守忠听了李钦凑的话,微微点头,神色稍缓,说道:“李钦凑说得有道理,此事确实得谨慎对待,不可贸然行动。这封常清突然率军前来,着实透着古怪,万一是那唐军的什么计谋,咱们要是轻易中了圈套,可就亏大了。” 他看向李庭望,吩咐道:“庭望,你再派几拨细作,务必去核实清楚这消息的真假,要尽快有个准信儿回来。另外,传令下去,各营将士提高警惕,加强营地的防守,不可懈怠,随时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安排。”李庭望领命后,立刻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安守忠交代的任务了。 安守忠又看向李钦凑,沉声道:“钦凑,你带一队精锐,在营地周边暗中巡查,若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或者迹象,即刻来报,咱们现在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这就前去巡查。”李钦凑应了一声,便带着手下的将士们朝着营地外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安守忠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心中的疑虑丝毫未减,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 毕思琛骑马来到封常清身旁询问道:“将军我们真要去和叛军硬碰硬啊?” 封常清一脸无奈与苦涩,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毕将军,你觉得我会如此莽撞行事吗?陛下有旨,命我部西进进攻安禄山所部,可如今我这心里也是两难呐,明知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但圣命难违,只能先做做样子,看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思琛皱了皱眉头,面露忧色道:“将军,可咱们就这两万多残兵了呀,经过之前的苦战,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装备也损耗严重,真要和那叛军对上,怕是凶多吉少,这该如何是好啊?” 封常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当下也只能边走边看了,先派出些小股部队,佯装进攻的态势,迷惑一下叛军,同时再派人去打探下周边的情况,找找有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势可利用,或者能否与其他友军取得联系,合兵一处,再做计较。” 毕思琛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将军,那我这就去安排将士们分成小队,按您说的去行动,只是希望咱们能平安度过此劫啊。” 封常清拍了拍毕思琛的肩膀,沉声道:“毕将军,此次行动艰难,还望你我齐心协力,多鼓舞下将士们的士气,尽量保存实力,切莫冲动行事,一切以稳妥为要啊。” “末将明白,将军放心,定当全力以赴。”毕思琛说完,便拨转马头,朝着队伍后方奔去,去传达封常清的指令,安排相关事宜了,只留下封常清望着前行的队伍,眉头紧锁,满心忧虑啊。 …… “颜杲卿,你为何叛变作乱啊?朕可是给了高官厚禄,你在大唐没得到的东西朕都给你了。”安禄山亲了口美妾,然后看着殿下被五花大绑的颜杲卿问道。 经过大半个月的围困,颜杲卿还是没守住常山,如今城陷被俘,被贾循扭送到洛阳成为了阶下囚。 颜杲卿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微微一笑说道:“你想知道吗?你靠近过来我就告诉你。” 安禄山眉头一皱,心中虽觉有些异样,但想着颜杲卿如今被绑得严实,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便挺着大肚子,站起身来,朝着颜杲卿走近了几步,不耐烦地说道:“哼,有什么话就快说,莫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有你苦头吃。” 颜杲卿待安禄山走近,一口血痰吐到安禄山身上,然后怒骂道:“你个叛臣贼子本是营州一牧羊奴,是陛下提拔你为三道节度使,恩幸无比,有哪一点负于你,而你起兵反朝廷。我世为唐臣,禄位是朝廷所给,怎么会与你一起谋反呢!我是为国讨贼,恨不得杀了你,怎么能说是作乱呢!” 安禄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口血痰吐得浑身一僵,脸上瞬间布满了愤怒与狰狞,他瞪大了眼睛,指着颜杲卿吼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如此羞辱于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抬手就朝着颜杲卿狠狠扇了过去,“啪”的一声,那巴掌打得格外响亮。 颜杲卿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偏向一边,嘴角又溢出了鲜血,但他却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边笑边说道:“安禄山,你就算打死我又如何,你这大逆不道的行径早已被天下人所唾弃,你以为靠威逼利诱就能让我等大唐忠臣屈服?简直是做梦!我颜杲卿虽死,可这忠义之名定会流传千古,而你这逆贼,必将遗臭万年!” 安禄山气得浑身发抖,在原地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呐!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来人呐,给我把他拖下去,用最残酷的刑罚伺候着,我倒要看看他的嘴能硬到几时!” 士卒们赶忙上前,粗暴地架起颜杲卿就往殿外拖去,颜杲卿一边挣扎一边高呼:“安禄山,你必败无疑,大唐的正义之师定会将你这等叛军斩尽杀绝,还天下一个太平!”那声音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 “李归仁!给朕诛颜杲卿九族!”安禄山向着守在自己身旁的李归仁吼道。 李归仁听闻,心中一凛,赶忙抱拳应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安排,定让那颜杲卿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说罢,便匆匆转身出了大殿,去传达命令了。 安禄山依旧气呼呼地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愤恨,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颜杲卿,那模样仿佛要将颜杲卿生吞活剥了一般。 一旁的美妾见他如此盛怒,吓得不敢吱声,只是小心翼翼地上前,想劝安禄山消消气,却又怕触了霉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217章 乾佑避战待时机,庆彬定计攻山南 河东道,寿阳郡。 崔乾佑在河东道处处避战,已经退至寿阳郡了。 尹子奇对崔乾佑的操作十分不解,质问道:“将军,大帅让你攻河北,是相信你的指挥才能,可将军如今不和唐军作战,只是一味的退守是何意?” 崔乾佑笑了笑,缓缓道:“我这是在助长唐军的轻敌心理,唐军有名将郭子仪指挥,还有十万之众,麾下更是有着李光弼,仆固怀恩等大将,而我军只六万人,且都是精锐,是大帅争夺天下的资本,怎能贸然作战损失兵力呢?” 何千年也点头赞同崔乾佑的话,附和道:“崔将军说得在理呀,那郭子仪用兵如神,李光弼、仆固怀恩也皆是不可小觑之辈,咱们若贸然与之正面对决,即便能胜,怕也是惨胜,折损的可都是咱们的精锐力量,大帅往后还指望着咱们成就大业呢,保存实力才是当下首要之事。” 尹子奇听了两人的话,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不过仍有些疑虑,又问道:“话虽如此,可这般一味退守,将士们心里难免会有想法,觉得咱们怯战,长此以往,士气怕是会低落下去,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崔乾佑拍了拍尹子奇的肩膀,说道:“子奇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有安排。待唐军被咱们这避战的表象迷惑,越发轻敌之时,咱们找准时机,打几场漂亮的小胜仗,既能振奋咱们的军心,又能让那唐军乱了阵脚,到时候士气自然就起来了,而且啊,这寿阳郡就是咱们扭转局势的关键之地,此处地形于咱们有利,只需耐心等待时机便可。” …… 太原府,榆次县。 郭子仪正在交接着战事安排,他接到李隆基旨意,让他即刻启程前往江淮一带阻击叛军安庆彬所部。 郭子仪看着李光弼说道:“光弼啊,以后河东战事便交付于你了,切勿轻敌猛进啊!” 李光弼神色一凛,抱拳正色道:“郭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谨慎应对这河东战事,绝不敢有丝毫轻敌之意,定不会辜负将军的嘱托,守好这一方之地,遏制叛军的攻势,还请将军安心前往江淮。” 仆固怀恩也在一旁说道:“郭将军,您此去江淮,路途遥远,还望一路保重啊。这河东有李将军坐镇,我等也会全力协助,必能稳住局势,只待将军早日凯旋归来,咱们再一同并肩作战,剿灭那叛军。” 郭子仪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说道:“有你们在,我自是放心。那安庆彬所部也不容小觑,我此去江淮,责任重大,只是放心不下这河东,如今交给你们,我心里踏实多了。只是这战事变幻莫测,你们定要随机应变,遇到难处,可与其他诸将多多商议,切不可莽撞行事呀。” 李光弼再次抱拳应道:“末将谨记将军教诲,定会小心应对,时刻关注叛军动向,见招拆招,有情况也会及时向您传信,将军无需挂怀,只管安心去便是了。” 郭子仪长叹了一口气,又细细叮嘱了几句作战时需注意的要点,这才翻身上马,临行前,他回首望了望众人,目光坚定地说道:“诸君,待我归来,愿咱们都能立下赫赫战功,助大唐早日平定这叛乱,恢复太平啊!”说罢,便一夹马肚,带着亲卫,朝着江淮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李光弼等人望着那远去的方向,心中满是不舍与使命感。 …… 淮南道,扬州。 “这便是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吗?”安庆彬骑着马缓缓进入扬州城,边看着因为战乱荒败的扬州,边感叹道。 身旁的张镐也是些许伤感地说道:“当年我来扬州游历时,可谓是繁荣似锦,十里长街,商贾云集啊。” 安庆彬皱了皱眉头,接话道:“是啊,如今却这般萧瑟破败,真真是令人惋惜。这战乱一起,受苦的终究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呐,只愿能早日结束战争。” 虽然这句话在战争发起者之一口中说出来有点讽刺,但这是一场成功便是革命的战争。 说罢,安庆彬又一甩马鞭,继续往前行去,张镐赶忙跟上,两人一边走一边商讨着后续在扬州的具体安排,马蹄声在这略显寂静的城中回响。 晚些时候,扬州的山光寺成为了安庆彬的临时帅帐。 帐内张镐、蔡希德、王武俊、李宝臣等人皆在,安庆彬指着地图道:“如今淮南已落入我军手中,尔等觉得我军接下来该向何方进攻?” 张镐思索片刻后,率先开口道:“将军,依属下之见,咱们可朝着山南东道方向进军。” 安庆彬微微皱眉,看向张镐问道:“山南东道?说说你的理由,为何觉得该朝那边进军啊?” 张镐赶忙抱拳,进一步解释道:“将军,山南东道地理位置重要,连接多地,且那里如今兵力部署相对薄弱,若我军能迅速出兵拿下,便可打通多条要道,往后无论是调兵还是运输物资都会更加便利,同时还能进一步扩大咱们的控制范围,对后续与唐军对峙或是继续拓展地盘都大有裨益呀。” 蔡希德却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地说道:“我觉得不妥啊,将军。虽说山南东道看似防守薄弱,但毕竟是战略要地,唐军怎会轻易让咱们得手,说不定暗中早已设下重重防备,咱们贸然进攻,怕是会陷入他们的圈套,损兵折将啊。” 李宝臣、王武俊也点头赞同,但张镐摇了摇头,辩驳道:“如今唐军兵力紧缺,淮南几战又被我们大败,野战和守城损失的士兵起码六万多人,哪怕他们新招募了大量士兵,亦要简单训练,才能送往山南东道作战,此时正是我军进攻山南东道的好机会。” 安庆彬听了张镐的辩驳,手抚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张镐说的对,接下来我军应该向西进攻山南东道,另请父帅从洛阳派偏师一支南下与我等一同进攻,这样便保险多了。” 张镐一听,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抱拳说道:“将军英明啊,若有大帅派偏师来援,咱们这进攻山南东道的把握可就大多了,到时候两面夹击,那唐军就算有所防备,怕是也难以抵挡咱们的攻势呀。” 蔡希德虽仍有些疑虑,但见安庆彬已做了决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抱拳道:“将军,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得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工作了。这与大帅那边的联络、偏师的接应,还有咱们自身兵力的调配、粮草物资的筹备等,都需细细谋划,不可有丝毫疏漏啊。” 王武俊也点头称是,接着说道:“蔡将军所言极是,属下觉得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派快马去洛阳向大帅传信,告知咱们的计划,请求大帅尽快派出偏师。” 安庆彬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决然,说道:“诸位说得都很在理,就按你们说的去办。张镐,你负责起草给大帅的书信,言辞恳切些,把咱们这边的情况和计划详细说明,尽快派人送去洛阳。蔡希德,你去整备军队,领五万人准备好进攻山南东道。王武俊、李宝臣,你们二人为蔡希德副将,分别去安排打探军情和留意周边唐军动向之事,务必保证万无一失。一星期后,咱们即刻发兵,进攻山南东道,定要一举拿下!” 众人齐声应道:“是,将军!”随后便各自领命,迅速去执行安庆彬交代的各项任务了。 第218章 真卿立誓讨叛军,乾佑设局攻光弼 河北道,冀州城。 披孝戴麻的颜真卿站在点将台上,手中拿着碗酒,他神色肃穆,将碗中的酒缓缓洒向地面,大声说道:“诸位将士,我颜家满门忠烈,如今兄长杲卿遭那安禄山逆贼残害,颜氏一族更是被屠戮殆尽,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其屠戮大唐百姓之事,更是神鬼共弃!我颜真卿在此立誓,定要与这叛军周旋到底,为我兄长、为颜家老小报仇雪恨,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台下的将士们听了,个个义愤填膺,纷纷高呼:“愿随颜大人,诛杀叛军,报仇雪恨!”那声音响彻云霄,透着无尽的悲愤与决心。 颜真卿看着群情激昂的将士们,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继续说道:“叛军猖獗,以为我大唐各地都会束手就擒,此次我等举义旗,生死勿论,只求为大唐剿灭叛军出份力!” 说罢,颜真卿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片四溅,仿佛也在彰显着众人与叛军势不两立的决心。 他接着喊道:“众将士听令,主动出击收复周围失地!” 将士们听闻这道命令,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燃起熊熊斗志,齐声高呼:“遵命,大人!定当奋勇杀敌,收复失地!” 河东道,寿阳郡。 李光弼领六万大军来攻,崔乾佑已经据城而守两天了。 城墙上,何千年站在崔乾佑身旁,忧心忡忡的问道:“将军,如今城内我军只余万余老弱病残,只能守住寿阳不丢吗?” 城内之所以只剩下万余老弱病残,是因为崔乾佑派尹子奇领一万同罗骑兵,高邈领两万步卒绕后痛击李光弼了。这次是一次豪赌,要是崔乾佑没有守到规定日期,那便是全军覆没,河东道的地盘全部丢失。 崔乾佑却没有一丝担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双手抱胸,看着城外的李光弼大军,嘴角微微上扬,淡定地说道:“千年啊,无需如此忧心,我既敢这般安排,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那李光弼虽也是名将,可这次他却料想不到咱们会有如此布局,再加上我军一直示敌以弱,哪怕再谨慎,也难免有些骄纵之心,这便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何千年还是眉头紧皱,说道:“将军,话虽如此,可毕竟这是在拿咱们的身家性命和这河东道的地盘做赌注啊,万一出现什么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李光弼用兵向来谨慎,他的大军如今就在城外虎视眈眈,万一他察觉到咱们的意图,提前有所防备,那尹子奇和高邈他们可就危险了呀。” 崔乾佑轻轻拍了拍何千年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了,为将者以奇胜,等到约定日期,我军出城与唐军一战,唐军定会以为我军有诡计,此时反应过来也难逃一战了。” 何千年听了崔乾佑的话,微微叹了口气,虽心里仍有些忐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应道:“将军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属下也只能相信将军的谋划了,只是希望尹子奇和高邈两位将军那边一切顺利,能按计划行事啊。” 崔乾佑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城外,说道:“放心吧,尹子奇和高邈皆是我军中得力战将,他们定会把握好时机,给李光弼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这寿阳郡,让李光弼摸不透咱们的虚实,不敢贸然全力攻城。” …… 两日后,唐军大帐。 李光弼在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疑虑,叫来众将领说道:“诸位,这寿阳郡的叛军着实奇怪,每次咱们攻城眼看就要得手,却又被他们给打了回来,而且城中兵力看似薄弱,可那抵抗之力却又不容小觑,我总觉得崔乾佑那厮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可到底是何诡计,本将一时还捉摸不透啊。 仆固怀恩抱拳上前说道:“将军,末将觉得那崔乾佑定是有所图谋,说不定是在等援军前来,然后与咱们来个内外夹击呢。咱们这几日攻城,虽说看似占了上风,可每次都功亏一篑,着实可疑呀。” 李光弼微微点头,说道:“怀恩啊,你这想法不无道理,只是那援军会从何处来,咱们却不得而知。这寿阳郡周边,咱们也一直派人盯着,并未发现有大规模敌军靠近的迹象啊。” 另一将领接话道:“将军,会不会是那崔乾佑故意虚张声势,其实城中根本没什么后招,只是靠着这疑兵之计,让咱们不敢全力攻城,以此来拖延时间呢?” 李光弼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也有这种可能,但咱们绝不能掉以轻心。不管怎样,咱们还得继续派人去探查城中的情况,另外,加强对周边的警戒,以防敌军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今日暂且停止攻城,先休整一番,待摸清了虚实……” “报!八千余叛军出城正往我军营地攻来!” 李光弼闻报,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恢复镇定,大声喝道:“来得好!我正疑惑那崔乾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众将士听令,随本将前去迎敌,看看这叛军究竟有何花样!” 仆固怀恩赶忙抱拳说道:“将军,此情形颇为蹊跷啊,那崔乾佑一直据城不出,如今突然派出这八千余叛军来袭,怕是有诈,咱们不可贸然冲动,需得小心应对才是。” 李光弼微微点头,说道:“怀恩提醒得是,这定是崔乾佑的诡计无疑。传令下去,先让前军列阵迎敌,但不要急于进攻,且战且退,试探一下叛军的虚实,后军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左右两翼散开,谨防敌军有包抄之举,切莫中了他们的圈套。” “是,将军!”众将领齐声应道,随后便迅速去传达命令,安排布阵了。 另一边,崔乾佑领着八千多人向唐军缓缓攻去,他见唐军选择正面交锋,崔乾佑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却佯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大声喊道:“弟兄们,今日便是咱们扬威之时,随我冲啊,杀唐军一个片甲不留!” 身旁的何千年凑过来低声道:“将军,唐军这般应对,怕是起了疑心,没轻易全力进攻,咱们这佯攻之计,可还能奏效?” 崔乾佑微微摇头,笑道:“无妨,他们越是谨慎,就越会被咱们牵着鼻子走。咱们只需佯装强攻,把这戏做足了,让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咱们这儿就行,等尹子奇和高邈那边得手,他们便是想回神应对也来不及了。” 说着,这八千余叛军继续朝着唐军逼近,与唐军的前军渐渐交上了手,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错。 第219章 乾佑诱孝德中计,光弼大意至大乱 刚开始唐前军还和崔乾佑的八千人打的有来有回,打着打着战势居然呈一边倒,唐军见崔乾佑如此不堪一击,前锋将军白孝德开始犯浑直接大军前压。 白孝德本人更是勇猛无比,提着两把短矛,一夹马肚便冲在前军最前,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敌。 诈败的崔乾佑见此人也难免大骇,此人双矛单马,差点把诈败的崔乾佑打成溃败。 崔乾佑额上冒出冷汗,心中暗忖这白孝德着实厉害,再这样下去,这精心谋划的计策怕是要毁于一旦了。他一边佯装惊恐地逃窜,一边急切地对身边将士喊道:“都给我跑快点,莫要恋战,把唐军引得再远些!” 白孝德见叛军跑得秩序尚未完全混乱,其实已经有点警惕了,但他见李光弼没发指令让他停下,便以为这正是大破敌军的好时机,怎能轻易放过。于是他大喝一声:“弟兄们,叛军已露败相,此时不追,更待何时,随我冲啊,今日定要将他们一举歼灭!” 身后的唐军将士们听了,也都热血沸腾,齐声高呼,加快速度朝着叛军追去,那气势如汹涌浪潮一般,似要将前方的叛军全部吞没。 而崔乾佑这边,看着白孝德紧追不舍,心中大喜,唐军竟这般好骗,便加快速度引他们入计划好的包围圈。 崔乾佑边跑边向身边的将士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继续装作慌乱逃窜的样子,可实际上脚步却有意无意地朝着预设的包围圈方向而去。 而白孝德此时仍在奋力追赶,手中双矛紧握,目光紧紧锁定前方的叛军,只是心中那丝警惕却越发强烈,总感觉这追得太过顺利,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实在不想放过这看似绝佳的歼敌机会,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过看着身后将士们士气高昂,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继续追下去,看看这叛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不多时,唐军追崔乾佑进入了一处狭道,白孝德刚进入其中,便伏兵四起,何千年领着两千多人从道两侧高地往下砸石头、滚圆木,唐军大乱。 白孝德见状,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中计了,可此时已身陷狭道之中,退无可退。他赶忙勒住缰绳,大声喊道:“弟兄们莫慌,稳住阵型,先找地方躲避!” 然而,那从两侧高地上滚落的石头和圆木如雨点般砸下,不少唐军将士躲避不及,被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跌至谷底,队伍也变得混乱不堪。 本来诈败的崔乾佑也调转马头,向唐军杀去,崔乾佑挥舞着手中兵器,满脸得意,大声吼道:“唐军,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看你们还往哪儿跑,都给我受死吧!”说罢,他一马当先,朝着混乱的唐军冲了过去,身后的叛军们也跟着齐声呐喊,气势汹汹地朝着唐军围杀而来。 白孝德眼见形势危急,心中虽满是懊悔自己贸然追击才中了圈套,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他咬着牙,再次大喝一声:“众将士,生死在此一搏,咱们拼了,杀出一条血路啊!”说着,他双腿一夹马肚,纵马朝着冲过来的叛军迎了上去,手中两把短矛舞得密不透风,但凡靠近他的叛军,瞬间就被他挑落马下,一时间竟也让叛军的攻势缓了一缓。 而此时,李光弼也发现了后方尹子奇的一万同罗骑兵,还有高邈的两万步卒。因为后军变前军,导致后军阵型些许混乱,再加上骑兵的冲锋后军一接触便乱了起来。 好在有仆固怀恩的指挥,后军渐渐凭借人数优势稳住了战线,仆固怀恩手持兵器,站在阵前大声呼喊着指挥:“弟兄们,莫要慌乱,稳住,列好阵型,长枪兵在前,弓弩手在后,听我号令,先挡住叛军骑兵的冲击!” 唐军将士们听到他的指令,赶忙调整站位,长枪兵们迅速将长枪斜竖,组成了一片枪林,对准了冲过来的同罗骑兵,弓弩手们也纷纷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尹子奇见唐军后军竟这么快稳住了阵脚,心中暗惊,却也不肯罢休,挥舞着马鞭,高呼:“儿郎们,冲啊,冲破唐军防线,今日便是咱们建功立业之时!”那一万同罗骑兵如狂风般朝着唐军猛冲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当骑兵冲到近前,与唐军枪林碰撞在一起时,一时间人仰马翻,喊杀声、惨叫声交织一片。有些同罗骑兵被长枪刺中,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可后面的骑兵仍不顾一切地往前冲,试图冲开一个缺口。 而高邈见骑兵冲击受阻,也赶忙指挥着两万步卒从侧面朝着唐军包抄过去,嘴里喊道:“弟兄们,别让唐军缓过劲儿来,从两边夹击,杀啊!”步卒们得令后,呐喊着加快脚步,朝着唐军围了过去,与骑兵形成了合围之势。 中军的李光弼见状让传令兵挥旗,指挥后军且战且往两边退,让中军精锐迎战尹子奇、高邈所部。 仆固怀恩看到中军传来的指令后,心中明了李光弼的意图,他大声喊道:“弟兄们,按将军指令,且战且退,往两边散开,给中军腾出地方,让精锐兄弟们去会会这叛军!” 说罢,他率先带着身边的将士往两侧缓缓撤去,边撤边指挥着长枪兵和弓弩手有序后退,继续利用弓弩手的远程攻击,朝着冲过来的叛军骑兵和包抄过来的步卒射击,以减缓他们的进攻速度,为中军精锐的出战争取时间。 而唐军的中军精锐们,早已严阵以待,看到前方后军按指令退开后,在将领们的带领下,迈着整齐而沉稳的步伐朝着尹子奇、高邈所部迎了上去。 他们个个神情坚毅,手中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口中高呼着杀敌的口号,那气势丝毫不输叛军,一场硬碰硬的较量即将在战场中央展开。 战况极为胶着,刚开始尹子奇的骑兵冲锋取得些许优势,但随后在李光弼派出陌刀队后,优势开始丧失。高邈的步卒随后压上对上李光弼的中军精锐,两军互砍,死伤无数。 战斗逾一时辰,尸横遍野,而此时异变出现,李光弼大军身后出现大量溃兵,这些兵卒皆是前军在狭道溃逃下来的,他们慌乱的往中军跑去。 这些溃兵满脸惊恐,口中喊着:“快跑啊,叛军太厉害了,前军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呀!”他们毫无秩序地朝着中军奔来,瞬间就冲乱了中军原本严整的阵型。 李光弼见状,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大声喊道:“拦住他们,莫要让溃兵冲乱了阵型,各将领稳住手下将士啊!”可那些溃兵只顾着逃命,根本不听指挥,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将中军搅得一片混乱。 尹子奇和高邈见此情形,大喜过望,尹子奇高呼:“天赐良机啊,儿郎们,趁唐军内乱,给我狠狠杀,今日定要大破唐军!”说罢,他再次催马,带着同罗骑兵朝着混乱的唐军冲了过去,马蹄践踏着地上的尸体,气势汹汹。 高邈也挥舞着兵器,指挥步卒加快速度,从各个方向朝着唐军包抄合围,嘴里喊着:“弟兄们,别放过这机会,唐军已乱,杀啊!” 而唐军这边,将领们虽竭力想要稳住局面,可溃兵带来的混乱一时难以平息,不少中军精锐被冲得东倒西歪,只能被动地应对叛军的攻击,一时间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战场上的喊杀声、惨叫声愈发响亮,血腥味儿也越发浓重起来啊。 其实李光弼的决定完全没问题,但这是建立在白孝德前军有优势背后不会被威胁到的前提,可如今白孝德被伏,大量兵卒溃逃,导致大乱。 李光弼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懊悔与焦急,此刻局势危急万分,他深知若不能尽快稳住局面,这一场仗恐怕就要一败涂地了。他咬着牙,再次大声吼道:“众将听令,无论如何,先把溃兵挡住,组织起防线,绝不能让叛军再肆意冲击了,违令者斩!” 一些将领赶忙带着亲卫,冲向溃兵,试图强行阻拦,边拦边喊道:“都给我停下,不准乱跑,再乱冲乱撞,军法处置!”可那些溃兵早已被恐惧占据了心神,哪里还听得进去,依旧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甚至和阻拦的将士们冲撞在了一起,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而尹子奇和高邈所率的叛军则趁此机会,不断地朝着唐军杀来,同罗骑兵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手中的兵器不断挥舞,收割着唐军的性命,步卒们也纷纷举起刀枪,朝着混乱的唐军狠狠刺去、砍去,一时间,唐军的伤亡数字急剧攀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仆固怀恩见中军形势危急,顾不上许多,带着身边还能集结起来的一队精锐,从侧面朝着尹子奇的骑兵冲了过去,口中高呼:“叛军休要张狂,看我来会会你们!”他手中长枪挥舞,直取尹子奇,试图以攻为守,先挡住叛军这凶猛的攻势,为中军争取一丝喘息、重新组织的机会。 第220章 白孝德狭道死战,光弼兵败被迫撤 兵败如山倒,哪怕李光弼即时派督战队制止溃兵冲乱阵型,但还是被尹子奇抓住了机会,在溃兵与叛军的冲击下,李光弼的中军被拦腰冲断。 尹子奇见状,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挥舞着马鞭高呼:“儿郎们,乘胜追击,切莫让唐军有机会喘息,今日定要将他们一举击溃!”同罗骑兵们得令后,更是如虎添翼,分成几股,朝着被冲断的唐军各个部分继续猛冲猛打。 高邈也指挥着步卒,迅速穿插进唐军阵中,将唐军切割得越发零碎,嘴里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唐军已乱了阵脚,这是咱们建功的大好时机啊!” 而唐军这边,被冲断后的各部分一时间难以相互呼应支援,陷入了各自为战的艰难境地。将领们虽竭力呼喊指挥,试图重新聚拢士兵,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在叛军这凶猛的两面夹击下,收效甚微。 李光弼心急如焚,却依旧强作镇定,大声喊道:“众将士莫慌,咱们还有一战之力,各自坚守,互为犄角,等待时机反击啊!” 然而,战场上的形势愈发对唐军不利,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也将大地染得一片殷红,整个战场宛如人间炼狱一般,唐军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 …… 狭道内,白孝德连斩了五十余人了,双矛已经断了一把,周围的唐军士兵也越来越少,白孝德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弟兄,心中满是悲愤与不甘。他紧握着仅剩的那把短矛,大喝一声:“弟兄们,今日就算是死,咱也要多拉几个叛军垫背,绝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说罢,他再次朝着围上来的叛军冲了过去,那气势竟吓得几个叛军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可叛军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很快又围了上来,白孝德虽勇猛,却也渐感体力不支,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铠甲。但他仍旧咬紧牙关,奋力挥动着短矛,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又有几个叛军被他刺倒在地。 而剩余的唐军士兵们,也都被白孝德的悍勇所激励,他们相互依靠着,背靠背围成一圈,手中的兵器朝着四面的叛军胡乱挥舞,哪怕知道生机渺茫,也没有一人想着投降,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狭道内的喊杀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壮烈至极。 何千年站在包围圈外,眼睛紧紧盯着狭道里正拼杀的白孝德,心里头着实被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白孝德都到了这般绝境,还能如此勇猛,杀了那么多自己这边的人,那气势可太吓人了。 包围圈里的白孝德也看见了被一众人护着的何千年,白孝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一边挥舞着短矛抵挡着周围叛军的攻击,一边朝着何千年的方向怒吼道:“何千年,今日就算我白孝德命丧于此,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们这些叛军,用这等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竟让周围的叛军有片刻的愣神。白孝德瞅准这间隙,猛地朝着何千年掷出最后一把还能战斗的短矛,短矛洞穿两名护在何千年身前的亲卫后,还是打到何千年身上,冲击力把何千年从马上掀翻在地,但矛尖仅堪堪刺破何千年的甲。 何千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脸色煞白,摔倒在地后,半晌才回过神来,赶忙在亲卫的搀扶下站起身,又惊又怒地吼道:“白孝德,你这疯子,还敢垂死挣扎,今日定要你死无全尸!” 周围的叛军见主将险些遇害,也都惊出一身冷汗,当下不敢再有丝毫懈怠,发了狠地朝着白孝德围杀过去,嘴里喊着:“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绝不能让他再嚣张了!” 白孝德此刻已手无寸铁,却毫无惧色,他赤手空拳地迎着叛军冲上去,口中高呼:“来啊,叛军,有本事就冲着爷爷来,今日便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着,他合身扑向最前面的叛军,凭借着一身的武艺和一股子悍勇,竟与那叛军近身纠缠起来,还趁机夺过对方的兵器,继续与围上来的叛军搏斗,可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整个人已摇摇欲坠,但就是不肯倒下,那硬气的模样让叛军们都心生几分忌惮。 此时,白孝德周围已无一人,前锋唐军的士卒们要么死,要么溃逃。他看着周围倒下的同袍,心中满是悲凉,可眼中的决然之色却愈发浓烈。他孤身一人,面对重重围上来的叛军,依旧强撑着身子,喘着粗气,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叛军,尽管放马过来,我白孝德一人也能战到最后一刻!” 叛军们虽忌惮他的悍勇,可仗着人多势众,还是一点点缩小着包围圈,嘴里喊着:“他撑不了多久了,大家一起上,别让他再有机会伤人了!” 说着,叛军们纷纷举起兵器,朝着白孝德狠狠砍去、刺去。白孝德奋力躲避着,手中夺来的兵器不断挥舞,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又有几个叛军被他击退,可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鲜血溅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最后,白孝德被十几根长矛贯穿了身体,他身子猛地一僵,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可他眼中的倔强与不屈依旧未减,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叛军,哪怕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却仍旧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道:“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就算……我死了,唐军也定……会为我报仇,将你们……全部剿灭……” 那十几根长矛贯穿他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可他硬是没有倒下,就那样直直地站着。 周围的叛军看着他这副模样,竟一时都不敢再上前,心中满是震撼,刚才那股子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狠劲也消散了不少,现场一片死寂。 …… 主战场这边,李光弼和仆固怀恩皆在亲卫的护送下开始撤离战场,寿阳大战以唐军大意导致大败落幕。 第221章 子仪李璘构防线,庆彬骄意张镐警 另一边,山南东道。 郭子仪日夜兼程,总算赶在高秀岩南下打到南阳之前抵达了南阳。 南阳乃江汉平原的门户,哪怕如今淮南丢了,江汉平原损失了三分之一,但南阳也不能丢,南阳一丢,则山南东道、江南东西两道皆危。 郭子仪看着被李隆基派遣至此的南阳守将虢王李巨问道:“虢王,如今南阳有兵马几何?” 李巨赶忙抱拳行礼,回道:“郭将军,如今南阳城中,算上刚招募不久的新兵,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余人,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未曾上过战场的啊,与那叛军相比,着实有些悬殊呀。”说罢,他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显然对守住南阳一事心中没底。 郭子仪听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两万余人虽不算多,但只要咱们部署得当,凭借南阳城的地势,也未必不能抵挡叛军。虢王,你且与我讲讲这城中粮草储备以及城防情况如何?” 李巨应了一声,便开始详细地向郭子仪介绍起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多久、城墙有无破损之处、各处防御工事的状况等等,郭子仪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毕竟这南阳城的安危。 …… 另一边,襄阳城。 襄阳太守魏仲犀正与山南两道、江南西路、黔中道四道元帅永王李璘商议着抵抗叛军事宜。 魏仲犀一脸严肃,朝着李璘拱手说道:“殿下,如今叛军来势汹汹,随州郡如此险要,却被猪头太守丢弃,导致随州已失。随州到襄阳一路上虽然还要些许时日,但我等还是要早做准备。” 李璘也是被气的不行,明明淮南道尚未陷落的时候,自己就派人占领了义阳三关,他真想不到这三处险关是如何能丢的,随州又是怎样这么快陷落的。 李璘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色道:“那太守简直昏聩至极,本王之前怎看不出他如此废物,义阳三关如此险要之地都能弄丢,随州也守不住,这不是白白将大好局势拱手让人嘛,如今叛军怕是要顺着这势头,一路朝咱们这儿逼来,可真真气煞本王了!” 魏仲犀赶忙劝道:“殿下息怒啊,如今生气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以防叛军来袭。那随州一失,襄阳便少了一道屏障,咱们得加紧加固城防,调配兵力,可不能让襄阳也陷入敌手呀。” 李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魏太守说得是,本王这一时气糊涂了。你且说说,咱们现下手上可用之兵还有多少,物资储备是否充足,也好心里有个底,尽快做出部署。” 魏仲犀闻言,连忙汇报道:“如今襄阳城内有守军万余,粮食足够支撑万余人吃一年。” 此时,李璘的幕僚蔡垧说道:“守军这点人,真能挡住从淮南来的安庆彬吗?” 李璘听了蔡垧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脸色愈发凝重,看向蔡垧道:“蔡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啊,这万余守军,面对那安庆彬所率叛军,确实显得有些单薄了,只是如今局势如此,咱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魏仲犀也附和道:“蔡先生,虽说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咱们可以凭借襄阳城坚固的城防,再合理调配兵力,利用城中的地势,或能与叛军周旋一二,殿下也可发周围团练之兵来援,毕竟殿下是四道大元帅,命令他们可不敢不从。” 蔡垧听了魏仲犀的话,点了点头道:“魏太守此计甚好,若是能调动周围团练之兵,那我们的兵力也能得到补充。只是时间紧迫,还需尽快安排下去,让他们速速赶来襄阳才是。” 李璘也觉得此办法可行,当下便对魏仲犀说道:“魏太守,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你速速派人传本王命令,让周围团练之兵即刻启程前来襄阳助战。同时,加紧城中的防御部署,不可有丝毫懈怠。” 魏仲犀领命而去,着手安排调兵之事。他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去传令,一边在城中组织军民加固城墙、设置障碍。 …… 安庆彬这边。 说实话这么轻松攻下险要的随州,安庆彬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许骄傲了,向着张镐说道:“先生,天下英雄也不过日常啊!” 张镐见状警醒道:“公子,古人云‘骄兵必败’,这其中蕴含的道理,可都是前人用无数惨痛教训换来的呀,容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安庆彬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示意张镐接着说下去。 张镐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昔日苻坚率前秦大军,那可是号称百万之众啊,一路南下,气势汹汹,接连攻克诸多城池,当时的苻坚可谓意气风发,自觉天下已尽在掌握之中。而对面东晋呢,兵力远不及前秦,可就是在这样的悬殊对比下,苻坚却因骄傲轻敌,未把东晋放在眼里,连扎营布阵都颇为随意。在淝水之战时,东晋军队抓住时机,巧用计谋,前秦大军一时大乱,最后竟是一溃千里,苻坚那不可一世的百万雄师就这般兵败如山倒,曾经的宏图霸业也成了泡影。” 说到这儿,张镐微微一顿,看着安庆彬的眼睛,语重心长道:“公子,您看,再强大的军队,一旦心生骄意,小瞧了对手,那都可能迎来惨败啊。如今咱们虽说轻松攻下了险要的随州,可这其中不乏运气成分,那随州守将的失职才让咱们得了这便宜。但接下来要面对的襄阳城,绝非易与之辈呀。” 张镐接着说道:“那襄阳城城防坚固,又有永王李璘坐镇指挥,听闻他正在城中积极筹备抵御咱们呢。而且李璘身为四道大元帅,一声令下,周围团练之兵定会纷纷赶来援助,等咱们到了襄阳城下,面对的很可能就是数倍于现在的兵力了。咱们切不可重蹈苻坚的覆辙,得早做谋划才是呀。” 安庆彬听了这话,心中这才重视起来,脸色变得凝重了些,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张先生说得有理,是我大意了。那依你之见,咱们当下该如何行事才好?” 张镐见安庆彬听进了劝,心中稍安,便接着说道:“公子,襄阳城城高河深,攻城必是下策,咱们不妨先在城外扎营,围而不攻,断其外援,待城中人心惶惶、粮草渐缺之时,再寻机诱敌出城野战,方为上策啊。”说罢,他手捋胡须,目光深邃地望向襄阳城方向,那眼神中透着几分谨慎与思量。 此时,刚被安庆彬因合肥之战的功劳提拔到前锋指挥使的来瑱却反驳道:“军师,您此番计谋确实稳妥,按您的计策襄阳城被拿下只是时间问题。但军师忽略了个重要的问题,我军如今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皆是趁唐军地方空虚,招募的新军大多战力低下,边疆精锐又无法及时回援的基础上。如若我军在襄阳城下耗费大量时间,必定会让唐军得到喘息之时,届时边军回援,我军优势定会被抹平,争夺天下更是难以论定成败。” 安庆彬听了来瑱的话,不禁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转头看向张镐,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第222章 安庆彬分兵两路,常清赴死战守忠 张镐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来指挥使所言亦有几分道理,然兵家之事,不可只图一时之快。我军虽趁势而起,但襄阳城之坚固,不可小觑。我本意减少我军损失,保存精锐,为日后做准备。君只见我军如今气势如虹,却未深想攻城之战的惨烈。那襄阳城墙高壁厚,犹如铜墙铁壁,强攻之下,我军纵能取胜,亦必是惨胜,精锐折损大半,元气大伤,后续又何谈逐鹿天下?” 安庆彬见两人僵直不下,心腹爱将蔡希德又不在,只能打圆场道:“二人所言皆有有理,来将军考虑的是全局的,先生考虑的是此战的,没必要再争下去了。这样吧,我军六万大军分为两路,第一路四万大军随我和先生一并西进围困襄阳,第二路两万大军随来指挥使在周遭攻城略地,扩大我军在山南东道的地盘如何?” 安庆彬此语一出,张镐与来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却也只能抱拳应下。 张镐心中暗自叹息,深知安庆彬这是在平衡两方意见,可如此一来,兵力分散,变数增多,但事已至此,唯有尽力而为。他沉声道:“公子决策,某自当遵从。只望来指挥使在外攻城掠地时,亦要时刻留意襄阳城这边局势,莫要孤军深入,以防不测。” 来瑱亦点头道:“军师放心,末将明白轻重。定会在周遭地区扩大我军势力,同时也会关注襄阳城动向,若有需要,定会及时回援。” 安庆彬见二人不再争执,微微松了口气,脸色稍缓,朗声道:“既已商定,众将士即刻准备,明日便分兵行动。在襄阳城下的,要尽快扎营筑垒,将那襄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在外征战的,也要奋勇向前,打出我军威风,让这山南东道都知晓我军的厉害。 …… 都畿道,渑池县。 封常清领着两万多人,向着对面的安守忠所部叛军发起了进攻,其实这就是自杀式冲锋,安守忠的三万多人以逸待劳,看到唐军满脸兴奋,而封常清的部队一脸疲惫,毫无战意。 封常清骑在马上,面色冷峻,心中满是苦涩,他望着对面那严阵以待、士气高昂的叛军,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这些疲惫不堪、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恐惧的士兵,不禁长叹一声。他深知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毫无胜算,但君命难违,他只能用这一场惨烈的大败,让皇帝李隆基看清现实,莫要再盲目乐观,心存侥幸。 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再次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之战,虽艰难万分,但吾等为大唐将士,当以热血报国!哪怕前路荆棘,亦不可辱没我大唐军威!”话虽如此,可声音中却难掩那一丝无力与绝望。 士兵们听闻,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他们早已身心俱疲,许多人甚至连站都有些摇晃,但在封常清的激励下,还是强打起精神,缓缓向前挪动着脚步。 安守忠在对面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低声对身旁的副将李庭望说道:“哼,封常清这是何苦呢?明知是败,还来送死。不过,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也是我等再立战功之时。”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叛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封常清所部冲了过来。 封常清见叛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一夹马腹,率先冲入敌阵,手中长刀挥舞,带起一片寒光。他目光坚定而冷峻,心中却暗自叹息:“吾之性命不足惜,只叹这万千将士,恐要葬于此地。然若能以我等之败,换得陛下醒悟,也算死得其所。”其身姿挺拔如松,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每一刀挥出,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安守忠的叛军呐喊着围拢上来,刀枪剑戟闪烁着冰冷的光。一名叛军小头目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恶狠狠地喊道:“老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挺枪便刺。封常清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将那小头目连人带枪劈成两半,鲜血溅落在他的战甲之上,他却仿若未觉,只是继续奋勇杀敌。 而他身后的唐军士兵们,虽疲惫不堪,但见主将如此英勇,也鼓起了几分勇气。一老兵咬着牙,嘟囔道:“咱不能丢了大唐的脸,拼了吧!”众人纷纷响应,呐喊着冲向叛军。然而,他们终究是强弩之末,面对数倍于己且精力充沛的叛军,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没过多久,唐军开始出现溃逃、投降的情况,封常清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开始溃逃、投降,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自责。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并未发出斥责之声,只是在心中默默念叨:“非是儿郎们贪生怕死,实乃吾之过也。”此时,他已多处负伤,战甲破碎,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仍倔强地挺立在阵中,长刀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安守忠见唐军阵脚大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声喝道:“降者免死!莫要再做无谓抵抗!”这一喊,使得更多的唐军士兵动摇,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封常清环顾四周,惨然一笑,对着仍在抵抗的寥寥数名士兵喊道:“诸君且退,莫要枉送性命,此乃吾一人之责。”那几名士兵闻言,眼眶泛红,却不肯离去,其中一人高呼:“将军,吾等愿与将军共存亡!”封常清听了,心中五味杂陈,热泪险些夺眶而出。 然而,大势已去,安守忠指挥叛军逐渐将封常清等人围在核心。 封常清强行站起身来,向着慢慢骑马靠近的安守忠喊道:“来将可是安守忠?” 安守忠勒住缰绳,在封常清几步之外停下,笑道:“正是本将,封将军久仰大名,却不曾想以这种方式见面。” 封常清冷冷地看着安守忠,沉声道:“安守忠,莫要得意忘形。今日我虽兵败,但大唐的根基尚在,你等叛军终难成气候。” 安守忠撇撇嘴道:“封将军,能否成气候可不是你说了算,封将军何不投降于大帅,与大帅一同携手西进,清君侧,除奸侫?” 封常清呸了一声,厉声道:“你莫要在此巧言令色,蛊惑人心。你家大帅安禄山,狼子野心,妄图篡位夺权,此等行径,天理难容。我大唐虽有困境,但终会有忠臣义士挺身而出,平定叛乱。” 还未等安守忠回话,封常清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愤:“你以为我不知这一战的结果,我不过是想以这残兵败将之躯,让陛下看清这残酷的现实,莫要再被虚假的繁荣蒙蔽双眼。” 安守忠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封将军,你倒是一片赤诚,可你这又是何苦?你若归降,我可保你这些将士不死,你也能在我军中施展抱负,何必白白送死?” 封常清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决然道:“我意已决,休要再劝。我封常清生为大唐臣,死为大唐鬼,绝无可能投降叛军。” 此时,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滴打在众人的铠甲和兵器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这场悲剧的倒计时。安守忠见劝降无果,脸色一沉,缓缓举起手中长刀,高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众将士,给我杀!” 叛军们呐喊着冲向封常清等人,封常清深吸一口气,握紧长刀,迎着敌人冲了上去。他虽已伤痕累累,但每一刀仍带着大唐将士的不屈与决绝。那几名忠心耿耿的士兵也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毫不退缩。 安守忠的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层层包围。封常清左挡右突,身上又添新伤,雨水混着血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那几名士兵也奋力抵抗,他们相互配合,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但在叛军的猛烈攻击下,这个防御圈也在逐渐缩小。 “将军,今日能与您并肩作战,虽死无憾!”一名士兵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然。 封常清心中一暖,回应道:“好兄弟,黄泉路上,咱们一起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常清的体力逐渐耗尽,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叛军们看准时机,一拥而上,几把长枪同时刺向他。封常清避无可避,只能用长刀勉强抵挡。 “将军小心!”一名士兵见状,猛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向封常清的长枪,他却被叛军的长枪刺穿了胸膛,当场身亡。 封常清见状,睚眦欲裂,怒吼道:“兄弟!”他强提一口气,长刀挥舞得更加猛烈,又斩杀了几名叛军,但他自己也摇摇欲坠。 此时,安守忠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心中对封常清的忠义和勇猛也有几分敬佩,但他明白,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敌人。他再次举起长刀,准备给封常清致命一击。 封常清看着安守忠,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刀指向天空,大声喊道:“大唐万岁!” 安守忠的长刀落下,封常清缓缓倒下,他的眼睛依然睁着,仿佛在看着大唐的未来,那几名忠心耿耿的士兵也相继倒下,他们的鲜血在雨中流淌,染红了这片土地,而这场惨烈的战斗,也成为了李隆基晚年昏聩的缩影。 第223章 李隆基怒责群臣,禄山令承嗣平乱 长安。 李隆基已经几天未睡了,他双眼布满血丝,看着殿下诸臣吼道:“是谁同朕说叛军翻手可灭的!寿春大败、渑池大败、寿阳大败,有哪里是胜利的?告诉朕!” 殿下众臣听闻此言,皆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直视李隆基那满是怒火与疲惫的双眼。许久,杨国忠才战战兢兢地出列,颤声道:“陛下息怒啊,臣等也未曾料到叛军竟如此势大,那安禄山狼子野心,蓄谋已久,且其麾下叛军多是久经训练,战力颇强,我军一时轻敌,才落得这般田地啊。” 李隆基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呵斥道:“轻敌?哼,你们这群大臣,平日里高谈阔论,事到临头,却这般无用!如今连连兵败,损兵折将,这大唐的江山,难道就要毁在朕的手里吗?” 此时,另一位大臣陈希烈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陛下,当下虽局势不利,但并非毫无转机。安禄山叛军虽来势汹汹,但我大唐地域广袤,兵力底蕴仍在。可速令郭子仪、李光弼等名将合兵一处,寻机与叛军主力决战,同时加固各城防,征调各地团练之兵拱卫京师,或能稳住阵脚。” 杨国忠却在一旁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道:“说得轻巧,这兵从何来,粮饷又如何筹措?” 李隆基耳尖,听到杨国忠之言,怒目而视:“杨相国,如今国家有难,你却在此说这等丧气话!朕养你们这群大臣何用?” 杨国忠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连连磕头:“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臣这就去想办法筹措粮饷,整备兵马。” 李隆基脸色阴沉,扫视着殿下众人:“都给朕听好了,若再有谁懈怠误事,朕绝不轻饶!即日起,朕要看到切实可行的应对之策,否则,你们都提头来见!”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瘫坐在龙椅上,满脸的颓然与无奈,心中暗自悔恨当初为何没早些察觉安禄山的反心,以致今日这局面,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期望着能有转机出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 十王宅。 李亨吃着果盘里的水果,看着宫里送来的奏报,看向心腹内侍李猪儿说道:“情况越来越恶劣了,要是李泌先生在就好了。” 李猪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李先生估计也期盼着重回您身边辅佐您呢,但陛下有令不让李先生待在您身边。” 李亨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奏报扔在桌上,起身踱步,神色忧虑:“我身为太子,自当为父皇分忧,可如今这朝堂之上,杨国忠等权臣当道,我行事多有掣肘。这安禄山叛军来势汹汹,万一京师有失,我大唐该如何是好?” 李猪儿赶忙劝慰道:“殿下莫要太过忧心,虽说如今局势艰难,可您乃大唐太子,只要寻得时机,必能施展抱负,力挽狂澜呀。那杨国忠虽一时得势,但多行不义必自毙,朝中也不乏对他心怀不满的忠义之士,殿下不妨暗中与他们联络,共商应对之策。” 李亨微微点头,停下脚步,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此事需万分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那杨国忠向来狡诈多疑,对我更是处处提防,稍有差池,怕是会被他抓住把柄,再生事端。” 李猪儿提议道:“殿下,咱家觉得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很适合拉拢,如果有万一兵权才是最重要的啊。” 李亨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他来回踱步了几步,压低声音道:“陈玄礼……他倒是一员老将了,为人也算忠直,且手握龙武军兵权,若能得他相助,确是一大助力。只是,他对父皇忠心耿耿,要想拉拢他,并非易事啊。” 李猪儿凑上前,轻声说道:“殿下,老奴觉得,当下这局势,陈将军心里定然也着急。虽说他忠于陛下,可眼见着叛军肆虐,朝堂混乱,他也定会为大唐的安危考量。殿下不妨寻个合适的时机,私下与他表露心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知晓殿下您一心只为守护大唐江山,并无他意,或许他会愿意站在殿下这边呢。” 李亨微微皱眉,手不自觉地握紧,沉声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毕竟关乎兵权,一个不慎,便会惹来大祸。你且先暗中留意陈玄礼的动向,看看他平日里的态度,有无对杨国忠不满之类的迹象,咱们再做定夺。” 李猪儿应道:“殿下放心,老奴定会小心谨慎,把这事儿办妥当。只盼着能早日稳住局势,让那叛军再不能张狂,还我大唐一个太平啊。” 李亨长叹了一口气,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如今这大唐,内忧外患,真可谓是风雨飘摇,但愿天不绝我大唐,能让我寻得转机,护住这祖宗基业啊。”说罢,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却也透着一丝坚定,似是已下定决心,要在这乱世中拼出一条路来。 …… 洛阳。 “报~河北道河间郡、清河县等多地叛乱,贝州、冀州、深州多州沦陷!” ”什么?”喝了烂醉躺在美妾身上的安禄山顿时酒醒了,要知道河北可是他基本盘大本营啊。 安禄山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推开身边的美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双眼圆睁,满是难以置信与恼怒之色,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河北怎会如此?那可是咱的根基所在啊!” 身旁的谋士严庄赶忙上前,拱手道:“大帅息怒,想必是朝廷那边暗中使了手段,煽动了当地一些势力叛乱。不过大帅莫急,虽说多地沦陷,但咱在河北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只要及时调兵遣将,定能将那些叛乱平息,重新夺回失地。” 安禄山咬着牙,握紧拳头,在屋内来回踱步,口中恨恨道:“哼,定是那李隆基老儿搞的鬼,想从咱的后院动手,坏我大事。可他也太小瞧我安禄山了,我岂会轻易让他得逞!” “田承嗣!” 随着安禄山一声高喊,田承嗣很快匆匆赶来,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帅,末将在!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安禄山脸色阴沉,指着他厉声道:“你即刻点齐本部兵马,火速前往河北道,去把那些个叛乱的地方给本帅一一收复回来。河间郡、清河县还有贝州、冀州、深州等地,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那可是咱们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明白吗?” 田承嗣神色一凛,大声回道:“末将明白!大帅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把失地收复,让那些叛乱之徒付出代价。” 安禄山微微点头,眼神中仍透着恼怒:“哼,此次行动只许胜不许败。本帅再拨给你一些精锐,你要速战速决,莫要拖拖拉拉,若有差池,本帅唯你是问!” 田承嗣再次抱拳,语气坚定:“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田承嗣领命而去,迅速去召集兵马,准备奔赴河北。安禄山则依旧满脸阴沉,站在原地。 第224章 颜真卿河北抗敌,庆彬谋计破襄阳 河北道,饶阳郡。 颜真卿穿着孝衣,听着众人汇报如今的情报。 清河县尉张澹禀报着他这边情况说道:“颜兄令我南下取魏、博两州,但此地的叛军抵抗极为强硬,我军未得到有效进展。” 河间郡长史李奂接着话头,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颜兄令我取瀛洲后,伺机东进拿下沧州,瀛洲倒是轻松拿下,可沧州也是抵抗顽强,我军未得到有效进展,为保存兵力,我便擅作主张把大军带回了瀛洲,请颜兄降罪。” 李奂想保存兵力不假,但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在如今联军中有兵权才有说话权,傻傻地给别人冲锋在前有什么用。 前博平太守訾嗣贤,如今巨鹿郡太守,说道:“邢州一带,有义军帮忙,如今已经拿下大陆泽周围一带,邢州光复不过时间问题。” 颜真卿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平和地看向李奂,说道:“李兄言重了,如今这局势复杂,处处皆是艰难险阻,你此举也是为保存我军有生力量,何罪之有。沧州叛军抵抗顽强,强行进攻只会徒增伤亡,你带回大军暂守瀛洲,不失为稳妥之策啊。” 李奂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与惭愧交织的神色,赶忙拱手道:“多谢颜兄体谅,只是未能按颜兄吩咐拿下沧州,我心中着实愧疚。” 颜真卿微微摇头,目光又转向众人,语气沉稳有力:“当下局势瞬息万变,各处进展不一也是常理。张澹兄弟那边魏、博两州遇阻,李奂兄这边沧州难克,虽暂未得手,却也让咱们看清了敌军的防守力度。而訾嗣贤兄这边有义军助力,已拿下大陆泽周边,这便是大好的开端,足以振奋军心呐。” 訾嗣贤拱手谦逊道:“颜兄过奖了,这也是义军兄弟们齐心奋战之功,我不过是从中略加协调罢了。只是这后续,咱们还得继续谋划,争取扩大战果才是。” 颜真卿手抚着身上的孝衣,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缓缓说道:“确是如此。咱们当务之急,是整合现有的兵力与各方力量,不可各自为战。张澹兄弟,你继续派人密切留意魏、博两州叛军动向,寻找其破绽;李奂兄,你守好瀛洲,加固城防,以防敌军反扑;訾嗣贤兄,你与那义军继续协作,尽快光复邢州,以邢州为据点,辐射周边,进一步挤压叛军的空间。” 众人齐声应道:“是,颜兄!” 颜真卿看着众人,眼中满是期许,接着道:“咱们身处河北道,此地乃叛军老巢所在,咱们若能在此搅乱其根基,对整个平叛大局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诸位皆是忠义之士,大唐如今内忧外患,正需咱们齐心协力,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咱们也要杀出一条血路,让那叛军知道,我大唐的热血儿郎,绝不轻易屈服!” 众人皆被颜真卿这番话语激起满腔豪情,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按部署行事,那股为大唐而战的热血在众人心中熊熊燃烧,仿佛已看到了河北道重归安宁、叛军被彻底剿灭的那一日。 …… 襄阳城此时被围的水泄不通,四万大军已经围困襄阳一星期了,襄阳城还是固若金汤,让安庆彬围困的想法都有些动摇。 安庆彬有些担忧地问道:“从周兄,此番围攻收效甚微,且襄阳与隔壁樊城互为犄角,单围困襄阳恐无法起效啊。” 张镐手捻胡须,目光深邃地看着襄阳城方向,缓缓说道:“公子莫急,襄阳城向来易守难攻,城高壁厚,城中粮草储备想来也颇为充足,他们定是想凭借这坚固的城防与咱们耗下去。咱们切不可心急,需慢慢寻找破城之法。” 安庆彬眉头紧皱,来回踱步了几步,停下后又说道:“从周兄,话虽如此,可咱们大军在外,每日的粮草消耗着实不是个小数目啊,长此以往,怕是咱们先撑不住了。而且那樊城就在一侧,随时可能出兵支援襄阳,这变数太多,实在让人头疼。” 张镐微微点头,脸上也露出几分凝重之色,他沉思片刻后回应道:“公子所虑极是,依我之见,咱们可分一部分兵力,去截断襄阳与樊城之间可能的联络通道,尽量让它们无法相互呼应。同时,派出探子,仔细打探樊城的兵力部署以及城中粮草情况,若能找到机会,先拿下樊城,那襄阳城便少了一大助力,破城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安庆彬听闻,眼睛微微一亮,觉得此计可行,不过还是有些疑虑:“从周兄,这计策倒是不错,只是那樊城想必也有防备,要想截断联络通道,又去打探情况,怕不是易事,万一被他们察觉,咱们的人手怕是要折损不少啊。 张镐笑道:“来瑱将军不是北上取新野了吗?何不让来瑱将军取新野后,南下绕后袭击樊城,只要樊城一下,襄阳不攻自破。” 安庆彬听了张镐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他猛地一拍手,说道:“从周兄,此计妙啊!来瑱将军所率之军本就擅长征战,若能让他取了新野后,悄然南下绕后袭击樊城,打那樊城一个措手不及,确实大有可为。只是,这一来一往,路途上需耗费些时日,还得确保行动隐秘,莫要被樊城守军提前知晓了咱们的计划呀。” 张镐微微点头,手捻胡须,神色沉稳地说道:“公子说得没错,这计划关键就在一个‘秘’字上。咱们可派快马前去与来瑱将军传信,告知他此计,让他务必小心行事,行军途中尽量避开大路,多选些隐蔽的小道,昼伏夜出,掩人耳目。待接近樊城之时,再找准时机,一举发动突袭。” 安庆彬连连点头,脸上的忧虑之色褪去了几分,他又看向襄阳城方向,仿佛已经看到樊城被破,襄阳城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的场景,喃喃道:“若真能如此,那这襄阳城可就有望拿下了。只是不知来瑱将军那边如今进展如何,能否顺利按计划行事啊。” 张镐也望向远方,目光中透着一丝期许,说道:“来瑱将军有勇有谋,此前在外攻城略地也颇有成效,我相信他定能知晓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妥善安排,圆满完成这绕后袭击樊城的任务。咱们这边也不能闲着,依旧要继续围困襄阳,佯装不知樊城那边的计划,让城中守军放松警惕,如此内外配合,方有更大胜算。” 安庆彬深以为然,当下便吩咐下去,选派得力的信使,快马加鞭去给来瑱传递这一作战计划,同时又叮嘱将士们加强对襄阳城的围困,不可有丝毫懈怠,只盼着来瑱那边能传来好消息,一举打破眼前这僵持的局面,拿下这至关重要的襄阳城。 第225章 潼关对峙谋战局,来瑱攻新野遇挫 因为渑池大败,哥舒翰把防线后移至潼关一带,以防再现渑池大败。 此时的潼关,聚集了不少名将,唐军有哥舒翰、王思礼、李承光等人,安军则有安守忠、李归仁、李怀仙、阿史那承庆等人。 除此外,潼关聚集两军的兵力更是高达三十余万人,安军十六万人,唐军十五万人,可以说潼关战场是左右天下局势的最大战场。 哥舒翰站在潼关城头,目光凝重地望着关外,身旁的王思礼皱眉道:“大帅,如今这局势着实紧张啊,敌军来势汹汹,兵力又与咱们相差无几,这潼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咱们可大意不得。” 哥舒翰微微点头,沉声道:“那是自然,寿阳一败,让我等深知叛军的厉害,此次移防潼关,定要守住这道防线,绝不能再让叛军前进一步,否则京城危矣,大唐危矣。” 另一边,安守忠等安军将领也在营帐中商议着。安守忠手抚着剑柄,眼神透着狠厉:“这潼关是块硬骨头,唐军在此重兵把守,不过咱们也有十六万之众,只要找准时机,攻破潼关,那京城便近在咫尺,大唐的江山可就唾手可得了。” 李归仁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那哥舒翰也不是吃素的,麾下又有名将辅佐,咱们还需谨慎谋划,不可贸然进攻啊。” 李怀仙也点头道:“没错,依我看,咱们先派人去探探唐军的虚实,看看他们的布防情况,尤其是潼关的城门、城墙各处的守备力量,再做定夺不迟。” 阿史那承庆接着说道:“还得留意他们的粮草补给情况,若能截断其粮草,那唐军军心必乱,咱们再进攻,胜算可就大多了。” 安守忠思索片刻后,下令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多派些机灵的探子出去,务必把唐军的情况摸清楚。另外,让将士们养精蓄锐,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咱们便对潼关发起猛攻,定要一举拿下这关键之地。” 而在潼关城内,唐军这边也没闲着。李承光向哥舒翰建议道:“大帅,咱们除了加强城防,也可派出小股精锐部队,去骚扰敌军营地,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们不得安宁。” 哥舒翰手捻胡须,考虑了一番后说道:“此计可行,但要叮嘱将士们切勿恋战,以骚扰为主,见好就收,莫要中了敌军的圈套。这潼关之战,关乎天下局势,咱们必须步步谨慎,只等寻得那最佳战机,给叛军致命一击,守住我大唐的江山啊。” 一时间,潼关内外,两军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大战一触即发,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硝烟气息,整个潼关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待那导火索被点燃,便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决定着大唐未来的命运走向。 …… 另一边,来瑱在新野啃到硬骨头了。 在南阳防守的郭子仪知道新野是他南阳补给线的屏障,要是新野丢了,南阳补给线就危险了,所以他特意派李隆基调给他的李嗣业领军五千驻守新野。 来瑱数次进攻皆被李嗣业打退,自身伤亡还不小,来瑱站在营帐外,望着不远处的新野城,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狂风呼啸着卷过营地,吹得军旗猎猎作响,那呼呼的风声仿佛都在嘲笑着他此刻的困境。他心中暗自恼怒:“本以为这新野能轻松拿下,没成想竟碰上这么个硬茬子,那李嗣业着实棘手啊。” 身旁的副将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这李嗣业带的兵战斗力颇强,咱几次强攻都吃了大亏,伤亡的弟兄们可不少啊,接下来可咋办呀?” 来瑱咬了咬牙,恨恨道:“哼,难不成还就此作罢?这新野必须拿下,它关乎着咱们后续的大计,绝不能退缩。”说罢,他来回踱步,思索着破城之策。 而在新野城中,李嗣业一身铠甲,站在城楼上,目光沉稳而坚毅,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他看着城外的来瑱营地,对身旁的将士们高声道:“兄弟们,那来瑱贼子还不死心呢,不过咱可不怕他,只要咱们守住这新野,南阳的补给线就稳如泰山,咱就是为大唐立了大功啊。” 将士们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差遣,定与这新野城共存亡!”那声音震天响,回荡在整个城池上空,彰显着他们的决心。 来瑱这边,思索良久后,把众将召集到营帐中,沉声道:“诸位,那李嗣业倚仗着城池坚固,咱们硬攻怕是不行了。依我看,咱们可以佯装退兵,待他们放松警惕,再派一支精锐趁夜从小路绕到城北,咱们这边再佯装攻城,吸引他们注意力,来个两面夹击,定能破城。” 众将听了,纷纷点头称是,有一将领拱手道:“将军此计甚妙啊,那李嗣业再厉害,怕也防不住咱们这一招声东击西呢。” 来瑱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就这么办,此次行动,只许胜不许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谁要是敢出岔子,军法处置,绝不轻饶!” 是夜,月色黯淡,乌云蔽月,正是适合偷袭的好时机。来瑱派出的那支精锐部队,摸黑沿着小路悄悄朝着城北进发,一路上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点声响惊到城中守军。 而在城南,来瑱则指挥着大军,开始佯装攻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火把将夜空都映得通红。 李嗣业听闻城外动静,赶忙登上城楼查看,只见城外敌军来势汹汹,他却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哼,来瑱这小子,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怕是有什么诡计吧,想引我调兵去城南,城北那边说不定就有埋伏呢,我可不上你的当。” 于是,李嗣业大声喊道:“众将士莫慌,那来瑱不过是虚张声势,都给我守好各自的位置,如有乱动者,军法处置!” 城南这边,来瑱见城中毫无动静,心中暗喜,以为计策得逞,更是加大了攻城的声势,可等了许久,城北那边却迟迟没有传来好消息,他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起来,暗自思忖:“难道那支精锐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城北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来瑱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的人得手了,可紧接着,却看到那支精锐狼狈地败退回来,后面还跟着李嗣业派出的追兵。 原来,李嗣业虽未调兵去城南,但早就在城北安排了暗哨,来瑱的精锐刚一靠近就被发现了,一番激战下来,来瑱的部队根本占不到便宜,只能慌忙撤回。 来瑱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大骂道:“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折损了这么多弟兄,都给我滚回去!”众将士低着头,灰溜溜地退回了营地。 李嗣业站在城楼上,看着败退的敌军,哈哈大笑道:“来瑱啊来瑱,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在我李嗣业面前卖弄,再回去多练练吧,想拿下新野,没门儿!” 经此一役,来瑱又陷入了沉思,这新野城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在了他的面前,可他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只能继续绞尽脑汁,想着新的破城之法了。 第226章 光弼振作谋抗敌,守忠离间攻潼关 河东道,汾阳。 孙孝哲虽然在寿阳一战赢了,但是损伤也不小,加上河北道出现了反抗安禄山的势力,战线也只推回到大战之前一带。 李光弼眼神呆滞的坐在帅帐中,寿阳大败主要原因就是他大意了,致使白孝德殉国,四万多唐军或阵亡、或被俘、或投降。 仆固怀恩见他这样,便安慰道:“李将军,莫要太过自责了呀,这战场上本就是瞬息万变,胜负无常,谁能料想到会有那般变故呢。那孙孝哲也没讨到多大便宜去,他们损伤同样不小,咱这四万多兄弟的牺牲固然令人痛心,可咱如今更该振作起来,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呐。” 李光弼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与痛苦,声音沙哑地说道:“怀恩啊,是我大意了,我当时怎就没多考虑几分,白孝德兄弟那般忠勇,却因我之过,命丧沙场,我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这道坎儿啊。还有那四万多兄弟,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该如何是好,我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呐。”说着,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仆固怀恩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李光弼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将军,这事儿怪不得您一人呐,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如今虽说遭此大败,可咱河东道还有众多儿郎愿意追随您,只要咱们重拾士气,仔细谋划,定能再与那叛军一较高下,把失去的都给夺回来。您要是一直这般消沉下去,那才真的是让兄弟们白白牺牲了呀。” 李光弼长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缓缓说道:“怀恩,你说得对,我不能这般萎靡不振了。只是当下这局势,孙孝哲虽退回之前战线,可那叛军势力依旧不容小觑,咱们得想个法子,重新整顿兵马,也好有应对之策啊。” 仆固怀恩微微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思索片刻后道:“将军,依我之见,咱当下当务之急,是先收拢残兵,安抚好将士们的情绪,让大家重拾信心。同时,派人去打探那孙孝哲所部的情况,看看他们如今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之类的,再根据这些情况,制定作战计划,咱也好打他个出其不意呀。” 李光弼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沉声道:“嗯,就按你说的办。另外,还得加强这汾阳的城防,以防那叛军再来突袭。咱们吃了一次亏,可不能再吃第二次了。我这就去安排,定要让这河东道成为叛军难以逾越的屏障,为咱大唐守住这一方土地。” 仆固怀恩应声道:“好嘞,将军,我这就随您一同去安排,咱齐心协力,定能扭转这局面,让那叛军知道咱的厉害!”说罢,两人一同走出帅帐,外面的风呼呼作响,似是在为他们重新燃起的斗志助威一般,而那军中将士们见主将振作起来,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杆,准备听从调遣,再赴沙场,与叛军厮杀。 …… “归仁,哥老儿还是不为所动吗?”安守忠见李归仁满身风尘的走进帅帐,便询问道。 李归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牛皮水壶喝了口水后,回道:“别提那老头了,带上今天都引诱他五次了,居然一次都不为所动,跟个王八一样,这龟壳也太硬了。” 安守忠皱起眉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在帐中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道:“这哥舒翰,当真如此沉得住气?哼,看来是认定了死守潼关,想把咱们耗在这儿呢。可咱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呀,这十几万大军每日的粮草消耗可不是小数目。” 李归仁放下水壶,抹了抹嘴,附和道:“将军说的是呐,那哥舒翰老谋深算,硬是不上钩,咱之前设下的那些引诱之计,不管是佯装粮草不济故意露出破绽,还是派兵在城下叫阵挑衅,他一概不理,就这么稳稳地守着潼关,可把人给憋闷坏了。” 阿史那承庆则提议道;“我们何不用离间之计,让他们临阵换将?效秦国间赵将廉颇换赵括一事。” 安守忠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停下踱步的脚步,转头看向阿史那承庆说道:“嗯,你这主意不错,若是能让哥舒翰被朝廷换下,换上一个无谋之辈,那这潼关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这离间之计,该如何实施呢?” 阿史那承庆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将军,那哥舒翰与杨国忠素来不和,咱们可派人在京城散布谣言,就说哥舒翰手握重兵,却迟迟不与叛军决战,是想保存实力,与叛军勾结,意图谋反。那杨国忠本就对哥舒翰心存猜忌,听到这些谣言,定会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让皇帝对哥舒翰起疑,从而将他换下。” 李归仁听了,也点头称是:“此计甚妙啊,那杨国忠是个十足的小人,只要这谣言传得够厉害,他肯定会有所行动。不过,这谣言可得传得巧妙些,不能让朝廷轻易察觉是咱们在背后捣鬼。” 阿史那承庆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自然,我会挑选些机灵的细作,乔装打扮混入京城,从那些市井小民开始传起,慢慢扩散到朝堂之上。而且,咱们还可以伪造一些书信之类的物证,让人看起来更加可信,增加朝廷对哥舒翰的怀疑。” 安守忠面露喜色,拍了拍阿史那承庆的肩膀,赞道:“好,就依你所言去办。若是此计成功,你当记首功。一旦哥舒翰被换下,咱们便立刻整顿兵马,准备攻城,这潼关一破,京城就在眼前,我等的荣华富贵,可就都有着落了。” 阿史那承庆拱手道:“多谢将军信任,我这就去安排,定不让将军失望。”说罢,便转身走出帅帐,去挑选细作,筹备这离间之计了。 安守忠则与李归仁继续商议着后续的攻城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哥舒翰被换下,潼关被攻破的场景,眼中满是得意与贪婪之色,那即将到手的胜利和权势,让他们兴奋不已,只等这离间之计发挥作用,一举拿下潼关。 第227章 朝廷中计议换将,来瑱谋截粮攻城 长安,兴庆宫。 “潼关那边怎么样了?”李隆基憔悴地坐在逍遥座上,杨国忠、韦见素、房琯、陈希烈、崔涣等人立于两边。 杨国忠作为领头羊,率先站出来回禀道:“陛下,如今潼关固若金汤,无需担心。微臣早起去议政堂办公之时,听闻坊间传言,潼关本就固若金汤,大军甚至有能力反攻,但哥舒翰欲养寇自重,故意不出击。” 李隆基听了杨国忠的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逍遥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传言可属实?哥舒翰身为大将,应当知晓此时的局势,怎会做出如此行径?” 杨国忠见状接着说道:“坊间还言现吐蕃吊祭使崔光远果敢有谋,勇冠三军,如若换他为潼关守将,如今必然能坚守潼关的同时,将叛军赶出京畿一带。” 李隆基皱了皱眉头,一旁的高力士见李隆基疑惑的样子,连忙附在李隆基耳边补充道:“崔光远是博陵崔氏第三房,前房州刺史崔敬嗣之孙,现在任吐蕃吊祭使,任上多有政效,对维护我朝与吐蕃的关系做出了不小贡献。” 李隆基听了高力士的话,微微点头,但脸上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他转而看向韦见素,问道:“韦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韦见素看了眼杨国忠,随后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陛下,臣以为临阵换将实非明智之举。哥舒翰将军镇守潼关已久,熟悉当地军情地势,且麾下将士皆听命于他。如今虽有传言,但无真凭实据,不可仅凭坊间之言就轻易更换主将。一旦换将,新帅与将士需时间磨合,期间若叛军来袭,恐生变数。再者,吐蕃虽与我朝有往来,但崔光远在军事上的才能尚未在我朝战场上得以充分验证,贸然启用,风险太大。还望陛下三思。” 新任的户部尚书房琯却不同意韦见素的观点,他站出队列禀报道:“陛下,现如今淮南、河南的沦陷,导致税收预计减少了一成多,朝廷的财政压力日益增大,而哥舒翰将军长期驻守潼关却毫无作为,十几万大军的粮草军需耗费巨大,长此以往,恐难以为继。臣听闻那崔光远不仅有勇有谋,还善于治理地方,若他接任潼关守将,或许能在坚守的同时,找到破敌之法,缓解朝廷的财政困境,此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啊,陛下。” 杨国忠在一旁点头称是:“房大人所言极是,如今这财政吃紧,哥舒翰又迟迟不动,实在是让朝廷不堪重负。崔光远的能力有目共睹,让他去潼关,说不定能打破这僵局。” 韦见素着急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因这一时的财政困难就仓促换将啊。一旦潼关有失,京城危矣,届时别说是税收减少,整个大唐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哥舒翰将军按兵不动,定有他的考量,或许是在等待最佳战机,我们应给予他信任和支持。” 陈希烈也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可先派人去潼关督促哥舒翰将军,让他尽快制定作战计划,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也好让我们心中有数,再做定夺。” 李隆基面露难色,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方面担心哥舒翰真的如传言所说“养寇自重”,另一方面又害怕临阵换将引发更大的危机,况且财政问题也确实迫在眉睫。他沉思良久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决定。朕会再斟酌诸位爱卿的意见,同时派人去潼关仔细打探情况,查探虚实。在这期间,潼关的防务切不可有丝毫松懈,一切照旧行事。” 说罢,李隆基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他独自坐在逍遥座上,眼神忧虑地望着远方,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 山南东道,新野。 “叛军这么久没有动作了,怎么个事啊?”李嗣业在城楼上疑惑地低声囔囔道。 身旁的副将听到,也凑过来,同样一脸疑惑地说道:“将军,确实蹊跷啊,前阵子那来瑱还三番五次地攻城,这几日却突然没了动静,莫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呢,咱可得小心着点儿。” 李嗣业手抚着城墙,目光深邃地望着城外,微微皱眉道:“哼,管他憋着啥招,只要敢来,咱就叫他有来无回。不过,咱也不能掉以轻心,多派些巡逻的弟兄,把这周边的情况盯紧咯,可别被他们钻了空子。” “是,将军!”副将领命而去,赶忙去安排人手增加巡逻。 而在城外的来瑱营地中,来瑱正和众将围着地图商议着。来瑱眉头紧皱,指着地图上新野的位置说道:“诸位,这新野城着实难攻,之前几次强攻都吃了大亏,如今咱们得换个法子了。” 一将领拱手问道:“将军,您可有良策?” 来瑱手捻胡须,思索片刻后道:“我琢磨着,这李嗣业防备甚严,正面强攻是不行了。咱们可以佯装退兵,暗中却派几支精锐小队,绕道去截断他们的粮草补给线。没了粮草,我看他们还能在这新野城守多久。” 众将听了,有人点头赞同,也有人面露担忧之色。那面露担忧的将领说道:“将军,这计策虽好,可那李嗣业也不是吃素的,万一他有所防备,咱们的精锐小队怕是要折损不少啊。” 来瑱微微点头,沉声道:“你顾虑的也有道理,所以这事儿得办得隐秘些。挑选的士卒得是机灵可靠的,而且行动之时,尽量避开他们的巡逻范围,多选些隐蔽的小路行进。只要咱们谋划周全,成功的把握还是不小的。”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便齐声应道:“是,将军,我等这就去安排。” 来瑱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又补充道:“此次行动关乎成败,各位务必小心谨慎。一旦被发现,立刻撤退,不可恋战,保存实力为要。待截断粮草后,李嗣业必定军心大乱,那时我们再全力攻城,新野城便可一举拿下。” 众将纷纷领命,各自去挑选合适的士卒,准备执行这一危险而关键的任务。 与此同时,在潼关。 哥舒翰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叛军营地,心中深知局势的紧张。他身旁的将领王思礼担忧地说道:“大帅,近日听闻朝中有些流言蜚语,对大帅您不利啊,您可要有所准备。” 哥舒翰脸色凝重,冷哼一声道:“无非是些小人在背后嚼舌根,我一心为国守关,问心无愧。只是这流言若传入圣上耳中,恐生变数,我们还需更加谨慎行事,严守潼关,不可给叛军可乘之机,也不能让朝廷抓到把柄。” 王思礼点头道:“大帅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全力协助大帅,守好这潼关。只是不知朝廷会不会听信那些传言,做出对我们不利的决策。” 哥舒翰微微皱眉,目光坚定地说:“不管朝廷如何,我们守好潼关就是对大唐最大的忠诚。若此时轻易出击,中了叛军的圈套,那才是真正的罪人。我们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与叛军决一死战。” 第228章 真卿谋划对承嗣,李璘欲主动出击 河北道,魏县。 历经几个月的征讨,颜真卿的河北义军已经坐拥八州之地,占领了河北大半部分,义军除各城守备力量,已达八万多人。 田承嗣刚率领三万精锐从前线赶回,只能暂时驻扎在魏县一带,田承嗣站在魏县的营地中,望着不远处的城池,眉头紧皱,心中满是忧虑。他扭头对身旁的副将说道:“这颜真卿的义军如今势头竟如此之猛,短短几个月就占了八州之地,咱们在前线与其他敌军周旋,后方倒让他们发展得这般壮大了,着实棘手啊。” 副将也是一脸愁容,附和道:“将军,咱们这三万精锐刚从前线撤回,一路奔波,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如今面对这八万多的义军,怕也不好对付呀。” 田承嗣手抚着剑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思索片刻后道:“哼,虽说他们人多势众,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先派人去打探下这颜真卿义军的虚实,看看他们各城守备力量如何分布,有无薄弱之处,再做定夺。” “是,将军!”副将领命而去,赶忙安排人手去探查情况。 而在颜真卿这边,听闻田承嗣的部队驻扎在了魏县,他正与几位将领商议着对策。颜真卿神色沉稳,坐在案前说道:“田承嗣此人可不简单,如今带着三万精锐来到魏县,怕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得提前做好防备才是。” 清河县尉张澹抱拳道:“颜兄,咱们如今兵力占优,要不主动出击,趁他们立足未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颜真卿微微摇头,说道:“不可贸然行事,田承嗣的部队虽是刚从前线撤回,但那都是精锐之师,战斗力不容小觑。咱们虽坐拥八州之地,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贸然进攻若中了他们的圈套,损失可就大了。” 河间郡长史李奂也点头道:“颜兄说得对,依我看,咱们可以先加固各城的城防,多派些巡逻的士卒,密切留意田承嗣那边的动静。同时,把咱们的八万大军合理调配,在关键之地设下防线,让他们不敢轻易来犯。” 前博平太守訾嗣贤接着说道:“还可以派出一些小股的精锐部队,去骚扰他们的营地,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们疲于应对,待他们露出破绽,咱们再寻机而动。” 颜真卿微微点头,眼中透着赞许之色,说道:“诸位所言极是,就按咱们方才所议行事。如今咱们在这河北道好不容易有了这般局面,定要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成果,继续与叛军对抗,为朝廷收复更多失地。” 众人齐声应道:“是,颜兄!” 随后,颜真卿这边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防御和骚扰事宜,顺便派人试着去联络河东节度使李光弼。 …… 山南东道,襄阳城。 李璘悠哉悠哉地吃着糕点,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道:“仲犀,父皇那边战况如何了?我们襄阳可是坚不可破啊。” 李璘身旁的襄阳太守魏仲犀赶忙上前,恭敬地回道:“殿下,听闻潼关那边局势有些僵持,朝中对哥舒翰将军是守是攻也颇有争议,不过至今尚未有大的变动。而其他各处战场也是各有攻守,一时难分胜负呀。咱们这襄阳城,有您英明指挥,又城高池深,确实固若金汤,那安庆彬围困多日,也拿咱们没辙呢。” 李璘听了魏仲犀的话,脸上笑意更甚,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边嚼边说道:“那是自然,本王在此坐镇,这襄阳城哪是他想破就能破的。不过,老是这么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虽说那安庆彬暂时拿咱们没辙,可也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围着,得想个法子主动出击,让他知难而退才好。” 魏仲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殿下,那安庆彬所率之军人数也不少,贸然主动出击,怕有风险呀。依微臣之见,咱们还是继续坚守,等他粮草不济,军心涣散之时,再出兵驱赶,如此可保万无一失啊。” 一旁李璘的心腹蔡垧见永王李璘面露不快,蔡垧赶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说道:“殿下,太守大人所言虽谨慎稳妥,但殿下想主动出击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呀。依属下之见,咱们可以先派出几队精明能干的探子,去仔细探查那安庆彬营地的布防情况、粮草存放之处以及他们日常的巡逻规律等,待把这些情况都摸清楚了,再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个周全的出击计划,如此一来,既能主动出击,又可尽量降低风险,殿下觉得如何?” 李璘听了,微微点头,神色稍缓,看向蔡垧道:“嗯,你这主意倒还不错,总比一味死守要强。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务必选派得力的探子,把情况探查准确了,可别弄出什么岔子来。” 蔡垧连忙应道:“殿下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属下这就去挑选人手,尽快把那安庆彬营地的情况摸个一清二楚。”说罢,便拱手退下,着手去准备挑选探子的事宜了。 魏仲犀见状,心中虽仍觉得此举有些冒险,但见李璘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劝道:“殿下,那便依蔡垧所言先去探查情况,只是后续制定计划还望殿下务必谨慎行事,毕竟这关乎咱们襄阳城的安危呀。” 李璘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太守不必太过担忧,本王心中有数。那安庆彬围困咱们这么久,也该让他尝尝被咱们算计的滋味了,待探子回报情况后,本王定要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本王的手段。” 魏仲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暗自祈祷此次行动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否则这襄阳城好不容易维持的安稳局面怕是就要被打破了。而李璘则又坐回椅子上,一边继续吃着糕点,一边想象着后续主动出击大获全胜的场景,脸上满是期待与自信的神色。 第229章 庆彬审探欲破局,蔡垧再派人探敌 一日后,安军大营演武场。 安庆彬舞完一套招式后,抹了抹额头的汗,一旁的赵猛连忙过来从安庆彬手中接过长槊。 安庆彬一边解着甲,一边问道:“襄阳城可有什么异动?” 赵猛回道:“回将军,截止目前,襄阳城还是没任何动……” 赵猛话还没讲完,一名传令兵急跑到安庆彬面前,禀报道:“报!军师请将军去中军大帐议事!” 安庆彬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低声呢喃道:“这时候叫我去议事,莫不是襄阳城那边有什么变故了?” 他加快了解甲的动作,边系着披风边对赵猛说道:“走,去看看军师找我所为何事。” 两人快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一路上安庆彬神色略显凝重,暗自思忖着各种可能。 进入中军大帐,只见张镐正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难题。 安庆彬走到张镐身旁问道:“从周兄,可是襄阳城有何异动?” 张镐微微皱眉,抬手指了指地图上襄阳城的方位,说道:“将军,刚才我派亲卫军去营地附近的小溪处取水时,碰到一队唐军探子,反抗剧烈只抓到一个活口。” 安庆彬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哼,果然那李璘按捺不住了,想派人来探咱们的底,胆子倒是不小。那抓到的活口审了没,可问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张镐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回道:“还没来得及细审呢,刚把人押到后面营帐,我便赶紧叫将军您过来了。不过依我看,即便只是抓到一个,只要手段用得好,多少也能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来,比如李璘此次探查的重点方向,还有襄阳城内大致的兵力调配情况之类的。” 安庆彬微微点头,说道:“有理,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审一审那活口,务必让他把知道的都给吐出来。” 说罢,两人便快步朝着关押那探子的营帐走去。进入营帐,只见那被擒的探子虽一脸狼狈,但眼神中透着倔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安庆彬冷冷地看着他,开口道:“识相的话,就乖乖把你们此次出城探查的目的,还有襄阳城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本将军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那探子呸了一声,恨恨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出卖大唐,出卖殿下,那是做梦!” 安庆彬眉头一皱,怒道:“嘴还挺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开口了。”说着,一挥手,示意身旁的士卒上前用刑。 各种刑罚轮番用上,那探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依旧牙关紧咬,不肯吐露半个字。 张镐见状,在安庆彬耳边低声道:“将军,这般硬骨头的,一时半会儿怕是撬不开嘴,不如咱们先缓一缓,用些攻心之策,从他在意的地方入手,或许能有转机。” 安庆彬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让士卒停了手,接着对那探子说道:“你一心护着那李璘,可曾想过,他这贸然派人探查,等于是把你们往火坑里推,一旦计划败露,你们这些人可都成了牺牲品,而他李璘还能在襄阳城中继续逍遥自在,你觉得值吗?” 那探子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又坚定起来,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安庆彬的话。 安庆彬冷哼一声,心中暗忖还得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要从这探子口中挖出些有用的消息,好应对那李璘后续可能的动作。 …… 襄阳城内,蔡垧也知道了派出的几队探子,其中有一队探子殉国了。 蔡垧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一阵揪痛,喃喃自语道:“都是我大意了啊,本想着他们机灵些,能顺利探得消息回来,没成想竟遭此变故,折探得消息回来,没成想竟遭此变故,折损了这些好兄弟。” 一旁的下属焦急地问道:“大人,如今这可如何是好?那队探子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咱们接下来的计划怕是不好实施了呀。” 蔡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咬了咬牙说道:“计划还得继续,不能因这一时的挫折就停下。只是咱们得更加谨慎了,那安庆彬如今肯定有所防备,再派人出去,绝不能走之前的路线,得重新规划,挑些更隐蔽的路径,避开他们的耳目。” 下属面露难色,说道:“大人,可城中能担此重任的探子本就有限,之前派出的已经是精锐了,如今再派人,怕是……” 蔡垧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知道难,但此事关乎襄阳城的安危,关乎殿下的计划能否成功。你去把剩下的探子都召集起来,我亲自跟他们说,让他们自行抉择,愿意再去冒险的,我蔡垧定铭记这份恩情,若能平安归来,重重有赏。” 下属无奈,只得领命而去,不多时,城中剩余的探子们便齐聚一堂。蔡垧看着这些或年轻或沉稳的面孔,深吸一口气,抱拳说道:“诸位兄弟,想必你们也都知晓了之前那队探子的事,是我蔡垧没谋划好,害他们遭了难。但如今形势紧迫,咱们若不继续探得那安庆彬营地的情况,襄阳城便始终处于被动。我也不强求大家,愿意再去一试的,站出来,我蔡垧感激不尽。”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有几个探子互相对视一眼,毅然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朗声道:“大人,咱们既身为探子,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为的就是护这襄阳城周全,为殿下分忧。之前的兄弟遭了难,我们更要把这事儿办好,给他们报仇,也绝不能叛军小瞧了咱们。” 蔡垧眼中满是感动,动容地说道:“好兄弟,有你们这话,我蔡垧心里踏实多了。你们放心,我定会安排周全,让你们尽量安全地去,安全地回。” 说罢,蔡垧便开始与他们仔细商讨起新的探查路线和计划来,众人神情严肃,都深知此次任务的危险性,但为了襄阳城,都毫无退缩之意,准备再次踏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敌营周边。 第230章 安庆彬请君入瓮,李璘冒险欲劫粮 安军中军大帐。 审查完探子后,安庆彬等人回到了大帐议事。 张镐当即建议道:“将军,襄阳城内的乌龟定是按耐不住了,我军何不请君入瓮,卖些破绽给他们小胜,让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派人与我军决战。” 安庆彬听了张镐的建议,手抚着下巴,微微皱眉思索了一番,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点头说道:“从周兄这计策倒是有趣,李璘此人志大才疏,身边又无能人,若让他尝到些甜头,以为我军好对付,他必然会按捺不住,派大军前来与咱们决战,届时咱们再设下重重圈套,定能将其一网打尽啊。 张镐嘴角上扬,笑着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那李璘仗着自己是皇子,平日里眼高于顶,却没多少真本事。此次只要咱们这计策施行得当,定能让他栽个大跟头。不过,这破绽可不能随意卖,得拿捏好分寸,既要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又不能显得太过刻意,引起他们的怀疑呀。” 安庆彬微微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此事还需从周兄你多费心谋划谋划。依你看,咱们从何处着手,卖什么样的破绽为好呢?” 张镐手抚胡须,思索片刻后道:“将军,我琢磨着,咱们可以先佯装我军内部出现了粮草短缺的情况,然后故意安排几支小规模的运粮队伍,看似守备疏松地往返于营地与后方补给点之间。李璘得知后,必然想派小股精兵劫粮,我们且让他劫几次小规模的粮队,等他觉得咱们确实是疏于防范,且每次劫粮都能得手,渐渐放松警惕后,咱们再安排一次看似规模极大、实则暗藏玄机的运粮行动。把大部分粮草都藏好,只在明面儿上放些做做样子,运粮的士卒也安排成看似慌乱、毫无战斗力的样子,引诱那李璘派出大军前来劫粮。” 安庆彬微微皱眉,思索着问道:“可若那李璘谨慎些,只派小股兵力先来试探一番,那咱们这圈套不就容易被识破了吗?” 张镐笑着摆摆手,解释道:“将军放心,所以咱们在这过程中,还得安排一些佯装成逃兵的士卒,故意往襄阳城那边跑,然后被他们抓住后,透露些诸如这次运粮任务十分重要,大军的粮草全靠这批物资支撑,军中如今已乱作一团之类的假消息,让李璘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必须得把握,从而派出足够多的兵力前来。” 安庆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点头道:“从周兄考虑得果然周全,如此一来,那李璘怕是很难不中计了。只是这运粮路线以及周边埋伏的地点可得精心挑选,既要便于咱们隐藏兵力,又要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能顺利劫粮啊。” 张镐应道:“正是如此,将军。我已大致想好了几条合适的路线,皆是那山林茂密、谷地纵横之地,便于咱们隐藏伏兵,而且有多处可供设下多层包围圈的绝佳位置。咱们可以提前在那些地方布置好弓弩手、刀盾手等不同兵种的士卒,等李璘的大军一进入包围圈,先是弓弩手远距离攻击,打乱他们的阵脚,随后刀盾手再从四面八方杀出,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彻底陷入绝境。” 安庆彬面露满意之色,大笑道:“哈哈,从周兄此计甚妙啊,就这么办。一切就都仰仗从周兄你去精心安排了,待大功告成之日,我定向主上为你请功。” 张镐赶忙拱手道:“多谢将军信任,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确保万无一失,定要让那李璘和他的大军有来无回,为咱们顺利拿下襄阳城奠定基础。” 说罢,张镐便快步走出中军大帐,去紧锣密鼓地筹备这请君入瓮的计划了,安庆彬则站在帐中,望着张镐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期待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李璘大军陷入圈套、溃败而逃的场景。 …… 经过大量探子几日不懈打探后,总算给蔡垧带回了好消息。那探子一脸疲惫却难掩兴奋之色,匆忙奔入屋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禀报道:“大人,小的幸不辱命,总算是摸清楚叛军营地周边的情况了。” 蔡垧眼神一亮,赶忙道:“速速报来!” 探子禀报道:“大人,叛军这几日皆从营地西门进了好几支小粮队,我们跟踪了几次,基本押送的兵马也就一两百人,且守备松散。” 蔡垧听闻此言,眉头微微舒展,眼中满是惊喜,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哦?竟有此事,看来那安庆彬是大意了呀,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咱们可乘之机。” 探子接着说道:“大人,小的还发现,那西门外有条小道,蜿蜒曲折,两旁皆是茂密的树林,极易隐蔽身形。若咱们派兵从小道悄悄摸过去,趁他们下次运粮之时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劫了那粮草不说,还能挫挫他们的锐气啊。” 蔡垧手抚下巴,思索片刻后,微微点头道:“此计倒是可行,只是那安庆彬也绝非愚笨之人,这般轻易就能被咱们劫了粮,怕其中有诈啊。你且说说,那周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探子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回道:“大人,小的观察许久,并未发觉太过明显的异常,只是那树林里偶尔似有飞鸟惊起,小的猜测,或许是有他们的暗哨在里头,但只要咱们行动够隐秘,那些暗哨未必能察觉咱们的动向。” 蔡垧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安庆彬向来诡计多端,莫不是故意露出这破绽,引我等上钩?可若真是个机会,错过了也着实可惜。” 蔡垧考虑一下,还是决定将此事禀报李璘。 蔡垧来到李璘的居所,见李璘正在庭院中悠然赏着花草,便上前躬身行礼道:“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李璘转过身,略带疑惑地问道:“蔡爱卿,何事如此匆忙?快快说来。” 蔡垧将探子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李璘讲述了一遍,末了说道:“殿下,依臣之见,这或许是个难得的破敌之机,但那安庆彬诡计多端,臣担心其中有诈,特来请殿下定夺。” 李璘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笑道:“哈哈,本王正愁如何打破这僵局,如今这送上门的机会,岂有放过之理?本王看那安庆彬是被咱们困得太久,连运粮都如此疏忽大意了。” 蔡垧面露忧色,劝道:“殿下,还需谨慎啊,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虽说看起来像是个机会,但稍有不慎,咱们就可能中了那安庆彬的圈套,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李璘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爱卿不必过于担忧,本王自有主张。你且先回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待本王再细细思量一番后,便做决定。” 蔡垧无奈,只得领命而去,心中却暗自祈祷李璘不要冲动行事。 李璘在庭院中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利弊。一方面,他渴望借此机会打破围困,在父皇面前立下战功;另一方面,他也明白其中的风险。 “哼,那安庆彬就算有诈,本王也不怕。只要本王精心谋划,说不定能将计就计,反败为胜。”李璘喃喃自语道。 思索良久,李璘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他唤来蔡垧,下令道:“蔡爱卿,本王决定依那探子所言,派兵劫粮。但为防万一,你挑选一支精锐之师,再派些机灵的探子在前方探路,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蔡垧虽心有疑虑,但见李璘心意已决,也只得应道:“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随后,蔡垧便着手挑选士卒,安排探子,准备执行这一危险的任务。 第231章 李璘执意再劫粮,魏仲犀数劝无果 蔡垧和魏仲犀两人满脸兴奋地走进中军大帐,身上的甲还带着丝许血迹。 蔡垧抱拳汇报道:“殿下!此次劫粮又是大获全胜!” 李璘原本正坐在帐中,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惊喜与得意,大笑道:“哈哈,好!本王就知道二位将军必定不负所望!” 这已经是这星期第三次劫粮成功了,刚开始守备力量松散到蔡垧刚冲锋,护送士卒便作鸟兽散,随后虽守备力量不断增加,却都不堪一击。 李璘兴奋地在帐中来回踱步,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烈,说道:“二位将军此次立下大功,本王定当重重有赏!连着三次劫粮得手,那安庆彬怕是被咱们打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了吧。” 魏仲犀却收起战斗胜利的喜悦,谨慎地建议道:“殿下,臣虽不懂那安庆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接二连三的得手,臣心中始终有些不安。臣听闻那安庆彬也并非无能之辈,如此轻易地让咱们劫了粮,臣担心其中有诈啊。” 蔡垧此时却有点被胜利冲昏头脑了,笑着摆摆手说道:“魏将军,你是不是过于谨慎了?这分明是那安庆彬无能,咱们将士勇猛,接连打得他措手不及。前几次他守备松懈,这次虽说加了些人手,可在咱们精锐之师面前,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我看啊,他就是没把这运粮之事放在心上,咱们正好趁此机会,多劫他几次,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也能为城内补充更多粮草,此等好事,何必担忧?” 魏仲犀皱了皱眉,面露忧色,反驳道:“蔡大人,切莫掉以轻心啊。你想,这安庆彬围困咱们多日,怎会突然如此疏忽大意?依我看,这恐怕是他故意设下的圈套,引咱们上钩。咱们可不能只看眼前这几次的小胜,而忽略了潜在的危险啊。” 李璘听了二人的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手抚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心中也明白魏仲犀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这接连的胜利又让他有些不甘心就此罢手。 过了片刻,李璘开口道:“二位将军所言皆有道理。这样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再劫一次就收手如何?” 蔡垧听闻,眼中一亮,连忙应道:“殿下英明!末将愿再率精兵前去,定能再次凯旋而归,让那安庆彬输得底儿掉!” 魏仲犀却面露难色,劝说道:“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末将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万一此次安庆彬已有周全准备,咱们这一去,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如今城内虽缺粮草,但也不可贸然涉险,以免得不偿失啊。” 李璘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魏将军,你这也太过谨慎了。前几次劫粮如此顺利,本王料想那安庆彬即便有诈,也不会这么快就布置妥当。再者说,咱们若不抓住这机会多补充些粮草,又如何能坚守城池,与他长期抗衡呢?” 魏仲犀急得直跺脚,急切地说道:“殿下,您想想,这几日那安庆彬的运粮队是不是来得太过频繁了?而且每次看似增加了守备力量,却又如此轻易地被我们击败,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引我们上钩啊。咱们可不能被这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中了他的奸计啊。” 蔡垧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魏将军,你这是被叛军吓破了胆吧?我看那安庆彬就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才会弄出这些障眼法来。咱们若是此时退缩,岂不是错失良机?依我看,就该趁他病,要他命,再劫他一次,把他的粮草都抢光,看他还怎么围困我们!” 李璘在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权衡利弊。一方面,他渴望借着这几次劫粮的势头,再次出击,获取更多的粮草,巩固自己在城中的威望;另一方面,魏仲犀的担忧也让他有些犹豫,毕竟这关乎着襄阳城的安危和,魏仲犀的担忧也让他有些犹豫,毕竟这关乎着襄阳城的安危和自己的前途命运。 良久,李璘停下脚步,下定决心说道:“本王心意已决,再劫一次!不过,魏将军的顾虑也有道理,下次行动务必小心谨慎。 蔡垧见李璘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拱手领命道:“末将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魏仲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祈祷此次行动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襄阳城可就危险了。 …… “大人,我们探查到叛军营地有大规模调动粮草的痕迹。” 蔡垧听到探子的汇报猛然站起来,激动地问道:“此事可千真万确?” 探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笃定地回道:“大人,小的们看得真真切切,那叛军营地车辙纵横,尘土飞扬,大批的粮草辎重正往西边的山谷方向转移,而且看守的兵力似乎比以往增加了不少。” 蔡垧仰天大笑道:“天助我也!哈哈哈哈!令摧峰军即刻生火做饭,随后与我出城劫粮!” 魏仲犀听闻此言,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劝阻道:“大人,万万不可啊!这其中必定有诈,安庆彬那厮怎会如此轻易地将大批粮草暴露在我们眼前,还任由我们去劫?这明显是个圈套,我们若此时出城,必中他的奸计,襄阳城危矣!” 蔡垧却一脸自信,不以为然地说道:“魏将军,你就是太过胆小怕事了。我看这是那安庆彬被我们之前的劫粮行动逼得狗急跳墙了,他如今已是黔驴技穷,这才不得不转移粮草。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举将这些粮草劫下,让他彻底断了念想。再者说,此番前去的只有我部四千精兵的摧峰军,哪怕我中了埋伏,城内依旧有一万大军也不会影响守城的!” 魏仲犀见蔡垧如此固执,摇了摇头道:“你我二人皆为殿下做事,还望蔡大人此行保重,莫要出事,我魏仲犀会领仅剩的一千骑兵在城南接应你们,如若不成,蔡大人速速撤离,我会尽量接应。” 蔡垧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一暖,抱拳道:“魏将军,有你这番话,我蔡垧此行便多了几分安心。你且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一旦得手,便速速回城与你会合。” 魏仲犀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大人,您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莫要被那安庆彬的表象所迷惑。若发现有任何异样,切勿恋战,当以保存实力为首要。我在城南等候,若情况危急,定会拼尽全力接应大人。” 蔡垧应道:“魏将军的心意,我蔡垧记下了。此次劫粮,关乎襄阳城的未来,我定当全力以赴。”说罢,便转身去召集摧峰军,准备出征事宜。 第232章 庆彬计成待收网,蔡垧中伏陷苦战 安军营地。 安庆彬此时也有点着急,他怕襄阳城内的乌龟不为所动,这样可亏大了。 张镐见安庆彬面露焦急之色,赶忙上前劝慰道:“将军莫急,那李璘本就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前几次咱们故意示弱,让他们劫粮得手,他尝到了甜头,如今必定已是心痒难耐,按捺不住了。咱们这几日又佯装大规模调动粮草,做出如此大的动静,那李璘就算再谨慎,也经不住这般诱惑呀。” 安庆彬皱着眉头,手不自觉地握紧腰间的剑柄,说道:“从周兄,话虽如此,可这都过去些时日了,城内却还没个确切动静,我这心里着实没底啊。万一他们识破了咱们的计谋,那咱们此前的一番布置可就都白费了,还平白折损了不少粮草啊。 此时,襄阳城附近的暗哨头子,跑进大帐,禀报道:“将军!襄阳城有兵马调动,至少三千人从南门出来。” 安庆彬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脸上的焦急之色瞬间转为狂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他们终于上钩了。” 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一挥,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张镐也面露欣喜之色,微微点头道:“将军,看来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他们此番出城,定是冲着我们佯装转移的粮草而来,想必是那蔡垧按捺不住,又想建功了。” 安庆彬得意地笑道:“哼,这蔡垧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辈,被之前的小胜冲昏了头脑,如今主动送上门来,正好让他知道我安庆彬的厉害。” 说着,他快步走到营帐中的地图前,仔细端详起来,手指沿着襄阳城到此处的路线缓缓移动,思考着接下来的布局。 张镐在一旁建议道:“将军,他们既已出城,想必会加快速度朝我们的‘诱饵’前进。我们不妨先按兵不动,等他们进入我们的埋伏圈更深一些,再一举发动攻击,让他们插翅难逃。” 安庆彬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从周兄所言甚是,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那魏仲犀向来谨慎,说不定会有所防备。传令下去,让各处埋伏的士兵保持警惕,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立刻来报。” “是,将军!”一旁的传令兵领命而去,快速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传达着安庆彬的命令。 此时,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大战一触即发。而襄阳城的四千兵马,在蔡垧的带领下,正朝着安军营地疾驰而来,殊不知自己已经一步步踏入了安庆彬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之中。 …… 此时,蔡垧正威风凛凛地骑着马,身后是李璘让他率领的催锋军,四千将士个个精神抖擞,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大道上疾驰,发出阵阵如雷鸣般的声响。蔡垧的脸上满是自信与兴奋,心中想着此次定能再立大功,把那安庆彬的粮草劫个精光,让襄阳城的粮草储备更加充足,也好让殿下对自己更加刮目相看。 身旁的副将却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地说道:“大人,此次行动虽说看着机会难得,但末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啊。这安庆彬之前几次的失利,会不会是故意为之,就等着咱们上钩呢?” 蔡垧听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大声回道:“你莫要杞人忧天了,那安庆彬前几次被咱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不过是狗急跳墙,妄图转移粮草罢了。咱们这催锋军可是精锐之师,就算有埋伏,又何惧之有?只要咱们动作够快,打他个措手不及,定能满载而归。” 副将见蔡垧如此笃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提高了警惕,时刻留意着周边的动静。 而队伍里的士兵们,大多沉浸在即将劫得粮草的兴奋之中,相互之间还小声地议论着。 “这次咱们又能立大功了,等回了城,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哈哈,那是自然,那安庆彬的粮草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看他们还怎么围困咱们襄阳城。” 催锋军继续朝着目标疾驰,渐渐地,离安军佯装转移粮草的山谷越来越近了。周围的环境也越发显得寂静,只有马蹄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蔡垧看着前方的道路,隐隐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但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之前几次都是这般顺利,这次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方的探子快马加鞭地奔了回来,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大人,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山谷,谷口看似平静,但小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隐隐像是有伏兵的迹象啊。” 蔡垧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自信,说道:“不必惊慌,就算有伏兵,量他们也不是咱们催锋军的对手。你再去仔细探查一番,看看具体情况,速去速回。” “是,大人!”探子领命后,又迅速朝着前方奔去。 蔡垧则勒住缰绳,让队伍暂时停了下来,等待探子的进一步消息,而此时,两旁突然大量安军,蔡垧大惊,大喊道:“莫乱!结阵应敌!” 催锋军的将士们听到蔡垧的大喊,瞬间从兴奋转为紧张,赶忙按照平日里操练的阵型迅速集结,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弓弩手则寻找有利位置,准备迎敌。 蔡垧脸色阴沉,心中暗悔自己刚才太过轻敌,没料到这安庆彬真的设下了圈套,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拼死一战了。他握紧手中的长枪,大声吼道:“将士们,莫怕!咱们催锋军向来以一当十,就算中了埋伏,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今日,咱们就与这叛军拼个你死我活!” 将士们齐声高呼:“杀!杀!杀!”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安军从两旁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天。他们个个面露狰狞,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 安庆彬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望着陷入包围圈的催锋军,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对身旁的张镐说道:“哈哈,从周兄,你看那蔡垧,如今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这次定要让他们全军覆没,看那李璘还如何与我抗衡。” 而战场上,安庆彬亲卫军大将李勇,手持一柄大斧,面覆铁面,一身黑甲,骑着奚马,身后则是与李勇一样搭配的一千亲卫军。 亲卫军正好位于蔡垧军的面前,李勇坐在奚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严阵以待的催锋军,眼中满是不屑,他举起手中那柄沉重的大斧,朝着天空猛地一挥,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冲,碾碎他们!”那声音犹如闷雷,在这山谷间炸开,瞬间激起了身后亲卫军的昂扬斗志。 李勇骑着奚马,一马当先,身后那一千亲卫军骑兵如黑色的钢铁洪流一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气势汹汹地朝着催锋军席卷而去。他们身上的黑甲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喊杀声震耳欲聋。 蔡垧见状,深知这骑兵冲锋的威力,他眉头紧皱,却依旧大声吼道:“弓弩手,准备射击!先挫挫他们的锐气!”催锋军的弓弩手们赶忙张弓搭箭,瞄准着越来越近的亲卫军骑兵。 “放箭!”随着蔡垧一声令下,箭雨朝着亲卫军骑兵呼啸而去。一时间,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对方,有几匹马被射中,嘶鸣着倒地,马上的骑兵也随之翻滚落下,可这并未阻挡亲卫军骑兵冲锋的势头,他们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冲到近前。 李勇挥舞着大斧,口中怒吼着,那大斧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催锋军的盾牌手砍去。“铛”的一声巨响,一名盾牌手的盾牌竟被直接砍裂,那士兵也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李勇紧接着又是一斧横扫,又有数名催锋军士兵受伤倒地。 催锋军这边,长矛手们瞅准时机,将长矛朝着骑兵狠狠刺去,有的长矛扎进了马腹,马匹吃痛,猛地将背上的骑兵甩落,场面一时陷入混乱。但亲卫军骑兵毕竟训练有素,他们迅速调整,继续冲击着催锋军的防线,不断有人倒下,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第233章 襄阳遭安军强攻,蔡垧自刎催锋灭 蔡垧心急如焚,但他作为个儒将,也只能在亲卫的护卫下边退边指挥了。他眉头紧皱,双眼紧紧盯着战场上那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安军亲卫军骑兵,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懊悔不已,暗自思忖道:“都怪我,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中了这安庆彬的奸计,如今陷兄弟们于这等绝境,若不能寻得一线生机,我蔡垧有何颜面去见殿下,有何颜面面对城中的父老乡亲啊!” 他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冲着周围正奋力抵挡的将士们喊道:“众将士莫慌,我等如今虽身处险境,但只要阵型不乱,尚可与之一战!弓弩手,集中火力射那为首的大将,先乱其军心!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可有丝毫懈怠,务必守住阵脚!” 催锋军的弓弩手们听闻,虽心中惧怕,但见蔡垧如此镇定指挥,也都强打起精神,纷纷拉弓搭箭,朝着那骑在奚马上、挥舞着大斧正肆意砍杀的李勇射去。一时间,箭如飞蝗般朝着李勇所在的方向疾射而去。 李勇见状,却丝毫不惧,他大喝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说着,手中大斧挥舞得更快了,那斧刃带起呼呼风声,竟将不少射向他的箭矢纷纷挡落,仅有几支擦着他的铠甲飞过,却也未能伤他分毫。 安军的亲卫军骑兵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更是大振,喊杀声越发震天,攻势愈发猛烈。他们如狼群冲入羊群一般,不断冲击着催锋军的防线,催锋军的盾牌手们虽拼尽全力抵挡,可那骑兵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不少人被撞得口吐鲜血,摔倒在地,防线已然出现了丝丝裂缝。 …… 而另一边,张镐、赵猛正率领着两万人马,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朝着襄阳城压来,喊杀声震天,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营造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赵猛手持狼牙棒,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动,扯着嗓子大喊:“弟兄们,今日拿下这襄阳城,城里的金银财宝、美酒佳人可都归咱们了,都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来!”说罢,一马当先朝着城门冲去,身后的士兵们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呼喊着潮水般涌向城墙。 城墙上,魏仲犀脸色铁青,心中又急又气,一边指挥着士兵们防御,一边暗自咒骂这安庆彬的阴险狡诈。他大声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守住城门,放箭!绝不能让这帮叛军踏进襄阳城半步!” 一时间,城墙上的弓弩手们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城下的叛军射去,箭如雨下,不断有叛军中箭倒地,惨叫连连。可那叛军人数众多,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迅速补上,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依旧朝着城门步步紧逼。 张镐则在阵后,手持令旗,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高声喊道:“攻城车推上前,云梯架起来,莫要乱了阵脚,咱们人多势众,耗也能耗死他们!”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数辆攻城车在士兵们的推动下,缓缓朝着城门靠近,每一次车轮滚动,都好似砸在襄阳城守军的心上,那沉重的声响仿佛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而云梯也一架架靠在了城墙上,叛军们攀爬着云梯,如蚂蚁般朝着城墙上涌来。襄阳城的守军们则用长矛不断地捅刺着攀爬的叛军,滚烫的热油也从城墙上泼洒而下,一时间,城下叛军的惨叫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味道。 魏仲犀看着这激烈的战况,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深知此刻局势的危急,一旦城门被攻破,那襄阳城就真的完了。他来回奔走在城墙上,鼓舞着士气:“兄弟们,咱们的家人可都在这城里呢,咱们要是守不住,他们都得遭殃啊!都给我狠狠打,把这些叛军都给我赶回去!” 守军们听了,也都咬着牙,拼死抵抗着,可叛军的攻势实在太猛,渐渐的,有几处城墙上竟被叛军攻了上来,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之间,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的砖石。 魏仲犀见状,心急如焚,亲自提刀加入了战斗,他一边砍杀着攻上来的叛军,一边大声呼喊:“援军很快就到,咱们只要再坚持坚持,就能把他们打退了,都别怂啊!”可他心中也明白,这不过是给士兵们打气的话罢了,此刻城外的蔡垧他们自身难保,哪还有什么援军啊,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城中的守军能创造奇迹,抵挡住这如狼似虎的叛军了。 而在城外那山谷之中,蔡垧这边的战斗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催锋军被亲卫军骑兵冲击得四散奔逃,阵型已经大乱,亲卫军后面是安庆彬亲自率领的步卒,安庆彬骑在马上,身着一身亮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他手持长枪,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望着前方混乱的战场,高声喊道:“儿郎们,给我杀!一个不留,将这催锋军彻底剿灭,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说罢,他一夹马腹,率领着身后的步卒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催锋军残部席卷而去。 此时的蔡垧,看着自己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心如刀绞,但他仍强忍着悲痛,试图重新聚拢部队。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声嘶力竭地喊道:“弟兄们,不要乱!都往我这边靠拢,咱们背水一战,或许还有生机!”然而,战场上的喊杀声、惨叫声太过嘈杂,他的呼喊声被淹没在其中,只有身边寥寥几个亲卫听到了他的命令,奋力朝着他的方向杀来。 亲卫军的骑兵们在李勇的带领下,如虎入羊群般肆意砍杀着催锋军的士兵,他们的马蹄践踏着倒下的尸体,鲜血飞溅,将地面染成了一片暗红色。李勇杀得兴起,他的大斧上沾满了鲜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口中还不停地咆哮着:“痛快!痛快!” 而催锋军的士兵们此刻已是惊恐万分,他们四处逃窜,有的甚至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只想尽快逃离这片血腥的战场。但安庆彬的步卒们紧紧地围追堵截,将他们的退路一一截断。 蔡垧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万念俱灰地拔出佩剑,横在脖子上,然后对亲卫说道:“我死后,你们便割下我人头投降吧,莫要再徒增伤亡了。” 说罢,还未等亲卫们反应过来,他便自刎了,死前还大喊了句“殿下,臣对不住您!” 亲卫们看到蔡垧自刎,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悲痛。一名亲卫扑到蔡垧身旁,抱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放声大哭:“将军,您怎能如此啊!我们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其他亲卫也围拢过来,眼中满是决绝之色,纷纷握紧手中武器,准备与安军殊死一搏。 此时,安庆彬率领步卒已经赶到,看到蔡垧自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蔡垧倒是有几分骨气,只可惜太愚蠢,自不量力地来劫我的粮草,落得如此下场。” 亲卫们虽然怀着必死的决心,但毕竟寡不敌众。安庆彬的步卒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层层包围。亲卫们毫不畏惧,背靠背围成一圈,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一名亲卫瞅准时机,猛地冲向一名安军士兵,手中长剑狠狠刺入对方胸膛,然而还未等他拔出剑来,便被旁边的敌人砍中了后背,他闷哼一声,缓缓倒下。另一名亲卫被数名安军士兵围攻,他左挡右突,身上已多处负伤,但仍顽强抵抗,直到最终被敌人的长枪刺中,鲜血喷涌而出。 安庆彬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不时指挥着士兵加紧进攻。“都给我上,尽快解决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他高声喊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亲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汇聚成流,将这片土地染得通红。最终,最后一名亲卫也被敌人砍倒在地,结束了这场惨烈的抵抗。 催锋军自此彻底覆灭,战场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风刮过的声音和远处襄阳城传来的隐隐喊杀声。 第234章 张镐攻襄阳不成,安庆彬设连环计 而襄阳城这边,哪怕张镐使出浑身解数,也仅仅是用投石车砸掉一些城垛、了望塔,护城河为汉江灌入的襄阳城根本无法跨越一步,连城门都摸不到。 张镐站在阵前,望着那依旧挺立的襄阳城,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睛死死地盯着城墙上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身旁的赵猛小心翼翼地说道:“军师大人,这襄阳城地势险要,护城河又宽又深,我们的折叠桥根本铺不到对面,实在是难以强攻啊。咱们的攻城器械在这护城河面前,毫无用处,这可如何是好?” 张镐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哼!我就不信了,这襄阳城还能是铁打的不成?继续给我用投石车攻击,我要把他们的城墙砸出个缺口来!”说罢,他大手一挥,命令士兵们继续操控投石车。 一时间,巨大的石块如雨点般朝着襄阳城飞去,伴随着石块划过空气的呼啸声,不断有城垛和了望塔被砸中,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城墙上的守军们纷纷躲避着石块的攻击,有几名士兵躲避不及,被石块砸中,发出阵阵惨叫,当场身亡。 然而,尽管投石车给襄阳城造成了一些破坏,但城墙依然坚固地挺立着,丝毫没有要被攻破的迹象。魏仲犀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张镐等人的气急败坏,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敌人绝不会轻易罢休。 张镐刚想命人尝试挖地道进攻时,后方传令兵疾驰而至,翻身下马禀报道:“报!将军有令!停止攻城,鸣金收兵,休整再战!” 张镐听到传令兵的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愤怒,他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传令兵,大声吼道:“什么?此时收兵?你可知我们马上就能找到破城之法了!”传令兵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只是重复道:“将军有令,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赵猛在一旁劝说道:“军师大人,将军既然下令,想必有他的考量。况且我军强攻许久,士兵们也都疲惫不堪,此时收兵休整,养精蓄锐之后再来攻城,或许胜算更大。” 张镐虽然心中不甘,但也明白赵猛所言有理,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襄阳城,咬着牙说道:“好,传令下去,收兵!” 随着收兵的锣声敲响,攻城的士兵们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城墙上的守军们看到敌军退兵,发出一阵欢呼声。魏仲犀望着远去的敌军,心中却依然忧虑重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敌军定会卷土重来,而襄阳城的危机并未解除。 回到营地后,张镐便被安庆彬唤去大帐议事了。 安庆彬擦拭着手中的横刀,见张镐到了,便放下横刀,笑道:“从周兄,强攻襄阳之事我已知,我有了新计策了。” 张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赶忙拱手问道:“将军有何妙计,还请速速道来,属下今日强攻那襄阳城实在是碰了一鼻子灰,正愁无计可施呢。” 安庆彬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从周兄,那襄阳城固若金汤,硬攻确实难有成效。正巧我军歼灭一支几千人队伍的唐军,我等何不从军中选几百名悍勇死士乔装成溃败的唐军,骗开城门,只要他们能守住城门几刻,襄阳城必破!” 张镐听了安庆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渐渐亮起光芒,抚掌赞道:“将军此计甚妙啊!那襄阳城守军见是溃败的唐军,定不会起太多疑心,只要这几百死士能成功骗开城门,我等后续大军便可趁势而入,这襄阳城唾手可得呀。” 说着,张镐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不过,此事也需谨慎谋划。那几百死士得选些极为机灵且悍不畏死之人,还得让他们将唐军的做派、言语模仿得惟妙惟肖,以免被城中守军识破。而且,他们进城后要如何守住城门,抵挡城中守军的反击,也需细细思量,毕竟那魏仲犀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安庆彬又哈哈一笑,说道:“魏仲犀那家伙不好糊弄,那我们把他骗走不就行了,我们佯攻西门,假扮唐军的弟兄们则去东门诈开城门,只要魏仲犀去西门督战了,东门的唐军可很难说不会上当了。” 张镐听闻安庆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连连点头道:“将军这连环计着实高明啊!先佯攻西门引开魏仲犀,让他无暇顾及东门,那假扮唐军的死士在东门行诈开城门之举,成功的可能性便大增了。” 张镐一边说着,一边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继续思索着补充道:“只是这佯攻西门也得做得像模像样,需派出足够的兵力,营造出大军强攻的声势,让魏仲犀深信不疑,认定西门是我军的主攻方向,如此他才会亲自前往督战。而且,为防城中有其他将领察觉异样,还得安排些人手在东门外的隐蔽处,提前解决掉可能出城查看的守军小股队伍。” 安庆彬微微点头,手抚着下巴,一脸严肃地说道:“从周兄考虑得周全,佯攻的兵力不能少,就调遣五千人马吧,让他们多带些攻城器械,云梯、投石车都拉过去,尽管只是做做样子,但声势上绝不能弱了。另外,那东门外负责解决出城守军的人手,得选些身手敏捷、擅长隐匿的,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张镐应声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挑选合适的人手,同时让负责乔装唐军的死士们加紧熟悉唐军的各种细节,操练进城后的应对之法。只是,这一切还需严格保密,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城中有所防备,那这精心谋划可就全白费了。” 安庆彬眼神一凛,沉声道:“此事干系重大,但凡走漏半点风声,定严惩不贷!从周兄,你亲自盯着各项事宜,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待拿下襄阳城,你我皆是大功一件,荣华富贵自不必说,这周边之地往后也都得听咱们的号令了。” 张镐拱手领命,一脸郑重地说道:“属下明白,定不辜负将军所托,定要让这襄阳城落入咱们手中。属下这便去安排了。” 说罢,张镐便快步走出营帐,赶忙去军中挑选人员、布置任务了,而安庆彬则站在营帐中,望着张镐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襄阳城被攻破,自己率军入驻的那胜利场景了。 第235章 佯攻西门引守军,唐军中计城门开 午后,稍作休息的安军浩浩荡荡地向襄阳城西门攻去,刚巡视完城墙都还没开始吃饭的魏仲犀听闻安军又来攻,又急匆匆地往西门赶去。 魏仲犀一边往西门疾行,一边大声呼喊着身边的亲兵:“快,通知各营将士,迅速到西门集合,准备迎敌!这群叛军还真是不死心,刚撤回去没多久又杀回来了,今日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的脸色凝重,额头上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思忖着敌军此次攻城的意图,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大敌当前,也容不得他多想。 城墙上的守军们听到号令,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务,拿起武器,朝着西门奔去。一时间,城内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而在西门这边,安军已经列好了阵势,攻城器械也被一一推到阵前。张镐骑在马上,望着高耸的城墙,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想着:“希望那东门的计划也能顺利进行啊,只要魏仲犀被牢牢牵制在此处,咱们今日便可破城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将,高声喊道:“开始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投石车率先发动,巨大的石块朝着西门的城墙呼啸而去,“轰”的一声巨响,石块砸在城墙上,溅起一片砖石碎屑。 绞车弩也在数名士兵的操作下开始发力,粗大的弩箭如利箭出弦,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城墙上的守军射去。那弩箭威力极大,一旦射中,便能直接穿透盾牌,甚至将守军的身体洞穿,一时间,城墙上不断传来守军的惨叫声。 魏仲犀赶到西门,看着城下气势汹汹的安军,眉头紧皱,大声指挥着守军:“弓弩手,集中火力射那些操作攻城器械的敌军,先把他们的投石车和绞车弩给我毁掉!” 就在西门这边激战正酣之时,东门那边却悄然出现了一支“唐军”队伍。他们个个衣衫褴褛,神色狼狈,一副溃败后逃至此地的模样。为首的李勇朝着城墙上大声喊道:“城上的兄弟,快开城门啊,我们是催锋军的弟兄,蔡大人殉国,我等被叛军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快救救我们啊!” 城墙上的守军们听闻这话,顿时面露震惊与犹豫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一名守军担忧地说道:“催锋军的兄弟们遭遇此等惨事啊,咱不能见死不救呀。” 可另一名守军却皱着眉头反驳道:“如今这局势混乱,万一是叛军的诡计可咋办?咱可不能轻易开门啊。” 那小队长眉头紧锁,朝着城下喊道:“你们既是催锋军,可有啥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这城门关乎全城安危,咱可不敢贸然行事啊!” 还好此事安庆彬早有准备,把催锋军的腰牌都给他们配上了,李勇从腰间取下腰牌,高高举起,朝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声喊道:“兄弟啊,你看这是咱催锋军的腰牌呀,如假包换!咱可真是死里逃生,一路被叛军撵着,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没了性命,你们就行行好,快开开门吧,再耽搁下去,叛军追来,咱们可都得玩儿完啊!” 城墙上的守军们伸长了脖子仔细瞧着那腰牌,确实是催锋军的样式,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动摇之色。那小队长见状,也一时没了主意,心中纠结不已,一边是同袍有难,这腰牌看着也不假,可另一边又怕中了叛军的圈套,一旦城门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在后面远远跟着李勇的赵猛,听闻探子说守城兵马还没打开城门,便心生一计,他喊来几百名弟兄,吩咐道:“如今李将军在城下取不到进展,我们施展苦肉计帮助一下李将军,我们只需向李将军杀去,如若城墙上的唐军射箭反击我们便立马撤退,可懂?” 那几百名弟兄听了赵猛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纷纷会意地点点头,齐声应道:“将军放心,属下等明白!定按您的吩咐行事。” 说罢,这几百人便装模作样地呼喊着朝着李勇所在的“唐军”队伍冲了过去,一边冲还一边挥舞着兵器,口中大喊着:“你们这些败军之将,休想逃脱,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李勇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惊恐万分的样子,朝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喊:“兄弟啊,你们看呐,叛军追上来了,再不开门,我们可真就没命了呀,救救我们吧!” 那几百名士兵越冲越近,李勇这边也做出一副要拼死抵抗的架势。 城墙上的守军们看着这一幕,不少人面露不忍之色,那小队长也皱紧了眉头,心中越发纠结起来。这时,有守军焦急地说道:“队长,看样子他们真的是被叛军追杀呀,咱要是再不开门,催锋军的兄弟们可就全完了啊。” 小队长还是没顶住压力,抬手示意弟兄们放箭支援。随着小队长这一示意,城墙上的守军们纷纷张弓搭箭,朝着那佯装进攻“唐军”的几百名士兵射了过去。一时间,箭如雨下,朝着下方呼啸而去。 那几百名士兵见城墙上真的放箭了,按照之前赵猛的吩咐,立刻佯装慌乱,大呼小叫着开始往后撤退,边撤还边喊着:“哎呀,唐军放箭了,先撤,先撤啊!” 李勇见状,心中大喜,觉得这苦肉计起了效果,赶忙朝着城墙上喊道:“兄弟啊,多谢你们出手相助,可这叛军不会善罢甘休的呀,你们快开开门,让我们进去躲躲吧,不然等他们再攻上来,我们可就抵挡不住了啊!” 城墙上的守军们见那些“叛军”被他们的箭雨击退,不少人愈发相信李勇等人是真的催锋军了,纷纷看向小队长,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都在等着小队长下令打开城门。 小队长咬了咬牙,心中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看着城下李勇等人那副狼狈又急切的模样,又想着刚才那腰牌以及“叛军”被箭击退的场景,终是一跺脚,大声喊道:“开城门!快,放催锋军的兄弟们进来!”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护城桥缓缓落下,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那几名负责开门的守军吃力地推动着城门,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李勇见城门打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的笑意,随后又赶忙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朝着身后的“唐军”士兵喊道:“弟兄们,快,进城,多谢城上的兄弟们仗义相助啊!”说罢,便带头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第236章 安军计成城门开,襄阳告破唐军败 守城门的唐军士卒正想给冲进来的李勇等人一个拥抱,以对刚才不信任的道歉,可还没等他们张开双臂,李勇脸上那感激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与决绝。 他猛地抽出腰间横刀,手起刀落,一道寒芒闪过,一名毫无防备的唐军士卒便被砍倒在地,鲜血飞溅而出,溅到了旁边人的脸上。那士卒瞪大了双眼,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想要拥抱的热忱与友善,此刻却已没了气息。 其他“唐军”装扮的叛军见状,也纷纷亮出兵器,跟着李勇一同朝着城门处的守军杀去。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原本宁静的城门洞内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守军们仓促应战,可他们哪里料到会突生变故,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有的守军试图转身去关闭城门,想把叛军再次拦在城外,边跑边喊着:“快关城门,不能让他们进来啊!”然而,叛军哪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几个动作快的叛军迅速冲上前,将那几名去关门的守军砍杀在地,彻底阻断了关闭城门的可能。 城墙上守备的士卒们心急如焚,纷纷顺着阶梯快速冲下城墙,朝着城门洞内的叛军杀去,他们手持长枪、大刀,喊杀声震天,想要凭借着人数优势把李勇等人重新逼退出去。 李勇见势,却丝毫不惧,他挥舞着横刀,嘴里大声喊道:“弟兄们,今日这襄阳城必破,给我杀!莫要放过一个唐军!”说罢,他横刀一扫,又砍倒了一名冲上来的守军,那守军捂着伤口倒下,鲜血染红了一片地面。 双方在城门洞内陷入了激烈的混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地上的尸体越堆越多,鲜血也将众人的鞋底都浸湿了。可就在守军们奋力抵挡李勇等人之时,赵猛已经领着大队安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快速冲过了护城河桥,朝着城门这边奔来。 那马蹄声、脚步声汇聚在一起,仿若雷鸣,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赵猛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手中的槊,扯着嗓子喊道:“儿郎们,城门已开,杀啊!率先攻入内城者赏十金,活捉李璘者赏千金!” 安军士兵们听了这话,更是士气大振,呼喊着朝着城门洞冲去。原本就有些吃力的守军们,面对这如狼似虎般又人数众多的安军,压力陡然增大,渐渐开始抵挡不住了,防线被不断地往后压缩。 随着安军如汹涌浪潮般不断冲击,守军们虽拼死抵抗,可终究是寡不敌众,防线一点点崩溃。那内城城门在安军的猛烈攻势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声,最终还是被撞开了。 安军士兵们发出兴奋的呼喊,一窝蜂地朝着内城涌去,那场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 而西门那边,魏仲犀正指挥着守军与攻城的安军苦苦周旋,满身是伤的传令兵赶到他身旁,带着哭腔禀报道:“将军,东门已破,叛军已攻入城中!” 魏仲犀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他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手背上青筋暴起,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会如此……”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深知此刻不是沉浸在悲愤中的时候,冷静吩咐道:“王副将你率几百名弟兄快去粮仓烧毁城中粮草,事成后从南门撤退;陈副将,拜托你领三千人坚守一刻钟后,从南门撤退;其余弟兄同我去城主府接应永王殿下撤退!” 王副将听闻,神色一凛,抱拳大声应道:“末将领命,定当不辱使命,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把粮草烧个干净,绝不让叛军占了便宜!”说罢,便迅速点起几百名弟兄,朝着粮仓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副将也一脸决然,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坚守这一刻钟,为大家争取时间,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让叛军轻易突破防线!”随后,他转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三千将士,迅速在必经之路列好阵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安军。 魏仲犀看着两位副将各自领命而去,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身边剩余的守军喊道:“弟兄们,城虽破了,但咱们得护住殿下,此刻随我去城主府,绝不能让殿下有失!”说罢,他提着兵器,带头朝着城主府奔去,眼中满是坚毅与决然。 那几百名跟着王副将去粮仓的士兵,一路疾行,很快便赶到了地方。 此时粮仓周围已有小股安军在搜刮财物,王副将大喝一声:“弟兄们,杀!先把这些家伙解决了,然后点火烧粮!” 众人呼喊着便冲了上去,与安军厮杀在一起。一番激战过后,他们成功击退了小股敌军,随后迅速在粮仓各处点燃了火把,丢入其中。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城中的粮草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城主府这边,魏仲犀带着剩余的守军赶到城主府时,只见府内也是一片慌乱,李璘正被亲卫们簇拥着,满脸焦急与忧虑。 魏仲犀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殿下,东门已破,城中大乱,末将特来护您从南门撤离,请殿下速随末将走!”李璘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护卫下,朝着南门方向快步而去。 待李勇赶到时,已是人去楼空,李勇看着空荡荡的城主府,气得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家伙,跑得倒快!”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吼道:“都给我搜,他们肯定还没跑远,绝不能让李璘给溜了,那可是赏千金的大功啊!” 士兵们得令,立刻分散开来,在城主府内以及周边四处搜寻起来,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而李璘已经在魏仲犀的护送下成功从南门离开了。 李璘一脸颓然地坐在马上,魏仲犀则是冷静地给他分析完局势后,建议道:“殿下,我们如今应该南下继续防守江陵,顺便飞鸽传书给郭子仪将军,看看能不能腾出手从南阳南下支援我们。” 李璘听了魏仲犀的建议,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襄阳城一失,局势对我们愈发不利,但愿郭子仪将军那边能尽快派兵来援啊。” 魏仲犀赶忙宽慰道:“殿下莫要太过忧虑,郭将军向来忠勇,只要他那边情况允许,定会出兵相助的。眼下咱们先往江陵去,整顿兵马,加固城防,也好有个立足之地,再做后续谋划。” 说罢,魏仲犀便吩咐身边的将士,让众人加快速度往江陵方向行进。一路上,众人皆是神色凝重,回想起襄阳城的惨烈战况,心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就此襄阳攻守战以唐军惜败落幕。 第237章 安军设计谋潼关,郭子仪南阳大捷 潼关这边,在杨国忠和杨玉环的连番劝说下,外加之坊间传言安守忠惧崔光远而瞧不起哥舒翰传的满京城都是,李隆基还是把崔光远派去了前线。 虽然没有把哥舒翰替换掉,但潼关现在出现了很奇怪的情况,双主将。 这种双主将的局面让潼关的军队陷入了一种颇为尴尬且复杂的境地。哥舒翰久历沙场,在将士们心中威望颇高,以往作战时指挥起来得心应手,士兵们对他的命令向来是毫不犹豫地执行。可如今崔光远带着李隆基御赐的兵符前来,从名义上来说,有着不容置疑的指挥权。 每次商讨军情、制定作战计划时,两人常常意见相左。哥舒翰凭借着自己丰富的作战经验,提出的策略多是稳扎稳打,依靠潼关的险要地势坚守,消磨敌军锐气。而崔光远呢,一心想着尽快出兵,建立战功,好向李隆基证明自己的能力,总是主张主动出击,两人为此没少起争执。 将士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听从谁的命令才好。有时候按照哥舒翰的指示开始布置防线了,崔光远却拿着兵符过来要求改变部署,改为进攻阵型,搞得将士们手忙脚乱,军心也渐渐有些浮动起来。 “哥将军,叛军午前又来叫阵,你又命令将士们不予理会,长此以往,我军士气低落,如何能战?”崔光远向哥舒翰质问道。 哥舒翰皱了皱眉头,面色不悦地看向崔光远,沉声道:“崔将军,你莫要心急。那叛军不过是想激我们出兵,潼关地势险要,只要我们坚守不出,敌军久攻不下,锐气自会被消磨殆尽。此刻贸然出兵,正中他们下怀,只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啊。” 崔光远却不以为然,他挺了挺胸膛,手持兵符晃了晃,说道:“哥将军,你太过保守了。我等手握雄兵,若总是龟缩不出,将士们的血性都要被磨没了,还会被敌军视作怯懦之辈。如今陛下派我前来,就是盼着能早日破敌,我带着这御赐兵符,有权调兵遣将,怎能一直按兵不动?” 哥舒翰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恼怒,冷哼一声道:“崔将军,打仗可不能仅凭意气用事,靠的是谋略和对局势的精准把控。你只想着立功,却不顾将士们的生死和这潼关的安危,若依你所言主动出击,一旦兵败,这潼关一失,叛军便可长驱直入,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周围的将士们看着两位主将争执不下,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吭声,只是心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 安军营地。 安守忠看着安禄山写的信,信里也催促他早日拿下潼关后,班师回洛阳准备参加安禄山的登基仪式。 安守忠看完信后,将信放进油灯烧掉,看着堂下众将,询问道:“潼关方向可有变化?” 阿史那承庆站出来禀报道:“据细作前日传回的情报,哥舒翰与崔光远已经心生间隙,但还是无太大动作,午前李归仁将军前去叫阵也无反应。” 安守忠听闻此言,微微皱眉,手抚着下巴,思索片刻后道:“这哥舒翰向来老谋深算,那崔光远又是个急于建功的,两人凑到一块儿,有间隙倒也正常。只是他们一直坚守不出,着实让咱们有些头疼啊。” 众将听了,也纷纷点头,脸上都带着几分无奈之色。 这时,另一位将领康杰开口道:“将军,那哥舒翰倚仗着潼关地势险要,铁了心要跟咱们耗着,想消磨咱们的锐气。我看咱们得想个法子,逼他们出兵才是,不然这么耗下去,何时才能拿下潼关,回洛阳参加主公的登基大典呀。” 安守忠微微点头,应道:“康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法子可得好好琢磨琢磨。那哥舒翰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轻易不会中咱们的圈套。” 阿史那承庆眼珠一转,上前一步献计道:“将军,我有一计。咱们不妨佯装撤军,做出一副要放弃攻打潼关,转去攻打别处的样子。他们见咱们撤了,说不定会以为有机可乘,那崔光远急于立功,很可能会按捺不住,撺掇着出兵追击。只要他们一出兵,咱们便可设下埋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潼关不就唾手可得了嘛。” 安守忠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抚掌赞道:“承庆此计倒是巧妙,只是这佯装撤军可得做得像模像样,不能让他们瞧出破绽来。另外,还得在周边多设几处埋伏,以防万一。” 众将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让那潼关守军有来无回!” 随后,安守忠便开始着手安排起来,调遣各部人马,布置佯装撤军的假象以及周边的埋伏圈,只等潼关守军上钩,一场精心谋划的诡计就此展开,而潼关那边对此还浑然不知,依旧深陷在主将不和的内忧之中,全然没察觉到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 南阳。 李巨与郭子仪骑在马上,看着唐军士卒们打扫战场,郭子仪趁高秀岩南下攻南阳尚未站稳脚跟之际,多次突袭,最后引诱高秀岩决战,歼敌一万余,俘虏近两万,高秀岩带着几百溃兵败走回洛阳。 这是安禄山起兵以来,唐朝取得的最大一次胜利。 李巨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转头看向郭子仪,由衷赞道:“郭将军果然用兵如神啊!这高秀岩来势汹汹,却被将军打得如此狼狈,落荒而逃,此役大捷,不仅大大挫了叛军锐气,也让我军士气大振呐。” 郭子仪却并未露出过多得意之色,只是微微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李大人,此次虽获小胜,但切莫大意。这高秀岩虽败走,可叛军实力仍不容小觑,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必很快就会有后续动作。咱们还得抓紧时间整顿兵马,加固城防,以防敌军再次来袭呀。” 李巨听了,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点头应道:“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不可懈怠。只是如今这局势依旧严峻,各处战火纷飞,不知其他地方战况如何了,像潼关那边,听闻主将不和,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啊。” 郭子仪听闻“潼关”二字,眉头皱得更紧了,忧心忡忡地说道:“潼关地势险要,本是易守难攻之地,若哥舒翰将军能稳守,叛军怕是难以突破。可如今多了个崔光远,两人意见不合,这可是兵家大忌啊,就怕因此出了什么乱子,让叛军有机可乘,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正说着,一名探子快马加鞭而来,翻身下马后,单膝跪地禀报道:“报!永王殿下来信!” 第238章 郭子仪南下支援,田承嗣北上平乱 郭子仪与李巨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郭子仪赶忙说道:“快呈上来!” 那探子站起身,恭敬地将信件递到郭子仪手中。郭子仪拆开信件,仔细阅读起来,脸色也随之变得越发凝重,看完后,他将信递给李巨,沉声道:“李大人,永王殿下信中说襄阳城已被叛军攻破,他如今正往江陵方向去,希望咱们能派兵支援,以防叛军继续追击啊。” 李巨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满脸忧色地说道:“襄阳城一失,局势对咱们愈发不利了呀,这叛军势头越发凶猛,若再任由他们这般肆虐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咱们这边刚经历一场大战,虽说取胜,但兵力也有折损,此时要分兵去支援江陵,怕是有些吃力啊。” 郭子仪思索一番后,说道:“如今我军尚有兵马四万人,此战又俘虏安军两万人,只要打散编入各部,防守南阳一线已然没问题。这样,我亲自领兵两万南下支援永王殿下,还请李大人替我守好南阳方向。” 李巨听了郭子仪的话,神色一凛,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说道:“郭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将军既然决心南下支援,李某定当全力守好这南阳之地,绝不让叛军再前进一步。只是这一路南下,山高路远,将军还需多加小心啊。”说罢,他抬头望向郭子仪,眼中满是关切与敬意。 郭子仪微微点头,神色坚定地说道:“李大人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如今襄阳已破,江陵若再失守,那叛军便可沿江直下,危及我大唐半壁江山。我虽知此行艰险,但身为大唐臣子,怎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恶化而坐视不管?”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炙烤着大地,南阳城外的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尽,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刺鼻的血腥气味。不远处,唐军士卒们正在忙碌地打扫着战场,有的在搬运着尸体,有的在收缴着叛军丢弃的兵器和物资,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伤兵的呻吟。 郭子仪转头望向那些士卒,心中暗忖:“这些都是大唐的好儿郎啊,为了保家卫国,不惜舍生忘死。我定要带着他们打出个名堂来,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郭子仪拍了拍李巨的肩膀,说道:“李大人,你也不必过于担忧。这南阳城地势险要,只要你坚守城池,加强城防,敌军也难以轻易攻破。若敌军来犯,你可多派些弓弩手在城墙上防守,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巨拱手道:“多谢将军指点,李某定当竭尽全力。” 郭子仪转身望向自己的营帐,大声喊道:“来人啊,传令下去,全军整顿,一个时辰后出发南下!” “得令!”一名亲兵领命而去,片刻间,整个营地便忙碌了起来,士卒们纷纷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出征。 郭子仪又对李巨说道:“李大人,那我便先去准备了。你我就此别过,待击退叛军,你我再把酒言欢!” 李巨笑道:“好,将军保重,李某在此静候将军凯旋!” 说罢,郭子仪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心中暗自思索着此次南下的作战计划,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仅关乎永王殿下的安危,更关乎大唐的国运,无论如何,他都要全力以赴,扭转这不利的战局。 …… 河北道。 田承嗣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博平太守訾嗣贤、清河县尉张澹,嘲笑道:“就这点本事也胆敢与我对抗。” 此前,田承嗣领军刚回援便碰上了二人联军进攻邺县,然后就是田承嗣大军对河北联军的单方面屠杀,毫无还手之力。 田承嗣麾下的将领们也都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田承嗣踱步走到二人跟前,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嘴里啧啧有声:“你们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捋我田承嗣的虎须?哼!” 訾嗣贤满脸通红,又气又怒,他奋力挣扎着,冲着田承嗣喊道:“田承嗣,你这叛贼,祸乱朝纲,今日你虽胜了这一场,可迟早会有报应的!” 田承嗣听了这话,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猛地一脚踢在訾嗣贤的腿弯处,訾嗣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田承嗣冷哼道:“报应?我看这天下迟早是大帅的,你这冥顽不灵的家伙,还敢嘴硬!就李隆基那小儿,昏庸愚昧,还想抵抗大帅的天兵不成?” 訾嗣贤忍着腿上的疼痛,怒目圆睁,朝着田承嗣啐了一口,大骂道:“呸!你这等逆臣贼子,竟还敢口出狂言,安禄山那反贼妄图谋逆篡位,不得人心,迟早会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你跟着他为虎作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田承嗣脸色越发难看,眼中满是狠厉之色,他抬手就要再打,一旁的清河县尉张澹见状,赶忙喊道:“田承嗣,你莫要张狂,如今这天下局势尚未分明,你以为你们就能稳操胜券了?我大唐忠勇之士众多,定会将你们这些叛军一一剿灭,还天下太平!” 田承嗣听了这话,倒是收了手,冷笑一声道:“哼,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就凭你们那点残兵败将,也妄想与我们抗衡?我田承嗣手握雄兵,在这河北道那是说一不二,你们乖乖投降,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訾嗣贤咬牙切齿地回道:“要我投降,做梦!我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宁死也不会与你们这帮叛贼同流合污!” 张澹也在一旁附和道:“对,我二人虽败,可绝不失气节,你就别白费口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田承嗣被气得笑了起来,笑声中却透着浓浓的寒意,他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先关到地牢里去,严加看管,别让他们给我寻了短见,日后我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呢。” 士兵们得令,便粗暴地拖拽着訾嗣贤和张澹往地牢走去。二人虽被绑着,却依然挺直了脊背,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决绝,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田承嗣和叛军。 田承嗣待两人被拖下去后,又恢复了冷静,朝着安太清吩咐道:“太清,吩咐下去,大军休整一日后,起兵北上直取冀州!另遣人告知贾循,令他即刻从范阳南下与我一同夹击河北作乱的家伙。” 安太清连忙抱拳应道:“末将遵命!大帅此计甚妙,两面夹击之下,那些家伙必定难以招架,我军定能大获全胜!”说罢,便匆匆转身去传达田承嗣的命令。 此时,营帐外狂风呼啸,吹得军旗烈烈作响,天色愈发阴沉,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而河北道的局势也如同这天气一般,风云变幻,充满了变数。 第239章 崔光远冒险出兵,安守忠张机设阱 “哥舒翰!安守忠退军,你拦着我出兵收复失地是何居心!”崔光远怒气冲冲地走进帅帐。 哥舒翰正坐在帅案前研究地图,听闻崔光远此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崔将军,稍安勿躁。这安守忠无故退军,事出反常,其中必定有诈。我等不可贸然出兵,以免中了叛军的圈套。” 崔光远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上前几步,双手握拳,大声道:“哥舒翰,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如今叛军退去,正是我军出击的大好时机,你却畏首畏尾,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哥舒翰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站起身来,沉声道:“崔将军,你我同为大唐臣子,如今国难当头,应以大局为重,怎可在此意气用事?我在这沙场征战多年,深知叛军狡猾多变,这看似退军之举,说不定是在诱使我们出兵,好让他们在半路伏击。” 崔光远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金牌令箭,高声道:“哥舒翰还不快快行礼!见金牌令箭如陛下亲临。” 哥舒翰见状,只得单膝跪地,低头行礼,心中却满是无奈与忧虑。他深知这金牌令箭代表着皇帝的权威,可此刻崔光远拿着它执意要出兵,无疑是将潼关的守军往火坑里推。 待哥舒翰行礼完毕,崔光远得意地收起金牌令箭,说道:“哥舒翰,陛下本让我来此后,直接解除你的指挥权,我念在你德高望重的份上给你留几分簿面,不想你还是打算养寇自重,那对不起了。哥舒翰听令!即刻起,解除潼关守将等一切职务,暂待潼关,等我凯旋后再押你面圣!” 哥舒翰听闻此言,心中大怒,但他强忍着怒火,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崔光远,说道:“崔将军,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哥舒翰对大唐忠心耿耿,征战多年,岂会养寇自重?你这般行事,是拿潼关的安危和大唐的江山社稷开玩笑!” 崔光远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哼,你不必狡辩。如今我手握金牌令箭,有权处置一切军务。你就乖乖待在这儿吧,等我带着大军凯旋而归,到时候再与你清算总账!” 哥舒翰知道此时与崔光远争执已无济于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崔将军,你执意要出兵,我也阻拦不住。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安守忠的退兵必定暗藏阴谋,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潼关因此有失,你我都将成为大唐的罪人!” 崔光远不耐烦地打断哥舒翰的话,说道:“够了!你就等着瞧吧。”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帅帐,开始指挥士兵们准备出征。 …… 阌乡县。 安守忠骑在马上,看着曲折蜿蜒的队伍,面无表情地问身旁的阿史那承庆道:“唐军还未有动静?” 阿史那承庆赶忙抱拳回道:“将军,唐军还未有动静,如果唐军真毫无动作,我军当真撤军?” 安守忠眉头一皱,眼神中透着几分冷厉,冷哼一声道:“撤军?那是不可能的。那崔光远好大喜功,定会追来,我料他此刻正在整军,不日便会踏入咱们的圈套。咱们只需按兵不动,耐心等待便是。” 阿史那承庆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将军,可万一那崔光远不知哪根筋转过弯来,察觉到异样,不再追来,那咱们这一番谋划可就白费了呀,而且还平白无故地暴露了撤军意图,于后续战事不利啊。” 安守忠手抚着下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承庆啊,你多虑了。崔光远此人有些许能力,但有勇无谋,急功近利,正急于证明自己,立下战功,哪会轻易放过这看似绝佳的出兵机会?再者,咱们佯装撤军这几日,一路上故意遗落些营帐、兵器之类的物件,营造出仓促退军的假象,就是为了让他深信不疑。” 阿史那承庆听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将军高明啊!如此一来,那崔光远怕是更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定会毫无防备地追来。只是,将军,咱们这埋伏圈设置得是否太过靠前了些?万一他们行军途中有所警觉,提前退回潼关,那可就不好办了。” 安守忠微微摇头,自信满满地说道:“无妨,我已算好距离。此处看似靠前,实则是他们追击时最容易放松警惕的地段。周边山谷树林众多,便于咱们隐藏兵力,待他们全部进入这包围圈,便是插翅也难飞了。而且,我还安排了几支小队在后方佯装掉队,只要唐军一出现,那些小队便会故意慌乱逃窜,进一步引诱他们深入。” 阿史那承庆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拱手赞道:“将军真是算无遗策啊!这下那唐军是必败无疑了,只等崔光远自投罗网,咱们便可大破唐军,顺势拿下潼关,到那时,这大唐的半壁江山可就尽在大帅掌控之中了。” 安守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到哪了?”崔光远有点着急地向李承光问道。 李承光赶忙勒住缰绳,驱马靠近崔光远,抱拳回道:“将军,我军已行了大半路程,目前尚未发现叛军有何异常迹象,一切看着都挺顺利的。” 崔光远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说道:“哼,那哥舒翰还说什么有诈,我看呐,就是他胆小怕事,故意阻拦我建功罢了。如今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哪有什么圈套,等咱们追上安守忠那叛军,定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我大唐军队的厉害。” 李承光却微微皱眉,面露一丝担忧,说道:“将军,虽说目前看着无事,但那安守忠无故退军,着实蹊跷啊。咱们还是得多加小心才是,不妨先派些斥候再往前探探路,确保万无一失,您看如何?” 崔光远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耐烦地说道:“李承光,你怎么也如此畏首畏尾?若总是这般小心翼翼,何时才能追上叛军,何时才能收复失地?我有陛下的金牌令箭,有神威护体,那叛军能耍什么花样?不必再多此一举了,继续行军便是。” 李承光见崔光远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劝,只得应道:“是,将军,末将遵命。只是希望一切真如将军所料,切莫中了叛军的奸计啊。” 崔光远却不以为然,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将士们,加快速度,追上去,今日便是咱们扬威立万之时,待大破叛军,人人都有重赏!” 士兵们听闻此言,顿时士气高涨,齐声高呼,加快了行军的步伐,一时间,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扬起阵阵尘土,大军朝着前方浩浩荡荡地继续进发,只是他们浑然不知,危险正一步步朝他们逼近,那看似平静的前方,实则暗藏着致命的危机,而这一切,都在安守忠的算计之中,一场惨烈的大战,即将在这阌乡县附近拉开帷幕。 第240章 光远追敌欲建功,安守忠灵宝设伏 “报!启禀将军,我等探查到叛军在阌乡县只留三千老弱病残守城,其余疑似退往灵宝。”探子骑在马上,拱手向崔光远禀报道。 崔光远仰天大笑,笑声在行军的队伍中回荡,透着满满的得意,他大声道:“哈哈哈哈,我就说那安守忠是真的撤军了,被我大唐军威吓得屁滚尿流,哪有什么阴谋诡计。哥舒翰那老匹夫还危言耸听,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将领们,目光中满是兴奋,高声喊道:“众将士们,此乃天赐良机啊!那安守忠已无心恋战,逃之夭夭了,如今那阌乡县只有三千老弱残兵,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它,再顺势追击至灵宝,定能将叛军一网打尽,立下不世之功!” 他的中军副将李承光跟着赔笑,但还是提醒道:“哥将军曾说叛军喜爱用诱敌之计,此事不得不提防啊。” 崔光远听了李承光的话,脸色顿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哼道:“李承光,你莫要再提那哥舒翰!他就是个胆小怕事之徒,只知道一味守着潼关,不敢出兵,才编出那些叛军有诈的鬼话来。如今这明摆着的大好局势,你难道看不出来?” 李承光赶忙抱拳,恭敬地说道:“将军息怒,末将并非质疑将军的判断,只是那安守忠向来狡猾,咱们确实得多加小心,以防万一啊。即便要进攻阌乡县,咱们也不妨先派一小队人马前去试探一番,确认无虞后,再大军压上,这样也能确保万无一失呀。” 崔光远不耐烦地摆摆手,大声道:“不必如此婆婆妈妈!若按你这做法,等咱们确认完,那安守忠早就跑得没影了,战机一旦贻误,这责任你担得起吗?我有陛下御赐的金牌令箭,有这等权威在,那叛军能奈我何?此次定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让那安守忠和哥舒翰都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有勇有谋之人!” 其他将领们见崔光远这般态度,虽也有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谁也不敢再多言,都附和着喊道:“将军英明,我等愿随将军马到成功,大破叛军!” 崔光远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再次高声下令:“全军加速前进,直取阌乡县,谁若能率先破城,重重有赏!待拿下阌乡县,咱们片刻不停,即刻追往灵宝,定要将叛军彻底剿灭!” 军令如山,士兵们听令后,齐声高呼,士气高昂地朝着阌乡县奔去。而崔光远骑在马上,一马当先,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渴望。 …… 灵宝。 安守忠看过地形后,觉得阌乡县周边过于狭窄,首先不适合自家部队展开,其次这样无法哄骗唐军全军入瓮,所以退守灵宝。 灵宝周边有一片小平原,而小平原后面又是喇叭状的悬崖峭壁,正好适合打埋伏、歼灭战。 前军大将李怀仙此时却问道:“将军,阌乡县那三千多人我们就如此抛弃了?” 安守忠微微皱眉,沉声道:“何来抛弃一说?那三千人本就是唐军降兵,又非我军本部兵马,此等自己人看自己人去要封赏的戏码,想想都有趣啊。” 李怀仙听了安守忠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低声道:“将军这招着实高明啊,用那些降兵做饵,唐军定以为是天赐良机,毫无防备地追来。只是那些降兵若知晓咱们的打算,怕是不会乖乖就范啊。” 安守忠冷笑一声,眼中透着狡黠与狠厉,说道:“哼,他们既已降了我军,生死便由不得他们自己了。我早已派人传了假消息,说只要他们守住阌乡县一阵,待我军后续援军赶到,便算他们大功一件,不仅既往不咎,还许他们高官厚禄。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听闻有这般好处,自是会拼尽全力,哪里还会去想别的。” 阿史那承庆在一旁也笑着附和道:“将军这一计可谓是一箭双雕啊,既能让那三千降兵为咱们所用,拖住唐军,又能引得崔光远那莽夫毫不犹豫地率军深入,等他们到了这灵宝,进入咱们的包围圈,那可就插翅难飞了。” 安守忠摇了摇头道:“也别太掉以轻心,唐军主帅虽然是个猪头,但手底下的将领还是有些货色不错的。” 阿史那承庆微微皱眉,应道:“将军所言极是,那哥舒翰虽被夺权,可他到底征战多年,经验老到,难保他此前跟那些将领交代过什么。” 李怀仙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将军,虽说那崔光远被功名利禄迷了眼,可万一有个把清醒的将领劝住了他,不追来灵宝了,咱们这一番布置可就白费了。” 安守忠手抚着下巴,目光深邃,思索片刻后说道:“无妨,即便他们起了疑心,那三千降兵也够他们纠缠一阵了。况且那崔光远如今一心想着建功,正自信心爆棚呢,想必不会轻易放弃这看似绝佳的机会。不过,咱们也不能完全大意,再派几支小队,佯装成溃败的逃兵,往阌乡县方向去,故意让唐军的斥候发现,营造出我军慌乱逃窜的假象,进一步打消他们的疑虑。” “将军高明啊!如此一来,那唐军定会更加确信我军是真的败退,毫无防备地追来。”阿史那承庆赞道,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 另一边,安军奇兵李归仁率领的四千曳落河正在准备迂回到弘农,再奔袭唐军后方。 李归仁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冷峻地看着麾下那四千曳落河精锐,高声喊道:“弟兄们,此次咱们肩负重任,要迂回到弘农,给那唐军来个出其不意,直捣他们的后方。待他们阵脚大乱,前方又陷入将军设下的埋伏圈,那便是他们的死期,这一场仗,咱们定要打得漂亮,立下赫赫战功!” 众将士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号令,定不辱使命!”那声音在旷野中回荡,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李归仁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这一路行军,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若被唐军提前察觉,咱们这奇兵之效可就没了。遇到斥候,格杀勿论,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将士们齐声回应,个个神情严肃,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一群即将出击的猎豹。 随后,李归仁大手一挥,下令道:“出发!”四千曳落河将士便悄无声息地朝着弘农的方向奔去,马蹄都裹上了厚厚的布条,尽可能地减少声响。他们在山林间、小道上穿梭,借着地势和草木的掩护,快速行进着。 而此时,崔光远率领的唐军还在朝着阌乡县疾驰,全然不知自己不仅即将踏入前方安守忠设下的死亡陷阱,后方也即将面临李归仁这支奇兵的突袭,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逼近。 在灵宝这边,安守忠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宜,他再次叮嘱将士们:“都给我瞪大了眼睛,留意着唐军的动静。那几支佯装溃败逃兵的小队也该出发了,务必演得逼真些,让唐军彻底放下戒心,等他们全部进入包围圈,咱们就收网,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将军!”众将士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整个灵宝周边看似平静,实则紧张的氛围愈发浓烈,空气中仿佛都能嗅到那即将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儿,大战一触即发,大唐与叛军的这场较量,究竟谁能笑到最后,此刻依旧充满了变数。 第241章 守忠待唐军入阱,光远轻进陷危局 一日后,崔光远便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阌乡,兵锋直指灵宝。 崔光远站在阌乡县的城头之上,望着城内一片混乱的景象,脸上却毫无愧疚之色,反而满是得意。他哈哈大笑着对身旁的将领们说道:“这阌乡县如此轻易便被咱们拿下,可见那安守忠就是个胆小如鼠之辈,被咱们大唐军威一吓,便丢盔弃甲了。” 众将领们也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谄媚地说道:“将军真是英明神武啊,那哥舒翰还阻拦将军出兵,说什么有诈,如今看来,不过是他杞人忧天罢了。这次咱们拿下阌乡县,接下来再取灵宝,定能大破叛军,立下不世之功,到时候陛下定会重重嘉奖将军啊。” 崔光远听了这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道:“众将士们今日奋勇杀敌,这城中些许财物,便当作犒赏了,让大家尽情享用一番,待休整片刻,咱们即刻进军灵宝,一举剿灭叛军!” 可城内却是一片凄惨景象,百姓们哭喊着四处奔逃,房屋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哥舒翰的那些旧部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但他们不要这些功劳财物,自有他人要。 哥舒翰的旧部们站在一旁,看着城内这惨绝人寰的景象,眼中满是不忍与愤懑,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崔光远这般作为,简直就是畜生行径,哪还有半点大唐军人的样子,如此残害百姓,就不怕遭天谴吗?” 旁边一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应道:“唉,咱们又能如何呢?如今崔光远手握金牌令箭,大权在握,根本听不进劝啊。咱们若强行阻拦,怕是还会被他以违抗军令之名处置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阌乡县的百姓受苦了。” “可咱们身为大唐将士,本应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啊,如今却成了这等祸事的旁观者,实在是愧疚啊。”又一名旧部满脸痛苦地说道。 然而,那些正忙着抢夺财物、烧杀抢掠的士兵们可顾不上这些,他们在城中肆意妄为,笑声、喊叫声、百姓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一般。 崔光远却依旧沉浸在自己即将立下大功的美梦里,对城内这等乱象视若无睹,还在与那些附和他的将领们高谈阔论着接下来攻打灵宝的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凯旋而归,接受陛下嘉奖的荣耀场景。 而在灵宝那边,安守忠派出去的探子将阌乡县这边的情况一一汇报了回去。安守忠听后,不禁大笑道:“这崔光远真是自掘坟墓啊,如此失了民心,他的军队怕是也离心离德了,等他们到了灵宝,进入咱们的包围圈,定能轻易将他们一举击溃,哈哈哈哈,这大唐的天下,迟早要易主了。” 阿史那承庆也在一旁冷笑道:“是啊,将军,那崔光远这般愚蠢短视,倒是帮了咱们大忙。咱们这边早已准备妥当,就等他们送上门来了,想必这场大战,将会是一边倒的局面啊。” 李怀仙微微皱眉,虽说对即将到来的胜利也有几分期待,但看着那探子描述的阌乡县百姓的惨状,还是忍不住说道:“只是那阌乡县的百姓着实可怜,遭此横祸,都怪那崔光远的昏庸残暴啊。” 安守忠却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成大事者,哪能顾得了这些小节,等咱们拿下大唐江山,有的是机会安抚百姓。现在,众将士们继续严阵以待,那崔光远的大军应该很快就会朝着灵宝来了,咱们可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啊。” 说罢,安守忠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望向阌乡县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扬起的尘土,听到了唐军渐近的马蹄声,一场决定大唐与安军命运的大战,已然如箭在弦,一触即发了。 …… 崔光远在击败几股叛军后,距离安守忠选的决战地点平原处仅剩不到二十里,得到信息的安守忠连忙领着两万兵马前往平原迎战。 与此同时,崔光远这边也收到了前方出现安守忠大军的情报。他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我正愁找不到这安守忠主力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来是听闻我连克数地,吓得要来垂死挣扎。众将士听令,加快行军,今日就在这平原,把安守忠彻底剿灭,立下不世之功!” 李承光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劝道:“将军,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安守忠突然现身,会不会暗藏阴谋?咱们不妨先稳住阵脚,派斥候仔细探查周边情况,再做定夺。” 崔光远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李承光,你又来这一套!每次都畏畏缩缩,若错失战机,你担得起责?不必多言,全军冲锋!” 等到两军在平原处对阵时,崔光远这边摆出了较为常规的雁行阵,就是为了防备安守忠手中的曳落河冲阵。 而安守忠这边就较为奇怪了,阵法比较奇怪,一种阵不成阵的感觉,各营之间分散,连接又少,这样也就罢了,阵中还多须发斑白的老弱之兵。 崔光远见状,更是得意忘形,纵声大笑起来:“安守忠这是把家底都抖搂出来了?弄这么些老弱残兵凑数,还摆个四不像的阵法,难道以为能唬住我?” 身旁的将领们也跟着哄笑,七嘴八舌道:“将军,叛军已然是强弩之末,咱们这一战定能轻松取胜!” “就是,瞧他们那副狼狈样,估计是听闻将军威名,吓得没了章法!” 李承光额上却沁出冷汗,心急如焚地劝道:“将军,切莫小瞧!安守忠久经沙场,怎会犯如此低级错误?这般不合常理,定藏着致命杀招,咱们贸然进击,恐怕凶多吉少啊!” 崔光远眉头一皱,怒视李承光:“你莫要再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本将军手握金牌令箭,奉旨讨贼,上天都在助我成就大业,岂会怕这小小伎俩?”说罢,他马鞭一挥,高声下令:“全军听令,加速推进,给我冲破这破阵,踏平叛军!” 军令如山,唐军的雁行阵加快速度朝安守忠军逼去,喊杀声渐起。 安守忠这边,李怀仙看着唐军步步紧逼,有些担忧地问:“将军,唐军真的上钩了,可咱们这阵,看着也太假了,他们万一临时起疑,往后撤可如何是好?” 安守忠嘴角上扬,胸有成竹地说:“放心,那崔光远被功劳迷了眼,自负过头了。咱们故意示弱,他怎肯放过这到嘴的肥肉?等他们再靠近些,进入咱们的最佳包围圈,两翼与后方伏兵齐出,定能让他们插翅难逃!” 此时,战场上气氛愈发凝重,狂风呼啸,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双方士兵都握紧了手中兵器,眼神中透着紧张与决绝,大战一触即发,只待那血腥厮杀开启的瞬间。 第242章 安守忠诈败诱敌,唐军冒进遇埋伏 唐军与安军交战不够一刻,安军便佯装溃败,开始后撤。 崔光远看着安军后撤,兴奋得两眼放光,在河对岸扯着嗓子大声吩咐:“旗使!给我摇旗,命前锋大将王思礼即刻追杀叛军!中军大将李承光替王思礼看住两翼!后军大将庞忠警惕绕后!” 旗使得令,迅速挥舞起令旗,信号在风中猎猎作响。前锋大将王思礼见了,哪怕十分不情愿盲目追赶,但将令如山,容不得他违背。 王思礼狠狠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把崔光远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糊涂蛋,上赶着往套里钻呐!”可军令当前,他只能回头冲着麾下七万将士吼道:“都听好了,将军有令,追杀叛军!跟上我,别掉队!”嗓音在风中带着几分不甘的嘶吼。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马蹄扬起大片尘土。身旁的亲兵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忧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此刻烈日高悬,烤得人头皮发烫,沿途的荒草被疾驰的队伍踏得东倒西歪,发出簌簌声响,似是在哀鸣。 追出几里地后,王思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安军撤得太顺溜了,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他放慢速度,眯起眼睛打量四周,只见两旁山势渐陡,山谷幽深,静得有些渗人。他勒住马,抬手示意身后大军暂停,对身旁副将低语:“不对劲啊,此地阴森,恐有埋伏,咱不能再追了。” 副将愁眉苦脸道:“将军,将令难违啊,崔将军那性子,咱要是现在回去,不得军法处置?” 王思礼呸了一口:“军法处置?再追下去,咱都得死这儿!先派几个机灵的斥候,往前探探路,有情况立马回报。” 就在这时,后方中军的传令兵赶来,扯着嗓子喊:“王将军,崔将军问为何停滞不前,让您速速追击,莫要贻误战机!” 王思礼气得脸都红了,冲着传令兵大骂:“贻误战机?你去跟崔将军说,这前路凶多吉少,再追就是送死!”可话虽这么说,他心里清楚,崔光远不松口,这军令就像悬在头顶的刀,躲不过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长叹一声,再次号令大军,缓缓朝前挪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生死边缘。 而已经撤到高地的安守忠见唐军如计划般朝埋伏圈追来,不免开怀大笑道:“这崔光远可真是一将无能拖累三军啊!哈哈哈!” 安守忠身旁的李怀仙也跟着笑道:“将军此计甚妙,那崔光远被功名利禄冲昏了头脑,完全没看出咱们的破绽。如今这唐军一步步踏入陷阱,覆灭就在眼前。” 安守忠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得意,说道:“传令下去,各部务必隐藏好身形,等唐军全部进入山谷,听我统一号令,再杀将出来,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是,将军!”传令兵迅速领命而去,穿梭在各个埋伏点之间传达指令。 此时的山谷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气息,只有微风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奏响前奏。唐军的前锋部队在王思礼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紧张与警惕,手中的兵器紧紧握着,汗水湿透了他们的后背,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崔光远在后方,还在满心期待着王思礼能大破安军,立下赫赫战功,全然不知自己的大军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骑在马上,翘首以盼,时不时询问身边的幕僚:“王将军可有消息传来?想必此刻已经追上叛军,杀得他们丢盔弃甲了吧。”幕僚们也只能迎合着他的想法,说着些讨好的话,却也无法掩盖心中的不安。 随着唐军逐渐深入山谷,两侧的山峰越发陡峭,道路也越发狭窄,形势愈发危急。王思礼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不断地派出斥候,试图寻找一条安全的退路,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突然,一声尖锐号角声划破长空,巨石、圆木裹挟着滚滚烟尘,如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唐军先锋部队砸落而下。士兵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躲避,可狭窄的山谷通道让他们根本无处可逃。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惨嚎声不绝于耳。 王思礼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满是绝望与懊悔。他挥舞着手中长剑,声嘶力竭地呼喊:“稳住!不要乱!”然而,在这如山崩地裂般的攻击下,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巨石不断滚落,将许多士兵砸成肉饼,有的被圆木击中,断肢残躯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鲜血迅速染红了山谷的土地,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幸存的士兵们惊恐万分,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纷纷丢下兵器,不顾一切地往回跑,只想逃离这人间炼狱。 王思礼带着亲卫组成临时督战队,连斩数十人才勉强止住大军散乱的局势。这一举动也被居高临下的安守忠看到,指着高山下的王思礼向阿史那承庆问道:“此人可是唐军前锋大将?” 阿史那承庆眯着眼,仔细瞧了瞧,点头应道:“回将军,看这模样,八成便是那王思礼了。瞧他在乱军之中还能有如此手段,倒也算有几分本事,可惜啊,今日遇到将军您,算是他倒了八辈子霉咯。” 安守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来人啊!取我弓来,本将军倒要看看这段时间箭术有否下降。” 阿史那承庆一听,来了兴致,连忙问道:“将军要赌什么?末将愿陪将军一乐。” 安守忠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说道:“我赌我三箭之内,能射中那王思礼,你若不信,咱们便赌上一把。” 阿史那承庆有些犹豫,这王思礼在乱军之中,周围又有亲卫保护,要射中他绝非易事,但看着安守忠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咬咬牙应道:“好,末将便陪将军赌这一回,若是将军三箭射中,末将愿将那匹刚缴获的宝马献上。” 安守忠哈哈大笑,命人取来自己的宝弓,搭上利箭,瞄准了山下的王思礼。此时的王思礼正忙于稳定军心,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安守忠盯上,成为了一场赌局的目标。 第243章 烟熏唐军施困局,黄河边唐军溃败 安守忠从亲卫手中的箭筒抽出一支箭,缓缓搭弓,那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似迫不及待要饮血。 安守忠深吸一口气,左臂稳如磐石般擎起弓身,右臂肌肉紧绷,缓缓拉开弓弦,随着弓弦越拉越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微微眯起双眸,锁定山下王思礼的身影,刹那间,眼神中的戏谑褪去,只剩犀利与果决,箭尖随着王思礼的身形轻轻晃动,见王思礼稍微停顿,手臂猛地一松,“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箭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王思礼直扑而去。 这箭射出的瞬间,安守忠眼睛紧紧盯着王思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王思礼正忙于整顿队伍,忽听到一阵尖锐的箭声划破长空,他心中一惊,本能地抬头看向箭飞来的方向。只见箭如闪电般射来,他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侧身想躲,但还是被箭正中肩膀射落下马。 安守忠见箭射中王思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扯着嗓子喊道:“哈哈哈!看这唐军还能有何作为!” 此时山谷间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安军士气大振。阿史那承庆面露钦佩之色,拱手道:“将军神箭,实乃我军之幸!”安守忠目光扫过山下乱成一团的唐军,心中暗忖:“此乃天赐良机,定要将这股唐军彻底歼灭。” 王思礼跌落马下,身旁的亲兵们立刻围了上去,将他护在中间。他咬着牙,强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心中又气又恨。看着周围慌乱的士兵,他心中明白,此刻若不能稳住阵脚,唐军必将一溃千里。 王思礼咬着牙,对身旁的副将喊道:“快扶我起来!我还没死!”副将赶忙将他扶起,王思礼大声吼道:“弟兄们莫慌!听我指挥!” 他忍着伤痛,目光扫过四周,大声说道:“大家稳住阵脚,不要乱了方寸!这是敌人的诡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冲破这困境!” 高山下正在作战田乾真见唐军大纛下被众人护着的家伙跌落马下,连忙大喊道:“唐军主将已死!弟兄们冲啊!” 安军士兵们听到主将的呼喊,士气大振,纷纷朝着唐军冲了过去。 唐军阵中不少士兵听到主将已死,顿时慌了神,有的开始往后退,有的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王思礼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此刻若不尽快稳定军心,唐军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思礼强忍着伤痛,大声喊道:“弟兄们听着!我还没死!咱们不能被敌人的奸计得逞!大家稳住阵脚,听我指挥!”他转头看向副将,说道:“快派人去通知各营,让他们不要慌乱,坚守阵地,把毛毡披在马上让马受惊去冲击叛军阵地!”副将点头,立刻派人去传达命令。 一时间,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毛毡披在马背上,原本受惊的马匹嘶鸣着,在毛毡的刺激下开始横冲直撞,朝着安军冲去。 安守忠见唐军阵脚大乱,却也没料到王思礼这一招。他眉头一皱,心中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这唐军会因主将受伤而大乱,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应对之策。 安守忠轻笑了声,吩咐李怀仙道:“让田乾真率部后撤用柴草堵住路口,放火烧草,熏一熏唐军先。” 李怀仙领命,迅速向山下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道:“田将军听令,让弟兄们后撤,用柴草堵住路口,点火烧草!” 田乾真听到指令,大声回应道:“好嘞!弟兄们听令,撤!把柴草堆到路口去!”说罢,他指挥着安军士兵们迅速向后撤去。很快,柴草被堆积在路口,士兵们点燃了柴草,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升起,朝着唐军方向涌去。 安守忠看着浓烟弥漫开来,心中暗自得意,他转头对阿史那承庆说道:“哼,这唐军即便有再多手段,也逃不出我这瓮中捉鳖之计。且让他们尝尝这烟熏火燎的滋味,先挫挫他们的锐气。” 阿史那承庆点头道:“将军此计甚妙,唐军这下可不好受了。” 此时山谷间弥漫着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唐军士兵们被烟熏得咳嗽连连,眼睛也被熏得刺痛。王思礼皱着眉头,心中暗恨安守忠这一招阴狠。他大声喊道:“弟兄们捂住口鼻,不要慌乱,保持阵脚,弓箭手向烟里射箭,叛军定在其中!” 王思礼一声令下,唐军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朝着浓烟方向射去。箭在烟雾中穿梭,发出“嗖嗖”的声响,仿佛带着呼啸的利刃。 可王思礼此次却料错了,田乾真已经退出他们弓箭手的射程了。 …… 另一边,山谷外面。 大战也在持续,因为唐军精兵绝大部分皆在前军王思礼所部,而中军、后军大多都是新训练不久的新兵、或是不听指令的胡人,对上起兵至今身经百战的安军显然不够看。 八万安军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唐军发起猛攻。安军士兵们喊杀声震天,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朝着唐军劈砍过去。唐军的新兵们吓得脸色苍白,阵脚大乱,不少人转身就跑。那些不听指令的胡人也被打得节节败退,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唐军九万大军在安军的攻击下步步后退,离黄河越来越近。崔光远在黄河对岸高地上急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骂道:“这些废物,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他转头向旗使吼道:“令督战队斩首逃兵!只要后退一步,都是逃兵!” 旗使领命,立刻挥动令旗,指挥督战队在阵后大声呼喊:“后退者斩!后退一步皆为逃兵!”督战队手持长刀,在阵后迅速穿梭,将那些慌乱后退的士兵斩杀。不少逃兵被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往后退。 此时,唐军潼关方向却马蹄声震天,原来是安守忠派遣绕到唐军侧翼的李归仁领着四千曳落河赶到,唐军后方的士兵们听到马蹄声,转头一看,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正朝着他们冲来。 他们顿时惊慌失措,喊道:“不好了,敌军出现在侧翼了!” 崔光远听到后方士兵的呼喊,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向后方。看到李归仁领着曳落河冲来,他大骂道:“安守忠这狗贼,竟派了这么一支奇兵绕后。” 李归仁率领的曳落河很快就冲进了唐军后方。他们挥舞着长刀,朝着唐军士兵砍去。唐军士兵们毫无防备,顿时乱成一团。一些士兵被砍倒在地,发出阵阵惨叫。 李归仁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喊道:“唐军已被包围,你们还不投降!”唐军士兵们听到李归仁的喊话,更加慌乱。不少士兵开始四处逃窜,想要躲避曳落河的攻击。 连督战队都被吓得溃逃开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唐军阵脚大乱。原本在后方维持秩序的督战队,被曳落河的冲击吓得四散奔逃。他们手中的长刀在慌乱中挥舞,有的甚至顾不上砍杀逃兵,只顾着自己逃命。 李归仁趁势率领曳落河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唐军指挥中枢。他骑在马上,目光敏锐地捕捉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大声喊道:“弟兄们,冲啊!给我把唐军杀个片甲不留!”曳落河们士气高昂,喊杀声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 后军大将庞忠、中军大将李承光见势不妙,匆忙拔剑,扯着嗓子大喊,试图稳住局面。庞忠满脸涨红,额上青筋暴突,吼道:“都给老子稳住!别乱跑!”可慌乱的士兵们哪还听得进去,依旧四处奔突。 李承光心急如焚,一边催马朝李归仁的方向疾驰,一边指挥身旁的亲兵:“去,把咱们的弓箭手调过来,集中火力射向那队骑兵!”亲兵得令,飞也似地奔去传令。 庞忠则带着一队亲卫,朝着溃逃的督战队冲去,挥刀砍翻几个只顾逃命的督战队员,怒骂道:“临阵脱逃,军法处置!都给我回头死战!”这才镇住些许场面,有部分士兵哆哆嗦嗦地停下脚步。 然而,李归仁的曳落河骑兵速度太快,转瞬便至。他们马快刀利,如鬼魅般切入唐军阵中。李承光的弓箭手刚就位,还没来得及射出几轮箭,就被曳落河冲散。箭雨稀疏,对这些勇猛的骑兵毫无威慑。 黄河岸边,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唐军士兵们被恐惧攥紧了心神,前有安军的步步紧逼,后是滔滔黄河,走投无路之下,纷纷纵身跳入河中。水花四溅,呼喊声、惨叫声被湍急的水流瞬间吞没。 那些还没跳河的,也彻底没了抵抗的意志,丢盔弃甲,盲目地朝着各个方向奔逃。有人被地上的兵器绊倒,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踩踏。 对岸的崔光远看着大势已去,咬了咬牙,猛地一挥手,带着八百亲卫掉转马头,朝着潼关疾驰而去。马蹄扬起大片尘土,亲卫们紧紧簇拥着他,神色慌张又狼狈。 此时,战场上浓烟依旧未散,山谷里王思礼还在苦苦支撑,听闻后方兵败如山倒,心中满是绝望与悲愤。他冲着身旁剩余的士兵喊道:“弟兄们,事已至此,咱们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可回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士气低落的应和声。 安守忠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畅快大笑:“哈哈,唐军完了!传令下去,不必追击跳入黄河的,把岸上这些残兵败将清理干净!”随着他一声令下,安军士气愈发高昂,呼喊着朝剩余唐军围杀过去。 第244章 潼关败危局难挽,郭子仪围魏救赵 山谷里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唐军奋战一下午后,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前军大将王思礼也战死殉国。残阳如血,照着满地的尸首,铠甲碰撞声、濒死的呻吟声都已停歇,只剩风拂过断戟残旗,发出阴森的飒飒声响。安军士兵们在尸堆间穿梭,检视着战场,偶尔补上一刀,确定再无唐军残兵苟延残喘。 滔滔黄河水裹挟着血腥与悲凉,一具具身着唐军服饰的尸体随波浮沉,似是在无声哭诉这场惨烈战事。有的尸首早已没了生气,面色惨白,被泡得肿胀;有的还残留着死前挣扎的痕迹,肢体扭曲,衣物褴褛。 安守忠望着这修罗场,面上虽冷峻,心中却满是得胜的自得。他勒紧缰绳,对部下高声道:“打扫战场,收缴军械粮草,今日之战,我军大捷!”身旁的将士们齐声欢呼,呼声在山谷回荡,宣告着唐军此次惨败。 此战唐军战死、溺死、踩踏死者超过八万人,投降者三万余人,溃兵不计其数。安军战损两万八千余人,大多为老弱病残。 潼关之战以安军大获全胜落下帷幕。 …… …… 两天后,李隆基听闻前线传来潼关大败的消息还不以为然,豪气地说道:“放心,各地勤王军马上就到,责令崔光远坚守潼关一星期,损失的兵力朕会补充的,小败罢了。” 然而,他们却全然不知此次潼关之战的惨败程度已然超乎想象,那八万多的伤亡数字,可不是什么“小败”能够形容的。各地勤王军虽说是在赶来的途中,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刻的潼关早已是千疮百孔,防线崩溃,士气低落。 李隆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之中,坐在龙椅上,神色从容,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轻松扭转战局。杨国忠在旁附和着,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嘴里说着些宽慰的话语,心里却也没底,只是不想扫了皇帝的兴。 韦见素显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但碍于杨国忠的面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偷眼打量了一下李隆基那满是自信的神色,心中暗忖:“陛下这是太过轻敌了呀,潼关之败哪是这般轻易就能挽回的,可杨国忠在侧,我若直言,怕是要得罪于他,这可如何是好。”想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朝堂之上,气氛显得有些怪异。李隆基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胜利已然在握。杨国忠则站在一旁,脸上始终挂着那谄媚的笑容,时不时还点头哈腰地应和着李隆基的话语,嘴里说道:“陛下圣明,那等叛军不过是一时侥幸得胜,有勤王军赶来,再加上崔将军坚守,定能让他们铩羽而归,陛下大可放心呐。” 韦见素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呐。此次潼关之战,我军伤亡惨重,那可是八万余将士的性命啊,防线已然崩溃,士气更是低落至谷底,即便有勤王军赶来,可这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元气,还望陛下能重新思量一番,切不可掉以轻心呐。”说这话时,韦见素眉头紧皱,一脸忧色,目光诚恳地望着李隆基。 李隆基听了这话,微微一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满,看向韦见素道:“韦爱卿这是何意?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朕的大唐雄师,岂会因这一场小败就一蹶不振?朕既已下令,那崔光远自会守住潼关,勤王军一到,定能扭转乾坤,爱卿不必再多言了。” 韦见素心中一急,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再次拱手,言辞恳切道:“陛下,古往今来,多少战事皆是因轻敌而致大败啊。那潼关如今就如同那破败的篱笆,哪里还经得起叛军再攻,若不即刻想出万全之策,加紧补救,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呐。还望陛下能听臣一言,速派能臣良将前去协助崔将军,整肃军队,加固防线,方为上策呀。” 杨国忠一听,心里暗恨韦见素这不知趣的,竟敢这般“危言耸听”,当下脸色一沉,阴阳怪气道:“韦大人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悲观了吧,陛下既有安排,那自然是考虑周全的,大人这般说,莫不是质疑陛下的决断不成?”说着,还斜睨了韦见素一眼,眼中满是警告之意。 韦见素心中叫苦不迭,暗自腹诽杨国忠这等只知迎合却不顾大局之人,可又不好当面反驳,只得再次向李隆基躬身道:“陛下,臣绝无此意,只是心系我大唐安危,心急如焚呐,还望陛下明鉴。” 李隆基却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朕心意已决,韦爱卿莫要再在此事上纠缠了,且退下吧。”说罢,便不再看韦见素,似是在心里已然将这潼关之事定下了结局。 韦见素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退下,走出朝堂,望着那朱红的宫门,心中满是忧虑,暗自想道:“如此下去,大唐这锦绣江山,怕是要陷入无尽的风雨之中了,可我却无能为力,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此时,宫外的风吹得宫墙边的树木沙沙作响,似是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危机而叹息。 …… 另一边,郭子仪南下支援江陵时,随手将还驻军新野的来瑱打的大败。 此时安庆彬正与张镐分兵攻击夷陵、江陵两地,却忽闻襄阳遭郭子仪奇袭的消息。 安庆彬得知襄阳遭郭子仪奇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焦急与恼怒。他心中暗忖:“这郭子仪着实可恶,竟来这一手,若襄阳有失,我等粮草补给可就断了,山南东道的据点也将不保,这可如何是好。”想着,他猛地一跺脚,对着身旁的将领们大声喊道:“都愣着做甚!速速回师襄阳,晚了就全完了!” 将领们赶忙应诺,一时间军营中号角声起,人喊马嘶,原本准备攻打夷陵、江陵两地的军队匆忙调转方向,朝着襄阳疾驰而去。马蹄扬起大片尘土,安庆彬有点着急,现在襄阳城空虚,又是新降,回去慢一点恐怕襄阳城就落入郭子仪之手。 张镐得知消息后,脸色一变,心中暗惊,赶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弟兄们,襄阳有难,咱们速速回援,绝不能让那郭子仪占了先机,否则这局势可就对咱们大为不利了呀!”说罢,一马当先,朝着襄阳方向疾驰而去。 将士们听闻,也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齐声高呼,加快速度跟上。一时间,马蹄声如雷,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好似一条黄龙在大地上奔涌。 而此时的襄阳城外,郭子仪佯攻半天后,立马掉头,直接南下与李璘汇合,毕竟自身仅两万人,战力也比不上安庆彬的部队,如若贸然进攻,恐怕会被襄阳城内的安军和回援的安军两面夹击。 待到安庆彬与张镐急行军回到襄阳后,却未见唐军一人,便知中了围魏救赵之计。 安庆彬望着襄阳城,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咬着牙,双眼布满血丝,怒声吼道:“好个郭子仪,竟如此狡猾!咱们这回算是被他摆了一道。”说罢,他狠狠地捶了下马鞍,心中又气又恨。 第245章 承嗣围困冀州城,李奂谏真卿突围 冀州城。 冀州城,现在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在八万多安军的重重围困之下,显得岌岌可危。城墙上,颜真卿身着甲胄,身姿挺拔却难掩满面的疲惫与忧虑,他目光凝重地凝视着城外如蚁群般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帐,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局势危如累卵,几场野战下来,我军折损大半,只剩这不到两万将士,兵力悬殊至此,该如何是好?” 身旁的副将们同样面色凝重,铠甲上血迹斑斑,那是此前激战留下的痕迹。 李奂建议道:“颜兄,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突围,保留有生力量,撤往河东与李光弼将军汇合,待河东战事结束后,再从井陉口反攻河北。” 卢全诚神色凝重地点头后,开口说道:“李将军此计,确有可行之处。当下城中兵力、粮草皆难以支撑长久坚守,若强行困守,恐有城破之危。撤往河东,一来可暂避锋芒,保存咱们这仅剩的兵力;二来与李光弼将军会合后,能借助其大军之势,寻机再战。” 说罢,他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众人,似在等待更多人的回应。 颜真卿听着二人所言,手抚胡须,陷入沉思。良久,他缓缓开口:“二位所言不无道理,突围撤往河东,看似一条生路。只是……” 他踱步几步,望向城外敌军营帐,“这安军围城甚密,我等贸然突围,且不说途中要冲破敌军几道防线,单是这一路上将士们的伤亡,便可能让咱们元气大伤。再者,城中百姓又当如何安置?咱们守城至今,为的便是护百姓周全,若弃城而去,他们必将落入叛军之手,遭受涂炭。” 言罢,他眼中满是不忍与纠结 李奂急忙说道:“颜兄,此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如若我们带则百姓一起撤离,我们目标太大了,再加上会拖慢行军速度,况且百姓也不一定愿意拖家带口与我等撤离。” 颜真卿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猛地转身,直视李奂,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将军,你怎可说这是妇人之仁?我等守城,为的就是这一城百姓,如今危难之际,怎可将他们弃之不顾?他们手无寸铁,若留他们面对叛军,那是任其宰割,我颜真卿做不出这等事!” 李奂被颜真卿这一喝,脸上微微一红,他垂下头去,嗫嚅道:“颜兄,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当下形势危急,实在是顾全不了太多……” 卢全诚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二位莫要争执,咱们都心系大局,只是各有考量罢了。颜大人关爱百姓,此乃大义,李将军担忧行军,亦是实情。当下还是得想个两全之策才好。” 颜真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他缓缓踱步,目光在城墙上的将士和城内忙碌的百姓间游走,心中痛苦地权衡着。良久,他停下脚步,开口道:“百姓若不愿随大军撤离,我们绝不强求,但必须留出一队精兵,护送愿意离开的百姓往相对安全之地转移。至于主力部队,按李将军所言,准备突围,撤往河东。只是这突围之路,定是艰险万分,还需细细谋划。” 李奂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他抱拳说道:“颜兄,是我考虑不周,方才言语莽撞了。就依颜兄之计,我愿率敢死之士,为大军突围开路,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颜真卿微微点头,神色缓和了些许,他拍了拍李奂的肩膀:“李将军有此决心,甚好。卢太守,你便去城中传令,告知百姓我们的安排,让他们自行抉择。同时,组织将士们准备干粮、兵器,查看城东城西的敌军布防,寻那敌军防线薄弱之处,一个时辰后,我们再议突围细节。” 卢全诚领命而去,城中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匆忙奔走,有的搬运干粮,有的擦拭兵器,还有的在城墙上密切观察敌军动向。百姓们听闻消息,先是一阵慌乱,而后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面露惧色,摇头叹息,似是不愿冒险离开;有的则目光坚定,拉着家人收拾细软,准备跟随大军一试生机。 颜真卿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一场突围,无论成败,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但为了这一城的军民,他已别无选择。 …… 城外,田承嗣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冷峻地巡视着己方的围城阵势,心中满是得意。八万多团练兵与精锐部队整齐列阵,营帐连绵数里,气势如虹。 他冷笑着喃喃自语:“颜真卿啊颜真卿,就算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也插翅难逃我这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冀州城迟早是我囊中之物。” 说罢,马鞭一挥,下令各营加紧戒备,防止城中守军突围。 身旁的安太清连忙谄媚地笑着说道:“将军英明神武,这冀州城被咱们围得水泄不通,颜真卿纵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难飞啊!末将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定让那城中守军插翅难飞。” 田承嗣嘴角微微上扬,看了安太清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说道:哼,颜真可不好对付,这城中的兵力虽说不多,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你给我盯紧了,莫要出什么岔子。” 安太清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将军放心,末将定会小心谨慎,绝不让城中守军有机会突围。” 田承嗣又看了看四周的营帐,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城中粮草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干耗着。你派人去查探一下城中粮草的储备情况,同时留意敌军的动向,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安太清忙不迭地应道:“是,末将这就去办。将军放心,城中守军有什么动静,末将定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说罢,安太清转身策马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营帐之间。 第246章 田承嗣围追堵截,颜真卿四面开花 一天后,田承嗣大帐。 “报!冀州城南门有唐军突围,人数尚未确定!” “好啊!本将军还没请客,客人就着急来了,传我命令,命安太清领三千轻骑即刻前往围追堵截,但凡放走一人,军法处置!”田承嗣冷冷地吩咐道。 “得令!”传令兵转身疾步走出大帐,瞬间消失在营帐间。不一会儿,安太清迅速召集三千轻骑,一路扬尘朝着冀州城南门方向奔去。 田承嗣站在帐前,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自思忖:“哼,颜真卿啊,你想突围,哪有那么容易。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安太清带领轻骑赶到城南门附近,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唐军已经从薄弱的包围圈杀了出去。他勒住缰绳,责问此地负责防守的参军道:“你干什么吃的!唐军向那里逃窜了?” 那参军面露惧色,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说道:“回……回禀将军,唐军从那处突围,往西南方向去了。他们用死士开路,加上骑马突破,我等阻拦不及啊。” 安太清眉头一皱,怒目圆睁,一马鞭抽在那参军身上,骂道:“酒囊饭袋!平时这么能吃关键时候人都拦不住!给我守住这里,但凡有一只苍蝇从你这里突围而出,我就斩了你这狗头!” 那参军被抽得身子一歪,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将军放心,末定守住此地,绝不让唐军再从此处突围。” 安太清转身面向轻骑,大声喊道:“弟兄们听令,跟我追上去,务必截住唐军,若有闪失,军法处置!”说罢,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轻骑们紧随其后,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 此时,田承嗣又收到消息,除了他本人镇守的西门防线外,其他门皆有唐军突围。 田承嗣听闻此报,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怒喝道:“好你个颜真卿,竟如此有胆量四面开花,化整为零!” 他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又佯装镇定,心中暗忖:“这老狐狸,把我军的注意力引到南门,实则多处突围,是想分散我兵力,不能让他得逞。” 当下,他猛地停住脚步,对帐下众将高声吩咐:“东门、北门突围的唐军,王玄志、侯希逸你俩各领五千精兵去拦截,速去!别磨蹭,要是放走了唐军,军法无情,都仔细掂量着!” 王玄志、侯希逸二人赶忙抱拳领命,齐声高呼:“末将定不辱命!”言罢,便匆匆出帐,飞身上马。 王玄志面色冷峻,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对身旁士卒喊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这可是关键时刻,谁要是掉链子,军法处置!咱得让那颜真卿知道,想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走,门儿都没有!”士卒们轰然应和,马蹄声急,朝着东门奔去。 侯希逸这边也不遑多让,他挥舞着马鞭,大声激励着手下:“此次出征,只许胜不许败!唐军已是强弩之末,抓住机会立下战功,往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给我冲!”大军如汹涌潮水,朝着北门席卷而去。 田承嗣站在大帐门口,望着两支人马远去的背影,眉头依旧紧锁。他叫来一名亲卫,低声吩咐:“你速去传消息给城中那儿,探探虚实,看颜真卿到底还留了多少后手,切莫打草惊蛇。”亲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隐入营帐之间。 …… 冀州城,城主府。 颜真卿一脸悲怆,因为他要送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参军去送死,没办法想要大部队突围必须要有诱饵转移注意力,而他们就是诱饵。 堂下的录事参军李择交、司兵参军刁万岁、司田参军徐浩咕噜咕噜地喝掉了手中的烧刀子,放下碗后,齐拱手合声道:“多谢颜公栽培!请颜公放心我等必定拼死分散叛军兵力!” 颜真卿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诸位皆是我大唐忠良,此去凶险万分,实乃万不得已。我颜真卿对不住你们呐!” 李择交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颜真卿,说道:“颜公莫要自责,我等既蒙您提拔,为大唐效力,便是死也值了!”他边说边将腰间的佩刀紧了紧,脸上露出决然之色。 刁万岁也大声说道:“是啊,颜公您平日里待我们恩重如山,今日正是我们报答的时候。不就是死嘛,咱们不怕!”说罢,他又将手中的酒碗狠狠一摔,酒碗碎成了齑粉。 徐浩微微点头,面色平静地说道:“颜公放心,我等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能为大军突围尽一份力,死亦无憾。” 颜真卿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整了整衣冠,郑重地说道:“诸位此去,若能平安归来,定是大功一件。我定会将你们的功绩上报朝廷,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忠义。” 此时,外面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吹过院子,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颜真卿抬起头,望向远方,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李择交看了看天色,转身对颜真卿说道:“颜公,时辰不早了,我们这便出发。” 颜真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好,你们去吧。万事小心,保重!” 三人转身,大步走出城主府,前往军营点起颜真卿分配给他们的每人五百刀斧手,即刻开城门突围而去。 颜真卿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默默说道:“下波就是主力突围了,分派了两波突围的吸引叛军兵力,防守应该已然空虚。” …… 又过了一时辰,颜真卿当即宣布道:“李奂你率七千人从北门出,突围后自行决定从何处去河东与李光弼将军汇合,马相如、高抗朗你二人随我一同领五千人护送早已准备好的百姓撤离。” 李奂双手抱拳,朗声道:“颜公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率部突围后定设法与李光弼将军汇合。” 马相如和高抗朗也跟着抱拳应道:“愿追随颜公,护百姓周全。” 颜真卿看着众人,眼神坚定且充满忧虑,说道:“此次突围,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小心行事。咱们多一分谨慎,百姓就多一分安全。” 李奂转身,大步走向队伍,一边走一边喊道:“弟兄们听令,咱们从北门突围,务必杀出一条血路,绝不能让叛军小瞧了咱们!”七千人的队伍迅速行动起来,士气高昂。 颜真卿又看向马相如和高抗朗,说道:“咱们这一路带着百姓,更要谨慎行事。叛军狡猾,咱们得时刻警惕。”马相如和高抗朗点头称是。 第247章 颜真卿逃出生天,安禄山即将登基 颜真卿领着五千人护着百姓从东门杀出,付出了几百名将士的生命后才勉强杀出包围圈,但尚未撤多远,就被田承嗣率四千轻骑追上。 马相如当机立断选择领八百人留下断后,颜真卿自然不许,但他正想发号施令的时候直接被高抗朗带着亲卫强行带走。 颜真卿又急又怒,瞪大了双眼,冲着高抗朗吼道:“高抗朗,你这是作甚!怎可抛下马相如他们,我身为统帅,岂能独自逃生!”他奋力挣扎,却被亲卫们死死架住,动弹不得。 高抗朗眼眶泛红,却咬着牙决绝道:“颜公,此刻形势危急,您若有个闪失,这一城百姓、这余下的将士可怎么办?马相如将军自愿断后,就是为了给咱们争取生机,您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啊!咱们得赶紧带着百姓找个安全之地。”说罢,他一挥手,示意亲卫加快脚步。 此时,身后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马相如领着八百壮士,如同一座巍峨的堡垒,横亘在追兵与大部队之间。他手提长刀,面色冷峻,高声呼喊:“弟兄们,今日便是我等报国之时,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叛军伤到颜公和百姓分毫!”八百将士齐声怒吼,声浪滚滚,向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四千轻骑冲了过去。 田承嗣骑在高头大马上,见此情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颜真卿啊颜真卿,看你今日能往哪儿逃。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螳臂当车。”说罢,手中马鞭一挥,下令轻骑加速冲锋。 哪怕是轻骑对着甲率不足百分之五十的马相如等人依然是屠杀,马相如他们虽明知敌众我寡,却毫不退缩,在马下以血肉之躯直面汹涌而来的轻骑。只见刀光闪烁,血花飞溅,冲在最前面的轻骑被砍倒一片,人仰马翻。然而,轻骑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如同一群饿狼,瞬间淹没了八百壮士。马相如身中数刀,却依旧挥舞着长刀,大声呼喝着,想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颜真卿被高抗朗带着疾行,耳边回荡着身后惨烈的喊杀声,心中满是悲愤与无奈。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对高抗朗吼道:“我怎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牺牲,这是我的责任!”高抗朗咬着牙,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说道:“颜公,您肩负着大唐的重任,不能轻易冒险。马将军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让我们能带领百姓脱离险境。我们若停下,他们的牺牲就白费了!” 田承嗣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给我杀,一个不留!”他手下的轻骑听令,更加疯狂地朝着马相如等人扑去。 此时,马相如的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他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马相如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他依旧强撑着,手中长刀挥舞得越来越慢,每一次挥舞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高抗朗带着颜真卿继续前行,身后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颜真卿知道,马相如他们可能已经全部牺牲了,他心中悲痛万分,眼眶湿润,喃喃自语道:“马相如,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定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高抗朗看着颜真卿,心中也十分难过,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安慰道:“颜公,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现在当务之急是带着百姓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援军。”颜真卿点了点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继续前行。 …… “可恶!再探再报,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把颜真卿他们找出来!”田承嗣向副将薛崿吼道。 副将薛崿赶忙抱拳领命,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神情,说道:“将军放心,小的们定把那颜真卿找出来,就算他插翅也难飞!”说罢,他转身走出营帐,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颜真卿可真够难对付的,就像个油滑的泥鳅,不好抓啊。” 薛崿来到营前,对着一群探子大声喝道:“都听好了,给我仔细搜,要是让那颜真卿跑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探子们一个个面露苦色,齐声应道:“是,大人!” 此时,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风呼呼地刮着,吹得营帐呼呼作响。薛崿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暗暗思忖:“这天儿可真邪乎,就像老天爷都在帮那颜真卿。” 他转身对身旁的一名士兵说道:“去把那几个机灵点的小子给我叫来,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不一会儿,几个士兵跑了过来,薛崿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那颜真卿肯定藏在附近的山林里,你们多往那些隐蔽的地方找找。要是发现了什么动静,别轻举妄动,赶紧回来报信。” 一个探子挠了挠头,说道:“大人,这山林这么大,咱们怎么找啊?”薛崿瞪了他一眼,骂道:“蠢货!就不会动动脑筋吗?先去看看有没有马蹄印儿,或者有没有百姓走过的痕迹。要是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就仔细盯着,等他们露头。” 另一个探子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您放心,我们肯定把那颜真卿找出来。”薛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要是立了大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薛崿看着探子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着他们能尽快找到颜真卿。他知道这事儿可不容易,要是让颜真卿逃脱了,那可就麻烦了。 …… 另一边,安守忠攻破潼关后,本想继续进攻长安,但此时洛阳那边派来了特使,责令安守忠除了留守兵力即刻班师回朝,下个月安禄山就进行登基仪式了。 安守忠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看着特使说道:“这节骨眼儿上,怎么突然要我班师回朝?洛阳那边也不晓得咋想的,咱们这势头正好,眼瞅着就能拿下长安了。” 特使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安将军呐,这上头的命令咱也没办法。安禄山大人要登基,这事儿可是大事儿,一切都得为这事儿让路。” 安守忠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哼,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这长安近在咫尺,不拿下实在可惜。”他转身背着手,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纠结。 一旁的副将安太清也忍不住开口道:“将军,这班师回朝,可就前功尽弃了啊。咱这一路打下来,死了多少兄弟,就这么便宜了那朝廷。” 安守忠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哎,没办法,上头的命令不能违抗。” 第248章 禄山洛阳登宝座,杨国忠谏言幸蜀 公元七五六年,十一月,廿九,宜祭祀。 洛阳,明堂。 安禄山那庞大而臃肿的身躯被华丽的龙袍紧紧裹住,龙袍以明黄绸缎为底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巨龙,在阳光的映照下,金龙栩栩如生,似欲腾飞而出,彰显着无上的权威。 他头戴沉重的冕旒,冕旒前后各垂有十二串玉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颗玉珠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象征着皇帝的尊贵与威严。 安禄山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坛他的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神情,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的光芒,似乎在这一刻,他已经成为了这天下真正的主宰。 负责祭祀的高尚等安禄山抵达顶端后,立刻高声吟唱着古老而庄重的祭文,那声音在明堂上空回荡,引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震颤。他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安禄山,仿佛在等待着这位“新帝”的赞许。 台下的官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虽小,但在这肃穆的氛围中却也隐隐可闻。一些人对安禄山的叛乱之举本就不齿,但在这权势的威压下,也只能无奈地低头。而那些追随安禄山的人,则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能更进一步几何。 士兵们大多神情冷峻,他们站得笔直,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被安禄山的权势所裹挟,参与到这场叛乱之中,此刻望着祭坛上的安禄山,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众人的衣角和须发。安禄山站在祭坛顶端,俯视着台下的一切,心中满是得意。 高尚念完祭文后,开始念册封之辞,其声音越发高亢激昂,在明堂中回响:“朕以眇眇之身,承天命、御大宝,君临天下……安守忠,忠君爱国,才略出众,运筹帷幄,有济世之良能。朕心嘉许,特封其为征西将军……封安庆绪为晋王,赐食邑八百户,封安庆彬为赵王,赐食邑一千户……钦此!” 随着册封之辞念完,台下众人的纷纷叩首谢恩,表情复杂。 安庆绪则是眼神恶毒地盯着站在武将队列的安庆彬,心中怒火中烧。他暗自咬牙切齿,心想:“这安庆彬何德何能,竟也封王且食邑还比我多!这天下迟早是我的,你如今这般风光,日后定叫你好看!”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却还得强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跟着众人一同谢恩,那声音里却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阴狠。 安庆彬察觉后背有些凉凉的,回头望去,正好与安庆绪对视到一起。 安庆绪反应的很快,立马摆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朝安庆彬微微点了点头。 安庆彬也微笑回应,他知道安禄山登基后,夺嫡这事就避免不了了。 …… 祭天等事结束后,安庆绪与安庆彬被安禄山同时唤到了上阳殿。 安禄山见二人到了便说道:“我自范阳起兵,到现在坐拥四道之地,顺应天命而登基,你们可知朕为何能功成?” 安庆绪恭敬地回道:“父皇天纵英才,有勇有谋,又得将士们拼死效力,自然是战无不胜,成就大业。”他微微低头,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安庆彬则稍微思考,随后拱手道:“儿臣以为,父皇全凭手下的谋臣将帅才能功成。” 安禄山听了安庆彬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微微点头道:“嗯,安庆彬,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为父能有今日,靠的就是手下有一班能人异士。”说罢,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这天下虽已在我手,但要坐稳这皇位,还需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合力。” “这样吧,庆绪随守忠征讨长安,庆彬明日回山南东道继续行动。你二人谁做得好,这太子之位便是谁的。” 安庆绪听闻此言,心中先是一喜,觉得终于有了明确的机会可以与安庆彬一较高下,进而夺得太子之位。但他又不禁担忧起来,怕安庆彬在山南东道立下更大的功劳。他表面上却依旧恭敬,说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期望,必全力以赴征讨长安,早日为父皇拿下这大唐都城。” 安庆彬则心中一凛,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也明白安禄山这是有意让他们兄弟二人相互竞争。他沉稳地回应道:“儿臣领命,定会在山南东道攻城掠地,为我大燕打下更广大的领土,不负父皇所托。” 安禄山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你们二人下去准备吧。记住,朕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成效,莫要让朕失望。” …… 长安。 李隆基此时已经知道潼关失守的坏消息了,英明一世的他开始害怕了,现在燕军要是攻向长安,长安必定撑不到勤王军到来。 李隆基着急地问杨国忠:“这该如何是好啊?” 杨国忠也害怕了,如今京城空虚,满打满算都不会有超过五万人的大军,更别说其中士卒战力参差不齐。 于是杨国忠连忙建议道:“陛下,微臣认为,应当即刻幸蜀。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物资丰富,可为陛下提供一处安身之所,待李光弼将军、郭子仪将军他们率军荡平贼寇,再回长安。”说罢,他偷偷抬眼观察李隆基的神色,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退路,想着若能成功劝得皇帝入剑南,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便可进一步巩固。 本来担任剑南节度使的是史思明,但安禄山起兵后,他蛇鼠两端,直接被杨国忠雷霆手段拿下了,如今的节度使是杨国忠本人。 “幸……幸蜀吗?”李隆基心动了,可脸上仍残留着几分犹豫与挣扎。他在御案前来回踱步,龙袍衣角随着步伐晃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大唐的命脉之上。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开创盛世、意气风发的君王,满心被焦虑与恐惧充斥。 一旁的高力士看着陛下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轻声劝道:“陛下,杨国忠大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当下局势危急,暂避锋芒或是良策,留得陛下安然无恙,大唐便还有希望。”高力士的声音沉稳,试图安抚李隆基慌乱的心。 李隆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杨国忠在政事堂收集意见,后天之前给出方案。 第249章 李隆基准备南幸,李亨被任命监国 “杨爱卿,诸公可谈论出甚方案?”李隆基面容憔悴地问道。 杨国忠连忙拱手回道:“陛下,微臣与诸公商议再三,认为还是幸蜀为最佳方案。” 其实杨国忠根本没召开会议讨论此事,还暗地里禁止讨论,为得就是让李隆基去蜀地,这样自己还可以继续把控朝廷大权。 一旁的高力士建议道:“陛下,臣认为可以幸蜀,让太子监国,陛下则以巡视地方为由先撤往蜀地。” 李隆基听了高力士的话,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思忖之色。他深知高力士这话别有深意,让太子监国,一来能稳住朝堂人心,二来也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不至于显得自己全然只顾逃命。可他又担心放权之后,局面失控,毕竟身处乱世,权力的缰绳稍有松动,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变故。 杨国忠听闻高力士所言,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咒骂这老太监多事。他本意是带着皇帝入蜀,在那片自己经营多年的地盘上继续手握大权,要是太子监国,往后哪还有他杨国忠的好日子过?于是,他急忙开口道:“陛下,此时让太子监国,恐怕不妥。太子年轻,未经太多世事,骤然担此大任,恐难以应对这复杂危局。况且燕军来势汹汹,分秒必争,还是陛下亲率銮驾,尽快启程为宜。”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李隆基的神色,额头上隐隐沁出了汗珠。 高力士不紧不慢地瞥了杨国忠一眼,心中冷笑,这杨国忠的小心思,他怎会看不穿。他接着劝道:“陛下,正因局势凶险,才更需稳定人心。太子监国,象征着大唐皇室血脉的延续,军民得知,必能士气大振。而陛下前往蜀地暂避,也能避开这阵锋芒,待勤王军聚齐,再行回銮,重掌大局。”他的声音沉稳平和,每一个字却都沉甸甸地砸在众人的心间。 李隆基面露难色,在龙椅上坐立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扶手。他内心纠结万分,一边是祖宗留下的江山基业,一边是自身安危,权衡再三,终是缓缓开口:“力士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太子监国,诸多事宜还需细细安排。传朕旨意,即刻宣太子进宫,共商此事。” 杨国忠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敢再多言语,只能暗暗盘算着待会儿如何应对,怎样才能把这局面再掰回自己想要的方向。 不多时,太子李亨匆匆进宫,踏入殿内,见父皇与诸位大臣神色凝重,心中已然知晓事情棘手,赶忙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急召,所为何事?”他低着头,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机敏与沉稳。 李隆基当即问道:“亨儿,朕欲让你监国,你可有甚想法?” 李亨听闻此言,心中一喜,兢兢业业当了这么多年储君,总算是可以品味一下权力的味道了。 李亨赶忙收敛神色,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说道:“父皇,儿臣深知监国责任重大,诚惶诚恐。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为大唐江山社稷尽绵薄之力。如今燕军压境,我大唐危在旦夕,儿臣定当殚精竭虑,团结各方力量,稳固朝局。”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儿臣以为,应即刻召集大臣,商议具体事宜。同时加强对各地军队的调遣,确保有足够的兵力抵御燕军。此外,还需安抚百姓,稳定民心。” 李亨说话时,眼神坚定,语气诚恳,透着一股自信与决心。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使命,绝不能辜负父皇的期望。 杨国忠听了李亨的话,心中暗暗叫苦。他原本想让皇帝尽快入蜀,好继续掌控大权。如今太子监国,自己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但他又不敢明着反对,只能强装镇定,说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只是这监国之事,还需慎重考虑。眼下局势紧张,陛下若不尽快启程,恐有危险。” 高力士冷哼一声,说道:“杨大人此言差矣。太子监国,正是为了稳定局势,确保陛下安全。陛下若能安心前往蜀地,后方有太子监国,必定能调动各方力量,抵御燕军。” 李隆基听了李亨的话,心中颇为欣慰。他知道太子有能力担当监国重任,也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稳定局势。 李隆基当即决定道:“那就这样,亨儿你留在长安监国,朕南幸蜀地。” 李亨心中一凛,忙不迭跪地谢恩:“儿臣领旨,定不辱使命,拼尽全力护我大唐周全。”他低垂着头,可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兴奋。这监国之权,终于稳稳落在自己手中,多年隐忍蛰伏,总算等来了大放异彩的时机。 杨国忠却是脸色煞白,事情急转直下,完全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他“扑通”一声也跪下,急切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太子殿下固然赤诚,但这局势瞬息万变,殿下骤然接手,诸多难处恐难应对,不如陛下带上太子同往蜀地,既能保太子安全,也能随时商量对策。”他额头紧贴地面,话语里满是慌张,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高力士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不疾不徐说道:“杨大人,您这是越说越糊涂了。太子监国,彰显皇室担当,军民有了主心骨,士气定能大振。陛下早日启程入蜀,免受战火波及,才是当下两全之策。莫要再犹豫了,以免贻误战机。”高力士微微侧身,看向李隆基,眼神里满是笃定。 李隆基摆了摆手,疲惫又果决:“不必多言,朕意已决。杨国忠,你速去安排銮驾诸事,准备启程。李亨,这几日你便紧锣密鼓筹备监国事宜,朝堂上下,朕要看到齐心抗敌之态。”说罢,他缓缓起身,拖着沉重步伐往后宫走去,龙袍下摆随着步伐晃动,似也透着几分无力与沧桑。 杨国忠满心不甘,却只能领命退下,路过李亨身旁时,还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李亨佯装未见,待众人退去,他挺直腰杆,阔步迈出大殿。此刻长安城中虽人心惶惶,但他望着宫墙之外的天地,只觉得壮志满怀,一场属于他的风云,即将拉开帷幕。 第250章 燕军急行破灞桥,李亨谏言隆基守 潼关,燕军大营。 安守忠环顾一圈后,宣誓道:“即刻发兵长安,踏破那大唐都城,扬我大燕威名!众将士听令,此番出征,咱们是去摘取胜利的硕果,长安的繁华财宝、肥美土地,皆在前方等着诸位!”他身披重甲,手持长刀,高高扬起,刀刃在日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眼神中满是狂热与贪婪。 士卒们听闻,顿时爆发出一阵高呼,声浪震天:“踏破长安!踏破长安!”呼声里,有人被即将到手的财富冲昏头脑,满面红光;也有人面露犹疑,毕竟长安乃大唐根基,哪能这般轻易攻陷。但在周围狂热氛围的裹挟下,也只能握紧手中兵器。 他大手一挥:“出发!”一时间,马蹄声起,万马奔腾,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燕军如汹涌潮水一般,朝着长安的方向滚滚而去。沿途百姓见这架势,吓得纷纷躲进家中,紧闭门窗,只剩风声与渐远的马蹄声交织,奏响这乱世的动荡序曲。 …… 几日后,灞桥。 “前方何人?速速下马!”唐军守卒对来人喝道。 高秀岩给了个眼神崔光远,崔光远连忙点头会意,策马上去回道:“我乃崔光远!金箭令牌在此!速速打开营门!” 那守卒在哨塔上观察了下,心中仍存几分疑虑,抬眼打量着崔光远,又看向他身后的一行人。 于是,他回道:“将军有令,灞柳营不得擅开营门,岂容我禀报将军先,尔等在此等候!” 崔光远一听,心中暗叫不好,脸上却佯装恼怒,呵斥道:“混账!军情如火,每耽搁一刻,燕军便更近一步,若因此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我等刚从前方死战突围,身上还带着伤,你竟这般刁难!”他边说边故意敞开衣襟,露出包扎着的伤口,鲜血隐隐渗出来,看着颇为唬人。 高秀岩也策马上前几步,帮腔道:“兄弟,大家都是唐军,同仇敌忾对抗燕军,何必如此死板?你看我们这副惨状,哪还有半分作假?莫要再磨蹭了,燕军的骑兵转瞬即至,到时候咱们都得死!”他眼神急切,透着几分凶狠,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刀柄上,似在威慑这守卒。 守卒面露犹豫之色,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权衡利弊。正在这时,远方隐隐传来沉闷的马蹄声,好似天边滚来的闷雷。崔光远脸色大变,嘶声喊道:“你听!燕军追来了,再不开门,咱们都得葬身此地!” 那守卒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得慌了神,一咬牙,朝营内喊道:“开营门!快!”随着绞盘转动,营门缓缓开启。崔光远与高秀岩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得意,立刻策马冲进营中。 刚一入营,崔光远趁众人慌乱围上来询问之际,猛地抽出腰间短刀,狠狠刺向身旁的守卒小头目,高喊道:“燕军在此,降者不杀!”高秀岩也带着手下迅速行动,一时间,灞桥营内喊杀声骤起。守卒们没料到这变故,仓促应战,可哪里敌得过这有心算无心,片刻间,鲜血染红了营地,唐军死伤惨重,剩下的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高秀岩站在满是鲜血的营地中,喘着粗气大笑起来:“哈哈哈,灞桥已破,长安就在眼前,荣华富贵近在咫尺了!”崔光远也跟着放声大笑,只是这笑声在风中,透着一股让人心寒的张狂,灞桥这关键防线一失,长安危矣。 …… “急报!急报!” 一名浑身是血、盔歪甲斜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地,手中还紧攥着那份军情文书。此时,长安宫中灯火摇曳,气氛本就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更是让众人心里一紧。 李隆基从龙椅上惊起,喝道:“何事惊慌!” 那士兵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陛下,灞桥……灞桥失守了!崔光远通敌叛国,燕军不日将兵临城下!”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有人则摇头叹气,眼中满是绝望。杨国忠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李隆基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高力士赶忙上前搀扶。他定了定神,嘶声问道:“一万守桥将士呢?怎么就让燕军这般轻易过了灞桥!” 士兵带着哭腔回道:“燕军使诈,崔光远拿金箭令牌骗开营门,趁我军不备,突然发难,兄弟们……兄弟们根本来不及抵抗啊!” 此刻,外面风声呼啸,似也在为这大唐的危局哀号。李隆基望向殿外漆黑的夜空,满心都是苦涩与无力,喃喃道:“难道这长安,当真要落入贼手?” 杨国忠此时反应过来了,连忙催促道:“陛下速速南幸,此时尚有时间,灞桥至长安哪怕轻骑急行军也需半日,在留些许禁军防守长安拖延时间必然能够成功撤离!” 李隆基听闻杨国忠所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实在不甘就这般弃城而去,可当下形势危急,已容不得他再多犹豫。“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传朕旨意,即刻准备銮驾,后宫、宗室先行启程,务必轻简行事。” 高力士在一旁附和道:“陛下,事不宜迟,老臣这就去安排禁军布防,尽量为陛下争取更多撤离的时间。”说罢,匆匆退下安排诸事。 大臣们也如梦初醒,纷纷行动起来,有人忙着去通知自家亲眷,有人则协助禁军筹备防务。一时间,宫殿内脚步声杂沓,呼喊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杨国忠紧跟在李隆基身侧,还在絮絮叨叨:“陛下,到了蜀地,有天险可依,物资丰饶,待勤王军集结,再杀回来也不迟。”他边说边偷瞄李隆基神色,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还能继续推进,只要能平安入蜀,这朝堂大权依旧攥在他手。 李隆基满心苦涩,对杨国忠的话置若罔闻,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长安往昔的繁华盛景,那热闹的街坊、林立的商铺,难道都要毁于一旦?正出神时,太子李亨匆匆赶来,见父皇一脸颓然,心中已然知晓大事不妙,急切问道:“父皇,听闻灞桥失守,儿臣愿率将士死守长安,恳请父皇留下御敌!” 第251章 李亨誓死守国门,燕军加急奔长安 杨国忠闻言大怒,大骂道:“太子这是何意?如今长安空虚,守军不足三万,燕军十数万众,太子让陛下留下御敌抱着何种用意?” 李亨被杨国忠这一通骂,气得脸都红了,他怒目圆睁,直视杨国忠,高声反驳道:“杨大人,你怎可如此揣度本宫!父皇乃大唐天子,若此时弃城而走,置宗庙社稷、万千子民于何地?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我大唐皇室?”说罢,他转向李隆基,“父皇,儿臣愿率城中军民背水一战,即便拼死,也不能让燕军如此轻易踏入长安!” 李隆基面露犹豫之色,心中天平摇摆不定。一方面,他深知留下凶多吉少,可儿子这番赤胆忠心,又让他着实感动。杨国忠见状,心急如焚,生怕皇帝改了主意,忙不迭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意气用事!当下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留得陛下安全,大唐才有希望复国,您怎就不明白呢!” 李亨狠狠瞪了杨国忠一眼,“杨大人,你莫要再聒噪!本宫身为储君,危难之际自当挺身而出,守护家国。父皇若走,儿臣定与长安共存亡,绝不让贼军踏足这祖宗基业!” 李隆基犹豫再三,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缓缓道:“朕决定南幸蜀地,亨儿朕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抵御燕军。” 说完此番话后,李隆基这位年过七旬的帝王,仿佛瞬间又衰老几分,身形都佝偻下去。他疲惫地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拖着沉重步伐往后宫走去,他经历了太多了,开创过开元的盛世,也一手导致了大半个大唐帝国沦陷,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锐意进取,选贤任能的英明帝皇了。 李亨先是一怔,旋即跪地谢恩:“儿臣领旨,定不辱使命,与燕军拼杀到底!”他挺直了腰杆,眼中燃起炽热光芒,心中既有对父皇决定的失落,又涌起一股壮志豪情。此刻,监国之权化作实打实的兵权,手握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正是他力挽狂澜、青史留名的契机。 杨国忠暗暗叫苦,本想着将皇帝安然无恙地带到蜀地,继续把控朝纲,哪曾想冒出个太子监军这变数。可皇命已下,他也不敢再多嘴,只能跟着众人一同退下,心中盘算着到了蜀地,怎么也得想法子掣肘太子的势力。 …… 李亨回到东宫后,李泌连忙问道:“殿下局势如何?” 李亨面带欣喜地回道:“不负先生所望,父皇命我为兵马大元帅,御守长安,拖住燕军步伐。” 李泌眼睛一亮,双手作揖,长揖到地:“恭喜殿下!此乃天赐良机,殿下大展身手、扶大厦于将倾之时已至!”他直起身来,眼中光芒闪烁,踱步分析道,“燕军虽来势汹汹,但骄纵之气渐长,如今灞桥一破,更是小瞧我军。殿下可趁其不备,先整肃城中防务,鼓舞士气。” 李亨重重点头,拉着李泌在席上坐下,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当下城中兵力匮乏,粮草也不充裕,这该如何是好?”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李泌捻须沉思片刻,缓缓道:“兵力之事,可速发檄文,召集长安周边各县乡勇,许以重赏,必有忠义之士响应。再者,城中不少囚徒,若筛选出罪轻体壮者,编入军中,加以训练,也能充数。至于粮草,先清查官仓,再劝城中富户捐纳,晓之以家国大义,想必能解燃眉之急。” 李亨听得入神,不时点头,等李泌说完,他猛地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似是下了极大决心:“好!就依先生之计。我即刻吩咐下去,落实这些事。还有,勤王军的消息也得加紧打探,盼着各路援军能早日赶来,与我军会合,内外夹击燕军。” 李泌也跟着起身,拱手道:“殿下英明,行事雷厉风行,必能成大事。老臣这就去帮着草拟檄文,操办诸事。”说罢,转身快步离开,衣袂飘飘,留下李亨独自站在屋内,望着宫墙之外阴霾密布的天空,心中既有忐忑,更涌起无限斗志。 …… 灞桥。 “高秀岩如今到哪了?”安守忠问道。 李钦凑连忙回道:“大帅,高将军应该距长安不远了。” 安守忠点了点头,说道:“高秀岩这个前锋做的还不错,传我命令,命高秀岩赶至长安后不要轻举妄动,待本帅抵达!另外全军休整两个时辰,随后兵发长安!” 李钦领命而去,片刻后,传令兵的呼喊声在燕军营地此起彼伏,士卒们纷纷解下战甲,寻地坐下。有人从干粮袋里掏出干粮,就着水大口吞咽;有人则累瘫在地,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呼噜声。 安守忠在营帐内,盯着案上的简易地图,手指沿着灞桥到长安的路线缓缓划过,眼神中透着野心与谨慎。虽说灞桥轻易拿下,可长安毕竟是大唐都城,底蕴深厚,他也不敢贸然强攻。“传令下去,派些机灵的斥候,去长安周边打探军情,越细致越好,莫要中了唐军的埋伏。”安守忠对亲卫吩咐道。 亲卫刚出营帐,就见一骑快马扬尘而来,奔至近前,马上斥候翻身而下,跪地禀报道:“大帅,前方探得消息,李隆基已率部分皇室宗亲、大臣往蜀地逃窜,如今长安由太子李亨主事,还封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正募兵筹粮呢!” 安守忠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那老皇帝跑了?看来大唐气数已尽!李亨小儿,乳臭未干,还想螳臂当车?”他笑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休整时间减半,一个时辰后,全军开拔,直捣长安!趁他们还没准备妥当,打他个措手不及!” 燕军营地瞬间又忙碌起来,士卒们匆忙穿戴战甲,整理兵器,马蹄声、呼喊声交织,气势汹汹朝着长安奔去。一路上,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给这片大地罩上了一层不祥的阴霾。 第252章 李隆基撤离长安,马嵬兵变国忠死 长安。 李隆基乘坐的圣驾经过玄武门时,李隆基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玄武门,四十五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唐隆政变在此拉开帷幕,自己率人诛杀韦后一党,踩着鲜血与权谋,登上皇位,开启了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开元盛世。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眼中满是果敢与雄心,坚信自己能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王朝。 可如今,时过境迁,现在的自己在銮驾中身形佝偻,眼神里只剩疲惫与落寞。往昔的荣光仿若隔世幻影,如今面对安禄山的叛军,自己却只能选择逃离,将祖宗基业、万千子民丢在这危城之中。风从宫门缝隙穿过,发出呜呜哀声,似也在为大唐的衰败悲叹。 随行的侍从、宫女们皆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生怕触怒这位心情复杂的帝王。杨国忠策马靠近銮驾,轻声说道:“陛下,莫要再看了,早些启程,出了城,离了这是非之地,去蜀地也好安心歇着,等勤王军收复长安。”他偷瞄李隆基神色,小心翼翼,心中只盼着能快些到蜀地,保住自己的权势。 李隆基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回忆与伤感之中,良久,才缓缓闭上双眼,无力地挥了挥手。车队又缓缓启动,向着蜀地方向行去,扬起的尘土,一点点遮蔽住长安城宏伟的轮廓,一场未知的命运风暴,正笼罩在这支狼狈出逃的队伍上空。 …… 两天后,马嵬驿。 “陛下,吃点东西吧。”杨玉环忧心地劝道。 李隆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面容姣好却难掩忧愁的杨玉环,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朕没什么胃口,爱妃你自用吧。”说罢,又把目光投向驿馆外。此时的马嵬驿,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好似随时都会压下来,狂风呼啸着卷过破旧的屋舍,吹得窗扇哐当作响,似是奏响一曲悲歌前奏。 驿馆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随行的禁军士卒们三三两两聚在角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愤懑。一个老兵扯着干裂的嘴唇低声咒骂:“咱舍了命护着皇上出逃,一路上担惊受怕,可连顿饱饭都没着落,这算什么事儿!” 旁边的小兵也跟着附和:“就是,那杨国忠平日里作威作福,如今把咱坑惨咯,真该有人治治他!” 杨国忠刚巧路过,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脸色一沉,正欲呵斥,却又怕激起众怒,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各位将士稍安勿躁,等到了蜀地,荣华富贵少不了大家的。”可士卒们只是冷冷瞥他一眼,并不领情。 而驿站的马厩边上,陈玄礼看着李亨身边的亲信宦官李辅国小声说道:“你可确定太子殿下支持此事?诛杀杨国忠等奸贼,我等万死不惜。” 李辅国三角眼微微一眯,凑近陈玄礼,压着嗓子道:“陈将军放一百个心,太子殿下早对杨国忠那厮不满了。如今这局势,不除杨国忠,大唐危矣,军心也稳不住。殿下一心为国,只等您这边动手,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说罢,还机警地环顾一圈,确认无人偷听。 陈玄礼握紧拳头,关节咔咔作响,沉声道:“好!杨国忠祸国殃民,我等为大唐社稷,为万千将士,都不能再容他。只是这事儿,须得谋划周全,稍有差池,你我都得掉脑袋。”他眉头紧锁,眼神透着果敢与决绝,多年征战的风霜在脸上刻下坚毅的痕迹。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原来是斥候回来复命。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附近百姓听闻皇上銮驾在此,聚了不少人过来,瞧着情绪颇为激动,嘴里都喊着要惩处杨国忠。” 陈玄礼与李辅国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李辅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低声道:“真是天助我也,民意可用。有百姓牵头,咱们行事便更名正言顺。” 陈玄礼点点头,立刻吩咐道:“去,挑几个机灵的士卒,混进百姓里头,把这火势再烧旺些,务必让众人矛头都对准杨国忠。”那斥候领命而去,眨眼便消失在沉沉暮色里。 驿馆内,李隆基仍沉浸在愁绪中,对外面暗流涌动浑然不觉。杨玉环察觉到氛围越发怪异,心中隐隐不安,又劝道:“陛下,要不臣妾命人煮些热汤来?您多少进些吃食,莫要伤了身子。”李隆基只是摆摆手,依旧沉默不语。 杨国忠觉察到一丝危险气息,可又摸不清头绪,在厅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他想找李隆基求个庇护,却见皇帝神色冷淡,只能暗自祈祷这莫名的恐慌只是自己多心。 不多时,外面百姓的呼喊声渐起,如汹涌浪潮,一波高过一波:“严惩杨国忠!还大唐安宁!” 李隆基听到外面的呼喊声,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看向杨国忠,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百姓会突然聚集起来,还喊着要严惩你?” 杨国忠心中一惊,忙不迭回道:“陛下,这定是有人故意煽动,想坏了臣的名声。臣一心为陛下效力,绝无半点私心。”他眼神闪躲,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外面百姓越聚越多,他们说杨国忠祸国殃民,要陛下严惩。” 李隆基脸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他大声道:“传朕旨意,让百姓安静下来,不得扰乱秩序。” 杨国忠则推门出去,看着门外衣衫褴褛的百姓硬着头皮喊道:“何人胆敢喧哗惊扰圣驾!” 百姓们被杨国忠这一喝,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激动。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上前一步,怒目圆睁,指着杨国忠喊道:“杨国忠,你这奸贼,平日里鱼肉百姓,如今又带着皇上出逃,置百姓于不顾,还敢在此耀武扬 威!”周围的百姓也跟着附和,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叫骂声。 杨国忠心里发虚,却还强装镇定,吼道:“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本相!你们莫要被人蛊惑,赶紧散去!” 这时,躲在远处的陈玄礼弯弓搭箭瞄准站在二楼的杨国忠,陈玄礼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弓拉满弦,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他目光坚定,心中涌起一股决然,眼前的杨国忠,已被视为祸国殃民的罪魁。 随着“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射出,直直朝着杨国忠射去。 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噗”地扎进杨国忠的胸口,他瞪大了眼睛,身体晃了晃,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伤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周围百姓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杨国忠身子晃了晃,脚下一软,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恐惧,没过一会便断了气,一代奸相就此身死。 周围的民众纷纷冲上前撕扯杨国忠的尸体,恨意让他们的双眼通红。有人猛地揪住杨国忠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砸去,嘴里怒吼着:“叫你祸国!叫你殃民!”另有妇孺也挤在人群里,拿石头、拿鞋底,朝着尸体又砸又打,宣泄着平日里积攒下的恐惧与愤怒。 驿馆内,李隆基皱了皱眉,看向高力士吩咐道:“去瞧瞧怎么回事,杨国忠怎么还没回来” 高力士领命,小步快跑着出了驿馆。刚一出门,就被外面汹涌的人群和混乱场景惊到。他定了定神,挤过喧闹的百姓,看到杨国忠那已不成人形的尸体,心中暗叫不好。 高力士赶忙折返,回到驿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发颤:“陛下,杨国忠他……他已被乱民所杀,尸体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李隆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继而转为震怒:“岂有此理!光天化日,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等事!”他气得来回踱步,手在空中挥舞着。 高力士连忙安慰道:“陛下,当今之计是安抚民众,稳定军心。” 李隆基点了点头,铁着脸走出了驿馆,看着外面的民众与士卒高声道:“尔等为何要杀害朕的宰相?” 百姓们见皇帝现身,先是安静了些许,可很快就有人壮着胆子喊道:“陛下,杨国忠祸国殃民,罪该万死!他平日里只知搜刮民脂民膏,让咱们活不下去,如今还带着陛下您出逃,把长安拱手让给叛军,绝不能饶他!” 这一嗓子喊出,周围人也纷纷附和:“是啊,陛下,杀了他是为民除害!”“他就是个大奸臣,死有余辜!”呼喊声又渐渐高涨起来。 士卒们虽没跟着叫嚷,但脸上也透着对杨国忠之死的默认,眼神里满是对百姓这番举动的理解。 李隆基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心中明白,杨国忠在众人心中积怨已深,即便此刻惩处百姓,也难以平息众怒,说不定还会激起更大乱子。他神色复杂,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杨国忠既已伏诛,此事到此为止。朕知晓你们一路辛苦,也受了不少委屈,即日起,开仓放粮,聊表抚恤。 第253章 禁军逼惩杨玉环,玉环自缢安军心 民众听闻此言,喧闹声也慢慢平息了下来,不久便去开设的赈灾点领食了。 李隆基皱着眉头看着还未离开的禁军士兵,有点愤怒,但又怕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只能低声问道:“尔等为何还不退下?可还有甚事?” 众禁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答话。过了片刻,陈玄礼站了出来,单膝跪地,拱手说道:“陛下,杨国忠谋反虽除,但祸根未净。贵妃娘娘尚在,她乃杨国忠近亲,臣等怀疑贵妃娘娘也参与其中,还望陛下圣裁。”说罢,他低头不敢直视李隆基,周围士兵也纷纷附和,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李隆基一听,脸色骤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诛杀杨国忠竟还不能平息这场风波,矛头如今竟指向了杨玉环。他满心的护犊之情与身为帝王的无奈相互拉扯,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李隆基愣了会,随后往回走到驿馆门口,侧首拄杖而立,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远方阴霾的天际,似是想从那混沌里寻出一丝头绪。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沧桑:“贵妃久居深宫,怎会参与谋反之事,莫要再胡言。”可士兵们却并未就此作罢,人群里传出几声嘟囔:“杨国忠犯下如此大罪,贵妃娘娘怎能脱得了干系,陛下不可偏袒啊!” 陈玄礼见状,重重磕头,言辞恳切:“陛下,如今军心不稳,众将士们心存忧虑,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早做定夺,否则军心动摇,这大唐的前路可就愈发艰难了。”他额头上已沁出冷汗,此事既已挑起,若不能妥善处置,自己也难脱干系。 李隆基神色痛苦,闭上双眼,心中油煎似的煎熬。杨玉环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海浮现,那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又容不得他感情用事。 他攥紧了手中的拐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久久吐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他无力说道:“朕会料理好此事的,尔等先退下吧”随后便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驿馆。 李亨早就料到李隆基不会轻易处死杨玉环,就给陈玄礼准备了后手,只见陈玄礼朝人群里点了点头,京兆录事参军韦谔立马出列,向驿馆内走去。 此时,驿馆内杨玉环正焦急的问着李隆基发生了什么事,李隆基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韦谔进去后当即下跪,大声道:“陛下!现在众怒难犯,形势十分危急,安危在片刻之间,希望陛下赶快作出决断!”说着不断地跪下叩头,以至血流满面。 高力士此时也说道:“贵妃娘娘确实是没有罪,但将士们已经杀了杨国忠,而贵妃娘娘还在陛下的左右侍奉,他们怎么能够安心呢!希望陛下好好地考虑一下,将士安宁陛下就会安全。” 杨贵妃听闻两人的话,凄惨一笑,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那笑容里满是绝望与悲凉,往昔的千娇百媚此刻只剩残败的哀伤。她缓缓松开紧攥着李隆基衣角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身姿单薄得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倒。 “罢了,陛下。”她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又透着决绝,“事已至此,臣妾不愿陛下为难,只盼来生……”话未说完,泪已湿了面庞,哽咽声在这寂静的驿馆内显得格外揪心。 李隆基望着她,老泪纵横,嘴唇嗫嚅着,却终究没吐出半个字来。满心的悲恸似要将他吞噬,可他清楚,大势已去,自己身为帝王,却护不住最心爱的女人。此刻,他觉得这皇位、这江山,都成了最沉重的枷锁。 杨玉环抹了抹脸上的泪,轻声道:“力士,再帮本宫最后一次吧。” 高力士早已泪流满面,他颤抖着身子应道:“娘娘放心,老奴定当办妥。”说罢,他别过头去,不忍直视杨玉环此刻的模样,脚步沉重地走向内室去取白绫。 不多时,高力士捧着白绫回转,双手递到杨玉环面前,哽咽着:“娘娘,对不住,对不住啊……”杨玉环接过白绫,手指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她环视这驿馆一圈,似是要将与李隆基的过往种种都刻进心底。 她移步至梁柱旁,没有再多言语,只是静静站定,将白绫抛过梁去,打了个死结。周围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李隆基更是紧闭双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双手攥紧衣角,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 杨玉环缓缓将头伸进白绫套中,最后看了一眼李隆基,那眼神似有千言万语,饱含着深情、眷恋与无尽的哀伤。她张了张嘴,却没再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微微颤抖。 紧接着,她脚下一蹬,身子悬空,白绫瞬间收紧。随着轻微的挣扎,她的裙摆轻轻晃动,等杨玉环的身子彻底没了动静,整个驿馆仿若被抽去了生气,静得可怕。 高力士这才敢抬眼,看着缢亡的杨贵妃,泪水决堤,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对宫女们使了个眼色。宫女们轻手轻脚上前,把杨玉环从白绫上解下,用锦衾裹好,安置到角落。 李隆基就那么木然站着,往昔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只剩无尽的沧桑与悲戚。许久,他才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神扫过众人,有气无力道:“都退下吧……”声音轻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众人默默退下,轻轻合上了门,独留李隆基在这昏暗静谧的空间。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挪到放置杨玉环的角落,缓缓蹲下,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拨开遮在她脸上的锦衾。看着那熟悉又冰冷的面容,泪水再度决堤,一滴滴砸落在地。 “玉环,这荣华富贵终是成了泡影,朕连你都护不住……”他哽咽着低语,仿佛她还能听见。窗外,风呼啸而过,似在应和他的悲声,又似在催促着未知的命运。 此时的李隆基,不再是那个指点江山的帝王,只是个痛失所爱的可怜人,而大唐的前路,也在这场兵变、这场生死别离后,愈发混沌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