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小屁孩养成了》 第1章 社畜之死 唐文舒,一个极其平凡的女孩,就像夜空中众多星星中的一颗,并不耀眼。她的学习成绩中等偏下,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亮点。然而,在那个重要的高中阶段,她的母亲毅然辞去工作,全心全意地陪伴着她,期望她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毕竟,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一直以来都是每个家长心中最美好的愿望。 在这个时代,许多父母都会放下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孩子的教育之中。唐文舒的母亲也是如此,她每天都会精心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只为让女儿有足够的体力去应对紧张的学习生活。而唐文舒也深知母亲的付出,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只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尽管她全力以赴,高考的成绩依然只够上一所三本院校。面对高昂的学费,唐文舒感到无比焦虑。她知道家里的经济条件有限,如果选择继续深造,将会给家庭带来沉重的负担。于是,她开始思考其他的出路。 这时,她的父母提出了两个建议:一是复读一年,重新参加高考,争取更好的成绩;二是选择专科的师范院校,毕业后可以直接成为一名教师,这对于女孩子来说也是一份稳定且体面的工作。而且还能享受寒暑假等福利,更重要的是,对于未来的婚姻生活来说,也是一个加分项。然而,唐文舒内心并不甘心,她渴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于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复读之路。 经过365个日日夜夜的辛勤付出,唐文舒再次参加了高考。但不幸的是,由于心理压力过大,她在考试中发挥失常,最终只考上了一所专科学校。无奈之下,她只能接受现实,进入了这所专科学校就读。 然而,尽管她知道当老师是一个稳定的职业选择,但她却对这个行业毫无兴趣。她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胜任教书育人的重任呢?因此,她坚定地表示:“像我这样普通的人,又怎能为人师表呢?怎能激励孩子们成才呢?” 唐文舒选择了物流专业,大学三年,同宿舍的人和同班同学都是经常旷课打游戏或者看小说,对于文凭,混混而已,到最后都会拿到毕业证的。她不可避免的也成为了其中一员,唐文舒特别喜欢看小说,穿越的、重生的,她也想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也想要穿越一回,最好带个随身空间,在异世界过一次不一样的生活,干一番事业,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只能碌碌无为。 然而想象也只能是想象,直到大学毕业唐文舒也没能穿越或重生回小时候。毕业后,唐文舒找过无数工作,卖过衣服、发过传单、打过电话、上门推销过,她甚至去了培训学校当过老师,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让人满意工作。 每次面试的时候,面试官总会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这让唐文舒感到很困惑,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至于为什么选择这家公司,因为其他公司没看上她啊,她已经面试了很多公司了。有时候,唐文舒会觉得自己很失败,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无法回答,她总不能直说是别人看不上她。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她必须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必须工作养活自己。 最终,唐文舒找到了一份会计的工作,这份工作看起来既稳定又体面,但实际上,她对会计完全一窍不通。上班的第一天,带她的前辈就教她如何平账,还悄悄地告诉她,单位老板需要一个不懂会计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更容易控制,而且反正都能学会。 这份工作看起来很轻松,每天只需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这无疑是许多父母眼中的理想职业。然而,现实却远非如此简单。对于刚刚踏入职场的唐文舒来说,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尽管她已经尽力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但其他同事还是不断地将不属于她的工作推给她。 尤其是每次到了月底,她都会面临无尽的加班和繁重的工作量。她头疼得厉害,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痛着她的脑袋,让她感到恶心欲呕。然而,她的身体却像被抽空了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吐出任何东西,只能不停地干呕。更糟糕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似乎总是与她作对,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调整正确。每一次的尝试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一丝光明。她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底洞,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唐文舒冲了一杯雀巢咖啡,希望能够继续加班,努力尽快完成数据调整。自从上班以来,由于饮食不规律,加上喜欢空腹喝咖啡来提神,唐文舒患上了慢性胃炎。她端着咖啡重新回到座位,半小时后,反胃的感觉愈发严重。晚上吃的外卖开始从胃里反流,她难受至极,弯下腰对着垃圾桶试图吐出来,但什么也没有吐出。反而由于她的姿势,食物卡在了她的喉管,她开始呼吸困难,她摸着脖子想要顺气,这口气还是没有顺下来,慢慢的她倒下了,在深夜的办公室无人问津。 唐文舒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她试图呼救,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她感到一阵恐惧和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公司的巡逻保安。保安发现了唐文舒的情况,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并将她送往医院。 可是,唐文舒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经抢救无效死亡。当她的意识脱离身体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拼命工作、不爱惜身体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愚蠢。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无法改变这一切。 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不再让工作成为自己生活的全部。她会学会放松,享受生活中的美好瞬间。与其不断地自我消耗,不如选择发疯似的去伤害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这样一来,也许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第2章 梦想成真 呼!呼!唐文舒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中的空气全部吐出。她惊恐地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心口,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 “吓死了,吓死了……还好,还好……”她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不已。似乎在庆幸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随即,她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唐文舒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她用力拍打自己以确认是否还活着,可为什么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脑袋。 “啊,头好痛!”唐文舒忍不住捂着头部,痛苦地呻吟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要炸开一样,无法承受这样的剧痛。她无力地倒回床上,紧闭双眼,希望能缓解这股疼痛。然而,她刚闭上眼睛,就感到一股强大的睡意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陷入沉睡之中。 在睡梦中,唐文舒看到了一个陌生女孩的一生。这个女孩出生在子女众多的唐国公府,她是三房嫡长女,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嫡一庶。由于三房有个庶长子,所以在国公府里备受冷落和歧视。再加上她身为女子,地位更加卑微,常常遭受其他姐妹的欺凌和侮辱。 就在几天前,长房庶女唐恬趁人不注意时将唐文舒推下池塘,导致她溺水身亡。在那一刻,唐文舒感受到了女孩临死前的绝望和无助,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当唐文舒再次醒来时,她的小脸通红,额头上布满汗珠,身上的寝衣也已湿透。母亲身边的婆子云嬷嬷正忙着给她更换衣服,轻声安慰道:“小小姐别怕,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唐文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茫而恐惧。她似乎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境中,一时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 “夫人,小姐出汗退烧了,再喝两副药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大夫看完诊后,便站起身来,站得离床边远远的,遵循着这个时代的规矩,小姐虽然才八岁,但也要注意距离。 似乎听到了大夫的话,年轻妇人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连连点头说道:“好,好,谢谢大夫了。”接着,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大丫鬟,吩咐道:“碧玺,送客。” 只见碧玺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裙,头上梳着整齐的发髻,上面插着一个花朵形状的木簪。她缓缓地远去,唐文舒并没有看清她头上戴的是什么花,但她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碧玺,眼神空洞无物,看上去有些呆滞和愚笨,这一刻她才确定她是穿越了。 “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会是泡水里傻了吧。”妇人再次扯起手帕,低声哭泣起来。 “娘,您别胡说,我家妹妹好着呢。”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清隽的少年郎大步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走到床边,随性地一屁股坐在了床尾。 唐文舒听到声音,目光又转向这个说话的少年郎。少年郎看到唐文舒看过来,立刻露出一副耍宝的模样:“妹妹这是怎么啦?看哥哥我帅吗?那就让你多看看。”说着,唐峥嵘站起身,还特意撩起衣摆转了两圈,摆出各种帅气的姿势。 妇人曾媛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同时眼角也有泪水滑落。她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笑着说:“就你皮。”然后又伸手去够唐文舒,这次的唐文舒虽然依旧有些呆滞,但却没有躲开。妇人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道:“我家舒儿可要快快好起来啊。” “娘!”唐文舒突然扑进了妇人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一样。“娘,好可怕,舒儿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哭泣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中又被吓到了一般,接着颤抖着说:“是有人推我的。” “舒舒可详细说说,你可看到推你的人是谁了?”唐峥嵘急切的问道。 妇人连忙拉住他,轻声说道:“不要冲动,先听听舒儿怎么说。”然后温柔地替唐文舒整理被子,将她因激动而胡乱比划的小手放回被窝里。 唐文舒稍稍平静下来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是大房的唐恬,她说池塘有七彩鱼,邀请我一起玩耍。她指着池塘让我看鱼时,趁机把我推了下去。” 唐峥嵘戏谑道,“这世界哪有什么七彩的鱼,舒舒这是被诓骗了啊。”接着,他又皱起眉头问:“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唐文舒点点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音也渐渐变小:“嗯……我们是偷偷去的,娘一直不让我去池塘边玩。” 唐峥嵘继续追问:“有没有证据证明是她约你出去的?” 唐文舒摇摇头:“没有,她直接来找我的。” 妇人露出失望的神情,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指控她了,真是太遗憾了。”她心疼地看着唐文舒,“我的舒儿受委屈了。” 唐峥嵘愤怒地说:“我去为妹妹讨回公道!”说完便准备往外走去,似乎要去找唐恬算账。 “站住!因为唐启,我们三房本来就没有脸面,你再去胡搅蛮缠让你父亲怎么抬的起头来。”妇人着急的拦住唐峥嵘,满脸无奈。 唐峥嵘站定,转头看向妇人,一脸不服气:“哼!那我回去读书了,给咱们三房好好长长脸。”说完,唐峥嵘便转身跑走了。 “妹妹,我明天再来看你。”唐峥嵘一边跑着,一边还不忘回头对唐文舒喊道。 “瞧这孩子,这性子可如何是好。启儿,他也是无辜的啊。”妇人看着唐峥嵘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和身边的嬷嬷说道。然而,当她看到唐文舒在一旁眼睛亮铮铮的看着时,又立刻闭口不言。 曾媛再次给唐文舒掖了掖被子,轻声说道:“舒儿啊,你好好休息,娘明天再来看你。”“嗯。”唐文舒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第3章 装疯卖傻 等所有人都离开房间之后,唐文舒猛地坐起身来,兴奋地喊道:“耶,竟然真的穿越了,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啊!”随后,她跪在床上,虔诚地磕起头来,三叩九拜是最高礼仪,并念念有词道:“感谢财神爷!感谢观音娘娘!感谢玉皇大帝!”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异世,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心想着:穿越女要么是天命之女,要么就是大反派,无论哪种情况,肯定都会有金手指吧。那么,我的金手指会是什么呢?我希望能有个随身空间就好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对了,玉佩!一般来说,空间往往藏在传家玉佩里。”于是,唐文舒像只猴子似的在身上乱摸一通,寻找玉佩。 她先在怀中摸到一个红色的三角小包,捏了捏,感觉里面像是放着纸张之类的东西,但她并没有打开看,而是又放回了怀中。 最后,终于在腰间找到了一块玉佩。玉佩的一面刻着“文”字,另一面则刻着“舒”字。“看来就是它了!”她激动地说道。接着,她把左手无名指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啊!好疼啊!” 唐文舒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那声惊叫也引来了门外守着的小丫鬟,她猛地推开房门冲进来。“小姐怎么了?” 小丫鬟梅霜、梅香一直在门外守着,她们早就贴着墙壁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奇怪声音,但这一声尖叫还是把她们吓了一跳。随着梅霜冲进房间,梅香则一路小跑着去请夫人曾媛。 因为唐文舒的奶嬷嬷回家探亲了,所以这次她的小院里只剩下几个负责打扫的丫头和这两个小丫鬟。 梅霜鼓起勇气走近床边,看到唐文舒只是呆呆地跪在床榻上,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唐文舒却愣住了,她以前读过的那些小说都是骗人的!根本就不可能咬破手指,除了疼痛和牙齿留下的白色痕迹,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到。 于是她着急地对梅霜喊道:“有没有刀啊?快给我拿一把小刀过来!”然而,梅霜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底下,仿佛那里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 “看什么呢?看着我!给我拿把剪刀也行!”唐文舒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就是你们平时裁剪衣物手帕的剪刀。”梅霜还是紧紧抿着唇,她还不时望向门外的方向。唐文舒想起来了,自己可是有两个小丫鬟的,只有一个在这里,那么另一个肯定是去找母亲(搬救兵)去了。 想到此处,唐文舒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她大步跨下床,鞋都没穿,跑向桌子,拿起上面的茶碗往地上一摔,她捡起最大那个朝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一划,鲜血一下就出来了。唐文舒露出满意的神色,拿出玉佩让血液滴落在玉佩上。 梅霜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唐文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她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小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唐文舒转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盯着梅霜,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站住,别过来!”梅霜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脚跟。但她不敢违抗唐文舒的命令,只能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您……您别伤害自己……求你了……” 唐文舒却不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她将染血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眼睛不眨的盯着玉佩看,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凌厉。 梅霜看着这样的唐文舒害怕极了,此刻她就像一个吃人的恶魔,可是又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靠近她。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唐文舒身边,小心地从她手中取下碎瓷片。唐文舒并未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 梅霜见唐文舒没有反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她迅速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然后怯生生地回到唐文舒身边,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唐文舒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紧紧地握着玉佩,心里默念着:“空间、空间……”然而,玉佩并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着急,于是又用力挤了挤快要闭合的伤口,试图让更多的鲜血浸满玉佩。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玉佩依然毫无动静,仿佛根本不接受她的血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荣嬷嬷率先赶到了。她看到唐文舒呆呆地站着,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禁悲呛地喊道:“小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啊?” 荣嬷嬷心疼地看着唐文舒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轻轻地吹了吹,温柔地说:“呼呼,这样就不会痛了。都是老奴不好,不该离开小姐身边的。” 荣嬷嬷年轻的时候,也算是生活顺遂,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有些薄产。她嫁入夫家后,婆媳关系融洽,丈夫更是好学上进,已经考取了秀才,正积极备考,打算冲击举人功名。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荣嬷嬷也想尽自己所能,为这个家贡献一份力量。 由于婚前就擅长刺绣,手艺精湛,因此得到了丈夫的鼓励和支持,开始靠刺绣赚钱。她制作的手帕、屏风、团扇等精美物品,深受皇城贵女们的喜爱,生意越来越红火。然而,命运无常,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一天,荣嬷嬷像往常一样去绣铺卖货时,被隔壁酒楼的掌柜瞧见了。这位掌柜贪图荣嬷嬷的美貌,竟然打起了歪主意,一心想要将她娶回家。荣嬷嬷坚决拒绝,并表明自己已婚的身份,甚至特意梳起了已婚妇人的发髻。但那位酒楼掌柜并不死心,不仅派人暗中跟踪荣嬷嬷,还带着一群人闯入她家中,强行将她的丈夫从屋里拖出,残忍地殴打致死。而她的婆婆因试图阻拦,也遭受到毒打,生命垂危。 荣嬷嬷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保护丈夫,但无奈被那些恶徒死死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被活活打死。这惊心动魄的场景引来了众多围观者,但大家都心生恐惧,不敢上前相助,更无人愿意帮他们报官。毕竟,虽然常言道“士农工商”,但普通百姓终究敌不过这些商户,生怕惹祸上身,遭到报复。 此时的曾媛尚未出嫁,还待字闺中,正是因为刚刚与唐国公府的三公子定下婚约,此次出行是前往灵云寺上香还愿,所以她才会经过皇城北边的良民街,这条去灵云寺的必经之路。 荣嬷嬷被人打倒在地,一旁的婆婆也身受重伤。曾媛见状,连忙吩咐护卫救下荣嬷嬷,带着她的婆婆前往附近的医馆救治。同时,曾媛向围观的众人打听事情的始末,得知酒楼掌柜妄图强占荣嬷嬷的孙女后,她立刻下令让护卫将酒楼掌柜扭送官府,使其锒铛入狱。然而,尽管及时得到了救助,荣嬷嬷的婆婆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幸离世。 在处理完丈夫和婆婆的葬礼后,荣嬷嬷决定卖掉家中的财产,毅然决然地来到曾家,成为曾媛身边的一名嬷嬷。后来,随着曾媛嫁入唐国公府,荣嬷嬷也一同陪伴着她,成为了唐国公府的一员。 荣嬷嬷从唐启、唐峥嵘和唐文舒一出生就照顾他们的人,可以说是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的,而且她还曾经当过唐文舒的奶嬷嬷呢!对唐文舒的感情,那可真是比亲生母亲还要深啊!哪怕是后来找的奶嬷嬷黄嬷嬷,怎么也比不上荣嬷嬷和唐文舒之间的深情厚谊。 不过,自从唐文舒落水出事后,三房庶长子唐启心里就犯嘀咕了,觉得黄嬷嬷的离开实在太巧了些。于是,他便下令追查黄嬷嬷的下落,至今也是在追查此事仍未归家。 最后追查结果表明这一切都是巧合,但唐启还是不太放心,毕竟黄嬷嬷已经离开了这么久,谁知道她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提前离开,是不是给唐文舒的出事制造契机?或者她和推舒儿下水的人就是一伙的?万一真有问题,岂不是给唐家带来大麻烦? 所以,等黄嬷嬷归家后,唐启打算安排专人盯着她,把坏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人安心! 第4章 疯傻成名 就在这时,只见一群人脚步匆匆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曾媛,她身后跟着许多丫鬟和婆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之色。 那位之前离去的大夫也在其中,他手中拿着药箱,神情严肃,快步走到唐文舒身边。大夫小心地检查着唐文舒手上的伤口,仔细地清理并包扎起来。 而此时的曾媛已经扑到了唐文舒身上,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泪水不断涌出,滴落在唐文舒的肩头。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心疼地说道:“舒儿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么又伤到自己了呢?” 唐文舒故作凶狠地瞪着梅霜,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然后大声呵斥道:“梅霜,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母亲倒杯茶!难道没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累吗?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紧接着,她转头向妇人解释道:“母亲,我没事,只是刚才喝茶时不小心划破了手。”看着妇人脸色不对,怒视着梅霜和梅香,唐文舒急忙又说道:“是我让她们出去的,想一个人休息一下,这不关她们的事。” 妇人听后,稍微平息了怒气,但还是决定惩罚梅霜和梅香,她急言令色道“既然这样,那就扣掉她们半个月的月例吧。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小主子,如果再出现什么差错,定不轻饶!” 最后,妇人轻轻拍了拍唐文舒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舒儿,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对待奴仆,该惩罚的时候就要惩罚,不能纵容他们,否则他们会越来越嚣张,甚至有可能欺负到主人头上,奴大欺主也是常有的事。” “舒儿知道了。”唐文舒小声回道。 “为娘的乖女儿。”曾媛又缓声道,还摸了摸唐文舒的头,让她躺下休息。 唐峥嵘又风风火火的来了,扯着嗓子喊:“妹妹!妹妹你没事吧,你怎么就又疯了呢?”这声音传出老远,惊得周围树上的鸟都飞起来了。 后面赶来的唐启快步追上捂住他的嘴,高声道“我家舒儿好好的!”然后转头对周围的人说:“大家不要听信谣言,我家小妹好着呢。” 花园内众人见此情景纷纷私语。唐启又压低声音警告唐峥嵘:“别胡说八道败坏了舒儿的名声。”唐峥嵘看见唐启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是,是的大哥。” 国公府花园远处,有人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三房也是,认一个庶子当大哥,真真的丢尽了脸面。” “是啊,二姐说的对。” “哼!”第一人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但很快打断她,“别叫我二姐,二姐也是你配叫的?你们这些庶出就是低贱的奴婢,你们就该去刷恭桶,你们不配叫我二姐!” 那个人赶紧低头认错:“是,二小姐。” 和她同样打扮的另外几人也低下了头,“是,二小姐。”,但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恨意。他们心中暗暗想着,一定要让三房的人付出代价,找回失去的颜面,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又被二小姐骂了。 与此同时,唐启人也注意到了这些议论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和嘲笑,但他也明白,那些闲言碎语是止不住的,再说自己是三房的人,也没理由管二房、大房的人,只能和唐峥嵘继续前行。 然而,他们走后,这些议论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他们有人提到刚刚唐峥嵘说的那句“妹妹变傻了。”那不就是三房的大小姐么,呵呵,看我怎么传。 这下又有好戏看了,众人心思各异,不一会就离开了花园前往不同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了花园的一角。他静静地观察着三房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个人似乎对三房有着特殊的兴趣,他暗自心想:“三房啊三房,你们的举动真是让人好奇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启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处幽静的庭院,也是唐文舒的院子,院门吱呀一声关上,但并没有阻挡外面之人窥视的目光。 那个神秘的身影依然没有离开。他躲在暗处,继续观察着三房的动静,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唐文舒房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十分融洽。唐启在三房中的地位颇高,与外界传闻不同,庶子并不一定总是不如嫡子。他还被记在了母亲名下,吃穿用度和身为嫡子的唐峥嵘是一样的,甚至有些东西是独一份的。 唐文舒忍不住开始翻找记忆中对于唐启的身世的回忆。 那时,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因为大哥唐启是庶出且是外室之子,所以经常受到其他几房小姐的嘲讽和欺凌。有一次,她实在忍受不了,便跑到母亲面前质问为什么要对大哥这么好,甚至将他收为嫡子。 记得当时,母亲温柔地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眼神望向远方,语气轻柔而坚定:“舒儿啊,你父亲从未辜负过我,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母亲声音悠远宁静,她接着轻声说道“而且,你大哥他其实是个心地善良又孝顺的好孩子。” 那个时候的母亲,只要一想到过去,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露出甜蜜的笑容。然而,自从父亲独自一人前往南疆担任司马之后,母亲便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开怀地笑过。她整日忧心忡忡,时刻挂念着父亲的安危。 如今,室内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唐峥嵘正使出浑身解数,努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唐启也在一旁兴高采烈地拍手鼓掌,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妇人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欣慰和满足。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与快乐。 这个场景让人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亲情的力量。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挑战,只要家人团结一心,相互支持,就能创造出美好的生活。 第5章 声名远扬 然而第二天府里各处都在传言,国公府三房大小姐落水后痴傻疯魔的事迹。最终,这件事传到了府里老太君那里,她非常生气,下令清查是哪些下人在传言,并将他们连同家人一起被发卖了。有些主子也在议论这事,但是经过调查,发现连三房都有下人参与其中。 事情到这里为止,老太君也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在府里立下规矩,下人切不可妄传主人之事。虽然府里的传言得到了制止,但府外的情况却完全不同。整个皇城都传遍了唐文舒的痴傻疯魔之事,这让国公府感到十分无奈。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或者说即使有也不敢运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平息这场谣言。毕竟,这可是全皇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啊!要想把这个谣言彻底消灭,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就算能做到,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对于国公府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他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待时间慢慢淡化人们对这件事的记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文舒的名声被败坏,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一事件不仅损害了唐文舒个人的声誉,还对整个唐国公府造成了负面影响。人们开始质疑唐国公府家教不严、家风不正,甚至连带着府里的其他女子都受到牵连。 唐文舒的姐妹们原本是大家闺秀,有着良好的教养和名声。但如今,由于唐文舒的事情,她们的声誉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誉至关重要,如果声誉受损,将会对她们的婚姻产生不利影响。以后想要嫁人恐怕会变得困难重重,因为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家族中有不良名声的女子。 不过,好在唐国公府毕竟是名门望族,拥有强大的背景和资源。尽管唐文舒的事件给府内带来了一定的困扰,但凭借着唐国公府这块招牌,府内的女子们在未来的婚嫁中仍有可能找到合适的对象。只是相比起以前,她们的选择范围可能会受到限制,而且在婚姻市场中的地位也会有所下降。 这天族学下学,唐峥嵘又噔噔噔的跑来,“一个星期了,妹妹好些了没。”后面跟着的唐启慢条斯理的走着,看见聚在一起的丫鬟们,他横了一眼,丫鬟们就散开了。每天的下学时间,就是兄妹三人的小聚时刻,他们都很享受这安逸的时光。刚经历了府里的大清洗,现在的她们可不敢聚众八卦什么的了。自己被卖就算了,还连累家人,万不能去做这个罪人的。 唐文舒看着兄长们的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跑过去迎接。唐峥嵘一把抱起唐文舒,笑着说:“妹妹,哥哥好想你啊!”唐文舒也开心地回应道:“哥哥们,我也好想你们呀!”“想我就行了,想大哥那个闷骚干嘛?”唐启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唐峥嵘就不敢多说,唐文舒偷笑,二哥就是那么怕大哥,就他没看见大哥眼中满是宠溺。 唐文舒告诉哥哥们,她已经好多了,让他们不用担心。兄妹三人一起坐在花园里,分享着彼此的趣事和快乐。唐峥嵘讲起了自己在族学中鸡飞狗跳的经历,唐文舒听得津津有味,唐启则在一边沉思。 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院里,向梅香述说有人来看望唐文舒,梅香就进来禀报说有几个公子哥来找她玩。唐文舒有些惊讶,但还是让梅香去领带他们进来。 原来是以曾毅为首的曾家的几个表兄弟,他们听闻唐文舒病愈,特意前来探望。还说几个表姐妹由祖母带着去城外的灵云寺给唐文舒祈福去了。因为三房在国公府地位不高,所有曾家兄妹没有机会来唐氏族学读书。 唐峥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玩耍,度过了愉快的时光。随着时间的推移,唐文舒逐渐康复,生活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关于她疯魔的传闻仍在皇城中流传不息。 此刻,皇城之中各个府邸都在谈论着唐国公府三房小姐唐文舒疯魔一事。有人说她是因为落水遭遇水鬼而发疯,有人说是被人下了诅咒,还有人说是得了不治之症……各种猜测和谣言在皇城中蔓延开来,让人不禁对这位神秘的唐文舒充满好奇。 与此同时,在太子府内,皇太子赵瑞正端坐在书桌前,专注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政务。他的眼神坚定而犀利,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当那份关于唐文舒的情报被送到他面前时,他仅仅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其搁置在了一旁。在他眼中,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如同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他深知宫廷中的明争暗斗,对于那些小儿女之间的小把戏更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闹剧,无聊至极。他更关注国家大事、百姓福祉以及皇位的稳定。然而,正是因为这份轻视,让他忽略了一些事情。他没有意识到,这场看似无关紧要的“闹剧”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算计。也未曾想过,自己的决定会给未来带来怎样的变数。而此刻的他,依然沉浸在繁忙的政务和学习之中,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察觉。 赵将军府上,一个和唐文舒年龄相仿的女子正手持长枪,英气勃勃地舞动着。她身姿矫健,枪法凌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气势。这个女子名叫赵泓,是赵将军府中的掌上明珠,也是京城贵女圈子里的翘楚。 此时,赵泓并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些流传于市井之间的谣言,更不会在意别人对唐文舒的看法。对于她来说,舞刀弄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每天清晨,她都会早早起床,来到庭院中练习武艺,风雨无阻。她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好家人,守护住赵将军府的荣耀。 不过,其他府邸的情况却大相径庭。在吏部侍郎府、兵部尚书府以及御史府内,因为这则流言引发了各种奇葩事件。有些府中的人甚至用庶女做实验,想看看把人扔下水后,过了一炷香再捞上来,是否真的会让人变傻;更有甚者,一些庶女借题发挥,反唇相讥,称皇城嫡女们视人命如草芥。这些流言使得原本平静的各府再度陷入争端之中。 第6章 勿忘课业 由于落水以及手部受伤等原因,唐文舒不得不休养半个月之久。在此期间,她无法前往族学上课,也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誊抄课业。 唐国公府设有自家的族学,其中不仅有专门教导男子文才和武艺的部分,还有教授女子琴棋书画等技艺的课程。族学中的学生皆来自唐氏宗族,包括主脉、分支以及一些亲戚家的子女。甚至连唐国公府的大伯唐季礼、二伯唐季义在官场中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他们听闻唐国公府族学教学质量卓越,便希望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接受教育。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并非贬低女性的才能,而是强调即便一个女子缺乏才华,但只要她具备良好的品德,同样可以被视为美好。唐国公府虽然将女子视为联姻的工具,但同时也注重培养她们吸引男性的才艺以及过人的头脑。 如果一个女子只有美貌却没有足够的智慧,那么她很有可能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困扰。这一点在唐文舒的姑姑唐妮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可谓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当年,唐妮榜下捉婿,如愿以偿地嫁给了状元郎,但由于她的愚蠢无知,在状元郎府上不断惹事生非,最终导致国公府与状元府之间的关系疏远。更糟糕的是,事情发展到最后,国公府不得不将这个祸水赶出宗族。所以说,唐国公府对于女子的教育也极为重视,他们深知一个聪慧、睿智的女子对于家族的重要性。 想到这,唐文舒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就在这时,族学先生的侍婢书墨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请示:“文舒小姐,该去上学了。先生只许了你一旬的假期,早已逾期,现在需要你补齐课业。” 书墨因为是女学秀先生的侍婢,所以在学院里地位很高,再加上她平时负责收取学生们的作业,因此学生们对她很是尊敬。 听到她这话,唐文舒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都已经穿越了,竟然还得学习?而且作为一个大小姐,居然还要做作业?这是什么道理啊! 唐文舒忍不住大喊道:“梅霜!梅香!快来人啊!”“来了!”两个丫鬟急忙跑过来。“快将书墨姐姐迎进来!”唐文舒连忙吩咐道。“书墨姐姐好!”两个丫鬟齐声说道。 唐文舒躺在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书墨姐姐,你看我这样子也不方便给你行礼了,真是不好意思。”“无妨,小姐不必在意。”书墨微笑着回答。 然后她将一沓厚厚的纸张交给了梅香,并对唐文舒施了一礼,“小姐,这些是你的课业和作业,我就先走了。”说完,她施了一礼转身离去。看着书墨离开的背影,唐文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些课业可怎么完成呢?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等书墨走后,唐文舒跳下床,梅霜赶紧去收拾刚刚唐文舒没来得及脱鞋直接跳上床踩踏的痕迹。唐文舒来到桌前,打开纸张,看着上面一栏栏的课业及作业,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被梅香紧紧的扶住。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梅香看着唐文舒害怕的发抖,“梅霜姐姐,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半个月唐文舒对她们还是和往常一样,甚至是更好,但她时不时的做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她们推测是落水后遗症,现在唐文舒又像是要晕倒的样子吓坏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梅霜给唐文舒倒了一杯茶,又给她顺气,这些是她最近去荣嬷嬷院里学的,因为曾媛那边离不得她,她就让梅霜常去教导她。 经过这段时间的教导,梅霜已经小有所成,至少在照顾唐文舒一事上算得上得心应手了。 唐文舒见此很是欣慰,喝了口茶,想要润一润喉咙,但下一刻就被茶水呛到了,缓过那口气后,唐文舒忍不住抱怨道:“天哪!这么多作业是要了我的老命啊。”她猛拍桌子,却不小心把自己拍痛了,连忙呼呼手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一旁的梅霜见状,与梅香对视一眼,似乎在说,看吧,她没事的。但紧接着,她的神色又变了变,似乎在想,小姐这副傻样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小姐,您别担心,我们会为你加油的。”梅香安慰道。 “是啊,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太累的,会准备好吃食和点心,也会为你按摩的。”梅霜也附和道。 唐文舒感激地看了一眼两个丫鬟,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她们的陪伴和帮助,她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喊声:“妹妹,妹妹,我回来了。” 远处传来唐峥嵘的声音,他身后紧跟着唐启。唐启的步伐看似悠闲,但速度并不比奔跑的唐峥嵘慢多少。听到这个声音,唐文舒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大哥,二哥,我的好哥哥们,快来救救我吧!”说着,她迅速将那一叠纸分成两份,分别递给唐峥嵘和唐启。 唐启接过纸张,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后,沉思片刻说道:“琴棋书画以及文化武艺课业方面,我们会帮助你完成学习。文化课的作业由我来帮你誊写,画画的部分就让二弟来帮你。女红方面,可以请荣嬷嬷帮忙指导,她年轻时的刺绣技艺可是一流的,听说她曾经就是靠着双面绣养家糊口呢。” “好的,好的。”唐文舒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心中暗自庆幸。只要两位哥哥能够帮助她解决大部分难题,剩下的事情就不再是问题。至于刺绣方面,她充满自信,毕竟在前世,她曾经有过十字绣的经验,对于刺绣并不陌生。 唐文舒心中暗自得意地想着:“不就是绣几朵云嘛,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想到这里,她不禁轻笑出声。然而,现实往往与想象有所不同。尽管唐文舒信心满满,但当她真正开始动手时,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经过三天的努力,她最终只绣出了一坨看起来像白色便便的东西。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唐文舒还是尽力安慰自己道:“不管怎样,总算是完成了,就算绣得不太好看又怎样呢?”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毕竟,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绣工好不好,她只能依靠自己来安慰自己。 第7章 鸡飞狗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唐文舒要去学堂的日子。这天清晨,天还没亮,梅霜便早早地叫醒了唐文舒,让她起床洗漱准备上学堂。然而,对于习惯了现代生活节奏的唐文舒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在古代,人们通常都起得很早,但对唐文舒而言,早起实在太难了。所以,当梅霜来叫她起床时,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见此情形,梅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使出浑身解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唐文舒从床上拉起来。 随后,梅霜和梅香两人一起动手,一个帮唐文舒整理衣物,另一个则负责给她洗漱。整个过程中,唐文舒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最后束发时,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唐文舒精神一振,迅速穿好衣服,揣上两个肉包,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而在她身后,则紧跟着背着她作业的梅霜。每次送唐文舒去上学堂,梅霜都会先陪着她走到学堂门口,然后再转身回家。 唐文舒刚刚走到女子学堂初级一班门口,原本安静的屋舍内像是油锅里滴入了水一般,突然就沸腾了起来。那些个嫡姐妹、庶姐妹们此刻仿佛打破了嫡庶之间的桎梏,聚集在一起高声议论。 “那个傻子凭什么还来上学?” “就是啊,她根本就不配和我们一个班。” “真是不嫌丢人现眼。” 唐文舒被同学们团团围住,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唐文舒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她踩到脚底下才解气。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唐恬,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妹妹,你都已经傻了,还去上学干嘛呢?”她一边说,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唐文舒,满脸都是嘲讽和鄙夷。接着,她拿起一支毛笔,用力地向唐文舒砸过去。 那支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朝唐文舒飞去。如果这支笔砸到唐文舒的头上或身上,那么她的头发和衣服肯定会变得脏兮兮的,而且她还得回家换衣服,这样一来可能就要迟到了。如果真的迟到了,先生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进入课堂的。 可是,现在的唐文舒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女孩了。就在毛笔即将砸到她的时候,她迅速从身边的同学手中夺过一本书籍,敏捷地举起书本,轻易地挡住了那支毛笔,并顺势将其拍飞出去。而这位倒霉的同学,正是刚才那些冷嘲热讽、诋毁她的人之一。 这下子,唐静不仅要应对这突然出现的飞墨,而且还要直面书籍被笔墨弄脏的尴尬境地。众人瞩目之下,那支毛笔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唐恬的脸颊之上,黑色的墨水四处飞溅,凡是途经之处的同学皆不能幸免。 \"你这个贱人!你……\" 唐恬的咒骂声尚未结束,满嘴皆是墨水的她就开始不停地呸呸呸,竭尽全力想要将口中的异物吐出来。与此同时,另外几名女生也迅速从桌上拿起文具,作势就要朝唐静投掷过去。 然而,恰在此刻,一声怒吼在教室门口骤然响起: \"你们想干什么?统统给我坐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秀先生站在门口,身着一袭漂亮的襦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个即将步入教堂面对众多学生的严肃老师,反而更像一个满心欢喜、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自己心上人的热恋少女。 秀先生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唐恬脸上和身上的墨迹,还有周围几个女生裙子上的墨痕。 \"唐恬!回去换衣服。\" 秀先生皱起眉头,对唐恬说道。 唐恬忿忿不平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唐静一眼,然后快步走出了教室。然而,自始至终,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开口帮她说一句话。 秀先生走上讲台,扫视了一圈全班同学,随后平静地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女孩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所以这次,唐恬扣掉10分,唐静等人各扣5分。\" 她们心里一片哀嚎,礼仪分本就不容易得,还扣那么多,这个月别想合格了,再想到不合格会面临的处罚,她们更是瑟瑟发抖,但此时却不敢再发出声来,只是心里对唐文舒恨极了。 秀先生最是严厉,她不仅在乎学生们的仪容仪表,同时对课堂纪律也是严格把控。如果是其他先生的课,偶尔还能小声讨论几句,可一旦遇上秀先生,只要开口说话,就会被扣分,而且是每说一句话就扣一分。 每次月考要求必须达到80分才算合格,而秀先生总是严肃地警告大家:“看你们还有多少分可以扣!”所以,只要是秀先生的课,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出声,只能安安静静地听课。 安静的听完一堂课后,唐文舒觉得有些憋不住了,于是立马站起来去茅房。经过一番清理后,她才回到教室。 下课时间对于初级一班来说通常都是闹哄哄的,同学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着各种话题。然而,唐文舒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些,她只想着能够专心致志地学习,尽快补上自己落下的功课。毕竟,她已经落下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想跟上进度,就必须加倍努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总感觉有人在谈话时,目光却一直隐隐约约地扫向她,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其实也不是感觉敏锐,唐文舒本就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只是大哥在她来上课之前就提醒过,她觉得刚刚课后出门就是给了别人作案的时间。 她缓步走向座位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和不安。不知道她们又要耍什么把戏,以自己现在8岁的身体能不能承受。 第8章 鸡犬不宁 唐文舒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然后就开始扫视自己的座椅,果不其然,座位上都放着好几只毛毛虫。这足以把任何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女娃吓得魂飞魄散。 唐文舒直接伸手去抓毛毛虫,软软糯糯、qq弹弹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有趣。她甚至还轻轻逗弄了一下毛毛虫,看着它在自己的手臂上疯狂地蠕动,她不禁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然而,这个场景却把旁边的两位女同学吓得不轻。其中一位直接晕倒在地,而另一位则惊恐地尖叫起来:“啊!啊!她疯了,她竟然在玩虫子!太可怕了!” 这时,唐文舒听到一声惨叫,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位亲戚家的孩子被吓到了。在二房嫡长女唐梓茜的吩咐下,这位孩子飞快地跑出教室,显然是要去找秀先生求助。 唐文舒继续玩弄着手中的毛毛虫,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她将毛毛虫当成弹珠一样,用力地弹向了刚才用眼神扫视过她的那群人。 随着毛毛虫的飞出,又是几声尖叫响起。唐文舒得意地笑着,心里暗暗想着:“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看我!” 在女学先生的教导下,唐文舒的准头还算不错,成功地击中了三个人。虽然并不是她瞄准的那几个女生,但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反而更加令人恐惧。 她一边发出怪笑,一边说道:“桀桀桀,美人们,毛毛虫军来啦!” 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们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试图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整个场面变得一片混乱,尖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唐文舒一脸不屑地看着周围的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仿佛要把那些讨厌的目光都赶走似的:“切,真没意思!就这样……”她一边嘟囔着,一边重新坐下身子,翻开一本厚重的书籍,打算提前预习一下功课。然而,当她打开书本时,却发现里面竟然夹着几只还在蠕动的毛毛虫,它们的身体肥嘟嘟的,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唐文舒假装被吓得尖叫,她连忙把书本扔到一旁,然后拼命地抖动着双手,试图把手上的毛毛虫甩掉。可是,那些毛毛虫似乎并不想离开她的手,反而紧紧地粘在了上面。 就在这时,一只毛毛虫突然从书本里随着唐文舒的抖动飞了出来,径直朝着正大声尖叫的四房庶女唐悦飞去。唐悦看到飞来的毛毛虫,吓得脸色惨白,她张开嘴巴想要呼救,却没想到那只毛毛虫正好掉进了她的嘴里。唐悦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她开始疯狂地呕吐起来,把早上吃的早餐全都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唐文舒又拉开了自己的书桌抽屉,发现里面同样堆满了毛毛虫。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并没有设法毁坏她的书籍,毕竟她们可不敢轻易损坏这些珍贵的书籍,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吓唬唐文舒。唐文舒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只只毛毛虫,然后将它们左右开弓,努力让它们布满整个教室。最后,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嘿嘿!” 而此时的教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吓得四处逃窜,有的人则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还有一些勇敢的人试图去捕捉那些毛毛虫,但他们往往会被吓得连连后退。随着人们的奔跑和踩踏,许多毛毛虫被压得粉碎,它们的汁液四溅开来,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恐怖。 “其实,这绿色是春天树木草叶的颜色,用来作画可好看了,你们别浪费了!”唐文舒大声说道。 教室里,正在往门外涌的学生们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比之前更加惊恐的表情。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文舒手中的毛毛虫,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直到有人看见唐文舒拿起毛笔,蘸上毛毛虫的汁液,准备开始作画时,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学生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刺激,纷纷晕倒在地。 就在这时,下一节课的授课先生——苏先生来到了教室门口。他看到教室内一片混乱,地上躺着几个晕倒的学生,还有许多学生在哭泣和尖叫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立刻吩咐身边的两个侍婢:檀香去找府医,墨香则去找几个婆子来收拾现场。同时,他严厉地瞪了一眼那些惊慌失措的学生,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然而,当苏先生的目光落在唐文舒身上时,却发现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专注地看着书本,与教室另一端喧闹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先生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对唐文舒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但其他学生仍然处于恐慌之中,即使面对苏先生的威严,也无法止住哭泣声。 这个课间休息成为了他们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经历,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了唐文舒的可怕之处。而唐文舒,则继续若无其事地阅读着书籍,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此时,一群婆子迅速冲进教室,开始收拾那些令人作呕的脏污之物。眨眼间,教室变得整洁如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然而,此刻仍有一群哭泣不止的学生和几位昏迷不醒的人。 很快,府医赶到现场,并对受伤的学生进行诊断。经过检查,他们发现这些学生只是受到惊吓过度而导致晕厥。于是,府医指导檀香和墨香掐住他们的人中穴,帮助他们恢复意识。随着时间推移,所有昏迷的学生都逐渐苏醒过来,但由于男女之间的礼仪限制,府医无法亲自处理后续事宜。于是,他向檀香和墨香详细说明了治疗方法后离去。 唐文舒观察到这些年幼的女孩子们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事件,但仍然坚定地坐在座位上,准备继续上课。她不禁心生敬佩之情,意识到这些年仅七八岁的女孩已经展现出如此坚韧的毅力。 实际上,这些小女孩内心早已泪流满面,但面对苏先生的威严,她们根本不敢逃课。因为苏先生不仅教授绘画技巧,还教导她们骑马射箭等技艺,这让她们倍感压力,甚至想哭却又不敢。 第9章 初生涟漪 唐文舒继续认真地上课,直到放学,初级一班都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情况。放学后,唐文舒在学堂外等待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哥哥们前来接她。她兴奋地向哥哥们讲述着今天上学时发生的有趣事情,一路上笑声不断,三兄妹之间的氛围十分融洽。 相比之下,其他初级一班的学生则哭哭啼啼地抱怨着学校的辛苦和不适应。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叹。 唐文舒跟着哥哥们来到了曾媛的院子,母子四人一同用餐。在这里,他们无需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以自由地分享彼此的故事和经历。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都诉说着自己遇到的开心事情。 随着夜幕降临,黑暗逐渐笼罩大地,但唐国公府内的各个角落却并不平静。一些姨娘们正在教导自己的女儿如何争夺宠爱、如何陷害他人以获取利益,甚至还传授一些损人不利己的手段,而她们自己却浑然不觉。这些行为无疑给唐国公府带来了不少麻烦和纷争。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般璀璨,微风轻拂着大地,带来一丝凉爽与宁静。唐文舒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蹦蹦跳跳地走向学堂。 她一边跳着,一边欢快地唱道:“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要去上学堂。”身后紧跟着小跑的梅香,背着唐文舒的书包,笑得前仰后合。她捂着肚子,不禁感叹道:“小姐可真是有兴致啊!”唐文舒调皮地眨眨眼,继续唱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吃苦受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原来是初级二班的学生卢依和张婷婷经过这里。卢依忍不住笑道:“想不到文舒小姐是这么有趣的人。” 唐文舒听到夸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多谢夸奖,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 然而,张婷婷却急忙拉着卢依离开,并压低声音说道:“快走了,一会迟到了。”随着她们渐渐走远,张婷婷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能听清她说:“别和她说话,会变傻的。”而卢依则反驳道:“不会的,她看着好好的。”张婷婷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依依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上午的女红课终于结束了,唐文舒觉得这节课实在太难熬了。看着自己手上又多出来的几个细小针眼,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呢? 午休过后,唐文舒在梅霜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骑射服。今天下午有每半月一次的骑射课,想到这个,唐文舒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毕竟,比起女红,她还是更喜欢骑马和射箭一些。 上一世的时候就特别向往那种鲜衣怒马、快意江湖的生活,想象着自己骑着一匹小白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那该有多自由啊!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了,“小白马,我来啦!” 今天一整天的课程对初级一班的学生来说都是一场煎熬。尤其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们更是苦不堪言。她们在烈日骄阳下,汗流浃背,不停地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而此时,前方的苏先生正在给大家做示范讲解。 只见苏先生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袍,就跟她平时上课时一模一样。她没有化妆,只是把平日里腰间的素色腰带换成了黑色,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她缓缓走到学生们面前,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小女娃,然后认真地说道:“射箭之道,在于心、眼、手的协调一致。”说完,她便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箭,开始亲自示范。 只见她将三支箭一起搭在弓弦上,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然后将弓弦拉满。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靶心。她的手指轻轻一松,三支箭如流星般迅速射向靶心。\"嗖嗖嗖!\"三声脆响几乎同时抵达耳边,眨眼之间,三支箭同时命中靶心,射在同一个点上,如同想象的那样,最后一支箭穿透了靶心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孔。 周围的学生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呼,他们惊叹于苏先生精湛的技艺和精准的射击。其中一名学生兴奋地喊道:\"苏先生太厉害了!每次都能给我们带来如此震撼的表演。\"另一名学生则感叹道:\"这就是苏先生的实力啊!她的射箭技术简直无与伦比。\" 苏先生轻笑一声,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她放下手中的弓,转身面对学生们,微笑着说道:\"射箭并非难事,但要想射得好,就需要不断地练习。下面,我来给你们仔细讲解一下射箭的基本技巧。\" 接着,苏先生详细地讲解了射箭的姿势、握弓的方法、瞄准的技巧以及呼吸的控制等要点。她用生动的语言和实际演示,让学生们更好地理解每个动作的要领。她强调了正确的姿势对于发挥力量和提高准确性的重要性,并教导学生如何通过调整呼吸来保持稳定。 在讲解过程中,苏先生还不时与学生们互动,回答他们的问题并给予指导。她鼓励学生们勇于尝试,不断实践,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取得进步。最后,苏先生提醒学生们,射箭不仅仅是一项技能,更是一种修养和内心的修炼。 她说:\"射箭可以培养耐心、专注力和自律精神。通过不断挑战自我,你们将逐渐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心境。\"整个课程充满了激情和活力,学生们积极参与讨论,提出疑问,并分享彼此的经验。他们被苏先生的热情所感染,对射箭这项运动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唐文舒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只能看到苏先生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却完全无法传入她的耳中。她试图伸出手去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最终无力地垂下。她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死人了!死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旁边站着的是二伯母颜霞娘家的表妹颜倾情,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指着唐文舒,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其他人听到这声尖叫,也纷纷惊慌失措地看向唐文舒,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之中。 苏先生见状,高声喊道:\"排队战列,向凉亭行进。\"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将慌乱的人群镇住。学生们迅速反应过来,开始按照苏先生的指示行动。他们先是按照之前的队列整齐排列,然后由首位学生带头,有序地朝着凉亭的方向前进。整个行动过程中,他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即使是在最后的冲刺阶段,也没有出现任何混乱或踩踏事件。 终于,所有人都顺利到达了凉亭所在的位置。苏先生再次下达命令:\"原地休息。\"学生们如释重负地散开,各自寻找自己熟悉的朋友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此时,府医也匆匆赶到现场。由于今天有骑射课,府医一直都在附近待命,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府医仔细观察唐文舒的面色和脉象,然后让檀香掰开她的嘴检查舌苔。经过一番诊断后,府医得出了中暑昏厥的结论。 府医向苏先生详细解释道:“唐文舒小姐此次落水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又因缺乏锻炼,身体素质极差,所以稍微晒了一点太阳便中暑了。”苏先生微微颔首,表示了解情况,并对府医表示感谢。 苏先生吩咐檀香、墨香带着唐文舒也去凉亭另一端休息、服药。 第10章 再起波澜 在墨香的帮助下,唐文舒将小药丸吞下。这颗小药丸是府医平时精心制作的,有着各种各样的功效,以应对突发情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唐文舒便苏醒过来。 然而,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这时,苏先生又一次吹响了集合哨音,要求所有人到靶场集合。即使唐文舒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但也无法避免参与这次训练。不过,苏先生特别嘱咐她,在射箭时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尽力而为。 听到这个指示,唐文舒轻声回应道:“好的,苏先生。”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和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可能倒下。尽管如此,她还是必须听从苏先生的建议,毕竟对方的实力比她强太多,如果不照做,那就是死路一条,苏先生可不是吃素的,她惩罚起来也很可怕。 到时候看情况能躲就躲吧,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至少可以让她暂时安心一些。唐文舒在现代社会努力活了二十多年,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为的只是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她如何努力,最终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甚至还不如那些好吃懒做的人过得幸福。现在,她不想再努力了,她觉得太累了,她想摆烂,反正有哥哥们会努力,自己只管享受生活就好。 接着学生们开始练习射箭,苏先生在一旁指导,轮到唐恬,拿起弓箭先是迅速的射击了两箭,最后一箭时将箭头对准了围观人群中的唐文舒。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唐文舒被射中后鲜血四溅的场景。 \"妹妹,不好意思啊,我准头不好。\" 唐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恶意。 此时的唐文舒刚刚从中暑中苏醒过来,身体还十分虚弱。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支朝自己飞驰而来的箭矢,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让身体做出躲避的动作,但身体却像被定住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周围的学生们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这残忍的一幕。他们都是唐氏家族的子弟,没想到唐恬会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对同族姐妹下如此狠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先生眼疾手快地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他射出的箭与唐恬的箭在空中相遇,然后一同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学生们都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唐文舒则直接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刚刚直面死亡的经历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个和平的现代社会,而是充满危险和杀戮的古代世界。 唐国公府中的一个八岁女孩就能毫不犹豫地下狠手,而自己能够穿越到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真实的例证。想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天真,竟然还以为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享受安逸的生活。难道真的是因为穿越,自己的脑子也跟着丢失了? “下一个,接着继续。”苏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孩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而是专注于教授射击技巧。而学生们对此也习以为常,毕竟在唐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这种场面早已屡见不鲜。 唐文舒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的表现一定会引起众人的嘲笑,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拿起弓箭,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然而,当她拾起箭矢时,却故意做出了一些笨拙的动作,甚至没有将弓弦拉满,便匆忙射出。结果可想而知,箭矢无力地掉落,距离目标靶子还差得远。她本应射出三支箭,却仅仅射了一支后便迅速放下了弓箭。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就这水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有人嘲笑道。另一个人则附和道:“我还以为她能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连射箭都不会。”大家纷纷议论着,对唐文舒的愚蠢行为表示轻蔑。 面对众人的嘲笑,唐文舒并没有感到生气或难过,反而在心底冷笑。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人的反应正是她所期望的。她要让他们认为她是一个无能的笨蛋,从而放松警惕。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 苏先生并未阻止同学们的嘲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唐文舒,然后挥手示意下一个学生继续练习射击。对于他来说,这些孩子间的争斗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更关心如何培养出优秀的射手。 下一个学生是唐静,只见她熟练地架上箭矢,然后缓缓将弓拉满弦,众人都以为她即将射出一个好成绩。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嘣”的一声脆响,弓弦突然断裂,强大的弹力使得断弦瞬间弹到了唐静的额头上,顿时鲜血迸溅而出。 府医再次匆匆赶来,迅速为唐静处理伤口。经过一番敷药和包扎之后,府医沉重地告诉唐静:“这次你破相了,恐怕会留下疤痕。”对于一名女子而言,容貌受损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尤其是在这个将女子视为联姻工具的国公府里,唐静很可能因此而被视为弃子。 一时间,整个射箭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震惊于眼前发生的意外,也为唐静的遭遇感到惋惜。而此时,唐静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痛苦与绝望,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泣声,那哭声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凄厉,令人心碎。 唯有角落里有人低声喃喃:“怎么会是她,明明……”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一只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巴,将剩下的话生生堵回了喉咙里。 第11章 南疆来信 下学回来,晚饭饭桌上,唐文舒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于是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当唐文舒说完后,唐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毁坏的弓弦很有可能是冲着妹妹来的,如果不是舒舒故意装作虚弱,恐怕很难躲过这一劫。” 听到这句话,曾媛立刻瞪大了眼睛,呵斥道:“啊,别胡说八道,大家都是亲姐妹,怎么会有人想要害舒儿呢?” 然而,唐启并没有退缩,他继续说道:“娘,您不要太天真了,舒舒把她们当作姐妹,但她们有谁真正把舒舒当作姐妹了呢?再说,唐恬那挑衅的一箭可是无法抵赖的事实。” 此时,一直埋头吃饭的唐峥嵘终于抬起头来,他听完唐启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喊道:“啊啊啊,妹妹受委屈了,我我我,我要去砍了唐恬那个贱人!”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 站住!”曾媛大声喊道,唐峥嵘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向外走去。“你给我站住!阿大!”曾媛再次喊道。 听到这个称呼,唐启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突然叫自己阿大,但他还是决定先去把弟弟抓回来。 却不想,院子里一个彪形大汉飞奔出来,只见他身形如电,出手快若闪电,只一招就将唐峥嵘给擒拿回来。 曾媛正气得浑身发抖,唐文舒不停的帮她抚着胸口,试图让她平复心情。“二弟,你看看,你把娘气得这么狠!”唐峥嵘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娘!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唐峥嵘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你啊你,真是该长点心了。”曾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唐峥嵘的脑袋,眼中满是无奈和失望。“娘,家里有大哥呢,我就是个小纨绔,整天游手好闲的。”唐峥嵘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道。 “二弟,你看妹妹刚刚落水,这次又差点中箭,你不强大起来还怎么保护她,只有我一个人可不够哦。”唐启认真地看着唐峥嵘,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唐峥嵘却是想着刚刚擒拿他的那个人,“刚刚那个阿大是谁啊?”唐峥嵘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你们父亲来信了。”曾媛摇头笑道,“本来准备等你们吃完饭后再给你们看的,现在看来,如果不让你们先看完信,恐怕你们都无法安心吃饭了。”说罢,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轻轻展开。 兄妹三人立刻围拢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信中的内容。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封信笺,仿佛要透过信纸看到远方的父亲。 吾儿:见字如面。 近日听闻你受了委屈,为父心中甚是担忧。有些人故意刁难你,甚至欺负你。但是,你要记住,我们不能一味地忍让和退缩。古人云:“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我们一直忍耐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跋扈,得寸进尺。所以,当别人伤害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勇敢地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当然,我们也要学会用智慧去解决问题。不要轻易动怒,更不要冲动行事。遇到困难时,可以多想想办法,寻找最好的解决方案。同时,也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走出困境。 最后,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坚强勇敢,做一个有担当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父亲、大哥、二哥永远是舒儿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帮助你度过难关。愿你一切顺利! 看着看着,唐文舒就落了泪,是啊,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家人。 “是啊,舒舒不用担心,该动手就动手吧,有我们呢,我们是男人,会撑起这片天的。”唐启摸了摸唐文舒的头。 “还有我,还有我。”唐峥嵘也在一旁附和。 “今天的那断掉的弓弦,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呢,舒舒明天上学可要小心些。”唐启一边夹菜,一边继续说道。 “娘,阿大他们是爹爹送来保护咱们的吗?”唐文舒一脸天真地看着曾媛问道。 “是啊,以后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去做就好了。”曾媛温柔地摸了摸唐文舒的头。 唐文舒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学堂里不允许带侍从进去怎么办啊?” 唐启想了想说:“娘,要不这样,您留下两个,剩下一个让妹妹带着吧。我和二弟已经长大了,应该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 曾媛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感到欣慰。他知道,孩子们已经开始懂事了,是时候让他们独立面对一些事情了。 唐启转头看向三个傻大个,眼神中充满期待与渴望,认真地说道:“阿大、阿二,你们能不能教教我们一些武功呢?我们想要变得更强,这样就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了。”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 阿大、阿二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知道唐启等人经历过很多困难,也理解他们对于力量的追求。唐文舒听到哥哥们的话语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紧握着拳头,大声说道:“我也要学!我不想再成为大家的负担!”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决心,似乎要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唐启微笑着看着妹妹,温柔地鼓励道:“当然可以啊,舒儿,你一直都是最勇敢的。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够做到。”他的语气充满了信任和支持,让唐文舒感到无比温暖。 于是,唐启、唐峥嵘和唐文舒每天卯时都会起床,跟着阿大、阿二来到院子里学习一个时辰的武功。他们从最基本的招式开始练习,一招一式都力求精准到位。尽管训练非常艰苦,但他们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因为他们深知只有通过不懈的努力,才能使自己身强体壮,才能面对危机时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第12章 金秋夜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学堂里那些充满欢笑与打闹的日子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转眼间,夏日的暖阳已悄然离去,取而代之的是秋日那炽热的阳光。即使在屋内使用了冰块来降温,温度依然高达三十五度,至于屋外,更是炎热难耐,皇城的石板路仿佛被烈日炙烤得滚烫,甚至可以直接用来煎鸡蛋。 由于天气过于炎热,原本定于白天举行的一年一度的金秋之宴不得不改在夜晚举行。这一天,唐国公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成为了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刻。府中的主子们和下人们纷纷换上华丽的盛装,侍女们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筵席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令人垂涎欲滴。唐文舒站在一旁,看着满桌的美食,不禁馋得口水直流。 国公爷唐逻乾和夫人端庄地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他们的左侧依次坐着大房、二房和三房,右侧则是六伯、四房和五房。今年,为了给宴会增添更多的欢乐气氛,主持中馈的大伯母吴雨特意请示老夫人,邀请了皇城着名的歌姬前来表演助兴。这些歌姬们身着艳丽的服装,身姿婀娜,歌声婉转悠扬,为宴会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此时,一群衣着华丽的歌姬们开始翩翩起舞,悠扬婉转的丝竹之声回荡在整个宴会厅内,令人陶醉其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国公爷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我府举办的金秋夜宴,诸位无需拘谨,尽情享受欢乐时光。接下来,请各位一同欣赏孩子们精心准备的彩灯比试。” 听到这话,唐文舒心中暗自咒骂一声:“卧槽!”他急忙将目光投向舞台之上,这才发现原来台上摆放的正是前几天女子学堂的手工课作业——花灯剪彩。这些花灯被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在台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初级班的花灯摆放在前排,中级班的则位于后排,两者之间的差异一目了然。 前排的花灯大多形状怪异,色彩搭配也十分不协调,看起来就像是一堆随意拼凑而成的废品。其中有一只兔子灯,外形宛如一坨粑粑;还有一盏莲花灯,仿佛是一团糊糊;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一只滚筒状的纯白色花灯,但它同样显得有些奇奇怪怪。相比之下,后排的花灯则精美绝伦,每一盏都展现出极高的工艺水平。例如嫦娥奔月、玉兔追月、天蓬挽月等主题的花灯,无一不是制作精良,美轮美奂。 这样一对比,前排的花灯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台下顿时响起了初级班女童们惊恐的尖叫声:“啊啊啊,我的花灯这么难看。不要把它们跟姐姐们的放在一起比较呀!” 大夫人身边的吴嬷嬷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下面请各位小姐少爷们准备好,我们的游戏开始啦!每个花灯上面都有一个谜题,只要猜对了就能拿走该花灯哦。而且每个人有三次机会呢,可以尝试不同的花灯。不过要注意啦,初级班的花灯只能由初级班的学生来猜谜,后面的花灯则是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猜谜的。” “万一没人猜出谜题咋办呢?”有人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好办呀!”吴嬷嬷笑着回答道:“由花灯制作者抄袭佛经一篇给家人祈福了。” “哦……这样啊。”第一个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他又好奇地问:“那她的花灯呢?怎么处理?” “花灯啊,”吴嬷嬷说着大夫人交代的话“待会交由大爷放了。” 听到这个规则,下面一片哀嚎,唐文舒也不禁磨起了牙。她心里暗自咒骂道:“这到底是谁想出的变态招数啊?”想到自己的两个哥哥,一个在高级班,一个在中级班,而自己却只能孤身一人作战,她感到一阵无奈和气愤。别说能否赢得属于自己的丑陋花灯,想要赢下唐恬的花灯并让她出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大房和二房人丁兴旺,自己这边明显处于劣势,真是太可恶了!在这一刻,唐文舒甚至希望父亲能够再多生几个庶子庶女,这样至少在这种场合里还能多一些帮手。 接下来由大房嫡长女唐梓桂主持,她先从第一排取出一个花灯,此花灯正是一个丑陋的小兔子,本来是兔子抱着胡萝卜啃食的画面,被画成了搅屎棍和一坨屎,她拿上花灯的时候,下面哄然大笑。 “这不就是搅屎棍和屎的完美组合吗?” “这是哪位的佳作啊?” “好像是唐恬吧。” “哦,是她那个搅屎棍啊。” 下面议论声不停,唐恬气急败坏。 “哥哥,必须帮我赢下!还有唐文舒那贱人的,也帮我赢回来。” 唐文舒站在人群里,听到唐恬说要赢回她的花灯,心中冷笑,“唐恬,等着瞧吧,看谁笑到最后。” 唐梓桂拿着花灯,看着上面的图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说道:“这盏花灯,是我们唐家四小姐唐恬所作。” 下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唐恬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文舒。 唐梓桂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开始猜灯谜。请各位注意听好题目。” 说完,她取去花灯下绑着的谜题念道:“山上还有山。打一字。” 众人纷纷低头沉思起来。 唐文舒正想着怎么拿下自己的花灯呢,没想到就听见现代的时候听过的脑筋急转弯了。 “我知道答案!”唐文舒举起手喊道。 唐梓桂有些惊讶地看向唐文舒,点了点头,示意她回答。 唐文舒大声说道:“是‘出’字。因为山上还有山,不就是两个山叠在一起嘛。” 唐梓桂微笑着说道:“恭喜唐文舒答对了。这盏花灯归你所有。” 唐文舒接过花灯,得意地看了一眼唐恬,然后走到一旁。 唐恬气得直跺脚,恶狠狠地瞪着唐文舒。 唐梓桂又拿起一盏花灯,说道:“接下来,请大家听第二题……” 第13章 夜宴后续 “十张口,一颗心,猜一字。” 听到这句话后,台下又是一片静默,没有任何人出声。毕竟这样的谜题对于初级班来说确实有些困难,如果是中级班或者高级班的学生参加比赛可能还好一些,但现在他们都被禁止参赛了。 这时,唐启小声地对唐文舒说道:“思。” 然后他又耐心地向唐文舒解释道:“上面一个田字代表十张口,下面一个心字,合起来就是思字啦。” 然而,由于没有人能够回答出来,那盏属于唐静的花灯回到了她的手里,她紧攥着花灯提竿,低着头似乎在哭泣,其实是气狠了,也在逃避别人的目光。 所以接下来便轮到了那盏白色的滚筒灯笼。只见它浑身洁白如雪,只有顶端的灯摆呈现出鲜艳的红色长条形状。 唐峥嵘轻轻地碰了碰唐文舒,好奇地问道:“妹妹,你这盏花灯怎么没有画画呢?你到底做的是什么呀?” “啊,这么快就轮到我的灯笼了吗?”唐文舒一边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唐梓桂,一边随口回答道:“哦,我做的是僵尸灯啊,红红的舌头嘛。” 听到这个答案,唐峥嵘顿时无语了。 紧接着,唐梓桂再次出题:“一月一日非今天,猜一字。” “明!”唐文舒激动地站起身来,心中暗自庆幸这个问题自己居然会回答。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伸手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待她接过属于自己的花灯时,才缓缓坐下来。 “接下来这盏花灯在初级班还是有点漂亮的,它是蓝天白云花灯。”唐梓桂指着花灯讲述着,说完便开始出题:“皇帝新衣,猜一字。”花灯所有者四房庶女唐清答不出来,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小声地向身旁的兄长求助道:“哥哥,帮帮我。” 唐清的兄长唐川和她一样都是四房的庶出子女,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袭。”哥哥低声用口型提醒着她。唐清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照着哥哥的提示答道:“袭!”她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了哥哥的帮助,否则这次恐怕就要丢人现眼了。 然而,就在唐清以为自己即将赢得自己的花灯的时候,旁边的五房嫡女唐霜却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呵,作弊的可不算。” 唐霜可是五房的嫡次女,身份上比唐清好多了,自然不会将四房的庶女放在眼里。此刻,她觉得唐清作弊的行为简直就是对大家的侮辱,所以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指责她。 唐霜高傲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认为自己抓住了唐清作弊的证据,这次肯定能让唐清难堪。而且,她相信只要自己在这个大团圆的时刻表现得出色,一定会得到国公爷的赏识和重视,以后也会有更多的机会嫁给一个好人家。 唐梓桂目光缓缓移向台下,最后落在端坐在椅子上的大夫人身上,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眼神带着几分深意。唐梓桂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将视线投向台下的众人。 这时,四房旁边站立着服侍的两个婢女向前走了一步,异口同声地说道:\"是的,四房三公子动嘴了。\" 听到这句话,唐文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伸手捂住唐启的嘴巴。他刚才也忍不住开口了,却没有料到大伯母竟然每房旁边都找了两个人来监督他们。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连这样的细节都能预先考虑到。 唐启轻轻地拍了拍唐文舒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并安慰道:\"放心吧,你并没有拿我的答案去获奖啊。\" 由两名婢女将唐川、唐清请了出来,并让他们单独站在一旁,同时宣布取消他们继续答题的资格。至于是否要对他们进行处罚,则需要等待国公爷的决定。 最终,国公爷表示:“罚跪祠堂三个时辰吧,明日辰时开始。”随着国公爷的发话,这件事情终于落下帷幕,而猜题活动也得以继续展开。 很快,初级班的花灯就被全部猜出答案,紧接着开始猜测那些中级班的漂亮花灯。当唐梓桂拿起那个嫦娥奔月花灯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介绍,众人便已经开始起哄道:“直接出题吧,我们可是迫不及待了!” 于是,唐梓桂笑着说道:“中秋赏菊。”唐启则立刻回答道:“花好月圆。”随后,唐启接过花灯并递给了唐文舒,表示自己知道她一直在关注这个花灯,定是喜欢的,所以特意为她争取到了。唐文舒开心地笑了起来,感谢哥哥的细心和关心。 然而,唐峥嵘却有些不满地说道:“还有我呢,我也要帮妹妹获得一个。”唐梓桂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笑着说:“那你可得加油啊。”唐峥嵘连忙点头答应,并紧紧地盯着唐梓桂,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机会。毕竟,他所掌握的知识有限,能够答对的题目并不多。 “清明才过柳垂条。” “啊,这个不会,过。”唐峥嵘在下面激动得很。 “妹妹,喜欢这个花灯吗?” “还行吧。” “节外生枝。”唐启又轻松地答对一题。 “百岁挂帅。” “大器晚成。” 很快又过了几题,都没有唐峥嵘能答的出来的,他手握成拳,更紧张了。 “断肠人忆断肠人。” “这个我会,这个我会。”唐峥嵘开心道。 “痛定思痛。”二房嫡长子唐梓登回道,他获得了那个花灯。 “靠,抢我的。”这更是激起了唐峥嵘的雄心壮志,奈何他答不对题也没办法啊。 “大雪飘......” “天花乱坠。”唐峥嵘直接抢答。 接过花灯,他高兴的递给妹妹,这可是凭自己实力得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花灯都被人们猜出了答案,这场盛大而奢华的夜宴终于迎来了尾声。唐国公府对于那些制作出最精美的花灯以及答对最多题目的人给予了丰厚的奖励,并当众进行了表扬。这些获奖者们脸上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笑容,心情格外愉悦。 第14章 舒儿救美 秋风萧瑟,寒意渐浓,但菊花却在这个时候盛开得最为灿烂。长公主在城外的流云山庄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菊花诗会。 这位长公主可是当今皇帝的同母姐姐啊!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斗争中,只有他们俩幸存下来。而这座美丽的流云山庄就是长公主的财产。 庄内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美不胜收。这里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温泉,热气腾腾,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今年的菊花诗会规模非常大,不仅邀请了国子监的莘莘学子们,还邀请了皇城麓山书院的年轻才子们。而且这次破天荒地邀请了各府的公子小姐一起参加呢。这次诗会不分嫡庶,只要你有才华,就可以在这里展现自己的风采! 唐文舒想象着这样一幅画面:两位哥哥们骑着高大威猛的骏马,英姿飒爽地跟在马车两旁。而她自己则与母亲一同坐在宽敞华丽的马车上,缓缓驶向那座神秘而美丽的流云山庄。 一路上,风景如画,美不胜收。远处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近处的田野里,金黄的麦浪随风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路旁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动物在林间穿梭,给这片宁静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流云山庄。众人纷纷下车,按照各自的身份和性别,分别前往东院和西院。唐家三房虽然在唐国公府并不受宠,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一定的体面。于是,他们便自觉地排在大房和二房之后,缓缓进入流云山庄。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房和二房的人,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昂首挺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随后便是唐家三房的人,唐文舒的父亲唐季廉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走着。而唐文舒则乖巧地跟在母亲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最后面,则跟着四房和五房的人。他们看起来有些拘谨,似乎对这座流云山庄充满了敬畏之情。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想象也只能是想象。出发前唐文舒也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怎地,一直在拉肚子,导致她们被耽搁了一段时间后才能出发。只得让唐启、唐峥嵘先行和国公府一起前往东院,曾媛留下等唐文舒稍好后在赶上。 在府医的小药丸帮助下,两炷香后,唐文舒终于好转,马车游走在朱雀街上,唐文舒撩开帘子看着窗外,街边店铺林立,行人漫步逛街,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忽然,她注意到一处地方聚集了许多行人,好奇心驱使下,她探头望去,只见地上跪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身前有个白布蒙着的人,旁边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这四个字写得犹如行云流水般飘逸洒脱,笔画流畅自然,毫无拖沓之感,字体端庄秀丽,又不失灵动之美。唐文舒不禁被吸引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和怜悯之情。 “三十两银子,这也太贵了,买个丫头2两银子就够了。” “是啊,即使是怡红院,买人也只要十两,还是那种皮相特美的人。” 唐文舒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女孩,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悯之情。她轻声对母亲说:“娘,咱们救救她吧。” 曾媛微微一笑,她并不反对女儿的善良和同情心,于是笑着回答道:“那可要用你自己的月例银子哦。” 唐文舒有些犹豫地捂住自己的荷包,然而又迅速松开,她紧紧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将荷包递给了一旁的荣嬷嬷,嘴里念叨着:“用就用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荣嬷嬷接过荷包,数出三十两银子交给了小女孩,并安排人替她安葬父亲。小女孩感激涕零,连连道谢。随后,她跟着荣嬷嬷来到马车旁,小心翼翼地坐在马车的边缘上,不敢贸然进入车厢内。 唐文舒好奇地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擦干眼泪,恭敬地回答:“奴婢裴清清,家父是前长安县丞。”说着,泪水又忍不住夺眶而出,但她仍然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唐文舒惊讶地张大嘴巴:“长安县丞?怎么回事?县丞的家眷怎么会流落街头,甚至要卖身葬父呢?” “长安县丞裴正,一生清正廉洁,却遭奸人陷害,含冤入狱。”荣嬷嬷说道。 “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是你爹的同窗,可惜了呢,我们也是最近才听说这事,早知道就想办法为他平冤了。”曾媛接口。 “是怎么回事?”唐文舒问道。 “爹爹为官期间,公正执法,深得百姓爱戴。然而,他的正直却触犯了一些权贵的利益。那些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诬陷爹爹贪污受贿。尽管爹爹极力申辩,但在权贵的操纵下,他还是被投入了监狱。 不知道在狱中爹爹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他的尸体放出的时候,有百姓帮忙查看了,尸体上全是各种伤痕。肯定是狱卒们对他百般虐待,用尽各种酷刑,试图让他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但裴正始终坚贞不屈,不肯屈服。 爹爹入狱后不久我们被赶出家门,流离失所,生活陷入了困境。娘亲和哥哥四处奔走,为爹爹伸冤,但却四处碰壁,无人理会,他们也都被迫害了,为了安葬他们,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 可是,可是,说着说着,裴清清又哭了起来,爹爹还没平冤呢,他就在狱中被折磨致死。 清清现在是罪人之后、犯人之女了,只能以奴籍的方式被买卖了。”她自怜道。 “清清别哭了,你是个好孩子,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万幸这次能遇见你。”曾媛拿帕子为她拭泪。 随后,曾媛让荣嬷嬷去街边给裴清清买了套衣裙,换上后一起前往流水山庄。 一路无话,裴清清面色沉静,却又难掩心中的忧虑与迷茫。她暗自庆幸自己被卖进了国公府,更感激曾夫人的好心收留。 父亲曾经告诉过她,国公府三房是值得信赖的人。然而,她深知前路艰辛,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为父亲洗清冤屈,为母亲和兄长复仇雪恨。怀着这样的心思,裴清清竭尽全力讨好曾媛,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与帮助。 “以后,你就跟着舒儿吧。”曾媛一锤定音,落定了裴清清以后的生活。 唐文舒静静地坐在马车的一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困惑。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坚持和信仰,那时的她坚信着一些原则和价值观,认为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然而,随着这个世界的变化,她发现自己的观念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曾经,唐文舒认为买卖人口是一种罪恶至极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但如今,她却亲自参与其中,并认同了这种做法。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责,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背离了曾经的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 与此同时,她以前所坚信的世界观、人生观也开始动摇。那些曾经被她视为真理的理念,如今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变化,内心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唐文舒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无法自拔。她曾经坚守的道德底线渐渐崩塌,心中那坚定的信念也开始摇摇欲坠。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回那个曾经纯真善良的自己,或者说,在这个世界,她不得不这样,被同化了吧。 在这一刻,唐文舒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这种迷茫的状态。她只能默默地坐在马车上,任由思绪飘荡,希望能够找到一丝答案…… 第15章 赏菊诗会 众人很快来到西院,这里早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府的小姐们纷纷赶到,开始欣赏这美丽的景色。然而,这美景并不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因为她们心中都清楚,稍后就要当场作诗,心情怎么能轻松愉快呢?但她们还是不得不仔细观赏,以免在诗作中找不到灵感。 不一会儿,菊花诗会正式拉开帷幕。长公主坐在西院的首位,下方是各府的小姐们。桌上被一分为二,一边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另一边则摆放着笔墨纸砚。与西院不同的是,东院也有相同的布置,但西院的小姐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写诗,而东院的每位小姐都必须至少提交一篇诗作。 长公主府的嬷嬷宣布:“今日的赏菊宴,我们将以菊为题,限时一个时辰完成。此次东西两院各自评选出五篇优秀诗篇,获胜者将有机会一同出游赏菊,当然前提是双方都愿意。”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哇!今年的赏菊游戏真是太刺激了!”“不知道谁会赢得这场比赛呢?”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充满了期待和紧张的气氛。众人都在思考如何创作出一篇令人惊艳的菊诗,也有人开始八卦胜利之后的景象。 “是啊是啊,听哥哥姐姐们说往年可没这么热闹,都是一些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喝酒品茗吟诗作赋。”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轻声说道。 “今年可真是大开眼界啊,居然还能看到隔壁院子的铭哥哥。”其中一个少女面带羞涩,含情脉脉地望着隔壁院子,仿佛那里有她心仪已久的对象。 “别痴心妄想啦,你以为自己能进前五名吗?就凭你这点本事。”身旁的少女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哼,我怎么不行了?咱们走着瞧。”被取笑的少女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坚定而自信的神情。 西院的小姐们听完比赛规则后,每个人心里都各有所思。有的满怀期待,憧憬着自己能冲进前五名,有的则对此毫不在意,认为这只是一场无聊的比试。更有甚者大胆地发问:“请问,如果有幸进入前五,是否可以选择同属西院的姐妹们呢?”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个发问者身上。那位小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而,长公主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稍后,长公主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长公主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端坐在主位上,仪态端庄,威严十足。她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提问的那位小姐身旁的姐妹连忙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就算想要算计别人,也千万别在这种场合,以免连累大家!” 那位小姐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成为那五个人之一,从而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与此同时,其他小姐们也开始暗暗盘算起来,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比试。 整个西院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比试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才艺展示,更是一次展现自己实力和智慧的机会。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脱颖而出,获得长公主的青睐。 长公主心里默默想着:“瑞儿,你可要选好贤内助啊,不要像父皇那样,引起纷争不断。”原来,皇太子赵瑞此刻正以国子监学子的身份混入东院,参与到讨论之中。而此时西院的小姐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由于有长公主以及东院那些权贵子弟和上进学子的存在,她们依然会尽全力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和其他各府不同的是,早在公主吩咐完的时候,大妇人身边的吴嬷嬷就已经给小姐们下了告示,每人必须交一篇。这可难倒了唐文舒,她在心里哀嚎着:“啊啊啊!”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叫出声来,“啊啊啊,又是没有姐妹帮忙的一天,写诗啊,对于我这种学渣能怎么办啊。” 于是,在这一个时辰里,唐文舒的前半段时光都在不停地吃吃喝喝,仿佛要把所有的美食都尝个遍。而后半段,她就开始抓瞎了,提起笔来无数次,却始终无法落笔,笔墨不停地滴落下来,打湿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张,她只能不停地换纸。 曾媛看着唐文舒那副装怪的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唐文舒见状,顿时有些气恼地指责道:“娘,我都这么为难了,你还笑。” 然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最后一炷香的时间。唐文舒咬咬牙,终于提起笔,刷刷刷地写下了一首诗。 菊,菊,菊 五彩斑斓的菊 缤纷各异的菊 反正都是菊、菊、菊 写完后,她连看也不看一眼,便将这首诗交给了流云山庄前来收稿的婢女。 很快,东院那边就出来了结果,前五篇确实精彩,公主让婢女拿来西院朗读。 《咏菊》 秋来篱下菊,独立傲风霜。 冷艳凝寒露,清香袭草堂。 《菊韵》 金蕊绽东篱,幽香扑面吹。 霜中花更艳,独赏意迟迟。 《赏菊》 黄花绽放满园香,雅韵风姿韵味长。 不与百花争艳丽,秋霜相伴自芬芳。 《寒菊》 风摇菊影舞霓裳,冷露凝霜暗自香。 独立寒秋谁与共,孤标傲世韵悠长。 《秋菊》 秋风萧瑟百花残,唯有东篱菊蕊鲜。 不羡春光无限好,凌霜绽放笑开颜。 这几首诗的确都很精彩,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西院这边竟然会选中唐文舒的那首诗作为第五篇。前面四篇自然是无可挑剔的,毕竟它们都是出自于皇城赫赫有名的才女之手。而其他女子要么没有提交诗作,要么就只是将一些名人大家的作品抄录下来上交而已。甚至连唐国公府的人也是如此,她们不是交了一篇抄来的诗词,就是只画了一幅菊花图。相比之下,只有唐文舒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写了一首打油诗交了上去。 可恶!我精心抄录的诗作如此出色,怎么可能比不上唐文舒那首破烂不堪的诗呢?很多人都不服,可是由长公主亲自选出的结果也没人敢反驳。 第16章 如梦初见 东院这边有五位青年,他们分别是唐国公府三房庶子唐启、侯府嫡长子陈长潇、左相嫡三孙易彦君、太傅嫡幼孙祁陈棋以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子监书生楚瑞。这五个人里,最令人意外的便是楚瑞。 因为国子监内足有上千人,所以这次楚瑞冒充国子监学生前来参赛,竟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只是众人心中都有些疑惑,为何此人在院内名声不显,却能够被选中前来流云山庄呢?直到楚瑞获得优秀成绩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对他心生敬意。 而在西院这边,胜出的五位女子分别是太傅府嫡幼孙女祁朝霞、庶孙女祁秋霓、户部尚书府嫡次女姚诗嘉、右相嫡次孙女钦诗月和唐国公府三房嫡长女唐文舒。其中,祁朝霞最为引人注目。 在选诗的时候,众人都觉得祁秋霓的诗其实要比祁朝霞的更优秀一些,但是长公主却将祁朝霞放到了第一。 “第一怎么能是庶出呢?”祁秋霓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她知道自己的才华并不逊色于任何人,但却因为出身而被人轻视。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不公,尤其是..... 选出结果,祁朝霞瞥了一眼祁秋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个楚瑞究竟是什么来头?想必是他的祖辈官职低微,所以才借用了国子监书生的名号吧!妹妹可要小心些,千万别被他选上了。” 祁朝霞的话让祁秋霓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回应道:“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虽然她们表面上还维持着姐妹间的和睦,但实际上两人早已势同水火,谁也看不惯谁。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祁朝霞自然不会放过给祁秋霓添堵的好时机。 “妹妹还是自己小心点吧,毕竟都不是什么好的出身。”祁朝霞目视前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虽然声音不大,但那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直直地刺进了祁秋霓的心窝子里,让她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祁秋霓紧紧地撕扯着手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觉得自己处处被祁朝霞压制,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才华能力,似乎都比不上这个所谓的姐姐。而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写诗比赛都要输给她,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 “什么都要压我一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祁秋霓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明明比她大三岁,却要叫她姐姐,以后出嫁还得等她先出门。”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然而,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因为东院那边的五个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在这个时候落泪,肯定会扫了长公主的雅致。于是,她紧紧咬着牙关,拼命忍耐着内心的悲痛和委屈。 与此同时,西院四周也传来了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人不满地说道:“唐文舒那个八岁小孩懂什么?早知道我也交一首打油诗得了,再怎么也比她写的好。”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这样我就可以和左相家的公子同游了,说不定……说不定……”说着说着,这个人便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想象着自己与左相家的公子一起出游的情景。 “啊呸!就你,配那个什么楚瑞我看你都配不上。”突然,旁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唾弃声,打破了那个人的美好幻想。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满脸嘲讽地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很快东院优胜的五人又过来了,在中庭站定,这边五人也过去。唐文舒很无辜,自己这就被选上了。前四位很快就选定了人,一起同游赏景去了。最后的楚瑞和唐文舒就被拉下了。 “你。”楚瑞看向唐文舒。 “你。”唐文舒也看向楚瑞。 噗呲,两人相视一笑。 楚瑞面容白皙,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如远黛,微微弯曲,透着几分柔美,双眸明亮如星,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灵动与俏皮,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他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轻轻摆动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身材娇小,却身姿轻盈,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穿着一身低调却不失华丽的衣裳,色泽明亮,绣工精细。腰间系着一条丝带,随风飘动,更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他的存在仿佛是古代画卷中的一抹亮色,给菊园带来了一份别样的清新与活力。 唐文舒看着他姣好的面容,这美好的画面,就不由自主的上前。“那就咱俩去吧。”唐文舒很自来熟挽上了楚瑞的手臂一蹦一跳的。 “我是唐国公府三房嫡女,今年八岁了,哥哥呢?”唐文舒热情地自我介绍道。 穿越来的唐文舒对于男女大防可没那么重视,再说她才八岁,这位楚瑞看着也不大的样子。 “承恩伯府楚瑞,九岁。”楚瑞回答道。 “承恩伯,那不就是皇后娘娘家吗!”唐文舒眼睛一亮,想起母亲曾经给自己讲过皇城的各大势力。 “哥哥怎么不明说啊,要是知道你是承恩伯府的,那些小姐们肯定会争着跟你一组。”唐文舒惋惜道。 “无妨,再说我只是个远房庶出。”楚瑞无所谓地笑了笑。 “哦,哦。”唐文舒给了一个我懂的表情,不过他不知道楚瑞是否看明白了这个表情所传达的意思。秋日的阳光柔和而温暖,洒在草地上,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在菊园中,五颜六色的菊花竞相绽放,红的似火,黄的如金,白的像雪,紫的若霞,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微风拂过,菊花轻轻摇曳,如同舞动的仙子,散发出阵阵清香,令人陶醉其中。 “需要我帮你摘花吗?”楚瑞看着满园的菊花,轻声问道。 “不不不……不用。”唐文舒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就让它们在这继续盛开吧,摘下来不到明天就会凋谢了。” 这场赏菊活动很快就结束了,众人再次回到西院。此时,长公主已经离席,大家各自聚在一起闲聊着。之前离开的那几个人也都回来了,而唐文舒的座位上则摆放着长公主赏赐给他的物品。 唐恬、唐静等人心头涌起一股怒火,但又无可奈何。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文舒得到了长公主的赏赐,却无法发泄心中的不满。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们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唐文舒噜了噜舌头,露出一个调皮又得意的笑容,心里暗自想着:“哼,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第17章 国学课堂 诗会落下帷幕之后,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道之中。唐文舒亦不例外,她转身踏入国公府那扇熟悉无比的大门,继续开始日复一日平淡无奇却又暗藏波澜的日子。 在这座府邸里,唐恬、唐静等人就像一群顽皮捣蛋的小精灵,总是冷不丁地耍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花招。然而,拥有一颗前世历经二十三个寒暑磨砺而成的成熟心灵的唐文舒,面对这些雕虫小技可谓游刃有余。 她以发疯的方式,一次次巧妙地识破并化解掉那些层出不穷的小动作。不仅如此,这位机智过人的少女还常常反客为主,主动向对手发起挑战,故意逗弄她们一番。这般你来我往的小小较量,竟渐渐演变成了唐文舒在学堂生涯里别具一格的乐趣所在,也让她在初级一班成为了魔王般的存在。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间就到了本月的某个特别日子——女子学堂每个月都要照例举行一次的国学课又如约而至了。 尽管国公府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培养府里女子的品德和才艺,然而,对于像《四书》《五经》这样流传千古的经典着作,实际上并没有投入过多的精力去钻研。在他们看来,这些晦涩难懂、深奥玄妙的知识仅仅只是为了应对科举考试而存在,跟普通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务并没有什么紧密联系。 值得庆幸的是,多亏了那位始终坚持不懈地倡导传统文化教育的秀先生全力争取,这门课程才得以每月保留住如此难得且珍贵的一次授课良机。 当唐文舒踏入教室时,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牢牢地锁定在了悬挂于讲台上方的那幅画像之上。画中的人物身着一袭飘逸的长衫,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宛如仙人降临凡尘一般,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位便是至圣先师孔夫子啊!”唐文舒心潮澎湃,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敬仰之情。她凝视着这幅画像,仿佛能够感受到孔子那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正透过画面传递而来。 就在这时,秀先生走上前来,他神情庄重,声音洪亮地说道:“同学们,请跟随我一起向孔夫子的画像行尊师之礼。”话音刚落,全体学生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面向画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众人跟着秀先生,齐声念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每念完一句,便虔诚地叩头一次,表达对这位伟大思想家的敬意与追思。 “国学经典之精髓,重在诵读,诸位务必要牢记这些关键要点。”秀先生身姿挺拔如松,站立得笔直,其嗓音柔和婉转,但又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人们的耳膜,直接进入脑海深处,并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此时此刻,唐文舒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之情,他觉得眼前这堂国学课远比其他任何一门课程都要来得庄重和神圣。 只听秀先生继续说道:“首先,需保持身体正直,气息下沉至丹田之处,让全身彻底松弛下来;其次,将底气源源不断地上送至喉咙口,使得发声圆润饱满且字正腔圆;再者,诵读时务必摒弃个人情感色彩,精准地把握住节奏韵律。” 紧接着,便是正式开始今天的课程——学习《里仁为美》。众人先是齐声诵读了一遍:“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子曰:‘为仁者能好人,能恶人。’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而对于其中的“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这句话,秀先生竟然足足讲解了长达一个时辰之久!期间,她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地阐述道:“每个人都应当立志追求内心的仁德之美;处于较低维度层次的人会选择亲近仁人并以之为美;而那些处于更高维度境界的人,则无需刻意去选择居处于仁德之地便能自然而然地展现出美好品德;至于达到至高无上境界的至善之人,则是以关爱百姓、普及仁德作为美的体现。” 仔细审视自身之后,唐文舒惊愕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甚至都无法被归入低维者之列。尽管她的灵魂历经时空穿梭,但要做到以德报怨这种境界对她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实际上,她更喜欢直接当场发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虽说这堂课给予了唐文舒诸多启示,然而却也促使她愈发笃定地坚守自我本色。至于先生说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类的宏伟目标,她深感能够圆满完成前修身养性便已实属不易。 曾几何时,唐文舒心怀着这样一种坚定的信念:人绝不能仅凭外貌来评判,因为外表仅仅只是一层肤浅的皮囊罢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本质与内涵。在她眼中,只有内心充满善良和正直的人才能够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好存在。然而时至今日,她却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这种看法简直就是大谬不然! 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这句话真是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啊!那些天生丽质、相貌出众的人们通常都具备着一颗比常人更为美丽纯洁的心灵。相反地,如果一个人的面容显得狰狞可怖或者丑陋不堪,那么十有八九这个人必定心存不轨、阴险恶毒至极。 想到这里,唐文舒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起自己前世今生所遇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而在这众多的面孔当中,最为明艳照人、风姿绰约的毫无疑问便是那位名叫楚瑞的男子了。 他那张如同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的脸庞简直堪称完美无瑕,仿佛是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珍品一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又好似一个活灵活现、巧夺天工的精致洋娃娃那般让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每当看到楚瑞那张令人惊艳不已的面庞时,唐文舒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叹造物主对他的偏爱有加,同时也会暗自庆幸自己能够有幸结识如此俊美非凡的人物。 第18章 灵云祈福 当第一缕秋风悄然拂过,金黄与火红交织的树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飘落而下,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秋意渐浓,仿佛一场盛大演出的落幕,而这一幕恰好被唐文舒和她的母亲尽收眼底。 此刻,她们正舒适地坐在马车之中,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山道上美不胜收的景致,不时还愉快地交谈着。车窗外,山峦起伏,绿树成荫,偶尔有几束阳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终于,马车抵达了山脚下。母亲迫不及待地拉起唐文舒走下车来,改为徒步前行。望着眼前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蜿蜒而上、犹如天梯般开凿而成的石梯,唐文舒心中不禁涌起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暗自嘀咕道:“怪不得两位兄长不肯陪着母亲前来受此‘折磨’,原来早就料到会这般辛苦,只晓得拿我这个妹妹开涮!” 然而,抱怨归抱怨,唐文舒还是紧紧跟随在母亲身旁,一同踏上了登山之旅。不多时,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灵云寺映入眼帘。进入寺内,母亲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双膝跪地,静静地跪在蒲团之上,然后轻轻闭上双眼,开始诚心诚意地叩头礼拜。 只见母亲轻声呢喃道:“信女曾媛,在此祈求上苍保佑,一愿我的夫君唐季廉仕途顺遂,能够平步青云。二愿我的爱女唐文舒一生平安幸福,快乐无忧。三愿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此时的唐文舒也正闭着眼睛,似模似样地跟随着母亲一起叩头行礼,但实际上她的脑海中空空如也,并未思考任何事情。待听到母亲的祈愿后,她不禁心生疑惑:“咦?怎么只有父亲和我的祝福呀?还有那两个可恶的哥哥呢,难道母亲您因为他们没陪您来上香许愿,就直接将他们给遗忘啦?”想到这里,唐文舒心有不甘地撅起小嘴,心里奇怪起来…… “你嘀咕什么呢!”突然之间,唐文舒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遭受了一记轻微但却有力的拍打。她不禁惊愕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站在身旁的母亲身上。只见母亲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唐文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娘啊,您怎么变得如此暴力啦!这样可不太好哟。”自从进入这座寺庙以来,唐文舒始终低垂着头,默默地跟随着母亲的脚步。此刻,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视线恰好落在了寺庙正中央所摆放的物体之上。 刹那间,唐文舒险些被吓得心跳骤停!原本她以为此处供奉的会是常见的财神爷或者观音菩萨之类的神像,但眼前所见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竟然是一尊奇异的动物雕像! 这尊神秘的生物拥有着与龙颇为相似的头部,其眼眸硕大且炯炯有神。头顶上方生长着两只锐利的犄角,仿佛能够刺破苍穹,身躯既像鹿又不完全相同,周身布满了细密的鳞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后背处更有一对宽大的翅膀展开,宛如欲振翅高飞,而那长长的尾巴,则如同一条灵动的鞭子,在空中轻轻摇曳。 面对如此奇特的景象,唐文舒心惊胆战之余,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吗?果然名不虚传呐!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在这尊麒麟雕像前方竖着一块小巧玲珑的牌匾,上面赫然书写着\"国泰民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看到这里,唐文舒恍然大悟,原来母亲之所以许下第三个愿望为国泰民安,正是因为这座灵云寺所供奉的乃是象征祥瑞与和平的麒麟啊!莫非前来此地参拜这尊神兽麒麟时,每个人都必须要虔诚地念叨这么一句祝福语不成? 在母亲那如刀般凌厉且充满威严的眼神逼迫之下,唐文舒只得再次双膝跪地,并轻声呢喃道:“但愿国泰民安,母亲身体康健……”倘若麒麟真能于九天之上听闻众人祈愿,日日被这般念叨着祈求国家太平、百姓安宁,恐怕它的耳朵也会生出老茧来吧? 就这样,唐文舒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走出了灵云寺。她用手撑着头,将脑袋倚靠在车窗门框处,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此时此刻,她心中唯一所想便是能够尽快归家歇息一番——毕竟,上山之时已是疲惫不堪,而下山之路亦是全凭一己之力艰难行走而来,如今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小腿肚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划破长空!原来是车夫在拼命拉紧缰绳试图控制受惊狂奔的马匹,但那马儿却好似发了狂一般,前蹄高高扬起,整个车身都剧烈摇晃起来。好一会儿工夫过去后,这辆失控的马车才终于缓缓停下。 唐文舒见状,赶忙掀起车帘钻出车厢查看状况。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地,额头更是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窗门上。待疼痛稍稍缓解一些之后,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 然而,当她定睛一看时,却不禁失声惊叫起来:“呀!”只见前方不远处竟躺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之人!那人脸朝下趴着,身躯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目睹此景,唐文舒顿时吓得呆立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番场景。就在这时,荣嬷嬷也匆匆忙忙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唐文舒身旁说道:“小小姐莫怕,还是让老奴来处理吧。” 荣嬷嬷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翻转过来。当那张满是鲜血的面庞映入眼帘时,她不禁失声惊叫:“啊!竟然是楚瑞哥哥!”原来是熟悉的人,唐文舒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勇气,恐惧瞬间消散无踪。 她急忙转身,用充满哀求的眼神望向身旁的荣嬷嬷,恳请道:“荣嬷嬷,请您帮帮忙,把楚瑞哥哥背到马车上吧。我们得赶紧给他止血才行!”荣嬷嬷见状,二话不说便与车夫一同将受伤的楚瑞抬起,艰难地放置在了马车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曾媛走上前来,紧紧拉住唐文舒的手,轻声说道:“男女有别,舒儿还是在旁边看着就好,就让荣嬷嬷来处理吧。毕竟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不能有丝毫耽搁。”这次出门,她们仅带了荣嬷嬷和车夫两人随行,眼下确实找不到其他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曾媛冷静地思考片刻后,果断地下达命令给车夫:“继续赶路!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还有敌人追来,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国公府。”车夫闻言,立刻挥动马鞭,驱使着马匹加快步伐前进。 进入马车后,唐文舒毫不犹豫地协助荣嬷嬷,一件又一件地褪去楚瑞身上沾满血迹的衣物。从外表来看,他的手臂和腿部均遭受了严重的剑伤,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外翻,惨不忍睹。然而,令人担忧的是,无法确定他是否还存在内伤。 幸运的是,马车里事先准备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以及止血粉和包扎用的裹帘等物品。此时此刻的唐文舒,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少女怀春般的旖旎心思,此刻的她一心只想仔细查看并处理好楚瑞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第19章 身份成疑 就在这时,荣嬷嬷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层衣物轻轻揭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在场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楚瑞的胸口被紧紧地包裹着束胸。\"啊……这......\" 荣嬷嬷不禁失声惊呼,但在看到曾媛微微颔首示意后,方才回过神来,继续着手那并不轻松的包扎止血工作。 然而,无论荣嬷嬷如何努力,楚瑞胸口的鲜血却依旧如泉涌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仿佛永远没有停歇之时。尽管已经撒下大量的止血粉,可这些粉末似乎毫无作用,丝毫无法阻止血液的奔涌。眼看着楚瑞的面色愈发苍白如纸,双唇也失去了血色,逐渐变得惨白起来。 此刻,唐文舒终于如梦初醒:既然楚瑞是女子,那便是女子好了,日后大不了当作好姐妹相待便是。回想起前世在番茄平台上浏览过的那些短视频,其中关于军医救治伤员的场景历历在目。军医们往往都是先保住伤者的性命,再去考虑医治疾病。而对于治病一窍不通的自己来说,眼下所能做的,或许唯有效仿军医的那种果断与决绝了。 于是,唐文舒心一横,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一旁的裹帘,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按压进楚瑞的伤口之中。刹那间,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楚瑞因剧痛而猛地抽搐起来,身体剧烈颤抖不止。但好在经过一番苦苦挣扎之后,奇迹发生了————那汹涌的血流竟然渐渐止住了! 见此情形,唐文舒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 就在这个时候,那辆装饰朴实低调的马车已经缓缓地驶进了国公府内。坐在马车上的女子轻声对身旁的母亲说道:“娘,我们直接去我的院子吧。”毕竟,由将楚瑞送到唐文舒那里,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在马车之外,一个名叫唐静的人挡住了去路。她一脸不悦地指责道:“哟,三房小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都已经回到府上了,居然还坐着马车,难道就不能下地走两步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阻拦,车夫显得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曾媛轻轻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一角,露出了一张略带愠色的脸,回应道:“怎么?本夫人逛街逛得疲惫不堪,想要乘坐一下马车休息片刻,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唐静见状,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低下头行了个礼,表示尊重。待马车重新启动并渐行渐远之后,唐静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哼!明明说自己逛累了,却还要跑到唐文舒的院子里去,难不成是想去抽打她一顿吗?” 说完,她愤愤不平地用力踢了几下脚下的草地,扬起的尘土纷纷洒落至她的裙摆之上。看到这一幕,唐静越发气恼,双眼瞪得浑圆,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一般。但最终,她并没有真的晕倒,而是跺跺脚后,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飞奔而去。一边奔跑,她的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唐文舒那若有似无的嘲笑声。 而此时此刻的唐文舒,则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唐静的情绪和行为。因为此刻的她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楚瑞的伤势情况,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一毫关于她病情变化的信息。 由于楚瑞先前一直是以男性的形象示人,这使得曾媛有些左右为难,实在不方便轻率地去请府上的大夫前来诊治,于是决定还是先等待楚瑞苏醒之后再作打算。 夜幕降临之际,曾媛迫于无奈只得先行返回自己的居所,但她特意将知晓此事的荣嬷嬷留了下来,并严令禁止唐文舒院子中的任何丫鬟进入屋内,对外则宣称唐文舒思念荣嬷嬷,故而特地邀请她过来陪伴数日。 唐文舒原本与荣嬷嬷一同守护着入夜后突然发烧的楚瑞,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年仅八岁的她终究敌不过困意的侵袭,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直至五更时分方才被惊醒来。此时,一只手缓缓伸了过来,伴随着微弱而又沙哑的声音:“水……水……”尚未完全清醒的楚瑞本能地呢喃着。 唐文舒瞬间被惊醒,她紧紧握住那只手,欣喜若狂地说道:“楚瑞,你终于醒啦!”随即迅速起身,准备为楚瑞倒杯水喝。当她转头望向荣嬷嬷时,却发现这位老人家正安静地坐在床尾处,已然熟睡过去。 要知道,在曾媛身边的时候,荣嬷嬷是无需值夜班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况且如今年纪渐长,身体状况也不如从前那般硬朗,所以此次同样没能抵挡住倦意的侵蚀。 唐文舒匆匆忙忙地光着脚丫子从床上蹦下来,然后快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满了清水。接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昏迷不醒的楚瑞搀扶起来,并把水杯递到她嘴边,一点点地喂她喝下那杯水。 幸运的是,尽管楚瑞处于昏迷状态,但她似乎仍有意识能够自主吞咽。经过一番周折,唐文舒再次轻轻地将楚瑞放平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再发烫,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退烧了。确认楚瑞情况稳定之后,唐文舒心安理得地重新躺在她身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间已来到次日清晨。唐文舒被一阵浓郁扑鼻的鸡汤香味唤醒。\"哇!娘,竟然有香喷喷的鸡汤啊,您真是太棒啦!\" 兴奋不已的唐文舒甚至来不及洗漱,便迫不及待地冲到饭桌旁坐下。 然而,就在这时,曾媛却毫不留情地拍掉了她伸向鸡汤的手,嗔怪道:\"这锅人参鸡汤可是专门为她熬制的哟,里面添加了许多珍贵的人参呢,以你的体质根本承受不住,所以你别想打它的主意啦。\" \"哼,不能喝就算了呗。\" 唐文舒嘴里嘟囔着表示不满,但也没有继续纠缠。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母亲问道:\"娘,您说到底楚瑞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呀?\" 在唐文舒洗漱并享用早餐的时候,一旁的荣嬷嬷早已完成了给楚瑞喂食鸡汤以及让她重新躺好休息的工作,此刻正专心致志地为她更换伤口处的药物。 “我已经替你向先生告过假,接下来这几日啊,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咱们自个儿家的院子里头,哪儿都不许去哦!还有啊,我跟你大哥二哥都说好了,他们绝对不会过来找你麻烦的。不过呢,你得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帮那个她隐瞒真实身份哟?”曾媛不紧不慢地轻声细语道,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唐文舒,看着她把饭吃完后便转身离去了。 毕竟,身为唐家三房的当家主母,曾媛身上可是有着数不清的事务需要操劳呢——三房名下的所有店铺、田产,甚至连她当年陪嫁过来的丰厚嫁妆,全都得靠她一人精心打理才行。 话说这唐国公府一直以来都未曾分家,三房所拥有的这些产业,全都是唐季廉凭借自身的本事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成果。再加上他成年之时,国公爷又额外恩赐给他不少财物,这才使得三房如今能够过上如此殷实富足的生活。 而此时此刻,唐文舒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面,实在是觉得百般无聊,无奈之下只好与身旁的荣嬷嬷闲聊解闷儿。谁承想,这位荣嬷嬷偏偏又是个根本闲不住的急性子,瞅准了这个机会,硬是拉着唐文舒开始教她学习刺绣女工之类的手艺活儿。 可怜的唐文舒苦着脸学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结果却因为手法生疏,被针扎得满手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针眼儿。到最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和痛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或许是被唐文舒这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声给惊扰到了吧,原本正在熟睡中的楚瑞不禁皱起了眉头,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哎呀,真是烦死了,吵死个人呐……” 第20章 太傅大义 “瑞姐姐,你终于醒了。”一道清脆而稚嫩的声音传来,让刚刚恢复意识的赵瑞有些茫然失措。怎么回事?她努力回忆起昏迷之前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场景,心中不由得一紧。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脱口而出:“太傅!”脸上满是悲痛之色。 这时,唐文舒赶紧上前将赵瑞紧紧地搂进自己那娇小的怀中,轻声安慰道:“瑞姐姐,别太难过了。”她深知此刻的赵瑞最需要的便是温暖与关怀。感受到唐文舒的拥抱,赵瑞稍稍放松下来,但仍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原本束缚着胸部的束胸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条斜挂着的裹帘。 “姐姐?”楚瑞疑惑地看向唐文舒,眼中充满了不解。只见唐文舒眨着那双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着,一脸认真地说道:“姐姐,我有帮你隐瞒身份哦。这件事只有我和嬷嬷知晓,那些丫鬟们都被赶走啦。”听到这番话,楚瑞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哭泣了好一会儿之后,楚瑞逐渐平静下来,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然而刚说了一个字便停顿住了,似乎还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片刻之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接着说道:“我叫赵瑞。”当这句话从口中说出时,后面要说的话似乎变得顺畅许多。 而就在楚瑞准备继续讲述的时候,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荣嬷嬷却早已悄然离开房间,走到屋外守候着,以防有人闯入打扰到她们。 “瑞姐姐,你究竟遭遇了何事啊?怎会身负如此重伤?”唐文舒一脸关切地坐在床榻边,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紧紧锁定在楚瑞身上。见楚瑞试图起身,她赶忙拿起一个柔软的枕头,轻轻垫在其背后,接着又迅速倒了一杯水,并取来一些精致的糕点放置在床边。 “后来怎样了呢?”唐文舒凝视着楚瑞,对于那个姓氏并未产生丝毫特殊之感,似乎它仅仅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称谓罢了。楚瑞轻抿一口水润喉后,缓缓开口说道:“此次意外乃是因太傅带我外出体恤民间疾苦所致。” “且慢!太傅?可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那他如今身在何处?”一听到“太傅”二字,唐文舒不禁情绪激动起来,甚至打断了楚瑞的话语。 “莫急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楚瑞安抚着唐文舒,继续讲述道,“我与恩师时常结伴出游,他曾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番行程,正是我们一同前往皇城之外的万安县调查官银伪造一案。” “什么?官银竟然也能被伪造?这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究竟用何物来造假?而且为何偏偏是由你们前去查探此事,难道太傅出行时都未曾携带任何侍卫保护周全吗?”一连串的疑问如连珠炮般从唐文舒口中抛出,显示出她内心的震惊与担忧。 唐文舒的问题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让赵瑞应接不暇,他只得耐着性子逐一解答:“此次行动乃是暗中探查,原本并不打算采取任何处置措施,但谁能料到,当我们刚刚抵达县令府邸时,竟会在夜半时分目睹众多人员于庭院内频繁搬运金银财宝。不幸的是,我们稍不留神便暴露了行踪,好在关键时刻太傅挺身而出,成功吸引住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藏匿起来,待到次日再寻机脱身呢?”唐文舒追问道。 赵瑞面露痛苦之色,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当时看到太傅遭受那群恶徒戏弄与残酷折磨,我的内心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冲动之下贸然现身试图加以阻拦。”说到此处,他不禁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然而,事与愿违,由于自身实力过于孱弱,非但未能帮到太傅半分忙,反倒给他增添了更多困扰,最终迫使太傅不得不舍生忘死地拖住敌人……”赵瑞停顿片刻后继续讲述道,“嗯,情况大概便是如此。 那时我奋不顾身地冲向那个正挥舞皮鞭抽打太傅的小厮,并趁其不备夺过鞭子。可惜好景不长,很快便被其他几名恶徒死死缠住,难以脱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似乎是太傅拼尽全力拉住了他们,才为我争取到宝贵的逃脱时机。只可惜后来因体力耗尽而昏厥过去。” 回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赵瑞感慨万千:“太傅高义啊!他将生还的希望留给了我,自己却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深渊。这份恩情,我此生无以为报!”言语之间,满含对太傅深深的敬意与感激之情。 “我还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究竟为何呢,不知是否方便透露一二?”唐文舒满心狐疑地看着对方,心中暗自思忖:这太傅向来位高权重、眼高于顶,怎会对其如此上心,甚至不惜亲身护佑?而眼前之人,不过是承恩伯府的一个远方表亲罢了,更让人费解的是,此人竟然还要乔装成男子模样……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令她愈发困惑不已。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那女子轻声说道:“其实,我乃是当今圣上之嫡长女——太子殿下。”听闻此言,唐文舒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满脸惊愕之色难以掩饰,失声叫道:“什……什么?太子?你,你竟是姐姐!”赵瑞见状,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生怕被旁人听见。待到唐文舒情绪稍稍平复之后,他方才缓缓松手。 “姐姐,您竟然是太子啊!可是,可是您明明是个女儿身啊……”唐文舒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赵瑞,言语之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面对这般局面,赵瑞亦是无奈叹息一声,缓声道:“事已至此,也无需再隐瞒于你。只因父皇膝下仅有我这一独苗,为保江山社稷安稳传承,迫不得已之下,方才有此一举。” 闻得此言,唐文舒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又面露坚定之色,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向赵瑞承诺道:“姐姐放心,此事关乎重大,妹妹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说罢,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赵瑞,仿佛要用眼神传递出内心那份沉甸甸的誓言。 第21章 唐恬被骗 “好妹妹,你真的能够帮助我吗?即便是要付出你的整个人生代价,也在所不惜吗?”赵瑞凝视着唐文舒那如秋水般清澈动人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甜美而迷人的微笑,轻声细语地诱惑着说道。 唐文舒眨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光落在赵瑞那张俏丽无比的脸庞上,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乖巧地点头应道:“好啊,姐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定会全力以赴相助于你。不知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呢?”言语之间尽显真诚与坦率。 赵瑞稍稍停顿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吐出三个字:“嫁给我!”紧接着又补充道:“当然,是在必要之时。” 唐文舒心念电转,暗自思忖起来。回想起前世种种经历,自己似乎并未对任何男子心生爱意。如此看来,今生若能与这位容貌出众的佳人结为连理,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如同这个时代其他女子那般,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草率地嫁予一名素昧平生之人,从此过上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的平淡生活。唐文舒深知自己绝非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贤淑妇人,更难以做到与他人共同分享自己的夫君。想到此处,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道:“好。” 一时间,屋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两人默默相对而坐,皆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赵瑞缓缓抬起玉手,轻柔地抚摸着唐文舒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声的感激之情。少顷,她打破沉寂,开口问道:“那么,你在国公府可有与之不合或者心存芥蒂之人?”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关切之意。 “嗯嗯,有好多个呢,怎么啦?”唐文舒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对方。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禁失声惊呼:“难道……姐姐是要帮我出气吗?”话音未落,她便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扑进赵瑞怀中,紧紧拥抱着她,喜极而泣道:“姐姐真是太好了!那些坏女人总是欺负我,把我推进池塘里,还在我的课桌上放恶心的虫子,呜呜呜……”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浸湿了赵瑞的衣裳。 赵瑞心疼地抚摸着唐文舒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姐姐会一直守护着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说着,她温柔地拭去唐文舒脸颊上的泪痕,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怜惜。 紧接着,赵瑞向唐文舒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唐文舒乖巧地将耳朵凑过去,聆听着赵瑞的悄悄话。只见赵瑞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唐文舒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应和,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显然,这个计划令她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就在这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唐恬、唐静等一行人正悠闲地漫步着,谈论着关于唐文舒这两日没来上课的事情,顺便聊聊其他的闲言碎语。与此同时,国公府的花园里,几个小丫鬟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分享着最新的八卦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唐文舒小姐竟然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而且这两天都闭门不见客,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究竟干些什么勾当。”其中一个丫鬟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唐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快步走到那个说话的丫鬟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话?” “奴婢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啊,当时我可是亲眼瞧见唐文舒小姐搀扶着一个陌生男子在院子里头漫步呢!”那位婢女战战兢兢地说道。 “好好好!”唐静怒不可遏,接连高喊了三声,然后咬牙切齿地喊道:“走,咱们立刻前去抓个现行!”一旁的唐梓欣见状,赶紧伸手轻拍了一下唐静,嗔怪道:“你呀,真是没长脑子!光凭咱俩过去,万一到时候她耍赖皮不肯认账可咋办?” “姐姐说得极是。”唐静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应道。 “可不是嘛,那个疯丫头向来诡计多端,狡诈得很,说不定真会抵赖不认呢。”唐恬也随声附和道。 “哼,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得让她无从狡辩才行!”唐梓欣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紧接着,她当机立断地发号施令道:“走,小恬和小静你们俩分头行事,各自前往请母亲大人以及二婶过来!”话音未落,唐梓欣便率先迈步朝着大姐的院落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可要和大姐商量,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三婶!” 待安排妥当之后,唐梓桂静静地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稍稍思索了一番后,果断对身旁的丫鬟下令道:“快去把爹爹身边的小厮找来!”待到那名小厮匆匆赶来时,唐梓桂压低声音向他耳语几句,并叮嘱道:“你就照我说的这般传话给爹爹,就说爹爹有要事相商,请唐启和唐峥嵘两位兄长速速前往爹爹的书房门外等候。”说完,唐梓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沉默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她再次开口说道:“不行,仅仅如此还远远不足够。得让大哥以及其他兄弟们全都过去等候着,包括二房的所有弟兄们。”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接着解释道:“这般一来,待会儿若有什么变故发生,大家正好能够聚拢在一起,齐心协力地声讨那唐文舒。” 唐梓欣听完这番话,满脸钦佩之色,朝着大姐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姐姐真是英明神武啊!”由于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她赶忙催促道:“现在时间紧迫,你快去寻找大哥他们,一定要想尽办法将他们留住,绝不能让三房的那些兄弟们轻易脱身。”话音未落,唐梓桂便匆匆忙忙地踏出房门,而唐梓欣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紧紧跟随着他一同前去寻找大哥。 很快,两人安排好后来到了花园之中,假装赏景,实则静静地等待着大部队的抵达。与此同时,唐恬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嫡母。吴雨听闻之后,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迅速集结起一批得力之人,并嘱咐他们待会儿务必要牢牢守住唐文舒所住的院落,绝对不能让任何消息泄露出去哪怕一星半点,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整个唐国公府的声誉与体面。 没过多久,一支规模庞大、气势汹汹的队伍就在唐恬的引领下,如潮水般涌向了唐文舒的院子。唐恬站在最前方,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手下人强行破开院门。 院里没人,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打扫院落,众人涌入院中,打开房门,只见唐文舒正与一名男子并肩靠坐在床榻上翻阅书籍,但奇怪的是,他们手中的书本竟然是倒立着的,显然早已心不在焉,不知思绪飘向了何方。 “欣儿别瞧!”只见大伯母吴雨面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将唐梓欣往自己身后一拽,并迅速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嘴里还念叨着:“桂儿啊,你也赶紧走远些,这种不吉利的东西可千万别沾染到身上,免得脏了自个儿的眼睛。” 待唐梓欣站稳脚跟后,吴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那双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眸瞬间瞪得浑圆,怒不可遏地朝着前方大声呵斥起来:“唐文舒!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咱们国公府的颜面难道就要被你这般肆意践踏吗?简直是胡闹至极!”说罢,吴雨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第22章 暴露身份 此时此刻,赵瑞和唐文舒身陷重围,但他们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一般。周围的人群不断向前涌动,试图靠近这两个身处旋涡中心的人,但赵瑞与唐文舒却宛如泰山般稳如磐石,毫不退缩地直面众人。 唐梓欣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当她看到赵瑞时,不禁失声叫道:“呀,这不是赏菊宴上那个穷书生吗?”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不屑。一旁的吴雨听闻此言,也将视线投向赵瑞,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唐梓桂见状,赶忙压低声音向吴雨解释一番。她道:“这位公子乃是一介无名之辈罢了,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胆敢闯入国公府妄图拐骗府上的姑娘!实在罪不可赦!”吴雨听后,脸色一沉,猛地挥动手臂,厉声道:“来人啊!立刻将他们给我拿下!”随着他一声令下,众多家丁蜂拥而上,迅速将赵瑞和唐文舒分别制服,并押解着朝大伯唐季礼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安排。 而此刻,站在书房外的几位唐家子弟正围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皇城内的时事风云。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见一群人簇拥着赵瑞和唐文舒缓缓走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为首的正是大房嫡长子唐梓攀,他率先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启看见这一幕,他快步走上前去,用力推开那些扣押着唐文舒的嬷嬷们。 吴雨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并未出声阻拦。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唐启和唐峥嵘赶紧上前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唐文舒,让她能够稍作歇息。 与此同时,吴雨在路上已经悄悄派遣一名小厮前去告知大爷速速回府,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如今,众人只能静静地守候在书房门外,等待着唐季礼的归来,以及他对此事做出最后的裁决…… 要知道,在这个家规森严的国公府里,任何犯有通奸罪行的外姓男子都不会有好下场,至于那名涉事的女子,则注定要在青灯古佛旁度过余生,孤独终老。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只见唐国公、大伯父以及二伯父一同回到府邸之中。他们一踏入大门,便瞧见众多人聚集在此处,不由得皱起眉头齐声喝问:“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这时,大房的嫡次女唐梓欣赶忙向前迈出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爷爷,三房的唐文舒竟然与外面的男子私通,正巧被我母亲给抓个正着。” 面对威严赫赫的国公爷,像唐恬这样的庶女们自然是万万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的。听到唐梓欣的回话之后,众人纷纷散去,而被扣押着的赵瑞也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此时的唐文舒正和唐启、唐峥嵘站在一块儿,由于位置不太显眼,所以一开始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然而,就这么短短一段路走过来,赵瑞身上原本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却又一次崩裂开来,鲜血不断地从衣服里面渗透而出。在那片血色的映衬之下,赵瑞竟呈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凄美之感。 突然,唐国公发出一声惊呼声:“太子殿下!”伴随着这声呼喊,那些负责扣押赵瑞的小厮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之间立刻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赵瑞瞬间瘫倒在地。 见状,唐国公心急如焚,连忙大步流星地赶过去,尽管年近六十,但他此刻的步伐却如同年轻人一般矫健迅速。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将倒地的赵瑞稳稳当当地搀扶了起来。 “殿下,您感觉如何?究竟是谁竟敢让您遭受这般重伤?”一旁的大伯唐季礼满脸关切地询问道,并紧接着下达命令,“好了,大家都各自散去,记住要守好自己的嘴巴,莫要胡乱议论此事!”说罢,他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唐梓桂等人心头大震,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惊呼声脱口而出:“什么?他竟然是太子!”紧接着,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然而,此刻形势紧迫,他们已无暇多做停留,纷纷匆匆离去,原地只留下了三房的三位兄妹。 “这件事情啊,可谓是一言难尽呐……国公爷能否遣派些人手,护送本宫回宫呢?”赵瑞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其实早在先前商议之时,唐文舒便主动提议要亲自送赵瑞回宫。但问题在于,她身为闺阁女子,根本无法进入宫廷重地,而且她也担心若由自己相送,途中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变故。 毕竟,平日里赵瑞时常与太傅一同外出游历,短则三五日不回宫也是常有之事,因此即便此次长时间未归,父皇也未必会特意派人去寻觅她的下落。如此一来,有唐国公亲自护送回宫无疑是最为妥当的选择,这样也能尽早安排人手去搜寻太傅的遗体。念及此处,赵瑞的面庞再度被悲伤所笼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就在宫门即将关闭上锁之际,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徐徐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养心殿前。早已守候在此的宫女们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赵瑞搀扶下车,并引领其走进寝宫。而太医院院首早已知晓太子受伤归来的消息,早早地便在此处待命多时了。 在唐国公府上的时候,赵瑞并未让府中的医生查看伤势。如今到了宫中,她强打起精神,将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父皇。待把一切都说清楚后,她终于如释重负般轻轻合上双眼,开始静心调养身体。没过多久,极度疲倦的她便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因为只有在父皇身边,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才能真正得到安宁与慰藉。。 皇后并非赵瑞的亲生母亲,当她降临人世之时,其母便因难产不幸离世。此后,赵瑞一直被皇帝亲自抚养于养心殿之中,直至年满五岁之际,方才被正式记录在皇后名下,并册封为太子。然而,尽管如此,赵瑞却从未与皇后一同生活过。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后对于赵瑞的真实性别竟然一无所知。在这偌大的宫廷之内,赵瑞唯一能够信赖之人唯有自己的父皇。 此时此刻,唐国公府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张氛围,仿佛整个府邸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话题无一不是围绕着那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展开。 而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唐文舒却如坐针毡。她娇小的身躯此刻正承受着来自曾媛以及两位兄长那如同利箭般的严厉盘问。三人的目光犹如寒星闪烁,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他们的言辞更是如刀似剑,句句直刺人心。 唐文舒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无助的羔羊,被一群凶猛的恶狼紧紧围住。她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来。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她还是咬紧牙关,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向众人坦白了自己与太子私定终身之事。 当这番话从唐文舒口中说出时,曾媛顿时脸色大变。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个年纪 8 岁、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宝贝女儿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出格的事情!一时间,懊悔、愤怒、无奈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令曾媛心如乱麻。 第23章 坟场弃婴 唐国公面色凝重地派遣出两支精锐队伍,其中一支由大房嫡长子唐梓攀亲自率领,另一支则交由二房嫡长子唐梓登统领。而唐启在询问过唐文舒之后,同样带领着一队人马前往万安县令府邸驻守,严密监视四周动静,以防任何可能逃脱的余孽。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寻觅之旅,唐梓攀终于在那遥远的地方——距离万安县外东北部大约十里之处,找到了太傅的遗体。呈现在眼前的太傅,其模样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可谓是狼狈不堪到了极点!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仿佛被狂风骤雨肆虐过一般,而那些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磨伤痕,则如狰狞的恶鬼,肆意爬满了他的身躯。 这片土地宛如一座荒凉死寂的坟场,四周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阴森恐怖之感扑面而来。然而,就在这凄惨悲凉之境中,除了那位惨遭重创的太傅以外,竟还有三个尚处于襁褓之中、正嗷嗷待哺的可怜女婴。她们像是被遗弃在荒野中的无辜花朵,脆弱得让人心疼不已。不仅如此,环顾四周,还能看到许多横七竖八躺着的已逝女婴尸体,那一幕幕惨状实在是惨绝人寰,叫人不忍卒睹。 目睹此情此景,唐梓攀心如刀绞,悲愤之情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要求手下务必确保这些幸存下来的女婴能够平安无事地被护送至府邸。与此同时,他自己则怀着沉重无比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那浑身伤痕累累的太傅尸体背在了背上。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会刺痛他的双眼,更不敢去深思太傅所承受的苦难与折磨,因为每一个念头都如同尖锐的钢针,无情地刺向他的心窝。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快马加鞭,疾驰而去,尽快赶到太傅府上,好将这具冰冷的遗体交还到其家人手中。 与此同时,唐梓登一行人也抵达了万安县西南部的一个偏僻角落,这里同样隐藏着一座杂乱无章的乱葬岗。幸运的是,他们成功解救出另外两名可怜的女婴。 回到府上,早已有经验丰富的府医严阵以待。原来,初生婴儿若能得到及时照料,即便不进食亦可存活三天之久。但若无水饮用,则仅能维持一天生命。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五名女婴方才得以顽强生存下来。府医们首先轻柔地给女婴们喂入清水,待其身体逐渐适应后,再慢慢喂食米汤等适宜食物。整个过程紧张有序,众人都期盼着这些无辜的小生命能够早日恢复健康。 在这片阴森恐怖的乱葬岗之中,竟然还存在着活着的生命!而这个人正是被唐梓攀从这死亡之地拯救出来的。她乃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妇,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令人痛心的是,这个可怜的小婴孩嘴角沾满了斑斑血迹。当老妇看到有人靠近时,她并未有丝毫动作,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勇气。然而,就在唐梓攀等人小心翼翼地将乱葬岗中的女婴抱起来的那一刻,这位沉默许久的老妇终于发出了声音,用颤抖而微弱的语气恳求他们救救自己怀中的女婴。 回到府上之后,众人立刻展开了紧急的救治行动,并妥善地安置好了这名幸存的老妇和女婴。夜幕降临,整个唐国公府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一般明亮。此时,吴雨传唤那位老妇前来问话。此时此刻的德惠堂里人头攒动,挤满了众多身影。老太君端坐在上首位置,神情肃穆庄重,而唐国公府的一众家眷们则依次在下位落座,每个人都显得十分恭敬严肃。老太君紧闭双眼,似乎正在静心养神,看似将一切事务全权交由吴雨处理,但实际上只要她开口说话,在场之人无一胆敢违背其旨意。 老妇战战兢兢地跪在大堂中央,低声说道:“民妇名叫穆英莲,乃是万安县杨家村杨大牛之妻。”话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竭尽全力去回忆那些痛苦不堪的往昔岁月。 难怪会生下女婴后就被一同遗弃了呢?唐文舒心下暗自思忖着,毕竟在这古代社会,对于女子向来都是极为苛刻的啊!曾经自己在那些小说之中也曾读到过有关古代溺毙或是闷杀女婴之事,而所有这些举动无非都是为了能够生育男丁罢了。然而现实往往要比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更为残酷和可怖得多。 就在这时,那位农妇突然开了口:“我乃是一名典妻。”当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时,原本还喧闹不已的德惠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静得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清晰听见,在场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惊扰到某些东西一般。唐文舒则满脸迷茫地转头望向身旁站立着的二哥,眼神之中满是期待之色,显然是希望能从二哥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见二哥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说道:“这在咱们乡下可是一种极其少见却又十分龌龊不堪的行径。有些家境贫寒之人娶亲并非出于真心实意,而是仅仅想要借助妻子的肚皮来赚取钱财以维持生计罢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唐文舒依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二哥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哎呀,具体情况等会儿你去问问母亲吧,关于这件事情我实在不太方便多说。”紧接着,那名农妇再次缓缓开口:“我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 听到这里,唐文舒不禁失声惊叫起来:“什么?怎么可能!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啊!”与此同时,唐恬等人亦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惊讶,纷纷发出阵阵惊呼声。 嘘!此刻的唐峥嵘一改往日那活泼好动、不拘小节的形象,变得沉稳而内敛。他紧紧地拉住妹妹的手,示意她保持安静。妹妹看着哥哥如此严肃的神情,也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想当年,我嫁给杨大牛后的第二年,便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然而好景不长,命运却对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杨大牛竟然将我当作典妻卖给了一户富贵人家,只为了能换取钱财抚养我们的孩子。他口口声声说是迫不得已,但自那时起,我与亲生骨肉便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说到此处,她不禁潸然泪下,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涌出眼眶。 “来到那户富贵人家后,我接连生下三个孩子,可无一例外都是女孩。第一个女儿刚出生不久,就惨遭毒手被活活掐死。我悲痛欲绝,跪地求饶,希望能保住这个小生命,可惜最终仍是徒劳无功,第二个女儿也未能幸免,被无情地溺毙于水中。面对这样的惨状,我几近崩溃,苦苦哀求他们放过我的孩子,并承诺下一胎一定会是男孩,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肯答应让我回家与家人团聚。”讲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身体也因过度悲伤而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事与愿违,第三个孩子依旧是个女婴。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绝望至极。更糟糕的是,就在生产第三个女儿的时候,我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同出来了。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再生育了……”她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庞,泪水透过指缝肆意流淌。 我毅然决然地主动请缨前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乱葬岗,只为陪伴着我的女儿共同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在此期间,我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鲜血喂养着她,希望能给予她一丝生机与温暖。然而,当她艰难地伸出那双手时,我心如刀绞——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显然是被尖锐的石子无情地划破所致。 此刻,我深知自己已命不久矣,但内心深处仍祈求上苍垂怜,让这位贵人能够拯救我可怜的小女儿一命。我深感愧疚,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她们三个。 \"娘,既然她已经获救了,为何她还要提及死亡之事呢?\" 唐文舒满脸疑惑地问道。 曾媛面上无悲无喜,她缓缓开口回答道:\"她腹中的脏器已然脱落而出,即便府上的医师竭尽全力将其救活,她也难以长久存活于世。况且,这样残破不堪的身躯,不仅无法照料孩子,反而会成为孩子沉重的负担。\" 吴雨默默地看向老太君,见对方微微颔首示意后,方才开口说道:\"那么,请讲讲昨夜你究竟目睹了何事?\" 穆英莲稍作思索,随后缓缓讲述起来:\"当时,有一群身着小厮服饰的人匆匆忙忙地扔下一具尸首便离去了。其间,我隐约听到他们嘟囔着诸如''莫要耽误干活儿''之类的话语……\" “他们走的是来时的那条路吗?”穆英莲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原来,他们此次出行并非沿着之前的路径返回,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只见那辆牛车缓缓前行,牛儿迈着稳健的步伐,速度并不缓慢。穆英莲当时无事,还仔细观察着牛车,发现车上似乎并没有装载太多物品,显得颇为空旷。 见此情景,穆英莲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吴雨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府医务必全力救治这位老妇人吧。待其伤势痊愈之后,可在府内为她安排一份较为轻松的活计,例如让她帮忙给下人们缝补衣物之类的。”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透露出对老妇人的关切之情。 得到命令后的府医不敢怠慢,立即着手准备治疗事宜,不再是一开始那样让她能够回话即可。而那位幸运的妇人,逐渐恢复了健康,成为了国公府的一名下人。 第24章 彻查万安 就在此时,唐梓攀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此次出行,乃是随唐国公一同前往太傅府祭奠。此番归来,他们不仅带回了新的讯息,更带来了一系列令人意想不到的发展。 唐国公端坐上首,轻抿一口香茗以滋润干涩的喉咙,随后缓缓说道:“皇上已下令全面清查万安县之事。因舒儿救下太子有功,这等美差自然便落在了老大身上。” 听闻此言,唐文舒顿时喜形于色,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大哥已然赶赴万安县衙驻守,专司擒拿那些企图逃脱法网的漏网之鱼!”此时此刻,她昂首挺胸,犹如一只自傲的花孔雀般光彩夺目,心中暗自为兄长感到无比自豪——毕竟,哥哥这次可真是给自家挣足了脸面啊! 然而,面对唐文舒这般兴奋的表现,在场诸人却并无一人回应她。反倒是老太君率先发难,语气严肃地质问道:“老大身为一介文臣,又怎会被派往执行如此艰巨的任务?难道不应该由武将来负责抓捕万安县县令及其党羽吗?” 唐国公轻抚着那留得颇长、且夹杂着几缕银丝的胡须,沉声道:“禁卫军已经行动起来,这会想来是将万安县一众涉案人员尽数擒获。待到明日,季礼将会亲赴大理寺审讯,务必查明银矿的确切所在之处。”说罢,他微微眯起双眼,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众人热烈讨论的时候,唐启所处之地却是一片紧张刺激的景象。他们潜在万安县衙外,他们屏息凝神地倾听着院内传来的动静。只听得一阵嘈杂声响起,原来是禁卫军突然抵达,使得里面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局面。紧接着,有人慌不择路地试图从狗洞中逃出,但却未能逃脱唐启敏锐的目光,被其当场擒获。经过一番盘问,这两个人竟然是万安县令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 当禁卫军四处搜寻无果,准备离开县衙返回皇宫复命之时,唐启挺身而出,指出自己的身份,并向禁卫军首领透露道:“县令家的两位公子知晓银矿的具体位置。”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并挑选了一支由二十余人组成的小队,跟随唐启一同前往寻找银矿的下落。而其余的禁卫军则负责将那些犯罪嫌疑人押送回皇城监狱。 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当他们来到那座传说中的山下村庄时,眼前所见竟是一片荒凉破败之景。整个村庄仿佛遭受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地面上、墙壁上到处都遗留着深深浅浅的褐色血迹,触目惊心。显然,那个曾经前往官府报告发现银矿的村庄已经惨遭灭门之灾,无一幸免。而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是为了隐瞒银矿的存在吗? 唐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但他那紧闭的眼皮却无法掩盖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无尽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他的胸膛,而悲痛则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人究竟是何等的残忍与邪恶?为了满足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私欲,竟然能够狠下心肠对无辜的百姓痛下杀手!这种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他们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良知和道德底线,完全不配被称之为人类! 当唐启踏入村庄时,原本以为会看到那些惨遭毒手之人的遗体,然而眼前所见却让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村子里空无一人,仿佛这里从未有过生命存在一般。那种死寂与荒凉让人毛骨悚然。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安,唐启率领众人登上了山。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遭遇什么不测。终于,在山腰处,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具尸体,这些尸体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显然是遭受了极其凶残的攻击。更可怕的是,有些尸体还被野兽啃噬得不成样子,场面之凄惨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看着这一幕幕惨状,唐启不禁潸然泪下。他强忍着泪水,指挥着手下将这些可怜的人们一一埋葬。每一次挥动铁锹,都像是在挖掘着自己那颗破碎不堪的心。而那些死去的灵魂似乎也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期待着正义得到伸张。 与此同时,禁卫军们也没有闲着。他们一路追踪线索,最终抵达了银矿所在地。在这里,他们毫不费力地抓获了所有的矿工。经过一番审讯,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些所谓的“矿工”正是山下村庄里的村民!当初,那群恶徒闯进村子后,不仅残忍地杀害了老人、妇女和儿童,还将年轻力壮的男子强行掳走,逼迫他们来到这座银矿从事艰苦的劳作。 得知这个消息后,唐启怒不可遏。他发誓一定要让这群恶魔付出代价,为死去的冤魂讨回公道…… 自从将剩下的事情交由大伯处理后,唐文舒与唐启就如同置身于迷雾之中一般,对于后续的进展完全摸不着头脑。此刻的唐启仍处于求学时期,距离被册封官爵尚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由于身份所限,他并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来源可以利用,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奈和困惑。 尽管如此,命运似乎还是眷顾着他。在那个夜晚一同前去抓捕犯人的经历,使得唐启结识了那位禁卫军首领,并与之结下深厚友谊。然而,即便他们之间关系密切,这位首领也始终守口如瓶,未曾向唐启透露哪怕一丁点有关案件的消息。面对这种情况,唐启心中充满焦虑:那些罪犯究竟会受到何种惩处?又能否真正抚慰那些饱受冤屈的百姓们的亡魂呢? 每当想到这些问题,唐启都恨不得立刻追随大伯投入到调查案件当中去。只可惜,现实总是残酷无情——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资格踏入大理寺半步。种种限制犹如一道道无形的高墙,将他紧紧围困其中,令他有劲无处使。但越是如此,唐启内心深处想要查明真相的渴望便愈发强烈起来……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生活仍会这般波澜不惊继续下去时,一则来自朝廷的告示犹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那告示之上赫然罗列着万安县令及其同党一系列令人发指之举——他们出于个人贪欲,肆意霸占百姓肥沃农田。更甚者,竟残忍谋害荒村无辜村民多达数百人之多!其恶行累累,实乃罪大恶极、擢发难数,最终皆被处以极刑,于闹市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第25章 太子安好 时光如同潺潺流水般无声无息地消逝着,而太傅府上弥漫的悲痛氛围却仍未消散。就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一个多月。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从庄重肃穆的朝堂上归来的大伯带回了一条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太傅长子祁荣进竟然被夺情,进而荣获封赐为太子太保!”要知道,此等殊荣意味着他无需像常人那般为已逝的太傅守孝整整三年,可以即刻投身于新的使命之中——负责督导太子的学业。虽然大伯本人并未得到擢升,但他毫无半句怨言。毕竟,忠君爱国本就应如此,只需尽心尽力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可。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唐文舒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因为她深知,既然已有专人负责教导太子的学业,那么那位身为太子的姐姐必定能够安然无恙。就在这一天放学归家之时,唐文舒惊喜地发现一只洁白如雪的鸽子停歇在了自己房间的窗口处。只见那只白鸽悠然自得地梳理着身上那柔顺光滑的羽毛,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看到眼前这令人惊喜的场景,唐文舒心潮澎湃,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愉悦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刹那间,她将在学堂中经历的种种不愉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喜不自禁地暗自思忖着:“天哪,竟然有一只洁白如雪的鸽子飞到我这儿来了!莫非,它是被本姑娘倾国倾城的容貌所吸引而来的吗?嘿嘿嘿......”想到此处,唐文舒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豪放不羁的大笑声,那声音犹如银铃般清脆动听,似乎能够冲破天际,直抵苍穹之上。 而一旁的裴清清对她这种时不时就会突然发作的癫狂举止早已司空见惯,此时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收拾着唐文舒的书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本作业本。等帮唐文舒做完这些功课之后,她们就要一同赶往曾媛的院子去享用丰盛的晚餐了。如今的裴清清已经完全适应并接受了自己从曾经的富家千金沦为现在这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小姐身边侍女的身份变化。 “清清,清清,快过来看看啊!”唐文舒激动的声音传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她急匆匆地跑向正在忙碌的裴清清,眼中满是兴奋和好奇。 裴清清听到呼喊,放下手头的事情,快步走到唐文舒身边。只见唐文舒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白鸽,而那只白鸽的腿上竟然绑着一张纸条。 唐文舒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迅速将纸条展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安好”。再往下看,落款处赫然写着一个“瑞”字。看到这里,唐文舒心生疑惑,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这个‘瑞’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给我送这样一张写着‘安好’的纸条呢?” 就在唐文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旁边的裴清清虽然还在继续忙着自己的活儿,但也隐约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于是,顺口回应道:“也许是之前遇到的那位公子吧。”其实,裴清清对于那天见到的人姓甚名谁一无所知,只是在他们被扣押前去大爷书房时才知道对方是个公子哥而已,那时候裴清清也只能看着无能为力。不过,由于夫人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表示反对,而且之后也没有发生其他变故,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裴清清觉得没必要多嘴,干脆选择沉默不语。 竟然是太子姐姐!唐文舒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要给对方回信,又该如何回复才好呢?她的眼神缓缓地移向了那只正悠然自得地立在窗边、津津有味地啄食着谷粒的白鸽。沉思片刻后,她决定亲自动笔写信。于是,她拿起纸笔,开始艰难地书写起来。由于她的字实在算不上好看,可以说是如同爬虫般歪七扭八,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要表达内心真实情感的决心。 她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瑞哥哥,我想你。”短短几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之情。写完之后,她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然后在信笺末尾处工工整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舒儿。此刻的她,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羞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远方的太子姐姐收到信件时欣喜若狂的模样。 散朝后的唐国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那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地朝着府邸移动。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朝堂的压力和忧虑。终于,他迈过了府邸的门槛,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宁静扑面而来。 一进府门,唐国公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在宫中时那位神秘小太监递给他的太子手信。这封信,自接到那一刻起,就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间。此刻,他终于鼓足勇气将其开启。 展开信纸,一行行劲透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上面清晰地写明了太子与唐家小姐唐文舒私定终身之事,字里行间流露出太子的恳切之情,恳请国公府在今后能够对唐文舒多加关照呵护。 “舒儿竟然只有八岁......”唐国公轻声呢喃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担忧。他紧紧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件事情究竟会给家族带来怎样的影响?是福还是祸?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令他感到一阵晕眩。 站在一旁的老太君同样面色凝重,忧心忡忡。然而,她与唐国公之间的情谊深厚无比,彼此之间向来坦诚相待、毫无保留。尤其在国公年过半百之后,他更是摒弃了往日的风流习性,不再留恋于其他姨娘的温柔乡,而是全心全意地陪伴在老太君身旁。因此,面对眼前的困境,他们二人相互依靠,共同商议对策。 遥想二十年前,先皇曾颁布诏令:凡继承爵位者,皆需自动降低一等,直至爵位完全消失。自那以后,国公府上下终日忧心忡忡,苦思冥想如何才能确保爵位不被降级。当年,唐国公凭借从龙之功才得以保住爵位。也是从那时起,他们不得不将目光转向培养女子,期望通过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 唐国公每日殚精竭虑,所思所想皆是如何守护国公府历经百年的荣耀。待到他离世之时,长子能否顺理成章地继任为新一代唐国公,而非沦为唐侯爷。 然而现在太子之位早已立下,皇帝又没有其他的子嗣,太子地位稳固,不存在从龙之功,此次太子与舒儿之事,或许正是天赐良机,有望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所在。 第26章 太子邀约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然而接连数日过去了,那只承载着唐文舒心绪与期盼的鸽子却始终杳无音讯。唐文舒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太子姐姐已然将他遗忘在了脑后不成? 今日依旧是那令人倍感煎熬而又心生欢喜的国学课,待课程结束后,便迎来了众人期待已久的月休时光。 当那清脆悦耳的散学铃声骤然响起之时,唐文舒犹如一只脱缰野马一般,兴高采烈地甩掉手中的书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出了学堂。一路狂奔回家,踏入院门之际,她惊喜地发现那只洁白如雪的鸽子正悠然自得地立在窗弦之上,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美味佳肴,并精心梳理着自己柔顺亮丽的羽毛。 \"哇塞!原来太子姐姐并未忘记于我啊!\" 唐文舒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先前几日所遭受的冷遇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解开绑缚在鸽子腿部的字条,定睛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简洁明了的大字—— \"辰时。瑞\"。 面对如此简短且语意不明的信息,唐文舒忍不住抱怨起来:\"唉,每次都是这般寥寥数语,真希望能多写上几个字呀!害得我总是得绞尽脑汁去猜测其中含义。莫非她不晓得本小姐乃是国公府内赫赫有名的疯癫痴傻之徒吗?罢了罢了,不想那么多了,待到明日清晨时分再做计较吧。\" 说罢,唐文舒轻轻抚摸了一下鸽子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去,满心欢喜地开始筹划起次日的行程来。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大地时,太子那辆华丽而庄重的马车已经缓缓驶至国公府门前。然而,此时此刻的唐文舒却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这难得的休假日无疑是赖床睡懒觉的绝佳时机。 太子殿下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进国公府内,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唐文舒所住的院子前。梅香听到动静后赶忙前来开门,见到来人竟是太子,不禁微微一惊,但还是迅速行礼请安。进入房间后,只见唐文舒正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躺在床上酣睡着,嘴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显然正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太子轻轻接过墨香递过来的热茶,翻阅着裴清清递来的唐文舒的课业,她优雅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唐文舒醒来。过了一个半时辰,唐文舒终于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一时间有些茫然。待看清站在一旁的梅香和其他侍女们时,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早啊,瑞姐……”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道:“瑞哥哥。” 太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现在可不早了哦,都快午时了呢。赶紧起床吧,我带你去悦来酒楼尝尝那里的美食。”听闻此言,唐文舒瞬间来了精神,一个翻身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样一蹦就下了床。 梅香和墨香见状,立刻上前伺候她洗漱。唐文舒一边享受着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一边暗自感叹: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满打满算也不过才短短三个月时间,自己竟然就这样慢慢习惯并开始享受起他人的服侍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由俭入奢易啊!看来人的本性终究是难以抵挡舒适与安逸的诱惑,即使曾经再怎么坚韧不拔,也很容易在这样的环境中变得软弱无力。 她换上一条淡粉色长裙,这条长裙是太子带来的。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长长的裙摆拖曳在身后,仿佛一片盛开的桃花林。接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墨香对着铜镜仔细梳理着自己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并将其巧妙地盘成两个圆环形状。随后,墨香从匣子里取出一朵鲜艳欲滴、宛如火焰燃烧的大红色簪花,轻轻插入发髻间。这朵簪花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瞬间点亮了整个妆容。 尽管此时的她年纪尚小,但如此装扮却毫无半分艳俗之感,反倒更衬得她娇俏可人、明艳照人。只见她轻盈地走到太子身旁,伸手挽住他结实有力的臂膀,脸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瑞哥哥,咱们走吧!那些美味佳肴正在等着我们呢!”说罢,两人一同登上华丽的马车,马蹄声响彻街道,渐行渐远…… 不多时,马车便缓缓驶入了皇城繁华喧闹的大街。此刻,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太子与唐文舒并肩而下,悠然自得地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路上,他们目不暇接地欣赏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各类店铺——有的店铺陈列着五彩斑斓、款式各异的精美服饰;有的则摆满了璀璨夺目、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珠宝首饰;而更多的,则是弥漫着诱人香气的美食摊位以及摆放着新奇有趣、五花八门玩具的铺子。面对这一切,唐文舒心潮澎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拉住太子的手,兴高采烈地穿梭于一间又一间店铺之间。 然而,唐文舒仅仅是用目光浏览着那些精美的饰品,并未有亲手试戴的举动。对于胭脂水粉以及金银首饰这类物品,她毫无兴致可言,但唯独面对各种美味佳肴时,她那灵动的眼眸便会闪烁出难以抑制的渴望之光。每一次邂逅新奇的食物,她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品味一番。 于是乎,太子与唐文舒接连穿梭于一家家店铺之间,购买了大量的点心小吃。但凡遇上口感绝佳的美食,唐文舒总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数份,满心欢喜地计划着将这些美味带回府中,与母亲以及两位兄长一同分享这份喜悦之情。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已至酉时,太阳渐渐西斜。此时,太子与唐文舒方才踏入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之中。此时此刻,酒楼内仅有寥寥数位宾客正在悠然自得地享用着午后茶点,并无他人在此用餐。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点选了几道店内的招牌菜肴,并要了一壶清香四溢的龙井茶。随后,二人并肩而坐于靠窗之位,一面悠然自得地观赏着窗外那如诗如画般的美景,一面尽情享受着桌上的珍馐美馔。 \"文舒,今日之行,可令你感到愉悦?\"太子轻声询问道。 \"当然开心啦,太子哥哥!\"唐文舒娇声回应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你这般开怀,我亦深感欣喜。只要你能快乐,我便心满意足了。\"太子语气温柔地说道。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情与默契。不过,太子心中暗自思忖着:且先静待鱼儿上钩吧!至于舒儿,无需知晓过多内情,只需保持那份纯真无邪的快乐即可。 用过晚膳之后,太子与唐文舒稍作休憩便一同前往城中一处颇负盛名的戏园子。踏入其中,古色古香的氛围扑面而来,台下座无虚席,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好戏开场。 伴随着悠扬婉转的乐声响起,舞台之上华彩绽放,演员们身着精美戏服粉墨登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尽显专业功底,演绎出一段段扣人心弦的故事。太子和唐文舒沉浸于这场视听盛宴之中,如痴如醉,不知不觉时光悄然流逝。 待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之际,演出方才圆满落幕。太子亲自护送唐文舒返回国公府,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而温馨。当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稳在国公府门前时,太子率先轻盈地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轻轻牵住唐文舒的小手,仿佛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紧接着,他微微用力,将唐文舒稳稳地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舒儿,今日能与你共度如此美好时光,我甚是欢喜,多谢你一路相伴左右。\"太子凑近唐文舒耳畔轻声呢喃道,\"待得闲暇之时,我定当再来探望你。\" 唐文舒听闻此言,娇俏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可爱。她低垂着头,柔声回应道:\"太子哥哥,我亦深感愉悦,同样感激你为我购置诸多好物。\"心里却想着,不用逼我百合啊,我喜欢男的!可是,瑞姐姐真的好美,情难自禁啊! \"莫要言谢,只需你心满意足,但凡有所求,纵是倾尽所有,我亦在所不惜。\"太子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唐文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太子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唐文舒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在太子那清冷的美颜上轻轻落下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触之即开。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令太子不禁一愣,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有点意思,舒儿可真是让人意外呢。 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本太子定要带着你一同去京湖畅游一番!快快进屋去吧,如今已至深秋时节,这屋外可是寒意逼人呐。望着唐文舒渐行渐远的身影,太子不禁提高嗓音大声呼喊着,似乎想要将自己满心的期待与关怀传递给她知晓。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远去的倩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收回眼神,转身上马车…… 第27章 失意忘形 唐国公府门外发生的这惊人一幕,犹如一把锐利无比的剑,深深地刺进了许多人的心窝,令他们心痛不已、目瞪口呆。尤其是以唐梓欣为首的那群人,心中的愤恨简直如火山喷发一般汹涌澎湃,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唐文舒那张胆敢亲吻太子的嘴巴撕扯得粉碎! 自从清晨时分太子踏入府邸那一刻起,唐梓欣便满心欢喜地期盼着能得到召见的消息。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望穿秋水,却始终未能等来传召。漫长的等待仿佛一场无尽的折磨,让她心急如焚。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苦苦守候多时后,终于盼到了太子与唐文舒的身影。本以为自己的苦等即将迎来甜蜜的回报,但眼前所见却如同晴天霹雳,给了她当头一棒——只见太子竟亲昵地挽着唐文舒的手一同走出大门,而唐文舒则一脸得意洋洋,仿佛向所有人炫耀着她与太子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这一幕实在太过刺眼,使得原本满怀期待的唐梓欣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晕厥过去。 此时此刻,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令人愤恨不已的场景——他们竟然如此亲昵地一同回到府邸门前!目睹这一切的她,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烧殆尽。手中紧紧攥着的手帕早已不堪重负,被她愤怒地撕扯得破烂不堪。 而另一边,唐国公同样留意到了这些年轻儿女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在当晚,他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将唐文舒调至中级班。这个举动看似简单平常,但实际上却如同下达了一道无声的命令,暗示着唐文舒只要完成学业,就可以轻易的踏入太子府的大门。 然而,对于初级一班的其他人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们对唐文舒充满了嫉妒和怨恨,无法理解为什么命运会如此眷顾这个又疯又傻的女孩。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够得到太子的青睐?这种不公平让她们心生怨念,于是纷纷跑回家中,向自己的姐姐诉苦告状,恳请姐姐们想办法给唐文舒一点颜色瞧瞧。针对唐文舒的阴谋就此悄然展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舒舒,你即将前往中级班学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呐!那里可不比咱们这初级班这般单纯简单哦。”唐启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刻正值晚餐时分,一家人围坐在曾媛的院子里,正谈论着这件事情。 “没错,启儿说得极是。女子学堂的中级班里头,首先需要掌握的便是那复杂的内斗之术,各种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可谓层出不穷呢。”曾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儿子所言。经历过唐文舒落水以及后来变得疯癫痴傻等一系列变故之后,曾媛仿佛突然间看开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般过分执着于府邸之中所谓的亲情关系。 “而且越是那些名门望族、富贵人家,其内部斗争往往越发残酷激烈。只要人没死,那么这种明争暗斗便被视为一种默许的存在。”曾媛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闭上双眼,稍作停顿后又重新睁开眼睛,但此时她的眼神已充满了锐利与果敢之色。 “所以啊,舒舒,如果遇到什么情况,该出手的时候就绝不能犹豫手软!不必害怕,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娘亲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就算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倘若他真犯了错误,娘亲也定会毫不犹豫地替你争取应有的权益和公道!”曾媛言辞恳切且态度坚决地向女儿承诺道。 “我也是!”伴随着这声坚定有力的呼喊,仿佛一道明亮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的夜空。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略显迟疑但同样充满真诚的声音:“我,我也是!”说话之人正是唐峥嵘,只见他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 就在这时,唐文舒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飞扑进了曾媛温暖的怀抱之中。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而美好。唐文舒心潮澎湃,她感到自己那原本四处漂泊、孤独无依的灵魂,此刻终于找到了栖息之所。在这个陌生而异界的地方,她不再感到彷徨和迷茫,因为她已经深深地认同并接纳了眼前这些可爱可亲的家人。 曾媛紧紧地拥抱着唐文舒,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孩子,切记不可得意忘形,这次你是站在上风,但不会永远站在上风。”唐文舒用力地点点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将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庭,一份真挚无私的亲情。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唐文舒早早地起床,让梅香、墨香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和妆容。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显得格外精神焕发。 准备就绪后,唐文舒深吸一口气,迈出房门,朝着学堂走去。一路上,她心情忐忑不安,但同时也充满了期待。毕竟,这次挑战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它关乎着她未来的命运。 然而,令唐文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走出院子,踏上前往学堂的道路时,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却悄然降临。 今天负责护送唐文舒上学堂的丫鬟名叫梅香。当她们刚刚踏出大门不久,梅香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袭来。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得不匆匆忙忙地折返回家,寻找厕所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唐文舒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迈步而去。然而,好景不长,仅仅片刻之后,一大群人影骤然闯入了她的视线之中。定睛一看,站在这群人最前端的,赫然便是唐梓欣!只见她身侧簇拥着数名凶神恶煞般的仆从,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来势汹汹地挡住了唐文舒前进的道路。 尚未等到唐文舒回过神来,唐梓欣及其手下们已然一窝蜂似地扑向了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生生地将她拖拽至花园深处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里。紧接着,他们迅速取出绳索,动作娴熟而利落,眨眼间便将唐文舒牢牢捆绑住,同时还用布条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此时此刻的唐文舒,宛如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绵羊,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摆布,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临近的气息,静静等待着那把致命的屠刀无情挥下。 \"难道说……咱们真要取她性命不成?\"唐恬作为唐梓欣最为狂热的追随者之一,此刻显得异常激动,满脸都是按捺不住的亢奋之情,眼眸之中更是闪烁着既兴奋又略带恐惧的奇异光彩。面对如此场景,她不禁有些跃跃欲试,但内心深处却仍存有那么一丝丝胆怯之意。 \"切~\"唐梓欣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随后,她轻轻地竖起一根纤细修长的食指,左右摇晃了几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别急嘛!眼下即将开始上课啦,如果让她在这里乖乖待上一整天,嘿嘿,旷课这种事情可是会遭到老师们严厉责罚的哟!\"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狡黠与得意。 “在这个荒僻之地默默等待一整天,那滋味着实不好受啊!”话音刚落,她们便如同凯旋而归的骄傲孔雀一般,高高扬起头颅,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与满足感,然后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确实是这样啊!此时此刻正值深秋时节,国公府那座美丽的花园之中已然不见了昔日繁花似锦、争奇斗艳的景象。曾经那片五彩斑斓、绚丽夺目的花田如今已经完全凋谢枯萎,仿佛被时光无情地吞噬掉了一般,让人很难再从中找到可以躲藏身形的地方。 不过园子里面还有好几株形态各异、风姿绰约的常青藤以及笔直高耸、苍翠欲滴的松木错落有致地耸立着。此外,还有一些造型奇特、体积巨大的怪石点缀其间。这些树木和石头相互映衬,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想要藏匿一个仅仅只有八岁多一点的小孩子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第28章 病娇疯批 唐文舒被无情地遗弃在那片美丽的花园之中,宛如一朵孤独的小花,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不公。梅香上完厕所后回到原地,四处张望,却未能寻觅到唐文舒的踪迹。她心想或许唐文舒已经先行一步前往学堂了吧,便没有过多在意,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女学堂的老师们则认为唐文舒因为胆怯或者对学业缺乏兴趣,竟然擅自逃课。原本负责修剪树枝的几名仆从们,也因唐梓欣的特意安排,转而投身其他事务。如此一来,一系列看似偶然的事件交织在一起,使得可怜的唐文舒无人过问,独自在这偌大的花园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时间悄然流逝,饥饿感逐渐袭来,但唐文舒竟已饿得失去知觉,不再感到饥饿难耐。然而,口渴却是无法忍受之苦,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天空,盼望着能有一滴雨水落下滋润自己干涸的喉咙。 当夕阳西沉,夜幕降临,大地渐渐被凉意笼罩之时,一股奇异的暖流却悄然涌上唐文舒的身躯,仿佛温柔的怀抱将她紧紧环绕。疲惫不堪的她终于抵挡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直至放学时分,梅香和其他人才惊觉唐文舒不见了踪影。他们心急如焚,立刻向曾媛和唐启禀报此事,并开始在整个府邸内展开搜寻行动。众人焦急万分,四处寻找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唐启终于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唐文舒。他心痛不已,迅速上前解开束缚她双手的绳索,然后轻轻地脱下自己的外衣,如同呵护珍贵宝物般小心翼翼地将其包裹在唐文舒身上。此时的唐文舒全身滚烫异常,显然已是高烧不退,陷入深度昏迷状态,全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启心疼地看着怀中柔弱无助的妹妹,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之情。 他满心懊悔,自责不已,为何当初未能陪伴妹妹一同上学?就在昨夜,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升入中级班后的舒舒必然会遭遇更多的艰难险阻与刻意刁难。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阴险狡诈的阴谋竟然早在她尚未踏入学堂之际便已悄然展开。 \"渴……\"府医前来给了退烧药就离开了,吃过药,唐启一直在守着她,不时换冷敷的帕子。此时唐文舒已经退烧,她一开口,守在旁边的唐启就倒了一杯水用手背试过水温后,扶起唐文舒递给她。 唐文舒慢慢地举起水杯,轻抿了一小口水,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那股清凉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感到自己有了些许力气,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她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时,她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个人——正是她的大哥!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涌上心头,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她的哭声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呜呜的声音,低沉而又悲切:“大哥……” 唐启心疼地看着妹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唐文舒的头发,柔声说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明明早就知道她们会对你不利,可还是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来保护你。” 事实上,唐文舒这次所遭受的苦难相对而言并不算太过严重。与其他府邸中的激烈争斗相比,那些地方甚至常常有人因此丧命。然而,这次经历却让唐文舒深刻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前世安宁平和的华夏了。在这里,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可能关乎生死存亡,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我该怎么办啊……”此时此刻的唐文舒内心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无助感。尽管在穿越之前,她已然度过了 23 个春秋,但如今置身于此地,她却发觉自己甚至比不上那些仅有十几岁年纪的孩童。而在这艰难的时刻,她竟然还不得不依靠眼前之人。 唐启稍稍思索片刻后说道:“妹妹,如果可以的话,佯装成疯子或者傻瓜倒也不失为一种良好的应对之法。毕竟以你目前的状况而言,想要顺利融入中级班并与那些十余岁的姑娘们着实不易。况且又有谁会关注一个疯傻之人……” “一切皆听从兄长安排便是。”唐文舒用那略带鼻音且低沉的声音回应道,与此同时,她将头深埋进被窝之中,仿佛试图逃避现实一般。 见此情形,唐启轻声安慰道:“今日暂且好生歇息吧,明日尚有课程需要继续学习呢。”言罢,他轻轻地为唐文舒掖好被角,动作轻柔无比,生怕惊扰到她。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顺手将那放置于桌上的精致茶盏碰倒在地。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响彻整个房间,那原本盛放在其中的温热茶水如同一股细流般顺势流淌而下,并沿着他的衣摆缓缓滑落。 紧接着,一旁侍奉着的丫鬟裴清清突然失声尖叫起来:“不好啦!小姐发疯了!还伤人啦!”她满脸惊恐之色,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与此同时,另一个名叫梅香的丫鬟则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请来了府上的大夫。 此刻,唐文舒正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辜与茫然。她瞪大双眼,直直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混乱场景,嘴里轻声呢喃道:“哥哥,你的手有没有事啊?让我看看好不好……”说罢,她努力撑起身子想要坐起,但身体似乎有些虚弱无力,显得颇为艰难。 而此时的唐启,则默默地坐在远离唐文舒的桌子旁边,脸色阴沉得可怕。面对妹妹关切的询问,他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句:“无妨。”随后便不再言语,任由那位急匆匆赶来的府医为自己包扎伤口。期间,府医仔细检查完伤势后,郑重其事地叮嘱道:“这几日千万不可沾水,以免感染恶化……”说完这些话后,府医才收拾好药箱离去。 待那府医离去之后,唐启脸上的神情瞬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原本紧绷着的面容此刻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你好生歇息,待到明日,我自会前来护送你前往学堂。”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旁的唐文起惊愕得合不拢嘴,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唐启,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此时,裴清清移步上前,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娇声对唐文舒说道:“小姐,我方才的表现可还行?我的反应是否足够迅速呢?” 唐文舒心中暗自思忖道:“你这何止是快啊!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是可怜我尚未回过神来,一切便已尘埃落定。”她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得多学学。 第29章 先生威严 次日清晨时分,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唐启便迫不及待地结束了阿大那严格而又充满挑战的武术课程,匆匆赶至唐文舒院中。此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抹温暖的色调,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文舒依然懒洋洋地蜷缩在舒适的床铺之上,仿佛与外界的喧嚣和忙碌毫无关系。 想当初,唐文舒可是满怀豪情壮志地宣称要追随兄长们一同研习武艺,然而仅仅过了短短三日,她的热情便如潮水般迅速消退,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同样如此的还有唐峥嵘,唯有唐启始终如一、默默地坚守着这份承诺,并持之以恒地坚持了下来。 面对这一情形,唐启并未过多苛责弟弟妹妹们。当他面对母亲曾媛时,总是坚定地表示:“娘,放心吧,弟弟妹妹都交给我来照顾。”正因如此,唐启逐渐放松了对他们的管束,毕竟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支撑起家庭重担、顶天立地的往往都是家族中的长子。而作为次子,如果过于出色出众,反而可能引发更多无谓的纷争与纠葛。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唐启有意将唐峥嵘培养成一个无所事事之人。实际上,他内心深处非常珍视这个弟弟,尤其是每当看到唐峥嵘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时,唐启便觉得一切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他宁愿独自承担所有压力,只为能让唐峥嵘永远保持那份纯真快乐的笑容。因为对于唐启来说,只要有自己一人足够坚强勇敢,便能守护好整个家庭的幸福与安宁。 待唐文舒从梅香等人精心打扮后的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然间察觉到唐启已然静静地伫立在自己身后,默默地凝视着她。刹那间,她的双颊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涨得通红,心中一阵慌乱,手足无措地开始胡乱寻找话题:“哥……哥哥,你吃过饭了吗?” “尚未呢,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你。”唐启嘴角微扬,轻声回应道。听到这话,唐文舒更加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咱们一块儿去吃饭吧。”说完,她便急匆匆地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旁的裴清清赶忙出言提醒:“小姐,若是再不抓紧时间出发,恐怕就要迟到啦!”听闻此言,唐文舒心下一急,连忙伸手抓过桌上的包子,拔腿便朝着门外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口咀嚼着手中的包子,同时还不忘将另一个包子递给身旁的大哥唐启,并催促道:“大……大哥,你也快点儿吃呀!” 唐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好笑,但又带着一丝宠溺。接着,他故意做出一副匆忙的样子,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似乎想要跟上前面那个活泼可爱的身影。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很快,他们来到了女子学堂门口。唐启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唐文舒走进校门,眼中流露出不舍和关怀之情。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朝着相反方向走去——那是通往男子学堂的路。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唐启心中那份淡淡的离愁别绪愈发浓烈起来。但他并没有让这种情绪影响到自己前进的步伐,而是将其深埋心底,化作努力学习的动力。因为他明白,只有通过不懈的奋斗,才能更好地守护身边重要的人。 当唐文舒踏入学堂时,她首先走到室外,远远地望向那间初级班教室。此时,先生尚未到来,而那些孩子们正毫无顾忌地嬉戏打闹着,一片喧闹景象。唐文舒有一丝羡慕,她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穿过走廊,径直走进中级班的房间。 进入屋内,她发现同学们都安静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有些人手捧着书籍专注阅读;有些人则三两成群,低声交谈着;还有些人在摆弄着属于自己的物品。唐文舒目光扫视一圈后,终于找到一个仅存的空座,而这个座位恰好位于唐梓桂身旁。 然而,就在唐文舒准备落座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嚷:“大小姐旁边的位置岂是你能随便坐的?”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唐文舒瞬间愣住了。她心中暗自嘀咕:“这下可如何是好?”回想起兄长曾经教导过的应对之策——佯装发疯,唐文舒灵机一动。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跃上那张原本要坐的桌子。然后,她撅起小嘴,扯开嗓门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我偏要坐在这里!我非要坐在这里不可!凭什么不让我坐这儿啊,呜呜呜……” “干什么呢?”伴随着这句轻声质问,中级班那位姓杜的先生缓缓地出现在了门外。只见她身着一袭素雅衣裳,并未涂抹任何脂粉,双手自然合拢放置于小腹之上。其嗓音虽然轻柔婉转,但其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气势,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此时此刻,宋可儿正手足无措地站立在原地,满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这......我......我......”她试图想要辩解些什么,然而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变得支离破碎起来,仿佛突然间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一般。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刻意去欺负那个小孩子,但面对眼前这般情形,她却感到莫名的慌乱与无助。 而另一边,唐文舒依旧在不停地哭泣着,那哭声听起来颇为响亮,犹如阵阵惊雷响彻耳畔。不过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所谓的泪水实则寥寥无几,甚至那些挂在脸颊上的“雨点儿”都是她用自己的口水随意涂抹而成的。宋可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和委屈,可由于此刻杜先生在场,那些原本到了嘴边的责备之词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脱口而出了。 “好啦!宋可儿,赶紧到后面去乖乖听讲!”随着杜先生一声令下,宋可儿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只得默默地拿起书本,缓缓移步至教室的最后方。 而此刻,唐文舒却在心底暗自窃喜,忍不住轻轻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哼,这个姓宋的家伙,以前从未见过呢,肯定不是国公府里的孩子。不过嘛……她究竟来自何方呢?正当唐文舒暗自揣测之际,冷不丁地听到杜先生又开口说道:“还有你,也给我到后面站着去!” 唐文舒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伸出手指向自己,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没错,我说的正是你!昨日无故旷课,今天的课程你就老老实实地站着听吧!”面对如此严厉的斥责,唐文舒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满心委屈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方。 第30章 作精可儿 唐文舒还未坐下就从桌上起来,走向最后面,刚抬脚就看见地上有只脚似乎想要绊倒她,她心中冷哼一声,想着:“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是,她没有狠狠一脚踩上去,毕竟她年龄小力量小,如果真的踩下去,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所以,她决定假装被绊倒,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但她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向后摔倒,而是巧妙地改变方向,向着伸脚的那位同学倒去。利用自己的体重,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随着唐文舒的倒下,那位伸脚的同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这一变故还连累了她的同桌,一起被砸在了地上。整个教室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向这边,露出惊讶和好奇的表情。而唐文舒则装作无辜的样子,委屈地看着周围的同学们,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然而,杜先生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平静地走上讲台,整理着自己的教案。当教室里安静下来后,杜先生开始了上课。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教学上,完全忽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只是她眼神一扫,那位同学和她同桌也一起和唐文舒站去了后面。这下后面就站着四个人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出戏怎么唱? 先生在上面讲着什么后面听的并不真切,真切的只能闻到一股被香水掩盖的狐臭味。宋可儿看着唐文舒说出来“什么狐狸,骚味出来了。” 唐文舒可不是那种任由欺负的小孩,“谁的脂粉味最浓就是谁咯。”她意指两位同学,她们也不甘示弱和宋可儿吵了无声的吵了起来。 我用眼神杀死你,在这一刻具象化了。四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试图用眼神来压倒对方。唐文舒、宋可儿以及那两位女同学,都紧盯着彼此,眼中充满了敌意和挑衅。仿佛有无数道利箭在空中交错,形成了一个紧张而又激烈的氛围。 就这样站了一节课,唐文舒腿都麻了,但还是强撑着不敢动一下。第二节课刚开始没一会儿,杜先生正在台上深刻的讲解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唐文舒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其中深意,心里暗自琢磨:难道这里是一个修仙世界不成?她越想越觉得有趣,思绪渐渐飘远,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咚的一声,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唐文舒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宋可儿不知为何拉着那位和她一直眼神对骂的同学双双摔倒在地,而且宋可儿还压在别人身上,姿势跟刚才唐文舒对那位同学一模一样。可怜的同学,一天之内竟然被压了两次,真是倒霉透顶。 “拖出去!”杜先生面色阴沉,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教室最后一排迅速走出两名同学,他们一言不发,一人抓住一人的脚,将躺在地上的两人硬生生地拖出了教室。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连门都被关上了,然后那两名同学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唐文舒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哇塞!杜先生好飒啊!她心中不禁感叹道。 门关上以后隔绝了视线却没办法完全隔绝声音,门外的打斗声不时传入耳中,唐文舒看了眼最后剩下的那位同学一眼,那位被牵连的同学和她对视一下,又看向杜先生的方向,她们就这样无声的决定认真听课。 杜先生讲课的时候也没有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正常的讲着课本上的内容。唐文舒也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专心听起课来。 这样沉浸式听课的时间过的很快,第二节课结束,杜先生拿上课本走了。唐文舒这才想起自己要去茅厕,便起身往教室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地上躺着死死相互压制着对方的两人。她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衣服也变得凌乱不堪。唐文舒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绕开她们去了茅厕。 随着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第三节上课时间到了,宋可儿和那位同学又回到了教室。然而,她们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站在了最后一排,与唐文舒等人站在一起。唐文舒再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杜先生的威望。 这一节课是教授弹琴技巧,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唐文舒脑海中浮现出“对牛弹琴”这个成语。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从未接触过如此高雅的艺术形式,更别说弹奏乐器了。而且,初级班也没有教过这些内容啊!面对眼前的七弦琴,她甚至不敢轻易拨动琴弦,内心充满了恐惧。万一弹出来的是那种刺耳的、难听的咕嘎咕嘎声怎么办? 然而,宋先生进来之后并未对身后站着的几位同学感到奇怪,只是微微皱眉,然后强调了练琴的重要性,便让他们回到座位上去。 今日,宋先生教授学生们弹奏了一曲《广陵散》。他亲自示范演奏,那慷慨激昂、动人心弦的旋律,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每个人的心田。唐文舒不禁沉浸其中,脚下也打起了节拍。然而,当她自己开始弹奏练习时,她的手指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僵住了一般,她弹不出来,应该是她不会呀,听是一回事,弹奏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这时,宋先生从远处缓缓走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没事,你可以选择不弹奏,只需倾听她们的演奏并分辨出优劣即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句话让唐文舒心头一震,她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参与者,而是一个决策者。作为一名上位者,她并不需要亲自弹奏表演,而是要通过聆听他人的演奏来评判其技艺高低。这种角色的转变让她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唐文舒深知自己与太子之间的事情已经无法避免地卷入其中,这也意味着她将成为这场棋局中的执棋者。她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影响到整个局面的发展,因此必须谨慎行事。 第31章 再次交锋 一天的课程结束,唐文舒等人来到曾媛院里吃晚饭,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唐启皱着眉头说道:“宋可儿顶多算是一个马前卒,妹妹你可要当心啊!” 曾媛关心地问道:“中级班的课程是不是很困难?”接着又说:“不过舒儿以后又不需要科考,所以学习也只需要把知识弄明白就可以了,不用太辛苦自己。”唐文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唐峥嵘也沉稳许多,不再一惊一乍的了。 用过晚膳后,众人便散了。唐文舒回到房间,拿出今日夫子所讲的书籍,仔细研读起来。她知道曾媛是怕自己辛苦,但她不想辜负大家的期望,更不想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就寝的时辰。唐文舒心满意足地合上书本,吹灭蜡烛,上床休息。在睡梦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穿着华丽的衣服,站在人群之中,备受瞩目。 第二日,唐文舒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便前往学堂。在路上,她遇到了宋可儿,宋可儿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唐文舒并未理会,径直走进了教室。 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唐文舒不理会她们,麻烦却也会找上门来。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唐文舒走到座位前,准备落座,出于谨慎,她先是看了一个书桌和凳子是否安好,毕竟在初级班就遇到过书桌里、凳子上放虫子的事情。她这番动作却是落入了旁边唐梓桂的眼里,唐梓桂往里侧了侧身体,似乎不屑看她。 唐文舒检查一番没看出异样,她安心坐下,没想到下蹲的过程中,后排的宋可儿用腿一拉,凳子后仰,唐文舒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地上。 “啊——”唐文舒尖叫一声,屁股摔得生疼。 “你,你太过分了!”她站起来对着宋可儿就是一巴掌。 “啪——”声音清脆响亮,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唐文舒竟然敢打中级班的人? “你自己没坐稳倒了还怪起别人了。”宋可儿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唐文舒,反应过来后,不服气的也准备上手撕扯唐文舒的头发。 “你们干什么呢?”突然,门口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杜……杜先生!”就在宋可儿还没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唐文舒已经扑到了杜先生身边,大声哭喊着:“先生,她推我倒地,还打我!” 宋可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明明是唐文舒先动的手,自己根本还没有还手,怎么就变成自己打人了?她忽然体会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被人冤枉、百口莫辩。这种滋味,曾经都是她施加给别人的,现在却轮到了自己身上。 宋可儿转头看向唐梓桂,她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唐梓桂应该是看到了事情的经过的。而且,唐梓桂本来就对唐文舒没什么好感,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敌对关系。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才对。更何况,自己还是她的小跟班,她肯定会帮自己解释的。 然而,让宋可儿意想不到的是,当杜先生看向唐梓桂询问情况时,唐梓桂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当时在看书,没看见她们的争执。”随着她这句话出口,周围的其他同学也纷纷低下头,表示自己也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宋可儿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她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行为。明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什么关键时刻却选择了背叛自己?她心中不停地追问着原因,但始终得不到答案。 其实,唐梓桂心里默默念叨着:蠢货!竟然连一个八岁多的小孩子都对付不了,还需要帮她作证?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怀疑是自己指使的吗?而且,唐文舒年纪那么小,又有疯傻的名声在外,先生肯定会偏袒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撇清自己欺负疯傻小孩的罪名。 宋可儿并不理解这些,她只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认为自己没有办好事情,所以被唐梓桂放弃了。她的怒火直冲脑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如果自己不好过,那唐梓桂也别想好过。 于是,宋可儿跪下来声泪俱下的说道:“先生,是唐梓桂指使我这么做的。她说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唐文舒那个贱人绝对不能染指。” 接着,她继续哭诉道:“唐梓桂的二伯可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她总是说我父亲的官职都是靠唐国公府得来的。我实在不敢不听从她的命令啊!” 先生还没发话呢,还在假装大哭着的唐文舒看得目瞪口呆,这人怎么什么都说,这么蠢的吗?还是另有所图?他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大家的注意或者博取同情呢?可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唐文舒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行为和想法。 杜先生拍了拍手,“好了,下课后宋可儿来找我,现在开始上课。”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波澜。听到这句话,宋可儿的心猛地一沉,她不知道杜先生会如何惩罚自己。她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她时而情绪紧张,时而放下一切,时而又狠毒了唐梓桂,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整节课,宋可儿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她试图集中注意力听讲,但脑海里总是不断浮现出杜先生可能会对她采取的惩罚措施。她感到无比焦虑和不安,甚至有些害怕。她不禁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行为,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去状告唐梓桂呢?如果当时能够冷静一些,或许就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她只能等待下课铃响后,去面对杜先生的审判。 直到下课,宋可儿才收拾好书本准备去找先生,唐文舒偷偷的跟去了。她看到宋可儿站在走廊处,便走过去拦住她说:“如果你想通了,我们不一定是敌人。” 宋可儿看着唐文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会好好考虑的。”然后转身离开,留下唐文舒一个人站在那里。 宋可儿找到先生后,先生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惩罚她,只是让她抄写经书百遍。虽然抄书可以让人静心,但宋可儿却无法集中精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唐文舒的话。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和唐文舒一起对付唐梓桂呢,还是继续做唐梓桂的小跟班呢?如果选择前者,那她岂不是变成了和唐文舒一样的人?但如果选择后者,万一哪天唐梓桂又把她卖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宋可儿感到十分迷茫和无助。她想起自己当初被父亲送到这里来读书的原因——在家里,继母总是欺负她,而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父亲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她的事情,所以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如今,她住在唐国公府,如果被退学或者受到其他严厉的处罚,恐怕她就不得不回到那个令她恐惧的家。 宋可儿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未来应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第32章 针锋对决 唐文舒就这样等待着,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她心中期待的宋可儿的示好却迟迟没有出现。她开始意识到,也许宋可儿已经做出了选择,决定继续站在唐梓桂一边,坚持自己的立场。 这个事实让唐文舒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无所谓地想:“班级里有自己的人固然好,但如果是个愚蠢的人,那还不如没有呢!”毕竟,在这个时代,聪明才智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唐文舒心里明白,她和唐梓桂之间,只是终是会有更大的争端的。 想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想起了哥哥唐启曾经教导过她的话。他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对付唐梓桂说不定宋可儿还是一个突破点。因为唐梓桂和宋可儿之间相处那么久,宋可儿说不定知道她的隐私,即使没有也没关系,如果能够利用宋可儿传些错误消息,或许可以找到一些机会对付唐梓桂的。 虽然唐文舒从小在现代社会长大,但是对于古代的宅斗,她还不熟悉,需要不断学习和适应。不过,她相信只要保持冷静和机智,一定能够应对各种挑战。 然而,这几天并不是平静无波的。在班级里,各种明争暗斗和针锋相对不断上演。虽然并非所有的矛盾都直接指向唐文舒,但她也能感受到周围紧张的气氛。同学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每个人似乎都在暗中较劲,试图争夺更多的关注和地位。 与此同时,班级里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的同学因为嫉妒而故意刁难别人,有的则因为个人利益而产生冲突。这些小动作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却给整个班级带来了一种不安定的氛围。 唐文舒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感叹。她原本以为中级班会是一个和谐友爱的地方,没想到现实却如此复杂。 或许哥哥说得没错,唐启曾经告诉唐文舒:“世界上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必然会有争端。”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唐文舒的脑海里,让她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本质和人性的复杂性。 这天,唐文舒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刚坐下,她就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她抬头看去,发现是班上的一位女生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唐文舒心里一紧,意识到可能又要面临一场麻烦。 果然,上课时先生提问,那位女生突然举起手说道:“杜先生,我认为唐文舒同学应该能回答这个问题。”她的语气带着挑衅,引得其他同学纷纷侧目。唐文舒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看了看题目,发现自己确实知道答案,于是清晰地回答了出来。杜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但那个女生却不甘心地撇撇嘴。 接下来的课程中,类似的情况屡屡发生,唐文舒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她知道这是唐梓桂这些人故意为之,但她并没有慌张,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水搅得更浑一些吧! 唐文舒已经连续回答了两个问题,虽然都是正确的,但后面的问题越来越难,超出了她所掌握的知识范围。她无法再继续回答下去,只能保持沉默。然而,每当有其他同学提出让她回答时,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表示“不会”,然后随意指向另外一名与问题毫无关系的同学来回答。这样做既能避免尴尬,又能打乱唐梓桂她们的计划。 在众多被唐文舒点名的同学中,唐梓桂无疑成为了最常被提及的一个。毕竟,她们之间存在着最大的利益冲突。唐文舒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的策略相当有效。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竟然连唐梓桂也遇到了不会回答的问题。当她被唐文舒点名后,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 然而先生却执意要她回答出问题才能落座,如此一来,两人陷入了僵持之中。她实在无法开口承认自己不会,毕竟这样做无疑会令自己这位长房嫡女颜面尽失。最终,还是宋可儿站起身来,表示先生所提的问题难度过大,众人皆不会解答。这一举动成功地为唐梓桂提供了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先生这才允许她坐下。 待坐下之后,唐梓桂狠狠地瞪了唐文舒几眼,手中的手帕几乎被她揉烂。尽管心中气恼,但她并未做出其他过激行为。毕竟,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唐文舒觉得先生其实什么都知道,却乐于看她们的笑话,或许这也和他国公府的精英式教育有关,毕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 就在众人以为要下课时,先生突然抛出了一个难题:“通过这节课,我想大家已经充分展示了对新同学的了解程度。那么接下来,请以‘唐文舒’为题,作诗词一首,明天上课时交给我。记住,这首诗将被张贴在教室的墙上。” “啊!不要啊!我们并不熟悉!”先生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了一片哀怨声。大家心里清楚,他们对唐文舒根本就不熟悉,之前之所以那样对待她,仅仅是因为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然而现在,却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等杜先生一走,唐梓桂就指着宋可儿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馊主意!现在可好,全班的诗词都得由你来完成。”其他同学们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并要求她模仿每个人的笔迹来交差。 宋可儿再次感受到了被唐梓桂抛弃的痛苦。然而,叛逆和当墙头草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毕竟她缺乏母亲的教导。此刻,她感到自己陷入了困境,仿佛一步走错,便会步步皆错。 她的内心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她意识到自己帮着唐梓桂针对唐文舒的行为不仅给大家带来了麻烦,还让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然而,更令她感到失望的是唐梓桂的态度。作为朋友,也是小跟班,唐梓桂本应该承担起责任,但现在却选择逃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这让宋可儿深感失望,觉得唐梓桂并没有真正担当起应有的责任。实际上,如果唐梓桂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向同学们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并表示愿意承担责任,那么同学们也不会如此为难自己。可惜的是,唐梓桂选择了沉默,使得局面变得越发尴尬。 此刻,宋可儿深深地体会到了友情的脆弱和人性的复杂,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求助也不知道谁能帮她。然而,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第33章 雪中护舒 立冬刚过不久,天空中就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随后的日子里,小雪不断,除了去学堂上课但唐文舒一直没有出过府门,因为太子最近非常忙碌,两人只能通过书信交流。 这天下午,课程安排有所不同。祁先生带领着学生们前往花园,让他们去采风,并要求大家画出雪下梅花的美景。当唐文舒看到先生的姓氏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她知道,这位祁先生来自太傅府,虽然只是旁支,但也是名门之后。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里,其中必定有着一番特别的经历。 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围炉煮茶无疑是最惬意的享受之一。只可惜,她们现在只能顶着寒风在外面画画。唐文舒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摆好画架,然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梅花。这些梅花平时都是匆匆而过,从未仔细端详过,如今才发现它们竟是如此美丽动人。每一朵花都宛如大自然的杰作,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和神秘感。 唐文舒看着雪花飘落在梅花枝上,银装素裹的美景让她心旷神怡。然而,她没有料到这美丽的景象背后隐藏着危险。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嬉闹声,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唐文舒面前的梅树。随着一声闷响,树枝摇晃起来,积雪纷纷落下,如同一股白色的洪流,直冲向唐文舒和她的画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唐文舒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只见她迅速卧倒在地,然而她的脚还是被倒下的画架压到,身上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呀!唐文舒,你还好吗?”宋可儿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同时立刻用手挖掘积雪,想要把唐文舒救出来。见唐文舒毫无动静,她焦急地问道:“不会是死了吧?” “别乱说!”祁先生听到声音后,立刻赶到现场,一边组织学生们一起挖掘积雪,一边派人去通知府医。 转过身,宋可儿才收起自己那担心的表情,眼神对一个同学威胁了一番。原来唐文舒身旁的梅树之所以雪落都是有预谋的。 此刻的唐文舒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到全身无力。她暗自叹息,穿越到这个时代没多久,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险境?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难道连性命都不顾了吗?这次意外让她深刻认识到古代宅斗的残酷性,她不禁感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并非易事。 “哎!那是怎么了?”有男声从花园的一角传来。一群男生手持弓箭,看起来正要去上骑射课。唐启顺着声音望去,发现那边是唐文舒所在的班级,但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心中一紧,急忙越过人群跑了过去。 当唐启匆匆忙忙地赶到那个被积雪覆盖的地方时,他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拼命地挖掘着积雪。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切地推开人群,大声呼喊着:“舒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恐惧,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如果舒舒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唐启愤怒地咆哮着,这一刻他完全抛开了平时的矜持和高傲,只想保护好他深爱的妹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听到唐启的呼喊声,唐文舒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她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哥哥,我想回家。”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助,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唐启心疼地看着妹妹那苍白如纸的面庞,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虑。他急忙上前,伸出双手将她轻轻地扶起来,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心中满是怜惜之情。他轻声安慰道:“好,我们回家。”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妹妹背在背上,调整好姿势,确保她能够舒适地依靠在自己身上。他转过身去,毅然决然地离开这个令他们心碎的地方。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似乎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在回府的路上,唐文舒一直沉默不语。她静静地趴在哥哥的背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唐启则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他知道,妹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伴在她身旁,让她感到不再孤单。 唐启背着妹妹缓缓前行,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仿佛铭刻下了这段艰难而又温馨的旅程。唐文舒趴在哥哥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力量,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暖意。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雪景,思绪却早已飘远。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天使的羽毛般轻盈,覆盖了大地,也掩盖了一切的悲伤和痛苦。 终于,他们回到了唐文舒的院子。唐启轻轻地将妹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厚厚的被子,生怕她着凉。他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妹妹,眼中满是忧虑。 直到多年以后,唐文舒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下午。有人背着她在雪地里缓缓前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关爱,这份记忆也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无论岁月如何流转,这份情感始终如同一束阳光,照亮了她人生的道路。 很快,府医也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仔细检查后告诉大家,唐文舒只是脚被扭伤和冻伤了,并无大碍。不过,还是需要让医女用红花油推拿一番,并且叮嘱唐文舒要按时涂抹冻伤膏。 唐启小心翼翼地用小指抠出一点红花油,然后轻轻地涂在唐文舒的脚上。唐文舒感觉有些痒痒的,这种感觉仿佛痒到了心底。但是当她看到哥哥如此专注地为自己涂抹时,她便强忍住了想要动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儿,曾媛才匆匆赶来。她心疼地看着女儿,嘴里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啊,这糟心的国公府。”唐文舒感到十分困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 曾媛叹了口气,解释道:“府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只要不出人命,就让女孩们之间闹腾去吧。” 第34章 除夕宫宴 腊月初八,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宫中赐下两碗腊八粥,一碗是皇上赐予国公府的,另一碗则是太子殿下特意赏给唐文舒的。这一举动再次引起了府内各房人员的嫉妒和不满,他们对唐文舒的怨恨愈发加深。 唐启背着唐文舒上学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日益深厚。然而,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便到了小年。紧接着,便是除夕之夜,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按照惯例,每年除夕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这场宴会汇聚了宫廷中的贵族、大臣以及其他重要人物,是一个展示皇室威严和团结的重要场合。而对于唐文舒来说,她并不在意这些虚荣的东西,她更享受与家人共度的温馨时刻。 实际上,唐文舒的腿伤早已痊愈,但唐启仍然坚持要继续背她上学。他觉得这样可以更好地照顾妹妹,同时也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而唐文舒也欣然接受了这份来自哥哥的关爱,她知道哥哥对她的关心是真挚的,这种亲情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然而,宫宴规定只有五品以上官员及其家属才有资格参加,而且必须是嫡出子女。唐恬等人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庶出身份始终是庶出,除非能得到嫡母的认可并被收为嫡女养在嫡母名下。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唐启才会成为她们眼中的钉子。唐启自出生起就被养在曾媛身边,并以嫡子的身份成长。 今天是除夕,国公府的人早早地收拾好了准备进宫。当他们到达宫门口时,按照惯例,他们需要下车步行进入宫殿。就在这时,一队小太监抬着一顶轿子来到他们面前,表示要护送唐文舒前往太子府小聚片刻。这个待遇让唐文舒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她知道即使是国公府的老太君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唐梓欣和其他走在前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但由于身处皇宫,他们不敢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真真是,一刻也离不得男人。”唐梓欣小声嘀咕着,心里对唐文舒有些不屑。 “谨言慎行!”吴雨听到她的话,立刻轻声喝止道,同时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而此时已经离开的唐文舒自然不知道这一幕,她正坐在轿子里,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沿途的景观。一旁的小太监也非常乐意地给她讲解着宫廷中的情况。他告诉唐文舒,太后常年在灵云寺礼佛,很少回宫。而后宫中地位最高的是皇后,其次依次是皇贵妃、贵妃、德妃和淑妃等。 御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一只纯白色的猫咪优雅地穿梭其中,它灵活地跳跃着,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唐文舒不禁被这一幕吸引,命令太监们停下脚步观赏。她轻声赞叹道:“真可爱啊!” 小太监转过头来,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担忧。随即,他却让大家加快了步伐,带着轿子里的唐文舒继续前行。唐文舒感到一丝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小太监压低声音解释道:“那是淑妃娘娘的爱猫。”唐文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心中暗自感叹,果然是主贵则宠贵,连宠物也与众不同。 他们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太子府前。府门紧闭,门前站立着两名侍卫。小太监上前通报,侍卫们恭敬地打开大门,让唐文舒和小太监进入府邸。 一进太子府,唐文舒便感受到一股庄重而威严的气息。府内的建筑气势恢宏,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皇家风范。然而,与皇宫相比,这里的装潢显得低调许多,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却透露出一种内敛的奢华。 唐文舒边走边观察四周,对这座府邸充满了好奇。她注意到府中的园林设计精巧,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给人一种宁静而雅致的感觉。 走过一条幽静的小径,他们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张精美的石桌,周围环绕着几把舒适的椅子。小太监示意唐文舒在此稍作休息,然后悄然离去。 唐文舒坐在石凳上,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情愉悦。她心想,这里真是一个宜人的地方,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在这里度过愉快的时光。 唐文舒在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走来,正是身着明黄色四爪金龙服的太子殿下。她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舒舒觉得这里怎么样?可还喜欢?”说罢,她走到唐文舒身旁,挨着她坐下。 唐文舒心中一喜,但还是装作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以为你忘了我呢……” 太子殿下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只是最近实在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约你出来。不过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支精美的金簪,轻轻地斜插在唐文舒的发间,并示意宫女端来一面镜子。 唐文舒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只见那支金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她的可爱相得益彰。她不禁赞叹道:“真好看!谢谢你!” 随后,太子殿下又带着唐文舒在太子府内四处参观游览。每到一处,太子殿下都会细心询问唐文舒的意见和建议,然后根据她的喜好来装点房屋。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气氛十分融洽。 正当他们沉浸在欢乐之中时,突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禀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前来催促,请您和小姐尽快前往宫宴。” 听到这句话,太子殿下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转头看向唐文舒,温柔地说道:“看来我们得赶紧过去了,不能让母后等太久。” 唐文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她知道,这次宫宴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必须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才能赢得众人的认可和赞赏。最重要的是不能给太子殿下丢脸。 于是,太子殿下和唐文舒一前一后坐上了轿子,离开了这个她们规划未来的地方,前往那未知的宫宴。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太子殿下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道这次宫宴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唐文舒则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 终于,轿子停在了宫门前。太子殿下先下了轿子,然后伸手扶着唐文舒下来。两人一起走进了宫门,向着宴会厅走去。一路上,唐文舒紧紧握着太子殿下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力量。 当她们走进宴会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身上。唐文舒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她微笑着向众人行礼,展现出优雅大方的气质。太子殿下也示意不用行礼就去了皇后旁边坐下。唐文舒也来到了国公府这边的位置上。 第35章 鸿门夜宴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皇帝陛下缓缓而来,他那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随着皇帝的到来,整个宫殿内都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气氛,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接着,宫廷乐队奏响了欢快的乐曲,舞姬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犹如仙女下凡般美丽动人。她们轻盈的舞姿和优美的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们沉浸在这美妙的艺术氛围之中。 与此同时,舞台上还有京剧演员开始唱戏,他们用精湛的唱功和生动的表演将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观众们被带入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剧情中,感受着戏曲文化的独特魅力。 当然,这场宫宴最令人期待的部分还是世家子弟的才艺展示。这些年轻才俊们纷纷展现出自己的才华横溢,有的擅长诗词歌赋,有的精通琴棋书画,更有人以其独特的武艺让人眼前一亮。他们的表现不仅赢得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和喝彩声,也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赞赏和认可。 这场宴会实在是太冗长了,唐文舒从一开始就有意控制自己的饮食和饮酒量,时刻保持着警惕,因为在这种场合下随意离席去厕所可能会引发意外情况,这也是她在前世阅读小说时学到的经验。通常情况下,宫廷夜宴往往伴随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发生。然而,由于她年纪尚小,终究还是无法坚持到最后,趁着场上有一位世家女子正在弹奏琴曲,她便悄然离开了宴席。 刚刚踏出举行宴会的大厅,尚未完全离开御花园的范围,唐文舒突然听到一阵低语声。她立刻停下脚步,打算绕开并避免惹出麻烦,但就在她慢慢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枝”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花园中显得格外清晰。 “谁在那里?”唐文舒心中暗暗想到,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下一句话应该就是“出来!”紧接着会有一群身材魁梧的大汉或者妇女冲出来,将自己拦住。然而,现实却没有按照他的想象发展,那道声音戛然而止,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这让唐文舒感到十分诧异,但他依然静静地趴在花丛中,不敢轻易乱动,静静等待着后续事情的发展。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突然从花园中窜了出来,它动作轻盈,灵活地穿梭于花丛之间,口中还不时发出“喵”的叫声,似乎在向人们展示它的存在。伴随着白猫的出现,原本宁静的花园再度变得热闹起来,之前消失的谈话声又重新响起。 “小心一点,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就糟糕了,难道你想给整个家族带来灾难吗?” “怕什么,现在这个点大家都在前头看戏呢,哪里有人会注意到这里?而且,今天不收拾了闵月那个小贱人,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没错,只要能抓到她和别人私通的证据,就可以直接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她永远无法翻身。” 听到这些谈话,唐文舒猜测对方应该是两位世家小姐。毕竟参加这种宫宴是不允许带奴婢的,所以她猜测说话的人身份应该不会太低。 正当唐文舒思考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走来。借助于微弱的月光,唐文舒只能隐约看到来人是一名宫女。 只见她神情焦急地快步走向他们,并低声催促道:“你们动作快一点,别耽误太久,不然事情办不成,倒霉的可是咱们!”她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焦虑,似乎对即将要做的事情感到非常不安。 听到这话,唐文舒心中一紧。看来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而且似乎正在策划一场阴谋。想到这里,唐文舒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她小心翼翼地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被发现。 拖拽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回荡,唐文舒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她紧张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随着声音逐渐远去,她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好奇心作祟的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地伸直上半身,想要张望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女子瘫倒在地,被人拖着前行。由于距离较远,唐文舒无法看清女子原本的模样。但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子。唐文舒紧紧盯着眼前的情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暗自庆幸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有被发现。 拖拽的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四周重新恢复了平静。唐文舒依然保持着警惕,不敢轻易动弹。直到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周围已经安全无虞,她才敢活动一下早已麻木的腿脚,缓缓站起身来。她迈着颤抖的脚步,朝着茅厕的方向走去。 唐文舒不是不想管闲事,她也有一颗正义的心,但她清楚地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那三个女人对抗。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万一连累了家人,在古代可是九族连坐制的。所以,她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正义感,先解决眼前的个人问题,然后再想办法去帮助那位可怜的女子。 如厕完后,唐文舒急忙赶回宴会厅,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母亲曾媛。曾媛皱起眉头,无奈地说道:“这种事我们可管不了啊!”然而,当唐文舒回头寻找太子殿下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难道......”唐文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性,而其中最让她担心的一种便是:这些人会不会是冲着太子姐姐来的?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蔓延开来,令她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恐惧。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太子姐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唐文舒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决定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她不顾母亲的阻拦,再一次冲出了宴会厅。她的脚步飞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太子姐姐。 唐文舒充分发挥自己小巧玲珑的身材优势,迅速穿过小御花园,动作敏捷地避开了周围的障碍物。她紧紧盯着地面上的拖拽痕迹,沿着这条线索一路追寻下去。 第36章 好戏登场 一路跟寻,唐文舒来到了御花园另一角的一座院子。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茂密的植被后面,透过枝叶的缝隙,静静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屋内的人影投射在窗户上,但由于光线昏暗,唐文舒无法确切分辨出有几个人影。就在她试图看得更清楚的时候,烛光突然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紧接着,门缓缓打开,之前在御花园看见的那三个人走了出来。宫女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与另外两人一同离开了。然而,她们并没有走远,而是隐藏在附近的植被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幸运的是,唐文舒藏身的位置比较靠后,没有被她们发现。她原本计划等这三人离开后,再起身前往屋子里查看是否有太子殿下的身影。但现在,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她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想要不顾一切地前去确认;另一方面,她又害怕暴露自己,危及自身安全。 唐文舒的内心十分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平安无事。同时,她也开始思考,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她应该如何尽最大努力帮助太子姐姐。 正当她被脑海中的种种担忧和恐惧所困扰,准备鼓起勇气前去查看情况时,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皇后娘娘率领着命妇们的队伍徐徐而来。唐文舒见她们三人蹑手蹑脚,在众人毫无察觉之际融入大部队。反应稍显迟钝的唐文舒已然来不及,此时现身唯恐败露,她只得继续隐匿。 明明进入的是两名世家女和一名宫女,怎会出来三名世家女?那名宫女何在?那位世家女一直藏身于此?为何没有揭穿自己?莫非未被发现?唐文舒心中充斥着无数疑问。 此时,她听闻有人以不低的音量轻声低语:“太子殿下莫非真在里面与人私通吧。” “天哪!太子殿下年仅 10 岁!”说话之人似乎颇为羞涩,声音渐低,最终仿若被捂住嘴巴般戛然而止。 这时候要是出去,不就等同于把自己暴露了吗?就算唐文舒再怎么愚蠢笨拙,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所以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静静地观察事情的发展。 在静安郡主的带领下,一名身材魁梧、粗壮有力的婆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只见房间里有两个人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那些年轻的小姐们见状纷纷捂住双眼,不敢直视眼前的景象。 \"真是有伤风化!\"有世家妇人掩嘴说道。 皇后娘娘脸色一沉,急忙快步上前查看情况。她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被阉割过的男人和一位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姐。皇后娘娘立刻下令让人为这位小姐穿上衣服,随后又传唤了太医前来诊治。至于那个太监,似乎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也不清楚他究竟来自哪个宫廷。 \"“表姐,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就在这时,唐文舒听到一声清脆的质问声响起。只见那三位小姐之中的其中一位挺身而出,面色苍白,眼中满是震惊和失望,大声地质问着。 而另一位小姐也紧跟着附和道:“嫡姐!你们别过来,啊!不能让他们看到嫡姐的身体!”她惊慌失措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唐文舒心中一动,忍不住想笑,这两位还真是会演。 “这种通奸之人不会被浸猪笼吧。”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高声的议论声,众人纷纷转头寻找声源,但却始终没有找到说话之人。唐文舒心中明白,定然是最后那位小姐说的话。 那位表小姐见此情景,急忙对着皇后娘娘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哭诉道:“娘娘,求您饶恕表姐的过错,求您了!”她不停地磕头,梆梆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如果不是知道就是她们将床上那位小姐弄成这样了的,唐文舒恐怕真要相信她们是真心实意地求情了。 那位庶妹也跟着跪了下来,哭着求皇后娘娘饶了她嫡姐。这简直就是把她嫡姐架在火上烤了,皇后娘娘心里明白,但面上不好表现出对这位小姐的偏向,于是淡淡地说:“先让太医医治吧。” 这时,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一位衣着有几分狼狈的妇人,只见她身上穿着有酒痕的衣裙,腰带也松松地挂在腰上并未系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像是刚睡醒一样。她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道:“芯儿,你这是怎么了?” “成何体统!皇后娘娘还在这里,怎能如此没有规矩,实在是太碍眼了。”皇后身旁的贵妃看不下去,开口呵斥道。 然而,那妇人却似乎完全没听见贵妃的话,径直朝着床榻上的女子奔去。 太医迅速地施行了几针,原本昏迷不醒的柳薏芯渐渐苏醒过来。然而,她似乎尚未完全恢复意识,茫然不知自身处境,嘴里却念念有词:“马薏青,你这贱人!竟敢谋害于我!与你那娘亲一般无二,皆是下贱之辈!” 马薏青,即那位表小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呆住了。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表姐,你怎可如此污蔑我?”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哀伤,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哭泣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甚至惊厥了几下。此时,太医急忙上前为她诊治。 而那位庶小姐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看戏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嫡母一声怒喝传来:“柳静婉,跪下来,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不是让你一直紧跟着大小姐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柳静婉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听话地跪了下来。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要我说,这件事可不能怪这位庶小姐啊,她刚才一直在给皇后娘娘磕头求饶,希望能放过她的嫡姐呢。” 一时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啊,这位庶小姐也不容易,为了救姐姐,不惜磕破了额头。”还有人说:“她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大小姐呢?” 嫡母听到这些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柳静婉,然后转身向皇后行礼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年幼?与人通奸也算年幼?”这时不知道哪里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第37章 侯府腌渍 听见这话,床上的柳薏芯似乎才回过神来,她黑着脸,瞪着朱佳慧说道:“朱佳慧,你也参与了!我不过是与你有几次争锋,你就下此狠手?” “芯儿,别说话,有娘在,娘一定保你。”那名妇人似乎才明白目前柳薏芯的处境,也知道她女儿是被人算计了,而自己?是婆婆不小心将酒洒在了自己裙上,然后自己就去换衣服了,没照顾到芯儿,不会的,婆婆不会害自己的孙女,她心里想着却连自己都不信,过多的巧合只能是人为。 “请柳夫人下去更衣。”皇后娘娘开口,那位妇人就被带了下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皇后娘娘才再次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宫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皇后娘娘示意她给柳薏芯喂下,待柳薏芯喝下后,皇后娘娘继续问道:“本宫只问一遍,发生了什么事?” 柳薏芯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慢慢开口说道:“今天宴会上,马薏青来找我,说是朱佳慧要来向我道歉,并承诺以后不再纠缠太子殿下。所以我就带着庶妹柳静婉一起去赴约了。由于进宫不能带丫鬟,所以庶妹就充当了丫鬟的角色。” 说到这里,柳薏芯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接着说道:“我们还没走到约定的地方,突然感觉到身旁有一阵微风袭来,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直到刚才才醒来。现在我的身体还是很痛。”想来,应该是马薏青在我身边对我下了迷药。 说完这些,柳薏芯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抑制,她脱口而出柳府的隐秘:“马薏青!你这个贱人跟你娘那个贱妇一样不得好死!”此时的柳薏芯神情激动,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冲上去将眼前还在装好人的马薏青撕成碎片。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忍住内心的冲动,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皇后娘娘,事情要从马薏青的娘说起,她娘柳青姝是我的姑姑。当年在景阳侯府也是最受宠的,不顾越渐破败的侯府非要嫁给贫穷的探花郎,爷爷也成全了她。可她呢?她婚后生下马薏青就与人苟合,被探花郎给休了,这也是她的报应,可怜爷爷奶奶都被她气死了,听说不久后探花郎也羞于受辱自焚了!所以我爹可怜马薏青,接她来府上如大小姐一般的养着。可是,她嫉妒我才是嫡出大小姐,总是给我下绊子!” 马薏青一脸冷笑地看着柳之遥,眼中满是不屑和愤恨:“哼,真是可笑至极!柳薏芯,你以为你编造的这些谎言就能掩盖事实吗?” “呸!我爹娘深爱对方,怎么可能背叛,明明是当时的侯府败落,作为世子的柳之舟,不顾兄妹情,在娘生下我后,勒令爹爹写下休书,说是要给娘一个更好的归宿。爹爹迫于无奈答应了,以为回归侯府更能照顾好她。可是,你以为你爹的礼部侍郎怎么得来的,还不是你爹刚我娘献给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不然凭日渐式微的侯府吗?”马薏青怒不可遏地反驳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委屈。她无法忍受柳薏芯对自己母亲的污蔑。 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爹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简直是无耻至极!” “你爹和你娘才是一对狗男女,你娘不守妇道,与其他男人私通,还害得你爹羞愤自尽,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个荡妇!”柳薏芯反驳。 马薏青气得浑身发抖,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似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皇后娘娘,不管怎么说,这次也是表姐不对,千不该万不该在除夕夜宴上和太监苟合,污了大家的眼,求皇后娘娘处罚!”话毕,她缓缓跪下,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皇后娘娘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无法做出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是他……难怪当时那个红极一时的太监会被皇帝不清不楚地砍了头,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这种腌臜事,皇后娘娘自然是不愿沾手的,可她毕竟是在场众人中地位最高的人,如果不处理此事,恐怕难以服众。 此时,她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想必是这三个女人寻了个借口将太子支开,然后又约柳薏芯出来,将其迷晕后拖到院子里,与早已晕倒在此处的太监来了一场无媒苟合。 至于为什么选择太监而非侍卫,或许并非出于这几位小姐最后的良知,而是担心牵连到自己的家族。毕竟她们与景阳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那位朱佳慧,其祖母便来自景阳侯府。这种关联使得她们不得不谨慎行事,以免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柳薏芯从被拔下又被穿上的衣服里摸出一根手帕。手帕上绣着两只鸳鸯,落款是一个“慧”字。 “娘娘,这是朱佳慧那个贱人落下的,她,才是那个通奸之人,我是被陷害的。”柳薏芯这么从容不迫,一直未求情,原来是有这么个底牌。唐文舒隔的远远的听着,一会感觉柳薏芯是爽文的大女主,一会感觉马薏青是重生复仇文里的大女主。精彩!真精彩!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原来如此!柳薏芯居然有这样的证据在手!一时间,原本对柳薏芯指指点点的人,现在开始怀疑起了朱佳慧。 唐文舒心中暗叹:“好一招反败为胜啊!”难怪作为大家小姐的柳薏芯这么轻松的就赴约了。 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冷冷地看着柳薏芯和朱佳慧,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来人,将朱佳慧押下去,待本宫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皇后威严地说道。侍卫们上前,将朱佳慧带走。 “什么?我根本不会绣这种东西。”朱佳慧惊慌失措地说道,她心里清楚,自己从未绣过这样的物品,但上面却清晰地绣着她的名字,这让她无法抵赖。她气得脸色通红,情绪激动之下,脱口而出:“柳静婉,你刚才给我搜身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吗?啊!” 柳静婉听到这话,顿时也慌了神,连忙解释道:“啊,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她暗自懊恼,心想朱佳慧真是个蠢货,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呢? 柳薏芯则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感激地看着皇后,感谢她给了自己一个洗清冤屈的机会,这下她们迷晕自己的事更是无从辩驳了,人证物证俱在。 唐文舒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宫廷之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和手段。 皇后娘娘派人将朱佳慧、马薏青、柳静婉三人押去了大理寺,在那里,她们什么都会开口说明白的。这时,柳夫人也更衣回来了,“芯儿,娘在呢,没事了没事了。”柳薏芯扑进了妇人怀里,委屈的诉说着。 大部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转了宴会厅,而走在最后面的则是柳家母女。她们的步伐轻盈,似乎带着一丝得意和满足。 “娘,您说得真是太对了!”柳家女儿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准备一个这样的帕子随时带在身上,不光能使自己脱险,还能陷害别人……”柳母微笑着点头,满意地看着女儿。 唐文舒静静地躲在一旁,心中充满了震惊。她意识到这些人的手段是多么的可怕。 第38章 景阳侯府 宴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没了兴致。皇后娘娘匆匆离去之后,宴会也就散了。唐文舒和她的母亲一起回家,直到最后也没有看到太子殿下。 而那三位被带走的姑娘,即将面临着极其严峻的命运。大理寺乃是朝廷专门审判罪犯的地方,其中蕴含着上千种酷刑,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胆寒,被迫招供。即使是那些身强力壮、经验丰富的成年男子,也难以抵挡这些残酷的刑罚。更何况这三个年轻且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呢? 大理寺将她们分别关押并进行审讯,得到的结果令人瞠目结舌。原来,景阳侯府在过去的数十年间竟然做出了如此众多恶劣的行径。其他家族往往通过培养优秀的子弟来实现家族的繁荣和发展,但景阳侯府却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依靠女人来开拓前程。几乎每一个景阳侯府的女儿最终都以悲惨的结局收场,无法善终。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尽管景阳侯府采取了如此残酷无情的手段,可它依然稳如泰山般地矗立着,甚至愈发繁荣昌盛起来。但是这次被曝光出来,虽说景阳侯府的所作所为并未触犯律法,但其名声早已臭名远扬,声名狼藉到了极点。 然而,此时的柳薏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场宴会的胜利仅仅是徒有其表的虚荣而已。事实上,她以及整个柳氏家族已然深陷绝境之中。她的父亲竟然只因区区一件小事便遭到罢免官职的惩处,这无疑意味着他们丧失了原本拥有的官职与权势。更为严重的是,景阳侯府的命运也因此遭受牵连,或许将在这一代戛然而止,从此之后,景阳侯府将会从皇城贵族圈子里销声匿迹。 柳薏芯并不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以为自己在宴会上的表现能够赢得别人的同情,但却没有意识到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她过于关注个人的荣耀,而忽略了整个家族的利益。 就在柳薏芯还沉浸在夜宴胜利的喜悦时,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被抓的三个人该回家的时候了。然而,此时却传出了一些令人担忧的传言——她们的精神状况似乎并不太稳定。尤其是曾经的郡主朱佳慧,如今更是陷入了困境。 朱佳慧本应拥有美好的未来,可如今却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她的家族竟然选择了抛弃她,这无疑让她感到无比绝望和无助。面对这种情况,朱佳慧的内心早已崩溃,她失去了曾经的骄傲与自信,变得脆弱不堪。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最终还是朱佳慧的母亲挺身而出,将她保下。这位坚强的母亲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沉沦下去,她决定为朱佳慧争取一线生机。于是,她四处奔波,终于成功地为朱佳慧找到了一条出路——远嫁他乡。 尽管这样的安排可以保护朱佳慧的安全,但对于一个尚未成年、还未及笄的少女而言,离开熟悉的故乡,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难以判断其好坏。朱佳慧的命运从此改变,她不得不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去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和人际关系。 与此同时,柳静婉和马薏青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据说柳静婉嫁给了一位富有的商人,并成为他的妾室。尽管她的身份并不显赫,但生活还算富足。然而,马薏青的命运却让人唏嘘不已。传闻说她嫁给了一个年纪足以做她祖父的三品官员,成为了他的姨娘。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场婚姻竟然是马薏青自己主动寻求的结果。 这个消息让人们感到震惊和不解,纷纷猜测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有人说是因为马薏青贪图权力和地位,也有人认为她是出于无奈或者其他原因。无论如何,这样的结局让人深感命运的无常和复杂。曾经一同经历过大理寺的三人,如今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她们的故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引发了无数的感慨和思考。 这一天下课之后,整个学堂都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每个人都在兴奋地交流着关于那三个人的八卦消息。唐文舒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饶有兴致地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你们听说了吗?竟然是三品官员!”有人惊叹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是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另一个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这时,又有人插言道:“这么说来,马薏青恐怕要开始她的宅斗生涯了。”这句话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哄笑,但笑声中却夹杂着一丝担忧。 接着,另一个人感叹道:“哎,你们不知道实情啊,马薏青对景阳侯府的恨意可谓是深入骨髓。而且,这位三品官员可不是简单人物呢。”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要知道更多。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那人见状,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告诉你们,这位三品官员可是个厉害角色。据说,他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手段高明,心机深沉。马薏青若是嫁过去,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啊。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马上就有人好奇地追问:“怎么个厉害法?”“难道比我们国公府还要厉害?”有人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时又有人猜测道:“莫非他就是那位嫡长孙与柳薏芯订亲的大人?”立刻有人回应道:“你猜对啦!可惜没有奖励哦。” 众人恍然大悟,惊叹道:“啊!原来是这样,那马薏青岂不就成了柳薏芯的后祖母,真是太厉害了,到时候柳薏芯岂不是任由她揉捏摆布。”同学们兴奋地热议着这个话题,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宅斗大戏。 然而也有人冷静地分析道:“嫡长孙媳可没那么容易被欺负,究竟谁更强势还真不好说呢。”旁边的人附和道:“没错,我也听说当初在宴会上,柳薏芯可是巧妙地反击了她们三个呢。” 虽然景阳侯府败落了,但是关于她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第39章 新年快乐 夜宴后的第二天就是新年了。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呢,唐文舒就被丫鬟叫起来梳妆打扮,迷迷糊糊地跟着母亲到了府里的祠堂。 唐文舒半眯着眼睛,看着由大伯带着,对着祠堂就是三叩九拜。拜完之后,她以为终于可以进去烧香了。结果,却看到唐梓攀等人端着吃食,在大伯的带领下走进了祠堂。 唐文舒有点疑惑:“啊?女生就只能在雪地里等着?” 她环顾四周,发现和自己一样站在雪地中的都是唐国公府的媳妇和女儿们。大家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怨言。唐文舒心里有些不解,为什么她们不能像男人一样进入祠堂祭祖呢?这让她对这个家族的传统感到困惑。 时间过得很慢,唐文舒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才过去了半个时辰。她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麻,寒意从脚底袭来,让她瑟瑟发抖。她很想蹲下来坐一会儿,或者干脆直接离开这里,但看到其他人都一动不动,母亲也始终紧紧拉着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她只好忍一忍。 就这样,唐文舒一直站着,直到脚麻得失去知觉,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结束这场折磨人的仪式。 就在唐文舒快要撑不住时,大伯他们终于从祠堂里走了出来。唐梓攀等年轻一代的男子每人都捧着一道菜,直奔府内的膳厅而去。原来,今天的早餐就是这些菜肴,按照传统,要先供奉给祖宗享用,之后才能轮到他们。 用过早膳后,母子四人一同前往曾媛的院子。接着,三人便开始书写春联、张贴春联。唐启负责自己的院子以及曾媛的,而唐峥嵘和唐文舒则分别负责各自的院子。这可让两人犯了难,毕竟这不仅需要一定的文学功底,还对字迹有着很高的要求。因为一旦贴上,这春联就要保持一年,而且日后每一个来到院子的人都会仔细观赏。 唐启很快就写好了自己的春联,他拿着春联来到自己的院子前,将春联贴在了门上。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笑。 回到曾媛的院子时,发现唐文舒和唐峥嵘还没有开始写春联。唐启走到他们身边,笑着问道:“怎么?你们还没开始写呢?” 唐文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而且我的字也不好看……” 唐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慢慢想。春联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词句,只要表达出美好的祝福就行。至于字迹,只要认真写,总会越来越好的。” 唐峥嵘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挺难的。不过我会努力尝试的。” 唐启鼓励道:“加油!相信你们一定能写出漂亮的春联。” 过了一会儿,唐启又写好了一幅春联,他拿起春联走向曾媛的院子。他将春联贴在了曾媛的门上,然后走进院子里。 曾媛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她看到唐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阿启,你来了。春联已经贴好了吗?” 唐启点点头:“嗯,已经贴好了。我还特意写了一幅送给您。” 说着,他将手中的春联递给曾媛。曾媛接过春联,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上联:慈父肩挑日月 下联:家母手转乾坤 横批:五福临门”。她不禁赞叹道:“阿启,你的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唐启笑着说:“谢谢娘夸奖,这都是平时练习的结果。” 曾媛看着春联,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知道,这些春联不仅仅是一种装饰,更是一种祝福和希望。她期待着新的一年能够平安顺利,家人和睦幸福。 与此同时,唐文舒和唐峥嵘也终于完成了他们的春联。虽然字迹稍显稚嫩,但其中却包含着满满的心意。他们将春联贴在了各自的院子门前,看着它们,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唐启走出院子,看到唐文舒和唐峥嵘站在门口,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他走过去,笑着问道:“怎么样?写得还不错吧?” 唐文舒兴奋地点点头:“嗯嗯,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 唐峥嵘也表示赞同:“是啊,虽然写的时候有些紧张,但现在看来还是很值得的。” 唐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很好,这就是过年的乐趣之一。大家一起动手,共同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这一天的下午,唐文舒再次收到了来自太子殿下的礼物,这些珍贵而华丽的礼物让国公府的众人都羡慕不已。 到了晚上用过晚膳后,便是烟花爆竹的时刻,整个国公府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在曾媛的嘱咐下,唐启带着弟妹们一起出门逛街,准备享受这个欢乐的时光。然而,当他们走到国公府门口时,却惊讶地发现太子殿下亲自前来迎接唐文舒一同出游。于是,原本计划好的逛街之旅瞬间变得更加特别起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太子殿下和唐文舒并肩走在繁华的皇城中,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唐启等人紧随其后,时刻保持警惕,但也不敢打扰这对恋人的甜蜜时光。 一路上,太子殿下风度翩翩,他细心地为唐文舒介绍着皇城中的每一处美景,每一座建筑都有着独特的历史和故事。唐文舒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太子殿下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他们漫步在夜市中,品尝着各种美味的小吃。太子殿下细心地为唐文舒挑选着她喜欢的食物,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们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仿佛点亮了整个街道。 最后,太子殿下和唐文舒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是专门燃放烟花的场所。太子殿下微笑着看着唐文舒,轻声说道:“我想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说着,她亲自点燃了烟花。 绚丽多彩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照亮了他们幸福的笑容。唐文舒仰望着天空中的烟花,眼中满是惊叹和感动。她转过头,望向太子殿下的侧颜,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太子姐姐真好……”唐文舒轻声呢喃道。她知道,这个夜晚将成为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而太子殿下,也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给予她无尽的爱和关怀。 第40章 后风波 新年也就三天假期,唐文舒和太子还没来得及再见一面,学堂就又开课了。或许是因为新年那晚太子殿下又邀请了唐文舒,所以开学后同学们对她的敌意更甚。他们时常故意刁难唐文舒,甚至在课堂上故意让她难堪,但唐文舒并没有屈服于这种压力,反而以更加努力的学习态度回应他们。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尽管唐文舒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和自信,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向她投诚。这让她感到十分困惑和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有如此出色的能力,却得不到他人的认可。此刻的她忘记了,因为要来到中级班,哥哥唐启特意给她捏造了一个疯傻人设,以此来保护她。 这个疯傻人设不仅在国公府内广为流传,甚至在整个京城也已经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国公府三房的大小姐是个疯痴之人,行为举止怪异,让人难以捉摸。更让人气愤的是,由于之前曾经救过太子殿下一命,所以他对她一直不离不弃。这个消息更是让人们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认为她只是靠着运气和背景才能够在学院里立足。 作为一名穿越者,唐文舒深知人脉对于个人发展的重要性。她并不追求在这个异世界建立赫赫功勋或称霸一方,但她渴望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成长和进步。特别是在遇到太子姐姐之后,唐文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决心全力辅佐她,为国家创造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 唐文舒很想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学习,但现实却总是不尽人意。她的书本经常会被别人弄脏,课桌上和凳子上也会被动手脚,甚至还会有人故意绊倒她。 面对这些事情,唐文舒一直秉持着“以德服人”的原则。她不会跟对方讲道理,而是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无论是否能打得过,都要先行动起来。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疯狂名声逐渐传播开来。 虽然阿大等人教导的晨练她没有完全掌握,但在学堂里打架时,她学到了不少阴险的招数。她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君子之道,只要能够获胜就好。毕竟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她也要成为那个胜利者。 这一天,杜先生给同学们布置了一个有趣的课堂作业——画一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大家纷纷拿起画笔,准备描绘心中最珍视的人物。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许多同学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太子殿下作为绘画对象。他们一笔一划地勾勒出太子的形象,仿佛要将对他的敬仰之情融入每一根线条之中。看着这些画作,唐文舒不禁感叹:“原来这么多人都是太子殿下的粉丝啊!” 正当她感慨之际,突然想到自己应该画谁呢?思考片刻后,唐文舒决定把皇帝陛下画下来。毕竟,在这个时代,皇帝陛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决定一切人的生死荣辱。一句简单的话语,就能改变整个国家和家族的命运。对于唐国公府这样的大家族而言,更是如此。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皇帝陛下就是那个能够左右唐国公府兴衰的关键人物。 唐文舒深知,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生活在皇权的阴影之下。皇帝陛下的喜怒哀乐、决策与喜好,都可能成为影响人们命运的因素。因此,对于唐文舒来说,皇帝陛下无疑是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她希望通过这幅画,表达对皇帝陛下的敬畏之情,同时也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化。 万万没想到的是,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课堂作业,却在不知不觉间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传言,唐国公府三房的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将皇帝陛下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真是不自量力! 御书房内,皇帝陛下正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折,突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对站在一旁的太子说道:“听说你那小娇妻心里说我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太子殿下闻言,心中暗自苦笑,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没有说话。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说:“这能怪我吗?”同时,他的白眼都快把眼睛翻得只剩下眼白了。 皇上看着她没有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什么时候带她来给朕看看。” 太子殿下一听,连连摆手摇头,脸上满是抗拒,嘴里还嘟囔着:“不要,没什么好看的,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不然就再给我生个弟弟!” 皇帝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凝噎,心中一阵无奈和叹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喃喃自语道:“哎!” 皇帝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想要再生一个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能生早就生了,这么多年只得太子一个孩子。 虽然皇帝并没有宣召唐文舒觐见,但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因此还是赏赐了许多珍贵的物品给唐文舒。太监总管手持圣旨和赏赐,大摇大摆地前往唐国公府。尽管尚未到达目的地,关于皇帝对唐文舒的宠爱以及赐予大量赏赐甚至可能为她赐婚的传言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这让唐国公府的唐梓桂等人心生嫉妒与恨意,她们对唐文舒充满了怨恨。 太监总管带着一群小太监匆匆赶到大厅门口,他们身上的衣袍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而唐国公府内的众人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那里,整齐地排成几列,安静得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当太监总管踏入大厅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低下头,双手伏地,准备聆听圣旨。 太监总管站在大厅中央,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国公府小姐唐文舒,温婉端庄,聪慧过人,德才兼备,深得朕心。今特赏赐金镶玉步摇、凤戏牡丹簪、金虎纹梳,以彰其贤。钦此!”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神圣的旨意所笼罩。 不仅如此,太监总管走时还带走了那幅唐文舒给陛下的作画。 太监总管一走,国公府立刻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抱怨,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唐文舒身上?唐文舒心中也有些疑惑,她不禁怀疑太子殿下是否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靶子。但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太可能,因为无论是身份还是聪慧程度,自己都还远远不够资格成为靶子。而且,太子和姐姐也不可能这样对她。 第41章 书生意气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天,太子邀请唐文舒一同去游湖,她欣然应允。一大早,太子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国公府门外。 一路上,风景宜人,令人心旷神怡。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传说中的京湖。京湖宛如一面镜子,映照着周围的山峦和树木,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嬉戏。湖边垂柳依依,桃花盛开,美不胜收。 与周围人流如梭的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孤零零地跪在湖碑面前磕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虔诚和敬畏之情。他先是磕了个头,然后嘴里似乎在念叨些什么,接着又是一个头。如此反复,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他这是在干嘛呢?”唐文舒好奇地问道。她的目光被这个奇怪的场景吸引住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走,过去看看。”赵瑞皱起眉头说道。作为太子,她对这种异常情况总是格外敏感。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事情,她必定会挺身而出,维护正义。 在荆州铜锣乡的一个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位名叫陈晓东的书生。村子里有一位秀才,平时会义务地教导村里的孩子们识文断字。陈晓东由于在读书方面表现出色,家人免去了他的家务劳动,让他拜秀才为师,专心致志地学习。 陈晓东自身也非常勤奋刻苦,在15岁时就成功考取了童生,到了20岁又顺利考中了秀才。然而,秀才之后的学业让他陷入了困境。村里的秀才已无法给予他更多的指导,而去县里的私塾学习需要支付昂贵的学费,这对他家来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就在他感到无助之时,全村人纷纷慷慨解囊,凑足了学费送他前往荆州府学院继续深造。 可惜的是,陈晓东的首次科举考试并未取得理想的成绩,名落孙山。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村民们的期望和支持,感到无比羞愧,甚至不敢再回到村子。然而,村民们并没有责备他,反而再次伸出援手,捐钱供他继续读书。在这个时代,一个村庄能培养出一名秀才已是相当不易的事情。 时光荏苒,此时的陈晓东已然26岁,而师父的女儿,那位与他青梅竹马的师妹,已足足等了他六年之久。这位师妹,不仅是他心中倾慕已久的女子,更是他一生的挚爱。 然而,陈晓东深知自己目前的状况无法给予她更好的生活,因此他决定等待高中之后,再将她迎娶进门,而非此时此刻。师妹对他的深情厚意,始终如一,从15岁起便开始默默等待着他,如今已到了21岁。在那个年代,21岁的女子早已被视为大龄剩女,留在家中难免遭受他人的闲言碎语。 当陈晓东又一次在科举考试中名落孙山时,师父劝说道:“既然如此,可以考虑先成家,而后立业。”于是,陈晓东与师妹喜结连理,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婚后,师妹全心全意地操持家务,而陈晓东则继续专注于学业。 历经三年的辛勤努力,陈晓东终于如愿以偿,考中举人。此后,他再接再厉,参加会试。然而,家中的经济状况早已陷入困境,一贫如洗,陈晓东的学业只能依靠师妹刺绣维持生计。 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尤其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想要支持一个人去参加会试,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陈晓东这个新家全靠师妹嫁妆在支撑着。 最后,他们全村东家凑一点,西家拼一点,再加上陈晓东的师妹拿出了她所有的嫁妆,终于凑齐了足够的盘缠,让陈晓东能够前往京都参加会试。这时村里各家几乎是拿不出一点钱来了。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陈晓东充满希望地参加了会试,却最终落榜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三十而立,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可他现在除了读书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技能和能力。他不仅用光了所有的盘缠,还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不知道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绝望之下,陈晓东想到了自杀。他来到湖边,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当湖水逐渐淹没到他的裤腿时,他突然害怕起来。他担心自己的死讯传回故乡后,师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于是,他又上岸对着湖碑磕了几个头,表示感激。因为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必须继续活下去。 就在这时,太子殿下和唐文舒出现了。他对陈晓东产生了兴趣,并盘问了他一些问题。了解了陈晓东的经历后,太子殿下感到他如此努力,决定考考他的学识。如果陈晓东真的有才华,那么可以给他安排一份差事。 然而,面对太子殿下的考问,陈晓东却显得力不从心。尽管他读过许多书籍,但对于时事和农事等实际知识却一无所知。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书本上,忽略了现实世界中的各种知识。 陈晓东似乎对自己的表现感到羞愧,他意识到自己在学识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一直以为只要读书就能成功,但现在他明白了实践经验同样重要。 太子看着陈晓东,心中有些惋惜。他知道陈晓东虽然勤奋好学,但缺乏实际经验和见识。于是,太子建议道:“陈兄,我觉得你可以在皇城街道摆一个小摊,专门替人写信。这样既可以赚钱,又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增长见识。等你赚够了钱,就可以还乡。以你的举人身份,足以谋取一份师爷的职位。” 陈晓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知道这是一条可行之路,而且还能让他有机会将书本里的知识与实践相结合。他感激地向太子道谢,并表示愿意尝试这个建议。 太子微笑着点头,表示支持。她相信陈晓东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实现自己的梦想。同时,她也希望陈晓东能够明白,书本知识固然重要,但实践经验更是不可或缺。只有两者结合,才能成为真正有才华的人。 “瑞哥哥,你怎么不直接给钱让他归乡啊?”唐文舒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瑞哥哥要这么做。 瑞哥哥笑了笑,解释道:“钱当然要拿去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啊。陈晓东虽然家境贫寒,但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全村人的托举和支持。然而,当他成功后,却只字不提村里人和师父的帮助,这种心性显然还需要磨炼。只有经过磨砺,他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 唐文舒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但她相信瑞哥哥一定有他的道理。 太子继续说道:“其实,像陈晓东这样寒窗苦读二十载的人并不少见。他们虽然勤奋努力,但由于出身贫寒,缺乏资源和机会,所以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世家子弟。而且,他们的眼界也可能受到限制,无法与世家子弟相媲美。因此,我们需要给他们更多的锻炼和成长的机会,让他们能够开阔眼界,提升自己的能力。” 第42章 乘兴而至 解决了陈晓东的事,两人心情都轻松不少,才开始游湖。太子没有带唐文舒乘坐那些精美的画船,而是自己撑杆,和她一起坐在一只小船里,任由它在湖波中自由漂流。 湖光潋滟,太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甚是好看。数条精美的画廊在湖上穿梭,另有小船无数,各人欣赏着各自的风景。他们的小船随着湖水轻轻摇晃,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太子和唐文舒静静地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微风轻拂,带来了湖水的清新气息,也吹起了唐文舒的发丝。太子轻轻地帮她整理好头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发丝,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这里真美啊!”唐文舒感慨地说。她的目光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中的白云和远处的山峦。湖边的花草树木生机勃勃,散发出阵阵芬芳。 “是啊,这里的美景让人陶醉。但舒舒也很漂亮呢。”太子假装深情地看着她说。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 唐文舒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娇嗔地瞪了太子一眼:“别贫。”她觉得自己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既像朋友又似恋人,但却没有明确的界限。 她们还是孩子,还都是女孩子,本应该谈论些首饰衣裙之类的话题。然而,每次和太子在一起,她们谈论的更多的却是时事政治,或者太子殿下会教她一些做执棋人而不是争做先锋棋子的道理。唐文舒发现自己对这些事情竟然很感兴趣,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舒舒,你知道吗?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和目标。作为执棋人,我们需要学会观察局势,把握机会,引导他人走向我们想要的方向。”太子认真地说道。 唐文舒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明白太子所说的道理,但是要真正做到执棋人并不容易,需要有足够的智慧和策略。 “舒舒,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太子突然问道。 唐文舒沉思片刻,然后坚定地回答道:“我想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使国家繁荣安定。”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太子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在这片美丽的湖景下,两个少女的心渐渐靠近,她们共同探讨着未来的道路,分享着彼此的梦想和希望。 两人正在互诉衷肠?彼此惺惺相惜,刻画美好未来。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啊!落水了!”这声惊叫来自画廊的方向,而太子和唐文舒的小船正好挨在那条画廊的边缘。 紧接着,一阵慌乱的呼喊声响起:“那边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命啊!”、“殿下救命!”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梓桂姐姐,是为了来和太子殿下打招呼才落水的,刚刚她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太子殿下依然保持着冷静,他对唐文舒说:“看,她们把咱们当棋子了,那个落水的,自认为是执棋者。”说完,他继续冷静地给唐文舒分析局势。 “可,我们怎么能自己当那个执棋者呢?”唐文舒皱着眉头问道,对于唐梓桂这个堂姐的死活,她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毕竟,她心里清楚,既然唐梓桂设下了这个局,那她肯定不会轻易丧命。 “可是我最近得了风寒,身体不适,无法下水。要不我找个侍卫先将唐小姐救上来?”太子诚恳地回答道。 “可是,可是……”唐梓欣心中暗自焦急,但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 “哎呀,太子殿下不能下水救人,这可如何是好?千万不能让侍卫去救,否则会玷污了大姐的名声。”唐恬心急如焚地说道。 “太子殿下下水救大姐就好了,这样大姐落水后的身子被殿下看过,他就得负责,就得娶她。”唐梓欣心中暗自盘算着,但脸上却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 然而,唐梓桂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可惜太子殿下并未上当。她微笑着看着唐文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就在唐梓欣还在纠结要不要请侍卫来救唐梓桂时,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迅速浮出水面,然后快速游向了太子殿下所在的小船。 当唐梓桂游到太子殿下的小船旁时,她伸出手抓住船舷,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殿下,劳驾拉我一把。”此时,她的全身已经湿透,湖水将她的衣裙完全浸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由于湿透的衣物紧贴着肌肤,使得她的身材曲线若隐若现,充满了诱惑力。 然而,太子殿下并没有被她的诱惑所打动。他冷漠地看着唐梓桂,淡淡地说:“你还是去旁边的画廊吧,我们这小船可没有你更换的衣服。”说完,他便要撑船离开。 “我脱力了,殿下,求求你……”唐梓桂咬了咬嘴唇,努力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希望能打动太子殿下将她拉上去。毕竟,只要太子愿意伸出援手,那么她就算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了身子,以唐国公府的地位,太子必然会对她负责。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子却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太子甚至对着唐梓桂扒拉着船舷的手,毫不怜香惜玉地踩了下去。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唐梓桂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紧接着,太子立刻撑船离开了现场,留下唐梓桂在湖中挣扎。无奈之下,唐梓桂只得转头向画廊游去。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唐文舒目睹这一切,惊讶得合不拢嘴。她完全无法想象,太子竟然会如此果断地拒绝唐梓桂的请求,甚至还让她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而唐梓桂则因为自己的贪婪和算计,最终落得了一个自作自受的下场。 第43章 落水女子 “刚刚那样,我们就算是执棋者吗?”唐文舒疑惑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新身份的好奇和不确定。 “不算,我们顶多是从唐梓桂的棋盘上离开而已。”太子殿下回答道,她的语气平静而深沉,仿佛在告诉唐文舒这只是一个开始。 小船继续滑行,船桨划动水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唐文舒静静地坐在船上,思考着刚才的对话。她意识到,虽然她们离开了唐梓桂设下的棋局,但她们自己是否成为了新的执棋者呢?这个问题让她陷入了沉思。 当小船即将抵达湖边时,唐文舒突然注意到水中有个人影在沉浮。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发现那是一个女子。与之前唐梓桂的假落水不同,这次的情况似乎更为真实。 “那是……”唐文舒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太子殿下也注意到了水中的女子,她皱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起来像是个投湖自尽的女子。”她低声说道。 随着小船靠近,他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她的身体在水中上下起伏,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唐文舒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不禁想要伸出手去救她。 然而,就在这时,太子殿下却拦住了她。“等等,先不要轻举妄动。”她说道,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围。 唐文舒不解地看向她,“太子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淹死!”她急切地说道。“她都没怎么挣扎,也没呼救,是存了死志的吧。” 太子殿下摇摇头,“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也许这又是一场局。”她冷静地分析道,目光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唐文舒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她们需要谨慎行事,不能轻易落入别人设下的陷阱。于是,她们决定保持距离,观察情况。 小船在离女子不远的地方停下,唐文舒和太子殿下静静地注视着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子的动作逐渐减弱,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唐文舒的心紧紧揪起,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太子殿下做出了决定。“我们必须救她。”她坚定地说道,然后吩咐暗卫救她。 唐文舒紧张地看着暗卫游向女子,她的心跳加速,祈祷着一切顺利。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将女子带回了船上。她躺在船上,气息微弱,但还活着。暗卫完成任务又消失无踪了。 “她还有呼吸,应该没事。”太子殿下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唐文舒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着太子殿下。“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她可能就没命了。”她由衷地说道。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她提醒道。 唐文舒点点头,她知道太子殿下说得有理。她们刚刚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每一件都充满了陷阱。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投湖自尽的女子,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们决定先将女子带回岸上,让随行的御医诊治。同时,她们也要调查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和背景,以及她为何会选择投湖自尽。 之前太子出事,皇帝陛下为了她的安危,现在出门不光配备侍卫、暗卫,还配备了御医。 御医迅速对女子进行了检查,并使用了针灸疗法来促进她的苏醒。几根银针下去,女子吐出少量湖水,逐渐恢复了意识。 当女子睁开眼睛时,她看到周围围着一群陌生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和绝望。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再次跳湖,但身体却十分虚弱,只走了几步就又摔倒了。 就在这时,唐文舒和太子殿下走了过来。唐文舒温柔地看着女子,轻声问道:“姐姐这是有什么难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侍卫们纷纷让开,女子一眼便看出唐文舒的身份不一般,于是止住了再次跳湖的念头。她疑惑地看着太子和唐文舒,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似乎在思考他们是否能够为自己主持公道。 “这位是当今太子殿下,放心,你说吧,什么事都难不到他。”唐文舒指着赵瑞给落水女子介绍道。 听到这话,那女子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艰难地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家是春风坊的清倌,名叫丽娘。今日奴家陪王公子出城游船,却不想被推下湖……” “刚刚看你在湖里那样,不像被推的,倒是更像投湖自尽。”唐文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好奇。 丽娘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嗯,其实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投湖自尽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推下湖了。在水里漂了一阵子后,又觉得人生无望,便放弃了挣扎……”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小厮模样的人正朝着他们迎面走来。为首的一人满脸怒容,目光死死地盯着丽娘,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丽娘,没想到你竟然会游泳!不过既然游回来了,那就乖乖跟我们走吧,王少爷还在等着你呢!”领头的小厮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丽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惊恐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试图远离这些危险的人物。 侍卫拦住了他们,太子挥手让侍卫押着那群小厮退下,并示意丽娘继续说下去。丽娘看着太子身边的侍卫,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于是,她并未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上前魅惑太子,而是先把事情说清楚。 丽娘走到太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说道:“太子殿下,丽娘早就攒够了钱,想要自赎从良。可是今天王小爷非要点我和花娘出来,他还想要强迫我们。虽然他许诺事后会纳我们为妾,但我并不愿意走这条老路。花娘倒是很想走这条路,所以在船上的时候,她就推了我一把,我顺势跳了下来。” 第44章 丽娘自赎 等等,春风坊不会是那种地方吧。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虑和不安。 太子微微点头,表示肯定。她的表情严肃而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就是你想的那样。\"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自赎后,你想怎么生活?跟着王少爷不是更好吗?\"唐文舒问道,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唐文舒觉得在古代的女子,尤其是青楼女子,找一个良人不是她们的毕生追求吗?有人纳她为妾为什么不愿意呢? 丽娘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那些被束缚、被压抑的日子。如今,终于有机会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她感到既兴奋又迷茫。 \"我想……\"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丽娘深吸一口气,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想要立女户,自梳头发。” “啊!”唐文舒不禁惊呼出声,虽然她对自梳头发的具体含义并不十分清楚,但对于女户的概念还是有所了解的。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时代,女性要自立门户谈何容易。 丽娘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擅长刺绣,可以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而且,我还具备一定的艺术才能,可以通过卖艺为生。虽然不能说精通琴棋书画,但也略有涉猎。” “请公子为我做主!”丽娘声音颤抖着,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这位公子手中。她毅然决然地对着太子跪下,眼中满是恳切和期待。尽管刚才问话的是唐文舒,但从他们之间的氛围可以明显看出,能够作主的人是眼前这位公子。 唐文舒年纪尚小,而且性格活泼,难以承担这样的责任。而这位公子则显得稳重而有威严,让人不自觉地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求公子帮我摆脱王公子的魔爪。”丽娘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到了绝境。 太子微微皱眉,目光犀利地盯着丽娘,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既然已经卖身于清风坊,那就意味着你已成为奴籍。若要自立门户,至少需要良籍。但以你的身份,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现实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丽娘,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她原本以为只要有钱就能赎身,就能获得自由,却没想到还有身份这一难关。 她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生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努力地攒钱赎身,想要摆脱束缚,却最终被一个身份所困。 她以前从未设想过这样的情景,一直以为只要能够自赎,就已经跨越了最大的难关。然而现在她才意识到,真正的难题在于身份。在这个时代,想要跨越身份的阶层简直难如登天。 \"难道我真的只有进入王少爷府做妾这唯一的出路吗?\"丽娘低声呢喃着,神情落寞而无奈。\"那样的话,我的孩子将来只能是庶子、庶女,在府内毫无地位可言,只能像我过去一样被人任意欺凌。\"丽娘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心中的绝望逐渐蔓延开来。 突然,丽娘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不,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不屈。\"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更不会让我的孩子重蹈覆辙,成为任人宰割的可怜虫!\"丽娘的内心燃起了反抗的火焰,她决定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求公子成全,我会尽我所能为您做事,但是不能违背良心道义。”丽娘再次对着太子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和诚意。 太子殿下静静地看着丽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慢慢地开口道:“说说你的价值。”声音低沉,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丽娘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子殿下,说道:“我知道皇城内很多官员的秘密。”说完这句话,丽娘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唐文舒,然后再次闭口不言。 唐文舒站在一边,心中暗自惊讶。她没想到丽娘竟然掌握着如此重要的信息,看来不能小看任何人。 太子殿下看着丽娘,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再次亮明身份,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事,可以说。先说个大概吧,我会给你重新安排身份。” 丽娘听到太子殿下的承诺,激动得浑身颤抖。她知道,遇到太子殿下,她的问题终于有了解决的希望。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礼部侍郎的书房里隐藏着一本神秘的账簿,这是他行贿的重要证据,一直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凭借这本账簿,他不断威胁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几名官员。 听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宫中发生的事情,那与景阳侯府有关的龌龊之事。她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礼部侍郎早已被罢免,他家也已经被抄过了。还有其他的吗?” 丽娘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吏部侍郎,他有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了受贿的官员名单以及他们行贿的金额。这些官员通过行贿来获得升迁的机会,而那些没有行贿的官员,即使有功劳也只能得到平调或被贬谪的待遇。因此,官员的任免在他手中成了受贿的根本。” “吏部侍郎共有三人,你说的是钱庭坚钱大人?”太子殿下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对于朝堂之事,他可谓了如指掌,丽娘一提及,他便立刻猜到了是谁。 丽娘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的,他们称呼他钱大人。” 太子殿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来你对这位钱大人印象深刻啊。” 丽娘连忙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听到他们提起过这个名字而已。”接着,她又想起了其他几位大人,继续说道:“还有黄大人、石大人、高大人……” 太子殿下静静地听着丽娘的讲述,眼神深邃而专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好了,这位是我的少师,他会给你安排新身份。”太子看着丽娘说道,“以后好好生活吧。” 等丽娘走后,唐文舒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太子哥哥,丽娘以后会有什么身份呢?” 太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说道:“以后啊,她会是荆州青云镇的一个寡妇,丈夫是百夫长,战死在荆州。” 唐文舒听到这个回答,眼睛一亮,拍手叫好道:“那挺好,这样就没人欺负的了她了。” 第45章 一波又起 原本以为这次游湖会如此波澜壮阔地结束,但没想到更多的意外正等待着她们。 唐梓桂等人再次制造麻烦,她们在山庄等待太子到来时,使出各种手段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有人假装摔倒,顺势扑进太子怀中;有人故意将手帕扔到太子头上;甚至有人企图偷偷亲吻太子。这些行为让在场的人感到震惊和尴尬,当然这些小手段都入不得太子殿下的法眼。 太子和唐文舒避开人群,悄悄地走向山庄深处预定的院落。由于不想引起过多关注,他们特意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希望能安静地抵达目的地。然而,当他们走到一处院落外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清晰的扇耳光的声音以及女子的哭喊声。 \"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一个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谁让你叫我姐姐的?\"另一个声音充满了嚣张跋扈。 \"是,文大小姐。我错了!\"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院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可是,可是文大小姐你真的不该那么对太子殿下,他是好人。\" 唐文舒转头看向太子殿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仿佛在询问:\"要不要救她?\" 太子眨眨眼,凑近了一点,似乎在说,再看看。她和唐文舒贴近墙根,声音更清晰的传来了。 “你还说!你这个狐媚子是不是看上太子了?就你这身份,你也配?”那个嚣张的声音继续道,“给我打,打死这个狐媚子,她娘勾引我爹,现在长大了也学会勾引我男人了。” 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传来,那位小姐的声音更微弱了,可她还在说“我没有勾引太子,我只是不想姐姐你误入歧途,你给太子送汤,在汤里加药是不对的。” 听到这里,唐文舒心里一惊,原来这位小姐是因为阻止别人对太子下药才被打的,真是个善良勇敢的女子。 “救?”唐文舒小声地问太子,没想到太子殿下已经冲了进去。 “放开她!”太子殿下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唐文舒也赶紧跟了进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地上还有血迹。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山庄中行凶打人!”太子殿下怒视着那些人,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太……太子殿下……我们……”那群人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来人,把他们都带走!”太子殿下命令道。 “我是文家大小姐,在这教训家奴,你是太子也没资格管教我。”就在这时,一位穿着艳丽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她快步走到那群人身前,先是对着太子盈盈一拜,然后又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子,转身就带着人离开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抓人。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着文家大小姐离去的背影,唐文舒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女人的来历和背景。 “太子哥哥,她是?”唐文舒问道。 太子殿下没回她,而是走到那位受伤的小姐身边,轻轻扶起她,温柔地问道:“你怎么样?” 那位小姐抬起头,露出一张美丽而苍白的脸,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太子殿下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之情,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谢,你很勇敢,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说完,太子殿下转身对唐文舒说道:“先带她去看太医吧。” 唐文舒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位小姐朝着他们预定好的院落走去,随行的太医已经提前赶到院子里安顿好了一切。 一路上,太子殿下突然开口说道:“文家,就是那个工部尚书文永年吧?听说他原配夫人过世之后,又娶了自己的表妹作为续弦。” 听到这话,那位小姐明显吃了一惊,但还是连忙回答道:“是,是的,娘亲的确是父亲的表妹。” 而此时,刚刚离开的众人并不知道,那位文家大小姐文珊珊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扮演恶毒女配啊!而且还把继妹打得那么惨,真不知道回到家里该怎么跟母亲交代。 唉,谁叫她母亲去世得早,现在的她爹不疼、娘也不爱,为了自保,她不得不投靠继母,认贼作母。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那些人都会遭到报应的!娘亲,希望您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度过这个难关。 离开众人视线后,嬷嬷立刻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小姐,请更衣。”可嬷嬷却动作粗鲁的扯下那条鲜亮的裙子。 文珊珊这才想起,身上这套华美的衣衫乃是母亲特意为今日的计划而准备的。平日里,她可没有机会穿上如此精致的衣物。母亲曾说过,太子殿下喜爱那些柔弱可人的女子,因此特意让妹妹换上她平日所穿的素雅裙子,打扮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形象。好在,现在妹妹已经被太子殿下带走了,自己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与此同时,唐文舒这边,只见那位姑娘每说一句话都会羞涩地看一眼太子殿下,然后娇羞地低下头去,将那柔弱无助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子殿下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目光落在文乐音身上,语气平静地问道:“既然是继妻,那你应该是嫡妹,刚刚为什么称呼你为家奴?”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直接刺破了文乐音的伪装。 文乐音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被太子殿下的话刺痛了。她咬着嘴唇,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因,因为我只比大小姐小半岁。”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卑和自怜,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家奴。然而,实际上,她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文大人的原配夫人六年前就已经去世,而他在五年前才迎娶了继妻。根据文乐音的年龄判断,她应该有十一二岁了,与原配的孩子相比仅仅小半岁而已。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尴尬和复杂。唐文舒心中暗自好笑,这个瓜可真是够大的。 第46章 宠妾灭妻 太子殿下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与文乐音轻声交谈:“如此说来,那你便是外室所生的庶女了?也难怪会被人称作家奴。” 听到这话,文乐音顿时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反驳道:“才不是呢!我可是爹爹和娘亲的亲生女儿,他们对我最为疼爱!” 太子赵瑞斜睨着眼,上下打量着文乐音身上朴素的装扮,心中暗自嘀咕,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大小姐,反倒更像个奴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哦?是吗?”太子赵瑞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 文乐音看着太子赵瑞那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大声喊道:“我才是真正的大小姐,那个文珊珊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不过是一条整天被我呼来喝去的狗罢了!”然而,喊完这句话后,文乐音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唐文舒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心里犹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原来,那位需要被拯救的人竟然就是刚刚见过的文珊珊小姐!她不禁回想起刚才太子殿下对文乐音的态度和言辞,现在才明白其中缘由。 唐文舒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叹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对文乐音说话如此刻薄,甚至觉得她变了一个人。看来,太子姐姐应该是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从之前丽娘的供诉来看,其中并未提及工部尚书文永年此人,以至于让我误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仅仅是不去青楼罢了,但可能在其他地方行恶事。 此人依靠其妻子发家致富,然而背地里却养着表妹作为外室,最终竟然与表妹一同将自己的妻子谋害致死。若不是因为妻子的娘家仍有一定的权势和影响力,恐怕文珊珊早已性命难保。如此看来,文永年不但品德恶劣,而且心狠手辣,着实让人唾弃。 “太子哥哥,这个文大人宠妾灭妻,家风不正,还能做官吗?”唐文舒好奇地问道。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文乐音:“之前确实没有确凿证据,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威严,让文乐音不禁颤抖起来。 “我爹会救我的……”文乐音的声音充满恐惧和绝望。然而,面对眼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她深知自己的父亲,即使身为工部尚书,也无法拯救她于困境之中。“娘!我想回家!”这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一次,她的哭声真实而诚恳,不再是之前故作娇柔的姿态。 文乐音的内心被无尽的恐惧所笼罩,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后悔不已,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远离太子殿下这个危险的人物。 然而,她却选择了听从母亲的安排,妄图攀附太子殿下这个所谓的高枝。如今,她终于明白了,高枝并非轻易能够攀附,而太子殿下也绝非善类。他设下陷阱,诱使文乐音说出了不利于父亲的话语,从而给父亲带来了巨大的危机。“文乐音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悔恨,她深知自己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父亲,让他陷入了困境。 “太子哥哥,文乐音她母亲确实下了好大一盘棋哦,先是预测到我们会往偏僻的方向走,再选好时机表演一出,再让太子哥哥来英雄救美。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那么不中用吧。”唐文舒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轻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银铃般动听。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和嘲讽,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太子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唐文舒的手,温柔地说道:“你就没想过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 唐文舒撅起小嘴,不满地哼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她们母女俩故意设局,想要勾引你呢!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也早就看出来了,还逗我。” 太子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但他并没有像唐文舒那样笑得那么开心,反而有些严肃地说道:“嗯,不过这个计划虽然巧妙,但还是有破绽。” 唐文舒好奇地看着太子,问道:“破绽?哪里有破绽呢?我怎么没发现啊!” 太子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你仔细想想,那文乐音一开始表演得确实不错,也成功地骗过了我们。但是当她走路时,却挺直了身子昂首挺胸,这可不是一个长期受欺负的姑娘应有的姿态。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姑娘应该是含胸低头才对。” 唐文舒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称是。接着,太子又继续指出:“还有一点,这套楚楚可怜的衣衫明显小了一号,并不是因为衣服本身短,而是这姑娘胖了,所以穿着不合身。” 唐文舒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向已经吓傻的文乐音,果然发现她的衣裙长度比实际身材要长出一些。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可怜的文乐音,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地站在那里,任由别人对她评头论足,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和不满。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周围的人们,则像是在看戏一样,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她。 “太子哥哥,现在要怎么处置她呢?还有文大人呢?”有人问道。 “她吗?把她送回文家吧。至于文大人,自然会有大理寺来审判他的罪行。”太子冷漠地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文乐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知道自己即将被家族抛弃了,未来的日子将会充满艰难和困苦。 忙完这些,太子殿下和唐文舒终于回到院子里。 第47章 午夜激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太子殿下和唐文舒在院子里享受着丰盛的晚餐。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用完餐后,去沐浴更衣,随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太子住在主室,而唐文舒则住在偏房。 夜晚,月亮高悬,星星闪烁,整个山庄沉浸在宁静之中。然而,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正在发生。 自太子殿下带着唐文舒出城以来,皇城中有适龄女儿的世家纷纷悄然派人跟随。这些人密切关注着太子的一举一动,试图了解他的意图和目的。当得知太子预定了京湖山庄的院子时,他们也纷纷效仿,订下了自己的院子。 经过一整天的游玩和观赏八卦,太子和唐文舒已经疲惫不堪。她们决定早早入睡,抛开所有的烦心事,进入甜美的梦乡。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只有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突然,一阵阴森恐怖的狼嚎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太子。太子向来睡眠较浅,这突如其来的狼嚎声更是让他无法继续入睡。她迅速穿上衣服,拉开房门,急切地向门外的暗卫询问情况。 暗卫恭敬地回答:“主子,是有人故意将狼群引到了这里。” 太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京城郊外的猎场距离此处足足有十公里之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引来狼群呢?而且,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太子心中充满疑惑。毕竟,此次出行,她带了足够多的侍卫,就算真的遇到狼群袭击,也不至于构成太大的威胁。 暗卫们沉默不语,他们宛如一群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绝不会擅自发表任何意见。对于主子的问题,他们无法给出答案,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指示。太子见状,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好无奈地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并留下几名暗卫守住唐文舒的房间。 坐在屋内的太子听到山庄内四处传来动静,有人开始用重物抵住门窗,有人甚至只穿里衣就惊慌失措地乱跑。庄内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声。 太子殿下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去查看一下情况。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人朝他奔跑而来。这个人衣衫凌乱不堪,胸前春光乍泄,眼泪汪汪欲滴,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在深夜,她依然精心打扮,妆容精致,发簪整齐地插在头发间。 太子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自琢磨:\"执棋者?先是利用狼群制造混乱,提前化妆并弄乱衣服,然后跑到我面前。如果我对她怜惜,便能将其拥入怀中;若我无动于衷,她也可以声称被我看光了身体。无论怎样,都能与我搭上关系。呵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太子,殿下救命!啊!”女子尖叫着,声音充满恐惧和绝望,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她边跑边喊,跑得越来越近,让人不禁为她的安危担心起来。 然而,就在快要到达时,她突然左脚踩在右脚上,身体失去平衡,成功地将自己绊倒在地。这一跤摔得可不轻,但女子似乎并没有在意身上的伤痛,而是顺势朝着太子的方向倒下。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她应该恰好能倒在太子殿下怀里,引起他的怜惜和关注。但太子赵瑞却没有如她所愿,反而连连后退,避开了她的靠近。随着“碰”的一声巨响,女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尽管如此,女子还是强忍着疼痛,迅速调整表情,故作温柔地开口:“殿下,我没事,能让我进去避险吗?”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祈求,希望能得到太子的同情和帮助。 太子赵瑞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女子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太子紧接着又说:“不能。” 女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她咬着牙,努力控制住情绪,再次撒娇般地说:“殿下~我刚刚扭伤了~”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和无助。 “噗嗤。”唐文舒听到尖叫醒来,走到房门处正好看见这出好戏。 心中暗自发笑,忍不住模仿起那女子的语气和动作,矫揉造作地扭着小腰,捏着兰花指,嗲声嗲气道:“太子哥哥~奴家好怕怕哦~你快来抱抱我~”她一边说,一边故意用手捂住胸口,装出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 等太子殿下走过来,唐文舒还不忘故作惊恐状,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双手紧紧抓住太子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太子被她的样子逗乐了,笑着摇摇头道:“少贫。”她轻轻拍了拍唐文舒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殿下……”那名女子轻声呢喃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和期待。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在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然而,她依然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反而不小心将衣领掀得更开了一些。瞬间,大片晶莹剔透的肌肤展现在月光下,闪烁着洁白而耀眼的光芒。这片肌肤如同白玉般细腻光滑,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唐文舒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直接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上那名女子裸露的肌肤。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而柔软,让人不禁心生涟漪。然而,唐文舒的话语却如同寒冰一般冷酷无情:\"哟,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真是好肉啊!\" 说完这句话后,唐文舒转头看向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微笑着问道:\"太子哥哥,你说这肉能卖多少钱一斤呢?\"她的语气轻松,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让人心惊胆战。 那名女子听到唐文舒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迅速拉起衣服,紧紧裹住自己,试图掩盖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刚刚被唐文舒抚摸过的地方,此刻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炙热难耐。 就在这时,狼嚎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接着是一阵狼群奔跑离去的声音。原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侍卫和山庄的小厮们已经成功将狼群赶走,并留下了一地的狼尸。 第48章 狼群缘由 狼群被驱赶走了,人们也开始清点人数,大家都往太子殿下的院子里来了,毕竟这里侍卫众多,最有安全感。 这时,小厮拿来烛火,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唐文舒也看清楚地上那位小姐的真容,原来的安将军府的小姐。安将军四子一女,对于这个女儿可谓是宠上了天,取名掌珠。 “安小姐,该起来了。”唐文舒拉起那位还在地上故作娇柔的小姐,不想随着拉扯,她的衣裙直接断掉了,可是露出来香肩这下是怎么也遮不住了。 安掌珠得意一笑,轻蔑的看着唐文舒,心中暗自得意:哼,看你这次如何收场!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人低声议论着,有的人则露出惊讶的表情。唐文舒感到一阵尴尬和无奈,她知道自己被安掌珠算计了,但现在已经无法挽回局面。 安掌珠趁机大声哭喊道:“呜呜呜……唐文舒,你竟然如此欺负我!我的衣服都被你扯坏了,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哀怨,让人不禁心生同情。 唐文舒皱起眉头,试图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扶你起来……”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掌珠打断了。 “你还敢狡辩?大家都看到了,你就是故意的!”安掌珠指着唐文舒,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她的表演十分逼真,让许多人都相信了她的说法,毕竟她才是受害者,只是这个时候不仅有侍卫,还有很多人也过来了。 唐文舒气笑了,她上前一把扯住安掌珠的衣服,嘶拉一声,这下衣服全破碎了。她接着说道:“看清楚,这才是我扯的。”然后转头看向安掌珠,眼中满是挑衅和得意,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太子哥哥,这可是她让我扯的哦,我可是听话的好孩子呢。”唐文舒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声音嗲嗲地说道。 而此时的安掌珠,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侍衣,跪坐在地,春光乍泄,被周围的人一览无余。她满脸羞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却不敢哭出来,只能咬着嘴唇强忍着。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对唐文舒的行为表示不满,认为她太过分了;有的人则觉得安掌珠自讨苦吃,不该去招惹唐文舒。但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将军府的女儿,本应被培养成坚毅勇敢、武艺高强的女子,但她却被父母宠溺得如温室花朵般柔弱。她的生活充满了爱与关怀,四个兄长更是将她视为珍宝,倍加呵护。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她对世间的险恶一无所知。 然而,狼群的出现绝非偶然。这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招惹的麻烦。太子赵瑞暗自思索着,心中渐渐明白,将军府的确拥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来制造这样的混乱局面。他不禁皱起眉头,深感忧虑。 将军府把她宠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过于纵容,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他们是否知道,这场狼群事件将会给多少无辜之人带来灾难?可眼前的事也必须先解决。 正当太子犹豫是否要给安掌珠披上自己的外衣时,唐文舒却突然走过来,接过太子手中的外衣,毫不犹豫地披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她还指着一名宫女,让她快去房间取件衣服给安掌珠穿上。 安掌珠想要起身,却被唐文舒按住了肩膀,她娇小的身形努力一直遮挡着她,不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身体。尽管她并非良善之辈,但也不愿以这种方式损害她的名声。 待安掌珠穿戴整齐后,一名侍卫前来禀报:“启禀太子殿下,此次狼袭山庄导致两人死亡,一人失踪,二十五人受伤,其中,三人重伤。” 听到这个消息,安掌珠惊讶地叫出声来:“什么?侍卫们明明很快就过去了,怎么还是有人死亡呢?”太子殿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侍卫:“死者和失踪者分别是谁?” 安掌珠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事实上,狼群是安家派人引来的,但这只是为了让安掌珠接近太子而找的借口,他们并没有真正想要伤害任何人。因此,在狼群尚未到达山庄之前,安掌珠就已经来到了太子的院落,并故意大喊“狼来了”,以此诱导太子派遣侍卫去驱散狼群。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人员伤亡,又能实现她接近太子的目的。 可现实总是出人意料。“死亡的是梁家庶女和陈家嫡幼子,失踪的则是陈家表小姐。” 听到这个消息,唐文舒心里不禁一紧,眉头皱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猜是陈家表小姐害死了嫡幼子才趁乱逃走了,而梁家,皇城哪里有什么梁家,何况庶女而已。”安掌珠理所当然的开口。 唐文舒听后,心中一阵惊讶。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下结论呢?而且,对于一个人的生死,竟然如此冷漠。 唐文舒本来还看她那么经逗,觉得她挺有趣的,如果没有纠纷,以后可以做朋友来着。但现在,当安掌珠说出这番话时,她意识到,她们并不是一路人。 或许古代的世家子女,都是这般不把庶出当人看,不把身份地位低下的人当作平等的存在来看待。他们的价值观与在华夏长大的现代人唐文舒相差甚远,这种冷漠和轻视让唐文舒感到震惊和无奈。 此时此刻,唐文舒尚未察觉到这一切都是眼前女子的计谋。她派人偷走了狼王的崽子,故意引来了狼群。当侍卫与狼群激烈交战时,女子却暗中将狼崽交出来,使得狼群迅速撤退。侍卫们误以为是他们杀死了足够多的狼,所以狼群才会退去,但实际上,狼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动物,如此快速的离去必定有其他原因。 第49章 太子断案 太子殿下得知失踪女子的消息后,立刻派遣侍卫前往调查其下落,并增派了更多的侍卫加强巡逻力度。他安慰大家说:“诸位,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寻失踪女子的下落,同时也加强了巡逻。现在夜已深,请各位先回去休息吧。” 然而,身为赵国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都不愿意离开,纷纷表示要留下来守候,等待事情的结果。其中有人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睡觉,必须等到找到那名女子才能安心!”另一个人附和道:“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就连安掌珠也坚定地表示要坚守在这里。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我要和大家一起守候,直到真相大白!”于是,众人决定留在原地,共同等待失踪女子的归来。 众人坐在太子殿下的院子里闲聊着各种八卦,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依然漆黑一片,唐文舒早已靠着太子打起了瞌睡。然而,一阵侍卫的低语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找到那位表小姐了。\"侍卫低声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纷纷竖起耳朵。接着,侍卫们将尸体抬到了院外,并向太子请示是否要将其带进院子查看。 唐文舒毫不畏惧地开口道:\"带进来看看吧。\" 当侍卫们将尸体带入院子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位表小姐浑身布满了被凌虐的痕迹,衣服破烂不堪,神情充满了极度的惊恐。显然,她在临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天啊,她下午还好好的和陈家一群姐妹们在游湖呢!怎么会这样?不仅人死了,而且还死得如此凄惨!\"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 \"她身上没有抓痕,看起来不像狼群所为。\"有人观察后说道。 这时,侍卫们也回禀说:\"这位小姐的尸体在山庄外的草地上找到的,周围并没有发现狼群的足迹。\" 太子赵瑞看着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但她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只是冷静地吩咐道:“把另外两个人的尸体带过来让我看看。” 很快,陈家小公子陈承欢的尸体和梁家庶女的尸体被抬到了众人面前。与此同时,陈家的人和梁家的人也纷纷赶来,场面一片混乱。 陈家的人哭得死去活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可怜的小承欢公子啊,怎么就这样去了……”然而,他们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已经死亡的表小姐的悲伤之情。另一边,梁家的人对于庶女的死亡同样显得漠不关心,只担心为什么太子殿下将他们召来。 陈承欢的尸体表情惊恐,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恐惧。掰开他的眼皮,可以看到他的双眼瞳孔放大,眼神充满了恐惧。他的衣摆上还有明显的尿迹,身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而梁家庶女则浑身沾满泥土,像是在地上打过滚一样。她的脸上满是鲜血,眼睛上有深深的刀口,舌头也被削断,喉咙处还有明显的勒痕。她的死状极其惨烈,比起陈家表小姐还要更甚几分。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三人的尸体都没有发现狼的咬痕或抓痕。 “我就说嘛,太子殿下的侍卫那么及时的赶跑狼群,不会有人因此受伤死亡的。”安掌珠在一旁接口道。她一脸得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这时,陈家庶女陈婷婷突然在主母面前耳语了几句。只见卢氏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上前指着安掌珠骂道:“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招来狼群,我儿何故受害。” 人群顿时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什么?狼群竟是安大小姐招来的?”“不会吧,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大家议论纷纷,目光都集中在了安掌珠身上。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指责,安掌珠却显得十分镇定。她毫不畏惧地回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污蔑!”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 然而,此刻的安掌珠心中却是另有盘算。她暗自庆幸,这件事是三哥帮自己精心安排的,而自己完全没有直接插手其中。这样一来,即便出了事,自己也能轻易置身事外。而且,三哥本来就在军营之中,他也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摆脱嫌疑。所以,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巧合罢了。想到这里,安掌珠不禁为三哥的机智感到自豪。 “我……我一直躲在太子殿下的院子外,从狼群还没来时你就跑来喊狼来了,到后续一系列事情,我都看到了。”陈静姝怯生生地说,眼睛不敢直视安掌珠。 “你,你为什么会在一直在这?”安掌珠根本没抓住重点,反而对陈静姝躲在太子殿下院子外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我,我当然是想目睹太子殿下的容颜。”陈静姝说完,娇羞的低下头,脸色微红,仿佛有无限的柔情蜜意。 “母亲,狼群就是她招来的,不然为什么她能未卜先知。”陈静姝拉着嫡母的衣袖,撒娇般地晃了晃,虽然是庶女,但看样子在陈家地位不低,很得脸面。 “小弟死的那么惨,母亲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一个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另一个女子则面露凶光:“你这个贱人,太子殿下是我的。”说着,安掌珠便上前扯着陈静姝的头发就要扇她耳光。 “拉开她!”太子发话,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陈承欢的死应该和狼群关系不大,先说说陈家表小姐吧。”太子说道。 “她啊?就是个贱妇生的贱种。”雷氏开口道,“承欢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大不了就纳她为妾,我也同意了,可是她不同意,还找了老夫人压下此事。” “贱妇?”唐文舒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雷氏的姑姐,传言她嫁进陈家后她们一直不和,直到陈家小姐出嫁。”太子为她解惑。 第50章 出人意料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谁呢?是陈家表小姐杀害了小少爷,然后在逃跑的路上遭遇不测?还是小少爷杀死了陈家表小姐?这一切都成了一个谜。唐文舒还在思考和猜测,侍卫就带回了疑似作案工具。 侍卫们的搜查能力果然强大,在梁家大小姐的院子里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剪刀,它被一块布紧紧地裹住,埋在了槐树下。 “槐树下藏脏物,难道就不怕冤魂找上门来吗?”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但此时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唐文舒始终认为这件事并非梁家大小姐所为。毕竟,有谁会在害人之后还将凶器藏在自家院子里,等着鬼魂来找自己麻烦呢?除非真正的凶手另有企图,想要借此机会一箭双雕。 “梁二小姐,你可有话要说?”太子殿下发问。她的声音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站在梁家大小姐身旁的人,带着好奇与探究。 梁飞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她依然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说道:“你贵为太子也不能污蔑于我。”她试图保持自己的尊严,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指着梁飞莺的裙摆说道:“你裙角沾有泥土,整个山庄修理得当,地面整洁干净,就这几步路也不至于让身为世家贵女的你弄脏衣裙。”他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直刺人心,让人无法反驳。 众人顺着太子殿下所指之处看去,只见在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梁飞莺的裙角果然星星点点的沾了许多泥土。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谁还能抵赖呢? 这时,有人小声嘀咕道:“也是,夜里藏剪刀的她没注意到裙角粘上了泥土,不然换套衣裙更好。”这句话更是加重了梁飞莺的嫌疑,让她陷入了极度尴尬和难堪的境地。 “可是你和庶妹有什么仇啊?和我又有什么怨?”梁家大小姐梁青鸾不明白,平时里飞莺和和气气的,万万没想到她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你身为大小姐当然不懂我万事被你压一头的感觉,当年我娘和你娘先后怀孕,你娘身为二房妯娌却使计早产,害得你先出生,你看看皇城各家,哪有二房长女当大小姐的,此后,更是事事比我强,读书比我厉害,女红比我厉害,就连骑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梁府众人眼里只有你,哪有我这个真正的大小姐。” 梁飞莺哭诉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你,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感到自己一无是处。每次看到你受到大家的赞扬和喜爱,我都觉得心如刀绞。而我呢,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你,总是被人忽视和遗忘。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让我心生怨恨,久而久之便成了执念。” “所以你就设计害死四妹就为了陷害我?”梁青鸾难以置信地看着梁飞莺。 “没错,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让你也感受一下被人轻视和冷落的痛苦。”梁飞莺得意洋洋地说道。转而,她又幽怨起来,“可惜,被太子殿下看穿了。不然,站在这里接受质问的就只会是你!” “你……”梁青鸾气得说不出话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嫉妒心竟然可以如此可怕,竟然可以让人丧失理智,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梁飞莺看着梁青鸾痛苦的表情,心中并没有一丝愧疚之情,只是充满了报复未得逞的不满。 她咬牙切齿地说:“至于四妹,她简直就是罪该万死!我与表哥自幼定有婚约,但自从他见到那个贱人后,竟然要悔婚并迎娶她,定是那个贱人趁我不在时勾引他。”梁飞莺气得脸色骤变,瞬间从娇柔的贵女变成了凶狠的恶妇模样。“于是,刚入夜时,我便将她约出,划破她的脸庞,剪断她的舌头,让她无法再去勾引表哥。” “当看到她在我面前哭泣、疯狂而又无力反抗时,我感到无比畅快。我用力捏住她的喉咙,她很快就停止了挣扎。”梁飞莺讲述这段经历时,众人听得兴致勃勃,没有人在此刻指责她的狠毒。或许是因为世家之中的丑恶之事太多,梁飞莺的行为在这里并不显得过分。 “可是你并未确认她的死亡就离开了。”太子殿下继续问道。 “未确认鼻息,因为我听见有人喊狼来了,就离开原地,趁着大乱潜入梁青鸾院子里藏剪刀了。”梁飞莺现在无话不说。 “所以,当时的梁白鹭并未断气,她撞见了陈承欢,那副模样吓到了他,随后被情急之下的陈小公子推下了山坡而亡,陈小公子则是惊惧而亡。”太子猜测到,根据侍卫的回复,梁白鹭和陈承欢的尸体位置相隔不远,一个草地坡上,一个在坡下。 “休得胡说!承欢这孩子最是胆大,梁白鹭那副模样又算不得多吓人,欢儿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被吓死!”雷氏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声音嘶哑,听到太子殿下指责自己的小儿子是被吓死的,立刻大声表反驳。 “可若是,陈承欢对表小姐施暴,致其死亡呢?”太子殿下看着雷氏,语气冰冷地问道,“就在他刚刚走出不远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的鬼魂出现在眼前,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着“救命”。如果真的是这样,陈小公子会不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唐文舒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脑海里浮现出太子殿下所描述的恐怖场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天哪,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刚刚杀完人,转过头却看到一个鬼魂向自己求救……这简直就是噩梦啊! “你们看,小公子的脚踝处有一处明显的血迹形成的手印。”太子殿下冷静地指着陈小公子脚踝上的痕迹,示意身边的侍卫去检查一下。经过仔细对比后,众人惊讶地发现,那果然是梁白鹭留下的手印! 第51章 败兴而归 死亡的那三个人已经找到了凶手,虽然目前只剩下梁飞莺和安掌珠这两个罪魁祸首,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剩下的任务就是把她们交给大理寺去处理。 与此同时,太子殿下也逐个对那些受伤的人进行了慰问。她一脸关切地询问着每一个人的伤势,并给予他们鼓励和安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当太子殿下仔细查看这些伤者的伤口时,发现其中竟然只有六个是因为奔跑时受了点轻伤,例如轻微擦伤、摔伤或扭伤。 更惊人的是,其余的十九个人,竟然都有自己独特的“大戏”。这让围观者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感叹:“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闹剧!”吃瓜群众表示太爱看了,简直是年度大戏。 这些伤者的受伤原因各不相同,但大多数都是由于姐妹之间、闺蜜之间的争锋引起的。其中一个场景让人印象深刻,两个女孩为了争夺一件漂亮的衣服而发生激烈争吵,情绪激动之下,她们开始互相推搡,最终双双摔倒在地,其中一人不幸扭伤了脚踝。另一个例子则是两位好友因为对彼此的美貌心生嫉妒,言语间的冲突逐渐升级,最后竟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争斗,结果两人都受了伤。此外,还有一些人因为意见不合,互不相让,最终导致矛盾激化,引发了肢体冲突。 尤其是重伤的那三人,她们的情况与梁家姐妹类似,几乎都是因为彼此之间的矛盾激化而造成的伤害。唐恬等人就在其中,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前唐文舒问话时没有人敢反驳,原来她们都不在现场。太子殿下听后,心中暗自叹息,这些女子们为何如此冲动,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呢?狼群突袭没让她们受伤反倒是自己人之间争斗受伤。 唐文舒不禁感叹:“仅仅游湖一天的时间,我所看到的大戏、吃到的瓜,比我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多!”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伸了个懒腰,表示要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还有些人则兴奋地说天快亮了,等城门一开就回家,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唐文舒自然也是属于前者,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心想终于可以回去补觉了。至于太子殿下嘛,她不着急走,那自己也不用急。毕竟,她早就帮自己请好了假,不用担心被怪罪。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直到申时一刻才悠悠转醒。唐文舒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甚至觉得就算只有一碗粗糙的米饭摆在面前,也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正当她沉浸在饥饿的幻想中时,突然发现床头坐着一个人影,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哥唐启!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笔直的身影让唐文舒心里有些毛毛的。 “大,大哥……”唐文舒可怜巴巴地看着唐启,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饿了。” 她差点脱口而出“我错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呀!明明是太子殿下约她出来游湖,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呢?这并不是她的错,那她为什么要心虚呢? 唐启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凉后,才将粥喂给坐在床上的唐文舒。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呵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然而,对于唐文舒来说,这种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的待遇并没有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相反,她心里有些发毛,不明白大哥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生气了吗?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呢? 她偷偷瞄了一眼唐启,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但唐启始终保持着沉默,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唐文舒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直到喝完一碗粥,唐启才终于开了口:“不怪你。”他心想,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好舒舒,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险之中。 看着唐文舒吃完,唐启又问:“还饿吗?要不要再来一点?” 唐文舒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谢谢大哥。”虽然刚刚吃的那碗粥味道不错,但被人这样喂着吃,她宁可饿着肚子。 吃完饭之后,唐文舒就被唐启带着离开了山庄,返回国公府中。他们甚至都没能见到太子殿下一面,原本计划的三天游湖之旅就这样硬生生地被迫提前结束了。 唐文舒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母亲曾媛和二哥唐峥嵘给围住了。他们脸上都带着疑惑和担忧,尤其是曾媛,她瞪着眼睛,语气温柔地问道:“你这孩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可遭了老罪了。”而唐峥嵘则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哎呀,妹妹,快跟我们讲讲,这两天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好玩的事儿啊?” 唐文舒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母亲的要求下,跨了火盆,洒了艾草水,才进门。 心想:这些家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干脆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吧。于是,她简要地描述了自己去游京湖的经历,包括遇到的各种人和事,以及经历的狼群突袭山庄。当然,她也特别提到了丽娘,并表示非常钦佩她的为人,希望能像她一样成为一个有担当、有骨气的人。 听完唐文舒的叙述,曾媛和唐峥嵘都沉默了片刻。曾媛轻轻地抚摸着唐文舒的头发,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说:“我的舒儿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很欣慰。”唐峥嵘也拍了拍唐文舒的肩膀,笑着说:“妹妹,你真厉害!以后我也要向你学习,做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唐文舒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知道家人的支持和理解是多么重要。虽然生活中有许多不如意,但只要有家人陪伴,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此刻,她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因为他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还有一群关心他、爱护她的亲人。 第52章 三年考核 又是一年四月天,柳絮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梦幻的盛宴。然而,对于唐季廉来说,这个季节却意味着离别和新的征程。经过三年的任期,他即将回到京城接受考核,而这一次的结果将决定他的未来——是升迁、平调还是左迁,一切都只在吏部的一念之间。 时光荏苒,九年前,当他离开京城前往南疆赴任时,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和不安。如今,他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却发现皇城早已变得陌生。岁月悄然流转,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尤其是他错过了唐文舒的出生,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 在南疆的九年里,唐季廉从最初的南疆司马一路晋升至州同,最终担任知州之职,可以说是连升四级,从六品官员一跃成为正五品大员。尽管唐国公府的支持功不可没,但他自身在南疆所取得的成就也是不容忽视的。他以坚定的决心和智慧,带领当地百姓克服重重困难,推动了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因此,当他离去之时,百姓们纷纷送上万民帆,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 南疆气候干旱少雨,多沙漠少绿洲,这里的人们长期以来过着艰苦的生活。初来乍到的唐季廉对这样恶劣的环境感到很不适应,频繁生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并决心改变这一切。 唐季廉深知要改善南疆百姓的生活环境,必须先解决基本的生活需求。于是,他开始组织商队前往沙漠地带,给当地居民带去盐、铁等必备生活用品。这些物资对于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们来说至关重要,一个是生活所需,一个是耕作、打猎所需。 同时,商队也从牧民那里取走珍贵的宝石和矿石,当然也给予了等价的粮食。唐季廉不仅关注物质方面的改善,还注重文化教育。他积极推动学校建设,让更多的孩子有机会接受教育。通过学习知识,孩子们可以开阔视野,提升自身素质,从而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此外,唐季廉还鼓励人们发展农业和畜牧业,增加食物来源,提高生活质量。 在唐季廉的努力下,南疆地区的生活环境得到了显着改善。商队的活动带来了经济繁荣,税收收入增加,政府能够投入更多资源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福利事业。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他们对唐季廉充满感激之情。 当然,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困扰着唐季廉,那就是他刚到南疆时,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弃婴数量惊人,尤其是女婴。据统计,几乎每三户家庭中就有一户抛弃了自己的女婴。这个数据让人不寒而栗,反映出当地社会对女性生命的轻视和漠视。 这种情况导致南疆地区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儿子,但却很难找到一个女孩。这样的状况使得当地男子娶妻变得异常艰难,甚至引发了买卖妇女等非法行为的盛行。这些问题不仅严重影响了社会秩序和稳定,也让人们深感痛心和担忧。 唐季廉作为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虽然自己生活俭朴,但他对于南疆地区的女童权益却格外关注。他深知南疆地区重男轻女的观念严重,导致许多女婴被抛弃或杀害,因此决定采取行动改变这一现状。 于是的,唐季廉用他那微薄的俸禄以及每年曾媛寄给他的生活费,精心策划并实施了一项特殊的政策。这项政策规定,只要南疆的家庭诞生一个女婴,他们将立即获得二两银子的丰厚奖励。然而,这二两银子并不是一次性地发放给家庭,而是每年给予二百文,一直持续到女婴年满十岁为止。 此外,如果家庭选择在女孩年满五岁时送她去学堂接受免费教育,每年还会额外获得一百文的资助。通过这种方式,家庭能够充分利用这些资金来抚养女孩长大,并保证她们得到充足的关怀与照料。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当女孩长到十岁时,便可以开始订婚,而男方家庭所支付的彩礼又成为了另一笔可观的收入。因此,南疆的百姓们对唐季廉感激涕零、推崇备至。 这个政策的实施,完全出自唐季廉个人的慷慨解囊。然而,随着南疆出生的女娃数量不断增加,他的经济负担也日益沉重。尽管如此,他从未有过怨言,始终坚定地支持着这项善举。 即使后来他回到京城,唐季廉仍然心系南疆的女婴们。他特意嘱咐当地官员要继续执行这项政策,同时承诺每年都会寄送钱款至南疆,以确保保护女婴的工作得以延续。这种无私奉献、矢志不渝的精神令人钦佩,让人感受到了他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和责任感。 历时一个月,唐季廉终于抵达皇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吏部述职,新任吏部右侍郎唐季礼亲自接待了他。这是当年唐文舒救了太子殿下一命之后,半年后皇帝陛下给予国公府的利益。 四目相对无言,唐季礼仔细查看了唐季廉三年来的功绩。只见上面写着:税银上涨百分之三十,百姓生活良好,路不拾遗;开办学堂,推出举子数人,秀才上百,为朝堂举纳了众多人才……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绩,没有丝毫水分。 唐季礼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你再外放几年吧。”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接着又补充道:“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这句话说的像打哑谜一般,但唐季廉却听懂了其中的深意。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最后,他说道:“大哥,我都听你的。” “扬州同知,你可有异议?”唐季礼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前的人身上,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唐季廉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他暗自琢磨,这难道不是明降暗升吗?扬州可是上三州之一,相比之下,南疆要荒凉得多。 第53章 接风洗尘 拜别唐季礼后,唐季廉就马不停蹄地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刚一下马车,他便看到了门口聚集的一群人。老太君带领着一众家人早早地就在此等候,眼中满是期待和欣喜。当看到唐季廉的身影时,老太君激动得热泪盈眶:“三儿,你终于回来了,一路上可还顺利?”说着,她不禁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 在人群中,唐文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对于这位父亲,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尽管他们从未真正相处过,但半年前收到的那封充满爱意的信,却让她坚信自己拥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父亲。此刻,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角落,唐静正兴奋地与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天呐!唐文舒的父亲回来了,那她岂不是有人撑腰了,会在学堂里大杀四方吧。”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羡慕嫉妒恨,眼神炽热而明亮,仿佛已经看到了唐文舒在学堂里风光无限的场景。 然而,唐恬却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道:“这个贱人,怎么能让她那么嚣张。”主母吴氏则严肃地训斥道:“你们都给我注意点,现在要做的就是端正态度,笑脸相迎。”说完,她带着众人一同走向唐季廉,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唐季廉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家了,这次终于回到家中,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一群小孩子,然后大步走向唐文舒,眼中满是慈爱:“舒儿,爹爹回来了。”说着,他张开双臂,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而就在这时,唐文舒却突然感到有些害羞和不自在,她站在原地,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咳咳。”曾媛见状,连忙轻轻咳嗽两声,示意唐启上前。唐启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父亲。唐季廉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笑着摸了摸唐启的头,眼神中透露出对儿子的疼爱,又拉过站在一旁的唐峥嵘一起抱了一会。 等唐季廉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后,曾媛小声在他耳边低语道:“舒儿快九岁了,男女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些事情现在做不太合适。”唐季廉听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妻子的意思。 当天晚上,吴氏特意为唐季廉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欢声笑语不断。唐季廉兴致勃勃地给唐文舒讲述着自己在南疆的生活经历,分享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唐文舒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在这个温馨的氛围里,唐文舒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尽管唐季廉离开家已经很久,但他们之间的亲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相反,这份感情变得更加深厚,让唐文舒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她逐渐沉浸在这种温暖的父爱之中,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时光。 饭后,曾媛带着孩子们回到自己的小院,唐季廉则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院子后,唐季廉拿出了他带给三个孩子的礼物——三个精致的木雕。这些木雕雕刻着三年前三个孩子的模样,栩栩如生,让人不禁感叹工匠的手艺之精湛。 曾媛接过木雕,仔细地端详着它们,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欢喜。然而,当她看到唐季廉那粗糙的双手时,内心的喜悦瞬间被心疼所取代。她心疼地抚摸着唐季廉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 唐季廉曾经是个养尊处优、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但如今却变得如此沧桑。他去了南疆那样偏远落后的地方,一定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困苦。她翻看着他的行李,里面甚至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服,除了朝服就是用粗麻制成的衣物,这让她感到无比心酸。 “你是不是缺钱啊?我之前给你寄过去的那些银子还够不够花?如果不够,你可以写信告诉我,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曾媛强忍着心疼,轻声问道。 唐季廉难得主动地抱住了曾媛,温柔地安慰道:“没事的,别太担心,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 唐文舒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木雕,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父亲深沉的爱意。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满是对父亲的思念与感激之情:“爹爹……你受苦了……” 唐启同样注视着唐季廉,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他轻声问道:“爹,您这次被调往何处?大伯如今身在吏部,您是否有找他帮忙将您调回皇城呢?” 曾媛也凝视着唐季廉,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无比希望丈夫能够回到皇城,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而不是相隔万里,只剩下无尽的思念和忧虑。她轻轻咬唇,轻声说道:“是啊,老爷,我也很担心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真的希望您能留在皇城。” 就连一向活泼跳脱的唐峥嵘此刻也变得沉默起来,目光中透露出对父亲的深深期盼。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眼神中的渴望却让人无法忽视。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众人都在等待着唐季廉的回答,期待着他能带来一丝希望和安慰。然而,唐季廉却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开口道:“不必麻烦你们大伯了。他身在官场,本就事务繁忙,况且我也不想因私人之事给他增添负担。此次调任,虽远离皇城,但也是为了朝廷的需要,我责无旁贷。” 听到这番话,唐文舒等人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们明白唐季廉的决定意味着什么——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继续面临分别的痛苦。然而,面对唐季廉坚定的神情,他们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这次你们大伯给了我假期,三个月后才出发,媛媛,你有没有给启儿相看,趁我在家,可以把婚事定下来。”唐季廉说道。这可是作为家长最为关心的问题,毕竟儿女们的终身大事可不是小事啊! 听到父亲这么说,唐启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妹妹唐文舒身上,看着她那活泼可爱的模样。而曾媛则嗔怪道:“启儿才十四岁,现在谈论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第54章 学堂八卦 翌日清晨,杜先生刚刚结束课程走出教室,学生们便迫不及待地聚集在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八卦来。 \"你们听说了吗?柳家那位备受瞩目的大小姐,在订婚宴上竟然被自己的祖母泼了茶水!连孙媳妇敬茶都没喝到,订婚宴上就遭受这样的难堪,恐怕日后日子不会好过。\"孙珂曼率先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可不是嘛,之前景阳侯府的那件大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正是因为她们俩吗?\"宋可儿紧接着接过话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梓桂,\"梓桂姐当时可是亲临现场观看的呢,对吧,梓桂姐?\" 唐梓桂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啊,我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表小姐马薏青与外人合谋想要陷害柳家大小姐柳薏芯,结果却未能得逞,反而被大理寺提审。最终,她被迫嫁给了柳薏芯的婆家人,成为了她的继祖母。\"说完,唐梓桂不禁掩嘴轻笑起来。 \"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内幕细节。在柳薏芯的订婚宴上,马薏青毫不留情面,不但拒绝喝孙媳妇敬的茶,甚至还直接将茶水泼在了柳薏芯身上。这无疑表明了婆家对这位新进门的孙媳妇并不满意啊。\"孙珂曼又一次插进话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你们这都是半个月前的老黄历了,最新消息可是柳家老太君打上陈家,直接给了最疼爱的外孙女马薏青一耳光子。”唐琴说道。唐琴是旁支家的女儿,她的祖父是唐国公的三弟。“那场面可刺激了。” 唐梓桂开口,“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马薏青嫁的可是三品大员,吏部左侍郎陈霆坚,景阳侯府已经没落了,不好好攀着这门亲事,反而闹些幺蛾子也不怕断了自家的官路。” “景阳侯府哪还有什么官?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从侯爷被罢官,其余人员早已被连根拔起,哪还有什么人在朝廷做事,目前的景阳侯府早已是个光架子了。”孙珂曼的父亲是吏部主事,对于这些比较了解。 她的话让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景阳侯府已经没有了实际的权力和地位,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与陈家闹出矛盾。然而,这样做是否明智呢?毕竟,陈家是三品大员之家,得罪他们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陈家?是之前游湖时小公子死亡的那个陈家吗?唐文舒听到这里,心里开始犯起嘀咕来。她记得那个雷氏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柳薏芯要是嫁过去,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想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有些同情柳薏芯。 “这柳大小姐也真是能忍啊,都这样了还不退亲,难道就等着到陈家去受气吗?”宋可儿忍不住感叹道。 “那有什么办法,只要陈家不退亲,柳家肯定是巴不得攀上这个高枝呢,哪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退婚呀。”唐梓桂接着说道。他对于这种家族间的联姻和利益交换早已见怪不怪,所以对柳薏芯的遭遇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那柳老太君还去陈家闹事,不会影响到柳薏芯的婚事吧?”又有人问道。 “怎么会呢?外祖母教育外孙女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初马薏青可是养在柳家十来年,这样的情分陈大人也不好说什么。”唐梓桂继续。 “老太君这么沉不住气,待柳薏芯嫁过去,岂不是更要受委屈。”宋可儿担忧地问道。 “不,景阳侯府已经没落,如果不闹一闹,才是真的受了委屈也没处说去,这样一闹,陈家对待柳薏芯也得掂量几分。”唐梓桂又给同学们分析着局势。 “还是梓桂姐懂的多,以后可是要进宫的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孙珂曼笑着恭维道。 “哎,你们说的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最新消息,唐季廉大人回京述职被他大哥左迁了。”苏语玫得意洋洋地开口说道。众人听闻纷纷表示惊讶和好奇,询问具体情况。 苏语玫轻笑一声,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爹可是吏部郎中,这消息绝对可靠!你们猜猜,唐季廉昨晚回家后有没有哭鼻子呢?”说完,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周围的同学也跟着笑出了声。 此时,有几个同学将目光转向了唐文舒,开始调侃道:“唐文舒,你爹昨晚回家哭了没有啊?”孙珂曼见状,连忙接过话头:“是啊,是啊,由南疆知州降为扬州同知了,兢兢业业工作三年,却被自己亲大哥降了一级。” 原本一脸看好戏的唐文舒突然发现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对劲,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心里不禁一沉。她意识到这个话题已经烧到了自己身上,原本看别人八卦时觉得挺有趣,但现在当麻烦落到自己头上时,感觉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然而,就在这时,唐梓桂竟然站出来替唐文舒说话了:“你们懂什么呀?南疆怎么能跟扬州相提并论呢?要知道,扬州可是上三州之一,同知的官职可比南疆知州高一个级别呢!我爹才不会陷害兄弟呢!”她一边说着,还不忘对着唐文舒哼哼了一声,然后又骄傲地转过头去。 唐文舒听到唐梓桂这番话,心中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总是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小丫头,此刻居然会如此坚定地为自己辩护。 唐文舒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叹道:“也许我以前真的对唐梓桂存在一些偏见吧……”这一瞬间,唐文舒突然觉得唐梓桂其实还挺可爱的。尽管她们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但在关键时刻,唐梓桂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了维护父亲的名誉而帮助自己。虽然两人之间仍然存在着一些矛盾和摩擦,但在这一刻,唐文舒对唐梓桂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啊!还升官了。”宋可儿看唐文舒的眼神都不对了,她眼里出现了挣扎,想起之前唐文舒递给自己的橄榄枝,又一会她坚定了下来。唐梓桂的父亲现在可是京都的三品大员,再怎么也不是一个外放的从四品官员可比拟的。 从四品的外放官虽然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官职,但对于这些京城勋贵子弟来说,他们的背景和资源都很强大,自然不会将这样的官员放在眼中。 而吏部的三品官则不同,这可是掌握着官员任免大权的重要职位,对于那些渴望仕途发展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值得巴结和讨好的对象。因此,当提到唐梓桂提到父亲的时候,众人对她又是一番夸赞。 第55章 考核风波 阳光明媚的四月,对于许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月份,然而对于一些官员而言,这却是决定他们仕途命运的关键时刻——三年一度的考核日期。吏部作为负责考核的部门,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而身为吏部侍郎的唐季礼,肩上的担子更重。他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回家了,吃住都在吏部,日夜不停地处理着各种事务。 这天,一位来自扬州澄县的知县魏怀闵带着整整十万两黄金来到吏部。他深知此次考核的重要性,因此想要通过贿赂唐季礼来确保自己得到一个“优秀”的考核结果,并顺利升职为扬州同知。唐季礼面对如此巨额的贿赂,他神情变化,似怒似忧。 魏怀闵看着唐季礼变化不断的神情,以为自己有机会得逞。他连忙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只要您帮我这个忙,这些钱就是您的了。而且,以后我们还可以长期合作……”话还没说完,唐季礼突然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打断了他:“住口!本官一向清正廉洁,绝不会收受贿赂。你这样做,不仅是对本官的侮辱,也是对朝廷法纪的践踏!” 魏怀闵脸色瞬间变得愤恨,也不敢多言。而此刻的唐季礼心中思绪万千,前有唐季廉携万民帆而来,后又有人携黄金十万两,真是世事无常。 十万两黄金,这几乎相当于国家半年的税收!面对如此巨额的贿赂,唐季礼并没有被金钱所诱惑。他仔细审查了魏怀闵的政绩,发现他在上任三年期间,并未给当地百姓带来任何福祉。尽管身处繁华的扬州,澄县却几乎年年闹灾,生活艰难。这样的政绩,别说升官,不降罪就已经很不错了。于是,唐季礼果断地给了他幽州沛县县主簿的职位,不升反降。 然而,魏怀闵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吏部。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既然在吏部这条路走不通,那么他还可以寻找其他途径。 对于像魏怀闵这样的地方官来说,他们在皇城几乎没有任何人脉关系。想要送礼,却找不到门路,因为那些高官们根本看不起这些外放的地方官。他登门拜访了数位大臣,结果都被拒绝了。 但是,魏怀闵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如果真的去沛县当一个小小的主簿,那他以后的生活恐怕会非常艰难,甚至可能连基本的吃喝玩乐都难以满足。 于是,魏怀闵决定另辟蹊径。他转头前往春风坊,这里可是皇城里最有名的青楼。不过,他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寻花问柳,而是为了打探消息。毕竟,俗话说得好,青楼、客栈和酒楼都是消息汇聚的地方。即使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至少在这里消遣一番,或许还能偶遇一些官员并与他们搭上关系。 魏怀闵怀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踏入春风坊。刚一进门,一名龟公便迎上来,满脸堆笑地说道:“爷,您来了!”魏怀闵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递给龟公,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妈妈。”龟公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地领着魏怀闵上楼,来到一间屋子前。龟公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进来吧。”龟公推开门,引着魏怀闵走进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老鸨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涂着口红,看到魏怀闵走进来,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起身迎上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不知如何称呼?”魏怀闵淡淡地回答道:“在下姓魏。”老鸨点了点头,随即指着身旁的一个红衣女子,说道:“这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名叫红婠,就让她陪您吧。”魏怀闵微微皱眉,不悦地说:“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两金子,丢到桌上,冷冷地说道:“这是赏你的。” 老鸨见到那一两金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冷漠的态度瞬间变得热情无比。她连忙走到魏怀闵身边,娇声笑道:“哎呀呀,原来是魏公子啊,真是失敬失敬!不知道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呢?”魏怀闵缓缓开口:“我想知道,有哪些官员经常光顾贵店,能不能麻烦妈妈帮忙引荐一下?” 老鸨一听,脸色微变,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魏公子,这事儿恐怕不好办啊。那些达官贵人可不会听我这一个小小的老鸨的话。” 魏怀闵微微一笑,又从怀中掏出一两金子,放在桌上,平静地说:“只要妈妈愿意帮忙,事成之后,我会再奉上十两金子。” 老鸨看着那两块金子,心中暗自盘算着这笔买卖是否划算。最终,她还是决定接下这个任务。毕竟,像魏怀闵这样出手阔绰的客人可不常见,如果能够得到更多的赏赐,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老鸨收起金子,笑着说:“既然魏公子这么有诚意,那我就试试吧。不过,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哦。”魏怀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每三年吏部考核,总会有一些小官们来到春风坊寻找晋升的机会。然而,皇城的那些官员们可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两个月可是严禁进入青楼酒馆的。 “官员自是没有的。”老鸨冷漠地回答道。魏怀闵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但就在这时,老鸨接着说道:“不过内阁学士詹桓仁大人的私生子正在二楼清娘的房间里听曲呢。”说完这句话,她接过银子,转身离去。 令人感到十分惊讶的是,魏怀闵居然亲自端着一盘沉甸甸的金子,直接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并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至于在那个神秘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任何人知晓。 然而,有传言称,就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魏怀闵又一次悄悄地从一个隐蔽的角门潜入了詹大人的府邸。这一连串离奇的事件让人摸不着头脑,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故事。而这些秘密,或许只有魏怀闵自己才知道其中的真相。 第56章 舌战群儒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后,唐季礼疲惫地坐在吏部的椅子上休息,脑海中思索着明日早朝的事情。他思考着是否应该推荐自己的弟弟唐季廉担任官职,毕竟唐季廉确实有才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觉得作为一名吏部官员,推荐人才本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于是,他决定带着唐季廉的万民帆,向陛下举荐他。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宫殿的金瓦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大臣们整齐地排列在朝堂之上,等待着陛下的到来。今天的早朝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只是一些琐碎的事务。就在陛下身边的太监站出来准备宣布无事退朝的时候,唐季礼向前迈出一步,正准备开口。然而,就在这时,御史大夫谭宏章突然高声喊道:\"臣有事启奏!\"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谭宏章,只见他面色严肃,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神情。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引起了一阵骚动。\"吏部侍郎唐季礼任人唯亲,利用职务之便给他的三弟唐季廉谋取私利。他让自己的三弟从艰苦的南疆调到繁华的扬州,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啊!\" 谭宏章的声音充满了义愤填膺之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唐季礼错愕不已,他没想到谭宏章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他。又有几个官员跳出来指责唐季礼,说他在吏部不干实事,收受贿赂,专门为自家谋取福利,还举了几个例子,都是与唐国公府有关系的人升职或调去了重要职位。 “夫治国之道,在于举贤任能。贤能之士,乃国家之栋梁,社稷之福祉。古之圣王,皆以举贤为务。举贤任能,当不拘一格。或为文人雅士,或为武将勇士,或为能工巧匠,皆可为国家所用。”唐季礼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辩驳道:“吾等身为朝廷官员,自当为国家和百姓着想,岂能容忍御史大人如此污蔑?”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谭宏章。 唐季礼虽然刚刚来到吏部任职,但对这份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尽心尽力。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选拔人才、治理国家的重任,绝不容许任何人对他的工作进行无端指责。 谭宏章却毫不示弱,冷笑道:“说了这么多,也不能反驳你让你三弟升职的事实吧!”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唐季礼的内心。 唐季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说:“我的三弟确实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今天我本打算向陛下推荐他。”说完,他拿出万民帆,小心翼翼地递给皇帝,恭敬地说:“请陛下过目!” 掌印太监急忙上前一步,从唐季礼手中接过万民帆仔细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在皇帝面前展开。皇帝和大臣们看到万民帆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和签名,甚至还有一些不识字的人留下的手印。 万民帆上不同字迹但工整的写着:\"青天大老爷!百姓的父母官!兴办学堂!开展贸易!开垦田地!\"每一条后面都留有百姓的签名。这些文字表达了老百姓对这位官员的感激之情,证明了他的政绩。 万民帆的背面则是密密麻麻地用小楷写满了字,上面详细记载着百姓们对唐季廉感激之情的具体事情。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其一,女婴令”几个大字。据记载,在这个时代,许多家庭因为贫困而无法养活新生的女婴,只能选择将她们抛弃。但自从唐季廉大人颁布了女婴令后,这些家庭在女儿出生当天就能得到二百文钱和一小袋红糖的补助。这使得他们能够为产妇提供更好的营养,同时也能保证婴儿的健康成长。 接下来是“其二,商路令”。唐季廉大人积极组织人手保护商队,开辟贸易之路,促进与牧民地区的经济交流。这不仅增加了商业机会,还改善了人民的生活水平。 “其三,学堂令”也备受赞誉。唐季廉大人开办了学堂,让女子也有接受教育的机会。这一举措打破了传统观念的束缚,提高了女性的地位和素质。 最后一项是“其四,开荒令”。唐季廉大人鼓励人们开垦荒地,增加耕地面积,提高农业产量,确保百姓有足够的食物。同时,他还推动了牧民地区的农业发展,让他们也能享受到丰收的喜悦。 其他种种,不一而足。这一系列政策的实施,极大地改善了百姓的生活状况,赢得了他们的衷心拥护和爱戴。万民帆上的每一个字都是百姓们对唐季廉大人的感恩之情,也是对他施政成就的最好见证。 朝堂上一片死寂,甚至连那些曾经对唐季礼发起过猛烈攻击的御史大夫们也沉默不语。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唐季廉一份份真实而耀眼的政绩单,这使得他们无法再对唐季礼的工作提出任何质疑。 唐季廉的功绩实在显着,他不仅成功地治理了地方,还展现出卓越的才能和智慧。这样的表现让众人意识到,将他仅仅调任到扬州担任同知一职实在是一种埋没人才的做法。 此时,皇帝不禁发出一声叹息,表示唐季廉有着与他曾祖父相似的风范,也对唐季礼的举贤不避亲进行了表扬。皇帝决定册封唐季廉为扬州知府,并赏赐一万两银子作为奖励。同时,命令他立即赴任,不得延误。 至于御史大夫谭宏章几人,他因为被皇帝以失察为由勒令禁足一个月,并被罚了三年俸禄。这三年的俸禄将由唐季廉派人负责带到南疆地区,为南疆的后续建设做贡献。 然而,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关于唐季廉的消息传来。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位官员的存在,仿佛他已经从世间消失一般。 直到荆州遭受严重水灾时,扬州的消息才重新回到朝廷的视野之中。这个时候,人们开始关注起扬州的情况,期待着唐季廉能够在这场灾难中发挥重要作用。 第57章 无心之失 被陛下任命为扬州知府后,唐季廉收到陛下的密信,信里要求他去扬州办理的事宜。一个月的假期取消,需即刻上任。他与家人商议后决定立即启程。曾媛迅速收拾好行李,唐季廉准备再次出发。 唐府众人纷纷前来送行,场面热闹非凡。就连太子也亲自赶来,送别这位未来的“岳父”,她向唐季廉保证会照顾好唐文舒的,让他放心家里,做好扬州的管理事务,还隐晦的提点扬州的水患严重,需好好治理。唐季廉表示知道,他也向众人道谢,并表示会努力工作,不负众望。 老太君再次泪流满面,无法自控。她本希望能多陪伴三子一段时间,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唐国公则拍了拍唐季廉的肩膀,叮嘱他要认真做事,正直做人,不负陛下的厚望。唐季廉点头答应,表示一定会谨记父亲的教诲,清正廉洁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最后,唐季廉踏上马车,带着家人的期望和祝福,驶向扬州,开始新的仕途生涯。 这天下衙后,唐季礼小心翼翼地带上了在朝堂上展示过的万民帆,他将其视为珍宝,准备把它放在祠堂里供起来。因为万民帆象征着整个唐国公府的无上荣耀,所以这次连女子也被破例准许进入祠堂参观万民帆。 老一辈们显得格外沉着稳重,他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家族的历史和责任。而年轻一辈则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兴奋得如同雀跃的小鸟一般,争先恐后地想要成为第一个亲眼目睹万民帆奇景的人。 唐梓桂快步走到前面,迫不及待地仔细拜读起百姓的感谢言论来。她沉浸其中,似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推了她一把,让她猝不及防地脸贴在了桌上。更糟糕的是,她脸上的脂粉趁机弄脏了一小部分字迹,使得原本清晰可见的文字变得模糊不清。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中漫出,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或许既有身体的疼痛,又有心痛的成分。 “呀!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万民帆啊!”唐梓茜惊恐地大声呼喊着。 吴雨看到这一幕,急忙喊道:“憋回去!”听到这个声音,唐梓桂不由得一震,眼泪又憋回了眼眶里,但还是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是的,此时的唐梓桂仍然趴在万民帆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眼泪掉下去,再次弄脏了万民帆上的字迹。 唐梓攀见状,立刻上前解救妹妹,然而面对被胭脂弄脏的字迹,他却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目光投向刚刚带回万民帆的唐季礼,焦急地问道:“爹,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无法弥补,那就只能接受惩罚了,大小姐!”唐梓茜再次插嘴说道,“说不定有些人是故意这么做的呢,毕竟她与三房的唐文舒关系一直不和。” 听到这话,唐梓桂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梓茜,但此时的唐梓茜却一脸得意地看着唐梓桂,似乎很乐意看到她受到惩罚。 唐梓桂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这是整个唐国公府的荣耀,我没那么蠢想要毁掉!” 说完这句话后,唐梓桂感到身体的疼痛逐渐消失,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她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或许是无心之失,又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无论如何,事实已经造成,她不能再逃避责任。想到这里,唐梓桂决定主动承担起责任,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于是,唐梓桂毫不犹豫地拔出头上的发簪,对着手指轻轻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她忍住疼痛,用鲜血染红了刚才污损的百姓姓名——朱孝忠的“忠”字,并在后面加上“义之辈”三个字,组成了血写的“忠义之辈”。最后,她在下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唐梓桂。 “你怎么能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呢?乱涂乱画更会毁了万民帆的。”唐梓茜说着,眼角余光瞟到祖父唐国公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她立刻转头告状道:“祖父,你看大姐!” 唐国公一脸严肃地看着唐梓桂,他的目光如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责备唐梓桂,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唐梓桂的肩膀,赞扬道:“好,好样的!不愧是长姐,这事处理得好,以后要好好给弟妹们做个榜样。” 听到唐国公的夸奖,唐梓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望着祖父,眼中闪烁着泪光。而大房的其他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本担心唐梓桂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解决的时候,唐国公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唐国公。唐梓桂等大房的人担心会对唐梓桂进行处罚,而二房的唐梓茜等人则期待着国公爷对大房的处罚,特别是因为万民帆,大房和三房都出尽了风头。 “无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自然要受处罚。”唐国公严肃地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威严。唐梓桂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犯了错,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唐国公接着说:“既然如此,那便罚你抄《女戒》十遍,以作惩戒。”说完,唐国公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唐梓桂暗自庆幸,虽然被罚抄书,但至少没有更严重的惩罚。她决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而其他姐妹也纷纷散去,各自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日子。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但家庭中的矛盾依然存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们。 第58章 名额之争 官员的考核终于落下帷幕,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松与期待。而紧跟着这一阶段的结束,国子监的招生时期即将来临。每年的五月,皇城都会迎来一场盛大的盛宴,来自各州府的举子们如潮水般涌入皇城,展开一场激烈的选拔,争夺那珍贵的进入国子监的名额。 唐国公府,作为权贵世家,每三年便有一个进入国子监的名额。大房的唐梓攀和二房的唐梓登早已成功地踏入了国子监的大门。尤其是唐梓攀,更是在上一年从国子监毕业后,经过先生的推荐,成功进入大理寺,成为一名九品官员。尽管官职低微,但在年轻一辈中,他却是第一个步入仕途之人,无论走到何处,都备受瞩目。唐国公府的小辈们甚至将他视为追逐的目标,渴望能像他一样,踏上荣耀之路。 这次本应轮到三房的唐启,但却被唐梓蟾以唐启是私生子为由要求撤销他的名额。而三房的唐峥嵘年纪尚小,不符合入学条件。就在唐国公为此感到为难时,唐启主动提出可以通过公平竞争来决定名额归属。大家一起参加国子监的考核,谁能考上自然最好,若无法考上,则由成绩最高者获得名额。此提议得到众人一致认可,毕竟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有机会参与考核,争取进入国子监的资格。 要知道,国子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举子从各个州府赶来,只为了争夺那区区一百个进入国子监的名额。而且,这还是算上了那些世家勋贵们每年可以直接进入的十个名额。但即使如此,竞争依然非常激烈。毕竟,皇城里的世家众多,每个家里都有很多适龄的孩子,所以他们之间的内部竞争也是异常残酷。 而此时的唐启等人,甚至还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尽管勋贵们不需要参加童生试就可以直接考取秀才,但唐国公府的众人目前连秀才都不是,却要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一同参加选拔考试。一开始,他们还满怀热情地期待着能取得优异的成绩,或者直接通过考核进入国子监。然而,当他们得知与自己竞争的对手竟然都是万里挑一的举人时,他们立刻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怕什么!只要我们能在府试中考过第一名,同样可以进入国子监学习,与那些举人一同读书。毕业后,凭借家族的人脉资源,我们的发展绝对不会逊色于那些举人。”唐梓攀身为兄长,语气坚定地鼓励着他的弟弟们。 到了考核那天,学堂放假一天,唐文舒与唐峥嵘一道送唐启去考场。一路上,他们不停地叮嘱唐启:“会答的题尽量不要出错,不会答也没关系,多吃点饭啊……”最后,当唐启下马车的时候,唐文舒递给他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荣嬷嬷做的各种好吃的。 “妹妹,我就只考一天,用中午一顿饭,又不是考科举需要九天,用不着这么多,一个饼子就行了。”唐启看着唐文舒递过来的篮子,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饼子。他知道考核时间紧迫,吃一个饼子保持头脑清醒即可,不必过多消耗时间。 然而,当唐启走到门口时,却被门口的监考人员拦住了。他们表情严肃地告诉他,国子监有严格的规定,严禁考生携带除了人以外的任何东西进入考场。笔墨纸砚都将由学院统一提供,以确保考试的公正性和严肃性。唐启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国子监不愧是众学院之首,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得如此周到。不过,他也不禁感叹,这万人大考的规模确实令人震撼。 紧接着,唐启得知,进入考场必须缴纳五百文的考试费用。若想在考场内就餐,还需另外支付十文钱。午餐包含一个普通的烧饼和一碗凉水。 唐启交完钱后进入考场,但唐文舒却忍不住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唐峥嵘抱怨:“二哥,国子监真是精明的商人啊!这些笔墨纸砚哪能值这么多钱呢?依我看,最多也就五十文罢了。而且一个烧饼在外面只卖两文钱,这里竟然要价十倍,简直就是黑心商家!” 唐峥嵘听后,也轻声附和:“是啊,实在太过分了!考核结束后,他们还会把那些笔墨纸砚回收,留待下次考核使用。” “太黑了!”唐文舒不禁再次感慨,“奸商!真奸!” “我很黑吗?”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和好奇。唐文舒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太子殿下正缓步走来。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原来,太子殿下今天特意前来巡考。每年国子监考核时,她都会亲自到场,一来可以让参加考核的人们感受到朝廷对国子监的高度重视;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观察有没有可用之才。 “不,不,没有,太子哥哥你那么好看怎么会黑呢。”唐文舒连忙摆摆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但紧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问道:“等等,国子监这样是你安排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太子姐姐才多大年纪,竟然已经具备如此出色的经商头脑,这让她感到十分震惊。 “嗯,三年前第一次参加巡考发现的举子们各带笔墨纸砚,不好管理,还增加了检查难度,于是就想到这个方法,得到的钱一部分充作税收,一部分用于国子监的建设,一举三得。”赵瑞说道。 “哇,太子哥哥好厉害!”唐文舒崇拜的道,她看着太子殿下,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仿佛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偶像。她心中对太子殿下充满了敬佩和崇拜之情,觉得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聪明睿智,有着非凡的商业头脑。 两人聊了一会天之后,所有参加考核的人都已经进入考场了,就连太子殿下也进去了。唐文舒和唐峥嵘并不打算就此返回,而是在街上寻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壶茶和一些小吃,然后坐在那里一边悠闲地聊天,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唐启的考核结束。他们对唐启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够顺利通过这次考核。 第59章 扬州水患 茶点刚刚被端上桌来,唐文舒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享用,就听到隔壁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知道今年国子监会考些什么题目呢?” 另一个人道:“能考什么,不就是和科举考试一样的四书五经嘛。” 这时,有人接口说道:“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个人摆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似乎参加过国子监的考核,并且以此为荣。 “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否参加过考核?能否给我们讲讲具体情况。”另一桌的客人也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等待朋友或家人参加考核,非常渴望了解考核的难度。 那个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国子监的考核分为两场,每场两个时辰。上午的考试会从四书五经中选取一句话作为题目,考生需要根据这句话撰写自己的观点。” 听到这里,有人不禁感叹道:“这听起来好像并不困难啊,毕竟四书五经大家都是倒背如流的。” 然而,那个人却摇了摇头,接着说:“难就难在下午的那场考试,它考查的是时事政治。像我们这些没有当官的人,对时事了解得实在有限。” “那可不,这样不公平,对于那些官员之子、世家子弟、勋贵人家岂不是可以直接通过?”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脸上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共鸣。 “不,国子监是为了朝堂输送人才的,对于学生的考核当然是一视同仁。这个时事只能是未公开的时事,学生不仅要说出时事的具体内容,还要提出针对性的可行措施。”另一个人冷静地解释道,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但又有人提出疑问:“那这样可就难了,勋贵人家即使能说出时事要点,可要列措施,大家都一样的难度,没做过官,不知道要怎么样做官,只从书本上了解的知识都大差不差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虑。 这时,人群中的一位老者缓缓开口:“这正是国子监的用心之处,他们希望培养出真正有才能、有见识的官员,而不仅仅是凭借家世背景就能进入仕途。这种考核方式虽然困难,但也给了每个人公平竞争的机会。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才能在国子监中脱颖而出。” 老者的话让人们陷入沉思,他们开始意识到,国子监的考核制度并非是为了刁难学生,而是为了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在这个时代,虽然家世背景仍然重要,但才华和能力同样不可或缺。只有不断学习和进步,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官场中立于不败之地。 酒楼这边正在针对考核议论纷纷,而唐启这边,他面对着考题,闭目思索良久都未下笔。 上午考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道题他曾听先生讲过,所以当看到题目时,他便胸有成竹地飞速写下了自己对这句话的见解。 可是下午的考题却让他犯了难——“扬州水患”。他皱着眉头,心里暗自琢磨:“现在正值梅雨时节,细雨绵绵,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造成水灾才对啊!难道是我考虑不周?” 接着,他又想到陛下派父亲如此匆忙地前往扬州赴任,会不会是因为扬州的水患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呢?再加上父亲作为一名新任官员,是否有能力调动人员去解决这场水患呢?他越想越多,头都快炸了。 最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考生们都在奋笔疾书,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这时,他突然想起妹妹平时思考问题时的样子,于是也学着她的模样在心中默念:“脑子,快想啊,赶紧想出来。” “是了,扬州临海,上游的荆州并未传出水灾传言。”唐启心中暗自琢磨,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水匪或水寇。这些人以抢劫为生,常常出没于江河湖泊之间,对当地居民造成极大的威胁。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解决办法就简单多了。 针对水匪,可以采取招安政策。那些农户出身的水匪可以重新登记户籍,分到荒地开垦种植,并享受三年免税的待遇。至于那些拥有武力的水匪,则可以征募他们入伍。这样一来,既可以增强国家的军事力量,又能打击水寇;二来,如果遇到外敌入侵,这些士兵还可以守卫扬州。而对于这些士兵的军饷和粮草,则可以通过划分土地给他们耕种来解决。平时他们可以种地,战时则可以上阵杀敌。 而对于水寇,则只有一个字:打!赵国的领土岂容他国侵犯?必须要将他们彻底打败,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来犯。这不仅是对国家主权的扞卫,更是对百姓安全的保障。我们要用铁与血的力量告诉那些觊觎赵国领土的人,这里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染指的地方! 与此同时,扬州还需要修建新的水利工程,如修筑水坝、挖掘沟渠等。这些措施不仅能够灌溉更多的良田,提高农业产量,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合理规划,分渠引流,避免七八月份再次发生洪灾。 水利工程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但它关系到整个地区的发展和人民的福祉。每一座水坝都是一道坚固的防线,每一条沟渠都是一条生命之脉。它们将为这片土地带来生机与活力,为人们创造更好的未来。 此刻,赵瑞已经来到了唐启的面前,她低头凝视着唐启所写的文字:\"日月所照,皆为华夏;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赵国之地,岂容他国侵犯!\"这短短的二十个字,却如同一把利剑般刺进了她的眼睛。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后面的内容之上,看到唐启详细地写下了应对水寇、兴修水利以及其他相关措施。尽管他尚未抵达扬州,但在他的心中仿佛已经有一幅清晰的扬州地图,对于如何治理扬州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第60章 龙舟盛事 自国子监考核结束之后,又过去了几日平静的时光。这段时间里,人们都在期待着考核结果的公布,但同时也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然而,就在大家焦急地等待时,赵国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节日——五月初五端午节。 端午节在赵国被视为一项盛大的庆祝活动,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赛龙舟比赛。这个传统赛事每年都会吸引无数观众前来助威呐喊。今年,国子监负责组织这场精彩绝伦的竞渡,各大院校纷纷选派自家最强的龙舟队伍参与角逐,争夺那至高无上的冠军荣耀。 在众多观众中,有一个特殊的人物受到了特别的邀请。这个人就是唐文舒,她被太子殿下亲自邀请到高台上,坐在最显眼、最好的位置观看比赛。与此同时,唐梓登则代表国子监参加了比赛,并担任鼓手一职。他与其他队员一起,为了赢得胜利而努力奋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国公府的众人也陆续抵达了比赛现场,他们带着兴奋和期待,为自己的亲人加油助威。这一刻,无论是哪一房的人,都因为唐梓登的参赛而感到激动不已。 今年的龙舟赛格外引人瞩目,不仅因为几大学院的参与,还因为民间四大商会也受邀参加了这场盛大的赛事。当然,最受关注的还是国子监的龙舟队和骊山学院的龙舟队,他们每年都是冠军和亚军的有力争夺者。 然而,邀请商会参赛的背后其实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国库空虚。赵过近些年征战频繁,国库消耗过大,朝廷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因此决定邀请四大商会参加比赛,并向他们收取一定的费用。这个做法一举两得,对于渴望荣誉的商会来说,能够参加这样的比赛也是一种荣耀。 当然,这些事情并没有被普通民众所知晓,学子们只是单纯地认为有新的学院获得了参赛资格,并未对这四支队伍产生过多的好奇。在他们眼中,国子监作为全国最高学府,自然是夺冠热门之一;而骊山学院则以其卓越的教育质量和学生素质备受赞誉,也是冠军的有力竞争者。此外,白鹿书院和应天书府虽然稍逊一筹,但同样具有相当的实力,不容小觑。 当比赛的时辰终于到来时,京城的百姓们纷纷涌向河边,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加油助威。河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人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河边淹没。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每个人都充满了激情与期待,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发令打鼓声响,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只见那艘来自国子监的龙舟犹如脱缰野马一般,率先冲出起跑线,船头高高竖起一面鲜艳的赵国国旗,船尾则飘扬着国子监的校旗。唐梓登身兼鼓手一职,他身姿挺拔地站立在船头,手中鼓槌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下都充满力量与激情,仿佛要将自己的热情传递给每一个队员。而那些负责划桨的队员们,则动作整齐划一,他们齐心协力,将龙舟化作一支离弦之箭,飞速向前冲刺。 与此同时,骊山学院的龙舟队也毫不示弱,紧紧跟随在国子监之后,形成了激烈的竞争态势。两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使得整个比赛瞬间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再往后看,白鹿书院和应天书府两艘龙舟紧紧相随,但却无法超越前面的队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一开始处于中间位置的平川商会突然改变方向,向右急速滑行,结果与尚未稳定的坦途商会相撞。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导致两船船员纷纷落水,这场比赛对于平川商会、坦途商会来说就这样以失败告终。再看另一边,北上商会正在对排名第八的汉土学院紧追不舍,试图超越对手。 最后的保原商会正在插旗帜,由于这是四大商会首次参加比赛,他们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甚至闹出了一些笑话。只见保原商会的队伍将赵国旗帜插在了船头和船尾两处,但商会旗帜却没有地方可插,只能让鼓手背在背上。 没想到,旗帜刚刚扬起,船只尚未移动,就掉落了下来,严重影响了鼓手的发挥。鼓槌稳稳地落在旗帜上,发出的鼓声变得嗡嗡作响,划桨手的士气被激发后很快又低落了下去。等到他们调整好状态重新出发时,前面的队伍已经游出了一小段距离。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决定继续前行,完成此次比赛。 就在众人都认为这次国子监会再次获胜的时候,骊山书院突然改变了航向,斜斜地撞向国子监的龙舟。哐当一声,唐梓登成为第一个落水的人,紧接着,其他划桨手也纷纷落入水中。然而,撞击过来的骊山书院一行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大部分人也掉入了水中。 好在参与龙舟赛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个个都是游泳高手,因此当他们落入水中时,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并帮助队友登上船。在所有人员都安全上船之后,龙舟再次出发,但这次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原来,落水后的衣物浸泡在水中增加了重量,使得龙舟失去了平衡。如果滑行速度过快,龙舟会左右摇晃得厉害,甚至有可能翻覆。 骊山书院的队员们也迅速登上了龙舟,尽管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意外,但他们仍然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决心。而就在这时,原本排名第三、第四和第五的队伍抓住机会,超越了国子监和骊山书院的龙舟队,取得了领先地位。国子监的队员们并没有气馁,他们迅速调整了状态,继续全力以赴地追赶。然而,由于龙舟的不稳定,他们的前进变得更加困难。 前方的善德学府看到国子监的龙舟摇晃不定,心中担忧不已,害怕会被国子监的龙舟撞上,因此他们决定加快划桨的速度,希望能够与国子监拉开距离。就在这个时候,善德学府暂时排名第一,而国子监则排在第二位。 唐梓登意识到国子监的处境,他毫不犹豫地加快了击鼓的速度,并加大了敲击的力度。鼓声如雷,响彻整个湖面,仿佛要将天空撕裂。这阵阵鼓声让前方善德学府的学子们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目光聚焦在了国子监的龙舟上。 然而,就在此时,唐梓登再次猛力敲击鼓面,发出一声巨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一位正在划船的善德学府学子心头一惊,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手中的船桨瞬间掉落,迅速沉入水中。眼看着终点线就在眼前,但由于时间紧迫,他根本来不及跳入水中去捞起船桨。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单手继续划桨。 可惜,龙舟的方向就因为这小小的变故出现了偏差,离终点越来越远了。他们竭力想要控制方向,但却无能为力。最后,在鼓手的建议下,那位学子扔掉船桨,才得以控制住龙舟。然而,此时国子监的队伍早已超越他们,跨过了终点线。紧接着,骊山队伍也抵达了终点。河边的观众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为国子监的龙舟队鼓掌喝彩。后面的队伍也顺利的抵达终点完成比赛。而太子殿下更是亲自走上前,为获胜的队伍颁发奖品和奖状。 第61章 双双入学 观看完龙舟赛的第二天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柔和的晨曦洒遍大地,带来清新宜人的气息。这个早晨对众多莘莘学子而言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今日正是国子监放榜之日。 国子监作为一座拥有深厚历史底蕴且声誉卓着的学府,其招生标准之严格、选拔程序之公正,远近闻名。与其他学院有所不同的是,国子监并非仅仅公布前一百名被录取学员的名单以及相应得分,而是将所有参与考试之人的成绩毫无保留地全部公之于众。也就是说,不论考生最终是否被录取,他们的姓名与分数都将被张贴于墙头之上,供众人阅览。 国子监的围墙之上张贴着长长的榜单,几乎铺满了整面墙垣。这些榜单依照名次顺序逐一排列,首位的名字及其分数以鲜艳夺目的红色加粗字体呈现,显得格外醒目。这位独占鳌头者名为祁陈琪,两科成绩分别为甲优加、甲。而其余名次则采用小巧玲珑的楷书字体书写,密密麻麻地填满了多张墙壁。 唐梓蟾站在人群中,心情紧张而期待。他深知自己在这次考试中的表现一般,因此他决定从中间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这个位置代表着他心中预估的最高可能排名,但即使如此,面对数以万计的竞争对手,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考生。 正当唐梓蟾准备从中间向后寻找时,他注意到唐启自信满满地朝着第一面墙走去。他不禁心生疑惑,难道唐启有信心进入前几名?带着好奇,他决定跟着唐启去看看。毕竟,他无法相信一直以来依靠家族势力庇佑的唐国公府竟然会培养出一个真正的才子,他自己就算不得才学过人。 随着脚步靠近第一面墙,唐梓蟾的心跳愈发加快。他紧紧盯着前方的榜单,目光扫视着每一行字。终于,他看到了唐启的名字,位列第一张墙,得分乙优、甲优加,以九十九名的优异成绩获得进入国子监的资格。 唐梓蟾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盯着那榜单上的“唐启”二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对于唐启这个外室子,他向来心存偏见,认为他不配与自己这些嫡子一同学习。然而此时此刻,唐启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第九十九名,这让唐梓蟾不禁感到震惊和钦佩。 再看自己的名次,唐梓蟾排名一千两百三十四名。不过,这次唐国公府的子弟们几乎全员出动,包括唐梓高、唐庚、唐立以及唐季智等人都参加了考试。但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唐季智排在两千三百零九名外,其他人竟然全部排到了三千多名开外!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人唏嘘感叹。 最后,唐梓蟾仔细数了一下,发现此次参与考核的人数共有3908人。他不禁感慨万分:尽管唐国公府的教育资源非常优越,但他们的文学才能的确不如那些举人。 最终,唐梓蟾幸运地成为了唐国公府唯一能够进入国子监的人,而唐启则因为优异成绩,也成功入选。因此,唐梓蟾将与唐启一同踏入国子监的大门。 张榜当天下午便是报到的时间,进入国子监后每半个月才会放一天假,那时才能回家。可惜的是,唐文舒此时仍在学堂上课,无法亲眼见证唐启的入学报到。 报道时,负责接待新生的老师向他们介绍道:“此次考试的题目为‘扬州水患’,要求考生根据题目写出应对方案。令人遗憾的是,在众多考生中,答对题意的仅有32人,而能够提出可行措施的更是寥寥无几,只有8人。” 听到这里,唐启不禁感到惊讶。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成绩还算不错,但现在看来,与其他优秀的学生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正当他思考之际,老师继续说道:“其中,有一个人表现异常出色,不仅答对了题意,还提出了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法,因此荣获了唯一的甲优成绩。” 唐启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中暗自嘀咕着:“我不是第99名吗?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说榜单有误?”经过一番思索,他突然想起了第一科只获得了乙优,所以才导致整体排名大幅下降。 意识到这一点,唐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需要更加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虽然这次考试让他有些失望,但也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他决心在未来的学习生活中,不断提升自己,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 唐梓登听到这个消息时,双眼瞬间亮得如同两颗星星,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唐启这个第一名可是出自他们唐家的,尽管两人关系并不融洽,但毕竟是一家人。此时此刻,唐梓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和荣耀感。他觉得自己站在唐启身边就像站在了一个高高的舞台上,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甚至连走路都变得格外自信,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夜幕降临,唐启躺在被分配到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心中挂念着舒舒,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想到自己凭借实力考入了国子监,他不禁期待舒舒会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在无尽的思绪中,唐启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当寅时二刻到来,铜锣声骤然响起,伴随着学院侍童那独特的公鸭嗓,呼唤着众人起床。一刻钟后,大家需要迅速赶到院子里集合。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要进行晨跑!这种出乎意料的安排让唐启颇感惊讶,但也只能跟着大家一同奔跑。 跑完步后,时间来到卯时二刻,此时开始学习《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等经典着作。而辰时则是用膳时间,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这样紧凑而充实的日程安排,让人感叹国子监对学生们的严格要求和全面培养。 他轻轻翻开那本古朴而厚重的课程表,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课程和学习安排。其中,君子六艺——礼、御、射、乐、书、数,每一项都是国子监会重点培养的方向。 赵国一直以来被世人赞誉为礼仪之邦,因此,礼被放置在了首位。这意味着国子监会着重培养学子们的品德修养,教导他们如何成为一个有道德、有素养的人。这种教育不仅注重表面的礼仪规范,更深入到内心,让学子们明白何为真正的君子之道。 同时,作为一个国家,军事力量也是不可忽视的。因此,御和射也成为了重要的教学内容。学子们将接受骑马和射箭等技能的训练,这些技能不仅可以增强他们的身体素质,还能培养他们的战斗能力和战略思维。这样一来,赵国的学子们既能文又能武,成为了国家发展的中坚力量。 第62章 奔赴扬州 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经过二十三天的奔波,唐季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扬州。这一次赴任,唐季廉还带了两个庶弟唐季仁和唐季信来协助自己。 他们原本在唐国公府中任职,负责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务,但一直以来都没有正式的官职。这次唐季廉升职成为一州知府,父亲便让他带着两个弟弟一同前往扬州,一来可以帮助他管理地方,二来也是希望他们能有机会一展身手。毕竟,他们已经三十多岁了,如果继续留在皇城无所事事,实在可惜。 当他们抵达扬州城下时,却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士兵。原来,扬州城正在实施全城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季廉心中一沉,不知发生了何事。 唐季仁见状,表示愿意先行前往探明原因,以免唐季廉涉险。但唐季廉坚决反对,他认为自己身为一州知府,有责任保护百姓的安全和福祉。他不能坐视不管,必须亲自进城了解情况,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应对这场危机。于是,他决定带领众人一同进入扬州城。 当他们接近城门时,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唐季廉出示了自己的官印和身份证明,并说明来意。士兵们仔细检查后,才放他们进城。 进城后,唐季廉先去了衙门,才知道扬州为什么禁严。原来是扬州水寇横行,总是劫掠一番后迅速逃离现场,扬州总兵胡军率军征讨,无数次无功而返。 三月初三,正是上巳节,扬州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活动。祓禊、临水饮宴、曲水流觞等传统仪式吸引了众多官员和世家子女前来参加,大家都想借此机会一展身手,一争高下。 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男女可以同桌共饮,这也让不少人期待不已。当酒壶顺着流水漂流到谁面前时,那个人就要喝一杯酒,然后赋诗一首。此外,人们还会取出柳枝,沾上海水,轻轻洒在自己心仪的女子身上,希望能为她们洗去邪祟,带来好运和顺遂。 这场活动特意选在了海边举行,组织者清空了附近的场地,不允许普通百姓围观,只安排了少数侍卫在外围守卫。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群水寇突然袭击了这里,他们劫掠了所有的财产和物资,还俘掠了在场的女子。那些健壮的男子也被俘虏,而年幼的孩子则惨遭杀害。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等到扬州府衙得知消息,赶来救援时,水寇们早已带着掠夺来的财物和俘虏逃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踪人员包括远嫁而来的郡主朱佳慧,她嫁给了扬州知州文昌盛的长子,成为了文家的长媳。本来凭借着郡主的身份和地位,文家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如今她却遭遇了劫掠,即便最终能被营救回来,她的名誉和节操还能保住吗? 更何况,被杀害的孩子中有扬州同知的嫡孙、扬州知府的幼子,以及其他五位世家子弟。这起事件让整个扬州官场陷入了震怒之中,知府大人更是心急如焚,担心不已。他立即写下一封密信,火速呈报给皇城,请求朝廷支援。在极度的焦虑和压力下,知府大人竟然中风瘫痪了。 与此同时,胡总兵也迅速调动大批军队,全力以赴地展开搜寻行动,决心要找回被掳走的众人。 终于,在一个暗探的消息指引下,扬州水兵们成功地在一处要塞堵截了水寇的二当家,并俘获了两百多名水寇,同时也杀死了数十名敌人。从表面来看,这个战绩似乎相当不错。然而,实际上,扬州水兵却损失了上千人,其中包括五百多人的死亡。尽管最终以多胜少取得胜利,但代价却是惨重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俘虏了一些重要的人质。 面对这样的情况,府衙迅速做出反应,发布了一则告示,限制水寇大当家必须在三日之内停止劫掠百姓。并明确表示,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就可以用一名水寇换回一名被俘获的水寇二当家等人的性命。 然而,水寇并非易于妥协之人。他们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决定采取行动。当晚,趁着夜色深沉,水寇们悄然无声地潜入了总兵府的地牢,如同鬼魅一般,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动作迅速,配合默契,成功地带走了被关押的二当家等人。 那时的总兵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他刚刚俘虏了水寇的二当家等人。他兴奋不已,得意洋洋,于是邀请全府士兵一同欢庆胜利,举杯畅饮,不醉不归。整个总兵府沉浸在欢乐和狂欢的氛围中,只有少数守卫人员留守。然而,总兵的管理不当导致守卫人员也无法抵挡美酒的诱惑,纷纷沉醉其中,失去了警惕。当水寇来袭时,几乎没有人保持清醒,他们都被残忍地杀害了。 第二天府衙之人因为水寇之事前往总兵府,惊讶地发现总兵府惨遭灭门之事,整个总兵府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尽管扬州城第一时间采取了封城搜查的措施,但水寇并非傻瓜,他们早已预料到这一点,提前逃离了扬州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唐季廉一行人终于到达扬州城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被封锁了整整五天。然而,尽管有众多的衙役和士兵四处搜索,却始终未能发现水寇的任何踪迹。此刻摆在唐季廉面前的,无疑是扬州府衙内的一大堆棘手问题。 原来,扬州府的同知大人早就接到了前往翼州担任知府的调令。现在,他只等待着唐季廉的到来,以便顺利地完成与新上任的知府之间的交接手续。毕竟,前任知府仍然瘫痪在床上无法开口说话,而水寇的案件尚未得到解决,所以同知大人别无选择,只能离开这里。 在临走之前,同知大人恳切地请求唐季廉务必将水寇绳之以法,以还他的孙子一个公道。他的家人也因此留了下来,等待着水寇被抓获后再出发。同知大人表示,他的夫人在家中悲伤欲绝,因为她的嫡孙惨遭不幸,至今仍卧病在床。说到这里,他不禁抹了一把眼泪。 第63章 佳慧郡主 因为除夕夜宴的风波,朱佳慧不得不按照母亲的示意离开皇城,远嫁到扬州去。尽管母亲精心为她挑选了一个理想的夫婿——扬州知州的长子,但与皇城那些显赫的世家勋贵相比,区区一个知州实在是相差甚远。 更不用说这位仅仅是知州的长子,虽然年仅二十岁便已经考取了秀才,只需等待明年参加乡试即可,但在朱佳慧眼中,这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毕竟,她在皇城中见过太多的青年才俊,对于文博宇这样的人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她在文府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十分惬意。她尚未及笄,便与夫君二人并未圆房。对此,文家并不着急,他们认为待她年龄稍长一些,身体发育成熟后再行房事,这样更有利于生育子嗣。 而她的公公乃是一州知州,地位显赫,因此,当她外出时,各家夫人对她极为客气,给足了面子。这使得她在社交场合中备受尊崇,地位颇高。 原来此次上巳节活动乃是朱佳慧所办。她初来乍到扬州,对扬州水寇之事一无所知,便贸然将活动安排在临海之地。然而,前来参与活动之人却误以为她之所以选择在海边举行,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配备了足够多的侍卫,确保众人的安全。可叹他们千算万算,却未曾料到水寇竟会在当日来袭。 被俘虏之后,这些原本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们,并未遭受五花大绑那般严苛的对待。那些穷凶极恶的水寇只是粗鲁地将她们扔进了船舱底部的一个狭小房间里,并随手关上了门。幸运的是,这间屋子虽然简陋,但空间尚算宽敞,足以让她们在其中自由走动。相较于其他可能遭遇的悲惨境遇,这样的处境倒也算不上太过艰难困苦。 然而,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众多女子共处一室呢?即便眼下局势尚未失控,可矛盾与纷争却已悄然滋生。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则源自于朱佳慧所主办的那场上巳节活动。谁能料到,这场本应充满欢乐与诗意的盛会竟会演变成一场噩梦——众人不仅遭逢水寇的劫持沦为阶下囚,更有不少无辜的孩童在混乱中丧生,其中好些孩子正是她们的至亲骨肉。再加上一同被劫掠而来的其他男子此刻去向不明,生死未卜,这一连串的变故令众人心慌意乱,心中的愤恨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于是乎,在这看似暂时安定的表象之下,暗潮涌动。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开始煽动周围的人结成小团体。只听得一名女子咬牙切齿地骂道:“哼!什么破落郡主,若真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又怎会被贬谪至如此偏远之地?”话音未落,另一名女子紧接着附和道:“就是!咱们决不能轻饶了她,她害得我家小弟惨死,此仇不报非君子,定要让她血债血偿!”说罢,那名情绪激动的女子霍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朝着朱佳慧所在之处大步走去,看那架势,显然是打算给朱佳慧一点颜色瞧瞧。 就在她准备往前冲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臂一紧,被一股力量牢牢地拉住了。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梳着精致妇人头饰的女子正一脸严肃地望着她,轻声说道:“别冲动,现在可不是时候啊。”那女子虽然没有把话说透,眼神别有深意的看着郡主,但周围那些已经嫁为人妇的夫人们却像是心领神会一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紧接着,这些夫人纷纷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开始为朱佳慧郡主梳妆打扮起来。有的小心翼翼地帮她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裙,将褶皱抚平;有的则轻柔地重新梳理起她那原本乱糟糟的发丝,动作娴熟而细致;还有人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精美脂粉盒,精心地为朱佳慧描绘妆容,让她看上去更加明艳动人。特别是在这个地方,其他小姐都略显脏污的时刻,让朱佳慧看着更加的明亮艳丽。 朱佳慧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众人摆布着自己。她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些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自从来到文家之后,她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的伺候和奉承。然而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殷勤照料,她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迅速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微微扬起那高傲的头颅,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大声说道:“哼,算你们还有点眼力见儿!从今往后,只要有本郡主给你们撑腰,看这世上还有谁敢来招惹你们!”这番话刚一出口,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了几声轻微而又压抑不住的笑声。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声音回应道:“好嘞,我们大家可全都听郡主您的指挥啦!” 那些尚未出嫁的小姐们,对于眼前这一幕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意图浑然不知。她们只是单纯地嫉妒朱佳慧拥有如此高贵的出身,即便犯下过错,在此时此刻依然能够收获旁人的阿谀奉承。朱佳慧则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被众人簇拥和追捧的喜悦当中,丝毫没有心思去理会与自己一同遭遇劫持的丈夫此刻究竟状况如何。 相比之下,那些被劫掠而来的男人们处境就要凄惨得多了。他们刚刚登上船只,便被分配到了繁重的劳动任务。一旦活儿干得不够出色,或者负责监工的人心绪不佳之时,皮鞭就会无情地抽打在他们身上。尤其是文博宇这位书生,由于长期埋头苦读,身体本就较为孱弱,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高强度的劳作,因此经常遭到毒打。而文家的二儿子虽然年仅 13 岁,但身材却长得颇为高大健壮。每当完成自己份内的工作之后,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前去帮助哥哥分担一些压力。 “也不晓得郡主嫂嫂她们如今究竟如何了?”文博镜手中不停歇地帮着哥哥干着活计,但心里却始终牵挂着那不知去向的嫂嫂,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哼!莫要再跟我提及那个贱人!若不是因为她,咱们怎会落到如此田地。”文博宇一脸愤恨地说道,对郡主往昔的那点忌惮,因如今自身被俘的境遇已荡然无存。他心想,郡主这般娇弱女子,落入敌手后,说不定早就已经失去贞洁了,像这种不洁之人,哪里配得上成为他们文家的长媳啊! “哥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此事又岂是嫂嫂心甘情愿的?你身为兄长,非但没能护得嫂嫂周全,此刻反倒在此诋毁于她,实在不该啊!”文博镜停下手中动作,转身直视着哥哥,眼中满是不满与责备之意。 第64章 海上岛屿 一艘破旧的船只如离弦之箭般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急速穿行着,溅起层层白色浪花。船上的一群水寇正悠闲地站在一旁,任由那些被他们劫掠来的男子在甲板上辛勤劳作。这些可怜的人们如同木偶一般机械地忙碌着,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 然而,奇怪的是,水寇们对于这些男子是否会记下逃跑路线毫不在意,仿佛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的确如此,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如果没有合适的船只和航海经验,就算记住了路线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个凶神恶煞的水寇头目突然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废物,在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给老子好好干活!”说罢,只见他手中的长鞭猛地一挥,发出清脆的响声。那鞭子犹如一条毒蛇,直直地朝着其中一名叫做文博宇的男子抽去。 而文博宇身旁的文博镜见状,毫不犹豫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这凌厉的一击。只听得“啪”的一声,鞭子重重地抽打在文博镜的背上,瞬间将他的衣衫撕裂开来,破碎的布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飞舞,然后无力地垂落在他的背上,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文博宇惊慌失措,心中充满恐惧和不安,但文博镜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默默地干着手中的活计。其他世家公子目睹这一情景后,都吓得不轻,纷纷躲藏得远远的,生怕自己受到牵连。长达三个时辰的艰苦劳作和无情鞭笞使得他们变得胆小如鼠,此刻只想着蜷缩起来寻求安全感。 时光流转,朝霞满天,夕阳西下,众人终于抵达一处海岸边。此时,水寇才缓缓打开船舱的门,让被俘获的女子走出船舱。“姑娘们,出来接客了!”然而,这句呼喊却是用一种令人费解的语言说出的。 随后,他们又说了一通冗长的话语,无人能听懂其中的含义,但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恶意却清晰可见。原来,这些水寇仅仅掌握了有限的几句华夏语,而华夏语是赵国广泛使用的语言。那么,这些水寇难道来自敌国吗? 贵女们惊恐地尖叫着,被一群水寇像赶鸭子似的赶出船舱。其中一个水寇一眼就瞧见了打扮得焕然一新的朱佳慧,他那淫秽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水寇甚至直接伸出手去抚摸她嫩滑的脸颊,嘴里还发出阵阵淫笑。 然而,朱佳慧可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女子。她怒目圆睁,猛地挥起手来,狠狠地扇在了那个水寇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连血都从水寇的嘴角流了出来。与此同时,朱佳慧自己的手掌也迅速肿胀起来,但她却毫不介意,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的事情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他们听不懂华夏语,咱们可以沟通逃跑路线。”朱佳慧低声说道,眼神坚定而冷静。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甲板上,贵女们这才看到了那些受伤的男子们。亲人们重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大家纷纷交流着各自的见闻,试图寻找一种方法能够向扬州府衙报信。而那些水寇们则以为她们只是因为恐惧而在互相倾诉,反而给了她们机会。 很快,男男女女们都被赶上了岸,这是一个海上的岛屿,从上岸的位置一眼望得到头,整个在海上如弹丸大小,实际估计只有半个皇城那么大。很难想象,在海上怎会有这样的地方,涨潮来临时不会被淹没吗?不过这些都不是被掳获的人该想的问题,他们现在只想着如何能在海上逃跑并找到回去的路。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迅速赶到了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令人惊讶的是,这里已经升起了篝火,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一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当先挑走了朱佳慧,其余的贵女也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地供人挑选。几个首领选完后,剩下的贵女和公子哥们便被留在了广场上。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里还有更多的水寇。他们贪婪地盯着剩下的人,仿佛在看着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 世家男子虽然大多数都是文弱书生,没有什么武力,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拼尽全力与敌人对抗。然而,他们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很快就被水寇们镇压下去。这些世家男子被水寇们捆绑起来,扔在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可怕的盛会继续进行。 文博宇一脸死气沉沉地望向篝火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担忧。他轻声问道:“你说,经过这一晚上,郡主还能活着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最糟糕的结局。 文博镜,“嫂嫂会好好的。”他还未束发,尚未经历世事,对朱佳慧即将面临的命运一无所知。然而,当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不,为什么!”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世家子弟在亲人被挑选时会拼死抵抗,甚至比遭受鞭笞时更为激烈。 文博镜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厌恶,他忍着恶心宽慰大哥,可是,嫂嫂真的还能安好吗?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水寇头子从帐篷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拎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他漫不经心地将尸体扔到一旁,然后转过身去,再次抓住了一名女子,拖进了帐篷之中。 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这片地方,让人们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具被丢弃的尸体。令人震惊的是,这具尸体竟然是来自扬州世家卢家的年轻小姐,年仅十一岁的卢佳琪。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 广场上的女子大多是年纪稍长一些且已经结婚的夫人。然而,面对这些水寇的暴行和侮辱,许多女子无法忍受这种屈辱,纷纷选择咬舌自尽。但即使如此,水寇们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们,反而继续对她们的尸体进行残忍的凌辱。 第65章 死里逃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很快就到了午夜时分。那些水寇们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酒精的麻醉作用,一个个都东倒西歪,醉得不省人事。朱佳慧房里那个壮汉对她凌辱一番之后,已经出去了,但暂时的新鲜感并没有让其他人进来继续欺负她。 此刻的朱佳慧,仿佛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无力地躺在帐篷的桌子上。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她艰难地爬起身来,捡起刚才被打翻在地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泪水早已流尽,嗓子也因为过度哭泣而变得沙哑。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朱佳慧的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个信念,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复仇!午夜时分,广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水寇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有些世家子弟因为太过疲惫,即使被绑着也沉沉地睡去。三月的天气依然带着些许凉意,他们睡着时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彼此依偎取暖。 朱佳慧小心翼翼地走出帐篷,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就连水寇也醉倒在地,呼噜震天。此外,还有许多女子躺在地上,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则昏迷不醒。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刀,紧紧握在手中,缓缓走向那些被绑着的人。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面前,她用刀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接着,她又依次割断了其他几个人的绳子,她这时发现了文博宇和文博镜。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朱佳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文博宇,于是她轻轻捂住文博镜的嘴巴,将他摇醒。文博镜醒来后,两人默契地合作起来,很快就叫醒了其他人。他们一起将广场上的女子尸体带回,幸好帐篷里的女子都还活着。而在广场上,只剩下六名昏迷的女子。 众人迅速为她们披上衣服,然后搬到船上。文博镜带领大家,朱佳慧跟随着他们回到广场,将那些醉倒的水寇一个个杀死,并割下他们的脑袋提上船。大仇终于得报,朱佳慧这才感到全身轻松,但同时也觉得脚步虚浮,仿佛失去了重心。就在这时,她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文博镜眼疾手快,立刻揽住她,避免她摔倒受伤。 回去是文博镜背的她,文博宇没跟来,被朱佳慧救后他并未感谢,也未指责她为什么还活着。众人返回杀水寇他只留在船上守着这些昏迷的女子,顺便研究一下该怎么开船。 很快,众人便回到了船上,但经历过生死之后,大家都无法笑得出来。因为死去的和昏迷的都是他们的亲人,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回去再做打算。”有人提议道。 “没错,必须尽快离开,这些水寇人数众多,说不定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开动了船只。然而,在海上航行,没有明确的方向指引,尤其现在又是夜晚,更是困难重重。 此刻,唯一清醒的女性只有朱佳慧一人,其他人并没有对她有任何不愉的念头,而是认为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尽管她曾遭受过凌辱,但众人并未因此而轻视她,反而纷纷安慰她只要活着就好。他们将仇恨深埋心底,决心日后报复。这次被劫掠的女子共有34人,如今只剩下9人,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众人从自己的脑袋里将那微薄的航行知识挤了出来,知道夜里在海面上航行是非常危险的,于是拉下船帆,任由船只飘荡在海面上,留了人时刻观察海面。剩余的人就在船上找寻草药看是否能为受伤的女子止血。可惜找了几圈,船上除了少许食物,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连他们被抢的东西也早已转移在离开的那座岛屿上,但是这个时候也别想回去了,只能想法回扬州。 朱佳慧站了出来,我来教你们怎么止血,说着,她拉过文博镜,从他背上轻易的撕下一块布条,文博镜乐呵呵的挠了挠头,对于郡主嫂嫂的亲近他很开心。朱佳慧向众人展示了如何用布条包扎伤口以止血,并详细解释了每个步骤和注意事项。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认真学习着这一重要技能,胆大的直接在昏迷在地的亲人身上实验起来。 朱佳慧耐心地教导着大家,确保每个人都掌握了正确的止血方法。她面前用于教导的女子也止住血了,伤口不再流血了再考虑其他,如是否发烧、是否感染等问题。很快,昏迷的八名女子也已止住血,其中有人在止血的时候怎么也止不住,于是赶紧叫来了朱佳慧。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女子的伤口里,凭借着敏锐的触感和丰富的经验,迅速找到了一根根细线一样的血管。然后,她熟练地将断裂的细线一一打结,再进行仔细的包扎。果然,经过这样的处理后,出血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 世家弟子通常会学习一些基本的防身术,但往往没有接受过关于如何处理受伤后的紧急情况的教育。然而,朱佳慧作为皇家郡主,这些知识和技能都是在宫中学习到的。 在这一刻,她感到无比庆幸自己拥有这些宝贵的知识和经验。短暂的回忆之后,朱佳慧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尽管她只有14岁,但经历了除夕夜宴的事件后,她瞬间长大了许多。她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依靠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 此时此刻,船上的众人再次认可朱佳慧,觉得她不愧是皇家郡主,行事作风果然不同凡响,让人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夜晚的海面上,船只静静地漂浮着,仿佛一片黑暗中的孤岛,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而在船舱内,人们的心情却并不平静,他们时刻担心着受伤亲属的安危,同时也期待着能够早日回到扬州。 嘱咐了人守在受伤的女子身边,朱佳慧也体力不支,在甲板在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憩,她自己也是受伤不轻,只是在帐篷里就简单处理过。文博镜始终守在身边,直到第二天天明,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色略显苍白,其实,他也受伤不轻。 第66章 正义水匪 船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这期间昏迷的八名女子中有四人开始发烧,就连朱佳慧郡主也开始发烧了。她坐下休息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过,一直到天亮,大家才惊觉她早已高烧不退,小脸涨得通红。由于船上的资源有限,大家只能尽量节省船上的干净水来帮助她们降温。 然而,祸不单行,此时船上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而陆地却依旧遥遥无期。有人心生绝望,趴在船上磕头祈求上苍保佑,太阳渐渐西斜,如果不能尽快上岸,他们将不得不在饥饿和寒冷中度过一个难捱的夜晚,而且船上也没有多余的水来给发烧的人降温了。幸运的是,在文博镜的悉心照料下,作为众人临时主心骨的朱佳慧终于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远方出现了一艘船只,从外观上来看,这艘船有两层,远比他们所乘坐的船只更大。 “郡主,我们该怎么办?要呼救吗?”有人焦急地询问朱佳慧。 “可是万一那艘船是水寇的呢?那我们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了吗?”另一个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呼救!”朱佳慧大声喊道,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大不了再杀一次水寇!”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大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如果真的再次遭遇水寇袭击,这艘船上的所有人恐怕都难以幸存。 这两天以来,文博宇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尤其是对朱佳慧更是不闻不问。他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独立的世界里,与外界隔绝开来,仿佛他们之间原本就只是陌生人一般。文博镜曾多次劝说文博宇,但他始终无动于衷。在场的其他人们纷纷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对文博宇的态度变得冷漠起来。文博镜这个孩子倒是让大家刮目相看,甚至有些人开始怂恿他回到家中后迎娶嫂嫂,给她一个稳定而美好的未来。 文博镜沉默不语,心中却暗自思索着这个可能性。他深知哥哥文博宇并不重视嫂嫂,因为这次的事对嫂嫂更是瞧不上,而嫂嫂却是如此耀眼出众的女子。他不禁自问:我是否有能力给予她幸福呢? 就在众人的呼喊声中,那艘船只迅速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船帆上挂着一面黑白色的鲜明旗帜。这面旗帜迎风飘扬,格外引人注目。 “不好!是水匪!”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恐地喊道。他想起了家中长辈曾提起过这种旗帜,知道这是水匪的标志。 “郡主,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能逃脱这些水匪的追捕吗?”又有人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水匪?赵国人?”朱佳慧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她对水匪和水寇并不清楚,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这时,旁边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连忙解释道:“水匪大多是赵国那些被流放的罪犯或者无法生存下去的贫苦百姓组成的。而水寇则不同,他们通常来自其他国家。” 听到这里,朱佳慧恍然大悟,但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减轻半分。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她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然而直到船只抵达他们,对方用木板链接,一个个身手矫健地手持大刀,如履平地般踏上了自己这边的船。朱佳慧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这些人在海上竟能如此灵活,如果真要作战的话……朱佳慧的思绪开始天马行空地乱想起来。 就在这时,对方人群中走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看着眼前这群伤痕累累的人,用扬州方言客气地问道:“你们,可是赵国的百姓?” 听到这话,人群中有人似乎见到了亲人一般激动不已,赶忙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诉说出来,重点讲述了水寇的恶行,但却刻意隐瞒了朱佳慧郡主的身份,只说是身份尊贵一些的世家之女。 岂料,那书生听后直接说道:“我们是水匪,与官兵不好接触,不过那些水寇我们一直在打击。”他稍作停顿,接着说,“这样吧,我可以送你们回扬州不收报酬,另外,这些姑娘需不需要先找个大夫看看伤?” 书生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你们也真厉害,被俘虏了还能反杀水寇。”这句夸奖让众人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场胜利背后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然而,当他们登上船后,经过大夫的诊治、上药和喂药喝粥,身体状况逐渐稳定下来。当提及回城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被劫持的女子可能会面临悲惨的命运,要么被迫削发为尼,甚至可能遭受浸猪笼的惩罚。 就在此时,文博宇挺身而出,表示愿意秘密先回城,请求胡总兵剿灭水寇。尽管在整个回航中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他默默地记住了水寇的航线。 有人对文博宇的决定表示质疑,认为他只考虑自己而不顾及他人。但朱佳慧坚定地支持他,并说道:“好,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来接!”她坚信文博宇一定会回来救她们,因为他是一赵国人。 于是,文博宇一个人回到了扬州城。夜晚来临后,他悄悄地前往总兵府。当他见到胡军总兵时,这位总兵已经因为上巳节发生的事情而感到焦虑不安。看到文博宇,胡总兵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问道:\"其他人呢?\"文博宇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并以文府的声誉为担保,表示自己发现了水寇小队的踪迹。 在文博宇的引领下,胡总兵带领手下迅速行动,成功地在那座岛屿上活捉了水寇二当家等重要人物。整个总兵府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人们庆祝着这次胜利。文博宇作为这场胜利的最大功臣,他受到了众人的热情款待和敬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很快便失去了意识,沉醉其中。 就在这时,前来营救水寇的人趁着夜色潜入了总兵府。他们毫不留情地杀死了总部府众人以及文博宇,将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第67章 九岁生辰 与扬州的水深火热不同,皇城的人们依旧过着安逸的生活。 唐启进入国子监之后,每过一个月就会有为期两日的假期,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然而,距离下一次放假还有五日时,这一天却是唐文舒的生辰。于是,曾媛特意在院子里为她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会。 由于唐文舒从小生活在府内,府里府外并没有其他的玩伴,所以这场宴会仅有曾媛和唐峥嵘二人参加。尽管氛围和谐欢乐,但总觉得少了些许热闹。 唐文舒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裳,梳着双丫髻,头上插着一支精美的发簪,看起来十分可爱。她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美食,眼睛闪闪发光。 “哇!好丰盛啊!”唐文舒望着眼前满满当当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不禁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由衷的惊叹。 “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呀,宝贝女儿,当然得好好庆祝一番啦。”曾媛面带微笑,慈爱地看着唐文舒,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谢谢娘!”唐文舒满心欢喜地回应着母亲的疼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唐文舒抬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对了,二哥呢?怎么还不来呀?” “他呀,应该就快到了吧。”曾媛稍稍想了一下,然后安慰着唐文舒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人影一闪,唐峥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径直朝着唐文舒走去。 走到唐文舒面前后,唐峥嵘停下脚步,将礼物递到妹妹跟前,温柔地说道:“舒舒,祝你生日快乐哟!愿我的妹妹永远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谢谢二哥!”唐文舒兴奋地接过礼物,迫不及待地动手拆开。当包裹着礼物的彩纸被揭开时,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映入众人眼帘——那竟然是一只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精美匕首! “哇!好漂亮啊!”唐文舒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她完全被这只匕首的华丽外观所吸引住了。 “喜欢吗?”唐峥嵘看到妹妹如此欣喜若狂的模样,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嗯,我太喜欢了!”唐文舒连连点头,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曾媛却皱起眉头,略带责备地开口说道:“哎呀,峥嵘,你这孩子也是的。女孩子家家的,你送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她做甚?万一不小心伤着自己可如何是好?”说着,她转过头看向唐文舒,认真叮嘱道:“舒舒啊,听娘的话,以后可千万别把这匕首随身携带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张满含笑意的面庞。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这三人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丰盛的晚餐,然而心中却不约而同地牵挂着一个人——唐启。 算起来,唐启前往国子监已经大半个月有余了,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对他甚是想念,也不知他在那里过得如何,有没有因为刻苦学习而消瘦下去,是不是也像他们思念他一样在思念着家人朋友。正当众人思绪纷飞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门扉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只见太子殿下携同唐启一同踏入房门,两人脸上均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太子殿下和唐启快步走到桌前,从怀中掏出精致的礼物递给了唐文舒。一件是峨眉刺,另一件则是判官笔,皆是小巧玲珑、易于隐藏携带的武器。 “舒舒啊,这两件武器送给你,平日里有空的时候可以多练练它们的使用方法。”太子殿下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曾媛原本还想要推辞,但看到太子殿下那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唐文舒应承下来。 “这些东西也只是给舒舒防身用的,当然用不到最好。”唐启开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舒舒要保护好自己哦,”他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此时,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愈发活跃起来。太子殿下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起近期朝廷中所发生的大事,其中最为引人关注的当属扬州水寇一案。据闻,这群水寇在扬州一带横行霸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最重要的是,当时上巳节活动,扬州管家子弟、世家子弟被杀害、被俘虏走了,其中还包括佳慧郡主。 众人听闻此事后,不禁纷纷想起了唐季廉。如今唐季廉想必也已抵达扬州了吧,只是不知道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他将会采取何种策略来应对。毕竟此前他在南疆可是立下过赫赫战功,有着极为出色的表现。那么此次能否成功地平定扬州水寇之乱,还当地一片安宁呢?大家都在心中暗自揣测着,同时也默默地为唐季廉祈祷祝福。 “我相信父亲一定可以做到的!”唐峥嵘目光坚定地说道,他对于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无比的信任和敬仰之情。在他心中,父亲一直都是那个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佳慧郡主?她怎么去了扬州?”唐文舒一脸惊讶地问道。此前,她只是听闻佳慧郡主已经远嫁,但却未曾想到竟是嫁到了扬州那样遥远且偏离皇城的地方。 一旁的太子殿下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她一切安好啊……想起去年除夕发生的事情,都已成为过往云烟。唉,也不知婶娘为何要如此坚决地让她远嫁他乡。想当年,佳慧郡主还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呢,我们还曾一同在皇宫里上课学习。那时候的时光真是美好而难忘啊!”说到这里,太子殿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怀念与惆怅。“佳慧其实是个好孩子,前年战乱的时候....” “怎么了?太子哥哥你快说呀!”唐文舒心急地追问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与疑惑。 太子殿下微微皱眉,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思绪已经回到了那段动荡不安的岁月。他缓缓开口道:“那时,北方的战乱尚未平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而我们的国库却早已空虚,难以支撑长期的战争消耗。朝廷中的保守派们便主张派遣和亲公主前往北方,通过和谈的方式来换取赵国未来十年的安稳。”说到这里,太子殿下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唐文舒听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说道:“可佳慧不是郡主吗?”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选中佳慧郡主去和亲。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没错,佳慧确实是郡主。但当时皇家子嗣凋零,适龄的郡主更是寥寥无几。而且那个时候,佳慧才仅仅 12 岁啊……”太子殿下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对当年之事仍心有余悸。 “听说了这件事后,小小的佳慧竟然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前往北方和亲。”太子殿下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慨。 唐文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呢?皇家怎能如此脆弱,竟要一个女子去牺牲自己来保佑赵国的繁荣昌盛?”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平。 太子殿下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当然不能,赵国儿郎无数,宁战死不下跪!好在后来,英勇无畏的赵将军率领大军出征,历时一年,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最终平定了北部的叛乱,让赵国重新恢复了和平与安宁。” “佳慧郡主啊,那可真是位有担当的女子!”唐文舒不禁感叹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与担忧。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尤其是那次令人难忘的除夕事宜,她心中五味杂陈。 那时,她曾认为朱佳慧和柳薏芯之间因为一些小儿女的琐事而勾心斗角、阴谋不断,认定朱佳慧并非善类。然而,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看法实在太过片面了。看人看事怎能仅仅局限于表面现象?若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能轻易地对一个人妄下断论呢? 是啊,就连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闹剧过后,皇家都未曾收回朱佳慧的郡主称号,这足以证明,其中定有隐情。此次扬州之乱,局势复杂多变,危险重重。真希望这位勇敢坚毅的郡主能够逢凶化吉,平平安安地度过此劫。 第68章 惠民水师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眨眼间便已匆匆走过了一个月的光阴。然而,此时此刻的唐季廉对于水寇之事依旧毫无头绪、束手无策。扬州水军在茫茫大海之上四处寻觅,却始终未能找到水寇们的藏身之所。海面上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变幻莫测,但就是不见水寇们的踪影。 由于胡总兵不幸惨死,总兵这一职位暂时由唐季廉代理。可怜他本是一介文官,平日里只需处理知府和同知的相关事宜即可,如今却不得不肩负起总兵的繁重事务。这诸多繁杂事务让他应接不暇,整日忙得晕头转向,心力交瘁。 而在这段时间里,那些在水匪窝里休养的女子身体也逐渐康复起来。起初,她们一心求死,情绪极为低落。毕竟一旦回到扬州,等待着她们的很可能也是死亡,又或许余生都将笼罩在曾经遭受凌辱的阴影之下,饱受亲人们的冷眼与指责。 不过,那些曾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惨状的世家子弟纷纷前来安慰她们:“咱们都是被水匪所救才得以存活下来的,放心吧,那些可怕的事情都未曾真正发生过。”真的是这样吗?这些女子心里清楚,这只是大家为了宽慰她们所说的话罢了。但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不让他们伤心难过,她们还是决定坚强地活下去。哪怕未来的道路充满艰辛与坎坷,她们也要勇敢地面对。 刚刚踏上水匪盘踞的小岛,朱佳慧便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对他们的说辞攻势。此前亲眼目睹过水匪们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般的穿梭本领,朱佳慧心中暗自思忖:如此出色的身手,如果能为国效力,那必定会成为国家的一大助力。对于这些曾经被流放或者逃亡至此的人来说,过去犯下的过错或许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们愿意投身于剿灭水寇的行动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得到宽恕与谅解。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其中一位女子突然被查出怀有身孕。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心生怜悯,表示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而这位女子的弟弟更是挺身而出,信誓旦旦地宣称不论姐姐做出怎样的抉择,他都会坚定地站在姐姐身旁予以支持。即便最终姐姐选择留在这座小岛上继续充当水匪,并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他也毫不退缩,定会竭尽全力肩负起照顾姐姐和外甥(女)的责任。 但朱佳慧对此却持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只见她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水寇向来作恶多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经常肆意屠戮无辜百姓。谁能保证这个孩子将来不会步其后尘?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说到此处,朱佳慧稍稍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往下讲,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然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语所蕴含的深意。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与权衡之后,众人最终还是决定采取措施,使用药物将这名尚未出世的孩子流掉。她在经历了短暂的悲伤之后,她重新振作了起来。 “郡主,您能带领我们成立一支娘子军吗?我们愿意永远跟随您!”人群之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将一直憋在心底的话大声喊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位说话之人身上,紧接着又纷纷转向了朱佳慧。 此时的朱佳慧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有力。自从来到这个水匪窝之后,她几乎没有一刻停歇过,整日都在刻苦地练习刀法。那把沉重的长刀在她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为了能够更好地掌控长刀的重量和力度,她甚至连休息时都紧紧握着刀柄不肯松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朱佳慧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娇柔的面容如今多了几分刚毅,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坚毅火焰,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将其熄灭。其他女子看到这样的朱佳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情。她们仿佛从朱佳慧身上汲取到了无尽的力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像她一样,勇敢地拿起武器,去对抗那些残暴不仁的水寇。哪怕前方等待着她们的是生死未卜的艰难险阻,她们也要为自己、为所有曾经遭受过水寇迫害的人们讨回一个公道。 面对大家充满期待的目光,朱佳慧微微颔首,用略带沙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回应道:“好!只要你们信任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带领大家战胜水寇!” 一旁围观的水匪们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些水匪曾经也是赵国的普通百姓,对于朱佳慧等人所遭受的苦难,要说心里一点都不难受那肯定是假的。然而,如果让他们就此接受招安,放弃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重新回归正常社会,他们心中难免会有所顾虑。毕竟,有很多事情并非仅仅依靠一个郡主就能够轻易决定的。 不过,如果只是协助郡主成立一支私人护卫队,情况或许就大不一样了。作为私军,这支队伍不会受到朝廷过多的管束,他们依然可以相对自由地行动。想到这里,不少水匪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些人已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表示愿意加入其中。 就这样,一支崭新的力量——惠民水师应运而生。之所以取名“惠民”,乃是因为“惠”字与“慧”同音,寓意着这支水师是为了广大百姓而奋战。此次一同经历艰险的世家子弟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加入其中。文博镜更是立下誓言,要誓死追随嫂嫂朱佳慧。其余众人亦被这股义气所感染,纷纷响应。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朱佳慧率领一部分水师成员以及全体世家子弟踏上了归程。尽管离开这里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当他们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时,却有一种强烈的物是人非之感涌上心头。 世家子弟们匆匆忙忙地各自返回家中向长辈报信,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府衙集结。而朱佳慧则没有丝毫耽搁,径直带着曾经的水匪头领王家义——那个书生模样的人,直奔府衙而去。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扬州知府已经换人,新上任的知府名叫唐季廉。 朱佳慧稍作迟疑后,还是决定坦诚相告,并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唐季廉。原来,她此番前来,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联合扬州水军,共同剿灭那些长期肆虐水域、危害一方安宁的水寇。 第69章 忠孝两全 在过去那段时光里,扬州地区的水匪与水寇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可以说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扰。然而,偶尔也会有一些小摩擦发生。当水匪们偶然间遭遇水寇时,他们往往会按捺不住冲动,冲上前去猛砍几刀,随后又像一阵风似地迅速逃离现场。正是由于这种时不时的挑衅行为,使得水寇们对于水匪的痛恨程度甚至超过了普通的扬州百姓。 朱佳慧和唐季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共同商讨出了一条绝妙的计策。他们决定让水匪充当先锋部队,主动出击以引出水寇。一旦水寇现身,水匪们则需要坚守阵地,苦苦支撑,等待扬州水军及时赶来增援。届时,双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必能一举将这些可恶的水寇彻底歼灭。 常言道:“忠孝难两全。”这句话宛如一句沉重的咒语,在历史长河中反复回响,诉说着无数人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无奈。而此刻,命运的轮盘无情转动,将刚刚归家的文博镜卷入了一场痛苦至极的两难抉择当中。 当文博镜带着满身疲惫、以及满心欢喜回到文府时,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只见家中四处挂满白色麻布,原本熟悉温馨的居所此刻被无尽的悲伤所笼罩。文博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直到旁人哽咽着告诉他那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他的兄长已然离世。 哥哥分明比自己更早逃脱归来,本以为能够躲过这场劫难,怎料竟再次惨遭水寇的毒手。文博镜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熊熊燃烧起来。对那些残暴不仁的水寇,他的恨意愈发浓烈,几近失控。 如今,整个文家已然支离破碎,只剩下他这一棵孤零零的独苗。古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此番他所要面对的乃是凶险万分的剿寇之战。哥哥既已不幸罹难,那么照顾年迈双亲、传承家族基业的重担便自然而然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文博镜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与兄长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一边是国之大义,一边是家之责任,他究竟该如何取舍?这道难题如同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母亲大人啊,孩儿心中着实不愿成为那等背信弃义之徒!自古以来,忠孝两全乃是为人之本,而忠君报国又何尝不是孝道的一种至高体现呢?此时此刻,文博镜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拳,眼眸之中闪烁着既坚定又痛苦的光芒,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与抉择。 站在一旁的文大人则一脸严肃地说道:“就让他去吧,一定要好生保护好郡主。切记,从今往后,郡主便是你的主子。”说罢,文大人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试图宽慰她那颗焦虑不安的心。接着,他语重心长地补充道:“咱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啦,他自然知晓其中的轻重缓急。” 听到父亲的这番话,文博镜立即抱拳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应声道:“诺!”随后,他缓缓走到兄长的灵位前,默默地燃起一炷清香,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当香火袅袅升起的时候,文博镜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昔日与兄长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做完这一切之后,文博镜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来,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离开了府邸。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正义之光,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前方未知的道路。就在同一时刻,扬州城的各个府邸之中,类似的场景也在上演着。年轻的子弟们纷纷告别家人,投身到保家卫国的使命当中,他们怀揣着对国家和亲人的深深眷恋,勇敢地踏上了征程。 女子这边的情形与男子大相径庭。她们姐妹想要加入郡主的私军这一决定,遭到了来自父母强烈的反对。尤其是那名曾经不幸流产过的女孩,若不是有亲弟弟挺身而出全力维护,恐怕早已被狠心的父母逼迫得走上自缢这条绝路。 只见那女孩的弟弟一脸坚毅地站在父母面前,大声说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我一定要跟随姐姐一同前行,守护她周全!”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拉起姐姐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好在这个家庭里兄弟众多,即便少了他们俩,家中还有另外三个兄长能够尽孝养老,所以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从那一刻起,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最终,事情迎来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她们均被逐出家门,也算成功摆脱了困境,顺利踏上了征程。此时的女子们身着一袭英姿飒爽的戎装,显得格外威武不凡。依照既定的计划,众人登上船只准备出发。 此次出行的船队中,有一半成员乃是水匪装扮,而另一半则由世家子弟组成,他们将扮演成被水匪劫持抢掠的无辜之人。为了迷惑那些狡猾的水寇,只安排了两艘船率先启程,就连朱佳慧郡主本人也亲自上阵,乔装打扮成一名被俘获的柔弱女子,跻身于甲板之上。 计划进展得异常顺利,只见那水寇竟然倾巢而出,派出了整整三支庞大的船队,气势汹汹地朝着水匪的船只冲去,试图进行一场激烈的阻击。 这也难怪,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扬州水军对他们展开了穷追猛打的围剿行动,使得这些水寇们苦不堪言,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而如今,当他们好不容易瞧见一艘路过的水匪船只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定要狠狠地劫掠一番。尤其让他们眼红不已的是,这艘水匪船上似乎满载着丰厚的战利品,显然这次打劫将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 然而,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水上战斗之中,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实际上并没有发挥出太大的作用。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能够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保护好自身安全,尽量不给己方队伍拖后腿便已是万幸之事。 真正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还是那群英勇无畏的水匪——哦不对,应该称之为惠民水师才更为恰当!他们每一个人皆是英姿飒爽、威武不凡,仿佛在水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自如。每当与敌人陷入胶着状态或者战况不利之时,他们便会巧妙地运用自己娴熟的水性,将那些不识水性的水寇强行拖拽入水中,并迅速将其残忍杀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绝大部分的水寇居然都是名副其实的“旱鸭子”,一旦落入水中便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扑腾,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最终,经过一番激烈鏖战之后,那三支来势汹汹的水寇船队皆被这群勇猛无比的水匪彻底剿灭,更有数十名水寇沦为了俘虏。甚至连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朱佳慧郡主此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手持长刀亲自斩杀了两名凶悍的水寇。 其后,只见唐季廉率领着气势磅礴的扬州水军浩浩荡荡地赶来。而走在最前方的,则是那些之前被俘获的水寇们。这些曾经作恶多端的家伙如今乖乖地充当起了带路党的角色,引领着大军朝着他们那隐秘的窝点进发。 此次行动,众多世家子弟也纷纷踊跃参与进来。他们三五成群,相互配合默契,每个人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智慧。面对凶悍的水寇,他们毫不畏惧,常常以几人之力联合围攻一人,将敌人打得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激烈的鏖战,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所有的水寇皆被一网打尽。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不仅让众人收获颇丰,更是彻底解决了困扰扬州已久的水患问题,使得当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战后,唐季廉来到朱佳慧郡主面前,恭恭敬敬地问道:“郡主殿下,如今扬州水患已除,不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是否要在此处安顿惠民水师呢?” 朱佳慧郡主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本郡主认为,在哪里跌倒便应在哪里站起来。况且我即将年满及笄之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我欲返回皇城建立郡主府,并立下女户,至于之后的事情嘛……且行且看吧。不过,唐将军请放心,只要哪里有需要惠民水师的地方,本郡主定会义无反顾地奔赴那里!”说完,她的目光坚定无比,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 第70章 登临朝堂 这段时日以来,整个皇城都被扬州水患之事搅得沸反盈天,街头巷尾皆是人们对此的议论纷纷。众人皆口口相传着佳慧郡主于水患中的英勇表现,对其赞赏有加。与此同时,大家也不禁猜测起待她返回皇城之后,究竟会得到剿灭水寇的丰厚奖赏,亦或是因私自组建军队而遭受严厉的处罚。毕竟,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小小的郡主罢了,且早已嫁为人妇。 就在这日,皇帝陛下于御书房传召了朱佳慧与惠民水师的副将——那位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白面书生戴秋华。此刻的御书房内,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尚有数位朝中重臣以及太子殿下在座。 朱佳慧与戴秋华二人恭敬地向陛下和太子行礼请安过后,朱佳慧率先开口说道:“陛下,微臣深知君子有四道,其一为行己恭,其二为事上敬,其三为养民惠,其四为使命义。若微臣能够践行此道,那么又何必拘泥于微臣身为女子之身呢?微臣实在不愿意一生被困在后院那如同牢笼一般的方寸之地,哪怕是成为像扬州文家那般的名门贵妇,微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微臣宁愿身披战甲,率领士兵征战沙场,做一只自由自在、翱翔天际的小鸟!” 陛下缓缓地将头转向另一边,目光犀利而深邃,冷冷地开口问道:“你呢?”只见那原本站立着的身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清脆却坚定地回应道:“臣……民女戴秋华,乃是十五年前戴家的嫡女。”说罢,戴秋华深深地埋下了头,似乎想要隐藏住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朱佳慧,更是惊得瞠目结舌。她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相处了数月之久的戴秋华竟然是女子之身!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竟没有丝毫察觉。此刻回想起来,当初初见时对方那般热情,如今想来倒是有了解释。然而更令她震惊的还是戴秋华的真实身份——前兵部尚书戴寻之女。 “戴家?竟是前兵部尚书戴寻?”陛下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觉。 “正是。”戴秋华依旧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这时,人群中的一位大臣突然向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这戴家当年可是前太子的嫡系势力,不得不防啊!”话未说完,陛下猛地一挥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位大臣见状便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随后,陛下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看着跪在地上的戴秋华,语重心长地问道:“戴家,也着实受了不少委屈。不知你的父亲母亲可还安好?” 戴秋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其落下,哽咽着回答道:“回陛下,他们……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父亲母亲在流放途中双双离世,兄长也在抵达交州后不久因病去世。临终前,兄长将我托付给了扬州镖局的阮师傅。只可惜因我的身份连累了他,迫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好落草为寇。前年,连阮师傅也离我而去了……”说到此处,戴秋华已是泣不成声。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戴秋华抬起头来,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陛下,诚恳地说道:“民女恳请陛下恩准,让民女能够跟随郡主左右。” 陛下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整个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只有戴秋华那微弱而又悲切的哭泣之声,在这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诸位大臣们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毕竟眼前这位赵皇乃是实实在在掌握着实权的帝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太子赵瑞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陛下,请恕儿臣斗胆。恳请陛下能够给她们二人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为国为民效力的机会!”说罢,赵瑞抬起头来,用那双真挚无比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陛下,眼中饱含着千言万语以及对国家和百姓的深深关切之情。 陛下略微沉吟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也罢,那就封朱佳慧郡主为安抚使司同知,戴秋华为安抚使司副使,由她们统领惠民水师。暂且让其先驻守皇城,以保我朝安宁。”随着陛下金口一开,此事便算是尘埃落定。 然而,太子殿下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只见他再次开口说道:“陛下,儿臣还有一事要奏。佳慧郡主即将年满十五岁及笄之龄,按照惯例应当为其修建郡主府才是。”听到这话,陛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太子,并未言语。但一旁的掌印太监却是心领神会,迅速走到御书房的角落里,取出了一道事先就已经拟定好的圣旨。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仔细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宁王之女朱佳慧,自幼聪慧,性行温良,品行端洁,爱护百姓。特册封为福慧公主,赐金册金宝。 公主当以仁爱为本,修身立德,为天下女子之楷模,辅佐君王,以保我国江山永固,社稷安康。 钦此! 朱佳慧神色庄重地缓缓跪地,额头触地,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清脆而响亮:“臣女朱佳慧,叩谢陛下隆恩!”随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圣旨入手,沉甸甸的质感让朱佳慧心中一震。她轻轻地将其展开,手指轻柔地摩挲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目光所及之处,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朱佳慧不禁暗想,这份圣旨想必在前年陛下就已经亲自撰写好了吧。 “谢皇伯伯!”朱佳慧抬头,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脆生生地说道。 “哈哈,还叫伯伯?”皇帝闻言,爽朗地大笑起来,眼中满是和蔼与慈爱。 朱佳慧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再次磕头道:“谢父皇!” 这时,一旁站着的太子殿下笑着插话道:“既然改口叫父皇了,那父皇您是不是得有所表示呀?”太子殿下与陛下之间关系极为亲密,故而能够如此随意地开口。 皇帝听后,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朕自然不会亏待了我的宝贝女儿。朕赐予她一个登临朝堂的机会,封福慧公主为安抚使。” 听到这里,朱佳慧却是忍不住哀嚎起来:“啊?五品官员可是要上早朝的呀!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学堂,怎么又要开始上早朝啦!” 皇帝见状,安慰道:“莫急莫急,待日后你外派上任之时,便无需再上朝了。” 第71章 难倒文舒 禀报过陛下后,戴秋华就换回了女装,她也才桃李年华,之前在水匪窝,虽做书生打扮,但看着像三十多岁的,现在梳妆一番,没想到也是个清秀的美人。 由于没有自己的府邸,朱佳慧也不好安置所有人,回宁王府肯定是不行的,不说住不住的问题,已然决定立女户,家里再也不是依靠。她思来想去,皇城似乎没有交好的朋友,手里也没有钱财供惠民水师那么多人住客栈。 出宫后她正一筹莫展,走在街上就听到太子殿下的八卦,说他与唐国公府的三房小姐好事将近之类的。 戴秋华看她表情,“要不,去找那位小姐?”几个月的相处,戴秋华俨然成为了朱佳慧的军师。 朱佳慧一听,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位给忘了呢!只是年龄小了点,不知道她能帮上忙不。”朱佳慧想着除夕夜宴时是见过唐文舒的,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小破孩,半年没见,不知道有长进没。 朱佳慧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戴秋华动作迅速地找来了一个小乞丐,并让他先行一步前往唐国公府去通报一声。毕竟此次她们是要进宫面圣,所以并未携带其他随从一同前来,他们此时还在城外等候。 要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消息传递向来都是极为灵通的。这不,这边朝廷刚刚颁布了朱佳慧被册封为公主并且加封为五品安抚使的旨意,等到朱佳慧与戴秋华二人来到唐国公府门前的时候,整个国公府上下已然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只见大房夫人吴雨率领着众人早早地便守候在了大门口处,那阵仗可谓是浩浩荡荡、排场十足,显然是做好了充分准备来迎接这位新上任的安抚使大人登门造访。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朱佳慧竟然完全无视了站在最前方的吴大夫人,而是径直朝着站在其身后稍远处的唐文舒走了过去。 朱佳慧面带微笑,目光直直地落在唐文舒身上,开口说道:“好久不见啊!难道你都不打算邀请我去你的院子里坐一坐吗?”面对此情此景,纵使唐文舒心有不愿,但碍于朱佳慧如今尊贵无比的身份,她也只得无奈地应道:“自然是欢迎至极,请随我来吧。”于是,朱佳慧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跟着唐文舒走进了她所居住的院子。 刚刚踏入院子,朱佳慧郡主便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极其自然地走到椅子前坐下,随后轻车熟路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举止优雅而娴熟。她微微抬起头,对着还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唐文舒说道:“不用客气。”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撅起小嘴,心中暗自嘀咕道:“到底是谁不客气啊!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吧。”然而,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没有将这番话说出口来。 这时,只见朱佳慧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然后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我最近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忙。”说话间,她的神态自若,仿佛面前之人早已是自己的心腹好友。 唐文舒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就稍显紧张的她此刻更是显得局促不安起来。她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啊……什、什么事呀?” 朱佳慧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帮我寻一个合适的地方,用来安置我的惠民水师。” 唐文舒闻言,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可……可是我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宽敞的空余院落啊。” 听到唐文舒的话,朱佳慧忍不住轻笑出声,经过这半年的风风雨雨,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郡主了。她挑了挑眉,略带调侃地说道:“谁说要让他们住在你家啦,真是个傻丫头。” 唐文舒那双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两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她那张粉嫩的小脸儿上布满了深深的疑惑,眉头微微皱起,樱桃般的小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难以置信地反问道:“这不就是你刚才说的吗?” “哎,你在外面的房产,给我两套让我安排人去住,等公主府建成之后我们自然会搬走,当然啦,好处肯定也不会少了你的哟!”朱佳慧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唐文舒的肩膀。 听到“好处”两个字,唐文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璀璨夺目。她兴奋地跳了两下,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放在胸前,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好处?什么好处呀?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啊?”想到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唐文舒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然而,紧接着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道:“可是……可是我在外面根本就没有房产呢。” 朱佳慧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也是哦,你年纪还这么小,国公府想必还没有来得及为你置办产业吧。” 就在这时,唐文舒突然眼前一亮,抬起头来,满脸欣喜地说道:“不过嘛,我大哥有!等大哥回府之后我就去问问他,今天午时过后大哥就要回来了呢,算一算时间,今天正好是国子监的休沐日啦!”说完,她便开始掰着手指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大哥的归来。 “还有两个时辰呢,舒舒。”朱佳慧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沉寂。“太子哥哥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吧?快跟我讲讲,你们俩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呀?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可一直都是不近女色的哟!” 听到这话,唐文舒顿时一脸懵然,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话题的跨度也太大了吧!自己与太子之间明明不是那样的关系呀。然而,面对朱佳慧那满含好奇与期待的目光,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持续蔓延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裴清清的通报声:“大少爷回府啦,他往这边过来了!” 唐文舒闻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不用再继续这个令人窘迫的话题了。而朱佳慧则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于被打断有些不满,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嘴角重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第72章 仇敌见面 唐启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缓声道:“不瞒公主,我这里倒是有一处五进院落可供选择。不过呢,这处院子有个特别之处,它与那吏部左侍郎家乃是紧邻。” 听到吏部左侍郎几个字,唐文舒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瓜葛?为何大哥会如此刻意地提及此事呢?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只听唐启又接着说道:“那柳家大小姐柳薏芯所嫁入的人家正是陈家。” 唐文舒暗自思忖着:“明明年初的时候方才订下婚约,按照正常的成婚流程来走,怎么着也得到明年才能完婚啊。可是这柳家大小姐居然如此匆忙地就出嫁了,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缘由呢?” 她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学堂八卦发生的那件事——柳家老太君竟然气势汹汹地跑去陈家大闹了一场。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也许正是因为那场闹剧,导致柳家大小姐不得不匆匆嫁人,以平息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影响。但具体情况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当此消息传入朱佳慧耳中时,她的内心却并未泛起丝毫波澜。仿佛半年前那场被人冤枉、最终无奈远嫁扬州之事,已然在她心中消逝得无影无踪,再也无法掀起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只见她面色平静如水,轻轻开口道:“无妨,就选这个院落吧,劳烦您费心了。”说罢,朱佳慧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唐启盈盈施了一礼,表示谢意,口中言道:“多谢唐公子相助,今日多有叨扰,实在抱歉。” 于是,一行人气势浩荡地转向了那处幽静的院落。只见朱佳慧等几位贵女优雅地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之中,而唐启则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英姿飒爽地走在前方领路。 当他们路过一处熙熙攘攘的街道时,朱佳慧不经意间轻轻挑起了车窗帘,目光瞬间被街边一家熟悉的甜品铺吸引住了。这家铺子承载着她许多美好的回忆,曾经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如今时隔半年之久,那里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就在她刚准备放下窗帘之时,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哟,这不是冤枉我被当场抓住然后远嫁他乡的佳慧郡主吗?怎么您这位郡主的响亮名头居然还在呢?”说话之人正是柳薏芯。原来,她刚刚从府上出来闲逛散心。自从嫁入陈家之后,在府里头总是受到马薏青那个狐媚子的窝囊气。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夫君陪着出门逛街,也好趁机透透气、舒缓一下心中的郁闷。 “夫人,郡主身份尊贵,可不是咱们能够轻易得罪的呀。”站在柳薏芯身旁的陈俊杰赶忙轻声提醒道。他与柳薏芯自幼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后夫妻二人感情更是如胶似漆,陈俊杰凡事都将夫人放在首位,对其呵护备至。 “没事,她家族都不要她了,个落魄郡主算什么。”柳薏芯大言不惭,最近忙于婚事,她足不出户,对于时事并不了解。陈俊杰却觉得郡主不过是顶了别人的名头领功而已,一个已嫁作人妇的小女人怎么能剿灭水寇。 “住口,污蔑公主该当何罪?”梁秋华跳下马车,站在柳薏芯两人面前,一个耳光就甩了出去。 “哇,这位姐姐好飒!”唐文舒鼓掌,也跟着跳下马车,站在正捂住脸的柳薏芯面前,对比了一下高度,她跳起来也回了她一耳光,“这样,两边就整齐了,不用谢我哦。” “你,你们!夫君,你就这样看着她们欺负我吗?我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在府里被马薏青欺负你不敢还手,在外面被这个落魄郡主欺负你也不还手吗?”柳薏芯气急败坏地喊道。 梁秋华冷笑一声:“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公主叫板?” 唐文舒则笑嘻嘻地说:“是啊,你这泼妇还敢骂我们?信不信本小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唐启骑着马快速奔来,他看着朱佳慧,大声喊道:“舒舒,不要胡闹,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柳薏芯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怒火中烧,她指着朱佳慧骂道:“什么狗屁公主,明明就是一个落魄郡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贬为庶人。”说完,她用力揪住陈俊杰的耳朵,愤怒地说道:“快给我反击啊!” 陈俊杰心里暗自叫苦,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唐启对抗,更何况现在朱佳慧已经成为了公主。面对眼前的局势,他感到无能为力,他只是挡在柳薏芯面前,不让她受更多伤害。 这时,唐文舒对唐启说:“大哥,你看她的嘴这么脏,不教训一下怎么行呢?公主姐姐可不能被人白白污蔑。”接着,她转向戴秋华,命令道:“秋华姐姐,去扇她的耳光,随便扇,她可是公主姐姐的仇敌。” 听了唐文舒的话,戴秋华也放开了胆子,对着柳薏芯一阵拳打脚踢。她刻意控制着力道,以免造成严重伤害。毕竟,作为公主的仇敌,柳薏芯的身份肯定不低,如果不小心打伤了她,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看着柳薏芯被教训得差不多了,朱佳慧轻轻地撩起车帘,淡淡地说道:“走吧。”从始至终,面对柳薏芯的挑衅,朱佳慧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种平静而冷漠的态度,仿佛在告诉柳薏芯,她们之间的差距已经无法跨越。曾经的对手如今已成为只能仰望的存在,而自己的挑衅在她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这无疑是对柳薏芯最沉重的打击,让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与渺小。 越想越气,柳薏芯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她无法呼吸。她试图平静下来,但愤怒和委屈的情绪却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控制。突然,她感到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娘子!娘子!\" 陈俊杰惊恐地看着柳薏芯晕倒,他将她揽在怀里没倒在地上。 第73章 新安抚使 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座五进的院子。一踏入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错落有致的假山和奇异的石头,以及那精美的装修,处处彰显着富丽堂皇的气息。 唐文舒不禁好奇地问:“哥,你怎么有钱买下如此豪华的宅子呢?平日里咱们的月钱都是一样的呀,你什么时候攒下的这笔银子?” 唐启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娘给我的,她说这是外祖母家的宅子,她前些年买回来的,让我派人好好打理着。” 听到这里,唐文舒心中涌起一股感慨。外祖母家早已没落,没想到连宅子也没能保住。她暗自揣测,或许娘亲见到这些旧物会触景生情,思念起过去的时光,所以才将这座宅子交给大哥保管吧。 “公主,您觉得怎么样?还满意吗?”唐启微笑着询问朱佳慧,同时带着众人在宅子里四处参观。 朱佳慧点点头,轻声说道:“挺好的地方。”这时,他们走到院子与隔壁院子的交界处,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似乎有很多人在快速走动,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几人并未在意这个小插曲,去城外将惠民水师其余人员带入宅子安顿下来。 第二天清晨,皇宫内,朝堂之上,群臣朝拜后,吏部左侍郎当先站出来,“臣有事启奏:福慧公主仗势凌人,昨天当街殴打孙媳,害得她差点小产,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刚当上安抚使她就无法无天。陛下,女子怎能为官?”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而朱佳慧则站在朝堂的角落,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和无奈。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上朝就被人举报了。而且,让她更为吃惊的是,那个柳薏芯竟然已经怀孕了!她和自己同岁,甚至都还未及笄呢,居然这么快就圆房了。想到这里,朱佳慧不禁对陈家产生了一丝不满,心想这陈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朱佳慧刚要开口,突然想起在扬州水匪岛上发生的事情,双方吵架要说你,而不是我,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别人的指责让他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 于是,她挺起胸膛,大声说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打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告诉你,我也可以说是你打的!大家都知道,你新娶的媳妇和你的孙媳之间有着深仇大恨,这可是全城皆知的事情!” 这时,周围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其中一名御史压低声音,但又故意让周围的人听到,说道:“是啊,是啊,当初陈大人的孙媳给长辈敬茶的时候,那位可真是毫不留情,直接将茶水泼在了她身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柳家的老太君都亲自上门大闹了一场。”这些御史们都是喜欢八卦的人,如果他们不善于捕捉官员们的弱点并上书弹劾,又怎么能够在官场上立足呢? “你,你,我......”陈大人气急,他捂着胸口,似乎想到什么,“你要证据,我那孙子和孙媳一起逛街的,他就是人证。” “陈大人可是老了,昏庸了,他孙子和孙媳本就是一家人,怎能做证呢?”又有人说道。 陈大人被气得满脸通红,但又无法反驳。 这时,皇帝终于开口:“此事到此为止。”这才让陈大人如蒙大赦,赶紧退下,弓着身站回自己的位置。 随后,掌印太监开口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陆续有大臣开始禀报各项事宜,朱佳慧公主作为安抚使站在最后,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不行,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直到散朝,有官员对她道恭喜,她才清醒过来。 清晨,戴秋华早已等候在宫门前,准备迎接朱佳慧回宫。朱佳慧回府用完早膳后,便没有再去上衙,而是在院子里悠闲地赏景。就在这时,隔壁院子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啪的一声穿透了院子墙壁传过来,你这个毒妇,害我在朝堂丢了脸面。”陈霆坚大声呵斥道,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响。朱佳慧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叹息。她知道马薏青,之前在柳府就过得不好,没想到嫁人后更是如此悲惨。 此时,朱佳慧手指勾着让戴秋华走了过来,然后小声说道:“这样,这样……好了,去吧。”然后,戴秋华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紧接着,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传来,戴秋华边跑边喊道:“福慧公主!福慧公主!太子殿下邀您商讨事情。” 然而,就在戴秋华的声音刚刚传出时,隔壁的鞭打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弱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陈霆坚大人也注意到了隔壁院子的异常情况。他招来下人询问道:“隔壁何时住人了,主家是何人?”下人们纷纷摇头,表示并不清楚。陈霆坚大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经过下人的打探,陈大人得知隔壁住着的正是今日早朝让她丢尽颜面的福慧公主。陈霆坚气得脸色铁青,二话不说便拖着马薏青直奔卧室而去。不一会儿,房间里传出了阵阵惨叫,但由于门窗紧闭,声音无法传到外面。 当天傍晚,朱佳慧收到了一张来自马薏青的请柬,上面写着邀请公主翌日前往她家喝茶吃点心。戴秋华看着请柬,询问道:“公主,您打算去吗?”然而,朱佳慧却出人意料地回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 按照常理来说,以朱佳慧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如果她受邀前往,那位陈大人必然不敢再对马薏青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朱佳慧并不想轻易原谅马薏青之前的所作所为。毕竟,她曾经因为马薏青等人而遭受了许多委屈和不公。 第74章 人心险恶 第二天,公主并未应约前往陈府,而是邀请了唐文舒来府里玩。说起来,能找到现在这个地方做住所,还是多亏了唐文舒呢!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不少。 “公主姐姐,上朝好玩吗?”刚到府邸,唐文舒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拉着朱佳慧好奇地问道。“听说那些老臣在朝堂上争辩的时候,吵得像菜市场的商贩一样,是不是真的呀?” 朱佳慧被逗乐了,这位唐国公府三房小姐,果然是个孩子啊!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纯真,才让太子殿下对她另眼相看吧。 此时,她们正在花园里悠闲地吃茶。本来应该是享受茶香的时刻,但唐文舒却不停地往嘴里塞着各种茶点,(⊙?⊙)突然噎住了,赶紧猛灌了一大口茶。 “慢点儿,慢点儿,别着急,”朱佳慧见状,连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又没人跟你抢。” “我娘不让我多吃,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吃个够本啦!”九岁的唐文舒正处于换牙期,说话时露出了可爱的小豁牙。 朱佳慧也不吊着她,直接说道:“上朝啊,不好玩。”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继续道:“都是些鸡零狗碎的杂事,真正的大事,都是陛下与几位重臣在御书房相商的。” 听到这里,唐文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又好奇地问道:“那,那些御史大人上朝都参些什么呢?是不是像民间传闻的那样,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 朱佳慧笑了笑,回答道:“御史也不尽是泼妇。”说完这句话后,她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内心话给说了出来,连忙掩住嘴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他们也在朝堂上对骂吗?陛下都不管管?”唐文舒这下更好奇了。 还不等朱佳慧回答,隔壁院子便传来了阵阵惨叫,紧接着便是人员来回跑动的声音,“少夫人!见血了!” “见血了?”唐文舒喃喃自语着,心里不禁猜测,难道是番茄古早言情小说里常见的宅斗情节,导致人流产了吗? “公主姐姐,咱们去看看?”唐文舒一脸好奇地问道,毕竟隔壁可是陈家,不知道这个少夫人说的是不是柳薏芯。她前几天可是又惹了公主姐姐,不知道她会不会乐意看她的笑话呢。 就在这时,戴秋华已经迅速架好了梯子,整个人趴在了与隔壁院子相连接的围墙上。 “这里视野好,唐小姐要不......”他话还没说完,唐文舒已经提起裙摆飞快地跑了过去,兴奋地喊道:“我要看,我要看。”对于这样新奇的玩意儿,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只见隔壁院子里热闹非凡,侍女人来人往,步履匆匆。其中有个院子格外引人注目,不停地有人从里面端出一些血红色的东西来。这些东西被放置在水盆里,看上去触目惊心。 “秋华姐,那是什么呀?”唐文舒好奇地问道。戴秋华听到她的问话后,脸色突然一变,神情变得有些呆滞,仿佛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说道:“那是女子小产……别再看了!”说着便伸手想要将唐文舒拉下来。 然而,唐文舒却执拗地不肯下去,嘴里还嘟囔着:“不要嘛,不要下去,我保证不再看那里就是了。”见她如此坚持,戴秋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于是,唐文舒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此时,院子外面除了那些忙碌的侍女外,还有一名女子正端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椅上。她神态悠然自得,手中轻握着一杯香茗,正惬意地品尝着。而屋内传出的阵阵惨叫声,似乎对她毫无影响,她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在这名女子身旁,分别站立着两名侍女模样的人。她们恭恭敬敬地分站左右两侧,轻柔地替女子揉捏着肩膀。看她们的动作和表情,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伺候方式。这副情景让唐文舒心生疑惑,这女子究竟是谁呢?为何能在如此悲惨的环境中这般泰然自若,仿佛将屋内正在发生的一切当作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般观赏。 唐文舒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女子看了许久,但由于那女子始终背对着她,所以无论怎么努力,她还是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渐渐地,唐文舒感到眼睛有些酸涩,脖子也开始发酸,终于失去了耐心。最后,她只好悻悻地爬下梯子,来到朱佳慧身边,兴致勃勃地向她讲述起自己刚刚所见到的这一幕幕令人震惊的场景。 “你见过,那应该是柳家表小姐马薏青,屋内的是柳薏芯无疑了。”朱佳慧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马薏青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出手伤人,也不知那位陈大人会怎样处置于她。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有关陈大人如何惩处马薏青的消息传来,反倒是一场针对自身的声讨骤然降临。 次日清晨,早朝时分,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际,胡御史突然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向皇帝奏道:“陛下,臣要状告朱佳慧公主!此女先是打伤了陈霆坚大人的孙媳,而后竟致使其不幸流产。这般不仁不义之举,实难与安抚使之职相匹配啊!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不贷!”说罢,他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听闻此言,满朝文武皆为之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之声不绝于耳。有人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也有人则窃窃私语,揣测其中缘由。而此刻的朱佳慧呢?只见她端坐在那里,神色自若,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对于这样的告状,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一般。 胡御史一脸严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皱巴巴但却保存完好的诊断书,郑重其事地将其展示在众人面前,并声称这便是铁证如山的证据!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于这份诊断书上,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专业术语和病情描述。 据诊断书上清晰地记载着,陈大人的孙媳在遭受朱佳慧公主那残暴的殴打之后的首日,经过大夫们的详细诊断,得出的结论竟是气急攻心之症,且有极大可能会导致小产。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响,引起一片哗然。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令人震惊的是,就在接下来的第二天以及第三天里,那位可怜的孙媳竟然真的不幸小产了!这一悲惨的结局无疑使得整个事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引人关注。 原来啊,那日在公堂之上状告朱佳慧公主未能成功后,陈大人便一直耿耿于怀,将此事深深地铭记于心。他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一场阴谋,故意给予妻子马薏青可乘之机,指使她去对付柳薏芯,目的就是要设法让柳薏芯腹中的胎儿流产。哪怕那是一个尚未出世的重孙儿,对于陈大人来说也无关紧要。 只要能够巧妙地将这一切罪责都嫁祸给福慧公主,那么不仅可以出一口恶气,更重要的是能够重新挽回自己家族受损的颜面。如此一来,陈大人便可一箭双雕,可谓用心险恶至极! 第75章 毫发无伤 紧接着,只见陈大人不慌不忙地从袖袍之中取出了一份手书。这份手书乃是那天在街上目睹事件发生之人所写下的证词。由于朝会通常都是在那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举行,普通百姓若无诏令自然无法进入其中。因此,只能以这样的手书形式来作为认证之据。 陈大人手持着手书,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如今物证与人证皆已齐全,公主难道还要强词夺理吗?”然而,面对这般质问,朱佳慧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她镇定自若地回应道:“哦?是吗?但那柳少夫人却是在事发后的第三天方才流产,你又如何能够确凿无疑地证明此乃因第一天之事所致?而非这整整三日期间,你们暗中对她施加了某种手段从而导致其流产呢?” 就在此时,一直端坐在龙椅之上默不作声的陛下终于发话了:“够了!这里乃是朝堂重地,可不是街边嘈杂喧闹的菜市口,若要争吵不休,大可前往大理寺尽情辩论个痛快!”陛下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过,总还是有些胆大妄为之徒,哪怕明知冒犯圣上可能带来杀身之祸,却依然敢于挺身而出。这不,那位胡御使便一步向前,拱手行礼后说道:“陛下息怒,但微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福慧公主毕竟身为皇室成员,其所作所为皆代表着皇室形象。倘若她当真存在如此不堪之举,势必会给皇室声誉蒙上一层阴影啊!” 得了,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头,这场激烈的争辩看来是难以避免了。反正眼下扬州水患之事已然得到妥善解决,而当前朝堂之上似乎也并无其他至关重要的大事亟待商议决策。 皇帝陛下轻轻扬手,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几位大臣,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戏谑和期待,示意他们继续辩驳,或者拿出更确凿的证据来。 而朱佳慧则含笑不语,静静地看着这些人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拙劣表演。她心里清楚,这些人已经无计可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沉默不语的朱佳慧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咬牙切齿地开口道:“陈大人,您以为您所做的那些龌龊之事能够瞒天过海吗?您威胁您夫人下手杀死重孙,而后又企图将这桩罪行嫁祸于我,哼,此事我早已知晓!” 陈大人闻言,心头犹如遭受了一记重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庞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然而,多年官场生涯练就的城府让他迅速回过神来,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反驳道:“胡说八道!简直是无中生有!你可有何证据证明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朱佳慧冷冷一笑,那笑容中饱含着无尽的嘲讽与鄙夷。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如同寒潭一般冰冷彻骨,死死地盯着陈大人,一字一句地说道:“陈大人,您送给夫人的麝香难道已经用完了不成?”说罢,只见她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手书。 这份手书与众不同,它并非寻常笔墨所书写而成,而是由鲜血铸就。尽管时间已过去许久,血迹已然干涸,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仍残留在纸张之上,令人作呕。手书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泪,控诉着陈大人的累累罪行。 原来,自从陈大人娶亲之后,便对其发妻非打即骂,手段极其残忍恶劣。可怜那三位无辜的女子,皆因不堪忍受这般折磨而命丧黄泉。此次,陈大人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威逼利诱自己继娶的夫人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唤来了柳薏芯假借祖母之名立下诸多苛刻规矩。与此同时,他还在让夫人马薏青点燃了麝香,最终导致怀有身孕的孙媳妇不幸流产。 “陛下,倘若您觉得确有必要,不妨派人前往陈夫人房中仔细搜查一番,看看是否仍存有麝香这等物品,亦或是请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前来查验那已经燃尽的香灰之中是否包含着麝香成分。”朱佳慧恭敬地向陛下进言,其实凭借着那份血书,基本上便能够断定陈大人所犯下的罪行确凿无疑了。 “再者,微臣刚刚搬到此处不久,便听闻陈大人竟然殴打自己的发妻,此事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可为证啊!”朱佳慧继续说道。 “她……她怎敢如此背叛于我?”陈大人满脸惊愕,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福慧公主又是从何处弄来了这些个东西呢? “哼!即便我身败名裂,她也休想安然无恙!那个柳家早就对她弃之如敝履,她是听从我的指使又能怎样?她残忍地害得柳家大小姐流产,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陈大人越想越是气恼,却始终无法理清其中的头绪。 就在那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午后时分,陈夫人——哎呀,可不能再这样称呼她啦!应当唤作马薏青小姐。这位马薏青小姐谨遵陈大人的严厉指示,狠心令柳薏芯不幸小产。那可怜的柳薏芯失去孩子后的悲泣声仿佛还萦绕在耳畔,但这一切都未能让马薏青有丝毫的心软。 完成这残忍之事后,马薏青没有片刻停歇,紧接着便向身旁的下人下达命令,让他们迅速搬来一架长长的梯子。而马薏青则身手敏捷地亲自沿着梯子一步步向上攀爬,小心翼翼地翻越过那道厚厚的墙壁,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悄然无声地潜入到了朱佳慧公主所在的院落之中。要知道,这马薏青与公主自幼相识,两人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存在的。 一见到公主,马薏青立刻屈膝行礼,态度诚恳地说道:“公主殿下,小女子愿成为惠民水师中的一员,从此以后,定当对公主您惟命是从,马首是瞻。” 然而,公主却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马薏青,冷冷问道:“倘若本宫不肯答应保下你,你又将如何自处?” 马薏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缓缓答道:“若公主不愿保我周全,那么我唯有长伴青灯古佛,以此了却残生。至于逃跑,天下之大,我又能逃往何处?毕竟赵国才是我的故乡,我的根在此啊!” 听到这番话语,公主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本宫答应保你。但你需记住今日所言,日后切不可有任何异心。” 马薏青听闻此言,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再次叩头谢恩。 朝堂之上,陈大人呆呆地站立着,他那张原本红润有光的脸庞此刻却如同死灰一般毫无生气。只见他双目失神,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而这一切,都源于他那一时的意气之争。 想当初,陈大人心高气傲,因与公主发生争执时不肯退让半分,竟不惜使出阴狠手段来维护自己所谓的面子和尊严。他将目光瞄准了自家孙媳妇那尚未出世的孩子,残忍地设计陷害,致使那个无辜的小生命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便夭折而去。更令人发指的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竟然将这桩恶行嫁祸到尊贵的公主殿下身上。 然而,天理昭彰,疏而不漏。最终,陈大人的阴谋还是被揭穿了。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免去他的官职,并将其发配至遥远荒凉的幽州。从此,这位曾经位高权重、风光无限的大臣沦为了阶下囚,踏上了充满艰辛与磨难的流放之路。 第76章 有求皆苦 柳薏芯悠悠转醒过来,脑袋里一片混沌,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然而,就在下一刻,身下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同时在体内搅动。这剧痛来得如此迅猛且强烈,令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艰难地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起身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当目光终于触及到身下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只见一滩猩红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床铺,而原本应该在腹中安睡成长的胎儿,此刻竟已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她的身体。 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落在柳薏芯的心间。刹那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无尽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其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那染血的被褥之上。 而与此同时,皇城之中,一场轩然大波正悄然掀起。那位一向权势滔天、不可一世的陈大人,家事东窗事发,最终被朝廷严惩,落马抄家。毕竟这个时代,修身齐家是放在治国之前的。这一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引起众人哗然。陈大人家族昔日的辉煌与荣耀,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门庭冷落,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境。 而在这风云变幻之际,曾经风光无限的马家小姐马薏青却是个会审时度势之人。眼见局势不利,她毫不迟疑地选择了明哲保身,果断地投靠了备受尊崇的福慧公主。为了能够继续维持自己的荣华富贵,她不惜放下身段,百般谄媚讨好,希望能借此获得公主的庇佑。 不过,关于马薏青的种种传闻,其实大多只是市井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事实上,此时此刻的马薏青早已投身于惠民水师之中。在这里,她正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人们一同接受严格的训练,不畏艰辛,只为将来有朝一日能够踏上战场,保家卫国,一展巾帼不让须眉之风采。 然而,对于柳薏芯来说,这一系列变故中竟有一件算得上是好事——那便是家中再无那个凶恶的祖母了。以往,马薏青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她百般欺压,如今终于不用再受这份气了。此外,随着陈家的没落,他们一家被朝廷发配流放至边疆。就连陈俊杰公子也不得不依靠景阳侯府才能继续读书,期盼日后能够金榜题名、功成名就,从而为父亲陈霆坚平反昭雪。 时光匆匆,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柳薏芯也坐完了小月子。可就在这时,陈俊杰却告诉她,自己要带着她一同北上幽州,与父母一起流放。听到这个消息,柳薏芯如遭雷击,内心充满了抗拒。毕竟,她早已习惯了皇城之中那种安逸享乐的生活,又怎会愿意去那艰苦偏远的边疆受苦呢? “放心吧,薏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陈俊杰紧紧握住柳薏芯的手,轻声安慰道。两人自幼相识,可谓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来的深厚情谊,柳薏芯应该无法轻易舍弃眼前这个男人。如果她不离他也会不弃。 “我真的不想去!我们能不能别去呀?一直待在这皇城难道不好吗?夫君,只要您努力考取功名,将来外放为官,到时候我们就能够将祖父他们都接过来团聚啦,根本没必要跑到那遥远的边疆去一同吃苦受累啊!”柳薏芯紧紧拽着陈俊杰的衣袖,满脸都是不情愿和担忧。 她实在舍不得放弃眼前这荣华富贵的生活,一想到要去到那未知而艰苦的边疆之地,过上毫无希望的日子,心中便充满了恐惧与抵触。 凭什么呢?明明是马薏青犯下了大错却不用遭受惩罚,还能够继续过着舒适惬意的日子,逍遥自在地享受一切。而自己作为无辜的受害者,反倒要被发配到边疆去受苦受难。越想越是觉得不公平,满心委屈的柳薏芯在惊惶失措之中,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主意。 “夫君,要不然这样吧,咱们不如和离算了。您独自前往幽州去照顾父母,而我则留在这皇城回到侯府,利用我的人脉关系帮您打探各种消息。等到陛下的怒气渐渐消散之后,您们一家人也就能够平安归来啦。”说完这番话后,柳薏芯满怀期待地望着陈俊杰,仿佛在等待他肯定自己这个所谓的好办法。 然而,听到妻子说出如此绝情之语的陈俊杰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女人,难以置信自己竟然直到此刻方才看清楚她那自私自利、贪慕虚荣的真实面目。 “好,好,好,和离!”陈俊杰面色阴沉地吼道,随即便转身快步走向书房。他的步伐显得有些仓促,仿佛急于逃离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场景。进入书房后,陈俊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提起笔,饱蘸墨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一封字迹工整的放妻书便跃然于纸上。 当陈俊杰将放妻书递到柳薏芯手中时,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尽管此时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痕,但他仍然不愿意看到她伤心落泪的模样。他宁愿选择以这种相对温和的方式结束这段婚姻,也不愿用休妻这般决绝的手段来伤害她。 望着柳薏芯逐渐远去的背影,陈俊杰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们将各自踏上不同的人生旅程。而自己,则要独自面对前方未知的艰难险阻。 陈俊杰背起简单的行囊,毅然决然地上路了。一路上,他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与柳薏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然而,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已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陈俊杰终于来到了边疆。这里风沙漫天,环境恶劣,与他以往所生活的地方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但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他告诉自己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对于陈俊杰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从军之路无疑充满了艰辛与挑战。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就连军队平日里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营地时,陈俊杰就得跟着其他士兵一起起床操练。沉重的盔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长时间的奔跑更是令他双腿发软、气喘吁吁。 然而,陈俊杰从未想过放弃。每当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离开家乡时立下的誓言——一定要在这片土地上闯出一番名堂。为此,他逼迫自己吃下更多的苦头,接受更为严苛的训练。在日复一日的磨砺中,陈俊杰的身体逐渐变得强壮起来,他的军事技能也日益精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俊杰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机会。面对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军,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心跳急速加快。但此刻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文弱书生,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在激烈的战斗中,陈俊杰毫不畏惧地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第77章 斐然文章 此时的国子监内,气氛紧张而又热烈,并未因皇城内发生的诸多大事而乱了分寸,而是紧锣密鼓的准备月考事宜。 因为月考即将来临,学子们都在积极备考,希望能在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从而获得先生的青睐和赞扬。这些学生来自不同的家庭背景,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进入仕途,成为一名官员。对于许多世家子弟来说,他们还可以选择走斜封官的道路,这是一种特殊的入仕途径,可以让他们更容易地获得官职。 然而,要做好一名官员并不容易,即使是最简单的断案也可能会让很多人感到困惑和无助。因此,这次月考的重点就是考察学子们对为官之道的理解和应用能力。 这次月考的题目非常具有挑战性,它不仅仅要求学子们掌握已有的知识和规则,更重要的是培养他们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题目描述了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案例:在某个县里,两个孩子发生争斗,其中一个孩子不幸死亡。学子们需要根据这个案例来判断谁应该承担责任,并提出合理的解决方案。这个题目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涉及到法律、道德、人情等多方面的因素,需要考生全面考虑并做出明智的决策。 面对如此复杂的题目,学子们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纷纷皱起眉头,紧闭双眼,努力在脑海中翻阅曾经看过的书籍,查找与之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案例。 赵国虽然有未及笄之人保护法,旨在保护未成年的孩童,但绝不能将其作为犯罪之人的包庇之法。因此,必须找到一个巧妙的方法,使得那个害人致死的孩童受到应有的惩罚。 唐启想了很久,他才落笔写道: 题目:在某县,两个孩童发生争斗,其中一人不幸身亡。 解题:首先,派人将涉案的孩童押送至牢房。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孩子并不害怕,甚至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有人送来食物,放置在此童面前,并特意将筷子一正一反地插着。 只见此童毫不犹豫地端过饭碗,顺手将筷子捋顺。就在这时,一旁的官员突然怒斥道:“此童已经明白事理,应当立即斩首示众!” 待他书写完毕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扫视四周。只见周围的学子们皆伏于案几之上,奋笔疾书,一张张洁白如雪的宣纸被他们填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学子们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笔下生花,文采斐然,令人赞叹不已。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众人瞠目结舌——唐启竟然荣获了第一名!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同学们个个义愤填膺,表示极度不服气。 “就凭他写的那寥寥数语,怎么可能拿到第一?”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他当时坐在唐启的旁边不远处,看见他的答卷就字迹不多。 更有甚者,直接将此事举报到了国子监祭酒那里。要知道,在当初的招生考试中,唐启的四书五经成绩仅仅只是获得了乙优而已。能够通过考核已属侥幸,如今居然能在月考上凭借这随意写下的几个字夺得榜首之位,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于是乎,流言蜚语四起,大家都怀疑唐启与先生之间存在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如此一来,不仅唐启本人备受争议,就连那位先生也因此受到牵连而饱受困扰。 为了维护学院的公平公正,国子监祭酒当机立断,决定直接公开所有学子的答卷。并选出了成绩位列前三甲的学子,请他们登台向在场所有人详细讲解自己的答卷内容,接受全体学子的点评与审视。 第三位和第二位学子的回答着实精彩,他们展现出了扎实的知识储备以及敏锐的思维能力。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尽管他们的答案详尽且有条理,但终究未能想出有效的方法来确保那个作恶多端的孩童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目光转向其他学子所提交的答卷,内容竟是如此的相似,仿佛出自同一模板一般。几乎所有人都主张对那犯错的孩童予以一番教育之后,便将其放回家庭之中,而这孩童竟未承受丝毫实质性的惩罚。这般处理方式,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就在众人皆感到失望之时,唐启的答卷犹如一道曙光映入眼帘。只见其上赫然写道:“法律应当始终追求公平与正义!倘若犯下罪行之人无法得到应有的惩处,那么法律存在的意义又究竟为何?难道要使其沦为某些特定人群违法乱纪的工具不成?”紧接着,他更是巧妙地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实则精妙无比的考验方案,成功使得那作恶的孩童乖乖伏法。 回想起之前那些华美的篇章,虽然辞藻华丽、行文流畅,但在实际内容方面却显得空洞无物,缺乏真正有价值的思考与解决方案。相比之下,唐启的这份答卷无疑更具深度与现实意义。此刻,人们似乎能够听见从那遥远的县城中传来的阵阵感激之声,那是受害者家属发自内心的谢意。因为唐启的智慧与勇气,终于让饱受折磨的受害者得以安息,正义得以伸张。 此次,众人对于唐启能够夺得头筹可谓是心悦诚服、毫无异议。回想起先前那些无端的污蔑之辞,他们都不禁感到羞愧难当,并纷纷向唐启诚恳地致歉,表示自己当时被蒙蔽了双眼,未能看清事实真相。与此同时,这些人还一同向国子监的先生们表达了深深的歉意,承认自己的鲁莽和无知给学堂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而此时,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着这一幕的国子监祭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感慨:“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啊!”看着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唐启,祭酒仿佛看到了赵国未来的希望之光。 于是,祭酒当场做出决定,郑重其事地指认唐启作为国子监众多学子的杰出代表。从今往后,无论是校内的各种学术研讨活动,还是校外与其他学府之间的交流切磋,只要有需要派出学生代表的场合,那走出去的必然是唐启。因为在祭酒眼中,唐启已然成为了国子监的一块金字招牌,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第78章 众生皆苦 唐启成功当选为国子监学子代表后,这个喜讯迅速传遍了整个家族。如此荣耀之事,自然少不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庆祝活动。于是,趁着假期,唐启精心安排了一次特别的聚会。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唐启携同弟弟唐文舒和好友唐峥嵘一同前往朱佳慧公主的宅院拜访。同时,他们还特意邀请了尊贵的太子殿下一同前来。这座宅院环境清幽宁静,与喧闹繁杂的酒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非常适合亲朋好友们相聚一堂,共享欢乐时光。 走进院子,只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众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就在这时,朱佳慧公主无意中提到隔壁的院子如今已经闲置,被朝廷收归国有,并已挂在了衙门等待合适的买家。她不禁感叹,如果隔壁住进一户喜欢吵吵闹闹的人家可就糟糕了。而且她心里暗自惋惜,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选择隔壁作为公主府,那里场地宽敞无比,若是建成一个练武场该有多好啊。 听到公主的这番话,唐文舒灵机一动,随口说道:“那公主姐姐干脆把它买下来嘛,这样您在皇城的时候就可以随时练练兵啦。”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向太子,心想这种买卖之事不知太子是否有能力操办。 只见太子赵瑞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问道:“若是以最便宜的价格买下,不知道你们能否拿得出这笔钱呢?”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囊中羞涩。正当场面有些尴尬之时,赵瑞突然展颜一笑,说道:“罢了,这钱就由我来出吧,权当是给福慧妹妹送上一份贺礼了。”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露出惊喜之色,对太子的慷慨之举感激不已。 没过多久,那隔壁院子的房契便稳稳地落在了朱佳慧公主的手中。然而,这位聪慧且行事谨慎的公主并未匆忙地搬入新居,而是首先着手安排人手去精心打理隔壁的院落。 她吩咐下人将原来的门牌取下,换上一块崭新而醒目的“朱府”牌匾。要知道,在这皇城之中,以女子之名立户开府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胆敢轻易招惹或者欺凌于她。只因为她不仅仅是新上任的安抚使,更是备受尊崇的福慧公主。她的存在仿佛承载着整个赵国君主对于美好生活与国家繁荣昌盛的殷切期望。 接着,朱佳慧公主又下令将原本宽敞的大院子改造成一个专门的练武场地。工匠们迅速行动起来,在这片空地上安置了一排排整齐的梅花桩和形态各异的木头人等众多用于练习武艺的器具。这里,或许即将成为惠民水师日后的栖息之所。 至于管家一职,戴秋华自然是当仁不让。她办事利落、为人忠诚可靠,深得朱佳慧公主的信任。而马薏青虽然也渴望能够担当此重要职务,但是由于她加入惠民水师的时间尚短,众人对她或多或少仍存有一些戒备之心。毕竟,此前她曾亲手揭发了自己的夫君,这样的行为难免让人心中有所顾虑。 欢乐的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唐启还沉浸在当选学子代表的喜悦之中时,很快便迎来了他的第一项任务——清理街道乞丐。这无疑是一项颇具挑战性的差事,毕竟赵国的皇城虽然繁华昌盛,但仍有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及身有残疾之人无奈地流落于街头巷尾。然而,“清理”这两个字所蕴含的深意究竟为何?是显得不近人情呢,还是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与打算?一切都有待唐启自己去体悟和领会。 就在这一天,唐启带领着国子监中的数名学子一同踏上了前往西街的路途。众所周知,西街乃是贫苦百姓聚居之所,这里的人们生活艰辛,日子过得颇为艰难。当他们刚刚转过街角之时,眼前所见的景象却令众人颇感意外。原来,西街与皇城的其他区域大不相同,它并非如人们想象中那般杂乱不堪、肮脏污秽。恰恰相反,西街的街道竟是出人意料的干净、整洁。 不过,尽管街道环境还算不错,但街边依然可以看到或站立、或端坐、或跪地而行的一些孩童,还有面容憔悴、身体残缺不全的成年人。这些人显然失去了基本的生存能力,不得不依靠在西街行乞来维持生计。 只可惜,西街居住的大多是贫困的平民百姓,自身的温饱问题尚难以解决,即便有心施以援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若是想去到更为繁华热闹的街道,那里的权贵富豪们又怎会将乞丐当作平等的人类看待呢?他们往往只会将这些可怜之人当作取乐玩耍的对象,肆意戏弄一番之后便随手丢弃在一旁,甚至连一口食物都吝于赏赐。 夏日的凌晨时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此时的气温相较于白日里的酷热来说还算宜人。然而,对于那些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的乞儿们而言,这股凉意却足以让他们瑟瑟发抖。 这些可怜的孩子们蜷缩在街头巷尾的角落里,每当寒意袭来,便不得不挣扎着起身,通过活动身体来获取些许温暖。他们那瘦弱的身躯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饥饿也是他们每日必须面对的难题。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眼中充满了渴望与期盼,希望能从这些人的手中讨得一点残羹剩饭或者几枚微不足道的铜钱。但大多数时候,人们都行色匆匆,对这些乞儿视若无睹,只有极少数心地善良之人会停下脚步,给予他们一些微薄的施舍。 不过,这些乞丐大多年纪尚小,虽然眼前的生活困苦不堪,但只要能够顽强地生存下去,待到长大后,他们还是有机会凭借自身的力量改变命运。有些孩子身体强壮,可以选择出卖力气,靠做苦力活来养活自己。而另一些则可能会前往木匠工坊、铁匠铺子或是药铺等地,成为一名学徒,学习一门手艺。如此一来,不仅能够解决温饱问题,日后说不定还有能力娶妻生子,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相比之下,那些身患残疾的人日子就更为艰难了。平日里,即便乞丐们自己所得的食物也极为有限,但出于同情和怜悯,他们仍会分出一部分给这些无法自力更生的残疾人。可是,这样的接济毕竟只是杯水车薪,对于残疾人来说,每度过一天都如同置身于炼狱之中,痛苦而又无奈。 第79章 唯有自渡 “怎么办啊?启哥,难道我们真的要把他们全部都清理掉吗?”一名学子满脸愁容地问道。如今,唐启在他们当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和地位,这一声“启哥”喊得那是心服口服。 “就是说呀,如果就这样把他们全都赶到城外面去,皇城确实会变得清静许多,但如此一来,他们就连仅有的一点收入来源也没有了,往后的日子可该如何过活呢?”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先生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启终于开了口。如果仅仅只是想要驱赶这些人的话,禁卫军、皇城守卫还有长安县衙哪一方势力不可以做到,何必要特地让他们这群学子来处理此事呢?无论是从情理还是道理上讲,都不太可能是这么简单的原因。然而,尽管他绞尽脑汁,却仍然想不出先生让他们过来这里的真正意图究竟是什么。 “咱们再仔细观察观察吧。”唐启说道。于是,一群学子就这样围在了乞丐们的周围。只见这边是身着锦衣华服、风度翩翩的学子,而另一边则是衣不蔽体、破破烂烂的乞丐,二者在西街的街头形成了一道极为鲜明且刺眼的对比。 就在这时,一位店铺老板走了出来,一脸谄媚地赔笑道:“不知道是不是这群孩子打扰到诸位贵客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这里替他们给您赔个不是。” 于是,唐启面带微笑地带领着一众学子走进了这家小店。这家小店位于西街的一个僻静角落,如果不是有心寻找,恐怕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店内的陈设略显老旧,桌椅板凳看上去都已经历经了不少岁月的洗礼,但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每一处细节都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整个店里就只有老板独自一人忙碌着,显得有些冷清。唐启倒是毫不在意,径直走到一张凳子前坐下。其余学子见唐启如此坦然自若,便也纷纷效仿,尽管心中对这陌生且简陋的环境多少有些抵触,但他们还是依次坐好了,并将目光投向了唐启。 这时,唐启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店家,麻烦把你们这儿有的吃的、喝的,每种都给我们来一些。”说完这句话后,他便静静地等待着。如果不是他率先打破沉默,只怕其余学子还会继续傻愣愣地干坐着呢。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听到唐启的话,店老板连忙快步走过来,微微弓着腰,脸上满是谦卑的笑容,低声说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店简陋,只有些粗茶和简单的面食可供诸位享用。”说罢,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似乎生怕因为自己提供的食物不够丰盛而惹恼了这些客人。 “无妨,每人来两份。”唐启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店家,“一会来给我们说说话。”待到饭食都上好,店家守在一旁等候问话。 “那些乞儿平日里都干什么。”唐启问道。 “西街都是穷人,能做的活计不多,像我这里客人剩下的东西他们吃完会帮忙打扫干净。”店家连忙回答道。看到其中一个学子露出不满的神色,店家赶忙补充:“他们都是等客人走后才来的,有客的时候万万不会来的。” “其他店家也会这样吗?”唐启继续追问。 店家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这个自然,整条街的乞儿主要是靠这个过活,算是看着长大的,也不能真叫他们饿死吧。” “他们都是因为什么情况成为乞丐的?”唐启接着问道。 店家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这西街的人,大多是些失去土地、无家可归的流民,或是家中遭遇变故、生活困苦的人。有些人是因为天灾人祸,有些人则是被生活所迫,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乞讨为生。这些孩子,有的是父母双亡,无人照顾。有的是家庭贫困,无法养活自己。总之,他们的命运十分悲惨。”说完,店家不禁叹了口气。 “外面那些残疾人,也是靠你们养活?”一个学子问道。 “不算,虽然乞儿也给他们拿去食物,但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交易。”店家回道。 “交易?”学子疑惑地问道,“他们躺在那里能做什么?” 店家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他曾经是一位书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家里赶出来并且残疾了。有一次,一些穿着富贵的人来看他,看到他落魄地躺在街上,便随意殴打了他一番后离开了。西街的人们有时需要写信或查看契约时,都会去找他帮忙。” “他就这样一直颓废下去吗?那些欺负他的人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另一名学子愤怒地问道。 店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可是,这就是现实啊,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算是身残志坚了,然而那些人还是不放心,时常会来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那些乞儿如果有可以去的地方当然好,如果没有的话,咱们这些人也会尽力帮助他们长大,直到他们有能力养活自己。”店家补充道。 “世道艰难,唯有自渡。”唐启感叹一声,接着问道:“既然乞儿们也愿意学一技之长,那么咱们能怎么帮他们呢?”如今的唐启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遇到问题总是独自解决,而是学会了引导他人共同思考和努力。 听到这话,立刻有人回答:“可以把他们送去军营啊!赵国连年征战,最缺的就是士兵,如果从小开始培养,将来必定忠诚无比,在忠君爱国方面绝对不会出差错。” “可以交给商会啊!上次划龙舟比赛的那几家都挺不错的,他们坚持到最后完成了比赛。”另有人提议。 “可以交给大臣,五品以上的官员每人领养一个,反正他们也不会嫌孩子多,只会嫌孩子不成才。”还有人提出了新的想法。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后,有人转头问唐启:“启哥,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唐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觉得,可以把他们带回国子监,让他们通过付出劳动来换取食物,空闲的时候还可以旁听课程。这样一来,他们能学到多少知识,全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 第80章 自作自受 柳薏芯这边,自从回到侯府之后,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家的事情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景阳侯府,则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们将柳薏芯嫁给了一个来自北方的行商。这个行商已经三十多岁了,长得颇为凶狠。 原来,这位行商此次来到皇城带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而此时的景阳侯府早已外强中干,看到这些财宝便心生贪念,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刚刚和离回府的柳薏芯送了出去,想要从她身上榨取最后一丝利益。 虽然对外宣称是平妻,但实际上谁都知道那只是个外室而已。像这样四处奔波的商人,说不定在哪里都有外室。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们将柳薏芯送走,并让行商带在身边,甚至保证能生下儿子。 柳薏芯长相出众,又是世家贵女,其言行举止都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而行商对她的美貌和气质非常满意,心中暗自欢喜。 嫁过去第二天,不,应该说是送过去第二天,行商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新婚妻子和一群伙计踏上了前往北方的贸易之旅。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将在皇城购买到的特产运送到幽州以北的匈奴地区,与当地的部落首领们进行交易,换取更多珍贵的珠宝和财富。 然而,令行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刚离开皇城不久,柳薏芯就因为路途劳累、食物不佳以及住宿条件差等问题而发脾气。她不停地抱怨,让行商感到十分头疼。尽管行商尽力哄劝,但柳薏芯依然固执己见,不肯妥协。 随着时间的推移,行商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需要这样一个娇生惯养、难以取悦的妻子。在行商眼中,柳薏芯只是一个外表美丽却缺乏内在品质的女人。于是,在一次争吵之后,行商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将柳薏芯连同她的丫鬟一同卖给了一家青楼。 起初,丫鬟还对柳薏芯忠心耿耿。毕竟,她们都是从侯府出来的,跟随柳薏芯多年。但进入青楼后的生活让她们苦不堪言。每天,柳薏芯都要面对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她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对丫鬟又打又骂。久而久之,丫鬟也开始心生怨恨。 丫鬟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她毅然决然地找到老鸨,请求开脸成为清倌。她那稚嫩的脸颊,曾经跟随柳薏芯时帮忙抄写作业,练就了一手还不错的字迹。而且她勤奋好学,青楼里还有经验丰富的老花娘教导她们,她初步掌握了其他四艺,足以应对各种客人。 在青楼中,清倌的地位可比花娘要高一些。看到曾经在自己面前恭敬顺从的人如今却超越了自己,柳薏芯感到日子过得异常艰难。过去的竞争对手已经变得遥不可及,甚至连丫鬟都比自己更加出色。她终于不再吵闹和折腾,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已经这样了,以后该怎么办?柳薏芯自省,话本子里都说,不管身体多么肮脏,只要有干净的灵魂,那么就是纯洁无瑕的。然而,她真的还有纯洁的灵魂吗?她已经沦落至此,却还寄希望于有人能看到她的好,能拯救她。当然,这个人必须要有权势,否则怎么能保证她未来的生活呢? 于是,柳薏芯开始打起了那些清倌的主意。她知道,能点清官的客人通常都更有钱,而且对女子的要求也更高。她觉得自己虽然堕落,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果能抢到这些客人,也许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柳薏芯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清倌们的房间里,试图抢走他们的客人。有时候,她甚至会故意制造一些误会,让客人们误以为清倌们不够热情或者不够专业。而对于那位丫鬟和其他清倌,她更是毫不留情,比拼才艺,这些清倌当然比不过她,输掉的自己出门,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经过几次成功的抢夺之后,柳薏芯终于引起了老鸨的注意。然而,老鸨并没有责备她,反而笑着说:“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原来,老鸨并不在乎谁接待客人,只要能赚到钱就行。而且,柳薏芯的行为也让其他清倌们感到压力,从而更加努力地工作,这对青楼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薏芯的名声渐渐传开,成为了青楼中的一颗新星。虽然她的行为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但也有一些人欣赏她的勇气和决心。然而,柳薏芯心里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她内心的痛苦和孤独依然无法消除。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那个可以拯救她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五年。这天,京城突然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陈俊杰率领先锋军在边疆取得了一场以少胜多的胜利!这个消息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人们纷纷传颂着陈俊杰的英勇事迹。不知不觉间,陈俊杰已经从当年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了威名远扬的威武将军。而柳薏芯,却依然被困在这座小小的青楼里,无法自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柳薏芯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侯府小姐了。这些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雨,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照人,只剩下一副疲惫不堪的身躯。然而,当听到陈俊杰的名字时,她的心中依然会涌起一丝涟漪。她知道,自己与陈俊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她也早已不配再站在他身旁。 这一年,一个落魄书生来到了青楼。他询问是否有人需要帮忙写信,以此来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柳薏芯觉得这或许是她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与书生成就了好事,并将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全部钱财交给了他,希望他能在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然后回来迎娶自己。 她甚至还幻想着自己能够重新成为那个高贵的侯府小姐,成为书生的正妻。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柳薏芯的幻想最终化为泡影,一切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罢了,书生取得钱财后再无踪迹,他也不是什么落魄书生,而是以行骗为生的人。 第81章 乞儿不乞 就在这热闹非凡的长安城中,一群意气风发的国子监学子正领着数十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乞儿浩浩荡荡地招摇过市。他们一路穿过西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当行至东街时,却遭遇了一队正在巡逻的守城卫。 这群守城卫身着重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为首的守城卫巡逻小队头目一脸严肃地说道:“衣衫褴褛之人不得入内!此乃东街之规矩!”原来,这东街乃是长安城最为繁华之地,富商巨贾云集,达官贵人穿梭其间,自然是容不下这些蓬头垢面的乞儿。也难怪这些乞儿平日里从未踏足这片区域讨生活。 此时,唐启身边的学子们不禁面露难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其中一人焦急地问道:“启哥,这可如何是好?”唐启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尚未开口回答,便又有人迫不及待地接口道:“要不我去找我大哥帮忙!他可是禁军指挥使,区区几个守城卫,定能轻易拿下!” 另一人也连忙附和道:“我爹是长安县令,虽说此处并非他的管辖范围,但想必也能说得上几句话吧。”然而,这人话说出口,心中却是一虚,毕竟他深知唐启本就出身于唐国公府,以其家族势力,这守城卫理应给几分薄面才对。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无论他们搬出怎样的背景和关系,那守城卫依旧不为所动,坚决地阻拦着不让通过。只见那守城卫头目义正言辞地说道:“谁来都没用!规矩就是规矩,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学子难道连‘无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都不懂吗?”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原本刚刚踏入西街的众多乞儿们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显得无比卑微怯懦。西街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华景象仿佛一面镜子,无情地映照出他们衣衫褴褛、穷困潦倒的模样,使得他们深感自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然而,一群好心的哥哥们如同黑暗中的明灯一般出现了,不仅给予了他们一个能够遮风挡雨、安身立命的住所,还慷慨地表示愿意传授给他们知识和学问。这对于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饱受歧视与苦难的乞儿们来说,无疑是一次千载难逢的翻身良机。因此,每一个乞儿心中都燃起了希望之火,决心紧紧抓住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绝不退缩。 而从前那些乞儿当中,则是以安哥为首领。只见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前方阻挡去路的守城卫,然后猛地高高举起手臂,大声呼喊着:“兄弟们,冲啊!我们要冲破这道阻碍,去寻找属于我们的未来!”听到安哥的命令,身后的乞儿们纷纷响应,情绪激动地准备向前猛冲,哪怕是撞翻眼前的守城卫,也要强行通过西街,前往那个传说中不会嫌弃他们贫贱出身的理想之地——国子监。 眼看着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形势变得异常紧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之中的唐启迅速伸手探入怀中,摸索了片刻之后,掏出了一块牌子。仔细看去,这块牌子与其说是令牌,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块身份牌。 其正面端端正正地书写着“国子监代表”五个醒目的大字,而背面则精心绘制着一幅生动形象的图案:一条小小的鲤鱼正竭尽全力地跳跃着,试图跃过那高耸的龙门。这条鲤鱼身上的鳞片闪烁着光芒,它的背上甚至已经生长出了一对坚韧有力的翅膀,鱼尾处也逐渐演化出了锋利的脚爪。整个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一种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 这块神秘而珍贵的令牌,在整个赵朝总共只颁发给了区区 5 个人而已。守城卫们终日站岗巡逻,自然是不识得此令的。然而,当他们看到这群人皆是国子监的学生时,心中不禁一动。因为他们也曾听闻过唐国公府有人荣获了作为国子监代表的无上殊荣,想必眼前这位便是那拥有特殊身份之人吧。 只见守城卫头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既然诸位是前往国子监求学的,那自然是能够顺利通过的。”说罢,他大手一挥,示意其余守城卫赶紧让出道路来。一旁的乞儿安哥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内心深处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他深深地意识到,原来读书竟是如此重要,就连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守城卫见到国子监的代表都会这般客气有礼。而且,似乎国子监代表的身份地位比起那些达官显贵还要高出许多呢!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国子监门口。令人惊讶的是,守门人同样没有加以阻拦,而是直接放行了。进入国子监后,唐启贴心地为这些乞儿们安排好了居住之所——那是属于书童们的房间。虽说这里只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但相比起他们以往露宿街头、风餐露宿的日子,已经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当乞儿们走进房间,第一眼就被床上那绵软的被褥所吸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柔软舒适的床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在上面打几个滚,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温暖和惬意。但一想到这干净整洁的床铺可能会被自己弄脏,他们又生生忍住了这个冲动。 好在这时有好心人带着他们去沐浴洗澡,并为他们换上了崭新的衣裳。这些衣服都是各位学子慷慨捐赠出来的,大多是他们小时候穿过的旧衣。不过对于这些乞儿来说,这些衣服简直如同珍宝一般。毕竟,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这么舒适的衣物。穿上新衣服后的乞儿们个个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同时,那些捐赠衣服的学子们也因此博得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 这些可怜的乞儿们被仔细地梳洗着,每一根头发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的污垢也被清洗干净,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随后,他们穿上了那一件件令人惊叹不已的锦衣华服。这些衣服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满了精美的图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将整个世界的繁华都汇聚在了一起。 然而,尽管穿着如此华丽的服饰,他们身上的气质却与那些出身于士族大家、从小接受良好教育和熏陶的人们相去甚远。这些乞儿们一个个身形瘦削单薄,就像风中摇曳的柳枝,似乎一阵微风轻轻吹过,便能将他们轻易地吹倒在地。他们的步伐略显踉跄,举手投足之间缺乏一种优雅和自信。 但是,不管怎样,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勇敢地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回想曾经,他们还是那些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乞儿,每天为了一口食物而四处奔波,忍受着饥饿和寒冷的折磨。那段日子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可是如今,他们终于摆脱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迎来了新的生活。 虽然从外表来看,他们依然显得有些稚嫩和青涩,但在这崭新的开始面前,谁又能断言他们不会逐渐成长起来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努力,他们能够真正融入这个全新的环境,展现出属于自己的风采。 第82章 舒舒探望 这一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学校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宣告着放学时刻的到来。唐文舒脚步轻盈地走在通往国子监的道路上,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篮子,里面装满了精心准备的物品。 自从哥哥唐启进入国子监学习后,由于学业繁忙,他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因此,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唐文舒便会不辞辛劳地前来探望自己亲爱的兄长。每一次前来,她总是按照母亲曾媛的嘱咐,带上干净整洁的换洗衣物以及美味可口的吃食。曾媛深怕儿子在国子监生活艰苦,所以对唐文舒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哥哥的起居饮食。 此时的唐启已经成为了国子监内声名远扬的人物,而作为他的妹妹,唐文舒自然也就成为了众多学子们关注和打趣的对象。毕竟像唐文舒这样美丽动人且温柔娇弱的小姑娘实属罕见,大家都忍不住心生喜爱之情。更为重要的是,每次她前来探望哥哥时,总会带来各种各样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哟,妹妹又来啦!\" 就在这时,唐启的一位同窗正巧在门口看到了唐文舒,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并亲切地接过她手中的篮子。这位同窗一边领着唐文舒往院子里走去,一边好奇地问道:\"这次又给哥哥们带什么好吃的呀?\" 刚走进院门,唐文舒就听到周围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小妹子,好久不见啊!\" \"哈哈,文舒妹妹越来越水灵啦!\" 甚至还有人用略带轻佻的语气说道:\"妹妹近来可好,有没有想念我们这群哥哥呀?\" 不过,这些话语并无恶意,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毕竟唐文舒年纪尚幼,与他们相比完全不在同一个年龄段,众人更多地是将她当作可爱的小妹妹看待。 唐文舒漫步在国子监书院之中,忽然瞧见一群身形瘦小的幼童正费力地清扫着地上堆积如山的落叶。她不禁心生疑惑,蛾眉微蹙,喃喃自语道:“怎么能让这些年幼的书童做如此繁重的活儿呢?学院里不是还有许多小厮可用么?”她目光环视四周,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家的书童,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 正当此时,一个身影从书院内缓缓走出,正是唐启。只见他嘴角含笑,眉眼弯成月牙状,望着自己的妹妹解释道:“舒舒有所不知,这些孩子名为安哥等人,他们在此学习知识。而打扫卫生这项工作,便当作是他们换取生活费用的一种方式罢了。”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安排感到颇为满意。 “哦?原来是这样……”唐文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心中的好奇仍未完全消散。趁着兄长不注意,她悄悄走近其中一名正奋力挥舞着扫帚的幼童身旁。只见那人身材瘦弱,手臂挥动间显得有些吃力。唐文舒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胳膊,本以为那看似坚硬的触感会是结实的肌肉,然而触碰到的却是嶙峋的骨头。她不由暗暗吃惊,原以为这孩子只是看起来清瘦,没想到竟是真正的骨瘦如柴。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被唤作安哥的幼童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欢快地喊道:“妹妹好!”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戏谑的笑声。安哥这才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称呼,眼前之人乃是启哥的妹妹而非自己的。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忙躬身向唐文舒行了一礼,结结巴巴地道:“这位小姐好!” “没事,你叫安哥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呢。我想问问,你们之前是在哪所学府里求学呀?”唐文舒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她心里暗自猜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特别的少年或许是来自其他学院到国子监来学习交流的吧。要知道,那四大学院总是热衷于搞这样的活动,以展示他们自家学子的卓越才华和出众能力。 “我们之前一直在西街当乞丐。”安哥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对于曾经的乞丐身份,他没有丝毫的羞愧或难为情,似乎在他眼中,当乞丐也只不过是一份普普通通、正当合法的工作罢了。 “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唐文舒脸上露出一丝歉意,随即又展颜一笑,鼓励般地说道:“不过没关系啦,现在能来到国子监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哦。只要你肯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够考取功名,出人头地的!”说着,唐文舒像兄长唐启平日里对待他人那样,轻轻地拍了拍安哥的肩膀,并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糕点递给了他。 “谢谢妹妹!”安哥接过糕点,毫不犹豫地一口将其吞进了嘴里。以往在西街流浪讨生活时,如果得到了食物,他总会优先分配给其他人,而自己则往往是最后才吃。但如今身处国子监,他记住了唐启对他说过的话——在这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应该先尽情享受,因为只有先忠于自己,才能更好地去坚守道义。虽然安哥对这番话并不是完全理解,但他明白既然这块糕点已经给到了自己手中,那就无需客气,只管放心大胆地吃掉便是。 接下来,唐文舒又与哥哥唐启在庭院中共处了一段时间。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衣角,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兄妹俩相谈甚欢交流着彼此近日的见闻。 然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唐文舒突然意识到国子监还有晚课需要去参加,她无奈地看了一眼哥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而此时的唐启,也即将投入到忙碌的学习之中。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快回去吧。”唐文舒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周围的众多学子们也注意到了唐文舒将要离去,他们纷纷围拢过来,与唐文舒道别。 “妹妹再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学子喊道。 “妹妹下次再来啊!”另一个面容清秀的学子笑着挥手。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告别声充斥着整个庭院,仿佛一场热闹的音乐会。唐文舒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回应着大家的热情,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当她终于走出院门,坐上马车准备返回府邸时,那一声声亲切的“妹妹”仍在耳边回荡。她轻轻地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份温暖和友爱,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滋味。 第83章 交流学子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刚踏入秋天这个季节,国子监便下达了一则令人瞩目的消息:他们将要选派一些优秀的学子前往其余的三大学府进行交流学习。而且,每个学府将分别派遣两名学生,这些学生还必须具备全方位的才能。 要知道,国子监可是每年科举考试中的第一名常客啊!虽然名义上说是交流学习,但实际上却是想要展示国子监自身的实力与风采。因为能够被选派到其他学府去的,要么是国子监里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要么就是身负重任,志在将前去交流的学府弟子统统比下去。 于是乎,国子监决定让排名靠前的学子自主报名前往这三大学府。而在众多学子之中,唐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距离最远的应天书府。据说,应天府曾经诞生过一位公正廉明、备受尊崇的贤者,唐启一直对这位贤者心怀敬仰之情,渴望有机会能够亲自前往瞻仰一番。 当然啦,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应天府与扬州仅仅隔着一条江。如此一来,说不定这次行程还能顺道去探望一下自己久未谋面的父亲呢。 没过多久,唐启便依依不舍地向曾媛、唐文舒等家人一一作别,然后与同样成绩优异的廖新胤一同踏上了前往应天书院的征程。说起这廖新胤,他可真是不简单呐!身为一名去年才考入国子监的贫民子弟,却凭借着自身的不懈努力以及过人的天赋,不仅在学业上表现得极为出色,品德方面更是无可挑剔,正因如此,他也有幸获得了此次外出交流学习的宝贵机会。 马车一路疾驰,不多时便抵达了应天府。刚一进城,便看到街道两旁张灯结彩,人群熙攘,热闹非凡。原来,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接风宴,以欢迎远道而来的宾客们。 走进宴会现场,只见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但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宴席丰盛,众人品尝起来却是索然无味。原来,此次宴会别出心裁地效仿了扬州那边流行的曲水流觞活动。一只精美的酒壶顺着弯曲的水道缓缓流动,当它停留在谁的面前时,那个人就要根据眼前给出的题目即兴作诗一首,而规定的时间则是从端起酒杯开始,一直到饮下杯中之酒为止。 这样紧张刺激的规则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感到压力倍增,即便是向来才思敏捷的唐启,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短暂的创作时限。就在大家屏息以待的时候,那只酒壶不偏不倚地游到了廖新胤的身前。他凝视着眼前的题目——“天之骄子”四个字,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然而,廖新胤依然眉头紧锁,苦思冥想,始终未能想出一句合适的诗句来。终于,在不知不觉间,他手中的酒杯已经见底,而规定的时间也已悄然流逝。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没能在限定时间内完成诗作时,顿时呆愣当场。 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自己本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地前来挑战他人,可谁能想到,竟然在第一道题目出现时便陷入这般令人难堪至极的境地!此刻的他,面色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滚烫,仿佛被火灼烧着,内心更是慌乱无比,恨不得立刻寻得一条地缝,好一头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见人。无尽的懊悔与羞愧之情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紧紧包围,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几位来自应天书府的学子正压低声音议论纷纷:“瞧瞧,这便是那所谓的国子监的胆小鬼啊!居然连随口念出一句诗词都不敢,还有胆量跑到咱们应天府来丢人现眼,真是可笑至极……” 要知道,这些题目只有当有人成功回答出来之后才会发生变化。这不,没过多久,这道题目就迅速地游动到了一位应天书府学子的面前。只见这位学子毫不犹豫地端起桌上的酒杯,略加思索一番,便摇头晃脑地吟诗一首。 “天生我材必有用,骄子豪情展宏图。羽翼渐丰翔万里,笑傲苍穹任遨游。” 待吟罢诗句,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美酒,然后得意洋洋地放下杯子。由于之前已经知晓了题目,所以为他节省下不少思考的时间。紧接着,那酒壶依旧沿着水流缓缓向前流淌而去。 没过多长时间,酒壶又来到了另外一位应天书院学子的跟前。而这次的题目则是“执戈为善”。此人看到题目后,不禁眉头紧皱,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哎呀呀,这是什么怪题目嘛!善就是善,怎么可能跟执戈扯上关系呢?难不成打架斗殴也是一种善良之举吗?倘若真是如此,那赵国恐怕将会永无宁日,争斗不断啦!”就这样,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废话,宝贵的答题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那只酒壶宛如一个轻盈的舞者,在空中不断地舞动着身姿,缓缓地游走着。它所经过之处,好几个应天府的学子们纷纷皱眉苦思,试图创作出一首能够契合这个题目要求的诗作,但最终却都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终于,酒壶来到了唐启的面前。只见他面色从容,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将其斟满。然后,他微微仰头,凝视着远方,似乎思绪早已飘向了那遥远的战场。紧接着,他轻启双唇,缓缓吟道:“烽火连天战未休,执戈为守护汉土。江山如画血染红,只为苍生解忧愁。” 话音刚落,唐启便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的美酒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一股辛辣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大声赞道:“好酒!” 此时,在座的众人皆被唐启的这首诗所震撼。他们仿佛亲眼看到了赵国的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戈,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场景。那烽火连天的景象、血流成河的画面以及战士们坚毅不屈的眼神,一一浮现在人们的眼前。而唐启所作之诗,则生动地描绘出了这些将士们以生命扞卫国土、守护苍生的伟大精神。 一时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有人激动地说道:“此乃绝世好诗啊!”还有人感叹道:“是啊,透过这首诗,我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将士们的英勇无畏和无私奉献。”更有人眼眶湿润,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执戈为善的真正意义所在啊……” 第84章 宴无好宴 酒壶晃晃悠悠地继续游走着,应天府的学子们此刻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谷雨时节……”他们口中喃喃自语,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个题目究竟是以节气本身为题呢,还是要探讨谷雨时节的农事活动?亦或讲述与之相关的防洪抗灾之事?一时间,众人思绪纷乱,难以定夺。 陆陆续续有几个学子从酒壶前经过,可他们依然未能想好如何应对这一难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酒壶慢悠悠地游走到了廖新胤的面前。只见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略微沉吟片刻后,缓缓吟出:“谷雨时节至,农忙正当时。春雨润大地,播种希望籽。”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有人惊讶地说道:“啊,那个廖新胤难道是农民出身吗?竟然对农事如此了解!”紧接着,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可不是嘛,一个农家子弟居然也妄想与我们一同坐在这大堂之上,他怎么配啊?”更有甚者,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情,冷笑道:“虽说士农工商各有所属,但在我们世家大族面前,这些身份地位根本不值一提。”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廖新胤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低着头,不敢正视他人的目光,那羞愧的模样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启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如果没有农民辛勤耕耘、努力劳作,你们又能吃什么?穿什么?世间万物,哪一样不是依靠农民们不辞辛劳才得以获得的?” 然而,刚才那位出言不逊之人却梗着脖子反驳道:“哼,我有的是钱,可以花钱去买啊!”此言一出,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钱?如果人家不卖呢?”唐启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可是,饥荒之年,死的都是农民,从未听说世家、贵族,或者商人会被饿死。”有人说,唐启深知社会阶层之间的差距,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受苦受难的总是那些最底层的百姓,这位学子说的却是事实,农民们的收获都被商人压价,以极低的价格卖出去,所以才会生活困苦。 唐启二人此次前来天书府,心中早有准备。即便他们能够言之成理,对方恐怕也会百般狡辩。要想让这些人服气认输,必须得拿出令人心服口服、无懈可击的论据才行。然而,就在局面陷入僵持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廖新胤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大声说道:“好笑!真是可笑至极!”原本大家都以为他因无言以对而感到羞愧,却没料到他竟是一直在强忍着笑意。 接着,廖新胤开始讲述起赵国的开国皇帝的故事。这位皇帝同样出身于农民家庭,由于不堪忍受前朝统治者的残暴剥削与压迫,毅然决然地发动了农民起义。经过无数次浴血奋战,最终取得了胜利,并登上皇位,开创了一个崭新的王朝。 当廖新胤讲完这个故事后,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所讲述的内容震撼到了,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于出声反驳。毕竟,这段历史事实摆在眼前,谁又能轻易否认呢? 紧接着,一道道复杂而棘手的难题接连浮现。然而,这些难题并没有难倒才华横溢的唐启和来自应天府的学子们。他们凭借着渊博的学识、敏捷的思维以及过人的智慧,将这些难题逐一攻克。每一道难题的解决都是一场激烈的智力交锋,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终也算是各有胜负。 随着时间的推移,活动的氛围逐渐变得热烈起来。不知何时开始,大家不再专注于答题,而是纷纷端起酒杯,开怀畅饮。或许是因为酒兴大发,亦或是想要一较高下,这场原本充满诗意与雅趣的曲水流觞活动,竟演变成了一场酒量的大比拼。 一杯接一杯的美酒下肚,不少人已经开始面露醉意。有的人眼神迷离,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有的人则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尽管如此,大家依然兴致不减,继续举杯痛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活动即将在一片醉意朦胧中结束时,一个惊喜的转折出现了——竟然还有全新的游戏环节等待着众人去参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那些原本已经有些昏沉的人们立刻来了精神,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要知道,君子所必备的礼、乐、射、御、书、数这六种技艺,在国子监都是有着系统且严格的教学课程的。然而,廖新胤才刚刚入学仅仅一年时间而已,对于这些技艺尚处于初步掌握阶段。所以,当唐启听到接下来可能会比试这些项目的时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和担忧,生怕廖新胤在比试中表现不佳。 就在此时,一个令人瞩目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那便是应天书府的院长!只见他目光炯炯地环视四周,然后声音洪亮地说道:“今年啊,咱们不妨来一场与众不同的比试较量!”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纷纷交头接耳,好奇究竟是什么样新奇的比试方式。 紧接着,院长继续开口道:“诸位有所不知,近来在应天府外的五台山一带,山匪肆虐横行,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据我们派出的探子回报,这群山匪人数众多,约莫有 600 余人之众。以往交流学习之际,通常都会面临三轮不同形式的挑战,而此次呢,除了传统的曲水流觞之外,最终胜负将根据各位绞杀或俘虏的山匪数量来判定!” 院长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有人兴奋不已,跃跃欲试;也有人面露难色,忧心忡忡。但无论如何,这样别开生面的比试规则无疑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挑战。 第85章 领兵剿匪 院长郑重其事地接着说道:“为了确保各位的人身安全,我们决定给每支队伍配备 1000 名应天府守卫。他们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实力相当。希望大家能够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取得优异的成绩。此次行动分为两队,分别是应天书府一队和国子监一队。至于队长和副队长的人选,就交由你们自行商议决定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士兵其实早已在宴会厅外严阵以待,只等队长一声令下,便能如离弦之箭般直奔五台山而去。然而,尽管一切看似准备就绪,但院长心中仍存有一丝忧虑,他再次不放心地叮嘱众人道:“一定要尽可能地减少伤亡啊!” 此时的宴会现场,原本气氛热烈,众人皆已喝得醉意朦胧。按照常理来说,剿匪这样的重大行动至少也应该等到次日白昼再行展开。毕竟,夜间作战不仅需要考虑到光线不足所带来的诸多不便,还要面对排兵布阵等一系列复杂问题。而且,五台山的地形对于那些常年盘踞于此的山匪而言可谓了如指掌,而我方对其却知之甚少。若是贸然选择夜攻,只怕会白白增加不必要的伤亡罢了。 可就在这时,以甑钦诚为首的应天府学子们却表现出了极高的心气与傲气。他们一心想要在这场比试中获胜,并且认为最佳的策略便是趁夜偷袭,打山匪一个猝不及防。只要成功拿下这群山匪,赢得这次比试,那国子监的交流生们必然会颜面扫地。想到此处,甑钦诚等人的决心愈发坚定起来。 而唐启和廖新胤带领着手下的人马缓缓地返回营地,准备稍作休憩,以等待黎明即将到来之时展开行动。尽管唐启对于《孙子兵法》已经倒背如流,但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亲自领兵剿匪,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忐忑不安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不断涌上心头。 趁着这段难得的休憩时光,唐启铺开信纸,提起笔来给他远在皇城的妹妹唐文舒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详细地讲述了夜宴之上应天书府众人如何想尽办法给自己等人一个下马威,不过好在他们凭借着机智与谋略将这些难题逐一化解。然而,关于此次领兵剿匪的具体情况,唐启却只字未提,因为他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家人也跟着担惊受怕。 可惜的是,还没能够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便有一名应天书府的学子匆匆忙忙地跑回营地前来报信。原来那五台山的地形极为险要,其中一面是陡峭得令人胆寒的悬崖绝壁,另外两面则是茂密幽深的森林,只有唯一一面较为平坦的地方才是进入山寨的入口。正因为如此,只要牢牢守住这个入口方向,整个山寨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而且,这里的山匪民风异常彪悍,就连妇女儿童都可以上阵作战。当他们刚刚小心翼翼地摸到山上时,就不幸触发了隐藏的陷阱。刹那间,山寨内的守卫们吹响了警示的号角,紧接着无数的烛火瞬间亮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随后,只见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以及一根根粗壮的滚木从山上滚落下来,砸向了他们。应天府的守卫们虽然拼死保护着这些学子,但最终还是伤亡惨重。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拼尽全力护送这名学子先行回来报信。 “求求您了,院长大人!请务必取消这次行动吧!应该派应天府总兵率领军队去剿灭那帮土匪才对啊!怎么能把如此重要且危险的任务交给这些根本什么都不懂的学子呢?这只会白白增加不必要的伤亡呀!”说话的是其中一名百夫长,他声泪俱下地向应天府院长恳求着。要知道,此次一同前来的五位百夫长,如今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四人都已不幸身亡。 听到百夫长的苦苦哀求,院长缓缓地张开嘴巴说道:“再等等……”尽管这位百夫长以及应天书院的学子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实力悬殊、堪称惨败的剿匪战役,但他们内心深处仍然渴望看到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最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因此,他们不愿乖乖待在应天府城内干等着消息传来,而是悄悄地摸上山头,想要亲眼目睹唐启带领的剿匪之战究竟如何发展。 然而,当他们到达山上后,却发现那支队伍并没有立刻展开进攻,反倒是做出了一系列令人费解的举动。只见他们精心制作了大量的稻草人,并给这些稻草人穿上了守卫军的服装,然后将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地上。远远望去,这些稻草人就如同真正的守卫一般栩栩如生。原本这支队伍实际上仅有区区五百名士兵而已,但是通过这样巧妙的布置,竟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们产生错觉,以为此处足足有数千人正在围困这座山寨。 “这不公平啊,他们哪里仅仅只有五百人呐!”一名学子满心不甘地叫嚷起来。由于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他们根本无法看清唐启所率领的具体人数,只能瞧见那支队伍浩浩荡荡,极为壮观,粗略望去仿佛有成千上万之众埋伏于此。 “都给我闭嘴,想看热闹就老实点,别瞎嚷嚷!”百夫长怒声呵斥道。其实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文弱的学子们,但迫于上级下达的命令,又不得不肩负起保护他们安全的重任。 且说唐启等人将这伙山匪整整围困了五日之久,却始终未采取其他任何行动。反倒是在山脚下悠然自得,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生起炉灶,埋锅煮饭。阵阵浓郁的肉香飘散开来,足足能传出十里远。 此时此刻,被困于山寨之中的山匪们已是苦不堪言。 “大哥呀,要不咱投降算了吧,咱们寨子里的粮食早就见底啦!若不是二哥带着兄弟们冒险去森林里狩猎,恐怕咱们现在连树皮都得拿来充饥咯,可怜寨子里的孩子们都饿着肚子。”一名喽啰满脸愁容地向寨主诉苦道。 原来这帮山匪平日里经常会派人下山打劫,抢夺金银财宝和各种食物。有时他们也会用抢来的钱财到应天府里购置粮食。然而即便如此,六百多人每日的口粮消耗依旧十分巨大。如今被围困了整整五天,存粮已然耗尽,摆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要么乖乖投降,要么拼死一战。 第86章 作战计划 此时,山匪大哥站在山头,紧皱眉头,他举棋不定。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肉香从山下悠悠地飘了上来。那股诱人的香气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直直钻进了孩童们的鼻中。孩子们纷纷吞咽起口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那些懂事的孩子宁愿强忍着饥饿,也不敢轻易张嘴向大人讨要食物。然而,他们眼中闪烁的期待光芒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掩盖。 “要不咱们投降吧!如今赵国正值用人之际,想必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只要能够坚持到达流放之地,说不定还有机会参军呢。”山匪老三面露思索之色,缓缓开口说道。由于曾经读过几年书,他在这群山匪当中算得上是一名军师。 其实,早在山寨建立之初,他便预料到朝廷可能会派兵前来围剿,所以一直以来,他从不轻易杀人。这样一来,如果被抓去审判,兴许还能得到从轻发落。再加上倘若主动投降招安,日后说不定真能凭借军功谋取一个不错的前程。 然而,与山匪老三不同,山匪大哥却是个生性残暴、嗜杀成性之人。每一次带领手下出去打劫,他对待妇女总是先施以暴行,然后残忍杀害,而对于男性,则是以虐待杀戮为乐。正因如此,他们这座山寨才刚刚建立不久,应天书府便迅速派遣军队前来剿灭。 而就在山下这片区域,唐启、廖新胤正与五位百夫长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如何才能将山上的那些悍匪引诱下来。这座山寨所处之地地势险要,不仅位置优越而且防守严密,易守难攻。他们所率领的兵力不过区区五百之数,且如今身处这短兵相接的时代,每一场战争几乎都意味着要用无数鲜活的生命去拼死搏杀。 此时,廖新胤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要不咱们直接招安算了,如果他们愿意投降,那就饶他们不死。”然而,唐启却摇了摇头,他与福慧公主颇为熟悉,曾经与她谈论过招安水匪之事。 尽管大部分水匪并不会随意滥杀无辜,但总归会有那么几个罔顾首领号令之人,这些家伙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其凶残程度简直能与水寇相提并论。那次招安的水匪,可事后由于部分人员不服管束,惹出了不少事端。因此,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唯有彻底剿灭,绝不可招安了事。 “难道真要让我们这区区五百人就这么冲上去与那些悍匪拼死厮杀吗?这能打得过?且先不提胜负如何,单说这伤亡情况,必然是极其惨重啊!”廖新胤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继续剖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行,绝对不能如此莽撞行事。咱们应当埋伏在这里,充分利用这些稻草人来扰乱敌人的视线。而后再将他们逐个分化击破,以我方人数众多的优势去对抗敌方少数兵力。”唐启目光坚定,冷静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计策。 “等他们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从山上下来寻找食物。在此之前,咱们只需安心地埋锅做饭,让饭菜的香气飘散出去,勾起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和食欲就行了。”唐启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地说道。 “启哥这办法简直妙极了!等他们饿得双腿发软、双手无力之时,想要击杀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嘛!真没想到我廖新胤一介文弱书生,居然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能够亲手斩杀这帮穷凶极恶的山匪。待到回到国子监之后,我定要向众人好好讲述一番我的这段英勇事迹!”廖新胤越说越是兴奋,脸上满是憧憬之色,仿佛此刻他已然手起刀落,将无数山匪斩于马下一般。 听着这所有情况的百夫长们,双手抱胸,眉头紧皱,对于这个所谓的计划始终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在他们看来,那些山匪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乖乖地上门来找打呢?只要他们一直躲在那坚固的山寨之中,便可高枕无忧,完全没必要冒险下山啊!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如今的山寨早已陷入了弹尽粮绝的绝境,两边森林里的动物几乎都快要被他们给薅秃了。不仅如此,就连一些原本栖息在此地的动物也因为恐惧而纷纷选择迁徙离去,导致他们获取猎物变得愈发艰难。就在这一天,山匪老二亲自带着一群手下在山林间奔波了整整一天,结果却仅仅只是打到了几只瘦小的兔子而已,这点可怜的收获甚至还不够大家每人吃上一口的。 “大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要不干脆招安算了?”老三满脸焦急地向山匪老大询问道。 “哼!可别想得太简单了,人家又没明确表示过投降就一定不会被杀头。如果我们就这样轻易地举起白旗投降,日后还有谁会瞧得起咱们这群兄弟?”山匪老大气愤不已,那张本就狰狞的脸上此刻更是充满了恼怒与不甘。由于长时间缺水,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显得凶神恶煞。 “再这样下去,孩子们可怎么办呀?”老三望着远处玩耍的几个孩子,忧心忡忡地再次发问。 山匪老大沉默不语,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三,然后便与老二一同转身朝着悬崖边走去,把仅有的一点食物全都留给了其他人。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只有那轮冷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一阵浓郁的肉香悄然飘散开来。只见数十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山匪或坐或仰地散落在地上,每个人都吃得肚皮滚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而在他们的四周,还散落着一些啃得精光的骨头,仔细看去,那些头骨的形状小巧玲珑,分明是属于人类小孩的。 此时,其中一个被称为老二的山匪满脸谄媚地凑到为首的老大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咱们这样不叫上三弟就自己吃独食真的好吗?”老大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恶狠狠地回答道:“哼!老三那个家伙,整天就知道让老子投降,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要不是看他读过几年书,偶尔能派上用场,比如识几个字啥的,老子早就把他给赶出我们的队伍了。管他呢,就让他饿着去吧!”说完,老大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肉,满嘴流油。 老二连忙点头称是,接着问道:“大哥,那明天晚上咱们还继续吗?这小女孩的肉啊,真是又嫩又香,让人回味无穷啊!”老大眯起眼睛,回味着口中的美味,然后大手一挥,果断地说:“当然要继续啦!这种人间美味怎么能够放过呢?山寨里还有那么多小孩,咱们就不会弹尽粮绝!想让我投降,没门!哈哈哈哈……”随着老大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整个悬崖边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第87章 山匪内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山匪老大那看似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仅仅维持到第二天便戛然而止。就在那个夜晚,老三无意间撞破了老大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场景。此时的山寨之中,大多数人都已经饿得面容憔悴、脸色蜡黄且身形消瘦不堪,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们吹倒在地。然而,即便如此,仍有数十人勉力支撑着,勉强保持着一丝微弱的生机和活力。 山匪老三原本正饿着肚子睡不着,在山寨里四处游荡,突然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山下的应天府军正在生火做饭。可闻着味道方向不对,似乎是山寨一角传来,想来是二哥打到猎物了。 于是,他循着那诱人的香气一路寻觅而去,满心期待能够分得一杯羹来填饱自己那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是,当他终于顺着那味道来到了悬崖边上时,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山匪老大正坐在一张简陋的石桌前,大口咀嚼着面前的食物。而在那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竟然是一群孩童的尸体!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身上血迹斑斑,肢体残缺不全,显然是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杀害和肢解。 “大哥,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这些孩童可都是兄弟们的亲生骨肉啊!”老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山匪老大,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变得颤抖起来。 “哼,那又如何?如今正值灾荒之年,家家户户都难以果腹,为了生存,易子而食也并非什么稀罕事。”山匪老大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色。 “老三,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妨也尝一尝吧。”说罢,山匪老大随手拿起一块血淋淋的肉块,向老三递了过去,同时用一种充满威胁的眼神死死盯着他,老二也在一边停下正在吃着的食物,看着老三。很明显,如果老二胆敢拒绝,那么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手下们立刻就会一拥而上,对他展开围攻。 老三望着那块散发着阵阵烤香味的肉块,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但面对山匪老大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四周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他深知自己根本别无选择。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那块肉,放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艰难地咀嚼了几下,强忍着恶心将其吞咽了下去。 见老三乖乖吃下了那块肉,山匪老大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随后,他示意老三张开嘴巴,检查他是否真的将肉吞入腹中。待确认无误后,这才挥挥手让他离开。 老三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住所,刚一关上门,他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和悔恨。他拼命地用手指抠挖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将刚刚吃进去的那块肉吐出来。一次又一次,他不停地干呕着,直到最后吐出了一大滩苦涩的黄水,这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之后,他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红肿的双眼透露出一丝决绝和坚毅。只见他走到桌前,拿起笔,颤抖的手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倾注了他内心深处无尽的情感与思绪。 写完信后,他长舒一口气,然后朝着门外大声呼喊,很快一名亲信便匆匆赶来。他将手中那封刚刚写好的信件郑重地交予这名亲信,并叮嘱道:“一定要亲手交给应天府军的首领!” 此时,山寨的守卫工作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由于这份工作既枯燥又清苦,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换成了老三的人手。而刺客老大和老二的手下们,则正悠然自得地在悬崖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老三的那名亲信怀揣着重要的信件,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向下走去。经过一番艰难跋涉,终于抵达了山脚。到了那里,他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一面白色旗帜,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应天府军见状,见他孤身一人前来,且手中举着白旗,便放松了警惕,准许他进入营地。 当他来到唐启面前时,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接着迅速将怀中的信件取出,双手呈递给唐启。完成任务后的他如释重负,接过应天府军士兵递过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和一碗香甜可口的白粥,大口大口地吃喝起来。 站在一旁的廖新胤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担忧。他皱着眉头对唐启说道:“启哥,这封信真的能相信吗?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毕竟山寨内部一直以来都比较团结,怎么会突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内讧来了呢?而且时间也未免太过巧合,恰好赶在了我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 唐启听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廖新胤说:“不,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这封信。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但眼下这或许是我们能够减少伤亡并且成功剿灭这群山匪的唯一机会了。”说完,唐启果断地下达命令,带领 200 名精锐士兵准备上山,而剩下的 300 人则继续留守在山下,严密拦截任何企图逃窜下来的山匪。 此时,山寨之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只见老三小心翼翼地从院子深处挖出一坛被他视为珍宝、深藏许久的美酒,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悬崖走去。 当那酒坛刚刚被揭开盖子时,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扑面而来。仅仅是闻到这股香气,尚未品尝美酒的老三便已感到有些微微的眩晕和陶醉。 老三手持酒坛,逐一为兄弟们将酒杯斟满。他端起一杯酒,满怀敬意地看向坐在首位的大哥,感慨道:“大哥啊,跟随您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小弟我最敬佩的就是您的为人!此次山寨遭遇如此巨大的危机,但我始终坚信,只要有您的英明领导,咱们一定能够顺利度过难关!” 老大接过酒杯,豪爽地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用他那粗重的嗓音瓮声瓮气地回应道:“哈哈,三弟所言极是!那应天府军绝不可能一直这样围困着咱们。迟早有一天,他们定会知难而退!到那时,咱们山寨又能恢复往日的逍遥自在啦!” 听到老大这番话,一旁的老二也连忙举起酒杯高声附和道:“没错,大哥说得太对了!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等到那些官军退兵之后,咱们照样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继续过那潇洒快活的日子!” 第88章 一战成名 不过区区一炷香的时间而已,悬崖边的那些山匪们便接二连三地纷纷倒下。此时,唯一仍旧保持清醒、稳稳站立着的,只剩下了那个山匪老三庹良度。 原来啊,这坛酒乃是他初入这座山头没多久时,特意埋藏在此处的。当初被迫加入这群山匪并非出自他的本心,所以这坛酒也算是他给自己预留的一条后路吧。只见他迅速服下了解药之后,便开始给身旁的兄弟们逐一倒起酒来。 就这样静静地等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唐启终于率领着手底下的众人登上了山。而此时此刻,除去悬崖边已经倒下的那帮山匪之外,其余的山匪早就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山寨的寨门口那里。 他们将手中的各式武器统统堆叠放置在了山寨门口外边,与他们自身之间隔出了一小段距离。在这些人当中,老弱妇孺占据了绝大多数,然而令人感到颇为奇怪的是,小孩子却几乎一个都看不到。 随后,在山匪老三的引领之下,唐启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悬崖边上。只见此处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众多山匪的尸体,他们一个个面色看起来和平常并无两样,比起刚才在山寨门口所看到的那群面色萎靡不振的山匪可要精神多了。 虽然说山匪老三在之前送来的信件里面把相关情况都描述得十分清楚明白,但当唐启亲眼目睹到眼前如此之多的小孩尸骨之时,心中的怒火仍然瞬间升腾至了极点,简直难以抑制。他猛地一挥手臂,口中怒吼道:“杀!” 只见他眼神一凛,右手迅速地抽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剑,毫不犹豫地朝着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山匪猛刺过去。然而,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者缺乏实战经验,这第一剑刺得有些偏斜,并没有准确命中要害部位。 但即便如此,地上原本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山匪还是不由得紧皱起眉头,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仿佛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死亡威胁。 他丝毫没有手软,迅速将剑拔出,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刺。一剑、两剑、三剑……每一剑都带着他满心的愤怒和决心,直至身下的山匪彻底没了动静。 而另一边,本应负责看守山匪老三庹良度的廖新胤,目睹唐启这番英勇无畏的举动后,心中那团隐藏已久的战斗热情像是被点燃一般熊熊燃烧起来。他果断地吩咐应天府军看好其他山匪,然后双手紧握着剑柄,如一头猛虎般扑向那些尚未断气的山匪。 两人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对山匪展开致命攻击。剑光闪烁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经过一番激烈刺杀,终于,数名山匪倒在了他们的剑下。 此时的唐启早已气喘吁吁,累得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说之前也曾跟着阿大他们一起练习过武艺,但平日里繁重的功课使得训练时间有限,强度远远不够。如今这场真刀真枪的战斗下来,他深切体会到了自己与应天府军之间的巨大差距。这些军人不仅身手矫健,而且体力充沛,同样是一路辛苦爬山而来,连续斩杀多名敌人却连一滴汗水都未曾流淌。 小孩们那小小的、脆弱的尸骨,在被剩下的庹良度带人仔细地安葬之后,终于得到了安息。而那些曾经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山匪,则让他们继续暴尸荒野,无人问津。这也是对他们罪行的一种惩罚和警示。 下山的时候,唐启威风凛凛地带领着自愿被俘的 400 余名山匪,步伐坚定有力,气势如虹。他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是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跟在他身后的山匪们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此刻却也显得有些神气活现。庹老三说过,朝廷诏安,不过是流放嘛,还能去流放之地闯出一番事业的。 廖新胤更是兴奋得无法自抑,他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平日里那个沉稳端庄的形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活力与激情的年轻人。他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停地向周围的人讲述着战斗中的精彩瞬间,声音洪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此次行动可谓是首战告捷!想到这里,唐启和廖新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他们想着:这下看应天书府的那些学子们还有什么话可说?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可不是那些只会在纸上空谈兵法的模拟战能相提并论的。 在归途中,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欢快的歌声响彻山谷。树上的飞鸟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纷纷逃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一张张充满胜利喜悦的面庞。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与艰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满心的欢喜与骄傲。 在古老的学府中, 国子监学子们闪耀光芒, 他们勤奋好学,追求真理, 传承着文化的火种。 他们日夜苦读,不畏艰辛, 用智慧和汗水书写辉煌。 他们品德高尚,行为端正, 是社会的栋梁之才。 国子监学习,优秀的榜样, 他们的精神,永远传承。 让我们一起,为他们歌唱, 赞美他们的才华和品德。 话说这原本乃是国子监那帮子自恃聪明过人的学子们特意用来标榜自身才华而创作出来的一首歌曲,曾经于国子监众多学子之间被广为传唱。 且说唐启此人,其出身名门世家,向来都是个心高气傲之辈。此次出征剿匪,竟然能够取得零伤亡这般辉煌的胜利战绩,更是令他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得意忘形起来。恰在此时,身旁的廖新胤率先开嗓唱起了那首歌,唐启随即跟着附和起来,二人的歌声响彻山谷。 待行至山脚下时,早已在此恭候多时的应天书府学子们纷纷围拢上来。当得知他们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将这群穷凶极恶的山匪给一举剿灭之后,众人皆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然而,望着那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山匪,却又不得不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深信不疑。 经此一役,唐启可谓是声名远扬,其英勇无畏的事迹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应天府的学府之中,成为众人口口相传的佳话。从此之后,唐启之名如雷贯耳,人人皆对这位年轻才俊敬佩有加。 第89章 父子相见 当唐启回到应天府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沉浸在刚刚经历过的冒险和挑战之中。然而,当他看到那个身影时,他的心瞬间被一股强烈的情感所淹没。那是一个他一直思念着的人,一个让他日日夜夜都牵挂的人。此刻,这个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归来。 \"爹!\" 唐启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他手中的马鞭猛地一挥,胯下的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心情,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唐启迅速翻身下马,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人,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好想你啊!\" 唐季廉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唐启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然而此刻的唐季廉尚不清楚唐启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领兵剿匪之战,在他看来,唐启能够前来应天府参与交流活动,已然充分证明了其自身的卓越才能。 唐启面色凝重地向父亲讲述着近些时日自己率领士兵剿灭土匪的种种经历,详细描述了与土匪交战时的激烈战况以及所遇到的困难险阻。唐季廉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时而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时而轻皱眉头陷入沉思。 随着唐启的叙述,唐季廉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始意识到这场剿匪行动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听到唐启提到自己带领士兵奋勇杀敌、身陷重围时,唐季廉不禁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为儿子担忧。而当唐启讲到他们如何巧妙运用战术,成功突破敌人防线并最终取得胜利时,唐季廉又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在听完唐启的讲述后,唐季廉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默默地凝视着远方。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看着唐启说道:“启儿,此次剿匪行动虽然艰险,但你能带领士兵们英勇作战,不畏强敌,这让我感到十分欣慰。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唐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深知这次剿匪行动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 唐季廉回到座位上,拍了拍唐启的手,鼓励道:“启儿,你做得很好。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住,你身后还有整个家族支持着你。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唐启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过了许久,唐季廉才缓缓开口说道:“启儿啊,为父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听呢?我认为你可以去扬州担任一县之长,好好历练一下。”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在唐启的耳边响起,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父亲,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要知道,唐启现在只是国子监里一个平凡的学子而已,甚至还没有取得任何功名。这次来到应天府,原本就是为了参加学术交流活动,提高自己的知识和素养。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突然提议让他去扬州当县令,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范围。 更何况,凭借唐启多年来对父亲为人处世风格的了解,如此安排显然不符合父亲平日里的做事习惯。想到这里,唐启心中愈发困惑不解,脸上不禁流露出迷茫与疑虑之色。 看到儿子这般神情,唐季廉深知再继续卖关子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决定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地解释道:“自从咱家舒舒和太子的婚约定下来以后,国公爷就有意让她尽量减少外出活动,老老实实地呆在闺房之中专心绣制嫁妆。而你作为兄长,理应承担起更多责任,出去闯荡一番也好积累些经验和人脉。再者说了,扬州那地方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算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于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施展才华的好去处。” “什么?舒舒才只有九岁啊!”唐启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爷爷怎么可以就这样将她关起来呢?” 然而,唐启却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啊,我如今并无半点功名加身,即便是那靠走后门得来的斜封官去当个小小的县令恐怕也是不够资格的呀!”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 这时,唐季廉一脸严肃地回应道:“唯有成为这一县之首,你才有足够的能力守护好舒舒。”这个理由听起来如此不容置疑,令人难以反驳。 听到这话,唐启瞬间怒火冲天,大声吼道:“难道我来到这应天府之后,舒舒竟然又遭人欺凌了不成?”他那愤怒的表情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唐季廉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信上倒是并未提及此事,不过从她的语气来看却是相当低沉落寞,所以依我猜测,她这段日子想必过得不太如意。”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前几日唐文舒所写的信件。并且还补充道,其中一封信里还提到因为不知道兄长的具体住址,只能拜托爹爹转交给你,总共就这么两封信,而每一行字、每一个段落无不透露出唐文舒心中的烦闷和不快。 看到这些书信,唐启满心愧疚,痛苦万分地自责道:“妹妹啊,都是哥哥的过错,真不该就这样贸然离开了皇城……” 唐季廉望着唐启,不禁长叹一声:“舒舒也到了该长大成熟的时候了,如果不能尽快坚强起来,日后入宫所要面临的将会是更为惨烈和残酷的明争暗斗啊!” “爹,我都听您的安排,只是这究竟该由谁返回皇城去接她过来呀?”唐季廉身为扬州知府,身负重任,自然不可能随意离开岗位。而自己呢,则是国子监派往应天府的交流学子,按道理来说,到扬州某县担任县令本就是不合规矩之事,如今刚刚抵达应天府,却又要立刻折返皇城,实在有些不妥当啊! “既然你离开了,那当然得找人顶替你才行。”唐季廉缓缓说道,“国子监会另行派遣他人前来接替你的职位,我也会写信回去,让唐梓蟾带着唐文舒一同以交流学子的随行人员身份赶过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唐启满心疑惑地问道,想当初他与廖新胤二人可谓是轻装简行,仅仅靠着两匹马便一路赶到了应天府,可为何现在其他人还需要携带随行人员一同前来呢? “难道你不清楚交流学子原本就配有两名随行人员吗?他们也是过来学习经验的。”唐季廉耐心解释着,毕竟他自己曾经也是国子监的一名学子,并且也参加过类似的交流会,对于其中的种种规则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堂弟竟然愿意过来?要知道咱们与二房之间向来关系不和呀!”唐启满心狐疑地问道。回想起在那学堂之中,大房和二房的子弟们对唐文舒可是极尽欺凌之能事,此番请他前来保护唐文舒,到底是否明智之举呢?此刻的唐启心中着实没底。 只见唐季廉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孩子啊,对内我们虽然可以明争暗斗不停歇,借此让族中的孩子们在竞争中成长、学会适应环境,但一旦涉及到外部事务,咱们整个国公府必须团结一心,只有如此才能长久不衰、屹立不倒啊。”这番话既是在向儿子释疑解惑,同时也蕴含着教导他为人处世之道的深意。 可不是嘛,遥想当时争夺国公府入选国子监名额之时,府上众多适龄学子云集一堂,尽管竞争激烈异常,但却从无人使用那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去对付他人。相比之下,在这府内的学堂当中,却是各种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罢了罢了,还是让舒舒出来多走动走动吧,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慢慢长大了。”唐季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就这般轻描淡写之间,父子二人已然轻易地决定了唐文舒未来数年的命运走向,全然未曾有过征求其本人意愿的念头。 第90章 学堂受欺 唐启南下之后的日子里,唐文舒可谓度日如年。自上次与太子匆匆一面分别以来,她便一心扑在了繁忙的政事之上,全然抽不出空闲来邀她一同出游。如今,唐启又作为交流学子远走皇城,这使得唐文舒的身旁仅剩下与她同样天真懵懂、不通世故的唐峥嵘为伴。 回想从前,唐启总是刻意让唐文舒在众人面前塑造出一副疯癫痴傻的模样,然而对于唐文舒来说,装傻容易,装疯却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就在唐启离开后的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了杜先生的国学讲堂。此时,杜先生正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讲授着:“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只见他时而挥舞手中的书卷,时而引经据典,神情激昂而投入。 正当杜先生讲得兴起之时,坐在唐文舒身后的宋可儿突然飞起一脚,猛地踹在了她的臀部。毫无防备的唐文舒瞬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跃而起,引得整个教室一阵哄堂大笑。 “唐文舒!你给我到讲台上来,好好讲解一下这句话的含义!上课如此心不在焉,放学后罚你抄写《论语》整整十遍!”杜先生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唐文舒战战兢兢地走上讲台,低垂着头,嗫嚅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福慧公主曾经说过,她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哼!自己学艺不精便是学艺不精,休要搬出公主来当作挡箭牌!”宋可儿在台下冷嘲热讽道。 “哼,就是嘛,这唐文舒简直不知廉耻,居然能攀附上福慧公主和太子殿下。”唐琴一脸不屑地撇撇嘴,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谁知道她私底下用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呢。”一旁的孙珂曼也随声附和道。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们都给我闭嘴!有什么话到讲台上来讲清楚!”原来是一向温和的杜先生发火了,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放学后,所有人都给我把《论语》抄十遍!” 正想指责孙珂曼说话太过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将整个国公府都骂进去的唐梓桂,嘴巴刚张开,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杜先生这番严厉的话语给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一股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而此时此刻,唯有那无辜的唐文舒孤零零地站在自己的座位旁,双手紧紧捂住臀部,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一旁的宋可儿见状,心中暗喜,瞅准机会猛地抬起脚朝着唐文舒踹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唐文舒的膝关节处,毫无防备的唐文舒顿时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加上她那副楚楚可怜、泪眼汪汪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是在诚心诚意地向杜先生赔礼道歉一般。 “道歉可以,下跪就不必了。”杜先生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们可要牢牢记住!咱们赵国人向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们弯下那无比宝贵的膝盖。”说罢,她提高音量,再次大声重复道:“都给我记住了!” 一时间,原本还算热闹的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要知道,平日里杜先生上课时本就稍显严肃,而此刻,她更是板起脸来,摆出一副严厉至极的面孔,声色俱厉地高声喊道。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被吓得不敢出声,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尤其是这个时候,唐文舒竟因着杜先生那句不许下跪的话语,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这般突兀的举动,让她在人群之中显得愈发扎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熬过了这堂课。终于,下课铃声响起,杜先生转身离去。她前脚刚踏出教室门,坐在门口附近的唐琴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迅速将教室门紧紧合上。 “关门打狗啦!”宋可儿见状,兴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高声大喊起来。毕竟经过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她对唐文舒可谓知根知底——别看这人外表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内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也正因如此,宋可儿越发坚定了自己追随唐梓桂的决心。回想起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竟然产生过投靠唐文舒的念头,宋可儿心中不禁一阵懊恼。如今想来,那件事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污点。所以现在,每当看到唐文舒时,她都会觉得对方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碍眼。 “绝对不要让我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伤痕!”唐梓桂目光如炬般扫过整个教室。这里面的人,要么是她的跟班,要么就是与她敌对之人。尤其是唐文舒,她们同样出身于唐国公府,但唐文舒那个草包却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这让她如何服气?然而,此刻毕竟是在中级班学堂,如果伤到了唐文舒脸,就是丢尽自己的颜面,毕竟这个班都是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只见几个人突然出手,迅速将唐文舒撂倒在地。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冲上前去,牢牢地固定住了她的四肢。随后,其中一个人取来了一根洁白的手帕,轻轻地盖在了唐文舒的脸上。 “姐妹们,今天咱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为首的女子高声喊道。尽管其他人心底里对于这种称呼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还是纷纷响应,开始动手。一时间,只听得见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唐文舒那凄惨的哭叫声交织在一起。 “太子哥哥……救我……”唐文舒用微弱的声音呼喊着,那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哼,听听这茶言茶语,真是让人火冒三丈!”一旁的苏语玫满脸厌恶地说道。 “哈哈,怎么现在不叫你哥哥来救你啦?是不是心里清楚,就算叫破喉咙,他也不可能出现呀?”宋可儿则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这种暴行持续到下节课的先生到来,唐文舒不顾痛苦爬起来坐好认真听课。 第91章 出发扬州 晚餐时分,由于唐启的缺席,餐桌旁坐着的只有曾媛、唐峥嵘和唐文舒三人。少了一个人的存在,整个氛围似乎变得格外清静,与往日相比多了一份宁静。餐桌上,除了唐峥嵘狼吞虎咽吃饭时所发出的呼哧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唐文舒默默地坐在那里,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以往有唐启在的时候,她还能感到一丝安心,可如今连这个唯一能够保护她的人也不在身边了。想起自己在学堂受到的那些欺负,她几次想要开口倾诉,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毕竟说了又能怎样呢?指望二哥去帮她出气吗?不太可能,二哥虽然性格单纯,但为人憨厚老实,论阴谋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亲自动手打人就更不能了,哪个男子能去女子学堂打人呢。至于母亲,那就更不用想了,她向来就是个软弱怕事的性子,根本靠不住。好在二哥身强体壮,在学堂倒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就这样,这种压抑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唐文舒始终选择默默忍受。期间,她曾给远在扬州的父亲寄去过一封信,那时距离唐启离开不过才短短三天时间。在这封信里,尽管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在学堂被欺负的事情,但内心深处的不快情绪还是难以完全掩饰住,不自觉地就在字里行间体现了出来。 而细心的父亲唐季廉很快便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当机立断作出决定,要让唐梓蟾带着唐文舒前往扬州相聚。 当唐梓蟾收到那封信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前往了女子学堂。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那里做了些什么,但自那以后,一切都变得异常平静,仿佛之前的纷纷扰扰都从未发生过一般。尤其是对于唐文舒来说,曾经那些总是找她麻烦的人也突然间销声匿迹了。 而他们出发的日期则被定在了五天之后。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即将来临,新当选的交流学子陈长潇希望能够在家里与家人一同度过这个团圆的节日。于是,时光就在这看似平淡却又充满期待的氛围中悄然流逝着。 转眼间,中秋节便如期而至。回想起去年中秋夜宴上所经历的种种波折和惊险,唐文舒至今仍心有余悸。因此,今年的她可谓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生怕再出现任何意外状况。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今年的中秋之夜竟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国公府众人只是简简单单地聚在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随后便各自散去回家了。 待到出发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太子殿下竟然亲自前来为他们送行。不仅如此,太子殿下还特意叮嘱唐文舒要等着她,可至于具体要等待何事,太子殿下并未言明。面对这样神秘莫测的嘱咐,唐文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 然而,直至启程那一刻,唐文舒对于太子殿下所言之事仍旧毫无头绪可言。那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之上,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陈长潇身为定远侯府的嫡长子,自出生起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此次乃是他人生中的首次远行,定远侯府的主母自然是关怀备至,精心为其筹备了整整 12 辆马车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即便陈长潇一再表示反对,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母亲大人的坚持,不得不带走了其中的 3 辆马车。正因如此,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着实算不上快。 反观唐启二人,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仅仅用了十来日的时间便顺利抵达了应天府。相比之下,陈长潇他们这一行人加上随行的护卫,总人数竟多达三十余人。唐文舒也带上了阿大、阿二,留阿三在家保护母亲。而唐梓蟾则是只身一人上路,未带任何侍从和侍卫,连书童都没带一个。 临行之前,陈长潇还特意嘱咐唐文舒可以携带贴身侍女一同出行,以便在路上能够悉心照料于她。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前行途中众人方才发觉,原来陈长潇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内竟然还有两名容貌姣好的女子,经过询问得知她们乃是陈长潇的大丫鬟。想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陈长潇才会提议让唐文舒也带上侍女吧,如此一来倒也不会显得他行为举止过于轻浮了。 而唐梓蟾此时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紧紧守护在唐文舒的马车前方。尽管马车之中尚有裴清清在侧,但出门在外,作为唐国公府的子弟,他们向来极为看重自身的声誉名望,故而唐梓蟾并未登上马车稍作歇息。 刚刚踏出皇城不过区区十里之遥,陈长潇那小子便开始嚷嚷着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没办法,众人只好停下脚步,就地寻找合适的地方准备埋锅造饭。这陈长潇啊,嘴还特别挑,根本瞧不上那冷冰冰、硬邦邦的干粮,非得要吃点新鲜热乎的东西。 于是,侍卫们只能无奈地四散开来,去附近的山林里打猎碰碰运气。没过多长时间,他们还真的带回来了好几只肥美的兔子和活蹦乱跳的野鸡。很快,篝火熊熊燃起,兔肉和鸡肉被架在火上慢慢烤制,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唐文舒眼疾手快地接过一只烤得金黄酥脆的鸡,脸上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扯下一个大鸡腿,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满嘴都是油渍。唐梓蟾则显得文雅许多,先是陈长潇道了声谢,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此刻,有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烤鸡和烤兔摆在面前,谁还有心思去碰那些干巴巴的干粮呢?再看唐文舒这边,她哪里还有半点淑女的样子,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并用,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似的。而在她身旁的裴清清,则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裴清清优雅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轻轻地铺在了地上,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高洁美丽。即使面对如此美味的食物,裴清清依旧保持着那份矜持,当有人将烤好的食物递到她面前时,她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第92章 清清妄念 裴清清优雅地伸出如青葱般细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成好看的兰花形状,轻轻地捏住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她将糕点缓缓送入口中,用洁白整齐的贝齿轻轻咬下一小口。接着,她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在品味世间最珍贵的佳肴一般。慢慢地,她咽下口中的糕点,喉咙微微一动,那吞咽的姿态显得格外迷人。 或许是糕点有些干,裴清清感觉口渴了。只见她伸手摘下系在腰间的水壶盖子,小心翼翼地将水壶倾斜,嘴唇微张,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水。瞬间,几滴水珠顺着她的唇角滑落下来,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那般晶莹剔透。这些小小的水珠停留在她粉嫩的嘴角,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她那青春美好的面容相互映衬,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娇俏动人。 此时,站在一旁的陈长潇早已看得入神,甚至连身旁侍女递过来的美味都无暇顾及。在他眼中,此刻的裴清清才是他内心深处渴望品尝的无上美味。然而,正当陈长潇沉醉其中时,裴清清吃完那块糕点后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随着车帘落下,那道美丽的身影被完全遮挡住了,陈长潇这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丰盛的美食之上。 为了掩饰心中的失落,陈长潇顺手接过侍女递来的食物,大口吃了起来。尽管食物有些油腻,但他毫不在意,还顺势在侍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位侍女受宠若惊,顿时心花怒放,只觉得自己的贴心服务成功引起了这位侯府嫡长子——未来世子的关注和喜爱。于是,她骄傲地向旁边的另一名侍女投去一个得意且充满挑衅的眼神,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清清,你吃饱了没?”唐文舒轻盈地掀开帘子,登上了属于自己的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 “我正在节食呢,只需一小块糕点就足够啦。”裴清清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她用手轻抚着自己略微圆润的脸颊,略带苦恼地说:“自从跟随着小姐您之后,这日子过得实在太好,瞧瞧我呀,不知不觉都长胖了许多。正巧此次要前往扬州,我可得抓住机会好好地瘦下来才行。” “清清姐哪里会胖哟,依我看呐,那叫丰腴,多好看呀!”唐文舒一脸亲昵地凑到裴清清身旁,挽起她的胳膊摇晃着说道。经过一年时间的朝夕相处,唐文舒早已将裴清清视作如同亲人一般重要的存在。 这其中还有个缘由,平日里那些时常往来于唐文舒院子的曾媛等人,对待裴清清总是礼数周到、礼遇有加。这般情形让裴清清在不经意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依旧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而非如今身份已然变换成为侍女。 就在此时,车外不远处的陈长潇听到从马车内传出的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轻笑声,他的心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只见他快步上前,伸手拉住身边的侍女,一同踏上了这辆马车。 待他们二人刚刚踏进车内,车夫便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猛地挥下。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马匹迈开蹄子,拉动着马车缓缓向前移动起来。 车轮在地面上滚动时,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音由近及远,渐渐地消散在了道路的尽头,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印,见证着这段旅程的起始…… 陈长潇所乘坐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原地,马蹄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此时,正在细嚼慢咽享用美食的唐梓蟾见状,只得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的食物,敏捷地翻身上马,奋力挥动马鞭,紧紧跟随着前方逐渐远去的马车。 而那些负责守卫的侍卫们,则迅速留下两个人来清理他们刚才用餐所遗留下来的残羹剩饭,并将周围的地面仔细打扫干净之后,才快马加鞭地去追赶大部队。 与此同时,唐文舒所搭乘的马车正由阿二稳稳当当地驾驶着,徐徐向前行进。忽然间,唐文舒的耳畔仿佛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女子呜咽之声。她心生疑虑,转头看向身旁的裴清清,询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啊?听起来好像有人在哭泣一般。” 裴清清连忙安慰她说:“舒舒小姐莫要担忧,想必只是山中一些小动物发出的声响罢了。您安心歇息一会儿吧。”唐文舒听了这话,心中稍安。由于刚刚饱餐一顿,倦意渐渐袭来,没过多久,她就在那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沉沉睡去了。 然而,坐在一旁的裴清清却并没有如唐文舒那般入睡。她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脑海中思绪万千。想到此次出行所要面对的那个人——侯府的嫡长子,未来极有可能继承定远侯爵位,甚至成为新一任侯爷的那位权贵人物,裴清清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女人,然后凭借自己的手段和智慧一步一步向上攀爬,或许就有机会为含冤而死的父亲平反昭雪。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裴清清便立刻摇了摇头,想要把它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因为她深知,父亲一生为官清正廉洁、公正无私,又怎么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委身于他人做妾室呢?这样死后怎能去面对一身清廉的父亲,可是母亲他们的仇呢,自己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样去报?如果就这样一直当个普普通通的侍女,终其一生都默默无闻,那么究竟要等到何时何地才有能力为父亲洗刷冤屈呢? 在这漫无边际、似乎永无尽头的漫长路途之上,裴清清始终未曾停止过对那些问题的思索。她的脑海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洋,思绪翻涌不息。每一次思考都如同惊涛拍岸一般,冲击着她内心深处那脆弱而敏感的防线。 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就像是两只凶猛的野兽,在她的心间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厮杀。一方是道德和良知的坚守,另一方则是欲望和野心的膨胀。这场激战令她备受煎熬,痛苦不堪。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强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妄念逐渐占据了上风。它宛如一团熊熊烈火,将裴清清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吞噬殆尽。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纠结和犹豫之后,她做出了决定——要用尽一切手段去拿下陈长潇。 从那一刻起,裴清清便开始在心底默默地策划着一个个详尽的计划。她反复地推敲琢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她都会仔细地分析应对之策。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只为能够找到那个最为完美、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案。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借助陈长潇的力量,获取一个更高贵、更尊崇的身份地位。 第93章 奋力一搏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奇妙的现象:越是难以得到手的事物,越会被人们视作最为珍贵、无价的稀世珍宝。或许,这种心态不仅仅局限于某一个特定的群体,而是广泛存在于众多男性的内心深处。 陈长潇,作为侯府的嫡长子,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过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在那高墙深院之内,权势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包裹其中。自小到大,他身边围绕着无数的莺莺燕燕,所见之美女多如繁星,令人目不暇接。 那些尊贵无比的皇家郡主们,她们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身世显赫的世家贵女们,则凭借着家族的背景和自身的才情,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还有温婉娴静的小家碧玉,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羞可爱,惹人怜爱。除此之外,就连那些举止轻佻的侍女以及妩媚动人的花娘们,也都有着各自独特的风情万种。 然而,尽管陈长潇已经见识过如此众多的美丽女子,并且还与后面的三类女子有过亲密接触,亲身感受过她们的温柔与热情,但奇怪的是,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深处,让他牵肠挂肚,为之心神荡漾,陷入如痴如狂的思念之中。 此时,刚刚从两名侍女的温柔乡中起身的陈长潇,衣裳并未显得太过凌乱。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理顺衣摆,缓缓穿上裤子,而后悠然自得地走到马车窗前坐下,目光投向窗外。尽管此刻他的心间依然萦绕着方才匆匆一瞥所见的那一抹晶莹剔透,但身体内尚未完全消散的燥热之感竟再度涌起。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悦耳的笑声忽然传入耳际,犹如一串珍珠洒落玉盘,又好似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陈长潇闻声转头望去,只见身后的马车旁,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探出身子。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角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 女子手中轻轻捏着一方绣帕,似是想要伸手去捕捉那山间吹拂而过的清风。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如同葱白一般娇嫩欲滴。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几缕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飘舞,更增添了几分柔美与灵动。 女子微微仰头,面向灿烂的阳光,脸上绽放出如花般娇艳的笑容,发出银铃般清脆动听的笑声。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透露出一种温柔婉约的气质。 那一刻,眼前这幅美好的画面仿佛定格成永恒,深深地烙印在了陈长潇的心头。他静静地凝视着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这股情愫如同一颗种子,悄然地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只见他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一团炽热的火焰所笼罩。他猛地伸手一揽,将那正专注于梳洗的侍女紧紧地搂入怀中。紧接着,他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开始肆意游走,在侍女娇柔的身躯上游移不定、上下其手。 经过一阵激烈的翻云覆雨,马车狭小的空间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他喘着粗气,缓缓地敞开了车帘,目光急切地向后望去。然而这一次,出现在车窗边的不再是裴清清那迷人的身影,而是一个小小的脑袋——唐文舒。他索然无味的转回头,看着躺在马车上的侍女内心一片厌恶。 在接下来的数日行程中,裴清清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挑逗着陈长潇那颗躁动的心弦。她时而不经意间轻拂秀发,那如丝般柔顺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时而以 45 度角仰望天空,微微仰起的下巴凸显出她那完美无瑕的下颚线以及修长而优雅的颈部线条;时而身着束身衣,婀娜多姿的身姿尽情展现着迷人的曲线美。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散发着无尽的魅力,令陈长潇心醉神迷。 然而,每当陈长潇被撩拨得心痒难耐之时,裴清清却又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翩然离去,只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无奈之下,陈长潇只能将心中压抑的欲望尽数发泄在身旁的两名侍女身上。 可怜的侍女们对此浑然不觉,还天真地以为是前往扬州的路途太过漫长且枯燥乏味,所以公子才会对她们如此殷勤备至。甚至,她们已经开始暗自憧憬着回到府中之后能够摆脱通房丫头的身份,直接晋升为备受宠爱的姨娘。 又是一次休憩的时候,陈长潇熟练地从篝火上架着的烤全羊身上撕下一块烤得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焦香的羊肉,轻轻递到旁边的裴清清面前。以往总是刻意躲避着他的裴清清,这一次却出人意料地主动伸出手来接取那块美味的羊肉。在交接的瞬间,她那纤细柔嫩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了陈长潇宽厚温暖的手心,如同一片羽毛轻拂过湖面,虽只是短暂的触碰,却成功地勾起了他内心深处一阵难以抑制的瘙痒和躁动。 而裴清清接过羊肉之后,并没有如陈长潇所期待的那样放入自己口中品尝,而是转过身将其温柔地送到了一直候在一旁的唐文舒嘴边。看到这一幕,陈长潇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小屁孩!”的确,在众人的眼中,唐文舒还只是个尚未长大成人的孩子。不仅仅因为她那娇小玲珑的身高和稚嫩可爱的面容,更在于她平日里单纯天真甚至有些幼稚的言行举止。 身为堂堂国公府小姐的唐文舒,对于自家丫鬟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件事情竟然丝毫不在意,反而和丫鬟打成一片。而且像向侯府公子讨要吃食这样的举动,居然也是派一个小小的侍女前来代劳。如果不是陈长潇心中早就对裴清清暗生情愫,恐怕根本不会搭理这样无理的请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清清和陈长潇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暧昧起来。这种微妙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旁人的眼睛,尤其是唐梓蟾。当他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互动时,立刻找了个借口支走了裴清清,并迅速将此事告知给自己的妹妹唐文舒。毕竟,作为兄长,他觉得有责任关心妹妹身边人的情况。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唐梓蟾刚刚和唐文舒说完话的那一刻,裴清清的目光恰好落在了陈长潇起身走向远处小解的背影之上。只见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悄悄地跟了上去…… 第94章 妄想成真 裴清清小心翼翼地跟在陈长潇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当陈长潇停下来解决内急的时候,裴清清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恰好落在那片盛开的菊花丛中。只见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正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它们轻盈的身姿宛如仙子般灵动美丽。 裴清清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不禁嫣然一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追逐起那些蝴蝶来。她欢快地奔跑着、跳跃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小蝴蝶呀,小宝贝们,快快飞到姐姐的怀里来吧!”然而,每当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些蝴蝶时,它们总是能巧妙地从她的指尖溜走。 看着蝴蝶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裴清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伫立原地,微微仰起头,凝视着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怅然若失的神情。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也是姐姐的小宝贝呢。”这声音犹如一道清泉流淌而过,让裴清清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之上,原来是陈长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走到了她的身后。 陈长潇身高足有七尺有余,身材挺拔修长,宛如一棵苍松,给人一种沉稳而又威严的感觉。他的面容更是英俊非凡,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薄,微微一笑时仿佛能散发出无尽的魅力。然而,平日里他的言行举止却常常过于轻浮,时常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许油腻之感。 此刻,只见他潇洒地一撩衣摆,脚下如生风一般,猛地朝裴清清扑了过去。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裴清清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裴清清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扑倒在地,楚楚可怜的看向他。陈长潇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双手开始撕扯起她的衣裳,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小宝贝儿别害怕,哥哥这就带你感受一下飞上云霄的美妙滋味哟。”说罢,他便迫不及待地用嘴巴封住了裴清清的嘴唇。 裴清清一开始还有些抗拒,轻轻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但怎奈陈长潇力气太大,没几下功夫就把她的衣服扯开了…… 正当两人情意正浓、准备进一步交流时,唐文舒却带着一众侍卫找了过来。 “清清姐,你只是去解个手而已,怎么跑得这么远呀,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呐。”她又将目光投向陈长潇,“陈公子怎么也在这里啊?” 呜呜呜……就在这时,裴清清开始假装哭泣,“清清姐,你这是怎么啦?你倒是说话呀,真是快把我给急死了。”唐文舒显得十分焦急,而裴清清在哭泣时不经意间露出了胳膊上的红痕以及被扯坏的衣裳。“是谁欺负了你?” “我想要成为他的人。”裴清清悄悄地递给唐文舒一张字条。在那一瞬间,唐文舒完全明白了一切,她并不愚蠢,前世活到二十多岁,对男女之事也有一定的了解。既然一个愿意挨打,一个愿意承受,那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成全他们罢了。 “陈公子,既然你污了清清姐的清白,那么就要承担起责任。”唐文舒挺直了腰板,大声喊道。“我们唐国公府的人,岂容你随意欺负。” 陈长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抖了抖衣衫上的草叶,看着故作成熟的唐文舒,他慢慢地凑近了她,轻声说道:“负责啊,当然没问题,看在唐小姐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让她做我的小妾。” “站住!你别过来!”唐文舒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出来。本来她是想打向陈长潇面前的地面上,以示警告,但由于她技术不佳,鞭子却不偏不倚地擦过他的脸颊,几颗血珠子瞬间冒了出来。 “公子,你受伤了。”侍卫见状,顿时紧张起来,立刻转身面向唐文舒,并迅速抽出了佩剑。毕竟,在这一行人中,除了陈长潇这位主子外,其他人都是定远侯府的下人。他们自然要为主子出头。 “退下!”陈长潇面色一沉,怒声呵斥道。那些侍卫们闻言,连忙往后退去,远远地站着,给陈长潇和眼前之人留出了一片较为宽阔的空间。就在此时,唐梓蟾察觉到这边气氛不对劲,匆匆赶来查看究竟。当他看到唐文舒竟然与陈长潇在相互对峙时,心中一惊,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毫不犹豫地将唐文舒紧紧护在了自己身后。 “妹妹,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唐梓蟾一脸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没事,堂哥。可是这个可恶的家伙,他不仅欺负了清清姐,居然还妄图给她一个小妾的名分就这么随意打发掉。”唐文舒气得小脸通红,愤愤不平地说道。此次出行以来,虽说唐梓蟾对她算不上百般呵护、无微不至,但身为兄长该尽的责任却是丝毫未打折扣,尤其是在外出之时,更是格外注重维护唐文舒的名誉。 “那怎么能行呢?妹妹你的贴身丫鬟岂能随随便便就许配给他人。”唐梓蟾皱紧眉头,义愤填膺地说道。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唐文舒:“妹妹,如果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那依我看,不如就让你的丫鬟这辈子都留在府上,咱们唐国公府家大业大,多养活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不过嘛,这位陈公子既然胆敢如此肆意妄为、欺负我们唐国公府的人,那就一定要让他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唐文舒不断地朝他挤眉弄眼、使着眼色,可那家伙就跟个木头似的,愣是一点儿都没瞧明白其中的意思。哎呀呀,真是急死人啦!看来两人之间完全没有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嘛。 无奈之下,唐文舒只好直接说道:“清清姐自然也是能嫁人的,但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小妾。想当年,她原本也是官员家的小姐呢,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成为这侯府的长媳也是绰绰有余的。此次被陈公子您看到了身子,为了保住自身的名节,说不准她真会选择上吊自尽来结束生命呐。” 就在唐文舒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裴清清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了,只见她满脸绝望地喊道:“你们谁都不要阻拦我,反正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干净利落!”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朝着一棵极为粗壮的大树径直冲撞过去,看样子是铁了心地想要寻短见。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唐梓蟾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拦住了裴清清。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她,嘴唇颤抖着说:“清清姐,你千万不要这样冲动行事啊!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麻烦,咱们总归都是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你可万万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唐梓蟾用力抓住裴清清的手臂,试图将她拉回来,但裴清清却拼命挣扎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唐文舒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她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雪,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她哭喊着:“清清姐,求求你了,不要撞!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一起度过难关的!”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充满了对裴清清的关心和担忧。 陈长潇一开始对于这件事其实表现得相当无所谓,虽说这位名叫裴清清的女子近来总是让他魂牵梦绕、心动不已,但当他亲眼目睹这个女人竟然宁可一头撞死也坚决不肯委身于自己的时候,他那颗向来波澜不惊的心仿佛瞬间被一只调皮的小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这一刻,他不禁暗自思忖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鬟居然如此刚烈贞洁,倒是令他对其刮目相看了。思及此处,他终于松口做出了让步:“罢了罢了,我最多也就只能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而已。至于正妻之位么,那可得由侯爷亲自点头作主才行。” 只见裴清清微微颔首,动作轻缓而隐秘地向唐文舒点了点头。收到示意后的唐文舒心领神会,当即挺身而出,目光坚定且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陈长潇,朗声道:“好!不过这去往应天府的一路上,你决不可欺辱于她半分,所有事宜都需等抵达目的地之后,寻得学院中的先生作为公正之人,并且还要以贵妾之礼迎娶她方可作数。”说罢,唐文舒紧紧抿住双唇,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陈长潇略一沉吟,而后爽快地点头应道:“好。”他的声音简洁明了,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对于这个条件没有丝毫犹豫。 第95章 路遇山匪 之后的路程出乎意料地一路顺畅,没有出现任何波折与阻碍。裴清清仿佛突然间转性一般,不再施展她那诱人的手段去引诱陈长潇。然而,这样的转变却使得陈长潇内心深处对她的兴趣愈发浓厚起来。 尽管身旁有两名侍女相伴,可无论他如何在她们身上寻求慰藉和发泄,那种渴望与好奇始终无法得到满足。于是乎,他常常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唐文舒所乘坐的马车,眼神中充满了痴迷与眷恋,活脱脱像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年郎。 唐梓蟾为此曾多次前去警告陈长潇,但每一次都是徒劳无功。毕竟,人家陈长潇身为侯府公子,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而且他看上的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罢了,即便心中再不悦,也着实拿他没办法。 谁能想到,就在众人刚刚踏入应天府地界的时候,前方的道路竟然被人拦住了。只见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妇牵着两个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孩童站在那里。三人的穿着可谓是破旧不堪,补丁摞着补丁,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若是再仔细观察一番,便不难发现他们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伤口还隐隐渗出血迹来。 “各位好心人呐,请行行好吧!给我们一点吃的东西吧。我们祖孙三人已经连着吃了整整三天的观音土啦,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还撑得住,可这俩可怜的娃娃实在是撑不住哇!”老妇颤抖着嘴唇说道,她的双唇因为严重缺水而干裂开来,一道道血口子触目惊心。 “奶奶!奶奶!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嗓子干得要冒烟啦!”两个年幼的孩子紧紧抱住老妇的裤腿,放声大哭起来。他们的哭声细若蚊蝇,宛如受伤的幼兽发出的低声呜咽,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很明显,饥饿与口渴早已将这两个小家伙折磨得精疲力竭,连哭喊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 看到如此令人心碎的场景,唐文舒心间不由得泛起一阵柔软之意,她连忙转身,准备从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之上取出些许干粮与清水,以接济这可怜巴巴的祖孙三人。 \"小姐,还是由我去吧。\"裴清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那个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孩童身上,只见她主动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拿起那些食物,莲步轻移朝着孩子缓缓走去。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宛如微风拂过湖面般自然流畅。 走到孩子跟前之后,裴清清更是蹲下身子,面带微笑且无比温柔地将手中的食物一点点送进孩子的口中,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不仅如此,当她瞧见孩子脏兮兮的小脸蛋时,没有丝毫犹豫或嫌弃之色,而是从容不迫地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为孩子擦拭掉脸颊上的污渍。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温馨与和谐之中时,突然间,两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而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裴清清身旁,猛地一把将其拖拽至一旁,并迅速亮出寒光闪闪的利刃,死死抵住了裴清清白皙娇嫩的脖颈。 其中一名劫匪目露凶光,满脸狰狞地吼道:“哼,若不想让这位如花似玉又心地善良的小姐就此香消玉殒的话,就乖乖把你们身上所有的财物统统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目睹此景,唐文舒瞬间呆立当场,整个人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脑海中一片空白。半晌过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天哪!本以为这种只有在话本子里才能见到的狗血情节不过是作者们凭空捏造罢了,没想到今日竟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出门遇打劫?这般老套的剧情套路居然也能落到我的头上,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呀!” “小姐,莫要管我,陈公子您带着大家赶紧离开此地!”裴清清此刻虽然身处险境,但她的眼神却坚定异常,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伴随着话音落下,她再次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那声音清脆响亮,饱含着无尽的深情厚谊以及对唐文舒等人安全的深深牵挂。 “陈公子,下辈子我能当你的妻吗?”裴清清喊出这句话时,陈长潇激动坏了。他一直对裴清清心生爱慕,此刻听到裴清清这样说,他明白了裴清清也是看上他的,只是碍于女子名誉,不能婚前失身。 “清清,我来救你!”陈长潇大喊一声,随后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山匪的方向跑去。看到陈长潇如此举动,裴清清心中不禁有些无奈,刚刚自己只是在表演而已,但现在山匪的刀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啊,这位陈公子怎么这么没脑子呢。 然而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陈长潇快要走到山匪面前时,突然有两支袖箭从他的袖子里射出,精准地命中了山匪,山匪当场倒地身亡。 裴清清得救后,一脸惊讶地看着陈长潇,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因为一直以来,陈长潇都是以一个浪荡公子的形象示人,所以裴清清从未想过他竟然还会武艺,而且箭术还如此高超。 陈长潇笑着对裴清清说道:“怎么样?清清,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是不是很精彩?”听了这话,裴清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长潇刚才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的那些侍卫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原来这位侯府公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草包,他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君子六艺中的射箭他是会的。 “臭婊子!她怎么没死反而让公子给救了。”一名侍女咬牙切齿地骂道。 “就是啊,真是命好。要是公子这样看着我,我就满足了。”另一个侍女附和着。 陈长潇的两名侍女也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裴清清的表演,心中十分气愤,但又无可奈何。她们一眼就看穿了裴清清的心思,知道她是故意在公子面前装出一副善良温柔的模样来吸引他的注意。可是,她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公子似乎对裴清清的这套把戏深信不疑,并且还很欣赏。 “这地方怎么会有山匪?而且就两个?”唐文舒好奇地问道。这里的情况实在有些诡异,仿佛这些山匪就是专门为了配合裴清清的演出而出现的。 “到了应天府咱们再打听打听吧。”唐梓蟾皱起眉头回答道。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接着,他转头对唐文舒说:“妹妹,你先回马车里坐好,把车窗关好。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只要我没叫你,你都不要出来。” “堂哥?”唐文舒不解地望着唐梓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乖啊。”唐梓蟾轻轻拍了拍唐文舒的头,然后将她推进了马车里。接着,他嘱咐阿大阿二一定要好好保护马车,随后自己便驱马向前走去。 还未走到老妇身前,就听到树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紧接着无数山匪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原来这些山匪早已埋伏在了道路两边的树林之中,打算对过往行人进行打劫。 他们先安排老妇人在路上勾引众人的良善之心,然后再派两名劫匪出手将人抓住并要挟一番。如果对方自动交出财物,他们也会考虑放对方一条生路,毕竟他们只劫财而不杀人,也算是盗亦有道。 然而眼前这伙人却一直磨磨蹭蹭,先是让侍女去给食物,接着又来了个武艺高强的家伙杀死了他们的两名手下,而且其他马车始终停留在原地没有动静,仿佛知道前方有陷阱一般。这次又有人前来,山匪们再也无法忍受,决定不再隐藏行踪。 山匪首领狠狠地扇了老妇一巴掌,并骂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今天你就继续饿着吧!”老妇人连忙跪地磕头,但却不敢开口求饶,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山匪首领的打骂。 “交出财物,不杀人!”山匪们嚣张地将车队团团围住,人数足有上百之多。 “倘若不交呢?”陈长潇一脸镇定地将裴清清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开口问道。 “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山匪首领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山匪们立刻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气势汹汹地向车队袭击而来。 陈长潇见势不妙,急忙拉着裴清清快步跑到唐文舒的马车前,一把将她推了上去。裴清清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跑着,紧跟在陈长潇身边,终于成功爬上了马车。她坐在车里,大口喘着粗气,这是她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直到此刻,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清清姐,你没事吧。”唐文舒赶紧上前扶起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了。”裴清清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如纸。她歇息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 第96章 猎人猎物 “公子,你的剑!”眼看裴清清已经安全,陈长潇接过侍卫递来的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手中的剑瞬间出鞘,散发出冰冷的寒光。他一挥剑,对着面前的山匪就是一击,剑气如虹,带着强大的气势。 “投降者不杀!反抗者杀无赦!也不看看我是谁,劫到我头上算你们倒霉!”陈长潇的声音如雷贯耳,响彻整个山林。他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山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有些人甚至开始退缩。然而,还有一些人却对陈长潇的嚣张态度感到愤怒。 “大哥,这人是谁啊?好嚣张!”一名山匪忍不住问道,他并没有注意到陈长潇已经迅速地杀死了两名山匪。 “定远侯府嫡长子。”侍卫一脸自豪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陈长潇身份的骄傲和敬仰。 听到这句话,裴清清的脸色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她没有想到,这位平日里被视为纨绔子弟的陈长潇,竟然能够说出如此霸气的话语,而且展现出了如此高超的武艺。他的英勇无畏让裴清清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清清姐,你真的看上他了?”唐文舒小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看着裴清清,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怎么可能……”裴清清连忙摇头,但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陈长潇身上,仿佛无法移开。 “他可不是一个好归宿哦。你看看他的作风,出门学习还带着两名通房丫鬟呢。”唐文舒好心地提醒道。她希望裴清清不要陷入一段不合适的感情之中。 裴清清微微抿起嘴角,轻轻地咬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可是……以我的身份,能够接触到的人里,他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存在了。而我必须要为父亲平反昭雪,所以,我必须攀附上他才行。没错,我确实是看上了他,因为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和地位。” 与此同时,马车外面的战斗形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面对陈长潇、唐梓蟾以及众多侍卫们凌厉的攻势,那些山匪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突然间,山匪首领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声喊道:“远西军陈安楠跟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陈长潇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着山匪首领,毫不犹豫地回答:“正是家父!” 山匪首领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惹错了人,连忙求饶道:“小侯爷,小人知错了,请您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投降,并接受招安。”说完,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其他山匪见状,纷纷效仿他们的老大,也都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那名老妇,是你们的人质?”陈长潇目光如炬地看着山匪首领问道,他看到刚才发生争端的时候,老妇人带着两个娃娃躲在了一棵树后面,直到争端结束都没有出来。 山匪首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不算,她是自愿加入我们的。刚刚我也是因为死了两个弟兄,一时心急才打了她几下。” 唐梓蟾皱起眉头,追问:“那她说自己没吃的,她和孩子们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个老妇人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是真的饿着肚子。 山匪首领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解释道:“哎,她肯定又去接济她那个恶霸儿子了。她有个儿子,整天游手好闲,全靠她辛苦劳作养活。如今她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那个不孝子不仅对她非打即骂,还把他们祖孙三人赶出了家门。更过分的是,他连自己的媳妇都能活活打死。后来老妇人来到了我们这里,分到的食物她却舍不得吃,全都拿回去给她儿子,宁愿让自己和两个孙子挨饿受冻。” “那……”唐梓蟾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山匪首领打断:“她自愿去当探路石,这样可以给她多分财物。不过可惜啊,她拿了这些财物却全都给了那个恶霸儿子。每次回来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真是可怜。” 听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感叹:“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将孩子养成这般模样,本身就是做父母的过错。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仍然不知悔改,不仅让自己受苦,连带着孙子也要一起遭罪。而得到的那些钱财,居然又拿去给了儿子,任其欺凌自己和孙子。难道孙子以后不能给她养老吗?唐文舒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探出头来,想要看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清清姐,你真的确信能够成功拿下陈公子吗?”唐文舒满脸担忧地问道,她欲言又止,其实心中还有很多顾虑没有说出口。要知道,那陈公子的父亲可是堂堂远西将军啊!作为一军统帅,又怎会轻易允许自己的儿子随意迎娶一个女子呢?哪怕只是纳作贵妾也不行。 再者,如果清清姐真的进了侯府,到时候无依无靠的,岂不是更易遭受他人欺凌?况且,听闻这陈公子尚未娶妻,如今未娶妻便先纳妾,实在有些不合常理。而以侯府的门第规矩,断然不会容许庶长子的诞生。等到将来嫡妻过门后,清清姐往后的日子恐怕会异常艰难呐!这些都是唐文舒从前世看的小说上想到的,真正的古代宅斗定不止那些。 马车外,气氛紧张凝重,众人正在商议着如何处置这群作恶多端的山匪。这里地处荒僻,与皇城相隔甚远,但好在不远处的应天府倒是一个理想的去处。应天府距离此地仅有短短两日的路程,对于押送山匪来说,也算是较为便捷。 陈长潇当机立断,迅速点选了十名精锐侍卫负责将这伙山匪押往应天府。而他自己,则依旧神态悠闲地坐在马车内,缓缓前行。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一路上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些不知死活的毛贼胆敢来打劫,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活动活动筋骨,让这些小喽啰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要知道,侯府的这些侍卫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皆出身于威名赫赫的远西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可谓是身经百战。每个人都是英勇无畏、武艺高强的好汉,以一敌十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如今面对这区区几十个山匪,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此外,陈长潇还特意留下了两名山匪带路,准备顺藤摸瓜去抄他们的老巢。如此一来,既能彻底铲除这个匪患根源,又能让他那过剩的精力得到充分释放。想到即将到来的这场大行动,陈长潇不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第97章 应天书府 十日之后,历经风雨兼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应天府。这一路上可谓是波折不断,尤其是中途竟然又遭遇了两起拦路打劫之事。不过好在有武艺高强的陈长潇等人在,这些麻烦都被轻松铲除掉了。 这里所说的“铲除”可不单单是指抓住了那些前来打劫之人那么简单,陈长潇更是一鼓作气,直接带领着侍卫们抄了这些人的老巢!要知道,那些随行的侍卫个个身手不凡,他们快马加鞭地将抓获的山匪押送至应天府衙后便迅速折返回来支援。而这边的山匪数量并不多,以陈长潇和众侍卫的实力,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杀个来回。 到了最后一次遇劫时,就连一直在装淑女的唐文舒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跟着上山凑凑热闹,唐梓蟾拗不过她,只得亲自带着上山。然而当她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爬到山上时,却发现那些山匪早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山寨门口,乖乖等着侯府的侍卫们进去抄家呢。就这样,连着经历了三次这样的事情之后,陈长潇对于剿匪抄家之事已然是驾轻就熟。每次进入山寨,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库房所在之地。 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连续抄了三个山匪的老窝,但所缴获的财物却是少得可怜,库房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不禁让陈长潇等人心中生出大大的疑问:难道应天府竟是如此贫穷之地?以至于这些劫匪家里都没有多少余粮和财宝。但是仔细一想,应天府既没有遭受过严重的天灾,又在鱼米之乡扬州的旁边,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有人祸存在!不然怎么会出现山匪遍地横行的局面呢? “在其位谋其政,咱们这行就是个交流学子,这些情况要不要上报?”唐梓蟾开口说道,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人祸,涉及的官员恐怕不少。”唐文舒附和道,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是啊,官官相护。”唐文舒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但她也知道一些关于官场黑暗和腐败的传闻。在前世看了太多的《阳光问廉》、《忏悔录》等节目。 “妹妹还懂这些,那你说说,这人祸是怎么形成的?”唐梓蟾看着唐文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想看看这个小妹妹到底有多聪明。 唐文舒眨了眨眼,她其实并不懂这些复杂的政治问题,但她还是决定尝试回答一下哥哥的问题。 “逼良为匪不就是过度征税引起的呗,收来的钱财大部分都进了官员的腰包,然后再上报朝廷,说这里匪患严重,需要十万两白银的军费剿匪等等。”唐文舒随口说了出来,这些话都是她根据自己的想象力编造出来的,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而这剿匪啊,可以一剿就是十年,期间不知道要向朝廷讨要多少银子。”唐文舒继续说道,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趣,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阴谋和权力斗争的世界里。 唐梓蟾听着唐文舒的话,不禁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妹妹居然会有这么奇特的想法。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妹妹的思维确实很活跃,而且对人性有着独特的洞察力。 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陈长潇这时看向唐文舒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心中暗自惊叹:这唐国公府到底是如何培养孩子的?年纪如此之小便已懂得这般道理。更为重要的是,唐梓蟾仅仅只是堂兄而已,但他一路不仅对唐文舒呵护有加,甚至还耐心引导她回答问题,简直如同在教导自家的孩子一般,毫无保留,没有丝毫私心。 最终,陈长潇果断做出决定:“将此事禀报太子殿下吧,毕竟这些并非我们所能管辖之事。”接着,他转头望向唐文舒,语气坚定地说道:“唐小姐与太子殿下交情深厚,写信一事便交由你负责了。” 唐文舒已经在学堂学习了一年时间,可她的字迹却依然没有多大进步。每次给太子写信时,她总是只能写上寥寥数语,而此次面对如此长篇幅的内容,她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于是,她无奈地向唐梓蟾发出请求:“堂哥,请你移步至马车内。” 当唐梓蟾登上马车后,唐文舒迅速将手中的毛笔递给他,并笑着说道:“来吧,哥哥,由你来书写吧。” 安排人将书信寄出之后,一行人便继续踏上旅程。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场激战,一路上竟再也没有碰到过山匪。众人快马加鞭,很快就抵达了应天府。进城之后,他们径直前往书府,此时正值休息时间,唐文舒也跟着一同进入。 应天书府与国子监那种大气磅礴、雄伟壮观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它采用了一种精致的园林式设计理念,犹如一座美丽的花园般宁静而优雅。这座学府位于应天府的一隅,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绚丽多彩的花卉,给人一种清新宜人的感觉。 这里聚集着来自各地的学子们,但大多数都是南方人。他们个个都显得斯文俊秀,举止文雅,与北方那些粗犷豪放的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里,学子们不仅注重学业的精进,更追求自身修养的提升。 以陈长潇为例,他在皇城时已经被认为是相貌出众的佼佼者,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俊俏。然而,来到应天书府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容貌在这里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这里的学子们各具特色,有的风度翩翩,有的气质高雅,每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这种文化氛围使得应天书府成为一个充满诗意和艺术气息的地方,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大哥!\" 见到唐启,唐文舒宛如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蹦跳着扑进他怀中。紧接着,她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述起这些天来所经历的种种遭遇。 当听到他们竟然遇见了山匪时,唐启的心瞬间悬了起来,满脸担忧地仔细检查唐文舒是否安好。确认她毫发无伤后,唐启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并向身旁的同学们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小妹唐文舒,小名叫做舒舒。\" \"妹妹好啊!\" \"舒舒妹妹好!\" \"妹妹要不要吃糖果呀?我这儿有哦~\" 唐文舒再次深切感受到了大哥同学的友好和热情。 第98章 交换信息 “陈公子,此次真是承蒙您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烦请受我一拜。”唐启朝着陈长潇深深一躬,那躬行得极为标准,态度更是诚恳至极、真挚非常。 陈长潇见状,赶忙伸手扶住唐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朗声道:“唐兄客气了,这有何麻烦可言?再者说来,唐小姐乖巧伶俐,着实令人心生喜爱啊。哦,对了,唐兄,不知可否先行引领我等去往你休憩之所?”说话间,他将目光投向唐启,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那光芒之中蕴含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深意。只因此刻周遭人多眼杂,诸多言语实在不便宣之于口。 唐启何其聪慧,只一眼便读懂了陈长潇眼神中的暗示之意,当即颔首应道:“自然可以,诸位请随我来便是。”语罢,他先是礼数周全地与同窗好友们一一辞别,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领着陈长潇及其随行之人朝自己的居处走去。 一路上,唐启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向众人介绍起应天书府的种种情形。从书府的历史沿革到如今的规模布局,从各位夫子的授课风格到学子们的日常趣闻,可谓是事无巨细,无一遗漏。正当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之时,行至中途的唐启忽然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身旁的唐梓蟾,缓声言道:“此次之事,也要多谢梓蟾贤弟出手相帮了。” 唐梓蟾闻言,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庞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显得格外羞涩可爱。只见他手忙脚乱地连连摆手,急声回应道:“哎呀,兄长莫要如此客气,小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当不得兄长这番道谢。” 没过多久,他们便抵达了此次行程的终点。唐启轻缓地推开眼前的房门,屋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其内部的布置可谓是极为雅致。淡青色的床幔随风微微飘动,仿佛带着一丝诗意;窗边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檀木书桌,上面整齐地陈列着笔墨纸砚;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更是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高雅之气。 然而,正当大家准备细细品味这房间里的种种细节时,陈长潇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大踏步地走进房中,而后毫无顾忌地一头栽倒在床上,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呀呀,还是这里舒服啊,坐在那马车里可真是要把人累死喽。”他一边说着,一边惬意地扭动了几下身子,似乎想要寻找到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 站在一旁的唐文舒看到陈长潇这番举动,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气鼓鼓地指着躺在床上的陈长潇,向唐启抱怨道:“大哥,你瞧瞧他,这明明是你的房间啊!怎么能这么随便呢?”唐文舒满心以为大哥会制止陈长潇这种无礼的行为,可谁知唐启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对陈长潇说道:“陈公子若是不嫌弃,日后这间房便归陈公子居住了。” 听到这话,唐文舒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大哥居然会如此慷慨大方,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别人。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愣愣地看着唐启和陈长潇。 此时,唐启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环视一圈在场的众人,然后声音低沉而又凝重地开口说道:“好了,各位,现在咱们来谈谈目前已经掌握到的那些消息吧。”随着他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他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讲述。 “我刚到这应天书府不久,便接到命令让我领兵前去剿匪……”唐启缓缓讲述起来,将自己来到应天书府之后所经历的事情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番。说到此处时,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段经历仍心有余悸。 “那廖新胤呢?他如今情况如何?”有人关切地问道。 “廖新胤此刻还留在军营里未曾归来,他声称还要继续剿匪。”唐启如实答道。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疑惑道:“这应天府的山匪竟然如此之多?” 唐启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是啊,此地的山匪简直遍地皆是,真不知究竟是什么缘由导致这种状况出现。”其实,在心中他已然有所猜测,但碍于此时身处应天书府,担心会有他人偷听,所以并未将真正的想法宣之于口。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长潇忽然开口道:“区区山匪而已,剿了便是!”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敢,仿佛这些山匪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陈长潇此次是独自一人进入应天书府的,他的两名侍女以及侍卫们都在书府之外耐心等候着。 “唐家小妹的侍女,快来为夫君我脱鞋!”陈长潇扯着嗓子高声喊道,目光直直地落在裴清清身上。此刻的他,一心想要展现自己所谓的大男子风范,故而故意用这般调侃的话语来吸引众人的注意。 唐启听到陈长潇这突如其来的呼喊,不禁投来了疑惑的眼神。见状,唐文舒赶忙开口解释道:“大哥,这个等会再给您细细说来。”说着,她便将手轻轻搭在了唐启的肩头,并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咱们之前对那应天府官员所造成的局面进行过一番分析,而且也已经写信告知太子殿下了。不知后续可有什么进展?” 唐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此事,随后回应道:“嗯,这件事我已知晓。正是与父亲商议过后,才决定让你来扬州一趟的。” 唐文舒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反问道:“啊?这事儿跟我又有何关联呢?不过能够和你们相聚于此,我心里还是十分欢喜的。只是一想到要和父亲共处,我就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的生活会是怎样一幅光景。”说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于与父亲相处一事仍心存顾虑。 “小妹啊,想当年你还小的时候,每次父亲从外面回来,你都会吵着闹着让他给你当马骑呢。那时候的你呀,天真无邪,可爱极了。可如今长大了,是不是把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抛到九霄云外啦?”唐启面带微笑地开口描述着往昔的温馨场景。 “行了行了,启哥,你们能不能别总是唠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了。眼下还是赶紧把正事儿办好要紧,等事情一结束,你们就麻溜儿地走人吧,这儿可是我的战场!”陈长潇一边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裴清清的贴心服务,心里头巴不得其他人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他就能跟裴清清尽情地卿卿我我、浓情蜜意了,但看他的眼里,已经燃起了熊熊斗志。 “哼!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要用贵妾之礼迎娶清清姐进门!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唐文舒一听这话可不干了,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陈长潇说道。“要是你敢食言而肥,我绝对饶不了你!” 又转头对唐启说道,“大哥,咱们还是先把清清姐的婚事办妥了再动身前往扬州吧。”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着急啦!侍卫们老早就奉本少爷之命出去采办各种所需之物以及寻找合适的宅院了。他们办事向来靠谱得很,这会儿肯定是正在按部就班地推进呢。所以呀,你就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去吧!”陈长潇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又看着身边裴清清的温柔小意,内心更是得意。 能在这遥远的应天府抱得美人归,着实算得上是一件美事呐!更何况,皇城那边的人压根儿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如此一来,对于他日返回皇城时另娶正妻自然也不会产生半点儿影响。想到此处,陈长潇忍不住嘿嘿一笑,心中暗自盘算:等到时候回到皇城,只需将这位名叫裴清清的小妾留在应天府好生供养着便是。反正自己有的是银子,花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第99章 大红嫁衣 次日傍晚,太阳渐渐西沉,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般洒落在大地之上。就在这美丽的时刻,陈长潇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匆匆忙忙地发出邀请函,请来了应天书府德高望重的祭酒大人,特意让其来主持这场迎娶裴清清入门的盛大典礼。 虽说只是纳妾之仪,但陈长潇心中对应天书府的敬意以及对裴清清的深情厚意,促使他决定严格遵循民间娶妻的传统流程,毫不马虎地依次完成那庄重而神圣的“六礼”。从纳采到亲迎,每一环节都倾注了他满满的真心,只为能给裴清清带来无上的荣耀与尊严,让她真正成为自己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妻子。 此时的裴清清,身穿着那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嫁衣,仿佛一朵正在盛放的艳丽牡丹,娇艳动人得令人心醉神迷。精致的妆容更衬得她朱颜如玉,巧笑嫣然;华丽的凤袍和霞披交相辉映,上面绣制的鸳鸯图案栩栩如生,寓意着两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伴随着喜庆的鼓乐之声,裴清清手牵红绸,与陈长潇并肩走过红毯,共同完成了拜天地、拜君师以及夫妻对拜等一系列重要仪式。整个过程庄严而又温馨,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感动祝福。最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新娘被送入了精心布置的洞房之中。 而另一边,陈长潇则展现出了他豪爽大气的一面。他手持酒杯,挨桌向每位远道而来的宾客敬酒致谢,感谢他们在这个特殊日子里能够拨冗出席,见证自己人生中的幸福时刻。一番寒暄之后,陈长潇略带微醺地返回了新房。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裴清清安静地端坐在床边,头上戴着那块象征着吉祥如意的喜帕。她微微倾斜着身子,娇柔的身姿若隐若现。透过喜帕,可以隐约看到她那如花似玉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娇羞的浅笑,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所泛起的涟漪,动人心弦。此刻的她,正满心欢喜且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新郎官上前挑开那神秘的喜帕,开启属于他们二人全新的美好生活篇章。 陈长潇脚步轻缓,仿佛怕惊走了什么珍贵之物一般,慢慢地靠近那张装饰精美的床边。他的动作格外小心,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谨慎地揭开那方喜庆的红帕子,唯恐一不小心就会弄出一丝褶皱来破坏这完美的一刻。 当喜帕被轻轻掀开时,呈现在他眼前的女子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花,面容秀美绝伦,精心描绘的妆容更是让她显得楚楚动人、娇艳欲滴。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魅力,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陈长潇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面前这美丽的景象之中,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似的,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伸出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极其轻柔地捧起了裴清清那如玉般光滑细腻的面庞。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深深的爱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接着,他微微低下头,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随后,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柔声说道:“清清,你真美!这身大红嫁衣穿在你身上简直美若天仙,我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模样。” 听到陈长潇这番深情款款的赞美之词,裴清清那白皙娇嫩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羞涩红晕,恰似天边那绚烂多彩的晚霞,艳丽而又动人心弦。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微微颔首示意,头也随之垂得更低了些,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把自己深深地埋藏起来。 喝过交杯酒后,两人终于可以歇息了。新婚之夜,红烛高烧,红帐翻滚,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们相拥而眠,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爱意,度过了一个甜蜜的夜晚。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裴清清精心打扮,梳理着夫人的发饰,展现出优雅高贵的气质。她在陈长潇的细心搀扶下,缓缓走出房门。 唐文舒也来向他们告别,并转达了大哥对裴清清的嘱托:“如果你想保持安宁和稳定,就不要再回到皇城去了。”裴清清感激地点头应承下来,表示一定会记住这个建议。 然而,在内心深处,裴清清并不打算听从这番劝告。尽管现在她可以装作是陈长潇的妻子,但一旦回到皇城,她只能沦为妾室。更糟糕的是,侯府可能根本不会承认她的地位,甚至生命都无法保障。而且,陈长潇是一个多情的人,她无法依靠他来保障自己的未来。可是,她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现在只能说按照计划进行着,尽量笼络住陈长潇的心。 在这个宅院里,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女主人,之前陈长潇的两名贴身丫鬟,裴清清一直在考虑要如何处置她们。是提拔她们呢,还是打压她们?又或者是挑拨离间,让她俩互相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毕竟她俩自幼照顾陈长潇,肯定有一定的情分,但要说有多少爱意恐怕也谈不上,不然早就被提拔为妾室了,哪还会轮到自己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裴清清觉得提拔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她俩能够投靠自己,那对自己来说将会是两个强有力的帮手。于是,她微笑着对红梅和青桃说:“红梅、青桃,只要你们愿意追随我,我可以提拔你们为贵妾。这样一来,你们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待遇,不再只是普通的丫鬟。你们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提议呢?” 听到这话,红梅和青桃激动地对视了一眼,眼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几乎无法掩饰。其实,她们早就渴望成为妾室,享受更高的地位和待遇。然而,由于公子尚未娶妻,府邸规定不许纳妾,所以她们只能以贴身丫鬟的身份陪伴公子左右,干着通房丫头的活儿,却始终没有名分。现在,突然得到了晋升为贵妾的机会,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两人齐声回答道:“好!我们愿意!”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得到贵妾的身份,就算只是一个小妾,也是极好的事情啊! “听闻你们的卖身契侯府夫人早就给了公子的,你们可愿交给我?”裴清清端坐在太师椅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眼前的两人。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华服,衣袂飘飘间更显其高贵典雅之姿。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隐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此时,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裴清清那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仿佛对于她而言,索要这份卖身契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然而,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却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她们很清楚,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毕竟在这个纷繁复杂、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中,从来都不存在所谓不劳而获之事,更何况如今身处这般尴尬艰难的境地呢? 经过一番短暂的沉默和思考之后,其中一人率先打破僵局,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夫人。”紧接着另一人也附和道:“我们愿意听从夫人吩咐。”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虽然语调略显颤抖,但态度却十分坚决果断。因为她们心里非常明白,此时此刻除了相信裴清清之外,已经别无他法。只有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到这位看似深不可测的女子手中,或许才有一线生机可言。 宅院并不宽敞,只是应天府一个普通的四进院子而已。陈长潇作为应天书府的交流学子,需要长期居住在书府内,只有每个月一次的休假才能回到家中。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年轻的学子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和考验。 然而,自从陈长潇进入应天书府之后,他的心境便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尽管他明白自己应该专注于学业,努力追求知识的提升,但内心深处的冲动却始终难以平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座小小的宅院,想起家中等待他归来的亲人。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陈长潇感到烦躁不安,他试图用各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焦虑。但无论如何,那种渴望归家的念头、渴望裴清清的念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裴清清每天晚上都会前往应天书府给陈长潇送饭,并帮他送去换洗的衣物。渐渐地,整个书府的人都知道陈长潇有个贤惠的妻子。 起初,陈长潇勉强能够容忍这样的日子。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对这种约束感到愈发难以忍受。于是,每逢夜晚来临,他就会趁着夜色悄悄地翻墙返回自己的宅院。 不仅如此,陈长潇还时常与其他学子们交流关于翻墙的经验和技巧。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哪一面墙最为容易翻越,怎样才能巧妙地避开守卫等问题。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裴清清默默地看在眼里。她深知陈长潇向来是个热爱自由的人,要把他长时间困在书院里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每一次陈长潇回来后,总会闹出一些动静,然后才肯乖乖入睡。当然,裴清清也会不失时机地向陈长潇吹吹枕边风,提醒他要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做到“雨露均沾”。 第100章 柳县县令 一行人跨过大江后,终于抵达了扬州。唐文舒见到唐季廉,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唐季廉满脸慈爱地看着二人,目光又落到了唐梓蟾身上,温和地问道:“梓蟾也来了,一路上可好?” “好,谢谢伯父关心。”唐梓蟾恭恭敬敬地道谢,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安全抵达扬州,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好孩子!”唐季廉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唐国公府出来的孩子,个个都很优秀。 “梓蟾啊,扬州现在有很多职位空缺,你是想要安逸一点的,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呢?”唐季廉笑着开口,打算让唐梓蟾优先选择,剩下的才轮到唐启。 “这柳县距离扬州不远,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就让启哥去那里吧,正好可以照顾文舒妹妹。”唐梓蟾毫不犹豫地把最好的一个地方让给了唐启,而自己则选择了偏远的成县。虽然不知道伯父为什么要让文舒妹妹跟着启哥上任,但伯父既然这样安排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唐梓蟾也不会妄加揣测。 “不再考虑一下吗?除了柳县之外,还有许多不错的地方可供选择,而成县却是最偏僻、最贫穷的县之一。”唐季廉劝说道。“最重要的是,成县离边防线很近。” “伯父,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就选择这里了!”说罢,唐梓蟾毅然决然地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成县的征程。 要知道,他的起点可远远比不上唐启高,但好在到了这里,大家都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拥有相同的机会和舞台。至于如何才能把一个县治理得井井有条,那就要看各自真正的本事和能耐了。 待一切选定完毕,唐季廉特意为他们筹备了一场简约而不失庄重的接风宴。其目的主要是带领唐启和唐梓蟾二人与扬州当地的各级官员见个面,以便于他们后续能够顺利地上任开展工作。 这场宴会选址定在了扬州府衙的后院之中,现场可谓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宾客不仅有扬州本地的官员们,还有众多富商巨贾以及名门世家的代表人物。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场合里,唐文舒竟然偶遇了戴秋华。原来,戴秋华担任的是安抚副使之职,由于福慧公主此时并不在此处,所以每当她外出公干时,便代表着整个惠民水师。 “戴姐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唐文舒好奇地开口询问道,“我离开京城那会儿,公主姐姐还留在皇城忙着筹备公主府的搬迁之事呢。唉,只可惜我连乔迁宴都没能赶上参加呀!” “哎呀,你这个贪吃的小妮子哟!”只见戴秋华满脸宠溺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唐文舒那小巧玲珑的鼻头上亲昵地点了一点,嗔怪着说道:“咱们可是有好一阵子没见啦,公主殿下天天念叨着想你呢,这不,我们早早地就抵达扬州了,可谁知你这家伙居然还落在后头呢。”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撅起小嘴嘟囔道:“哼,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跟你们一块儿过来才对。”一想到一路上陈长潇竟然把裴清清给拐跑了,她心里头就觉得老大不痛快。要知道,清清姐原本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的,只不过那条路可能会更为艰辛一些罢了。 紧接着,唐文舒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那公主姐姐现在人在哪里呀?怎么没有见到她来呢?” 戴秋华微微一笑,回答说:“公主殿下这会儿正忙着带兵剿匪呢。这次回到扬州,也正是为了解决这档子事儿。”顿了顿,她接着又说道:“这小半个月以来啊,公主殿下整日里马不停蹄地在应天府四处奔波忙碌,那些个山匪们一听说朝廷派来的安抚使大人到了,吓得一个个都赶紧收拾东西,拖家带口地搬家逃跑喽。”说到这儿,戴秋华忍不住豪放地哈哈大笑起来。 “戴姐姐,这山匪到底是如何被你们察觉的呀?”唐文舒满心狐疑地问道。要知道,此前惠民水师返回皇城时途经应天府,都未曾听闻有遭遇过山匪之事,怎的此番就碰上了呢? 只见戴秋华微微一笑,缓声道:“此次我与公主一同骑马先行一步,原是打算率先抵达扬州寻觅一处宅邸安置下来。毕竟扬州对咱们而言意义非凡,可以说是发祥地所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所闪失。再者,此次归来亦是为了开展训练,而皇城之地着实难以进行水战操练。” 唐文舒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紧接着又追问道:“如此说来,你们果真遭遇劫匪啦?”戴秋华轻轻颔首,表示肯定。随即她脸上浮现出一抹钦佩之色,赞道:“不得不说,公主近来的锻炼成效显着呐!面对那帮劫匪,她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瞬间就将对方给撂倒在地了。” 说来也怪,平日里戴秋华在扬州这地界儿,对待旁人总是一副爱搭不理、高高在上的模样。然而此刻面对这位扬州知府的小女儿时,却是显得格外亲热,两人之间相谈甚欢,看上去关系十分熟稔亲密。如此一来,周围众人对于唐文舒的身份和地位,自然又是暗暗高看了几分。 宴会已经过去了一半,正当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之时,唐季廉缓缓地从内厅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骄傲。只见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唐启,另一个则是他的侄子唐梓蟾。 这两位年轻公子皆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他们身着华丽的锦袍,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儒雅之气。原来,二人皆是国子监的优秀学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 此时,唐季廉清了清嗓子,向在座的众人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犬子唐启,而旁边这位,则是我的侄儿唐梓蟾。他们皆在国子监学习,如今即将被下放至小县城去历练一番。”话音刚落,在场的宾客们纷纷鼓掌称赞起来。 有人高声说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两位小公子如此年轻便有这般成就,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还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唐家后继有人啦!”一时间,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而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旁的唐家小女儿。只见她正与安抚副使,也是惠民水师的代表相谈甚欢,关系颇为密切。看到此景,大家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唐家不仅男儿出色,就连这小女儿也能与军中之人交好,实在是厉害啊! 此时此刻,唐家在扬州城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第101章 小女县丞 宴会结束后,唐启与父亲挥手作别,随后带着唐文舒以及阿大、阿二踏上了前往柳县的路途。 一路上,马蹄声清脆地回荡在寂静的道路上。唐文舒坐在马背上,思绪渐渐飘远,回想起父亲临行前所说的话:柳县如今既无县令,亦无县丞,所有职务皆需由唐启一人兼任。想到此处,她不禁皱起眉头,心疼地看向身旁的大哥,轻声说道:“大哥,要不就让我来担任县丞一职,帮一帮你吧。毕竟整个扬州官场都知晓爹爹有一个儿子和侄子来到此地,但像柳县这般偏远之地,应该无人识得我们。如此一来,我完全可以佯装成那个侄子呀。” 唐启听闻妹妹所言,微微摇头,直言不讳地道出其中利弊:“妹妹,且不说此事一旦败露将会引发诸多麻烦。单是这女扮男装一事,便已极为不易。况且县丞所管辖之事务繁杂众多,而你年仅九岁,尚缺乏足够的人生阅历与处事经验。此时担当此重任,实非明智之举。” 然而,唐文舒却并不气馁,她紧紧抱住唐启的手臂,娇嗔地撒着娇:“大哥,可公主姐姐能够胜任惠民水师统帅一职,我为何不能做好一名县丞呢?再说了,即便遇到困难,不是还有你在背后支持我、替我兜底吗?求求你啦,大哥,就让我试一试嘛!” 唐文舒心下暗自思忖着:也许自己能够在这柳县县衙的有限范围内,让一些人知晓自己乃是唐知府那备受宠爱的小女儿身份,而当需要外出办理差事时,则依然以唐知府侄子的身份示人。这般行事,想必既能保证安全,又可避免诸多麻烦。 “哎呀,你这个丫头啊!真是拿你没辙。”唐启最终还是拗不过唐文舒的执拗性子,只得无奈地应道,“好好好,全都听你的便是。只是切记,无论遇到何事,皆有我在你身旁护佑周全。即便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不是还有爹爹嘛。” 说话间,一行人已然迅速抵达了柳县县衙。只见主簿程继增率领着典史贺容杰、税课大使夏明辉等一众官员匆匆赶来拜见。再加上四周站立的众多衙役,呼啦啦一下子就围拢过来足有一百余人之多。 望着眼前这阵仗,唐文舒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她暗自想道:前世的自己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罢了,任谁都能随意训斥几句。可如今到了这古代,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统率着手下一百来号官员的小领导啦!而且,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此刻的自己还仅仅只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娃娃呢!想到这里,唐文舒在心底里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只见那位名叫唐启的官员初来乍到,却已展现出非凡的气势。他威风凛凛地站定身子,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犀利而坚定。他的面色严肃,不苟言笑,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只听得他开口训话道:“诸位听好了!这位乃是我的亲妹妹。从今往后啊,她便是咱们柳县的县丞啦!日后大家出门在外之时,需得尊称她一声‘小公子’。可都记住了吗?”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庭院,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齐声应和:“是!”这回应声整齐划一,犹如雷霆万钧,显示出众人对唐启命令的绝对服从。 随后,唐启大手一挥,动作潇洒自如,高声说道:“好啦,大伙都散了吧,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就赶紧去做!切莫耽搁了正事!”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开始四散离去,各自忙碌起来。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庭院变得安静许多,但人们的脚步匆匆,显然都将唐启的吩咐铭记于心。 待人群散去之后,唐启紧接着又发话道:“主簿,你且过来给本官讲讲,当下咱们柳县最为紧迫之事究竟有哪些。”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视四周,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主簿身上。 那主簿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大人,目前我县最为紧迫之事,一是今年的赋税征收工作尚未完成;二是城外农田遭受虫灾,粮食收成恐受影响;三则是近期匪患猖獗,扰得百姓不得安宁……”主簿详细地向唐启汇报着当前柳县面临的各种问题。 唐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当先朝着县衙内县令的办公之所大步走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果断与决心,仿佛已经胸有成竹,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主簿程继增不敢怠慢,赶忙快步跟上,一路小跑着来到唐启身前,躬身施礼后禀报道:“大人呐,实不相瞒,咱们柳县这县令与县丞之职已经空缺许久了。正因如此,导致诸多积压下来的案件至今仍未得到妥善处置。” 说到此处,程继增稍稍顿了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恕下官斗胆直言,以小姐如今这般年纪出任县丞一职前去征税,暂且不论能否顺利将税款收齐,单说她此去的人身安全问题,恐怕都难以得到有效的保障啊。” “她的安全我自然会全力保证的!只是……不知这县衙之中可有教谕先生呢?毕竟小妹的功课可万万不能停下呀。”唐启一脸担忧地说道。对于他而言,眼下最为关心的事情莫过于离开皇城之后,唐文舒的学业该如何继续下去。 尽管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唐启却始终坚信,让妹妹读书明理、明心见性乃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唯有博览群书,才能学会深入思考,明白究竟何种人生才是自己真正渴望拥有的,而非像绝大多数女子那般,仅仅是嫁人、生子,然后终其一生被困守在那一方小小的宅院之中。 “啊?什么?我都已经离开皇城了,哥哥也当上县丞了,怎么还得读书啊!”听到唐启的话,唐文舒不禁哀嚎起来,只觉得整个人生瞬间变得灰暗无光,毫无希望可言。她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离开了皇城,便能摆脱那些繁重的课业束缚,自由自在地享受新生活。然而此刻看来,似乎一切并未如她所愿。 程大人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几步,靠近对方压低声音说道:“课税大使夏明辉的夫人曾经可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啊!只可惜后来家族衰败,她竟流落至那烟花之地——青楼之中。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凭借着自身出众的才情和美貌,成为当时扬州红透半边天的清官呢!想当年,若论起扬州的才女来,她绝对称得上是首屈一指!”说到此处,程大人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与无奈之色,接着又补充道:“然而……终究还是她这特殊的身份啊……”话未说完,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直沉默不语、静静聆听的唐启此时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无妨,不必在意这些过往。如果她愿意的话,就选她吧!”语气坚定而果断。 第102章 窈窕淑女 莫雯妤自幼便生长于繁华热闹、气势恢宏的皇城之中。这座城市承载了她无数美好的回忆和童年的欢声笑语。然而,命运却在她 12 岁那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莫雯妤的父亲——那位备受敬仰的莫将军,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率领军队与来势汹汹的蛮族展开激烈对抗。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莫将军在战场上竟然屡屡受挫,遭遇了一场又一场的败仗。 其中最为惨烈的一次战役,发生在至关重要的益州。莫将军带领部下拼死坚守住了这道最后的防线,整整被困在益州城中长达 25 个日夜!他们翘首以盼援军的到来,可最终等来的却是绝望。由于长时间得不到补给,莫将军和他的士兵们只能挨饿受冻,最终莫将军竟被活活饿死在了这座孤城之内。而更为悲惨的是,城内无辜的 18 万百姓也未能幸免于难,尽数遭到了蛮族残忍的屠戮。 这本已是一桩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剧,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莫将军英勇殉国之后,那些心怀叵测的政敌们却趁机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和污蔑。他们诬陷莫将军通敌叛国,并声称在其书房中搜出了一封蛮族王子写给莫将军的信件。这封信详细列举了那三场战役中莫将军如何佯装失败,精心策划着让赵国割地赔款的阴谋诡计。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年迈体弱的老皇帝突然病倒,朝中局势顿时变得动荡不安。诸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明争暗斗,权谋倾轧。至于究竟是谁下达了将莫将军判定为通敌叛国之罪并下令诛其三族的旨意,至今已无从查起。 就这样,莫家族人遭受了灭顶之灾:族内所有成年男子全部被斩首示众,女子则被流放到边远苦寒之地受苦受难,尚未及笄的年幼女子更是被送入了教坊司——那个专门培养官妓的可怕地方。 莫雯妤已经在教坊司度过了整整三个春秋,时光匆匆,下个月她即将迎来自己的及笄之礼。而这也意味着,她不得不开始接客,步入那个令她心生恐惧与厌恶的世界。 恰在此时,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曙光,照亮了莫雯妤心中渴望自由的角落。于是,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教坊司,怀揣着对亲人的深深牵挂,踏上了寻找流放至幽州的母亲和祖母的漫漫征程。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那些处于弱势的人们。尽管莫雯妤深知在自身还未具备足够力量保护自己时,美貌便如同一种原罪,但她还是低估了外界的险恶。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在离开教坊司后,特意往脸上、脖子以及手上涂抹了厚厚的灰尘,试图掩盖自己天生丽质的容颜。可惜的是,她所穿的衣物却依旧是教坊司统一配发的轻薄透纱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当她刚刚踏出皇城的那一刻,便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她身上。很不幸,她终究还是引起了一群街头混混的注意。幸运的是,这些混混并未如她想象中那般当场对她施以侮辱,而是将她视作一件可以换取金钱的商品,转手卖给了一支正准备前往扬州的商队。这支商队之中,隐藏着专门买卖人口的人牙子,他们的行囊里装满了从皇城中搜罗而来或是诱拐到手的女子。 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扬州。人牙子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他们立刻抓住莫雯妤,强行替她洗净面容,并换上一身华丽衣裳。凭借着莫雯妤出众的容貌与气质,人牙子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卖到了当地规模最大的青楼,至此,莫雯妤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在扬州那座繁华喧闹的青楼之中,有一个名叫莫雯妤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不仅容貌出众,气质高雅,更是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堪称一绝。在整个扬州城,提起莫雯妤这个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如此风光无限的日子并未长久。某一天,从皇城来了一群世家子弟,他们听闻了莫雯妤的美名,特地前来一睹芳容。其中一人对莫雯妤一见钟情,执意要点名要了她。尽管莫雯妤坚守着自己卖艺不卖身的原则,但终究敌不过这些权贵的势力,最终被玷污了清白之躯。 然而,这仅仅男子只是一时兴起,在返程之时,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将莫雯妤抛弃在了青楼,任其自生自灭。昔日备受瞩众人追捧的清官,如今却沦为了人尽可夫的花娘,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短短三年时光过去,莫雯妤的身价不断下降,往昔的荣光已不复存在。但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多年的努力积攒,她终于快要凑够足够的银子,满心欢喜地计划着为自己赎身。一旦恢复自由之身,她便打算前往幽州寻找失散已久的母亲,好好孝敬一番,然后度过余生,了此残生。 可是,命运就像一个喜欢捉弄人的顽皮孩童,总是在人们满怀希望的时候给予沉重一击。就在莫雯妤即将实现梦想之际,柳县的课税大使夫人因病离世。 这位夫人临终之前,心中最为牵挂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们,生怕丈夫日后会迎娶一位门第相当的贵女进门,从而导致自己的孩子受到欺凌。于是,她苦苦哀求娘家兄长帮忙物色一位无法生育的花娘,好给自己的丈夫做续弦,以便能够全心全意地照顾家中的几个孩子。 正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妻”,这本是世间常理。而那位课税大使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官职,全赖妻子娘家的提携与支持。面对妻子遗愿以及娘家的安排,他自然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唯有默默接受。就这样,莫雯妤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课税大使的续弦夫人。 婚后的莫雯妤,在夏家度过的日子可谓是和谐而快乐。夏大人对她关爱有加,不仅赋予了她管理家事的权力,让她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将家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给予了她相对的自由空间,使得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安排生活中的点滴。与此同时,夏大人更是对她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凡事都会与她商量,听取她的意见和建议。这种平等相待、相互尊重的相处模式,让莫雯妤深感幸福和满足。 就在近日,县衙里的主簿极力推荐她前往县衙教导唐小姐。对于这个机会,莫雯妤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这不仅是对她能力的认可,更是一种难得的帮助和支持。她深知此次教导任务责任重大,但凭借着自身扎实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她有信心能够出色地完成这项工作,并借此机会进一步展现自己的价值,或许,有机会知道幽州的消息。 第103章 盛大牙行 待所有事宜皆妥善安置妥当后,唐启便携着妹妹唐文舒朝着牙行信步而去,此次出行目的明确——要为唐文舒精心挑选两位贴心可人的侍女。起初,对于柳县这一弹丸之地的牙行,兄妹二人并未寄予过多厚望。然而,当他们真正踏入此地时,眼前所见景象着实令其大吃一惊。谁能想到,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城之中,竟隐藏着一家规模堪称盛大的牙行。 这家牙行内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管是房屋的租售,亦或商铺的买卖,甚至连牲口之类的交易也均在此处进行,至于那人口的贩卖自是不在话下。 刚一进入牙行,唐启便径直走向了房屋交易区域。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最终相中了一座占地广阔且布局合理的四进宅子。此宅地理位置极佳,毗邻县衙,交通便利不说,治安状况亦是相当良好。这时,一旁殷勤的牙行伙计赶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介绍道:“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座宅子每年租金仅需十两纹银,若是您有意将其购置下来,则总共需花费二百两即可。” 听闻此言,唐文舒原以为兄长会选择较为经济实惠的租赁方式。毕竟在她看来,父亲向来乐善好施,家中钱财大多已用于救助南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了,所剩应当无几。怎料,唐启竟是二话不说,当场拍板决定直接买下这座宅子。 唐文舒见状,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脱口而出问道:“大哥,咱家哪来这么一大笔银两供你买下这宅子呀?莫不是爹爹私下里悄悄给了你不成?可我分明知晓爹爹的钱财几乎尽数捐予南疆百姓以解其燃眉之急了,又怎会有余财给咱们购置宅邸呢?” 面对妹妹的疑问,唐启挑了挑眉,反问道:“谁说这钱是爹给的?” “不是爹给的,难道是娘给的吗?娘对你可真是大方。”唐文舒不禁噘起小嘴。 “娘确实给了我一部分,但你忘了吗?之前福慧公主买下的那座宅子,以皇城的房价来说,可比这里高得多呢!”唐启笑着解释道。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牙子押着一队小姑娘缓缓地走了过来。这些小姑娘们个个都洗漱打扮得十分精致,原本就稚嫩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格外娇嫩欲滴。为首的那个小姑娘忽然大声喊道:“这套宅子昨儿个还标价 150 两呢!” 听到这句话后,唐文舒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瞪大双眼,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已经怒不可遏。只见她猛地一跺脚,冲着唐启大声吼道:“大哥,这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宰客宰到您的头上,简直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了!” 而此时,那个可恶的人牙子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随即又强装镇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对着那可怜的女孩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女孩娇小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女孩白皙的脸颊迅速肿起,清晰可见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然而,尽管遭受了这样的毒打,她却没有丝毫屈服之意。只见她紧紧捂住受伤的脸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控诉和不屈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人牙子。 一旁的唐文舒看到此情此景,心头不由得一紧。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女孩的身前。与此同时,她挺直脊梁,目光如炬,义正言辞地高声喊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人牙子却不屑一顾地冷笑道:“我打自己的人,关你何事,你有何资格叫我住手?”说着,他还特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文舒,见她只是一个孤身一人且没有带任何奴仆的小姑娘,而一旁的唐启看起来也是斯斯文文的样子,料想两人应该不是什么权贵之人,于是越发嚣张起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后,又狠狠踢了女孩一脚,嘴里还得意洋洋地说道:“哼,在这片地方,老子就是王法,谁敢跟老子作对?” “大哥,你看他在你面前好嚣张。”唐文舒看着那个人牙子不断地作死,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唐文舒又把目光投向了旁边那个卖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那个卖房的。” 这时,唐启挺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就是柳县的县令!” “哟,这年头还有人敢冒充县令呢,谁不知道咱们柳县根本就没有县令、县丞啊,就算要冒充,也得找个像模像样点的吧。”卖宅子的那个牙子一脸不屑地嘲讽道。 “就是啊,没钱还装什么大佬。”一旁的人纷纷附和着。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县令大人救救我啊,我爹是扬州知府,我是被他们拐卖到这里来的。” 听到这声呼救,唐文舒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那名女子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皱起眉头说:“扬州知府?我爹哪有这么大的女儿?” 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议论道:“听说杨知府的儿子和侄子来了,被任命为县令,好像就在咱们柳县。” 就在这时,主薄陈大人带着几名衙役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唐启说道:“大人,这些是专门为您配备的专属衙役,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尽管吩咐他们即可,而且他们对这牙行也比较熟悉。” 听到这话,人牙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两步,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求饶道:“大人,小的知错了,请大人饶恕小的这一次吧!” 原本陈大人正准备去处理其他事务,但看到眼前的情况后,不禁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先解决这里的麻烦。 唐启见状,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没事,你先走吧。”接着,他转过头看向牙行,问道:“这座宅子如何售卖?” 人牙子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大人,只需一百两银子即可。”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县令而提出免费赠送的要求,反而给出了一个极其优惠的价格。 然而,那个傻姑娘却突然大声喊道:“看吧,他一百两就能卖掉,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时,居然还敢开价两百两呢!”这句话让人气得牙子又狠狠地打了她两下。 “那个姑娘,你爹是扬州知府?”唐文舒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女子,再次确认道。 “前……前知府。”那名姑娘似乎有些心虚,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一旁的唐启皱起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冷冷说道:“前知府的女儿不是死了就是在惠民水师,你确定你是哪一种?”他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对方的谎言。 听到这话,那姑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辩解。 过了好一会儿,那姑娘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急切地开口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说谎了,其实是我的姑父担任过扬州知府一职。如今姑父已经中风瘫痪,家道中落,我们一家老小在回祖籍老家的路上遭遇了山匪袭击,我不幸被劫掠至此。求求你们救救我吧!”说着,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滑落下来,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唐启并没有因为她的哭诉而心软,反而继续追问:“既然如此,你的家人为何没有寻找你?难道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土匪掳走吗?” 那姑娘抽泣着回答道:“我……我趁着回老家的途中偷偷跑掉了。求求您买下我吧,我不想再回到祖籍老家随便嫁给一个陌生人,呜呜呜……”说完,她哭得越发伤心起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倾诉出来。 第104章 人口交易 “救救我吧……”她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大了一些,可其中所包含的恐惧与无助却没有丝毫减少。 唐文舒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唐启,轻声说道:“大哥,要不我们先把她买下来吧,至于日后如何安置她,等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有那个傻丫头,我也要了。” 唐启听后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两人开始与牙婆商讨价格。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他们以一个 5 两银子、一个 10 两银子的价格成功买下了这两个女孩,分别取名思雯、思琪。 交易完成后,按照常理来说,一行人应该前往新宅子去看看情况才对,但唐启并没有着急回去,反而是带着唐文舒和一众衙役继续在牙行里面闲逛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专门售卖人口的区域。只见此处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非凡。一个个待出售的男女,或站或坐地分布在道路的两旁。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也有一些正值妙龄的女子。她们虽然长得都很普通,但其中还是有不少身材婀娜多姿、引人注目的,想来应该是被精心挑选过后剩下的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走到尽头时,竟然发现了一个小型拍卖会。会场中间搭建了一座舞台,台上摆放着一件待拍品,被关在笼子里。那是一名男子,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鼓起,紧紧抓住笼子的铁栏杆,使得笼子发出阵阵啪啪声。 “天呐!他好强壮。”有人忍不住惊叹道。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的人牙子站在台上大声地介绍着:“各位客官们请瞧好了啊!这可是来自北方鞑靼的小将领呢,是被咱们英勇无畏的远西将军亲自俘虏回来的哟!” 说罢,他便伸出手去捏了捏笼子里那个男人的胸肌,还不忘啧啧赞叹道:“哇哦,瞧瞧这肌肉,真是结实地很呐!如此强壮的男人,您买回去那可真是想干啥就干啥,绝对不会吃亏的啦!”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传来:“这俘虏确实挺好用的,不过嘛……他毕竟是敌国人呀,要是买回去了,岂不是会担心他通敌卖国么?” 听到这话,旁边立刻有人回应道:“怕啥呀!你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他就算想要出卖我们,又能得到些什么好处呢?再者说了,咱们这里地处偏远的南方,他若是通敌,难不成他还知道怎么回北方去么?”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而且远西将军既然能够抓到第一个,那就肯定还能抓到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再买个新的不就行了呗!” 此时,人牙子见众人议论纷纷,赶忙趁热打铁地高声喊道:“来来来,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呀!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喂!这次就只有这么一个鞑靼人呐!”随着他这番话喊出,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烘托得十分热烈起来,紧接着,他便开始喊价了:“起拍价50两银子!” “什么,50两?我都能买好几个姑娘回来给我暖被窝了,谁会花 50 两去买一个臭男人啊!”人群中有人大声嚷道,表示对这个价格极为不满。 “就是说呀,50 两银子什么样的人买不到。”另一人也随声附和着。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高声喊道:“100 两。” “哎呀,是谁家这么有钱啊!”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100 两一次,100 两两次,100 两三次,成交!”人牙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交易完成之后,人牙子满脸笑容地牵着铁链走了过来,而那铁链的另一端,则是刚才被拍卖的那个鞑靼俘虏。人牙子谄媚地笑着说道:“这位贵客,您放心好了,他脸上可是有刺字的,绝对跑不掉的。” “大哥,你怎么回事?怎么花这么多钱买个没用的人回来?看他那副样子,肯定不会干活。”唐文舒一脸疑惑地问道。“而且他的要价也太高了吧!这不是浪费钱吗?” 唐启微微一笑,解释道:“傻妹妹,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只有把价格喊得高高的,那些人才会望而却步,不敢跟我们争抢。毕竟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嘛。” 唐文舒听后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可是,就算他真有什么本事,我们家也不需要一个保镖呀。” 唐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柳县不是皇城,没那么安稳,外出的时候带上他我也能放心一些,妹妹,给他取个新名字吧。” 唐文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哥哥的用意。“那就取名狂铁吧,那那么猛,配得上这个名字。” 下一个拍品,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她不着寸缕,如同一块无瑕美玉,肌肤莹白耀眼,仿佛能透出光来。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更衬得她的面容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这是一位官家小姐,可惜她父亲通敌叛国被诛九族,女子则被流放,她可是还未及笄的处儿呢。”人牙子一脸淫邪地看着女子,目光肆意游走,仿佛要用眼神将她身上每一寸曲线都描绘出来。 下面的人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曾经是官家小姐,即使买回去当洗脚婢也是极好的。 “大哥。”唐文舒轻轻拉了拉唐启的衣袖,唐启却目不斜视,对台上的美女恍若未闻。 “乖啊,这个咱们不需要。”唐启温柔地摸了摸唐文舒的头,然后牵着她继续去看那些壮年男子。 最后,唐启又从人群里挑选了几名看起来机灵的奴仆和一名经验丰富的管家,这才带着众人回到自己新买的宅子。刚一进院子,唐启就把管家叫到身边,给他详细地说明了一下每个人的分工,并叮嘱他要认真监督大家的工作进度,派人去买了辆驴车方便唐文舒上山下乡。然后唐启便转身离开,径直返回县衙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座宅子里各种设施都很齐全,不需要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去重新购置家具等生活用品,倒是省了不少事。 第105章 征收赋税 柳县,地处扬州之境,乃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县城,以农业着称。据官方统计数据显示,这座县城共拥有十五万登记在册的人口,其辖地内共有十二万亩良田和旱地。 在赵国,推行着一项名为“三十税一”的政策,即农民仅需将其收成的三十分之一缴纳为税款。然而,当前柳县所面临的赋税负担却不仅仅局限于这一项。除了田税之外,还有丁税等其他种类的赋税需要征收。此外,还存在徭役、兵役等不定期的税收项目。这些额外的赋税使得柳县的农民们生活压力倍增,不堪重负。 按照规定,柳县的田税和丁税可以根据每户家庭的人口数量合并征收,同时也允许民众以服役的方式来抵充税款。如今已经进入十月,但今年柳县所征收上来的税收仅有区区两万担粮食。 然而,柳县曾经最高的时候能够征收八万担税收,只是由于近年来虫害泛滥成灾,导致每年的征税额度都难以超过五万担。因此,柳县从扬州的上县降级成为了下县。 所幸的是,柳县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距离府城较近,吸引了大量流动人口前来定居。此外,柳县还拥有像盛大牙行这样的大型商业机构,通过向商户征收交易税,获得了可观的收入。正因如此,柳县在扬州地区仍然具有一定的地位,并没有因为降级而受到太大影响。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之际,唐文舒身着一袭精致的小公子服饰,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尽数梳起,整齐地用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冠簪起。 她身旁紧跟着狂铁和阿大,身后则有几名县衙差役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柳县最大的村庄——黄家村行进,准备去征收税款。而阿二则留在了唐启身边,一来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也是唐启有意栽培他,希望他能够从中学到一些办事之道,日后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 走在最前面的几名县衙差役一边前行,一边高声呼喊:“请诸位让一让,县丞大人要出门了!”唐文舒这副大摇大摆的模样,反倒让人丝毫不起疑心,都以为她就是那位传闻中唐知府的亲侄子,被下放到此地不过是为了积累经验、增添履历罢了。 那头驴子拉着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黄家村的村口。阿大轻声说道:“小公子,请下车吧。”狂铁虽然已经被俘至赵国长达半年之久,但至今仍未学会赵国的语言,仅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而已,却无法用赵国话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他所说的鞑靼话,同样无人能够理解。 村口聚集的村民们看到官差后,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惊恐地四散开来,反倒是带着几分恭敬与疏离,静静地注视着这些官差。他们纷纷行礼,其中一人更是代表众人开口询问:“各位官爷今日来到我们黄家村,所为何事呢?” 一名衙役迈步向前,语气严肃地回答道:“今秋的税收,你们黄家村至今尚未开始缴纳。” 此时,村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缓缓站出人群,他面容愁苦,拱手求情道:“今年庄稼歉收,实在是无力缴税啊,若再强行征税,这个冬天我们黄家村怕是要熬不过去了。恳请各位大人手下留情啊!” 然而,阿大却毫不客气地上前驳斥道:“黄家村可是柳县最大的村庄,怎么可能像你所说的这般不堪!”其实,在来此之前,唐文舒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对黄家村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位老人被村里人亲切地称呼为四叔公,他热情地带领着唐文舒和其他一行人沿着田埂慢慢地走了一圈。的确,如今已经到了十月中旬这个时节,恰好是第二季水稻成熟并开始收割的时候,但令人惊讶的是,水田里的稻谷仍然呈现出一片嫩绿的颜色,尚未变成金黄色。 \"今年的雨水实在太多了,这严重影响了稻谷的收成。你们看看这里。\"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粒稻谷,并将它展示给大家看。 \"你们瞧,里面全都是空壳,根本没有形成完整的米粒。\"眼看冬季即将来临,如果天气转凉后稻谷仍无法灌浆成米,那么即使它们已经结穗,也是毫无用处的。 唐文舒对于农业知识并不了解,所以他坦率地提出疑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老人注意到唐文舒站在一群衙役的前方,而那些衙役们都对他表现得十分恭敬,于是猜测他的身份可能非同一般。\"这只能说是老天爷不给我们农民活路啊!\" 老人感慨地说道。 “今年第一季庄稼收成的时候,恰好赶上县里招人服徭役,结果导致地里的庄稼收割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连第二季水稻的播种都给耽误了!”一个年轻的农民忍不住开口说道。 待他把话说完后,旁边的老人赶忙出声制止。只见他一脸焦急地拉住唐文舒的衣袖,急声说道:“哎呀呀,你可别这么说啊!大人您听我说……” 老人又转向那几个官差,陪着笑脸解释道:“大人呐,我们也晓得七月、八月里容易发洪水,所以修堤筑坝也是应该的,我们绝对不会推辞。”说完还用力地点了点头,以显示自己的决心和诚意。 “当时村里的青壮年都去了,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收割一季稻,对二季稻进行插秧。”老人摇了摇头,“动作慢了,二季稻插秧插晚了,这下要赶不上收成了。” 唐文舒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感慨。她明白这些村民们生活不易,但同时也理解他们对于土地的依赖和珍视。于是,她决定采取一种更为温和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这确实是柳县县衙做得不对,不应该耽误大家种地。”唐文舒语气诚恳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意。然后他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阿大,咱们再到别的村子去转转吧。”接着便转身离去,留下那些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106章 虫灾隐患 唐文舒登上驴车后,阿大便熟练地驾车继续前行,朝着下一个村落进发。这个村落名为阳家村,位于柳县的最北端。 与其他村落不同的是,那条横穿扬州的大江并没有流经阳家村。因此,村子里的日常生活用水完全依赖于村口的那口井,而农田的灌溉则依靠距离村庄两里外的一条小河。然而,这条小河的河水较为浑浊,并不适宜直接饮用。 当驴车缓缓驶向阳家村的村口时,眼前的景象与之前的黄家村截然不同。在黄家村,村口有一棵大树,成为了人们聚集乘凉、闲聊的标志性场所;而在阳家村,村口的标志却是那口水井。 村民们来来往往,忙碌地挑水。此外,还有一些村民专门守在井边,以防有人不慎掉入井中。尤其是当妇女们前来打水时,他们还会热心地帮忙,确保她们能够顺利将水打回家。 唐文舒好奇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发现这口井采用的是最传统的方式:先将水桶扔进井底,然后通过绞木将装满水的桶拉上来。如此一来,满满一桶清凉的井水便成功打取出来了。 这口井可真够深的呀!等了老半天,水桶才慢悠悠地被提了上来。唐文舒心中暗暗惊叹,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竟然能够打出如此深邃的水井来。 而在妇人们聚集的地方,往往都是八卦的发源地。因为汲水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妇人们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着打水。她们一边排队,一边闲聊着各种八卦,话题无非就是东家的长短和西家的是非。 当看到唐文舒等人站在井边时,妇人们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八卦,反而继续谈论着他们。仿佛闲谈已经成为了她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这时,一名衙役小心翼翼地走近唐文舒,低声问道:“小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找村长呢?” 然而,唐文舒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关系,先听听这些八卦吧。”她心里想着,或许可以从这些妇人的闲谈中了解到一些关于当地百姓生活的情况。毕竟,有时候最真实的信息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看似琐碎的话语之中。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日阳老四将二丫给卖了。”一名妇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不满。 “啊,这天杀的,一点小灾就卖儿卖女!”另一个妇女气愤地对着地上啐了一口,表达出她的愤怒之情。“啊呸!” “今年虫灾就是他说出来的,明明五月还好好的,偏他说有虫灾,结果呢?入夏虫子就泛滥了,吃了好些庄稼!这可倒好,让我们这些庄稼人怎么活啊!”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抱怨。 “可不是嘛,谁家不是抠抠索索的过着,偏他诅咒明年收成又不好,要我说,他就该被逐出村子。”另一名妇女接过话头,她的声音充满了对阳老四的厌恶与指责。 “是啊,是啊,这种人就不该留在村子里,整天妖言惑众的,给大家带来这么多麻烦!”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家对阳老四的行为表示愤慨和谴责。有的人甚至提出要将阳老四赶出村子,以免他再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不幸和灾难。 而另有一些和阳老四关系好的人家,则认为阳老四或许说的是对的,是上天的示警。大家就明年收成的事议论了起来。 此时,唐文舒走过来,礼貌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打扰一下,请问那位阳老四为何会说明年收成的问题,当时他是如何说的。”唐文舒好奇地问道,试图了解更多关于阳老四言论的背景和原因。 那名妇人看着唐文舒身后的衙役,心中有些畏惧,但看到打水人也对唐文舒毕恭毕敬的,便放下心来回答道:“他说明年会有蝗虫。”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担忧,仿佛对未来的农业收成感到不安。 “蝗虫!这也是他一个农夫能乱说的?小心被衙役听到了抓了关起来。”有人说道。 “是啊,蝗虫过境,寸草不生,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呢。”另一个人附和道。 那名妇人看了看唐文舒身后的衙役,一时觉得害怕起来,不敢多说,只说自己不知道,也不排队了,提着空桶匆匆赶回家了。 “小公子,要去找那位阳老四吗?还是找村长问话?”一名衙役问道。 “是的,先问看阳老四情况,农民的收成是大事。”唐文舒说道,赵国是农业大国,扬州又是农业重地,要是扬州的收成出了问题,会影响整个赵国的,到时候太子姐姐又会很忙很忙,她也想为她减轻一些负担。 唐文舒带着两名衙役来到阳老四家门前,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我们是衙门里来了解情况的,麻烦开一下门。”一名衙役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两鬓斑白的中老年男人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什么事?” “老人家,您就是阳老四吧?听说您前猜测有蝗虫?”唐文舒上前一步,温和地问道。 阳老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是啊,我亲眼看到了,田里好多蝗虫卵,我说了他们都不听……” “虫卵?”唐文舒追问。“水田里吗?” “我自家田里很多,料想大家都一样,我抓了几天都抓不完。”阳老四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 “听说你卖了女儿,和这事有关吗?”一名衙役开口问道。唐文舒身为官员,自然不好直接询问此事,但这却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阳老四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二丫卖去了城里,如果蝗灾肆虐,那或许是一条活路。”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唐文舒注意到他脸上的皮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衰老。 这时,一位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糖水。她热情地将糖水递给众人,并解释道:“昨儿卖了二丫,他一夜白头啊!”在这个贫穷的村庄里,一碗糖水已经算是最顶级的款待了。 唐文舒接过糖水,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如果阳老四所言属实,那么这场蝗灾将会给村民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蝗虫对于农作物的破坏能力极强,一旦蝗灾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整个村庄都将面临饥荒的威胁。 唐文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仔细回想着与阳老四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和启示。她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着村庄的命运。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些无辜的百姓。 第107章 蝗虫预防 唐文舒离开阳老四家后,便朝着村长家走去。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在那里等待着。这让唐文舒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通常情况下,村长应该是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才对呀。 \"大人,咱们阳家村水源匮乏,人力也不够,今年又遭遇了虫灾,导致收成很不好啊。\"这个年轻人见到唐文舒后,立刻迎了上来,语气带着几分忧虑地说道。 唐文舒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此时,一旁的衙役连忙向唐文舒介绍起来:\"大人,这位就是阳家村的村长,他可是位秀才呢,而且他们家往上数九代人都是阳家村的村长。本来今年该他父亲继续担任村长一职的,可谁曾想遇到虫灾,他父亲因此事急火攻心去世了,所以现在就由他来接替了。\" 听完衙役的话,唐文舒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村长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已经考上秀才了,还回村担任村长,想必这位年轻人品行端正,有责任担当。接着,衙役又对着那个书生模样的村长介绍道:\"这位就是新来的县丞大人!\" 听到这句话,村长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唐文舒行了个书生礼,并深深地躬下身去。虽然没有下跪,但他的举动却显得十分庄重和礼貌。毕竟按照赵国的规矩,秀才见官时不必下跪,只需要行个礼即可。 \"县丞大人您好!\"村长的声音低沉而诚恳,让人感受到他对唐文舒的尊敬之情,并未因为唐文舒的年龄而不敬。 “既然你是读书人,那你说说你的看法。”唐文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村长阳洪涛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今年虫灾,主要有桑虫和粘虫。”唐文舒心中暗惊,她只知道古代常有蝗虫灾害,但对于桑虫和粘虫却闻所未闻。 接着,村长继续说道:“今年我们尝试过翻土的方法来应对虫灾,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每天需要大量的劳力去翻动土地,而且庄稼也经受不住这样频繁的折腾。” 唐文舒皱起眉头,她明白这种做法无法长久维持。尤其是当她听到稻谷种植在水田中的情况时,更是感到束手无策。这些虫子吞噬着稻谷,而他们却毫无办法阻止这场灾难的蔓延。 “一季稻的收成只有以往的五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季稻上。”阳洪涛站在田坎上,遥望着远处的稻田,眸子里满是忧虑和无奈。 “我虽是个书生,但每年都会参与稻谷的种植与收割,对于农事并非一窍不通。”阳洪涛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地说道:“赵国平均每八年就会发生一次蝗灾,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明年了。这也是我父亲临终前所交代给我的,一定要守护好阳村的村民。” 阳洪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这件事情太过严重,一旦传出去,必定会引发村民们的恐慌。而且,目前我尚未找到应对蝗灾的有效方法,所以一直不敢轻易开口。县丞大人,您是否有解决蝗灾的办法呢?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柳县的百姓啊!” 听到这话,唐文舒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再次确认道:“你确定真的是蝗灾吗?” “嗯,阳老四挖出的虫卵绝对不会错。”阳洪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还要多去几个村看看情况。”唐文舒说道,既然阳村发现了蝗虫卵的身影,也不能置之不理。 “你们村有人养鸡鸭吗?这个时节不好孵化我知道,但让他尽量多孵化小鸡小鸭,赶到田里去捉虫卵吃。”唐文舒接着说,阳村最大的问题是灌溉,那就需要修水渠了,引水入田,“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可火烧、可水淹。” 最着名的是,蝗虫烧烤,嘎嘣脆,蛮好吃的,只要度过心里觉得恶心的那个坎,蝗虫是真好吃,富含高蛋白。唐文舒心想,这些村民们可能没有吃过蝗虫,不知道它的美味呢。 “你们村可修水渠,能组织出来人手的话,当然这只是建议,你要做的话可来柳县传话,县里会派人来指导的。”唐文舒耐心地解释着。 阳洪涛听后有些迟疑,毕竟不是每一个官员都是清正廉洁的好官,他担心来的人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犹豫地开口道:“这……” 唐文舒直接开口说道:“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招呼了,我们县里打算从民间招募一些人才来帮忙修建水渠,毕竟像你们村这样缺水的地方还有很多。” 阳村长听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些担忧地说:“大人,我虽然知道这鸡鸭能防虫灾,但以前从来没让它们下过田啊,万一它们把庄稼都毁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嘛!” 唐文舒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你放心吧,阳村长,你可以先放几只鸡鸭到田里试试看,然后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它们只会吃那些害虫和虫卵,对庄稼是没有任何破坏的。” 阳村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随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您放心,回头我就让人去盯着,看看是不是真如您所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得多孵些鸡鸭才是啊!” 唐文舒看着阳村长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阳村长突然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大人,我斗胆问一句,您这次来,除了帮我们解决水源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唐文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着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顺便问问你这个当村长的,对于咱们柳县的治理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呢?”唐文舒没说的是,他们是前来收税的,其实阳村长也应该心知肚明。 “我不敢谈建议,只是咱们柳县县令、县丞一职缺位已久,想来堆积了很多陈年旧案。”阳村长说道:“这些案子或许可以成为突破口,如果能解决掉这些案子,说不定就能得到朝廷的重视和嘉奖。”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愚见,还请大人斟酌。” 唐文舒听了,心中一动。 她知道阳村长说得有道理,但是要想解决这些陈年旧案谈何容易?而且,这里面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稍有不慎就会惹来麻烦。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会考虑这个建议。阳村长也希望能够借助唐文舒的力量,改变柳县的现状。毕竟,柳县的发展关乎着每一个村民的生计,他不能坐视不理。 第108章 有事找哥 马不停蹄地赶到好几个村落后,柳县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的村子都去过了。这些村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最为重要的还是明年的蝗虫灾害。其中一个村里的老人也明确表示明年将会发生蝗灾。 一听到“蝗灾”这两个字,唐文舒立刻就想到了庄稼的收成,很有可能会颗粒无收。这样一来,村民们就没有粮食吃了。而柳县的救济粮恐怕根本不够用。 如果向朝堂请求派发粮食,等待的时间太长,等不到朝廷的救济,柳县早就已经饿殍遍野了。接下来就会引发瘟疫,最后朝廷会派人包围柳县,将整个县城隔离起来,并就地焚烧。 她心里清楚,在古代面对瘟疫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更糟糕的是,蝗虫吃光柳县之后,还会继续南下肆虐,那时整个扬州都会陷入一片灾难之中。 唐文舒越想越害怕,回到县衙时,她迫不及待地跳下驴车,急匆匆地跑了进去,大声呼喊着:“大哥!大哥!”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一众县官们吓了一跳,担心这位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舒舒怎么了?”唐启紧紧地抱住她,温柔地安慰道:“别怕,万事有哥在。” “大哥,有蝗灾!”唐文舒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此刻在亲人面前,她终于敢于展现出内心真实的害怕。之前在面对那些村民时,她始终强装镇定,因为她现在不仅是柳县的县丞,更代表着整个柳县的形象。作为一方父母官,如果她先表现出害怕并逃跑,那么那些村民该如何是好呢?他们将会陷入恐慌之中。 原本听到唐小姐呼喊“大哥”而匆忙赶来查看情况的官员们,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于是纷纷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当他们听到唐文舒提到“蝗灾”二字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有人惊恐地喊道:“天哪!难道蝗灾又要来了吗?”其中一名官员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毫不犹豫地撒腿向外跑去,仿佛蝗灾已经近在咫尺。 “拦住他!”唐启高声喝道。站在门口的狂铁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位正拼命奔跑的官员。原来,这位官员正是陆教谕。 这一下也让陆教谕冷静了下来。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咱们赶紧逃吧,蝗灾太可怕了,我见过啊,饿殍满地,寸草不生。” 八年前,陆生英还是一名豫州的秀才,当时他正在乡下家里专心致志地备考。豫州与扬州不同,这里只种植一季稻,八月底正是稻谷成熟收割的季节。然而,就在稻谷即将由青转黄的时候,一场灾难降临了——蝗虫来袭。 那一天,陆生英正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当他意识到天色已晚,准备关窗点灯继续读书时,却意外地发现窗外的天空变得异常昏暗。他疑惑地望向远方,只见一群群密密麻麻的蝗虫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将明亮的夏季艳阳天硬生生地压成了一片黑暗。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些并不是普通的乌云,而是蝗虫群。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关于蝗虫的恐怖故事,知道它们会吃光所有能找到的食物。 那些舍不得自家庄稼而跑去驱赶蝗虫的村民,遭遇了悲惨的命运。他们被蝗虫群包围,遭受着撕咬和伤害。面对如此庞大的虫群,村民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惊恐地逃回屋内,紧紧关闭门窗以保护自己。但这只是暂时的避难所,因为蝗虫一旦吃光了庄稼,村民们也将面临饥饿的威胁。 那时候,陆生英的父母死在了庄稼田里。当时,哥嫂以及侄子被父母赶回屋里,因此躲过一劫。然而,家里早已没有余粮,全家人只能期盼着那年能有好收成。 后来,由于村里实在无法维持生计,他们不得不踏上迁徙之路,最终成为了流民。在迁徙途中,侄子被卖掉,虽然他心中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为了易子而食,但他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不久后,哥嫂也相继因病离世。至此,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幸运的是,他们顺利地抵达了扬州城。凭借着他秀才的身份,被安排在县衙里担任无公职的师爷,一直到如今成为了教谕。 “蝗虫的确非常可怕,但并非毫无应对之策。”唐启胸有成竹地说道,就连一旁的唐文舒也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唐启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蝗虫其实可以食用,如果真的发生了蝗灾,我们可以让官府发布告示,鼓励百姓们去捕捉蝗虫,将其作为一种食物来源。这样一来,不仅能解决粮食短缺问题,还能减少蝗虫数量。” 接着,唐启又提出了另一个方法:“此外,我们可以养殖鸡鸭等家禽来对付蝗虫。这些家禽喜欢吃蝗虫,能够有效地控制它们的数量。还有就是挖掘沟渠,并采用火攻的策略。蝗虫会被火光吸引,然后被大火烧死。随着烧死的蝗虫越来越多,火势也会变得更大,从而吸引更多的蝗虫飞向那里。” 唐启侃侃而谈,唐文舒不知不觉间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她心中暗自惊叹,大哥真是太厉害了!自己只是在前世看过相关小说才了解到这些情况,没想到身为古人的大哥居然全都知晓,而且懂得比自己还要详细。 最后,唐启总结道:“最重要的是,要在虫卵时期就尽量将其消灭。正如‘防患于未然’所说,把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柳县众官员听完唐启的阐述,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蝗虫并非不可战胜。尤其是陆生英,满脸悔恨地说道:“若是当年就知晓这些办法,那些无辜的村民们便不会惨死了。”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充满了斗志和决心,仿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大人,如果真的有一天蝗灾爆发,请务必派遣我前往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我要亲手斩杀更多的蝗虫,为死去的村民们报仇雪恨!” 唐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鼓励道:“好样的,陆生英!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带领大家抗击蝗虫,为百姓谋取安宁。” 接着,唐启转头看向唐文舒,笑着安慰她:“看吧,妹妹,蝗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需要提醒父亲,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毕竟,扬州很可能不只是柳县出现这种情况。” 唐文舒点了点头,有大哥在,蝗灾也变得不可怕了。 第109章 阳村报案 经过唐启长时间、全方位且精细入微的策划与布局后,针对蝗虫灾害的预防工作终于逐步走上了正轨,并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在这一过程中,柳县的各级官员们也都展现出了极高的责任感和敬业精神,每个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这场抗击蝗灾的战斗之中。 与此同时,唐文舒自然也没有闲着。每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她就会带着忠诚勇猛的狂铁以及聪明机灵的阿大一起出发,踏上前往各个村庄巡查的路途。一路上,他们三人密切留意着第二季水稻的生长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每当到达一个村庄,唐文舒总会跳下那辆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精致驴车,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稻田里。她时而弯腰查看稻穗的饱满程度,时而蹲下身子仔细搜寻隐藏在叶片下的蝗虫卵。而狂铁则紧跟其后,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阿大则在一旁帮忙记录相关的数据和信息。 远远望去,只见唐文舒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辆小巧玲珑的驴车上,缓缓前行于蜿蜒曲折的乡间小道间。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让她看起来宛如一位威风凛凛的“土霸王”,正神态自若地巡视着这片属于她的广袤土地。 这一天,刚刚结束午休,狂铁便牵着那头健壮的驴子,拉着装饰精美的驴车,停在了唐府门口,等待着唐文舒上车出发。与此同时,还有几名身着官服的衙役也早已赶到唐府门前,整齐地站成一排,随时准备陪同唐文舒一同前往村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鼓声,声音正是从隔壁县衙传来的。唐文舒原本已经抬起一只脚踩上了驴车的踏板,但听闻此声后,又迅速将脚收了回来,并果断下令道:“走,咱们过去瞧瞧!”要知道,自从她来到柳县至今已有整整一周时间,可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击鼓鸣冤呢! 不多时,一行人便匆匆赶到了县衙大堂。当唐文舒迈入大堂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击鼓之人竟然是阳村的村长——阳洪涛。此刻,他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静静地等候着县令大人开口问话。 此时此刻的阳洪涛已不再是以秀才的身份出现,而是代表着阳村全体村民,以村长的名义前来报案申冤。再看堂上,唐启已然换上了那身庄重威严的县令服饰,端端正正地坐在高高的公案之后,身前摆放着一块醒目的惊堂木。 唐启面容肃穆,腰板挺直地端坐在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只见他右手猛然一挥,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啪嗒声。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气息沉入丹田之中,然后以一种威严无比的声音高喊而出:“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乍响,震得整个公堂都微微颤动起来,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远远望去,此刻的唐启确实颇有几分官老爷的架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向门口方向,原来是县丞大人唐文舒款款而来。一旁的衙役见状,赶忙上前殷勤地搬来了一把精致的椅子,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唐启座位的左下首位置。唐文舒优雅地坐了下来,美眸流转间,落在了跪在堂下之人身上。 只听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民乃农户阳洪涛,今日特此前来状告钱家村全村。”说罢,他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不敢稍有动弹。唐文舒此时方才留意到,在堂下的地面上竟然摆放着一个木制担架。那担架上面覆盖着一层洁白如雪的布幔,从形状上看,下面似乎躺着一具尸体。 唐文舒心下一凛,暗自思忖道:前几日自己前往阳家村时,那里还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如今,却竟发生了这般人命关天之事。想来也是,若只是寻常的纠纷官司,身为一村之长的阳洪涛完全有能力自行处置妥当,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地闹到县衙这里来啊。 阳洪涛满脸悲愤地接着说道:“大人呐,您有所不知,咱们这阳家村地处偏远之地,村民们多以务农为生,但村子里的农户数量并不多。平日里,大家的生活倒也还过得去。只是这灌溉用水成了大问题,除了村口那唯一的一口水井之外,村里所有农田的灌溉全都得依靠两里外的那条小河。眼瞅着如今正值稻谷灌浆的关键时期,可水田却快要干涸见底啦!没办法,我们只好每天不辞辛劳地跑到河里去打水来浇灌庄稼。” 说到此处,阳洪涛的声音愈发激动起来,“谁曾想,那可恶的钱家村竟然依仗着自己位于河流上游的地理优势,在河里擅自修筑起了一道高高的水坝,直接就把河水给拦截住了!如此一来,我们下游的阳家村可就遭了殃,根本无水可用啊!” “得知此事后,我们村立马派了几个人前去与他们讲道理、论是非,满心期望能够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哪晓得他们钱家村的人蛮横无理至极,不仅不听劝告,反而一拥而上,对我们村的人展开了凶狠的攻击。可怜我那几位同村兄弟,被打得遍体鳞伤,其中更是有一人不幸丧命,那人便是阳老四啊!”说罢,阳洪涛颤抖着手轻轻掀开覆盖在尸体上的那块白布,只见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阳洪涛毫无惧色地缓缓抬起阳老四的头部,让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其后脑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里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显然是遭受过重击所致。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阳洪涛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声音哽咽地道:“求县令大人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话毕,他双膝跪地,深深地俯伏下身去,紧接着又恭恭敬敬地给坐在堂上的唐启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第110章 钱村喊冤 “传钱家村众人。”唐启一发话,就见百姓们纷纷涌到了厅堂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这可是柳县几年来头一遭开堂审案,而且还是由新上任的县令亲自主持,谁不想来凑个热闹呢? 毕竟赵国百姓都喜欢聊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现在有机会目睹一下县令大人的威严,那可真是千载难逢啊! 听到县令大人下令,立刻有一队衙役鱼贯而出,马不停蹄地赶往钱家村,将村长和其他涉案人员一并押回衙门候审。唐文舒则派阿大跟着他们一同前去,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然而,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后,太阳都快落山了,这群人才慢悠悠地回到县衙。按理说,钱家村距离县衙不远,正常情况下,一个时辰就能打个来回,但今天不知为何,居然花了两倍的时间。而此时,围观的百姓早就散了,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唐文舒饿得肚子咕咕叫,忍不住开口道:“大哥,我好饿呀。”她实在想不通,大哥第一次开堂审案,出现这种时间安排上的失误该怎么办呢? 唐启让一个衙役去买了些糕点让唐文舒先垫垫肚子,等堂审过后再回去吃饭,免得吃饭的时候想着这边的堂审也吃不好。 安排好唐文舒这边,唐启开始审案,他没有直接审问钱家村众人,而是先问阿大,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只见阿大站在大堂中央,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讲给唐启听:“我们一路急行,到钱家村不过一刻钟。”阿大顿了顿,接着说,“县丞大人让我先钱家村看看小河拦截的地方。我和朱三衙役一起过去了那里,确实用茅草、泥土修建了一个小小的堤坝,刚好刚河水拦截了在钱家村,朱三前往下游,看见阳家村子的小河已经断水。” 等我们回到钱家村的时候,就看见一群衙役正围拢在村口处,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钱家村的老村长被前来拉尸体的阳家村村民给打伤了。 他年纪大了身体又弱,自然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对手,受伤之后更是连爬都爬不起来。村里的人怕移动老人会加重伤势,只能赶紧跑去县城里请大夫,但大夫出诊的诊金可不便宜,大家拿不出这么多钱,也就没把大夫请来。 我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老人伤得虽然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只要处理得当,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略通一些医术,便用随身携带的止血药和布条,简单帮老人包扎了一下伤口,并将他送往县城的医馆接受治疗。 就这样,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钱家村的村民因为担心村长的安危,一直跟随着我们,所以才导致回衙门的时间比预期要晚了很多。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唐启吩咐衙役搬来了一张椅子,让钱家村的村长坐在上面听审,而其他的村民则跪在堂前等待审判。 唐启深知,一个人的外貌并不能代表其内心,有时候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相。然而,根据阿大之前的观察结果来看,钱家村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在稻谷灌浆这个最为关键的时期,他们竟然拦截了河水,这无疑对下游村庄的庄稼收成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堂下何人?”唐启一拍惊堂木,声音严厉地问道。 堂下跪着的那位老人连忙拱手回答:“回大人,鄙人乃是钱家村的村长、里正。” 唐启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据本官所知,这几日来你们钱家村村民私自修建堤坝,拦截河水,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那老人并没有否认,而是很坦然地点头应道:“确有此事。” “哼!”唐启脸色一沉,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声斥道:“你可知你此举严重影响了下流村庄的灌溉用水?” 那老人却是丝毫不惧,甚至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说道:“大人明鉴,马上就要到收成的时候了,如今河水变浅,如果不拦截河水,我钱家村无水可用,还怎么种地?我们全村人都靠着这片土地吃饭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饿肚子吧?” 唐启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不善地道:“可你们拦截了河水,下游的阳家村也无水可用,这又如何解释?”他心中有些恼火,觉得这个老人实在太自私了。 那老人冷笑一声,反驳道:“大人,您要知道,我钱家村共有 580 户人家,而阳家村才区区 165 户而已。难道还要让我们这么多村民给他们让路吗?在利益面前,自然要先保证自己村子的利益才行。”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仿佛在指责唐启不懂事。 说完这些话,老人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又道:“大人,我承认此次的做法有错,但我绝不悔改。毕竟我得为我身后的钱家村村民们考虑啊!如果没有水灌溉农田,今年的收成就会大打折扣,到时候我们整个村子都会陷入困境。”他的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你肯认错就好!”堂下跪着的阳洪涛一直低垂着头,钱家村之人关注点都在县令身上,没注意到他,此刻他掀开白布,露出死去的阳老四,“你们钱家村人,杀死了阳家村人,这笔账怎么算?” 堂下一片哗然,纷纷转头看向阳洪涛和他身后的尸体,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钱老族长心里一紧,忍不住看了一眼,又闭眼身子向后仰在椅子的靠背上。“阳村长,我们钱家村绝对没有杀人!” “哼,我村阳老四死在了你们钱家村,难道还是假的不成?”阳洪涛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我今天就要让县令大人为我做主!” 钱老族长脸色难看至极,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钱家村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唐启看着钱老族长,冷冷地问道。 钱家村村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县令大人,我们钱家村绝对没有杀人,请您明察秋毫!” 唐启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了阳洪涛身上:“阳村长,你有何证据证明是钱家村人杀的人?” 阳洪涛咬了咬牙,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县令大人,请看阳老四身上的伤口,还有后脑,分明是被铁锹所伤,而且伤口处还有血迹,显然是刚刚被杀不久。而且一同前去钱家村的村民回来说是钱家村村民害死了他!” “做了的事我认,可没做的事你凭什么按到我头上。”钱家村村长也是硬气,在县衙公然反驳阳家村村长。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唐文舒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却不知该怎么办。她深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不能仅凭表面现象就轻易下结论,可也拿不定主意。 还在堂上的唐启始终保持冷静,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他相信,只要细心观察,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这些线索,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第111章 找到真凶 唐启看着堂下的众人,缓缓开口说道:“阳家村派去谈和,前去钱家村的村民有哪些,可都在堂下?” “回禀县令大人,都在。”阳洪涛恭敬地回答道。自从钱家村村长和其他相关人员到达之后,已经跪了一个下午的阳洪涛却突然站了起来,仿佛不愿意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从身份上来说,他可是一名秀才,可以不用下跪拜见官员。但是从地位上来看,钱家村作为一个大村庄,比阳家村要高出许多。此外,钱家村的村长还担任着里正的职务,而阳家村的里正则是阳老四的大哥,同时也是参与谈判的人员之一。阳洪涛为了不显得阳家村低人一等,站了起来听审。 唐启看了一眼堂下的情况,大声宣布道:“中场暂停两刻钟!”随后,他命令衙役们分别将阳家村的几个人带到大牢中的不同房间进行单独审讯。 当把这些人分别带到相距甚远的牢房后,衙役们便转身离去,完全不顾及被关在牢房里的人们此刻心里有着怎样的想法。 唐启吩咐衙役将晚餐摆在牢房外的院子里,阵阵饭菜香顺着空气飘进牢房内,对于早已饥肠辘辘的人来说,闻着味更是一种煎熬。 唐文舒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一边疑惑不解地问道:“大哥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关押呢?直接审问不就好了嘛!我才不信他们还敢撒谎。” 唐启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些人既然有胆子来报案,肯定早就已经串好了口供。如果我们一起审问,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单独关押,等到快要到时间的时候再分别审问他们,告诉他们其他人已经招供了……” 唐启话音刚落,时间就像飞逝一样,转眼间两刻钟就过去了。他连忙让衙役们重新提审阳家村的众人,唐启并没有如之前说的那样分开提审审问,而是让衙役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只是冷冷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当中有人已经招供了,现在可以出去等待县令大人判刑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阳家村众人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一个个哆哆嗦嗦地跟在官差后面。等到了审判大堂,他们一见到县令大人威严的目光和严肃的表情,更是惊恐万分,双腿一软纷纷跪下磕头。 “大……大人!我们冤枉啊!”一个村民哭喊道,“我们只是去钱家村谈判,想要解决水源问题,可是谈判失败了呀!” “是啊,虽然起了冲突,但是不大,阳老四只是受了点小伤。”一个村民说。 另一个村民接着说:“是啊,我们回来的时候,阳老大当时把自己的亲弟弟杀了,说可以嫁祸给钱家村,就是想让他们村长被抓起来,这样我们就能打开堤坝,引来水源,解救我们阳家村的庄稼啊!” 听到这里,县令大人唐启皱起眉头,严厉地质问:“你们竟然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众村民低下头,不敢直视县令大人的眼睛,其中一人小声说道:“我们知道,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里正说阳老四就当是为了我们阳家村的众人,献出了生命吧。日后我们阳家村一定会为他立碑的,让他的名字永载史册!” 又有一个村民附和道:“对,而且阳老四他本来就没什么用,既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女儿也被他卖了换钱,死了也就死了呗。” 唐启听后,气得拍案而起,大声斥责道:“你们这些人简直丧尽天良!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他人性命,还编造谎言污蔑别人!来人啊,将这些人统统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阳家村的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绝望和悔恨的表情。他们纷纷瘫坐在地上,懊悔不已。然而,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他们必须面对法律的制裁。 阳老大依旧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心中充满了绝望。他回想起当时杀害弟弟的情景,除了争夺水源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弟弟一家原本四口人,两个女儿被他卖了,如果将弟媳赶回娘家并逐出村庄,那么他卖掉女儿所得到的银子以及家里的田地、房产都会归他所有。这一贪念让他蒙蔽了良知,恰巧可以利用钱家村的人来顶罪,同时还能解决阳家村的水源问题,可谓一举多得。 而堂下原本站着的阳洪涛听到这些话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一直坚信自己村里的人都是善良之人,却没有料到竟然有人因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亲人。此刻,他感到无比失望和痛心。 钱家村村长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想起不久前阳老四来到钱家村闹事的情景,当时双方仅仅发生了一些小冲突,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然而现在却听说阳老四突然死亡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纳闷。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可不想惹麻烦上身。毕竟,每个村庄都有自己的利益要维护,而对于水源问题,他更是绝对不会让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唐启终于做出了判决:阳老大因杀人罪名成立,被判处死刑,将于明年秋后执行;其他阳家村村民则因隐瞒包庇罪行,被判入狱一年。在服刑期间,他们将参与县衙组织的徭役劳动,因为县衙不会养活闲人。 至于钱家村私自建造堤坝拦截水源的行为,唐启思索片刻后决定派遣阳家村被判刑的村民协助挖掘沟渠,以实现引水灌溉的目的,这样一来,钱、阳两村都能从中受益。 听到这个判决结果,两位村长心悦诚服地表示赞同,并齐声高呼:“县令大人英明!”百姓们对这个公正合理的判决也纷纷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他们认为唐启能够公正处理此事,不仅维护了法律的尊严,更兼顾了各方利益,使得矛盾得以化解,实在令人钦佩。 第112章 阳村悍妇 判决终于落下帷幕,阳洪涛和其他人默默地抬着阳老四冰冷的尸体踏上归乡之路。夜幕早已如墨般深沉,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黑暗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他们手中紧握着燃烧的火把,微弱的火光照亮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引领着他们一步步朝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村庄靠近。 然而此刻,阳洪涛的内心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充满了极度的忐忑与不安。他深知自己这次彻底地辜负了父亲以及众多乡亲们殷切的期望。当初被委以重任,派遣出去参与谈判的几个人如今全都遭遇不幸:有的人被判刑一年,而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阳老大竟被判处先服役一年,随后便是无情的死刑!这叫他如何向阳老大家里人开口交代?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重,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曾经,阳洪涛满怀信心地凭借着秀才的身份担任起村长一职,满心期待能够有所建树,引领阳家村走向更为光明灿烂的未来。可万万没有料到,短短时间内竟然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他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不知道乡亲们将会怎样看待自己这位未能保护好村民、还导致悲剧发生的村长。 一行人就这样士气低落、步履蹒跚地缓缓前行着。一路上,除了偶尔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外,再无其他声响。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夜行此时显得格外寂静,就连虫鸣声似乎也隐匿于黑暗之中。由于回来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正常的饭点,众人其实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此刻疲惫不堪的心绪占据了主导地位,饥饿感反倒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当距离村口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一道昏黄的光线穿透黑暗映入眼帘——原来是大槐树下高高悬挂着一盏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灯笼。那灯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守候在那里,为归家的人们照亮了前行的路途。 只见那行人的面庞之上先是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但这喜悦之情却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晦涩与凝重。此次前往县城办事,对于阳村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灾难,他们把事情办砸了,颜面尽失,真不知回去之后该如何向村里的众人交代。不过,唯一能让人稍感宽慰的是,那位县令大人宅心仁厚,竟然派人将堤坝挖开了。 没过多久,这一行人便匆匆赶到了村口。此时,阳家村的一百多户人家几乎每户都派出了代表在此焦急地守候着,每个人的心中都忐忑不安,仿佛正在等待命运的最终裁决一般。而阳老大和那些被判了刑的人的家眷们自然也位列其中。 那些妇人们趁着灯笼透出的微弱光芒,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手中缝补衣物的活计。毕竟眼下正值农忙时节,时间宝贵得很,即便是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她们也丝毫不敢有半刻清闲。整个村口除了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针线穿梭声外,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然而,这份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当阳洪涛等人抬着阳老四冰冷的尸体缓缓走来时,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紧接着,便有人匆忙跑去通知族老速速赶来。原来,阳家村实际上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往上追溯五代,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血缘关系。而这里的村长同时兼任着族长一职,只可惜他年纪尚轻,面对如此重大的事件,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做出妥善的处理。 阳老四的媳妇黄氏直到此时方才知晓自家男人竟然出了事,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她,令她瞬间感到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她们夫妻二人膝下本育有两个可爱的女儿,然而不幸的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早已被狠心卖掉,如今这家中便只剩下他们这对老夫老妻相依为伴。可是此时此刻,黄氏却突然觉得曾经无比熟悉的阳家村变得竟是如此的陌生和冰冷。 只见黄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身体颤抖着,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住丈夫那已然毫无生气、冰冷僵硬的尸体,仿佛这样就能将丈夫从死亡的深渊拉回来。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丈夫苍白的脸上。悲痛欲绝的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绝望,张开嘴巴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凄厉而悲惨,响彻整个村庄。 “村长啊!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如此狠心,害死了阳老四呐?我们夫妻二人一直本本分分做人,从未与人结仇,为何会遭此横祸呀?”黄氏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她那凄惨的哭声回荡在村子里,久久不散。路过的人们听到这悲恸的哭声,无不为之心生怜悯,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围观的人群突然出现一阵骚动。只见一位村民挺身而出,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不平,大声说道:“是阳老大干的好事!这个畜生简直就是毫无人性!他为了侵占你们家的财产,竟然对自己的亲兄弟痛下杀手!这种恶行天理难容!”众人听后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摇头叹息,指责阳老大的残忍行径;有的则表示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似和善的阳老大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原本听到这话时,阳老大的媳妇文氏就在一旁,正准备开口替自己的丈夫辩解一番,声称阳老大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指责对方纯粹是在信口胡诌、肆意污蔑。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那位村民紧接着又补充道:“若不是咱们的县令大人心系百姓、公正严明,迅速查明真相并判处阳老大死刑,恐怕这件冤案就要石沉大海喽!” 文氏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肯接受这样的说辞。要知道,她向来都是个泼辣凶悍之人,在村子里更是横行无忌、霸道惯了。所以这一刻,她根本无法容忍有人这般诋毁自己的丈夫,尤其是当这个人言之凿凿地宣称阳老大会杀人,而且被杀的对象还是他自己的亲弟弟时,文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道:“啊呸!你这家伙满嘴喷粪,尽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说着,她便张牙舞爪地朝着说话的村民扑了过去…… 第113章 黄氏独立 “千真万确啊!这可是县令大人亲自发现的呢,明天判决结果肯定就会送达咱们阳村啦!”那位村民一边喊着,一边撒腿狂奔,仿佛背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生怕被文氏逮住狠狠地暴打一顿。 黄氏听到这话,如梦初醒般地从极度的悲恸之中挣脱出来。原来,杀害自己亲弟弟的竟然就是阳老大!然而此刻,阳老大已然被县令大人判刑定罪了。那么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等到料理完阳老四的后事之后,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正当黄氏满心愁苦之际,三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及时赶到了现场。 只见阳洪涛面色凝重,将在县衙接受审判的整个经过向在场的村民们娓娓道来。县令大人断案如神,可谓英明至极,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犯下如此罪行之人居然正是他们阳家村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想到此处,众人心中都不是个滋味。 “恳请村长和各位族老能够为我家阳老四主持公道啊!”黄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道。一来,阳老四骤然离世,膝下并无子女可以操持丧葬事宜,甚至连摔火盆这样重要的环节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只能仰仗村里出手相助。 二来,按照规矩,阳老四故去之后,其遗留下来的财产按理应当收归族里所有。如此一来,失去了经济来源的自己往后又该怎样继续生存下去呢?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黄氏的脑海当中已是思绪万千,各种忧虑纷至沓来。 族老是村子里那最为德高望重之人,亦是年纪最长者,他们那微微颤抖的步伐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岁月沉淀的重量。其中一位手持拐杖的老人,那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一丝严肃之色,他缓缓开口说道:“村长啊,你瞧这阳老四,不管怎么讲,他终归是为咱村里的水源之事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呢。如今他家的田产要上交到族里充作祭田,以后每年产出的五成便交给那黄氏吧。” 那黄氏听闻此言,先是一愣,脑海中迅速计算着五成意味着什么,这也就意味着村里要帮着自家白种那些田地,交完各种税赋之后,所有的收获都将归自己所有吗?她不禁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万万不可如此,这实在是太多了呀!”她心中感慨万分,自家的阳老四这些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历经风雨,好不容易才积攒下五亩良田和三亩旱地,平日里只需耕种两亩田便能满足一家人的日常所需,没想到现在村里竟然还要帮忙种田。 此时,阳洪涛站了出来,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他开口说道:“既然族老都这般说了,那我们就收着吧。而且,阳老四的葬礼事宜也一并由族里负责操办。”他深知族老们的决定自有其道理,但也明白这是族里对阳老四一家的一种认可与补偿。 “收成之后,那些粮食都送去黄氏的娘家——黄家村吗?”阳洪涛心中暗自思忖着,在这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倘若夫君已然亡故,且又未曾留有子女,那么按照常理来说,女子最终必定是要回到自己的娘家去寻求庇护与依靠的。 然而,黄氏却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大声且坚定地回道:“不,我不回娘家。”那话语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决绝与坚持,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紧接着,她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我可以留在这里吗?”那语气中满是忐忑与不安,仿佛生怕遭到众人的反对与拒绝。 一旁的族老们见状,纷纷开始议论起来。其中一位族老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亲人了呀,你一个妇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可怎么生活下去呢?” 另一位族老也跟着附和道:“回娘家总归是好的,父母兄弟能够成为你的坚实后盾,就算再不济,将粮食送过去之后,你的子侄们也一定会照顾你后半辈子的。”他们的言语中透露出对黄氏未来的担忧,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孤身的妇人想要独自生存下去确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但黄氏却是毫不退缩,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那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着她的决心。“我想留在这里,无论是立女户还是改姓阳,我都愿意。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他们给予了我家的温暖和关怀,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希望能够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情与眷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众人听着黄氏这番话,心中都有些感慨。阳洪涛看着她那坚定又略带忐忑的眼神,心中暗暗思忖,这黄氏平日里看似柔弱,关键时刻却有着如此决绝的心性。 一旁的族老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他们深知黄氏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毕竟在那个时代,女子的命运往往不由自己掌控。而黄氏如今愿意舍弃娘家,选择留在阳家村,这份情谊着实难得。 过了片刻,阳洪涛缓缓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阳家村自然欢迎你留下。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们说便是。”族老们也纷纷附和道:“是啊,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黄氏眼眶微微泛红,感激地说道:“多谢各位,我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我会好好过日子,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说着,她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达她内心的感激之情。 从那以后,黄氏便真的留在了阳家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她勤劳善良,与村里的人相处融洽,渐渐成为了阳家村不可或缺的一员。而她与阳洪涛以及族老们之间的情谊,也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深厚…… 第114章 收割稻谷 时间仿佛是个悄然无息的小偷,静静地从人们身边溜过,那速度之快,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它的踪迹。眨眼间,柳县的各个村庄里,那一片片翠绿的二季稻,如同被时光施了魔法一般,逐渐变得金黄,相继迎来了成熟的时刻,也到了该收获的时节。 由于七月时那首季稻的收成着实有些欠佳,所以此刻对于村民们来说,便成了今年最为忙碌却又满含喜悦的时刻。秋风像是一位神秘的使者,缓缓地吹起,那稻穗便像害羞的孩子般微微低垂着头,那一片金黄的稻田,宛如一幅巧夺天工的美丽画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让人心生惊叹与欢喜。 清晨时分,天空还沉浸在黑暗之中,尚未露出一丝光亮,但勤劳的村民们早已早早地起身,带着满心的期盼与热情,准备去迎接这崭新的一天的辛勤劳作。 他们身上穿着质朴而简洁的衣物,那是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手中紧紧握着锋利的镰刀,那是他们收割希望的工具,肩上则挑着沉甸甸的扁担,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那片金黄的稻田走去。一路上,他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是一首欢快的劳动交响曲,他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情况,言语之间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终于抵达了那片梦寐以求的稻田,村民们先是停下脚步,稍作休息,然后便开始进行一系列简单却必不可少的准备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镰刀在磨刀石上反复磨砺,那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是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只为了确保每一把镰刀都能锋利无比,能够轻松地割断那饱满的稻穗。与此同时,他们也会细心地将扁担整齐地摆放在田边,就像是摆放着一个个等待被装满的宝藏,以便在收割完毕后,能够迅速地将那些沉甸甸的稻谷搬运回家。 一切准备就绪后,那一群勤劳的村民们如同接到了出征的号令般,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那紧张而又秩序井然的收割工作。他们缓缓地弯下那被岁月磨砺得有些弯曲的腰,左手犹如一把坚定的钳子一般紧紧地握住金黄的稻穗,生怕它轻易逃脱;右手则如同一柄锋利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便狠狠地挥动起镰刀,“唰唰”声响彻田间,那一颗颗沉甸甸的稻穗便在他们的手下乖乖地被割下,仿佛是在向他们致敬。 在这个看似简单却充满挑战的过程中,他们必须时刻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无尽的耐心,就像是守护着珍贵的宝藏一样小心翼翼。因为稍有不慎,那锋利的镰刀就可能无情地割伤他们的手指,而一旦疏忽,那些遗漏的稻穗也会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遗憾。每一次的弯腰、挥动镰刀以及捡起掉落的稻穗,都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和汗水。 随着时间宛如沙漏中的细沙般悄然流逝,那原本还躲在东边山后的太阳渐渐地升高,光芒愈发强烈,天气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炎热。村民们的额头之上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汗水如泉涌般不断地流淌下来,很快就湿透了他们那原本就略显破旧的衣衫。 然而,他们并没有被这酷热的天气所打败,更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中那不知疲倦的工作,反而如同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更加卖力地收割着那一片片金黄的稻穗。他们深知,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大片的稻谷收割完毕,才能够确保稻谷的质量不受影响,产量得以最大化。 在这如火如荼的收割过程中,这些朴实的村民们还会展现出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他们会互相帮助。当其中一人累了的时候,旁边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接过他手中的镰刀,继续投入到收割的战斗中;当有人需要搬运稻谷时,大家会齐心协力,将收割下来的稻谷整齐地堆放在一起,然后用那坚实的扁担挑起,一步一步地走向田边的打谷场。 在那简陋的打谷场上,村民们会熟练地启动那台古老而又可靠的打谷机,伴随着“轰轰”的轰鸣声,稻谷如同一个个欢快的孩子般从稻穗上蹦落下来,然后被他们小心地收集起来,再晾晒在灿烂的阳光下。阳光洒在湿漉漉的稻谷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同时也在慢慢地去除着它们身上的水分,让它们变得更加饱满和坚韧。 唐文舒作为县丞,平日里便时常奔波于各个村落之间,以履行自己的职责。此次来到阳家村,已是数度往返,对这个村子的情况也逐渐熟悉起来。这次能有幸被阳家村邀请,成为首割之人,她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与荣幸。 当她看到那束金黄色颗粒饱满的稻谷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束稻谷分了好几株,每一株都仿佛在诉说着来年的丰收希望,那沉甸甸的谷穗,宛如一个个金色的小灯笼,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揽住稻谷,那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让她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馈赠。随后,她果断地挥起镰刀,“唰”的一声,稻谷应声倒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丰收的乐章。 阳家村村长及族老们看到唐文舒熟练而利落的动作,纷纷点头称赞,随即带头鼓起掌来,那热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村庄上空,仿佛在宣告着丰收的来临。等唐文舒将那束稻谷收好后,其余的村民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纷纷挥舞着镰刀,一窝蜂地涌进祭田,开始了祭田的收割。他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辛劳都化为了乌有。 经过漫长的半天时间,祭田里二季稻的收割工作终于圆满结束。村民们齐心协力,将一捆捆沉甸甸的稻谷小心地送往黄氏家中。黄氏站在家门口,望着家里堆积如山的稻谷,心中满是欢喜和感动。而且,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阳家村里竟然还送来了五成的收成,这份情谊让她深受触动。要知道,稻谷的收割过程可是非常艰辛的,全村人都齐心协力帮助她率先完成了收割,这种团结互助的精神让她倍感温暖。 此时,黄氏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祭田会挂在身为秀才的村长名下,原来这是秀才的一项特殊福利,无需缴纳税款。她不禁感叹道:“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祭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多的故事和意义。”她决定将这些稻谷妥善保管起来,留作日后的纪念,同时也要将这份团结互助的精神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乡村生活的美好。 第115章 柳县匪患 正当那沉甸甸的二季稻逐渐成熟,整个村庄都悄然进入了那紧张而忙碌的收割时期。仅仅只是短短几天的光景,那些动作较为迅速的村落,凭借着村民们齐心协力的劳作,几乎已经将所有的稻谷都收割完毕,颗粒归仓。而那些动作稍显缓慢的村落,此刻也正处在最后的收尾阶段,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诉说着农民们的辛勤与汗水。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却悄然降临。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犹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这片宁静的土地上,他们精准地瞄准了时机,当村民们满怀期待地将刚刚收割好的稻谷小心翼翼地运送至那宽敞的打谷场时,这帮匪徒便如猛虎扑食一般,呼啸着冲上前去,开始对这些辛苦得来的粮食进行大肆劫掠。 黄家村,曾经那一片金黄的稻田如今已变得空空荡荡,刚刚完成收割的稻谷被这群匪徒洗劫得一干二净,村民们看着自己半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眼中满是绝望与痛苦。钱家村亦是如此,那堆积如山的稻谷仿佛在瞬间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满地的狼藉和村民们心碎的呼喊。 李家村同样未能幸免,原本可以用来缴纳赋税以维持村庄运转的粮食,如今却成为了匪徒们的战利品,使得这个本就艰难的村庄雪上加霜,别说按时缴税了,就连村民们基本的温饱问题都成了难以解决的难题。反而是阳家村这种小型村落因为人少、地少、收成少躲过一劫。 柳县县衙在这个宁静的早晨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值班的衙役揉着惺忪睡眼打开大门,只见一个满脸惊恐的村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口中大喊:“大人!不好啦!那些消失许久的匪徒又出现啦!他们把黄家村、钱家村、李家村……还有周边十来个村子都给洗劫一空啊!” 此时正在县衙内的县丞唐文舒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心里叫苦不迭,因为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二季稻成熟并顺利完成收割,就等着向这些村庄征收税款呢,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唐文舒心急火燎地找到了哥哥唐启,慌慌张张地问道:“大哥,这下可如何是好啊?税收该怎么办呀?”自从她来到柳县之后,一直秉持着凡事有困难就找哥哥帮忙的想法,从来不会自己先动脑筋思考解决办法,总是依赖着大哥来替她排忧解难。 唐启此刻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但还是抽空回答妹妹的问题:“要剿灭这群匪徒,咱们柳县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这件事必须上报给爹爹才行。”说着,他停下手中的事务,对唐文舒说道:“你稍等我一会儿,咱俩一同前往扬州,请求爹爹派兵支援。” 唐文舒一听,不禁小声嘟囔起来:“爹爹不过是个扬州知府而已,又不是总兵,哪能派出什么兵马呀。”唐启一边继续忙着处理手头的工作,一边解释道:“现在扬州知府一职尚未有人接任,暂时都是由爹爹代管着呢。”说完,他吩咐阿二赶紧回府去牵辆马车过来,准备即刻动身前往扬州。 一路风驰电掣般地疾驰,终于顺利抵达了扬州。距离上次与父亲分别之后,如今已过去小半个月有余,唐文舒满怀期待地盼望着能早日重逢。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当她来到柳县时,竟会在扬州府衙遇见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 “瑞哥哥!”清脆而又甜美的呼喊声骤然响起,唐文舒那娇小玲珑的身影如同一只灵动的小鹿般,穿过人群,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那抹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 刹那间,她的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整个人兴奋得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轻盈的脚步仿佛踩在了云端之上,眨眼之间便飞身扑进了赵瑞那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被晾在一旁原本准备迎接女儿热情拥抱的唐季廉,看着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他伸出的双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空中,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唐文舒扬起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眨巴着那双犹如宝石般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好奇地仰头望着赵瑞,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赵瑞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宠溺。他轻轻地揽住唐文舒纤细柔软的腰肢,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柔声回答道:“此次前来乃是有要事需与唐叔商议。” “是什么事情呀?能不能告诉我呢?”唐文舒紧紧依偎在赵瑞怀中,满脸都是按捺不住的好奇之色,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只见赵瑞稍稍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将此事告诉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唐文舒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他轻咳一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嗯……其实,我此次是想向唐叔借一些兵力。”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要知道,赵瑞可是尊贵无比、权倾朝野的太子殿下啊!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出行时身边自然应该簇拥着大批侍卫亲兵才对。可如今,他不仅未带一兵一卒,甚至连处理应天府官场那些繁杂事务居然还要亲自赶来扬州借兵,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爹爹,您可一定要多派遣些人手好好保护太子哥哥哦。\" 唐文舒转过头去,对着站在一旁的唐季廉娇嗔地撒起娇来。 唐季廉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宠溺地点了点女儿的鼻尖,笑骂道:\"你这个小傻妞哟,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主儿。\" 其实早在唐文舒到来之前,他便已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赵瑞借兵的请求。 “爹,您看我们兄妹二人此番前来,实乃心系那柳县百姓之安危啊。这柳县近来遭逢匪患荼毒,诸多村落都被那些恶贼劫掠一空,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呐。”唐文舒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她深知此次剿匪任务的艰巨与重要性。 唐季廉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中既欣慰又有些许担忧。他知道女儿向来聪慧且有主见,但面对如此凶险的剿匪之事,还是不免有些牵挂。然而,他并未因唐文舒是女子便阻止她,反而郑重地说道:“启儿,你身为兄长,务必好好保护好妹妹。剿匪之事,既然她有心参与,便随她去吧,吾等当全力支持。” 说罢,唐季廉大手一挥,立刻安排了五千兵马交由唐文舒带队前往柳县剿匪。这五千兵马皆是训练有素、英勇善战之士,他们听闻要去剿灭那祸害一方的匪患,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平日里,那些普通的匪徒组织也就几百上千人而已,以这队精兵强将的实力,足以让唐文舒带领着他们踏平柳县的匪患,还百姓一个安宁的家园。唐文舒感激地望着父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不负父亲的期望,圆满完成此次剿匪任务。 第116章 投奔黄氏 黄家村一季稻收成欠佳,那原本金黄饱满的稻田此刻显得有些稀疏零落,仿佛是被一场无形的灾难所侵袭,原本该丰收的喜悦被沉甸甸的忧虑所取代。二季稻又遭匪患劫掠一空,打谷场空空如也,仿佛在诉说着村民们的不幸。 大多数村民家里已然断粮,平日里热闹的村庄此时变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饥民的叹息声和孩童的哭声。有的拖家带口地去其他村亲戚家,然而人口一多,生活的压力便如大山般压来,没有哪家能够轻易承担得起这突如其来的负担。柳县,这个曾经宁静的地方,如今已经出现了流民,他们衣衫褴褛,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迷茫和绝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街头巷尾游荡。 听闻黄家出嫁女黄氏男人已死,阳家村族里却给了很多粮食给黄氏过活,这无疑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黄氏一家看到了希望的火苗。她的娘家人得知此事后,立刻上门而来,脸上满是期待和关切。黄氏本来给了几斤粮食准备打发走她们,可本就走投无路的黄家人哪肯罢休,他们深知这点粮食根本无法解决长久的问题,心中的不甘和无奈如潮水般翻涌。 “惠瑶啊,听娘的,女子哪能不嫁人,你大嫂的娘家弟弟不错的,给他当个贵妾妥妥的,她也不嫌弃你嫁过人,等你生个孩子以后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黄氏的娘苦口婆心地劝她再嫁,在她看来,出嫁从夫。等黄氏一嫁,她现在的东西都该属于娘家的,包括那点珍贵的粮食。她满心以为女儿会听从自己的劝告,却不知黄氏内心早已平静如水。 出嫁前那段日子,家中的美味佳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总是优先被大哥以及那些年幼的弟弟们享用。每到饭点,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各种精致食物,自己和母亲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用苦涩的野菜勉强填饱肚子。那些野菜虽能果腹,但味道干涩难咽,与大哥他们口中的美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提醒着自己在家中的卑微地位。 家里的脏活累活像是一个个沉重的枷锁,紧紧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自己便要开始忙碌起来,打扫庭院、清洗衣物,这些看似平凡的工作,却耗费了自己大量的精力。而大哥和弟弟们则悠闲地在一旁玩耍,或是做些轻松活计,直到大一点了才跟着爹下田种地,偶尔他们还会嬉笑打闹,对自己的辛勤劳作视若无睹。 出嫁那天,整个氛围显得格外冷清和压抑。似乎没有人真正在意这个即将离开家的女子,大家只是按照惯例完成着各项仪式。那场面,真的就如同把自己当作一件物品一样卖掉,而不是出嫁一个女儿。十两银子的聘礼,在众人眼中仿佛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很快便被大哥收入囊中,用来筹备他自己的婚事。至于自己的嫁妆,竟然只有那两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连一床像样的被褥都舍不得给。明明娘家有几个兄弟,家境也并非贫困潦倒,可却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这让黄惠瑶的心渐渐凉透。 嫁人之后,她每次回到娘家,都会小心翼翼地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希望能够用这些礼物换取一丝家人的温暖和关爱。然而,她从未在娘家拿回过哪怕一根针、一粒线,因为她深知,在这里,自己始终是那个多余的人。 直到那年,阳老四不慎摔伤,急需一大笔钱来医治。黄惠瑶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跑回娘家,满心期待着能够得到家人的帮助。可没想到,她不仅没能借到一文钱,反而遭到了娘家人的数落。他们嫌弃她没有带东西回来,甚至将她扫地出门,那种冷漠和绝情让她彻底绝望。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真的再也没有娘家了。 被逼无奈之下,她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卖掉自己年仅八岁的大女儿。那是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可如今却不得不为了生活而舍弃。大女儿被卖给了一户大户人家,成为了一名丫鬟,从此离开了她的身边。每当想起女儿那双无辜的眼睛,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但在那个艰难的时刻,她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然而现在,那一群娘家人浩浩荡荡地登门而来,满脸堆笑地求她收留。他们一边说着极为温柔婉转的软话,仿佛一根根丝线般缠绕着黄惠瑶的心,一边不断地祈求着她,眼中满是期待与希冀,希望能留他们在阳家村这个小小的地方生活下去,一同度过这一段无比艰难的岁月。 然而,凭什么啊!当初在那些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刻,他们毫不犹豫地就将她随意卖给了别人,只为了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而如今,仅仅几句看似诚恳的软话,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家拱手相让,把家中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粮食也拿出来分给他们。她清楚地明白,如果真的收留了他们,那好吃的东西肯定依旧会优先给到大哥以及几个弟弟,还有他们那群不知感恩的孩子,而自己呢,只能默默地啃着粗糙的糠饼,咽下苦涩的菜根。 “娘,如果你们来了之后粮食不够的话可怎么办呀?”黄氏担忧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挣扎。 “哎呀,咱们女人嘛,吃点野菜也就足够了,那些饭食都得留给男人们,他们需要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干活呢。”黄氏的娘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丝毫没有考虑到女儿的感受。 都这时候了,哪有活干,唯一的活还是上山挖野菜,这些都是女人做的。黄氏深知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娘那顽固的想法,同时她也不愿意就这样一直被人欺负下去,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找阳家村村里人帮忙出头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心中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只为等待那个或许会从眼前经过的阳家村人。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阳老大的媳妇文氏缓缓地洗完了衣服,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骄傲的步伐,从她家门前路过。那一身朴素的衣裳,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芒,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眼中那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得意之色。 “哎。”黄氏轻轻地叫了一声,当她看清来人竟然是文氏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个一直对她冷眼相看、不屑一顾的文氏,那个为了自家那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不惜狠心害死阳老四的人的女人,如今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她面前走过。黄氏的嘴唇紧紧抿住,像是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吞回肚子里,她默默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准备继续等待下一个或许能够给予她希望的有缘人。 “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外村人没事就赶紧走吧,一会儿村长要是来了,可就要赶人了。”文氏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我们来找自家女儿,不行吗?”黄氏的娘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望向黄氏,似乎要她确认他们真的是她的家人。 “还真不行。赶紧走!”文氏毫不留情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冷漠。她用力地推搡着黄氏的娘,试图将她们赶走。“村长!外村人来骗粮了!”她突然大声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恶意和挑衅。 黄家众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惧,他们害怕文氏的声音会引来更多的人,到那时,他们手中仅有的几斤粮食也将不保。他们深知自己在这里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文氏以及整个阳家村抗衡。无奈之下,只得默默地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感到既陌生又绝望的地方。 “不谢!”文氏一扭头,头也不回地走了。黄氏站在原地,低声道了谢。 第117章 太子围城 唐文与太子殿下在那短暂的相聚时光里,彼此交流着对应天府局势的看法以及接下来行动的计划。随后,两人便毅然决然地分别率领着手下众人,朝着属于自己的战场进发。 此次太子前来,其背后原因正是应天府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贪官污吏们。这些家伙相互勾结、沆瀣一气,编织出一张紧密相连且难以攻破的关系网,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正因如此,应天府境内山匪横行肆虐,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实际上,这并非天灾所致,而是官逼民反,被逼无奈之下民众才走上了落草为寇之路。 然而,由于这张贪官污吏织成的大网太过严实,有关应天府真实情况的消息始终无法传递到皇城之中。远在皇城的人们被蒙在鼓里,还误以为应天府只是遭受了接连不断的天灾,导致民生凋敝、社会动荡不安,却从未想到真正的根源竟然是人祸。 此番太子赵瑞携同福慧公主一同前来应天府,原本的目的是剿灭当地猖獗的土匪势力。当初送别唐文舒出城时,他曾提及不久之后定会再次相见。那时的太子以为自己所说的重逢,将会是在顺利完成剿匪任务之后,前去路过扬州看望唐文舒。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如今太子不仅提前来到了扬州,而且还是为了借兵而来。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里竟会与同样前来借兵的唐文舒不期而遇。 此时此刻,英勇无畏的福慧公主正率领着惠民水师在应天府内与四处流窜作恶的山匪和土匪展开激烈的战斗。而另一边,心系大局的太子赵瑞则经过巧妙地乔装打扮后,孤身一人悄悄地来到了扬州,试图从这里借取兵力来收押应天府一众贪官。 他原本计划带领借来的人马悄悄混入应天府内,并趁机打开城门。待到夜幕降临,趁城内官员们尚未察觉之际,迅速将他们全部收押起来。然而,事与愿违,尽管太子赵瑞等人已经尽可能地伪装自己,但他们的乔装之计却并未取得圆满成功。 当他们行至西城门时,敏锐的守城卫兵很快便察觉到了这群人的异样之处,并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拦了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一直守候在城门口的福慧公主的手下及时发现了他们的处境,没有如之前商量的那样拿下守城卫,毕竟还有很多百姓在这,不能造成恐慌。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众人不得不重新商讨对策,最终决定制定一个里应外合的作战方案以应对当前的危机。 话说这惠民水师虽然人数不算众多,而且成立时间不长,训练也尚欠火候,但要对付那些由普通农民转化而成的山匪却是游刃有余。然而,一旦面对应天府那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官兵时,惠民水师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正因如此,才会有太子赵瑞亲自前往扬州借兵这一举措。可谁能想到,出城之时还算顺利,如今想要再次进入应天府却是困难重重。 毕竟这次前来的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即便经过精心乔装,依然难以完全掩盖其与众不同的气质,从而引起了守城卫兵的警觉。无奈之下,太子赵瑞只得临时改变策略,率领着从扬州借来的精兵良将,分成四路分别朝着应天府的东、南、西、北四座城门进发,形成包围之势。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太子殿下威风凛凛地来到那人流如织、最为热闹的东城门之处,她稳稳地骑坐在高大健壮的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缓缓拿出一块精致的令牌,那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昭示着她尊贵的身份。他高声喊道:“吾乃太子,今日特来此城捉拿要犯,望应天府速速开城门放行!” 那守城卫一脸狐疑地看着太子殿下,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屈尊来到这小小的应天府,你说你是太子你就是啊,我还说我是陛下呢,这种话可骗不了我们。别想借着太子的名号趁机混入城内做什么坏事。” 一旁另一个守城卫也跟着接口道:“带这么多人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那些狡猾的土匪假扮的,企图混进城中扰乱治安。应天府虽有那赫赫有名的应天书府,乃是赵国四大学院之一,可官员之中从未有过五品以上的莅临此地,更何况是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呢,我们可得谨慎些。”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小声嘀咕起来:“听说那福慧公主带着威名远扬的惠民水师正在应天府内全力剿匪呢,也不知那公主到底长得有多漂亮呀。”说着,还忍不住偷偷往城内张望,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向往。然而很快又叹息一声道:“哎,可惜公主岂是咱们这些寻常百姓想见就能见到的,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呢。” 太子殿下面容愈发凝重,那深邃的眼眸紧紧地注视着眼前那一排整齐站立的守城卫,仿佛能透过他们坚毅的面庞看穿其内心的想法。她微微抿着嘴唇,心中暗自思索着当前的局势,那股沉稳与威严不经意间散发出来,令周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突然,城内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行人马打马疾驰而来。只见前方旗帜飘扬,上书“惠民水师”四个大字,后面跟着一群侍从护卫,气势汹汹。为首之人高声喊道:“福慧公主出行,尔等让道!” 朱佳慧平日里向来低调,从不以公主身份来谋取行走之便利,可如今此等关键时刻,她也只得借助公主的身份行事,以期能够尽快解决眼下的麻烦。 当那熟悉的呼喊声传入耳中时,太子殿下微微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福慧公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太子哥哥!”福慧公主远远的便开始高声呼喊,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急切地说道:“你快进城啊,我说这应天府山匪真多,这些日子百姓们都不得安宁,我们必须赶紧采取行动才行。” 守城卫们一听这话,顿时神情一肃,纷纷对视一眼后,立刻下令大开城门。那沉重的城门缓缓升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即将迎来的重大变革。太子殿下带着麾下的兵马井然有序地进入应天府,那整齐的步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回响。 然而,谁也未曾想到,太子和福慧公主竟然一同直奔府衙而去。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谋划许久。当他们出现在府衙门前时,那些原本还在忙碌的官员们顿时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兵不血刃之下,太子殿下率领的兵马顺利抓获了应天府的一众官员。有些官员并未上衙,本以为可以趁乱逃脱,在家中得到消息后便匆忙收拾行李准备逃跑,却不料早已被太子的手下堵在了其他三个城门口,插翅难逃。 随着这些官员的落网,应天府的局势终于逐渐稳定下来,一场危机似乎就这样被悄然化解。但太子殿下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背后或许还有更多的阴谋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第118章 步入森林 唐文舒带领着那五千兵马,一路疾驰回柳县,心中满是急切之情,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剿灭山匪的念头。可当她即将踏入柳县之际,这才猛然意识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她竟然不知山匪究竟藏身何处!茫茫山野,犹如大海捞针,到底该往何处去剿匪呢? “大哥,山匪在哪里呢?”唐文舒满脸疑惑地向身旁的唐启询问道。唐启并未立刻给出答案,而是缓缓地开始引导她进行思考:“你看啊,这柳县的山匪居然能在一夜之间突袭十多处村庄,而且每次都精准地直达打谷场,你不妨猜猜他们会藏在哪里呢?” 唐文舒陷入了沉思,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各大村庄她都跑遍了,目前她对柳县的各大村庄可谓是了如指掌,而这些山匪偏偏专挑那些较大的村落下手,且行动如此迅速、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倘若要达成这样的效果,那他们很可能就隐藏在村庄附近的山中。“难道是几大村落的后山?他们之前极有可能就是村里的人,亦或是曾下山仔细考察过,所以村民们肯定对他们有所了解。”唐文舒喃喃自语道。 “大哥,咱们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呀,是直接率领兵马上山搜寻,还是下发告示让村民们提供线索呢?但如果下发告示,时间势必会被拖延,而且还存在走漏消息的风险呢。”唐文舒担忧地说道。 唐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看着唐文舒,脸上满是赞赏之色:“舒舒真的很聪明,能够考虑到这么多方面。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断,不能让山匪继续逍遥法外,残害百姓。” 黄家村与钱家村之间的那座大山,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道屏障,横亘在两个村庄之间。山上的植被极为茂密,层层叠叠的枝叶相互交织,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是大地跳动的眼眸。这里鲜有人迹,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划破寂静,仿佛是大自然在诉说着它的宁静与神秘。 当我路过此地时,跟着我那几名衙役,他们告诉我,只有个别经验丰富的猎人会深入这座大山内部去打猎,而寻常百姓们大多只是在大山的外围采摘一些野菜和果子,以满足日常生活的需求。“那我们直接前往那里吗?”唐文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太确定地问道。她常年奔波于各个村庄之间,深知这里的地形复杂,道路崎岖难行。骑马往往无法到达那些偏远的地方,有时就连她的驴车也难以通行,只能选择徒步前行。 “找几个猎人带路吧。”唐启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们还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啊,需要准备什么呢?”唐文舒一脸茫然,她原本以为剿匪只需直接行动即可,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准备工作。 “进入山林的话,带上些驱虫药是很有必要的,这样可以避免被蚊虫叮咬。此外,指南针等导航工具也是必不可少的,以免在山中迷失方向。”唐启详细地说着入山需要准备的物品,并吩咐衙役们去各个村庄寻找几位熟悉山林的猎人。这些衙役对当地的情况较为了解,清楚哪个猎人的狩猎技术最为精湛,能够抵达更深处的山脉。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合适的向导,为即将开始的剿匪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持。 很快,一切准备工作便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唐文舒意气风发地率领着那五千勇猛的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大山进发。身旁紧紧跟随的,有忠心耿耿的阿大和勇猛无畏的狂铁。而唐启则默默地转身回到了县衙,继续投身于繁忙的公事之中。 然而,他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总是不由自主地牵挂着在外奔波的唐文舒,那份担忧如同藤蔓般在心底蔓延生长。阿二瞧着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既然您如此放心不下小姐,那就索性去陪着她吧,也好让您安心些。”阿二的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点醒了陷入沉思的唐启。他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放下手中的公事,迈开大步,一路疾驰而去,只为追寻唐文舒的身影。 唐文舒这边,骑着马缓缓来到了山脚下,随后便翻身下马,开始徒步攀登那巍峨的山峰。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拖慢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那种焦急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起。好几次,她都险些因为脚步不稳而摔倒在地,但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狂铁见状,心急如焚,连忙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焦急的吼叫,那声音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可唐文舒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就在此时,一名衙役凑到唐文舒身边,轻声说道:“大人,他似乎想要背着您前行。”原来,此次剿匪本无需带上这些衙役,但唐启出于对唐文舒的关心,特意让平日里跟随在她身边的几名衙役继续陪伴着她,毕竟这些衙役对这一带的地形都极为熟悉,倘若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即使背负着唐文舒,狂铁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在那崎岖不平、满是荆棘和石块的山林之中行走起来,就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轻松自如,其步伐之稳健,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那些紧随其后的士兵们。他那矫健的身姿穿梭于茂密的树林之间,每一步落下都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仿佛与这山林融为了一体,而那些士兵们则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赶着,脸上露出既羡慕又无奈的神情。 可是,当他们已经深入到这深山之中时,依然未曾看见那令人胆寒的山匪的身影。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鸟儿的鸣叫声打破这份沉寂。山林中的空气愈发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和草木的清香,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紧张起来。 “再往前就是真正的深山了,我们之前都从未如此深入过啊。”猎人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这深山里可有着各种大型猛兽呢,要是真遇到一群野狼,那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得了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恐惧,毕竟面对未知的危险,谁能不心生畏惧呢? 然而,唐文舒却并未被这些困难所吓倒,他坚定地开口道:“继续往前走吧,士兵每人赏赐二两银子作为奖励,猎人带路赏银二十两,若是真出了事,我会给你们每家五十两的抚恤银。”五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的村民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够一家好几口人过上好几年的安稳日子。 这时一位百夫长站出来开口,“大人,就我们这一万人,遇到什么大型猛兽都能打,就是你想荡平这座深山也不是没可能。” 听到这个承诺,原本有些动摇的猎人们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随唐文舒继续前行。 第119章 文舒剿匪 唐文舒坐在狂铁肩上,身先士卒地带领着手下众人,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深山更深处挺进。与此同时,唐启也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山脚下。只见他身着锦衣华服,气宇轩昂,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原来,他正沿着唐文舒等人先前走过的道路奋力攀爬而上。 这位出身高贵的公子哥,曾经在应天府有过剿灭土匪的英勇事迹。然而,此次却是他生平第一次涉足如此险峻幽深的大山。崎岖不平的山路令他举步维艰,短短时间内便已数次摔倒在地。但坚韧不拔的性格支撑着他,纵使满身尘土,疲惫不堪,他依旧咬牙坚持,不肯轻言放弃。只可惜,他那缓慢的行进速度实在难以与同行的阿二以及一众衙役们相提并论。 另一边,唐文舒率领着士兵们一往无前,不知不觉间已然接近了森林的核心地带。在这里,各种各样体型庞大的猛兽不时出没。若是换作常人,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唐文舒所带领的这支队伍非但毫无惧色,反而凭借着人数众多的优势主动出击,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狩猎行动。这些凶猛的野兽在他们面前纷纷沦为猎物,成为了众人果腹的美食。整个场面犹如一场盛大的围猎狂欢,好不热闹。 就这样艰难跋涉了小半天之后,所有人都感到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唐文舒当机立断,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整,并将之前猎杀所得的动物全部架火烤制。一时间,袅袅炊烟升腾而起,阵阵烤肉香气弥漫开来……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稍作休整便再次踏上征途。才刚刚离开不久,众人就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山林竟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地形——一个宽阔的盆地赫然映入眼帘。在这片盆地的正中央,有一个波光粼粼的小型湖泊,清澈见底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大自然在轻声吟唱,向人们诉说着此地的生机勃勃与无限活力。 果不其然,就在那湖泊不远处,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片片精致的竹制房屋。这些竹屋看上去颇为雅致,与周围郁郁葱葱的山林相互映衬,宛如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此处却是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人声鼎沸之声。即便他们已经来到了竹屋前的栅栏边上,屋内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传来,显然那些山匪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人去楼空了。 这时,身为县丞的唐文舒率先站出来,一脸自责地说道:“都是我的过错啊!想必一定是我们刚才烤肉时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引起了山匪们的警觉,这才让他们匆忙逃离了此地。”说完,她立即下令让手下的士兵们前去仔细搜查这些竹屋。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名士兵前来回报说:“大人,经过一番查看,我们发现屋子里的各种物品一应俱全,由此推断,这些山匪应该离开没多久。”紧接着,又有一人回话说:“而且我们还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吃了一半的饭菜呢。” “继续搜查!”唐文舒面色凝重地说道。随着她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化身为一个个紧密协作的小队,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仔细搜寻着山匪的蛛丝马迹。 而唐文舒本人,则信步走进了一座清幽的竹院。这座竹院看似平凡无奇,但细细观察之下便能发现其独特之处。竹院的建筑工艺略显粗糙,许多竹子上的倒刺尚未经过精心处理,显得有些扎手。从这一点来看,它应该建成没多久,估计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然而,尽管竹院尚显简陋,但其所处之地却美不胜收。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微风轻拂间带来丝丝凉意,令人心旷神怡。这里无疑是一处绝佳的避暑胜地,难怪会被选中作为藏身之所。唐文舒心念一动:如此幽静宜人的所在,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跟福慧姐姐分享一番。 就在此时,负责追踪的猎人与士兵们一同在山林中转悠着。没过多久,他们便有所发现——一个明显已遭遗弃的山洞出现在众人眼前。从现场的迹象判断,山匪似乎刚刚离去不久。 唐文舒不禁心生疑惑:为何每一次山匪都能够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精准地洞悉士兵们搜索的方向并成功逃脱?正当她苦苦思索之际,猎人突然高呼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来,猎人在山洞门口发现了一些异样之物——几坨猎狗的粪便赫然在目。至此,谜底终于揭晓:原来这些狡猾的山匪竟是依靠训练有素的猎狗来嗅探出士兵们的踪迹,从而一次次带领山匪巧妙避开了追捕和袭击。 唐文舒神色凝重地指挥着士兵们分散开来,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将整个村落环绕其中。他们小心翼翼地从远处开始,一步一步向前推进,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仔细搜寻着山匪可能藏匿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如此紧密的防线之下,山匪们的行踪逐渐暴露无遗。终于,在一次迁徙途中,山匪们被眼尖的士兵发现,并迅速被包围起来。然而,唐文舒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她深知这些狡猾的山匪很可能还有同伙潜藏在暗处。于是,她果断地下令士兵们继续搜查,务必确保没有任何漏网之鱼。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细致的排查后,士兵们又陆续发现了好几拨山匪。最终,所有被抓获的山匪都被集中到了竹楼前。粗略一数,竟然只有五百多人!这个数字让唐文舒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疑惑:这么多的山匪,按常理来说不该完成对各大村落的夜袭行动?难道说柳县的山匪不止这一批,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亦或是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 此刻,夜幕即将降临,天色渐渐暗下来。虽然已经成功找到了山匪,但唐文舒并没有急于率领众人趁着夜色下山返回营地。相反,她决定让大家就在此地安营扎寨,稍作休整。而她自己,则带着狂铁、阿大去竹楼,准备在这里暂住一晚。 就在唐文舒刚刚踏入竹楼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唐启历经艰辛,好不容易爬上了山,终于抵达了此处。 第120章 老无所依 经过一夜的休整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唐文舒悠悠转醒。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便准备启程返回县衙。当她踏出房门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放亮,温暖而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唐文舒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些被羁押着的山匪们,这一看可不得了,她惊讶地发现这些山匪与大哥之前描述的大不相同。按照大哥所说,他在应天府剿匪时遇到的多数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但眼前这群柳县的山匪却以年长者居多,一个个看上去都已四五十岁的模样,甚至还有不少年幼的孩子夹杂其中,而且无一例外全是女孩。 唐文舒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心狐疑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身旁一脸严肃的唐启身上,朱唇轻启,娇声问道:“大哥,这些人和你之前给我描述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好像不大一样呢?”她那白皙娇嫩的小手轻轻扯住唐启的衣袖,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迷茫。 毕竟,这可是唐文舒生平第一次亲身参与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剿匪行动之中。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只是从唐启的口中听闻过山匪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种种恶行,但却从未亲眼目睹过真实的山匪究竟是怎样一副狰狞可怖的面目。所以此刻,当她看到眼前这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们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实在难以将他们与传说中的山匪形象联系起来。 唐启剑眉微皱,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他沉默不语,静静地凝视着前方那群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人,仿佛想要透过他们狼狈不堪的外表看穿其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稍作思忖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沉声吩咐道:“去,把山匪的头领给我带过来,我倒要亲自盘问盘问,看看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那名士兵得令之后,立即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只见他押解着一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五十多岁老者来到了唐启和唐文舒的面前。那老者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看上去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然而,尽管他此时已经身陷囹圄,但眼中依然流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倔强之色。 一见到唐启等人,那老者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只听见他用颤抖的声音高声喊道:“大人呐!求求您开开恩吧!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官府的呀!您瞧瞧,今年第二季的水稻眼看就要迎来大丰收了,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出来做这种事情呢?我们只不过是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份救命粮罢了,绝对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啊!我们可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庄稼汉,绝非什么十恶不赦的山匪啊!还望大人明察秋毫,为我们做主啊!” 听到这话,旁边的一名衙役忍不住笑出声来,嘲讽道:“哼,真是荒唐至极!你们若是良民,难不成我们倒成了山匪不成?”接着又严肃地喝道:“县令大人在此问话,还不好好回答!” 只见那老人眉头紧锁,满脸哀愁地缓缓说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我们确实都是附近村落的村民。如今年纪渐长,不中用啦,便被无情地驱赶了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柳县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那么,那些可怜的女孩们也是被村民狠心丢弃的吗?” 老人沉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正是如此啊。许多人家一旦生下女婴,要么残忍地将其掐死,要么直接把她们溺毙于水中。幸好这里有一座幽深的大山,这些狠心的父母就将女婴随意地丢进山里,任由她们自生自灭。不过,多亏了大黄十分机敏聪慧,这几年下来倒是救下了不少无辜的孩子。”说到这儿,老人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 接着,他又继续诉苦道:“唉,我们如今都这般岁数了,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想要养活这些孩子更是力不从心呐。所以,我们也只能趁着每年庄稼收获的时节,悄悄回到村子里去拿取一点粮食和生活用品。” 这时,一直站在唐启身旁默不作声的阿二突然插话道:“哼,说什么拿呀,其实就是偷嘛。”经过这段时间跟随唐启,阿二也算学到了一些说话的技巧,此刻正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诱导着老人吐露更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不不不,”老人一边惶恐地连连摆手,一边急切地解释道:“我们绝对不会去别人家乱拿东西的!我们只会回到自家去取些生活用品而已。我有四个儿子呢,每家拿一点儿就能凑齐所需了。”说着,老人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惹人同情的模样。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挺身而出,愤愤不平地说道:“大人啊,我们真的只是去儿子家里拿点东西罢了,赡养老人本来就是他们应尽的义务呀!可是这些不孝子却不顾我们的死活,硬生生把我们给赶出家门。如今我们拿他们一点点东西,难道还过分吗?”他的话音刚落,众山匪们便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讲述起各自的悲惨遭遇。 其中一个山匪唉声叹气地说:“唉!我那两个儿子住的房子都是我当年辛辛苦苦做工赚钱盖起来的呀!好不容易熬到年老,本想着能享享天伦之乐了,谁曾想会落到这般田地……”另一个山匪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我家里原本还算有些积蓄,那些都是我和老伴儿省吃俭用攒下来准备用来养老的银子。结果倒好,被那帮没良心的家伙全都给抢走了!还将我们赶了出来,连套御寒的衣物都不给留……”众人越说越是悲愤交加,眼中闪烁着泪光与怒火。 “这……”唐文舒一脸无助地望向大哥唐启,眼神里充满了求助与期待,她多么希望大哥能够站出来说几句话,安抚一下这些情绪激动的村民们啊。然而,让她感到失望的是,唐启竟然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了别处,似乎完全不打算插手此事,就这样把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全权交予了唐文舒来处理。 其实,唐启心里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一直以来,妹妹唐文舒都是在他的庇护下成长,有他在身边的时候,一切问题自然都不成问题。可是,人生的道路漫长而曲折,谁又能保证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彼此身旁呢?万一哪一天,妹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遇危险,那该如何是好?光是这样想一想,唐启的心就紧紧揪在了一起,满是担忧和恐惧。 此刻,尽管心中忐忑不安,但唐文舒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鼓起勇气对村民们说道:“大家先不要着急,也别慌张,请跟我一同回到县衙去吧。等会儿我们会详细记录下事情的经过,相信县令大人心系百姓,一定会为大家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听到唐文舒这番话,原本躁动不安的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几位老人更是连连点头称谢道:“多谢县丞大人!您真是为咱们老百姓做主啊!” 第121章 钱村自保 如果,这些山匪所说的一切皆是真实不虚,那么究竟是谁在夜幕的掩护下,如鬼魅般出没于各个村庄,肆意劫掠宝贵的粮食?这一谜团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在众人的心间。 唐文舒在与山匪的一番盘问后,发现再也无法从他们口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于是,经过深思熟虑,她毅然决定先把这批山匪交由大哥处置,而自己则率领一队人马,前往那些遭受劫掠的村庄重新展开调查。 她首先带领众人抵达了钱家村,并专程探望了那位在上次事件中受伤的老村长。自从那次不幸遭遇袭击并负伤以来,老村长便一直在家中静心调养身体。当唐文舒和随行的衙役们出现在他家门口时,老村长正在屋内的床榻之上安静地休憩着。 见到唐文舒等人前来探望,老村长急忙想要起身相迎。衙役们连忙走上前去,将事先准备好的各类营养品恭敬地递到老村长面前。 \"县丞大人,多谢您如此挂怀!\" 钱老村长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挣扎着想要立刻坐起身子,甚至还准备穿上鞋子下地向唐文舒行礼。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此刻,人们往往会赶忙上前劝阻,恳请伤者安心休养。然而,唐文舒可不是寻常之人。即便身处于这规矩繁多、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又或者是在现代的时候,面对上级领导时,她都懂得适时地展现出应有的礼数和尊重。 更何况,据她观察,钱老村长所受之伤其实并不算十分严重,按理说早就应当痊愈康复了。想到此处,唐文舒不禁心生疑虑:难道这其中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见那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钱老村长,身体巍巍颤颤地缓缓弯曲膝盖,然后双膝跪地,动作显得有些吃力而艰难。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唐文舒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并口中说道:“老朽多谢县丞大人对我们村子的关怀啊!” 此时的唐文舒正端坐在村长家那把略显陈旧却还算结实的木椅之上。她轻轻拿起桌上摆放的茶杯,优雅地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仿佛整个屋子都被这股香气所弥漫。 唐文舒细细品味着这口茶,只觉得初入口时微微带着一丝苦涩,但随着茶水在口腔中流转,渐渐地又泛起一阵甘甜。咽下之后,喉咙处仍留有淡淡的余香,令人回味无穷。果然是上好的茶叶,唐文舒心道。不过,这样品质上乘的茶可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长家里能够供奉得起的。 于是,唐文舒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这茶……?”听到唐文舒的询问,村长连忙解释道:“回大人,这是梁家村的村长送来的。他当时说这可是难得的好茶,我害怕自己不懂品茶之道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所以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存放着不敢轻易饮用。这不,今天看到大人您大驾光临寒舍,才赶紧让内人取出来给您泡上一壶,让您也品尝品尝。” 听到村长提到“梁家村”三个字,唐文舒心中不禁一震。要知道,梁家村向来都是个安宁祥和的村落,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乱子。然而,此次居然也成为了被强盗劫掠的众多村庄之一。想到这里,唐文舒表面上依旧装作漫不经心地继续开口问道:“哦?梁家村吗?”看似只是一句平常的询问,如同拉家常一般随意自然,但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没错,咱们这柳县的大村总共约莫有十来个呢,彼此之间也都有些来往,偶尔还会相互交流一下种植庄稼方面的经验和心得啥的。”钱老村长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容。接着,他又补充说道:“当时梁家村村长跟我说,这茶是他们村里的村民在山里偶然间采摘到的上好茶叶,特意送来了半斤给我尝尝鲜。” 半斤!要知道,如此品质上乘的茶叶若是放在皇城之中,其价值可谓是千金难换呐。仅仅就这半斤的量,所对应的价格也是相当不菲的。只可惜呀,这钱家村的村长对此一窍不通,根本不识得这般宝物的珍贵之处。 此刻,钱家村村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满是无辜之色,看上去仿佛真的毫不知情一般。然而,若回想起上次他在截停下游水资源一事中的所作所为,便能察觉到这位村长其实是个城府极深、老谋深算之人,绝对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就在这个时候,阿大从外面走进来,压低声音向唐文舒耳语着什么。奇怪的是,尽管阿大刻意放轻了嗓音,但所说的话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钱老村长的耳朵里。只见阿大轻声说道:“大人,刚才在钱家村挖掘起来的堤坝那里,我们发现了大量的粮食。我已经吩咐衙役们将这些粮食统统带回县衙去了,如此一来,咱们也就无需再向朝廷申请救济粮啦。” 话音未落,原本还躺在床上的钱老村长瞬间如同触电般翻身而起,动作之迅速简直堪称一气呵成。他满脸焦急地冲着那位大人喊道:“大人啊,那些可都是我们村子里的粮食啊,万万不能就这样被你们带走哇!” “你……你不是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吗?怎么就如此着急地赶来了!”一直紧紧跟随着唐文舒身侧的那名衙役满脸惊愕之色,不禁脱口而出道。 此时的唐文舒正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才不紧不慢、悠悠然地开口问道:“钱家村当真遭盗了不成?”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十分在意此事,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只见唐文舒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了跪在地上的钱老村长身上。而那位钱老村长则一脸愁苦之相,颤巍巍地说道:“大人呐,小老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呀!近日以来,那些可恶的山匪四处劫掠各大村庄,闹得是人心惶惶。若是让他们知晓咱们这钱家村安然无恙,岂不是摆明了要引狼入室,招来贼人偷盗嘛!所以待到稻谷成熟之际,我们便赶忙将其藏匿了起来。” 唐文舒轻轻地发出一声“嗯”,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一道惊雷在钱老村长耳边炸响。只见钱老村长浑身猛地一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他定了定神,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再派人去县衙报案,就说咱们钱家村也遭贼寇劫掠了!”一旁的衙役皱起眉头,严肃地警告道:“虚假报案可是重罪,按律当入狱服刑的!”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钱老村长竟然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缓缓伸出自己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大义凛然地说道:“你们抓吧,我认罪!只要能保住钱家村的粮食,让乡亲们不挨饿,我就算坐牢也心甘情愿,问心无愧!” 唐文舒见状,面无表情地挥挥手,示意衙役将钱老村长抓住。两名衙役立刻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扭住钱老村长的胳膊,押着他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钱家村的众多村民们围拢过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村长即将被带走,一个个心急如焚。不少人甚至大声呼喊,表示愿意代替村长入狱受罚。 面对此情此景,唐文舒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本官面前,休想替人顶罪!”唐文舒并没有多做解释,其实她抓走钱家村村长并非真的要将其送进大牢,只是想让他一同前往梁家村查看情况罢了。只可惜,这些事情不仅村民们毫不知情,就连村长本人也被蒙在鼓里。 “好啦,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也跟着来吧。”唐文舒忽然开口说道。话音未落,便有几名钱家村的村民快步走到衙役面前,主动伸出双手,要求被捆绑起来。看到这一幕,钱家村的老村长又惊又怒,他连忙出声呵斥,让其他村民赶紧回家等候消息。那些村民尽管心中万般不舍和担忧,但迫于村长的威严,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散去…… 第122章 贼喊捉贼 梁家村乃是先前前往县衙呈报遭受劫掠之村庄中的一员。其所处之地,位置堪称绝佳,一条宽阔的大河如巨龙般蜿蜒而过,恰好将整个村庄贯穿其中。如此一来,无论是村民们日常的生活用水,亦或是灌溉那广袤无垠的肥沃良田,皆极为便利。正因这般得天独厚的优势,梁家村村民所拥有的良田数量颇为可观,遂使其成为柳县之中规模较大的村落之一。 曾经,这里一直都是柳县当之无愧的纳税大户,为县域的发展贡献颇多。然而,近些年来,这座昔日繁荣昌盛的村庄却不幸连连遭遇山匪的肆意劫掠。如今,别说是缴纳税款了,就连维持自身温饱、实现自给自足都已变成一件棘手之事。有时,他们甚至不得不依靠县里那些好心商户的慷慨接济方能勉强度日。 此番,唐文舒押解着钱家村的村长以及其他相关人员一路行至梁家村,实乃事出有因。只因梁家村那过于优越的地理位置,竟让唐文舒一时疏忽大意,仅仅前来走马观花地视察了一番便匆匆离去,此后更是再未涉足此地。她心中本无太多担忧梁家村收成的念头,故而也就未曾多加关注。 一路上,心思缜密的唐文舒不动声色地稍稍对钱老村长加以引导。毕竟面对这位如同老狐狸一般狡猾精明之人,唐文舒深知对方或许早已洞悉梁家村背后隐藏的种种算计。只不过,所有的这一切皆是为了求得生存与自保罢了。但此时此刻,望着身后紧紧跟随而来的数名村民,钱老村长暗暗咬牙,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哪怕狠下心肠,也定要将梁家村从这场风波当中牵扯出来,彻底揭露其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踏入梁家村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群辛勤劳作的村民们正热火朝天地翻着地。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他们对于不久前村子刚刚遭受劫掠这件事竟然显得如此漠不关心,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与相邻的黄家村形成了鲜明对比,黄家村的人们要么被迫逃难他乡,要么只能无奈地上山挖掘野菜、捕捉猎物来勉强维持艰难的生计。 待走近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些梁家村村民的状况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只见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嘴唇更是因缺水而干裂开来,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口子触目惊心。 这样的面容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们家中还有余粮储备,然而奇怪的是,尽管生活如此艰辛,他们的神情却异常麻木呆滞,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哪怕此时有衙役逐渐靠近,他们依旧没有停止手中的农活,甚至对衙役的询问也是置若罔闻,完全不予理睬。 见此情景,唐文舒不禁心生疑惑,转头向身旁的钱老村长求证道:“钱老村长,您看这些人真的都是梁家村的村民吗?”钱老村长眯起眼睛端详了片刻,缓缓回答道:“应该没错吧,老夫也只是认识梁家村的村长和几个村中的长辈,对于这些普通村民确实不太熟悉啊。” 这时,队伍中有位来自钱家村的村民插话说道:“说来惭愧,我曾经到过梁家村交换山货,但是当时好像也没见到过这些村民呢。”众人听后皆陷入沉思,眼前这一幕幕诡异的场景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索幸由于山匪之事尚存诸多未解之谜,应唐启之请求,唐文舒每行至一村皆携五千精兵相随。此番前往梁家村亦不例外。 甫一进村,唐文舒便下令让士兵们将梁家村众人召集于打谷场。据户籍记载,梁家村共有 532 户人家,总计 3600 余口人。然而,待士兵们将全村人聚拢到一起时,那场面可谓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数量竟远超预期。 面对如此众多的人群,唐文舒并未急于发问,而是吩咐士兵先行清点人数。经过一番仔细核查,最终得出的数字令人瞠目结舌——梁家村此刻聚集在此处的人数竟然多达六千有余!显然,这多出的部分绝非寻常。 就在此时,梁家村村长赶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大人明鉴啊,其中有些乃是黑户。您也知道,咱们这乡下地方,哪个村子里能没几个黑户呢?无非就是为了少交点税赋罢了。都是小老儿我的过错,明日定当亲自带他们前往县衙登记造册,绝不再犯。” 再看那被集结起来的梁家村村民,其状况亦是两极分化极为明显。其中一波人面色蜡黄或是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单薄,瞧上去便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地全都站立在了队伍的最前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另一波身材魁梧壮硕的彪形大汉。在这个物资匮乏、衣食短缺的年代,他们却一个个养得犹如保镖一般身强体壮。 不对,绝对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唐文舒眉头紧蹙,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在这时,一旁的阿大开口提议道:“大人,依属下之见,我们不妨先搜寻一下粮食。毕竟这些山匪既然劫掠了粮食,那肯定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只要能找到这批粮食,就不怕他们不认账。” 唐文舒心念一动,觉得阿大所言甚是有理。于是,她果断地一挥手,下令道:“好!众将士听令,立刻分散开来,仔细搜索这附近可能藏匿粮食的地方!”接到命令后,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钻进民宅,有的爬上屋顶,还有的则在田间地头四处寻找线索。而剩下的一部分士兵,则将聚拢过来的梁家村村民团团围住。 梁家村村长站在人群之中,面对如狼似虎的士兵们,竟然丝毫不见害怕之色。只见他神态自若、悠然自得地看着士兵们忙前忙后地搜索着,仿佛他们梁家村真的已经遭受到了山匪的洗劫,家中一粒余粮都没有了一般。 此时,一直站在那里指挥的唐文舒似乎有些站立不住了,身子微微一晃,便顺势靠在了打谷场边的一根祭祀柱上稍作歇息。眼尖的阿大见状,连忙搬来了一把椅子,恭敬地放在唐文舒面前,请她坐下休息。 唐文舒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祭祀之物。她不禁好奇心起,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柱子上精美的雕刻。当她的手指触碰到柱子顶端那个栩栩如生的龙头时,突然感觉到它好像能够转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唐文舒轻轻一转龙头。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打谷场边缘处原本平整的地面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随后逐渐显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入口…… 第123章 地下工事 就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梁家村村长面色骤然一变,只见他手臂猛地一挥,那原本安静地守候在外围的梁家村村民们便如接到命令一般迅速行动起来。与此同时,负责守卫的士兵们也立刻进入警戒状态,严密防范着这些村民可能会突然发起的暴力行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这些村民的确突然暴动,但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攻击士兵,而是每个人都身手敏捷地抓住了一名站在前排的无辜村民作为人质。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而混乱起来。 这时,梁家村村长向前迈出一步,大声喊道:“县丞大人!您看看,如果让我们就此离开,是否可以呢?”说罢,他将手中紧拽着的人质又用力往前推了推,以此来增加谈判的筹码。 直到这个时候,钱老村长等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彻底看清了梁家村村长的真实面目。钱老村长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颤抖着手指向梁家村村长,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有些结巴:“你……你竟然才是真正的山匪?可是……可是你不就是梁老村长的儿子梁秋实吗?我记得小时候还曾见过你啊!” 钱老村长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人的。但为何如今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凶残的山匪头目?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呢? 在这一片混乱不堪之际,唐文舒微微侧目向身旁的阿大使了个眼色,轻声吩咐道:“阿大,你去查看一下那地下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放心吧,我这里有狂铁守护着,不会有事的。”说罢,她又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正僵持不下的众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愈发紧张凝重起来。终于,阿大匆匆跑了回来,满脸兴奋之色地对唐文舒禀报道:“大人,地下竟然堆满了如山一般高的粮食!而且,还有少量的金银财宝呢!”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一变,那些假村民、真山匪觉得秘密暴露,那些士兵则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县丞大人不愧是唐知府的侄子,就是厉害。 然而此时的唐文舒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只见她缓缓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那些被当作人质的村民在她眼中根本就微不足道似的。面对这样冷酷无情的县官,梁村长不禁心中一阵发凉,暗自思忖道:这位县官怎会如此不把村民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正当梁村长犹豫不决之时,一旁的一名衙役突然开口说道:“咱们县丞大人可是从皇城过来镀金历练的!那身份地位可不是咱这种小地方的人能够比得上的!”紧接着另一名衙役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连太子殿下和福慧公主都跟咱们县丞大人交情匪浅呢!”其实这些衙役们从未真正见过太子殿下和福慧公主,但他们平日里时常听唐文舒提及这两人,所以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之间关系密切非常。而此时此刻,他们故意这般夸大其词,无非就是想借此吓唬一下梁村长,好让他心生忌惮从而乖乖听话罢了。 唐文舒稳稳地坐在那张雕花大椅之上,她那白皙娇嫩的小手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拍椅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如同古代县官拍下惊堂木一般,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中一颤。就连见多识广的梁村长都不禁身子一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是这一拍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只听得唐文舒娇声喝道:“梁秋实,事到如今,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梁秋实此时满脸惧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颤抖着声音说道:“15 岁那年,家父将我送去应天府学习打铁手艺。只因我乃是家中次子,村长之位自然与我无缘。父亲此举,也是为我谋求一份生计罢了。然而未曾料到,后来有一次替村民送货之时,我竟不幸遭遇山匪劫持,成了他们的俘虏。” 说到此处,梁秋实偷偷瞥了一眼唐文舒,只见她面沉似水,目光凌厉如刀,吓得他赶忙低下头去,接着竹筒倒豆子般继续交代道:“当时我心想,打不过这些凶狠的山匪,那就只能想办法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于是便连忙向他们求饶,并告知他们我会打铁这项技能,恳请他们高抬贵手,莫要取我性命。”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才又继续说道:“加入他们几个月后,我方才得知,原来这些所谓的‘山匪’,实则大多皆为本村附近的普通村民。他们之所以被迫落草为寇,实在是因为官府横征暴敛,欺压良善,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方才铤而走险,干起了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整整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啊!”梁秋实感慨万千地诉说着那段往事,“经过无数次惊心动魄的冒险和激烈战斗,我终于成功地登上了那个山匪首领的宝座。随后,我带领着手下的兄弟们趁着夜色深沉,小心翼翼地渡过河流,一路艰辛跋涉,最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梁家村。”说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一声,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悔恨与痛苦之色。 “然而,当我满心欢喜地归来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我的父亲因为对我所作所为感到极度愤怒和气恼,竟然被活活地气死了;而我的哥哥呢,则不幸在一次与手下的冲突中意外受伤,尽管全力救治,但最终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唉!”梁秋实摇着头,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对于村里那些一向顺从听话的村民们,我便允许他们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至于那些不肯听从指挥的人嘛,我也没有过于为难他们,只是随意赏赐了一些粮食,让他们继续种地为生罢了。” “那么,关于这个地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是你们自己挖掘出来的吗?”唐文舒好奇地抚摸着柱子上精美的龙形雕刻,忍不住赞叹道:“这手艺可真是精湛无比呀!若是能去到扬州那样繁华之地,必定能够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差事。” 梁秋实赶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这根祭祀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于此了,而这个地窖同样也是由来已久。我们一直都不敢轻易去深挖或者扩大它,毕竟我们并没有那种高超的技艺,万一不小心把它弄坍塌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和担忧。 “哦?原来是这样啊……”唐文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抬起脚步朝着地窖走去。当她踏入其中时,才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宽敞巨大的房间,呈现出标准的四方形状。只见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几乎快要顶到天花板了,而四周的墙壁上似乎还雕刻着某些神秘的图案或文字,只可惜绝大部分都被如山的粮食所遮掩住了,根本无法看清全貌。 第124章 地窖藏粮 既然成功地抓获了柳县的山匪,按照常理来说,应当立刻返回县城向长官复命。然而,对于唐文舒而言,担任这个县丞之职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此刻,她竟意外发现这地下隐藏着一个神秘而不知名的东西,如此新奇之事,她怎可能轻易放过?必定是要彻查到底、搞个明白才行。 于是,唐文舒果断做出决策:首先,从收缴上来的众多粮食之中,特意留下整整五百担,用以分发给原梁家村民,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其余的粮食,则有条不紊地安排士兵们尽快运回柳县妥善存放。不仅如此,那些原本被梁家村村民抢掠自其他村落的粮食,以及被捕的一众山匪,也都一并先行拉回柳县,等待县令唐启亲自审判定夺。 至于唐文舒本人呢,则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和计划。此次行程,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暂时不跟随众人一同返回柳县。只瞧她轻轻抬起手来,朝着身旁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心腹亲信阿大挥了挥手,并开口说道:“阿大呀!等你回去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到我的住处帮我收拾几套换洗用的衣物带过来哟。因为本县丞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就在这梁家村住下来啦!”话音刚落,唐文舒便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一般,轻盈而又自在地重新坐回到原先的那个位置之上。 此刻的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宁静与从容,仿佛周围所有的喧嚣都无法打扰到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安宁。就这样,唐文舒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目光专注地看着那些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将那堆积得犹如小山般高的粮食一袋袋、一包包地从仓库里拉出来。整个场面忙碌而有序,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没有丝毫混乱。 面对唐文舒的这番吩咐,阿大不敢有半点怠慢。毕竟作为主人最为信任的心腹,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于是,阿大连忙点头应道:“是,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照办!”然而,尽管嘴上答应得干脆利落,但其实阿大心里却暗自犯起了嘀咕。 他心想,如果就这么任由唐文舒独自留在梁家村居住,恐怕县令大人知道后定然不会应允。毕竟唐文舒身份尊贵,万一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啊!所以思前想后,阿大觉得还是应该先赶回柳县向县令大人如实禀报此事才行。如此一来,既能确保唐文舒的安全无虞,也能避免自己事后被怪罪。想到这里,阿大不再犹豫,转身快步离去,踏上了返回柳县的路途…… 没过多久,一名机灵的衙役便迅速前往梁村长家中仔细搜寻,不多时果然找出了一些上好的茶叶。他手脚麻利地用这些茶叶为唐文舒冲泡了一壶香气扑鼻的茶水,并恭敬地呈到唐文舒面前。唐文舒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给了这名衙役一个夸赞其懂事的眼神。原来,此前在钱家村的时候,大家就留意到唐文舒对这茶颇为喜爱。所以这次,这名衙役索性将所有能找到的茶叶全都搜罗了出来,只为讨得唐文舒的欢心。 夕阳如血一般染红了半边天,缓缓地向着西边沉没下去。它那最后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将整个世界都映照成了一片璀璨夺目的金黄之色。这片美景本该令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然而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却是无心欣赏这般壮丽的景象,只因他们面前还有堆积如山的大量粮食亟待搬运完毕。 就在这紧张忙碌之际,一个身影突然映入了大家的眼帘。定睛一看,原来是阿大率先赶回了现场。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与他并肩同行而来的居然还有那位尊贵的县令大人——唐启!只见唐启身着一袭庄重肃穆的官服,上面还沾染着些许尘土,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大哥,你怎么没去审判那些山匪呢?”唐文舒一见到兄长归来,立刻迎上前去,目光紧紧盯着他,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哥哥平日里公务异常繁忙,特别是柳县这边各种事务错综复杂、千头万绪。再加上刚刚被成功押送回来的那一大群穷凶极恶的山匪,要处理这些事情足够让他忙活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看到哥哥此时出现在这里,唐文舒着实感到十分惊讶。 唐启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唐文舒的头说道:“我自然是先来接我的宝贝妹妹回家啦。此次抓捕山匪,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待到审判之时,当然少不了你在场见证啊。”说着,他轻轻一拉,便将唐文舒扶上了马背,并细心地为她反套上一件披风,柔声说道:“夜幕已经降临,天气渐凉,可别冻坏了身子。” 唐文舒那娇俏的脸上满是倔强之色,她用力地摇着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留在这里看守着地窖,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我必须要把它查个水落石出!” 站在一旁的唐启望着这个执拗的妹妹,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放柔声音,轻声哄劝道:“好妹妹,你就乖乖听哥哥一句劝吧。你看看这天色,已经这么晚啦,光线昏暗,就算我们现在进去地窖查看,也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呀。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天一亮咱们兄妹俩再一起来一探究竟,好不好?”说罢,唐启像是感到十分疲倦一般,抬起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试图借此缓解一下这些日子以来连续奔波所带来的劳累感。 唐文舒看着眼前满脸倦容、但仍然坚持赶来接自己回家的大哥,心中突然一阵内疚和自责。那些平日里的任性和固执在这一刻仿佛被风吹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微微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好吧,那就听大哥的……” 随后,两人一同踏上归途,回到了柳县。刚到家,唐启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悉心照料起唐文舒用餐。只见他熟练地摆好了碗筷,将一道道美味佳肴端到桌上,还不停地嘱咐妹妹多吃一些。 待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唐启甚至连休息片刻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便又行色匆匆地转身赶往县衙去处理那堆积如山的繁忙事务了。 与此同时,在梁家村那边,唐启进一步加强了兵力部署。他从扬州借来的那一万名士兵,除去一部分负责看守牢房大门以防山匪逃窜之外,其余人员全都被派遣至梁家村,严密守护着正在装卸的大批粮食。 原来,梁家村所劫掠的粮食远不止在地窖中的那些。由于之前发现了打谷场的那个地窖,众人受到启发,于是对每家每户的院子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果不其然,在许多人家的院子里都挖出了隐藏的地窖,而且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粮食。仔细一想,这些粮食想必是这几年来他们在柳县各个村庄烧杀抢掠所得。 士兵们在原梁家村村民的引领下,不辞辛劳地逐一寻找着地窖的位置。就这样连续忙碌了好些天,终于把所有的粮食都搬运完毕。经过详细清点,这批粮食竟然多达上万担之巨!要知道,这个数量甚至超过了当年柳县最为富庶时所储备的灾备粮。 第125章 王妃陵墓 粮食被拉出之后,唐文舒和唐启两人稍作休整,便再次踏入了梁家村打谷场那神秘莫测的地窖之中。这一次,当他们真正走进来的时候,终于得以窥见其庐山真面目。只见四周的墙壁之上,精美的龙形雕刻栩栩如生地盘绕着,这些雕刻工艺精湛,线条流畅自然,仿佛一条条真龙盘踞于此。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些龙形雕刻之间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结合的缝隙,浑然天成宛如一体。 按理说,任何建筑物都会设有出入口,但在这里,任凭他们如何寻找,却始终未能发现哪怕一丁点入口的蛛丝马迹。整个空间就好像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完全封闭的,没有给人留下丝毫进出的余地。唐文舒不禁心生疑惑,仰头望向地窖顶部,这才发现顶部同样是平整光滑的封面,唯有一处存在着一个不太规则的豁口,正是他们刚才下来时所经过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并不完整的通道口。 就在这时,唐文舒突然想起自己在前世阅读过的那些精彩绝伦的小说情节,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说……那个豁口会是传说中的盗洞?”带着满心的好奇与猜测,她开始仔细地在龙形雕刻上摸索起来。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她惊讶地发现,四面墙上所雕刻的竟然是一条完整无缺的巨龙。然而,这条巨龙身上却有着一些与众不同之处——其中一只龙眼的位置呈现出明显的凹陷状态,而在它的一只爪子上,则紧紧握着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珠子。 唐文舒心念一动,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珠子取了出来,并轻轻地放入到龙眼所在的凹陷处。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关启动之声响起,紧接着,眼前原本紧闭的一扇门竟缓缓地打开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唐文舒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抬脚迈入那扇刚刚开启的大门。可就在此时,一旁的唐启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沉声说道:“且慢!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先去找专业的盗墓贼前来帮忙为好!” 赵国对于境内所有的盗墓贼均有详细的备案记录,而柳县声名远扬的盗墓贼恰恰正是来自于梁家村。没过多久,梁齐衡一家子便被县衙的差役们给带来了。这梁齐衡年龄不过三十出头,但看上去却像是已年逾五十。 在当下这个时代,人们普遍认为盗墓之举违背天道人伦,会折损人的阳寿。果不其然,梁齐衡的祖父以及父亲皆是年纪轻轻,仅三十多岁便撒手人寰。如今梁家由他当家作主,家中尚有两个弟弟。每当盗墓之时,这三兄弟总是一同上阵。由于从事着这种特殊且危险的行当,他们至今尚未娶妻成家,在整个梁家村也算得上是极为特别的存在。 “大人呐,这次真不是我们盗的啊!我小时候曾听爷爷讲起过,他的太爷爷的太爷爷曾经在此地挖开过一个盗洞。只可惜啊,此处太过诡异邪性,他们根本不敢去尝试开启那扇石门。后来,随着一同参与盗墓的兄弟们相继离世,爷爷变卖掉了家产,修筑起了这座祭祀柱,并一直守候于此,目的就是阻止其他的盗墓贼前来盗取宝物,以免重蹈前人覆辙,白白丢了性命呀!” 唐文舒轻轻地掰动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心中默默计算着:“盗墓贼一般说亲较晚,太爷爷的太爷爷……哎呀呀,这时间可过得太快啦!仔细想想,都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两百个年头呢!”她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仿佛透过岁月的长河看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接着,唐文舒将手指指向身旁的梁齐衡,语气坚定地说道:“现在石门已然敞开,你们几个先勇敢地走进去探探路吧。”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便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扇神秘的石门。 进入其中后,大家发现并没有预想中的重重机关和陷阱。也许是因为年代实在太过久远,那些曾经精妙绝伦的机关装置早已失去了作用,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这里是一间小小的耳室,室内摆放着一些衣物以及各种器具。然而遗憾的是,那些衣物由于长时间的侵蚀和风化,已经彻底腐朽不堪,完全无法辨认出它们原本的模样和颜色。但是相比之下,那些器具虽然表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只要轻轻擦拭一番,便能展现出其精致的工艺和华丽的外观。青花瓷的细腻纹理、青铜器的古朴庄重、还有那精美的雕花图案,无一不让人惊叹不已。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些器具的底部竟然还清晰地刻着“乾国宫廷出品”几个大字。 “乾国?那不就是前朝嘛!”唐文舒惊讶地张开嘴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站在一旁的唐启则赶紧向梁齐衡等人,他们连忙保证道:“大人请放心,关于今天所见到的一切,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泄露半点儿消息出去的。” 穿过那幽暗狭长的耳室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间宽敞而宏伟的大厅。在这大厅的正中央,静静地放置着一口由上等玉石精心雕琢而成的棺材。棺材的边缘处,密密麻麻地刻着文字,详细记录着这位文王妃的生平事迹。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段生平竟然是从文王离世后才开始书写的。据上面所记载,自从文王撒手人寰,文王妃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似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挥霍文王留下的巨额财富之中。她不辞辛劳地四处奔波,搜罗天下间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制作精巧的器具以及美轮美奂的服饰。而所有这些搜刮而来的珍宝,最终都被她一股脑儿地搬进了这座陵墓,成为了自己的陪葬之物。 不仅如此,这位特立独行的文王妃甚至拒绝与文王合葬,而是执意要为自己另行挑选一处风水宝地当作安息之所。当梁齐衡三兄弟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口玉棺时,只见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骨横陈其中。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这具尸骨的身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精美首饰。那些金帔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金花钏相互交织缠绕,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还有那一只只金手镯,堆叠得如同小山一般,几乎填满了整个棺材内部。更让人惊叹不已的是,紧挨着玉棺的另外四口棺材里,同样装满了她生前费心收集来的无数精美首饰,其数量之多、种类之繁简直超乎想象。最后,士兵们将东西统计出来,一共有4800余件精美首饰。 “哇!这简直太美啦!”唐文舒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声,眼睛里闪烁着惊喜与喜爱的光芒。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她对那些精致华美的首饰毫无抵抗力。只见她满心欢喜地伸出手去,随意挑选出几件来细细端详。 “大哥,这么漂亮的首饰,我能不能从中挑几件给自己用呀?”唐文舒满怀期待地望向身旁的兄长,手中紧紧握着那几件心仪的饰品,似乎生怕它们会突然消失一般。 然而,唐启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行啊,舒舒。等以后有机会,大哥一定给你买更好更漂亮的首饰。”说罢,他轻轻地按住唐文舒的肩膀,示意她跟着自己一同向那口棺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并口中念念有词:“王妃,请您见谅。” 听到哥哥这样说,唐文舒虽然心中有些许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好吧……我明白了,这些东西都是要上交国库的呢。”尽管心里还有些不舍,但她深知规矩不可破,只能默默地将手中的首饰放回原处。 第126章 审判山匪 待所有陪葬品均妥善收置完毕后,唐启当机立断地派遣了向他人借来的整整一万名士兵负责押送这些珍贵物品回京。而对于那座文王妃的陵墓,他更是精心布置,安排人手对其进行严密的封存处理。 不仅如此,就连位于打谷场下方的地窖也未能幸免,同样被封存起来。甚至那根原本就源自于陵墓之中、矗立在打谷场上的祭祀柱,也被深深地掩埋进地下——毕竟它本就属于陵墓之物。 就在同一时刻,所有的粮食已经全部归拢整理妥当,并整齐有序地堆积存放在县衙的粮仓之内。县衙方面早早便张榜贴出告示,通知各个村庄派出代表前来围观山匪的最终判决结果,同时还要给那些曾经遭受过劫掠的村落分发救济粮。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待到审判之日来临之际,现场竟然乌泱泱地涌来了数量众多的村民。 由于人数实在过多,县衙无奈之下只好决定仅允许各村村长进入大厅参与审判,而其他村民则只能在县衙门外耐心等待消息。就连之前曾被再度放走的钱老村长此次也不例外,他在两名热心村民的搀扶下缓缓而来。这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或许自己也未曾想到,临到老迈之年,竟会如此频繁地奔波往返于县衙之间。 唐启身着一袭威严庄重的县令服端坐在大堂之上,那身官服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而唐文舒此次也穿上了一套小巧精致的小号官服,乖巧地坐在唐启的左下首位置。 堂下,两排身材挺拔、威风凛凛的衙役整齐划一地站立着,犹如两列钢铁长城般矗立在那里。此时,人群之中有一对格外引人注目的男女,他们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如此耀眼夺目。 唐文舒一眼便望见了他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要站起身来向他们奔去。然而,就在这时,那位男子装扮的人迅速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并轻轻指向那些神情严肃的衙役们。唐文舒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招手唤来了身旁的阿大,俯身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后,只见阿大连忙快步走向那对男女,将他们悄悄地带进了大堂内观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看着时辰已差不多,唐启猛地一拍面前的惊堂木,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带山匪上来!”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名衙役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大牢,不多时便押解着梁秋实以及其他几名山匪来到了大堂之上。这些山匪一到大堂,竟然毫无畏惧之意,依旧挺直了腰板站立着,那副模样仿佛他们才是这堂堂县衙大厅中的主角似的。 “见到县令大人还不跪下?”一名衙役见状怒不可遏,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梁秋实的膝盖窝处。只听“扑通”一声闷响,梁秋实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得跪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丝毫要对县令唐启磕头求饶的意思。 唐启面沉似水,目光凌厉地盯着堂下之人,高声喝问道:“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堂内回荡开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秋实。”只见他双膝跪地,昂首挺胸地直视着前方高坐于堂上的县令,眼神之中尽是轻蔑之色。 “给本官详细讲述一下,你究竟是如何沦为山匪的?还有,成为山匪之后又做了哪些恶事?”坐在案几后的唐启面沉似水,冷声喝问道。 然而,听到这话的梁秋实却嘴角微扬,冷笑一声:“哼,你问什么我就得回答什么吗?”显然,他对眼前这些所谓的官员们根本就不屑一顾,尤其是柳县的这两位——县令和那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县丞。在他看来,这两人能坐上如今的位置,无非就是靠着背后的关系罢了。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几岁大的县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也敢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充当审判官来审问犯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啊,把他给本官拖下去,先打上二十个大板再说!”见梁秋实如此嚣张跋扈、拒不配合,唐启怒不可遏,当即拍案而起,高声喝道。 “我不服!我不服啊!县令大人您这分明就是想要屈打成招!”梁秋实一听要挨打,顿时慌了神,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唐文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好你个大胆狂徒,竟敢县令大人不敬!从你踏入这公堂开始,就未曾行过半点礼数,如今仅仅只是给你二十大板的惩戒,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说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梁秋实。 当梁秋实终于挨完那一顿板子之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无力地瘫倒在了大厅之上。他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往外渗出血迹,很快便将他那件原本洁白的衣衫染得猩红一片。然而,即便如此痛苦不堪,梁秋实依然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审判并未因梁秋实的惨状而停止,唐启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堂下的其他山匪们,冷冷说道:“从左到右,你们一个一个给本官详细讲清楚!”于是,这些山匪们开始依次讲述起各自的经历。 原来,他们本都是应天府的普通百姓,本本分分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谁知,应天府的那些官员们贪赃枉法、鱼肉乡里,对老百姓横征暴敛,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最终不得不逃离家乡,沦为了山匪,流落到深山之中艰难求生。在那里,他们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们机缘巧合之下劫掠了路过此地的梁秋实。而梁秋实见他们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心中动了恻隐之心,便决定带领他们离开深山,前往扬州柳县寻找新的出路。然而,到达柳县后他们发现,梁家村的田地数量有限,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多人同时耕种。 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重操旧业,继续去抢劫附近的村庄。当然,也有一部分原本居住在梁家村的村民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但仍有一些村民坚决不肯同流合污。对于这些不愿意参与抢劫的村民,他们只是分给他们少量的食物,以保证他们不至于饿死。 随着众人的讲述结束,唐启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他仔细核对了这些人的口供与之前梁秋实所说的是否一致,结果发现两者之间并无出入。接着,他又命手下的差役将这几年被劫掠的村子一一记录下来,并大致估算出了被抢走的粮食数量。做完这一切后,便是等待最后的判决时刻到来…… 第127章 粮食分配 “我不服,我要见福慧公主,我一定要加入惠民水师!”梁秋实趴在地上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但此刻的他却像是突然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想起了那令人敬畏的福慧公主所率领的惠民水师,曾经不也是一群水匪出身么?既然她们能够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那自己又何尝不可呢?说不定日后在战场上还能立下赫赫战功,从此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就在这时,其他几位山匪也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其实早在之前,梁秋实就曾对他们说过:“咱们抢劫归抢劫,但得留有余地,千万别把人家的东西都抢个精光,更不能随意杀人,也别抓什么俘虏,凡事都得给自己和别人留点后路。”如今看来,这些话仿佛成了他们心中的明灯,让他们瞬间洞悉了梁秋实此时的想法。于是乎,几个人纷纷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也要申请加入惠民水师!” 听到这话,唐文舒简直被气笑了。原来,福慧公主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下面旁听着呢,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一出闹剧。她冷哼一声道:“哼,惠民水师岂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就算你们不曾犯下烧杀掳掠、奸淫妇女这样天理难容的罪行,可你们终究还是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啊,难道这还算不上有罪吗?” 说到这里,唐文舒不禁轻轻摇头冷笑起来:“瞧瞧你们这副德行,整天就想着不劳而获,以为犯了事之后只要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再拍拍屁股去投靠个更好的去处就行了?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唐启坐在桌案前,仔细地审视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本和单子。这些资料详细记录了各个村庄近年来被抢夺的粮食数量以及此次剿匪所缴获的粮食数目。经过一番核算后,唐启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根据各村上报的数据来看,近几年被抢走的粮食竟然高达五万余担之多!然而,这次剿匪行动所缴获的粮食却仅仅只有一万五千六百担而已。就算将所有缴获的粮食全都判给那些遭灾的村子,也远远无法弥补他们所遭受的损失,更别提还要缴纳税款了。 唐启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单子,一边气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中一张单子格外引人注目,上面赫然写着钱家村在前些年就被抢走了足足五千担粮食。可问题在于,此次发现并收缴了他们今年藏匿起来的部分粮食,他们就能说以前都被抢了?如果说前几年的被抢粮食数据各村都造假,被抢数量比他们的收成都多,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此处,唐启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扫向那些站在堂下的山匪们,厉声问道:“你们当中可有人去过钱家村?”如今这些山匪已经表示愿意投靠惠民水师,自然需要好好表现以争取宽大处理。听到唐启的问话,山匪们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摇头道:“大人,小的们大多都是从应天府那边流窜而来的,对这里的村落分布确实不太熟悉啊。”看着这群一问三不知的家伙,唐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众人陷入僵局之时,一旁的梁秋实突然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油纸精心包裹着的物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布包,里面竟然露出了一本厚厚的账簿。这本账簿看上去有些陈旧,但保存得还算完好,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和信息。 梁秋实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手中的账簿,大声说道:“各位,不必再为此事烦恼了!这本账簿里详细记载了我们自从来到梁家村安顿下来之后,每次抢劫所得的粮食情况。来来来,大家可以一起核对一下!”说完,他便挑衅似的朝着之前曾经接受过他礼物的那些各村村长看去,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之意,仿佛在嘲笑他们:“怎么样?想不到我还有这一手吧!” 钱老村长稳稳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纹丝未动。他的面容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胜利已然在望。无论梁秋实如何努力,拿出怎样的证据,似乎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们确实抢夺了钱家村五千多担粮食。 此时,唐启让主薄以及其他人一同对相关账目进行仔细核对。而另一边,福慧公主则示意身旁的阿大去给唐文舒传话:“那个姓梁的家伙真是有趣得很呢,本宫看上他了!” 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核实工作,最终真相大白。原来,那些山匪的确抢掠了钱家村的粮食,但数量并非如钱家村所记录的那般高达五千余担,实际上仅有两千多担而已。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对于其他村落的记录与梁秋实所持有的账本相比,两者之间的差异并不大。 再看那些被抢来的粮食,近年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消耗殆尽。其中大部分是今年刚刚打劫得来的,不仅有钱家村的粮食,还有从过往商队手中抢夺而来的财物。 面对这样的情况,唐启果断做出决策。他吩咐将各个村庄按照各自记录的十分之一粮食下发下去,并且无需缴纳赋税。如此一来,村民们只要精打细算、省吃俭用一些,完全能够支撑到明年播种时节。 但对于钱家村,唐启却另有安排:“给钱家村发放二百担粮食吧。虽说钱家村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但仍需缴纳一千担的税款。所以就先从这二百担中扣除,剩下的部分派遣衙役于明日登门收取。” 听了这话,钱老村长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两晃,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想到给自己分配了救命粮食的人就在面前,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波澜,缓缓屈膝跪地,用颤抖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多谢大人恩赐!小老儿感激不尽……”说完,他深深地磕了个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唐文舒靠近唐启的耳畔,压低声音将福慧公主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一句转达给他。只见唐启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布道:“现判定梁秋实收监入狱,严加看管;至于其他山匪,则一律流放至幽州,期限为三年!”这掷地有声的判决回荡在公堂上,让在场众人皆为之侧目。 第128章 梁家秋实 “幽州?为什么会是幽州!我坚决不去幽州,我一定要留在扬州等待福慧公主!”梁秋实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他的声音在县衙大堂里回荡,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此时,判决刚刚结束,衙役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轻松地交谈起来。其中一名衙役看着情绪激动的梁秋实,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这人莫不是疯了不成?县令大人只是判他收监而已,想必之后还会另有安排,至于其他那些山匪嘛,才被判到幽州去呢。” “幽州最近可是战事不断呐,听说战况相当激烈。不过咱们这位县令大人可真是个大善人呐,这些山匪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县令大人便成全了他们,将他们发配到幽州,这不就是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么?”另一名衙役接过话头,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原来,他正是此次负责押送这批山匪前往幽州的人员之一。 听到这话,又有一名衙役附和道:“可不是嘛,还是县令大人慈悲为怀、开恩有加。若是有机会的话,连我都想去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国争光呢!” 他这么一说,原本如霜打茄子一般蔫巴巴的那几名山匪顿时来了精神。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的场景。原本萎靡不振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斗志。 此时此刻,县衙的后院之中,气氛热烈而融洽。唐启、唐文舒、太子以及福慧公主正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因应天府官员纷纷被擒获,那些山匪失去了依靠,自然而然地土崩瓦解。而宅心仁厚的太子殿下更是下令,对于未曾杀过人的山匪,皆可释放归家,让其安心务农。 就在这时,一群衙役押解着梁秋实缓缓走来。见此情形,众人便起身移步前往一旁的唐府。然而,那可怜的梁秋实却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浑然不知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福慧公主将他从牢房中提审而出。 “这梁秋实啊,十五岁的时候来到应天府拜师学艺,之后竟落草为寇成为山匪,至今已有整整五个年头。算起来,如今的他应该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姐姐若是瞧得上眼,不如就让他给您暖暖床铺吧。”唐文舒面带微笑,对着身旁的福慧公主打趣道。想当初,她们二人同在皇城之时,彼此之间便已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故而,时常会像这般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听到有人提及自己,梁秋实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身形修长,足足有七尺有余。其身材既不像书生那般消瘦羸弱,亦非如壮汉般孔武有力、魁梧壮硕,而是恰到好处地处于胖瘦之间,显得颇为匀称。再看他那张脸,虽说英俊有余,但却稍欠清秀之姿,若要与尊贵的公主相配,实在是有些牵强,更别提这位公主不仅身份尊崇,贵为五品安抚使了。 \"什么送人?即便我如今身为囚犯,也绝不容许你们这般肆意地将我买卖!我可是福慧公主的人,快快带我去见公主!\" 梁秋实怒不可遏地吼道,双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一旁的唐文舒见状,却是掩嘴轻笑起来:\"姐姐,他居然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人呢,要不咱们让他把衣服脱下来好好查验一番?\" \"舒舒,休得胡言乱语!\"就在这时,唐启和太子殿下一同从书房踱步而来。原来,方才他们一踏入唐府,唐启便急匆匆地拉着太子殿下前往书房商议重要政事去了,此刻恰好出来,恰巧听到了唐文舒这番调侃之言。 太子殿下看着唐文舒,亦是满脸宠溺之色,微笑着说道:\"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啊!这……您竟然真的是福慧公主?”梁秋实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就在下一秒,他那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谁能想到呢?尊贵无比的福慧公主居然会如同街头巷尾的浪荡子调戏良家小姐那般,轻佻地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挑起了梁秋实的下颚。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说道:“听说你可是本公主的人哦,嗯?” 一旁的唐文舒看到这一幕,兴奋得直拍手叫好,嘴里还嚷嚷着:“姐姐好样的!再来一个嘛,来妞,给爷笑一个!” 听到这话,福慧公主十分配合地将目光转向梁秋实,娇嗔道:“怎么?你也想来凑凑热闹,莫非是想成为本公主的入幕之宾?” 梁秋实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手足无措,慌乱地摇着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啊不是……不对,是……”他一会儿说不要,一会儿又改口说是,整个人都显得语无伦次起来。 而站在不远处的唐启则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太子,低声问道:“殿下,真的不管管吗?这样下去恐怕不太好吧?”然而,太子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无妨,舒舒年纪尚小,就让她尽情玩耍吧。只要她开心快乐便好。本太子实在不忍心让她过早地卷入那些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廷生活之中。” “说吧,你究竟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能够踏入惠民水师这道门槛呢?”福慧公主面色凝重,一脸正经地凝视着眼前之人,郑重其事地发问道。 只见那被问话的男子略微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嗫嚅了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我……我一定会努力的!”此人正是梁秋实。 听到这话,福慧公主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他可真是太可爱啦!”她心中暗自思忖,对于像梁秋实这般单纯而又充满热情的人,着实有着几分喜爱之情。然而,尽管如此,她也深知惠民水师如今乃是官方正式编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哪怕身为统帅的她本人对此人心存好感,但她依旧需要对其他将士们负责。 于是,福慧公主收敛起笑容,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想要真正成为惠民水师中的一员,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行。目前,安抚副使戴秋华专门负责此次水师成员的选拔与考核工作。只有当你成功通过所有考验之后,才有机会正式加入我们这支队伍。” 这时,一旁的唐文舒突然插话问道:“戴姐姐也来到扬州了么?为何不见她与你们一同前来呢?”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关切。 福慧公主微微一笑,解释道:“她呀,这会儿正忙着为水师营地选址呢,自然无暇分身跟我们一块儿过来咯。” 第129章 婢女思雯 在妥善地安排好了梁秋实的去向之后,这几个人都格外珍视这短暂而又难得的相聚时刻。他们围坐在一起,回忆起此前唐启当县令审判犯人时的种种情景,不禁感慨万千。 这时,太子殿下微笑着开口称赞:“舒舒真的是长大了啊,现在已经能够胜任县官一职啦!”言语之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之情。 此刻,四个人正安闲地坐在院子当中。只见思雯动作娴熟地泡好了一壶香气扑鼻的热茶,而思琪则小心翼翼地端着各式各样精致可口的点心朝这边走来。然而,就在她刚刚走到亭子前的最后一级台阶时,一个不留神竟然踢到了梯子之上。刹那间,手中的点心盘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倾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思雯迅速回身,伸手一捞便稳稳地接住了即将掉落的盘子,并巧妙地降低高度让那些原本要散落一地的点心纷纷落回到了盘子里面。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思雯将茶水以及点心放置到亭子里那张古色古香的桌子上面。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思雯方才转过身来轻轻地扶起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思琪。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前后耗时不过短短一分钟而已。 “哇,思雯姑娘这身手可真是厉害呀!”一旁的朱佳慧一边咬了一口香甜的点心,一边由衷地赞叹道,“这样的好本事,不如把妹妹赏赐给我吧,正好我身边还缺少一个贴心伺候的丫鬟呢。”听到这话,向来对于福慧公主几乎有求必应的思琪,这一次却没有立刻点头应允下来。她微微侧过头去看了看身旁的思雯,然后笑着回应道:“这个嘛……我可得先问问思雯愿不愿意才行哦。” “福慧公主可是咱们惠民水师的统领啊!你想去伺候她吗?”唐文舒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在身旁的思雯身上,轻声问道。 思雯听到这话后,先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但紧接着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小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呐,这份恩情我此生都难以报答。能有机会伺候好您,那便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思琪突然插嘴说道:“既然她不愿意去,那不如让我去吧,福慧公主姐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去伺候您呢?”思琪一向是个心思活络的主儿,做起事来也总是拈轻怕重的。 唐文舒见状,故意板起脸来吓唬思琪道:“你可别想得太简单啦!跟着公主姐姐可不是天天过悠闲日子哟,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上战场杀敌呢!” 果不其然,思琪一听这话,立马吓得变了脸色,赶忙摆手推脱道:“哎呀呀,那我还是不去了吧,这活儿还是交给思雯比较合适。” 唐文舒看着思琪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又转过头对福慧公主说道:“公主姐姐,其实思雯一直都特别崇拜你带领的惠民水师,心里早就想加入其中了。这次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呀,而且公主姐姐您身份尊贵,身边确实需要像思雯这样胆大心细的人来照料。我觉得思雯一定会成为您的得力助手的!”说罢,还冲着福慧公主眨了眨眼。 唐文舒轻轻地将耳朵贴近福慧公主,轻声细语地讲述起当初前往盛大牙行购置房产时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那时节,面对种种艰难险阻,思雯挺身而出,展现出非凡的勇气与智慧,给予了他们莫大的帮助。 “公主与我情比金坚、亲如姐妹,照料好她就等同于对我的援手相助呀。”唐文舒微笑着看向思雯,接着又道:“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日后你尚有良机能够投身于惠民水师之中,如此这般岂不甚妙?至于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想必你一直心怀杀意吧?说来也巧,福慧公主刚刚自应天府而来,她此番前来可不简单呐,竟是一举剿灭了当地所有的山匪!”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唐文舒口中所说尽是美事一桩桩,但思雯聆听至此,泪水却如同决堤之洪般夺眶而出。这可让唐文舒慌了神,连忙劝慰道:“哎呀,你莫要哭泣啦。”只是对于如何哄劝小孩,唐文舒着实一窍不通,毕竟她自己本身也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 “我们一家……就是被那可恶的山匪给残忍杀害的啊!”思雯一边抽泣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原来,他们一家本是应天府梨村的普通村民,过着平凡而又安宁的生活。然而,有一天,一群穷凶极恶的山匪突然闯入村庄,大肆劫掠粮食。 当时,思雯的父母见家中人口众多,如果失去了这些粮食,一家人必将难以生存下去,于是便拼死想要护住自家的粮食。可谁能想到,那些丧心病狂的山匪竟然毫不留情地举起屠刀,将思雯的父母当场杀害。紧接着,爷爷奶奶也未能幸免于难,同样惨遭毒手。就连伯父伯母,也没能逃脱这一劫,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最终,家里只剩下思雯和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可怜的孩子们,就这样被无情的人贩子掳走,分别卖给了不同的人家。至于弟弟妹妹们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安好,思雯一无所知。此刻,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向众人哭诉着这段悲惨的经历,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紧紧跟随公主殿下了。说不定在哪一天,命运会眷顾你,让你偶然间遇到失散的弟弟妹妹们。而且我相信,到那时,她们或许正在困境中苦苦挣扎,急需你的援助之手呢。所以,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快快成长,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家人、拯救亲人于水火之中。”唐文舒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目光中满含鼓励与期待。 一旁的唐启静静地看着妹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思雯,不仅成功地安抚了思雯悲痛欲绝的情绪,还唤起了她那颗不甘沉沦、奋发图强的心。他不禁暗自感慨:看来父亲当初决定让妹妹离开繁华喧嚣的皇城,千里迢迢来到扬州这个陌生之地,实在是一个明智之举啊! 第130章 五谷不分 时光荏苒,距离赵瑞返回皇城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由于应天府的众多官员都已被抓捕归案,这项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赵瑞的肩上——她需要亲自负责将这些罪犯押解回京城,让他们接受公正的审判。 因此,尽管赵瑞此刻身处此地,但也只能稍作歇息短短数日而已。待休整完毕后,她便不得不再次跨上骏马,风驰电掣般地去追赶那支押送犯人的队伍。然而,在这宝贵且稀少的几天时间里,赵瑞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全身心地陪伴在唐文舒身旁。 就这样,无论唐文舒打算前往何方,赵瑞总会如同影子一般,坚定不移、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她。 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围剿之后,山匪之乱终于被彻底平息了下去,整个地区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安宁。而在此期间,唐文舒可没有丝毫松懈,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柳县税收的征缴工作当中去。 每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唐文舒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她匆匆洗漱完毕后,便脚步轻快地走向那辆慢悠悠的驴车。这辆驴车虽然看上去有些破旧简陋,但却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为得力的交通工具。 待她坐稳之后,赵瑞也紧跟着登上了驴车。对于这样艰苦的条件,她没有半句抱怨之词。相反,她总是面带微笑,显得十分坦然和从容。有时候在路上走得久了,她兴致大发,还会主动从狂铁手中接过缰绳,亲自驾驭着那头温顺的小毛驴缓缓前行。 当他们到达第一个村落时,只见阿大动作迅速且熟练地将车上的两把椅子搬了下来,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块平坦干净的空地上。随后,他又恭恭敬敬地走到太子殿下和唐文舒面前,请二人安坐休息片刻。 就在这时,其他那些随行的衙役们也都纷纷行动起来。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展开了征收粮食等相关事务。有的负责核对村民们的户籍信息;有的则仔细检查每一袋粮食的质量和数量;还有一些人则耐心地向村民们解释着税收政策以及缴纳方式等等……整个场面既热闹非凡又秩序井然,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当然,对于那些确实遭受过山匪洗劫的村落,唐启早已下令免除其税收;但除此之外,其余的村落仍需唐文舒亲力亲为前去征收。她不但要仔细查看庄稼的收成状况,还要精心计算税收额度,并监督粮食的称量等一系列繁琐环节。 既来之,则安之。太子赵瑞决定趁着这次机会顺便体察一下民情,深入了解各村今年的收成情况到底怎样。此刻,衙役们正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在认真地称量着粮食,有的则跑来跑去传递物品,一片繁忙景象。还有一名师爷坐在桌前,专注地记录着各种数据。 只见衙役们正干得热火朝天,他们或扛着沉甸甸的袋子,或将秤砣挂在秤杆之上,仔细地称量着一筐又一筐的粮食。而太子则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观瞧,她那身华丽的服饰与周围忙碌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望着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景象,太子不禁感慨万分,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栗米啊!我竟然还是头一回见到刚刚从植株上采摘下来的栗米呢。”说罢,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便紧紧地盯住了那些散落在地上、宛如黄金般闪耀的颗粒,眼神之中充满了新奇和探究的欲望。 正在此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清香。唐文舒莲步轻移,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从而有损太子的颜面,唐文舒小心翼翼地凑近太子身旁,然后微微弯下腰,将朱唇贴近太子的耳畔,用如同黄莺出谷一般轻柔婉转的声音低声说道:“太子哥哥,您认错啦,这可不是栗米哦,而是稻谷呀。咱们南方地区种植的大部分可都是这种稻谷呢。” 听到唐文舒的话,太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惊叹道:“啊?没想到这晶莹剔透、宛如珍珠般的稻谷竟是这般模样,而且颜色还黄黄的呢。” 唐文舒微微抿起嘴唇,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她轻盈地挪动脚步,再次凑近太子的耳畔,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压低了声音,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太子哥哥,您瞧这眼前堆积如山的稻谷呀,它们此刻可都还是带着外壳的哟。不过您别着急嘛,等到后续经过一系列精心的处理工序后,这些稻谷就会褪去那层粗糙的外衣,展现出如美玉般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模样啦!” 就在二人正亲密无间地低声交谈着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响亮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与温馨。只见那名负责统计和报数的衙役,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双手叉腰,鼓足了力气,扯着嗓子高声大喊起来:“各位乡亲们听好了啊!胡家村的胡大牛家里头,总共拥有良田两亩,还有旱田三亩呐!我们可是仔仔细细地核算过了哦,今年他们家的粮食产量总计高达一千五百六十斤呐!而且啊,胡大牛家里一共有着五口人,按照朝廷所定下的规矩,他们需要向官府缴纳六百斤的赋税嘞!” 听到这里,只见那身材魁梧、满脸憨厚的胡大牛,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双膝猛地跪地,“砰”的一声,扬起一阵尘土。紧接着,他双手伏地,额头重重地叩向地面,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伴随着每一次叩头,他嘴里都激动地高喊着:“多谢县令大人!多谢县丞大人!小的感激不尽啊!”其声音之大,仿佛能穿透云霄。 站在一旁的赵瑞,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按照常理来说,这赋税竟然要占到收成的整整三分之一之多!如此高额的赋税,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压力沉重,怨声载道才对。可是,眼下这些朴实无华的村民们非但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一个个都如获至宝般,对着县令和县丞感恩戴德,不停地叩头谢恩。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要知道,赵瑞虽然贵为尊贵无比的太子,但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宫廷深院之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民间的农事可谓是一窍不通,甚至连最基本的概念都未曾有过任何接触和了解。面对此情此景,她心中的疑问愈发强烈起来。 于是,赵瑞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旁那位同样年幼却来乡下历练的唐文舒身上。此刻的她,早已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的差异,急切地开口问道:“舒舒,这赋税收得这么多,他们怎么还一个劲儿地道谢呀?我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言语之间,满是好奇与不解。 唐文舒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个嘛……我听说原本按照正常的征收标准算下来,赋税差不多要有五成左右呢。不过这次大哥特别关照他们,少征收了一些,这样一来,大家就能相对轻松地度过这个冬天啦。”话虽如此,但实际上唐文舒对其中具体的条条框框并不是非常清楚。 “县丞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听闻某些地方的官员贪婪成性、中饱私囊,百姓们纳税时竟需上缴高达十之八九的份额啊!如此一来,所剩无几的粮食哪里够一家老小糊口度日哟!”一名衙役摇头叹息道。此刻的他尚不知晓与唐文舒并肩而立之人乃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仅仅将其视作寻常友人罢了。 “哼!那唐启难道就不惧收税不足,惹得朝廷降罪于他么?”太子随口应道,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嘿嘿,咱们这位县令大人可有着绝妙的运粮法门呢!能做到丝毫不浪费一粒粮食,自然无需额外征收过多的粮食以防向朝廷交纳的数量不够啦。”另一名衙役连忙笑着解释道。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太子殿下留意到那位师爷书写速度飞快,心中不禁好奇起来。于是他迈步走近,俯身翻阅起师爷正在记录的账簿来。然而,当目光触及账簿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时,太子不由得一怔——这些字符竟是他前所未见的怪异形状!不仅如此,连尚未记录的空白账簿页面也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线条图案,让人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究竟有何用途。 赵瑞见状,急忙迈步向前,满脸疑惑地询问起师爷其中缘由。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师爷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都是县丞大人亲自教导我的呀!而且正是由于对账簿记载方式的革新,才使得我心悦诚服地认可这位年仅几岁的孩童担任县丞一职。毕竟,人家可是来自皇城的孩子,自然与众不同呐!” 就在这时,一直在留意这边动静的唐文舒见此情形,也快步凑了过来。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脆生生地说道:“哥哥,其实这些都是我教给他的哦,怎么啦?要是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我好啦。” 听到这话,赵瑞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竟是你所教授?”要知道,回想从前唐文舒还身处皇城之时,虽说不上是完全的不学无术,但也相差不远矣。可如今来到扬州没多久,居然能够取得如此显着的成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面对赵瑞的惊诧,唐文舒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她微笑着解释道:“对啊,这些知识在学堂里面都有学到过哟。我只是看到他们原来的记录方法太过缓慢繁琐,所以就把这个更简便高效的法子传授给他们啦。”当然,只有唐文舒自己心里清楚,实际上最先发现她使用阿拉伯数字进行记录的人是她的大哥唐启。后来唐启发现了这种数字的妙处,并学会运用后,便安排府上的先生将其教导给众人。不过此刻,唐文舒深知大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爱护与保护,所以她心甘情愿地将这份功劳归于大哥名下。 ““启哥如此厉害!”太子殿下与唐文舒相处得久了,彼此之间越发熟稔起来,不知不觉间竟也学着她那般亲昵地称呼起唐启来。想当初初次来到这柳县之际,太子殿下曾被唐启唤到书房询问过一些事宜,但即便如此,她心中却没有半分埋怨和愤恨之意。毕竟聪慧如她,又怎会不知晓唐启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对自家妹妹唐文舒关怀备至啊。 “待我们返回柳县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向他虚心求教一番呢。”太子殿下目光坚定地说道,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见到那位令她心生敬意的启哥,并从他那里获取更多宝贵的知识和经验。 “那敢情好哇!”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拍手叫好起来。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就怕生活过得平淡无奇。对于她来说,每天要是没点新鲜事儿可真是难熬极了。因此,一想到太子殿下即将去向哥哥请教问题,她便满心欢喜,只盼望着这场面能够越热闹越好。 说来也是巧,就在当天他们回到县衙后没多久,果不其然,只见太子殿下兴冲冲地拉着刚刚忙碌完手头事务,甚至连饭都还未来得及吃一口的唐启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这两人在书房里究竟谈论了些什么?众人皆不得而知,唯有静静等待他们许久之后再从那扇紧闭的门扉后面走出来…… 欢乐的时光犹如白驹过隙,短短数日转瞬即逝。甚至尚未有足够的机会与太子殿下一道悠然地漫步街头巷尾,便已迎来了她离去的时刻。分别之际,众人送别太子殿下出城,唐文舒紧紧拥抱着她,哭得涕泪横流,泣不成声:“太子哥哥,您可千万别忘了我呀,务必要来找我玩耍哟,呜呜呜……”其哭声悲切,令人闻之不禁心生怜悯。周围之人见此情景,亦是唏嘘不已,纷纷感叹这离别之情竟是如此浓烈。 第131章 突逢冰雹 唐文舒身先士卒,领着一群英姿飒爽、精神焕发的衙役们,不辞辛劳地奔波忙碌了很长时间,总算把柳县的税收事宜处理得妥妥当当,所有税款无一遗漏地收缴完成。然而,他们深知责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匆匆收拾好行囊后,就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扬州府衙上交税款的艰难征程。 就在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那厚重的云层宛如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阳光的去路,使得温暖的光线始终无法穿透云层,洒落到大地上。于是乎,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灰暗迷蒙的纱幕所遮掩,给人一种压抑沉闷之感。 唐启与唐文舒并肩而立,亲自指挥并率领着一支规模庞大、气势恢宏的送税粮队伍缓缓启程。只见这支队伍好似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绵延百米之长,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辆又一辆装满粮食的大车紧紧相连,井然有序地排列成行。每辆粮车的左右两侧,都齐刷刷地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般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要知道,车上装载的可都是柳县百姓们历经春夏秋冬,辛勤耕耘整整一年才换来的丰硕果实啊!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批珍贵的粮食出现半点差错。 自从来到柳县任职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唐文舒在处理事务时已逐渐变得谨慎小心起来。然而,即便是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也未能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通常情况下,唐启带着唐文舒往返于扬州之间仅需半个时辰,但如今由于要护送这批重要的税粮,队伍前进的速度明显放缓。 冬日的天空总是显得阴沉压抑,似乎永远见不到温暖明亮的太阳。这一天的天气与往日并无不同,唐启起初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然而,当队伍刚刚行至半途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间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数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冰雹倾盆而下! 刹那间,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云霄,地面迅速被白色的冰球覆盖。那些正在艰难前行的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冰雹。有些不幸被击中的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头呻吟不已;还有一些粮车的篷布被砸出了一个个窟窿,里面装着的粮食开始顺着缝隙倾泻而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众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别说要保住运输中的粮食不受到损失,就算是人想要在这样恶劣的极端天气下安然无恙,恐怕也是难上加难。稍有不慎被那巨大的冰雹砸中头部,就可能会丢掉大半条性命! 此时此刻,对于唐启来说,究竟是要用人命来保住珍贵的粮食,还是优先保障众人的性命安全,这一艰难抉择完全取决于他的瞬间决断。如果选择舍弃这些粮食,即便如此,面对如此众多的人员,想要在短时间内寻得一个合适的安身之所绝非易事。毕竟这支队伍蜿蜒绵长,而他们所处之地更是前无村庄、后无店铺,可谓是进退维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唐启最终下定决心首先守护士兵们宝贵的生命。只见他振臂高呼:“各位兄弟姐妹们切莫惊慌失措,赶紧寻找安全之处躲避起来!快将你们的上衣脱下,紧紧护住头部以防万一。另外,迅速派遣一支小队去四周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可供藏身的山洞、高大茂密的树木或者地势较低洼能够提供掩护的地方。”说罢,唐启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替唐文舒包裹住脑袋,随后又麻利地脱去上衣,同样将其缠绕在自己的头顶之上。 然而当他再次环顾四周时,却发现有些士兵竟然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整个身躯直接趴伏在了满载粮食的车辆之上,似乎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扞卫这批粮食。见此情形,唐启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厉声吼道:“不要再管这些粮食啦!就算遭受一些损失,也不至于全部损毁殆尽。只有先确保我们每个人都安然无恙,稍后才有机会挽救更多的粮食啊!听我的命令,所有人立刻跟我一样脱掉上衣保护好头部!” “县令大人,小的知晓这附近有一座年久失修且颇为破败的寺庙,或许我们可以把粮食运往那里暂避一下!”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向县令禀报,他那黝黑而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急切与自信。要知道,这些衙役对于柳县的地形可谓是了如指掌,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好主意!众将士听令,务必护住头部和身体,迅速拉起粮车跟上!动作要快!”唐启大声喊道,声音洪亮有力,回荡在这片被狂风肆虐的土地之上。只见士兵们训练有素,闻令而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行动起来。尽管此时冰雹如雨点般砸落,但他们毫无畏惧之色,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好这批关乎民生大计的粮食。 在唐启有条不紊、沉着冷静的指挥之下,令人惊叹的事情发生了——仅仅只用了不到短短三分钟的时间!一辆辆满载着珍贵粮食的大车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整齐划一地快速行进着,最终稳稳当当地顺利抵达了那座看上去有些许荒凉的古老寺庙。 车辆刚刚停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呢,众人就像被点燃的火焰一样,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和热情。他们根本顾不上休息哪怕片刻,甚至连考虑一下自身是否可能会受伤这样的念头都没有闪过脑海。所有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一心只想赶紧把这些关系重大的粮车安全地推进寺庙里去。 于是乎,呼喊声、号子声响彻云霄,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终于成功地将所有粮车都稳妥地推到了寺庙内部。待到这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士兵们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此刻的他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但仍然坚持着纷纷站在了廊下。 他们仰起头来,目光凝重地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只见厚重的乌云翻滚涌动,仿佛一头凶猛的巨兽正在张牙舞爪。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时不时还有鸡蛋大小的冰雹夹杂其中,打得地面啪啪作响。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状况,士兵们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能够尽快停歇下来吧! 就在这时,唐启轻轻地拉起妹妹唐文舒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一同走进了这座寺庙。兄妹二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身体尽可能地蜷缩起来,只为了能多节省出一些空间,好让更多的士兵可以挤进这小小的寺庙中来躲避风雨。 可是啊,那些平日里英勇无畏、冲锋陷阵从不皱一下眉头的士兵们,此时此刻竟然表现出了令人感动不已的谦让精神。他们主动让出道路,示意那些同样辛苦劳累的衙役们先进去。而他们自己,则选择坚定地站立在寺庙外面,任由狂风呼啸而过,任凭冰冷刺骨的雨水无情地抽打在身上,却始终毫无退缩之意。 第132章 雨中守粮 就在唐启等一行人在寺庙内稍作休憩,静静等待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与倾盆大雨停歇之时,一阵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猎人正手提数只野味,踏着满地积水缓缓朝寺庙走来。 “哇!那……那难道是仙人不成?”唐文舒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那位猎人。只见他脚步轻快如风,尽管地面湿滑难行,可他却犹如在平地上漫步一般稳健自如。眨眼间,这位神秘的猎人便已来到寺庙的院子中央。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面对这众多陌生面孔,他竟视若无睹,仿若周围空无一人。紧接着,只见他手臂轻轻一挥,两只肥硕的野鸡和一只矫健的狍子便被稳稳当当地扔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之上,而后他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没有丝毫停留之意。 “县令大人,小的刚才前去查看过,这寺庙的后院设有一间厨房和一处柴房,空间还算宽敞,应当能够容纳得下咱们这么多人。”一名机灵的士兵见状,赶忙快步跟上前去探察一番后又迅速折返回来,向唐启禀报情况。 听闻此言,唐启不禁微微皱眉,略作思索片刻后,竟然毫不犹豫地冒着仍在肆虐的大雨和密集的冰雹径直走向了后院。待他来到后院,恰好瞧见那位猎人正在雨中忙碌着。于是,唐启拱手抱拳,礼貌地开口问道:“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您了。今日天降灾祸,我们这些人不得不暂时在此处避祸,不知可否让我们在外边的其他人也进入厨房和柴房躲避一下呢?” 岂料,那猎人听闻有人唤他先生,竟然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只是不紧不慢地淡淡回应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之人而已,实在是担当不起‘先生’如此尊贵的称呼啊。诸位请自便吧。”说完这番话后,他依然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埋头于自己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就好似那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冰雹完全不存在一般。 “多谢!”唐启连忙道谢后,便转身指挥着手底下的士兵们朝着寺庙后院的厨房和柴房走去。此时外面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迹象。这种情况下,想要继续运送粮食已经变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奈之下,众人也只好暂时先在此处安顿下来,静静地等待雨停。毕竟,如果任由这些粮食暴露在雨中,一旦被雨水淹没浸泡,很快就会发霉变质坏掉的。 时间犹如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悄然流逝。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有余,那场起初来势汹汹、如万马奔腾般的冰雹,终于逐渐偃旗息鼓,缓缓停歇了下来。可是,令人稍感沮丧的是,这恼人的雨幕却丝毫没有要收住的迹象,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望着眼前这似乎永无休止的降雨,士兵们深知雨势短时间内难以停歇。他们纷纷动作迅速地套上上衣,脚步匆忙地朝着先前粮食掉落的地点赶去。到达目的地后,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全神贯注地开始捡拾那些散落在泥泞地面上的粮食。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遗漏哪怕一颗一粒。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唐文舒焦急的呼喊声:“别捡啦!淋雨太久会生病的呀!这些粮食损失算我的,还有大哥那份儿,我们一起承担!”然而,其中一名士兵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回应道:“县丞大人,您放心吧!咱们当兵的身子骨硬朗着呢!要是任凭这些粮食就这样暴露在雨中,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毁掉,那就太可惜啦!在咱赵国,粮食可不单单是农民的命根子,更是咱们军队能够坚守下去的关键啊!”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干起来。其他士兵听了这番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手上的动作愈发麻利了。 当士兵们完成在外收集粮食的艰巨任务,并陆陆续续返回那座古老的寺庙时,天空中的晚霞如一幅绚丽的画卷慢慢展开,然而天色却已渐渐地暗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墨色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那是雨水刚刚离去留下的痕迹。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经验丰富、身材矫健的猎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来。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手中稳稳地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罐子。只见他面带亲切和蔼的微笑,大声说道:“来来来,各位英勇的战士们,你们辛苦啦!每个人都过来喝上一口吧,我给大家准备了好东西呢!这边这个罐子里装的可是热气腾腾的姜汤,能帮你们驱散身体里的寒气;另一个罐子里,则是香醇浓厚的黄酒,可以让你们放松身心,缓解疲劳。” 众人一听这话,原本有些疲惫不堪的神情顿时为之一振。的确如此,他们在外面奔波劳碌了一整天,不仅遭遇了凛冽的寒风,还饱受了冰冷雨水的无情侵袭。此时此刻,能够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姜汤或者醇香的黄酒,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慰藉。 站在人群之中的唐文舒听到猎人的话语,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她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十分有礼貌地向猎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谢谢啊大叔!您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全了,我们正需要这样的关怀呢。”话音刚落,她便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猎人手中接过一只精致的瓷碗。 唐文舒轻轻地端起碗,靠近嘴边,微微抿了一小口姜汤。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辛辣味道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紧接着便是一阵温暖如春日阳光般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这种强烈的刺激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舒适感所取代。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与温暖。 片刻之后,唐文舒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她将手中的碗小心地递给身旁的唐启,轻声说道:“哥哥,你来尝尝看,真的很不错呢。”唐启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了碗…… 然而,唐启面对在雨天里眼前这珍贵无比的饮品时,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轻缓得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似的,随后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轻声说道:“我淋的雨并不多,这点寒冷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相比之下,还有许多兄弟比我更需要这份温暖与滋润。所以,还是把它们留给那些真正急需的兄弟们吧。”话音刚落,他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将手中捧着的碗递向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感激之色。他深深地看了唐启一眼,目光交汇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最终都化作了一声简短而诚挚的道谢。接着,士兵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接过了唐启递来的碗。他轻轻地端起碗,凑到嘴边,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那一小口姜汤和黄酒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温热,让他忍不住浑身一颤,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仅仅是这么一小口之后,他便赶忙将碗传递给了身旁紧挨着的另一名士兵。 就这样,两碗救命的热饮在士兵们之间依次传递开来。每一个接到碗的士兵,都如同前面那位一样,非常自觉地控制着自己的饮用量。他们深知这两碗饮品对于大家来说意味着什么,谁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多喝一点而剥夺了其他同伴获得温暖的机会。因此,每个人都是那么小心谨慎,只是轻轻地抿上一小口,感受一下那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后,便迅速地将碗传递下去。 让人感到惊讶不已的是,尽管每个士兵都只是小小地抿了那么一口,但当这两碗饮品在众人手中轮转一圈回到最初的位置时,那一罐子原本就不算太多的姜汤和黄酒居然还剩下不少。罐子里热气腾腾,散发出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给这片冰冷的天地注入了一丝生机与希望。 也许,正是这种在困境中依然相互关爱、彼此照顾的精神力量,支撑着这些士兵们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一步一步地坚持前行。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只要心中有爱、有关怀,他们就坚信一定能够克服所有的困难,迎来胜利的曙光。 第133章 寺庙之夜 雨已经持续不断地下了好几个时辰,那密密麻麻的雨丝就像是从天空垂下的无数条珠帘,无穷无尽地洒落着,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尽头。豆大的雨点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砸向大地,每一滴雨都像是一颗炮弹,撞击出一片片水花,瞬间绽放又迅速消逝,紧接着又有新的水花在原地炸开。这些水花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道道如梦似幻的朦胧水帘,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 此时,一支送粮队正被困在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寺庙里。他们原本肩负着重任,要穿越这片区域按时送达粮食,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所有的计划。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车辆难以行进,队员们只能被迫停留在这陌生的地方,等待雨势减弱。 队员们的心情异常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不安。他们一个个愁眉不展地伫立在窗前,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那如注般倾泻而下的雨水。那倾盆大雨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他们面前,阻断了前进的道路。心中的焦虑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又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无奈。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夜幕渐渐地降临了。黑暗宛如一只巨大的黑手,悄无声息地伸展着它的触角,慢慢地覆盖了整片大地。原本还能依稀看到一些景物的轮廓,此刻也逐渐被黑暗吞噬,只剩下那连绵不绝的雨声在耳边回荡。然而,雨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那雨滴打在屋顶、窗户和地面上发出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悲歌,让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寒冷与潮湿仿佛是两头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怪兽,毫不留情地向整座寺庙发起猛烈的攻击。那冰冷的雨滴犹如尖锐的箭矢一般,穿过破旧不堪的屋顶和摇摇欲坠的墙壁,肆无忌惮地渗透进来。原本就弥漫着阴森寒意的空气,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彻骨的冰凉。 士兵们蜷缩着身子,紧紧地裹住身上那件单薄得如同蝉翼的衣物,却依然无法阻挡那股无孔不入的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而,他们深知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任由这恶劣的环境肆意蹂躏自己。于是,他们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 门外,细密的雨丝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笼罩着整个世界。士兵们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入这片泥泞之中。每走一步,都像是踩进了冰窖里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温暖希望的角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寻觅之后,终于有几位幸运儿在不远处发现了几堆被狂风骤雨摧残倒地的枯树枝。那些树枝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宛如沉睡中的巨龙。士兵们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们如饿虎扑食般冲上前去,将这些珍贵的柴火一一拾起,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便心急火燎地踏上归程,向着寺庙的院子飞奔而去。 一回到院子,大家便立刻忙碌起来。有人负责整理柴火,将其摆放成易于燃烧的形状;有人则从包裹中取出火石和火绒,准备生火。不一会儿,一团温暖的火焰在院子中央升腾而起,照亮了四周漆黑的角落。然而,由于担心靠近粮食存放处点火会引发火灾,众人不得不将火把放置在距离放粮点较远的安全地带。尽管如此,这点微弱的火光还是给队员们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慰藉和希望。 借着微弱的火光,士兵们赶紧将湿漉漉的衣物挂在一旁烘烤。同时,他们也把刚刚拾取回来的粮食摊开,希望能通过火的温暖将其烘干。这些粮食可是他们今晚唯一的口粮,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就会发霉变质。 经过一番努力,部分粮食终于被烘干了。士兵们熟练地将稻谷脱壳,然后加入适量的水蒸煮成一锅锅香喷喷的米饭。然而,由于条件简陋,米粒中不可避免地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米糠。尽管如此,当大家品尝第一口时,还是纷纷露出满足的笑容。 “嗯,真好吃!”一名士兵一边大口嚼着米饭,一边赞不绝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这可是我们自己辛苦得来的食物,怎么可能不好吃呢?”虽然口感略显粗糙,但对于饥寒交迫的士兵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了。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寺庙中的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简单而又珍贵的晚餐。他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仿佛暂时忘却了困境和疲惫…… “舒舒,真是苦了你啦!”唐启满眼心疼地看着唐文舒,轻轻地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顶,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嘿嘿,不苦不苦,大哥。等咱们到了扬州啊,你可得记得给我买百花糕哟!”唐文舒满脸欢喜,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要知道,她对扬州城馨香居的百花糕可是情有独钟呢,但由于糕点实在太过甜美,唐启总是担心她吃多了会坏牙齿,所以一直限制着她的食量。不过此刻,能和大哥一起踏上这段旅程,就算在这简陋的寺庙里过夜,她也丝毫没有觉得辛苦,反而把这当成了一次奇妙而新鲜的冒险经历。 “先生,请您进来歇息一会儿吧。实在不好意思,原本这里就是您的地盘,却让我们给占用了。”唐启站起身来,朝着站在院子里的猎人客气地说道。此时众人已经用过晚餐,正准备就地铺上草席稍作休憩。然而,那位猎人自始至终都静静地待在院子当中,迟迟没有走进屋里来。 “对啊,大叔,您就别再犹豫啦,赶紧进来吧!外面风大着呢!”唐文舒满脸笑容地附和着哥哥的话,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她一边说着,一边十分乖巧懂事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自己娇小的身躯,腾出了一小块空地。那动作轻盈而又自然,仿佛是经过了千百次排练似的熟练。 听到这对兄妹如此热情真挚的邀请,那位一直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猎人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嘴巴,用略显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我姓穆,你们直接称呼我为穆大叔就行。”话音刚落,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原来啊,这位名叫穆大叔的猎人平日里就是个不太擅长与人交流、性格内向且沉默寡言的人。然而此刻,面对着唐启和唐文舒这般诚恳亲切的态度,饶是他那颗如同石头般坚硬的心肠,也不禁被融化掉了一些。尽管心中依旧有着些许顾虑和防备,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与温暖,只得点头应允,迈步走进屋内。 进入屋子之后,双方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对方的具体身份来历。或许是因为彼此之间那种微妙的默契感,又或许是因为刚刚相识还不太熟悉,所以大家都选择了保持沉默。于是乎,整个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安静祥和的氛围之中。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围坐在火炉旁,默默地注视着院子里熊熊燃烧的火苗。跳动的火焰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忽明忽暗,使得原本就有些神秘莫测的气氛变得越发浓厚起来。穆大叔并没有对唐启和唐文舒的身份产生过多的怀疑,他丝毫不在意他们为何会拉着一整支装满粮食的车队路过此地。 同样地,唐启也没有心思去揣测穆大叔究竟是什么来头,更不会好奇他为何要独自一人隐居在这座破旧荒凉的寺庙当中。此时此刻,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唯有眼前那团炽热的火焰以及身旁这些陌生却又令人感到无比安心的身影才是最为真实可触的存在。 第134章 山野之人 夜晚的寺庙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寺庙院子里的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火苗跳动间,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得影影绰绰,而围坐在寺庙里的人们也因为长时间的等待与疲惫,渐渐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外面,天空被厚重的乌云遮蔽,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形成一道道水幕。这样的雨夜,总是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就像唐文舒在前世所看过的那些小说情节一样,每当有人在雨夜来到寺庙躲避风雨时,必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时,原本只有雨声和火苗燃烧声交织的宁静氛围,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那声音若有若无,像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一般,但又确实存在于这片寂静之中。穆大叔警觉地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如鹰,直直地望向寺院之外。 借着那如豆般微弱的火光,可以隐约看到十几个黑影宛如鬼魅一般,趁着夜色的重重掩护,正悄悄地潜入这座古老而宁静的寺庙。他们的动作敏捷而又轻盈,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毫无声息,就像幽灵在暗夜中游荡。很明显,这些人皆是经过严格训练、身手不凡的高手。 就在此时,一直隐匿在暗处观察的穆大叔毫不犹豫地缓缓站起身子。只见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轻车熟路地朝着寺庙的某个角落里走去。那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但穆大叔却像是对这里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似的,毫不费力地伸出手去,准确无误地从那堆杂物之中掏出了一根看上去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烧火棍。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人瞠目结舌。只见穆大叔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手中握着的那根烧火棍,刹那间,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原本平凡无奇的烧火棍竟然在眨眼之间化作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这把宝剑剑身修长而纤细,线条流畅自然得如同一条正在空中灵动起舞的蛟龙。 此刻,院子里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那把宝剑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剑身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璀璨得令人几乎无法直视。与此同时,一股丝丝缕缕的寒气也从剑身之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使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再仔细端详这把宝剑的剑柄之处,人们会惊讶地发现上面竟然镶嵌着数颗价值连城、晶莹剔透的宝石。这些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或红如烈火,或绿若翡翠,或蓝似深海……它们交相辉映,彼此衬托,不仅充分彰显出了此剑的无比尊贵,更隐隐透露出这把宝剑昔日的主人定然是位拥有着超凡脱俗的身份和崇高地位之人。 穆大叔面沉似水,双眸紧紧盯着前方,右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握住剑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发力,只听得“锵”的一声脆响,长剑如蛟龙出海一般从剑鞘中呼啸而出。 刹那间,夜空中闪过一道冷冽至极的剑光,宛如闪电撕裂黑暗。那锋利无比的剑刃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仿佛能够轻易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恰在此刻,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响彻云霄,犹如利箭刺破雨夜的沉寂。这哨声就像是黑衣人的冲锋号角,瞬间点燃了他们的斗志和杀意。 随着哨音落下,那群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现身。他们个个手持利刃,面露凶光,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朝着穆大叔猛扑而来。 面对如此凶险的局面,穆大叔却毫无惧色。他双脚稳稳站立,双手紧紧握住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只见他大喝一声,用力挥动手中的长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美轮美奂的弧线。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宛若龙吟虎啸般的剑鸣声响起,整个空间都似乎为之颤抖。这把宝剑仿佛已经沉睡千年之久,如今终于再次感受到主人强大的力量,兴奋得欢呼雀跃起来。 就在此时,穆大叔手中长剑挥舞得如疾风骤雨般猛烈,那剑势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以排山倒海、遮天蔽日之势汹涌而至。每一剑挥出,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其威力之大,犹如泰山压卵,让人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即便眼前同时面对着好几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穆大叔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他那双眼睛如同寒星般冰冷刺骨,透露出无比坚定和冷酷无情的光芒。 \"穆淮生,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们这边可是聚集了众多顶尖高手,凭你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休想从我们手里逃脱出去!\" 突然,人群当中传来一声高喊,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响亮。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发出嘲讽的笑声,并大声说道:\"前任武林盟主穆淮生啊,想当年您也是威震江湖的人物,可谁能料到,您居然会销声匿迹长达整整十年之久。大家伙儿原本都猜测着您是不是躲到哪座深山中闭关修炼什么绝世神功去了,没曾想,您却是躲在了这片荒凉偏僻的郊外,像个野人一样生活着。哈哈哈......这实在是太滑稽、太可笑啦!\" 此人说完之后,顿时引起周围围观者们一阵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 然而,对于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和威逼利诱,穆大叔始终一言不发。只见他微微抬起右手,手腕轻轻一抖,瞬间又挽出一个精妙绝伦的剑花,只听得“唰”的一声,那锋利无比的剑尖直直地刺向面前的敌人,眨眼间便将来者击退数步。 “我早已离开江湖十年有余,你们却为何还要苦苦相逼,执意前来扰我这难得的清梦呢?”穆大叔终于缓缓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远古传来一般。尽管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愤怒,但那语气依旧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就在此时,只见站在一众黑衣人最前方的那个领头人突然向前踏出一步。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双鹰眼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然后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阴恻恻地说道:“哼!老家伙,识趣的话就赶紧把碧血剑法的秘籍交出来!本大爷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可以网开一面,允许给你留下一具全尸!如若不然,嘿嘿……今天可就是你的死期了!到时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他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刀,一道寒光瞬间划破空气,直逼穆大叔而去。 “那是害人的东西,我早已销毁了!”穆淮生一脸凝重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回想起当年,正是因为这可怕的东西,导致武林之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无数无辜之人因此丧命,其中就包括他深爱的妻儿。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都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于是,他毅然决然地下令将那臭名昭着的碧血剑法彻底销毁,不留下丝毫痕迹。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努力,终于让整个武林再也寻不到碧血剑法的蛛丝马迹之后,他心灰意冷,选择退隐山林,从此与世隔绝。 就在此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穆大叔……”原来是靠在唐启身上熟睡的唐文舒被这阵嘈杂声给惊醒了过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轻声呼唤道。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全神贯注于对峙局面的黑衣人们这才猛然惊觉,这座看似破旧的寺庙里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人存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他一同出现在此处?”那名身着黑色衣衫的领头之人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满脸都是警惕之色,语气凌厉地喝问道,“若是不想丢掉性命,就赶快给我速速离开此地!”说罢,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便开始在唐启等几人的身上不停地来回扫视着,仿佛要透过他们的面部表情以及身体动作,窥探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 然而,面对着对方如此充满敌意且毫不客气的质问,唐启却是一脸冷漠,毫无惧色地回击道:“真正应该离开的人是你们才对!”实际上,并不是唐启这一行人不愿意就此转身离去,实在是因为那些原本负责看守此处的士兵们,早在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之中纷纷苏醒了过来。此时此刻,这些士兵一个个都神情紧张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观望着院子当中这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激烈战况。在这样一种局势之下,唐启等人又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地抽身而退呢? 第135章 暗卫现身 唐启的一句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使得原本就紧张的院子里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起来。那一群黑衣人本来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唐启和唐文舒,只见他俩身着锦衣华服,身后还跟着众多训练有素的侍卫一同出行,看起来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这些黑衣人本不愿在这个关键时刻多生事端,但若是对方执意纠缠不休,他们倒也并不惧怕。大不了将这群人全部消灭干净,以绝后患。 只听得为首的黑衣人一声怒喝:“真是不知死活!都给我上,一个不留,将他们通通灭口!”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众黑衣人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着唐启等人猛冲过来。而此时,穆淮生挺身而出,稳稳地站在了寺庙门口,他高大威猛的身躯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那些黑衣人尽管来势汹汹,但却被穆淮生死死地阻挡在外,半步也无法靠近。 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唐文舒不禁心跳加速。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所谓的江湖儿女,心中既感到紧张万分,又难掩兴奋之情。然而,她很快意识到目前局势对己方颇为不利。虽然他们所带来的士兵个个身强体壮,在旷野之上与敌人正面交锋或许不成问题。但如今身处这狭窄的院落之中,面对这些身手敏捷的武林人士,想要展开有效的战斗恐怕并非易事。 “舒舒,太子殿下有没有给你留下一些暗中保护的侍卫呢?如果有的话,可以让他们现身出来帮忙支援一下穆大叔呀!”唐启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转头看向唐文舒询问道。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能得到这些暗卫的援助,那么情况或许会好很多;可若是没有暗卫相助,那就只能依靠众人拼死一战了,而这样做无疑会让许多士兵白白牺牲性命,这可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我不知道啊,居然还有暗卫这种事情存在?”唐文舒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毫不知情。毕竟对于那个一直深藏不露、如同传说一般神秘的暗卫群体,她可是从来都未曾亲眼目睹过其真容呢。然而尽管如此,既然大哥都已经开口说了,那肯定不会有错啦。于是乎,唐文舒便装模作样地朝着四周高喊了一嗓子:“喂!你们快出来吧,赶紧把那些可恶的黑衣人统统杀掉,记得要留一个活口方便我们审问哦!”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唐文舒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四道黑影宛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寺庙那高高的房梁之上飞身跃下。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落地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紧接着,只听见四人齐声回应道:“是,小姐!”这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说时迟那时快,这四个人如同疾风骤雨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身影飘忽不定,形如鬼魅,眨眼之间便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利箭,向着屋外那群正在与士兵们激烈厮杀的黑衣人疾驰而去。只见他们手中寒光闪烁,剑影交错,每一招都凌厉无比,仿佛要将敌人置于死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原本那些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黑衣人竟然已经全部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整个场面血腥而惨烈,让人不忍直视。然而,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些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这场杀戮。 值得一提的是,正如唐文舒先前所吩咐的那般,这群训练有素的暗卫果真只留下了其中一名黑衣人作为活口。此时,这名可怜的幸存者正瘫倒在地,他的双腿被齐刷刷地斩断,伤口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由于伤势过重,他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来,更别说是妄图逃跑了。此刻的他,只能惊恐万分地望着四周,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一直在旁观战的穆淮生见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道:“想不到这一行人来头竟然如此之大!居然连暗卫这样的精锐力量都能够配备齐全。这些暗卫身手不凡,动作迅猛,眨眼之间便将那些黑衣人全部解决掉了。而且,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又如鬼魅一般迅速地蹲上房梁,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唐文舒满心好奇地开口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呀?”只听得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但却看不见说话之人究竟身在何处,“我们一共有八人跟随小姐而来。”听到这个数字,唐文舒不禁咋舌,心中暗想:八个人,这么多高手,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这狭小的寺庙房梁之上藏匿身形的。想到这里,她接着问道:“那你们平常都是怎么吃饭和睡觉的呢?”然而,这一次,那个神秘的声音却没有再回应她。 而另一边,穆淮生则始终如一地坚守在门口,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走进房间里来。唐文舒见此情形,连忙冲着门外喊道:“穆大叔,您快进来吧!外面天气寒冷,您别一直站在那里啦。”穆淮生摇了摇头,大声回应道:“不了,小姐,我就在门口守着便好。” “穆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文舒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只见穆大叔神情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站在一旁的唐启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这时,剩下的那名黑衣男子被唐启示意让衙役们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准备进行审讯。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们离去而移动着,心中暗自揣测这个神秘的黑衣男子究竟与这件事情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时间回到十年前,当时穆淮生突然离开了江湖,这一事件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由于前任盟主的离去,整个武林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各个门派之间为了争夺新的盟主之位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这场权力之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数英雄豪杰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经过漫长的角逐和筛选,终于在前不久,一位德高望重、备受敬仰的老前辈脱颖而出,成功当选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新盟主在上任之后竟然颁布了一道令人震惊的命令——追杀前盟主并找出传说中的碧血剑法。 一时间,江湖再次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纷纷行动起来,四处寻找穆淮生的下落以及那神秘莫测的碧血剑法。 第136章 腥风血雨 唐启此时依旧深陷于那场让人几近窒息的严酷审问当中,难以脱身。而恰在此刻,原本就已被重重雨幕所遮掩的这座古老寺庙,竟然又一次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只见夜色之中,一群神秘的黑影如同幽灵般迅速逼近,他们正是第二批黑衣人。 “穆盟主,识相点的话,赶紧把碧血剑法交出来吧!”还没等这些黑衣人完全靠近寺庙,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喊声就划破夜空,远远地传了过来。那声音犹如夜枭啼哭,仿佛要将这片已经被雨水浸透的黑夜彻底撕裂开来。而且听这喊话之人的语气,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目的会不会被其他人察觉,这般明目张胆,跟先前那批试图悄无声息发动偷袭的黑衣人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哎呀呀,瞧我这嘴,一不小心可说错话咯!应该叫您穆前盟主才对啊!哈哈哈……”然而,此人的话语并未就此打住,甚至不等刚刚那句话的余音消散在风雨之中,他紧接着又扯着嗓子高声叫嚷了起来。伴随着阵阵狂笑,这群张狂至极的家伙转眼间已经大摇大摆地踏进了寺庙的院子。他们一眼就瞧见了正笔直挺立在门口、身形宛如青松般坚毅的穆淮生,于是立刻毫不留情地对其冷嘲热讽起来。 “哟呵,快看看咱们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穆盟主啊!如今这不当盟主了,怎么反倒落魄到跑来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小寺庙里,给人家看起大门来了呢?哈哈哈哈……” 而此时此刻,身处屋内的唐文舒再也无法安坐如山。想当初,穆大叔初至这座寺庙时,二话不说便亲自为她们这众多人熬制了驱寒暖胃的姜汤,甚至还慷慨地取出珍贵的黄酒相赠。再加上如今她已然知晓自己身旁有暗卫守护,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性格的她,如何能容忍这些人的肆意羞辱? 就在这时,只听得“唰”的一声,唐文舒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一般,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双手用力地叉在腰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毫不畏惧地对着院子里的那群黑衣人扯开嗓子大吼道:“哟呵,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究竟是哪一家没有教养的恶狗在这里胡乱狂叫啊!” 听到这话,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黑衣人。他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地指着唐文舒骂道:“哼,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嘴巴倒是挺厉害!看你这副模样,肯定是有娘生没娘教养的野种,今天老子就要替你那不负责任的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唐文舒飞身扑去。 “大人小心呐!”一旁的士兵们见状,齐声惊呼。其中一名忠诚勇敢的士兵更是毫不犹豫地冲到唐文舒身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致命一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门口,稳稳地拦下了那名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原来是一直守护在府中的穆淮生及时出手相助。 与此同时,正在后院审问另一名黑衣人的唐启听到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和喊叫声,心中暗叫不好。他当机立断,将手中尚未问完话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迅速起身朝前院飞奔而去。可惜的是,由于情况紧急,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那名黑衣人被灭口。眼看着那名黑衣人在穆淮生的逼迫下,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里嘟囔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但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完整的信息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时,令人惋惜的一幕发生了——唐启竟然与黑衣人即将脱口而出的重要消息擦肩而过!原来,这个关键信息便是还有好几拨人马正马不停蹄地朝这边赶来。遥想十年之前,穆淮生之所以能够荣登武林盟主的宝座,毫无疑问靠的正是他那超凡脱俗、无人能敌的绝世武艺。在那个时代的整个武林之中,他若自称武功天下第二,那么绝对没有人胆敢妄称第一。 然而,即便是如此厉害的身手,终究还是难以抵挡众多敌人的联合围攻啊!而且这些家伙居然还采用阴险狡诈的消耗战术,眼看着这第二波黑衣人的攻击尚未结束,第三波黑衣人便已经风驰电掣般地抵达战场,并毫不犹豫地立刻加入到对穆淮生的疯狂追杀当中。此时此刻的穆淮生已然是精疲力竭、强弩之末,但即便如此,他仍然顽强不屈地坚守在门前,半步都不肯退让,坚决不允许黑衣人再有丝毫的前进。 看到眼前这般危急的情形,唐文舒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忧,情不自禁地高声喊道:“暗卫们,快去帮帮他呀!”只可惜这一次她由于太过紧张匆忙,竟然忘记交代要留下活口以便追问更多的情报,结果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转眼间就被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给彻底消灭得干干净净了。 此时,天空中的雨势逐渐减弱,眼看就要停歇下来。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黑衣人已经全部被消灭殆尽。穆大叔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他连忙催促道:“雨快要停了,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不要因为我而受到牵连啊!”说完,他将目光投向寺庙内那尊高大威严的神像,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仿佛在与神灵默默交流。 站在一旁的唐启、唐文舒顺着穆大叔的视线望过去,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传说中的碧血剑法极有可能就被他藏匿在了这座寺庙之中。想到此处,唐文舒不禁暗暗兴奋起来。 然而,面对穆大叔的好意提醒,唐启却表现得异常坚定和无畏。他昂首挺胸,大声说道:“不必担心,不管是谁敢来找麻烦,我都能让他们有来无回!”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突然向穆大叔抛出一个诱人的橄榄枝:“不过嘛,如果您愿意为朝廷效力,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像穆大叔这样武艺高强之人,若能为朝廷所用,必定会立下赫赫战功。 唐启深知江湖人士大多自由散漫惯了,不愿受到太多约束。于是,他又补充道:“当然啦,如果您觉得入朝为官不太适合自己,那么做我的幕僚、门客也是完全可以的。正好借此机会,让我们相互了解、彼此信任。哦,对了,在下还未曾正式介绍过自己呢,我乃是这柳县的县令,家父则是扬州知府大人。” 听到唐启自报家门,一旁的唐文舒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高高举起小手,大声喊道:“还有我,还有我呀!我叫唐文舒,是咱们柳县的县丞哟!”她一边喊着,一边蹦跳着,似乎生怕穆淮生看不到自己似的。 第137章 第一门客 穆淮生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真没想到啊,我这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居然还能被人瞧得上眼。也罢,既然无法出世隐居,那就索性入世闯荡一番吧!”实际上,在江湖上传闻,如果想要获取某些关键信息,与其去审问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倒不如直接询问穆淮生来得更为准确可靠。 虽说他已经归隐江湖整整十年之久,但他始终密切关注着江湖中的各种动态和消息。否则,他也不会苦口婆心地劝说唐启等人尽早离去。因为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和敏锐洞察力,早已料到那些不速之客迟早会找上他们的麻烦。 如今,穆淮生成为了唐启府上的一名门客,而且还是首位门客呢。因此,唐文舒尊称他为“第一门客”。当见到主人唐启时,穆淮生恭敬地问候道:“大人好。”紧接着,他又转向唐文舒,微笑着说道:“小姐好。”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她疑惑地反问道:“我今天明明是一身小公子的装扮呀,就连门口的士兵们都称呼我县丞大人呢,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乃是女儿身?”只见穆淮生从容地答道:“身为修炼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刚才暗卫那一声‘小姐’,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哟。” 黎明前的天空犹如被一层厚重的黑色帷幕所遮盖,那无尽的黑暗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紧紧包裹其中。经过整夜淅淅沥沥的降雨洗礼,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就在这时,雨渐渐止住了它匆匆的脚步,似乎也累了需要休息一番。而那名一直坚守岗位、尽职尽责的士兵,在雨水刚一停歇的瞬间,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期待,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紧闭的房门。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进屋内,神色恭敬又带着些许急切地向着屋内正襟危坐的人禀报道:“大人,雨已经停啦!您看咱们是不是要抓住这个时机,赶快收拾行囊动身启程赶路呢?毕竟这难得的好天气可不能轻易错过啊。” 席地而坐的唐启微微皱起眉头,那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思考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在漫长的几分钟之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回答道:“先不急,等天亮一些再走吧。毕竟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潜藏着太多不为人知、难以预料的危险与危机了。稍有不慎,我们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说完这番话,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前路充满了担忧和顾虑。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唐文舒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般闪闪发光。她满脸好奇地望向穆淮生,樱桃小嘴微张,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穆大叔,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您过去的经历呀?我一直都很好奇江湖上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平常过的日子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呢?还有那些个声名远扬的帮派,他们又是依靠什么手段来维持旗下那么多武者的生计呢?难道真有传说中的宝藏或者绝世武功秘籍吗?”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从她嘴里蹦出来,让人应接不暇。 穆淮生微笑着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虽说我是武林中人,但我家也算有些小产业,所以倒不至于为日常生活所需而烦恼忧愁。至于那些没有其他谋生途径的武者嘛,他们倒是可以到武林联盟去接一些押镖之类的任务来赚取酬劳。哦,对了,在你们普通人眼中所称呼的‘江湖’,其实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镖局罢了。” “啊,就这?”唐文舒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她那小巧玲珑的脸蛋此刻因惊讶而微微涨红,樱桃般的小嘴微张着,仿佛想要再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怀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启终于缓缓开口:“除了那些不能说的秘密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讲给舒舒听。”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话,一旁的穆淮生不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谁家会这样教导孩子啊!居然把所有事情都如此毫无保留地告诉一个年仅几岁的小女孩儿。这对她来说是不是有些太过沉重和复杂了呢?然而,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如今已成为了唐启的门客,那么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于是,穆淮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向唐文舒讲述起那个神秘的武林和江湖世界。“所谓的武林啊,江湖啊,其实可以算作是官场之外的另一个天地。在那里,人们基本上不会与达官显贵们有所往来,但他们却能自成体系、独树一帜,过着悠然自在的生活。”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稍稍顿了一下,穆淮生接着说道:“不过,有人的地方就必然会有是非争端,同样也存在着黑暗与邪恶。就比如说当年名震天下的碧血剑法吧……许多武者在修炼此剑法之后都会突然发狂,丧失理智,变成只知杀戮的狂魔。”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穆淮生终于再次开口。这次,他的语气充满了悲痛和哀伤:“我的弟弟便是因为学习了这可怕的碧血剑法,一时之间难以自控,竟然亲手杀死了家中所有的亲人。当我赶回家时,看到的只是一座满目疮痍、血迹斑斑的山庄。而我的弟弟,在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后,也选择了用自刎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你就下令铲除这个邪恶的剑法吗?”唐文舒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 “是啊……”穆淮生长叹一声,目光缓缓投向远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那些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过去。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无奈。 就在这时,只见穆淮生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院子中央。他微微弓着身子,双腿微屈,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向前猛扑出去。 “又来了。”唐启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些黑衣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明明清楚碧血剑法虽然能让人功力大增,但同时也会使人丧失理智,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狂魔。然而,他们却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完全无视这剑法邪恶的一面,一心只想将其据为己有,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将会为此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暗卫叔叔们快去帮忙吧!”唐文舒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挥舞着小手,一脸焦急地喊道。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似乎有人脚下一滑,原本急速冲向院子的身影猛地僵住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停顿,那人便迅速调整好姿势,再次加速朝着院子飞奔而去。 “我说错话了吗?”唐文舒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大哥,怯生生地问道。 “舒舒没有说错哦,你还小呢,很多事情还不太懂。不过依我猜测,这些暗卫们的年纪应该也不会太大啦。”唐启微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轻声安慰道。 第138章 血色寺庙 这一次前来的黑衣人数量众多,乌泱泱地站满了整个院子。他们目光冷峻地盯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但令人意外的是,面对如此血腥场景,他们并未贸然行动。相反,为首之人竟然开始对穆淮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起来,试图用旧日情谊来说服穆淮生,让他乖乖交出碧血剑法。 “大师兄……”只见来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生得极为俊俏。由于常年修炼有道,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整个人看起来甚至要比穆淮生还年轻十几岁,如果说此人是穆淮生的晚辈,恐怕也不会有人心生怀疑。 然而,对于这声呼唤,穆淮生冷冷地回了一个字:“滚!”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剑已然挥出,如闪电般迅猛。只听“嗤啦”一声,剑尖瞬间挑破了面前那人的衣襟。 “你怎么不躲?”穆淮生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似笑非笑地问道。此刻,他的表情既有愤怒,又带着几分哀怨。 被挑破衣襟的俊俏小生面露惶恐之色,连忙再次高声喊道:“大师兄,我错了!”而此时,那些围绕在四周的黑衣人虽然看似将穆淮生等人团团围住,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按兵不动,并没有上前攻击。 与此同时,穆淮生这边暗藏的暗卫们则巧妙地利用敌人观战的时机,悄悄地摸向那些黑衣人身后,手起刀落间,已经有不少黑衣人的脖颈被悄然割开。在这漆黑的夜色掩护下,这一系列暗杀动作竟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穆淮生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只是冷漠地注视着眼前那位俊俏的中年人,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只见那中年人一脸谄媚之色,滔滔不绝地向穆淮生诉说着自己的不幸经历:“大师兄,您可一定要帮帮小师弟呀!我的修为实在低微得很呐,从开始修炼到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短短几年修为而已。我一直对碧血剑法心心念念,做梦都想学习这门绝世功法。可是自从您离开之后,那些武林之人便整日欺辱于我,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儿啊!”说罢,他还用手抹了抹眼角那似有若无的泪水,试图以此来博取穆淮生的同情。 然而,面对中年人的哭诉和哀求,穆淮生冷冷地回应道:“住口!休要再唤我大师兄,你早就已经自逐出了师门,与本派再无任何瓜葛!” 听到这话,中年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惶恐和不安,但他仍不甘心就此罢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大……穆公子,当年之事确实是小弟不对,可那也是迫不得已呀!我自知修为低下,唯恐会牵连到各位同门师兄弟,所以才不得不狠心离开了师门。但请您相信,自我踏出山门之后,从未做过半点伤天害理之事啊!”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闪出一名身着黑衣的神秘人,此人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烁间,已抵住了那位俊俏男子的脖颈。只听那黑衣人恶狠狠地威胁道:“穆淮生,识相的话就赶紧将碧血剑法交出来,否则今日定让你亲眼目睹这位好师弟命丧黄泉!” 穆淮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沉重的眼皮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让他难以睁开。他实在不忍亲眼目睹小师弟即将惨遭杀害的惨状,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怒吼道:“那就战吧!”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翻身而上,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直直朝着小师弟刺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小师弟满脸惊愕,至死都无法相信那个曾经对他关爱有加、呵护备至的大师兄竟然会亲手将冰冷的剑尖送入他的心窝。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和绝望,嘴巴微张,似是想要质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发出声音,就这样含恨而亡,死不瞑目。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曾猜到这样的结局。自从离开师门之后,他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作恶多端,坏事做尽。之所以这些恶行尚未被广泛传播开来,不过是因为他本人声名不显罢了。 随着穆淮生这一剑的刺出,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瞬间爆发。穆淮生的这一剑不仅刺穿了小师弟的身躯,更是连带着将挟持小师弟的那个人一并捅伤。那人惨叫一声,鲜血四溅。但穆淮生并未就此停手,紧接着又是凌厉的一剑挥出,挟持之人当场毙命。 此时,四周一片混乱。那些暗卫们同样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与周围的黑衣人们在装扮上几乎毫无差别。一时间,众人根本无法分清敌我。许多黑衣人在混战中不明所以地倒下,甚至还误以为是自己一方的人突然倒戈相向。 “不好,有同党!穆淮生有同党混在了我们的队伍里面,已经杀掉了好多……”一名黑衣人惊恐地高呼起来。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只因一道剑光划过,他的咽喉已被割断,瞬间倒地身亡。 “分不清敌我?那便统统视为敌人好了!”一声怒喝骤然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畔。刹那间,原本并肩作战的伙伴竟瞬间反目,刀光剑影交错,血腥之气弥漫开来。此时此刻,人人皆为保命而疯狂厮杀,谁也顾不得其他。就连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穆淮生和他手中的剑,在此刻仿佛都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与威慑力。 随着杀戮的持续,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着每一个人。终于,当大部分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时,才有一些稍微清醒些的人如梦初醒般大喊道:“快取下彼此的面巾,以分辨敌友啊!”然而,此时局面已然失控,有些杀红了眼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依旧如狂魔一般见人就砍、遇人就刺,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直至自己伤痕累累、精疲力竭,最终颓然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那些尚存一丝理智的人,则迅速扯下面巾,朝着混战之处狂奔而去。他们左冲右突,好不容易寻到一处空隙,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片修罗场。 “穷寇莫追!”一直冷眼旁观这场惨烈战斗的唐启终于发声制止。得到命令后的暗卫们立即停止追击,转身继续清理剩下的黑衣人。一时间,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院落。经过一番激战,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汇聚成河,缓缓流淌着,将寺庙的地面染得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第139章 清扫战场 在悄无声息之间,天空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仿佛是大自然悄然揭开的神秘面纱。那缕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一般,透过山间的缝隙轻柔地洒落而下,照亮了大地,也轻轻地抚摸着人们的身躯,带来阵阵暖意。经过一整夜的奔波与劳累,人们身上的疲惫感似乎在这温柔的阳光照耀下逐渐消散了些许。 “都动作快点儿,把这里好好打扫干净,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批税粮尽早送到扬州去。等事情办妥了,我请大家伙儿吃香喷喷的鸡蛋面!”唐启站在原地,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着。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寺庙院子里那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他不由得弯下腰来,一阵干呕。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别说是吃东西了,恐怕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心惊胆战吧。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有的手持铁锹,有条不紊地挖掘着大坑;有的则负责搬运尸体,将它们一一放入坑中掩埋;还有些人提着水桶,来回穿梭于井边和院子之间,不停地打水冲洗地面。一遍又一遍,直到地上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血迹,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一直被保护在屋内的唐文舒,此时也终于可以走出来透透气了。 昨夜,尽管外面杀声震天,但由于夜色深沉,什么也看不清楚。所以对于唐文舒来说,心中虽然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但至少还能保持一份侥幸。然而,当她今日亲眼目睹这满院狼藉的惨状时,还是不禁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诈尸了!”只见一名年轻的士兵满脸惊慌失措地朝着唐启飞奔过来,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瑟瑟发抖。这名士兵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之气,像是刚刚入伍没多久。此刻,泪水混合着汗水顺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脸庞流淌而下,更显其无助可怜之态。“县令大人,不好啦,真的诈尸了!”他紧紧抓住唐启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和县丞大人在此稍作歇息,待我前去查看一番。”唐启有条不紊地吩咐完毕后,便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朝着寺庙的后山走去。一路上,他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抵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皱起眉头。只见士兵们正忙碌地执行着他先前下达的命令——将那些尸体就近掩埋。而且,按照他的严格要求,每个坑都必须深挖一些,毕竟如此众多的尸首,如果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引发可怕的瘟疫。 正当唐启赶来,士兵们已经稳定下来,守着这些诈尸的尸体。唐启定睛一看,竟然发现有好几具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尸体不知何时竟缓缓坐了起来!然而,这些尸体虽然身体动弹了,但依旧显得十分僵硬,既不开口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见此情形,唐启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踹向其中一具“尸体”。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灵活地侧身一闪,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这迅猛的一击。 “哼,原来并非诈尸,而是有人故意诈死啊!想必是刚才看到我们要将他们深埋地下,生怕真的就此被活埋,所以才会佯装成诈尸苏醒过来吧。”唐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时,那个被识破伪装的人终于不再继续掩饰下去,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唐启等人,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指使手下杀害我们?” 面对此人的质问,一旁的一名衙役忍不住开口回怼道:“哟呵,亏得你们还敢大言不惭!你们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围剿,居然连我们家大人是谁都不清楚吗?”说罢,这名衙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又指了指唐启。 那几个人顺着衙役所指的方向看去,当他们注意到衙役以及其他众人的装扮之后,顿时脸色大变。“难道……你们竟是官府之人?可是,一直以来,朝廷与我们江湖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次你们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呢?” 也有人喊道,“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我要杀了你们!”他站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剑就要刺伤那名衙役,穆淮生随手就是一剑结果了他。 “穆淮生,原来你竟然投靠了朝廷!”就在此时,那黑衣人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心中恍然大悟,他直到此刻方才明白自己这方为何会落败至此,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只见穆淮生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自戕或者投降,你们只有这两个选择。” 听到这话,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嘲道:“难道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走不成?”的确,此时此刻,他们已陷入绝境,别无他法。 而剩下的这三名黑衣人当中,其中两人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自刎身亡。只剩下最后一人,他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投降,求求您饶我一命吧。” 对于这些黑衣人,穆淮生其实颇为了解。于是,接下来便由他亲自负责审问这名幸存者。没过多久,穆淮生就成功从对方口中套出了重要情报——此次前来抢夺碧血剑法的人马至少有 8 拨之多,而且他们全都是冲着这门绝世武功而来。据说,新盟主已经放出话来,只要谁能够将碧血剑法带回盟中,谁就能成为副盟主。 待那名黑衣人将所有知道的情况全盘托出之后,穆淮生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结束了他的性命。因为在穆淮生看来,这些胆敢前来争抢碧血剑法之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留着他们只会继续为祸世间。 第140章 终抵扬州 从那座破落的寺庙踏出之后,一行人身骑骏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扬州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声阵阵,扬起一片尘土飞扬。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风驰电掣,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扬州。 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满载着税收粮食的马车驶向府衙。待完成交接任务之后,唐启果然信守承诺,带着满脸疲惫但眼中仍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士兵们走向了街边的小摊。 只见唐启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老板,把你们这儿所有的鸡蛋面都端上来!让兄弟们好好饱餐一顿!”听到这话,几家小摊的摊主顿时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蛋面就摆在了士兵们面前。 这些平日里征战沙场、历经风雨的铁血男儿此刻却像是孩子般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们大口吃面,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与饥饿一并吞入腹中。而那原本堆积如山的面条和馄饨,也在转眼间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当唐文舒再次踏入扬州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明明距离上次前来并没有过去太久,但这座城市却给她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尤其是昨晚那惊心动魄的经历,更是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让人难以置信。然而,当她看到紧紧跟随在唐启身后的穆淮生时,便知道这一切绝非梦幻泡影。 此时,唐文舒注意到穆淮生还站在一旁,并未上前享用美食。于是她连忙热情地招呼道:“穆大叔,您别光站着呀,快来尝尝这美味的馄饨!这家小摊的小馄饨味道堪称一绝呢,我以前跟大哥来过好几次,每次都吃得赞不绝口!”说罢,她还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馄饨,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神情。 就在这不经意间,那些曾经与大哥一同漫步于扬州街头、品尝各种美食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的时光多么无忧无虑啊……想到此处,唐文舒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在经历过古代江湖的无数次腥风血雨后,唐文舒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已然彻底融入这个时代,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古人。曾经所向往的那种安逸舒适、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已如同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再也无法回去了。 此时,唐启正忙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唐文舒的异样。只见唐文舒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忧愁和不安。唐启连忙关切地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唉声叹气?” 听到兄长的询问,唐文舒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和担忧:“大哥,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啊?”她深知一旦离开了扬州城,那些一直追杀着穆淮生的江湖人士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再次找上门来。而昨晚能够侥幸击退暗卫的偷袭,纯粹是因为对方没有料到他们早有防备。倘若下次这些人直接选择正面交锋,恐怕将会是一场异常激烈且艰难的恶战。想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没事的,舒舒别怕,父亲已经决定让你暂时留在扬州城啦。这次呢,需要你帮忙清点一下各个县城所征收上来的税粮,这可真是一项重大的任务哟,不过相信聪明伶俐的舒舒一定能够出色地完成它!加油呀!”唐启微笑着说出了刚刚与父亲商议后的安排。 听到这话,唐文舒不禁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可是,大哥,柳县那边该怎么办呢?我这一走,柳县的县丞之职不就没人负责了吗?万一出点什么岔子……” 唐启连忙安慰道:“别担心,小妹。最近税粮都已经征收完毕了,而且一季稻的种植要等到开春之后才开始呢。所以啊,我特意跟父亲商量好了,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让你能在扬州城好好放松放松,尽情玩耍一番。对了,正好也可以趁机去见见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福慧公主嘛。” 唐启深知用这样的说辞最容易说服妹妹留下,果不其然,只见唐文舒稍稍犹豫后便点头应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努力尽早完成任务然后赶回来的。”然而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认真地看着唐启说道:“那大哥,我这边有四名训练有素的暗卫,我打算留给你带走。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答应我,要不然我就干脆跟你一同返回柳县算了。” 唐启稍作思索,明白妹妹也是出于关心自己的安全考虑,于是爽快地点头道:“好,大哥听你的,带上这四名暗卫就是了。你放心在扬州办事吧,照顾好自己。” 此次重返扬州之后,唐启毫不犹豫地将之前借来的那些士兵如数奉还。踏上归途之时,仅剩下他与穆淮生二人并肩而行,此外还有四名隐匿身形、如影随形的暗卫暗中保护。他俩纵马疾驰,风驰电掣般一路向前,而那几名一直跟随唐文舒左右的衙役,则选择留下来继续侍奉她于扬州城中。毕竟这些衙役们早已习惯了听命于唐文舒,而唐文舒本人对他们的伺候也习以为常。再者说,此时此刻若带上他们一同返程,无疑会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 一路上,果不其然再次遭遇数起惊心动魄的追杀。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凭借着两人超凡脱俗的骑术以及风驰电掣般的行进速度,再加上后方暗卫奋不顾身地奋勇拦截,一次又一次成功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穷凶极恶的追杀人马。尽管这些来自江湖的亡命之徒个个身手不凡,但他们终究还是有所忌惮,并不敢在朝廷所管辖的县城之内公然肆意行凶作恶。待到唐启和穆淮生顺利抵达柳县之际,那些追杀者们眼见无机可乘,无奈之下只得留下部分人手守候在城外,妄图等待穆淮生出城的那一刻,以便伺机而动。 第141章 馨香小院 送大哥出城之后,唐文舒心情愉悦地踏上归程。她那轻盈的脚步仿佛踩在了云朵之上,每一步都带着欢快的节奏。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撩动起几缕秀发在空中飞舞。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优美的身影。 就这样,唐文舒缓缓地回到了扬州府衙。刚一踏入府门,她便如一只归巢的鸟儿般径直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一路上,她步履匆匆,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享受片刻的宁静和舒适。 穿过几条回廊,走过一段清幽的小径,不一会儿功夫,唐文舒便来到了一座小巧而精致的院落前。这座院落宛如一颗隐匿于闹市中的明珠,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它采用了田园式的建筑风格,白墙黛瓦、飞檐斗拱,处处透着古朴典雅之气。 院子里,一条由青石铺就而成的小径蜿蜒曲折地伸向深处。小径两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翠绿欲滴的树叶随风摇曳。虽然此时已值初冬时节,但仍有几株顽强的野菊花不畏严寒,迎着寒风傲然绽放。它们金黄的花瓣簇拥在一起,犹如一个个小小的太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 正当唐文舒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几名衙役跟随着她一同走进了院子。这些衙役们平日里对唐文舒颇为敬重,此刻见到如此美景更是赞不绝口。 “小姐,您这住所真是美极了!瞧这满园的鲜花绿草,简直如同仙境一般啊!”一名衙役满脸堆笑地说道。 其他衙役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这般雅致的地方,恐怕只有像小姐这样才貌双全之人才能住得呢!” 面对众人的夸赞,唐文舒只是微微抿嘴一笑,并未多言。她心中明白,这些赞誉不过是他人的客套话罢了。然而,能拥有这样一个温馨宁静的小天地,确实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然而,一想到该如何妥善安置这些紧紧追随而来的衙役们,唐文舒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阵愁苦。毕竟这座府衙的占地面积着实有限,并没有专门设立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唐文舒心急如焚,苦思冥想了许久。 终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浮现在脑海之中——让经验丰富、处事老练的管家出面处理此事。于是,唐文舒赶忙找来管家,向他详细说明了当前所面临的困境,并恳请他帮忙想办法解决这些衙役的住宿问题。 管家听闻后,略微沉思片刻,旋即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办妥此事。随后,他便亲自出马,经过一番忙碌与协调,成功地将这群衙役们安排住进了唐季廉的院子里。值得庆幸的是,府衙中的每一座院子都预先留出了供下人居住的房间,因此这批衙役的住宿难题也就这样顺利地得到了解决。 唐文舒轻轻推开院门,抬眼望去,只见两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大丫鬟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满脸笑容地迎接她的到来。管家见此情形,急忙快步走上前去,热情地向唐文舒介绍道:“小姐啊,此处名为馨香小院,乃是老爷特意为您精心筹备打造而成的呢!说起来真是惭愧得很呐,老奴我呀,也是在您们来到扬州之后才被买入这府中的。以后若是小姐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或者吩咐的话,只管开口就是啦,老奴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小姐您的期望!” 唐文舒面带微笑,微微颔首,柔声回应道:“好的,那就多谢管家大叔您的费心操劳啦。”说着,她定睛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管家,只见他虽然年纪稍长,但面容却丝毫不见苍老之色,反而透露出一种精明干练的气质。唐文舒觉得与其以主仆相称显得过于生分,不如干脆亲昵一些,直接称呼他为大叔更为合适。 “奴婢碧荷、碧玉恭迎小姐回府!”伴随着两声清脆悦耳的请安声,只见两名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娇美动人的大丫鬟正对着唐文舒盈盈下拜。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地如同经过精心排练一般,举手投足间尽显出训练有素的优雅姿态。 然而此刻,刚刚因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碧血剑法而历经了一场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追杀之后,身心俱疲的唐文舒心绪难平。当听到这两个带有“碧”字的称呼时,她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反感和成见。毕竟,那场血腥恐怖的追杀场景还历历在目,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成为了一道无法抹去的阴影。 更何况,这些丫鬟都是自家府上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她们的名字理应由身为小姐的自己来亲自赐予才更为合适妥当。想到这里,唐文舒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微微一蹙,朱唇轻启,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几分威严地开口问道:“你们这名字究竟是谁所取?是否可以更改呢?” 两名丫鬟闻言,先是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于小姐的问题,但很快便齐声回答道:\"回小姐,奴婢们的名字皆是管家大人所取。若小姐想要更改,还望小姐恩赐新名。\"说话间,两人皆是低眉顺眼,态度恭敬有加。 唐文舒优雅地微微颔首,如水般清澈的目光轻轻地落在面前这两位亭亭玉立的丫鬟身上。只见其中一名丫鬟身穿着一袭粉嫩如桃花般的衣裙,身姿娇小玲珑,面庞白皙如玉,一双大眼睛犹如黑宝石般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娇俏可爱;而另一名丫鬟则身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衣袂飘飘,举止间流露出一种端庄娴静的气质,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清新脱俗又不失高雅。 唐文舒略作思索后,朱唇轻启,干脆利落地说道:“从今往后,你二人便分别唤作紫衣和红衣吧。”话音刚落,两名丫鬟不禁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位身穿粉色衣裙、一直满心期待能拥有一个更具诗意与文雅之名的女子,当听到自己竟然被叫做红衣时,一时间脸上难以掩饰地露出些许错愕之色。然而,仅仅只是片刻的迟疑之后,她俩很快就迅速反应了过来,齐齐屈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然后用那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小姐赐名!” “嗯。”唐文舒轻轻应了一声,再次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便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一般,迈着轻盈的莲步缓缓向前移动,率先走进了院子里。而在她的身后,那些身材魁梧的衙役们则紧紧地跟随着管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一同朝着前院走去。 然而,让唐文舒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当她满心欢喜地踏进家门后,迎接她的却是一个让人倍感头疼的难题——家里居然找不到一件属于她自己的干净换洗衣裙!她站在房间中央,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空荡荡的衣柜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细细思量一番,其实这种情况也算情有可原。要知道,她那心地善良的父亲一向热衷于扶危济困、广结善缘,他总是毫不吝啬地将家中的大部分钱财慷慨捐赠出去,尤其是对南疆地区的女婴抚养事业更是不遗余力。能够买下两个乖巧伶俐的丫鬟和一位经验丰富的管家来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想必已是父亲倾尽所有、竭尽全力的结果了。毕竟,像父亲这样一心为公、清正廉洁之人,即便是在南疆担任官职多年,也从未想过为自己购置一个贴心的小厮或者侍女来侍奉左右。 自从来到这繁华热闹的扬州城以后,唐文舒便一直忙于各种事务,甚至连一次都未曾在自家的府衙内安安稳稳地住下过。自然而然地,对于那些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衣裙、被褥等用品的筹备工作也就无暇顾及了。如今面对眼前这一困境,看来这些琐碎繁杂的采购事宜恐怕只能依靠她亲力亲为了。 第142章 购物风波 唐文舒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地朝着前院走去。没过多久,唐文舒就带着自己手下的那几名身强体壮、威风凛凛的衙役,以及一脸憨厚但实力不容小觑的狂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大门。他们气势汹汹,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众人一路前行,目标直指那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街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至于此次出行用于购买衣物所需要的钱财问题,唐文舒却是丝毫也不需要担心。原来在临行之前,一向疼爱妹妹的大哥特意给她留下了整整两千两的银票。大哥深知唐文舒初到扬州城,人生地不熟,生怕她在这里生活会有任何不便之处,所以才会如此慷慨大方。尽管家中还有父亲在此照应着,然而兄妹二人心知肚明,父亲平日里为官清廉,手头实在算不上宽裕。因此,这笔钱对于唐文舒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让她能够安心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开始生活。 唐文舒依旧身着昨日那件衣裳,原本素净的衣衫和裤腿此刻沾满了泥印的斑点,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然而,她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大大方方地领着一众衙役在街道上闲逛着,那姿态仿佛不是在逛街,倒像是在巡视一般。 走着走着,一行人来到了珍衣阁前。这珍衣阁可是扬州城里首屈一指的购衣之地,里头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新款衣物,其中一些更是远销皇城,备受达官贵人的青睐。 正当唐文舒准备迈步进入时,门口的两名小厮却伸手将她拦了下来,并高声喊道:“衣衫不整洁者不得入内!” 跟在唐文舒身后的一名衙役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两名小厮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乃是咱们的大人!还不赶紧让开道路,恭迎我们进去!” 岂料那两名小厮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上下打量起唐文舒等人来,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嘲讽道:“哟呵,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还敢冒充大人?且瞧瞧这位所谓的‘大人’,年纪轻轻的,怕是连毛都还没长齐呢吧,居然说出如此荒唐可笑的话来,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不成?” 就在此时,只见一位身着华丽衣裳、妆容精致的小姐,在数位伶俐乖巧的丫鬟簇拥下款步而入。门口那两个守门的小厮一见来人,赶忙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她们快要迈进大门之际,其中一名丫鬟竟然冲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并发出一声清脆的“呸!”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站在一旁的一名衙役。他见状立刻怒目圆睁,高声呵斥道:“啊,大胆奴才!竟敢对大人如此不敬,狂铁何在,速速将其拦下!”狂铁闻言,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犹如小山一样,稳稳地挡住了那位小姐及其随从们的去路。 见此情形,那位小姐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嗔地嚷道:“干什么?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本小姐让开!否则我可要报官了啊!”说着,她猛地转过头去,对着珍衣阁门前的那两名小厮怒吼道:“你们珍衣阁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居然任由这些人在此闹事,难道不想继续开门迎客啦?” 正当局面陷入僵持之时,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又有一位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一边走着,一边轻启朱唇,调笑道:“哟,这不是刘家的大小姐嘛!怎么着,今日出来逛街也能遇到这等糟心事,莫不是您衣衫不整,所以才会被人拦下呀?” 就在这时,那位亭亭玉立、气质出众的小姐缓缓地转过身子。她那双美眸原本正随意地打量着四周,此刻却突然定住了,因为她终于注意到了被一群衙役紧紧簇拥着的唐文舒。 只见眼前这个孩子年纪尚小,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聪慧之气。他的身后紧跟着几名衙役,尽管那些衙役身上的衣衫略显不洁,甚至有些褶皱和污渍,但从其款式和样式上来看,不难辨认出正是衙役所穿的制服。 这位聪明伶俐的小姐心中不禁一动,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猜测。紧接着,她连忙向前走了几步,朝着唐文舒盈盈施了一礼,娇声说道:“大人您好!小女子曾听家父提起过您呢,听闻您乃是知府大人的侄子,不知是否属实呀?” 唐文舒微微颔首,表示默认。毕竟在外人看来,这种说法早已流传开来,倒也无需过多解释。 然而,站在一旁的刘家大小姐却是满脸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年幼的少年竟然会是知府大人的侄子。一时间,她感到手足无措,心慌意乱起来。 意识到自己犯下如此大错之后,刘家大小姐只得将怒火发泄到身旁的丫鬟身上。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那名丫鬟一记响亮的耳光,并厉声呵斥道:“都是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大人跪下磕头认错!若不是你,本小姐怎会犯下这般过错!”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已然引起了珍衣阁掌柜的注意。只见她迅速放下手中正与顾客交谈之事,脚步匆忙地朝着门口赶来。待到近前,她满脸怒容地质问着那几个守门之人:“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连个门都看不好,居然还敢得罪贵客!”说罢,她连忙转身向着唐文舒赔礼道歉,并热情地邀请道:“大人快快里面请!今日之事全是小店照顾不周,还望大人多多海涵呐!” 然而面对掌柜如此盛情的邀约,唐文舒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不了,贵客之名实在担当不起,我只是想来挑选几件衣裳而已,不想竟遭遇这等烦心事。况且此处让人着实不安心,我还是另寻他处吧。”说完,唐文舒便欲转身离去,打算去别家店铺逛逛。 恰在此时,那位被店家掌柜中途撂下的客人也好奇地朝着门口张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他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紧接着便是满脸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喊道:“舒舒!真的是你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第143章 疯狂采购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本已经转过身去、正打算迈步离开的唐文舒身形猛地一顿。“秋华姐姐!”她惊喜地喊出这个名字,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快步走上前去,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像从前在皇城时那般亲昵地挽住戴秋华的胳膊一同去逛街。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戴秋华手臂的时候,唐文舒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如今自己可是以知府侄子的身份示人呢,而且还是一副小男孩儿的装扮。男女之间应当保持距离,授受不亲啊,如果就这样贸然与秋华姐姐过于亲密,恐怕会有损于秋华姐姐的清誉。 想到这里,唐文舒不禁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冲着戴秋华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微微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秋华姐姐安好。” 与此同时,先前那个曾经帮唐文舒解过围的小姐也款款走了过来,向着戴秋华盈盈一拜,柔声请安道:“安抚副使大人万安。”这位小姐心中暗自庆幸不已,看到唐文舒竟然与安抚副使如此相熟,她不禁又一次感慨起自己今日的好运气来。还好方才没有像那位刘大小姐一般,仅仅凭借着外貌就轻易地下了定论,否则只怕是要得罪人了。 戴秋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随后便不再理会那位小姐,而是伸手轻轻拉住唐文舒的衣袖,转身朝着珍衣阁的休息区走去。两人来到一处安静舒适的角落坐下后,戴秋华一脸关切地看着唐文舒,轻声问道:“舒舒,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把自己弄得这般模样?要是让公主知晓了,她肯定得心疼坏了。” 唐文舒微微一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向戴秋华详细述说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秋华姐姐,实不相瞒,我们刚刚从外地押运粮草抵达扬州,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未来得及更换衣物……”接着,唐文舒将自己目前担任柳县县丞、负责征收赋税等相关事宜一一讲给戴秋华听。 至于穆淮生那件事情,唐文舒选择将其隐瞒下来,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其中的内情。就在两人正闲聊得热火朝天之时,门口突然又一次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 “凭什么不让本小姐进去?刚刚那位大人都未曾阻拦于我!”只听得一声尖锐刺耳的喊叫,声音来自刘大小姐。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往日里那副端庄斯文的模样,面容扭曲,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嘶喊起来:“你们这珍衣阁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戴秋华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招手把掌柜给叫了过来询问情况。只见这位掌柜身着一身珍衣阁最新推出的精美服饰款式,这身衣裳完美地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线,更衬得她娇艳动人、如花似玉。 她快步走到戴秋华跟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二主子,既然这位姑娘得罪了您的朋友,那么咱们自然是要拦下她的。从今往后,她便是本店的黑名单顾客了,绝对不允许她再踏进咱们珍衣阁半步。如此处理,不知您是否满意呢?” 尽管这名掌柜的话语之中满是谄媚讨好之意,但她的神情和动作却显得十分自然得体,就仿佛只是一名普通下属在听从上位者的吩咐一般。 “她,她……”听到这样的称呼,唐文舒心念一动,瞬间便猜到了珍衣阁想必就是那位副福慧公主名下的产业。如此一来,可一定要让秋华姐姐给自己算得便宜一些才行啊!于是乎,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这竟然是公主姐姐所开的铺子吗?” 只见戴秋华微笑着轻点臻首,表示肯定:“没错,这可是公主早年置办下的产业,后来到了扬州之后,才将其开设至此。”说话间,戴秋华刻意隐去了那个“嫁”字,而聪慧过人的唐文舒自然也是心领神会——毕竟公主姐姐如今依旧孤身一人呢,但听闻她的小叔子倒是一直跟随左右。 此时此刻,唐文舒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满含兴奋之色,目光紧紧锁定那些悬挂着的美丽衣裙,口中高声喊道:“快给我一个最低的折扣哟!这件、这件还有那件,本小姐统统都要啦!” 话音未落,唐文舒已然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投入到挑选衣裙的乐趣之中,兴致勃勃,全然忘我,甚至连和戴秋华继续闲聊的心思都没有了,眼中只有那一件件精美绝伦的衣裳。 然而,一旁的戴秋华见状却是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文舒那一身小男孩儿的装扮,轻声说道:“这些衣裙,你确定能够穿得上么?” 被戴秋华这么一问,唐文舒先是一愣,随即便扭过头去,娇嗔道:“哎呀,人家这不是给自家妹妹选购的嘛,哼!”话虽如此,可她却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还身着男装呢,不禁有些懊恼。但很快,她便调整好了心情,又挑选了好几款适合男孩儿穿着的衣衫和裤子。 当然,紧紧跟随在她身旁的那些衙役们也是万万不能忘记的。只见唐文舒微微扭过头来,对着身边的秋华姐姐轻声吩咐道:“秋华姐姐,麻烦你安排一下,让我的这些手下跟着小厮前去挑选几套合适的衣裳。”紧接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一众衙役,微笑着说道:“你们几个也别闲着,每个人都去挑上那么几套,这里有秋华姐姐照看着,安全方面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得到指令后,几名衙役便满心欢喜地跟着小厮离开了,而剩下的那位名叫狂铁的大汉,则始终如一地紧跟在唐文舒的身后,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铁塔一般。 唐文舒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狂铁那壮硕无比的身躯,心中暗自思忖道:以他这般魁梧的体格,恐怕市面上很难买到合身的成衣啊!想到此处,她不禁再次转头看向秋华姐姐,开口询问道:“秋华姐姐,不知此地是否提供定制衣物的服务呢?”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掌柜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凑上前来说道:“当然可以啦,姑娘您放心,我这双眼睛可就是尺子,只要量一量尺寸,保证不出两日便能为您做出一身精美绝伦且合身的衣裳,并亲自送到贵府上去。” 解决完狂铁的穿衣问题后,唐文舒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向掌柜打听起那位刘大小姐的情况来:“对了,那位刘大小姐现在如何了?门口应该没有人再吵闹了吧?毕竟这里可是公主姐姐的产业,于情于理我都是要多关心一些的。” 只听那掌柜轻笑着回答道:“她呀,这回可是把脸面都给丢尽咯!听说因为此事,她已经被列入咱们这儿的黑名单了,所以早就灰溜溜地走掉啦。” 第144章 丫鬟紫衣 在珍衣阁经过一番精心选购之后,唐文舒终于完成了衣物和被褥的采购工作。随后,她便带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府衙。 当他们抵达府衙后,那些衙役们动作麻利地将这些物品送到了馨香小院。接着,他们便拽着满脸不情愿的狂铁离开了这里,前往前院歇息去了。 唐文舒站在院子门口,正打算进去唤红衣和紫衣这两位丫鬟出来帮忙搬运东西,并顺便把它们归类整理好。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从屋内传来一阵说话声。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躲在了门边,静静地聆听起来。 只听见其中一名丫鬟脆生生地开口说道:“小姐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咱们可得手脚麻利点,赶紧把这里彻彻底底地打扫干净。要让小姐一进这屋子呀,看到到处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她心里肯定会舒坦不少,说不定还会夸咱们几句呢。”说完这话,这名丫鬟便弯下腰去,卖力地擦拭着桌案。 站在一旁的唐文舒听到这番话后,心中不禁对这位尽职尽责的丫鬟生出了一丝好感。她暗自想到,这丫鬟倒是个伶俐懂事的,知道为主子着想。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名丫鬟却是气鼓鼓地嘟起嘴来,没好气儿地回应道:“哼!这小姐一来啊,咱们的事儿可就多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都数不清啦!整天不是这儿忙就是那儿忙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说着,她还不满地跺了跺脚。 先前那名丫鬟见状,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连忙快步走到那名生气的丫鬟身旁,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压低声音急切地劝诫道:“哎呀呀,我的好妹妹,这种话可万万说不得呀!要是被旁人听了去,传到小姐耳朵里,咱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谁叫咱们生来就是做丫鬟的命呢?既然已经身处这个位置,就得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才行呐。” 稍作停顿之后,这名丫鬟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轻声补充道:“不过嘛,说句实在话,红衣你生得这般俊俏水灵,真真是有些可惜咯。若不是命运弄人,凭你的模样和才情,怎么着也不该只是当个小小的丫鬟才是啊……”说到此处,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惋惜之色。 谁知红衣竟不以为意地回道:“有啥好可惜的?只要本姑娘努努力,将来要是能当上姨娘,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就凭你这副狐媚子模样,竟然也妄想着能当上我爹爹的姨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唐文舒连想都没想一下,便如同一阵风般迅速地冲了进去。只见她扬起右手,狠狠地朝着那身着红衣的女子脸上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清脆而响亮,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 这可是唐文舒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头一次动手扇别人的耳光啊!虽然此刻她的心里面的确感觉畅快无比,但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自己的手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于是乎,她赶紧将双手悄悄地背在了身后,努力维持住那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就在这时,突然间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原来是一旁的紫衣女子双膝跪地,磕头求饶道:“求求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开开恩饶过红衣吧,她已经知道错啦!” 然而,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得出来,分明是红衣女子口不择言在先,可到头来却让紫衣女子来替她认错求情。若是换成一个刚刚踏入社会、毫无经验的小姑娘,说不定真会被紫衣女子这番举动所迷惑呢。但咱们的唐文舒可不简单呐,要知道在除夕夜宴之上,她可是亲眼目睹过柳家那几位小姐之间相互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场面。对于这种小小的手段和伎俩,她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嘛,此时此刻的她并未将心中所想表露于外罢了。 唐文舒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红衣,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不知悔改吗?还不快些向本小姐认错道歉!” 谁能想到那红衣竟然挺直了脖颈,毫不退缩地大声说道:“我可没有错!俗话说得好,水总是朝着地势低的地方流淌,而人呢,则会向往更高处行走。哪个做丫鬟的不想成为老爷身边的姨娘啊,不想当姨娘的丫鬟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丫鬟!”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原来是唐文舒面带微笑,轻轻地拍着手掌,嘴里还赞叹道:“说得真是太有道理啦,连我都忍不住想要为你鼓掌喝彩呢!”然而,就在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容,只见她猛地瞪大双眼,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可是你竟敢当着本小姐的面,口出狂言说要去勾引我爹爹,难道这也是你的所谓道理吗?” 此时的红衣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她一会儿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不……不是这样的……”可过不了一会儿,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不迭地点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是……是这样的……”如此反复,让人看着着实觉得好笑又可怜。 一旁的紫衣见状,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哀求着唐文舒:“小姐息怒,请您责罚奴婢吧,都是奴婢没能管教好红衣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才惹得小姐您生这么大的气。” 唐文舒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衣,语气生硬地反问:“哼,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又是红衣的什么人?凭什么替她求情?”其实在唐文舒心里,她最为厌恶的便是像紫衣这般看似柔弱无辜、实则心机深沉的女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绿茶”。相比之下,倒是红衣那样性格直爽、敢作敢当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妄图勾引自己的父亲,说不定唐文舒还真会对她多几分欣赏呢。 “这样吧,”唐文舒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缓声道:“我觉得你更适合去前院伺候我爹,这边有紫衣照料便足矣。” 听到这话,紫衣脸上瞬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按照她原本的设想,理应是将那犯错的红衣处置掉之后,凭借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良好的表现而受到重用才对。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偏离了她所预想的轨道,这让紫衣感到无比迷惑。 就在方才,当她瞧见唐文舒朝着屋子走来时,心中便立刻打起了小算盘。于是,她故意引导红衣说出那些不当之语,而后又假意为其求情,实则是想借此机会狠狠地踩上一脚,好让自己能够脱颖而出。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看似单纯的小姐居然完全不为所动,根本就没有吃她这套精心设计的把戏。 第145章 紫衣心思 将红衣调离到前院后,唐文舒在紫衣那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侍奉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洗漱和更换衣物等一系列事宜。 只见唐文舒先坐在梳妆台前,由紫衣轻柔地为她解开如瀑的长发,并细致地用温水浸湿、清洗,再轻轻擦拭干净。随后,紫衣又小心地拿起一把檀木梳子,顺着头发的纹理慢慢梳理着,直至每一根发丝都柔顺光滑。 接着便是洗脸,唐文舒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让紫衣将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脸上,感受着那股温暖和湿润透过肌肤渗透进来。稍作停留后,紫衣取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洗面膏,均匀地涂抹在唐文舒的脸颊、额头和下巴处,然后用双手轻轻揉搓,产生细腻的泡沫。待清洁彻底后,再次用清水洗净,并用柔软的布巾吸干多余水分。 完成洗漱后,就轮到更换衣物了。紫衣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件崭新的粉色襦裙,小心翼翼地展开来呈现在唐文舒面前。这件裙子乃是唐文舒不久前刚从珍衣阁以令人惊喜的半卖半送价格购入的,它的颜色鲜嫩得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粉粉嫩嫩,娇艳动人。其剪裁更是独具匠心,精妙绝伦,无论是领口的弧度还是裙摆的长度,都能完美地贴合唐文舒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姿曲线,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唐文舒满心欢喜地穿上这件美丽的襦裙,然后在紫衣的帮助下系好腰带,并整理好衣襟和袖口。接着,她又坐回梳妆台旁,开始精心装扮起来。 她先是从妆奁中挑出几支精美的珠花簪子,插入发髻之中,顿时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而后,她又戴上一对小巧玲珑的耳环,随着头部的晃动闪烁着点点光芒。这些都是秋华姐姐赠予她的珍贵礼物,今日戴在身上,更显得她娇俏妩媚,楚楚动人。 不过,唐文舒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她略作思考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薄如蝉翼的白色面纱。她轻轻地将面纱覆于面上,只露出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给整个人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气息。 一切收拾停当,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的唐文舒,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仿佛前胸都快要紧紧贴着后背似的。然而,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明艳动人,她心中满是喜悦之情。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优雅地站起身来,缓缓迈出房门,准备出门去享受这美好的一天。 然而,就在唐文舒轻移莲步,即将转身离开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身影如疾风般迅速追出,正是那紫衣婢女。只见她微微屈膝,盈盈下拜,娇柔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姐呀,您有所不知,在咱们这繁华热闹的扬州城中,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每逢外出,往往都会带着一两名贴心的丫鬟陪伴身侧呢。这样一来,既方便照应,又能彰显身份地位。” 听闻此言,唐文舒心头一动,略加思索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道:“嗯,所言甚是。既是这般规矩,那你速速跟上罢。”说罢,她莲步轻移,继续朝前院行去。而紫衣则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不多时,主仆二人便来到了前院。抬眼望去,但见那些衙役们或三两成群,或独自一人,散落在院中各处,稍作休憩。想来昨夜他们彻夜未眠,执行任务奔波劳累,此刻皆已面露疲态,精神略显萎靡不振。 然而,在这群人中,却有一个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此人正是那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狂铁。此刻的他正独自一人端坐在院子中央,一双铜铃大眼目不转睛地直勾勾望着门口的方向,仿佛在急切地盼望着某人的出现。其身姿挺拔如松,气势沉稳如山,与周围那些略显慵懒的衙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那一瞬间,唐文舒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出现在众人眼前。狂铁一见到她,如同被点燃的火箭一般,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步流星地迎向唐文舒。 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每一步都迈得又急又稳,仿佛脚下生风。眨眼间,他便如一阵旋风般冲到了唐文舒身后紧紧相随。由于他身材实在太过魁梧壮硕,再加上步伐奇大且速度惊人,没过多长时间,竟硬生生地把原本与唐文舒并肩而行的紫衣给挤到了一边。 此时此刻,没有了旁人的打扰,唐文舒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她终于能够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地徜徉在扬州城那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之中。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面庞,撩动着几缕发丝,而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则不停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宝贝。 其实,唐文舒心里面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情——一定要找到这扬州城里最让人食指大动、馋涎欲滴的美食究竟藏身何处!等到下一次跟大哥重逢的时候,她好能将这些珍馐美馔一股脑儿地带过去让他好好尝尝鲜。本来嘛,如果那些随行的衙役们这会儿还在身边的话,或许还能从他们那儿得到一点儿关于美食的线索和建议。只可惜,此时此刻那些个衙役不在,唐文舒只好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身旁这位名叫紫衣的女子身上。 只见唐文舒稍稍侧过臻首,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向紫衣,樱桃小嘴轻启,用一种略带试探性的轻柔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紫衣呀,你可晓得这偌大的扬州城中到底哪儿才有那种让人一吃就停不下嘴的美味佳肴呢?” 听到这话,紫衣不禁稍稍迟疑了片刻,而后才缓缓答道:“嗯……要说这好吃的地方嘛,自然当属那规模最为宏大、品质最为上乘的酒楼啦。”这番回答显然未能令唐文舒满意,她不禁微皱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投向紫衣。这一次,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之意,仿佛要透过紫衣的表面看穿其内心深处一般。被这样的目光凝视着,紫衣顿觉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手足无措。她呆呆地站立原地,双手更是不知该如何安放才好。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唐文舒方才打破沉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前往这扬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吧。不过在此之前,还得你前去打听一下具体的行进路线。”闻听此言,紫衣如蒙大赦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忙应声道:“是,小姐!”随后便匆匆转身离去,去寻找知晓路径之人。望着紫衣远去的背影,唐文舒心下暗自感慨:这小丫头平日里看着倒是伶俐乖巧,怎地今日面对这般简单的问题竟会如此紧张慌乱。殊不知,她那看似娇小柔弱的身躯里,实则蕴含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气势。 紫衣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唐文舒心知肚明得很,但眼下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来替代她,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罢了。没过多久,只见紫衣匆匆返回,一路走得战战兢兢,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来。她小心谨慎地给唐文舒指引着道路,同时还得时刻留意着身旁的狂铁,因为这家伙老是想方设法将她从唐文舒身边挤开。 终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扬州城里规模最为宏大的一家酒楼跟前。仰头望去,高悬于大门上方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珍味楼”。看到这个店名,唐文舒不禁咂舌,心里暗自思忖:瞧这名字取得如此相似,想必跟珍衣阁之间定然存在某种关联吧。 第146章 酒楼再遇 正在此时,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哟呵,这不是那位成功勾搭上珍衣阁掌柜的小哥嘛!怎么,今儿个又打算来勾搭一下咱们珍味楼的掌柜,然后好将本小姐逐出此地不成?”循声望去,原来是刘家大小姐正领着一群丫鬟和小厮,袅袅娜娜地朝这边走来。 “小姐……”紫衣眼见刘家大小姐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不由得心生怯意,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了一小步。与此相反,一旁的狂铁却毫无惧色,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唐文舒身前,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恶狠狠地瞪着刘家大小姐,满脸凶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挥拳相向。然而,这回刘家大小姐可不再惧怕他了,只见她轻轻一挥玉手,其身后的几名小厮立刻挺身而出,与狂铁形成对峙之势,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待到刘大小姐缓缓地走近之后,方才看清狂铁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并非是前天所见到的那位小哥,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位面带轻纱、身姿婀娜的女子。不过,即便如此,刘大小姐心里也十分笃定,眼前这名神秘的女子必定与昨日那位小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于是乎,她全然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扯起嗓子便叫嚷起来:“我说这位小姐啊,您可千万别被那个小哥给哄骗住啦!别看他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但谁知道他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呢!您要是这么轻易地就往他身上贴过去,日后有得您苦头吃,后悔都来不及哟!”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狂铁突然开口了。只见他微微仰头,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嗓音喊出一声:“小姐?”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而站在一旁的唐文舒则不禁双眼一亮,心中暗自欣喜——原来狂铁这家伙终于学会说华夏语啦! 然而面对刘大小姐的挑衅,唐文舒心知肚明对方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所以她只是云淡风轻地回应道:“无妨,不过是几条乱咬人的疯狗罢了,不必去理睬他们。”言罢,唐文舒优雅地转过身来,在刘大小姐充满怒火的注视之下,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走进了珍味阁。 狂铁见状,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当他走到刘家那几名小厮跟前时,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冷漠地扫过这些家伙。就在唐文舒的身影即将完全消失在门口之际,狂铁猛地抬起脚来,毫不留情地朝着面前的一名小厮踹了过去,小厮被踹飞了出去。随后,他像是生怕落后一般,迅速迈开大步,一路小跑追上了已经进入珍味阁内的唐文舒。 刚刚踏入大门的唐文舒并没有立刻走远,而是悄悄地躲在了门边,透过门缝向外张望。恰好目睹了狂铁刚才那一脚飞踢的小动作,顿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笑声清脆悦耳,犹如一串银铃在空气中回荡。 刘小姐的小厮不知怎的竟然当众出了丑,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刘小姐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去关心自己的小厮,反而火气更大了起来。只见她怒目圆睁,快步走到那名小厮跟前,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他身上。这一脚下去,那小厮疼得嗷嗷直叫,双手紧紧抱住被踢中的腿,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呼痛。 可刘小姐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连理都懒得理他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着珍味阁走去。刚一进门,她就指使身旁的丫鬟赶紧去打听唐文舒此刻究竟在哪一个房间。得知唐文舒正在一间名为“梨花苑”的雅间后,刘小姐二话不说,当即决定要前去与她拼桌。 不得不说,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像刘大小姐这样屡败屡战的主儿还真是不多见。前两次与唐文舒的交锋,刘大小姐无一不是输得一败涂地,但即便如此,她仍旧不甘心就此罢休,甚至还想着再次主动上前挑衅一番。 此时的唐文舒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梨花苑的雅间里,她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窗边。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珍味阁的门口处,刘家的那名小厮依旧抱着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看那模样,想必是疼痛难忍至极,说不定腿骨都已经折断了呢! 只见那位刘大小姐风风火火地一路小跑而来,待她终于来到近前时,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因为此刻她看到唐文舒正无比惬意地端坐在那里,目光悠悠然望向窗外。 刘大小姐心中好奇,不由得凑近前去,顺着唐文舒的视线向外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她顿时羞怒交加!原来刚才自己因气急败坏而猛踹小厮的那副粗鲁模样,竟然全都落入了唐文舒的眼中! 此时的刘大小姐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唐文舒,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恨不得立刻就用这凌厉的目光将对方斩杀于当场!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之处。仔细端详之后,她惊愕地发现眼前这位小姐竟与昨日所见的一名小哥长得毫无二致!只不过相比之下,这位小姐面容更为精致,气质也更加婉约动人。 “你……你……”刘大小姐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唐文舒,一时间竟是语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文舒忽然轻启朱唇,优雅地呷了一口手中的香茗,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如此这般无礼,难道这便是你们刘家所谓的家教吗?” 一时之间,刘小姐竟然语塞,愣在了原地。然而没过多久,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凭什么能够进入这梨花苑?要知道,此处可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有资格踏入此地。”一边说着,她还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接着补充道:“而且,这梨花苑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在这里能够清晰地看到街边的景色。正因为如此,掌柜一直严禁我进入这个院子。”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酒楼的小二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走了进来。他步履稳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对于屋内那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似乎毫无察觉。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品摆放在桌上,然后微微躬身行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此时,唐文舒率先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坐下一起用饭吧。”话音刚落,她便优雅地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起面前的美食。在进餐的过程中,唐文舒的动作极其轻柔,甚至连汤勺与碗碟轻微碰撞所发出的声响都难以听到。显然,她在国公府所接受的用餐礼仪教育非常严格且规范,即便是身处扬州这样相对偏远的地区,她举手投足间依然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端庄仪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赏心悦目,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相比之下,一旁的刘小姐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看着唐文舒那完美无瑕的举止,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自惭形秽之感,原本想要争辩几句的念头也瞬间烟消云散。此刻的她,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第147章 馨雅之死 吃完饭后,刘家小姐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迹象。唐问舒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送您回府吗?” 听到这话,刘馨雅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唐问舒,娇嗔道:“你,你不要以为自己有权有势就能随意欺负人,哼!”说罢,她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匆匆忙忙地朝着门口跑去。而一直在一旁候着的小厮见自家小姐突然跑走,赶忙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这位刘家小姐年纪尚小,心思如同水晶般纯净,但即便如此,她心中的善恶之分却也是十分鲜明且纯粹的。对于刚刚那个被连着踹了好几脚的小厮,她并未给予太多的关注。在她单纯的世界里,或许根本未曾想到这些下人的命运和遭遇。自然,她更不可能主动提出为这个可怜的小厮寻医问药、疗伤治病了。 然而,她又怎能料到,在这看似繁华平静的深宅大院之中,那些下人们其实个个都是善于察言观色、捧高踩低之辈呢?由于此次受伤,那名小厮已无法再如往常一样留在小姐身旁尽心伺候了。于是乎,他很快就被无情地打发去做一些最为艰苦繁重的工作——倒夜桶。每天不仅要忍受难闻刺鼻的气味,还要拖着受伤未愈的身躯来回奔波忙碌。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般艰辛劳累的活计使得小厮原本就尚未痊愈的腿伤愈发严重起来。没过多久,他的腿部伤势竟然恶化到了难以行走的地步,最终落下了终身残疾,变成了一个瘸子。 要知道,刘家作为当地赫赫有名的家族,最注重的便是门面和形象问题。他们绝不允许自家拥有身体残缺不全的奴仆存在,认为这样不仅有损家族声誉,而且即便是想要将其转手卖出,恐怕也难以得到一个好价钱。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某一天,管家随手指派了另一名小厮前来,毫不留情地将这名已经瘸了的奴仆驱赶出刘家大门。 “梁平啊梁平,真没想到你如今竟会落到如此田地!你失去了小姐的宠爱不说,居然还得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家门!哈哈哈哈哈……”那名小厮满脸得意地冲着梁平大声喊叫起来,然后转头对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快去瞧瞧他那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给我仔细搜搜!” 得到命令后,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立刻冲进了梁平住的下人屋,开始肆无忌惮地翻找起来。一时间,屋内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各种物品被随意丢弃在地,散落得到处都是。经过一番折腾,最终他们只找到了可怜巴巴的二两银子和一百六十文铜钱,另外还有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 其中一人拿起那块玉佩端详了片刻,不屑地撇撇嘴说:“就这么块破玉,能值几个钱?”说着便随手一扔,玉佩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看到这一幕,原本一直默默流泪的梁平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娘——!”原来这块玉佩乃是梁平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承载着他对母亲深深的思念与眷恋。可如今,就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也被毁于一旦。 梁平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冰冷的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淌。而那个可恶的小厮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嘲讽道:“你们快瞧瞧,这就是所谓的丧家之犬!怪不得咱们尊贵的大小姐看不上他这种没用的东西,要将他逐出府门呢!” “我不信!大小姐绝对不可能这样对待我啊!她肯定只是因为生我的气,觉得我太过无用,所以才把我调到这里来倒夜桶的。只要等她气消了,我肯定还能回到她身边继续伺候她的!”梁平满脸不甘地喃喃自语道。 想当初,他可是被大小姐亲自花钱买回来的,打那以后便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大小姐身旁,鞍前马后地做了无数事情。毫不夸张地讲,他就是大小姐最为顺从的一条忠犬,只要大小姐一声令下,无论是让他去攀咬何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然而,即便是再温顺的狗,被逼急了的时候也是有可能反咬自己主人一口的。 “哼,既然她如此无情无义,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被逐出府邸的梁平满心愤恨地盘算着复仇计划。这些天以来,他始终蹲守在刘府门外的那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苦苦等待着刘馨雅大小姐再度踏出府门的那一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只见刘馨雅如同往常一般,以主子的身份趾高气昂地走在众人之前,而她这般高调的行为恰好给了梁平绝佳的可乘之机。梁平躲在街角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渐行渐近的刘馨雅,心中默默倒数:“近了……更近了……再靠近一点儿……”待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达到他心目中的理想位置时,梁平骤然间像一头饿狼般从街边猛冲而出,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了刘馨雅那白皙娇嫩的脖颈之上。 刘馨雅身后的众人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呆若木鸡,完全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冲上前去试图将两人分开。 只见梁平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死死咬住了刘馨雅那脆弱的大动脉。可怜的刘馨雅甚至连哭泣和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鲜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变得狰狞可怖。 然而,无论那些小厮如何拳打脚踢、恶语相向,梁平始终紧紧咬着不放,仿佛与刘馨雅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决绝,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馨雅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停止了呼吸。 直到亲眼看到刘馨雅断气身亡,梁平才像是突然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如同虚脱一般松开嘴巴,整个人无力地跌倒在地。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刘馨雅的血迹,看上去既恐怖又令人毛骨悚然。 第148章 刘家主母 刘馨雅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刘府前那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她那娇弱的身躯横陈于血泊之中,宛如一朵凋零的鲜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一众小厮和丫鬟们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家的主子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遭遇如此不测。这些平日里围绕在刘馨雅身边伺候的下人此刻全都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手足无措。因为没能保护好主子,他们心中惶恐不安,完全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时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停滞不前,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有一名稍微胆大些的小厮如梦初醒般,从那深入骨髓的震惊之中挣脱出来。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必须立刻向官府报案!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其他小厮行动起来。只见他大声呼喊着,让他们围成一圈,将案发现场紧紧围住,以防任何可能破坏证据或者干扰调查的事情发生。同时,他又转头对着几名丫鬟焦急地下达命令,要求她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刘府,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详细地禀报给府上的主人。 待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后,这名小厮深吸一口气,带着几个人头也不回地朝着府衙飞奔而去。他们的脚步匆匆忙忙,溅起一路尘土飞扬,仿佛身后有着可怕的恶魔在追赶一般。 然而,留在原地的人们却依然沉浸在惊恐之中无法自拔。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惨不忍睹的场景。没有人敢轻易移动刘小姐那早已失去生机的尸首,更没人胆敢靠近那个虽然已然精疲力竭,但双手却如同铁钳一般,自始至终都未曾松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紧紧扼住刘馨雅咽喉的梁平。 众人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围聚在四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疑惑。 没过多久,原本宁静的刘府内突然炸开了锅。只听得一阵嘈杂声传来,紧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贵妇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只见她头发散乱不堪,身上胡乱地披着一件外衣,全然顾不得形象。在她身后,则紧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和小厮。 “馨儿!我的馨儿啊!”妇人凄厉的哭喊声划破长空,当她冲到街道上看到那浑身浴血且已没了气息的刘馨雅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立当场。随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向躺在刘馨雅身旁的梁平,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她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发疯似的想要掐死这个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然而,当她凑近一看,却发现梁平早已经气绝身亡。只见他的嘴角挂着一缕鲜红的血迹,显然是深知自己难逃一死,选择了咬舌自尽以求解脱。 那妇人轻柔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刘馨雅苍白小脸上的脏污一一擦拭干净。她的动作是那样轻缓,仿佛生怕弄疼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一般。擦净之后,妇人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身后喊道:“来人啊,快把小姐带回家去。” 随着这声呼喊,只见一群仆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他们恭敬地抬起刘馨雅毫无生气的身躯,缓缓朝着府邸走去。望着亲爱的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妇人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痛难忍,但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因为身为母亲,她要妥善安排好女儿的后事,绝不能让人有丝毫诟病之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嘈杂脚步声如同滚滚惊雷一般,由远及近地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地面都被这阵脚步所震动。人们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得体、装扮工整的老妇正带领着一大队人马来势汹汹、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这位老妇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她身上穿着一袭深紫色的华服,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显得雍容华贵。头上戴着一只翠绿色的玉簪,将头发整齐地盘起,更增添了几分威严。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张神情严肃的面庞和凌厉无比的目光。她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神犹如利剑般锐利,让人不敢直视。只是一眼,便能看出此老妇绝非等闲之辈,其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还没等在场的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得老妇高声吩咐道:“立刻把小姐送往景山山庄,不得有丝毫延误!届时就在那里举办葬礼,一切事宜皆要按照最高规格操办!”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而听到这句话后,原本站在一旁的妇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她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直直地看向那位老妇,嘴唇颤抖着说道:“娘!馨雅可是您最疼爱的亲孙女啊,求求您就让她在家里停灵吧......”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然而面对妇人的苦苦哀求,老妇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她紧蹙眉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妇人,厉声道:“黄氏!你身为刘家的当家主母,怎能如此失态?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丢尽了咱们刘府的脸面!”说罢,老妇便不再理会妇人,而是转身指挥着手下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至于刘馨雅的事情,她似乎完全没有想要再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 “姐姐,馨雅没了,你这主母的位置恐怕也坐不了多久啦!”那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妇人一边娇声娇气地说着,一边还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掩住口鼻,脸上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仿佛黄氏身上沾染上了什么令人作呕的气味一般。 “娘,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吧,日后侄女定会好生孝敬您老人家的。”站在妇人身旁的少女连忙附和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急切之意。 “可不是嘛,奶奶,大姐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了,那爷爷在世时给她定下的那门娃娃亲可该如何是好呢?依孙儿看呀,倒不如由我来代替大姐嫁过去好了。”这位少女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妇人。 “哈哈,好啊,我的乖孙女真是聪明伶俐,如此一来,既能给侯家少爷一个满意的交待,又能成全了你这桩美满姻缘,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嘛……以你的身份地位,若要与侯少爷相配,就非得成为嫡女不可哟。”老妇人满脸慈爱地抚摸着少女的头发,笑着应承下来。 于是乎,这祖孙三代人有说有笑地渐行渐远,只留下黄氏独自一人呆立当场。直到此时,黄氏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自己之所以能够稳稳当当坐上这主母之位,全都是仰仗着女儿馨雅的那桩婚事。然而如今,馨雅不幸离世,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瞬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更为可悲的是,自己为刘家辛辛苦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这一切难道不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吗? “想要让姨娘所生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为嫡女,大致只有两条路可行:其一,将其记名于正室夫人也就是我自己的名下;其二,则是干脆休掉原配妻子,然后将姨娘扶正。可是无论选择哪一种方法,对于我来说都绝非易事啊……”黄氏不禁喃喃自语道,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第149章 闹上公堂 且说这边厢,黄氏心中暗自思忖:老夫人那里怕是已然走不通这条路子了,看来只能去寻老爷帮忙求情了。要知道,那可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啊,怎能如此随随便便地就找个山庄停放灵柩并草草安葬了事呢? 思及此处,黄氏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便出了门。此时,老爷想必仍在衙门里忙碌吧。原本,刘老爷不过只是区区一介员外郎而已,平日里他向来是无需上衙当值的。 然而,自那位唐季廉唐知府走马上任之后,由于府衙内人手奇缺,竟将刘老爷也一并抽调了过去协助处理各类事务。就这样,刘老爷一下子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员外郎摇身一变,成为了能够直接在府衙办公的公差,这般际遇着实令周围众人艳羡不已。 哦,差点忘了!黄氏突然意识到自己此番前去见老爷,万万不可失了礼数,更不能给他丢了脸面。于是乎,她赶忙折返府邸,唤来贴身丫鬟仔细地梳妆打扮了好一阵儿。待一切收拾停当之后,这才领着一众随从,并手提数盒精致的点心和美味的吃食,浩浩荡荡地朝着府衙进发而去。 哪曾料到,待她们一行人好不容易赶到府衙时,却发现此刻大堂之上正在开庭审理案件,而所审之事竟然恰恰就是与刘馨雅相关的案子。黄氏见状,甚至来不及多想半分,身形猛地向前一滑,双膝着地,径直跪伏于地,口中高呼道:“大人啊,请您一定要替小女伸冤呐!”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同样跪在地上的刘老爷一脸惊讶地问道。原本黄氏还算镇定自若,但听到刘老爷这一声询问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情绪瞬间失控,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涌出眼眶。 只见黄氏浑身颤抖着,泣不成声地说道:“老爷呀!老夫人她……她竟然不许馨雅在府里停灵,非要将其送到城外的山庄去。您可得赶紧想办法阻止她才行啊!”说罢,黄氏便哭得愈发伤心欲绝起来。 而说起这件案子,其实原本并不需要经过如此繁琐的审讯程序。毕竟当时梁平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杀人,众多路人皆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按理来说直接结案即可。 然而,由于此次事件影响极为恶劣,性质着实严重,负责此案的唐季廉再三斟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交由自己的女儿唐文舒来亲自审理。这样做一方面能够借助此次审案之机进一步提升唐文舒在众人心中的公信力;另一方面,也算是给唐文舒一个锻炼和成长的机会。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嘈杂之声传来,原来是梁平那具冰冷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了公堂之上。与此同时,另一边派出去运送刘馨雅遗体的人手也正马不停蹄地朝着这边赶来。 堂上端坐着的唐文舒尚未开口说话,只见黄氏抬起头匆匆一瞥,便瞧见那么小小的一个孩童正端坐在堂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瞧呢! “哟呵,你这是哪家的小孩儿呀?赶紧从那儿下来,过一会儿知府大老爷就要过来审案子啦!”黄氏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刘家齐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压低声音呵斥道:“住口!你可莫要胡言乱语,这位乃是柳县的县丞大人,今日便是由他来审理此桩案件。” 要说这唐文舒,虽说已然来到扬州府协助唐季廉处理公务有一段时日了,然而至今仍未曾获授与其所行之事相匹配的正式官职。无奈之下,也只好继续沿用她在柳县时所担任的县丞一职。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没过多久,刘馨雅的尸首也被人给送了过来。按照惯例,自然得先交由仵作进行一番查验。果不其然,经过仵作一番仔细勘验之后,很快便得出结论——刘馨雅脖颈处的咬痕与梁平的牙齿形状完全吻合。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唐文舒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小厮分明就是当初先被狂铁狠狠地踹了一脚,随后又惨遭刘馨雅猛踹的可怜人,但她却并未立刻做出判决。只见她微微皱眉,目光犀利地扫向站在一旁的刘馨雅的侍女,然后轻点手指,示意其上前回话。 “你们家小姐,平日里可有与他人结下仇怨?”唐文舒语气严肃地问道。 那名丫鬟听后,不禁心中一紧,稍作思索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大人,我们家小姐……之前曾在珍衣阁与人发生过争执。当时,小姐因为一件衣服与一位小公子起了冲突,后来珍衣阁知晓此事后,不仅将我们小姐拉入了黑名单,更是毫不留情地将她逐出了店门。”话毕,丫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当她看清眼前台上之人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的脑海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无数个念头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一般迅速地闪烁而过。恐惧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地涌上她的心头,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可怜的丫鬟,此时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她那娇小的身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因过度惊恐而瘫软在地。只见她一边用尽全力磕着头,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大人啊!小人真的再也不敢了呀!如今小姐已经如此不幸地离开了人世,求求您发发慈悲,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条贱命吧!”每一次磕头,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丫鬟的额头便已变得红肿不堪,鲜血也开始慢慢渗出来,但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仍然不顾一切地继续叩首求饶。 听到丫鬟的这番话语,站在一旁的黄氏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她喃喃自语道:“什么?竟然和柳县县丞大人还有关系?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呢?一定不是这样的!”尽管黄氏嘴上不停地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但从她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慌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对于这种可能性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离奇和恐怖,让她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第150章 姨娘谋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唐文舒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公堂上炸响。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纷乱思绪中的黄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瞬间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慌乱地朝着唐文舒所在的方向望去,心中暗自祈祷着,期望刚刚脑海里所想象的那些可怕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此时,唐文舒面沉似水,眼神犀利如刀,紧紧地盯着那名丫鬟,厉声问道:“把我们之间如何结怨的详细过程给本官一五一十地述说清楚!”说罢,他又将手指向了那天一同前往珍味阁的其他几个人,接着说道:“还有你们几个,都一个一个来说说当天在珍味阁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场景,以及在回去之后又各自经历了些什么。切记,若有半句假话或者错漏之处,本官定不轻饶,每人杖责三十大板!” 这番话犹如一道重锤砸在了众人的心间,让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听到要遭受如此严厉的惩罚,那几名当事人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于是乎,他们便争先恐后地开始讲述起当天的经过。 原来,从最初在珍衣阁时起,双方就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产生了几句口角之争而已。而且,一直都是刘馨雅主动挑衅、咄咄逼人地冲着唐文舒发难,反观唐文舒则始终表现得极为大度宽容,不仅没有与她计较,反而还好言相劝,甚至最后还慷慨大方地邀请她一起共进午餐,可以说是以礼相待、一团和气了。 既然如此,那么难道真的会像外界传言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因为梁平忍受不了一时之气,便痛下杀手,残忍地谋害了自己的主子吗?这个疑问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让人感到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唐文舒用手指向那名前来报案的小厮,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地盯着对方,厉声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去通知梁平让他离开府邸的?” 那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管家大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神情威严的男子快步走进了公堂。此人正是刘府的管家,他面无表情地站定后,对着堂上众人微微施礼。 唐文舒见状,立刻追问起来:“既然是你安排这小厮行事,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将梁平逐出府呢?难道是受了刘馨雅小姐的命令不成?” 管家摇了摇头,沉声道:“并非如此,此事与小姐无关。那日我偶然路过庭院,听到几名丫鬟正在闲聊。她们说起府里留着一个瘸子,实在有损刘府的声誉。我身为管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命人将梁平赶出府去了。” 唐文舒眉头一皱,继续追问道:“即便如此,那你带人前去驱逐梁平时,为何又要说成是刘馨雅小姐的意思?” 此刻的唐文舒一脸肃穆,身上那件小号官服虽然尺寸稍小,但穿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却别有一番威严。她挺直了背脊,双手叉腰,凌厉的眼神紧紧锁住面前的管家,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她紧接着再次向管家发问:“那么这几位丫鬟究竟是负责侍奉哪位主子的呀?”只见那小厮面露难色地挠着头,支支吾吾道:“小的也不晓得为何当时会那般胡言乱语啊!或许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着用‘小姐要将他逐出府邸’这种话来激怒对方吧。” 说到这儿,小厮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猛地一拍脑门儿,大声说道:“哎呀不对,并非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啊!这话是从二小姐身旁的丫鬟那儿传来的。据说小姐瞧不上眼的人最终都逃不过被驱赶出府的结局。我当时未曾深思熟虑,便误以为所说之人乃是大小姐呐。” 此时,管家脑海中也浮现出当日与自己交谈过的那几名丫鬟的模样。经过一番思索后,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那些个丫鬟都是在后厨帮忙烧火的丫头片子罢了。正因如此,我当初才未对她们所言产生丝毫怀疑之心哪。” 而后,通过进一步的调查和询问,众人终于从这几名丫鬟的口中探听到了真相。原来,她们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话,全是因为受到了姨娘房中那位大丫鬟的指使。不仅如此,这几名丫鬟甚至还各自掏出了整整十两银子作为证据。至此,整个事件已然大致清晰明了,但唯一让人不解的便是,这位姨娘究竟出于何种动机,竟敢笃定梁平必定会狠下心肠杀害刘馨雅呢? 据刘府的苏姨娘亲口供述,原来她与刘家齐本是自幼相识、情投意合的表兄妹。想当年,他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感情深厚无比。然而命运弄人,苏家后来家道中落,失去了往日的荣华富贵。如此一来,苏姨娘便无法成为刘府的正室夫人。 待到刘家齐迎娶了黄氏之后,时隔一年,他才将苏姨娘纳进府中。而这一切都得益于黄氏娘家强大的背景势力。正是凭借着黄氏娘家的关系,刘家齐得以谋得一个员外郎的官职。虽说黄氏只为刘家生下了一个女儿,但由于其背后家族的撑腰,刘家齐即便对苏姨娘宠爱有加,却也不敢公然抬高她的地位。 时光荏苒,转眼间刘馨雅已经五岁了。就在这一年,她有幸与侯府的少爷定下了娃娃亲。自那时起,刘馨雅在府中的地位愈发尊崇,简直无人能够撼动。刘老爷对这个宝贝女儿宠溺至极,将她视若掌上明珠一般呵护备至。或许是过度的娇惯纵容,使得刘馨雅养成了一副刁蛮任性的脾气,但与此同时,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倒也令人难以生厌。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苏姨娘并未轻易放弃。她选择默默地隐忍蛰伏起来,耐心地等待着反击的最佳时机。终于,当梁平出事的时候,苏姨娘瞅准了机会开始行动。她暗中派遣手下之人每日前往梁平的住处,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纠缠,令其烦扰不堪。而那些被派去驱逐梁平出府的小厮当中,自然少不了苏姨娘安插的自己人。其中就包括那个找出梁平母亲遗物,并狠心将其砸碎的家伙。 “你怎么能够如此笃定梁平有能力将刘大小姐置于死地呢?”唐文舒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只见那苏姨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其实我也并非完全肯定,但这又何妨?我们根本无需让她命丧黄泉呀!只需令其破相,或者制造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嘿嘿,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咱们这个年代,对于女子的要求可是极为严苛的。一旦面容有损,那可就别想再觅得如意郎君喽!”说到此处,苏姨娘故意停顿下来,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插话道:“按照赵国的律法规定,如果有人教唆他人去行凶杀人或是蓄意伤人,那么将会被判处流放边疆长达十年之久!”听闻此言,原本一脸轻松的苏姨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流放到幽州去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文书终于发话了,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听到这话,苏姨娘彻底慌了神儿,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来:“老爷啊,请您开恩呐!求求您还是把咱家的二小姐许配给侯少爷吧。” 第151章 义决休夫 直至此时此刻,黄氏才如同大梦方醒一般,惊愕地察觉到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然全是苏姨娘处心积虑所布下的一场阴险狡诈的阴谋!这个心肠狠毒如蛇蝎一般的女子啊,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给自己那亲生女儿铺设出一条康庄大道,为此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她全然不会顾及旁人的生死存亡,甚至能够这般轻而易举地将他人的孩子视作弃子随意抛弃。然而,如今对于黄氏而言,那个在她生命当中无比珍视、也是唯一让她牵肠挂肚之人已然离她远去,永远地从这个尘世之中销声匿迹了。 就在这一瞬间,黄氏那双原本黯淡无神、犹如死灰一般的眼眸,突然间猛地一凝,就好似有一股神秘莫测且强大无匹的力量,骤然之间点燃了深藏于她内心最深处那股早已被压抑许久的熊熊怒火。紧接着,但见她没有丝毫预兆地高高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倾尽全部力气,毫不留情地朝着刘家齐那张可恶的脸庞狠狠甩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就这样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刘家齐的脸颊之上。 “刘家齐,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想当年,我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你,陪你走过风风雨雨,历经千辛万苦。而如今,你却如此狠心待我,真是狼心狗肺!今天,我就算拼尽一切也要和你彻底断绝夫妻关系!”黄氏瞪大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一般,满脸怒气冲冲,她双手叉腰,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着,声嘶力竭地朝着刘家齐怒吼道。 话音未落,只见黄氏毫不迟疑地双膝跪地,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堂上正襟危坐的官员,泣不成声地哭诉起来:“大人啊,求求您一定要替民妇做主啊!请您明察秋毫,仔细审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公正地判定我与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解除婚姻关系吧!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不顾及多年的夫妻情分,将我的真心践踏得一文不值!” 站在一旁的唐文舒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悯之情。她同情黄氏所遭受的不幸,同时也对这世间存在的种种不公平感到无比愤慨。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向前迈了一步,语气急切地开口问道:“难道你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个可恶的苏姨娘吗?要知道,她才是导致这一连串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啊!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挑唆是非,你们夫妻又怎会走到如此地步呢?依我看,应该让她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才行!” 然而,面对唐文舒的质问,黄氏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凄楚的笑容,缓缓说道:“说到底,真正有错的是那些不忠不义的男人们。即使没有这个苏姨娘,将来也还会有其他居心不良、心怀叵测的女子出现。这世上的男人往往可以随心所欲地犯错,而社会却总是对他们格外宽容;可我们女人一旦稍有不慎,便会被众人指责唾弃,遭受无尽的苦难。这世道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无情了……”说完,黄氏再次掩面痛哭起来,那哭声如杜鹃啼血般凄厉,令人闻之动容。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转眼间,一群身着锦衣华服的人出现在了公堂之上。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憔悴、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她满脸泪痕,颤抖着声音呼唤道:“楠儿啊,我的苦命孩儿,快回家来吧!咱们黄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紧跟其后的一名中年男子也赶忙附和道:“是啊,妹妹,家里人都盼着你能早日归来呢!” “好好好,你们竟然如此待我,那可别怪我无情无义了!我现在就立刻书写休妻书!”刘家齐怒不可遏地吼道,他那充满愤怒与决绝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此时,苏姨娘正被两名凶神恶煞的衙役牢牢地押解着,动弹不得分毫。 她先是抬头望了一眼端坐在高位上的刘老爷,眼中闪过一丝哀怨与不甘;接着又迅速把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黄氏,脸上流露出绝望而无奈的神情。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谓的胜利竟是这般苍白无力、毫无意义可言。眼前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为之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姐姐,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就在这时,苏姨娘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然而,话刚出口,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欲言又止:“其实……其实都是老夫人……”可惜,她的话语尚未说完,只见刘家齐猛然间暴跳如雷,如同一只失控的猛兽般冲上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刘家齐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伸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拷住苏姨娘双手的那条沉重铁链子。紧接着,他爆发出全身所有的力量,如同要与生死大敌展开殊死搏斗一般,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狠狠地往后一拽! 刹那之间,那根原本冰冷而又坚硬无比的铁链,就像是一条恶毒的蟒蛇,瞬间紧紧地缠绕在了苏姨娘那纤细且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的脖颈之上。可怜的苏姨娘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挣扎或是呼救的声音,就已经被刘家齐如此残忍无情地勒紧了脖子。 整个过程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简直令人目不暇接、猝不及防。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恐怖而又血腥的一幕在上演。 待到那些衙役们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不妙之后,他们才手忙脚乱、神色慌张地匆忙冲上前去,试图用力拉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刘家齐。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当他们好不容易靠近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苏姨娘那曾经白皙修长的脖颈竟然已经生生地被铁链勒断了!猩红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就算此时此刻有华佗再世、扁鹊重生那样医术高超的神医在场,面对这样严重致命的伤势,恐怕也是无力回天、束手无策了吧?最终,衙役们无奈之下只得赶紧给刘家齐重新上好坚固的锁链,并将他严密看守了起来,以防他再次做出什么疯狂可怕的举动。 尽管苏姨娘最终未能把话说完,但黄氏以及堂上端坐的唐文舒等人通过她之前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心中大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想必定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向苏姨娘许下了某种诱人的承诺或者给予了巨大的好处,所以她才有胆量犯下那些令人发指的恶行。毕竟以苏姨娘区区一个小小姨娘的身份地位,若无背后有人撑腰指使,怎敢如此肆意妄为? “大人,我要休夫!”黄氏昂首挺胸,目光坚定,仿佛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得以释放。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黄氏之所以敢如此理直气壮地喊出这句话,不仅仅是因为娘家来人给她撑腰,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她受够了委屈与不公。自从嫁到刘家之后,她一直尽心尽力操持家务,但刘家却因经营不善导致亏空连连。无奈之下,黄氏只好拿出自己丰厚的嫁妆来填补这个巨大的窟窿。然而,即便如此,刘家也未曾对她有过一丝感激之情,反而刘老夫人对她百般磋磨,要不是刘老爷为女儿订了一门好亲事,怕是也要被非人对待。 如今,黄氏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忍耐下去。她不仅要与夫君和离,还要休夫!因为按照赵国律法,如果丈夫犯下罪行被抓捕入狱,妻子是有权提出和离要求的。但黄氏不想只是简单地和离了事,她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向世人宣告自己的态度——她再也不愿忍受这段婚姻所带来的痛苦与折磨。 听到黄氏的话后,坐在堂上的唐文舒微微一怔。他原本以为黄氏最多也就是提出和离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坚决地选择休夫。不过,稍作思考之后,唐文舒便点了点头说道:“准了。”对于黄氏这样勇敢果决的女子,唐文舒心中其实颇为赞赏。 看到唐文舒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家女儿的请求,一旁的黄老夫人顿时喜极而泣。她紧紧握住黄氏的手,激动地说道:“楠儿啊,咱们黄家永远都是你的依靠。只要你愿意回来,这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还有你的那些哥哥们,他们也一直在盼着你回家呢!” 第152章 携弟出嫁 最终,在那庄严肃穆的公堂之上,刘家齐竟然毫无顾忌、明目张胆地痛下杀手,残忍地夺取了他人的性命!他的这一卑劣行径实在是天理难容,激起了众怒。经过严格公正的审判程序,依据法律条文,刘家齐被毫不留情地判处了死刑,以告慰受害者在天之灵。 而那位刘老夫人,本应因其子犯下的重罪受到牵连,但鉴于她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再加上失去爱子这一沉重打击,身心俱疲,已经无力承受更多的惩罚。因此,在综合考量各种因素之后,法庭决定对她网开一面,并未给予判刑。然而,正义虽有所宽容,但却不会缺席。唐文舒这位刚正不阿的判官,毅然决然地下达了一道判决:刘家必须将原本属于黄氏的所有财产完璧归赵,不得有丝毫拖欠或隐匿。 就这样,曾经声名赫赫、门庭若市的刘府,转眼间就变得衰败不堪,犹如一座徒具华丽外表的空壳府邸。昔日的辉煌不再,留下的只有一片凄凉景象。在刘府的年轻一代当中,除了那位聪明伶俐的二小姐外,就仅仅剩下一个年仅三岁、懵懂无知的小公子了。这个年幼的孩子还未能理解家族所遭遇的巨大变故,依旧天真无邪地玩耍着。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刘府经历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剧变,侯府非但没有选择终止与刘府早已定下的婚约,反而看准这个时机,迫不及待地提前将刘二小姐刘雯雯迎娶进了门。 就这样,年仅十三岁的刘雯雯肩负起照顾年幼弟弟的重任,一同嫁入了侯府。此事一经传出,瞬间成为整个扬州城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人们纷纷称赞侯府重情重义,即便刘府已经没落至此,依然念及旧情,毫不犹豫地将这对可怜的姐弟接回府上妥善安置。 初入侯府的日子里,刘雯雯着实度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时光。侯少爷对待她可谓是百般温柔、体贴入微,而侯府上下众人也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对于年纪尚幼的刘小公子,大家同样给予了充分的关爱与呵护。在这样温馨和睦的氛围中,刘雯雯不禁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终于过上了一直以来所憧憬的美好生活。 然而,这尘世之间的男子大多皆是薄情寡义之人,又何况这位侯少爷呢?要知道,他原本的妻子乃是那刘馨雅,绝非眼前这个冒名顶替的庶女刘雯雯啊!如今的刘府已然失去了所有的产业,自然也就无法为刘雯雯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了。 那些世家大族中的贵族女子们,自呱呱坠地之时起便开始积攒自己的嫁妆,一直持续到出嫁之日,如此方能积累下日后全部的生活所需之物。也正因如此,这些女子在夫家之中的地位颇高,她们自身以及所诞育的子女皆依赖着其丰厚的嫁妆得以生存,根本无需仰仗夫君过活。 可是刘雯雯却与她们截然不同,她非但没有丝毫嫁妆傍身,甚至还带着一个年仅三岁的幼弟这个沉重的“拖油瓶”。而且,她是以庶女的身份冒名顶替了本应嫁入侯府的嫡女刘馨雅。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有朝一日侯少爷对她心生厌倦或者稍有不满,那么等待着刘雯雯的必将是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 想当初,侯少爷之所以会迎娶她过门,无非是迫于外界的舆论压力和维护自家的名声罢了。待到时光流转,人们逐渐将此事遗忘之后,留给刘雯雯的恐怕就只有家庭暴力以及惨无人道的虐待了。只可怜她身后并无强大的娘家作为支撑,只能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苦难。 刘雯雯自幼便在苏姨娘的悉心教导之下成长起来,虽说养成了一些小小的手段,但头脑却算不上聪慧机敏。然而,人生的道路总是充满变数与挑战,尤其是当一个人历经诸多磨难之后,往往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回想起曾经那些艰难的日子,刘雯雯心中感慨万千。特别是得知母亲为了保护她,在公堂之上不惜挺身而出,说出那一番感人至深的话语时,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只可惜,如今父母皆已离她而去,家中只剩下年幼懵懂且尚需呵护的弟弟。至于那位祖母嘛,不提也罢!她竟然毫不顾及亲情道义,跑到庶子的府邸中继续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面对如此困局,年纪轻轻又孤苦无依的刘雯雯究竟该如何才能自保周全呢?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想到了唐文舒。当时的判官,他公正的判案,站在女性的角度为嫡母提供帮助,相信他会帮忙她的,此时他已经返回柳县,并重新担任起县丞一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刘雯雯给唐文舒寄去了一封求救信。 令人欣喜的是,唐文舒在收到信件后,二话不说就带着人手亲自赶来了。要知道,唐文舒可是有着扬州知府侄子这一层关系作为后盾。有了这样强大的靠山支持,刘雯雯在侯府中的处境顿时得到了极大改善,日子也开始变得顺遂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雯雯身上所潜藏的能力与魄力开始逐渐展露无遗。起初,人们对这位新嫁入侯府的女子并未抱有过多期待,然而很快大家便发现,刘雯雯绝非等闲之辈。 她以惊人的速度熟悉并掌握了侯府错综复杂的中馈事务,将各项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无论是府中的日常开销、仆人的管理,还是各种宴会的筹备安排,她都能应对自如,丝毫不显慌乱。 不仅如此,刘雯雯还将目光投向了府上那些生意兴隆的铺子。她不辞辛劳地亲自前往每一个店铺视察,仔细询问经营状况,并虚心向经验丰富的掌柜们请教。回到府后,更是挑灯夜读相关的商业书籍,认真钻研其中的门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坚持不懈的努力以及自身超群的智慧,刘雯雯在商场上亦崭露头角。她提出的一系列创新举措使得侯府名下的产业利润节节攀升,令众人刮目相看。 如今的刘雯雯已然成为了一名当之无愧的侯少夫人。尽管她与侯爷尚未正式圆房,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在侯府中的地位。侯府上下无论主子还是仆人,皆对她敬重有加,再无人胆敢小瞧于她。 而刘雯雯深知,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端。她要继续拼搏奋斗,为自己和相依为命的弟弟创造更为美好的未来,撑起一片真正属于他们的广阔天空! 第153章 步入正轨 刘家判决一事尘埃落定后,消息如同一股飓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扬州城。大街小巷、茶肆酒楼,人们无一不在议论此事,这场风波引起的轰动可谓空前绝后。 而在这众多话题之中,那位被大家称作知府大人侄子的唐文舒,更是成为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焦点人物。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孩,竟能在如此复杂棘手的案件中表现得如此果敢坚毅、明察秋毫? 经过此番波折,唐文舒凭借自身出色的能力与坚定的信念,成功地在府衙中立稳了脚跟。她所作出的公正判决犹如一道明亮的曙光,照亮了那些曾经被黑暗笼罩的角落,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公平正义的力量。因此,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场同僚,皆对她肃然起敬,发自内心地给予她尊重与信任。 城中的百姓们对于唐文舒所下的判决无不拍手称快,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年轻官员的赞赏之意。有人夸赞她聪明睿智,能够洞察案件背后错综复杂的真相;有人称赞她果断决绝,面对权贵毫无惧色,坚决维护律法尊严;还有人感叹她心地善良,始终将民众利益放在首位,真正做到了为民做主。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赞美之词如同雪花般飘洒而来,将唐文舒包围其中。 然而,唐文舒并未因这些赞誉而骄傲自满。相反,她深知要想长久地获得民心,就必须不断努力,为百姓谋福祉。于是,她又带来了自己精心培养的一批得力手下。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精明强干,他们与唐文舒齐心协力,共同协助府衙处理各类繁杂事务。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这批人手实力超群,但他们却从不争抢府衙中原有的职位。他们心甘情愿地充当幕后英雄,默默付出辛勤的汗水,只为让府衙的工作能够更加高效有序地开展。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深深感动了府衙中的每一个人,使得众人对唐文舒越发敬佩有加,甚至对她心怀感激之情。 随着唐文舒的到来,原本略显沉闷的扬州府仿佛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焕发出全新的生机与活力。在她的积极协助之下,一直忙碌不堪、连吃饭时间都难以保证的父亲唐季廉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了。与此同时,扬州府的各项事务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逐渐走上了正轨。 值得一提的是,唐文舒竟然是从繁华喧嚣、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穿越而来!虽然身处古代,但是她身上所携带的现代知识与观念却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闪耀夺目。 在原来的那个时代里,唐文舒或许算不上特别出众之人。然而,她终究还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大学本科生啊!那些在校园里积累下来的丰富学识,以及受到现代教育熏陶而形成的独特思考方式,都成为了她在这个陌生世界中的宝贵财富。 正是凭借着这些所学知识和独特思维,使得唐文舒在处理政务时常常能够提出许多别出心裁且极具前瞻性的见解。别的暂且不说,单单就那借贷记账法一经由她之手推出,瞬间就在府衙之中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几位年轻官吏原本只是按部就班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每日埋头于繁琐的账目之间。然而,当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前所未见的新颖高效记账方法时,内心深处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顿时眼前一亮。 这种全新的记账方式不仅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更让原本复杂混乱的财务状况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于是乎,他们纷纷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深深地被其魅力所吸引住了。渐渐地,这些年轻人开始围绕在唐文舒身旁,如饥似渴地向她请教学习,进而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唐文舒最为忠实的追随者和铁杆“迷弟”。 在唐文舒不辞辛劳、尽心尽力地协助指导下,整个扬州府的税收工作宛如一辆加足马力的马车,一路疾驰而去。每一个环节都因为有了她的智慧与努力而得到优化完善,从而推动着这项重要事务得以迅速而又稳健地向前迈进。最终,经过众人齐心协力的拼搏奋斗,扬州府的税收工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斐然成果,无论是财政收入的大幅增长,还是管理水平的显着提升,无一不让人为之赞叹不已。 她凭借着自身卓越的见识以及在柳县经历税收的经验,精心谋划并出台了一整套科学合理且行之有效的税收政策与具体举措。不仅如此,她还亲力亲为地强化对于税收全过程的严格管理与严密监督机制,从而成功地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那些妄图通过偷税漏税等不法手段谋取私利之人彻底阻挡在了门外。 与此同时,唐文舒深知“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因而始终保持着极高的积极性去推动税收宣传及教育相关工作的深入开展。她巧妙地运用先前在柳县所亲身经历过的一个个鲜活而又发人深省的真实案例,以一种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的方式向广大民众娓娓道来,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依法纳税的必要性以及偷逃税款行为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这些生动形象的故事宛如一记记重锤,重重地敲打着人们的心弦,起到了极好的警示作用。 时至今日,曾经的扬州府已然焕然一新,蜕变成了一座欣欣向荣、繁华似锦、和谐安宁且稳定有序的魅力之城。城中的黎民百姓们人人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美满;家家户户皆能安居乐业,尽享太平盛世之福泽。而此地的各级官吏们亦是清正廉明、奉公守法,时刻秉持着勤勉奋进的敬业精神,全心全意地为民众谋福祉、办实事。 所有这一切翻天覆地般的喜人变化,无一不是源自于唐文舒夜以继日的不懈拼搏与无私奉献。正是她那过人的智慧与出众的才华,如同春风化雨般滋润着这片土地,为扬州府的蓬勃发展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崭新的生机与澎湃的动力。她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以实际行动为后世子孙树起了一座熠熠生辉的巍峨丰碑,成为了众人竞相学习与效仿的楷模典范! 第154章 驰援应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扬州府内的各项事务逐渐走上正轨,曾经忙碌不堪、人来人往的府衙如今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闲适。众人不再像之前那般行色匆匆、脚步匆忙,而是重新找回了那种轻松惬意的生活节奏。 唐文舒见此情形,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准备返回柳县。不过,如果她乐意的话,其实完全可以换下男装,换上女装,以扬州知府千金的身份留在这繁华热闹的扬州城中,继续过着无忧无虑、安逸舒适的日子。 就在这一天,阳光明媚,温暖宜人。唐文舒正穿着在珍衣阁精心挑选的漂亮裙装,悠然自得地坐在府衙的后院里晒着太阳。一旁的紫衣则乖巧地站立在她身后,时刻准备着为小姐添茶倒水,侍奉左右。 冬日的暖阳洒落在唐文舒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巾。那柔和的光线和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慵懒与困倦。渐渐地,唐文舒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此刻的她,宛如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蜷缩在那张躺椅上,睡得香甜而安稳。 就在这时,唐启走了过来。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如同小团子般可爱的妹妹正在熟睡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轻轻地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唐文舒的身上,生怕惊醒了她甜美的梦境。 然而,看着唐文舒就这样露天酣睡,唐启又有些担心。毕竟,虽是冬日暖阳,但长时间暴露在外仍有可能会着凉受寒。略作思考后,唐启最终还是决定将妹妹抱回房间休息。于是,他轻柔地弯下腰,动作利落地抱起了唐文舒,然后缓缓朝着房间走去。一路上,他的步伐平稳而轻盈,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以免打扰到怀中的人儿。 刚刚小心翼翼地将唐文舒放置到床上,本以为她会继续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之中,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熟睡的女子竟然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只见唐文舒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睡眼朦胧间,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含糊糊地开口说道:“大哥,你终于来了啊!那咱们这就赶紧动身回柳县吧。” 听到妹妹如此急切的话语,唐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舒舒别急,我们还是先去向父亲告个别吧。”说着,他便拉起唐文舒的手,一同朝着府衙的前院走去。那里正是他们的父亲——唐季廉日常办公的所在之处。 当两人来到前院时,发现唐季廉正端坐在案桌之后,神情异常严肃地紧盯着眼前那份公文,仿佛要用目光在上面钻出一个洞来似的。走近一看,原来这份公文竟是由吏部发出的重要文件。 文件中明确任命唐季廉兼任应天府知府一职,并要求他妥善处理好应天府内的所有事务。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重任,唐季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压力如山般袭来。原本扬州这边就因为人手短缺而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应天府的一众官员又全都遭遇变故,需要重新整顿安排。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兼顾两地的政务,还要确保各项工作都能顺利推进、不出差错。想到这里,唐季廉不禁感到一阵苦涩,自嘲地想着,恐怕自己已然成为了赵国历史上头一个同时兼任两个州知府的人。此时此刻,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犹如被放在烈火之上炙烤一般,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你们快些过来瞧瞧!”唐季廉望见二人踏入房内,连忙挥动着手臂,招呼他俩一同前来查看这份公文。 “哎呀呀,怎会如此呢?陛下这般行事,岂不是要将爹爹给活活累垮嘛!”唐文舒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然而,那道公文已然下达,显然已是毫无更改的可能了。 “那么,是不是要等到明年的春闱结束之后,朝廷才会派遣新的官员前来接替爹爹的职位呢?”唐启微皱眉头,开口询问道。 “嗯……或许还需等待吏部完成对官员们的考核之后,方能做出具体的人员调配安排。”唐季廉叹息一声,脸上亦是布满了忧愁之色。毕竟,一州之地幅员辽阔,所管辖的大小官员足有上百人之多,即便他再有能耐,终究也是难以做到事必躬亲、面面俱到的。 “其实,兼任此职倒也未必非得常驻于应天府不可。那些琐碎细微之事完全可交由下面的属吏去处理,而唯有重大事件才需要亲自前往扬州城禀报便可。横竖两州之间相距并不算太过遥远。”唐启略微思索片刻,缓缓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只是不知梓登如今状况如何了。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想必父亲在此番事务的应对上亦能轻松不少。”唐启微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接着说道。一想到和自己同来扬州帮忙的唐梓登,他心中便多了几分期待与希望。 听到唐启提起侄子梓登,唐季廉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下来,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啊,可真是没辜负我们唐家的期望!这小子在地方上倒也算做出了一番不小的成就呢。我听说当地百姓对他极为赞赏,甚至还特意给他送去了好几面锦旗,表示感激之情呐。” 说到此处,唐季廉微微顿了顿,目光转向唐启,语重心长地道:“启儿啊,为父有意让你前往应天府暂代知州一职,不知你意下如何?至于舒儿嘛,可以随你一同前去,给你打打下手。具体事宜,由你自行安排即可。” 唐启闻言,心中不禁一震。要知道,他初入官场不久,便能获得如此重任,可见父亲对他的信任之深。虽然深知这份担子不轻,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孩儿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以赴做好应天府的事务,请父亲放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唐文舒却突然插话道:“爹爹,您怎能让二哥一人在皇城逍遥快活,而把这般苦差事都丢给他呀?依女儿之见,不如将二哥也一并招来帮忙,这样既能减轻大哥的负担,又能让我们一家人共同为家族出力呢。”说罢,她调皮地朝唐启眨了眨眼。 唐季廉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你个鬼灵精怪的丫头片子!也罢,那就把你二哥也叫来一起帮忙吧。顺便让媛媛也跟着过来,好好欣赏一下咱们扬州的美丽风光。” 第155章 寻找外援 在焦急地等待唐梓登到来的那些日子里,唐启决定先返回一趟柳县。毕竟那里还有许多日常事务需要他亲自安排和处理。经过一番奔波与忙碌,他有条不紊地将各项事宜逐一交代给手下可靠的人员,并确保每一项任务都得到妥善的执行。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唐启马不停蹄地赶往扬州,然而这一等就是整整两天,最终才盼来了唐梓登的身影。 可是,望着眼前的唐梓登以及自己那单纯可爱的妹妹唐文舒,唐启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仅靠他们兄妹三人之力,如何能够管理好如此庞大且重要的应天府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 相比之下,唐文舒则显得无忧无虑得多。对她而言,只要有两位兄长在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也自有他们顶着,自己无需为此担忧过多。于是,在等待唐梓登的这些日子里,唐启便陪着唐文舒一同前往珍衣阁向好友戴秋华道别。 一踏入珍衣阁那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大门,唐文舒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迫不及待地朝着戴秋华飞奔而去。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就来到了戴秋华身前,一把拉住对方白皙娇嫩的小手,满脸亲昵之色,娇声说道:“秋华姐姐呀,我可想死你啦!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哟!唉……实在是太遗憾了啦,这段日子里,公主姐姐整日忙着处理那些繁琐的公务,忙得不可开交,我到如今都还未能跟她见上哪怕一面呢。” 与此同时,唐启则安静地端坐在一旁宽敞明亮的厅内。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水般柔和,默默地凝视着妹妹与闺蜜之间那温馨又愉快的交谈场景。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一片斑驳光影。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一幅宁静美好的画卷之中,周遭的喧嚣皆被隔绝在外。 然而,就在这静谧祥和的氛围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犹如闪电一般划过唐启的脑海——原来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戴秋华竟然就是声名远扬的安抚副使啊!而且公主也是有着安抚使的职位。念及此处,唐启心头不禁微微一动。倘若暂且抛开她们二人那令人尊崇的高贵身份不论,单单只谈论个人的能力以及品德修养等方面,那么毋庸置疑,无论是戴秋华还是公主,绝对都是执掌应天府代理事务的不二人选呐! 要知道,那应天府知府虽然也是一方大员,但与安抚使相比起来,不论是地位还是手中所掌握的权力,都是远远不及的。且不说其他那些寻常的职位了,只要她们有心前往赴任,必然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对此妄加非议。如今的应天府,正处于急需人才填补诸多空缺职位的时候,完全可以任由她们根据自身喜好,随心所欲地从中挑选出任意一个来担任。 想到此处,唐启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向前迈出一大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戴秋华深施一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令戴秋华大吃了一惊。要知道,此前在皇城之中的时候,唐启可是曾经非常豪爽大气地主动将自家的宅第让出,以供惠民水师栖息之用。凭借着如此深厚的情谊,倘若他所求之事并非那种特别困难、极为棘手而难以办到的话,那么戴秋华还真有些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予以回绝呢。 只见唐启面带微笑,缓缓说道:“戴大人,想来您对如今应天府的状况也是有所了解的吧?此次陛下特意下旨,命令家父同时兼任两府知府……”紧接着,唐启便有条不紊地将一应情况详细地向戴秋华阐述清楚。而戴秋华身为安抚副使,虽说身负官职之名,但实际上却并无太多具体的事务需要处理。其实呢,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能够投身官场好好历练一番,如此一来,便能为惠民水师谋求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啦。 “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公主那边嘛,近来她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呢!一直在操心着惠民水师在扬州城的安置事宜。如今前来报名加入的人数与日俱增啊。”戴秋华面带愁容地说道。 唐启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究竟是住所方面出了问题,还是练兵之地难以落实?”毕竟经历过诸多事务后,他深知士兵们每日都需勤加操练,以保持良好的战斗力。 戴秋华轻叹了口气,回答道:“住所的事情我们早就解决好了,已经购置妥当。但最为棘手的就是这练兵之地呀。”说罢,她稍作停顿,接着又道:“实际上,我们一直有意向唐季廉大人讨要一块合适的土地,但此前已多次承蒙唐大人体恤关照,福慧公主实在不好意思再腆着脸去开口求助了。” 唐启听后,陷入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依我之见,不妨在扬州城外的海岸边上划出一块区域作为练兵之用,你们觉得如何?如此一来,既方便惠民水师进行水中训练,又能充分利用地理优势。” 戴秋华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称是:“这个主意甚妙!若真能如此安排,那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唐启微微一笑,继续补充道:“此外,我认为惠民水师中有众多优秀人才,他们完全可以到应天府来历练一番,这样既能增长见识、提升能力,又有助于加强惠民水师与应天府的交流合作。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这个嘛,我还真不好直接做决定呢,需要先下去询问一下她们的想法和意见才行。”惠民水师大营之中,女子数量众多,这其中尤其以当初曾经不幸被倭寇所俘虏过的人们最为特殊。毕竟经历过那样惨痛的遭遇后,她们内心深处对于进入官场、与那些男人们打交道一事未必会心甘情愿。 听到这话,唐文舒眼睛一亮,赶忙乖巧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啦!谢谢秋华姐姐您能如此费心帮忙。”她心里很清楚,温柔善良又乐于助人的秋华姐姐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而且还有那位亲切和蔼的公主姐姐也一定会给予支持的。 戴秋华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唐文舒的小脑袋瓜儿,柔声嘱咐道:“既然这样,那么咱们这位小大人可得加把劲好好努力咯,一定要想办法把我们所有人都妥善安置到位呀。” 唐文舒闻言立即挺直身子,郑重其事地向众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并大声应道:“请各位放心吧!我保证圆满完成这项重要任务!”她那副认真可爱的模样顿时引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原本因为沉重压力而笼罩心头的阴霾仿佛也在此刻消散了许多。 第156章 陈府相商 没过多久,唐启便领着唐梓登和唐文舒马不停蹄地率先启程赶往应天府。一路上,三人风尘仆仆,但心中满怀着对应天府未知挑战的期待与憧憬。 终于抵达应天府后,他们却并未如众人所预料那般径直奔向府衙,着手处理那堆积如山般繁杂的事务。原来,唐启凭借之前邀请戴秋华相助的经验,深知此时若能再寻得其他合适人选前来协助,不仅对解决当前困境大有裨益,更会是一桩互利共赢的美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三人最终决定一同前往陈府拜访。当他们踏入陈府大门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短短数月未见,裴清清竟然已身怀六甲,大腹便便地亲自出来迎接贵客。 “小姐,我已经派人去请夫君速速归来了,还望诸位稍作等待。”尽管如今的裴清清已在应天府以正妻之礼嫁入侯府成为长公子夫人,但她对待唐文舒依旧如同往昔一般亲切有礼,仍尊称其为“小姐”,丝毫没有因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显露出半分傲慢之气。 在裴清清的精心打理之下,整个应天府陈府可谓是秩序井然、有条不紊。不仅如此,她还颇具智慧地将陈长潇身边的两名侍女皆提拔为姨娘。眼看着裴清清已有身孕,这两位姨娘也并无过多的非分之想,一心只盼着府里能够平安顺遂。 “哟呵!启哥呀,您今儿个怎地这般得空,大老远跑到咱应天府来找小弟我啦?”人还没踏进门槛呢,那陈长潇便扯着嗓子高喊起来,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与他并肩同行而归的,正是同为交流学子的廖新胤。只见廖新胤规规矩矩地向唐启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启哥。”瞧他这副模样,比起陈长潇可真是多了几分敬重之意。想当初,他跟随唐启一同领兵剿匪之时,廖新胤可是被唐启那智勇双全的风采深深地折服了。 待到二人走进屋内,唐启微笑着迎上前去,招呼两人坐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陈兄、廖兄,实不相瞒,咱们来到这应天府充当交流学子已然有些时日了。然而,如今细细想来,咱们虽在学府中学到不少理论知识,但于官场之事以及诸多实际作战训练方面,仍是有所欠缺呐。” 说着,唐启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言道:“近日,我偶然听闻有一个前往应天府官场试炼的绝佳机会。故而今日前来寻二位兄长商议此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另外嘛,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劳烦二位替我引荐一番应天书府中的其他学子?尤其是本地人士更佳,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有本地人相助,想必行事会更为顺遂些。” 听完唐启所言,陈长潇眼睛一亮,哈哈一笑道:“启哥此计甚妙哇!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自身所面临之困境,又能令那些学子对您感恩戴德,日后定当唯您马首是瞻呐!”陈长潇不愧是心直口快之人,一语便道破了唐启心中的盘算。 只见那唐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张面庞之上,竟是寻不到半分尴尬之意。想当初,初入官场之时,或许他也曾因些许小事而面露窘态,但如今,经过数月有余的官场历练,各种风云变幻皆已成为过眼云烟。 此时此刻,站在此处的唐启,周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度。这种气度,既有着为官者的沉稳与自信,又透露出一股令人敬畏的威严。他就那般静静地立着,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一旁的廖新胤,则是满脸好奇地绕着唐启缓缓转了一圈。他的目光如同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般,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最终,廖新胤的视线停留在唐启的穿着打扮上,眼中不禁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 只听他口中啧啧称赞道:“启哥啊,您这身穿戴可真是非同一般呐!瞧瞧这身官服,裁剪得体、质地精良,穿在您身上更是显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须知,此时的唐启不过是一名代理官员罢了。然而,就在他来到此地之前,却是特意精心挑选,并换上了一套知州的官服。如此举动,显然并非无意之举,而是他有意为之。想来,定是为了即将要办理的事宜提前做好充分的铺垫,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从而能够更加顺利地达成目的。 此时,陈长潇插话进来,有条不紊地说道:“世家子弟以及平民出身的弟子当中,倒是有那么几位可供选择之人。我去负责将他们召集起来相聚一堂。不过嘛,要说服这些人参与其中,恐怕就得仰仗启哥您亲自出马咯。”原来,这陈长潇本就是侯府的嫡长子,其身份地位自然颇为尊崇。自从他来到应天府之后,凭借自身渊博的学识以及不凡的气度,很快就在当地赢得了众人的欢迎与尊重。所以,由他出面组织几个人一同吃顿饭之类的活动,旁人多少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唐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并补充道:“嗯,我在离开此地之前呢,也曾结交过三五好友。若是把他们也一并叫来,那人数方面应该也就差不离儿了。”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三人一致决定将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品味坊。要知道,这品味坊可是应天府内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在此设宴款待众人,无疑能显示出十足的诚意。 “那我和堂哥到底能做些什么呀?”唐文舒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向众人发问。此时,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有了明确的任务——前去邀请各路宾客。然而,对于初来乍到应天府的她和唐梓登而言,这里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根本不认识任何人,自然也就无从下手去邀请别人参加活动。 就在这时,唐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快速说道:“这样吧,你们俩就先出去逛逛这应天府的大街小巷,好好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梓登啊,你可得把舒舒照顾好了,尤其得盯着她点儿,别让她吃太多的糕点!”说罢,唐启便步履匆匆地出了门,只留下唐文舒和唐梓登两人面面相觑。 第157章 清澈学子 是夜,月朗星稀,微风轻拂。一群意气风发的学子们齐聚在那热闹非凡的品味坊内,围坐一桌,畅所欲言地谈论着各自心中的人生与理想。他们情绪激昂,言辞激烈,犹如一群欢快的百灵鸟,叽叽喳喳个不停,隔了老远便能清晰地听到他们高谈阔论的声音。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停留在口头上的空谈罢了,真正要付诸实践却并非易事。 就在此时,只见陈长潇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有意引导着众人的话题走向。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若是能够将所学知识用于实际操练一番那就再好不过啦!咱们如今书本上的学问已然学得八九不离十,但真刀真枪的实战演练恐怕还需等到高中之后才有机会。倘若能提前涉足官场,亲身体验一下其中的门道和规矩,日后应对各种事务想必也能得心应手许多,如此一来岂不是会轻松不少?”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际,站在一旁的廖新胤急忙颔首,表示赞同,并附和着说道:“长潇兄说得真是太对了!如果能够拥有这样的经历,说不定对于日后参加殿试会有着极大的帮助呢!” 众多学子听到这番话语之后,立刻开始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兴奋与渴望交织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殿试中大放异彩、金榜题名的美好景象。 然而,没过多久,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只见一人无可奈何地摇头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讲,但咱们空怀满腔的热血以及满肚子的学问,可是却苦于找不到门路啊!又能有哪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愿意冒险起用咱们这些没有任何资历背景可言的年轻学子呢?” 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压抑起来,每个人都低头不语,似乎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忧愁和烦恼。 紧接着,另一位学子也不禁感慨万千地补充道:“没错啊,确实是这样!即便是去担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师爷,那也是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经验积累才有可能胜任的呀。像咱们这种刚刚踏入社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恐怕很难进入那些大人们的视野,更别提得到他们的赏识和重用啦……” 其他的学子们听完这番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神情。 “再者说了,咱们这些人里面,学问最高的也就是个举人而已,距离能够入朝为官的贡士那可还差得老远呢!”其中一位学子接过话头,继续感慨道。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哪会这样啊,我就已经能够当官啦!”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唐文舒。此刻的唐文舒身着一袭小男孩的装扮,模样十分俊俏可爱,以至于众多学子早已将其视作唐启的弟弟。只听唐文舒接着说道:“我之前可是在扬州府柳县暂时替代过县丞一职哦。” 一旁的廖新胤闻言赶忙附和道:“没错,启哥当时在柳县担任的乃是县令之职,而梓登弟同样也是一县之长——县令呐。” 听到这里,唐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并开口说道:“嗯,担任这县令一职着实让我收获颇丰,学到了许多东西。然而此次邀请诸位前来相聚,却是出于在下的一番心意。要知道如今咱们应天府的各位大小官员皆已被押送进入皇城去了,导致眼下应天府急需各类人才填补空缺。据我所知,光是官员的职位便空出了一百多个,像司马、参军、各县的县令、县丞等等重要职务都亟待有人出任呢。” “可是,那些官职即便处于空缺状态,咱们也是万万不能前去任职的呀!”一位学子皱着眉头说道。这时,人群中的廖新胤突然高声喊道:“谁说不能了?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启哥如今已是应天府的暂代知州啦!”说罢,只见廖新胤高高地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唐启捧起。 而唐启也十分默契地配合着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朗声道:“在此,我诚挚地邀请诸位暂时接替应天府的众多官职,一直到新任官员正式上任为止。” 话音刚落,只听得众人之中传来一声惊呼。站在一旁的唐文舒最初还以为发出这声惊呼之人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得不轻呢。就连她自己,在听到这话时,心里也是猛地一惊,暗自思忖道:难道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要这样前功尽弃了吗? 然而,就在大家都陷入短暂沉默的时候,陈长潇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并非如此,我们只是感到太过惊讶而已。放心吧,既然有此机会,我们自然是愿意前往的。” “启哥,您究竟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职位呀?或者说,是不是打算让我们通过竞选来获取呢?”廖新胤满脸兴奋地询问着,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唐启刚要开口回答,却被一旁的唐文舒打断了话头:“等等,启哥,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个主意。”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 “哦?快说来听听。”唐启饶有兴致地鼓励道。 于是,唐文舒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阐述起自己的想法:“依我看啊,咱们不妨将所有的职位统统公布出来,然后任由大家自由举荐或者毛遂自荐。而且,可不仅仅只是咱们在场的这些人哟,就连惠民水师那边想必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的,他们当中肯定也有不少出色的人才愿意参与进来。如此一来,不仅能够选拔到真正有能力的人担任各个职位,同时也能充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听完唐文舒这番话语,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尤其是廖新胤,更是忍不住称赞道:“哈哈,舒舒说得太对啦!这样做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正在大伙儿热烈讨论之际,只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戴秋华领着几位身姿矫健的女子踏入了房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这些女子皆身着英姿飒爽的骑射装,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干练与利落,宛如一群即将出征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