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丈夫的小妾一起流放种田养崽崽》 第1章 果然不能骂作者 李婉宁一觉醒来，觉得好像没睡一样全身疲惫，心里嘀咕：“哎呀，果然不能熬夜追小说呀，这也太累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奶音：“娘亲，我饿了。” 李婉宁一惊，转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旁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然有点瘦弱，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李婉宁吓得差点叫出来，此时，又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是《侯夫人的流放生活》的作者，昨天听到你骂我骂得挺爽，嘿嘿，那么，就让你体验一下李婉宁的人生吧。” “不是吧，你一个小说作者，写出这么奇葩的故事，一天的差评能把你淹没吧，就差我那两句？”想着刚考过的事业编，刚付了首付的小公寓，李婉宁急了：“那我怎么能回去呀？” “嘿嘿嘿，你不是嫌我写的女主恶毒吗？那就给你个机会， 去改变他们的命运，如果改不了，哼哼哼。”作者的声音无比嚣张。 李婉宁：“那怎么才算改变了？改了以后我能回去吗？” “你一共需要改变十一个人的命运，每改变一个，会给你10%的能量点，并且有一定的奖励，等能量点到达100%，就会有回家按钮跳出来，到时任你选择。” 顷刻间，李婉宁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面板，左侧类似于手机电量，显示为0，右边是十一个人的名字，分别是3个小妾，李婉宁的一子一女，以及三个小妾生的四子两女。 还好，这些都是随着李婉宁流放的人，去年镇南侯被查出通敌，府内十二岁以上男丁全斩，十二岁以下男孩及女眷流放岭南。 不幸中的万幸，镇南侯嫡长子今年十一岁，其他孩子们也都在十二岁以下，算是保住了性命。 但万幸中的不幸，这些人一个个又被侯夫人害得不能善终，并且后来嫡子嫡女又死在了庶出子女们的报复里，连侯夫人自己的下场也是极惨，总之，主打一个要死大家一起死。 李婉宁咬牙切齿：“有没有其他选择？” 作者冷哼一声：“或者，你现在就自杀，自己消亡在这个世界里。” 李婉宁内心一万声国粹，咬牙切齿：“好，等我完成任务，别忘记送我回去。” “娘亲，柔儿好饿，呜呜呜。。。。。。”小女孩看着李婉宁半天没反应，饿得哭了起来。 因为小说是刚看完的，所以对里面的人物还算熟悉，一听小姑娘自称柔儿，就知道是李婉宁嫡出的女儿刘雅柔。 “柔儿乖，我们先起床，然后娘亲再给你拿东西吃。”李婉宁摸摸小朋友的脸，轻声哄着这个本该千娇万宠的娃。 李婉宁本身是个很有爱心的姑娘，尤其是喜欢小朋友，经常去福利院做义工，所以看到原着才会那么生气，现在既然已经接了这个任务，那就打算好好去完成。 因为看过原着，所以知道镇南侯十年以后是会被平反的，但是可惜这么一大家子人在平反前就被愚蠢的李婉宁祸害得不像样，死的死，疯的疯，所以，这次只要自己在这十年里护住每个人，基本上就能完成任务了。 李婉宁刚起身，侯府小妾之一连翘就端着洗漱用品过来了，低头弯腰，轻声说到：“夫人，您起来了吗？” 李婉宁心里暗暗唾弃：“这个李婉宁真是找死，都流放了，还摆什么谱儿，还当自己是在镇南侯府呢。”但是嘴上却只能冷冷道：“嗯，放下吧。” 说起来，镇南侯还是不错的，三个小妾都是李婉宁给安排的，其中连翘和杜若都是李婉宁家的家生子，只有她们跟着嫁到了镇南侯府，其他亲人还在李家。 在李婉宁诊出有孕，也就是怀孕一个多月的时候连翘被安排伺候侯爷。 不过她是个好生养的，就一个多月，也怀孕了，所以，她生的庶子刘伯青仅比李婉宁的长子刘伯远小两个多月，两人今年都是十一岁。 在连翘怀孕后，李婉宁咬着牙将杜若安排给侯爷，半年后，也就是李婉宁还没出月子的时候，杜若怀上侯府庶长女刘雅婷，今年十岁。 好在此时李婉宁的嫡长子已经出世，她的一颗心扑在孩子身上，所以随便安排了自小被李婉宁买回来的红袖伺候。 后来，红袖连生两子，即三少爷刘伯礼和四少爷刘伯琛，今年分别九岁和八岁。 连翘除了二少爷刘伯青以外，又生了二小姐刘雅琴，今年七岁。 杜若生了五少爷刘伯辉，今年六岁。 再加上李婉宁的嫡女三小姐刘雅柔，今年五岁。 因为子嗣颇丰，镇南侯也不算特别急色的人，所以后面就一直没有再进新人。 而三个小妾的身契都在李婉宁手里，且是从小伺候小姐的人，所以平时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即使现在落难，也都是乖乖巧巧，不敢有丝毫反抗。 而李婉宁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虽然人都是她自己安排的，但想想他们一个个都变成自己丈夫的女人，心里多有不忿，时常刁难。 再加上庶子庶女和自己嫡出的孩子年龄相差不大，天天来晨昏定省，看着就闹心，所以平时对庶子庶女也多有苛待，威严甚重。 这不，等她洗漱的时候，连翘也不闲着，帮刘雅柔穿衣洗漱，洗漱结束，就开始早饭时间。 早饭很简单，李婉宁、刘伯远以及刘雅柔一人一碗杂粮粥，一块杂粮饼，其他人就只有一碗能看见米粒和几片野菜的稀饭。实在是现在物资有限，吃饭都是问题。 李婉宁看着其他人都面有菜色，几个庶出的娃都面黄肌瘦，虽然偷偷咽口水，但是却不敢盯着她们看，手里的饼吃不下去了。 有心想把饼给孩子们吃，但还想着保持人设，只好吃了一口饼后，一拍桌子：“今天的早饭是谁做的？” 杜若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跪倒在地：“夫人，今天的饼是奴婢蒸的。” 刘雅婷犹豫了一下，也跪下来：“母亲，对不起，今天的饼是我做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李婉宁学着作者的样子，冷哼一声：“做的这么难吃，我咽不下去，既然你是做的，那就你们几个给我吃掉，要让我知道你们浪费粮食，哼。” 刘雅婷看看杜若，又偷眼看向李婉宁。 李婉宁做不耐烦：“还不快点？” 刘雅婷连连称是，上前拿走那半块饼，小心的分成几份，每个庶出的孩子都能吃上一口。 就这一口，六岁的五少爷刘伯辉吃下去后看着刘伯青的饼，又咽了几口口水。 刘伯青看看五弟，叹口气，将那一口又掰成两半，给了他一半。 刘伯远看着这一幕，莫名心酸，身为长子又落难，多少有了几分责任：“你们把这块也分了吧，我也不想吃。” 刘雅柔懵懵懂懂，学着哥哥的样子：“那我的也给你们。” 其他人不敢动，李婉宁又一拍桌子：“既然他们不吃，你们就吃完，还是那句话，谁也不许浪费粮食。明天也不必单独做饭了，反正做了他们也不想吃。” 所有人都愣住了，听着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在场的人都是在李婉宁手底下讨生活这么多年，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李婉宁心里一惊：“不会露馅儿了吧。” 于是碗一推：“都快着点儿，我们可没有时间浪费，现在我们刚到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谁都别想着偷懒儿，一会儿吃完饭都到院子里集合，等着分派任务，从现在开始，家里不养闲人。” 这才像话嘛，大家松了一口气，看来夫人还是那个夫人。 第2章 怎一个愁字了得 等着大家吃饭的时间，李婉宁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这本小说是架空的，本朝皇帝姓赵，所以称为赵国。 可能因为作者比较随意，不太考究历史，所以这里很多规矩都是作者瞎写写的，李婉宁暗自吐槽。 其他的不说，只是流放的模式，倒是对李婉宁来说是有利的。 现在的流放，如果是一家人一起流了，那就到流放地给他们分配到相应的流放村，然后给一块地盖房，或者有现成的也可以直接住，然后划一片地给他们自己去开荒，但是每年要缴很重的税。 一般流放过来的都是养尊处优的那些人，按正常赋税缴纳他们都未必能吃饱，更何况要比正常还多一倍，所以非常可怜。 像李婉宁他们家，过来的第一年没有粮食，朝廷还会借给他们一点，不过来年要多还20%，就这也是定量的，不是想借多少借多少。 好在他们分配到流放四村，刚好有空置的屋子，就给他们一大家子住了，不是很宽敞，就先凑合着，后面再说。 最让人惊喜的是，前主人还剩下一些东西，简单的锅呀、盆儿呀、碗呀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个缺了个口子的大水缸，就是没有刀和农具。 但是想着家里的这些人，小孩子占了大半，剩下就她们几个弱女子，不说她自己这具身体，即使是那三个姨娘，也没怎么干过体力活儿，这还要去开荒，李婉宁想想就觉得头疼。 镇南侯是属于被抄家流放，所以他们在流放前是要被搜身的，而她们孤儿寡母的一路上能顺利到达流放地，还是得益于李婉宁娘家的上下打点。 因为李家还有人在朝为官，所以路上也没太为难她们，但其实李婉宁手里还有银票，二百两，是在抄家前听到风声的时候偷偷塞到柔儿衣服里带出来的，因为一个小女孩大家也不注意，没有仔细搜查。 但关键是她现在也不敢拿出来花呀，要知道什么是抄家，那是连女眷的首饰都要摘下来的。所以，一定要找个能赚钱的营生后，再慢慢偷偷拿出来补贴家用。 李婉宁在院里子胡思乱想中，其他人都吃好收拾完，在院子里集合了。 李婉宁看着一院子的妇孺，开始分配任务：“一会儿，我和伯远去镇上罪管所去签借粮、借工具以及种子的文书，连翘、杜若带着伯礼、伯琛去村长家里学习一下认野菜，然后就去后山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弄回来。” 顿了下，又看看剩下的人：“红袖带着雅婷和其他孩子们就在家里收拾，等我和伯远、伯青带回工具来后就先在院子里将那块菜地好好整出来。” 还好流放的是岭南，这里气候温暖潮湿，一年四季都可以种菜，也不用太挑日子。 讲话总要有个收尾，李婉宁想了想：“现在家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除了我们带过来的一点东西，什么都没有，今时不比往日，个个锦衣玉食，能不能活下去得看我们够不够团结，还是那句话，家里不养闲人，大大小小的都要发挥自己的用处，回头有自己擅长的，可以来告诉我，按你们的能力安排工作。” 说完，就带着伯远和伯青出门了。至于为啥带这俩，那作为最大的两个男孩子，总得让他们多见见世面，慢慢的要撑起这个家呀，李婉宁可是个能放手的好妈妈。 想想倒霉催的镇南侯，李婉宁也感叹还好皇帝是个比较仁慈的性子，流放的人不算太多，就像镇南侯，这么大的罪，那些分家的兄弟们也没有追究，只是流放了镇南侯这一支。 所以目前这里总共也只有四个村子，再加上一些原着居民，设了一个镇名为赎心镇，基本的生活所需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只要有足够的钱。 流放四村距离镇子大概五公里地左右，对李婉宁三人来说，虽然远了点，但流放三千里都走过来了，基本上也算比较适应了。 到镇上的大路只有一条，所以也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至于为啥有大路，在这个全是流放犯人的集聚地，还缺人修路吗？甚至这路修的比流放路上的很多地方都好。 到了镇子上，确实是要繁华很多，虽然说和以前在京城有天壤之别，但也算应有尽有，只是超低配版而已。 平时是允许流放人员到镇上走动的，有时间的话也允许他们在路边卖东西或在镇上打工，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腰上系统一的黑色腰带，只要看到这个标记，工钱都可以给得更少，可谓是最廉价的劳动力，但为了生存，来找口饭的人还挺多。 入眼望去，大概有一半都是黑色腰带。 因为有事，所以也顾不上逛街，直接到罪容所去办手续。 因为她们人口多，所以又借到十斤糙米，两把锄头，两把镰刀、一把生锈的小菜刀以及一些青菜种子。 为了好管理，不太允许各个村的流放人员相互交流，所以想打听什么就只能找村长，想要什么物资就只能来镇上或罪容所。 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黑腰带的人在卖柴火，李婉宁上前询问：“这位大哥，这一捆柴多少银子？” 那黑腰带汉子抬头看看李婉宁腰间的同款腰带，懒洋洋的说：“一捆五文钱，缴税两文。” 李婉宁道声谢，带着孩子们走了。她以前管家，基本上的物价都是了解的，不由得暗自咋舌，在京城，这样一捆柴至少10文钱，还没有缴税的说法。 看看身边两个瘦弱的男孩，似乎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叹口气。 伯青鼓起勇气：“母亲，一捆柴能挣三文钱，明天开始，我去山上砍柴吧，多少能贴补下家用。” 伯远也附和：“我和二弟一起去吧，父亲不在，由我来护着母亲。” 李婉宁心里一暖，这都多好的娃呀，怎么就被原主害成那样？心里夸赞一番，嘴上说：“你们有心了，回去我们商量下，怎么能把所有人都有效利用起来。” 暗自算了一笔账，就她们家这些人，要是都给吃半饱，一天也至少要三斤糙米，如果能多挖点野菜，那可能能再省点。 如果去砍柴，一天算两捆，拿到手六文钱，只能买一斤糙米，缺口还挺大。 而且，现在还不能评估他们的劳动力，不知道两捆柴需要占用几个人。 还有荒地等着自家开垦呢，根据他们的人数，第一年要求至少开垦五亩，后面每年也都需要增加，十年内增加到人均三亩。如果自愿多开垦，剩下的就不收税了。 但是五亩，对李婉宁来说就是个天价，而且，五亩种出来的粮食还远远不够自家吃呢，更何况还要上缴六成。再加上今年欠的债。 不敢想呀不敢想，没想到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自己，有天需要为吃口饱饭而发愁呀。 回程的路途有点遥远，本就累了，加上还扛着重物，再被大太阳一路追随，水都喝完了，嗓子都开始冒烟。 李婉宁放下肩上的糙米，实在是走不动了。 看到路下面清澈的河流，也不管是不是生水了，跑下去掬起一捧就喝了起来。 喝完以后又弄了点水拍拍脸颊，发现有个东西嗖的游了过去，一看，是一条小鱼。 看着那小指大的鱼，李婉宁竟然生出了邪恶的思想，但是又有一个声音说：“别别别，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摇摇头，还是等回村看看村子里的小河吧再说吧，如果实在没的吃，那该捞还得捞，谁让我家也有很多宝宝呢？ 不过这鱼这么小，连牙缝都塞不了，解决不了生存问题呀。 怎一个愁字了得呀。 第3章 流放指南 李婉宁三人吭哧吭哧往回走的时候，连翘和杜若也有很大的收获。 由于这一片区流放来的基本都是官家的人，所以村长很知道他们的需求。 总归是对农活和野外生存一窍不通，但是他们都有个好处，那就是基本都识字，所以村长是将这里的生存法则都编成小册子，每户来了都可以借去看。 小册子讲的很全面，从周围的环境，到各种能吃的野菜，生长季节，所有农作物的种植以及注意事项，生活中可能需要的各种资源、流程分别在哪里办理或购买，有什么注意事项等都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最让人惊喜的是，能吃的野菜除了画图，还在书中做了标本，相应有毒的也画了图形。即使是像他们这样五谷不分的人，对照着这个也大致不会认错。 当然，也详尽的记录了各种规章制度，以及惩罚措施。 基本上就类似于现在的新员工入职手册吧，还是做得比较全面的那种。 甚至，村长还亲自走一趟，给他们划分了开荒的大致范围，看着他们没有什么壮劳力，叹口气，大发慈悲的将那房子的前主人开的九亩地也给他们种了。 前主人离开没多久，地里还长着庄稼，虽然长势不太好，但种了些小麦和玉米，过段时间收了，除去缴税的部分，还是可以剩下一些，解一点燃眉之急的。 村长走了以后，连翘和杜若商量一下，决定先上山去挖点野菜回来，本来打算自己两人呢，结果伯礼开口：“带我们一起吧，母亲让我们也去挖野菜。” 连翘看着远处的山：“好像路不太好走。” 杜若劝道：“带着吧，夫人走之前就说让我们几个去一起的，大不了一会儿别走太远。” 想想李婉宁那臭脾气，连翘只好答应。 没有背篓，一人拿了个布袋子，打算先去探探路。 红袖则和刘雅婷带着其他几个小的在家里搞卫生。 她们是昨天刚到这里的，连日赶路，一个个累的不轻，所以昨天来不及收拾凑合着歇了的，今天就要开始洗洗涮涮，各处里清扫了，顺便清点一下现有物资。 前主人剩下的东西不算多，所有铁质的一件都没留，但是木桶、木盆、草席什么的倒是都有，院里子的菜地里没有菜，但是以前是开出来的，再收拾收拾就可以种。 院子里没井，需要去300米以外村里共用的辘轳井里面去打，几人也没有力气大的，就红袖和雅婷两个抬上多半桶，一点点往回接。 所以这边虽然人多，但能用上的少，进度反倒最慢。 过了午时，精疲力尽的两拨人前后脚的都回来了，李婉宁恨不得马上趴床上，但看着家里尘土飞扬的，也不想进去，就将米往门口一放，踉跄着向前走几步，一屁股坐在院里长凳上。 家里留守的几人赶紧上来行礼，红袖和刘雅婷给她们端来几碗水，李婉宁也顾不上其他人，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此时形象和之前的侯夫人判若两人。 刘伯远和刘伯青也很累，拄着手里的农具，大口的喘气。 十斤的粮食，这么远的路，靠李婉宁一个人是背不回来的，路上三个人轮换着来，差点累成狗。就这都是亏了这两孩子出身镇南侯府，虽然他们这一代打算走文路，但强身健体的底子还是有的，比京城其他的同龄官二代们强多了。 休息了一会儿，李婉宁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此时红袖已经将粮食放进了厨房，并且来向李婉宁请示：“夫人，奴婢中午做了点稀饭，烙了几张饼，您是否要现在用餐？” “你们吃过了吗？”李婉宁问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和家里的各位小姐、少爷已经吃过了，也给五小姐吃了饼。只是连翘、杜若和三少爷、四少爷去山上还没回来。”红袖恭敬的回话。 正说着，上山四人组就进门了，每个人的袋子里都装有野菜，一进来看到坐在凳子上的李婉宁，马上过去行礼：“夫人，今天是第1次，又带着两位少爷，奴婢就没有走远，近处被人摘的多，只摘到了这些，下次奴婢再走远一点，应该会有更多的收获。” 李婉宁摆摆手：“你们先洗洗手，休息下吃饭吧。” 饭端上来的时候，李婉宁发现她和刘伯远是一碗粥，一块饼，刘伯青他们只有一碗粥，还没他们的稠。 她也顾不上了，直接问：“饼还有吗？” 红袖道：“回夫人的话，只做了三张，要是不够的话奴婢现在就去做。” 李婉宁点头：“那你去做，每人半张，包括你们中午吃了饭的。” 红袖愣住了，过了会儿，低声说：“夫人，昨天差人们走的时候只给我们留下小半袋面，小半袋米，没有多少了。” 李婉宁叹口气：“今天我们又借回来十斤糙米，先给大家做点吃吧，都饿狠了也容易生病，我现在可没银子给你们看病。” 想想不对，又恶狠狠的补充：“一会儿吃完都给我干活去，谁都不许偷懒。” 红袖行礼：“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做。” 孩子们一个都不敢吭声，看到红袖转身去厨房，一个个对视一眼，低下头偷偷咽了几口口水。 想想也真是苦了他们呢，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虽然李婉宁对他们不好，但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小姐少爷们，再受苛待也不会连饭都吃不饱。可是从流放开始，不止每天要走那么多路，还天天挨饿，稍微碍了夫人的眼没准还得挨打。 所以，本就害怕夫人的孩子们现在看到夫人更害怕了。 但是今天，夫人竟然说让给他们做饼吃，还每人半张，看来，夫人还是疼我们的。就这半张饼，李婉宁收买了不少的人心。 吃完饭，大家就开始对于上午的各种信息做汇总交流，首先是李婉宁问连翘：“山上的柴火多不多？如果砍柴去卖的话可不可行？” 连翘行了个礼，说到：“回夫人，可以是可以，就是可能要走得稍微远一点，近处容易到的地方什么都不太多。” 李婉宁听得看得太难受了，摆摆手：“大家都在这里，我先说个以后我们家里的规定吧。我们流落至此，把各种规矩就先放在心里，当务之急是怎么活下去，所以以后不用晨昏定省，不用一句一行礼，对话都简单着来。我需要的是你们内心的尊重，而不是这种外在的形式。” 说完环视了一下众人：“明白了吗？” 所有人齐齐行礼，并大声回答：“明白了，母亲。” “明白了，夫人。” 李婉宁气得一个仰倒：“我刚说的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互看一眼，偷偷露出浅浅的笑容。 连翘又讲了村长给他们划定开荒范围，并在荒地的旁边给了他们九亩长着庄稼的地，李婉宁瞬间觉得活力满满。 就他们这几口人，开荒的速度肯定快不了，现在有现成的，可以少开几亩不说，马上还能有现成的收获，简直是天降馅儿饼呀。 除了这个，那本流放四村的入住手册也被呈给了李婉宁。 大致翻了翻，李婉宁表示佩服这里的村长，简直堪称流放活命手册。 李婉宁扬了扬手中书：“我们现在没有笔墨纸砚，所以这里面的内容需要你们背下来，以后有了笔墨纸砚，我们要重新默写一本，至于植物介绍，下次我们自己也搞一个，每个人都必须记住山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不确定的时候再饿也不能乱吃。” 众人齐声道“是”。 这次大有进步，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过什么“回夫人”之类的废话。 第4章 怎么能抓到野鸡呢? 吃饭的过程，是一个休息的时间段，也是李婉宁思考的一个空间。 做事情要抓住主要矛盾，所以最先解决的是吃饭问题。 因此，种菜要放在首位。 但想要种好菜，最起码得有肥料呀。 现在可没有各种化肥卖，当然，即使有卖的，他们也没钱买，所以都要自己解决。 现在常用的就是各种粪肥，但一来他们没有，二来李婉宁也实在有点不想用这个。 其次，也可以堆肥，但是马上菜就要种进去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李婉宁不停的头脑风暴，恨不得有个手机可以让她百度一下。 突然，红袖用一个木板从厨房端出一些灰烬，向大门外走去。 李婉宁出声：“你端的什么？” 红袖转身回道：“夫人，奴婢看灶膛里的灰太多了，想清理一下。” “草——木——灰。”李婉宁脑子里慢慢闪现出了这三个字。 “等等。”赶紧出声阻止：“你将这些放到菜地边上吧，一会儿我们整菜地的时候洒进去，这个草木灰还多吗？” “挺多的，好像好久没人清理了。”红袖回答。 李婉宁暗自开心，但面上也不显什么表情：“那就一会儿都清理出来吧，我们就不用再去找别的肥料了。” 看到这一木板灰，李婉宁就想起以前刷的视频，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以当化肥，也可以杀菌杀虫，连菜叶子上都可以撒。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来洗衣服、洗头发，甚至现在女人们的姨妈带，里面都装着草木灰，所以这可绝对不能浪费呀。 东西都齐了，那就没啥可说的，李婉宁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忙活了。 锄头和镰刀加起来有四把，李婉宁、连翘、杜若、刘伯青几人刚好一人一把，刘伯远负责撒草木灰。要累了大家就换着干，但除了李婉宁，也没人敢使唤刘伯远。 剩下的几个小不点也不能闲着，饼不能白吃，所以他们负责将草木灰从厨房运送出来。 地倒也不多，就差不多2米x10米的样子，而且原来也是一条一条的长条形规则分布的，所以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草木灰洒进去再翻一下而已，工作量其实不算大。 再加上人多，在晚饭前也算是弄好了，在他们整好后，刘伯远还在上面又撒了点。 李婉宁看着整好的地，虽然觉得很累，但又有点自豪的感觉，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能干的时候呀。 吃完晚饭，李婉宁已经扛不住了，急需要休息调整，于是吩咐大家：“今天早点洗洗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早起，把地先种完，然后该上山的上山，该洗涮的洗涮。” 不过李婉宁可算知道为啥古代人睡的早了，抛开一天累成狗不说，单是没有灯就很影响其他娱乐活动呀，啥都看不见，不睡觉干嘛呢？ 说是第二天要早起，结果一觉醒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李婉宁轻手轻脚的起床，到外面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而且都很自觉的在忙碌。 抬水的抬水，做饭的做饭。因为今天要种地，用水量较大。 而且李婉宁去看的时候，发现刘伯青正在给菜地浇水。刘伯远手里还拿着小册子。李婉宁很奇怪：“你们给地里浇水了？” 刘伯远扬扬手里的书，解释了一下：“母亲，我们看到这个小册子上写的种菜前要先给地里浇点水，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先把这件事情做了，等吃过早饭咱们应该就差不多可以种了。” 李婉宁看他一眼：“那背诵小册子的任务就交给你和伯青吧，现在你俩是家里最大的男子汉了，以后要担起这个家来。” 这俩孩子其实都不错，小时候关系也还行，但前世因为有李婉宁的挑拨，刘伯远多少有点看不上庶出的孩子们。而刘伯青和他年龄相差无几却应是矮上一头，本也心里多少有点不服，后来加上李婉宁的压榨，终是成仇。 刘伯远和刘雅柔的悲惨结局，都离不开刘伯青的谋划。 所以这一世，李婉宁想让他俩能做真正的好兄弟，打算做什么都把他俩绑定，也故意激发起他们对家人的责任心，团结一心抵御未来十年的各种困难。 早饭是野菜粥，昨天弄回来的野菜晚上没有吃完，留了点今天早上吃，野菜和糙米一起煮的，李婉宁特意嘱咐多放点米，熬的稠一点。 那味道虽然一言难尽，但有粗粮，又有绿菜，也算是营养不错吧。 但李婉宁觉得得赶紧去买点盐，就靠之前人家留下的那点，杜若不舍得放，虽然以前她一直管小厨房，但没有调料做出来的饭一样难吃。 所以，本打算让大家一起种完地再去砍柴的李婉宁改变主意了：“伯青、伯远，吃完饭你俩就去砍柴吧，记住第一次出门不要走太远，能砍多少是多少。” 没办法，现在要挣钱只能靠卖柴，其他没有一点儿思路。 接着又说：“连翘，你带着伯礼和伯琛再去挖点野菜，记住，和伯远他们一样，也不要走太远，或者你们几个一起走，相互还有个照应。” 回头看看杜若，“这片菜地就咱俩种吧，其他没有点到名的小朋友来打下手。” 红袖看别人都有事做，就差她一个，主动询问：“夫人，不知奴婢如何安排？” 刘雅婷也站出来：“母亲，还有我。” 李婉宁看看她俩的手：“你们随便家里收拾一下，看有什么活自己找找，但有一项，不要把手弄糙了，以后还指着你俩做点绣活贴补家用呢。今后家里洗洗涮涮的活就你们俩多点儿吧。” 李婉宁的这三个丫头各有所长，以前没做小妾的时候，红袖是管针线的，杜若是管小厨房的，连翘是总管一切。 从小有意培养，红袖的绣活虽然不说多么的技艺高超，但也算相当不错。 而刘雅婷作为庶女，给嫡母做一点针线活是一种非常常见的讨好方式，虽然现在针法还有些稚嫩，但也可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其他两个女孩也是一样，差不多十年就可以平反了，以后还要回到京城去融入那个娇滴滴的世界，李婉宁并不打算让她们和以后的世界反差太大。所以等再大一点，也还是以学女红为主吧，当然，要是资质太差就只能另寻出路。 接到命令的各个人都行动起来，李婉宁和杜若将种子全拿出来，样数还挺多的，基本上这里常见的蔬菜种子都有，什么南瓜、菠菜、黄瓜、西红柿、萝卜、大白菜、豆角都有，本着营养丰富的原则，各样都种了点，其中因为大白菜能放的时间比较久，种的最多。 种完菜，差不多已经到中午了，上山的人还没回来，李婉宁就让大家先开饭，能按时吃饭的时候还是尽量按时吃。 一直到下午，上山的人才回来，柴倒是砍了两捆，但是野菜没有昨天挖的多。几个孩子还全身脏兮兮的，刘伯琛脸上甚至有擦伤。 “这是怎么了？打架了还是摔倒了？”李婉宁环视一圈，看着刘伯琛脸上的伤问道。 刘伯琛有点不好意思：“山上看到一只长得很漂亮的野鸡，想去抓它来着，结果它跑的太快，扑上去没扑着，从山坡上滑了下去。”说着还偷偷咽了口口水。 “野鸡啊？”李婉宁也有点馋肉了。“你们先去洗洗，把伤口都给他冲干净了。 此时红袖闻言端来了水，帮刘伯琛擦洗伤口。 怎么能抓到野鸡呢？李婉宁的馋虫有些控制不住了。 第5章 好像回到了未嫁的时候 菜种好以后，柴也打回来两捆，就得想着要变现了。 所以第二天，由杜若带着四个少爷上山，大少爷二少爷依然砍柴，三少爷四少爷照旧去挖野菜。 不过为了防止昨天的事件再次发生，李婉宁特意嘱咐他们：“野鸡一般很难抓的，再遇见不要贸然扑上去，观察一下它的路线，我们后面再想办法怎么抓。” 李婉宁自己则是和连翘一起去镇上卖柴。 又是检验身体素质的一天， 两人一会儿背着，一会儿干脆抽根棍子抬着，但不管怎么调整，也不能改变累个半死的结局。 又是想念现代交通工具的一天，实在不行，有辆马车也是好的呀。 算了，退而求其次，哪怕能有个快递小推车也非常满足了。 艰难的到了镇子上，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个男人，他的前面还放着两捆柴。 李婉宁过去打了个招呼：“大哥，又来卖柴呀。” 男人依然是爱搭不理的看了她一眼，以及她背上背的柴，懒洋洋的提了一句：“卖完记得去交税。” “知道了，谢谢大哥。”李婉宁很有礼貌的告别，但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没有多想，看到这里已经有人卖了，李婉宁也不想在这守株待兔，就打算到店铺里去推销一下，反正柴火大家都是要用的。 首先去的是一个卖包子的小摊上，李婉宁主动询问：“这位大姐，请问你们要不要柴火？” 卖包子的大姐看了一眼，摆摆手：“哎哟，你们这柴还湿着呢，不要不要。” 李婉宁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摆在那位卖柴大哥面前的柴火是晒干的，而他们手里这些一部分是地上捡的，另一部分是新鲜出炉，昨天刚从树上砍的，所以又重还不好用。 那怎么办呢？费这么大劲背来了，总不能再吭哧吭哧背回去吧！ 李婉宁和连翘只能将柴火先放在一旁，思考对策。连翘建议将柴火晒一晒，但今天显然来不及了。李婉宁看着周围，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家酒楼，她眼前一亮，拉着连翘向酒楼走去。 进入酒楼后，李婉宁找到掌柜，说明来意。掌柜看着她们的柴火，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可以买下你们的柴火，但价格会低一些。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帮我把柴劈好，可以原价购买。” 李婉宁和连翘欣然答应，开玩笑，再把这些扛回去可得要了老命了。 干完活儿，还顺手把院子清理了一下，如约拿到10文钱，看她们干活儿虽慢，但还挺讲究，就多给了她们一块粗粮饼。 看着人家心善，李婉宁多问了一句：“请问掌柜的，我们家长期打柴，下次晒干的柴能直接送过来吗？” 掌柜的点头：“可以，不过量要足，和今天一样，如果能劈好的话，可以换个饼子或馒头。” “好的，好的，谢谢掌柜的。那我们先告辞，下次再来。”李婉宁连声道谢。 出了饭店，两人直奔一个叫珍绣房的铺子，流放手册中有写，这个铺子专门收这些流放人员的绣品。 流放的这些男人虽然很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是女人们绣活儿基本上都很不错，所以这个珍绣房其实是个朝廷自营的铺子，这里低价收购各种绣品然后卖到其他地方，差价不菲。 到了以后，正好有系着黑腰带的一个小媳妇来送绣品，她绣的是一个鸳鸯戏水的红色双面绣的团扇，一看就很喜庆，适合成亲用的。 老板娘拿起扇子正反面都仔细看过，笑得一脸真诚：“五娘子的绣工一如既往的好，这把扇子一两银子可好？你也知道这里不比外面，是给不上价钱的。” 妈呀，李婉宁心里诧异，这个放在外面至少五两银子，这里只能卖一两，还要买材料，还要缴税，真是廉价呀。 就见那五娘子点头应承，又红着脸忐忑试探：“就按林老板的吧，不过这把团扇用材比较好，绣起来也颇费时日，家里的老人最近身体也不好，需要买些药材，不知税费能不能不算在内？” 林老板看了五娘子一眼，依旧笑眯眯的说：“按理税费是要单独算的，不过五娘子这手艺我是着实喜欢，不然我就帮您担了这个责，去和大人申请一下吧，这换别人肯定不能成的。” 那个叫五娘子的千恩万谢一番，又拿了个扇面和一些丝线，最后揣着买材料后剩余的600多文钱走了。 看到林老板的视线扫向这里，李婉宁赶紧笑着上前：“林老板您好，我们家也有善绣的姑娘，如果想绣一些帕子，不知这里是怎么个行情？” 林老板伸手从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些帕子，给她们介绍：“像我手上的这些，我们这里收进来是四文钱一个，不过你们需要买材料大概两文钱左右，还要再交个一文钱的税。” 这个计算题很简单，李婉宁瞬间得出结论：原来绣一个帕子差不多一文钱呀。 李婉宁翻了一下林老板拿出来的帕子，各种花花草草，都是那种比较简单的。估摸着以红袖的速度，专心一点一天绣十几个应该没问题。 “收络子吗？”李婉宁又问，毕竟如果是绣东西，那她属于手残人士，但是打络子，对于一个手工爱好者，她相信自己能学得会，而且这个家里的女人们都会，谁也别想闲着。 “有有有。”林老板笑着又拿出几个络子：“这几种最简单的，两文钱一个，复杂程度再高一点的，三文钱一个，最难的这些，五文钱一个，材料也是不管的，税也要自己交。三个两文钱的税金两文，三文钱的税金一文，五文钱的税金两文。” 缴税的规则在小册子上面有，李婉宁大致都了解了一下，砍柴和外面打工以及一些不需要原始金钱投入的，都是收40%的税，像这种绣品，是扣除材料后收50%的税，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重税。 但也没有办法，都流放人员了，能给你留口饭吃就要感恩戴德了。 李婉宁摸摸口袋中的银子，一共十文，但只有六文属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林老板，我们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银子，能不能先赊我们一些材料？从以后的工钱里扣，我们是流放四村的。” 没想到林老板了然一笑，没有丝毫犹豫：“如果要赊材料，带着户籍证明来写个借据就行。” 好在李婉宁以前有随身带身份证的习惯，又怕进城来临时有什么事，所以户籍证明也是拿在手上的，掏出来给林老板验证，然后在本子上记下了赊账证明。 因为是第一次，不知道她们的水平，所以收了十个帕子和十个中等难度络子的材料给她们。 拿着材料出来，连翘感觉像在做梦：“夫人，林老板怎么就把这么多材料赊给我们了？” 李婉宁苦笑：“这是朝廷自营的，难不成还能怕我们跑了？” 说的很有道理，连翘无法反驳，就听李婉宁继续道：“之前不知道材料可以赊，不然上次就能带回去了。” 两人又去交了卖柴的税银，又累又饿，李婉宁就拿出那块饼子一分为二，递给连翘一半。 连翘连连摆手：“夫人，您吃吧，奴婢不饿，回去再吃。” 李婉宁也没有力气跟她拉扯，往她手里一塞：“叫你吃你就吃，以后红袖要绣帕子，其他的活你们要多干一点，不吃饱怎么能有力气？” 连翘拿起饼，咬了一口，眼泪溢出了眼眶，这几天，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和小姐的关系又回到了未嫁的时候。 第6章 我们家缺银子 吃完饼子，李婉宁和连翘又去了趟杂货铺，买了点盐，买了一个小孩子背的背篓。 现在的盐真贵，三十文一斤，所以只买了一两，小背篓4文钱一个，李婉宁也是讲了半天价，磨破嘴皮子，并承诺以后都来这里买东西，最终老板才勉强同意3文钱卖给她们。 连翘在一旁看着李婉宁和老板交涉的全过程，不由得目瞪口呆，觉得受益匪浅。 两人拿着东西往回走，连翘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婉宁：“夫人，您可真厉害，要不老板不会卖给我们的。” 李婉宁微微一笑：“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我要还是以前的侯夫人，那我们这一大家子估计都很难活下去。尊严什么的，那是衣食无忧的人才考虑的事情，在饥饿面前，活下去才是最最要紧的。” 连翘眼神坚毅：“夫人说的是，奴婢也会努力的，多种菜多打络子，让我们大家都能吃饱饭。” 李婉宁看看她，她发现家里的小妾和小孩其实都挺好的，也不知道作者为什么要让她们有书中那样的结局，难道就是为了虐吗？ 一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李婉宁和连翘才回到家里，这次主要是劈柴用了一些时间，又去布店赊材料用了些时间， 所以回来晚了，还好有那半块饼子垫底儿。 家里依然是打回了两捆柴，但是野菜比昨天挖的多了一些，杜若带着他们上山以后，让他们几个在一起，自己走的稍微远了一点，但也不敢太远，得相互照看着点。 几个小妾看着李婉宁带回来的东西，眼睛都快直了，这才是她们的主场啊，种地挖菜什么的，对她们来说并不擅长。 红袖洗洗手，然后过来摸着帕子，这也不算什么好布料，以前她们自己用的比这好多了，但是现在，这也是她们买不起的东西。 李婉宁将买回来的盐递给杜若，多加了一句：“煮菜粥的时候可以多放点。” 不是她矫情，本来就没有其他调料，野菜里若再不多放点盐，真的太难吃了。 又吩咐大少爷二少爷去把柴摊在外面晒上，估计明天也不用去卖，还不能干透，把小背篓递给红袖，让她看看能不能编出来。 这些人里面，她最是心灵手巧。 离晚饭还有点时间，李婉宁就召集大家：“大家都过来一下，我们开个会。” 李婉宁觉得，这个家她说了算，这是首先要保证的，也是现在大家都已经在执行的，但有必须要让大家都有参与感，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有必要让人人献策，每个人都找准自己的位置。 看着大家都围过来，李婉宁示意：“都找位子坐下来吧。”因为她觉得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也没有那么多凳子，现在小朋友们天天在土里刨食，也没那么讲究了，有的人就随便拿一个草垫子往地上一放，也算是个座位。 “咱们家这个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一路上我心情不太好，可能对各位没有那么友好，这是我的不对，我向大家道歉，还请各位原谅。”李婉宁说完发现大家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好像有点可疑，又有点惊悚的样子。 尤其是刘伯青，这孩子比较大了，和李婉宁相处也算较多，自认为比较了解她，想法也会更多一些。 好吧，有点不符合现在这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了。但都已经说到这儿了，硬着头皮也得继续下去。 “侯爷在世的时候，我是他的正妻，我有义务帮他开枝散叶，但是作为女人，我又没有那么心甘情愿，所以才会对你们不好。 但是现在侯爷不在了，我也想开了，因为他，我们变成了一家人，你们既侯爷的孩子，也叫我一声母亲，那就也是我的孩子，以后，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也希望你们兄弟姐妹能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说着这话，李婉宁特意环视了一下孩子们的反应，尤其是刘伯青几个大孩子。 小朋友们都看着李婉宁，但是刘伯青却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刘伯礼和刘伯琛眼神和李婉宁对上的时候，很快就躲闪了，刘伯辉年龄比较小，傻傻的比较好忽悠。 至于几个女孩子，倒是往日过的也还行，反正长大嫁出去就可以，李婉宁倒也没有很过分的行为，即使在流放的路上也没揍过她们。 停顿了一下，李婉宁继续道：“我相信，侯爷没有做错事，所以我们终有平反的一天，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平反之前，让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荒废每一天。” 听到她说侯爷没有做错事，刘伯青抬起了头。 “这个家是我们大家的，每个人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我希望大家劲儿往一处使，每个人都能做出自己的贡献。 伯远是家里的长子，撑起这个家是他的责任，但是他也需要兄弟姐妹们的帮助，尤其是伯青，你和他年龄最接近，也是家里的二少爷，需要好好协助大哥顶门立户。 其他的孩子们也很重要，家里的秩序需要有人来维持，很多事情都需要大家一起动手，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也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总之一句话，你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都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们回头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我宣布家里的第二项规定：以后每五天开一次家庭会议，每个人都要总结自己的生活和进步，我希望你们每天都能够变得更好。” 说到这儿，李婉宁发现大家的精气神不一样了，就连五六岁的小朋友们，好像都听出了自己的重要性，果然彩虹屁大家都爱听。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家庭会议，今天的第一个议题是：我们目前最缺的东西。希望听到每个人的想法。”李婉宁说完，以鼓励的眼神看着大家。 刘雅柔倒是很积极，站起来说：“娘亲，我们家最缺肉，柔儿想吃肉？” 李婉宁夸奖她：“柔儿说的很好，等我们家挣回来钱，就给柔儿买肉吃。” 看刘雅柔得到夸奖，坐在他旁边的刘伯辉也站起来，还不等他说话，杜若着急道：“五少爷，快坐下。” 刘伯辉看着杜若很着急的样子，有点犹豫的看向李婉宁。 李婉宁看向杜若：“你这是干什么？以后这个家都是孩子们的，就是要让他们多说多做，谁也不许拦着，辉儿你继续说。” 刘伯辉这才壮着胆子：“母亲，我觉得我们家最缺银子，有了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可以买肉，鸡蛋，好多好多好吃的，也可以买玩具，买马车。” 得，李婉宁差点一个仰倒，这孩子，净说大实话呀，还是个总结型的。 不管怎么着还得夸呀：“辉儿说的准确，确实，现在咱家就是缺银子，所以我们都要往这个方向去努力，看怎么样能挣到银子解决我们的困难，那接下来，我希望大家能讲的更具体一点，比如有什么东西可以增加我们赚钱的速度，或者改善我们的生活，有谁想要说一说呀？” 这跟着一帮孩子在一起，还是得引导一下，不然貌似一体无法进行。 此时连翘发言了：“夫人，奴婢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推车，咱们都不算力气大的，如果以后要经常往返镇上去卖柴的话，有个推车会很省力。” 这个李婉宁深有体会，也已经在内心深处感叹过一次了，确实觉得这个要提上日程：“连翘说的很有道理，明天我们去村长那里打听一下，这件事列为第一要务。” 听到夫人的夸奖，连翘有点点不好意思，又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李婉宁暗自感叹：好单纯的娃呀。 第7章 晚上有事做了 有了连翘的起头，杜若也站了起来：“夫人，我们每次上山挖菜的时候，用布袋子有点不方便，最好是有篮子或者背篓，可是您今天带回来的那个有点小。” 李婉宁点头：“背篓我考虑到了，我买回来这个也就是给红袖看看能不能做出来，毕竟现在都是用钱的地方，很多东西我们都要自己学着做起来。” 说完大家都看向红袖，感受到来自众人的压力，红袖小声说：“夫人，背篓的事情奴婢会尽快拆解，但有时候太复杂的可能一下看不懂。” 李婉宁是个善解人意的，安慰她：“没关系，你尽量先看，实在有弄不明白的关键地方，我们可以去问问村长。你觉得我们现在急需的有什么？” 红袖看着李婉宁：“夫人，奴婢这两天做饭，最能感受到我们的米已经快要见底了，所以最紧要的事情是赚银子买米，其他的事情奴婢不擅长，但是今天拿回来的帕子和络子，奴婢会尽快做好。” 刘雅婷见状，也插了一嘴：“母亲，我的绣工不算太好，但绣个帕子打个络子什么的也可以试一试。” 刘雅琴和刘雅柔也不甘落后：“母亲，女儿也可以帮忙。” 李婉宁看着三个姑娘，果然女儿就是懂事：“好的好的都是好孩子，你们都去帮忙，不会的可以慢慢学起来，不着急。” 现在就剩几个男孩子没说了，几人对视一眼，老四刘伯琛站了起来：“母亲，我觉得每次挖野菜的时候，要是有把小锄头，我会挖的更快更多。” 李婉宁沉吟，过了一会儿说：“这个意见我们先记下，等到后面有钱了再配，先辛苦你们凑合一下吧。” 将眼神扫向刘伯礼，李婉宁好像看到了一个上课被老师点名，无奈站起来的学生：“母亲，我，我，我觉得～” 抬头看了一眼李婉宁，发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但还是再次低下头：“我觉得我们家缺少笔墨纸砚。” 此话一出，李婉宁默了，她以为现在大家最需要的都是生存的物资，但突然想到，在书里，刘伯礼是最喜欢学习，也最有天赋的一个娃，流放的时候为了学习吃了不少苦。 平反后连续参加科举，一路冲上探花郎，但也因为曾经受过太多苦，心思狭隘阴毒，有点厌世的倾向，最终切实参加到了谋反事件中，被凌迟处死。 因为他的缘故，其他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部处斩一锅端。 想到这里李婉宁有些头痛，一来不能耽误他的学业，二来还得照顾他的心情，得给他一些爱，让他感受到温暖，以避免他再次产生极端思想。 想到这里，李婉宁温声道：“母亲知道你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也知道你们都不想放弃自己的学业，我们先一起努力解决生存问题，一旦家里有了银子，就给你们买笔墨纸砚和书。” 本以为会招一顿骂的刘伯礼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了李婉宁眼里的真诚，他心里突然就充满了希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又可以拥有文房四宝，可以看到经史子集了。 他们的对话一结束，刘伯青就主动站了起来：“母亲，我觉得我们现在缺的东西很多，人手也不够，目前做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所擅长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改进我们的各种工具，并且多去找一些能赚钱或者饱腹的渠道，看看哪一些更适合我们自己。 比如离我们三里外有海，也可以试着去赶海，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收获。或者尝试进入更深的林子，那里应该有更多的野菜或者果子。” 三里外有海，这个是在小册子上写的，但李婉宁一直没让他们去，她总觉得那里太危险，原书里的刘伯辉就是赶海的时候被浪打出去，后来虽然救回来了，但呛水时间太长，回来又发了高烧，最后是痴痴傻傻的状态，所以李婉宁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们去。 “你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做的是我们不擅长的，所以工具很重要，至于赶海，我们后面再商量。”李婉宁没有一口说死。 就是嫡长子刘伯远了，他的发言很简单：“母亲，各位姨娘，弟弟妹妹们，为了解决目前的困境，我觉得我们应该团结一心，合理调配人手，不浪费任何一个人力。 比如，去县城路途遥远，每天去一次的话至少每天得耗费两个人力，我建议我们多弄点柴火，去借个板车，一次多送一点过去。” 接着，他对着其他的孩子们说：“还有，以后自己的事情如果能随手做掉，就全部自己做，不要让大人把时间都花在照顾我们上。” 对这一点，李婉宁深感赞同，确实，三个小妾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天天给他们打水端饭的，其实加起来不少时间呢，如果把这个时间用来绣帕子或者打络子，那也会创造更多的价值。 “你们大哥说的对，以后穿衣洗脸这些事情，全部都自己做，自己能搞定的都不要去麻烦大人，确实有做不了的再说，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我们要用这个时间来赚更多的钱，然后才能慢慢满足你们刚才提出的要求。”李婉宁一槌定音。 其他孩子们都还好，只有刘伯辉和刘雅柔扁扁嘴，虽然小，但别以为他们听不出来，这就差点他俩的名了。 这次的会议开的很圆满，李婉宁表示很满意，就是要听他们所有人的想法，就是要让他们每个人都参与进来，什么事情都要她一个人想，累的慌。 而且，她觉得开完会后，大家的亲密度好像增加了，而且做事更积极了。 这不，杜若和连翘去做晚饭，红袖去打络子，李婉宁和刘雅婷等几个女孩子在旁边观摩学习，刘伯远和刘伯青去抬水，刘伯礼和刘伯琛就主动带着刘伯辉去给菜地浇水。 都不用她再规划，所有人就自觉的各自找事情做了。 学习期间，李婉宁特意去厨房看了一眼，看到锅里总共也没多少米，大概是因为老底儿就不多了吧，主要是一锅菜，绿油油的，看着就健康。摇摇头，叹口气，顺便嘱咐了一声：“杜若，记得稍微多放点盐哈。” 虽然这两天吃野菜吃的感觉两眼都发绿，但李婉宁也明白一个道理，财富在刚开始积累的时候是最难的，此时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把钱把紧了，花在刀刃上，才能让后面的钱赚的更容易。 所以，野菜再难吃，只要能吃饱，她也没有说让多放点米。 有些日子没打络子了，也为了让大家看的更清楚一点，红袖稍微放慢了动作，刘雅婷本来就会一些简单的打法，所以她看着不太费劲，但其他人就不行了，一个络子已经打完了，感觉好像连眼睛都没看会，更别提手了。 李婉宁拿着红袖打的双喜结，觉得很漂亮，比铺子里挂的也不差什么，用时差不多一个小时。 虽然这一个小时可能也就挣个一文钱多一点点，但胜在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如果手熟了，即使在月光下也能做，家里这么些人，每人晚饭后即使只做一个，加上刘雅婷，也能有个几文钱的收入。 更何况，李婉宁之前是做过手工的，知道这个事情很上瘾，虽然赚的很少，但只要你做了，就好像有点停不下来的那种，做完一个想做下一个，做完下一个又想做下下一个，那种感觉，身不由己却很难形容。 看来，以后的晚上都有事做了。 第8章 赚大发了 一旦生活有了一点希望，或者是有点自己擅长的事，人的精神头就会十足。这不，第二天感觉几个小妾起得更早了。 几个人很有默契，杜若依旧是去管她的小厨房，红袖因为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光线不是太好，绣帕子对眼睛伤害大，所以很快收拾好自己就去打络子，连翘则是在厨房帮完忙后，也去帮忙打络子，以前就会，有不确定的地方向红袖请教一下就好。 等李婉宁照常起床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大家已经干得热火朝天。 吃完早饭，李婉宁干脆直接问大家各自怎么安排，培养大家自我管理的能力很重要。 红袖自然是在家，她现在的事情好多，要拆解背篓，还有那些帕子要绣。 从老大到老四的四个少爷主动申请继续上山，砍柴的砍柴，挖菜的挖菜，虽然他们四个觉得自己可以，但李婉宁多少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让杜若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连翘本也想去山上，被李婉宁留下：“今天红袖比较忙，你教我和婷儿打双喜节吧，然后我们再去砍竹子，准备做背篓。” 这个倒是可以有，连翘觉得这两项自己都可以胜任。 几个上山的打算出发呢，李婉宁突然想起来：“杜若，我发现你们前几次回来都挺晚的，你烙几张饼带上吧，中午到点儿了就垫几口，不然会饿坏的。” 杜若是习惯性的听话，没怎么思考，但上山的那几个少爷多看了李婉宁一眼，尤其是二三四，但看到旁边的老大，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正常。 趁着杜若烙饼的时间，大少爷和二少爷主动的去抬了两次水，这么多人，一天的水消耗也挺多的，这不，昨天晚上刚打满的水缸，早上一通洗洗涮涮和做早饭，就用了一半下去。 李婉宁默默的看了一眼，觉得这么多孩子里，老大和老二的成长是最快的，可能也是因为两人年龄最大吧。 由于要教学，这个双喜节打的时间格外长，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端详着自己打出来的结，样子也还行，虽然看着不如红袖的平整，但也挺让人激动的。 趁热打铁，接着又打了第2个，这次，杜若就不等她们了，但是也时不时的瞄上一眼，李婉宁和刘雅柔做到哪里不会的时候随时可问。 第二个做完，李婉宁觉得自己差不多会了，对于这个，因为林老板也没有要求说一定做什么，李婉宁打算自己就学上那么两三种，这样人比较熟练，会做的快一点。 当然，红袖自己还是要变着花样来的，省得老板觉得她们能力有限，限制他们的数量。 但这次红袖只做了一个，其他都是李婉宁他们做的，所以清一色的红双喜，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嫌弃样式太单调。 红袖研究了半天背篓，得出来的结论是下面的比较好编，都是压一过一的那种，但是收口那块儿看不太懂，也不敢真把买来的拆了，怕装不回去被骂。 看她纠结半天好像脸上还有疑惑，李婉安慰她：“没事儿，你能看懂哪就看哪，回头我们把看懂的部分编好，然后拿到村长那里去问问，最好让他教我们一下，省得自己琢磨浪费太多时间。” 红袖倒是个听劝的，闻言放下小背篓，去洗了个手，开始绣自己的帕子。 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生意，红袖很重视：“夫人，您在老板那里看到的样式都有些什么？” 李婉宁想想：“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花呀草呀蜻蜓蝴蝶之类的，绣在帕子的角上就行，你就把以前用的图案绣上去就行，后面等有笔墨了，我再给你画些新样子。” 其实李婉宁想的是，她们是刚流放过来的，带过来的是京城常用的样子，最起码在这里应该也不算太落伍，可以用，后面有了新样子，看看能不能还还价，多给自家一些让利。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上山的人果然还没有回来，给他们留了些菜粥，就没有再等。 上午把络子打完了，下午红袖就开始绣帕子，李婉宁和连翘去砍竹子。 这个地方竹子长的还是挺多的，也没人管，可以随便砍，将竹子砍回来倒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反倒是劈篾片比较费劲。 如果要背篓编的好看，最起码片出来的篾片宽窄差不多才行，但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要求可能有点高，而且一不小心就会劈断。 李婉宁和连翘两个连番试验，最终，李婉宁最先找到窍门，也可能不是窍门，而是手感，所以她为主片，连翘更多的是负责将篾片上粘着的竹肉清理干净，以备使用。 不管什么事情，好像大家一起做就更有激情，从早上起来一直在做事情，李婉宁好像都没有觉得累，反倒越干越起劲，人果然还是适合群居。 几人正干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刘雅柔惊喜的声音：“母亲，快来看呀，我们种下的菜发芽了。” 一听到这话，其他人都赶忙向菜地跑去，正好上山的几个人也回来了，将柴火往地上一扔，都顾不上洗手，就跑去看新长出来的菜芽。 果然，菜地里密密麻麻的，也是他们没经验，可能有一些种子没撒匀。 刘雅柔指着那些小菜芽：“母亲，这是柔儿种的，它长的好可爱，像柔儿一样可爱，但是等它长大了，我们就可以吃啦，不用再饿肚子。” 李婉宁摸摸她的头：“柔儿真棒，你们都很棒，这都是你们的成果，以后每天记得浇水，让它们快快的长大。” 刘伯辉闻言也不甘落后：“母亲，我每天都记得给菜浇水。” 李婉宁也摸摸他的头：“你也很棒，以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做了，可以吗？” 二人齐齐表态，脸上的自豪怎么也掩饰不了。 众人看着满地的菜芽，脸上也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杜若激动地说：“真是太好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以后我们要更加细心地照顾这些菜苗，让它们茁壮成长。” 李婉宁点头道：“没错，我们还要多种些其他的蔬菜，这样才能保证家里的食物充足。” 这时，连翘提议道：“不如我们有空了就在旁边再开垦一块地。反正用不了的菜可以卖掉，还能补贴家用。” 看着大家都是一股很新鲜的兴奋劲儿，恨不得立刻开始整地，李婉宁随意的问道：“伯远、伯青，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伯青斟酌了一下用词：“上次去镇上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卖菜的，如果想卖掉补贴家用的话，还是等问过价格再说， 毕竟我们去镇上一次也不那么容易。” 李婉宁看一下刘伯远，这是个很上道的娃：“我赞成二弟的话，而且我还有个提议，我发现这边的草比较多，适合养鸡养鸭，不如回头在边上放个鸡笼养上几只，以后也能省下买蛋的银子。” 说到养鸡，李婉宁倒是愿意的，因为平时几个小的小朋友确实做不了什么事情，每天就最多给菜浇浇水，但其实养鸡他们也可以的，这里植被丰富，要挖人能吃的野菜还得在山上找一找，但要说小鸡吃的草，那是随手一抓一大把。 李婉宁点头：“养小鸡这件事情等我们解决了生存问题就安排上。” 现代的人总奢望过那种有院子，可以种菜养鸡的生活，但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不小心骂了个网文作者，就即将实现这个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实现不了的梦想，真是赚大发了。 第9章 心态决定生活 上山的人洗洗涮涮后，吃了点给他们留的菜粥，就让他们先去休息了，每天上山还是挺耗费体力的。 篾片准备的差不多，感觉够编一个背篓之后，红袖就放下手里的绣活，打算先编。 李婉宁挡住她：“等等，你指挥，我动手，别再毛刺伤着手。” 连翘见状：“夫人，要不我来吧。” 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婉宁都不好意思跟她抢了，但其实在现代的时候，李婉宁也算一个手工爱好者，平时心情不好或着工作烦的时候，她就愿意做一点手工，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相当于放空自己。 在三个人的群策群力之下，底很快就编好了，但垂直的怎么编？ 几人研究了半天，将枝条竖起来的话，它会自然弹回去，再折厉害了又怕折断，比划了半天，最后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用手扶着。 将底放在板凳上，再将板凳侧放，使需要编的面变成水平，其他人帮忙扶着枝条，硬把它变成侧面。 李婉宁看看正在编得起劲的连翘，又看看蹲在她两侧的自己和杜若：“一会儿去问问吧，我觉得肯定有什么窍门，像这种活应该都是一个人完成的。” 下面的部分编起来没有太复杂，而且他们片的篾片也不是很细的那种，所以很快就有了一个雏形。 想着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力气很大的，所以他们做的并没有太大，先以自己背的为主，等以后有了推车，再做几个大的备用。 拿着半成品，李婉宁、连翘带着刘伯远，刘伯青去了村长家。 特意带着大少爷二少爷是因为家里大的男孩子以后要外出和别人打交道，得让他们多锻炼一下，顺便混个脸熟。 李婉宁是第一次来村长家，村长家住在村头，院子又大又敞亮，房屋都是砖瓦的，院子里除了种菜，种树，还养了不少鸡，边上有一只拴起来的狗，看到有陌生人来汪汪汪的叫几声，直到一个中年妇人呵斥了一声才停下来，还不满的在狗窝前走来走去，发出一些威胁的呜呜声。 李婉宁倒是看的有趣，他们家人虽然多，但能顶事的少，等到以后有条件了养只狗也能看家护院。 连翘上前和中年妇人打招呼：“赵大嫂，这是我家夫人，我们来找村长请教一点问题。” 赵大嫂将他们迎进屋，赵村长正在桌上写着什么，抬头看到是她们，相互行了礼，引他们坐下。 得益于朝廷的政策，他们这些被流放的，难免有时候碰到大赦或者平反啥的，还有他们都是非富即贵，总是七扯八扯的会有一些当官的亲戚朋友，所以不管是当地居民也好，衙门管事的也好，对他们态度尚可，非特殊情况不会特别刁难，留有一丝余地。 这个赵村长是本地人，甚至难得的在农户里面有秀才功名，但也是被亲戚拖累，无法入朝为官，因为自身口碑尚好，在上一任村长卸任的时候，他就顶上了，流放村的村长算半个公职人员，有管理流放人员的责任。 “李娘子前来有何事？”村长询问。 李婉宁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子，接着又感谢了村长给他们划分的那几亩地，然后表达了一下自家目前遇到的困难以及今天的来意：“赵村长，我家虽是妇孺，但也愿自食其力，但是目前条件有限，想砍点柴换些米粮，但镇上太远，不知附近是否有推车可以借用或者租用？” 他们家的情况村长是了解的，多少抱有几分同情，慷慨的说：“以后有需要尽可来借，但是在这里生活，推车也算是生活必需品，还是要尽早置办。” 李婉宁起身道谢，又略有不好意思：“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您，我们编了一个背篓，但是不会收口，不知能否请村长教授？” 村长听闻哈哈一笑：“这个你们可是问对人了，我们家的各种背篓和筐，都是在下编的。” 说完，接过连翘手里的半成品，给大家示范讲解了一下，连翘怕没学会，还当场编了一会儿，一边编一边趁机请教：“赵村长，我们把底编好以后，有什么办法能让篾片乖乖的折过去？” 赵村长看他们编的还好，奇怪的问：“我们都是用火烤一烤就容易弯了，你们这做的很好呀，用的什么方法？” 连翘和李婉宁最对视一眼：“我们家人多，用的是手动竖直法。” 赵村长秒懂，且不吝于夸奖：“夫人聪慧，日子一定越来越好。” 李婉宁和连翘只当他是客套，殊不知村长是真的佩服她们，有一些人来这以后依然不能摆正思想，还以为自己是养在后院的金丝雀，不懂还不学，生活全靠凑合，至少得好久以后，饿到啃树皮的时候才能慢慢转变过来。 所以当时村长将前主人的地给她们的时候，一来担心她们没东西吃天天来他这哭哭啼啼，二来是既然流放到这里了，也不想她们被逼到绝路。 没想到，这个只有女人和孩子的组合，却将日子过得生机勃勃，这两天听说又挖野菜又砍柴，还在镇上赊了材料做手工，天天积极的生活，这不，编篮子什么的都自己学起来。 怎么说呢？流放的日子虽苦，各种条件都不好，但若是像李婉宁她们这样勤快肯干，即使重税，也是能吃饱饭的。 连翘将背篓收好口以后，村长又教他们怎么样加固，让背篓能更结实耐用，及一些其他编制中的小技巧，简直算是倾囊相授。 千恩万谢过后，李婉宁一行人告辞，走的时候推走了村长家的小推车，打算第二天去镇上一趟。 一个小推车正好可以放四捆柴，加上到明天的话估计帕子也做完了，刚好去送货，顺便再买点米回来。 看着碗里的米一顿比一顿少，就知道袋子里也没有多少了。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李婉宁想了想：“杜若，你去做饭吧，伯远、伯青和我去砍几根竹子。” 他们去山上一般是三个人一起去挖菜的，李婉宁打算先编三个出来，刚好一人一个，因为已经买了一个小的，今天编的一个也不算大，所以再编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就行。 开饭之前，十个帕子都绣好了，如果是红袖一个可能也没有这么快，下午的时候杜若帮了一会儿忙，连翘又帮了一点点忙，加上刘雅婷，顺利完成。 李婉宁看着大家的成果，有点不太明白，明明大家都这么能干，为啥原书里的日子能过成那样？ 原书里基本上每天大家都吃不饱饭，当然，李婉宁和两个嫡出的孩子除外。 就是因为食物不足，再加上李婉宁的心态没有摆正，天天需要这个伺候那个伺候的，而且由于心情不好，动辄打骂。其他人只有劳动再劳动，但却换不到相应的食物。 原书里，他们来了很久都没有去镇上接活，也没有去卖柴，野菜倒是去挖，但也供不上这么多人吃。 在物资有限且分配极其不均衡的情况下，势必会引发更多的矛盾，长此以往，反目成仇也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但是现在，虽然吃的不好，但也算是基本能吃饱，最主要的是，不管嫡庶，不论主仆，大家都一样，每个人的努力都能给自己换来更多的食物，那积极性自然要高很多。 所以，一个人的心态其实对自己的生活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结果。 第10章 吃肉还是看海? 第二天一早， 吃完早饭后，李婉宁本想带着连翘去镇上，走到门口又将红袖也叫上了，主要想让她去看看铺子里的各种样式。 有了小推车以后果然省了很多力，五公里的路上次走走停停的，差不多用了两小时，这次一个小时多一点点就到了，关键是人也没有上次那么累，还带了四捆柴。 直接将柴推到酒楼的后院，李婉宁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开始劈柴。 这次四捆柴，但是有三个人，劈的劈，整理的整理，速度也快的，一切弄好之后，收到了老板递过来的二十文钱和两块饼。 几人谢过老板，直接杀向珍绣坊。 看着几人交上来的帕子和络子，林老板细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很惊艳，但质量也可以，随后点点头：“这些我收下了，一共是60文，扣除成本20文，你们的税是打算直接交在我这儿还是去罪容所？如果直接在我这儿交的话，你们还剩20文，这次的活儿做的不错，可以多给你们两文。” 李婉宁点点头：“谢谢林老板，我们直接在这交了吧。能不能再赊我们一些材料？” 林老板笑笑：“当然可以，我看你们做的挺快的，可以一次多拿点，但是要保持这个水平，还有，络子的花样可以打多一点。” 说完她拿出了一些帕子和络子的样式给三人看，红袖翻了一下，基本上她都会，看着红袖点了点头，李婉宁放心了：“林老板，那这次能不能给我们50个络子，30条帕子？” 听到她们这次要的多，林老板也很开心，这里低价收那边高价卖，差价赚的嘎嘎香，于是笑道：“可以，如果这次都保质保量，回头给你们90文。” 李婉宁也高兴，她们已经是这样了，被剥削的命运暂时不能改变，能多得几文也是好的。 从珍绣坊出来，先是去罪容所交了税，四捆柴火卖了20文，需要交八文钱的税，现在手里总共还剩下34文钱。 李婉宁看看两人：“我们要不然去问问一个推车多少钱吧？” 置办家具总是让人兴奋的，几人脚步轻快的找到一个木工店，前面店铺里只有一些小型家具，李婉宁上前：“掌柜的，请问你们这有没有手推车？” 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他们腰间的黑腰带，就知道是新来的：“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独轮的还是两轮的？多大尺寸的？” 几人都没有概念，李婉宁指指他们推过来的村长家的车：“请问那样的怎么卖？” 老板瞅了一眼：“你们这是独轮的，200文一个，还有双轮的是300文一个，你们想要哪种？” 一听这价格，李婉宁就知道村长家的车他们还得借好久，对老板笑了笑：“价格我们知道了，等攒够银子了就来买，谢谢老板。” 出了木工店，感觉大家情绪都不太高，200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份天价，但不管怎么生活还得继续呀，李婉宁打破沉默：“咱去买点儿米吧，米是不是不多了？” 连翘做饭比较多：“面还剩下一斤多，米可能有两三斤的样子。” 果然，对她们这么多人来说，这点东西根本不够看，怪不得这几天的饭做的越来越抠搜。 来到粮店，糙米六文一斤，精米十文一斤，白面十五文一斤。 摸着手里的三十四文钱，李婉宁根本没得选，直接要了五斤糙米。 得，摇摇钱袋子，那四文钱各据一方，都听不到相互撞击的声音，所以穷的叮当响，应该也要比这个再多一点吧。 今天有推车的缘故，来回都比较快，中午前就回去了，回村的时候顺路将小推车还给村长。 一回到家，李婉宁就找来一个小盒子，郑重的将四文钱放到盒子里，生活处处都要用钱，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吧，攒够200文，将独轮手推车买回来。 有了目标，李婉宁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 不就是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吗？原书里他们的那些悲惨命运基本上都是原主作的，穷闹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辈子只要好好带领他们勤劳饱腹，自然能改变所有的结局。 今天因为回来的早，所以酒楼掌柜给的饼也带回来了，中午大家分着吃，他们也就当劈柴赚钱，给的是饼还不用缴税。 林婉宁吃完饭休息了一下，顺便思考了一下人生，来了的这几天，她基本上也就是去了几次镇上，没上过山，也没去赶过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这两边都靠的，也确实应该好好挖掘一下。 但因为原书的情节，让她对赶海有一丝的不确定性，最后决定，那就让年龄小的呆在家里，带着大孩子们去看看。 上山的人一直到快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有了新背篓，大家挖野菜的情绪都有些高涨，以至于砍完柴后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去帮着挖菜了，所以今天的野菜是这几天挖的最多的一次。 此时李婉宁已经学会了一个络子的新样式，花开富贵，编出来相当的华美。 当时络子拿的多一是因为她自己不会绣，但络子大家都会打，二是因为月亮好的时候，就着月光也能打络子，但帕子就不能绣。 编了两个，强化记忆了一下，就开始张罗赶海的事情：“今天我打算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人想一起？” 一听到去海边，孩子们都兴奋起来，因为之前他们都是住在京城，从未见过海，上山的人虽然累，但一听去海边，好像疲惫就已经被那未见的海水给洗刷掉了，纷纷表示要去。 李婉宁看着好笑，因为她竟然在连翘、杜若和红袖的脸上都看到了一丝激动，不过想一想，她们如今也都是20几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在现代像她们这么大的很多都未婚未育呢，自己还是个宝宝。 李婉宁将视线转到刘雅琴身上：“琴儿、柔儿和辉儿，你们三个年龄还小，等大一些再带你们去，好不好？” 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三个小妾，红袖看着手里的帕子，主动说：“夫人，那我在家里看孩子吧。” 确实红袖留下什么都不耽误，李婉宁点点头：“可以，我们这次先去探探路，下次换你去。” 被留下的孩子有些失望，其他两个都撅着嘴，刘雅柔则是拉着李婉宁的手：“母亲，柔儿也想去，带我一起去嘛。” 李婉宁摸摸她的头：“柔儿乖，这次母亲先带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抓到小鱼，柔儿就有肉可以吃了，如果你也去了，我们得一直看着你，就没有办法去抓鱼了，这样咱们就都没有肉吃。” 刘雅柔的面色变来变去，吃肉和看海这两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打架，刘雅琴过来牵起刘雅柔的手：“柔儿，我们不要去了，要不就没有肉吃了，一会儿姐姐带你去给菜地浇水，它们又长高了呢。” 看着刘雅柔还在犹豫，刘伯辉也加入了劝说队伍：“就是，柔儿，咱们就在家里玩，等有肉吃了，我们很快就长大了，到时候就可以和母亲她们一起去赶海。” 好吧，最终还是吃肉占了上风，刘雅柔开始督促：“好的，那母亲你们早点去吧，抓很多很多的鱼回来，柔儿好久没有吃鱼了。” 将几个背篓都带着，又用竹子自制了几把简易夹子，一伙人带着对海的期待和对肉的渴望，浩浩荡荡的向海边冲去。 第11章 蟹肉拌饭的快乐 海边其实不远，一会会儿就到了，此时潮水还没有完全退去，岸边已有少量的人在等，但看着样子好像是以当地人居多。 不过李婉宁一伙儿一看到别人的装备，就觉得自家可能略微草率了些。 人家都拿着网兜、铲子、水桶等一应物件，再看看自家的，算了，凑合吧，反正那些东西咱也没有。 几人都没什么赶海经验，所以打算先观摩一番。 岸上的人都在等，孩子们也都很兴奋，刘雅婷指着前方：“天呐！这就是大海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水。” 其他人也不停的发出惊叹，北方缺水，他们平时能见到的最多的也就是哪个王权贵族家的人造湖，或者是周边的一些小河，流放的路上也没有经过大海，所以很是震撼。 几个大人就相对冷静多了，许是水真的有静心的功能，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茫茫大海，李婉宁觉得自己的心境开阔多了，被迫来到这里的怨念也少了很多，既然必须要经历，那就当做一次很好的体验吧。 过了一会儿，岸边的人陆续下场，开始正式赶海，李婉宁他们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将鞋子脱了，便开始到处挖贝壳。 其实应该是穿着木屐来，但架不住没有呀，布鞋又一踩水就湿，所以就干脆脱了，但李婉宁还是嘱咐大家：“走的时候小心一点，地上会有石子或者贝壳，小心割到自己的脚。” 虽然工具不专业，但大家都很卖力，尤其是几个孩子，兴奋得不得了。 没多久，桶里就有了一些收获，什么贝壳、海螺、 八爪鱼的。就在这时，刘伯琛喊了一句：“快看，那边有螃蟹！”众人闻声看去，果然看到一只大螃蟹正从洞里爬出来。 大家纷纷跑过去，然而螃蟹跑得很快，眼看着就要钻进水里。刘伯青动作很快，一个箭步窜过去，用手里的竹夹子将螃蟹翻了个个儿，然后又用力把它夹起来，放到背篓里。 “哇，二哥好厉害！”孩子们欢呼起来。这意外的收获让大家更加开心了，继续努力寻找着其他宝贝。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就要返回了，不过李婉宁看了看大家的收获，突然觉得自己要失言了，因为没有抓到鱼。 好在有一些花蛤、海螺、螃蟹之类的，螃蟹也没有抓到太多，三只大的，两只小的，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总共也没有多少，打破了李婉宁靠海吃海的想法，但是大家都很开心，感觉是个过程大于结果的娱乐事件。 刘伯琛在路上还难掩兴奋：“母亲，下次我们再来吧，我感觉下次我能抓到更多的螃蟹。” 看着又逐渐快乐起来的孩子们，李婉宁觉得自己的任务又多完成了一点点。 到家的时候，已经靠着月光认路了，红袖做好了菜粥等着他们，刘雅柔三人蹲在门口玩耍，时不时的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所以当他们的身影一出现，刘雅柔三人就冲向了他们，迎着他们一起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拽着哥哥们的背篓：“大哥，你这背篓里装的什么呀？让我看看鱼。” 李婉宁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脸，然后耐心的对刘雅柔：“柔儿，今天虽然没有抓到鱼，但我们抓了几个很大的螃蟹，还有一些花蛤，一会回去就将花蛤煮了给你们吃，螃蟹我们明天做拌饭怎么样？” 刘雅柔倒也很好哄：“好呀好呀，明天我们吃蟹黄拌饭了。” 李婉宁判断了一下那几个螃蟹的大小，果断的纠正：“我们用蟹肉拌饭，可好吃了。” 回去以后马上将贝壳什么的往水里一扔，因为路程短，倒有很多还活着，为了让他们早点吐出泥沙，李婉宁还忍痛放了点盐进去。 等到大家吃了菜粥，又把锅一洗，然后将今天收获的除了螃蟹以外的那些都一锅扔了进去。 好久没有吃肉，大家都馋坏了，再加上东西本来就少，一人也分不了几个，都吃得意犹未尽。 连刘伯远这经常不动声色的娃，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要是多一些就好了的表情。 李婉宁自己其实也想吃肉，以前不说是无肉不欢，但最起码每天都会吃到肉，自从来这以后，这几天天天是菜粥，顶多再加一块饼子，唉，也不知道要多久日子才能好起来呀。 既然水里行不通，那就想想山吧，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山上的那只野鸡。 “你们最近上山有再碰到那只野鸡吗？”李婉宁问。 一说这个刘伯琛就来劲儿了：“母亲，我昨天还看到那只野鸡了，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可是大哥二哥不让我去抓。”说着好像还有点遗憾的意思。 李婉宁大手一挥：“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上山，咱们看看能不能做个陷阱把它抓住。” 一时间，大家又兴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婉宁和连翘带着四个少爷上了山，大少爷和二少爷找了个地方去砍柴，其他几人径直走到了野鸡前几次出没的地方。 因为李婉宁听说像这些野生动物都是有自己的路，所以连续两次看到它在那里出没，那很有可能这就是它常走的路线。 几人说干就干，在刘伯琛指的位置挖了一个坑，上面要小心盖上伪装，怕看出来多撒了些草在上面，又放上从自家带出来的一点糙米，糙米是从陷阱前开始撒的，一路撒到陷阱上。 怕野鸡掉下去以后再飞上来，特意在下面插了削尖的竹竿，又怕有人误踩，所以几人没有走远，其他人在旁边挖野菜，让刘伯琛躲在一旁默默监视。 李婉宁本来想走远一点，看看树林深处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但又惦记着那只野鸡，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附近挖点常见的野菜算了。 日头上来的时候，山上倒不算太热，但是有点闷，李婉宁正觉得呼吸有点不太顺畅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刘伯琛激动的呼喊：“掉进去了，野鸡掉到坑里了，母亲，我们抓到野鸡了。” 说着，他就向陷阱处跑去，其他人听到也向这边跑来，等到李婉宁他们跑过来的时候，陷阱里的野鸡正一跳一跳想出来，刘伯琛则在上面拦着它，得亏野鸡掉下去的时候爪子被竹尖伤着了，不然刘伯琛还未必拦得住它。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摁着野鸡，最后抓着它的翅膀拎出来，刘伯远拿了根绳子将野鸡的脚结实的绑在一起，还不放心，又在它的身上缠了几圈，这只野鸡大概也是同类中被绑的最多的一只了吧。 几人将挖的野菜合并到一个背篓里，给这只鸡空出来一个专用背篓，也算是挺高级的待遇了。 接下来大家的动作越发的快了，刘伯远和刘伯青砍柴都带出了几分武林高手的错觉，有了刘伯琛加入挖菜的行列，李婉宁就去帮助他们砍柴。 三个人到底快了一些，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平时的任务量，走快一点的话，还能赶上午饭。 因为今天人多，所以柴也分开了好几份儿，大家一人背一点也没那么累，所以都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所以来了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大家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吃午饭。 最主要的是，今天的午饭是螃蟹拌饭，走之前就说好的。 虽然拌的是糙米，但杜若特意将米提前泡了很久，再拌上蟹肉，这是自流放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全程大家没有任何交流，就一个字：吃。 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那就是：美。 第12章 做一个卷自己的家长 美美的吃了一顿的后果就是，糙米用的太多了，所以吃完午饭，稍事休息一会儿，李婉宁几人马上进入了手工赚钱状态。 在李婉宁看来，相比于其他的劳作，做手工算是最轻松的了，虽然坐久了也累，但和上山下海的累是不一样的，很适合她这样喜静的人。 刘雅柔和刘伯辉则是对抓来的野鸡很感兴趣，吃完饭就蹲在它的旁边，还揪了一把草去喂它。 看着它漂亮的羽毛，刘雅柔感觉自己都有点舍不得吃了：“母亲，这只野鸡好漂亮呀，我们可以养着它吗？” 刘伯辉在旁边说：“养着干什么？你想要羽毛我们可以把它剪下来。” 刘雅柔不甘示弱：“如果杀了它，我们只可以吃一顿，但如果我们养着它，让它天天下蛋，以后就每天都有鸡蛋吃，你不想天天吃鸡蛋吗？” 李婉宁一听，这娃还有细水长流的小心思，是个理财型的。 就听到刘伯辉打断了刘雅柔的美好设想：“柔儿，它不会下蛋，你看它长得这么漂亮，羽毛这么长，它是一只公鸡呀。” 咦，这小子知识也挺丰富的呀。李婉宁觉得听小朋友聊天也很有意思。 “哦，公鸡呀，那就只能吃肉了。”听到不能下蛋，刘雅柔的结论下的很果断。 刘雅琴则是坐在连翘身边看她打络子，几人做好的绣品和络子她都会放的的整整齐齐，还有其他材料，也都是摆的顺顺当当，放在她们随手能够着的地方。虽然话不多，但特别心细有条理。 在她们忙活的同时，少爷们也没闲着，几人跑出去砍了些竹子回来，说是有空多编几个背篓、竹篮什么的，以后用的方便一些。 李婉宁老怀欣慰，虽然这些娃前几年从没吃过苦，但都不懒，眼里有活儿，心里有数。 快到做晚饭的时候，刘雅柔在李婉宁面前眨巴着自己毛绒绒的大眼睛，李婉宁一边打络子，一边时不时的看她一眼，觉得这娃今天好生奇怪。 又看到她时不时的瞟一眼那只待宰的野鸡，恍然悟了这娃的意思。 暗自里好笑，扬声问了一句：“杜若，今天晚饭是什么？” 杜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夫人饿了吗？那奴婢现在去做点菜粥吧。” 非是杜若不尊重李婉宁的意思，实在是按家里的东西就只能吃菜粥，还不能多放米的那种，面都不够吃一顿了。 李婉宁看看刘雅柔有点失望的样子，故意问她：“柔儿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呢。” 大家的目光一时间都看向了刘雅柔，她略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迎着大家的目光指向野鸡的方向：“那它怎么办？” 李婉宁有些好笑，又觉得心酸：“我们今天中午吃了一顿美味的蟹肉拌饭，晚上就吃点菜粥吧，要不把好吃的一次都吃完，下次就没有了，那只野鸡就交给柔儿去喂，喂上一两天再杀好不好？” 听到一两天再杀，刘雅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好的，我一定把它喂的胖胖的，这样我们就有很多的肉可以吃了。” 说完开心的跑了出去，给野鸡拔草去了，还不忘叫上刘伯辉。 这次带回来的络子和帕子比较多，所以又过了一天，才把全部的都做好。 又到了去镇上卖柴的时候，去村长家借了小推车，现在总共有六捆柴，但推车只能放四捆，所以李婉宁干脆让两位少爷歇息一下，今天带着他们去镇上，把所有的路子都走熟了，以后有什么事让他俩自己来也行。 用小推车本来就省力气，再加上两个帅儿子一左一右的搭把手，心情愉悦，走起路来更是轻快。 是的，这一群小孩长的都不错，据说都随了他们爹，虽然书里将他爹一笔带过，但仅有的笔墨还是着重介绍了他的英俊潇洒，李婉宁虽然没见到本人，但从孩子们的长相中也能窥探一二，这么帅的脑袋被斩首，真是可惜了。 这次是先去送柴，然后去缴的税，最后去的珍绣坊。最后落在手里102文钱。 还没有捂热，就要去买粮了，李婉宁决定以后的米每天要定量，每天三斤，不够的就多吃野菜，先克服一下，等到以后自家小菜长起来就好了，如果有炒菜，像李婉宁自己甚至可以不吃主食，不过炒菜有点费油，也是一份支出。 手里有钱，就干脆买了四天的口粮，12斤的糙米，用掉72文，还剩30文钱。 这次的帕子依然拿了30个，但是络子拿了60个，这是按照这次的经验，感觉如果好好做的话，两天半是可以做完的。 回到家，李婉宁第一时间将钱袋里的30个铜板放进上次的小盒子里，按照现在的速度，感觉手推车的小目标也不是特别遥远嘛。 吃完午饭，杜若正要去收拾，刘伯远抢先一步动手：“我去洗碗吧，今天没上山，一点儿都不累。” 刘伯青见状，也开始帮忙：“对，我们来吧，你们去休息一下。” 杜若不肯：“怎么能让少爷洗碗？还是奴婢来吧。” 李婉宁看他们争来抢去，一槌定音：“杜若，让他俩洗吧，你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继续干活了。” 说着看向两位少爷，非常欣慰：“你们做的很对，我们就这么多人，要懂得将每个人放在能发挥她最大作用的地方，别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胸怀坦荡，德才兼备的人才叫君子，和进不进厨房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几个儿子都点头称是，三少爷和四少爷都不用说，也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吧，大孩子们去做事，小孩子们不用教也会有样学样，所以以前的人重视嫡长子也是有原因的，把这个最大的教好了，其余的多少能跟着学点好。 到下午的时候，刘伯琛跑过来：“母亲，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去赶海？” 李婉宁头也不抬：“你想去赶海呀？可是母亲想早点把这批货交出去，我们过两天再去好吗？” 刘伯青和刘伯远正在边上劈竹子，闻言说了一句：“母亲，要不我和大哥带着弟弟们去吧。” 李婉宁停下来，看着刘伯远：“你的意思呢？” 刘伯远嗯了一声：“可以的。” 看来是他们都想去咯，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套路。 李婉宁嘱咐：“想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看着退潮了，很多人下去了才能去，还有，伯青和伯远你们俩要看好弟弟，不能让他们单独行动。” 几人应下，就见他们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收拾出行用具。 这次除了上次拿的那些，刘伯远和刘伯青还带了一个小桶。 看着他们就要走出去了，李婉宁又叫住他们：“能抓多少算多少，你们就当出去玩，但是天黑以前要回来。” 看着几人开开心心的走了，刘婉柔撅着嘴：“母亲，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李婉宁摸摸她的头，那句“好好吃饭”硬是没有说出来，那饭连她都不想吃，更何况孩子了。 舌头转个弯：“等母亲努力干活，挣好多好多的银子，给你买很多好吃又有营养的东西，你吃了就能长大了。” 刘雅柔很开心：“母亲，那我帮你捶背，你好好干活，我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帮你们干活了。” “好的，我们一起努力。”李婉宁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其实在前世她就不理解，为什么所有的家长都拼命的卷小孩？天天恨铁不成钢，怎么不想着卷卷自己？把自己卷上去了孩子也就有了保障，所以，她要做一个卷自己的家长。 第13章 跟着本夫人吃香喝辣 李婉宁几人说说笑笑地忙碌着，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还畅想了一下未来。 想到过两天又要去镇上，李婉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现在家里还有34文钱，下一次绣品能有100文，柴火能有12文，再买四天的糙米，能剩40文钱，我们要不要和木匠店老板商量一下，先把推车拿回来，等钱攒够了再付剩下的？” 连翘有点担心：“这样我们是方便了，但会不会手头太紧张？” 杜若也觉得有点冒险：“孩子们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要是再省，怕是对身体不好。” 只有红袖淡淡道：“奴婢觉得可以，现在我们每次送绣品的那天上午和前一天的晚上，基本上我们都没有在做，如果下次多拿30个，还是保证两天一送，每次送回去的依然是90个，到那里再拿90个回来，就会保证我们手上一直有活儿，会更快。” 李婉宁一听，人才呀：“红袖的这个主意好呀，这样不窝工，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小推车的钱赚回来，口粮也不必太过克扣，每天三斤还是要的，只是这样大家没有休息时间，会有点累。” 刘雅婷突然插话了：“母亲，我们现在太缺钱了，可以考虑红袖姨的建议，如果大家做一段时间觉得累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赶海，放松一下。” 李婉宁看了刘雅婷一眼，这娃真的是懂事，难得十岁的年龄能和她们一样一坐就是一天，想和哥哥弟弟们一起去赶海，但看到拿回来这么多的活就默默的一直在做没出声。 于是笑了笑：“可以呀，那我们每做几天觉得累了咱就去。” 旁边的刘雅柔眼巴巴的：“母亲，下次柔儿可以去吗？柔儿已经长大一点了。” 看着刘伯辉和刘雅婷眼里同样的渴望，李婉宁点点头：“不过你们要听话，去了以后不能乱跑。” 上次李婉宁是想寻求一下生存之道，现在反正也打消了靠水吃水这条路，下次就干脆一起带着，一个大人看一个小孩，就当带他们出去玩了，尤其是刘伯辉，绝对要被列为重点看护对象。 几人一边说一边做，天擦黑的时候杜若抽空去做了一锅菜粥，刘雅琴也被派去看火，菜粥虽然不好吃，但做起来方便，一点儿都不耽误事。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赶海四人组今天收获还颇丰，有两条一斤多的小鱼，还有几只肥肥的螃蟹，海螺和蛏子之类的也比上次捡的多。 这次的战利品都是放到桶里带回来的，因为有水，带回来还都活蹦乱跳的。 刘雅柔看着那几只螃蟹，冲着几人甜甜一笑：“哥哥们真厉害，这下又有蟹肉拌饭可以吃了，是不是呀，母亲？杜若姨做的蟹肉拌饭可好吃了。” 李婉宁看着刘雅柔天真的笑脸，不禁给这娃点个赞，这一句话夸了一堆的人，还顺便点了个菜，让自己还不太好拒绝，正要回答，发现刘伯琛走路有点一瘸一拐，于是话头一转：“伯琛怎么了？” 刘伯琛干脆单脚跳到凳子前，一屁股坐下：“母亲，没事的，不小心大拇指被割破了点。” 红袖赶忙上前蹲下：“哪里破了？让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此时李婉宁也过来了，红袖看到李婉宁，赶紧起身退开：“对不起，夫人，奴婢失态了。” 李婉宁一愣，想起来了，虽然这些庶子庶女们她不喜欢，但她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亲近，所以平时在家里，他们都不太敢多说一句话。 心里暗骂着作者的变态，李婉宁也不好一下子怎么着，佯做生气：“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赶紧看看伯琛的伤严不严重。” 红袖这才放心的将刘柏琛的脚扳起来看了一下，大拇指上划了个口子。红袖心疼了，忍不住问：“怎么弄的呀？疼不疼？” 刘伯琛不在乎的说：“不小心被贝壳划的，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你去将我屋里的药膏拿来给他抹点，包一下。” 红袖抬头，愣了一下。要知道这个药膏还是流放的时候李婉宁的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只有一小瓶，一路上有个磕磕碰碰的都只有她和嫡子嫡女才能用，现在竟然给刘伯琛用，真的有点不一样了呢。 李婉宁看她半天不动，斥道：“还不快去？一会给他洗干净了再抹。”然后又对刘伯琛说：“你这两天就不要乱动了，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 想到刘伯琛平时属于最跳脱的一个，恶狠狠加了一句：“不然如果伤口发炎，就要把你的大拇指割掉。” 贝壳什么的用盐水泡一下很快就煮了，因着刘伯琛受伤，李婉宁特意给他多分了几个。 第二天，刘婉宁还是有点不放心，现在家里没钱没药的，真发炎还有点麻烦，就嘱咐上山的连翘：“你顺路看看有没有蒲公英或者金银花摘一点回来，回来煮水给琛儿擦洗伤口或者喝下去，防止发炎。” 其实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其他人听得一脸感动，因为都能听出来，这和之前在侯爷面前的虚情假意不同，是真的关心孩子呢。 这一天的中午，是美味的蟹肉拌饭，晚上，将两条小鱼熬成了鱼汤，野菜煮出来撒点盐，当做凉拌菜，换了一种吃法，虽然也不好吃，但就着鱼汤和每人几块鱼肉，大家也都吃的很香。 李婉宁深深遗憾，现在调料不全，要不这野菜放在饭店里那可不便宜，可惜了。 又隔了一天，到了去交货的日子，这次碍事李婉宁带着连翘去的，这次要讲价，还要看看能不能将小推车带回来。 一样的程序，买柴缴税然后到珍绣坊送货。 “林老板，我这次想拿120件货回去，但是以后每次都来交90件左右，然后交多少再拿回去多少，这样会保持我们在家里一直有活儿做，您看这样可以吗？”李婉宁有点担心，她怕老板让她们付那30件的材料费，差不多也要30文，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果然，林老板很快理解了她们的意思：“看来你们家做活儿的人多，不过这样的话，你们手里一直压30件，这个材料费？”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李婉宁笑着游说：“看起来是我们多拿了三十件，但是我们做的快了呢，本来三天一交货，这样可以更快，整体算下来也合算的。” 看着林老板笑眯眯的没有说话，开始卖惨：“林老板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家的大概情况，来时身无分文，又都是孤儿寡母，就指着家里的女人们日夜不停做点手工换些米粮，实在是没有余钱，想来朝廷开了这珍绣坊，也是给我们的一条活路，所以还请林老板体恤。” 静静的看着李婉宁表演完，林老板很配合的叹口气：“知道你们也困难，我看你们的活儿做的也不错，想来是踏实过日子的，那回头我和上面申请一下，这次你们先把东西拿回去吧。” 从珍绣坊出来，李婉宁抓着手里的钱袋，这里面有一百四十六文钱，是钱袋最丰盈的时刻了：“走，我们去买推车。” 看着李婉宁喜滋滋的样子，连翘喊了一声：“夫人。” 李婉宁回头发现了连翘复杂的眼神：“怎么了？” 连翘欲言又止：“夫人，你变了。” 李婉宁一惊：不会是发现了吧，。 脸上依然笑嘻嘻：“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连翘眼神亮晶晶：“夫人变得好厉害。” 妈呀，吓死个人，李婉宁暗地松了口气：“这就厉害了？你瞧着，厉害的日子在以后呢，你们就等着跟夫人我吃香喝辣吧。” 第14章 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在去往木工店的路上，李婉宁算了下，距离下次来送货大约是三天，今天的粮家里是够的，那至少得买3天的米，那就是54文钱，这次能付给木工店的也就只有90文，余两文当压箱底吧。 没想到说了来意，出乎意料的顺利，老板只问了她们户籍所在以及还款期限就卖给她们了。李婉宁说好一个月内还清，如果没有还清，每晚一天加一文的利息。 两人一人推一个小车，突然有了一种很富裕的感觉。 去买完粮，钱袋子里的两文钱住上了前所未有的大豪宅，每人占地二分之一的钱袋子，又过上了不知道邻居长相的豪华生活。 到村口以后，连翘去还村长家的小推车，李婉宁独自一人先回家。刚进大门，新的小推车马上引起了大伙儿的围观，这是来这里以后，家里正儿八经置办的第一件大家伙呢。 以后使用起来就方便了，甚至可以去推水，每天帮大少爷二少爷将柴火从山脚运回来，也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正讨论着小推车的八百条用途，连翘回来了：“夫人，村长说最近小麦差不多成熟了，这两天就可以收割，村里已经有人开始动作了，怕我们不清楚，特意给我交代了一句。” 一听这话，李婉宁大手一挥：“今天杀鸡，一来为了庆祝我们达成一个小目标，二来作为开工仪式，明天开始正式收割小麦。” “哦，可以吃肉喽。”柔儿开心的跳起来，盼了好几天，终于能达成所愿了。 连翘带着三个少爷从山上回来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一股久违的肉香味，各自偷偷咽一下口水，然后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柔儿就跑到他们面前：“哥哥，今天有肉吃了，就是那只漂亮的野鸡，它长的那么好看，肉肯定也很好吃，闻着就这么香。” 刘伯远摸摸她的脑袋：“确实很香，都是柔儿喂得好。” 连翘放下野菜，喝了两口凉水，想起来什么：“夫人，奴婢看今天已经有人开始收麦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了？” 李婉宁笑了笑：“今天村长也提醒我们了，明天开工，所以今天吃顿好的，吃饱了明天好干活。” 这么多人，一只鸡肯定是远远不够的，杜若将鸡肉盛出来，锅里再加水，等于用鸡汤又煮了一锅野菜。 给每个大人分了一块肉，李婉宁自己吃了两鸡爪，这是她自己爱吃，结果把几个小妾感动得一塌糊涂。 剩下的鸡肉给孩子们分了分，每人也分不到几块，肚子剩下的空隙就留给野菜来填充吧。 不过沾了肉味的野菜也比往常要好吃许多，孩子们吃的很愉快，柔儿吃完后意犹未尽：“没想到野鸡肉这么好吃，要是再有一只就好了。” 其实野鸡肉比较柴，没有家养的鸡好吃，但是因为太久没吃了，又在天天野菜的对比下，才显得更加的美味。 “等以后我们家有银子了，就买上很多鸡给柔儿养，养大了就有鸡肉可以吃了。”李婉宁发现在这么多孩子里面，柔儿是最让她能温柔以待的。 “好呀好呀好呀，那柔儿帮母亲干活，我们早点买小鸡。”柔儿的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一样，可爱极了。 既然第二天要开始收麦，那刚拿回来的绣活和络子就要抓紧做了。虽然没说什么时候送货，但是推车那边说好一个月之内还清的。 想到此，李婉宁庆幸：“还好我们今天买了推车回来，明天收麦就能派上用场了。” 吃完饭，大少爷二少爷主动去洗碗，连翘、杜若来不及休息，马上投入了打络子队伍。 红袖倒是没绣帕子，李婉宁让她找来几件旧衣服缝几双手套。 刘伯远和刘伯青洗完碗后就主动的去整理明天要用的农具。 只有两把镰刀，也不太快了，找块石头磨一磨，然后又在杂物房里找到一个木叉，一个木耙，一把连架，这些都是这几天要用到的。 说起割麦子，别人可能不会，但刘伯远和刘伯青还真有过实操经验。 之前秋收的时候，有一次他俩刚好被镇北候带到庄子上去，然后看到正在收麦，两人觉得好玩，就跑去学了一下，割的好不好不说，反正要领都知道。 李婉宁对于割麦的经验全来自于电视，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虽然没做过，但大体知道个样子。 几个小妾都是从小入府，反倒没干过这些，算是农活小白。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大亮的时候，众人就起来去了麦地。 离住所很近，也就三百米的样子，一共九亩地，小麦约五亩的样子，还有四亩是玉米，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收。 这地一看就是缺乏照料，长得不是很好，但白得的粮食白得的地，嫌弃是不可能的。 先让两少爷示范了一下动作，左手带着手套拢麦子，右手挥镰刀，然后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割好后放到一边，然后重复。 割麦弄不好会将自己弄伤，所以动作得到位，力道得控制好，每个人在少爷们的指导下都学了学，然后开始正式收割。 镰刀只有两把，所以刚好轮着来，刘伯远和刘伯青也算是重要劳力了，再加上李婉宁、连翘和杜若，本来让刘伯礼在家里帮忙，结果他主动接过了运送的活儿。 刘伯琛还在养伤中，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发炎，不过李婉宁让他在家里彻底养好了再出门。 看着人多，李婉宁干脆将杜若也打发回去，让她在家做饭什么的，有空了再打打络子。 本来人家两个人两天就可以收一亩麦子，但她们都是生手，所以割的慢了一些，好在人手足，只要能割下来，剩下的都不是问题，所以第一亩田用了接近三天。 她们这边割，刘伯琛和杜若她们就在家里脱粒。 现在都是人工脱粒，用的是比较古老的农具，叫连架。 握着竹竿用力甩起来，然后重重往下打，竹竿上面可以转动的竹片就会旋转一周之后砸到麦秆上，使麦粒脱落。 这个器具有点好玩，几个男孩子几乎抢着干。 麦粒落下来会有很多杂草什么的混在其中，就用一个簸箕把它们颠起来，让风带走其中较轻的尘土和其他叶子，剩下的就是谷粒了，这个环节基本上都是杜若自己做的。 然后弄好的谷粒再晒一晒，水分蒸发完后装袋备用。 割麦子的速度有点慢，所以当她们第二亩田没割多少的时候，第一亩的就全部装袋了，也是一点都不窝工。 后面几亩割的快了点，用了十天的时间，全部搞定。 虽然带了手套，几个人手上都难免起了泡。 麦子全部装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村长确定粮税。 村长带了秤过来，一一过磅，差不多亩产量在一百二十斤左右，一共是六百斤，缴税六成后还能有个二百四十斤。 众人一阵喜悦，这下有阵子不用担心没饭吃了。 而且这阵子的绣活儿虽然做的慢，但地里轮着割，有时间了大家都在做，所以也交了三次货，不过得了三百文，都用来买米了，因为现在没人上山挖野菜，又都干得体力活儿，所以吃得多了点，基本上每天平价要吃五斤米。 虽然新打了小麦，但是在村长过称以前，是不允许吃的，这些都在流放手册里有记载，这里对于违反规则的惩罚很是严重的，所以除非没活路，不然一般都不敢去触碰。 得好好表现，万一碰到大赦什么的，这种态度良好的就有可能会被释放。 李婉宁虽然不等大赦，但和规则作对有什么好处呢？为了让自家能安稳渡过这十年，李婉宁立志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第15章 学会夸孩子 因着最近大家都比较辛苦，所以在小麦过秤以后，李婉宁决定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再美美的吃顿面。 本来炸酱面、羊肉面什么的都是很美味的，无奈现在钱匣里安安静静只躺着两文钱，各种肉只能是遐想。 “连翘，你去拔点野葱吧，今天咱们吃素面。”李婉宁想起以前的素面，做的好的话味道也不错。 红袖依旧在家里留守，昨天刚拿回来一批手工活儿，带着刘雅婷一起做。 然后她和杜若去村里公用的石磨上磨了点面粉，带了三少爷四少爷一起，没办法，有驴的人家用驴拉磨，没驴的就只能人力了，好在这次磨的不多，只有一小袋。 将磨好的粉全部带回来，甚至还带了个短的扫把将台面上的粉全部扫下来，没办法，真正的去接触到种地，就自然而然明白了粮食的来之不易。 带回来的面粉还得用筛子晒一下才行，筛下来的粉装袋留着吃，晒出来的麸皮也放到固定的地方，这些都攒着，以后喂鸡要用。 其实她们已经给鸡攒了好多东西了，以前吃的贝壳什么的都留着，以后弄碎了当肥料或是喂鸡都可以。李婉宁可是个会过日子的，不会浪费任何的可用之物。 素面其实也很好做，灵魂在于调汁的味道，现在没什么各种各样的调料，那就将小葱剁碎，放点盐，然后用开水一烫就好了。 虽然没肉，虽然调料很简单，但是大家吃的很满足，刘雅柔一边吃一边夸：“母亲，这个素面太好吃了，母亲的厨艺真好，以后我也要学。” 李婉宁很享受来自于小姑娘的夸奖，并且礼尚往来：“喜欢就多吃点，柔儿以后会做的比母亲更好吃。” 吃完饭，再一次召开家庭会议。 李婉宁：“前几天大家辛苦了，终于把小麦收回来了，后面还有4亩的玉米，过段时间还需要再辛苦一下，今天开会，想让大家说说下一步的计划。” 这次是刘伯远先讲的：“母亲，我发现一个我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虽然母亲和姨娘们做点绣活可以满足最基本的吃饭问题，但是要完成开荒指标就有点困难。” 刘伯青补充：“如果是一个成年男人，在这个地方开一亩荒地大约要一个月左右，放在我们家，即使有两把锄头，但是劳动力不行，估计至少也得一个月，五亩地少说也需要五个月。” 家里一共十一个人，十年内要有三十三亩地，现在有现成的九亩，还需要开二十四亩，其实如果按照一年两亩的话还能轻松一点，李婉宁默默算了算，但好像还是太累。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李婉宁觉得应该好好培养大家解决问题的能力。 “我觉得我们是否可以钻个空子？第一年开荒5亩，那我们现在手里有9亩，是不是可以将今年应付过去？”刘伯远回答。 “那以后呢？”李婉宁追问。 “赚钱买牛。”这句话被刘伯远说得掷地有声。 “买牛？”其他人瞪大了双眼，李婉宁细细琢磨，无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大胆呀。 刘伯青再次补充：“一头青壮牛大约要十五两银子，如果用牛来开荒地，可能五天就差不多了，对于我们还要开的二十四亩地来说，节省了大量的时间，也会省钱。” 连翘不懂了：“节省时间我知道，但为什么会省钱？” 刘伯青解释：“开荒占用我们大量时间和人力，如果我们用这个时间来砍柴做绣活儿的话，能赚不少银子，再加上一开荒也会费粮食，总的账算下来，还是买牛更合算，而且有牛了我们每年种地收割都能用的上。” 这一听，还是挺有道理的，李婉宁看看大少爷和二少爷，看来这哥俩平时一起砍柴干活也没白做也，这不，两人也会一起讨论家里的情况，并且做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环视一下其他人：“大家觉得呢？” 连翘：“虽然没仔细算这个账，但是感觉两位少爷说的有道理。” 杜若：“奴婢不懂其他的，就是感觉如果有牛的话，大家可以省些力气，人如果太累了容易生病，更何况我们以前都没怎么吃过苦，所以奴婢也赞成少爷的想法。” 红袖：“其实手工活儿会越做越快，相比于开荒种地来说，也没那么累人，别的也不会，这个奴婢愿意多做一点，尽力减轻大家的负担。” 看着大家意见都比较一致，李婉宁自然赞同：“那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定下我们的第二个小目标，攒钱买牛。” 摇摇手里的钱匣子：“这里面现在有两个铜板，我们还欠着外债一百一十个铜板，目标十五两，大家加油。” 边说边想，第一个小目标是二百文的手推车，没想到第二个小目标就变成了十五两的牛，这个跨越着实是有点惊人了。 李婉宁正想着下一个点谁来发言，没想到刘伯礼站起来了：“母亲，下次去镇上是否能带上我，我想去书肆问问能不能接点抄书的活儿，一来补贴家用，二来儿子也可以借机温故知新。” 刘伯礼一向是个话少的娃，没想到为了能有个看书的机会这么主动，想要什么懂得自己想办法去获得，也是个有想法有方法的孩子。 “行，下次交货的时候你和母亲一起去。”李婉宁一口应承，顺便又夸了一句：“在这么艰苦的生活下还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并且和现实结合起来，伯礼这样坚韧的品质值得大家学习。” 刘伯远和刘伯青面面相觑，抄书是个好活儿，奈何他俩的字没有刘伯礼写的好，应该达不到人家抄书的要求。但如果老三做了这个活儿，倒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因为每次拿回来的书大家都可以看呢，也可以将以前的知识巩固一下。 刘伯琛看看刘伯礼，又看看李婉宁：“母亲，您放心，即使三哥去抄书，儿子也会努力挖野菜，让我们每天都有菜粥可以吃，也可以去赶海，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 好嘛，想想那个无滋无味的菜粥，兄弟姐妹们都面无表情，如果有米有面，并不想吃菜粥好不好。 不过后面赶海倒是可以有，虽然东西带回来的不多，但胜在新鲜呀，而且蟹肉拌饭真的好好吃。 李婉宁还没有说话，刘伯辉倒抢先了：“四哥，如果二哥去抄书，我可以跟你去拔野菜。” 刘亚琴一看不能落后，有点怯生生的道：“母亲，我也可以学习打络子，我也能干活儿。” 刘雅柔看着大家都有事，再看看自己的小短手，有点泄气：“柔儿可以管好自己，不给你们帮倒忙，还可以每天夸你们，母亲说过，心情好的时候干活儿也没那么累。” 听了刘雅柔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还是小孩子最可爱了。 看着大家一下子这么踊跃，先不管说的能不能做到，总是得夸一下下：“好好好，我就知道，我们侯府出来的孩子，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是无比团结的，不管各自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能更好，你们都很棒，都是母亲的骄傲，侯府的骄傲。” 李婉宁想起以前刷的一个视频，就是一个妈妈天天拍视频夸儿子，本来娃没想去做的事，在她的一通天花乱坠的夸赞下，渐渐迷失了自我，最后都是心甘情愿主动的去做，想来这种方式对一部分孩子是管用的，她决定借鉴一下。 第16章 方法总比困难多 休息了一天，大少爷和二少爷就申请上山砍柴，为了牛，也得勤快一点呢。 刘伯琛的脚也养好了，又跟着他们去挖菜，但是依然没有带刘伯辉，因为还是觉得他年龄有点小，爬不动山。 李婉宁去镇上交货的时候，果真带上了刘伯礼。 镇上的其他事情已经都是固定程序了，很快做完就带着三少爷去了书肆。不知道这里要不要押金什么的，所以就没有先去还小推车的债，直接带着交货后的一百一十二文以及家里的两文钱来了这里。 这个地方的书肆和别的地方是有差别的，左边前台的地方有好几个大的书架，放的都是大家的手抄书。 现在没有印刷术，所有的书都是手写体，因此书很贵，但是他们这个地方又有个特色，这里流放过来的很多人都读过书，所以愿意抄书的人也多，和珍绣坊一样，这里算是朝廷官办的一个铺子，李婉宁深感攒叹，这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朝廷。 听到刘伯礼的来意，书店老板毫不意外，带他到桌前让他试写几个字。 已经好多天不写字了，刘伯礼久久没有下笔，凌空挥了几下，然后才慢慢落下。 刘伯礼的字是兄弟几个里面最好的，之前一直被夫子夸奖，他在练字上面也花了很多时间，虽然年龄不大，但也初见风骨。 书店老板看着他试写的千字文，不算顶好，但相对于他的年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刘伯礼行了个弟子礼：““在下刘伯礼。” 书店老板抚须微笑，“刘公子有礼了，你这笔力虽显稚嫩，但已颇具章法。我这里正缺抄书之人，若刘公子有意，以后便来此抄书吧。” 刘伯礼听了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道谢。 书店老板很主动的介绍了这里的工钱：“我们这里抄书的价格是五十文每千字，且笔墨纸砚需自备。” 一听材料自备，刘伯礼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不知笔墨纸砚作价几何？” 看着他们的腰带，就知道是发配来的，再看着他们的穿着，还是打着补丁的绸缎，所以之前一定生活优越，现在没辙了来做抄书的活儿。 所以，书店老板直接带他们去了低价区，并向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用来抄书的纸张，一文钱五张，一块墨两百四十文，这种笔是一百文，抄书够用了，砚台最便宜的两百文。这些都是性价比最高的。” 好吧，李婉宁虽然面色不显，但心里暗自惊叹：想干个抄书的活儿都不容易啊，初投资也太高了。 要是放在以前，这点钱真不是钱，刘伯礼虽是庶子，但用的文房四宝都是上品，可现在，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婉宁，有些失落。 倒不是他觉得李婉宁不会给他买，毕竟这是赚钱的事，只是他很清楚，李婉宁的兜里现在只有一百一十四文钱。 对于钱不够的事情，李婉宁倒是很熟练：“不知请问老板，这些东西可以赊账吗？以后再从抄书的钱里面扣。” 老板笑一笑：“赊账是可以的，但也要付一些定金，您看可以付到多少？” 李婉宁试探道：“五十文可行？老板放心，我们虽是女子，但也知道一诺千金，我们会在一个月内还上。” 捧着手里的笔墨纸砚出了书肆，还有一本用来抄写的《千字文》，刘伯礼认真的看着李婉宁，眼里都是感激与坚定：“母亲，儿子一定会认真抄写，不辜负母亲对儿子的信任和爱护。” 主要是李婉宁为他赊账的事情太触动他了，现在家里这样的情况，能做到这样不容易。 李婉宁摆摆手：“你愿意抄书，有上进心是一件好事，既叫我一声母亲，我自然会尽力达成你所愿。走吧，我们去买点米。” 其他人以前没缺过钱，不太懂得赊账，但李婉宁可是背着房贷的人，能把自己未来三十年都支出去的狠角色，对于这种程度的欠债，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虽然现在有面了，但总不能天天吃面呢，那点面也禁不起这么吃，所以糙米该买还得买。 剩下六十四文钱，干脆买上十斤糙米，然后又找了个卖肉的，花最后的四文钱买了几个大骨头，上面还带着一点点肉，打算回去给孩子们稍微改善一下。 得，人家是月光族，现在李婉宁算达到更高层级的次光了，就问还有谁？ 回家以后，家里的男孩子们都对这笔墨纸砚进行了热情围观，这个摸摸这件，那个摸摸那件，好久不见，都有点稀罕了。 李婉宁想想原书，虽然刘伯礼学问最好，但是其他娃们好像也不错，不过没有刘伯礼的韧劲儿，等平反后有些年龄大了，没有像老三一样闭门读书，取得那样好的成绩罢了，要是从小一直培养，没准也能来个一门三进士啥的呢。 唉，要改变命运，不然还是改的更彻底一点？ 女孩子则不一样，刘雅柔跑到骨头前，看着上面的那一点点肉，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中都透着一丝快乐：“母亲，今天有肉吃呀？母亲真好。” 刘雅琴则是看了一眼大棒骨，眼里迸发出一丝喜色，但又很快低下头，将手里的一碗水递给李婉宁。 李婉宁拍拍她的头，和拿着骨头的杜若聊天：“今天晚上就把骨头炖了吧？多少有点油水。” 从流放开始，大家除了那只鸡，真的没有吃过油水。 李婉林则是从穿书后，只吃过一顿鸡，馋虫也勾得心痒痒的。要不是今天实在没钱，就买点肉回来了。 虽然笔墨纸砚都拿回来了，但刘伯礼并没有很快动手，他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又将千字文看了一遍，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开始。 家里没有合适的桌子写，就把饭桌搬到窗口，然后叮嘱小朋友们不要来打扰他，主要是现在不能写错，写错一个字，一张纸就废了，要是写错五张，一文钱就没了。 其他人也很配合，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大约不到点儿两个小时，刘伯礼出来了，拿着他刚抄的书稿给李婉宁：“母亲，我已经抄了一份了，请您过目。” 李婉宁放下手里的络子，接过刚出炉的《千字文》，不由的夸奖：“伯礼写得真好，想必书肆那边也会满意。” 这句夸奖是真心的，每个字大小一样，排序整齐，以前考试都有卷面整洁的要求，这篇稿，就像还没有填的卷子一样整洁，只是时间用的久了点。 刘伯礼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写废了三张纸。” “嗐，我看着总共有三四十张吧，写废了三张纸算什么？再说那三张纸也不算废，刚好留着你们大家谁想练字就可以用一下。”李婉宁自己也读过书，真心觉得1000个字只写错三个，而且是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了不起了。 甚至李婉宁觉得刘伯礼好像有点压力太大了，顺便开导几句吧：“以后抄写的时候不用太过紧张，这是你以后经常要做的事情，就平常一点，做到仔细认真就行，至于写错也没有太大关系，反正以后要给你们买纸学习，把字都给我练起来。” 最后一句是冲着大家说的。 其实刚看到刘伯礼抄的书，李婉宁有一个想法，要是老大老二也能抄书，可以省下她好多买书的银子，但他们字现在还做不了这个活，没关系，练呗，不是还有十年嘛。 所有的纸，都正反面写，甚至可以买根毛笔蘸着水在石板上写，方法总比困难多，李婉宁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第17章 有人冒名顶替 其实抄书这个活儿，千字五十文是一个很低的价格了，而且材料费还都是自己的，在外面应该能到千字两百文，没办法，流放的人能有个这干就不错，总也比砍柴要赚的多一点，也没那么累。 接下来，基本上刘伯礼每天都会抄上一本《千字文》，那天总共拿了五十文的纸，一共二百五十张，去掉抄废的，能抄五本。 虽然每天只抄一本，但速度倒是有所提高，从原来的近两小时，但现在已经一个半小时足矣，人也放松了许多。 而且刘伯礼也没有因为抄书耽误其他的事，基本上上午跟刘伯远他们一起上山，下午用来抄书。 这下，大少爷和二少爷坐不住了，天呢，老三比他们小，但现在却是他将自己规划得更好，这两人没辙，自己找事做。 砍柴、劈柴、抬水、洗碗，把自己安排得忙忙碌碌。甚至在家里就将柴劈好，以后到酒楼直接搬下来放整齐就行。 现在还没有卷这个字，但把李婉宁看得好笑，眼睁睁看着老大老二被老三卷得团团转。 在李婉宁第二次去镇上送货的时候，刘伯礼又跟着去了，带着自己抄的五本《千字文》。 看他没带原版，李婉宁好奇：“你下次还抄《千字文》吗？” 刘伯礼帮忙推车的手没放开，回头解释：“母亲，儿子打算这次再抄六份。刚好和母亲交货的时间保持一致。” 说完腼腆开口：“母亲，这次能不能拿三百五十张纸？我想多抄一份留在家里，这样弟弟们也可以看。” 闻言李婉宁又开始夸夸：“可以呀，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不过这个不用你抄，让你大哥或者二哥来抄，顺便给他们练练字，你在旁边监督他们就好。” 李婉宁是真觉得好，她像这么大的时候干什么呢？一天除了上学就是傻玩，哪有那么远的深思熟虑，古人早熟，受尽生活磨难的古人更加早熟。 现在送货还是三天一送，但是因为送货也不影响家里人干活，所以每次能送一百个，林老板给她们一百一十五文钱。 上次送完货还了木匠铺五十文钱，剩下又买了十斤米，今天拿了上次剩的五文钱，再加上新结的工钱，还完木匠铺的六十文，手上还剩六十文。 来到书肆，交上书稿，就见书店老板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刘伯礼略带忐忑，但也有几分底气，之所以一天只抄一本，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 刚开始是一个调整期，估计再过一段时间，适应好了，上午下午各抄一本也是可以的。 果然，书店老板翻看一遍，发现书面整洁，一直到最后一页都能保持笔迹不乱，五本皆是如此，足可以看出抄书者的认真程度，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放下文稿，书店老板又拿出账本：“小公子上次的文房四宝总共五百九十文，付了五十文的定金，还差五百四十文，今天的书稿一共五本，结银两百五十文，如果充抵账款，就还剩两百五十文。” 看来，这个活儿初投资的回款时间也要蛮久。 刘伯礼看看李婉宁，后者对他点点头，于是他开口：“麻烦老板再帮我拿七十文的纸，剩下的一百八十文充抵账款，还欠老板三百二十文。” 从书肆出来，两人又去买了十斤糙米，但是李婉宁觉得刘伯礼好像有些沉默，观察了一会儿，还是摸不透什么原因，只好开口询问：“怎么啦？你抄的书书店老板很满意，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呀？” 刘伯礼有些郁郁：“母亲，原以为抄书可以对我有所帮助，也能换些银子，但现在发现，好像光是一个砚台的钱就要很久才能赚回来。 据我预测，那支毛笔和墨条估计也只能写一万字左右，差不多就是十本《千字文》，所以我写十天，只能换五百文钱，但是一个墨条，一支笔，五百张纸这些加起来就要用掉四百四十文，最后只剩下六十文钱。” 李婉宁宛然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其实你算算，这个工很值得打，你看，那个砚台是可以长期使用的，按现在的速度，你一个多月以后就能把它赚回来，后面的就全是净赚了。 你觉得十天赚六十文不多，但是你大哥二哥每天砍两捆柴，也只能赚到六文钱，你一个人赚了他们两个人的。 最重要的是，你在这抄书，可以借到你所有想看的书，而且花点功夫抄一遍，就省了我们买书的钱，除了你自己在抄写的过程中受益匪浅，其他人也可以跟着学，跟着练字，不要将学问拉开，等以后咱有钱了，没准还能找个夫子给你们指点一下，基础打好一点，后面前途无量。” 一听说有钱了给他们找夫子，刘柏礼眼睛都亮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画饼，但此刻油然而发的情感喷薄而出：“母亲，您真好，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嫡母。” 一瞬间，李婉宁觉得自己周围的气场好像有所变化，虽然两人说话不多，但感觉刘伯礼对她亲近了很多，好像是将心里的防备卸下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大进步呀，最起码，刘伯礼不像原书那么恨她，恨她生的孩子。 “母亲，从明天早上开始，我想早上抄一本，下午抄一本。”快到家的时候，刘伯礼终于将自己路上想的讲了出来。 “可以呀，这个你自己决定，你想上山就上山，你想抄书就抄书，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可以。”李婉宁想也不想的回答，本来她也不想做个啥都要管的老妈子，不是一直在培养他们的自主能力吗？ 其实再用不了多少天，院子里的小菜就会陆续有成熟的，有了那一院子的菜，随便挖点野菜就够了，说不定不用去挖也行，而且现在做绣活这里赚的也多，加上新收割的麦子和马上就要收割的玉米，也不差那点野菜。 再说，抄书赚到的可比拔野菜划算多了，李婉宁傻了才不同意。 因为之前李婉宁不知道抄一本书到底要赚多少钱，现在经过刘伯礼的预估，知道了个大致价钱，所以，她不能在继续看着大少爷和二少爷在那儿瞎卷了，得告诉他们一个努力的方向。 这几个孩子，刘伯远平反以后可以袭侯爵，不想有一个无用的爵位，自身也得有两把刷子，从军是不大可能了，那还是要有一些文化底子才行。 其他人虽然可以用侯府做靠山，但毕竟没有父亲在，哥哥还是差了点意思，所以对于自身能力的要求更强，刘伯礼是不用操心的，但其他三个，如果想要在官场上有什么成就，那至少一个举人功名是要有的，当了举人才能被推荐为官，这样能更好安排一点。 “伯远、伯青、伯琛，你们三个以后上午上山，下午的话家里的事情随便做一做，剩下的时间也不要浪费，去练练字吧，争取早一点能练到去抄书得水平。” 其他人有些可能也没那么爱学习，但是迫于李婉宁的淫威，也不敢拒绝，都点头称是。 而且，虽然不见得人人都那么想写字，但早熟的娃自然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所以一边点头应允，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现在的母亲真的和以前有很大差别呀，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都得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名顶替了。 第18章 原书里刘婉宁的影响这么大? 一切按部就班中，大家各自忙碌。 现在家里粮食没有那么紧张，收入也尚可，每次送柴火和绣品都能得一百二十一文钱，有面了以后，馒头、面条、饼子也经常吃着，所以三天十斤糙米大家都可以吃饱，有时还会剩一点。 李婉宁不管这些，吃不完就攒着，一般农民家里都是攒够至少一年的粮食呢，他们这才哪到哪儿，所以还是雷打不动每次买十斤，就这样每次交货都能剩下六十来文钱。 至于刘伯礼，现在每天上午抄一本，下午抄一本，而且时间越来越快，一本能净赚六文钱左右，一天差不多十二文钱，多余的时间也不闲着，帮家里抬抬水，浇浇地啥的。 在抄了十几天之后，终于把砚台的钱赚回来了，而且家里还多了三本手抄书。 刘伯礼是个很有计划的娃，他是从简单的开始，从之前自己学过的开始，一本本往下抄，觉得自己熟悉的就少抄几本，觉得自己没太掌握的就一遍遍的抄，直到烂熟于胸才换下一本。 再接下来抄的书，就能有实质性的银子回收了。 当刘伯礼第一次在买过材料后，还能从老板手里接过多余的三十文钱时，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颤抖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赚钱啊，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就觉得自己也对家里算是有贡献了。 刘伯礼将钱双手奉给李婉宁，声音都有点不稳：“母亲，儿子也能赚钱了。” 李婉宁接过来，也很开心，真心的，多一份收入总是让人愉悦的：“好好好，你真的很棒，为了庆祝一下，今天我们就用这个钱买肉吃好不好？” 刘伯礼自然没意见，肉谁不想吃呀，虽然尽力掩饰，但还是难免有些得色：“母亲做主就好。” 二人高高兴兴找到猪肉铺，一看，还真是有点贵，一斤五花肉二十文，相对瘦一点的十八文，猪油要一斤三十文。 李婉宁和肉铺老板砍价还价，最后花三十文钱买了半斤猪油和一斤瘦肉，肉铺老板还给搭了块没啥肉的大骨头，李婉宁连连道谢，虽然老板刀工太好，骨头剃得无比干净，但用来熬汤或者煮菜都是好的。 对她们家十一个人来说，一斤肉真分不到几块，但是猪油可以呀，现在菜地的小青菜有的已经能吃了，偶尔炒一下也可以换个口味，至于挖回来的野菜，拌点猪油做凉拌菜也要好吃很多。 是的，虽然现在粮食基本够吃了，但是挖野菜的事情还在继续，一来李婉宁觉得野菜也算是一种健康食物，二来，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得花钱，而且还想早点买牛呢。 每天少吃一点大家也不至于那么排斥，而且因为现在地形熟悉了，每天只要派哥仨上山砍柴挖菜就行，大人都不用跟着了，家里又多了一个劳动力。 李婉宁和刘伯礼带着猪肉回家，中午就飘出了诱人的肉香味，用炒肉的锅底又熬了一大锅青菜，也是香嘭嘭的惹人垂涎欲滴。 小的孩子们都面露喜色，刘伯远和刘伯青却略带愧色。 感觉，好像被弟弟比下去了呢。 吃了肉，两人练字更刻苦了，但收效甚微。 其实抄书并不见得要字写得多么的好看，当然，能写好自然是最好的了，但是若字本身写得比较普通，只要能笔画清晰，布局整齐也是可以的。 李婉宁想想现代练字的田字格，心中一动，拿起纸：“来，伯远，给娘找个直的东西过来。” 刘伯远找了半天，拿过来之前装砚台的长匣子。 李婉宁拿出刘伯礼抄的书，对着纸比划了半天，做了等分点出来，到连线的时候做了难，她对毛笔太不擅长了。 看到李婉宁的迟疑，刘伯礼主动询问：“母亲是想怎么画？您来说，我来做吧。” 这个倒是不难描述，刘伯礼按着李婉宁的描述很快做好了一张，李婉宁看下，线条是一样粗的，表示很满意。 将田字格放在一张纸的下面，几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字一个个写在格子里，会整齐很多，刚开始兄弟二人都衬着田字格写，慢慢的就越写越整齐，做到纸上无格，心中有格的境界了。 有了方法，有了决心，再加上刘伯礼的一些心得，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刘伯远和刘伯青也进步颇快，在每人用坏了一根毛笔之后，终于有一试的勇气，并且顺利通过。 之前虽然每次送货余六十来文，但两个娃练字要买笔墨纸的，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所以基本上钱匣子里还是空的。 现在好了，三个娃抄书，一天光这个就有三十六文的进账，酒楼的柴已经不去送了，只要隔几天砍点自家用的就行，也不耽误抄书。 因为两个哥哥都不怎么上山了，家里又不放心刘伯琛一个人去，所以刘伯琛的野菜也是隔几天才跟着砍柴的哥哥们去一次，一下子没了正经稳定的营生，又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孩子有些闷闷不乐。 看出这么阳光的娃这段时间有些失落，李婉宁就找他聊聊天：“伯琛，感觉你情绪不高呀，怎么了？” 刘伯琛看了一眼李婉宁，低下头：“母亲，我是不是很没用？” 李婉宁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刘伯琛看看正围在一起抄书的哥哥们：“哥哥们都能赚银子，就我什么都不会。” 李婉宁安慰：“你还小呢，你才八岁，不着急。” 刘伯琛又看一眼李婉宁，低声说：“可是母亲，即使再过一年，我也做不了抄书的活儿。” 李婉宁了然，原来是因为字写得不好呀，想想现代，也又很多字写的不好，但成绩不错的人呢，字也不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唯一标准，于是安慰：“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又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刘伯琛有些赧然，头低得更深了：“母亲，我好像没有擅长的事情。” 李婉宁想想：“没有啊，母亲觉得你性格开朗，有责任心，每次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很好，而且懂得怎么样才能做得更好，也主动承担家里的各种劳动，你的这些优良品质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刘伯琛听了李婉宁的话，头抬起来，眼睛里闪出几丝光彩，又有几分茫然：“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吗？” 李婉宁拿出嫡母的范儿：“那当然了，母亲还能骗你不成？在母亲眼里你是很优秀的。所以你暂时觉得自己没有擅长的事不用着急，慢慢想，慢慢找，有的人找到的早，有的人找到晚，只要有心，总是能找到的。” 听了李婉宁的话，刘伯琛的心里好受了一点：“母亲，我一定好好找，争取能早日找到我擅长的事情，谢谢您。” 李婉宁松口气，这段时间她发现孩子们都挺早熟的，所以即使对着才八岁的刘伯琛，她也是把他当做大人一样交流。 坐在不远处的红袖一边绣帕子，一边偷眼向这边看，直到刘伯琛给李婉宁行了礼，道了谢，开心的跑开，才缓缓露出一副将心放在肚子里的样子。 连翘和杜若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忙着手中络子的样子，但李婉宁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也是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这不，刘伯琛走了以后，手上的动作明显变快了。 李婉宁一阵郁闷，她来的时间也不少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能改观大家对她的印象吗？原书里的刘婉宁对她们的影响如此巨大？ 第19章 做个孩子也挺好的 四亩的玉米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其实玉米很早就能吃了，但为了产量能高一些，一直等到玉米苞叶由绿变黄，由黄变白且开始蓬松时，才开始收割。 当然，这些都是流放指南里写的，李婉宁她们打算收割是因为村长特意来和她们说玉米可以收了。 要说这个村长真不错，知道她们不懂这些，每到节点都会稍微提醒一下。 但李婉宁也不能全靠村长呀，还有十年呢，于是带着家里一大伙儿人去地里对着流放指南观察成熟的标准是什么。 首先籽粒乳线消失，大家将玉米拨开，确实没看到什么线，但是由于之前也没有很仔细的观察过玉米粒，不太知道那条线怎么回事，没事，明年再细细观察记录。 其二是籽粒基部出现黑层，这个容易，拔掉玉米粒就能看到。 第三是玉米粒含水量适中，用指甲掐一掐，记住这个手感，以后也可以用来稍事判断。 李婉宁也掐了，明显不是以前啃的那种一掐就出水的嫩玉米。 “我们怎么个收法呢？”李婉宁看了看一大片的玉米地。 看着玉米生长的高度，好像大孩子们都能够得着，刘伯琛的个头就需要抬着手了。 突然灵机一动，刘伯琛出主意：“母亲，咱们将车推到这里来，然后大哥二哥他们将玉米棒子掰下来直接放到车里，或者扔到地上，我和三哥就想掰了棒子的玉米杆割下来，扔到一边，我们一排一排收进去，这样应该最快。” 好嘛，这个安排是他们几个就搞定了？真是个爱劳动的娃。 李婉宁想一想，一排一排收应该是效率比较高的，不过老三老四割杆子有点费劲，得调整一下：“连翘，咱们两个掰玉米棒子，伯远和伯青割玉米杆吧。” 玉米杆割回去晒干了烧火，就省得老大老二经常上山砍柴了，用不了的也可以丢在地边堆肥，割完的地面上露出来的玉米碴子也可以一把火烧了当肥料。 刘伯琛听着李婉宁的安排没有他，急道：“母亲，那我和三哥干什么？” 李婉宁看着这个生怕自己没用的娃，笑了笑：“你和你三哥就捡玉米棒子，整理玉米杆儿吧，然后还要帮你杜若姨装车送回去。” 刚好三个小的也来了，刘雅柔在旁边细声细气道：“母亲，我也可以帮忙。” 刘伯辉也着急凑热闹，刘亚琴虽然没说话，但看着那架势就是要干活的意思。 李婉宁手一挥：“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相比于割麦子来说，李婉宁认为收玉米要稍微好一点，最起码有一部分工作是站着做的。但是割杆子的人有点累，所以三个大人也会替换一下老二老三，让他们休息一下。 默契是多次的配合培养起来的，这么多天大家一直在一起干活儿，多少也有了那么点意思，加上人多，小不点们虽然帮不上踢啊多忙，但多少也有点用，所以这次的收割非常的顺利，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收好了。 玉米收回来后摆了一院子，玉米杆也整整齐齐的摞在墙角，别以为工作就此结束，还有一个重要环节在等着大家，就是剥玉米粒。 现在的粮税收的不是玉米棒子，而是剥好的玉米粒，所以除了红袖和刘雅婷，其他人一起动手，进行这项浩大的工作。 剥玉米粒先要拿着硬物将玉米棒子任一列的玉米粒抠下来，然后将两个抠好的玉米棒子对着搓，将玉米从缺口处一列列的搓下来。 听着不难，好像还有点好玩，但要搓四亩地的玉米粒，就是一件苦差事了，而且搓久了会手疼。 现在家里要保护手的人可多了，除了两个绣帕子的，那三个抄书的胳膊和手也不能太累着，所以就让他们量力而为，别影响抄书，其他人多做一点吧。 劳动力减少，使得玉米粒搓了整整四天，李婉宁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搓完后就叫村长来过秤，别人家可能差不多一亩收两百斤左右，她们这里是一百八十斤，四亩田收了七百二十斤，缴上六成的税，自家还能剩下二百八十八斤。 大家都挺开心的，因为这个也是今年白得的粮食。 看着大家脸上的喜悦，村长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李夫人，上次忘了和你们说，记得要留种。” 李婉宁愣了下，虚心请教：“请问村长，我们明年还是打算种五亩麦子，四亩玉米，不知留多少种比较合适？” 这个村长心里是有数的：“麦子一亩大约要二十斤的种子，玉米大概要四十斤，都得挑比较饱满，个头大的留。” 这个数字一出来，大家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过了一会儿，李婉宁才幽幽发声：“没想到还挺费种子的，谢谢村长，不知这些粮税怎么交上去？在哪里交？” 村长看出了她们笑的勉强，但也没办法，流放总是要有惩罚措施的，不然如果流放后都能锦衣玉食，那还是有什么意义？ “你们先准备好就行，过几天会有专人上门收取，你们欠罪容所的粮食也可以一并交上去，他们有马车。” 再次道谢，送走村长后，大家都有些沉默，会算账的都在暗自计算。 本来觉得小麦自己能留二百四十斤，玉米能留二百八十八斤，一下子挺富有了，能吃饱饭不是梦想，但这一留种，小麦就剩一百十斤，玉米只剩一百二十八斤，这还没算要还给罪容所的，一还就更少了。 放在她们家这么多人身上，如果顿顿吃饱，也就够吃一个多月吧。 最可怕的是，今年这些是白得的，但是明年，后年，大后年年年如此，即使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粮食只能吃一个月，怪不得抄书的、砍柴的、绣帕子的，这些活儿在这里有这么多人去做，感情这不是人们勤快的为了改善生活，而是为了生存而战呀。 李婉宁算清楚后，环视一下大家低沉的气压，清了下有些紧的嗓子：“没事，种地本不是我们所长，而且这次的地没有照料，所以产量不高，等明年我们好好弄一下，产量提上来，粮食也能收得多一点。” 没有人出声，李婉宁只好再次开口：“而且，我们的手工活儿现在其实已经能满足我们日常的吃食，再有了地里和菜园子的这些产出，剩下的银子还可以用作日常生活，不会让大家饿肚子的。” 刘伯远看着李婉宁：“母亲说的是，我们今年刚来，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咱们年纪都小，随着我们长大，能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想必赚钱也是一样。” 刘伯青应和：“大哥说的对，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改变，但不管身处什么环境，都可以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就像我们之前说的买牛，就是我们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的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对吧，母亲。” 呵呵，这小子是怕u不买牛吗？放心，你老娘也不想天天饿着肚子在地里辛苦劳作呢。 李婉宁给他一个定心丸：“买牛的小目标当然不会改变，否则我们连开荒任务都无法完成，更不要说其他了。你们也不用忧心，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好好计划，总是能攒够钱的。” 刘雅柔不会算账，但也感受到了这个不太好的氛围，有点迟疑：“母亲，我们家又没有饭吃了吗？那我以后不要吃肉了，有野菜也是可以的。” 李婉宁摸摸她的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等我一阵子，母亲买几只小鸡你来养好不好？养大了我们就有鸡蛋和鸡肉可以吃了。” “好好好，我一定把它们养得肥肥的。”刘雅柔就差发誓了。 李婉宁笑一笑，做个孩子也挺好的。 第20章 不必抢，人人有份 李婉宁的话不是骗孩子们的，是她决定，将买小鸡提上日程。 这日子一过就要十年，正是孩子们成长的一个重要周期，肉看来是不怎么能买得起了，如果连蛋也没有，太缺乏营养了。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其实她自己也想吃。 现在的吃食又多了一样，那就是玉米，其实玉米倒是还挺多吃法的，碾成玉米碴子就可以熬粥，磨成粉就是玉米面，玉米面混在面粉里或是单独做都有很多种做法，玉米窝头，玉米馒头，玉米饼、玉米糊等等等等，还有菜园子里的菜不停的有可以采摘的，各种各样，比野菜好吃多了，又有猪油，加上杜若的厨艺是不错的，所以最近孩子们吃的还算满意。 吃的好才能加油赚钱，但那九亩地现在就要从头照料了，所以赚钱的同时，还要兼顾地里的事，不懂农事，李婉宁特意去村长家里请教了一番，村长告诉她，秋收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将地翻起来，还特意告诉她深度为5~8寸为好。 请教完村长，回家讨论。 将村长的话转述好后，李婉宁发问：“大家觉得我们怎么安排比较好？” 李婉宁现在的政策就是：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给我讨论起来，这家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人人都要献力献策，当然，不管你们出了多少点子，最后的决定权还得在老娘手里。 刘伯远看了刘伯青和刘伯礼一眼，似乎略做评估后，又转向李婉宁：“现在距离明年耕种时间还早，我们也不必急着把它做完，干脆就慢慢来，儿子们每天上午下午各抄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结束，中午和傍晚没有固定的事情，不然就由我们三个每天抽一段时间去做，母亲和姨娘们就不必操心此事。” 李婉宁一听，这娃是个有担当的，虽然才十一岁，就有了点儿当家作主的感觉。 再看看被他点名的刘伯青和刘伯礼，好像也对此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想一想，确实学习也要劳逸结合，抄书归抄书，体力活也得安排上，不管什么时候有个好身体总不会吃亏。 李婉宁转向连翘、杜若和红袖，几人也没有意见，开玩笑，侯府嫡子都去翻地了，总不能说自己心疼自家儿子不让去吧。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翻地的事情暂时交给了三个孩子，李婉宁想的是如果他们能做完更好，但若是最后来不及大家再一起上好了，孩子们既已提出来，就该成全他们的这份心意。 既决定买鸡，李婉宁交货的时候抽空去打听了一下价格，去镇上的早市问了两家，基本上价格是差不多的，像李婉宁他们没有养鸡的经验，买太小的怕是存活率不高，就只能买那种半大的养了二十几天一个月左右的。 结果是小母鸡二十文一只，小公鸡是十六文一只，没得说，那就一句话，攒钱呗。 好在现在赚钱能力还不错，所以笔墨纸砚家里也有多余的，交货那天的早上也不耽误抄书，有时候想要换什么书直接和李婉宁说一下，他们都不必每次自己去，还能在家多抄一份，这样加上其他手工活，去掉十斤雷打不动的糙米，还能剩一百四五十文钱，相当可观了。 就这样攒了半个月左右，李婉宁出手了。 为了迎接小鸡们，前几天的时候大家就在忙活，沿菜地边缘插上一排竹竿，又用篾片像编背篓一样过一压一做了横向维护，避免小鸡的侵扰。 做鸡窝的时候，刘伯琛提议：“我们给小鸡也编一个菜地这样的围栏吧，我们想把它们放开的时候就放开，不想放开的时候就圈起来。” 这种有想法的提议必须支持，所以，小鸡们还没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有了一块比较大的独立地盘。 李婉宁对比了两家卖小鸡的人，看着小鸡活力都差不多，就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人砍价：“大哥，我如果买的多的话，价格能不能再低点？” 卖鸡的大哥抬头看了李婉宁一眼：“你要买多少？” 李婉宁一边细细看着小鸡，一边回答：“我想要十只小母鸡，五只小公鸡。” 摊主好像对这个数量并不满意：“我们这小鸡已经喂了一个月了，你带回去好好养，差不多三个月就能下蛋，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不过数量和你要的有点对不上，小母鸡现在只有八只，小公鸡倒是有10来只，你要全要了的话可以给你优惠点。” 李婉宁细细一算，这样下来得三百二十文，可是平时小公鸡可能也不太好卖，于是直接狮子大张口：“二百八十文怎么样？” 摊主一听，这不像个诚心买鸡的：“这位夫人，你要不买就别挡着我的摊位。” 李婉宁心里道一声坏了，把摊主砍生气了：“我是诚心买的呀，大哥，那您说多少钱吧，买这么多总得给我点优惠吧。” “给你便宜十文吧，三百一十文。”摊主这才缓和了脸色，报出一个价格。 “要不三百文吧，凑个整数！我一下买了这么多小公鸡，省得您再带回去了。” 李婉宁现在知道为啥小公鸡很多了，因为大部分人都愿意买母鸡，可以下蛋，也可以吃肉，顶多买一只公鸡，可以让母鸡下种蛋。但公鸡买来就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吃。 不过李婉宁倒是无所谓，公鸡多一点就多一点好了，养大了都可以杀了吃，家里那么多人呢，不愁吃不了。 可能摊主也确实不想再把公鸡带回去了，继续养还得再喂粮食，价格却不会上升太多，所以最后三百文成交。 买了小鸡之后，又去铁匠铺买了一把斧头，花了三百文。没办法，这是必要支出。以前劈柴什么的都用镰刀凑合，现在买小鸡了就不行了，得有把斧头好给它们砸骨头吃，加强营养才能好好下蛋呀。 看着带回来的小鸡，小朋友们都很兴奋，围着栅栏，比小鸡都叽叽喳喳的大声。 “母亲，它们吃什么草？我们去给它们拔吧。”刘雅柔想起李婉宁说过要将小鸡交于她喂养，迫不及待的想去行使自己的职责。 “额，应该什么草都吃吧。你们可以多拔几种给它们，再观察它们喜欢吃哪种。”李婉宁一听，这题她不会，有点后悔买鸡的时候没问一下摊主大哥，下次去镇上的时候一定要去问一下，李婉宁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好的，母亲，我们这就去。\/”刘雅柔说完就拉着刘伯辉和刘雅琴去路边拔草，不一会儿抓着几把草直接扔到鸡圈里。 李婉宁一看，这题我会：“柔儿，现在小鸡还小，这么大个的草它不太好吃，得给它切碎了才行。” “哦，我知道了母亲。” 于是又见她哒哒哒重新跑出去拔了一些野草，放在木板上打算切，刘雅琴接过了她的刀：“柔儿，我来切吧，你还小，容易切到手。” 刘雅琴刚打算切呢，又被刘伯辉按住了手：“给我吧，我来切。” 看着兄妹几个抢着切菜，李婉宁一时都分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心疼妹妹还是完全因为切菜比较新鲜想尝试一下，不过嘴上还是嘱咐：“你们几个别抢刀啊！以后不管谁切菜，都要小心再小心，谁也不能切到自己的手，要是万一切到了，得马上和大人说，知道了吗？” 可心里想的是：傻娃娃们呀，着实没必要抢，以后这件事一天要做很多遍，绝对是人人有份呢。 第21章 不讲武德的作者 李婉宁觉得这段时间过的挺顺心的，一切都按部就班，除了生活上没有现代方便以外，其他的事都非常田园。 院子里有小鸡天天叽叽喳喳，有一个大菜园子随摘随吃，还有一群小孩跑来跑去，要是再有一只狗就好了。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李婉宁自己倒是很想养，但一来他们家现在还没有余粮喂狗，二来，狗一般都要活十几年，他们在这也就待十年，那么远的路又不好带，真养了回头肯定舍不得了。 李婉宁一边做着手上的事，一边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一阵小腹疼痛，然后身体里有热流的感觉，暗道不好，赶紧站起来往厕所跑去。 实在是原主身体本弱，在流放的过程中又苦又累的，导致月信不准，李婉宁这么久没来还在心底庆幸，以为是穿书所以没有这个，为此还暗暗窃喜了一番，因此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李婉宁匆匆忙忙跑到厕所，发现自己果然来月事了，没办法，赶紧呼叫红袖。 李婉宁有点不好意思：“我来葵水了。” 红袖应声：“夫人稍等，奴婢去给您拿月事带。” 没走出去几步，红袖又转回来：“夫人，现在我们没有干净的棉花，不然奴婢给您装些草木灰？” 李婉宁着实不想，但又没有办法，一个月事带，就完全打乱了她这段时间的平静舒适。 月事带本身的料子倒是挺好的，是李婉宁以前用过的，果然还是有钱好呀。 处理好之后，李婉宁感到身体有些虚弱，便决定休息一下。她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度过。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来月事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而且她还要干活，不能因为这个而耽误了家里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用草木灰呀。 正乱七八糟想着，连翘端了一碗热水过来：“夫人，咱家没有红糖和姜，你先喝杯热水缓解一下吧：” “连翘，你上山上的多，有没有看到周围有人种棉花？”李婉宁期待的看着连翘。 连翘摇了摇头，说道：“夫人，这附近好像没有人种棉花。我们是流放村，粮食都种不过来，不会有人种棉花，不过，本地人可能会有人种的。” 李婉宁心中燃起雄心壮志：“只要有人种，那就说明这里是可以种的，也是能买到种子的，改天去镇上一定要问问，买点棉花种子回来我们自己种。” 连翘一听也觉得有了一丝希望：“那这次奴婢去送货吧，顺便问一下种子，如果有的话就买回来。” 连翘也很急切，以前她们跟着李婉宁都是用的棉花，现在，唉，她也不想用草木灰呀。 李婉宁只知道种棉花需要日照好，所以她所在的世界才有那么出名的新疆棉，对这里了解不是很多，但就最近的天气来看，也还行，下雨不是很多，但不太确定，所以才有此一问。 两人正说着话，杜若拿过来一个类似于护腰一样的东西：“夫人，这个是之前红袖改好还没用，奴婢给您记上吧。” 李婉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了避免露怯，点点头，看到小腹的地方比较大，李婉宁摸一摸，里面好像有棉花，其他地方是比较细的，带子很长，从腰后绕一圈后再到前边系好。 看出李婉宁的疑惑，杜若解释：“这里面的棉花是杜若拆了一个夹袄得的，但那个夹袄红袖之前没穿过，您不要嫌弃，先凑合着用吧。” “那她冬天怎么办？” “哦，红袖说她打听过了，这里的冬天不冷，她里面多穿一点就好了，反正基本上她很少出门。” 带上护腰，李婉宁觉得自己好像好了一点，果然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这三个姑娘多贴心呀。 过了第一天的虚弱无力和第二天的血流成河，李婉宁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这两天过得非常艰难，动也不敢动，睡觉也不踏实，生怕在哪里留下什么痕迹。 这种糟心的不安，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李婉宁喃喃自语：“等姑奶奶种出棉花，一定要把安睡裤安排上。” 连翘也不负所望，镇上回来后真的带回了棉花种子，不过她却有些忐忑，将种子递给李婉宁：“夫人，这个有点贵。” 李婉宁接过来，椭圆形上还毛茸茸的，个头倒是挺大，听说种子大了质量好，看着连翘支支吾吾，随口问：“怎么个贵法？” 连翘比了个六的手势：“这些就要一百五十文。”说完将剩下的一文钱递给李婉宁。 看着这孤零零的铜板，李婉宁也不嫌弃，接过来放进钱匣子，里面已经有不少钱了，至少有个五六百吧：“没事，咱不浪费，但也不用抠搜，需要买的还得买。” 看着李婉宁不怪罪，连翘松了口气，现在这种情形下，一次性花个一百多文，自己都有负罪感。 几人开始商量棉花的种植位置，如果在外面开荒，这种非粮食类的要缴税80%，而且还不能算在人均种地面积内，非常的不划算。 “要不我们就种在院子里？”李婉宁觉得这个院子还不小，再收拾一点面积出来种棉花也是可以的，主要院子里的东西不用缴税。 “可以的，不缴税的话，我们随便种几株就够了，听卖种子的老板说一棵树能挂四五个棉桃，五十个棉桃就差不多能有一斤棉花，我们其实在院墙下种一圈都够了。”连翘打听到的可是一手资料。 正说的热闹，刘雅柔远远哭喊的声音传来：“母亲，快来了，五哥掉到水里了，母亲，快点，五哥死了，呜呜呜。。。。。。” 好在刘雅柔虽然小，也很害怕，但好歹知道把话说完整了再哭，所以说到第二遍的时候大家就听清楚了。 众人一惊，所有人都赶紧往外跑去，几个小的说是去门口拔草，她们就没拦着，怎么就掉水里去了？ “你五哥现在在哪里？”冲到门口，顾不得小棉袄哭得凄惨，李婉宁急声问道。 刘雅柔回头，指指后面不远处的小河，哭得说不出话来。 几人顾不得她，顺着刘雅柔的指向冲过去，李婉宁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原书不是说刘伯辉是在赶海的时候掉进去的吗？怎么又改成河里了。 “作者，作者，你给我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剧情还带修改的呀？”李婉宁边跑边疯狂的呼叫系统，从小不爱运动的她拿出了白米冲刺的速度。 感觉时间好像开启了慢动作模式，感觉平时很近的路跑了很久都没到，系统也慢悠悠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出来：“哦，你说老五呀，我也没办法，虽然现在你来了，但是剧情总得推动呀，你不觉得你最近过得太舒适了点吗？原主棵不是这样，在你的改变下，书里的内容也会出现部分变化，很正常，你得适应。” “适应个鬼，你这也太不讲武德了，说好的穿书，说好的改变大家的命运，我这里为他们的衣食住行辛苦做工，为他们的心理健康耐心开导，你却说改就改，让我怎么完成任务？”李婉宁愤愤不平。 李婉宁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但却清清楚楚看到她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能为力，十分欠揍的动作：“这不是我改的，这是由于你的介入带来的小说的自行调整。” 咬咬牙，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那现在怎么办？还能救回来吗？” “看你的水平喽。”一句话说完，系统闪退。 nnd，实在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李婉宁第一个冲到了河边。 第22章 去镇上找医馆 李婉宁冲到的时候，刘伯辉已经被正好在河边洗衣服的一个妇人捞上来了，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岸边一动不动，刘雅琴正在边上不停的叫他，摇晃他，苍白的面庞上满是泪水，身上也全湿了。 李婉宁愣了一下神，杜若从身后飞速扑过去，抱起刘伯辉的上半身不停哭喊：“辉儿，辉儿，醒醒，辉儿，娘来了，醒醒啊。”。 杜若就生了这一个孩子，平时恪守规矩，不敢亲近，此时看到儿子生死未卜，再也顾不得其他。 李婉宁上前，伸手在刘伯辉鼻下试探，没有进气，想起视频里的溺水急救，赶紧推开杜若，开始实施。 李婉宁将刘伯辉的嘴巴打开，倒是没发现什么淤泥和草之类的，于是将他的下巴直接往上抬了抬，使气管更顺畅，然后深吸气，对着刘伯辉的嘴巴吹了下去，吹了几次，示意杜若抬着他的下巴，杜若顾不上擦泪，乖乖照做。 李婉宁想想心肺复苏的方法，然后将双手放在刘伯辉的胸口，有节奏地按压起来。她一边按，一边观察刘伯辉的反应。 周围的人都紧张地看着，谁也不敢出声打扰，连刘雅柔都忘了哭泣。 过了一会儿，刘伯辉终于吐出了一口水，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刘雅琴激动得哭了出来，杜若也松了一口气，连连向李婉宁磕头：“夫人，谢谢您，谢谢。” 李婉宁双手下垂，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看着刘伯辉，轻声问：“辉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伯辉有点懵，看这么多人围着他，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杜若紧紧抱着他：“怎么了，辉儿？哪里不舒服？告诉娘。” 刘伯辉哭了一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就说“难受”。 看着问不出什么，李婉宁站起来：“先把娃抱回家吧，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她可记得原书里就是落水后发烧，救治不及时，才变得痴痴傻傻的。 杜若抱着刘伯辉站起来，看到了旁边收拾东西打算回家的妇人，才想起还没向别人道谢。 “谢谢您，这位夫人，今天多亏了您，不然我儿子就。。。。。。”杜若说不下去了。 那妇人摆摆手：“没事的，既看见了，那就是这小孩命不该绝，你们赶紧回去吧。，让孩子休养一下，估计吓着了。” 李婉宁行了个礼：“敢问这位姐姐高姓大名，家住何处，今天的大恩永记心头，改天登门拜访。” 虽说这里的政策是不允许流放犯人们私下交往，但这救命之恩总不能装作不知道吧，几十年的思想品德教育也不允许如此行事，想必即是罪容所的官爷们知道了也觉得情有可原吧。 那妇人端起洗好的衣服：“我姓丁，就是你们前面那家，拜访就不必了，不合规矩，以后还是将娃看好了，不是每次都能如此幸运。”说完转身走了。 “谢谢丁姐姐。”李婉宁在其身后又行了个礼。 虽然规矩是流放犯人之间不得联系，但是经过此事，李婉宁觉得和周边几户人家认识一下也是有好处的，万一有个啥措手不及的，总还是能相互拉拔一把。 看着刘伯辉还是很虚弱，杜若抱着他回了家。 一回家，赶紧给他擦干身上，换了干净衣服，又弄了点热水给他喝，慢慢的感觉才缓了过来。 李婉宁安慰他一番，然后让杜若陪着他，小朋友受惊吓以后很容易发烧，现在生活又有点走剧情，李婉宁着实有点担忧。 然后叫了刘雅柔和刘雅琴过来，这两个娃今天也吓坏了，还在抽抽搭搭的，李婉宁一手拉一个：“小五应该没事了，来，和母亲说说怎么回事？” 刘雅琴年龄大一点，话能说得更清楚：“母亲上次说鸡除了吃菜，也可以吃小鱼小虾，而且吃了它们小鸡还会长得更快，我们三个就想到河边去捞点小鱼给小鸡吃，结果五弟不知怎么的就掉下去了。” 刘雅柔一抽一抽的补充：“是的，我们想让小鸡长的更快，早点下蛋，可是我也没看到五哥怎么掉下去的，等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水里了，我们大声叫，婶婶听到了过来将他拉上来，呜呜呜，好可怕。” 好吧，这个无良作者，看来这口大锅是扣在自己脑袋上了，李婉宁暗暗咬牙切齿。 “母亲也和你们说过，不能离家太远，不能靠近水边，你们还太小，离开大人的视线很危险，看看这次小五就差点出事，下次要吸取教训，能不能独自去河边了？” 两个小姑娘低着头：“不能，下次再也不敢去了。” “母亲，五哥真的不会死吗？”刘雅肉怯怯的问。 摸摸她的脑袋：“不会的，你们两个也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但要记住，以后不能做危险的事情，去吧。” 打发走两小只，李婉宁疯狂想对策：恐怕晚上小五还是要发烧的，可是家里没有酒，也没有姜，更没有药。 打开钱匣子，数了数，一共三百多文，全部装到钱袋子里，又拿出两个水囊：“连翘，你去烧点水，一会儿将水囊装满。” 连翘疑惑，但没有多问，应了一声就去了。 到了晚上，李婉宁特意嘱咐杜若：“你给辉儿洗个热水脚吧，晚上就让他和你睡，小孩子受惊容易发烧，你警醒一点。” 杜若点头应下，对李婉宁感激异常：“夫人，谢谢您。” 李婉宁摆摆手：“客气的话不用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到了晚上，李婉宁刚开始有点不太敢睡，实在撑不住，还过去看了看小五，觉得没啥事就回去了。 感觉好像刚睡着，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夫人，夫人，辉儿发烧了，烧得很厉害，都开始说胡话了。” 李婉宁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她觉得自己今天的灵活度绝对都是超潜能发挥，走的时候顺手抓了放在枕头边上的钱袋子。 匆匆走进杜若房间，看到刘伯辉烧得小脸通红，都不用摸就知道这绝对是该喂美林的温度。 李婉宁没有护理过小孩，只有最基础的理论知识：“用湿帕子放在他的额头上，局部降温试试。” 此时连翘和红袖都过来了，闻言赶紧去弄。 杜若拉着孩子的手，不停用手背，用额头试温度，刘伯辉不停的发抖，杜若给他盖了好几层，抱着他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夫人，这可怎么好，烧得太厉害了，这样下去我怕。。。。。。” “夫人，求您救救辉儿吧，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夫人大恩。”杜若哭着哭着就跪倒在李婉宁跟前。 李婉宁看看小五的状态，确实一直不见好：“收拾东西，我们去镇上，找个医馆看看。我去推车，你把孩子抱出来。” 连翘和红袖也来帮忙，一个拿了褥子垫在车上，一个拿着那两个水囊，杜若将孩子放在车上，几人匆忙准备出发。 “红袖，你留下照顾孩子们。”李婉宁推着车，看到被吵醒的刘伯远：“伯远，你和我们一起去。” 此时刘伯青也出来了，主动说：“母亲，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老三老四此时也迷迷糊糊的出来：“母亲，去哪里？我也去。” 最后，李婉宁让刘伯远和刘伯青一起跟着，其他人留守。 对于家里这两个最大的男孩子，李婉宁总想事事带着他们，注定要顶门立户，就早一点锻炼，早一点成长吧。 第23章 出门都不敢承认自己的笔名 去镇上的路大家已经很熟了，尤其是李婉宁和连翘，所以这两人负责推车，其他人则在旁边跌跌撞撞的帮忙，扶着车也让车撑着自己。 这个镇因为流放的犯人多，所以也不算特别小，光医馆就有两个，他们先去了最近的那个。 杜若前去敲门，哐哐哐砸了半天，又喊又叫的，没有半分动静。 李婉宁干脆在门口喊：“里面的大夫请开门，我们这里有病人需要救治，再不开门我就放火烧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果断放弃，继续前往下一家。 第二家还好，没等李婉宁威胁呢，里面就有人点了灯，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就有一个白胡子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来开了门。 杜若一把扯住大夫的袖子就往前拉：“大夫，我家孩子发烧很严重，快帮我救救他，快帮我救救他。” 老大夫被她拉得踉跄：“慢点，慢点儿，这位小娘子。” 嘴里叫着，但也很配合的来到小推车前。 摸摸孩子的温度：“快把孩子抱进来吧。”大夫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连翘一把抱起小五，跟了进去。 大夫吩咐将小五放在看诊的床上，自己拿了一个药箱过来。 将手指放在刘伯辉的手腕上细细分辨，把了左手换右手，然后从箱子里拿出银针包，开始针灸。 将银针扎好，又到案前去开了药方：“ 需按此方煎水服用，一天两次，连服三天，是否要买？”老大夫看着林婉宁问。 要说大夫的眼睛也真是毒，一眼就能看出到底谁做主。 “买买买，不知需要多少银子。”李婉宁回答得毫不犹豫，速度快到杜若求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共560文。” 老大夫话音一落，李婉宁掏钱袋子的手一顿,有点迟疑得看一下老大夫:“那个，那个，我们的钱不够，可以赊账吗？我们是流放四村的，您放心，一个月之内我们会还清的。” 老大夫见得多，有的人听到价格就打了退堂鼓，但有的人家是砸锅卖铁也愿意，看着这孩子好像也不是掌权人的孩子，能花这么多钱给他治病也算不错了。 “可以，一会儿留下你们的信息，先给孩子去煎药吧。” 说完去药柜抓了三副药出来，并给他们指了指后院炉子的位置：“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尽早给孩子喝下。” 李婉宁接过药，顺手递给连翘，连翘也不废话，拿起药匆匆往外走，杜若起身：“连翘，我去吧。” 连翘摆摆手：“没事，你看着辉儿，我一会儿就好。” 李婉宁则是在老大夫那里签字画押，将手里的钱数出三百文递给老大夫，将剩下的几十文装好，向老大夫解释：“我先付您三百文，剩下的一个月内还您，我自己留一点想给孩子买点吃的补补。” 老大夫好心提醒：“适当给孩子吃点鸡蛋、水果、瘦肉粥和鱼肉这些，有助于身体恢复。” “好的好的，真是太谢谢您了。”李婉宁连声道谢。 老大夫又过去看了看刘伯辉，拔了针，感觉孩子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烧了，就嘱咐他们一会儿喂药，如果后半夜再烧得厉害就到后院叫他。 药喝下去没一会儿，刘伯辉出了一身的汗，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李婉宁摸摸他的头，对旁边的杜若说：“你拿帕子给他擦擦身上的汗，别一会儿再着凉了。” 第二天一早，又有些温度上来，好在老大夫已经起来，再次给他针灸一下：“你们可以带他回去了，按时吃药，要有大的反复再过来。” 几人千恩万谢，带着已经醒过来但仍有些虚弱的刘伯辉往回走，路上，顺便买了几个鸡蛋和一点瘦肉。 摇摇空荡荡的钱袋子，李婉宁叹息：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保持身体健康都是最好的理财方式，病不起呀病不起。 好在喝完三天药之后，基本上也再没反复，每天也都给他吃两个鸡蛋，喝点瘦肉粥，恢复得挺快。 李婉宁甚至让杜若一直收着他，不能让他不注意再着凉，就怕依然走剧情。 等他彻底好了以后，李婉宁很严肃的和他说：“母亲知道你们想让小鸡长的快一点，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让自己限于危险之中，看看这次，落水发烧，要是治疗不及时，你会烧成个小傻子知道不？” 刘伯辉也知道这次自己差点闯祸，有些心虚：“母亲，儿子知道了，以后一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对不起，母亲，我又把咱们家钱花光了，听说还欠债了，对不起。” 李婉宁一下就不忍心教训他了：“你只要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了，至于花钱，你们的健康远远比银子更重要，你还小，不用想这些，只要你努力一点，以后赚银子的机会多着呢。” “好的，母亲，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努力的。”刘伯辉倒是很听话，说啥是啥。 摸摸他的头：“好了，去玩吧，记住，安全第一，不能做危险的事情。”李婉宁越来越觉得自己很胜任母亲这个职位。 感觉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李婉宁咬牙切齿：“作者，作者，快出来，有话和你说。” 过了一会儿，作者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又怎么啦？” “刘伯辉这里的任务算不算完成？”虽然很不想和这个作者说话，但人在屋檐下，不说不行。 突然间脑海里闪现一个面板，刘伯辉的那条光柱上，显示了进度百分之十。 “怎么可能？”李婉宁差点跳起来：“刘伯辉的关键节点就是这次落水发烧，在书里他烧坏了脑子，现在明明已经完全好了，我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为什么完成度才这么一点？” 李婉宁怒气冲冲的看着前方，如果作者有实体，估能被李婉宁的目光灼伤。 “没问题呀，你只是这次让他没变成傻瓜，但你能保证在以后的十年里，他都不落水，都不发烧，都不变成傻瓜吗？还有十年呢，现在有百分之十已经很不错了。因为这是个重大事件才给了你这么多。”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李婉宁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 “那倒也不必，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呵呵，作者大人还真是宽容大气，小女子在此多谢了。那请问怎么才算彻底改变？” “很简单呀，一切以十年后的结果为准，如果那时候刘伯辉没变成傻子，你的任务就算完成。”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的结局可不是十年后，原书里平反后，等五六年之后才慢慢报复。”听了作者的话，李婉宁对自己的任务时间有了不确定性。 “聪明，不愧为天选穿书人，一点就透，你要改变命运的人也包括李婉宁，所以任务完成时间，就是书中李婉宁死的那一天。”作者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了。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前面待他们好了，引导他们每个人走上各自的大道，当然不会有后面那么惨烈的结局，这个在平反的时候完全能看的出来。” “看不看的出来是我说了算，你是规则的执行者，而不是制定者。”作者那略带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期待未来，啊哈哈哈哈哈……” 听着笑声越来越远，李婉宁不禁喃喃：可算知道为啥这个作者的评论区一片骂声了，就这样的脑回路，这样的行事作风，这样的阴晴难定，出门都不敢承认自己的笔名吧。 第24章 有些谎言说着说着就信了 被刘伯辉这么一折腾，家里又开始负债了。 李婉宁都有点发愁，是不是这家哪里的风水不好，要不怎么就攒不起来钱，明明大家都这么努力。 关键是如果没钱买牛，就靠她们这几口人，开荒的任务都完成不了，一家人全扑在地里，估计第二年都活不下来，全饿死累死了。 不过都说孩子生一次病就长大一次，李婉宁觉得在刘伯辉身上体现出来了。 自从病好以后，小五就更加懂事了，而且，他的活动项目从原来喂小鸡、给地浇水、摘菜、玩儿上，增加了认字、练字、背书。 侯府的小朋友都是从四岁开始启蒙，所以除了刘雅柔只识得几个字以外，其他人都学了至少有两年以上了，常用字已经学了不少。 李婉宁看着刘伯辉在哥哥们不抄书的时候自己去练习，就随口问了句：“辉儿，你在做什么？” 刘伯辉拿着手里的笔：“母亲，儿子在练字，等我练好了，也可以抄书，以后还可以考状元，当大官，比父亲还大的官，给我们家挣很多很多的银子。” 李婉宁一听这么有志气的话，走到他身边，拿起他写的字，对于他这个年龄段应该写的也还算可以吧，于是摸摸他的头：“辉儿有志气，你要想学的话，让哥哥们教你，如果能每天坚持认几个字，那很快就能自己看书了。” 刘伯辉很开心：“好呀好呀，那哪个哥哥教我呀？” 刘婉宁将几个兄弟叫过来：“小五想学认字，要不小四你也一起学吧，就伯远和伯青，你们两个上学时间最长，每天集中一个时间，由你们两个轮流给大家讲讲你们学过的那些书，再教小四小五认字，每天至少五个，可以做到吗？” 李婉宁之所以让刘伯远和刘伯青一起教，是因为这两人的学习进度是一样的，当年一起启蒙，从小一起读书。 又不小心看到了刘伯礼：“有伯礼学过的书，也可以参与讲课，总之你们现在没有夫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一起讨论，这样大家都能有进步。”，刘伯礼可是学霸级的人物，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孩子们都很听话的点点头，现在条件不好，李婉宁也不指望他们自己折腾能学成个啥，主要是希望他们别把以前学的都还给老师，再一个就是保持学习的状态，在经历过如此艰苦的条件后，以后有夫子教的时候能更珍惜一点就好。 这次不止刘伯辉长大了，连刘雅琴和刘雅柔也有变化。 当然，刘雅琴以前也很懂事，可能是女孩子真的发育比男孩子早一些吧。 以前的刘雅柔除了力所能及的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外，会时不时的来帮她们搭把手，做一些整理性的事情，但是现在，她主动要求学习打络子。 因为她平时是打络子和绣帕子都看，所以李婉宁有些奇怪她的选择：“琴儿为什么想学打络子，而不是绣帕子呢？” 刘雅柔没有做任何思考，想来这个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看母亲和姨娘们做这些时日，绣帕子需要上手的时间比较久，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即使学会了，也不能一下子做到能卖的水平，但打络子就不一样了，如果是简单一点的图案，好像并不多难，女儿现在只要学会最简单的就可以。” 李婉宁突然觉得，她以前虽然和小朋友们像大人一样交流，但其实心里还是以哄为主，但貌似，她有点小瞧了孩子们的成熟度，从有些方面来说，她们考虑问题的角度已经很全面了。 “那你觉得自己更喜欢什么？”李婉宁试探的问。 “我喜欢能让我赚银子的，现在打络子能让我赚银子。”刘雅琴这次稍微想了一下。 我的天呢，原来刘雅琴是家里的清醒姐呀 这么清醒的娃，书里是什么结局来着？ 李婉宁觉得自己好像对剧情记得没有刚来的时候清楚了，好像是家里粮食不够吃，刘雅琴被原主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了，后来她长大后因为模样长得好，被人家送给一个当官的用来拉关系，然后那个官员还挺喜欢她的，纳为小妾。 因为漂亮懂事，还十分得宠，枕边风一吹，暗地里给李婉宁她们使了不少绊子，后来被李婉宁发现，用连翘威胁她才消停了一阵子，不过后来刘伯青将连翘接走，兄妹二人联手让李婉宁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看看，才七岁就这么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后面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手段也实属正常。 “好的，那你让你娘好好教你，相信以你的聪慧，很快就能学会。”思绪千转的李婉宁还不忘夸奖孩子两句，并摸摸她的头。 “谢谢母亲，我一定认真学。”刘雅琴脆生生的应声，愿望能得到满足，总是令人开心的，更何况还是个脸上藏不住事情的孩子。 至于刘雅柔，她好像并不喜欢打络子，也不喜欢绣花，从来不过来看她们干活，每天只关心她的小鸡有没有饿着，有没有渴着，所以小鸡的围栏里，永远有新拔的野草，也永远有满满的水，一个才五岁，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却正在把一群小鸡喂养得很好。 现在不让她们去河边了，刘雅柔就天天给小鸡砸骨头吃，以前这个活儿都是刘伯辉的，现在刘伯辉玩的时间少了，刘雅柔就接过了这个活计。 骨头是以前攒下来的，还有一些贝壳，要给小鸡喂，就得砸得碎碎的才好吃下去，刘雅柔的力气小，就让李婉宁先砸几下，将那种难弄的砸先开来，再由刘亚柔二次加工，慢慢砸得碎碎的，再喂给小鸡吃。 虽然年龄小，但做事一点都不偷懒，且持久性很好，过去很多天没有一丝懈怠，小鸡们也长得很好。 “柔儿以后想学什么？”其他两个小的都问了，没道理这个亲生的不问。 “养小鸡。”刘雅柔一下一下砸着骨头，头也也顾不上抬一下。 李婉宁正在沉默间，又听刘雅柔补充：“不止有小鸡，我以后还要养小鸭，养兔子，养猪，养羊，还要挖个池塘养鱼。” 养这么多小动物？真是个有爱心的孩子，李婉宁夸奖的话还没说出口，刘雅柔终于回头了，看着李婉宁：“母亲，到时候您想吃什么肉我就给您杀什么。” 呃呃呃，李婉宁抚额：“那母亲就先谢谢柔儿，柔儿养的小动物，肉一定很好吃。” 没办法，李婉宁以前虽然没养过孩子，但平时各种软件的推送标题还是会略微看一下，都是夸孩子要夸得具体，孩子的成长需要梦想，孩子的成长需要尊重之类的。那么，糅合在一起就是当小朋友有健康的梦想，那就鼓励支持她吧，更何况人家娃还舍得给母亲吃肉，当妈的怎么能吝啬几句夸奖呢？ “不过柔儿，你五个哥哥以后每天都会学习，你要不和你二姐姐一起去跟着认认吧，这样以后你就可以通过看书来了解各种小动物的习性，应该怎么喂养，也可以自己将总结出来的经验写下来，让大家都学会，将小动物们养得肥肥壮壮的，可以多了很多肉。” 虽然说尊重娃的选择，但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李婉宁还是想让她多识字，多读书，女孩子不能考状元，也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为什么那些有钱人家和官家小姐都要请夫子到家里来教？为啥找媳妇的时候还想着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甚至备受追捧的也是那些才名远扬的姑娘们？ 所以，有些谎言，说着说着，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就信了。 第25章 有些期待了 李婉宁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累，原因是杜若，归根结底还是刘伯辉的落水发烧事件。 自从刘伯辉好了以后，杜若就像上了发条的手表，就快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了。 每天晚上等别人洗漱完了，她还要加个班，每天早上别人还没醒，她就开始打络子。 亏得这些都是最近做熟了的，稍微有点光亮就可以。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时间一久，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早早洗漱睡觉，天亮再起了。 当那三个皆是如此的时候，李婉宁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跟上她们的节奏。 没过几天，李婉宁受不了了，虽然手里的活儿是做的快了，但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也更加明显了呀：“杜若呀，咱做到现在可以了吧，早点休息好吗？” “夫人，你们先去休息吧，奴婢不累。”杜若放下手里做好的，又打算开始做个新的。 “你等等，我知道你的心思，就是想多赚钱，早点还债嘛，但是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将本钱霍霍完，还怎么赚钱？你看小五发个烧就要几百文，回头我们都累倒下了，不得更多银子呀？”李婉宁循循善诱。 “夫人对奴婢的大恩，奴婢永远记在心里，做牛做马也还不清。。。。。。”杜若眼神坚定的想要往下说。 “停停停，你想做牛做马报答我，不得更加好好保重身体？你是想做我一辈子的牛马，还是想快点把自己累垮，好摆脱自己牛马的身份？”知道她们的思想比较难以转变，干脆换一种思路。 “奴婢当然愿意做一辈子。” “好，那就现在去休息，明天早上天不亮不许起床。”李婉宁说完就招呼大家赶紧睡觉。 好嘛，穿书后地位有了很大提高嘛，原来是勤勤恳恳上赶着做人家的牛马，现在也有人愿做自己的牛马，不过自己可不像他们，一定会是个爱护牛马的好主子。 在第二次送货的时候，李婉宁去了躺医馆还账，这两次因为杜若的内卷，赚了三百二十二文钱，还了药铺掌柜的二百六十文，还剩下六十二文钱。 按理说他们这赚钱速度算是不错的了，虽然没有个正经的劳动力，但都干得算是技术活儿。 奈何愿望也高呀，一头牛，十几两，过程着实有点漫长。 现在不送柴了，又有小推车，带十斤米回去不算什么难事，为了节省人力，没有特别的事情就派一个人出来，这次要还债，所以是李婉宁自己来的。 捏着手里的钱，李婉宁觉得也不能太亏待自己的嘴了，所以又跑到肉铺里买了半斤的板油和两文钱的骨头。 之所以买两文钱的骨头，是因为想凑个五十这样整一点的数字。 好在现在的骨头也没什么人买，而且上面的肉刮的比较干净，也只能煮个汤喝点儿味儿。 “杜若，今天用中午萝卜炖骨头汤喝。”一回去就将骨头递给家里的大厨。 家里种的萝卜现在能吃了，但是萝卜这种菜，李婉宁最喜欢吃的是萝卜干炒肉，新鲜的萝卜不管炒还是炖，或者是凉拌，味道都不是自己喜欢的。 但是用骨头汤煮煮，还会好吃一点。 看孩子们吃的也香，李婉宁就决定：“以后每次去交货的时候都买点骨头回来吧，这样孩子们以后长得高。” 刘雅柔在边吃边捧场：“好呀好呀，今天的萝卜好好吃，等下骨头还可以喂小鸡呢。” 果然是个敬业的娃，李婉宁都没想到这茬。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刘雅柔的精心照顾之下，差不多买回来三个月的时间，小鸡开始下蛋了。 “母亲，您看，我们的小鸡开始下蛋了，但是这只鸡蛋上为什么有血呀？”刘雅柔双手捧着捡到的第一颗鸡蛋，兴奋又好奇。 刘雅柔接过来：“因为这是小鸡第一次下蛋，还不太适应，如果有人吃了小鸡下的第一颗鸡蛋，手会变得很巧的。” 刘雅柔看着那颗鸡蛋，有点为难：“手会变巧呀，那这颗鸡蛋到底是给大姐姐吃还是给二姐姐吃呢？” 李婉宁很意外：“柔儿不想吃吗？” “想吃呀，但是大姐姐要绣花，二姐姐要打络子，她们都需要手变巧，我喂鸡不需要呀，我可以吃小鸡第二次下的蛋，所以到底给谁吃呢？”刘雅柔回答得理所当然。 好懂事的娃，还知道将东西给家里最需要的人。 摸摸她的小发髻：“柔儿真懂事，那我们再等等，等其他的小鸡也下蛋了，你们一人吃一颗好不好，这样你们以后都是手巧的姑娘。” “好的，母亲真聪明，这下就不用为难了，那我再去喂小鸡，让她们都早点下蛋。”说完欢快的跑了出去。 小鸡们确实挺给力，也就三五天的工夫，八只小母鸡就有五只开始下蛋，而且下蛋频率很高，有的一天一个，有的三天两个。 所以没几天，就有了五颗头生蛋，加起来也攒了十几个了，所以李婉宁决定让大家都体验一下养鸡的成果。 拿出3个头生蛋给三个姑娘一人煮了一个，剩下的掺点面进去，炒了一大锅，每个人管够。 以前可能也不觉得鸡蛋多么的美味，但是从流放后就再没尝过这个味儿，就觉得原来鸡蛋这么好吃呀。 “母亲，鸡蛋好好吃，等下次攒够了我们再吃这个好不好？”刘雅柔夹了一筷子炒鸡蛋，举起来给李婉宁看。 “可以呀，现在小鸡都开始下蛋，以后我们会有很多鸡蛋可以吃。”又想起今天的鸡蛋壳：“柔儿，你一会儿把鸡蛋壳砸碎 ，我们拌点小麦的麸皮喂小鸡，也会让它们多生蛋。” “好的，好的，吃完饭我就去。”现在但凡提到多生蛋，刘雅柔的积极性都特别高。 等到八只小鸡都能坚持每天下蛋的时候，孩子们就可以每天吃一个鸡蛋了，这样看来，母鸡还是略少了一点，导致对它们的要求有点过高了，看来明年还要再抓几只回来，只要能喂得过来，吃不完还可以卖鸡蛋嘛，怎么赚来的钱不是钱呀。 不过以这里的管理，卖鸡蛋可能真的不是太划算，想来卖得的钱也需要再交一笔不菲的税，流放人员的悲哀呀，不过没事，鸡蛋的吃法也挺多的，不行就变着花样来。 转眼来了已经几个月，离过年也不远了，李婉宁特别庆幸流放在此处，而不是北方的苦寒之地，这里虽然也偏远落后，但好在气候不错，冬天一点儿都不冷，顶多里面多穿两件就行，否则，就以她们家现在这经济状况，哪里有钱去做棉衣？ 再加上这里温暖，一年四季都可以种蔬菜，李婉宁他们院子里的菜都是一茬接一茬的种，省下很多粮食，避免了在流放的第一个冬天就冻饿而死的悲惨命运。 萝卜太多没吃完，李婉宁让杜若通通晒成萝卜干，吃了这么久不好吃的萝卜，总要在过年的时候买点肉做点萝卜干炒肉吃吧。 至于其他年货，李婉宁的目光看向鸡圈里欢快的吃草的公鸡，虽然月份略短，不算特别大只，但这可绝对是无公害农家散养鸡，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拿着钱都没地方买呢，因为包括农家自己养的也可能会用一些激素饲料什么的。 这将是自己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而且第一次有这么一大家人陪着她，她还是那个需要对所有人负责的大家长，这种感觉很特别，在之前那个缺少年味的时代呆了很多年，突然还有些期待起来了。 第26章 有了一丝丝归属感 李婉宁想的很简单，杀两只鸡，买二斤猪肉，买点糖果这个年就能过了，没想到原书作者写的这么复杂，是按照古代过年的流程走的，估计这个作者也是一个怀念年味的人吧。 真正的是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忙活的。连翘在二十二的时候就向李婉宁申请买年货。 李婉宁还奇怪：“现在就买肉会不会早了点？这里天气暖，现在买了怕是放不到年三十。” “夫人，您忘记了吗？明天就是二十三了，我们还没有年画，得买张灶王爷的年画，还有麦芽糖也得买一点，回来做糖瓜，好让灶王爷去天上多说咱家的好话。” 对于这些流程，以前李婉宁只听过顺口溜，但从来没有人照着这么操办过，所以也很新奇：“那还要买什么？我们今天一起去，把要买的都买回来吧。” 连翘作为平时的统管大丫鬟，以前这些事情也都是她在操持，所以几乎不用做任何思考：“这里比较暖和，所有吃的东西还都不能买，所以现在能买的除了明天要用的年画和麦芽糖，也就只能再买上一大张红纸，回来写春联，剪窗花都可以。” 一听到春联，刘伯青眼睛一亮：“母亲，要不今天去看看有没有卖春联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写一些去卖呢？” 咦，这娃的思路打开了呀，还知道主动拓展新业务了。 杜若也眼睛亮了：“夫人，奴婢剪的窗花也还行，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人买。” 一时说得大家都有点热血沸腾了，李婉宁大手一挥：“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这次出发的阵容也有点多，李婉宁、连翘、杜若、大少爷和二少爷也都带去了，大家都各有各的事。 李婉宁从家里带了点钱，又给珍绣坊送了批货，结了点货款，然后就去了集市。 在集市上转一圈，买了灶王画，麦芽糖，然后也看到了两个卖对联的。 一副对联3文钱，估计去掉成本和税，一文钱应该是能赚到的，再看看他们的字，应该和三少爷的差不太多，顶多稍微好一点点。 连翘很奇怪：“如果一副对联能赚一文钱的话，应该比抄书还要更合算一点，这个镇上四个流放村，那么多人，读书人应该很多，为啥只有两个卖对联的？” 李婉宁笑笑：“这也不奇怪呀，一般流放到这里的，很多以前都是有些权势地位的，这一下子要让他们抛头露面在大街上摆小摊，是有些不能接受呢。所以对他们来说，宁愿去做抄书这种比较低调的工作。” 刘伯远哼了一声：“在有些人眼里，文人的风骨大于一切，但如果都不能让家人冬有棉衣，食能果腹，那这风骨也只能是一文不值。” 李婉宁诧异的看了一眼刘伯远，作为侯府嫡长子，从小请了名师教导，看来倒也没有养得死板教条，很懂得变通呀。 再到处看看，卖窗花的倒是比春联多一点，但每个摊位前也都有人在挑选，看来只要剪的好看，应该也能卖出去。 窗花的价格就不一样了，根据大小和复杂程度，从两文到五文钱都有，她们特意停留了一下，看了看购买者的偏好，杜若悄悄对着李婉宁的耳朵：“夫人，奴婢会一些她们这里没有的花样子，不知道好不好卖。” “没事，那就回去剪一剪拿来试试就知道了，卖不好也不打紧，我们自己用，反正每年都要贴。”李婉宁是个会打消人顾虑的，杜若一阵感动，其实李婉宁想的是：十年呢，怕什么，没准这次剪得还不够呢。 既然决定做这个生意，李婉宁一行人马上冲到书店去，交了这段时间抄的书，老板刚要结账，李婉宁马上制止：“老板，你们这里红纸多大？怎么卖的？” 书店老板直接拿出来一卷给他们看：“我们家的尺寸是一米五见方的，用来写春联或是剪窗花都不错，一大张两文钱。” 李婉宁看看刘伯远，他略一思考：“先买上五张吧。” 大概一大张纸能裁三到七副对联，现在离腊月二十八也没几天了，而且也不知道好不好卖，所以先买点试试水，反正春联写多了大不了留着自家用，那些边角料都可以用来剪纸，一点都不浪费。 老板转身去拿纸，李婉宁补充了一句：“老板，我们一下子买了5张红纸，能不能送我们点白纸？” 老板回头看她一眼，来书肆的人很少还价，别问为什么，问就还是文人风骨，没想到今天非常荣幸的碰到了：“以前从未有此先例，不过夫人既已开口，那就送您五张白纸吧。”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祝您生意兴隆。”五张白纸也有一文钱呢，相当于红纸打了九折，李婉宁很是开心。 现在几个小的开始练字，那些哥哥们写废的纸不够用，等于又增加了一项支出，所以能省则省吧。 将红纸带回家，将情况和大家大致说了下，发现杜若已经开始比划着要裁纸了，但是又感觉有点无从下手，主要是尺寸不太确定。 李婉宁看着她比划的样子，突然有了想法：“你们说我们将对联分出大中小号怎么样？中号就是大街上卖的那种，然后再弄一些小点的，一些大点的，价格上也可以区分，大的四文，小的两文，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伯青插了一句：“我们还可以写些福字，大大小小的都有，可以单卖，小点的两张一文钱，大点的一张一文钱，等到后面对联卖不掉的话，还可以搭个福字卖出去。” 刘伯远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如果是福字的话，我和二弟也可以试试。” 有句话没说，如果是小福字，用不了多少纸，便宜，写废就废了，没人买也没太大关系，成本低了总没那么心疼。 李婉宁听着很欣慰，这就对嘛，这个家每个人都有份，赚钱什么的，就应该群策群力，这不，每人一个新点子，感觉这次的赚钱计划就完整了。 说干就干，大家分工，裁纸的裁纸，写对联的写对联，没写的那几个也不能闲着，在努力的头脑风暴，回想以前见过学过的对联，因为他们现在自己写对联的能力还不怎么好，所以都要借鉴别人的。 想完对联也不算完，还在废纸上一遍遍练习，打算好好的写福字，总不能每次都被老三比下去呀。 杜若则是在裁纸后忙活着开始剪窗花，她的这个手艺其实也就是流放后才丢开的，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因为自己女红很一般，就会剪了窗花偷偷拿出府去卖，想给自己多攒点私房钱，以后也可以补贴给刘伯辉。 连翘则是将灶王爷仔仔细细的贴到灶头旁边的墙上，顺便还拜了拜，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说了点啥，然后就开始做糖瓜，为了第二天方便使用。 李婉宁和红袖、刘雅婷依旧做自己的手工，现在刘雅琴也加入了进来，速度虽然稍微慢一点，但一天下来也能做几个，积少成多呀，更何况她还这么小，已经打败很多同龄人了。 一切场景都是忙乱而有序，李婉宁看着看着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她好喜欢这种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一起努力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自己特别期待向往的生活，竟然发生在流放地的一个小村庄里，这里生活虽然平淡，但好像又充满了希望和温馨。 这一刻，李婉宁这个外来人物突然间就有了一丝丝的归属感。 第27章 距离小目标又近了一步 有目标的人做起事情来效率会更高一点，到第二天大概上午十来点的时候，三十副对联，包含了大的两副，小的三副，常规的二十五副就全写完了，还有大少爷二少爷写的一些福字，还有一些什么“抬头见喜”，“六畜兴旺”，“五谷丰登”之类的吉祥话，可以贴在卧室、猪圈、粮仓之类的地方。 剪纸用的时间比较久，杜若捡着相对简单点的图案剪了十个，有和市场上一样的，也有市场上没有的，就去试试水。 对于一条新的赛道，大家都很渴望知道结果，而且距离二十八贴窗花还有五天，如果可以的话这生意还能做几次呢。 于是在大家无声的催促中，李婉宁拿了个饼子就打算出发。 “母亲，我跟您一起去吧。” 李婉宁抬头一看，是刘伯远。 没想到他昨天的话不是说说的，还真能抛得下脸面和她一起去摆摊。 此时连翘也主动申请：“还是奴婢和夫人去吧，大少爷又要写福字，又要抄书，恐怕会很累。” 李婉宁知道连翘的想法，她们还是觉得侯府少爷不能自甘堕落到沿街叫卖吧。 想了想：“没事，伯远想去就去吧，连翘和伯青也来，如果快的话没准儿一会儿就卖完了呢，或者，如果卖得快的话，就可以让伯远和伯青再买一些红纸带回来。” 如果真能按照她们想的价格，那还是抓紧这几天的时间，这个要比抄书或者手工活儿的性价比都高。 于是每人一块饼，几人就出发了，特意带着手推车，因为没有能摆摊的小桌子，所以就打算拿小推车假装一下，好像昨天也看到有人这么干的。 路有时候好像是越走越短的，有一条路当你第一次走的时候，会觉得无比漫长，但是天天走，走熟了的话好像就没那么长了，去镇上的这条路也是，现在走起来远远没有刚开始那么费劲，所以，很快他们就到了。 “我们摊子支到哪里？”李婉宁看看市场上人来人往，问两位少爷。 刘伯青看看周围，卖春联的还是昨天那两人，所以指指他们旁边：“我们和他们在一条线上吧，这样人家想要买春联一路就过来了，还不用跑到对面去。” 刘伯远直接指了个位置，离着两家有几步距离，但想买的话还是能一眼看到他们这家：“我们到那儿吧，我们的字不比人家的有优势，稍微离开一点距离，就不会对比那么明显了，而且买的时候看到我们也在卖，就会想着去看看，没准儿更好呢。” 对不对的先不说，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行吧，没人反对就试试，大不了不好再挪呗，反正也不麻烦。 几人根据昨天的商议统一了下价格，反正对联大中小就分别是四文、三文、两文，福字大的一文，小的两张一文，还有那些贴在其他地方的吉祥话也是一张一文钱，剪纸图案都不复杂，所以一张三文。 没几天就要用了，所以其实来买春联的人还不少呢，没想到卖得最快的是两幅大的，其次是那些吉祥话，应该是另外两个摊子上没有这种吉祥话吧，这也带动了他们其他东西的销量。 窗花只有十张，一般买春联的人都会有买窗花的意愿，加上这里有新样子，所以速度更快。 结果真的，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东西都卖完了，当然，最后剩下的单个福字就送给最后一个客人了，引得买家笑眯眯的说介绍邻居来买 因为来的人多，所以李婉宁并不忙，每笔收入都在心里默记一下，总共收入一百四十九文钱，去交了五十文的税，还有九十九文钱，去掉一半的原材料，等于一天就赚了五十文钱。 看着手里的钱，李婉宁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走，我们现在再去买红纸。”李婉宁手一挥，带着大家去了书肆。 “老板，麻烦给我们三十张红纸。”李婉宁一开口，大家都侧目了，很少有人一次性买这么多季节性的东西。 书肆老板和他们也是熟人了，很快两个人抬过来一沓纸，然后数了三十张给她们。 “老板，您看我们买这么多，要不。。。。。。”李婉宁习惯性的还价。 老板又数出三张，从善如流的递过来，李婉宁双手接过：“谢谢老板，怪不得书肆生意这么好，主要是老板大气。” 李婉宁是真心感谢的，同样的品质打九折，谁能不发自内心的夸奖呀。 出了门，连翘犹豫再三，还是没憋住：“夫人，离过年没几天了，我们是不是买多了？” “不多，我们今天回去把这些都裁了，多写几张大春联，小春联就别写了，还有吉祥话多写点，明天将吃饭桌子带上，把伯礼也带过来，边写边卖，还可以根据买家的要求写。” “啊？”连翘有些吃惊。 今天让两位少爷卖东西已经有点震惊了，明天还要他们当场写？那和卖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呀。 “怎么？不行吗？”李婉宁倒没考虑那么多。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位少爷会不会觉得不自在，发挥不好呀。”连翘想了个比较委婉的理由。 “哦，如果是心理素质不太好的话，更得练练了，这当街写春联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方式，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李婉宁没听出来，刘伯远和刘伯青都明了了，刘伯远边走边说：“没关系，连翘姨，我也赞同母亲的话，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方式，而且我们三个人一起写呢，别人只会觉得我们能屈能伸，勇于担当。” 听到能屈能伸，李婉宁有点反应过来了，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但是也要照顾到孩子们的情绪：“你们会觉得在大街上现写现卖很丢人吗？没事，你们就说你们的想法，如果不合适的话，也可以就在家里写好了拿出去卖。” 刘伯远看看李婉宁的钱袋子，虽然现在里面不多了，但红纸也是钱呢：“母亲，脸面是自己给的，而不是别人，如果我们穷困潦倒又端着，那才会被别人耻笑。” 刘伯青也帮腔：“是呀，我们这一天就能赚五十文，而且这么一会儿就卖完了，如果能边写边卖的话，肯定赚得更多，就这么几天时间了，错过就又得等一年。” 李婉宁倒是很赞同他们的这些想法，但还是有点顾虑：“不然我们回去问问伯礼，如果他要觉得有心里负担，在外面写不安心的话，那就还是让他在家里写，你们两个去镇上好了。” 终是达成一致意见，果不其然，在听到今天大约赚了五十文的时候，刘伯礼立刻表示自己毫无负担，完全可以去现场写。 开玩笑，平时三人吭哧吭哧抄个三天书，也才能挣三十六文，现在这一天就赚了三天的，还不算而且还没有抄书累，但凡犹豫一点都对不起刚买回来的红纸。 杜若则是在旁边剪纸，听闻他们现场写字，不由看看李婉宁：“夫人，明天奴婢要去镇上边剪边卖吗？” 看着她手里轻飘飘的纸，还有现在正在剪的那些小窟窿眼，李婉宁拒绝了：“你要不还是在家里好了，外面有时候会有风，要影响剪纸的吧，你也不要有压力，能剪多少是多少。” 和大家聊了一会儿，李婉宁回房将剩下的钱放进了匣子里，暗自盘算着，明天带一些现成的，再现场写一拨，应该能比今天赚得更多，感觉距离小目标又进了一步呀。 第28章 是该补补了 整个下午到晚上，所有人都特别忙。 现在裁纸的事情全部交给红袖和连翘了，三个少爷忙着写春联，杜若则是继续剪她的窗花。 其他年龄小的就各做各的事情，虽然不能帮忙，尽量做到不捣乱。 晚饭都没心思做了，刘雅婷见状主动去煮了一锅干饭，院子里拔点菜，煮一煮加点盐，就是现拌的咸菜。给她打下手的是剩下的那三小只。 可惜天暗下来之后，写字和剪纸的活动就无法进行了。 李婉宁招呼大家吃饭，边吃边聊天，李婉宁现在喜欢什么事情都问问大家：“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走？” 众人还没有回答，连翘突然蹦起来：“哎呀，糟糕，夫人，奴婢忘了给灶王爷供糖瓜了。” 说完不等别人说话，转身就跑了出去。 盛了一碗米饭，又放了点凉拌菜，然后把前一天做好的糖瓜拿了出来，还给灶王爷的嘴上抹了点，点上三柱清香，然后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过几天再恭迎灶神回归，还望灶神保佑我等身体安康，一切顺利。” 一切弄完之后，又回到饭桌坐下，还十分自责：“奴婢真是不应该，竟然把这么大的事情忘记了，希望灶神莫怪。” 其实这也不能怪连翘，本来他们这里送灶神就是晚饭前后的事情，今天自从李婉宁带回来三十张红纸，以及一天50文的好消息，全家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眼里只有那些红纸，再也容不下其他。 “没事，灶王爷这会儿出发，鼻息里全是我们家的饭香，肯定会讲好话的。”李婉宁安慰连翘：“再说，我们这么努力的样子，灶王爷也肯定看在心里了，上天从来不会辜负努力的人，来来来，我们继续商量明天的事。” 连翘想着自己今天已经犯了错，后面的流程可一定要把控住：“夫人，好像镇上那里也不用那么多人，要不奴婢明天就不去了，明天是腊月二十四，奴婢在家里扫房子吧。” “可以的，我们明天就三位少爷我和我一起去就好了，其他人就在家里吧。”李婉宁对于给主动给自己安排工作的人，通常是不会拒绝的。 此时，刘伯远终于回答了李婉宁的问题：“母亲，要不咱们明天早点去吧，有些人是会逛早市的，我们别错过了这一批，反正在家里写和在那里写也没多大区别，而且三弟已经写了十几副春联，我们的福字和吉祥话也写了一些了。剩下的明天去那里继续写就好。” “可以。”李婉宁采纳了他的意见：“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说一下，那就是今年过年我们都不添置新衣了，我们知道你们很多人的衣服上已经有了补丁，但是对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来说，还是需要将钱花在更重要的地方，希望大家理解。” “母亲。”刘雅柔抬起她的胳膊，给大家看她胳膊肘上的补丁：“您看，我的衣服破了，红袖姨给我缝了小花花，可好看了。” “是呀，非常漂亮，和柔儿一样好看。”李婉宁摸摸她的小发髻。 其他孩子们也都说没关系，钱留着花在刀刃上。 对于以前一季做两身新衣服，还不算其他各种机会单做的那些，现在过年都没有新衣穿确实惨了点，但苦难使人成长，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相比于穿新衣服，他们更愿意能吃饱饭。 第二天是连翘第一个起床的，因为最近鸡比较勤快，除了孩子们每天吃的，还攒了几个，就给要去镇上的人每人煮了个鸡蛋，又烙了一些菜饼给他们当午饭，早餐是煮的粥，又拌了个凉菜。 菜饼其实就是将菜剁碎了，然后和面和在一起加点盐烙饼，是李婉宁提议的做法，她觉得这样又省面，又好吃，营养也丰富，还变了花样，好在大家也都比较认可这种新奇的做法，甚至有时候还点菜，指明里面放什么菜。 几人吃完早饭，就将饭桌抬上手推车，然后又将裁好的红纸，写好的春联以及剪好的窗花都放上去，笔和墨由刘伯青背着，这么贵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放在桌上，万一掉下去呢？他们才舍不得。 因为走得早，去了天才亮，在昨天的位置摆好桌子，几人也不废话，就现场开写。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都喜欢这么新鲜出炉的东西，很快就围了一圈人，有那些个正想要买春联的尤其好奇，看到有小孩现场写，有的人就指定要买刚写的。 李婉宁在旁边招呼：“大家有想买的可以在这边看看，都是这个小少年写的，如有想要定制也可以在这边排队，您只要说出上下联和横批，马上现写。” 对于定制的东西，虽然可能材质做法都是一样的，但是莫名就会觉得更高端，所以没想到，定制春联的那个队伍排得最长，一看能有二三十个。 李婉宁又觉得不行了：“吉祥话是由这两位少年写的，您可以将贴在什么部位说一下，或者直接说写什么也可以，请吉祥话的老板们在那边排队。” “那要是春联和吉祥话都要呢？”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 李婉宁：“那就排到春联这边的队伍，吉祥话队伍那边如果没有客人了，大家可以提前说想要什么字。” 这下，有十几个人排到了另一边去。 看着对联这边压力挺大，李婉宁对着后面的人：“大家后面不用再排了，就截至后面那位大哥，其他人想买的到这么来看看吧，小朋友还小，写了这十几幅得休息一下，不然质量就无法保证了。” 听她这么说，排春联的队伍又出来几个人，干脆直接到李婉宁这里挑现成的了。 就这样，写十几副对联休息一会儿，十几副对联休息一会儿，一天写了三次，刘伯礼感觉自己从来没有一天写字写得这么累过。 刘伯远和刘伯青稍微比较好一点，虽然要吉祥话的人多，但是吉祥话的字少呀，大部分都是四字词语，而且他们是两个人在写，所以会更快一点、 鉴于现场写春联的这种模式大家从没有见过，所以第一天的成绩可以说是非常火爆，光刘伯礼一个人就写了四十几副春联，其中大的也有不少，所以光刘伯礼一个人就赚了差不多五十几文，加上其他吉祥话、福字、窗花，差不多今天一天就是一百二十八文钱。 一听这个次这么多银子，刘伯礼挽挽自己的袖子，马上满血复活：“母亲，再来一轮儿吧。” 现在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存货，包括剪纸都卖完了，看着大家兴致勃勃的表情，李婉宁有点不忍心压榨童工，于是很少见的拒绝了：“今天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但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而且你们也都累了，今天早点回去养精蓄锐，明天再一次。” 收拾好桌子，一行人去买了糙米，又走了几步，李婉宁停在那里，一拍自己的脑门：“我说把什么给忘呢，豆腐还没买呢。” 因为二十五要磨豆腐，所以走之前连翘特别嘱咐他们回来的时候带一点，家里现在没自己磨的条件，而且，磨豆腐挺费时间的，还不如拿这个时间去点别的任务。 于是几人又去了折回到镇上，在粮食铺外面买了两块豆腐，又去买了点糖果之类的小零嘴：“我们再去买点肉把，今天大家辛苦了，应该犒劳犒劳。” 没想到这还真有意外的收获，刘伯远他们连连点头，今天手都快废了，是应该补补。 第29章 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一路上，一天赚一百多文的喜悦就围绕在几人周围，回家后，也将这种快乐带给了所有人。 这个钱是大家一起努力赚来的，包括三小只都有份，所以，当两个肉菜摆上桌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格外的香，有肉香，还有努力得到回报的满足感。 要知道，今天他们去缴税的时候，那个人都吓一跳，很少有个体能一天交这么多呢，连带着对他们的态度也越发好了起来。 晚上不能写字，几个男孩子就又担起了洗碗的责任，劈柴、抬水之类的活计也是主动去干，主要今天挣钱了，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需要释放一下。 这大概是自流放以来，大家最开心的一天吧。 李婉宁几人就趁着夜色多打一点络子，虽然白天赚的多，但也不能把其他的都丢开，蚊子再少也是肉。 而且，在她们这两天白天摆摊的时候，家里除了杜若去专职剪纸，其他人的手可没停下来，所以今天努努力，明天又可以交一批货了。 准备睡觉前，李婉宁又开始她的问问模式：“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 这次是刘伯礼抢答的：“母亲，我们明天要不晚走一会儿吧，这次没有写好的了，儿子觉得在家里能写得快一点，而且有些人也愿意买提前写好的。” 李婉宁又将视线转向其他两人，两人同时点头：“三弟说的有道理，我们在家里写一点再带过去，每次中间休息时间减少一点的话，玩一会儿也不打紧。” 李婉宁倒是早去晚去没什么执念，既然几个孩子意见一致，她也不会反对。 腊月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连续三天，李婉宁每天都带着三儿子去摆摊，基本上每天赚得差不多，都在一百一十文以上，从腊月二十八开始，窗花就不剪了，只卖春联。 中间又去买了一次红纸，最后腊月二十九收摊的时候，李婉宁带着三个儿子去买了几斤猪肉，还有一块猪油，打算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包饺子吃，嗯，还要弄个惦记了很久的萝卜干炒肉。 在半路上还碰到个卖鱼的，又买了几条黄花鱼。以前在北方的时候还经常吃鱼，现在来到了海边，反倒吃不起了，趁着过年，该花的还得花，最主要的是，最近赚钱还可以。 瓜子花生什么的，前几天就买回去了，李婉宁特意让连翘挑了一些大的留起来，明年在院子里种上几棵，小朋友们可以解馋，还不用再花钱买。 “哎，我可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小能手。”李婉宁默默的夸自己。 在李婉宁他们去摆摊的时候，连翘也没闲着，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贴窗花；二十九，蒸馒头。 不过怕肉放不住，所以每次买肉都买得不多，二十七杀公鸡的时候也只杀了一只。 李婉宁说过年反正还要买其他的肉，公鸡就留着以后馋了杀一只。 盼着盼着，终于来到了大年三十。 一大早，连翘就带着孩子们扫院子，贴春联，杜若就负责做各种吃食。大家还换上了相对比较新，比较好看的衣服，仪式感十足。 红袖依然做着自己的帕子，因为过年珍绣坊要放假五天，所以她们干脆带了双倍的手工活儿回来。 李婉宁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也没自己什么事儿，就美滋滋的把钱匣子拿出来数了数。 将一千个铜钱串在一起，加上最后两天赚到的，已经有二两又二百三十六文钱了。 距离十五两还是有些远，但从来的时候的身无分文，到现在还有个钱匣子，中间还有很多个波折，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李婉宁表示自己非常满足。 过年的重头戏在晚上，晚上除了一些肉食，还需要包饺子，饺子是要从除夕吃到大年初一的，李婉宁很喜欢的一个团体，曾说过他们过年一起包饺子的热闹和趣事一直是她很羡慕的温馨场景，现在，也终于有人和她一起去体验了。 于是，不管大小，都喊来包饺子。 李婉宁习惯包的是元宝饺，寓意好，很适合他们现在的生活期望，所以就兴致勃勃教大家一起包。 “包得好不好看先不考究，大家一定要把口捏好，要捏不好的话，饺子就会煮成一锅片汤，到时候不准哭啊。”李婉宁一边教，一边强调重点。 事实证明，孩子们从小学家务也是能学会的，刘雅柔最小，所以她包了两个，样子就不说了，但是很记得李婉宁再三强调的重点，口封得够紧。 刘伯琛看着刘雅柔那瘫软在案板上的饺子，不由得说到：“三妹妹，你的饺子好像太累了，一会儿你把它吃掉吧。” 刘雅柔看着自己那不可言说的饺子，一下子就着急了：“母亲，我不想吃这个饺子，我要吃您包的。”一瞬间眼睛都泛起了泪花。 吓得刘伯琛赶紧改口：“三妹，三妹，别哭别哭，没事，一会儿你吃母亲包的，你包的那个四哥吃。” 刘伯礼瞪了刘伯琛一眼，安慰道：“三妹，你才五岁，你看你四哥比你大那么多，包的饺子多丑呀，一会儿让他把长得丑的都吃掉。” 刘雅柔这才高兴起来：“嗯，长得丑的就给四哥吃，我再给四哥包一个。” 看着大家一起逗趣，李婉宁也很开心，不管原书怎么样，最起码她来了到现在，一直致力于改变大家的命运，最起码，现在的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 当然，用面粉打仗这种包饺子电视里常见的情节在这里是不可能看到的，谁要把面粉拿来打人，估计非得被大家拉着群殴一顿不可。 不过李婉宁还是拿出十一个铜板，让大家包进去，谁吃到了就是谁的，就当做一个小彩头，一时间大家都摩拳擦掌，打算挣这个小钱钱。 晚上吃了一顿无比丰盛的年夜饭，有萝卜干炒肉、饺子、炖鸡、西红柿鸡蛋，还有凉拌菜。以至于看着桌上的菜，很多人偷偷咽了口水。 饭桌上，李婉宁宣布了家里现在的总资产：“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经过大家这些时日的努力，我们家现在已经有了二两多银子了，这样喜人的成绩值得庆祝，顺利的话，我们来年很有可能实现买牛计划，来，让我们端起饭碗，开吃。” 按照她们现在的赚钱速度，好好干活儿，再加上作者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一个月差不多能攒出一两多一点，一头牛十五两左右，所以，努努力还是可以的。 大家都听懂了，尤其是大的那几个，买牛可以节省他们大量的时间和劳动力，所以听到这样也很开心，恨不得再省吃俭用一点，早点买回来早点干活儿。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刘伯远端起自己的碗：“母亲，今天是除夕，我和弟弟妹妹们一起敬您，愿您在新的一年顺顺利利，也祝我们大家早日实现买牛的小目标，来，大家一起，吃。” 话音刚落，孩子们就都端起了饭碗，一副破死不活 热闹温馨的场面让李婉宁感动了一下，但没想到小崽子们也知道喝酒那一套雅，还整得挺像回事的：“来来来，大家都动筷子，今天就是主打吃个饱，不然晚上没力气守岁了。”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终于迎来了远处的钟声，这个钟一年到头也就除夕夜用那么一次，其他时间再响的话，那就不是养老，而是有国难或国丧了。 大家相互道一声“过年好”，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第30章 路总是越走越宽的 因为前一天守岁，知道第二天没什么大事，他们这流放村又没有人有钱放鞭炮，大家就多睡了一会儿。 李婉宁在睡之前，特意拿了点红纸，在自己房间里给大家准备压岁钱，小孩五文钱，大人十文钱。 和以前比起来天差地别，但相比他们现在这么穷，也就这么凑合走个形式吧，做人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李婉宁又是最后一个起来的，对于起晚这件事，她已经渐渐有点习惯了，反正家里她最大，怎么样也没人敢说。 她洗漱完之后，看到饭桌前摆着早饭，但是大家都没有坐，想着先把压岁钱给大家，就招呼大家一起来，打算坐好了再发。 没想到大家也很有仪式感，等她坐下以后，儿子女儿们都来拜年，因为是过年，所以还是跪拜式。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小孩儿，李婉宁摸摸自己额头的汗，暗戳戳的庆幸：“幸好呀，幸好老娘我心血来潮，做了点红包，不然这多尴尬呀，磕头都不给点压岁钱？” “来来来，孩子们都起来，也祝你们新年快乐，岁岁长安。”李婉宁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掏出准备好的红包：“一人一个哈，钱不多，就讨个吉利，大家图个开心。” 李婉宁总觉得这几个小屁孩都比较成熟，但给他们红包的时候，竟然发现果然不管成不成熟，拿到红包的小朋友总是快乐的，连刘伯远都有些许笑意，刘雅柔和刘伯辉甚至开心的摸了又摸，拉着李婉宁连声道：“谢谢母亲。” 接着就是三个小妾来给李婉宁拜年，没等她们跪下去，李婉宁就把她们拉住了：“好了好了，不用行跪礼。来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愿你们永葆青春，事事顺意。” 拿了红封的三个人也是很惊喜，而且最后发现她们仨的钱比小姐少爷们还多，更是感激涕零。 虽然只是十文钱，但比以前的十两一百两都重要，这是一种对她们感情的认可，真的是当成一家人了。 不管是小妾还是丫鬟，其实都是人家家里的奴婢，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想打就可以打，想骂也可以骂，但是最近很久都没有被打骂，今天第一次还有了被重视被认可被尊重的感觉。 一顿饭就在孩子们的开心和小妾们的感动中度过， 吃完饭，李婉宁很好奇的问了一声：“大家今天是怎么安排呀？” 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对视一眼，最后由三少爷开口：“母亲，我们打算一会儿继续抄书。” “今天是大年初一，不是不能干活吗？”李婉宁以为他们不懂得这个传统，所以特意点明。 刘伯青笑笑：“母亲，老祖宗传下来说今天不能干活，今天要做了什么，那今年一整年都要忙什么，反正我们也是打算抄一年书的，所以不打紧。” 这么一解释李婉宁觉得很有道理，不管今天做什么，他们可不得抄一年书吗？可能还不止一年，后面还有好多年呢，所以大年初一在这个禁忌对他们来说好像还真不是问题。 然后又转头看向红袖：“夫人，奴婢打算今天继续绣帕子，等到交这批货的时候，麻烦夫人给奴婢拿个扇面回来。” 又看一下杜若，杜若没有丝毫犹豫：“夫人，奴婢继续打络子，奴婢巴不得能打一年络子呢，说明这个活计咱们可以一直干下去。” 咦，这话说的更在理哦，比起其他的体力活，那还是打络子性价比更高一点，想通了这一点，李婉宁点头：“好吧，那我们一会儿继续，不过连翘，今天我们活儿可以干，但千万不能扫地哦，尤其不能向外扫，不能把咱家钱都扫地出门，不吉利。” “夫人放心，奴婢洗完碗就过来打络子，让咱们今年都能赚一年的钱，还全部留在家里，一点儿都不外漏。”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的，干活也觉得没那么累，真好。 所以在别人过年躺平休息的时间段，没有人督促，但李婉宁一家人一点都没有放松，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而且甚至因为不用去交货，很多饭都是过年的时候做的现成的，使得大家做得更多了一些，双倍的手工活带回来都不够做的，而且将之前留的二十个也做完了，就这还是最后两天杜若主动去剪纸的结果。 “夫人，奴婢觉得去年年底的时候窗花卖得还可以，可惜动手太晚了，所以没货卖，不若奴婢现在有空了就剪一些，今年过年早早的去卖。”杜若一直为去年窗花赶不上卖而耿耿于怀。 听着她想攒一年的货，李婉宁觉得好像有点冒险了，这买红纸也是成本呀，于是出主意：“现在离过年还有点早，不然多剪一点成亲用的那种大红喜字、鸳鸯戏水什么的，攒一攒我们也可以在大集的时候去摆个摊。至于过年贴的窗花，提前一个月剪就差不多了。” 现在镇上基本是每五天一个小集，每十天一个大集，很多人都会趁着赶集的时候添置东西或者是售卖一些自有产品，帕子和络子有珍绣坊收，不让流放村的人自己卖，但是其他东西可以，所以在集市上能看到很多黑腰带的人在卖东西，但在重税之下，最后真正能落在自己口袋里的，少之又少。 正月初六，珍绣坊就要开门了，这次家里没活了，李婉宁干脆带着红袖一起去镇上，她平时都留在家里绣帕子，出来的机会很少，趁着这个空档让她出来透透气，顺便选一下扇面的图案。 现在刘雅琴也在做，所以基本上每三天的手工活能领到一百三十文，这次是双倍，再加上那二十个，所以一共拿到两百八十文。 这次拿的手工有些调整，帕子只拿了二十个，基本上是刘亚婷三天的工作量，然后又拿了三个扇面，一个扇面去过材料和缴税，能剩十五文钱，图案适中，差不多一天能绣一个的那种，要比绣帕子性价比高一点。 现在家里没有多余的原材料了，所以这次又多拿了二十个络子回去。 “老板，有没有多余的边角料能送我们一点？”现在和老板比较熟了，李婉宁也敢开口了。 “可以，不过没有太多，而且出去以后尽量不要到处说，否则大家都来要，我可没有。”可能老板对于她们这种能干的劳动力还是有几分包容的，到后面仓库抓了两把给她们，料子好坏都有，宽窄都有，李婉宁很真诚的向老板道了谢。 出来以后，他们又去书肆交了这段时间抄的，连放了五天，这次一次性交了三十本书，本来可以结一千五百文，结果转眼就花了一千三百文买笔墨纸砚，这成本真的是有点点高了。 怪不得有句话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了，笔墨纸砚这么贵，那读书自然高了，花费高也是高呀。 今天进账还挺多的，两边算下来有个四百八十文，又去梁铺买了些糙米，正好看到旁边放有鸡蛋。 “老板，请问这鸡蛋怎么卖的？”李婉宁状似不经意的问。 “一文钱一个。” “那我可不可以带鸡蛋过来换粮食？”李婉宁试探。 “换也可以，八个鸡蛋一斤糙米。”老板很耐心。 李婉宁心算了一下：“如果鸡蛋直接换成粮食，她们不用缴税，要是卖了换成钱的话，就不合算了。虽然八文钱的鸡蛋才换一斤六文钱糙米，看似吃了亏，但省下了很多税呀。” “老板，那我家的鸡蛋以后就到您这儿来换粮食了哦？”想通了的李婉宁走的时候还不忘和老板说一声。 看，路总是越走越宽。 第31章 鸡蛋可以换什么? 回到家里，清点了一下家里的粮食，小麦剩下六七十斤，玉米还有五六十斤，现在是二月份，距离今年的庄稼成熟还有半年左右，对着糙米，差不多也能吃饱。 糙米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次交货买十斤，中间有时候吃点面食什么的，再加上各种菜，有时候会剩一点，现在差不多也攒了有五六斤了。 自从所有的鸡开始下蛋以后，因为基本上给他们吃的蛋白质很多，各种骨头砸碎，还有鸡蛋壳也都砸碎给他们拌麸皮吃了，所以他们也很给力，大部分都是每天一个，隔几天或许会休息一天。 本来李婉宁的意思是如果能赶得上的话给每个孩子一天煮一个，但杜若是个会过的：“夫人，每天吃白水煮蛋口味有点单调，不若炒鸡蛋、鸡蛋羹、鸡蛋饼什么的轮着来？” 对这种有建设性的想法，李婉宁当然赞同：“不错，调换着吃也好，还可以加上菠菜鸡蛋汤，或者白水冲鸡蛋，这个你会的多，你说了算，尽量让他们每天都能吃到就行。” 炒鸡蛋现在都是会加面粉进去的，所以同样的鸡蛋数量会炒出来更多，大人加上也够吃了，而鸡蛋饼更是，在面粉里加几个鸡蛋而已，鸡蛋羹是会加很多水进去，鸡蛋汤就别说了，三四个鸡蛋涮的汤够一大家子喝。 当然，杜若也不是一定要克扣孩子们的口粮，隔个一两天就会白水煮蛋，一人一个，这样隔段时间也能攒下点鸡蛋。 孩子们的营养其实还好，家里的这些鸡蛋，再加上雷打不动的三天一次的骨头汤，在流放路上瘦下去的娃们现在已经慢慢红润起来了。 查看了一番粮食，拿了络子材料一边做着活，一边聊天：“杜若，我和粮店老板说好了，八个鸡蛋可以换一斤糙米，不过孩子们的期待还是要照常吃，再有多的我们可以换点粮食。” “好的，夫人，奴婢记下了，到时候攒多了跟您说。” “母亲，鸡蛋只能换粮食吗？其他的可以换吗？”在旁边玩耍的刘雅柔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柔儿想换什么呀？”李婉宁想听听小朋友想要什么。 “我们能换点小鸡回来吗？等到小鸡长大了，就可以下更多的蛋，我们可以换更多的粮食。” 刘雅柔的回答出乎李婉宁的预料：“我们家的鸡大部分都是靠你们三个小的在喂，如果养多了，你们喂的过来吗？” “再养几只还是可以的，太多了不行，反正小鸡可以吃的东西这么多，野菜呀，草呀，我们院子里的菜，还有骨头渣，鸡蛋壳，小麦壳，不过我们三个负责切和喂，山上的野菜我们还不能去挖，等我再大一点就可以了。”刘雅柔说的头头是道。 李婉宁刚想说话，刘雅柔又补充：“在换小鸡以前，我们可以少吃点鸡蛋，多攒一些，早点把小鸡换回来就可以早点下蛋，我们再拿蛋去换粮食，就什么都不缺了。” 李婉宁再一次被惊讶到了，觉得这个小女儿是理财的一把好手，如果生活在她那个年代，可能就是那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早早赚够养老的钱，成为那种让人羡慕的完美躺平的那些人。 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作者极其的羡慕这种人，所以在她的笔下会有一个这样的小孩。 但同时，作者可能是出于极其的羡慕嫉妒恨的心理，所以给她安排了那么悲惨的结局，将她嫁给一个曾死过三任夫人的闲散王侯，从身份上来说看似是个好出路，但事实上是条绝路，包括刘雅柔这个第四任夫人，都是被磋磨而死。 “这个无良的作者。”想到这里李婉宁就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句。 对于好的建议，李婉宁一向是愿意采纳的，并不因为是一个小孩子的提议就忽略：“柔儿真是聪慧，等母亲下次去镇上的时候问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换小鸡回来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们家又要有很多小鸡了，我去看看小鸡的水有没有喝完。”说完哒哒哒的跑开了。 “母亲，我去帮忙剁点野菜。”旁边的刘雅琴也站起来说要去帮忙。 李婉宁点点头：“好的，小心点，别切到手。” 刘雅琴现在帮忙打络子，但毕竟年龄小，坐不了那么久，所以一般打完一个就会出去玩一会，喂喂小鸡什么的。 刘雅柔比较小，切菜的活大多数都是刘雅琴和刘伯辉做的。 怕他们切到手，李婉宁都是让他们刚开始手拿的远远的去切段，切成段以后就不允许他们的手再放在案板上，而是要双手握刀，剁剁剁剁剁，剁的过程中也不允许他们拿手去拢菜，都是用刀扒拉扒拉继续剁。 这样虽然慢一点，切的段不会很小，剁起来就会时间比较久，但对于小孩子来说更安全，他们反正也没有别的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慢慢弄呗。 “夫人，今天拿回来的那些碎布，您打算做什么？”很少说话的红袖突然来了一句。 “也没怎么想好，我想着咱们有时候衣服破了可以用来补一下，看看有没有棉布什么的能不能做几双鞋，孩子们的脚长得太快了。”李婉宁其实就是上次按刘雅柔的鞋，发现已经有点顶脚了，所以才想起来要点布。 “奴婢看了一下，里面什么布料都有，棉布那些可以用来做鞋，但也有一些是绸缎蚕丝之类的好料子，等到端午的时候可以拿来做点香包试一下能不能卖出去。”红袖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 “这个可以有。”李婉宁在珍绣坊没看到收香囊的，可能是普通人只会在端午的时候应应景，平时不大会佩戴吧，而有钱人家一般自己家里有绣娘，也不用在外面买，所以收上来太多没有销路，就没有把这个列在必收清单里，倒也给了李婉宁一个新思路。 “这样看来，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各种节假日需要用的东西，还有什么呀？”李柏宁又开始群策群力。 “夫人，清明节的时候还有插艾草的习惯，我们可以去山上找一些艾草去卖。”以前这些都是连翘准备的，所以她比较清楚。 “这个可以，这简直是个无本生意，那今年一定记得这个事情。”李婉宁诚心夸奖，想想在她所生活的好多传统都丢失的时代，大家在端午节也会应景的买上一把艾草插在家门口，可想而知插艾草这个行为被大家的重视程度。 “还有别的吗？”李婉宁想多找几个点。 “夫人，其他节日要用的奴婢不太清楚，但以奴婢的经验，腊月和正月成亲的人会比较多，所以我们的剪纸多准备一些才好。”说话的人是杜若。 “行啊，再过五天就是开年的第一个大集，不然你别打络子了，多剪点我们下次就去试试。”李婉宁觉得这种有时间限制的应该优先处理。 “母亲，不如再写一点成亲时能用的对联，搭着卖试试？”正好路过门口的刘伯青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就顺道道插了一嘴。 “好主意，那你一会儿去和伯礼说一下，也不用多写，准备个三五幅就行。”既然是试水，李婉宁想着就不用弄得太多，一旦涉及到写字，成本太高了。 感觉今天的信息量很大，李婉宁觉得大家的思路都很开阔：“以后你们要有什么建议及时说出来，如果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努力把它落到实处。” 怪不得以前的财团大佬们总喜欢开各种会议呢。 第32章 小妾多了也挺好呀 自从说大集的时候要去摆摊后，感觉大家好像又有了动力。 杜若忙着剪纸，连带的其他人也忙碌起来，虽然白天少了杜若一个劳动力，但连翘和李婉宁还想保持三天一次的交货，于是就干得更起劲了。当然，晚上光线不好影响减脂的时候，杜若还是会回归的。 连刘雅琴都感受到了她们的急切，也让自己学得坐更长时间。 对于几个少爷，刘伯礼写几副对子是很容易的，但他们现在还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地还没整完，虽然每天都会抽空去干一会儿，但地多，他们人少，再说也都不擅长这个，所以速度慢了点，开年没多久就要种了，所以他们最近会干的比较久一点。 一般早上起来洗漱完先抬水扫院子，等于是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就开始抄书，抄完书去地里干会活回来吃午饭，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一下，继续抄书，抄完下午再去干一会儿，直到天黑回来吃晚饭。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抄书练习，速度提高了很多，现在他们每次抄的时候也不计数，只计时，或者是谁觉得自己状态不好了就自行休息，其实每天抄的字已经比刚开始战战兢兢的时候要多很多了，出错率也在下降。 前面有目标的指引，就显得时间好像开启二倍速一样，每个人的效率也很高，李婉宁甚至想着如果以后觉得大家积极性不高的时候，干脆就设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近期目标，保准比打鸡血还管用。 大集终于来了，又和年前卖对联一样，推着自家的小推车，上面有对联和剪纸，还有前一天特意上山拔的苦菜。 这个菜村里人是吃够了，但有时候镇上的人也可能会买，李婉宁想的是反正没有成本，卖一样和卖三样都是要占用时间，大不了卖不出去回来自家吃，或者喂鸡也可以。 到了镇上，先去两边交了货，然后又到之前卖对子的地方摆摊。 因为年前摆了几天，都是轻车熟路的，集市上大致格局还是那样，但是之前卖春联的那两个摊位已经不见了。 就像他们想的一样，果真正月成亲的人不少，一早上来了七八波人买东西，虽然听着不多，但大红喜字可和别的不一样，一个婚礼要用很多张，从接亲的花轿，到家里的大门、二门、小门、床头等等各个地方，每个婚礼用二三十张都是小意思。 倒是低估了对联配着买的人，因为对联只写了三幅，还有三四个想买的就没买到，打听李婉宁下次啥时候来。 李婉宁想了一下：“下次的小集，我上午也会来的，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可以给你们带过来。到时候喜字不够的也可以来补。” “那这个鸳鸯戏水下次也再帮我带两个吧，到时我过来买。”一个顾客看着别人手里拿的鸳鸯戏水，可惜这个剪起来比较麻烦一点，所以剪的比较少，她没有买到。 “好的，回头我给您留起来，记得来取啊。”对于顾客的要求，当然要尽量满足。 鸳鸯戏水复杂，但是钱也多，一个五文钱，其他的喜字大大小小都有，价格也不一样，大的有一张三文的，小的也有两文三张的，具体收回来多少李婉宁还没数，但是觉得钱袋子里沉甸甸的。 一个上午买下来，剪纸的东西剩下已经不多了，配不成一套，李婉宁就收拾收拾打算在镇上逛一逛，苦菜还在车上，看看能不能处理掉。 李婉宁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卖菜区，干脆就停下来，将苦菜全部摆出来，看看有没有想买的。 好像这个菜并不怎么畅销，以至于有人路过的时候，李婉宁都要来上一句：“新鲜的苦苦菜，一文钱两斤。” 这是打听了其他菜价之后定的，她总共带了十五六斤吧，其他人家种的菜差不多是一斤一文钱，他们这个山上拔的，想着就再便宜点。 还真被她喊来了几个人，因为一文两斤，所以他们都是买的两斤，总共卖出去六斤，得了三文钱，旁边刚好是一个卖种子的，李婉宁看到有葱姜蒜的种子，就和他商量：“大哥，您要苦苦菜吗？我能不能用剩下的苦苦菜换点葱姜蒜的种子？” 卖种子的大哥看了她一眼：“不要。” 拒绝的有点干脆，李婉宁看看自己剩下的十来斤野菜：“您要不再考虑下？我就是想在家里种一点，每样只要一点点就好了，我是家里有事想早点回去，再不济，您一直摆摊的话把它卖出去也行呀。” 李婉宁是有点饿了，不想再在这呆着，她这话倒是给大哥打开了一个思路，考虑了一下，勉强道：“好吧，那就换一些给你。” 卖种子的大哥仔细的给她每样都装了一点，这些应该没有她的菜值钱，但是可以给她省下税，也可以给她省下很多时间，想想用这个时间去打点络子也行。 换了种子的李婉宁还不能立刻回家，她得去交税。 在大街上数钱也不太好，就跑到珍绣坊去，都是熟人了，找了个角落将钱倒出来。 抄书那边今天除了买材料结账五十二文，珍绣坊结了一百二十文，把这些数出来，剩下的就是野菜和剪纸赚到的钱。 数一数，二百三十六文，拿出要交税的一百一十八文，开心中伴随着心疼又无奈。怎么开局就是流放呀？如果只是罚没家产，贬为庶民，感觉生活也会要比现在轻松的多。 不过想想这几天赚到的钱也比平时要多了，还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但是开心也不能抵饿，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洗手，而是冲到厨房找了块饼往嘴里塞。 看到李婉宁饿成这样，跟过来的杜若有点心疼：“夫人，怎么饿成这样呀？您就不知道在镇上买点东西吃吗？” 李婉宁一笑：“镇上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不如咱们杜若的手艺。” 心里却想，要是她一个人在外面买东西吃，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吃独食？要博得大家的好感，可不能冒这种险。 看到杜若想起今天的生意，李婉玲很是开心：“杜若，这几天你就继续剪纸吧，鸳鸯戏水多剪一点儿，今天还有人没买到呢，果然正月成亲的人多，今天拿过去的剩下没多少了，我和顾客们说了下个小集我们再去。” 去掉成本，等于杜若一个人五天赚了一百文左右，因为剪纸的成本其实不太高，比打络子要赚得多一些，下次多配点对联，应该会赚得更多。 听到生意好，杜若也受到了鼓舞：“好的，夫人，一会儿我就去继续剪。” 将今天的二百九十文放进钱匣子，感觉匣子又重了点，心里的满足感也更强烈了点，攒钱真是一个让人上瘾的东西。 今天因为她太饿了，再加上知道家里还有粮食，就没有买糙米，过年的肉做熟了，这几天每天炒菜会放一点，大家都没那么馋，所以今天也没有买骨头，挣到的钱全部进了口袋。 但是想想野菜这个东西还是以后不要卖了，首先要浪费人力去山上挖，其次卖也不是特别好卖，如果将一个人耗在那个地方好久的话，可能所有的时间成本加起来并不那么合算，除非还有其他很多东西要一起卖。 “这几天杜若别做饭了，专心剪纸吧，可能这个生意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李婉宁边打络子边说。 连翘在旁边应声：“好的，夫人，这几天的饭奴婢来做。” 李婉宁突然觉得，小妾多了也不是什么坏处呀，这不，干啥都有人。 第33章 负作用有点大? 就这样在正月里，剪纸后面又卖了三次，正月十五，二十，二十五。 正月十五和二十卖的比较多，每次都能净赚一百多文，尤其正月十五那次，净赚一百五十三文，腊月二十生意少了些，那也净赚差不多一百三十文，但是正月二十五那天就少了更多，大概有九十几文，李婉宁就知道这波行情快过了。 不过后面一次比一次少也是在他们预料之中的，最后一次本来做的就少，现在剩下也没有很多，李婉宁打算留着慢慢卖，再不济还有今年腊月呢，这些东西放不坏，也不会过时。 最让李婉宁感到欣喜的是，经过这大半个月的努力，家里的存款终于从二两多进入到三两时代，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了，要是不收税的话可以更快。 向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以后，李婉宁又说出了下一个阶段的安排：“接下来我们要安排种植了，院子里空出来的菜地，再补种上各种小菜，葱姜蒜和花生瓜子都种一点，最大头儿就是那九亩地了。” 话说完目光转向了刘伯远，刘伯远会意：“那边的地整的差不多了，大概还有一亩左右，我们这段时间加把劲儿，应该不耽误种植。” 刘伯青在旁边补充：“小麦的那五亩已经收拾出来了，现在就差玉米还剩一亩多。” 根据流放手册里面写的，小麦二三月份种，玉米三四月份种，中间有一个月的时间差，所以只要不出什么别的意外，真的是一点都不耽误。 但有件事李婉宁一直很疑惑，以前刷视频的时候总是刷到什么冬小麦，春小麦，怎么这里天气这么暖和，但大家都只种一季。 她好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如果是能种两季的话，粮食不只是翻倍，因为这里收粮税也只是那么集中的收一次，有可能冬小麦如果能种出来的话，就全归他们自己了。 想到这儿，李婉宁有点热血沸腾：“作者，作者，在不在？快出来，有点事儿问你。” 这次作者倒是来的很快，但依然是很不耐烦的语气，估计八成又在卡文了吧，李婉宁在心里暗自唾弃了一番：“又怎么啦？说。” 但现在是自己有事相询，也不管别人态度怎么样，就当没听见吧，自身心里还是要强大一些才好：“我想问一下，你的书里为什么小麦玉米啥的都只种一季？这边这么暖和，不是应该可以种两季吗？” “你管我让他们种几季？我就乐意种一季行不行？” 听着作者略有些羞恼的语气，李婉宁一捂嘴，不由惊呼：“哦～，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南方可以种两季粮食吧？那到底行不行？我到底能不能种呀？” “你爱怎么种怎么种，但是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有时候口无遮拦是要付出代价的。”作者的语气变得阴森森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有两季可以种，但念在他们流放人员不适应，不太会种地，所以就让他们种一季算了，懂了懂了，作者大人宅心仁厚。”李婉宁觉得自己猜对了，但又怕作者出幺蛾子，所以找补了一下。 但这话听在作者耳朵里，那可完全是嘲讽，气到无语：“你…你…你你你，以后说话小心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和作者对话后，李婉宁决定试一下，如果没有成功，顶多就是第一茬的粮食少收一点，也不会颗粒全无，但万一成功了，不止自家受益，没准因为此事还能得到个什么嘉奖，给粮给钱都不嫌弃呀。 “那你们先做着，做不完也没关系，后面我们大家一起，但是有件事得跟大家说一下，我打算二月初就开始种小麦，如果可以，我们试下今年的小麦种两季，反正这里这么暖和，冬天应该也可以。”因为这是大家的事情，所以李婉宁觉得还是要跟大家说一下。 “两季？”大家都惊呆了，从来没有过这个概念，粮食可以种两季。 “是呀，我们也就试试吧，这里和我们北方不一样，北方的菜也只能种一季，但是这里的菜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所以就想试试小麦能不能种出来，反正只要种到地里，但凡能长一点粮食也不至于亏了种子，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大家白劳动。”劳动也是大家的，所以有可能付出收获不对等也要说一下。 “那如果我们种出来了，还要缴税吗？”果然这个问题是关键，连翘很快就意识到了。 “按理说这里粮税是统一收的，大概率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李婉宁觉得自己的理解应该没有错。 那其他人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如果真的能种出不用收税的粮食，也是一笔大的收入呀。 要知道今年的地照料的不太好，亩产一百二十斤，如果种两季，就算上要打折扣，亩产一百斤好了，如果九亩地都种上冬小麦，那就是九百斤的粮食，减去粮种也有七百多斤，折合下来一天能有两斤呢，那再随便配点糙米就够了呀。 这只是今年的九亩，如果按照流放要求多开一点地，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们饿肚子了。 除了三小只还小，其他人都将这个账在脑子里默默算了一遍，得出了那个令人诧异的数值，均是压不住内心的喜色。 刘雅柔虽然算不明白，但她前面的话可听明白了，拉拉李婉宁的衣袖：“母亲，那我们是不是就有很多很多粮食了？” “是呀，到时候就不用再愁没饭吃了，过年的时候也可以给柔儿买新衣服了。”李婉宁摸摸她的头。 “母亲，柔儿不要新衣服，姐姐穿小的旧衣服给柔儿就可以，把钱留下来买好吃的可以吗？”刘雅柔听到买新衣服也很高兴，但在思考了一下之后，才有了这样一个反问。 要说刘雅柔这脾气真的很合李婉宁的胃口，要不是自己的记忆很清晰，感觉这娃都像是她自己生的，多么的清醒，懂得衡量，在吃好和穿好之间，选择了吃好。 李婉宁以前也是这样的，对穿不甚在意，全身上下可能就那双鞋最贵，身上都是几十块钱的东西，但会比较舒服的那种，也没有任何的首饰，护肤品也只用最基础的，鞋买的贵也是因为不好穿的话影响舒适度，总之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但对吃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哪儿哪儿的什么东西好吃，如数家珍，为了吃可以转几趟公交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为了吃也可以一年不买新衣服。平时过的抠抠搜搜，生活支出大部分都在吃上。 “好的，等我们有钱了就给你买好吃的。”捏捏刘雅柔有点肉嘟嘟起来的小脸，手感非常好，导致李婉宁的心情如此愉悦。 被刘雅柔一打岔，其他人也停止了美好畅想，未来再美好，那不也是要经过现在的努力才有吗？ 被拉回现实的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和李婉宁行礼：“母亲，今天天气还早，那儿子们先去整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婉宁暗自咋舌，看来他们这是又被打了鸡血了。 这个饼虽然画的有点儿大，时间也有点久，李婉宁担心效果不太好，但架不住这个饼后面的菜太好吃了呀，非常的令人难以拒绝。 所以他们现在这样的反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甚至李婉宁都有点担心，是不是画的有点太完美，副作用过大了？ 第34章 赊鸡蛋还是付钱呢? 因为有目标，所以大家做活都有动力，二月初三下了一场雨，所以在二月初五这天，李婉宁一家正式开始种小麦。 二月初四的时候，李婉宁还去交了一次货，回来的时候买了二斤肉，一斤猪板油，又让杜若杀了一只大公鸡，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李婉宁说称这为春耕动员餐。 当然，猪肉没有吃完，炒熟了多放了点盐，可以吃上几天，每天菜里可以放一点，就吃个香味。 因为他们没有别的肥料，所以当时是直接把很多麦秆在地里直接烧了的，还有一些在旁边堆肥，在快要种地的时候也把他们翻到地里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种了。 为了让土地更松软一些，这次还是在种植前用铁锹再翻一下，一边翻一边挖沟一边种。 因为家里人多，虽然孩子占大多数，但这个撒种子埋土之类的活小朋友也可以做。 所以前面连翘，李婉宁和杜若三个人轮着翻地做沟，三少爷，四少爷撒种子，大少爷二少爷埋土，配合的相当默契。 地已经被几个少爷之前整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再翻一下也没有多难，只是女同志们体力不够好，所以会显得很累。 不过李婉宁不打算让大家太累，所以差不多一天种一亩左右，这其实差不多是一个熟手一天的工作量。 太阳还没有彻底落山，看着已经弄完的土地：“走吧，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连翘看看天色，有点迟疑：“我们不用等太阳落山吗？” “算了，就这么多吧，我们也就打算种个五亩，差不多再有四天就结束了，早点儿回去休息下吧。”李婉宁觉得自己已经够累了。 杜若看李婉宁满头是汗，附和道：“那行，我们回去吧，反正也在个三四天就好了，不差这么一会儿，累生病了更不划算。” 众人听了李婉宁的话也不再多言，便收拾东西回家。不得不佩服孩子们的劲头，主要是那个比较皮的刘伯琛，撒了一天种子，一路上还是活力四射。 回到家中，李婉宁简单洗了洗，换了外面的衣服，往床上一倒，觉得浑身酸软，胳膊上没有一点力气。这种体力活真的是太磨人了，也不知道几个孩子怎么坚持下来的，那么大一片地他们都提前翻了一遍。 这两天做饭的活就落到了红袖的头上，红袖做针线不错，但做饭确实很普通，平时一般都不要她做的，但这几天她做的饭基本上也被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刘伯琛一边吃一边夸：“我发现我娘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刘伯辉慢悠悠冒出来一句：“有没有可能是你这段时间饿了？” 众人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红袖自己也乐了：“奴婢好像在五少爷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怨念。” 刘伯辉虽然小，倒是个机灵的：“不是的，红袖姨，我是觉得你做的饭一直这么好吃。” 众人笑得更开心了，也不知道这小马屁精到底是像了谁？ 李婉宁也跟着笑，但她更多的是感慨，要知道书里的这个时候，刘伯辉已经痴痴傻傻了。 就这样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花了五天时间将小麦种好。虽然很累，但也挺有成就感。 刘伯辉虽然没有种地，但他也一天去好几次，很关心麦苗什么时候长出来，可惜最后一天做完的时候，第一天的也没长出来，看来出芽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他们种完没几天，村长过来了：“这两天可以开始种麦子了，你们看看还缺啥不？如果有特别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李婉宁笑的非常真诚：“谢谢村长啊，不过我们已经种完了。” “种完了？啥时候种的？”村长非常诧异，一般到什么时节的时候，很多人家都是要他去提醒，没想到这边动作这么快。 得知已经种了八九天了，村长提出过去看看，结果发现前两天种的那些已经出苗了，看出苗率觉得应该还行。 “好好好，种下去就行，你们这种的也不错，后面要再精心照料，该除草的除草，该施肥就施肥。”看了李婉宁家的地，想想他们家院子里的菜，还有院子角上的那些鸡，村长深深的觉得有些家里经常喊粮食不够的，绝对是懒的。 不过话头一转：“你们不能光种这九亩地，每年都要有新增耕地面积指标，这个可得按时完成。” “知道了，村长，我们尽量早点弄。不过以前没做过这些，不太擅长，需要点时间，谢谢村长提醒。”李婉宁想起什么：“村长，我们家里都是女人和小孩，地里这活怕干不好，如果我们家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去找人帮忙吗？” 一听这话，村长就知道她是想着雇人的意思，但一般到这里都是罚没家产，他们这怎么还有钱雇人？ 看出了村长的疑惑，李婉宁解释：“我们养了几只鸡，就想着以后能不能攒点鸡蛋，换人家来帮忙种一下地。” 好家伙，到李婉宁这里，好像要把鸡蛋当成硬通货来使，卖钱的话还得缴税，直接换工还省钱。 “规定里是不能花钱雇人。”村长点到为止。 听了村长的暗示，李婉宁点头称是：“知道了，村长，我们家也没银子去雇人，谢谢谢谢。” 其实每次种地，都要上这么多的人手，抄书也停了，络子也不能打了，其实一天损失挺多的，李婉宁觉得或许还不如雇人来的合算。 一个成年男人干一天活，大约八到十文钱，再管一到两顿饭，加起来也就十几文的事，可是他们三个少爷现在抄一天书也足够了，更何况还有她们这些手工活的损失。 之前不知道情况，不敢乱弄，现在得到了村长的点拨，李婉宁觉得底气足了点儿。等冬小麦种植的时候，就雇人做吧。 因为是第一次大面积的种庄稼，李婉宁有些不放心，天天打发刘伯辉来看，生怕没种好，反正他们这次种的早，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重来。 好在全部种完的第十天，先后种的几亩地都已经出苗了，李婉宁这才松口气，看来他们的水平还不错，值得嘉奖，于是在第二天送货的时候，又买了一斤肉和一些大棒骨回去。 现在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穷，钱匣子里也算小有存款了，所以李婉宁会时不时的买点肉回去给大家改善一下，而且家里的猪油就一直在吃，相比水煮的来说，还是炒菜会更香一点。 “母亲，母亲，厨房里现在有一些鸡蛋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换小鸡呀？”刘雅柔特别关注小鸡的事情。 “哦，有多少个了？”李婉宁有点奇怪，因为种地那两天，基本上鸡蛋有多少吃多少，现在也没多少天呀，怎么鸡蛋就多了？ “我刚才数了一下，有二十个了，可以换一只小鸡回来呢。”既然去看了，就难不倒刘雅柔，功课倒是做的很完备。 “那我们攒到四十个，一次性带回来两只好不好？不然单单换一只回来，没有一个同龄玩伴，会不快乐的。” 好吧，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刘雅柔表示很能理解。因为如果哪一天刘伯辉和刘雅琴不带她玩了，她自己也会很孤独呢：“好的，母亲，那能攒到四十个鸡蛋的时候我再跟您说吧。” 看来，用不了多久，家里的鸡成员会增多呀，但是林婉宁有点纠结，这次买小鸡是再跟人赊鸡蛋呢，还是直接付钱呢？ 第35章 童言童语 因为要早早的攒够四十个鸡蛋，刘雅柔一反常态，每天做饭的时候就跑到厨房去问杜若今天吃什么，有时候还提一下自己的想法。 “杜若姨，今天柔儿想吃鸡蛋汤，可以吗？” “杜若姨，今天柔儿有鸡蛋饼吃吗？” “杜若姨，今天……” 刚开始杜若没理解，后来发现刘雅柔每天去数鸡蛋，才搞清楚她的小心思，她这几天想吃的都是鸡蛋用料比较少的。 因为一般鸡蛋一天只吃一次，水煮蛋最费鸡蛋，孩子们每人一个的话就得八个，所以刘雅柔这是每天看着呢。 杜若悄悄和李婉宁说了这件事，李婉宁笑一笑：“难为这个小馋猫了，就依她吧。” 这么小的小孩子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去实现自己的目标，说起来也很不容易了。 在刘雅柔和小鸡的共同努力之下，四十个鸡蛋很快就攒到了，但不巧的是，是在李婉宁送完货的那天傍晚才攒够，所以又翘首以盼，等着李婉宁的下一次送货。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吧，又等了三天，终于到了李婉宁去镇上的日子。 “母亲，今天是不是就可以拿鸡蛋去换小鸡了？”早上听到李婉宁起床，刘雅柔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还挣扎着问了一句。 “是啊，柔儿快起床，今天咱们一起去。”李婉宁笑着回答。 刘雅柔一听立马清醒了，穿衣服洗漱比平时都快了不少，也丝毫不用别人帮忙。 匆匆吃了一点早饭，刘雅柔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李婉宁出发了。 李婉宁推上小车，让杜若帮忙把她抱到推车上，旁边的刘雅琴略带羡慕的看了一眼刘雅柔。 李婉宁想了想，招呼她：“琴儿也一起去吧。” 刘雅琴惊喜地抬头，又想起什么，低下头说：“母亲，您带柔儿去吧，我在家里还可以打络子。” 小孩子懂事是一件好事，但是李婉宁也不希望她们失去太多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 “没事儿，等回来再做，你去了帮母亲看着柔儿，免得她到处乱跑。”李婉宁干脆给了她一个小任务。 听到自己还有用，刘雅琴开心的跑过来：“好的，母亲，我一定看好柔儿。” 李婉宁示意她坐到车上，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杜若干脆从后面一抱，将她放了上去。 因为要带两个娃，所以这次杜若也跟去了。 到了集市，找到上次的摊主，李婉宁就蹲在那儿和摊贩交涉。 “老板，上次说好用二十个种鸡蛋换一只一个月的小鸡，这次我们带来了四十颗鸡蛋，您看这样，能不能先给我五只小鸡，剩下的六十颗鸡蛋，我打个欠条，后面分几次给您送过来？” 对于赊账，李婉宁发现自己已经轻车熟路了。 卖小鸡的一听要赊这么多，有点担心，抬头看了一眼李婉宁的黑腰带，又放下心来。 对于这些流放的人员，他们是不怕的，因为如果有啥问题，可以直接告到罪容所，流放人员犯罪会罪加一等，所以一般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这里的普通人赚到钱也是要收税的，是正常缴税比流放人员要少很多，但以物易物的都不用交，所以其实鸡蛋坏机对双方都有好处。 “我们去年在这儿买了好多小鸡，今年都已经下蛋了，就想再买几只，您看，这些鸡蛋就是它们下的。”李婉宁将鸡蛋篮子往卖家眼前推了推。 卖家将鸡蛋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里面，确实是可以孵小鸡的，然后一个个检查了一下：“那打个欠条吧。” 李婉宁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卖家，这是走之前就让刘伯远写好了的，详细写了自家住址信息什么的，还将自己的户籍给他看了一下。 卖家对一对觉得没有问题，就大方的让她们挑小鸡。 杜若和两个孩子蹲在边上看小鸡，李婉宁就和老板商量：“鸡蛋放久了也不好，要不我每六天还您二十个，您看怎么样？” 卖小鸡的同意了，他家里也养鸡，但是没有那么多，所以有时候也要向外收鸡蛋，碰到这样换小鸡的，可以说是双赢。 正商量着，旁边的刘雅柔那些更小的还带着黄色绒毛的小鸡：“母亲，我们可以买那个小鸡吗？” 李婉宁看了一眼，像一个个黄色的毛球球，叫起来也轻声细语，果然所有的幼崽都很可爱，但这也不是买下来的理由：“这些小鸡太小了，有一些养不好会死的，而且他们要更久的时间才能下蛋。“ 更久的时间？那可不行。 “哦，那还是买这些大点的吧。”刘雅柔说完，又看了那些小绒毛几眼，就转过头专心挑她的小鸡。 真是个冷静的小孩，喜欢，但还是会坚定的选择更有用的。 李婉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母爱泛滥，要不等今年棉花种出来了，给女孩子们每人缝一个玩偶吧，小女孩的童年都值得拥有。 将五只挑好的小鸡放在笼子里，又撒了点早就准备好米在里面，还放了个比较深的水碗在里面，怕撒出来，只在碗底倒了一点点的水。 本来李婉宁是不打算带水的，是刘雅柔坚持要带，她说不然小鸡路上会很渴，影响它们长大。 在这种小事上，李婉宁能满足的都会满足孩子的要求，于是小鸡们就踏上了有吃有喝的美好旅途。 街上有很多好吃的在卖，对小孩子来说诱惑力有点大，李婉宁就看着刘雅柔掏出自己的五个铜板，数了数，又放进去。 作为一个好妈妈，李婉宁问了下：“柔儿、琴儿，你们有想吃的小零食吗？我们可以去买一点。” 柔儿看看旁边的糖葫芦，咽了下口水：“母亲，我想买糖葫芦，但是我的银子好像不够。” 刚才卖糖葫芦的爷爷在旁边喊了价格，一文钱一个，李婉宁有些奇怪：“你不是有五文钱吗？糖葫芦是一文钱一个。” 刘雅柔有些犯难：“可是还有母亲、姨姨们，还有哥哥姐姐们，需要十一文钱才够呀。” 没想到这娃买个糖葫芦还想着所有人李婉宁瞬间就有些感动就听到旁边刘雅琴掏出了自己的钱：“我也有五文钱，还差一文。” 刘雅柔眨巴眨巴眼睛：“要不然咱俩问问爷爷能不能给我们十一根？” 刚才亲眼看到李婉宁用四十个鸡蛋带走五只小鸡，刘雅柔觉得没准她也可以。 鼓起勇气，哒哒哒跑到糖葫芦老爷爷面前：“爷爷，我们有十文钱，能不能给我们十一个糖葫芦？因为我们家有十一个人，我想每个人都能吃到。” 很少有这么大量的小主顾，糖葫芦爷爷没做犹豫就想答应，但还是抬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李婉宁，看到她点头，才对刘雅柔说：“可以呀，给你十一个。” 说完从糖葫芦树上拔下十一个，每个都用油纸包好递给刘雅柔，并接过两个小女孩手里的铜板。 来这里后第一次买糖葫芦，两人都很兴奋，拿着给李婉宁和杜若看。 看完后又小心点裹起来，李婉宁诧异：“不吃吗？” 刘雅柔笑笑：“现在不吃，回去了大家一起吃，不然他们吃的时候我会馋的。” 说完还不忘问她们：“你们要现在吃吗？” 主要是看向刘雅琴。 刘雅琴摇头：“我也回去吃。” 这下刘雅柔笑得更开心了：“太好了，不然你要是现在吃的话，我也会馋的。” 李婉宁和杜若也被逗笑了，童言童语，但是说的都是真话。 第36章 一贫如洗也不是坏事 李婉宁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大家正好都在，刘雅柔和刘雅琴将她们的礼物分发给每个人。 小孩子都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即使刘伯远和刘伯青两个大一点的，告诫自己不能喜欢吃这种东西，但天性里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孩子们都很开心，几个大人本来不想吃，打算留着给孩子们吃，李婉宁硬要她们吃完，真的是大家坐在一起，面对面一起吃的那种。 刘雅柔和刘雅琴的钱虽然花完了，但是感觉这一根糖葫芦拉近了大家的心，可能原来对这个小妹妹是不得不忍让，但现在是真的产生了几分爱护之意。 麦子和玉米种植差不多相差一个月，所以没过多久，就要开始种玉米了。 家里的玉米面也都是吃一点磨一点，所以现在剩下的足够，在这个里面花了一天时间挑种子，全部挑的那种又大又完整的，看着就会产量比较高的那些。 玉米种子的埋深大约是一寸左右，需要对厚度的控制力强一点，所以就让三少爷和四少爷放种子，大少爷二少爷埋土，三个大人依旧在前面稍微再翻一下地。 四亩玉米种了四天，又是累到浑身酸痛的一个阶段。 玉米种到地里了，并不是说事情已经做完了，小麦现在已经长得郁郁葱葱，需要除草了。 好在家里的孩子们都是懂事的，几个少爷又主动接过了这个活，每天抄书的间隙去地里干活，几个小的也会经常跟他们一起去，相处时间久了，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 转眼三月份也过完了，买小鸡欠下的六十个鸡蛋也陆续还给了卖家，再一个月就要到端午节了，李婉宁提醒大家：“咱端午节的东西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之前就说好端午节去卖香包，卖艾草。根据李婉宁前两次卖东西的经验，这种节日性的东西完全可以多准备一点，大不了今年卖不完明年继续，又不会坏。 红袖把上次拿回来的碎布搬出来，在里面挑挑选选：“夫人，我们要不把这些绸缎呀蚕丝什么的全部挑出来做香包吧，反正这些料子做其他的也不太好用。” 好吧，这些矜贵的料子，在李婉宁他们的地界上，受到了严重的鄙视，主要是真不怎么结实还容易勾丝，干农活的时候极不适用。 他们现在也就是打算买牛，没有闲钱去换粗布的，不然早就换成粗布衣服了。 “行呀，能做的就都做了，下次看看老板还有没有碎布可以给我们。”李婉宁是过过双11的，最喜欢的就是薅羊毛，所以打算下次再去薅点。 香包这玩意儿本来也没有什么具体规格，大的小的都可以，所以给了红袖极大的设计自由，也可以将布利用到极致。 而且他们拿的是碎布，不是同一批料子，颜色花色都不一样，反倒让他们的香包各不相同。 有的布实在不够了，李婉宁拿起剩下的布，将将一个纯色布和一个淡花布对在一起：“哎，你们看，这样拼着做是不是也挺好看？” “真的呀，这样做还真的别具特色呢，而且估计就我们一家。”红袖率先发出感叹。 其他两人也觉得好，所以几人重新打开了思路，在剩下的布里面挑挑拣拣，又做了些出来。 李婉宁也不负众望，在去交货的过程中，又带了两次碎布回来。 第二次带的时候李婉宁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林老板，要不我花钱买吧，每次都找您要也不是个事儿。” 林老板倒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没事儿，那些大条儿的我们会拿来卖钱，剩下的这些都是挑出来，你们要就直接拿点好了。” 出来的时候李婉宁就在想，等过了这个端午，就隔三差五的要一点吧，不然这样太密集了感觉影响不好。 香包有了着落，接下来就要考虑里面装的香料了。 这种里面一般装的都是香料或者是干花，香料是不想了，太贵，那就得从干花入手。 “既是端午节的香包，那这里面艾草肯定是要有的，其他再放一点好闻的花吧。”这个他们多少都有些经验，以前也会自己做香包，如果买的香料用完了，有时就会从花园里薅点花塞进去。 “这个季节最起码有一些丁香是已经开了的，其他花的话，我估计这里也不少，可以看哪些比较香就带回来好了。”杜若补充。 现在他们所在的地区比较温暖，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花，倒也给她们提供了方便。在山上找那些开的正艳的，闻着很香的花，摘下来带回去晒干。 因为这方面知识不多，所以很多都叫不上名字，不过不耽误使用。 将干花和艾草压碎一点，混合在一起装到香包里去，装了东西的香包鼓鼓囊囊圆润可爱，稍微一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混合香味。 艾草的味道其实有很多人都闻不惯，本来就是熏蚊子的，但添加了其他的花朵，起到一定的遮盖作用，味道好闻多了。 “我们那天怎么卖呢？”李婉宁习惯性的开始抛问题。 杜若茫然地回答：“不是和卖对子一样，推着车子去吗？” 倒是刘伯远抢答了：“母亲，我觉得我们可以多摆几个摊，这样大家在我们的摊位前停留时间就会更久，买的可能性也更大。” 李婉宁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刘伯青紧接着发言：“母亲，我觉得我们可以将价格定成不一样的，街头的两个价格稍微贵一点，中间的两个稍微便宜点，这样会不会卖的更快？” 李婉宁很诧异的看他一眼，没想到还挺有生意头脑呀：“可以试试，如果效果不好的话就改成一样的。” 刘伯礼之前就是在饭桌上写的对子，看着大家这次想摆好几个摊，提出了个问题：“除了桌子和小推车，其他的两个摊位拿什么摆呢？” 看着大家都不说话，到处找还有啥能支撑的东西，李婉宁稍微提示了一下：“其实香包的话，应该是挂起来更好看。” 刘伯承马上双手一合差点跳起来：“我知道了，母亲，我们用竹子做一个，将细竹竿横着绑在一个粗的竹竿上，可以上下绑几层，然后每一层都可以用来挂香囊。” 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很容易的就让大家知道了他的意思。 小老四这个脑子还是挺聪明的，就是不如哥哥们爱学习，但人各有所长，李婉宁倒是不强求，毕竟这个时代的科考，比她所在的那个时代大学扩招前都难考，并不是人人都可以。 李婉宁笑眯眯的夸奖：“大家的想法都很好，我们那天就这么干吧，至于做售物架的事情，就交给伯琛了，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三个哥哥帮忙。” 又对着那几个兄弟说：“弟弟力气小，他出创意，你们仨出力气，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好。” 几人齐齐点头：“好的，母亲。” 刘伯辉从边上冒出来，站到那几人前面：“母亲，我跟他们也是兄弟，我也可以帮忙。” 李婉宁摸摸他的头：“是的，你们都是好兄弟，做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商量，所以小五也要帮忙。” 李婉宁有些高兴，她觉得在她的努力引导下，这些娃在情感上已经逐渐相互认可，越来越有一家人的感觉了，本来大户人家的兄弟姐妹就都是同父异母，有着各自的利益和竞争，所以很难和睦，之前他们的关系也不甚好。 所以一贫如洗并不一定是全是坏事，至少，团结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第37章 今天入账多少? 被夸奖的孩子果然更有动力，第二天刘伯琛就开始捣鼓他的卖货架子。 他先去选好材料，然后找哥哥们来砍，又自己想好怎么做，让哥哥们去绑，当然，几个哥哥也不是吃素的，中间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让这个架子做的更合理。 做好了一个，刘伯琛扛起来左看右看：“这个做的很不错哎，我真是太聪明了。” 看到几个哥哥的目光都朝他集中而来，嘻嘻一笑：“当然，哥哥们的手艺太厉害了，做出来这么好看结实。” “得了，做下一个吧。”刘伯青没好气的说：“不过我们是不是得做成不一样的呀？不然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 “我们这个绑的是横向的几排，那不然再绑一个十字交叉的吧，有人想看的话，可以转着看。”刘伯琛边说边比划。 三个哥哥的创意可能不如他，但是动手能力绝对碾压他，听完就商量了一下怎么做，很快又做了一个出来。 至此，万事俱备，只差端午。 当然，卖香包什么的逢，自然不是只端午那一天去卖，得提前。 镇上刚好是逢五小集，十大集，所以，在四月三十这个大集开始，李婉宁她们就每天去镇上。 第一天刚好逢大集，他们去的早，人还不是特别的多，所以就很顺利的按计划摆了四个摊，李婉宁和杜若各看一个，连翘看一个，刘伯远和刘伯青看一个。摊子和摊子里的都是十步左右 香包是根据材料和大小，从两文到十文都有，连翘和两个小的负责最边上两个摊位，她们会将价格抬高一文，以便中间能更好卖一点。 卖香包的不止他们一家，但架不住他们这几家花花绿绿的样式多，加上摊子又多，随着人流量的增多，驻足观看的人越来越多。 确实如她们想的那样，大部分的人问了两头的价格不大会买，一来才开始逛街也不想一下子就买，二来还是觉得价格偏贵了一点，想再看看。 主要他们家的花样多，价格跨度比较大，有钱没钱都能找到合适买得起的，材质还都很好，即使不买，也会心里略有点点遗憾。 于是到下一次再看见类似的时候，还比前面便宜一点点，消费的冲动会变得更高，于是下单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而且在卖的过程中，几人发现那种拼接的香包尤其受年轻女孩子的欢迎，果然，不管哪个年代，年轻人都是容易接受新事物，推动时尚发展的第一动力。 临近中午，已经卖了很多出去，李婉宁招手，刘伯远跑过来：“怎么了？母亲。” “要不你们和连翘姨先回去吧，再去拿点碎布，让红袖姨再做一些，要多做一些拼接的。那把你们的货放到我这儿来就好。”李婉宁趁着空档，做了下午的安排。 刘伯远有点不想回去：“母亲，要不让连翘姨回去就好了，我们等下午和你们一起回吧，现在卖的还可以。” “你们现在回去下午还可以抄书，等端午的时候你们再来帮忙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看着李婉宁的坚持，刘伯远回去和刘伯青将所有挂起来的香包都摘了下来，放到李婉宁车上，然后又去叫了连翘。 连翘卖了一早上，当然也发现了哪些款式能卖的多，几人跑到珍绣坊去要碎布，连翘听了李婉宁的话，直接告诉老板：“林老板，您卖点碎布给我们吧。” 林老板认识她们家的几个人，随手进去抓了两把：“你们要就拿一点好了，不要钱。” “林老板，不瞒您说，您给的这些好料子，我们做了些香包拿去卖，生意还不错，所以不能再白拿了，多少钱我们给您吧。” 一听她们自己做香包去卖，林老板很是欣赏：“来，把你的背篓给我。” 连翘将背篓递给林老板，她转身进去装满了又出来：“给，你们要用就用吧，用完了再来拿，就喜欢你们这样积极生活的，那些遇到点挫折就半死不活的人，我最看不起了。” 连翘喏喏，有点不好意思：“这，这……” 林老板爽朗一笑：“你要过意不去的话，下次给我带捆柴火过来好了，就当是交换。” 这倒是好事，连翘连声答应：“好的好的，谢谢林老板，下次一定给您带过来。” 这次拿了这么多的布，连翘还是健步如飞，走了几步，肩上一轻，背篓被人抬起来，耳边传来刘伯青的声音：“娘，我来背吧。” 连翘心里一暖，虽然平时不怎么亲近，但是儿子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没事，娘不累，你扛着东西也不轻松。”连翘拽住了背篓的肩带，还是坚持自己背着。 两个卖货架两个少爷一人扛了一个，都是实心竹子做的，还是有些份量的，倒是满背篓的碎布没有那么重。 连翘几人回家后，和红袖就开始继续做拼色香包以及今天买得好的款式，刘雅婷也来帮忙，刘雅琴则是负责将好料子挑出来，然后再拼一下那两种色放一起好看，给她们配料，做得倒也默契十足。 刘伯远和刘伯青则是抄了一会儿书，觉得时间还早，就干脆跑到山上去砍柴，毕竟今天和林老板说好给给她带捆柴，早早的准备好下次就可以带去了。 李婉宁和杜若则是在镇上卖了一整天的东西，一直陆续有人来买，所以不舍得早点回去，李婉宁觉得自己的腿走站直了，干脆招呼杜若：“咱俩要不把摊子合并了吧，还可以轮流休息一下。” “好的，夫人，我来看着，您先去歇一下。”杜若看起来也挺累，但是还是让李婉宁先去休息。 李婉宁也没客气，就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小摊贩的凳子上：“大姐，麻烦给我一碗茶水。” 是的，人家这里是个茶摊，李婉宁也不好意思干坐不花钱。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叫了一碗茶水给杜若，让她坐在那里休息，一碗茶水两文钱，杜若有点心疼，不过已经叫了，也不可能不喝，一边心疼，一边享受。 街上的人开始减少的时候，李婉宁也收拾东西：“杜若，咱们回吧，不然天要黑了，路上也要时间。” 摸摸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杜若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好的，夫人。” 虽然这里治安还算可以，但是万一就碰到坏人呢？今天手里可是有钱的。 虽然没数一共多少钱，但两人都能确定，这次一定是钱袋子最富有的一次。 虽然累了了一天，但两人走得飞快，交完税赶紧回家休息，成为她们现在最有力的支撑。 李婉宁边走边问：“你那边今天卖出去多少个呀？” 杜若想了想：“记不大清了，可能有一百多个。夫人，您那边应该也还好吧，我看一直有人在。” “是的，卖的应该挺多的，不过我没数。” 卖香囊有个好处是，经常来买的人不会只买一个，家里总归还有其他人，所以很多人一买就好几个，尤其是那些便宜点的，非常受欢迎。 两人来到罪容所，刚想找个地方将钱倒出来数呢，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呦，今天收获颇丰呀，不过不用数了，拿过来一称就好了。” 李婉宁跟着那人来到一个天平前，看来收税的工具很齐全呀。 使用方法大家都会，两边放铜板，直到最后两边齐平，一份归罪容所，一份李婉宁带回家。 而且工作人员也很大度，让李婉宁他们先挑，李婉宁随手拿了一个，重量还挺满意的：“谢谢，打扰各位了。” 然后拉起杜若就往外走，两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今天到底入账多少。 第38章 准备过端午了 两人兴奋的赶回家，将钱往桌上一倒，大家哗啦啦都围了过来。 看着桌上那一小堆的钱，都笑开了颜。 刘雅柔惊叹：“哇，母亲，以前从来没有一次赚回来这么多钱呢。” 李婉宁累得倒在椅子上：“那你数数，看有多少个。琴儿和辉儿也去帮忙。” 几个小的就忙忙叨叨开始数钱。 十个铜板摞在一起，一会儿，几人面前都摞了好多堆。 都摞好后，最后还剩五个铜板，然后将十摞十摞放在一起，放了五堆又多了三摞。 所以，今天一天净赚五百三十五文钱。 前所未有的巨资，关键是这里面除了人力，其他的成本就是一些线了。 而且，香囊现在还有不少存货，还可以再卖几天，诚然平时的生意不会像今天这么好，但多少都是收入呀。 要想生活过的好，无非就是开源或者节流。 但是李婉宁一家都吃糠咽菜了，节流这条路是铁定走不通了，所以各种尝试无非就是想多赚一点是一点。 钱都数清了，李婉宁也休息得差不多，她将家里的钱匣子拿过来，又抓出几把铜钱，让几个孩子在数一些出来凑成一千个铜板。 然后又拿出一个空的小钱袋，因为有了碎布，李婉宁就让大家做了一些差不多能装一千个铜板的小钱袋，每凑够一千个，就用袋子装起来，现在已经装好六个了，加上今天的这个，就七个，半头牛回来了。 “母亲，明天还去不去呀？”刘伯琛看着这些铜板就开心，他也是帮了忙的，那两个架子还是他的创意呢。 “明天集市上人比较少，但还是想去试一下，反正东西我们现在是有的，能卖出去就是钱。” “明天我跟您去吧。”刘伯琛自告奋勇。 李婉宁有点意外，孩子们其实很少会要求什么。 看到李婉宁带着询问的眼神，刘伯琛继续说：“哥哥们在家里还能抄书，我在家好像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我去卖东西，让哥哥们在家呢。” 哦，所有人了然，这过了个年不一样了，长了一岁，考虑问题也周全了。 既然孩子想的这么多，李婉宁当然不会拒绝：“好的，那明天就你和我去。” 说完看了一眼其他人：“明天估计也没有多少生意，你们就都在家吧，琛儿说的对，你们在家里还可以多做点其他的。” 第二天，李婉宁特意带了两个小凳子，还带了点打络子的材料，觉得生意如果不好的话，有小四看着摊儿，她也不用浪费时间。 第二天果然人没有那么多，但由于香囊几乎算是端午节的标配物件，再加上今天来出摊的人不多，除了李婉宁其他只有一家有香囊卖，所以销量也不至于那么惨淡。 一整天，李婉宁其实除了刚开始卖了几个，剩下很多时间都在打络子。 刘伯琛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弄，在旁边学习了一会儿就上手了，李婉宁也告诉了他大致价格，然后买的多可以优惠什么的，因为是自家生意，也没有多少成本，所以有时候卖的多了少了其实没有那么严格，也不怕他把喊的有多么离谱。 当然，如果有大生意上门，或者砍价高手来了，小四也会向李婉宁求助。 刘伯琛虽然不怎么爱读书，但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从早上有点怯生生的感觉，到下午的时候已经很熟练了，而且比哥哥们还能放得开一点，李婉宁觉得培养培养是个好帮手。 临近收摊的时候，李婉宁数了一下今天的收获，大约有二百三十八文钱，俩人去交了一十九文钱的税，加了一文钱去买了二十斤糙米。 今天的饭和水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没有额外花钱。 一天下来，其实生意不怎么样，也有一百多文的入账，而且带着小老四，李婉宁还不耽搁打络子，所以接下来的三天也都去了，每天的收入差不多，李婉宁就全买成了粮食。 因为她想着多买点粮食回去，后面可以调整送货时间，将三天一送改成五天一送，节省路上的时间。 反正现在两个送货的地方大家都已经很熟了，多拿点儿回去没什么问题。 明天就要端午节了，李婉宁特意早收了摊，打算打第二天的硬仗。 而且在前一天的晚上，她们就开了家庭会议。 李婉宁询问：“后天是端午节，明天我照常出摊，端午节要卖的艾草谁去准备？” 说是问句，但事实上好像也没啥悬念，刘伯远和刘伯青一对视：“母亲，我和二弟去吧。” 刘伯礼比较喜静，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落后：“母亲，我也去。” 连翘也在旁边主动申请：“夫人，端午的艾草应该会卖的很好，明天我和少爷们一起去吧，多准备一点，即使卖不完，晒干了我们夏天也可以用。” 艾草属于村子里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物件，因为夏天的蚊子太大个了，想在院子里做点啥，得先熏一下艾草，不然就会成为蚊子的美味佳肴。 所以，多弄一点回来确实也不会浪费。 李婉宁最后拍板：“好的，那你们明天尽量多弄点，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任务是安排下去了，但李婉宁万万没想到他们弄了那么多回来，在院子里摆了那么多排。 “天呐！你们这是把山上的艾草都挖回来了吗？”李婉宁觉得有些夸张。 连翘他们也刚回来，额头的汗还没有干：“山上的艾草长的太好了，我们就去了两趟，想着多弄点回来，看看明天卖的怎么样，要是剩的多的话，大不了接下来几年都不用再专门去挖艾草了。” 杜若递给李婉宁一杯水，一边回头对连翘说：“呸呸呸，什么叫剩的多？明天会卖完的。” 连翘赶紧呸呸呸：“我的错，我的错，明天一定会卖完的。” 说完大家都乐了起来，现在这样虽然很累，但真的很好。 端午节这天，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四个少爷，李婉宁，再加上连翘和杜若，只剩下红袖在家里看娃。 刘雅婷本来也想去，被李婉宁拒绝了：“你要想去逛街，下次咱们一起去，卖东西就算了，咱家虽然这样了，但女孩子还是要尽力娇养一下。” 不是说李婉宁带着现代的思想都想不开，主要一来即使十年后平反，刘雅婷二十岁，年龄稍大，够不上什么王侯之家，但门第再差一点还是可以的，而这些人家，总还是不希望自家媳妇曾经抛头露面。 二来，书里的刘雅婷就是因为在镇上卖货，而被当地的富户看中，最后被李婉宁卖掉了，当然，刘雅婷的结局也很惨，那个富户光是在册的小妾就有十好几个。 虽然现在的李婉宁绝对不会卖掉刘雅婷，而且她现在还小，但谁知道那个作者颠起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家的几个孩子相貌都不错，几个女孩子虽不能说国色天香，但即使是粗布麻衣，放在人堆里也很出挑的那种，漂亮是女孩子的资本，但在这个时代，如果只有漂亮那可能就是灾难了。 打定主意绝对不能给作者胡乱篡改剧情的机会，所以李婉宁早就想好，这几个女孩她就好好养在家里，既不让她们在外面讨生活，也不让她们干粗活，以后还要教她们为人之道和持家之能，好好的养大，等以后平反了，就可以嫁个好人家，过好自己的人生。 这样她们的人生就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即使系统脸皮再厚，也不能说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吧？ 第39章 忘记包粽子了 端午这一天，大家起得格外早。 尤其是杜若，早早的起来给每个人煮了两个鸡蛋，烙了饼，打算带着中午吃。 早饭则是前一天做的馒头、稀饭和凉拌菜。 虽然起得早，但好在都知道今天的任务，一个个神清气爽，跃跃欲试。 “大家早上都吃饱啊，今天可是要卖力气的。”李婉宁边吃边招呼大家。 起得早，到的也算早，不过现在天气已经暖和，好像大家的活动都提前了，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 今天人多，光李婉宁一家的摊子就摆了老长。 李婉宁、杜若、刘伯远三人摆了三个卖香囊的摊子，刘伯青、连翘、刘伯礼和刘伯琛则是卖艾草。 和之前一样，每个摊位都会拉开一些距离。 今天卖艾草的人也不少，但是架不住需求量大呀，今天几乎是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要挂点艾草的，所以每个摊位前都聚集了一些人。 艾草因为是山上割的，不花什么钱，所以卖的也不贵，基本上一小把一文钱。 看着大家抢购的架势，李婉宁觉得自家这一车又三背篓的艾草貌似也不怎么愁卖的。 今天的香囊也是极为畅销，因为是小集，又是端午当天，但凡想应个景的都会给自己和家人准备一个。 所以几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手都不带停的。不是给顾客递东西，就是在收钱，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倒是自然的变成了大家都喜欢的微笑式服务。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艾草已经只剩一点点了，将摊子合并成一个，大家开始轮流吃饭。 吃完饭，刘伯礼和刘伯琛依然在卖艾草，刘伯青和连翘就又开了一个摊子卖香囊。 今天过节，所以大家回家都早，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基本街上的人就少了，该买的也都买够了。 看着剩下的香囊，李婉宁开始大甩卖，买大的送个小的，或者买三送一，什么各种营销手段都用上了，又卖了一批后，剩得也不多了，反正过节，也打算早点回家。 但李婉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一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使劲儿思考，突然看到对面有一个人在卖粽叶：“哎呀，杜若，咱们是不是忘记包粽子了？” 杜若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夫人，真是的，我昨天还和红袖说好像有个什么事，想不起来了，原来是没包粽子呀。” 连翘也听见了：“是哦，我也没想起来。” 既然想起来了，就不能当做没这回事呀，李婉宁加快手上的动作：“我们现在去缴税，交完税就去买东西吧，一会儿回去做，即使今天吃不到，也不能缺了这么重要的环节。” 几人将今天卖的钱袋子都交给了李婉宁，迅速去了罪容所。 因为钱袋子里都是铜板，所以今天还是用天平称的，称完之后，拿了自己的那一份，掂一下，还是很沉的，美滋滋的出了门。 几人又迅速到市场去买了一点粽叶，到粮店买了点糯米，真是有点贵呢，一斤要二十文。 不过家里人多，李婉宁还是买了两斤。按照她们以往粽子的大小，一斤差不多能包十五六个，三斤能包三十几个，每能吃三个，差不多了，现在没有冰箱，放太久也会坏掉的。 还买了点红枣。南方的人吃粽子里面各种东西都包，什么蛋黄呀、肉松呀什么的，李婉宁想想以前去南方时尝试的各种口味，瞬间觉得胃里有点不舒服。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她的胃口被养得十分固执，认为粽子就应该是红枣的。 回家以后，杜若就去泡米洗枣什么的准备包粽子事宜，李婉宁就张罗着收拾钱袋子。 刘雅柔这下可为难了，又想去看看杜若怎么包粽子，又想知道赚了多少钱，左看看，右看看，李婉宁忍不住笑了：“杜若姨现在还不包粽子呢，只是泡米洗枣，你可以先来数钱，等开始包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帮忙。” 于是冲厨房喊了一声：“杜若姨，我先帮母亲数钱，一会儿再来帮你包粽子。” 杜若笑着应了一声：“好的，辛苦三小姐了。” 辛苦的三小姐这才开开心心的坐在桌子前，摆开架势，准备进行她最喜欢的数钱项目。 只能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经过几个月的积攒和计划，端午的活动非常圆满。 当整整九百八十四文钱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有点难以置信，又极其的满足。 “母亲，今天有好多好多的钱呀。”刘雅柔数的非常开心。 做完包粽子的前期准备，刚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堆的杜若：“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这么赚钱呢，哎呀，这后面还有什么节日呀？” 李婉宁淡定的拿出了她的钱匣子，又数出十六文钱，将凑够的一两银子装到一个新的小袋子里，再数一数，整整八个了，距离他们之前定的就剩下七两，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已经走了多一半。 算起来，一个端午节，他们前前后后挣了不到接近二两，其中大概一两半攒成了钱，剩下的都买成了粮食，现在粮食也攒了几十斤了，近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再买。 李婉宁看着眼前的钱匣子：“我们年前是一定要把牛买回来的，要不然村长那里无法交代，开荒的事情不能这么一直无限制的拖下去，所以后面，还要辛苦大家再艰苦一段日子，我们再加把劲儿，等到以后咱有钱了，就给你们买肉吃。” 长大了一岁的刘雅柔思想也成熟了一点：“母亲，等这五只小鸡长大了，也会下很多的蛋，到时我们就可以卖掉一些，让银子快快的攒够。” 其他孩子们没有说话，但也能感觉到他们的那种我要更努力，更勤快，为家里多做贡献的那种心情。 虽然说他们家孩子多了一点，真正的劳动力太少，但是孩子们真的都很懂事，只要能做的事情就抢着做，现在所有除草的事情他们都包了，也让大人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赚钱。 想到这儿，李婉宁深感欣慰，摸了摸刘雅柔的头说道：“是啊，等鸡长大了，咱们就能有更多的收入了。不过光靠卖鸡蛋还不够，我们还得想想其他办法。”她看向孩子们，“大家有什么好主意吗？” 这时，刘伯琛眼珠一转，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山里采些草药来卖？上次小五生病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去卖草药了。” 李婉宁点点头，觉得这也是一个思路，既然山上的艾草长的这么好，那其他草药应该也有的。 “那我们下次去问问大夫他们都收什么草药吧，回头有针对性的去采。”李婉宁嘴里回应着，心里却起了波澜：原来她也要有这么俗套的穿书情节吗？好像不卖点草药的穿越者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 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杜若已经给糯米换了几次水，差不多泡够三个小时了，粽叶也煮好了，将糯米的水倒掉，端来洗好的枣，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正式开始包粽子了。 粽子是有点难包的，需要一些些的技巧，反正林婉宁以前学了几次都没学会，所以这次她也不打算再献丑了，但是几个女孩子跃跃欲试呀，反正也不打紧，就让她们碰碰壁。 李婉宁嘴上没反对，但心里暗暗等着看好戏，身体的恶劣因子发作：老娘都没学会的东西，你们几个小丫头就想学会？哼哼哼，等着吧，很快你们就笑不起来了。 这样一想完，李婉宁吓一跳：哎呀妈呀，自己这不是被作者附体了吧？ 第40章 牛也会有的 虽然抱着看热闹的想法，但李婉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好母亲，所以也没有完全作壁上观，她剪了几条线，打算帮她们绑粽子。 包粽子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可能难的不仅仅是包，还有绑。 往往费尽九牛二虎包起来的粽子，你再让她绑的时候就可能稍微一动就又绑漏了，别问李婉宁怎么知道的，那都是经验之谈。 杜若包粽子倒是很拿手，她一遍遍的给大家示范，一边示范一边问大家看懂了没，几个姑娘不停的点头，但是实操的时候，发现眼睛是看懂了，可是手没有。 总共也没多少粽子，即使有几个小姑娘的帮倒忙，也很快就包完了，只有刘雅婷勉强包好了一个，其他两个都是在杜若和李婉宁的帮助下，才各自堪堪裹好一个。 刘雅柔双手捧着自己的模样并不太好看的粽子：“母亲，您看，这是女儿包的粽子，一会儿煮好了给母亲吃。 刘雅琴和刘雅婷也纷纷表示：“我们的也给母亲吃。” 李婉宁看着她们用了很多皮但没包进去多少米的粽子，很想说大可不必，但又怕伤了孩子的心：“嗯，好孩子，母亲记得你这份心，不过今天你们三个各自包粽子都自己吃吧，你们的人生第一粽，值得纪念。” 听说让她们三个都自己吃，刘雅柔倒没有再提出异议，依然很开心又略有点遗憾：“那好吧，那我就自己吃。不过母亲不要难过，我已经学会了，明年端午的时候我一定给您包一个漂亮又好吃的粽子。” 倒也有些感动，摸摸她的头：“那就说好了，母亲等着。” 将包好的粽子放到锅里，大家就各做各的事情。煮粽子用时比较长，一般得两三个小时，在北方的时候煮好了也会在锅里闷一晚上，这样粽子会更糯。 他们打算一会儿每人吃上一个，剩下的就在锅里闷着，明天就很好吃了。 五月份还没有过完，刘雅柔今年新养的那五只小鸡就陆续开始下蛋了，刘雅柔很开心，拿着五个带血的鸡蛋拜托杜若炒个鸡蛋吃。 虽然刘雅柔很喜欢吃东西，但其实她也很少点菜，所以这种偶尔提出的要求能满足基本上都会满足的。 李婉宁只当她不想吃煮的，所以让杜若炒一下，没想到饭桌上，刘雅柔端起炒好的鸡蛋，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拨了一块，给李婉宁是最大的一块。 分完鸡蛋，嘴里还嘟嘟囔囔：“这一次我们每个人都吃了小鸡生的第一个鸡蛋，每个人都要变得心灵手巧，哥哥们写字越来越好，母亲、姨娘和姐姐们的女工越来越好。” 李婉宁失笑：“可是你好像少说了一个人哎。” 刘雅柔抬头，左看看右看看，面带疑惑：“母亲、姨娘，哥哥、姐姐，都说了呀，没少呀。” 李婉宁指指刘雅柔：“ 你自己呢？” 刘雅柔恍然大悟，但又自信十足：“哦，没说我自己，但是我自己不用说呀，我吃了两次头鸡蛋了，长大以后一定会心灵手巧的，我现在都会包饺子、包粽子了呢。” 大家笑一笑都附和：“是的，是的，我们柔儿以后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最近李婉宁他们除了以往的生意，还增加了一项，那就是挖草药。 因为觉得上次的老大夫特别好，所以李婉宁后来特意去问了一下：“请问您这里一般收哪些草药？” 对于这个愿意花钱救孩子的夫人，老大夫还是有印象的：“我们这里常用的草药都收，比如车前草、金银花、蒲公英、柴胡、麦冬、何首乌、甘草，这些都是擅长随处可见的，如果你们碰到了，倒是可以采下来送到我这。” 一听山上有这么多，李婉宁好像又看到了铜板在向她招手。 随后老大夫就细细和她说每一种药怎么采，有的要连根拔起，有的是从根割断，还有什么药应该什么时候收割，说了几个，李婉宁觉得自己脑子全乱了。 “老大夫，您说的这些有文字记载吗？太多了，我好像有点记不住。”饶是记性还可以的李婉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老大夫笑一笑：“有呀，不过不外借，需要你们来抄。” “好嘞，明天就让我儿子过来抄，谢谢大夫。 ”李婉宁听说有书，松了一口气，可算不用自己再记了。 第二天，李婉宁就派了大少爷，二少爷来抄书。 这本书写的详细程度和流放手册差不多，每一种植物都配图和叶子标本，详尽的描述了其特点和采摘方式、采摘周期，还附带了采摘后如何初步处理，估计是药童们的入门基础。 也正因为是入门基础，所以才没有那么保密，给了他们抄录的机会。 最让李婉宁感激的是，老大夫不仅给他们抄录，还给他们带了一些常见草药的叶子，让他们贴在书上对应的位置，方便和现场实物比对。 就冲着老大夫的贴心，李婉宁都暗暗下决心，以后卖草药的时候，老大夫说多少就是多少，一定不和他还价。 摘草药的事情又交给了几个少爷，反正就是每天早饭后先抄书，然后上山或者地里除草都行，自己选择，然后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继续抄个书，然后剩下的时间自己安排，看看家里有什么事自己主动去做一下。 一般他们带回来的草药，李婉宁和连翘都要再帮他们检查一遍，和书上的图片、叶子全部检查一遍，才放心进行下一个步骤。 几个少爷去山上也不纯粹是为了采草药，有时候砍点柴，挖点野菜割点草回来喂鸡什么的，毕竟现在养的鸡多，有时候光让几个小娃在周边拔草已经不太够了，所以他们去山上就顺便挖一点回来。 因为草药都是顺带挖的，所以不多，攒上一个月可能也就卖个几十文钱，不过李婉宁也不嫌弃，只要能将钱赚到手，多少都是进步。 每个大集，李婉宁也会带着喜字剪纸到镇上去摆一会儿摊，虽然也挣不多，但每次三四十文总是有的，而且她还是带着络子去，只是换了个地方做手工，一点都不影响速度。 所有的小鸡都开始生蛋以后，孩子们的鸡蛋就从来不缺了，而且还略有剩余，煮鸡蛋吃的不香了，就会用其他的方式来烹饪，会省下更多的鸡蛋，杜若就把这些都攒起来，等到李婉宁去镇上交货的时候，就去换东西回来。 有时候是葱姜蒜等各种调料，有时候就换点糙米，有时候甚至还去换点布料，当然，这个都是跟老板私下交易的，不能摆在明面上。 现在所有的物品几乎都有了固定的兑换点，大家为了省点税，都开始过以物易物了的时间了，可别说，自从开启用鸡蛋换东西的模式，李婉宁觉得省钱多了。 再加上大家现在不管是做手工还是抄书，都是越做越熟，越做越快，所以攒银子的速度也提了上来。 李婉宁越发的喜欢数铜板了，主要是非常有成就感和安全感。 以前基本上每个月紧紧巴巴能存一两银子左右，稍微有个意外就不够了，但现在差不多能有一两半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有望在种冬小麦的时候就买到牛呢。 想想种地的辛苦，李婉宁再看看钱匣里的小袋子，心里充满了斗志和希望，可能现在生活条件不好，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银子会有的，粮食会有的，牛——也最终会有的。 第41章 公鸡保卫战 日子就在这么不咸不淡，忙碌安宁又有序的度过，转眼就到了七月底，因为今年小麦种的比较早，所以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收割了。 经过五六七这三个月的努力，又攒了大约四两银子多一点，现在一两的钱袋子已经有十二个了，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攒够了，估计就差两牛腿。 收割小麦前，依照老规矩，杀了一只鸡，买了一块肉还有骨头，肉不能敞开了吃，但是骨头汤管够。 比起第一年，现在算是熟手了，而且孩子们都长大了一岁，在这一年里也都锻炼得十分有效，干起活儿来利索多了，五亩的小麦四天就收回来了。 晾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村长称重。 村长看到她们收好的庄稼：“你们的速度倒是快，别人家还没开始呢。” 李婉宁笑盈盈：“村长，我们今年收得挺早，您说我们再种一茬怎么样？” “再种一茬？”村长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呀，我看冬天也不冷也有个十几度，菜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我就想着小麦是不是也可以，所以我们打算等都收回来了，再种一茬。 不过我们也不善此道，正想找个时间向您请教，不知道地的养护需要怎么做比较好。”李婉宁这么说倒不是谦虚，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后世有各种肥料，撒进去就行，可现在没有呀，一个劲儿的从地里吸取营养，又不好好补充，想想也不可能。 村长也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乍一听觉得天方夜谭，但仔细想了想，说的也有道理，以前虽然没有人试过，但不代表就做不成呀。 如果真的能种出两季来，那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自己这个村长也能连带的得些功绩。 退一步讲，如果没成功，对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想通了这一步，村长也来了兴致：“想要种两季的话，这次的肥料一定要跟上，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李婉宁几人面面相觑，尴尬一笑：“暂时还没有，鸡粪倒是准备了不少，但还没处理。” 环顾一下他们的院子，能产肥料的除了那群鸡就是眼前这些人了：“你们的茅厕……” 都是一群女人，村长有点不太好意思说。 “哦～”李婉宁秒懂，面露痛苦：“一定要用吗？” 村长看了看她们的鸡粪：“你们打算种几亩？” “额，九亩都种。”李婉宁有点不好意思，还欠着人家的开荒额度呢：“等我们种完小麦，就着手开荒的事情。” “那光靠这些鸡粪肯定不够，如果地不肥，种了也是白种，费力不说，地坏了，种子也亏了。”村长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李婉宁。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刘伯礼主动请缨：“母亲，要不就听村长的，我会向村长请教怎么做的，这件事交给儿子就好。” 知道李婉宁是因为什么而犹豫，刘伯礼想起来李婉宁之前有说过有钱了让他们读书的话，为了有书读，什么苦都不怕，别说小小的肥料了。 看着刘伯礼的坚定，李婉宁也明白了他的小心思，感觉不快快解决他的上学问题，李婉宁都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这个娃了。 此时，刘伯远和刘伯礼也表示困难可以克服，三兄弟同进退。 刘伯礼看了看两个哥哥，深深体会到了一种臭呼呼的兄弟情深。 既然孩子们都愿意挑战，李婉宁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了：“那就感谢村长，麻烦您教教我们该怎么做。” 这可终于到了村长的专业，于是详详细细给他们讲了一遍怎么样快速把生肥做成熟肥，几个人都听的很认真，觉得不是很明了的地方还不停的发问，生怕错过一些什么细节。 说完这个，意犹未尽，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才想起了正事：“那就现在称一下你们这次的收获吧。后面你们做的时候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又是一番感谢，大家帮忙将东西上秤。 可能是今年照料的比较好吧，除草什么的都及时，所以亩产量提高到一百三十五斤左右，差不多五亩地收了六百七十五斤，缴税要四百零五斤，还能剩两百七十斤。 看起来比去年多，但是今年要种九亩的冬小麦，光种子就要留一百八十斤左右，所以能用于吃的只剩下九十斤，比去年都要少。 不过好在李婉宁家里都是做技术活儿的，如果不想其他，光吃饭还是不愁的。 村长记完账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又转回头：“李夫人，记得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家还有些羊粪肥，也是很好的肥料，你们有空来拿些用吧。” “呀，那可太谢谢村长了，我们现在真是很缺这个。以后要真种出来了，村长的扶持功不可没。” 谢过村长，李婉宁几人将税粮单独装好放到一起，剩下的也收起来，打算等空了再挑种。 现在这件事其实也不用大人，交给几个小不点就可以了，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挑，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麦收了以后，其实就可以开始翻地了，但李婉宁想了一下，最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的地先不翻了，这件事情太耗时耗力了，我们努努力，早点把牛买回来，有了牛就轻松多了。” 其实现在就差了三两银子，按照他们的赚钱速度，差不多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但如果是两个月以后，又怕有点晚，影响明年的春小麦种植。 所以最好能在一个月之内解决。 李婉宁将情况和大家大致说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人有点好办法。 “母亲，现在地里基本上不太用除草了，不然我们上山找草药的时候顺便砍些柴吧，虽然钱少，但多少也能管点用。”刘伯青提议。 刘伯礼也开口：“母亲，上山我就不去了，我可以稍微多抄点书。” 李婉宁想起他每天控制字数的原因：“那你的状态能保持的好吗？” 刘伯礼想了想：“我会留足中间的休息时间，不影响效果。” 对于这个娃，李婉宁还是放心的，不过因为知道他心底的渴望太深，还是嘱咐了一句：“行，你自己把握吧，不过也不必太过勉强，能抄多少算多少，既要保证质量，也要保护好眼睛，光线不好的时候不能抄。” 刘伯琛在旁边抓耳挠腮，没有什么好点子。 刘雅柔突然冒出了声儿：“我们少吃点鸡蛋，都拿去换粮食，这样就可以省下买粮的钱了，我们的钱就会多起来。” 说完又一脸心疼，泪花差点在眼睛里闪烁，瘪瘪嘴：“实在不够，还可以拿我的大公鸡去换，我们的大公鸡长得可重了。” 确实，院里的公鸡被喂得肥嘟嘟的，个头也大，原来说是一个月杀一只，但好歹也没有那么狠心，差不多是两个月杀一只的状态，反正现在院里还有三只。 这么肥的公鸡，想来市价的话两百文应该要有的，就算是换粮食会打折扣也至少能有一百五六十文，三只还半两银子呢。 看着刘雅柔的表情，李婉宁忍不住笑了，又有点儿酸涩，这个可怜的娃，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结果到现在辛辛苦苦养鸡，却总是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连鸡蛋都吃不够，现在说不定连那几只偶尔用来打牙祭的大公鸡也保不住了，眼泪没流下来就算是坚强了。 “嗯，大公鸡先留着，我们实在不够了再说，那就先向这个方向努力吧，我们以一个月为期。”李婉宁不忍心，决定实在不行再打公鸡的主意，心里竟然还在胡思乱想：接下来的一个月，算不算公鸡保卫战？ 第42章 话不好听，但很真实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全家专心搞钱的一个月。 大家干起活来都是争分夺秒。 李婉宁觉得又回到了杜若拼命内卷的那段时间，但关键是她还不能叫停，还得老老实实的跟上大家的节奏，只能以买了牛就好了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累归累，但想想以前熬夜加班的时光，那身心俱疲和现在单纯的身体劳累相比，还是现在要稍微好一点。 刘伯琛和刘伯辉也将自己派上了用场，平时刘伯琛帮着挖野菜，刘伯辉帮着喂鸡，除此之外，他俩还包揽了备菜和洗碗的活计，也能给大人省下不少时间。 基本上每次送货都是李婉宁送的，她发现孩子们这段时间抄书风格好像变了，以前都是将一本书背会以后他们就会换，但最近抄的都是同一本书。 大约了解了他们的心思，但李婉宁还是当着大家的面问了一句，因为她想让大家的努力都被看在眼里：“你们三个最近怎么只抄一本书？不换了吗？” 果然，刘伯礼温声回答：“母亲，儿子们觉得现在还是以赚钱为主，这本书我们已经抄熟了，现在默写速度非常快，先将牛买回来再说吧。” 果然，刘伯礼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几个身上，之前就觉得几个少爷很懂事，小小年纪，即使身处逆境也积极向上，但实在没有想到，他们竟可以考虑到如此细节。 李婉宁突然觉得原来书里的原声死的不冤，这么些个又聪慧又懂事的好孩子都被她霍霍掉了，她不死天理难容。 “最近咱就不买糙米了，就多吃面吧，反正刚打的小麦，省下买米的钱，早点买牛。”李婉宁的提议基本上就是结论，一来她身份最高，二来她这话也说的在理。 平时三天买六十文的米，这省上一个月也有六百文钱呢。 米是不买了，但骨头汤还是经常有的，偶尔也会吃点肉，不过这些都不花钱，都是李婉宁用鸡蛋换的。 虽然家里还是以菜为主，但大家觉得生活已经改善了很多，因为毕竟以前都是以水煮为主要烹饪方式，现在改成炒了，猪油炒的菜比菜籽油香多了，唯一的不好就是要趁热吃，但如果是一碗面加上一块猪油，那真是香掉了舌头。 最近刘雅柔经常将食物撒到她的大公鸡面前，还经常碎碎念：“大公鸡呀大公鸡，你好好吃，长的壮壮的，不管是换钱还是吃肉都能多一点。” 李婉宁失笑：“柔儿呀，亏了它听不懂，不然铁定得绝食把自己饿瘦了，打消你那可怕的念头。” 柔儿回头笑笑：“不会的，母亲，反正这只公鸡在被孵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它是这样的命运，既然结果是不能改变的，那它肯定还是想着要让自己每天快快乐乐呀，所以有好吃的就吃，有好玩的就玩。” 听得李婉宁吓了一跳，天呐！这个有好吃的就吃，有好玩的就玩，怎么感觉像在说她自己呀？ 不知道她的话是否意有所指，觉得这么大的小孩不懂那么多，但又怕古人早慧，想了下还是拍拍她的头：“让自己快乐是正确的，但结局不能改变倒也未必，如果这些小鸡们非常团结且智慧，这个笼子是关不住它们的。” 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一个月下来，又攒了二两半的银子，现在已经有十四两半了，距离原来的十五两的目标只剩下了五百文。而也到了收玉米的时候，等到玉米收回来以后，马上就可以开始整地种二茬了。 “我们先把玉米收回来，然后就去看看牛，能买回来最好，实在钱不够就卖点玉米吧。”想到刘雅柔对大公鸡的不舍，李婉宁做不出来卖鸡的事情。 在大人看来那就是一只鸡，等刘雅柔长大以后可能也会觉得没什么，但至少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还是很在意那几只鸡的，所以有选择的情况下，尽量不给她留下这种没必要的遗憾。 玉米虽然种的少，但是过程搞起来比较麻烦，收回来，扣玉米粒，然后找村长过磅。 惦记着他们后面还有种二茬，村长来得特别积极，一过磅，今年比去年亩产量要好一些，一亩能多得十斤，差不多是七百五十斤，缴过粮税还能剩个三百斤。 李婉宁还在心算，村长主动询问：“李夫人，不知打算何时开始种植第二季的小麦？” 李婉宁正好要找村长呢：“村长，我们家都是妇女儿童，劳动力真是不强，短时间内要把这些地翻一遍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更别提开荒了。” 听到这里，村长皱起了眉，心里暗暗怀疑：这些人不会压根儿就没想着开荒吧？ 李婉宁看着村长的脸色有点不太对，赶紧说重点：“所以，村长，我们想买头牛，这样种地效率高，不知您是否有空，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买牛？” “当然有空。”村长满口答应，他正想知道这一家到底打不打算开荒呢，跟着去看一趟就清楚了，“那咱们这就动身吧。”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和李婉宁来到集市，找到了卖牛的摊贩。经过一番简单的挑选，李婉宁看中了一头健壮的母牛。 “这头牛多少银子？”李婉宁问摊主。 “二十五两。”摊主回答道。 李婉宁面露难色，心知这头小母牛牵不走了，主要是这个价格超出他们能力范围太远。 两人又在其他摊贩那转悠了一会儿，又看上一头，比那头小母牛大一点，正是干活的青壮年。 “老板，这头牛怎么卖的？” “十八两。” 暗自盘算了一下，身上带了十四两半，还差三两半，思索了半晌，也不知道他说出价来老板会不会想打她？ 看了村长一眼，村长还在细细的观察这头牛，从牙口看到蹄子，牛背上一点点摸过去，然后站起身来，对李婉宁点点头。 李婉宁一咬牙，大不了被骂呗：“十四两，十四两我就买了。” 卖牛的大哥手一指：“你想买便宜点的可以看看这头，这头黄牛今年六岁，虽然年龄偏大了一点，但是力气很大，正是得力的时候，只要十五两。” 李婉宁看了看，那头牛嘴里不停的在嚼东西，小尾巴一甩一甩驱赶着周围的蚊子。 村长又将卖牛小哥推荐的检查了一番，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悠然自得的模样令李婉宁十分羡慕。 李婉宁看着也能买，继续还价：“十四两。” “十四两真不能卖，这位夫人，您可以转一圈打听一下，哪里有十四两能买到的牛呀？” 李婉宁很真诚：“可是我除了买粮钱，只剩下十四两。” 这下卖家愣了一下：“那要不您再上别处看看？” 看来十四两是真不卖啊。 于是两人又拉锯扯锯半天，最后以十四又三百文成交。 买好牛后要到官府去备案的，现在的牛都很值钱，甚至有户口，买卖双方契书签好的时候要到官府去备案，以后这头牛就是李婉宁的了。 牵着牛，两人又来到木匠店，交了一百文的定金，打算定一个车厢，因为没条件，就做了一个敞篷的，总价要八百文，剩下的也和老板说好分期付。 李婉宁打借条的熟练让村长目瞪口呆，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打完欠条后知后觉的尴尬一笑：“我们钱不够，想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有时候就会在店里打欠条，如果老板心情好，还能换一些日常用品。” 说完捂了下嘴巴：“我不会是说错了吧？” 村长笑一笑：“没事，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年龄大了确实有点迟钝呀。” 哎！这句话有点不好听，但却是实话。 第43章 原始的美 两辈子从来没有养过牛，李婉宁是一点都不懂，所以一路上都在向村长请教养牛的经验，因为他看到村长家里是有牛的。 村长倒是个不藏私的，将自己的经验倾囊而授，感觉一路上熟悉了很多。 村长本来人性也不错，村里有人遇到困难能帮的都帮了，尤其是他们家，一次次的去找村长，村长对他们家算是有大恩。李婉宁决定改天买东西特意去感谢一下。 牛牵回家的时候，孩子们都很兴奋，以前虽然家里有马，庄子上也有牛，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交通工具，从来没有亲自喂养过。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这些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但现在的牛，却是他们以后赖以生存，实现各自理想的最重要的伙伴。 孩子们将早上出去专门为牛割的草拿过来，有点害怕，但又想靠近，伸直胳膊远远的递到牛的嘴边。 好在这头牛算是比较温顺，转头将草卷到自己的嘴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看到牛没有其他的危险动作，才敢慢慢靠近一点。 “村长说了，牛比较喜欢吃苜蓿草，回头多给它找点这种草吃吧，明年我们去找村长要点种子，专门给种一点牛爱吃的草好了。”那你将刚刚学到的新知识讲给孩子们听。 一听到牛有喜欢的草，刘伯辉和刘雅柔就跑出去找了。 刘伯远则是壮起胆子将牛牵到一个简易棚子前，然后将绳子拴到旁边地上的一个木桩子上，这个棚子是原来就有的，他们一直没有拆，看着也像是养牲口的，就是不知道以前养的啥，反正现在可以用来养牛。 “母亲，咱啥时候开始整地？”刘伯礼看着刚买回来的牛，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肥料好了吗？”李婉宁想说时间来着，结果发现还有这个重要问题。 “肥料都已经好了，我们也找村长帮我们看过，随时可以用。”刘伯礼现在代替杜若成了新一代卷王，时刻盯着各项进度。 “那要不然我们就后天吧，明天去多找一点草，它一天吃挺多的，后面几天种地的话，得给他吃好点。”李婉宁看看吃的正欢的小牛，感觉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让它再美美的歇息一天吧。 牛其实可吃的东西很多，各种草、树叶，还有玉米。刚收了这么多的玉米，暂时倒不缺牛的这点口粮，等到后面再开了新地，可以多种一点玉米。 “告诉你们个不好的消息吧，咱们又负债了，我去订了个车架，还欠七百文钱，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以后我们家有牛车了，柴火什么的可以一次性拉好多，买卖其他东西也方便，说不定业务拓展了，我们还可以接点运货送人的活儿。” 不过最后这个李婉宁也只是说说而已，可行性不大，人家都不愿意让村里的人相互交流，更别说这样明晃晃的做生意了，岂不是顶风作案？ “母亲，现在牛买回来了，是不是不用卖我的大公鸡了？”刘雅柔稀罕了一会儿牛，突然转头问李婉宁。 “放心，你这大公鸡还是你的，咱不卖了，以后杀了给你吃肉。”李婉宁看着好像松了一口气的刘雅柔，暗自庆幸自己保住了她的大公鸡，不然娃得多伤心呀。 “杜若，咱现在牛买回来了，就给大家吃好点吧，马上又要开始种地了。”感觉这段时间有点糊弄大家，李婉宁略微有些愧疚。 于是，当天晚上，一只大公鸡被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刘雅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第二天，除了给牛打了很多草，李婉宁也将她们手上的手工活赶了赶，现在开始种地的话，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好好的赚钱了，还欠着外债呢。 第一次将牛牵到地里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要知道，去年这些地几个少爷每天都做，弄了差不多半年才弄完，虽然没有整天在地里，整体时间也挺久的。 但据说，有了牛的话，像他们这样的地，一天可以耕三四亩，就算他们都是生手，那一天耕两亩总可以的吧？这一头牛能抵多少个少爷呀？ 这次耕地要把肥施进去，所以李婉宁和连翘在前面将粪土均匀的撒到地里，然后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耕地。 没有看错，确实是两个少爷一起耕的，因为刚开始试的时候，两个人折腾了半天也弄不好，和小黄牛配合也没有默契，屡试屡败，后来值得兄弟二人齐心，一人前面拉牛，一人后面扶犁，累了就轮着来。 结果一天下来，可能也就耕了一亩半左右，几人看着耕好的田，莫名生出几分感慨。 刘伯远：“虽然比起人家，我们今天耕得并不算多，但怎么感觉这么激动呀？” 刘伯青摸摸小黄牛的脊背：“今天是因为我们不熟，和小黄也是第一次合作，等到后面肯定会越来越快。” 小黄是刘雅柔给小牛起的名字，简单明了，十分贴切，李婉宁深表佩服，就最终敲定下来了。 李婉宁拄着铁锹：“这种景象真是很少见了，虽然很原始，但却很让人感动，我们的祖辈就是这样一年年过来的，现在轮到我们了。” 连翘也累得没多少力气：“确实，在京城的时候，奴婢在庄子上待的少，也没怎么见过大家种地，没想到这个过程还是挺麻烦的。” 看他们理解岔了，李婉宁也无法纠正，其实她想说的是，在她生活的现代，连农村里种地的人都很少了，很多地都一大片一大片的闲置。 年轻人都到城里去打工了，而且他们很多人其实也不会种地，村里只剩下一些年龄很大的留守老人，很多都已经颤颤巍巍，老到无法种地了。 而在平原地区，种地都采用了机械化，什么播种机，收割机，自动浇灌系统，也大大减轻了劳动量，像这种扶着牛耕田的场景，已经少之又少了。 第44章 第二个目标 第二天，果然速度快了很多，大概耕了有两亩左右，到第四天的时候，差不多一天能做两亩半，就剩一点点了，第五天一会会儿就把它弄完了。 因为刚耕完的土地是不能种的，最起码得晒个几天，所以兴致勃勃的几人就商量着开始开垦旁边的土地，这其实也是他们买牛的最主要的目的。 荒地不同于以前种过的耕地，土地从来没有翻过，更坚硬，而且因为草多，所以理起来会很费劲。 李婉宁本来这两天有点累的，想稍微休息一下，但看到几个孩子跃跃欲试，不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她和连翘两人依然是锄头先行军，在前面看到有草呀什么的就锄两下，后面孩子们继续扶着犁走。 大半天的时间，腰酸背痛，也就搞了半亩左右，而且这些荒地犁一次是不够的，后面还要再来一次。 虽然进度不快，但依然不影响大家的喜悦，毕竟，比人力快多了，而且也没人力那么累。 可能是中国人民对土地的天然的喜爱吧，虽然他们从小生活优越，没怎么种过地，但现在亲自耕种，亲自开荒，稍微一点收获就会得到十分的满足。 就这样，那边的地晾了四天，这边开出来两亩地。 早在他们耕地的时候，几个小的就开始捡麦种，挑的都是胖乎乎的那种，所以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种田活动。 这些都做过一轮了，现在在做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不管是速度还是质量都有了一定的提升。 不过五六天的时间，九亩的地都种好了。 刘伯利指着新开的那两亩地：“母亲，这两亩新开的要不要种点啥？” 李婉宁思索了一下：“主要咱的冬小麦也是试验阶段，万一收成不好，费力不说，都白瞎了。” 刘伯礼再次试探：“之前您说要种一些苜蓿草，虽说这地是要种粮食的，但冬季种草应该也没明确不允许的吧？” 李婉宁双手一合：“是呀，我们要不然就把苜蓿草种上，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就收了，也不耽误种粮食。” 此时刘伯青又有话说了：“母亲，我们今年打算开几亩地？” 李婉宁算了算：“我们十年需要开垦到三十三亩，现成的九亩，差二十四亩，就是每年三亩左右。 但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粮食种的够多，那吃饭就不怎么用花钱了，赚到的钱就可以用到其他地方去，所以不然今年再开上四亩？” 刘伯远倒是有了其他想法：“母亲，现阶段也不用除草，今年这些地也不打算再种了，干脆就像以前那样，我们几个每天抽空来做一会儿，也不用限量，就能开多少是多少。” “这个可以，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耽误其他的事情，而且天天来的话，等明年开车的时候应该可以开不少了，说不定明年我们就不用买粮食了。”一听到省钱，刘伯礼率先举双手赞成。 想想这样也不耽误事儿，而且大家也不累，李婉宁自然不反对：“那以后就辛苦各位少爷喽。”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李婉宁好像心头放下了一件事，感觉轻松了不少，以前开荒任务一直放在她的心头，压力还挺大的。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李婉宁再次召开了家庭会议：“现在我们的第一个小目标已经完成了，小黄正式成为我们家的成员，帮我们解决了开荒的大问题，以后大家也要善待它。” 刘雅柔很积极的响应：“母亲，我每天都有喂小黄吃草、喝水，我觉得他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帮我们干了很多活儿，所以我们也要对她好。” 李婉宁夸赞：“柔儿做的好。” 随即又说：“那我们现在可以考虑一下，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或者说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做的？” 刘伯礼左右看看，率先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非常坚定：“母亲，我想读书。” 对于他的这个愿望，家里人都清楚，但现在家里这个情况，他是老三，又是庶子，即使读书也轮不到他。私下里红袖也跟他分析过，但他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望。 红袖虽然不言不语，但其实为了多挣点钱，几乎从来不出门，每次都是留守人员，而且白天不停的绣，晚上还就着月光打络子，不也是想着能让家里富裕一点，总也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铜板吧。 刘伯远和刘伯青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其实，即使他们不说，李婉宁也大致能猜到，以前再不喜欢学习，经过这么一年多的辛苦劳作，总也知道哪个更好了。 看着家里的五个儿子，李婉宁瞬间又有了压力，现代有九年义务教育，大家都不敢生，现在的读书成本这么高，到她这支出都是乘以五，脑壳疼呀脑壳疼。 不过脑壳再疼，她也知道这是必须解决的问题，也是老三改变命运的关键：“下次我去交货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不知道这里私塾贵不贵，但有几分奈何，都会送你们去读。” 刘伯礼表态：“母亲，谢谢您！抄书这件事情我会一直做下去，尽我所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李婉宁这才想起来：“你们以后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抄书吧，不用特意去抄同一本，以后要是进私塾的话，现在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几人点头应承，老早就想换了，同一本书抄了好多遍，已经快要抄吐了。 又怕这件事情做不成他们接受不了，先打个预防针：“但是，你们也要做好思想准备，一来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私塾接不接收，二来也不知道每个人一年需要多少银子，我们是否能承受得起。” 看着几人的表情又变了，赶忙补充一句：“当然，但凡能进去，即使贵，我们也努力想办法，一定不能耽误你们的前程。” 看着几人的脸色又转好，李婉宁心里抹把汗。 艾玛，可算了解了以前那些有孩子的同事天天轻不得重不得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第45章 此路不通 专心的干了两天活，又到了去交货的日子。 但李婉宁站在院子里收拾柴火，打算带去卖一点，就听到有人敲门，推门一看，是村长。 赶紧带着笑脸迎了进来：“村长，不知有何事呀？” 村长指了指他们地的方向：“我刚才无事，去看了看你们的地，有两亩种的早一点的已经出苗了，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家也都识文断字，不知道能不能记录一下庄稼的生长，以后成功了要推广的话也可以作为指导资料。” “哎呀，这个我倒是没想起来，多亏了村长提醒，放心，我们从今天开始就记录，一定写得真实详尽。”李婉宁被一语惊醒，懊恼自己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年自己是写不完的材料，这才一年多，怎么就忘记了？万一有泼天的富贵，可不能错过了。 当然，泼天的富贵也只是想想，除非平反，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京城，而平反，却不是种两季庄稼能解决的。 看到李婉宁领悟了自己的意思，村长转身就要走。心里还在想，其实在流放村当村长有个好处，就是大家都心眼子多，有时候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什么事情都一点就透。 “村长留步。”李婉宁突然叫住了他：“村长，和您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私塾？我们家的这些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入学？” 这下还把村长问住了，沉吟半晌：“我们附近这里都是流放村，没有私塾，最近的就是镇上的官学了，但据我所知，里面都是本地的学生。” 李婉宁心一沉，如果里面都是本地学生，那很有可能就是不招收流放人员。 当然，也不排除流放的人没钱上或者失去信心，觉得上了也没用，但也不排除像她们这样的个别人家想去上一下。 “那行，我再去镇上打听一下吧，谢谢村长。”李婉宁再次道谢。 李婉宁不记得原书怎么写的来着，反正就是刘伯礼特别想上学，原主不让，为此对他各种惩罚打压，刘伯礼则是各种找机会，但是因为母亲和弟弟都在人家手里，无法反抗，吃了很多苦头。 想来想去，好像书里也没有提到官学不收流放子弟的规定，因为书里的刘婉宁压根没去问过，想上学？做梦。 就这样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忆书里的情节，李婉宁觉得有点悲催，因为她看小说很快，基本都是两三天一本，长一点的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一目十行的结果就是知道个大概意思，很多细节不会深究，尤其是这又过了一年多，感觉好多东西都记不大清了，也不知道当年的刘伯礼是怎么偷学的？ 交完货，又去交了税，然后就打听了一下官学的位置，打算直接去问问。 虽然镇不大，但官学和罪容所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大概是不想让学子们经常看到来来往往的流放人员吧，但李婉宁倒是觉得，即使放在一起也没有关系，最起码有警示作用。 在官学门前，李婉宁忍不住笑了，这个作者也真是的，这个官学的门房和现在的可真接近，只不过大门是实木的，紧紧闭着，旁边有一个小窗口，因为天气不冷，所以窗口是打开的，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打瞌睡。 李婉宁不由得夸赞了一声，这个官学真有人情味，这看门的大爷年龄都已经这么大了，也没有被解雇。 上前轻轻敲了敲窗户，压低声音喊了声：“大爷，大爷。” 虽然声音很轻，大爷还是一个猛点头，醒了过来，看到李婉宁，问了一句：“夫人有何事？” 李婉宁行了个礼：“大爷，我们官学招生是有固定时间，还是可以随时入学？我家有孩子想送来读书。” 随着李婉宁行礼的动作，白胡子大爷看到了她腰间的黑腰带：“你家的？”着重问了一句。 “是的，大爷，是我家的，我家住在流放四村。”李婉宁心知大爷看出了她的身份，也特意又强调了一句。 “可是，官学里不收流放子弟，再说，流放人员也没有科考资格呀。”看来确实送孩子读书的流放人员不多，连学校看门的大爷都觉得奇怪。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李婉宁还是解释了一下：“读书也未必一定要科考，最起码可以明事理，知进退。” 说完又想起自家被流放的身份，补充了一句：“而且，流放的身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转机可能就在前方，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老爷子摸摸胡子：“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夫人此言精妙。” 李婉宁还想再争取一下：“敢问大爷，流放人员不能入学是律法规定吗？” 老爷子点点头：“是的，但如果家里有大的贡献，或可破例，但目前这几十年还无此先例。” “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私塾可以收。”原来李婉宁觉得关学理教学质量好一点，私塾的话，在这种小地方，基本上夫子的水平也差不多就是秀才了，也教不了他们几年。 但现在官学不收，退而求其次，李婉宁觉得只要先能找个老师教就行。 老头摇摇头：“私塾更不会收，一来他们怕受牵连，二来其他学生也会有意见。”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李婉宁又生一计：“如果不办入学手续，不做正式学员，可以旁听吗？就让他们坐在最后一排。” 老头再次摇头：“夫人说的这种不办入学手续而来上课的，只有各个书院的交换生才可以。” 言下之意，是没有书院收你们的，所以你们也做不了交换生。 有些失望：“好的，那我再想想办法吧，谢谢大爷。” 看来真是到了最坏的境地，人家书院不收也没有办法，关键是照那个大爷说的，也没有任何私塾敢收他们这样的孩子。 这可怎么办呢？刘伯礼会很失望吧？这孩子一门心思的赚钱，就想能去读书，结果好像此路不通呀。 第46章 娃的性格相差挺远 回家的脚步有点沉重，因为李婉宁不知道该怎么跟刘伯礼说。 果然，她一进大门的时候，刘伯礼就迎了出来：“母亲，您回来了。” 马上接过她手里的推车放到位置上去，然后将车上的东西拿回家，又转头眼睛亮晶晶又有些忐忑的看着李婉宁。 李婉宁清了清嗓子：“伯礼呀，母亲今天去问了一下，如果我们这样的人家要去入学的话，他们是有条件的，要我们能做出大的贡献才可以。” 刘伯礼的眼神暗了下去，乖巧的答了一句：“知道了，母亲，辛苦您今天跑一趟，儿子回去抄书了。” 看着他的反应，李婉宁直觉有点不太对劲，以他原书里的性格，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看来这段时间要盯着他点。 晚饭的时候，李婉宁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这件事情，然后安慰他们：“现在咱虽然不能入学，你们依然抄着你们的书，背着你们的课文，等咱的冬小麦长成了，应该也算是功绩一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用这个来换你们的入学名额。” 几人的脸色又好看了点，刘伯礼抬头：“母亲，下次去镇上的时候，我可以一起去吗？我想再去官学问一问。” 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李婉宁吗？红袖赶紧开口：“三少爷。” 李婉宁摆摆手：“行，你想去的话下次和我一起。” 他这摆在明面上李婉宁倒是不怕，就是担心他私下行动什么的，或者对她有了心结，那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本以为刘伯礼会消沉几天，但是李婉宁发现她小看了这个娃，一点都不受影响，一天该抄书抄书，该记录植物生长记录植物生长，休息时间也和哥哥们去开荒，偶尔还陪弟弟们去挖野菜，反正就是一点都不闲下来。 现在的货基本上是五天一交，所以五天后，刘伯礼跟着李婉宁去镇上。 到官学的时候，李婉宁发现门房里还是上次那个白胡子老头，依然在打瞌睡。 老头被叫醒后，发现又是李婉宁，这次还带了个孩子，想来就是想要入学的孩子吧。 老头有点无奈：“夫人，上次老夫已经说过了，这是有规定不能收的。” 还不待李婉宁说话，刘伯礼就行了个礼：“老先生，不关母亲的事，是学生自己要来的。学生想问一下，如果不能入学的话，我可不可以来上工？学堂里的一些杂事学生都可以做，只要能让我听课，站在外面听就好。”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诚心，老头又看了他一眼：“目前没有这个需求。” “老先生，学生什么都可以做，不挑活儿，您再考虑一下吧。”刘伯礼有点急切。 “你以前读过书吗？”好像学堂里经常都是那些不爱学习调皮捣蛋的娃，看到个这么想读书的，白胡子老头来了点兴致。 “以前读过几年。”然后刘伯礼向老头说了一下他以前学过的书，老头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他学的还挺扎实的。 当然，也得益于他现在一遍遍的抄书，常说读书千遍，其义自见，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更何况他这是一遍遍的抄了。 “这样吧，我们这里是不能收你的，但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偶尔也可以来问问老夫，老夫不才，但现阶段的你还可以指导一下。”老头退了一步。 “谢过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刘伯礼行了个学生礼。 “老夫姓徐，也曾是这里的夫子。”老头子摸摸自己的胡子，这样一看，还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谢过徐夫子。”这对李婉宁和刘伯礼来说，是意外的收获，“不知徐夫子是否每天都在这里？”开心归开心，李婉宁还是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每逢集日老夫都会在这里。” 于是刘伯礼和徐夫子约好了五天后见。 本来已经可以返程，李婉宁又想起什么，带着刘伯礼去买了点茶叶香叶什么的各种调料。 李婉宁想着做点茶叶蛋送给村长和夫子，稍微表达一下感谢，因为这些材料都很贵，所以只买了少量，可以卤二三十个鸡蛋的材料。 看着李婉宁做这些，刘伯利有点愧疚：“母亲，您不会怪我吧？刚才是我自作主张了。” 既然他自己提起，李婉宁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提点一下的，谁让自己是嫡母呢：“母亲知道你很想读书，这是好事，但是你要切记，你现在还小，做什么决定的时候要和我或者你娘商量一下。 我们是你的长辈，是你的亲人，我们都希望你能好，所以会以我们的阅历和视角，去帮你审视这些决定是否正确。” 刘伯礼也感觉到了李婉宁似乎真的挺支持他的，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母亲，儿子以后会注意。” 回家以后，李婉宁将三个少爷叫到一起，说了徐夫子会帮他们解惑以后，就给他们提出了要求：“虽然我们现在落到这个境地，但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给你们解惑，那就要好好珍惜，每次抄书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都记下来，伯礼去找徐夫子的时候一并问了。 读书的事情母亲不太懂，但你们也不小了，应该懂得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任，该努力的时候一定不能偷懒，虽然这样会很累，但以后的你们一定会感谢现在的付出。” 几人点头称是，李婉宁暗自得意了一下，看来这些大道理是古今通用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古代的娃更懂事一点，更听话一点。 正想着，旁边冒出来一个声音，刘伯琛弱弱的道：“母亲，那我呢？” 李婉宁看着他：“你以前问的问题，哥哥们都给你解答了没？” 刘伯琛点点头：“都解答了的。” 李婉宁有点无语：“那你有不会的继续问呀，你学习的同时，他们也在进步，现在有了人指导，你要有考住他们的问题，也可以让你三哥去代问徐夫子。” 好吧，刘伯琛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嘿嘿一笑：“母亲说的是。” 李婉宁摇头，果然龙生九子啊，娃和娃的性格还真是相差挺远呢。 第47章 这就是内卷 虽然入学资格没有争取到，但是读书价格倒是问了一下，一年束修五两银子，五个就是二十五两，还不算各种笔墨纸砚和其他消耗用品。 按照他们家现在的赚钱速度，一家人齐上阵，一年顶多也就是不到二十两，如果那几个娃再去上学，他们三个人的抄书量肯定要受影响，而且家里好多活都要占用其他人手，增大消费的同时，还降低收入。 因为问束修的时候刘伯礼也在，再加上他的疑问也有了可问之处，李婉宁发现他最近一点都没有松懈。 现在可能他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两个哥哥，所以兄弟三人最近抄书更加勤奋起来，抄书的空隙，就一直在地里开荒，没有大人跟着，就几个孩子，基本上也能五天开一亩，一看就是没有偷懒。 而且他们还会隔两天上山一趟，两个大的去砍柴，带着几个小的去挖野菜，挖草药，给牛割草。 砍柴不作为主业，因为每五天送一次货的话，顶多也就是四捆柴，挖野菜和挖草药也是顺带，野菜是给鸡带的，草药攒多了也可以多少换点铜板。 上山最主要的就是给牛割草，以前实在没有想到牛这么能吃，一天要吃十几公斤草料，光靠几个小的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的，所以干脆就时不时的由哥哥们带着一起去。 刘伯辉也长了一岁了，觉得四个哥哥老不带他玩，平时去地里的时候，因为近，他想去就去了，但是从来没有带他上过山，所以有时候也吵着闹着要去，后来带他去了一次，发现不要太远他也能走得动，就干脆每次都带上了。 时间来到了十月，距离过年好像也没多久了，开家庭会议的时候，杜若提议：“夫人，每年到腊月的时候，应该成亲的人也挺多的，我们那些喜字呀，窗花呀什么的，要不要早一点开始准备？” 这个可是大事，想想去年生意还挺火的，可惜东西准备的太少了，这次可以早一点去摆摊，今年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隔一段时间去摆一下，但后来生意实在很一般，就每个月找一个大集去卖一下，这次可一定要抓住腊月的时机，多准备一点，快进腊月的时候就开始赶集卖。 “家里的红纸是不是不够了？下次我再去多买一点，大家的对联和剪纸就慢慢攒着吧。”李婉宁决定下次去问问红纸和笔墨纸砚能不能批发，现在家里外债已经还清了，又有了一两多银子，李婉宁决定如果打折的话，就多买一点回来。 还是现代的时候好，每逢过年过节都有各种折扣，李婉宁以前是薅羊毛的一把好手，很多日用品都是双十一、六一八囤的，一年能省下不少钱，可是现在，好像商家没有这样的想法。 想到打折促销，李婉宁突然冒出来个念头：“我们的喜字呀，对子啥的能不能出个成亲大礼包？里面的东西我们都配好，比如两副对子，四个鸳鸯，大大小小十几个喜字，还有其他一些吉祥话，如果一次性买一个大礼包的话，可以比单买优惠几文钱，估计很多人也愿意的。” 刘伯青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门道：“这样好，有人觉得这样更便宜就会直接买了，而且我们提前装好的话，卖起来也方便一些，大家拿了就可以走，不会错过那些想买又不愿意排队的人。” 刘伯远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过年的对联，吉祥话，窗花其实也可以这样做礼包，反正礼包加起来会便宜一点，如果有的人还不够的话可以再单买，甚至我们可以做大礼包和小礼包，来满足不同的需求。” 思路不就是这样打开的吗？于是几人又开开心心的研究大礼包和小礼包怎么设计之类的，极其热闹。 正当大家讨论怎么样能卖得更好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能让大家都来买我们的东西。”看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刘伯琛骄傲的挺起了胸脯。 虽然这种讨论几个小的很少参与，但李婉宁从来不小瞧孩子：“说来看看。” “我们可以买对联送东西，送那种不花钱的，或者不太贵的，大家肯定都喜欢。”刘伯琛继续说：“上次去珍绣坊的时候，林老板送了那个夫人一包针，那个夫人可开心了。” 没想到这娃的观察力还挺好的，最主要的是能学以致用。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买赠关系，一说大家就明白了，但是刘伯青又马上有主意了：“母亲，我觉得可以定个数额，在我们这里买够多少文钱可以送个啥东西。” “也是个好主意，那我们送什么呢？”李婉宁看看自家，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送的东西一定要家家都能用得上才好。”刘伯远说完，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倒是刘雅柔来了一句：“我们可以送鸡蛋。” 现在养的鸡多，下蛋也勤，大家对鸡蛋已经没那么渴望了，所以很多鸡蛋都被用来换东西了，这时候想着送什么刘雅柔第一就想到她那天天被换东西的鸡蛋。 “这倒也行，反正鸡蛋过年大家都得买。”李婉宁对这个挺认可的，现代的时候为了一颗便宜一毛钱的鸡蛋，排队的人都能打起来，现在鸡蛋产量没那么高，更是矜贵。 再说，将门槛定高一点，满三十文送两个鸡蛋，可能能超过的人也没那么多，谁家愿意过年花三十文钱去买对子啥的呀。 至于成亲大礼包，不用送东西也会买的，顶多那种小喜字多送两个就成，反正成亲时喜字无上限，哪儿哪儿都可以贴。 李婉宁觉得她真是个天才，每次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总会让大家讨论点成果出来，即使没有成果，每个人对自己总结一下，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当其中有一个或几个人做了很多事的时候，其他人自觉的就给自己上了个紧箍咒，嗯，这就是人人讨厌的内卷。 第48章 入了徐夫子的眼 五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刘伯礼第一次去找徐老先生解惑的时候。 提前一天，李婉宁就根据记忆中的方法，利用手中仅有的那些材料煮了后，又泡了一晚上。 一共煮了三十一个，打算给村长家送十个，给夫子拿上十个，剩下的十一个正好一人一个。 每个人的茶叶蛋在早饭的时候就发到了大家手里，在这里李婉宁也没做过，材料不那么全，也不知道味道如何，闻着倒是还好。 刘雅柔最先吃的，这个小吃货昨天就想吃来着，但是李婉宁说还没入味，要隔天早上吃最好，于是今天早上她早早的就起床了。 剥开鸡蛋，先闻了闻：“嗯，好香呀。”咬了一小口：“母亲，这个鸡蛋太美味了。”说完又咬了一口。 看着她的反应，大家剥鸡蛋的速度也都加快了。 和白水煮蛋比起来，显然这种味道更独特新奇，一下子就俘获了大家的味蕾。 “母亲，明天还有这种茶叶蛋吗？”刘雅柔吃完一个意犹未尽。 “柔儿想吃的话，今天再煮一些吧，那个料汁还能用。” 一听还能用，杜若也开心了：“好的，那奴婢一会儿多煮点吧，看着那些调料也应该不便宜，咱多做点就赚不亏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开心，毕竟，还挺好吃的呢。 吃完早饭，刘伯礼就跟着刘雅柔去了镇上，因为已经去过一次了，两人就分开行动，刘伯李直接去找徐老先生，李婉宁去走各种常规流程。 今天李婉宁去送手抄书的时候，就问了一句：“老板，我们家这笔呀纸呀的用的挺快的，还有红纸，如果我一次多买一点的话能不能有些折扣？” 老板现在也和她已经熟悉了，知道她们家的情况，几个夫人带着一群孩子，好在孩子们还算争气，小小年纪就能抄书挣钱。 出于部分同情部分佩服的心理开了个价：“纸的话买二十刀可以送您一刀，笔买十只送一只，墨本身就很贵，没什么赚头，所以没有折扣，但是夫人是老主顾，我做主，如果买十块墨，也送您一支笔可好？至于红纸，买十张送一张吧。” “好的，好的，那就谢谢老板了，老板人真好，怪不得书肆生意这么好。”李婉宁是真开心，这个折扣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现在一刀纸有一百张，二十刀就是两千张，听着好像很多，但其实纸是用得最快的。 于是，花了一两又四百二十文钱，买了回了十一刀纸，十一只笔，十一张红纸，这一下就省了一百二十二文钱。李婉宁觉得自己一下子神清气爽。 等后面再攒一攒，墨也一次性买上十块，能再送一只笔。对李婉宁来说，这些钱总归是要花的，区别是一次性支出还是分散支出，钱放在家里也没利息，还不如一次性花出去得点实惠。 现在孩子们写字更快更多了，这些东西消耗的速度真是惊人，有了折扣后，长期下来，能省不少钱呢。李婉宁从来不会嫌弃羊毛太少，只要有的薅就绝不错过。 在李婉宁办完事之后，因为还要等刘伯礼，就将提前准备好的成亲大礼包和一些散装的剪纸摆了个摊卖一下，主打一个能卖多少算多少。 因为知道生意肯定不怎么好，索性还带了一些材料，没客人的时候就坐在摊位前打络子。 李婉宁越发觉得自己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那边刘伯礼径直找到了徐老夫子，将手里的茶叶蛋双手递给夫子：“徐夫子，这是家母自己做的茶叶蛋，味道尚可，送给您尝一尝。” 徐老夫子摆摆手：“我教你不收束修，你们不用破费。” “这不是束修，鸡蛋是家里的鸡下的，这是家母自己琢磨出来的吃食，外面没有，就图个新鲜，您就当做是学生的一份心意。” 本想继续拒绝，结果闻到一股股香味，看看来源，正是来自于刘伯礼手上的鸡蛋，于是接过来：“下次不可如此。” 接着，刘伯礼问了些自己和两个哥哥这段时间积攒的问题，徐老夫子一一解答，还不停的引经据典，给他扩充了很多相关知识。 徐夫子讲的时候会注意刘伯礼的反应，发现他似乎接受良好，有时夹杂着问一句，都能问到关键的点上。 于是干脆有时徐夫子会故意抛出一个问题，试探他的接受度，果然，理解能力非常好，尤其是对文章特别熟悉，属于背熟了的那种。可惜了，这样的孩子如果能入学的话，肯定是个好苗子。 于是就多问了几句，问他现在是怎么学习的，听闻在家里抄书，每一本都是抄熟了再换下一本，隔段时间又会把之前抄过的书再抄一遍，防止遗忘，也就明白了为啥他对各种书籍的熟悉度了。 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吧，于是徐夫子对他抄的下一本书给出了意见，让他抄熟了再来找自己，中间有不明白的也可以在赶集日过来问他。 刘伯礼自是愿意的，如果有夫子指定学习书目，那肯定比自己瞎折腾要好的多。 除了刘伯礼问的那些，徐夫子还挑他读过的，比较难理解的几个地方给他讲了讲，刘伯礼受益匪浅。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午饭前刘伯礼向夫子行礼告别。 当李婉宁看到来找他的刘伯礼满心的欢喜遮都遮不住的时候，就知道他对徐夫子相当满意，也对今天收获非常满足。 果然，开心的时候语气都不一样了：“母亲，今天徐夫子除了回答我们的问题，还给我讲了两篇文章，而且还给我指定了下次抄写的书籍。” “哦，真的吗？那说明老先生对你也挺满意的，所以才会提点你。”李婉宁十分捧场的称赞。 她这话倒不是夸大其词，学生们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好老师，但其实对老师而言，他们也很少能碰到自己非常欣赏的学生，所以但凡入了老师的眼，一定会另眼相看。 第49章 家长要配得上孩子的努力 这边李婉宁和刘伯礼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先到书肆去拿了夫子交代的书，然后打道回府。 那边因为到了午饭，又闻着还挺香的，徐老夫子打开刘伯礼带过去的茶叶蛋，剥开一个，咬了一口。 哇！一股难以形容且从未感受过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既保留了鸡蛋的鲜嫩，又有着茶叶的清香，一时间，徐老夫子有点后悔和刘伯礼说以后不要带东西的话了。 吃了一个后，徐老夫子将剩下的收起来，打算带回去给夫人尝尝，晚上再约上两个老头，美滋滋的喝点小酒，惬意的人生不过如此。 人的快乐真的可以传染，看着刘伯礼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就能很轻易感受到他那种轻松快乐的气场，就连走路好像都轻快了几分。 “伯礼，你好像特别喜欢读书。”李婉宁一边走一边和刘伯礼聊天，她自己不是一个特别爱读书的人，所以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刘伯礼开心的道：“读书能让我觉得非常充实，每次获取到新的知识或者有一些些进步的时候，就感觉心里特别的满足，如果有什么烦心的事，看一会儿书就觉得自己能静下来。” 好吧，学霸的世界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像李婉宁，她也喜欢看书，但看的都是那些没有营养的小言，而且是那种不用带脑子，不可深究的小说，但凡你逻辑性强一点，就能从小说里看到无数漏洞和不合理的情节，就是图一个开心。 但学霸不同，人家追求的是更高的精神境界，不能比呀，不能比。 不过，他再是学霸，也得喊自己一声母亲，想到这里，李婉宁又开心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作为母亲，她就有说教的资格和权利：“那你现在有了徐夫子指导，要抓住机会，我们尽量努力让你们能上学，你们自己也要加把劲儿，尤其是你还不能只是自己学，你要带着哥哥弟弟们一起，把学习的氛围搞上来。” 刘伯礼很认真的点点头：“好的，母亲，儿子学习的时候会带上两位兄长和两个弟弟的。” 想到以前被孩子们气到跳脚的同事，李婉宁表示非常满意，现在的孩子就是有一点好，很听话，不顶嘴，还很尊重家长。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不用辅导功课。 李婉宁的话刘伯礼真的听进去了，回到家就组织大家一起背书，早上背，晚上背，开荒的时候都在背。 他和两个哥哥商量了一下，每天每人要背多少内容，夫子安排的课程大家一起抄，一起学，然后他去听了以后，回来再讲大家，听一遍又讲一遍，别人提高多少说不好，但刘伯礼自己感觉到了明显的进步。 虽然他五天才听一次课，但是每天对着课本一遍一遍的抄让他理解起来特别容易，想想学校布置抄课文顶多抄一遍，如果天天像他这样抄的话，早就学好了。 同时，对冬小麦的记录和开荒一点都没有放松，每天都会写，每天都会量同一株小麦的高度，最近已经开始长草了，每天几个大的开荒，剩下的几个小的则去拔草。 这天几个小的都出去的时候，几个大人边聊天边干活，李婉宁想着她们还不知道学堂束修的事情：“有件事得和你们说一下，现在咱们虽然没有入学资格，但或许后面会有转机，那最大的问题就成了银子的问题，一个小孩一年束修是五两银子，咱们家有五个孩子。” “五两？”连翘这个管家婆重复了一下这个数字，感觉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一个两个孩子还能撑得起，五个一起简直有点难以接受。 每个人都有儿子，当然都想让自家娃去读书了，红袖想想自己有两个儿子，瞬间觉得自己穿针引线的速度太慢。 “我就是觉得咱们现在赚钱还是有点慢，照现在的速度好像很难满足后面的需求。”李婉宁着实也有点发愁，钱是个硬的，没有的时候那是真没有。 连翘也发愁：“主要是这里的税太重了，我们但凡做个啥，基本上都是交了税了，所以大成本的生意尤其不能做，只能看看小成本，甚至没有成本的这种。” 红袖摆弄着手上的扇面：“我们现在手上没有成本的也就只有香囊了，可是这个也只能在端午节的时候生意才好，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买。” 杜若剪着喜字：“剪纸也是，只有腊月和正月的时候生意才好。” “马上要过年了，想想过年的时候除了对联和剪纸，还能卖点啥？”李婉宁觉得还是先要抓住过年的时机，毕竟辛苦一年了，在过年的时候大家出手都会大方一些。 “夫人，您觉得我们过年的时候做一些插花卖怎么样？”连翘突然冒出来一句。 插花是京城贵女们的必修课，李婉宁当时也学过，顺带着几个丫鬟也都有些基础。 “插花？那不是得买花瓶吗？价格怕是不便宜吧。”红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可以用竹编瓶子，反正和背篓编法应该差不多，我们研究研究，编出来怎么样好看，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我们花点时间就好。”连翘很是乐观。 说完大家都看向了李婉宁。 “倒是可以试一下，主要是先编几个花瓶出来看看怎么样，如果好看，性价比又高的话，确实可以试一下。” 虽说只是时间成本，但她们的时间本来是可以用于做手工赚钱的，如果啥都没做成，其实也是有损失的。 “那不然我们先编两个，下一个大集的时候带过去试一下，如果有人买的话我们再大量的做。”连翘自己说的有点兴奋。 “行，先编出来看看需要的时间，然后再定下价格，如果合算又有人买的话，我们就多做一点，腊月估计买的人会多，先挣一票再说。”李婉宁一槌定音。 孩子们天天忙碌，家长也不能拖后腿，一定要配得上孩子的努力。 第50章 这个书穿的真好 在李婉宁她们商量怎么赚钱的时候，在外面开荒的哥儿几个也在商量。 刘伯礼告诉大家：“你们知道吗？学堂里的束修一个人一年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确实对于他们家是有很大的困难，刘伯礼有时候也很矛盾，觉得价格这么贵，家里孩子这么多，未必能轮到他，但他又很喜欢，总想着去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刘伯远虽然不担心自己得不到名额，但作为侯府嫡长子，还是有几分责任在心上的：“那按我们现在的收入，是拿不出来的，还得再想想办法。” 刘伯琛倒是无所谓：“我还小，要不你们去读吧，我就不去了，你们回来教我就成，能省下不少钱呢。” 刘伯辉跟风：“我更小，那我也不读了。你们教四哥，回头四哥再教我。” 看了一眼两小只，刘伯远觉得这两人真会给自己挑老师，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老四了。 没人理他俩，刘伯远继续道：“除了束修，其他吃饭、住宿、笔墨纸砚也都是大开销呢。” 刘伯礼似乎是早早就想过这件事了：“中午饭我们可以自己带，也可以选择不住宿，每天早点起床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上学后还有多少时间抄书，也不知能不能把笔墨纸砚的钱赚回来。” 刘伯青：“想那些也没用，我们现在也没太大的能力，只想想怎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现在抓紧时间多抄书，多开点荒地，多种些粮食，把吃饭问题解决好了，再赚到的才有可能给我们读书。” 几人觉得有道理，刘伯礼看看新开出来的地：“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一个月能开四亩，到明年二月春耕的时候，就能有二十几亩地了，如果种好了，还能有很多粮食去卖呢，也能为我们的学费贡献一点力量的，但关键是你们觉得这里肥料差多少？” 几人现在也算是种地都有一点点的常识了，想想秋季那九亩地施的肥，还从村长家拿了些羊粪过来呢，现在这几倍的增长，更不够用了。 虽说家里也增加了一个大家伙，但即使在牛屁股上吊个粪袋，那也远远不够呢。 “不然我们弄点树叶啥的堆肥吧，上次村长说各种植物都可以用来堆肥。”刘伯远提议，因为现在正是落叶的时候，那些叶子反正也没用，弄回来做肥料也挺好。 但是一片叶子提供不了多少肥力，想要肥力足够就得有大量的叶子，所以，几个人开荒之余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收集叶子。 好在这里别的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山多水多树多，收集叶子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甚至都不用走远，路边、山脚都有很多，而且是今天收了，明天又落下来很多的那种。 这个时候又体现出了娃多的好处，收集叶子这件事情几个小的都能干，只要在离哥哥们不远的地方就行，一会儿就能捡一背篓。 几个娃默默的就把这件事情做了，李婉宁她们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刘雅柔对李婉宁炫耀：“母亲，我们今天可厉害了，捡了两背篓的树叶。” 李婉宁奇道：“你们捡树叶干啥？也没见你们拿回来呀。” 刘雅柔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们捡到的树叶都堆在一起，堆了这么大两堆，哥哥说我们用这个做肥料，地里就会长出更多的庄稼。” 李婉宁这才叫了刘伯远来问了一下，得知他们已经考虑到明年庄稼的肥料问题，不由得感叹：不管这些娃读书天赋怎么样，最起码在生活中都是一个比一个靠谱呀，这么大的事情都默默解决了，就原主那副德行，何德何能能有一群这么好的孩子呀。 因为笔和纸都一次性买回去了，而且最近有新打的粮食，也不用买很多糙米，所以一个月，李婉宁的二两又四十文的钱就攒够了，跑去书肆一次性买了十块墨，赠送了毛笔一支，李婉宁很开心，一支毛笔要一百文钱，这个羊毛又被她薅到了。 同时有些懊恼，怎么以前没想起这个呀，这么长时间得浪费了多少钱呢。 但转念一想就想开了：以前那钱都得攒着买牛呢，要是买了一大堆材料，没准儿买牛钱还不够了呢，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虽然钱一次性花出去很多，但后面不用再买材料，银子增长起来也挺快的。 连翘最近天天和大家商量怎么做竹编花盆的试试，李婉宁也贡献过几个样式，最后大家选定了中间粗两头细的那种，修长又好看。 选定了后续就好办了，因为小，所以做起来也不费劲，一会儿会儿就做好了两个，至于插花，那还是要等去镇上卖的时候才能做。 这些倒是难不倒几人，实在不行，前一天去山上采上一大堆的花，各种颜色都可以，拿回家里用水养着，第二天连盆带水的带到镇上去，然后直接在大街上开始做就好了，反正李婉宁可算是发现了，卖东西的时候只要是当众在做，就会引来更多的人。 这一个小花瓶差不多要做一个小时，加上砍竹子削竹片的，而且还要跑到山上去摘花，李婉宁估了个价：“我们要不就卖十文钱一个？” 本来是不值这个价格的，但因为样式还挺好看，目前也都在探索，所以大家对价格都没提什么意见，纷纷表示：“那就先试试，如果不行再降价，反正没有成本，涨涨跌跌全看心情。” 李婉宁觉得，自家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没办法，可能是自己眼光好吧，给侯爷挑的都是特别能干的，一个顶俩的小妾。 这不，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多亏了几个女人在一起出谋划策，共同努力才将日子过起来，没有饿肚子不说，还想着送孩子去读书。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个书穿的好，看看原书里这一大家子过的什么日子，再和现在对比一下，简直是天上到地下。 第51章 潜力应该时不时的挖掘一下 转眼就到了大集的前一天，李婉宁想着人家徐老先生也没有理由白白教自家娃，再带点儿啥去吧。 茶叶蛋的材料已经用完了，再说也不能给人家留下一个只会煮蛋的印象。 绞尽脑汁，还会做点啥？ 突然灵机一动，以前赚钱也不多，想吃个啥觉得太贵的话就会自己动手做，比如蛋糕。 网上有很多教程，李婉宁本身也不是一个特别心灵手巧的人，每次都挑不麻烦的学，所以有一款超级简单的懒人蒸蛋糕特别适合。 首先用料简单，鸡蛋和面粉都是家里产的，不用花钱，再就是油和糖，为了方便，李婉宁家也备了点植物油，做蛋糕用不了多少，只是为了脱模方便用一下而已，糖的话家里有点红糖，为帮助几个女人多过特殊日子而备下的。 其次就是做法方便，打几个鸡蛋，放点糖，搅拌起来，然后加面和起来，再醒发，发好后搅拌排气，本来应该加点葡萄干的，家里没有，所以退而求其次，李婉宁将今年院子里收获的花生炒了一点，压碎后加到里面。 然后将一个盆的底面和侧面都刷上油，将拌好的面倒进去，再醒发一会，冷水上锅就可以蒸了。 蒸好后的成品虚软宣发，其实很适合老年人吃的，再加上花生碎，味道非常不错。 李婉宁的蒸蛋糕做了两份，一份给大家尝尝味道，如果不尝的话，李婉宁害怕将翻车版的蒸蛋糕给人家，那就不知道是感谢还是结仇了。 做好以后，李婉宁将其中的一盆切成十二份，刘雅柔第一个拿起来，轻轻咬了一口，软软的，还吃到了香香的花生，忍不住夸赞：“母亲，太好吃了，比我以前吃过的点心都好吃。”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刘雅柔对于美食的赞誉，但看到她的一脸享受，难免多了几分期待，尝试以后，纷纷夸赞，是真心的，而不是因为李婉宁是老大而违心巴结。 被人夸奖总是开心的，李婉宁将多余的那一块切成三份分给了三个小的，指着另一个完整的蛋糕对刘伯礼说：“如果好吃的话，那这块明天就拿给徐老夫子吧，咱也不好白用人家。” 刘伯礼特意站起来向李婉宁鞠躬：“谢谢母亲。” 李婉宁摆摆手：“这是我该做的。” 其实李婉宁的性格就是让她做什么她不排斥，但你要知道好歹，如果是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一点都不知道感恩，那就不好意思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所以，刘伯礼的感谢她收到了，这个娃一向很有礼貌，温文尔雅的样子，但其实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很难接近的，但刚才，李婉宁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真情实意。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李婉宁恨不得把系统叫出来问问，看看刘伯礼的进度条，不过又硬生生忍住了，那个作者的思想太过偏激，和她交流太多容易气到自己。 于是第二天的大集，李婉宁和刘伯礼依然兵分两路，李婉宁办完事后去摆摊，刘伯礼去找徐老夫子。 “徐夫子，这是我母亲做的蛋糕，非常暄软，拿来给您尝尝。”刘伯礼行礼后，就将手上的蛋糕递了过去。 徐夫子本打算说什么，但想了想又咽了下去，默默的接过来：“辛苦你母亲了。” 然后两人就又开始了问答与教学工作。 徐夫子感觉每一次的见面，刘伯礼都能带给他惊喜，都能让他有一种原来这娃不止如此的感觉，越交流越喜欢。 那边的李婉宁，弄完所有的事情后就将摊儿摆了出来，那两个花瓶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她就悠哉悠哉的做她的插花。 周围的人刚开始不知道她在干啥，就看她拿出一盆用水养着的花，然后慢条斯理的去剪根，然后将各种花搭配在一起，插到花瓶里。 花都是山上采的，各种颜色，各式各样的都有，但都是很常见的，甚至有很多普通到大家可能都没在意名字的那种，但是经过李婉宁调整长度，各种搭配以后，就是很好看。 不多时，就有人前来问价格，一天十文，觉得太贵。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给有钱有闲的人看的，天天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果然，过了一会儿，有一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拿起插花看了看：“这个搭配的不错呀，花瓶也挺别致的，多少钱？” 李婉宁放下手中的络子：“花瓶和花一套十文钱，夫人。” 那个夫人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琢磨了一番：“就这两个吗？还有没有？” 李婉宁一听，心里一喜：“现在就两个，您想要几个？我每逢集日的上午都在这里，如果您还想要的话，下次带过来可以吗？” 那个夫人思考一番：“那你下次给我拿二十个吧，如果用的好，后面再来找你拿。还有，给我做两个比这个大一些的，其他十八个就跟今天差不多就行。” “好的好的，下次给您带过来，不知是您过来取，还是我给您直接送到家？”生意上门，还是个两百文的大生意，可以说是到目前为止金额最大的一次了，李婉宁相当高兴。 那个夫人笑了笑：“回头我来取吧，你只管带来就好了，那这两个我先拿走。” 说完也不还价，留下二十文钱。 李婉宁叫住她：“夫人留步，我们家的花都是山上采的，可能每次搭配不太一样，但夫人请放心，我保证尽我所能搭的漂亮一点。” 那个夫人看着手中的花，回转半个身子：“就以这两束花来说，相信你的审美，只管按你的意思搭配就好。” “好的，夫人，那就五天后见。” 李婉宁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好事，本来就拿两个来试下水，没想到一不小心还接了个单。 看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还是要时不时的挖掘一下才好，你看这样随便折腾折腾，即使也要交税，但折合下来也比绣帕子，打络子要好一点。 第52章 别人家的孩子 到中午的时候，刘伯礼来找了李婉宁，李婉宁早上除了那两个花瓶，还卖了几个陈情大礼包，总共收入一百二十四文钱，两人又去交了五十二文的税，开开心心的推着小推车回家了。 本来现在已经有牛车了，但是因为每天都要下地开荒，虽然工作时间也没有很长，但总觉得将那么累的活儿分派给它，那头牛应该也挺累的，所以如果不带什么很重的东西，李婉宁还是会推着她的小推车去镇上。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李婉宁担心他忘记徐老夫子讲的内容，就让他给先自己讲了一遍，作为现代的高材生，简单的古文大致的意思还是能了解一点，经过刘伯礼的讲解，很多细节就清楚了起来。 不得不说，刘伯礼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好，说起什么东西来不急不缓，娓娓道来，让人很容易听明白。李婉宁很高兴，因为如果他能说的明白，家里那几个娃理解起来也能更轻松一点。 也不只是让刘伯礼说，李婉宁也分享了今天的喜事，不管是不是一锤子买卖，将钱能赚到自己的口袋里总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这件事刘伯礼也很开心：“母亲，回头我们几个帮忙收拾竹篾，让连翘姨编得更快一点。” 李婉宁发现家里人不管大的还是小的，对于赚钱的事情，好像都格外积极，尤其是刘伯礼，为了读个书，感觉让他干啥都行。 刘伯礼是个说到做到的娃，果然回家后，就带着几个小的去砍竹子做篾片去了。 大少爷和二少爷为啥不去？当然是因为这两人有空的时候就在地里吭哧吭哧开荒呢，反正那几个小的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就帮他扛竹子好了。 刘伯琛也跟着刘伯礼砍竹子，他虽然不会编花瓶，但却是个做篾片的好手，最后倒成了连翘最得力的助手。 根据上次摆摊能看出来，买成亲大礼包的人多了起来，所以李婉宁让她们多准备一些，等着腊月正月大卖一场。 十月份就在各种不停的备货中匆匆结束了，正式进入李婉宁她们流放后的第二个腊月。 去年的腊月，一直到后面二十几号才想起来卖剪纸和对联，这次不同，李婉宁她们早早的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腊月总共也就大大小小五个集，所以在第一个集开始时就得认真应对。 在第一个集的前一天，李婉宁特意问了大家：“明天我们人员怎么安排？” 刘伯远看了大家一眼：“明天估计买窗花和对联的人不是很多，倒是成亲大礼包会多一点，所以我觉得要不然就让三弟和你们去卖这些东西，有要当场写也可以写一下。” “琛儿也可以跟着母亲他们，打个杂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几乎被无视的琛儿…… 说完看了刘伯青一眼：“我和二弟还去开荒。 开荒开的多了，两个人进步很大，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扶犁了，另外一个则可以提前一步去将草翻一翻，在不降低效率的同时，所需人手越来越少了。 最后，李婉宁带了刘伯礼、刘伯琛去摆摊。 不过赚钱什么的总要给学习让路，所以刘伯礼早上一人去见许老夫子求学，摊子上只剩李婉宁和刘伯琛二人。 刘伯琛是个跳脱的，本来就坐不住，干脆拿着对联开始吆喝起来：“走过的路过的看一看呀，现在推出成亲大礼包，里面包含成亲用的各种喜字……” 本来这个月成亲的人就多，所以，大礼包真的是卖的很快。 为了方便，很多人选择买礼包，有的人比较仔细，一个一个的在那核对，时不时还念念有词：“这个贴到大门，这两个贴到喜轿上……” 数来数去，发现还少几个喜字，又在小推车挑来挑去，等到一算账，又发现差一点点就可以送鸡蛋了，于是再凑一凑，好的，这下薅到羊毛了，掏出买东西的钱，拿着自己买的大礼包和其他零散东西，还有送的两个鸡蛋，开开心心的走了。 李婉宁她们则是收拾好客人要买的东西，接过铜板，又送上两个鸡蛋，也很开心。 皆大欢喜。 等到刘伯礼来找他们的时候，一早上已经卖出去不少了，李婉宁不舍得走，打算今天一天就呆在这里。 三个人在边上轮着吃了点馄饨，怕两个孩子没吃饱，还准备又去买了两个馒头，给他俩一人一个。 下午的生意没有早上好，但也陆续都有人来买，基本上没有太断过。 因为有了刘伯礼，李婉宁甚至可以在边上打打络子，而刘伯礼卖了一会大礼包，就直接摆开自己的笔墨纸砚，打算来个现写。 确实有人喜欢买现写的东西， 甚至不惜为此等上很久，这样的人经常是指定内容，刘伯礼按照人家的要求写就行，倒也省事儿。 当然，更多的是买个大礼包，然后就让刘伯礼现写几个喜字呀什么的。 李婉宁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到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你们让那小公子写了吗？” “写了，这个必须写，讨个好彩头嘛。” “就是呀，这个小公子人长的俊俏不说，学问还这么好，小小年纪就可以出来写对子，我闺女嫁人用他写的喜字，说不定以后也生一个像他一样优秀的小公子呢。” 李婉宁先是愕然，又觉得好笑，她说怎么自从刘伯礼来了以后，买大礼包的人总要让他再写几个字，原来是想生个这样的娃呀。 可是，她就就有点不明白了，如果想生一个这样的孩子，不是得找个这样的夫婿才行吗？貌似找错方向了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自家的东西卖出去了就是好事，赚到兜里的钱才是自己的。 回头看看正在认真写字的刘伯礼，确实一表人才，如果再长大一点，会不会有人都不嫌弃他的流放身份来提亲呢？ 想想自己家里的几个孩子，确实挺优秀的，都是别人家孩子。 李婉宁要偷笑了。 第53章 身形都高大了起来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李婉宁他们才收摊，李婉宁掂掂钱袋子，笑眯眯的道：“伯礼呀，你知道他们为啥买了大礼包还要找你再写几个喜字吗？” 刘伯琛在旁边抢答：“我知道，母亲，他们聊天我都听到了，就是我三哥才华与样貌并存，让他们完全折服，都想生一个我三哥这样的儿子。” 说的刘伯礼都略有羞涩，瞪了刘伯琛一眼：“男孩子话不要太多。” 看来，他自己也听到了呢，李婉宁捂嘴轻笑：“这有什么？这说明我儿子太优秀了，咱应该骄傲才对。” 刘伯礼很无奈，叫了一声：“母亲～。” 但心里却为那句“我儿子”停顿了一下，虽然他们天天叫母亲，但他一直知道，李婉宁根本没把他们当儿子看，平时对他们也不甚关心，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但刚才的“我儿子”这三个字好像说的特别顺口，就感觉他真心那么想的似的。 其实对于李婉宁，她也没当过妈，只是在这时间久了，他们都叫她母亲，叫着叫着她有点带入了，要说感情，其实对他们几个都差不多，因为老大和老小她也没生过呀。 平时什么事都爱问刘伯远，因为他是老大，想让他早点撑起来，让自己能轻松一点。对刘雅柔好，完全是因为她最小，平时也最黏她，嘴巴又甜，正是特别好玩的时候，还真不是因为什么嫡出庶出的差别。 所以这一秃噜，就冒出了个让刘伯礼震惊的“我儿子”三个字。 刘伯礼倒也不是眷恋“我儿子”这三个字，他自己有娘，倒也不是非爱给李婉宁当儿子，但现在的社会，似乎只有得到主母的认可了，好像才能真正融入这个家庭。尤其是像他们现在这样，家里只有主母了，连个能为自己撑腰的亲爹都没有。 刘伯琛这个没心没肺的，一看到李婉宁夸刘伯礼，赶紧拍拍自己的胸脯：“母亲，我也很优秀，今天下午的钱都是我收的呢。” 李婉宁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赶紧夸奖：“是的，我们小四也很优秀，谁家这么小的孩子能在这算账收银还不出错？咱家的孩子拉出来都羡慕死他们。” 刘伯琛得意的摇头晃脑：“那是。” 刘伯礼别过眼，有点不忍直视：同一个爹妈，也不知这傻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几人说说笑笑，交了税银，拿着沉甸甸的银袋子，又去买了点肉，最近大家有些辛苦了，打算回去包点饺子犒劳一下。 数银子的事情依旧交给刘雅柔，李婉宁将他们平时交货的钱和卖东西的钱是分开装的，因为缴税量不一样。 所以今天收入，抄书和手工活都是扣税后的价格，而他们现在笔和纸都是批发的，只有墨还要买，所以今天的收入多一点，回收了大概五百二十文，但还带回来二十一刀的纸。 而手工活，现在红袖基本上不绣帕子，都在做价格更高一点的扇面，刘雅婷是想绣帕子绣帕子，想打络子就打络子，其他人则是专心打络子，所以基本上都是术业专攻，速度也挺快的，这次得了二百四十文，这还是杜若经常会去剪纸的结果。 剩下就是今天卖大礼包的收入了，一共有四百二十一文钱，这已经是减去了他们今天中午吃饭花的十八文，而且鸡蛋也送出去不少。 所以光今天交货加上卖东西，就有了一两又一百八十一文钱。 将整整的一两装到钱袋子里，其他的就散落在钱匣子里。 “哎呀，今天收获不少，辛苦大家了。”李婉宁拿着钱匣子细细放好，美滋滋的说：“等再攒一攒，我就去买十块墨回来，还能再送一支毛笔。” “母亲，咱们明天还去不去？”刘伯琛看着那些铜板，两眼烁烁放光。 “明天应该人不多，该买的今天大致都已经买了，不去也可以。”李婉宁觉得平时生意不会太好。 “母亲，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试一下，三哥就不用去了，就我和您去，您可以在边上打络子，我来负责卖，我们可以试一下能卖多少，如果明天特别少的话，后天就不用去了。”感觉刘伯琛今天有点意犹未尽，一个劲儿的怂恿李婉宁明天再去。 李婉宁多少有点理解他，一起刘伯礼只差了一岁，但字写的不好，不能抄书，力气又没有多大，不能做开荒主力，就卖东西这个轻省的活儿能干的不错，嘴巴还甜，一天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叫得很勤快，让来买东西的人都如沐春风。 “行吧，那明天咱俩继续，不过咱就去一上午吧，中午就回来。”李婉宁不太喜欢吃干粮，在那吃又觉得有点贵还没吃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中午不愿意呆在外面。 至于来回走路，反正也不算特别远，打络子的话一天都坐着，李婉宁都觉得自己快长游泳圈了，所以去镇上一趟，走个来回，只要不带重的东西，就算散步了。 半天也是好的，而且早上出来买东西的人其实还蛮多的，至于他们今天为什么下午卖的比早上多，那大概率还是因为刘伯礼这个别人家的娃。 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刘伯琛很开心，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娃，喜笑颜开的说：“好的，谢谢母亲。” 又想起什么，再次申请：“母亲，干脆我们将之前没卖完的香囊也带着吧，万一有人买，反正现在放在那也是白放着，我们哪去了，能卖出去一点儿也是好的。”刘伯琛卖东西真是上瘾，又左顾右盼，绞尽脑汁，猛然间想起了端午节时卖剩下的香囊。 “行，听你的。” 刘伯琛特别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听你的”三个字特别好听，而且这是母亲说出来的哎，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家里都是母亲最大，都是她说了算，但现在她竟然对自己说“听你的”。 一时间，刘伯琛觉得自己的身形都高大了起来。 第54章 养鸡是要成全的 第二天，李婉宁和刘伯琛又来到了镇上，就和昨天说好的一样，李婉宁坐在那打自己的络子，刘伯琛卖东西。 刚开始还稳得住，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生意，而旁边的人在叫卖，刘伯琛也开始了。 一个小孩子在叫卖着实有点显眼，所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这可能也是有成效的吧，陆陆续续有人买了点零散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两个香囊。 在无人的间隙，刘伯琛拿着那六文钱，很开心的对李婉宁悄悄说：“母亲，真的有人买香囊哎，已经卖出去两个了。” 李婉宁抬头，发现刘伯琛龇着漏风的大门牙对她笑得正欢，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不错，我们小四很靠谱，对市场把握好，也有远见。” 记得以前有时候刷到育儿的内容，都说夸孩子不能夸聪明什么的，要夸具体的事情，李婉宁不知道自己说的算不算具体的事情，但能看出来刘伯琛很开心。 手上忙碌着，耳边还不时传来顾客的询问和刘伯琛的介绍，小伙子确实挺会说的，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他真心觉得自家产品质量过硬，反正是讲的天花乱坠但你又觉得他讲的都是真的。 “夫人，您看这香囊，香气宜人，持久不散。挂在身上或者放在屋里，都能让您身心舒畅。 而且，这香囊可是我姐姐和阿姨们精心设计的，里面的干花都是我和哥哥们精挑细选的，每一个细节都精心处理，倾注了我们一家人的美好祝愿。 您要是买回去送给亲朋好友，绝对是一份贴心的好礼物！”刘伯琛热情地向一位中年妇人推销着。 妇人拿起一个比较大的，材质很好的拼接香囊闻了闻，微微一笑：“这香囊确实不错，多少钱一个？” “不贵不贵，只需十文钱，你看这材质，一般很少有人拿这么好的东西来做香囊的。”刘伯琛笑着回答。 妇人又看了一会儿，虽然有些贵，但确实很喜欢，最后还是掏出钱袋买走了香囊。 刘伯琛高兴的接过钱，美滋滋的装进钱袋里，又拿起一个小的：“夫人，您是今天早上第五个买香囊的人，非常幸运，这个小的送您了。 于是，妇人也美滋滋的走了。 此时，又有两个人过来看对联，刘伯琛连忙招呼道：“来看一看啦！这边的对联都是我哥哥写的！我哥哥才十一岁，写得一手好字，可优秀了。” 他展开一副对联，上面的字迹工整而优美，“这副对联寓意吉祥，用它来装点家门，定能好运连连！” 有人拿起一张鸳鸯戏水的剪纸，赞叹不已：“好精致的剪纸啊！” 刘伯琛笑道：“我们家的剪纸都是我阿姨做的，她的手可巧了，剪的鸳鸯跟我以前见过的很像，还有这些喜字、福字，都很漂亮，无论是成亲，还是过节，都能增添喜庆氛围。” 东西确实不错，但好像大家的注意力反倒被这个卖东西的人给吸引了。 “这小孩说话一套一套的，太招人喜欢了。” “本来没打算买，现在感觉好像不买就吃亏了一样。” “对嘞，是人家十一岁的哥哥写的，反正总要买的，就买这个沾沾喜气吧，让家里的娃也向人家学习一下。” …… 李婉宁几乎可以确定，这街市上的喧闹，绝对有他们家这个摊位贡献的一份力量。 转眼就中午了，也到了李婉宁和刘伯琛说好的时间，两人数了数，交完税还有八十七文钱。 于是刘伯琛又开始游说李婉宁：“母亲，要不咱明天再来吧，今天利润还可以呢，如果每天都能卖这么多的话，过年前我们还可以卖不少钱。” 李婉宁想着确实，年前也就这么几天，孩子想来，收益也不错，有钱不赚，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点头应承：“好，我们明天再来。” 于是，李婉宁和刘伯琛就成了镇上的常客，基本上每天都会去上半天，挣上几十文，这有时候一百多文。 每到赶集的时候，刘伯礼上午去找夫子，下午则是在集市上边写边卖，今年大少爷和二少爷没来，他们依旧在家里一天不停的开荒。 因为今年开始准备的早，所以不管是对联还是喜字，或者是腊月二十三要贴的窗花，都有足够的量，从来没有断货。 而且在最后几天的时候，因为要过年，有点儿钱的也想家里装饰的更喜庆一些，连翘的插花加上花瓶也卖的比较快。好一点儿的一天能卖二三十个呢。 好在自从上次接了单之后，连翘就时不时的一直在做，防止后面再有人订大单，虽然像那样二十个的大单后面再没见过，但是三四个、五六个的还不稀奇。 多种项目结合起来，一个腊月下来，喜字礼包对联这一项就挣了五两银子，其他人的手工活和抄书也没有停，赚了能有一两多一点，那些花瓶也赚了有三两多，所以光这一个腊月，入账将近十两银子。 李婉宁看着眼前摆的整整齐齐的十个钱袋子，都有些感慨了，要是每个月都能收入这么多的话，哪里还用愁孩子们上学的费用啊？ 几个大孩子也各怀心思，看着眼前的十两银子，猜测着这些钱的最终用途，这可是能满足两个人读一年书的钱呢。 转眼间已经腊月二十九了，李婉宁特意去买了五斤肉，打算拿出一斤包饺子，剩下做两斤红烧肉，再做两斤肉酱，肉酱做咸一点可以放几天，炒菜放点或者面条放一点，美味至极。 还让杜若杀了一只大公鸡，本来还剩下两只来着，李婉宁想一次性都杀了算了，但得到了刘雅柔的反对。 “母亲，地里的小麦快要收割了，那时大家都很累，还不如在大家很累的时候给吃点好的呢。”刘雅柔说的很有道理，让李婉宁不得不发声支持。 “行，那就下次杀吧。”说完又想起等最后一只公鸡被杀了的话，估计刘雅柔要舍不得了：“柔儿，别伤心，明年我们再买一些。” 想做别的没有，想养鸡，那是一定要全力支持。 第55章 买布 相比于去年，今年的过年已经十分有序了。 家里的钱也比去年多，孩子们也都长大一点，大家都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压在头上的开荒任务也完美的解决了，所以大家的心理压力没有去年那么大，唯有上学的事情没有解决，但也算算有半个老师能讲解。 所以总的来说，所有人的状态都比较松弛。 手上钱多了，李婉宁也变得大方起来，打算今年的压岁钱，每个小朋友都有十文，小妾们是二十文。 其实去年的压岁钱，好像就两个女孩子来买了糖葫芦用，其他人没见着花，好像他们没什么机会花钱，李婉宁也不管他们，既然给了他们，就由他们自己支配。 但是早上起来大家给李婉宁拜年的时候，一排小朋友们站在她的面前，怎么看怎么别扭，到底哪里不对呢？ 将孩子们从头看到尾，大家穿的衣服还是流放前的面料，来这以后，将男孩子的长袍改成了短褂和裤子，结果面料不够了，就在下面接一条，又不够了，再接一条。 虽然尽量接同色系的，但还是够明显的，再加上孩子们长得快，接的那两条颜色可能还不一样，所以本来衣服都是纯色的，加上接的那几条和身上其他地方的补丁，搞得现在五颜六色起来。这还是今天挑好的穿出来了呢。 “红袖呀，咱是不是得给孩子做点新衣服了？”李婉宁觉得孩子们确实很懂事，衣服都成这样了也不吭声。 “好的，夫人，等正月布店开门了，咱就去买布料吧。”红袖很爽快的应承下来。 想想这么多人的衣服，而且怎么也得做两套好换洗，红袖一个人也不知道得做多久，不止得花钱，还得有一段时间损失一个赚钱的主力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人是不长个，顶多有点补丁，小孩子一圈一圈的接也不是问题，尤其是现在劳动强度大，不只是高度的增加，也都结实了很多，所以，做新衣服真得提上日程了。 吃完中午饭，李婉宁带大家去地头走了走，指着一大片的小麦：“这是我们去年的劳动成果，等到明年，将这一片也种上，我们就会有更多的粮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所以，眼前的这些土地，不只解决吃饭问题，还承载着我们很多的希望。” 说完看着大家：“去年大家都辛苦了，以前的那些年也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但是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不管顺境逆境，都能有改变它的决心。我觉得你们都做的很好，今后继续努力，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在哪里都能过好。” 一阵风吹过来，九亩的小麦此起彼伏，李婉宁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大家会用麦浪来形容，因为不止形状很像，也同样能让大家产生一种澎湃的感觉。 这九亩地都是他们自己种的，搁以前做梦都不敢这么豪放。 麦穗已经开始变得有点沉甸甸了，感觉正月底可能就能收割了，然后开始下一轮的耕种。 那边的荒地，除了那两亩的草长得郁郁葱葱，其他开出来还有大约十二亩样子，要是明年都种上庄稼，李婉宁突然很期待那样壮观的景象。 正月其实有好多种禁忌，有时候今天不能做这个，明天不能做那个，但李婉宁家打破了这些风俗，每天该干啥干啥，除了吃的好一点，其他和平时都一样，都以赚银子为主第一要务。 大年初六，镇上的各个小店都开始正式开业，李婉宁带着红袖去买布。 布店里的布分好多种，颜色没有现代多，但也有可选的，价格根据面料和颜色各不相同。 “里衣我们都用白色吧，买点棉布好了，贴身穿着舒服点。”李婉宁指着一匹白色的细棉布，“我们买多少合适呀？” 红袖点点头：“好的，我们可以先买一匹，做着看，后面不够了再补。” “外衣我们就用麻布吧，估计能便宜点，但是买哪个颜色呢？”李婉宁看着有白色，灰色，黑色，蓝色。 要是大人就买黑色，但给孩子们穿觉得不够亮。 “要不买蓝色？少爷小姐可以穿，可以给三小姐再单独买两米粉色的。”红袖指着旁边一匹粉色的布料，一看就会贵很多的那种。 “不用了，给大家都买一样的吧，既然是一家人，就要同甘共苦。”李婉宁否决了红袖的提议。 “老板，这种蓝色的抹布和那种白色的棉布一匹多少钱呀？”李婉宁指了指她想要的两匹布开始询价。 一个小二跑过来：“夫人，这种粗麻布是四百文一匹，那边的白色棉布是八百文一匹，一共一两又二百文钱，是否要给您包起来？” 哇塞，这一下子就要花掉一两又二百文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呀，果然不管什么年代，娃多了都很难养呀。 但是再心疼，该花的还得花呀，不过也不影响李婉宁砍个价：“我们一下子买了两匹，能否便宜一些？” “我们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夫人，而且是今天刚调的，所以说夫人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如果年前来，可比这个还要贵呢。” “那能不能送点布头呀、针线呀之类的？我们家孩子多，长得又快，以后肯定会经常来光顾的。”不能便宜，拉点别的好处也行，李婉宁不嫌弃。 小二略作为难：“夫人，那我送您点儿布头吧，可千万别跟人说啊，其他人我们都不送的。” 李婉宁了然的配合：“放心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的，那就谢谢您了。” 许是那句谢谢打动了店小二的心，除了他们买的那两匹布，又偷偷给她们塞了好多布头，有大的小的，颜色各异，有一小块都有八九十公分了，感觉放在外面卖也是能卖的出去的。 于是李婉宁和红袖再一次谢过小二，李婉宁感叹，其实很多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你嘴上说几句好听的，人家就会对你好，与人为善还是有好处的。当然，如果是那种实在无法交流的，那也不用客气。 第56章 怎么相差这么多 布买回去之后，整个正月，红袖每天都在衣服缝制中，到正月末的时候，终于先给每人缝了一套出来。 这次看着站成一排大大小小的七个，穿着同色衣服，特别像套娃，李婉宁有点想笑，这下看着舒服多了。 在做之前，李婉宁就和红袖商量给每个人都做大一点，然后折到里面去，等他们长高衣服小了，再把折到里面的放出来，如果再短了，可以下面接上一圈，这样就可以多穿几年了。 还是尽量让他们把自己的衣服穿破吧，李婉宁自己是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小时候宁愿穿自己的破衣服，也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但那会儿没有自主权，现在终于轮到她养孩子了，那就要按自己的想法来养，就当再养一遍自己的童年。 二月初一，麦子已经全熟了，李婉宁决定开始收。 于是，刚穿了一天新衣服的套娃们纷纷换上以前打了各种补丁的衣服，开始下地干活。 这次足足有九亩地，整整用了八天时间才收回来，一家人忙得团团转，累个半死，但看着满院子的粮食，又觉得还挺满足。 在开始收割的时候，就告诉了村长，所以这几天村长几乎每天都会过来转一圈，看看他们的进度，有时候他们忙不过来了还会稍微搭把手。 今天终于到了能称重的日子，所有人期待又激动。 将装好的一袋袋的粮食过磅，一共称了一千五百斤左右，亩产量差不多是一百六十多斤，比春小麦的产量略有下降，估计是肥料不足的缘故吧。 但这够让大家开心的了，因为这个不收税啊不收税，完完整整全是自家的，即使后面三十三亩地都开出来，全部种小麦，那留种以后也还有八百多斤呢，一年都吃不了。 村长也乐得合不拢嘴，这不只是口粮，也是功绩，虽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发生在他村里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能沾点光。 最主要的是，大家都种上两季庄稼的话，吃饭是不成问题的，那种饿死在家里的惨剧再也不会发生。 当晚，就磨了点新面粉做了一顿面条。 因为之前五亩的小麦又是缴税又是留种，就没剩下多少，很快就吃完了，最后就留了一点给过年包饺子吃，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新面，而且有这么多，再也不用节省了。 面条拌猪油，太香了。 吃完饭，李婉宁让刘伯远和刘伯青二人给村长家送了20斤新面，又让刘伯礼将他们的种植日记又抄了一遍。 因为村长说他回去会准备汇报材料，要交给镇长，所以估计他们的种植日记也要交出去，自己先抄一下留个底。 村长的速度很快，两天后，村长来告诉李婉宁，镇长要来他们家看新面。 为了迎接镇长的到来，李婉宁还特意带大家将院子和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将东西摆放得稍微整齐一点，给镇长留个好印象。 镇长一行人到来的时候，正是几个大孩子在抄书，几个小孩子去地里割草，回来喂鸡喂牛，李婉宁她们几人忙着打络子的时候。 总之就是大家都在各自有序的忙碌，包括过完年七岁的刘雅柔，虽然都没怎么说话，但是感觉气氛十分和谐。 院子里还有一头牛和一大群鸡，一看就养得很好。 镇长作为人员流放区的镇长，见过了太多流放的家庭。像这种流放过来才一年多就能把日子过成这种岁月静好的状态，确实很好。 大部分人过来都要有一个很长的适应期，所以前期的哭哭啼啼、打骂吵嚷都是最基本的配置，更严重的可能寻死觅活，家宅不宁。 这家人可好，非但不生什么幺蛾子，一群小孩女人还搞出来了什么粮食种两季的试验。 “李夫人，这位是咱们的吴镇长，听说你种出了两季小麦，过来看一下。”村长是两边的联系纽带，一进门就赶紧介绍。 李婉宁快步上前行了个礼：“吴镇长万福，快请进来坐。” 一看有客人，几个小妾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搬椅子的搬椅子，倒茶的倒茶，连翘还端出了过年没吃完的瓜子和花生。 吴镇长坐下来，示意她们不用客气：“听说你们种出了两季小麦？在哪里？拿出来看看，具体情况说一下吧。” “吴镇长，我们平日里种的粮食不够吃，看着这边冬天也挺暖和的，一年四季都可以种菜，所以才想试一下。 今年我们一共种了九亩地，总收获一千五百斤，折合亩产量是一百六十多，虽没有夏季收获多，但也还可以。” 说完示意连翘将装好袋的小麦搬出来给镇长过目。 其实看这个就是走和形式，毕竟如果没见到真实的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夸。 刘伯远他们三个大的出来，同时将耕种日记也托了上来。 “吴镇长，这是我们家从小的时候就记录的小麦成长计划，里面详细写了我们冬小麦的种植过程，请您过目。”刘伯远不卑不亢的将手里的日记递了上去。 吴镇长接过来，翻开大致看了一眼，无非就是哪天长了小苗，哪天开始除草了，等等等等，过程十分详尽，字写得也不错。 “这是你写的吗？”吴镇长随便翻开一页看了两眼，简单又清晰，有些地方还配了图。 “回镇长，是我三弟刘伯礼写的。”说着指向旁边的刘伯礼。 刘伯礼顺势行个礼：“记录是我誊抄的，平时地里的耕种、除草、记录什么的，都是大家商量的结果。” 呦吼，还挺团结呀。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吴镇长又问，他进门就看到有几个孩子在窗前不知道干嘛。 “回镇长，我们在抄书，家里贫寒，抄点文字补贴家用，自己也可以得到成长。” 一听他们这么小就在抄书赚钱，吴镇长点点头：“你们都是懂事能干的。” 想想自家那天天想方设法逃课逃作业的小儿子，吴镇长有点心塞，同样都是这么十二三岁，怎么相差这么多。 第57章 入学有望了 吴镇长又细细问了一些冬小麦种植的问题，李婉宁一家都细细解答，末了，镇长将手里的记录本合上，看向李婉宁：“不知这本记录册是否可让我带走？” “自是可以，做记录也是为了方便大家参考，积累经验用的。” 镇长满意的点点头：“我会在今年和大家推行此事，种上一季之后，就会上报朝廷，肯定会予以嘉奖，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要求，可以向我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定帮你们达成。” 李婉宁猛的抬起头：“吴大人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吴镇长说此话的时候，心里蓦然有些打鼓，不知这夫人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我可真提了哦。” 她指向几个孩子：“大人也看到了，我们家有五个男孩，都是在读书的年龄，但是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入学，能否请镇长开个特例，让我家孩子们能入官学读书？” 一听这话，镇长有点懵：难道不是要什么金银财宝，不是要什么身份转变，而是只要个入学资格？ “你想送孩子们去读书？”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张口的吴镇长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是的，大人，不知能否开这特例？”李婉宁也有点儿奇怪，这镇长看着也不太老呀，怎么就耳背呢？ “你可知他们无法参加科考？”镇长怕她是无知妇人，不知朝廷法度。 “我知道的，大人，不管能不能科考，多上点学总是好的，再说，我相信他们有能科考的一天。”也就十年嘛，李婉宁非常笃定，而且这十年也真是他们上学的好时机，不算太耽误。 看她知道这个规定，吴镇长也就放心了，总得提前告知一下，省的以后出问题觉得被他们忽悠，既然人家坚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应承下来。 “可以的，我回头就和书院打个招呼，你们家的孩子可以去上学，不过束修……”吴镇长话没说完，李婉宁也明白了，这是已经给他们破了规矩，学费可不能再免了。 “镇长放心，束修我们会按时交的。”李婉宁的回答及时又坚定。 他们家里的大致情况其实镇长是知道的，因为村长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镇长。 看了一眼刘伯礼，镇长觉得自己的八卦因子有些上头：“不知我向书院那边怎么说？你们需要几个名额？” 李婉宁伸出一只手：“五个，我们家有五个男孩子。” 此话一出，不止镇长惊了一下，家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三个小妾很惊喜，又略微有些担忧，没想到夫人竟然舍得花这么多钱去送自家娃读书，原来以为顶好了也就是送前面三个少爷去呢。 镇长觉得她有些佩服李婉宁了，这种境地，而且他们这种抄家流放的，本来就是在这里要白手起家，到底有多难镇长见得多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夫人这么有魄力。 关键是五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是李婉宁自己生的，镇长觉得自己都有点羡慕这个家庭的男主人了，能娶到这么大度的的夫人。 李婉宁觉得很奇怪，她看出了大家的震惊，但不知道他们在震惊什么，送娃上学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在她心里，他们这年纪还在义务教育阶段呢。 又想着几个小妾可能是觉得她们手里只有十两银子，怎么敢说要花二十五两银子去送娃上学的吧？ 想到钱，心里咯噔一下，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要五个名额，不过不是五个同时入学，因为现在银子还不够，啥时候够五两了就送一个进去，这样可以吗？” 镇长这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这才像话呀，之前也太不正常了，但嘴上依然回答：“自然可以，我会和书院说好名额，你们随时可以去，但只能是你们家这几个，不能转让或交换。” 这是怕她把名额给卖了？想的还挺周全呢。 “那是自然，我们家也不会有第六个儿子了，就这五个。” 事情敲定下来以后，镇长就告辞了，走之前跟他们说五日后，就可以随时去书院报到。 镇长走了后，李婉宁转过身来，发现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只有刘伯礼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着大家笑一笑：“你们这是怎么啦？” 连翘颤声道：“夫人，真的要送五个孩子都去读书吗？” 李婉宁有些奇怪：“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红袖弱弱道：“夫人，可是我们现在家里的银子好像只有十两。” 红袖知道自家孩子最想去读书，但奈何他是个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有点担心啥时候能轮到他？ “我知道呀，不过没和你们说过吗？束修是半年一交的，所以现在的十两银子可以送四个娃上学，我们再努努力，很快就能凑够剩下的那个了，实在不行卖点儿小麦。” 一听要卖小麦，刘伯辉都心疼的不行了，这粮食可是他一天天看着长大的，而且中间也付出了不少的辛劳，很多草都是他拔的呢，现在竟然为了他上学要卖掉？不行的，绝对不行。 “母亲，其实我还小，晚读一两年也没有关系的，我会在家里自己认真读书，不懂的我会问哥哥们。”刘伯辉赶紧表态。 “那不行，他们几个都去读书了，不能把你一个圈在家里，一碗水可要端平呢，不要说废话了，回头都老老实实给我上学去。” 推开他门，径直往前走，走了两步，回头看到其他人还站在原地：“都傻站在那里干啥？现在还差一个人的学费呢，赶紧一起努力呀。”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五天后就可以入学了，但还有一个人的学费没攒够呢，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连翘将刚拿出来给镇长看的小麦，又搬回到库房里，其他人也一哄而散，该抄书的抄书，该做篾的做篾片，不管能赚回来多少钱，最起码比闲着总要强很多。 第58章 做人家长真难 嘴上说的好像很容易，但李婉宁心里其实一直在犯难。 家里只有十两银子，还缺二两五，只剩五天。 如果能入学，她当然希望五个娃一起去了，虽然刘伯辉嘴上说的没事儿，但李婉宁觉得如果单单不让刘伯辉去上学，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而且，也会影响杜若的心情。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没必要弄得这个不爽，或者那个不爽，李婉宁的性格一向比较随和，从来不跟人闹矛盾，和谁都能相处的还好，不能换了个地方就破坏自己的人设呀。 至于卖粮食，虽然面粉买回来比较贵，但如果你是卖小麦，粮店的回收价只有五文钱，二两五得用五百斤的小麦去换，说实话，李婉宁自己也有点舍不得。 所以为什么农民伯伯自己会很珍惜粮食？因为是他们辛辛苦苦一颗一颗种下的，知道它的来之不易，自然倍感珍惜。 一边想着，李婉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时半会儿没有别的好主意，那就多做一点，多做一点就意味着可以少卖几斤粮食。 那边几个孩子也很开心，但确实也有几分担心。尤其是刘伯礼，虽然现在有老师教，但肯定没有天天在学堂里进步快，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但有个不好的就是学费挺贵，不仅仅是一次性的缴费，要想年年上学，就要年年不间断的去付这个钱。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也知道家里的赚钱能力，即使这次的学费凑够了，还有下次，短短的六个月，家里是挣不回来这么多钱的，更何况他们上学以后花销也更大。 突然想到了现在学费还不够，刘伯礼停止了胡思乱想，先过完这一关再说，所以又摊开了书本，打算继续抄，这两天尽自己所能多抄一点，争取让初次入学能顺利一点。 刘伯远和刘伯清两人也认真的抄了一会书，抄到觉得自己的笔记不能保持和原来一样的整齐，就放下笔，套上牛去地里了。 马上他们就要去学堂，估计十天也就能休息一日，做不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趁着还在家里，能多做一点是一点吧，自己多做一点，自家母亲就能轻松一点。 多开一亩地，回头就多一亩地的收成。 红袖也不做衣服了，开始和她们一起做那些拿回来的手工活儿，衣服已经有一套了，后面再慢慢做，先还是紧着这二两五吧。 刘伯琛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给鸡剁了一些菜，又给牛抱去一抱草，觉得自己留在家里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就干脆带着刘伯辉和老大、老二去地里了。 在这里，他们可以帮着在前面锄草，也可以在周围打点草回去，那牛可不是一般的能吃，除了干活的时候，嘴里都在嚼，当然，吃的多，干的也多，从来不惜力，这不？已经给他们打下了大片的江山。 看着大家都在忙碌，李婉宁就安心了，她其实不是很惧怕生活艰苦，她觉得除了那些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其他所有的好日子都是慢慢过起来的。 而她最喜欢这一家人的就是，他们能根据家里的情况自我调节，做出最有利于家庭的反应。 不止李婉宁怕卖粮食，所有人都怕这个，所以这几天大家几乎是起早贪黑的干。 李婉宁都要感叹自己的劳碌命了，这一轮轮的，每次说什么什么就好了，但真正的到那一天，好像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就又来了下一个需要你努力的理由。 罢了罢了，反正李婉宁也只是不太想动脑子而已，如果只是手上的活，那干就干了吧。 和吴镇长的五天之约的前一天，是一个集，李婉宁带着大家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又去了镇上摆摊儿。 刘伯礼则是依然去了书院找他的徐老夫子：“徐夫子，我可以入学了呢，明天我母亲就会带我和兄弟们过来办手续，以后就可以正式在这里上学了。” 徐老夫子没有诧异，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确实也挺喜欢这个小徒弟，所以才允他五天半日的承诺，这下可好了，以后入学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恭喜你，实现了自己的小愿望。” 刘伯礼本身是个有点内敛又十分沉稳的娃，但现在的嘴角实在是有点压不住了，望向朗朗书声传来的方向，再过两天，自己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李婉宁依然带着刘伯琛，没办法，现在摆摊的时候对刘伯琛都有依赖性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小员工，也要给其他人员让路了。 刘伯琛在卖东西的间隙，回头对李婉宁说：“母亲，以后我要是去上学了，就不能来陪您摆摊了。” 李婉林忙着手上的络子，头也不抬的回答：“你只要认真读书就好，记得我们花了多大的代价，那以后就要对得起这份钱，不想努力的时候，就想想现在的感觉。” “好的，母亲，我一定会努力的。” 现在已经二月中了，该办的喜事基本上年前后已经办过了，所以大礼包的生意并不怎么好，还好香囊算是比较受欢迎的，弥补了一些。 生意不好，等到刘伯礼过来跟他们汇合的时候，干脆就早点收了摊。 因为知道徐夫子总喜欢给刘伯礼指定书目，所以现在送货都是等刘伯礼回来以后再去送，这样刚好可以去找到徐夫子指定的书目，拿回去抄抄抄。 这次大家都比较发狠的抄书，而且之前买的那些材料家里也都没用完，所以净收入还是挺高的，得了一两半的银子。 交绣活儿的时候得了一百三十文，集市上卖了大约有三十文左右。 粗略的算一算，差不多还差三百四十文左右。 这下李婉宁就放心了，决定明天再来交一次绣活儿，有多少交多少，也再来交一次抄的书，剩下缺的应该就不多了，没准儿顶一顶，大家一次性都进去了呢。 李婉宁暗自感叹：唉，活在世上本就艰难，当人家家长更不容易呀，真是倾尽全力。 第59章 需要大家一起克服 虽然知道今天不是正式入学，而是带着几个娃去报个到，但大家还是都穿上了蓝色套装，站在一起倒是挺抢眼。 一个个收拾得干干净净，得给夫子们留下一个好一点的第一印象。 走的时候，李婉宁带上了昨天下午孩子们抄的四本千字文以及原来打算留在家里的三本千字左右的书。 李婉宁将家里的银子都带上了，这七本书也能换三百五十文，加起来刚好是十二两又五百一十文，交完学费还能剩个十文钱。 到了镇上以后先去交了书，凑够了钱，然后又去的书院。 今天门口的人并不是徐老夫子，而是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但因为书院里早被打过招呼了，所以当他们说明来意的时候，马上就被带了进去。 到了院长室的时候，李婉宁和刘伯礼都有点懵，还是个老熟人呀，原来徐老夫子是这家书院的院长。 “老夫等你们很久了，来来来，坐坐坐。”徐老头摸摸胡子，对着李婉宁他们招呼。 “真是没想到，原来您是院长呀，这段日子多谢您了，教我们家伯礼那么多东西。”李婉宁反应过来，马上就表达了自己真诚的谢意。 “也是伯礼这孩子聪明扎实，老夫才起了爱才之心，指点一下，没想到你们能拿到入学资格，挺不容易的。”徐老夫子虽然知道他们拿到入学资格的原因，但还是多看了李婉宁两眼，觉得这个夫人真不简单，多少年没有发现的东西，竟然被一个到这才一年多的夫人发现了。 “也是镇长和院长心善，才能给予我们这样的方便，这份大恩我们都会记着的。” 客套了一圈之后，李婉宁让几个孩子自己向徐院长做了自我介绍。 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徐夫子就当场考教起来。 最后三个大娃进度差不多，分在同一个班，两个小的又各自在不同的班。 分班结束之后，徐院长就找了一个夫子给他们这介绍入学情况。 这其中就包括一年束修五两银子，半年一交。 课本是在书院内买也可以，从外面的书肆买也可以，甚至自己抄都行，在书院里买的话还略微比外面便宜一点点。 书院里是辰时上学，酉时下学，为了方便住的远的学生，书院里盖了宿舍，两人一间的一个月五十文，三人间的一个月三十文钱。 学校也有餐厅，因为有同学住校，所以学校是供应一日三餐的。餐厅里都是明码标价，你自己想吃多少拿多少，荤菜稍微贵一点。如果不是对餐饭要求很高的话，基本上一餐六七文也够吃了。剩下就是笔墨纸砚要自备。 李婉宁略带惆怅的回头看看自家的五个娃，刘伯礼立马就知道了她的顾虑，马上出声： “母亲，我们几个之前就商量好了，镇上离家里也不算太远，我们几个一起走也很安全，所以我们不住宿舍，而且我们每天从家里带饭就好。” 李婉宁其实也想让他们吃点儿热乎的，但奈何五个小子一顿午餐就要吃掉三十几文钱，她们在家里辛辛苦苦挣的都交了餐费，下一次的学费怎么办？ “咱家条件有限，辛苦你们了。”怪不得以前上有老下有小的那些公司员工，被称为好用的牛马，那不当牛马怎么办？不被拿捏怎么办？孩子不养了？培训班不上了？ 他们这五个虽然不用上培训班，但架不住学费贵呀，堪比后世的培训班，哎呀，好思念九年义务教育啊。 夫子继续介绍，学校是每十天休一天，基本上休息的那天就是镇上大集的那一天，其余，清明、端午和八月十五这几天是放假的，过年放十天，还有春忙假和秋忙假各放十天。 基本上假期和京城的是一样的，但唯有春忙假和秋忙假的这二十天是这里独有的假期，看来制度还是挺人性化的，这边农户多，就让孩子们回家多少能帮点忙，尤其像李婉宁家这样的，几个孩子简直快成主力了。 整个书院还蛮大的，谁让这边地皮不值钱呢？夫子就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各种情况，到孩子们班级的时候，还会让孩子们见一下自己的带班夫子。 就这么一圈逛下来，基本上也快到中午了，李婉宁给每个人交了半年的学费，袋子里只剩下最后的十文钱，然后带着孩子们向徐院长辞行，说好三天后正式来上课。 出了书院以后，孩子们没有了出发时的忐忑和兴奋，也不怎么说话，气氛略有沉重。 李婉宁感受到了，虽然自己也很有压力，但还是笑着对大家说：“马上你们也要成为这里的学子了，恭喜恭喜呀。” 刘伯远在书院里一直没有出声，此时忍不住了：“母亲，我们这时候读书是不是有点仓促？我感觉咱家还没有准备好，现在的条件有点不太成熟，光学费就已经很多了，但难免还会有一些其他支出。” 看着其他人好像也有这个意思，李婉宁觉得挺安慰的，最起码这些娃们知道心疼家里人。 “我也知道咱们家资金有限，赚钱能力有限，但现在你们正是读书的年纪，天天在家里开荒种地，母亲看着也是有些不忍。 赚银子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所以你们别以为每天轻轻松松的上学，我对你们也有要求的，平时在书院里要好好读书，不要让我们那么贵的束修花的没有价值。 二来是放假的时候也不能休息，要在家里好好干活，有一部分钱是要你们自己努力赚出来的，大家齐心协力，看看能不能凑够下一次的学费。” 话锋一转，看着几个娃，带上非常认真严肃的表情：“虽然让你们现在去读书，但条件其实也很艰苦，而且这种状况可能需要持续很多年，需要大家和我们一起克服。 别以为你们去读书了，就能轻松一点，或许，从开始入学那天，才是你们需要付出更多努力和汗水的起点。” 第60章 完成任务哪有那么轻松的 回家以后，李婉宁再一次召开了家庭会议。 “大家先说一说，我们最近需要做的事情，和所遇到的困难，再想办法一一解决。” 刘伯远第一个站起来：“母亲，从去年到现在，我们每天都去开荒，不算那两亩已经种了草的，到现在应该差不多还有十七亩左右，再加上原来的九亩和种草的两亩，加起来有二十八亩左右。 肥料我们已经堆了很多，但是这么多地种起来是个大问题，我们只放十天假，剩下的那些怕母亲和姨娘们做不完。” 这倒是个迫切的问题，因为没几天，马上到二月底的时候就可以进行春耕了，这也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你们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吗？”李婉宁将问题抛出来。 “母亲，我们家粮食现在其实还挺多的，除了留种剩下的也吃不了，卖又卖不上价格，不如用粮食来换取劳动力，找人帮我们种田。”刘伯青跟李婉宁去镇上的时候，曾看到有一个地方，每次都有很多人等在那儿找活干，一些雇主需要做零工的就会去那挑人。 “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方式，这样在你们忙假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做完，你们也不用天天牵肠挂肚的。下次我去问问吧，看看能不能有粮食来换。”对于这个方式，李婉宁倒是挺赞同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刘伯礼看了看大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今天我们去书院的时候，夫子说是笔墨纸砚要自备，现在家里的笔墨纸都有一些，但砚台只有一个，在书院里大家不坐在一起，可能得每个人都备一个。” 这么大的孩子，向家里要钱已经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家里这情况，所以不等大家说话，他又提出了解决方式。 “我们之前抄的书，家里还有备份，不行先把那些送去书肆换砚台回来，后面咱们得空了再抄。” 这倒也是个办法，卖书是不得已而为之，李婉宁总觉得这样有点败家，不好在这些书也不是什么孤本之类的，只是孩子们抄的而已。 “那你们开荒的事情先停下来，不行后面再雇人，你们这几天再抄一些，估计书不卖也差不多够了。”两天时间，三个娃多抄一点，如果不付材料费的话，确实差不多了，但马上刘伯远就又扔下一颗炸弹。 “家里的那些笔墨纸，可能也快要补货了，上次看已经不太多了。” 好吧，用钱的地方是一茬接着一茬，如果想要有人家的折扣，笔墨纸一次性买的话，得三两又八百文钱。李婉宁觉得脑子有些炸裂。 “这几天够用吗？”再炸裂也要解决问题。 “这几天应该够的，等我们去书院后用的就少了。”这次是刘伯礼回答的。 “那你们先用着，后面我们够买什么就买什么，能争取到的折扣争取到，实在没办法的就先散买一些。”钱是个硬的，因为没钱而需要付出更多的钱，本就是现实中的常态。 李婉宁环视了一下众人：“大家还有别的吗？没有我就开始说了。 杜若，他们几个三天后入学，给他们缝几个袋子装学习用具吧，回头我把图纸画给你。” “好的，夫人。” 因为他们也不会有特别多的东西，平时早出晚归的，在家里也学不了什么习，所以很多东西可以放在学堂里面，只有大假的时候才会拿回来，所以李婉宁想着是简单一点，弄个斜挎的军用帆布书包的样子就行了。 实在不行，如果哪次东西多的话，就家里背一个背篓去好了，反正没钱，一切从简吧。 之所以把这件事情交给杜若，是因为这个难度低，大家都能做，红袖还有别的安排：“红袖，他们五个的新衣服回头先做吧，晚上回来洗了以后，有时候可能也不那么干，还是得再有一套换着穿。” “是，夫人。” “还有以后他们去书院的话，每天都要带饭，所以要辛苦你们早上早一点将他们的午饭做好。学习也挺辛苦的，还要来回走那么远，稍微多带一点，别让他们饿着。” 这次是杜若和连翘两个人同时答应：“好的，夫人。” “接下来，我们的劳动力减少，但是支出却大大增加，所以对于赚钱这件事，大家还是要群策群力，谁有好的方法一定要早点说出来，多挣一点是一点。” 这时刘伯琛也发言了：“母亲，以后到大集的时候，我们去镇上摆摊吧，我在家里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到镇上多少也总会卖出去一些东西的。” 李婉宁看看他，难得这娃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识：“这个可以考虑，不过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早一点把自己的字练好，能像哥哥们一样抄书的话，这个钱应该赚的相对来说还算轻松，对，你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刘伯琛低下头：“好的，母亲，我会努力的。”嘴上应答着，感觉心里好像不是那么的有信心。 “我没有听到你的坚定和决心。”李婉宁觉得自己应该给他加把劲儿。 这次刘伯琛抬起头，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母亲，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相对来说，刘伯琛年龄也相对较小，之前读的书不多，练字的时间也短，所以他的字真的谈不上好看，而且他是一个比较跳脱的人，不是很能静的下来，所以长时间坐着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困难。 不过再坐不住也得坐，可以不考功名，但基础的学科还是要学一些的，十年后总是要平反，身份恢复了，但该学的没有学，生活过的不好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万一作者耍赖，说是命运没有完全改变怎么办？ 对于这个作者的人品，李婉宁是有绝对的怀疑依据的，这是她绝对做的出来。 所以李婉宁觉得现在的辛苦，现在的艰难，只是她来这以后必经的一个体验而已，完成任务哪有那么轻松的。 第61章 大人也得适应 上学前的这两天，大家都很努力，时间安排的很紧，大人们总觉得多做一点，就能让孩子们好好的上学，孩子们则是对上学这个事情的持续性有所怀疑，觉得自己多做一点，或许就能上的久一点。 李婉宁看在眼里，觉得很满意，生活中确实应该有点紧迫感，否则很容易丧失斗志，如果每个人都觉得得过且过，那社会是没有发展的，人类也不会有进步。 第一天正是去学堂的时候，因为李婉宁也要去镇上问一下以粮换工的事情，所以就干脆驾着牛车顺道载他们过去。 一到镇上，先是去交了抄的书，换了四个砚台回来，一下子买四个，老板有些奇怪：“林夫人，怎么你们要买这么多？是要给他们人手一个？” 因为这个完全可以共用，而之前他们也是这么做的，突然买这么多就有些反常。 李婉宁笑道：“他们今天要去书院报到，没法共用了。” 因为知道他们是流放人员，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多孩子都能送去读书，书店老板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也着实有些吃惊。 “既然如此，你们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就送您几刀纸吧，当做祝贺了。” 书店老板非常上道，觉得她们能力挺强，一下子出四个也挺多，就当给他们打折了。 “那就谢谢老板了，也祝老板生意兴隆。”李婉宁很是高兴，因为今天时间有限，她都没想到砍价一环，没想到老板这么主动。 这次老板算是大出血了，看着他们是五个娃，就送了五刀纸，算下来有一百文呢。 几个娃一人拿了一刀，齐齐向老板行礼道谢。 从书店出来，李婉宁将他们送到学堂门口，目送他们进去，就转身去了招工点。 要说人的缘分真是不浅，李婉宁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卖柴的那位大哥。 因为之前大哥也告诉她们一些信息，李婉宁觉得这个人虽然总是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但人还是蛮好的。 于是她直接走到那位大哥面前：“这位大哥，又见面了。” 男人也认出了她，又看着她赶的牛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何事？” “我们家有一些地想以粮换工，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愿？” “怎么个换法？”既然来这儿当然是为了赚钱，不管是种地还是扛麻袋，反正都是体力活，大差不差的。 “每天管午饭，再加一斤麦子，如何？”李婉宁也没雇过工，但是一个人一天挣十文钱应该就是很好的工钱了，现在一斤白面十五文，她出一斤麦子，差不多也能磨八两面粉，可能没有人家卖的好，但折合下来也不会比十文少。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些黑腰带打工了也得交税，但挣的是麦子就不用交了，对李婉宁来说，一斤麦子她去粮店卖只能有五文钱，但在这里可以当十文用。 这样双赢的事情，当然一拍即合。 于是两人就到边上去商量时间，交流了一番，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流放三村的，叫王志远，家里还有一个瞎眼老娘，身体有些不好，两人的六亩地已经开好了，但交完税以后不够吃，也没钱买药，所以男人才出来卖卖柴，打打零工，补贴一下家用。 李婉宁很爽快：“王大哥，我们家一共有二十几亩地，也有一头牛，二月底开始种，回头我们家的地种好了，可以把牛借给你两天。” 李婉宁告知王志远自家的详细地址，并约好了上工时间，然后赶着牛匆匆忙忙的走了。 没办法，她倒想过慢生活，但条件不允许，早点儿回去她还得干活赚钱呢，为了娃的笔墨纸砚，为了下半年的学费。 今天赶着牛车，再加上没有摆摊，所以回家挺早的，还不到午饭时间，李婉宁就从那开始打络子。 和平时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李婉宁就和旁边的连翘说：“连翘啊，有没有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呢？” 连翘的手没有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周围：“今天好像特别安静。” 看她们一脸的迷糊，杜若好心给她们解惑了：“夫人，今天咱们家可少了五个娃呢，可不是得安静嘛。” 哦，原来如此，其他人都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平时娃还在家的时候，三个大的虽然都没有太大动静，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但是抬水、扫院子、给牛割草这些事情都是他们的，所以也不时的会进进出出，多少是有一些声音的。 当然，今天这些事情也是他们做的，几个娃早上起的都比较早，一个人去割草，两个人去抬水，院子是小四和小五一起扫的。 而老四平时比较闹腾，哪里都有他，一听哪儿的动静比较大，铁定他就在那儿，好像家里的大部分噪声都和他有关。 相比小四，小五反倒属于安静型的，以前小五总跟二姐和三妹玩，后来稍微大一些，才会经常跟在几个哥哥屁股后面。 现在可好，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几个女孩子。 而几个女孩子里面，刘雅婷本身就喜静，是以前那种标准的大家闺秀做派，总是跟着大人们一起做手工赚钱，平时存在感不高。 刘雅琴年龄小一点，刚开始就是喂鸡，在旁边帮大家整理，后来也开始学着挣钱，能坐住的时间越来越久，越来越像一个小大人。 所以现在家里唯一能发出噪声的就是刘雅柔了，但她一个女孩子，能力有限，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就是给鸡剁菜的时候，也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娃。 所以整整一天，从院子到家里，都没什么声音，和平时一比，李婉宁觉得好像有点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啥。 从李婉宁穿过来开始，每天就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孩子，像今天这么少的人，那是前所未有。 看来孩子在家的时候嫌他们烦，即使是很懂事的孩子，但等他们走了以后，又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可能大人也得适应一段时间吧。 第62章 不容易呀 书院是五点左右放学的，一般从镇上到家里走路也就一个多小时，但是孩子们迟迟不回来，李婉宁觉得有问题，就让连翘到村口去等着，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快八点的时候，才听见连翘和几个少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婉宁迎出去，看着几个人状态还好，一口气松了下来，但是突然又感觉他们的书包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来这么晚？” 刘伯远作为代表回答了李婉宁的问题：“对不起，母亲，让您担心了。不过以后我们可能每天都会回来的比较晚，我们下午放学会在学校里待一会儿再走。” “为什么？”一般除非有老师留堂，好像很少有学生放学了还不想走的。 这次刘伯礼作为课代表：“母亲，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发现天还亮着，就呆在那儿抄了一会儿书，弟弟们也可以趁这个时间将白天讲过的内容巩固一下，练练字什么的。 反正回家这条路还算平坦，我们有这么多人，天稍微黑一点也没有关系。 今天是第一天，忘了跟母亲说，又不想耽误抄书的时间，害母亲担心了。” 看这晚回来的时间，以他们的速度，应该差不多能抄一千字，三个人能净赚十八文钱，也不少了。 “饿坏了吧？赶紧来吃饭。”即使着急那会儿想骂人，但听了这个理由又骂不出来了，他们这么争分夺秒的想挣钱，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 在他们洗手的间隙，杜若已经将留在锅里的饭端了出来。 馒头、炖菜加稀饭。 平时大家都是把稀饭留在最后喝的，今天可能是路上走回来，又累又渴，一个个都先向稀饭下了手。喝几口稀饭以后，开始优雅的狼吞虎咽。 看来这个点儿吃晚饭太饿了。 “杜若，明天多给他们带一张饼子吧，路上饿了的时候先垫一点儿，剩下的回来再吃。” “好的，夫人。”杜若点头应下。 等他们吃饱，李婉宁觉得孩子们虽然懂事，但作为家长，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他们说一下才好：“以后要是晚回来还是尽量要提前跟我们说，你们现在都是一群孩子，突然有什么异常，我们是很不放心的。” “知道了，母亲。”几个孩子齐齐回答。 好吧，懂事又不顶嘴，这些孩子就是让人无法发火，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孩子们上学的第八天是一个大集，也是他们的放假时间，第七天晚上，刘伯远对刘婉宁说：“母亲，我们的墨已经不多了，我们今天把最近抄的所有的书都带回来了，要不明天您去镇上的时候帮我们把墨买回来？” 原来是今天带了这段时间抄的书，怪不得一个个书包都鼓鼓囊囊的，李婉宁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将学堂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呢。 “可以的，那笔和纸呢？要不要也买回来？”李婉宁她们最近的手工活加上明天交货的应该也有个三百多文，大概不够批发的量，李婉宁就想着先散买一点给他们用。 “有上次老板送的五刀纸，还能撑几天，笔有之前买赠的两支，加上明天买墨再赠一支，也可以再凑合几天，现在反正银子也不够，后面等存够了，我们去用折扣价买合算一点。”刘伯礼收拾着每个人的书包，顺便清点大家的学习用具。 李婉宁对于刘伯礼的话一时没过脑子，脑子里还在盘算着买东西的事情，等到接过刘伯礼递过来的一大叠书的时候，惊诧了一下：“这是你们这段时间抄的？怎么有这么多？” “哦，忘了跟您说，中午我们有一个时辰的吃饭休息时间，我们几个吃完饭后也会抄一会儿。这些书交了刚够达到买墨赠笔的门槛。”刘伯礼淡淡道。 孩子们想的还真周到，看来当生活比较穷困，你又有一些必须的固定的花钱开销的时候，人人都能成为理财高手，就算不是理财高手，至少也能称得上精打细算。 当然，对那些挥金如土的勋贵人家来说，或许会觉得这样的子弟抠抠搜搜，不够大气，但李婉宁觉得不管家里有钱还是没钱，精打细算都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有钱你可以去享受，但是明明这件事情可以用更少的钱去达成同样的品质，你花的多并不叫耍帅，叫冤大头更合适一些。 人家资产多少亿的上市公司，买个原材料不也有专门的商务团队去谈价格吗？你能比人家更有钱？ 既然做得好，李婉宁从来不吝于夸奖：“你们做的非常好，我们家情况特殊，我们几个都是妇人，也没什么见识没什么能力，带着你们活下去很是艰难，好在你们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可以帮助母亲和姨娘们撑起这个家。” 男孩子们的责任心有时候激发一下确实也很管用，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有用，是家庭的支柱，是母亲的依靠，那他们就会越来越值得给你依靠。 果然，说完这些话，总觉得几个男孩子的脊梁挺得更直了一些。 但又觉得他们年龄还不够大，怕他们本末倒置，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咱们既然花了这么多钱送你们去上学，那在学堂里还是要以读书为主的，赚钱虽然很重要，但不能因为赚钱耽误了学习，抄书的事量力而行就好。” “知道了，母亲。”孩子们又齐声回答。 李婉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从送他们去读书以后，孩子们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虽然不太明显，但只要自己说个什么，他们都会默契的齐声应答，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语气里多了一丝信服的味道。 总的来说是好事吧，原书里的庶子女们对李婉宁有惧怕、有厌恶，到最后通通变为万分憎恨，各种的负面情绪爆发。现在的这些好的印象都是她这一年多来打下的江山，不容易呀。 第63章 再夸我也不会不好意思 第二天是大集，李婉宁早早的就起来，将要带的东西都放到推车上，然后又将钱匣子拿出来，将里面不多的银子都装进自己的钱袋子，防止有什么意外的支出。 杜若知道李婉宁要去镇上，更早的起来做早饭，看到李婉宁刚要喊，李婉宁将手指竖在最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孩子们都在睡觉。”李婉宁轻声道。 因为上学本身就要起得早，孩子们又很自觉的要起来先干完活儿再出发，所以基本每天五点就起床了，十天才能休一天，李婉宁前一天就告诉他们不必早起，可以多睡一会儿。 李婉宁坐在桌前正吃着，后面传来一声：“母亲，安好。”回头一看，是刘伯琛。 “你怎么起这么早？为啥不多睡一会儿？”李婉宁看着这个还睡眼惺忪的娃有些奇怪。 “母亲，今天大集，我和您一起去镇上吧，我可以帮您卖东西。” 原来是惦记着这个事情，怪不得瞌睡成这样还早起，既然这样了，自然也不好拒绝。 “行，那你先洗漱吃饭吧。”李婉宁嘴上答应了他，但是心里却决定下次大集的时候稍微晚一点出发，好让刘伯琛能多睡一会儿。 刘伯琛嘴上答应了一声：“好的，母亲，等我一下。” 然后就跑到水瓮边舀了一瓢水倒到盆里，撩着水三下两下冲了脸，然后又拿着青盐漱了口，抓起一个饼就招呼李婉宁：“母亲，我们可以走了。” 李婉宁看着这个急吼吼的娃，无奈道：“你坐着慢慢吃，不在这一会儿。” 杜若又给他舀了一碗稀饭：“四少爷莫急，你们去镇上的话中午可能会回来的稍晚一点，所以早上这顿您可得多吃点。” 李婉宁二人去镇上的时候，怕摆摊的时候会将东西弄坏了，所以先去交的货，果然，书肆里算下来是二百五十文，李婉宁直接买了十个墨条，老板又送了一只笔。 然后又去珍绣坊交了手工活儿，拿到一百四十分文和一些新的材料，最后才去摆摊。 虽然是大集，但是不年不节的，生意也不怎么好，一早上也就卖了四十多文，交过税后李婉宁和刘伯琛两人数了数手里的铜板，三百二十五文钱。 本想着如果能凑够银子的话就去买些纸的李婉宁也彻底歇了这条心，干脆招呼刘伯琛：“走吧，我们再去买点骨头熬汤喝。” 颇有一种反正也不够了，不用再省这几个铜板的架势。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着，攒钱买纸、买笔，过了一段毫无积蓄的时间。 李婉宁觉得自己或许没有什么大的财运，总之就是钱落不到手里，最富有的时候就是交学费前那一天，也仅仅是有十几两，还是马上要拱手送人的节奏。 “不过没事，等这次二十几亩的庄稼种上两季，即使直接拿去卖也能有不少。”李婉宁暗自安慰一下自己。 转眼来到二月底，也就是和王志远约好的日子，上工的人自然是比较积极，如约而至。 李婉宁和连翘二人牵着牛，拿着犁，和王志远一起来到地头。 因为要把堆好的肥料撒到地里，然后再耕一遍，一个人干的话有点慢，所以李婉宁和连翘两人打算帮忙撒肥料，让王志远负责扶犁。 王志远一看就是种过地的，比起两个小孩子来说熟练了很多，效率也要高很多。所以李婉宁和连翘两个人撒肥料都有点来不及，感觉王志远还要控制着牛不要走那么快。 过了一会儿，李婉宁和连翘两个人的动作越来越慢，王志远干脆在旁边给牛割了一把草，让它吃一会儿，然后自己接过李婉宁手里的铁锹，自己做起了撒肥料的活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知道李婉宁一家现在全是女眷，王志远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家里吃，最后是杜若将饭送到地头，他就坐在地头吃的。 因为知道要干体力活儿，也知道一个做体力活的成年男性的饭量应该很大，杜若特意拿了两个馒头，一大碗菜，一大碗稀饭来的，以为这怎么也够了。 但万万没想到，来收碗的时候发现吃的干干净净，碗壁上连一颗米粒都没剩下。 杜若严重怀疑他没有吃饱：“王大哥，明天是否要多拿点饭菜过来？您今天没吃饱吧？” 王志远似乎有些赧然：“吃饱了，这么多就够了，多谢杜夫人。” 说完就去套牛干活，一顿午饭吃了人家这么多东西，不好好干活都觉得对不起这午饭。 也是因为饭量大，所以就靠家里种地，然后缴那么多的税以后，根本就不够吃，平时感觉根本都不敢敞开了吃，今天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了些东西。 不对比的时候就不知道男女的差异，仅仅一天，就耕好了三亩地，这样算下来，二十几亩地也用不了十天的时间都能耕完，想来有了王志远，种起来也会快很多。 对于王志远的速度，李婉宁很满意，走的时候依约称了一斤小麦给他，还给他拿了一块饼。 王志远说什么都不要：“按我们说好的，给我一斤小麦就好。” “主要是今天有点晚了，这才给您拿个饼垫下肚子，不然明天都不好意思让您这么晚回家了。”李婉宁笑着解释，王志远这才拿着东西走了。 看着王志远慢慢远去，身形渐渐隐藏在黑暗里，杜若这才发出感慨：“我们这一家幸亏有夫人，带我们做手工，买牛，开荒，不然，就我们这手无缚鸡之力，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境地呢。” 红袖在帮忙端饭：“是呀，关键是都这样了我们家的少爷们还有书读，这应该多少年来都是头一份吧。” 连翘看着桌上的饭菜，陶醉的闻了一下：“还记得刚开始来这儿的时候那能照见人影的稀饭吗？现在这日子很是幸福。” 李婉宁假装瞪了她们一眼：“行了，你们再夸我也不会不好意思的，因为本小姐本来就很厉害，赶紧吃饭吧，明天还要继续干活儿呢。” 第64章 还是现在更快乐一点 本来李婉宁她们因为地多，再加上要种两季，所以开始的略早一些，但没想到今年镇长在大力推行两季种植，所以也通知各个村子早点种，连带着学堂也提前放忙假了，就在李婉宁她们开始耕地的第五天。 既然放假了，虽然让他们不以种地为主，但在保证一天至少抄两千字的书以后，其他时间多少还是要去地里稍微帮帮忙的。 当然，刘伯礼除外，因为他抄书和那两人不一样，他抄一会儿，再休息一下可以继续抄，不大影响笔迹的工整，所以，他得到的是特别优待，就专心在家里抄书就好。 刘伯远则和刘伯青早上起来抄完书，就去地里替换李婉宁和连翘。然后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下继续抄。也得亏这两年干活多，不然下午抄书手得抖了。 四个人接力撒肥料，勉强跟得上一牛一人的速度。 然后连翘和李婉宁不撒肥料的时候，也不干看着，就带着几个小的开始在之前第一天耕好的地里往下种。 几人速度虽然慢，但本着能做多少是多少的想法，总比大家都抱着手当东家要好的多。 要让大家知道地里劳作的辛苦，才能感受到学习其实也没有那么累。 中间休息的时间，刘伯远问：“母亲，今年这么多地打算种什么？” 刘婉宁看着一大片的空地：“去年种冬小麦的那些地肯定得改成玉米，但我们可能没那么多种子，回头看看吧，不够了去换一些回来。” “那剩下的这些全种小麦？”连翘也有点好奇。 “我们留两亩还是种苜蓿草，不然天天得去山上打草也挺麻烦的，尤其我们现在劳动力不足。”李婉宁想了想。 虽说朝廷不太允许他们种粮食作物以外的东西，但是因为这头牛，她们家今年算是超额完成了几年的任务，所以在李婉宁的心里，大功臣的口粮也算是粮食作物吧。 而且她们现在和村长已经比较熟了，镇长来过之后，她们家在镇上的那些管事人员那里也算是挂上号了，估计做事只要不太过分应该都没有关系吧。 那也得有十几亩小麦呢，不过现在她们家就是小麦多，不愁种子不够。 因为王志远的加入，今年的地种得格外快，二十几亩地，总共十五天搞定了，正好前面做的五天加上书院放的十天忙假，五个娃真的是劳动了十天返校了。 李婉宁按照约定，将牛借给了王志远：“王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牛借给你，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家，把小黄当做家人，希望您也稍微爱护一下。” 王志远点头：“李夫人放心，我家就六亩田，我两三天就给您还回来。” 从王志远家到李婉宁家，其实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再说牛都是有户口的，买牛都是要到官府登记造册的，所以李婉宁倒不担心他会转卖什么的。再说，这段时间干活，觉得他也挺卖力的，感觉人品应该还行。 牛是借出去了，没想到天天喂牛的刘雅柔有点不习惯：“母亲，您说小黄现在在干什么?” 看看外面的日头：“这个点应该在耕地吧。”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上次王伯伯走的时候拿苜蓿草了吗？小黄很喜欢吃这个。” 李婉宁想了想：“好像没给它带，没事，过两天小黄就回来了，到时你再喂它苜蓿草。”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 有点烦人，但是李婉宁也理解她的心思，这娃养个什么都和养宠物一样，总能养出点感情来。 果然，两天后，王志远将牛还了回来，李婉宁突然想起一事:“王大哥，不知后面您还打算出去找工做吗？” “应该要的，我家粮食不够吃，李夫人以后如果还要用人也可以找我。”王志远倒是觉得在李婉宁家做工挺好的，说的是一顿饭，但中午能吃饱，晚上还经常会塞给他个馒头或一块饼，还能有一斤麦子带回去给老娘吃，等于解决了一整天的伙食。 “不知能不能定期来帮我们锄下草？其实也不拘除草，反正过节地里的活儿都可以，工钱还是一样的。”李婉宁觉得这半个月的种植生活太累了，再次萌生想要找人帮忙的想法。 “多谢了，那我就看着大概地里到长草的时节就过来，如果需要的话就上工。”王志远也挺高兴，这算给自己找个间断性兼职。以往他就是打柴，或者去人市打打临工，而且也并不是每天都有工可打，所以也经常过得饥一顿饱一顿的。 送走王志远，李婉宁也挺开心的：“这下好了，以后地里有了帮手，咱们总算能松口气了。” 以往种地耕作时间都不长，咬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这次连续半个月，李婉宁觉得自己牙都快要咬碎了，等到家里条件再好一点，就雇两个人，三个人，自己就在边上划划水就行。 连翘也累得不行，但她这样的身份，李婉宁都天天忙着，她连喊累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结束了，终于可以稍微说一下：“这休息了两天，我总算觉得自己好像缓过来点了，夫人肯定也累坏了。” 李婉宁摇摇头：“可不是吗？几辈子都没这么累过。粮食真的来之不易呀。” 李婉宁甚至想着，现代人其实很多人会有浪费粮食的行为，就应该每人给他们一块地强制性的去种，并加入单位考核，那一年不知得省下多少粮食呢。 杜若笑一笑：“夫人这么好，肯定几辈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不用这么辛苦的。” 李婉宁也笑了，自己当然是个好人，但金玉良言还得和大家说下：“好不好的先放一边，我可是知道一定不能随便骂人，即使那个人十分该骂，不然容易被记恨的。” 几人虽是不明白李婉宁何出此言，但意思还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她们觉得李婉宁多虑了，像她们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都是别人骂她们，除非家里能平反，但是想想以前的生活，好像除了孩子们不能科考和银子不足外，好像还是现在更快乐一些。 第65章 没有生命危险 春耕是结束了，但银子也没有攒下来，时间也来到了二月中，想想九月份的学费，也没有几个月了。 “红袖，香囊我们再做起来吧，离端午也不远了，今年多备一些，反正卖不了的话，平时也会有人零零散散买一点的。” 去年的端午节收入颇丰，李婉宁觉得这个时间段一定要抓住。 “好的，夫人，奴婢看着最近拿回来的布头花色还挺好的，有一些纯色的奴婢想着绣一些东西上去，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好好准备。”红袖早就惦记着这事，自己私下也琢磨过。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刘雅柔突然想起什么，跑过来拉着李婉宁的衣服：“母亲，我们的小公鸡是不是应该也可以拿回来了？” 是呀，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公鸡了，最后的一只也在春耕的时候杀掉了。 李婉宁今年想再抓十只小公鸡回来，鸡蛋之前也陆陆续续给了卖鸡的人，都是在公鸡被杀完之前的，还得一个个细细看过去，有小黑点点的才可以。 等到最后一只公鸡被杀掉的时候，家里的鸡蛋已经不能再孵小鸡了。 李婉宁是想着天气暖和了再把小鸡抓回来，虽然这里冬天本来也不冷，但现在抓回来养到过年也够大了。 “下次去镇上的时候，母亲就去给你将小鸡带回来吧。”李婉宁也喜欢比较小的东西，想着一群小鸡崽子在院子里叽叽喳喳也挺可爱的。 几人正聊着，就听见刘伯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母亲，母亲，小四出事了，母亲，快走……” 几人一惊，赶紧站起身迎出去，此时刘伯青也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口，扶着栅栏门大口的喘着气。 李婉宁上前给他顺着背：“慢慢说，小四怎么了？” 刘伯青稍微喘口气：“小四，小四被马车撞倒了，马车跑了，大哥和三弟背着他去医馆，他们身上只有几十文钱，我回来搬救兵。” 李婉宁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犹豫，转身往屋里跑，同时吩咐：“连翘，套车。” “杜若，将家里的被子什么的多放一点在车上，垫软和一点。” 去屋里拿出钱匣子，家里面剩的不多的铜板倒出来全部带走，又看到红袖一脸惊慌的样子：“愣着干什么？快点把现在做好的帕子和络子全带上，快点跟我走。” 既然匆匆忙忙套上牛车出发了，刘伯青从镇上跑回来已经累的快散架了，就让他留在家里休息，然后杜若留下，红袖和连翘一起跟着去了。 连翘赶车，李婉宁坐在她的旁边心里七上八下，原书里面，刘伯琛就残废了，时间有点久，她忘了是怎么残疾的，印象里应该是在山上摔的，但好像是受伤后没有及时治疗，导致双腿残疾不能站立，一个活蹦乱跳的娃最后变得阴郁残暴。 在这几个孩子里面，其实她还挺喜欢老四的，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活泼好动，走到哪里哪里热闹。她可不想这么个可爱的孩子变成书里那样。 “系统，系统，在不在？快点出来。”李婉宁一路上不停的召唤。 好一会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什么事呀？” 李婉宁有点生气：“小四被车撞，这个不是原书里的情节吧？” 作者的语调非常欠打：“殊途同归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这个暂且不说，我问你，他这次是不是也撞到腿？到底能不能治好？” 这个是李婉宁非常关切的问题。 “大概是吧，我只是个作者，又不是神仙，我不知道那么多事情，至于好不好的了，这个得问你啊，那看你好不好好给他治了。”作者有些不耐烦：“还有别的事没？没有我走了，以后这种小事别叫我。” 一听她这话，李婉宁反倒放了点心，既然是殊途同归，既然关键点在于她好不好治，那自然应该是以现在的医术水平能治好的。 所以，这个作者应该是没什么用了，但李婉宁还挣扎的问了一句：“后面还会有这种殊途同归的情节吗？别说你不知道，你是作者，你不知道谁知道？” 脑子里传来一连串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本人不习惯于写大纲，后面的还没想好，改到哪里算哪里，你就慢慢等着呗，莫心急，后面你自然会一点点体验到的，走了，拜拜。” 李婉宁大致理了理思路，又将钱袋子里的钱数了数，大概有五百八十文左右，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红袖递过来三十文钱：“夫人，这是您给的压岁钱，奴婢一直没用。” 李婉宁觉得手里的钱可能不够，就接过来：“你不要太紧张，估计只是受点小伤，咱们好好养养就好了，现在咱们手里的钱不多，这个钱我先收着了，等有了钱再补给你？” 红袖声音有点发颤：“借夫人吉言，希望四少爷平安无事。” 连翘驾着牛车开出了马车的速度，一路风驰电掣，二月的风直吹到李婉宁的脸上，还有一些些的凉意，侧过头，看到连翘专注的神情不由有些怔愣，好像她身边的这几个小妾，现在气质都有了变化。 以前，一个个唯唯诺诺，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看看现在，开个车都能超速。 说起这个，李婉宁就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她在以前的时候，曾经听一个中年女性同事说过，说自己自主学习的最有用的一个技能就是开车，有了车，想去哪里，一脚油门就到了，再也不用求人。 所以，她们家买了牛之后，李婉宁就要求所有人都学会，包括平时比较温温柔柔的红袖，果然，这不就用上了？ 如果家里只有她自己学会了，那今天一边驾着车，一边还要和脑子里的系统套话，一心二用容易出事故。 几人很快就到了镇上，这里人比较多，所以连翘控制了下马速，直奔医馆。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刘伯琛杀猪般的惨叫声，李婉宁一把扶住了被刘伯琛的叫声吓得脚步踉跄的红袖，心里默念了一句：走剧情，没有生命危险。 第66章 这就是母亲 一进门，就看到就诊床前围着一堆的人，老大夫用手一点点摸刘伯琛的膝盖及以下的骨头，摸到痛处刘伯琛就是杀猪般的叫声。 几人快步走到床前，红袖扶着他的肩膀，都不敢抱他，因为左臂已经绑上了夹板。 一直忍到现在，真正看到了人，红袖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看到李婉宁他们，刘伯琛反倒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用还能自由活动的但包得胖胖的右手擦了擦红袖的眼泪：“母亲，我没事，姨娘，我不疼。” 接下来，刘伯琛的忍耐力暴增，随着老大夫手的移动，疼得龇牙咧嘴但却不会惨叫了。 大夫停下手，回头看了看李婉宁，因为印象深刻，又打了几次交道，一眼就认出来了：“左胳膊骨折，不严重，夹板夹着过一阵就好了，左腿比较麻烦，除了骨折，好像还有一块移位了，得把它恢复原位，不然会留下残疾。” “那麻烦大夫了。”李婉宁放心了，原来怕太严重就得去别处求医，现在看来这个大夫就能搞定了：“不知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一会儿我治疗的时候需要你们摁着他的腿，不能动，这个有些疼。”听着大夫都说会痛，刘伯琛不由抖了一下。 “连翘，你先去把东西送到珍绣坊，再给小四买两个肉包子回来。”李婉宁看着刘伯承小脸煞白，看起来着实可怜。 想不出什么让他高兴的东西，就买两个肉包子吧，吃点好吃的总是能心情愉悦一点。 老大夫又拿来两个夹板：“你们两个一个抱着他的上半身，一个按着他的腿。” 红袖本来就扶着他的身体，现在改为抱紧他，李婉宁上前两步，双手固定住刘伯琛的大腿，回头对刘伯琛说：“要忍不住你就大声叫，但尽量别动，要是接歪了你以后走路就一跛一跛了。” 骨头归位的过程，李婉宁深切感受到了刘伯琛的疼痛，两个大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等老大夫将夹板夹好，几个人都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此时连翘回来了，将肉包子递给刘伯琛：“你最爱吃的肉包子。” 刘伯琛接过来，一看只有俩，也不好意思自己吃，递给刘婉宁。 刘婉宁摆摆手：“你自己吃吧，这是给你买的。” 然后又回头对其他的几个孩子说：“一会儿我们去买点肉，今天给你们包饺子。” 几个孩子一早上惊魂未定，现在也慢慢恢复过来，李婉宁又和老大夫去拿了七付接骨药，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对于这种注意事项，李婉宁原来知道的就是不能乱动，要多吃钙含量高的以及其他比较有营养的东西，不过这次听着老大夫说腿部还是要每天稍微按摩一下，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长时间的血液循环不畅的话，危害也挺大的。 “大夫，这个大概要多少天才能好呀？”看着上下夹着夹板的刘伯琛，李婉宁觉得自己的学费白交了。 “小孩子恢复的会快一点，如果保护的好，胳膊可能一个月左右吧，但腿要慢一点，可能至少需要两个月，但刚好的时候也不能剧烈运动，还要让他慢慢养护。 等到两个月的时候，你们可以再把他带过来。或者中间发生什么异常，长时间的疼痛，突然的异痛，都可以来，但移动的时候要小心。” “谢谢老大夫。” 治疗加药费，一共是八百七十文，李婉宁兜里只有六百一十文，加上连翘刚才卖东西，拿回来的九十文，还差了一些。想到刚才还答应孩子们的饺子，李婉宁觉得自己干脆继续负债算了：“老大夫，能不能先给您六百七十文，两百文过几天再给您？” 这个模式老大夫也熟了，很爽快的应承。 结束了这边的事情，李婉宁几人慢慢将刘伯琛移到车上，对着其他几个说：“你们要不然还是去上学吧，顺便给小四请个长假，就说基本上上半年可能不怎么能去上了。” 这边刘伯琛虽然疼，但也基本能忍住了，在两个肉包子的加持下，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点。 几人用剩下的钱买了肉，一边走一边问刘伯琛具体情况：“怎么好好的就被撞了呀？” 刘伯琛一脸懵，也有点委屈：“我也不知道，我正走着，听到后面有很大的声音，然后刚一转头就被撞倒了，车轮子还碾过了我的腿，哥哥们大声喊，那辆马车一下都没有停，直接跑了，然后我腿很疼，哥哥们就将我送到医馆。” 好吧，肇事逃逸，在现代可是重罪，但在这古代，逃了没准也不是坏事，驾着马车的人往往非富即贵，都是有点地位的，要是碰上那些个不良善的，没准更麻烦。 现在自家这地位，逃就逃了吧。 “那刚才大夫说的你可都听到了？知道你是个呆不住的性子，但这几个月你可要忍一忍，得好好养利索了。” “好的，母亲，我知道了。那我读书怎么办？要被小五超过了。”想想这么长的时间，不能蹦，不能跳，甚至连胳膊都不能自由活动，刘伯琛有点不开心。 但想到以后刘伯辉比他学的还远，自己再也不能和小五说：“来，哥哥教你。”甚至自己作为哥哥，要被弟弟教导学问，想想天都要塌了。 看着他挺有上进心的样子，李婉宁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开心：“没事儿，你不止有弟弟，还有哥哥呢，你不会的让哥哥们教你，反正你上了几天了，也知道他们的大致进度，如果你能学的好，不掉队的话，以后回去还可以读这个班。” 刘伯琛这才放心了点，用他那唯一能动的手握了下拳头：“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能让小五看不起我。” 没想到这一下握到了手心的擦伤，又嘶哈嘶哈的龇牙咧嘴起来了。 红袖拉了拉他的手，一脸心疼：“就别乱动了，四少爷。” 如果疼痛可以转移，估计红袖愿意以两倍的代价来减轻刘伯琛的疼痛吧。 这就是母亲。 第67章 不药而愈 回家小心翼翼将刘伯琛安置好，几人都觉得累的够呛，好像主要是前面心提在半空，很耗费心神。 李婉宁瘫在椅子上：“杜若，我们买了一些肉和骨头，中午熬点骨头汤喝， 晚上咱们包饺子，这段时间小四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鸡蛋不要缺了他的。” “好的，夫人。四少爷的伤严重吗？需要多久能好？”杜若只能看到刘伯琛上了夹板的胳膊和腿，还有被大家小心翼翼移动的过程。 “胳膊大概得一个月左右，腿大概得两三个月，还得看恢复情况，最近就得在家里好好养着了。” 刘伯青去看了看刘伯琛：“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刘伯琛点点头：“疼，不过感觉能忍受，二哥，你去上学吧，不然咱的钱都白交了。” 刘伯青点点头：“好的，你没事的话我就去书院了。” 然后刘伯青就和李婉宁说要去书院。 李婉宁看看太阳：“你累不？今天还要去吗？” 刘伯青点点头：“我现在去还能赶得上下午的课。” 好吧，孩子知道学习了，家长不能拖后腿：“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然赶牛车送你去吧，能快一点。” “不用了，母亲，我一个人的话走走也快的。你们今天都吓坏了，在家里休息吧。” 这边刘伯青再次启程上学，那边红袖给刘伯琛背后垫了两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让他可以靠着坐起来，温声问道“你要喝水吗？喝的话我去给你倒。” “我现在不渴，姨娘，能帮我拿书过来吗？要一直这样坐着也太无聊了。”感觉还没有开始卧床，就有点无聊了。 “行，我现在去帮你拿。” 也不管是什么书，将家里有的一股脑抱了过来，也是，像他这样上百天呢，不定得看完多少书呢。 因为伤的是左臂，倒也不怎么影响吃饭，就给他床上放了个小凳子，将饭菜放到凳子上，自己一个人慢慢吃。吃着煮鸡蛋，喝着骨头汤，刘伯琛突然觉得这日子也过的挺美的。 吃完饭没一会儿，坐在门口绣帕子的红袖就听到屋里传来刘伯琛的叫声：“姨娘，姨娘。” 赶紧冲到屋里，发现他的脸色有点红，还用手捂着肚子，着急道：“怎么了，四少爷，哪里不舒服呀，是不是又疼了？”说完手上下晃动，都不知道该摸他哪里。 刘伯琛抬起头，有点艰难的说到：“我想出恭。” 红袖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去给你拿恭桶。” 拿进来之后，刘伯琛看着恭桶，一脸生无可恋，红袖就帮他解衣裳，他用胳膊挡了一下：“干什么，姨娘？” 红袖将他的手扒拉开：“你两只手都有伤，自己怎么弄啊？我来帮你。” 抬头看了一眼他变得更红的脸，不由笑道：“四少爷是在害羞吗？这有什么呀？你从小就是我自己带的，不都是我照顾的你呀？你这段时间不能乱动，所以就辛苦你再忍忍。” 解决完人生三急，刘伯琛觉得这日子再也不美了，关键是这样的生活，他可要过几个月，天呐！如果时间能倒回到今天早上，他一定撒泼打滚也不去学堂。 好在，晚上的饺子又稍微安慰了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今天一天的伙食可真好。 晚上，孩子们回来的比平时略微早一点，可能也挂心着家里的这个伤病员。 一回来，刘伯远就寄过来两块碎银子：“母亲，我今天去和夫子请假，夫子和院长商量后，退了二两的学费，说小四既然要养伤，那就等下半年再去好了。” 接过银子，李婉宁感觉到了意外的惊喜，原以为这钱交就交了，没想到院长心地如此善良，学费还给退的。 “你们院长人可真好，以后做人要向他学习。不过小四虽然在家休养，但学习可不能落下，以后你们就轮流辅导他吧，争取让他能保持不降班。” “好的，母亲。”三个少爷齐齐回答。 然后就听见旁边传来刘伯辉充满忧伤的声音：“可是母亲，我辅导不了四哥呀。” 李婉宁看他一眼：“嗯，这件事情就让三个哥哥做吧，你先做好自己的功课。” 心想着得亏小五辅导不了，不然刘伯琛非得炸了不可。 有了这二两银子给的底气，李婉宁觉得自己兜里终于又有钱了，心里也没之前那么焦虑。 虽然喝着接骨药，但是刘伯琛还是疼了好几天，就是那种不动也会有感觉的痛。 这个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自己忍着，所以李婉宁就让杜若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小零嘴，小点心，就为了多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让几个哥哥每天走之前给他布置很多作业，让他背了又背，也算是打发了很多时间。 熬过了艰难的第一周，终于迎来了不动就不痛的疗伤阶段，没了他天天喊痛，李婉宁觉得心情好多了。 刘伯琛自己也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右手的擦伤好了以后，终于有一只手是完全自由的，可活动的范围多了起来，心情也慢慢变好。 但是在他受伤后的第一个大集，李婉宁进屋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刘伯琛嘟囔：“母亲，我啥时候才能好呀，都不能跟您去摆摊了。” 李婉宁摸摸他的头：“你好好养伤，母亲一个人也可以的，今天回来再给你们买肉，而且我也会再去大夫那里问问，看看你还需不需要再吃点药。” 此话一出，刘伯琛心里那点遗憾荡然无存：“不用了，母亲，我已经不疼了，应该再养养就好了，估计吃药顶多是能好的快一点，但药那么贵，我反正这半年不去书院了，在家多躺躺也没关系。” 说完还露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母亲您赶快去吧，太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影响咱们卖东西。” 好吧，提起吃药，马上就忘记了不能动的悲催和上厕所的尴尬，原来接骨药这么神，除了治骨折，还可以让多种情绪问题不药而愈呢。 第68章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几人说笑间，刘伯辉进来了：“母亲，要不我跟您去吧，我也可以帮您看摊子。” “没事儿，你们都不用去了，累了九天，放假时间就好好休息，在家里想干点啥就干点啥。我也就去半天，一会儿就回来了。” 每次大集的时候人还是挺多的，东西多多少少都能卖出一些，比单纯的在家里干活强一点。 最主要的是，李婉宁以前天天上班，忙的跟狗一样，突然间不上班了，虽然在家里也忙，但感觉和在外面还是不一样，虽然只是在大街上摆个摊儿，但看到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好像也是个心灵的释放。 虽然家里的生活节奏被刘伯琛这么一出打乱了不少，但李婉宁还是记得在大集的这一天将刘雅柔心心念念的小公鸡带了回去。 而且买了些肉，回去打算做肉包子。 上次刘伯琛在医院的时候，李婉宁实在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而且外面的肉包子真的太贵了，要是大家一起吃，确实是奢侈的不得了。 所以即使一向喜欢一碗水端平的李婉宁，也只得咬咬牙给刘伯琛开了个小灶，现在钱没有那么紧张了，而且自己家做又便宜，所以就打算把肉包子都给大家补上一顿。 看着李婉宁同时带回来的小鸡和肉，刘雅柔都不知道自己该找喜欢哪个了，最后目送着杜若把肉拿到厨房去，屁颠屁颠的跟着连翘去向小鸡放到鸡圈里面。 李婉宁家的鸡圈有点特色，中间有个隔板，拿走隔板就变成一个空间，否则就隔成两个。 这个设计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大公鸡，有一些公鸡特别好斗，或者特别霸道，就将它们单独关押。 后来有补充进去的小鸡，怕刚开始太过弱小，不适应环境，大鸡再对它们不友好，也是分开养，等长大了再放一起。 所以现在，鸡圈又变成了两个，院子里又满是叽叽叽叽的声音。 刘雅柔给它们撒了点小米，又撒了一些剁的碎碎的菜，还给它们倒上清水，趴在鸡笼前看着它们，突然很疑惑：“母亲，为什么小鸡小的时候一直在叽叽叽叽的叫，但长大了就不怎么叫了。” 李婉宁一听，别说，还好像真是这样，成年的公鸡基本上打鸣的时候才叫，而母鸡也就是下蛋的时候才出声，但是小鸡就不一样，不管是小公鸡还是小母鸡，都一直不停的在叫。 但这个问题可把李婉宁考住了，想了想：“母亲也不知道正确答案，但是我可以猜一个，是不是因为小朋友都比较活泼好动，对什么都很新奇，所以它们每天都很开心的用叫声来表自己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新发现？” 这其实是跟人有点类似的呀，好多的人类幼崽一天都“妈妈、妈妈、妈妈”不停的叫，说不完的话，但是长大以后，往往躲在自己房里将门一关，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些苦逼的上班族，更是在单位里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神气，好多人都愿意下班以后有一个独处的空间，不想多说一句话。 “那他们的观察能力算是强还是差呀？它们每天所在的位置都一样，但每天都在叫，是因为观察能力强，能每天在同样的地方发现很多不同的东西，还是因为观察能力差，很多东西以前没有发现呢？”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李婉宁算是领教了。 “可能两种都有吧，有的小鸡观察能力强，有的小鸡观察能力弱，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相互交流。”李婉宁有点招架不住了。 好在刘雅柔的注意力又被小鸡吸引过去，没有继续发问，李婉宁不由松了一口气。 杜若在旁边看着好笑：“如果五小姐再继续问下去，我都想好怎么解救夫人了，打算叫她来帮忙一起包包子了。” 李婉宁摇摇头：“她还说小鸡呢，她不是一样也天天叽叽喳喳的？” 连翘看看刘雅柔：“五小姐正是好玩可爱的年纪，等长大一些就不会那么粘着母亲了，看看其他那几个小子就知道了，这个时期真是让人怀念呀。” 李婉宁虽然自己没养过孩子，但以前多少也听同事们说过，都说孩子小时候需要人天天陪着，养个孩子就没有一点点个人的空间，觉得很烦躁。 但随着他们长大，家长在他们生活中占用的时间比例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孩子似乎彻底独立了，家长不再那么重要了，突然又会产生了浓浓的失落感，会怀念小孩子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时候。 以前听的都是别人的感受，但在林婉宁的这个身体里待久了，突然就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毕竟，刘伯远已经成为那个有些独立的孩子了。 压下心里的一些不舒服，李婉宁笑一笑：“没事儿，孩子的各个阶段都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小时候有小时候的好，大了也有大了的好。 看，咱们家的那几个孩子多懂事能干？现在都是我们的左膀右臂了，等再过几年，就可以当家做主，咱们就安安心心的享福就好。” 想到家里懂事能干的孩子们，几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三个人都是身为丫鬟，生死不由自己，后来被安排做了小妾，本也没什么前途，结果倒霉透顶，最后还要跟着来流放。 本以为这辈子以后就生不如死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流放后反倒有了一种开始新生的感觉，夫人对自己几个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连同自己所生的孩子们也得到了不同以往的平等对待。 而且若真像夫人平时所说的那样，他们以后一定会平反，那孩子们现在同甘共苦所结下的情谊，也不是一直待在大宅门里可以比拟的。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看惯了大户人家后院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陷害，兄弟相残的戏码，再看看现在几个孩子一起上学，一起干活儿，相亲相爱，兄友弟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第69章 不要成为妈妈那样的母亲 转眼间，刘伯琛的夹板已经夹了一个月了：“母亲，大夫说我的胳膊一个月差不多就好了，这个夹板可以拆了吗？” 吃饭睡觉都带着，胳膊加腿，非常限制他睡觉的姿势，对于一个一晚上能变换八百种姿势的娃来说，着实是有些痛苦。 估计生过娃的都能理解，怀孕后期肚子大了，不能趴着睡，所以很多人在卸货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谁也别挡着我趴着睡。 李婉宁在夹板的缝隙伸了手指头过去，戳他的胳膊：“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 “不疼。” “还有这儿。” “不疼。” …… 摁了半天，也没听到他说一句疼，不知道是真不疼了，还是真不想戴了。 “要不就给他拆了，你说呢？”李婉宁转头看向红袖。 红袖看了一眼刘伯辉可怜巴巴的眼神：“听夫人的，估计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关系吧。” 刘伯辉指指自己的腿：“我腿上还这样呢，也做不出来什么大动作呀。” 说得很有道理，李婉宁决定采纳。 小心的给他解开夹板，激动得马上将胳膊伸直，大肩膀转了几圈，惊得红袖赶紧制止：“你慢点，刚才还说没有大动作呢。” 李婉宁满是威胁的看了他一眼：“要是控制不住的话，不然就再给你夹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慢点儿，小小幅度的动一动。”说完放慢速度，减小幅度的动了动胳膊，不动是万万忍不住的，好不容易放风了。 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两人放过了他。 不过看着他完全自由的两只手，李婉宁又有安排了：“既然你现在两只手都可以活动，那以后写字的任务就安排起来吧，省得这么久不上学落得太远。” “啊？要不您再给我夹上？” 李婉宁被逗笑了，她发现刘伯琛这个娃还是有几分幽默因子在身上的，每次都能让人忍俊不住。 不过他也就是过过嘴瘾，你要给他再夹上是万万不能的，嘴里喊着不想练字， 但真的写起来还是挺认真的，根本就不用人督促。 而且虽然他在家里待着，但其实进度并不慢的，三个哥哥每天回来都要轮流给他讲一会儿，然后他白天就会自己预习、背书、写字，没有别的娱乐，学习反倒成了仅有的活动。 而上了学堂的几个人，也迎来了第一次的月考。 月考，顾名思义，就是一月一次的阶段性考试，也是考察学生在这一个月内所得到的提升。 书院非常重视月考，每个月都会排名张榜，搞得和科举一样，所以你的成绩好坏都能赤裸裸的摆在所有人面前。 而且，书院对月考成绩好的人是有奖励的，每个班的第一名，都能得到五十文的奖励，第二名三十文，第三名十文。连续三次得第一，就奖励一百文钱，如果三次以后依然能连续考第一，那么就是每次一百文。 六文钱一斤糙米，一百文都能买十几斤了，都够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所以这个奖励还是挺诱人的，所以每次的竞争都非常的白热化，你追我赶，倒是很少有人能真的拿到这一百文。 因为之前入学参观的时候，夫子就给她们大概讲过这件事情，所以李柏宁也是了解一些的，也曾想过以书里的刘伯礼，以后定是能拿到奖学金的，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因此当刘伯礼将十文钱递到李婉宁的手上的时候，李婉宁觉得比中了彩票还开心：“伯礼考了班级第三名呀？不错呀，你入学才一个月啊。” 刘伯礼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次大哥得了第六名，二哥得了第九名，我们知道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都有认真的在努力。” 这下李婉宁更高兴了：“你们一个班好像有三十几个人呢吧？我之前还担心你们在新的书院不太习惯呢，没想到你们比我想象的更厉害，不愧是我儿子。” 开心是开心，但作为现代人的李婉宁，还是不想他们单纯的以成绩论成败，所以补充了一句：“我开心并不单纯的是因为你们成绩好，而是因为你们懂得努力，成绩有时候和运气以及天赋都有关系，但努力是伴随你一生的品质，当然，运气、天赋和努力能三者合一的话，那就是最好的了。” 本来刘伯远和刘伯青还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经过李婉宁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也真的挺不错了，而且确实也挺努力的，配得上这句夸奖。 为了奖励几人的努力，李婉宁亲自指挥，又给大家做了一次茶叶蛋，并且同样的拿出十个让他们第二天带给院长。 李婉宁对院长还是挺感激的，所以有什么新鲜吃的都愿意给他带一份，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可以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而且院长一看就是个爱吃的，因为除了第一次推拒了一下，以后送的时候再没有说过不要的话，总是笑眯眯的说一句：“替我谢谢你们的母亲，辛苦了。” 当然，人家院长也不占他们便宜，有时候会主动指点他们几句，有时候也会给他们一些笔墨纸砚。 想到院长这种尝过美食的人都喜欢茶叶蛋，李婉宁又觉得有点可惜，如果不是这里缴税太多，她即使是摆个小摊卖茶叶蛋和其他卤制品也都可以呀，各种肉和菜都可以卤，钱多的吃肉，钱少的吃素，贫穷富有都可以兼顾，多好呢。 末了儿，李婉宁将刘伯礼靠学识赚到的十文钱单另装了一个钱袋子，她打算如果家里钱够用，就将这个钱存起来，如果不够用，哪天学费不够了，就将这个作为备用金。 嗯，还是尽量努力存着吧，她小时候的压岁钱就是妈妈存着呢，结果存着存着就不见了，她曾经暗暗发誓，如果自己做了妈妈，一定要给自己的孩子将钱真正的存起来，她希望现在的自己能实现这个愿望。 第70章 超标的母爱总能弥补一些吧 每到大集的时候，孩子们回来都会去地里帮帮忙什么的，多给牛割回来点儿草，水缸里和水桶里都装满水。 久而久之，似乎是为了避嫌，王志远慢慢的也按照这个规律来了，每次孩子们回来的那天，他就过来锄锄草什么的。 现在家里地多，需要的肥料也多，庄稼生长期间还需要追肥，所以堆肥的事情也一直在做。 在一天王志远走后，刘伯远提议：“母亲，咱家一共十二口人，需要三十六亩地，超过的部分是不需要缴税的，目前我们已经有二十几亩了，何不多开一些地，不缴税的部分一年收入也能有个几两，可以大大缓解我们赚钱的压力。” 当个地主婆？倒也挺好的，主要是人力很便宜，现在只有一个人帮忙种地，如果再再找几个可以直接用粮食换工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有了一个雏形，后面大家就能继续发挥了，刘伯青接口：“对，多雇几个人，等到以后每超出十亩，就用平均亩产量，收割后拿出一亩地的粮食分给他们，这样大家会更用心。” 这个脑子转的够灵活，天生的领导者思维，能用最简单的代价换取大家死心塌地的劳动。 有了这个开头，李婉宁也仔细思索起来，其他人不多开荒，是因为没有牛，全靠人力的话，一亩地都要好几个月，而且最主要的是本来就没得吃，如果再不出去打打工，天天在家里开荒的话，一年都扛不过去就得饿死了。 他们家最幸运的就是遇上了一个好村长，第一年白给的九亩地解决了一家人最基本的生存问题和最艰难的开荒问题。 其次就是家里没有闲人，大大小小的人都能用得上，而且不管是做手工还是抄书，都有很强的技术性，这样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靠技术吃饭总是有一定的保障。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李婉宁心地善良，领导有方，才能让一家人团结一心，开创出现在还算不错的局面，李婉宁一边想一边美滋滋的给自己贴着标签。 “倒是个思路，要不下次王大哥来和他商量一下，先让他有空了就来，地里没有别的活就开荒，反正他一个人的粮食现在是能供得起的，反正牛也只有一头，先慢慢开着。” 李婉宁倒也想多雇几个，但是现在条件有点不允许，如果靠人力开荒，速度太慢了不说，连吃饭带工钱，他们现在有点支付不起，因为每次种田地都会增加，需要前一次收割的粮食留更多地的种，也不是那么的富裕。 反正还是那句话，慢慢来呗，在这要待十年呢，现在还不到两年。 更何况现在才三月中，按孩子们以往的开荒速度，一个月能开四亩，到这一季庄稼收割的时候，即使加上有些天可能不开工，也至少能开个十二亩，那也有四亩可以不用缴税了。 一个人加一头牛，一年最多能种二十亩地，但他们家不一样，每年最耗人的时候，也就是春耕秋收的时候，他们家的孩子和大人加起来数量上有很大的优势，再加上平时每十天孩子们都能回来帮帮忙，所以翻倍种四十亩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可能会更多。 如果后面地再多，那就需要增加人手。 如果家里的经济有了起色，而她也不再需要天天为了生计和学费而烦恼的时候，就可以正儿八经的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再见王志远，是下一个大集的午饭之后，因为上午李婉宁依然去摆了个摊。 “王大哥，我们家就想多开几亩地，不知您是否愿意和我们长期合作？”李婉宁想早点说好，尽快开始。 王志远平时不来这里，家里的地，我弄完的时候，要么上山砍柴，要么出去打零工，都不是很稳定，所以听到长期合作，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工钱，那他自然是愿意的。 有点担心，所以问了一嘴：“不知如果常年的话，工钱方面还是这样吗？” “对，每月三十斤，或者每次一斤都可以，而且，如果种植数量超过赋税范围的，每十亩可以有一亩地的粮可以给您作为奖励，当然，粮食是要算平均亩产的。” 这是为了防止雇佣人员将自己的地种的肥肥的，其他的敷衍潦草。 “我家里也有些地，平时偶尔也或许会有其他事情，不可能每天都在这儿，要不我们工钱就按次数算吧。”王志远虽然落魄了，但原则性还是有的，不愿意占一群孤儿寡母们的便宜。 而且即使他常年在这里干活，也是很合算的，因为以后地多了，除了每天的工钱，以后种多了还有收获后分给自己的粮食。等于工钱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提升了。 李婉宁本想发个三十斤粮食当工资，但看王志远也是个实诚人，罢了罢了，顶多后面想办法再补给他。 和王志远商量好，约定第二天就开始上工，反正时间按照王致远自己的来，对于进度，李婉宁也多说了一句。 “王大哥，我们家里只有一头牛，以前几个孩子们一起开荒的时候，一个月大概可以开四亩地左右，这样人也不累，牛也不累，以后您也不必做得太快，这是一项持久战，比的是坚持和耐力，不是速度。” “知道了，夫人。”对于林婉宁他们家对牛的爱护，王志远是深有体会，所以就觉得不管是人也好，牛也罢，能过成什么样，真的和运气有关。 和王志远说好了，李婉宁觉得自己好像又完成了一件转折性的大事，能改变他们家的生存方式，以及以后的生活质量，会严重影响到每个人的幸福度。 现在的人不是天天说什么童年的不幸，要用一生来治愈吗？那现在孩子们都能生活在一个不缺吃穿，还能上学，团结友爱的家庭里，那应该心理上的富裕度有足够吧，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父爱，不过，超标的母爱总能弥补一些吧。 第71章 现在道歉来得及吗 在刘伯琛的腿伤满两个月的时候：“母亲，我腿上的夹板可以取了吗？” 李婉宁理解他的苦，但不能做这个主，腿有没有长好可影响着这个娃以后的人生走向：“要不你再夹两天？然后我们再去医馆看一看，让大夫判断一下。” “我自己试过了，如果不用力戳它的话，是不会痛的。”刘伯琛试图再挣扎一下，又给红袖使了个眼色。 这次红袖可不惯着他了，上次大夫说腿伤比较严重，她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就听夫人的吧，还会感觉到痛就说明没有长好。” 没有找到同盟，刘伯琛有点郁闷：“已经两个月了，我觉得肯定长好了。”又想起李婉宁刚才的话，“唰”的抬起头：“那就听母亲的，再夹两天去医馆。” 好吧，看来真的是多一天都不想等了：“那就这样说好了，这两天你还是要好好配合哦。”李婉宁顺着她。 虽然娃很懂事，但毕竟年龄还小，忍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有时候也需要顺着哄着，尽量让他能开心一点，配合一点。 虽然只有两天，但刘伯琛还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终于到了说要去复查的那天，激动的早早就醒来了，但由于动不了，只能瞪大眼睛等着红袖。 所以红袖一进门儿，就听到刘伯琛等待已久的声音：“姨娘，您可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红袖不由得笑笑：“我和平时起的一样早呀，是四少爷太急切了吧？” “我就等着今天大夫解救我呢，再这样下去我都感觉自己不会动了。”刘伯琛用手扒拉一下自己夹着夹板的腿。 “别瞎说，赶紧呸呸呸。什么会不会动的，四少爷以后一定能平平安安，一世无忧的。”即使是随口说说，红袖也不允许听到任何不吉利的语言。 刘伯琛调皮是调皮，倒也算听话，从善如流的呸了几声：“这下好了吧，姨娘，我们赶紧收拾好走吧。” 洗漱吃早饭后，几人套了牛车，又轻轻的把刘伯琛移到了车上，照样给他垫得舒舒服服。 其他几个人反正也要去上学，就一并带着了。 几个孩子坐在车上，刘伯琛占了一半，其他几个人占了另一半。 看着其他几个人挤在一处，刘伯琛突然生出了一种可能我是大哥的感觉，欠欠的说：“哎呀，大哥二哥三哥小弟，这多不好意思呀，往我这里来一点，你们太记录。” 几个大的看他一眼，不惜的理他，。 刘伯辉看到哥哥们都没说话，觉得四哥挺可怜，没人理他，自己做个好孩子，别让场子冷下来：“没事，四哥，一会儿我们到镇上就下去了，虽然现在挤一挤，等下车我们就可以活动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可不能挤到你。” 暴击会使人心痛，刘伯琛刚刚的神气荡然无存，有点咬牙切齿：“小五，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啊～”刘伯辉表示自己很无辜，难道刚才四哥不是想和自己说话？那他也没指明给谁说的呀。算了算了，自己这个四哥一向没什么脑子，又是个病人，自己得让着他。 前面驾车的红袖和坐在副驾驶的李婉宁倒是一阵好笑，果然天真能够打败无邪，小五对付小四真是刀刀致命。 如果说被小弟扎心已经很难过的话，那刘伯琛表示更难过的是被哥哥们考，一路上，刘伯青和刘伯礼轮番让他背课文，即使他这段时间比较认真学习，大部分都会，但是这么连续说上几十分钟那也累呀，感觉口水都干了。还好大哥是个好哥哥。 到镇上后，几个上学的娃跳下了车，刘伯远站在马上下，对刘伯琛说：“你今天回去的任务是将。。。。。。”。 刘伯琛听着那一长串的内容目瞪口呆，半晌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哎呀，我错了，现在道歉来得及不？” 目送几人离开，可恨时间不能倒回到还没启程的时候，自己一定不嘴贱。 得罪兄长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不过一般同一时间都是只得罪一人，没想到今天着实有点飘了，一下得罪了仨，连自己都想说句“你活该”。 刘伯琛苦着脸：“母亲，我还在生病呢。” 李婉宁看着他的表情着实没忍住笑：“没事，说不定今天就能拆夹板了呢，再说，哥哥们都是为你好，拆不拆的你反正又不能下地，待床上也挺无聊的，找点事做也好。” 刘伯琛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母亲？” 这下红袖也忍不住笑了：“好了，四少爷，就别作妖了，马上就到医馆了。” 李婉宁喜欢听他们几个兄弟间的友好交流，现在这样多好，以前在书里的时候可不这样，书里的李婉宁对几人非常不好，刚开始刘伯远还会明里暗里稍微帮一下，但大家对李婉宁的恨意也慢慢转到了她所生的孩子身上，于是有时候就暗戳戳的报复一下，受过几次伤害以后，刘伯远就和他们彻底走到了对立面。 不止嫡庶间的矛盾不能调和，他们另外几个也由于一些物资和利益而明争暗斗，各种小鞋相互之间也没少给兄弟们穿，当然，也不是关系一直不好，一致对嫡的时候他们可是十分团结呢。 再看看现在，大哥有担当，二哥有脑子，三哥有学问，小四有。。。。。。。算了，跳过，小五有人疼。 一边回想着书里的情节，一方面又对比现在的变化，李婉宁思绪万千，随着时间流逝，自己对书里情节遗忘了很多，而且现在好多情节和书里都不一样了，自己只记得原书大致走向，很多具体的小事情都越来越模糊。 正在胡思乱想中，红袖停下了牛车：“夫人，医馆到了。” “我们先把小四抬进去吧，一会儿你再来牵牛车，顺便给它喂点草。”发呆归发呆，正事还是不能耽搁的。 第72章 多放点酱油 经过大夫一番检查之后，给出了一个建议：“恢复得不错，但现在还没有彻底长好，如果真的很难受，那晚上可以拆下来一会儿，但白天还是建议夹上，要不然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没有彻底长好的地方容易再次损伤。” 随着老大夫的总结，刘伯琛觉得自己的心犹如波浪起伏。 恢复得还不错，那是不是可以拆了？ 还没有彻底长好，那是不是又不能拆了？ 晚上可以拆下来一会儿，那就是还可以拆了？ 白天建议还要夹上，那就是还不能彻底拆了？ 所以消化了一会儿，最后的结论就是，可以拆，但不能全拆，主要是白天要夹上。 好吧，只要能让自己晚上顺利的翻个身，那也是好的，刘伯琛努力的劝说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夫，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全拆了呀？” 老大夫摸摸自己的胡子：“估计还得一个月左右吧，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自己摁着一点都不痛，那就可以拆了，但是拆了以后也不能立马恢复运动，要慢慢慢慢一点点的增加量，否则再次损伤就麻烦了。” “好的好的，谢谢大夫。” 现在的社会没有挂号费，所以如果医馆里没有开药的话，像这样只看一看，是不需要付钱的。这也是很人性化的一点，李婉宁表示很喜欢。 回去的路上，又买了点骨头和肉，最近伙食质量的提高，让孩子们都长高了一截，脸上的肉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刘伯琛，高没高没看见，但那小脸儿是越发的圆了起来。 就像养猪的希望自家的猪长的圆圆润润的一样，当妈妈的也是同感，看着自家小孩白白胖胖的，也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一个字，“喂”。 以往的刘伯琛喜欢白天，因为白天他好歹可以坐着也可以躺着，但是到了晚上就只能躺着，还是固定姿势的躺着。 但今天不一样：“姨娘，今天的太阳怎么总不落山呀？它不会是忘记了吧？” “大少爷留的课也做完了吗？”红袖看着他东挪挪西挪挪，一整个屁股底下有钉子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哎呀，还差了一点。”着急忙慌的拿起书，突然又丢下来：“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呀？他又不是我的夫子。” 红袖也懒得理他，转身出去了。 过了没两秒钟，刘伯琛又拿起了书：“算了算了，读书是为我自己好，才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在刘伯琛的期盼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该准备晚饭了。 “夫人，今天的肉打算怎么吃？”杜若一边对自己手上的事情收尾，一边问李婉宁。 “要不今天吃肉饼吧，好久没吃了。”李婉宁突然想起以前妈妈做的肉饼，一咬满口流油，想想就嘴馋。 “肉饼？夫人说的是馅儿饼吗？”杜若有点疑惑，以前好像没听到这个名词，但理解应该差不多。 “对对对，就是馅儿饼，肉馅的。”李婉宁觉得自己差点露馅。 “那猪肉白菜馅儿可好？现在院子里的白菜长的水灵灵的，正是鲜嫩多汁的时候。”白菜是一种易于储藏的菜，所以农户种菜的时候，几乎家家都有这个。 吃不了的时候就储存到地窖里，然后菜没有接上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吃。 “好呀好呀，不过能不能多放点酱油？我喜欢吃酱香味的。”刘雅柔一听到馅儿饼，眼睛都亮了一下。 屋里的刘伯琛也连连附和：“对对对，酱香味儿的好吃。” 这一点倒是挺好的，李婉宁感觉家里人的口味还是有点相近的，都喜欢吃酱油。 现在酱油也挺贵的，比盐还贵，李婉宁也是在家里条件好起来之后才买的酱油，然后就成了大家的最爱，除了炒鸡蛋，大家都愿意让多放点酱油。“多放点酱油”也成了杜若每天都要听几遍的话。 “杜若姨，我帮你去挑菜吧，一定选一颗最好吃的白菜。”只要涉及到吃，刘雅柔一向是最为积极。 “走走走，二姐姐和我一起去吧，我们一起挑。”说完拉着旁边的刘雅琴就走。 杜若将将身边的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那奴婢就去做饭了。” 馅儿饼的香味并不是从做熟的时候才开始有的，而是将各种调料搅拌到馅里的时候就会散发出来。 闻一闻杜若拌好的馅子，刘雅柔一脸享受：“杜若姨，您做的这个真的是太好闻了，做熟以后肯定特别的香，你下次能教我做吗？” “您想吃什么奴婢都可以给您做，不必自己学习。” 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为讨好什么人的时候每次说什么自己亲手做的，基本上都是丫鬟代劳，估计自己做的部分也就是将碗从丫鬟举的盘子上拿下来放到桌子上而已，更何况刘雅柔可是侯府唯一嫡出的小姐。 但没想到这话被李婉宁听到了：“你要想学的话，下次让杜若姨教你好了，只要杜若姨会的，都可以教你。” 又回头对另外两个姑娘说：“琴儿和婷儿如果有想学的也都可以学一下，说不准啥时候就能用上呢。再说，学会的本事都是自己的，可以不做，但会一点总是好的。” 刘雅婷大一点，但也没做过什么饭，之前大家忙的时候，她的水平顶多也就是一锅菜粥，就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做法还是之前看杜若做的时候学会的。 李婉宁甚至暗戳戳的想着，以后有钱了，要将自己以前积攒的那点儿菜谱都传给几个孩子，以后平反了她们都会有自己的铺子，只要能赚到钱，自己就可以当大女主。 几人正聊着，听到门口一阵响，原来是上学的人回来了，看看日头，好奇怪，这还不到时间呀。 然后就看到跟在几个哥哥后面，衣服滚得一团泥，还有几处撕破的刘伯辉。 “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李婉宁赶紧上前询问。 看到李婉宁，刘伯辉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73章 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 把几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刚进门的那几个，因为其实从打架到被夫子训斥，他都一直没有哭过。 刘伯辉虽然年纪小，但他其实不怎么爱哭，小的时候他都是跟姐姐妹妹一起玩，女孩子们比较文静一点，也鲜少会打打闹闹。 最近一年半载的才跟哥哥们一起多一些，但由于他年龄小，其他几个对他也多有照顾，所以这种放声大哭的情形还是很少见的。 李婉宁和杜若前，一人拉着他的一个胳膊，开始前前后后的检查。 一边着急地问着：“哪儿疼呀？哪里伤到了？” 看刘伯辉只顾着哭，刘伯青在旁边稍微说了一下：“今天他和他们班的一个同窗打架，两人滚到池塘里去了，小五咬了那个人的肩膀，后来两人都被夫子训了一顿，让他们明天互相写道歉书。” 翻看了几下也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只是手上好像有点擦破皮，看他还哭得停不下来，得，还是先去洗洗换衣服吧，刚好脱了衣服可以看看隐蔽处还有没有什么伤痕。 好在刚打算做饭呢，锅里烧了热水。 将那泥泞破损的衣服换下来，刘伯辉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李婉宁将趁他洗澡的时候煮好的姜汤给他端过来：“来，先喝点儿暖一暖，别着凉了。” 喝了几口，刘伯辉开始主动交代：“刘大锤说我是犯人的儿子，上学也没用，以后也会是个犯人。” 才刚说到这儿，刘伯琛就忍不住了，一拳锤在桌子上，气哼哼的骂道：“刘大锤是哪个？回头你指给我，我要把他打成猪头，让他娘都不认识他……” 看到李婉宁回头看他，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李婉柔轻声道：“然后呢？你们就打起来了？” “我和他说我爹是冤枉的，我爹是大英雄，我还说上学就是为了明事理的，像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才是上学都没用。”刘伯辉现在说起这几句来都是昂着头的。 “这几句说的很好。”李婉宁夸赞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他骂我爹是卖国贼，我这个卖国贼的儿子不配上学。”说到这儿眼圈儿又泛红了。 “然后我就上去打他，打不过他，我就咬他，然后我们两个都滚到池塘里去了。”看着他瘪瘪嘴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婉宁真的难以想象他冲上去打架的姿态。 刘伯青补充了一句：“那个刘大锤比他高一头。” 这下李婉宁忍不住了，伸出一只手，刘伯辉吓得一躲，没想到李婉宁摸摸他的头，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呀，儿子。” 看到其他人都怪异的看着她，李婉宁笑了笑：“男孩子嘛，打架也实属正常，而且，这架也不是我们挑起来的，最重要的是，小五面对比他高一个头的人，都能毫不退缩，那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镇南侯家的英勇是刻在骨子里的。” 话锋又一转：“但是，小五还小，有一点没处理好，你们觉得是否哪里还有点不完美？” 几个人都思索起来，后面的刘伯琛又快跳起来了：“小五，他比你厉害，你下次别和他打，你告诉四哥，四哥给你出气。” 其他三个眼睛一亮，都看向了李婉宁。 李婉宁点点头：“是的，我不是教你们去打架，也不是叫你们去揍人，就是你们都还是小孩子，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碰到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先让自己不受伤，再寻求其他的解决办法。” “当然，我并不是说小五打人有什么问题，小五这次碰到的人比他高一个头，他可以豁出去让对方也受伤，这是对的，有人欺负你，一定不能示弱，你示弱，下次他只会欺负的更狠。 但是，如果他们人很多，或者说来的人比你高两个头三个头，对你来说是蚂蚁撼大树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这样冲上去？ 那当然是不能的，解决问题不只有一个方式。 你们在学校里可以告诉夫子，告诉院长，可以回来告诉家长，我们都会帮你们协调解决。” 说完又看向其他几个人：“你们现在在书院，碰到的人无非就是书院的学子或者是夫子，但是随着你们以后步入社会，碰到的人更多更杂，有一些可能有权有势，并不是你们能对抗的，那就需要更多的筹划，而不能一股脑的往上冲。明白了吗？” 李婉宁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三十计写给几个娃，这个是当时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爸爸买给她看的图画书，虽然时间这么久，记得不那么全了，但大致上还算完整。 武将世家的血脉，虽然因为现在重文轻武，到他们这一辈全转文了，但基本的兵法还是应该学一学，不去打仗也能用得着。 “辉儿，那个刘大锤读书好不好？”李婉宁突然来了一句。 “上次月考他好像考了班级第三名，这次还没有出成绩，不知道结果。”刘伯辉想了一下回答。 “那上次你考了第几名？”李婉宁突然想到，前一次好像没有问他的成绩，失职呀，失职。 “我考了第二十名。”刘伯辉低下了头。 “你们班一共多少个人？”虽然听只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名次，但李婉宁还是继续问了一下。 “二十一个。”头低得更深了。 李婉宁反倒觉得正常，也不能家里的孩子们都学习很好吧，总是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还是要鼓励：“小五刚去，可能还不太适应，慢慢就会好了。 而且你看，那个刘大锤虽然人讨厌了点，但学习还是很好的，他现在是第三名，肯定是经常引以为傲，如果你不想让他好过，就可以在他擅长的领域内打败他，那他一定会特别懊恼。” 刘伯辉“唰”的一下抬起头：“真的吗？”瞬间又低下去：“可是他是第三名啊。” 这时刘伯礼发言了：“第三名怎么了？你怕了？他长那么大个你都不怕，考试就怕了吗？有我们辅导你，一定可以超过他的。” 三哥学得最好，他都这样说了，刘伯辉一下子就有了信心：“好的，我要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让他再欺负我，哼！” 第74章 他们人数加起来都没有你多 处理完刘伯辉的事情，李婉宁深深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有一些遗漏，他们这种情况，学堂里肯定有学生会挑衅，看不起，欺压，校园霸凌可不止现代才有，忘了给他们做心理建设了。 于是问问三个大的：“你们呢？你们三个有没有碰到过类似情况？”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刘伯远开口了：“我们倒还好，我们三个是同一个班，平时都是同出同进，其他人即使背地里说小话，倒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到我们面前来，偶尔的一些冷嘲热讽，我们也没有理会。” 看来孩子大一些，行事说话就能稳重一点，和他们同班的孩子们基本上都要比他们大个几岁，稍微懂点事儿了。除非是那种真的恶霸，否则多少会有些收敛。 “那就好。不过之前忘了跟你们说，在学堂里肯定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咱们现在的身份不可否认，有些孩子有那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学习。 记住你们进入学堂的机会来之不易，你们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所以在这个阶段，你们最重要的，也几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多学习。 不拘学什么东西，学堂里的也好，各种生活技能也好，只要你们能接触到的，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现在觉得很不起眼的，或许哪一天就能派上重用。 当然，以我们家现在这样的条件，送你们去读书真的很不容易，我肯定希望你们能更刻苦一些，不要浪费咱们这些人的努力和汗水。 书院虽然只是你们成长过程中短暂停留的一个阶段，但它可能会影响你们以后一生的做事风格和对待事情的格局。 我没有要求你们每个人都考第一名，但是最起码，要去努力，去奋斗，好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能过得更加体面。 记住，你们以后做事有多少的自由度和来自于外界的尊重，将取决于你们手里有多少的权利或者社会地位。” 好意味深长的一段话，李婉宁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她有点想念她成长过程中遇到的那些好老师们了，原来他们规劝学生时候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呀。 几个大孩子基本上也到了上初中的年龄，再加上古代本来就早熟，再加上生活中巨大变故的催熟，理解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强，想得也比较长远，此时看向李婉宁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刘伯琛也听进去了：“三位兄长，你们一定要努力，我看好你们。 几人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红袖悄悄瞪了他一眼：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三个哥哥努力了，你就可以跟在后面混日子是吧？这倒霉孩子。 思想教育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有时候你要不断的去灌输，时间久了，他们就会觉得本该如此，今天灌输的已经不少，李婉宁觉得可以到此为止了。 “你们几个快去把东西去收拾一下，今天吃馅饼，肉馅儿哦。”美食绝对是调节气氛的一项效果最好的道具，尤其是在物资匮乏，大家都比较穷的年代。 现在家里不缺面和菜，素馅的包子、饺子倒是常吃，但肉馅的东西吃的不太多，美食当前，那些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需要深度思考的问题都可以暂且放到一边去。 今天的馅儿饼不仅酱油多，肉也相当多，李婉宁又体会到了咬一口满嘴流油的感觉。 那些说什么油腻的，完全不存在，人在想吃什么的时候，那就只会有一种感觉，“香”。 “今天的馅儿饼也太好吃了，母亲，下次杜若姨再做的时候我就去学吧。”刘雅柔拿帕子抹了抹嘴边的油，眼神亮晶晶，嘴角都翘起来了。 李婉宁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你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学吗？” 刘雅柔有点害羞：“嗯嗯，我想早点学会了做给母亲吃。” 这个理由不错，李婉宁表示很满意：“那我们就等下次哥哥们的成绩有所提高就吃吧，但这次的月考不算哦。” 因为他们这次的月考刚结束，就等成绩发布了，那只是过去的成就，李婉宁想看到的是他们从现如今开始的努力。 “不管是哪个哥哥提高都可以吗？”刘雅柔是个对待事情都非常认真的娃，什么规则都要弄得清清楚楚。 “对，任何一个哥哥提高都可以。”李婉宁给予了她肯定的回答。 “那如果哥哥们都是第一怎么办？就没有人给他们超了。” 几个哥哥马上眼神都转向了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妹妹。 “如果他们都是第一，那每次出成绩都给你们吃。”对于她这不太靠谱的假设，李婉宁并没有纠正。 没想到刘雅柔将视线从几个哥哥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刘伯辉：“五哥，你会努力的吧。我们下次能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馅儿饼就看你的啦。” 刘伯辉瞬间很有压力，左右看看，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我？” 刘雅柔一脸的理所当然：“其他三个哥哥名次都很靠前，能超的人很少，四哥又这么久没上学，肯定指望不上，你们班二十一个人，你第二十名，那其他十九个你随便超一个就好了呀。他们三个加起来的人数都没有你多呢。” 这一通分析，刘伯辉瞬间就觉得嘴里的馅儿饼都不怎么香了，这把来自于他一直爱护有加的亲亲小妹的刀，直挺挺的插到了他的心上。 但是，这个敢于和高他一头的人打架的小孩是不会认输的，更何况他自觉此刻已经一跃成为小妹最器重的哥哥了。 “好的，小妹且放心，等下次月考，五哥一定好好努力，定要让你再吃到这么好吃的馅儿饼。” “嗯，五哥最厉害，我相信你可以的。”说完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李婉宁忍不住又笑了，如果说刘伯辉是刘伯琛的扎心小能手，那刘雅柔就是刘伯辉的扎心小能手了，关键不是被扎一下就算了的，还得为此付出更多的努力。 第75章 别让刘伯辉知道，他会哭的 很快，他们第二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刘伯礼依然交给李婉宁十文钱，有点不好意思：“母亲，我这次没有超过第二名，差了一分，下次我会努力的。” 对于有些神经紧绷、力求上进的娃，家长要做的不是继续施加压力，而是给他解解绑：“没事儿，你按自己的节奏来，成绩越靠前，要提高名次就越难，这是一个日积月累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说完看向其他两个，刘伯远主动交代：“我这次第五。伯青第七。” 一个进步了一名，一个进步了两名，只要有进步都是好的，李婉宁点点头：“不错，继续努力。” 就剩下小五了，李婉宁觉得上次把人家遗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次绝对要给予他同样的重视，但又知道他成绩可能不太好，所以这个度还有点难把握，于是温声道：“小五呢？” 刘伯辉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烧，低声道：“我没退步，还是第二十名。” 这个心态，李婉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夸还是不该夸。 在其他人都没说话的时候，刘雅柔开心得蹦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五哥。” 看着她的兴奋劲儿，刘伯辉不明所以，眼神里都带着一股难言的迷茫。 刘雅柔的兴奋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反正这次成绩不算，如果你这次进步了很多，那下次要再进步就很难啦。” 哦哦哦，原来哥哥的成绩在你心里不如一顿馅儿饼，刘伯辉觉得自己略微有点点受伤。 虽然话说的在理，但李婉宁还是瞪了她一眼。 刘雅柔吐吐舌头，赶紧换一种方式：“没事儿，五哥，不要觉得自己这次没有考好，那谁能每次都考好呀？三哥不也和上次一样没有进步吗？ 一次考不好不还有下次吗？我们下次考好就行了。 走走走，五哥，我们去读书，以后我每天都陪你一起，我最喜欢读书了。” 这个例子举得非常好，幸好三哥现在还不是第一名，如果小妹拿第一名举例的话，刘伯辉觉得自己会吐血。 “走什么走？你五哥他们还没吃饭呢。”李婉宁觉得自己但凡晚说一秒钟，刘伯辉就要被拉走了。 “嗯嗯，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刘雅柔松开刘伯辉，将他推到饭桌前。 李婉宁有点儿无奈：“晚上光线太暗了，一会儿吃完饭不能再读书了，再把眼睛看坏了。” 刘雅柔坐在刘伯辉对面：“母亲放心，我们不看书，我只是想让五哥将他白天学到的东西给我讲一讲，这里又没有女子学堂，我都不能读书，如果五哥每天将他学到的都教给我，就当我也跟他们一起上学了，还不用教束修。” 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我信你个鬼，李婉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吐槽，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一来小丫头多少能学点，二来可以督促刘伯辉，所以就没有拆穿她。 李婉宁发现自从她来了以后，改变最大的反倒是这个小女儿，以前在书里也没感觉她多么有存在感，女孩子嘛，在这个世界是容易被忽略的，如果大篇幅书写了，那定然是悲剧，而这个女孩子虽然是悲剧，也没有占用太多的笔墨。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比较活泼可爱，有几分小聪明的小姑娘，李婉宁表示自己很喜欢。 自此以后，刘伯辉觉得自己每天活在水深火热里。 人家的学习是从到校开始，离校结束，而他不同，他是早上从家里出发开始，结束时间未知，完全取决于小妹的心情。 去学校的路上，三个哥哥轮番讲解，讲解内容甚至超过了夫子的速度。回来的路上，内容就不确定了，有时候讲讲白天的重点，有时候讲讲他们早上讲的重点，总之，不能让脑子闲着。 放学后别的同学都回家了，他不行，哥哥们抄书的时候，也让他在边上抄课文，抄的多了自然就记住了，这该死的好记性啊。 晚上吃完饭，还不等饭消化呢，就要负责给小妹讲一下他今天学过的内容，而且小妹是个好学的，有时候还把前几天的内容再拿出来问一问，他想忘记都不行啊。 甚至后来，刘雅柔觉得自己一个人听课不过瘾，将刘雅婷和刘雅琴也叫了过来，美其名曰好姐妹要一起学习，谁都不能落后。人多了，问题自然也多了，搞得他天天都得认真学习，不然都上学堂了，被没上学堂的姐妹们问住，好没面子的。 当然，难免有被问住的时候，那他就会装模作样来一句：“这个问题比较难，我得好好思考一下，明天告诉你们完整的答案。” 明天怎么办？这也不是睡一夜就能会的，当然是求助呀，三个哥哥呢，总有一个能会吧。再不然，还有夫子在后面顶着呢。 总之，哥哥们主管预习，姐姐妹妹们主管复习，整个学习过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满满当当。 刘伯辉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苦，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对着哥哥们他是不敢反抗，对着妹妹他又不忍拒绝，于是就这么一直被推着走，推着走，推着走。 关键是也不知道为啥，他觉得姐姐妹妹们提出来的问题越来越难，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习能力不好？要不然姐妹们都没上学，提出来的问题怎么这么有深度？他感觉自己已经拼命学了还有点赶不上。 刘伯辉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他下次没有进步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回家。 但这个可怜的娃每天生无可恋的出门，丝毫没有注意到三哥每天早上都是最后一个出门，而且他都会将一个东西偷偷放到窗台上。 而等他们走后，刘雅柔每天来吃早饭的时候，都会笑眯眯的将那个东西拿走。 看着兄妹几个的小动作，大人们都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有时候看到刘伯辉落下什么返回来拿东西的时候，还会帮忙把那东西遮掩一下。 嘘，别问那是什么，说出来的话，万一传到刘伯辉耳朵里，他会哭的。 第76章 必然的结果 其实像刘伯辉现在的这个学习阶段，内容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的，很多的东西就是背，写，没有那么多需要深刻理解的东西。所以还处于只要你认真努力就可以提高的阶段。 第三次月考结束，刘伯辉和刘雅柔就天天盼着出成绩。 “五哥，你觉得这次考得好吗？能进步不？”刘雅柔可是很急切的想要判断她这个个月的努力成果。 刘伯辉又何尝不是呢？想想考试的状况：“我觉得还行，好像都能答上来……” 话没说完，刘雅柔就开心的叫到：“那太好了，我就说五哥很厉害吧。” 刘伯辉那句“就是不知道答得对不对”就这样被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事实证明，强化训练的成果还是显而易见的。连续两次蹲在二十名刘伯辉一鸣惊人，冲到了第十名。 拿着手里的考卷，刘伯辉神清气爽，走路都是胸在前，脑袋在后面拼命追的那种。 一进大门，将试卷往刘雅柔面前一拍：四十五度望天：“拿着，你的馅儿饼。” “真的吗，五哥五哥你最棒。”然后拿起卷子一看，马上就叫了起来：“母亲，母亲，您猜我五哥这次多少名？” 说完不等大家猜测，自己就激动得宣布了答案：“五哥竟然考了第十名，第十名哎，一下子超了十个人，我五哥最棒。” “我看你是馅儿饼最香吧。”身后传来刘伯琛悠悠的声音。 他的夹板虽然取了，但也不让他乱蹦乱跳，每天在床上待的时间还比较久，隔一会儿下来走一走，打算慢慢恢复运动。 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是一定要待在床上，但关键是这个娃控制不住自己，你要让他下地就手舞足蹈，无法无天了。 但可能也是最近坐得久了，双腿有些酸软无力，下地久了容易累，而且一得意了可能就会摔跤，所以还是限制他，让他慢慢来。 “那你说馅儿饼香不香？”刘雅柔不服气的反问。 “你这话问的傻不傻了？那当然是非常的香。”刘伯琛嘻嘻笑了两声。 刘雅柔气节，看到旁边的刘伯远，开始搬救兵：“哥，四哥他欺负我。” 刘伯远可是她正儿八经的亲哥，什么时候都会向着她：“确实是他不对，那就让他明天的课文抄两遍吧。” 刘雅柔满意的点点头，挑衅的看向刘伯琛：“你听到了吗？抄两遍。” 刘伯琛还没说话，站在旁边的刘伯青开口了：“大哥，你这样就不对了吧。” 这肯定的反对的语气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刘伯琛都开始激动了，就听刘伯青慢悠悠来了一句：“怎么着也得三遍吧。” 刘伯琛一个仰倒，就你们有亲哥吗？我也有，于是对着刘伯礼：“三哥～” 刘伯礼看看他：“你不愿意呀？” 刘伯琛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刘伯礼迟疑的看向两个哥哥：“他不愿意，要不～” 刘伯琛的眼神都亮了起来，还得是亲哥呀。 “四遍？”刘伯礼略带试探的声音传来，刘伯琛觉得自己裂开了。刘雅柔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行了行了，别逗他了，赶紧收拾收拾吃饭吧。” 几个人逗趣虽然很热闹，但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 不过在吃饭前，刘伯礼递给了李婉宁五十文钱，刘伯远也递过来了十文钱，意思不言而喻，第一名和第三名。 只有刘伯青挠挠头：“我第四。” 李婉宁又夸奖了他们一番，同时告诉他们，自己很满意，让他们尽力而为就好，不要有心理压力。 对于刘伯礼的优秀，李婉宁是心知肚明的，别说第一，连续的第一，她觉得都很正常，别说这个小小的流放镇，过上几年，全国的优秀学子一起比拼，他一样能拔得头筹。 不过现在看着大家都还有几分天赋，即使是小五，那不也进步神速吗？ 哦，还有小四没有参加过月考，不知道他怎么样，平时看着倒是挺聪明的，眼珠子转得贼快，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用在学习上。 将刘伯礼的钱装到他的专属钱袋子里，又找了一个新的装上刘伯远的十文钱，李婉宁觉得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学校高低得请她去台上传授传授经验呢，她这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娃她妈呀。 自从李婉宁来了以后，就慢慢改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人最全，反倒喜欢聊聊天。 但是他们家实行的是分餐制，每个菜里面都有公勺或者公筷，大家舀到碗里吃。当然，除了过年过节，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一碟碟的菜，大家直接从锅里给自己满满舀上一碗，坐在桌前吃自己的就好了。 李婉宁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卫生，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很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她和大家现在能相处的这么好，那个饭桌是功不可没的。 可惜自从几个娃上学以后，基本上也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一起吃饭，平时中午他们不回来，晚上等他们会太晚，所以也是分两拨吃的。 但是每次他们回来吃饭的时候，其他人基本上也会待在那个房间，一大伙人还是保持了凑在一起分享每日趣事的好习惯。 这不，她即使在隔壁，都能听到饭桌那边传来的一阵阵的笑闹声。 虽然他们家现在没钱，但李婉宁估计，现在应该是孩子们以后回想起来，觉得很温馨的日子，也是兄弟姐妹们关系最融洽亲密的时候。 现在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也没有更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们是一家人，相互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很高，各自的父母放在第一，兄弟姐妹们就能放在第二。 但是长大以后就不行了，大家会成亲，会生娃，会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更为重要的牵挂。 心里更重要的东西越来越多，兄弟姐妹们的排位只能下降，所以，很多小时候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多年以后发现彼此渐行渐远，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纯粹的亲密。 虽然想起来不舒服，但却是必然的结果。 第77章 毫不吝啬的夸夸自己 刘伯琛的腿越来越好，其他几个孩子们的成绩也越来越稳定，地里的庄稼长势也不错，开荒也依旧稳步进行，李婉宁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顺心，现在就差一个，挣钱。 好在马上就是端午了，依着去年的经验，今年货源充足，想必能大赚一笔。 从四月三十的这个大集开始，李婉宁就每天都去镇上。 刘伯辉可开心了，相对来说他的腿最短，每次忙于跟着几个哥哥，脑子里还要想，嘴里还要背，一路上特别的辛苦。 这几天可好，每天早上都是李婉宁开牛车顺过去的，省了他好多的腿脚。 从四月底的这个大集开始，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买香囊了，但是今年有个不好的地方是，别人家也开始模仿他们的拼接香囊。 所以林婉宁在第一次卖过之后，回来就打算再出点新的。 拼接香囊已经做了不少，只能在纯色的香囊上打主意了。 提起笔，李婉宁刷刷刷画了三个图案，其他人都围上来，刘雅柔看了半天，好奇的问：“母亲，您画的是什么呀？” “你看不出来吗？粽子，龙舟，还有小猪呀。”李婉宁也很奇怪，回头又看看其他三个人：“你们认出来了吗？” “啊？” “哦！” “额～” 好难以启齿的样子。 红袖看了半天，接过李婉宁手里的笔，在旁边刷刷刷的画了起来。 抓住李婉宁的神韵，按照自己的审美，画得其他人连连点头。 李婉宁一看，果然要比自己画得稍微好上那么一丢丢，但是周围这几个人反应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 看着刘雅柔对着那只胖胖的可爱的小猪爱不释手，李婉宁的恶劣因子冒了出来：“柔儿，母亲画的好看，还是红袖姨画的好看？” “啊～”即使对李婉宁有母亲滤镜，那也不能太过违心啊，刘雅柔有着一瞬间的迟疑，想了半天：“各有特色。” “哦？展开说说？”李婉宁还不放过她。 看着手里的纸，疯狂的头脑风暴：“母亲画的非常独特，红袖姨画的非常可爱，而且神韵是从母亲的画里提出来的，也是借鉴了母亲的精髓，各有各的好。” 难为孩子想了这么半天，终于选出来“独特”二字来夸奖，李婉宁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我们把这几个图案用不同颜色的布剪下来，缝到香囊上，我们试试看好不好看。”李婉宁指着画儿和几个小妾说。 杜若执剪刀，红袖配色，连翘缝制，李婉宁指挥，一会会一个小猪香囊就做了出来。 看着哪里有点不对，李婉宁指使连翘加了几针，图案的立体感一下就出来了。 这下刘雅柔可开心啦，将香囊系在自己的腰上：“母亲，这只小猪太可爱了，我好喜欢，您怎么想起来画小猪的呀？” “当然是因为今年是猪年呀，而且小猪比较好画。” 想想李婉宁的绘画水平，刘雅柔很体贴的点点头：“嗯，这个样子的小猪，我虽是第一次碰到，但一眼就能认出来它是什么。” 既然有人喜欢，那就紧急做一批出来拿到市场上去检验，杜若又拿起一块布打算剪，李婉宁赶紧提醒：“可以尝试两块三块布一起剪，速度会快很多。” 这个基本上就属于杜若的领域了，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刷刷刷就剪了出来，再剪点儿黑色的圆片当眼珠，还剪了一个红红的嘴巴。 几个人一起做，又是流水作业，速度非常的快，一会会就将几种样式都做了一些，纯色的香囊以前也做了不少，拿出来一些做这个贴画香囊。 第二天去试了一下，虽然不是大集，但新的香囊非常受欢迎，半天就把前一天做好的都卖光了 ，连带着其他样式的香囊也卖了不少。 看来以后每年的创新都要提前准备起来呀，不然一旦被模仿会大大影响自家的竞争力。 端午节的前一天，李婉宁几人正在吃饭。 突然想起什么，刘伯远抬头问：“母亲，明天就是端午了，今年我们的艾草打算怎么办，还卖吗？” “当然，去年的端午我们还卖出去不少呢，今年得继续。” “那新鲜艾草谁去割呢？要不今天我请一天假？”刘伯远又问。 “没事儿，你们上你们的学，剩下的事情我们先解决，解决不了的，再来找你们帮忙。”李婉宁可不能让一把小小的艾草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 “夫人，一会奴婢上山去割艾草吧。”左看看，右看看，别的人好像都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连翘主动请缨。 李婉宁看了一眼，“那就辛苦你了，杜若和你一起吧，两人还有个伴儿，而且明天用量应该还挺大的，需要准备的稍微多一点。” “好的，夫人，我走之前会剪一些布出来，尽量不影响红袖的香囊制作。”杜若反正一剪子下去能剪好几个，红袖和刘雅婷两个人做都赶不上她的速度。 端午节这天，除了红袖在家带娃，其余人都出动了。 为了多占领市场，几个人分开摆，价格反正之前就统一过，也不存在你高我低的情况。 因为是过节当天，所以有点儿仪式感的人，都会买上一个香囊，顺便给家里人也带一些。。 艾草这个无本万利的东西是李婉宁卖东西的最高境界，可惜这种应景的东西只能卖一天，当然，如果天天卖的话，可能也就没有这么高的价格了。 最后细算下来，光这个端午节也让他们赚了有二两多银子。 看着钱匣子里放着的一排八个钱袋子，李婉宁乐颠颠的的眯起了眼，就这样发展下去，等到秋季的时候，几人的学费说不定又能被他攒够呢。 退一万步讲，即使还差上一点点，那会儿粮食就收回来了，他们今年种的又多，卖上一些差不多就行了。 感觉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宽泛了，从身无分文到现如今的五个孩子去上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李婉宁又毫不吝啬的夸了夸自己。 第78章 为国家做贡献，是每个公民的应尽义务 在又一次的月考之后，就到了李婉宁家的麦子可以收的时候了，他们家基本上比别家早成熟接近十天的时间。 因为地多，不管是种还是收都是一个大工程。 所以自从收麦子开始，几个娃就不在学堂里抄书了，一放学就赶紧回来，然后去地里帮忙。 但他们五点放学，回来要差不多六点，天已经不早了，好在这里天暗的比较晚，那也顶多地里再干个一个小时左右。 劳动力不足，家里的人就都上了，除了红袖在家里负责做饭，送水，带娃。李婉宁、连翘和杜若每天都在地里帮忙，中午最热的时候大家会休息，包括王志远，否则会中暑的。 而且红袖每天给他们送的水都是金银花煮的水，可以预防中暑，清热解毒，最适合他们现在这样的环境需求。 由于劳动强度大，没几天李婉宁几人就面露疲态，感觉吃饭都不香了，刘伯远看在眼里，不由提议：“母亲，要不我们请几天假吧。” 李婉宁扶着自己那累得快要直不起来的老腰：“估计你们快要放假吧？就这样先凑合几天好了，既上了学，能不请假还是别请假。” 刘伯青卸下车上的最后一把麦子：“或者我们最后一节课可以不上，那节课基本上都是自习，这样可以早回来半个时辰。” 这次李婉宁不反对了，耽误一节自习课也不怎么打紧，但是地里的活就可以快很多，于是点头应承：“那你们明天去和夫子请假好了，咱家地多，确实有点来不及。” 王志远闻言不由出声夸赞：“夫人家的公子们以后必成大器。” 李婉宁笑一笑：“孩子们自小懂事。”心里却也为这些贴心的皮夹克们稍微得意了一下。 王致远平时下午其实也是五点左右就回去了，但是最近抢收，差不多会一直到七点多才走。 本来李婉宁是让他留在这里吃晚饭，但他挂心着家里的老娘，李婉宁干脆就给他多拿些馒头、包子、饼之类好拿的东西，一般够两个人一顿的量，回去他们熬点稀饭就可以吃。 这么多人的饭做出来也不容易，所以红袖虽然是在家里，但一天也挺忙的，好在家里还有几个姑娘可以帮帮忙。 尤其是刘雅婷，现在包子饺子都可以，刘雅琴也可以包饺子，只有刘雅柔还在揉馒头阶段，不过几个人现在摘菜洗菜烧火这些基本操作已经比较熟练了。 红袖除了做饭，有空的时候还要脱粒，但她和刘雅婷两个根本搞不过来，吃完晚饭还需要几个男孩子继续。 这个是有点趣味性的，他们倒是都挺喜欢。 所有的人都忙的要死，只有一个人比较闲，那就是还在恢复期的刘伯琛。 他倒是也想上窜下跳的去帮忙，奈何李婉宁不让，严令他保护好自己的腿，如果再有损伤，就要把另一条也给他打折了。 虽然能感觉到李婉宁是吓唬他的，但这种严厉的态度还是震慑住了他，所以虽然李婉宁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他也不敢太过造次，只能在旁边做一些不费腿的活儿。 就这样凑合了五天，终于迎来了学校的放假。 这一放假，虽然只是多了几个孩子，但李婉宁明显的感觉出来不一样，地里的活干的快了不说，连脱粒的速度也能跟上了，再也不需要晚上加夜班了。 又奋斗了两天，终于都收回来了。 粮食收回来以后，王志远也要回去收割自己的小麦了，说好等他自己家的收割好以后再过这边来。 李婉宁一家继续忙活，收回来的小麦经过晾晒、脱粒、扬尘之后，才能收起来。 其他环节李婉宁都觉得还好，她最讨厌的就是扬尘。 讲地上脱下来的米粒放到簸箕里，然后到有风的地方，用簸箕把他们颠起来，让风带走其中的灰尘和一些不小心扫进来的叶子杂质等等，变成相对干净一点的麦粒。 每次颠起来，用肉眼都能看到很多灰尘飘散，有时候风一停或者一变向，灰尘反扑就会落到人的身上，虽然头发上包着帕子，但李婉宁每次做完这件事后，都觉得自己从上到下糊了一层土。 关键是每天如此，讲究都讲究不起来，衣服一层灰了拍打拍打甩一甩还继续穿着，没办法，如果换一套新的，一会会就又成这样了，那何必去折磨洗衣服的人呢？ 所以当最后到了称重环节的时候，李婉宁非常开心，一方面是收获的喜悦，另一方面，终于不用再每天灰头土脸了，终于可以将头发彻底清洗一下，终于可以将那糊了不知道多少层泥土的衣服下来洗洗了。 这次大概一共种了十七亩左右的小麦，都是拿新开垦的田种的，可能土地的肥力有点不足，再加上土地和庄稼之间相互都不太适应，没有任何默契，所以产量有点低。 一共称了有两千零五十斤，差不多亩产在一百二十斤左右，交过粮税后大概还能有八百二十斤左右。 村长一边记录还不忘夸奖：“李夫人，你们家真是非常能干，这么快就能开出来这么多土地，算是提前完成开垦任务，要是大家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 村长觉得这个量挺多的，但是对李万宁来说还是不够。 这个数听着好像还挺多的，但是他们加上新开垦的土地，秋季的小麦可能能种个将近四十亩，差不多这八百多斤都要留做种子。 好在上次第二茬的小麦收割后没交粮税，足够他们一家一年吃用了。 这高昂的税费啊，真是伤不起。 所以，李婉宁非常理解为啥流放的人都这么穷了，粮食只种一季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够吃。 他们家这还是孩子多，有一些孩子小，吃的不多，如果都是大人，三亩地种出来的粮食交过税之后都不够半年吃的。 罢了罢了，就当每年的春小麦是给朝廷种的吧，为国家做贡献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第79章 其实刚才我也举手了 结束了整个的小麦收割，李婉宁觉得自己被掏空了，决定给大家放一天假。 “大家这几天都累坏了，我们明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手工也不做了，你们的书也不必抄了，最重要的是，明天大家都得好好睡个懒觉，谁也不许早起。” 李婉宁觉得现在自己睡下去可以睡到明天中午：“红袖，晚上的馒头还有剩的吗？” 红袖点头：“有的，夫人，还有六七个。” “那行，明天早上谁要饿了自己去厨房拿馒头吃，不许叫杜若姨给你们做早饭。”为了能安心睡个好觉，李婉宁先杜绝他们的各种可能性。 主要是李婉宁发现大家都很勤快，她在现代本来就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结果来了以后被带动得活成了劳模，估计这样的她回去了每年的优秀员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吧。 “母亲，那明天不做手工不抄书的话，你们要做点什么呢？”刘雅柔现在好像都不能想象大家都不做事情是个什么状态了，毕竟，这是一个连大年初一都在干活儿的家庭。 “就做点自己想做的呗，比如，睡觉。比如，发呆，比如～”想了半天，好像也没别的比如了，自己能想到的放松方式，竟然如此的贫乏？李婉宁深深觉得自己的娱乐方式过于简单。 将眼神扫向几个孩子：“你们呢？你们想干点啥？” 一听到这问题，刘伯琛非常积极：“母亲，我想去山上玩，好久没上山了。” 看了看他的腿，李婉宁不得不提醒：“据我判断，估计你一个月之内也上不了山，歇了这份心吧。” 这是，旁边的刘伯辉眼睛一亮：“母亲，那我们能去赶海吗？捞点贝壳回来，不光我们能吃，还能给小鸡改善改善生活。” 刘伯辉之前也总喂鸡，对小鸡的感情仅次于刘雅柔。 一听吃和小鸡，刘雅柔必定是附和的：“对呀对呀，母亲，我们去赶海吧，万一运气好还能抓到螃蟹呢。”说着甚至偷偷咽了下口水。 上山下海，李婉宁倒是也挺想去的，她来了这么久，山上海边都没去过几次，还是觉得万一还没来得及多玩几次就穿回去了，那得多遗憾呢。 “行，那就明天看时间再安排吧，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上床睡觉。”李婉宁觉得现在除了床，她什么都不想看见。 没有了收庄稼的压力，李婉宁觉得一觉睡到天昏地暗，连个梦都没做，不过很悲催的是，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的就醒来了。 倒也没平时那么早，本想睡到个九十点的，没想到大约七点左右就醒来了。 但她没有立刻起床，在以前的时候，她最喜欢睡前和刚醒的时候躺在床上看手机，觉得这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甚至在一天的疲惫工作之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就舍不得睡，一直熬到大半夜，导致第二天早上起不来，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一到周末，就是更加放纵的时候，一般不需要出门的话，会睡到中午十二点，倒也不是一直睡着，只是醒来后赖在床上刷手机，无比快乐。 但是现在，手不自觉的在枕头边上摸了摸，唉，啥都没有，没有手机就算了，关键是连本小说都没有呢。 想起小说，李婉宁“嗖”的坐了起来，古代应该也有话本子呢，虽然她们现在穷，买不起，但是以前也是看过的，回想一下内容，和现代看过的那些一比，不管是内容还是套路，都差远了。 那以自己十几年老书虫的经验，将看过的那些故事揉吧揉吧随便弄一弄是不是都很新颖好看？ 李婉宁瞬间睡不住了，她觉得自己之前大概是脑子秀逗了，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吭哧吭哧的只知道种地做手工，累死活该。 腿一摆就要下地，又顿住了，她貌似忘记一个重要的事情：虽然李婉宁自己写字很好看，但是她之前试过，她的写字能力还是停留在现代的时候。 所以这么久以来，她从来不敢写字，因为一写就会露馅儿，当然，那些字认是认识的，就是写不好。 陷入苦恼两秒钟，又喜笑颜开。她的丫鬟们都是当时和她一起上过课的，也都算识文断字，其中红袖好像写的还不错呢。 不如自己随便将故事讲给她们听，然后再让她们用这里习惯的语言方式去表达润色一下，话本子不久出来了吗？ 越想越兴奋，不过此时的李婉宁多了几分理智，她还是下次去书肆问下话本子的价格再做定夺吧，没准儿不费吹灰之力就闯出一条新赛道。 又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美了一会儿，听着也有人起来了，李婉宁干脆也起了身，这没有手机干躺着还是挺影响人对床的依赖呀。 等她出门一看，除了刘伯辉，好像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不过都轻手轻脚做着自己的事情。 起都起来了，好像不做点啥也无聊，所以李婉宁试探道：“不如吃完饭我们去山上摘果子吃？这个季节应该有很多果子都能吃了。想去的举手。” “唰唰唰”，大家都举起了手，刘雅柔甚至举了两只。 “柔儿，你举两只干什么？举右手就行。”李婉宁好笑。 “我的左手是给五哥举的，他肯定也想去。”刘雅柔解释。 哦，原来如此啊，李婉宁点点头，看来，一起喂鸡学习结下的友谊还是够深厚的，这不，只是上个山，刘雅柔都生怕把她的五哥给漏下。 “行，那我们等他一会儿，如果过一会儿他还不醒来，我们就去叫他一下。不然太晚出发的话，中午回不来了。”说了让大家早上睡懒觉，李婉宁觉得现在起来还够不上这三字，所以就让他继续懒一点好了。 正说着，刘伯辉边揉眼睛边从房门迈出来：“去哪儿？” “我们一会儿去爬山，五哥一起去吗？刚才我替你举手了。”刘雅柔看到她的五哥开心的问。 “去，当然去。”这都不用思考的。 刘伯琛在旁边弱弱道：“母亲，其实我刚才也举手了。” 第80章 皮肤变黑也挺好看的 举手是举手了，不过结果还是不予通过。 刘伯琛好委屈：“昨天是我提议的上山，可是只有我去不了。” 刘伯辉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四哥，别伤心，碰到好吃的果子，我会给你摘回来的。” 因为带着一大堆小朋友，所以也不能爬的太高，就一路走一路玩，看到好看的花摘一下，看到好吃的野菜也摘一下，刘雅柔看到小鸡喜欢吃的，小黄喜欢吃的都要摘一点。 这次主要是为了玩，所以选了一条他们以前不大走的路，观看观看不同的风景。 果然，当看到一棵苹果树的时候，李婉宁觉得不虚此行：“来吧，孩子们，开始摘果子了。” 这种苹果不是经常吃的那种，而是有些农村俗称老果的那种。 刘雅柔非常听话，一说摘果子，马上摘了一个能够得着的，拿帕子擦了下，“啊呜”一下大大咬了一口。 自从来这儿以后，从来没有买过水果，也没有吃过苹果，偶尔哥哥们上山会摘一点野果回来，数量也不多，所以这次看到苹果，刘雅柔有点迫不及待。 “呀，呸呸呸。”还没等其他人动作说话，就看刘雅柔又将刚吃到嘴里的苹果吐了出来。 “又酸又涩。”吐完之后，刘雅柔才咧着嘴解释。 “哈哈哈，谁让你咬那么一大口的？怎么不先试试呀？还好我动作没你快。”刘伯辉停下已经塞到嘴边的苹果，在旁边幸灾乐祸。 “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举手了，让你来不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应该先帮你试一下。”看到刘雅柔撅起的嘴，刘伯辉马上就哄她，一看就动作非常熟练。 李婉宁也摘下一颗，轻轻咬了一小口，是有点儿酸涩，但感觉是家乡的味道。 她记得小时候吃这种果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后世吃的那种应该是已经经过培育的，现在这个酸涩的感觉会更强烈一点。 “怪不得这树上还有这么多没人摘。”刘伯青看着满树的果子，这里离村子不太远，要是真的好吃的话，估计早就被摘完了。 “没事儿，我们把它摘回去，切片晒干了就好吃了。”李婉宁一边小口小口的吃，一边将能够得着的果子往背篓里放。 “晒干了，真的会好吃吗？现在这个味道真的是有点考验人。”刘伯辉其实也拿了一个在慢慢吃。 “不信咱回去试试，保准你们明年还想吃。” “为什么呀？”刘雅柔很好奇。 李婉宁决定给他们稍微科普一下，虽然可能也讲不大清，他们也未必能听得明白：“果子酸，是因为里面有一些尝起来会比较酸的成分，但是这种成分在高温下会部分挥发，变得越来越少。 但是糖分一般不太会流失，所以当苹果干了以后，重量变少了，平均糖分就多起来了，就会觉得更甜。” 此时李婉宁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果子晒干后能多甜，但至少要比现在甜很多。反正我们来也来了，多摘点儿回去，万一好吃呢？” 刘雅柔似懂非懂，但这并不妨碍她摘果子的速度，前面的不懂就算了，但有一句她可是听得非常明白：万一好吃呢？ 一家人齐上阵，刘伯青还爬到树上去摘高处的，此时留守在家的刘伯琛连连的打喷嚏。原来是刘雅柔在念叨他：“要是四哥来的话，估计这棵树就要变成秃头老爷爷了。” 好吧，在小妹的眼里，刘伯琛堪比猴子。 看看太阳已经高悬，还惦记着下午赶海，所以将背篓里都装了苹果之后，李婉宁就提议：“已经收获满满，要不我们返程？” 刘雅柔虽然觉得累，但还是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她是个比较体贴的娃，看着大家的背篓里都有东西，略微勉强的点点头。 李婉宁摸摸她的头：“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来玩，今天如果回去的早的话，还可以去赶海呢，我们一会儿就将苹果晒上，很快你就可以吃到苹果干了。” 李婉宁想早点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几个大人都出来了，家里只剩下小鸡、小牛还有刘伯琛，怕他照顾不好小动物，也不可能靠他去做午饭，所以还得在饭前赶回去。 苹果还是有点重的，好在大家人比较多，三个背篓大家轮着背一背，也没觉得很累就到了。 离得老远，就看到自家厨房方向有一种炊烟袅袅的景象，几个大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 到院子推门而入，几人心下松了一口气，院子里一切正常，小鸡在吃剁碎的野菜，小牛趴在那儿吃草，厨房没塌，也没烧着。 “母亲，你们回来啦？” 正在巡视着院子的众人被厨房门口的一声招呼吸引了目光，转头一看，一个一脸灰黑的大半小子手里拿着一把饭勺，正呲着大白牙对大家笑。 愣了一下，这谁家的脏娃娃，怎么跑到我们院里来了。 “母亲，母亲？” 看着大家都不理他，又叫了两声。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刘伯琛是谁呀？ “你在做饭？”红袖边向厨房走去边问。 “对呀，我想着你们今天上山估计会渴，所以就熬了一大锅玉米碴子稀饭，菜也择好了，一会儿直接下锅就可以炒了。”刘伯琛一脸求夸奖的神色，可惜因为颜色问题，大家没怎么注意到。 杜若这时也放下了肩上的背篓，快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饭勺：“四少爷您去洗把脸吧，剩下的交给我。” “我今天洗过了。”刘伯承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吧，把一道一道的硬生生的给抹匀了。 刘雅柔噔噔噔跑到屋里，将李婉宁的小镜子拿出来，举到刘伯琛的眼前：“四哥，四哥，快看看。” 刘伯琛刚开始吓了一跳，想起镜子里的是自己以后，反倒拿着镜子开始欣赏起来：“ 哎呀，没想到即使皮肤变黑了，我也还是挺好看的呀，你们说是不是呀？” 自己乐还不够，非要得到别人的认同。 “啊是是是。”接着大家就毫不掩饰的表演了一下集体翻白眼儿。 第81章 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吃完午饭，李婉宁让大家自由活动，她自己去小憩一会儿。 以前上班的时候每天都有中午休息的习惯，单位里人人都有折叠椅，每天中午的时候就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的人，那也是上班时间内最快乐的一个时间段。 自从来这儿以后，这个习惯就没有了，每天吃完饭就又继续开始干活，顶多也就是站着休息一会。 今天反正没什么别的事，早上去上山也有点累，所以就躺下休息休息，虽然没有手机，没有小说，但只啥都别想，让脑子放空放空也是好的。 本来只想躺一躺的，没想到这一躺竟然睡着了，等李婉宁醒来的时候，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伸个懒腰，慢悠悠的坐起来，这种后面没有事情堆着，没有人催着，心里没事，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感觉真好。 李婉宁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没想到一出门儿，发现大家都在忙活了，抄书的抄书，打络子的打络子。 今天带回来的苹果已经都洗干净，切片放在外面晾晒了，这是刘雅柔这个小吃货在路上就问好了的。 “咦，你们中午一直都没休息吗？咱们不是说好今天不干活吗？”刘婉宁看他们干得热火朝天，李婉宁不由产生了一种“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觉。 红袖笑一笑：“我们本来不打算做的，但是孩子们都去忙活了，我们闲着也不知道干什么好，所以就干脆再做点儿活。” 其他人也点头应和。 好吧，李婉宁深深觉得古代的娱乐项目太少了，导致大家都不知道做什么，算了，等以后自家发达的时候，就做一副麻将出来，让大家感受一下国粹的魅力，她们四个刚好凑一桌。 “那你们忙完了没？忙完了我们就收拾收拾去赶海吧。”林婉宁觉得自己一天上山下海还挺忙的。 杜若两只手不停的翻飞：“夫人，奴婢手上的这个还需要点时间，要不你们先走，我后面追来也行。” “你做你的呗，咱又不急在这么一时。晚一点去好了。”说完，拿起晾着的一块苹果咬了一口。 “嘶”，本来感觉自己还有点朦胧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起来。 说话间，几个娃抄书已经抄了一份了，开始准备东西，等待出发。 刘伯琛有点可怜兮兮：“母亲，我今天表现这么好，赶海我可以去吗？” “哦～”李婉宁恍然大悟，感情这娃今天早上忙活这忙活那，原来是为了这一出呀。 反正赶海都是平路，也不算太远，所以李婉宁就干脆答应他了：“你要去也可以，到那儿要听我指挥，不许乱跑，干脆你就给我们在岸上看着鞋算了。” 他们家人不太习惯穿草鞋，所以一般都穿着布鞋，但像海边沙滩这种，实在有点不太如意，所以他们后来去赶海的时候就干脆脱了鞋。 “好嘞，谢谢母亲，一定不会让大家的鞋少上一根针线。”憋在家里这么久，即使是去海边看鞋，刘伯琛也是不嫌弃的。 这次真正的是全家出动了，走之前，给牛抱了一大抱的青草，给小鸡剁了足够的野菜，又给他们的水槽都倒上水，这才放心的出门了。 可能是很多人这几天在收粮食吧，所以海边没几个人，李婉宁他们来过几次，也摸出一点规律了，所以看着开始退潮后，就去捡东西。 惦记着剧情，怕作者又出什么幺蛾子，李婉宁让杜若跟着刘伯辉，别让他一个人落单，自己则跟着刘雅柔，那几个已经大很多了，而且他们来的次数也多一些，李婉宁相对比较放心。 可能是和今天人少有关系，收获相对来说就多一些，不一会儿，桶里就装了不少东西。 大家也不挑，反正就是常见的那些，碰到什么捡什么，反正最后可以一锅煮，就当海鲜火锅了。 最幸运的是，今天还捡到一条肥肥的鱼，不过李婉宁叫不上名字。海里的鱼太多了，李婉宁其实不认识几条。 “今天有鱼汤可以喝吧？母亲。”刘雅柔看着那条鱼就开心，好久没有吃过鱼肉了，这条鱼这么肥，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可以呀，回去就叫你杜若姨把它做上。”说实话，李婉宁也有点想吃，她也好久没吃了呢。 其实放在以前，李婉宁可能很久都不吃一次鱼，但是在这儿真的吃不上了，反倒有点想吃。所以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是这个道理。 感觉今天不管是上山还是下海，收获都颇为满意，回到家里，鲨鱼的鲨鱼，换清水让他们吐沙的吐沙，为了让他们吐的快一点，还撒了些盐进去。 晚上就是一锅海鲜烩，至于那条鱼，还是做了个红烧的，以吃肉为主。 “今天真开心呀。”刘雅柔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擦嘴，还是没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欢喜。 李婉宁笑笑：“那以后尽量让你多开心开心。” 感受到大家的快乐，李婉宁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只顾着赚钱，没有对孩子们进行有效陪伴。 现代的人会带着娃玩儿这个玩儿那个，但她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在忙于赚钱，好像真的很少陪孩子们这样玩耍，这也只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以后还是要稍微改进一下。 “今天我们该玩儿的都玩儿了，那明天开始大家就恢复正常吧，该干啥就干点儿啥，不能再耽误时间啦。” 说完，李婉宁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句废话，因为今天其实只有她自己是从头休息到尾的，其他人都是在午饭后，她睡觉的时候就已经破戒了。 好吧，那就当成是给自己说的吧，不过还是得补充补充，让自己更加名正言顺：“要是明天有人想睡懒觉的，也可以睡一下，趁着现在还没开学。” 话一说完，李婉宁觉得要被自己感动到了，别人家的家长都在鸡娃，没想到还有她这么佛性、开明，善解人意的。 第82章 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孩子们现在是放暑假，只放一个月，收完麦子后，休息了一天，现在还有二十几天，李婉宁觉得他们应该好好休息，因为在他们收假前，还得再收一次玉米。等于假期的两头都在劳动。 但孩子们很懂事，每天照样该干啥干啥。 随着能力的提升，他们现在抄书的时间越来越长，相应能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多，即使要供应他们自己日常的消耗，能拿回来的也不少。再加上每次批发的折扣，李婉宁觉得这块收入相当满意。 这几天除了抄书，在一早一晚的时候，他们还会带着牛去耕一下地，这两天王志远在收自家的小麦，所以小黄白天也可以休息。 除了这些，挑水，砍柴，扫院子基本上也都顺手做了。 李婉宁几人反倒除了手工活和做个饭，其他一件事情都不用管，感觉这几天的假反倒成了给她们放的了。 在小集的时候，李婉宁想着要去看看画本子，所以又收拾了东西打算去赶集。 “母亲，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我跟您去镇上吧，你去办事情的时候，我还可以卖货。”刘伯琛觉得自己这么久都没有发挥到任何作用，光花钱了，实在是内心愧疚，总想给自己找点价值。 看着他出门的意愿非常强烈，李婉宁干脆答应了他：“行，那我们明天再去摆个摊，带两个凳子，没人的时候咱俩都坐着。” 在旁边正在吃果干的刘雅柔一听摆摊，举着手里咬了一口的果干：“母亲，我们这么好吃的苹果干，可以摆摊吗？” 这个苹果干晒过之后，果然好吃多了，是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深得孩子们喜欢，现在每天都要吃上几把。 多吃点水果也是好的，这些又不花钱，李婉宁很支持他们，还说等快吃完了再去摘果子给他们晒。 “我们卖了，你不是没得吃了吗？”没想到这么护食的刘雅柔会有这么一天，李婉宁忍不住想逗逗她。 “可是我想吃的话，可以再到山上去摘呀，我们上次的那棵树都没有摘完，说不定再走走还有其他的苹果树呢。”刘雅柔说着瞅了瞅几个哥哥。 哥哥们很上道，纷纷点头给予支持，尤其刘伯琛蹦得最欢：“没事，三妹吃完了四哥去给你摘，四哥上树你可是知道的。” 其实在刘雅柔说出来的时候，李婉宁已经打算试试了，上次摘了那么多，晒得不少，可以拿一些去试一下，反正这个也不太需要什么成本，那棵果树离得也不算特别远，再去摘一下也不是很麻烦。 “行，那就拿上试试，万一卖不了拿回来就好是了，咱家也不是没人吃。”所以，能卖的东西里又多了这么一样。 李婉宁家卖得很杂，家里有什么或者学会了做什么都会拿一点去试试，比如手边的花瓶和背篓，比如香囊，剪纸和对联，还有时候会捎带着几捆柴火，有时候也将院子里吃不了的菜拔一点去卖，主打一个能卖多少算多少。 为了让刘伯琛少走一点， 李婉宁特意赶了牛车去镇上，所以车上除了刘伯琛和需要卖的东西，还带了小黄的口粮，等到李婉宁他们忙活的时候，小黄就可以在旁边安静的吃草了。 不止这些，他们还带了一个夹子和一个盒子，打算将小黄产出的肥料全部带回来。一来保护环境，关键是不能浪费了这些上等肥料，李婉宁觉得自己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到了镇上，李婉宁先将摊子支起来，然后刘伯琛在那看小黄加卖东西，自己去送货。 给珍绣坊的老板带了一捆柴，然后又交了手工活，就去了她几天日思夜想的书肆。 这次抄的书换回来八百文钱，但是她拿了钱以后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在书架前找来找去。 书肆老板觉得奇怪，这李夫人平时基本上结了账就走，今天有点反常，于是上前询问：“不知李夫人可是想找什么书？” 李婉宁想着反正这事最后也绕不过老板去，于是开口：“老板，我想看看你们这的话本子。” “话本子在这边。你想要哪个类型的，我可以帮你介绍。”老板指着背面的一个书架。 “这咋还这么隐蔽啊？”怪不得自己没有找到。 老板呵呵一笑：“一般话本子大家都是偷偷看的，所以放到后面方便他们挑选。” 其实现在看话本子的一般就两种人，一种是在校的学子，第二种就是闺阁的小姐。 学子们看闲书，家长和夫子都会反对，觉得他们不务正业。 而对于憧憬爱情的闺阁女子来说，话本子是很有吸引力的，但很多父母都不愿意让自家闺女接触这种东西，免得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影响以后的生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她们学坏了。 所以，看话本子就成了一件偷摸的事情，少爷小姐们甚至自己都不愿出面，而是打发小厮和丫鬟们来买。 而有一些丫鬟和小厮不识字，就需要老板给介绍一下大概内容，然后再判断要不要买回去，所以书肆老板对这些话本子都非常熟悉。 “不知哪一类话本子买的人多一些？”李婉宁只想知道目前的畅销款是啥，然后再决定自己写点啥。 说起这个，书肆老板滔滔不绝：“畅销的有很多，但是最畅销的还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有才华的穷书生，然后私自资助，私自相会，被棒打鸳鸯，然后书生高中状元，回来高调迎娶。最中间这一排全是这个题材。” “我的娘诶，这么多呢。”李婉宁内心暗自吃惊。 随手拿起一本儿，大致翻了一下，字也不多，可能就一万字左右吧：“不知像这样的话本子，你们是怎么收的？” “怎么收？你是说润笔费吗？”老板没太听懂。 “是的，润笔费多少钱？” “就这样的字数，如果好看的话，一个故事大概是一两银子左右，不过这个故事就不能再卖给别家了，不知夫人可有要卖的？”老板指着李婉宁手里的书。 一两银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李婉宁开始现算。 第83章 谁都不能浪费 一万字，按照他们家抄书的经验，光笔墨纸就要花掉四百多文钱，再加上写文章肯定要修修改改，最后再腾抄一下，还不止这些呢，那一两银子可能最后也剩不了几文钱。 算出了点名堂，李婉宁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如果一个故事一两左右的银子，那没什么赚头呀，如果再左一下的话，没准还亏了呢，老板莫不是在说笑。” “老夫刚才说的是有提成的收入，故事收过来一两，每卖出去一本可以再分五文钱。”老板继续补充。 “哦，一本五文，那一千本就是五两，说实话还是有点低。那如果单纯卖故事呢？后面不需要提成。” 老板想了想：“还是要看故事怎么样，如果故事好的话，十两二十两都是有可能的，一般般的话，有的也能卖到五两。” 想想家里的银子，离他们下一学期也没多久了，加上今天的估计总共也只有十来两，还差了一些，需要个一次性比较大一点的收入。 “那老板，我下次会带一本过来您看着给开个价，不过我们的字可能写的不太好，达不到卖的水准，需要您再找人誊抄。”李婉宁决定先去弄一本和现在的畅销书水平差不多的来试试。 她的要求也不高，第一次投稿能有个五两，让她顺顺利利把秋季学费交了就满足了。 有人提供话本子，老板当然高兴。 现在写话本子的人一般都是落魄书生，所以他们往往会给自己配一个不离不弃的富家小姐，而且即使几经周折，最终书生一定是功成名就，依然不忘小姐当年之恩，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亦或是青楼女子与穷书生的爱情故事。穷书生与青楼女子一见钟情，女子为书生变卖首饰，全力资助他科考，最终功成名就，为女子赎身，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总之就是穷书生总要碰上一个帮助他的女人，然后他总会翻身，再回来报恩种种。 老板觉得如果真的是李婉宁写的，那从不同的角度，也可能会写出不一样的故事来。 李婉宁其实对此嗤之以鼻，男人笔下的男人，自然会施展抱负，知恩图报，即使最后没有好的结果，那一定是女人犯的错，没有坚守信义或者道德，男人在百般包容之后不得不被迫放弃。 她要写的话才不会写这些东西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到摊子，刘伯琛已经卖了不少东西出去，果干果然是很受欢迎的，一文钱一把，有小孩子买了以后咬一口觉得好吃，又再倒回来买，而且再买就可能会买好几文的，因为市面上很少见这种，生怕后面没有了。 就这么一会儿会儿的功夫，拿来的小半篓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收入也有个二三十文了，感觉比卖其他的都强。 “母亲，我们回去之后再上山吧。”看到李婉宁后，刘伯琛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这段时间的成果，以及后续的想法。 “可以呀，反正离开学还有十来天，让你哥哥他们再去个几趟，这个做的快，等下个集就可以来卖了。”对于这种不太费力就能赚到的钱，李婉宁向来是不会错过的。 而且今天运气很好，背篓也卖出去一个，虽然只是个小集，但是这么零零碎碎也卖了不少，交完税后还有七八十文钱，创造了最近以来的最高纪录。 回去的路上，刘伯琛非常高兴：“母亲，我觉得卖东西非常的快乐，干脆我以后别去上学了，就陪您摆摊吧，可以少交一个人的束修，挣了钱还能供哥哥弟弟们上。” 李婉宁回头看看他：“你不想上学？那好呀，以后你就在家里干活，然后等到哥哥弟弟们都学富五车了，你依然在那摆摊儿，等他们功成名就了，也好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地段来摆摊。你周围的摊贩也很羡慕你，哥哥弟弟都这么厉害。” 刚开始刘伯琛还听得挺开心，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母亲，您诓我呢吧？我们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功成名就？还有什么摊贩很羡慕我，听着怎么这么不得劲？” 李婉宁直接他一个后脑勺：“都跟你说了，你爹是冤枉的，以后一定会平反，你倒好，是一点都没听到脑子里去呀。” “嗐，这话不是您安慰我们的吗？给我们点希望，免得大家失去奋斗的动力，我都懂呢，哥哥们以前也悄悄说起过。”刘伯琛这个大嘴巴抖落了哥哥们的各种小秘密。 “你傻不傻呀？既然觉得我是在安慰你们，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几个为什么还这么认真读书呀？”李婉宁恨铁不成钢：“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如果不提前布局，后面机会来了你都抓不住。在你天天在那儿摆摊儿的时候，你的兄弟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机会的准备。” 这话将刘伯琛问住了，确实，按照这段时间的观察，哥哥们都很努力，到现在三哥已经连续三次第一了，上次一下拿回来五十文钱呢。 大哥和二哥则是一个第二，一个第三，两人也拿了三十文钱回家。 就连小五，上次都考了个第五名，如果再努力努力，没准儿也能拿个奖学金之类的。 他们为什么这么努力呢？ 刘伯琛陷入了沉思，以他对几个人的了解，刘伯礼自不必说，这是真心爱读书的一个，别说现在有条件上学，哪怕没条件上，估计这个三哥也会给自己创造机会。 刘伯远对读书感觉一般，但因为他的身份不一样，镇南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单纯的靠责任感也能让他多几分努力。 至于刘伯青，也不算是个很爱读书的，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冲到第二第三了，如果放到别的班，没准也是第一。 为什么呢？ 李婉宁也不劝他，学习这种事情，如果他自己想不通的话，送他去念书真的就是浪费钱。 李婉宁觉得自己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谁想浪费都不行，包括她自己。 第84章 不应该在心里偷偷骂她 驾着牛车，聊聊天很快就到家了。 一下车，刘伯琛一边帮李婉宁拿东西，一边就在院子里喊了起来：“大哥，二哥，三哥，快点儿，咱们去上山吧。” 听到他们回来，几个人都出来了，刘伯青和刘伯礼帮忙解车架，刘伯远则是拉着牛去牛棚，给他喝点水，再放点草。 几人各做各的，也没理一脸兴奋的刘伯琛，倒是刘伯辉问了声：“四哥，你可以去山上了吗？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吧？母亲应该不会让你去的吧？你要去山上做什么呀？” 一连串的问题把刘伯琛也砸清醒了，这次他压低了声音，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去山上摘果子呀，今天的干果全卖掉了，而且好像大家还比较喜欢，再摘一点下个集好去卖呢。” 这下，几个哥哥也来了兴趣：“今天带的都卖完了？” 刚才还都不理他呢，刘伯琛也是有脾气的，当做没听见，继续和刘伯辉说：“今天带去的很快就卖完了，所以你赶紧去山上，趁着现在山上还有，多摘一点回来。” “好嘞。”刘伯辉答应着就伸手去拿背篓，手快碰到的时候，又突然缩回来，苦着脸转过身：“可是，我摘不到呀，得三位哥哥去才行呢。” 说完看向三个哥哥，得，看来是绕不开的，不过我刘伯琛能屈能伸，刚才那一幕啥都没有发生，于是笑嘻嘻的道：“那就辛苦三位哥哥喽。” 知道现在学费还不够，几个人也是有点焦虑，唯能想到的就是多抄点书，但要保证笔迹工整，还不是你想抄多久就可以抄多久的。 所以，一听到果子可以卖钱，几人立马兴奋了起来。 “我们吃完饭就走吗？”刘伯青问。 刘伯礼想了一下：“我们先抄一篇再走吧，估计等我们下山天就不早了，就不适合再写字了。 刘伯远提出了不同意见：“不然三弟就在家里抄书吧，你一天抄的也挺多的，山上我和你二哥去就好，今天下午抄一遍再走，然后明天早上再去一趟。” “这样也行，整体算下来，这个安排应该是利益最大化了。”刘伯青也赞成。 “我也可以去，帮哥哥们拿苹果。”刘伯辉申请出战。 虽然他年纪小一点，但是多少也能拿一些，所以这个申请很容易就被批准了。 “我也想去，可以吗？。”刘雅柔在旁边听着眼馋，上次她就没玩儿够就回来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补上呀？ 这么小，不想带呢，几个人迅速头脑风暴。 还是刘伯礼的脑瓜子转得的快：“三妹，我们去山上摘果子，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但摘回来后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那就是清洗，你也知道，哥哥们对洗洗涮涮的事情并不擅长，所以你得养好精神，等我们一回来就开始最重要的清洗工作。” 听了这话，刘雅柔觉得十分有道理，上次的苹果就是她和姐姐们一起洗的，好像这个几个哥哥一个都没动手，但是，这样就不能上山了。 刘雅柔纠结了半天，既想上山，又不想耽误那么重要的工作，最后还是赚钱的思想占了上风：“好吧，那我就在家里等你们。” 饭桌上，刘伯琛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卖果干的经验：“我将一片果干撕成好几条，招呼来来往往的小朋友品尝，一人可以免费拿一条，他们吃了还想吃的话，就得花钱买了，很多小孩吃了以后都来买了……。” 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李婉宁笑看着他，这还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李婉宁再摆了摊就去忙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果干确实已经卖了不少了。 不得不说，刘伯承这个小脑瓜子还是转得挺快的，原书里的他变成残废后性格大变，想来他要是一直好好的，以后即使做生意应该也是一把好手。 李婉宁在路上和他说的那些话，倒不是不想让他做生意，只是现在他还小，正是学习的时候，不管以后想要做什么，多读点书总不会是坏事，切不可因小失大。 再说，李婉宁还是有自己现代式的思想，也有自己过来人的经验。 念书的时候觉得上学很苦，但是等到了社会上，进入自己的的工作岗位，就发现真的很难，工作比上学苦多了，然后才会发现知识的重要性，后悔当初没有珍惜，恨不得再回炉重造，那一定会认真学习，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可惜人生没有重来，一踏出校门之后，大多数人都是要连续工作好多年，再加上刚实行的延迟退休，真的感觉到了七老八十才能停下来。 所以，人一辈子工作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不需要再刻意将这个时间人为提前。所以能读书的时候，还是尽量读书。 但是小孩子可能都不知道大人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读书，但是相信刘伯琛长大以后，经历过一些事情，就能理解她现在的良苦用心了吧。 饭桌上，几个孩子也告诉了李婉宁他们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要去上山摘果子的事情。 孩子们安排的这么好，李婉宁自是不会阻止：“你们现在都大了，事情可以你们自己安排，但有两点要注意一下，第一是不能耽误读书，放假也好，上课也罢，都要以此为第一要务。 第二是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上山也好，下海也罢，都是为了赚银子，但如果为了赚银子，让自己付出健康的或是安全的代价，那这件事情就不做也罢，切记，不管什么原因，安全都要排在第一位。” 几个人连连应承：“好的，母亲。” 除了刘伯远，其他几个都心生感念，这番话，大概也就只有李婉宁会对着他们说了吧？ 想想以前曾经心里偷偷对李婉宁的各种怨怼，一个个的都有些后悔，早知道母亲是这么好一个人，对他们这么掏心掏肺的，那就不应该在心里偷偷的骂她了。 第85章 有点儿不好忽悠了 等到孩子们上山，李婉宁终于开始了她的话本子大计，开始给几个小妾讲故事。 其实她脑子里的故事很多，以前除了小说，她还看了很多一两个小时的那种短剧，脑子里的素材多的是，但有一些可能不适合这个社会环境，所以要选一下，有些还要略微调整一下。 她和男作者们不一样，不想让女人们都恋爱脑，离开他们都活不了，所以她选的第一个故事是铡美案的原型。 她将这个故事修改了一下，秦香莲和陈世美成亲，因为要供陈世美科考，所以今年都没敢生娃，秦香莲辛苦打工赚钱以维持丈夫体面的生活，最后一次上进考试的时候，陈世美发誓日后一定要让妻子过上富裕的生活。 结果在他考中以后，被一个官家女看上，这里没敢说是公主，现在是皇权的天下，言论都没有那么自由，李婉宁根本不敢编排皇室。 结果陈世美说自己未婚，于是和官家女成亲。 几年以后，秦香莲上京寻夫，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个负心汉，但是陈世美为了他的事情不被暴露，派人追杀秦香莲。 也是秦香莲命大，被人所救，然后就去告状。 因为是民告官，而且告的还是一个大官的女婿，所以很多人不敢受理，最后碰到了一个青天大老爷，为她调查取证，并判陈世美赔偿秦香莲黄金百两。 秦香莲拿着陈世美给的赔偿金，就在京城开了个小铺面，用自己这些年在糕点铺学到的技能做个小生意，生活越来越好。 而陈世美，因为欺骗官家女，被人家毫不留情的休夫，而且因为他品行有恶，也被罢了官，最后身无分文，穷困潦倒。 当有一天陈世美和秦香莲擦肩而过，陈世美懊恼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香莲。” 而秦香莲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不用道歉，你不配。” 当然，最后这一幕是要秦香莲穿金戴银，而陈世美破衣烂衫。 李婉宁讲完的时候，看着大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很投入，很解气。 “那个陈世美真是坏透了，活该，他下半生过的落魄。” “青天大老爷怎么不杀了他？” 李婉宁笑了，原来还是有很多人想杀了他的呢。 不过考虑到不想让自己的小说那么血腥，她还是坚持改了一下结局。 “这个故事怎么样？”虽然看起来反响不错，李婉宁还是问了一句。 “奴婢觉得很好听，如果去卖的话，大家肯定愿意买的。”杜若觉得，如果写的好一点，这个可以说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话本子。 “嗯，秦香莲很厉害，她敢去告状，硬生生让那个坏蛋出面承认，最后还能自己做个小生意，不用依附于别人，不用受制于别人，这样的生活太过畅快。”这是连翘的感慨，不像她们，一张卖身契，以后所有的自由都没有了，让她们嫁给谁就嫁给谁，让她们给人当小妾就得当小妾，一点自由都没有。 所以，畅快这个词总结的非常好，李婉宁就是想写一些女主的成长文，给他们灌输一点经济独立的重要性，只要经济独立了，你就可以活的很好。 故事大概讲了一下，大家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善这个故事。 等到他们把故事又捋了两遍之后，感觉情节更合理了，于是写字最好的红袖被派去执笔。 几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哪里又应该怎么写怎么写。 李婉宁觉得自己大开眼界，好像只要自己给他们点素材，他们就能给你一个完整的话本子，自己都不大用参与的那种。 几人边商量边写，就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写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上山的人背着果子回来了。 李婉宁对大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目前她还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在写话本子。 上山的人今天收入颇丰，背了好多，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后面的背篓都装满了。 “这棵树上不剩下几个了，明天我们打算稍微再往远走一走。”刘伯远一边洗脸一边说。 “行啊，你们自己看着点吧，不要走的太深，如果觉得安全就摘一点，如果觉得有风险就赶紧退回来。”李婉宁叮嘱。 “好的，母亲，我们知道了。” 果子摘回来，接下来就是那件刘雅柔等了很久的重要的事情了，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才行。 养精蓄锐了一天的刘雅柔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和刘雅琴一起，她负责洗，刘雅琴负责切。 刚洗了几个，李婉宁看看外面的天气：“今天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要不明天再切吧，明天太阳红红火火的时候再切。” 李婉宁想着今天反正也晒不了了，如果切的太多，晚上都没地方放，很容易坏，还不如等明天天好的时候，晒一晒水分，蒸发了也容易存放一些。 刘雅柔抬头，看向刘伯礼，她怎么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呀？ 今天没有跟着上山是为了在家洗苹果，结果最后苹果不下水了，那她等了一下午，感觉就是个笑话呀。 刘伯礼接受到了她的视线，故作惊讶：“今天晚了吗？不能晒了吗？哦，看我这脑子，今天晒确实来不及，对不住呀，对不住。” 刘雅柔嘟囔了一句：“可是我怎么感觉三哥好像是故意的呢？” 这可绝对不能承认，刘伯礼赶紧澄清：“我原来可不知道啊，三妹，你看上次的苹果干也是你们自己弄的，我们几个都没有参与，所以这些细节肯定是不知道呢。” 想想也是，上次都是姨娘带着她们姐妹三个一起做的，这期间他们确实没怎么看，所以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算了算了，谁让我这么可爱，这么大度呢，就原谅三哥吧：“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下次可不许骗我。” “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妹妹，骗谁也不能骗你呀，是不？”看着刘雅柔阴转晴，刘伯礼松了口气，现在越来越大了，还有点不好忽悠了呢。 第86章 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 第二天早上，几个男娃又上山了，这次因为可能会走得远一点，就没带刘伯辉，而是刘伯礼去了。 几人早上走的比较早，这样回来的也可以早一点，不耽误抄书。 她们一走，李婉宁几人又开始讨论话本子。 李婉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不想让儿子们知道自己写这种东西，按理说这也不是啥丢人的事，莫名其妙，可能就和现在很多兼职网络作者偷偷写小说一样，也是自己偷摸着做，不告诉任何人。 甚至还会起个稀奇古怪的笔名，不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线索。 李婉宁平时觉得几个小妾话都不多，而且都是那种和善好说话的人，但是没想到，讨论起话本子来，那激烈程度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一个说要这样写，一个说要那样写，另一个可能跟她们俩的观点都不一样，有时候三个人能相互说服，或是观点二比一也就解决了，但有时候意见死活不能一致，争不出什么结果，就来找李婉宁定夺。 “这个结局我不同意，必须要让陈世美流落街头乞讨。”这是杜若。 “乞讨太便宜他了，让他冻饿而死吧。”这是连翘。 “死了才是便宜，就让他凄惨的活着，弄个残废啥的，然后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秦香莲高高在上，大富大贵，和高富帅成亲生子，儿孙满堂。”这是红袖。 高富帅这个词是李婉宁给他们科普的，乍一听这样三个没有任何关联的词放在一起很奇怪，但是仔细一想，又高又帅又有钱，这不就是男人中的极品吗？于是也时不时的拿来用一下。 “秦香莲自己有钱，有房，有铺子，为啥非得让她嫁人？你嫁个再好的人也得在家里做小伏低，没准碰上个恶婆婆还得受气，让她自己一个人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香吗？”没想到杜若的思想如此先进。 “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不嫁人怎么生儿育女？不嫁人死了都没地方埋。”红袖不能理解。 “真想要孩子也不一定非要自己生，可以领养，什么叫死了没地方埋？自己有钱，想往哪儿埋就在哪儿买块墓地，那么大的地界都是自己的，你想横着竖着都可以。” …… 李婉宁听着听着，感觉话题差的有点儿远，不是在讨论秦香莲吗？怎么就感觉到偏到了女人的婚恋观了。 “停停停，咱话题不要扯远了，我们还是先把这个结局想出来吧，我也倾向于让那个渣男不要死，那就让他被前岳父打残了去乞讨吧，这样也能配得上他这个渣男的身份。 至于秦香莲，我们要不然写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安排两个高富帅在她的周围，这两个人都对她欣赏有加，也是她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然后后面让大家自由发挥想象，这样可以满足每个人的愿望。” 几个人一听，这样也可以？那秦香莲的结局岂不就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听着就很爽，几个人都觉得颇为满意。 于是，一本被魔改的秦香莲与陈世美的故事被写了出来，李婉宁觉得已经改的面目全非，就干脆把主人公的名字也改了算了，于是让大家发挥想象力，重新取了个名字，付鑫寒与吴女竹。 她们在一边讨论的时候，身边的娃就只有刘雅婷，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有些话已经能听得懂，也正是吸取周围信息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参与讨论，但那双耳朵竖的高高的，听她们每个人的观点，然后又在心里做出自己的判断。 至于刘雅柔和刘雅琴，一大早起来就去忙活她们的苹果干，因为昨天拿回来的挺多的，所以洗呀切呀晾呀也有点费时间。 这俩人还小，不懂得母亲和姨娘们在争论什么，有时候听着声音越来越高，刘雅柔有点担心：“二姐姐，她们今天怎么了？不会打起来吧？” 刘雅琴切苹果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她自己的节奏：“应该不会吧，有母亲在呢，怎么可能打的起来。许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们是小孩子，不用管这么多，只要我们能挣很多很多银子，她们就不会吵了。” “我听着不像是为银子吵呀？”刘雅柔还是很疑惑。 刘雅琴神色如常：“不管为什么吵，可能归根结底还是会落在银子身上，你想想，我们生活中如果有什么不如意，是不是如果有银子的话，大部分都可以解决？” 刘雅柔想了想：“嗯，二姐说的对，我想吃点好的，想买点什么，想不干活，想让大家都不要这么辛苦，都能用银子解决。好吧，那我们不用理她们，多多的晒苹果干，赚到多多的银子，她们就不会再吵了。” 至于刘伯辉和刘伯琛，被李婉宁打发去放牛，顺便再割点苜蓿和野草回来。不过和他们说了不能上山，只能在平地上走走，如果路不好的话，就让刘伯琛骑在小黄背上，反正不能累到腿。 几个人的争论在三位公子踏入院门的时候戛然而止，李婉宁示意红袖赶紧把东西收起来，放进柜子里，等下次再继续。 虽然剧情已经大致就这个样子了，但写到这里也不算完，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所以李婉宁打算等下次娃们不在的时候，继续讨论修改，调整措辞，等到最后定稿了再誊抄。 三个公子进门后还有点好奇，平时她们在家里也不是这样安静，经常会聊天呀什么的，有时候聊到开心的地方还笑得前仰后合，今天怎么好像气氛有点奇怪，怎么大家都一言不发。 将苹果放到院里，刘伯青主动挑起话题：“母亲，姨娘，我们回来了，今天我们去了上次那个苹果树的后面，不远处又找到两棵树，还有一棵野桃树，我们也摘了一点回来看看能不能晒桃干。” “哦，好的，你们有心了。” “累坏了吧？赶紧洗手休息一下。” “中午想吃什么？” 虽然几人都说话了，但听着多少有点刻意，几人对视一眼，寒暄了几句进屋去了。 第87章 给她们做个榜样 几个少爷回屋，外面又没有人说话了，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刘伯青指指外面，压低声音：“她们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刘伯礼观察能力比较好：“我看我姨娘表情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慌张的样子，难道是她做错什么被母亲骂了？” 刘伯远摇摇头：“我感觉不像，我觉得其他两个姨娘的眼神好像也有点躲闪，母亲也故意不看我们。” 刘伯青点点头：“我感觉也不像，最起码现在的母亲，如果是我们做错了什么的话，她应该不至于会骂到会神色慌张的地步，肯定是有事儿，但不知道是什么。” “咱别猜了，干自己的事情吧，回头把二妹、三妹叫进来问一下。”刘伯远觉得乱猜也不太好。 “行的，那我们休息休息继续抄书吧。估计现在快开学了，母亲她们压力也有点大。”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刘伯礼生怕凑不够束修。 虽然感觉如果钱不够，李婉宁也会想办法，但自己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上学也有自己的一份，而且最开始的时候还是自己说想要读书，所以刘伯礼对这件事情特别上心，越是感受到李婉宁的好，自己就越想多分担一点。 好在到了下午，感觉大家好像又恢复如常，该聊天的聊天，该笑的笑，几个娃终于松了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王志远又来上工了，按理说那些收掉的地也该再耕一下，但是最近天气着实太热了，尤其中午，户外工作太辛苦了，林婉宁就说最近干半天活，每天早上稍微早一点，到中午就结束。 王志远也觉得可以，不过他不好意思占便宜：“既是干半天，那就小麦也减半吧。” 时间久了，彼此的了解越来越多，知道对方的品性，李婉宁也不是那么抠搜的：“王大哥，虽然是干半天，但早上需要早一点开始，所以工钱的事就不要再讲了。” 既然工钱不讲，王志远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更卖力一点。 又过了一天，孩子们也都没出去，都是在家里抄书，红袖几人惦记着话本子，又找不到机会讨论，心里痒痒的。 杜若忍不住了：“夫人，不如让少爷们明天再去摘点果子吧，之前摘下来的，好像都已经切了，还有一部分已经晒好了。” 李婉宁这两天也一直惦记着，毕竟学费还没凑齐呢，于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说上次去看到了两棵果树？剩下的果子还多不多？” 刘伯远回想了一下：“有的，苹果我们摘的稍微多一点，但是那棵桃子树，我们上次只摘了一点点，不过已经有晒干的，尝着味道好像还可以，小妹好像还挺喜欢的。” 这里太阳比较烈，照射时间又比较长，果干基本上两三天就晒好了。 “那不然你们明天早上再去摘一点？即使没人买，给你们当零嘴也挺好的，现在家里也没钱给你们买水果，这个晒了可以放很久。”李婉宁找了个理由。 刘雅柔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当零嘴三个字，马上附和：“对呀对呀，果干好好吃，苹果和桃子都很好吃，哥哥们多摘一些吧。” 能怎么办呢？老妈和小妹都要求了，那就没有别的选择，几人点头应承。 不想李婉宁又补充了一句：“明天小四和小五再去山脚下挖点野草吧，找那种牛和鸡都爱吃的带回来，咱家的苜蓿可能也不太够它们吃，要稍微省着点，而且它们也需要多种能量才能下蛋更多，光苜蓿草太单调了。” 为了鸡能多下点蛋，两个小的也没什么意见，也点头应下。 这次刘雅柔倒没有吵着要去，因为上次他们去的时候走的很早，刘雅柔觉得自己起不来，而且她在家还有事呢，每天晚上果干是要收回来的，不然会被老鼠吃掉，然后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再摆出去。 因为有事，所以孩子们都起了个大早，三个大的上山摘果子，两个小的去周边挖草。 等他们一走，红袖几人赶紧把稿子拿出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 因为几个女孩子还没起床，所以她们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体验过，那种越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话，越容易吵醒人，尤其是早上，本来就快醒的时候。 所以没多久，几个女孩子就陆续起来了。 刘雅婷看她们前几天并没有讨论，今天早上把几个兄弟都打发出去以后，才又做这件事情，所以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想。 好在早上起来家里的活儿比较多，几乎不用找什么借口，刘雅婷对着两个妹妹说：“姐姐去绣帕子，剁菜、喂鸡、扫院子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可以吗？” 刘雅柔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姐放心，我们能做好的，除了这些，我们还要把没晒好的果干晾出去，估计今天又有很多能晒好。” “你们两个真能干，那我们就各忙各的吧。”夸奖了一番，将二人打发了出去。 自己则是安安静静坐在几人身边，边绣帕子边听她们讲话。 刘雅柔和刘雅琴在外面一边剁菜喂鸡，一边聊天。 “二姐，这一大早上的，她们怎么又开始吵了？”刘雅柔很好奇。 刘雅琴用力剁着菜，一边猜测：“是不是快开学了，束修还没凑够？” 刘雅柔很无语：“没有银子不是应该好好想办法去赚吗？这天天吵架多浪费时间，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做点活儿呢。” 刘雅琴也觉得大人们多少有点不懂事了：“就是说呢，上次吵了那么久，今天又开始吵，说明吵架他解决不了问题呀，还不如好好赚银子，让银子来解决呢。算了算了，不管她们，咱俩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好的，我们给她们做个榜样，让他们看看我们这么小都在努力赚钱，她们凭什么不努力呢？”刘雅柔一边喂鸡，一边嘀咕。 第88章 其实挺幸运的 托话本子的福，兄弟几个每天满山的找野果子，刘雅柔和刘雅琴则是天天洗呀切呀晒呀，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无聊了。 终于到了定稿的这天，这次大家都达成了一致意见，吵无可吵了，觉得语言通顺，逻辑清楚，比市面上的那些流行的话本子也不差什么。 所以，红袖直接又从孩子们屋里拿了一沓纸，开始她最后一步的誊抄。 因为这个给老板看以后，如果他收了，会找专门的人去抄的，所以对红袖来说，字迹清楚就可以，不需要多么多么的美观，相对难度较小。 当她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上山的娃们也回来了。 洗洗涮涮后进屋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开始抄书，刘伯礼去拿纸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咦？你们发现了没？最近用纸怎么这么快？前两天还有不少呢，怎么这么快就见底了？” 刘伯青看也没看：“许是小四、小五最近对功课上心了？” 刘伯礼摇摇头：“他们一天能写多少字都是有数的，我感觉纸少的特别多，不像他们能用掉的。” 刘伯远爬起来：“不要纠结了，就这么几个人，总之是自己人用了，我们多抄一些赚回来就是了。” 说的十分有道理，大家也点点头就不再纠结。 不过吃饭的时候，刘伯远提起了纸的事情：“母亲，我们的纸不多了，明天去集上的时候再帮我们买点回来吧。” 李婉宁有点心虚，点头应承：“好的，你们尽管用，明天就给你们带回来。” 第二天是个大集，刘伯琛又跟着李婉宁去了集市，这次李婉宁略有激动，偷偷摸摸带着她的话本子去了书肆。 进门后，老板和她打了个招呼，看到书肆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就先交了孩子们抄的书，又买了二十刀的纸。 结果店里的人还不走，李婉宁只好在书架前磨磨蹭蹭磨磨蹭蹭。 老板看出了她的异常，走过来悄悄问她：“李夫人可是有事？” 李婉宁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人，低声道：“我带了一个话本子过来，想给您过过眼。” “哦。”老板了然，于是叫了个小书童过来在店里支应，自己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夫人不嫌弃的话，请移步慢聊。” 两人来到了书店后头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一看就是待客用的。 老板沏了一壶茶过来，李婉宁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里感受到了高级待遇。 将自己的话本子递给老板，李婉宁就在旁边专心喝茶。 在现代的时候，有时候周末还跟朋友去茶馆喝，当然，其实那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是为了聊天，有的茶馆还包自助餐，饭都省了。 没想到现在自己又悠闲喝着茶的时候，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然，也不是完全放松，偶尔观察一下老板的神情，她也略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这条路行不行得通，而且关系着马上就要到来的学费。 老板的神色也都有变化，一会皱眉，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又略有松弛，总之那叫一个多姿多彩。 到最后，合上话本子，神色有点难以判断，沉吟片刻：“李夫人的话本子倒是别具特色，和现在市面上千篇一律的风格有所区别，但是您这样的切入点，不知道是否能迎合市场呀。” 李婉宁知道，至少她的这个结局，就会被很多男人所不喜，但是她觉得姑娘们会喜欢，而且即使是学子们看了，哪怕心里不高兴，也有警示作用。 于是喝了口茶，缓缓开口：“不知老板这里的话本子，所卖都是何人？是否以女子居多？” 这个老板没有否认：“确实是。” “如果是以女子居多，那不妨试一下，以我自己的角度来看，这种成长型的和事业型的女性角色，会让很多女孩子产生向往，引起共鸣。” 老板想了一下，觉得不管是从文笔来看，还是从故事结构来看，都还是可以的，确实可以一试。 “不知李夫人想要怎么个卖法？”老板试探道。 “我现在比较缺钱，所以这本我想一次性卖断，后面再写的可能就会考虑拿提成。”李婉宁也很爽快，以自己家现在的情况也没得选。 “如果一次性卖断的话，不知八两如何？哦，这是税后的金额。” 一听八两，李婉宁心下大定，这下学费不用愁了，但做生意嘛，谁不想多一点呢？ 于是她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叫苦：“老板，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几个娃上学是一笔大的开销，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这个话本子我们写了改，改了写，不知重复多少次，才有如今的成果，算下来，笔墨纸砚的成本也很高，而且我相信以我们的切入点，至少在女子们的视角里，应该是很受欢迎的，所以我觉得税后十两也是值得的，您觉得呢？” 其实经过她这么一说，老板也想通了，也觉得这本可能还真有成为爆款的可能性，又联想到她们后面还会再写，如果都能如此新颖的话，那给她们点信心也并无不可。 于是笑一笑：“那就依李夫人所言，税后十两，期待李夫人后面的作品。” 听到老板的回复，李婉宁的心里哈哈大笑，但面上还辛苦的维持着矜持的微笑：“谢谢老板，借老板吉言了。” 拿到了两个五两的银锭子，李婉宁和老板道别，刚想出门，又听到老板叫住她：“夫人留步。” 转回身，就看到老板拿了一叠裁得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纸，有的颜色也不那么正规：“这些都是裁坏的，李夫人若不嫌弃，可以拿回去当打草纸。”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这可给我们降低不少成本，谢谢老板。”李婉宁的感谢是真心的，为了这叠纸，也为了这份心意。 想想到这里来虽然很倒霉，但娃娃们都这么懂事，小妾都这么贴心，碰到的村长也是个好的，加上布店老板送碎布，书店老板送废纸，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第89章 买买买的快乐 从书肆出来，李婉宁的心情无比愉悦，现在家里有二十来两银子，虽说等交了束修，再进一批笔墨纸砚就剩不了多少了，但写话本子这条路却是被她趟出来了。 就凭她脑子里的素材，加上几个小妾的支持，可以想象，从今以后，她们再也不用发愁基本的生活物资了。 心情美美的去珍绣坊交了货，又拿了一批回去，才去的小摊。 因为今天是大集，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生意也算可以，零零散散的都有人在买，尤其是干果，还挺受欢迎的。 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饮食行业都是最长久的。 大概一个人高兴的时候，周围的气场会不一样吧，在她刚到摊位的时候，刘伯琛抬头看了她一眼：“母亲，有什么好事吗？” 李婉宁觉得这娃还挺细心的，不过他不想解释银子的来历，所以就打算糊弄过去：“好不好的日子都得过，所以要笑对每一天。” 刘伯琛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母亲说的有道理，明天的愁事等明天再愁，要今天就开始愁， 那就连带着今天都过不好了。” 看着他话中有话，李婉宁追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马上要去上学的事情，等到去的那天再发愁，现在的我要天天快乐哦。” …… 李婉宁觉得自己无法反驳，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过的好还是不好，和他的经济能力有关系，但也不是必然的关系。 具备同样经济条件的两个人，有人可能就觉得想更进一步，得到更好的东西，所以就会使劲努力，得不到或者比不上别人的时候还会不开心。 但另一个人有可能就是觉得，哎，我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了，我很满足，我很开心。 所以，刘伯琛这样的心态除了会对学习不上心以外，倒也不算什么缺点。 临近中午，带来的果干卖的差不多了，李婉宁惦记着买东西：“咱们要不收摊吧？今天得买些东西回去，咱们一路走过去买好了就回。” 刘伯琛一边收拾东西，然后看一眼对面的肉包子咽了下口水，虽然早上吃过饭了，但这个味道一个劲儿的往自己鼻子里钻，忍不住呀，忍不住。 李婉宁看到了：“可是想吃肉包子啦？” 刘伯琛有点不好意思：“他们的肉包子味道很大，我不想闻，可是这个味道它太喜欢我了，一个劲儿的追着我。” 李婉宁被逗笑了：“咱一会儿也去买点肉，回去给你做肉包子吃。” “真的吗？”刘伯琛很开心，但转头又一想，又高兴不起来了：“可是，书院快要开学了，咱家的束修攒够了吗？” 李婉宁伸出手指点点他的头：“这小脑瓜想的还挺多呀，别操心啦，能送你们都去读书。” 一听有钱，刘伯琛松了口气，他虽然不怎么爱读书，但上次李婉宁说的话他也多少听进去了，如果家里能负担得起，现在多读书也没有什么不好，尤其是三哥，那么爱读书，如果不能去的话该多难受啊。 先去交了税，小摊的收益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个七八十文，基本上都是果干的收益，然后就去办正事了。 接下来，刘伯琛就见识到了李婉宁的购买能力。 他们先去香料铺子，将所有的调料都配了个齐全，之前家里只有最基本的油盐酱，连醋都没有，葱姜蒜倒是在家里种了一些，现在就把花椒、香叶还有其他卤料所用的材料都买了个遍，光这一项就花了两百多文。 然后又去买了三把梳子，三个小镜子，三个漂亮的绒花，一盒擦脸油，又花了七八十文。 还去买了一块细棉布，花了五六十文。 买了两盒糕点，一些其他的小零嘴，花了五六十文。 再就是肉，一下子买了五斤的肉，一块板油，过年都没买这么多，老板还送了些棒骨，又花掉一百多文。 刘伯琛是既心疼又好奇，一早上也就收入七八十文钱，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半两银子该没了吧？ 但是看着这些东西就是母亲要做好吃的了，不会是最后一顿吧？以后不过了？但看着李婉宁的心情好像挺好的样子，有的东西还是长久要用的，所以又有点不太像。 于是，刘伯琛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什么样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母亲，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婉宁心情很好的样子：“我们来了这么久，终于把日子过的有点起色了，今天就奢侈一把，让你吃上肉包子，再给大家炖个红烧肉，大家美美的吃上一顿，解解馋。” 有点想不通，等刘伯琛不打算再想了，因为光这些美食，已经让他的脑子停止了思考。 李婉宁也是趁着现在手里有钱，多买了一些，尤其是那个糕点，其实是她自己想吃的。 以前看电视总会看到大户人家端上来那种各种各样的糕，貌似很好吃的样子，自己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吃过，所以就想买来尝尝。 至于细棉布，是打算做月事带的。 现在的月事带都是重复利用，李婉宁觉得时间久了会很不卫生，所以又买了一块细棉布，打算将之前的都替换掉，把每个人的都换了。 自从来了这儿，也没给三个小丫头买过什么东西，头发都是随便绑的，其实这么久以来，她们也给家里做了很多贡献，现在买点绒花哄哄她们，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别的。 镜子和梳子是给三个小妾买的，李婉宁自己是有的，但她们三个就共用一把缺了好几个齿的，李婉宁早看不下去了，让她们用自己的，她们又不愿。 所以这次给她们买几把新的，都是二十几岁的年龄，放在现代都还是青春美少女呢，现在却要负起家庭的重担，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需求。 擦脸油太贵了，所以就买了一瓶，大家一起用吧，而且红袖的手还是要保护一下，所以她的手也要擦一点。 现在大家穷，等到后面再有钱了就一人一盒，省得她们几个又不愿意用。 总之，来了这么久，李婉宁觉得今天才体会了一把买买买的快乐。 第90章 如果想让所有人开心就买肉 如果人的心情好了，会感觉做什么都是开心的，更加有耐心。 所以李婉宁兴致一起，招呼刘伯琛：“来，坐到前面来，教你赶牛车。” 刘伯琛会放牛，会骑牛，赶车倒还是头一遭，于是两人一路上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十分融洽。 一回到院子，李婉宁就招呼：“来，帮忙搬一下东西。” 呼啦啦出来一大群人，看到李婉宁买了那么多肉，那么多东西，孩子们眼睛都直了：这是不过了？ 杜若和连翘出来拿东西，几人眼神一对视，看到李婉宁传递出来的有一点得意，有很多开心的肯定眼神，也不多说话，宛然一笑，只把东西往回搬。 肉放到灶房去，点心和其他的小零嘴放到他们平常用作餐厅的堂屋，布和其他用品就要拿到李婉宁房里去。 李婉宁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东西，就叫住连翘：“将东西都带到堂屋吧。” 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对现在他们来说也是稀罕事儿，所以大伙都围到了堂屋的餐桌边。 李婉宁先拿出三套梳子和镜子，分别推到三个小妾面前：“你们之前那把破梳子丢了吧，从今天开始有新的可以用了。” 虽然挣钱也有自己的一份子，但是看到李婉宁特意给她们买东西，还是非常开心。 连翘拿起镜子，看着里面清晰的面容：“真好，又看到自己长什么样了。” 杜若拿着梳子比划了一下：“下次梳的头发就不会乱了。” 红袖也很开心：“谢谢夫人。” 都是见过好东西的人，并不是一把梳子，一个镜子就能让人如此高兴，而是那种被惦记的感觉，尤为珍贵。 几人开心的样子，叠加着李婉宁的快乐，又让她有些内疚，等以后挣钱了，要让大家都过得好好的。 接着将三朵绒花递给三个姑娘：“这些天你们也辛苦了，等以后有银子了给你们买更好的东西。” 刘雅琴和刘雅婷都接过来，纷纷向李婉宁道谢：“谢谢母亲。” 刘雅柔将花拿起来，左看右看，在自己头发上比划了一下，高兴地说：“看看，我是不是更可爱啦？” 大家都笑着说是，然后她又将花拿下来：“不过母亲，以后不用给我买花了，只要你们不吵架，我不带花也可以的。” “吵架？”李婉宁有些奇怪。 男孩子们也一起看过来，他们还偷摸对视了一下：看来前几天咱们感觉到的气氛不对是真的，她们竟然吵架了哎。 李婉宁眼神扫过几个小妾，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估计是她们讨论剧情的时候太投入，所以小朋友以为她们吵架了。 李婉宁尴尬一笑：“没事儿，没吵架，大家开会讨论问题的时候声音大了点，以后会注意的。” 连翘她们也连忙点头：“对对对，没吵架，以后会注意的。” 为了转移话题，李婉宁将那一盒擦脸油拿了出来：“这个有点贵，我先买了一盒，大家一起用，等过一阵子有钱了我再给每个人分别买，红袖，你的手上也要抹一点。” 大家点头，但李婉宁觉得她们没有听进去：“大家都要用哦，不然我下个集就去给每人买一盒。” “好的好的，我们也会用的，夫人放心。” “对对对，这种好东西大家都想用，不会客气的。” “我会好好保护手的，夫人放心。” 杜若、连翘和红袖听着李婉宁的威胁，赶紧点头应承，她们不知道一个话本子能卖多少钱，生怕李婉宁真的又去买。 东西都分出去了，大家都还没有走，这时李婉宁才发现刘伯辉眼巴巴的看着她，心里暗叹不好，糟糕，忘了给男孩子们买礼物了。 想了想，将今天新买的纸往男孩子们面前一推：“来来来，这个是给你们买的，希望你们以后学业有成。” 看到那叠纸，刘伯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隐约露着一丝丝失望。 看来这个礼物是不喜欢，李婉宁又将点心打开：“来来来，大家分点心了。” 李婉宁买的点心是八块一包，她买了两包，所以人手一个还剩四个。 李婉宁给给每人分了一块后，又拿起一个递给刘伯辉：“上半年小五进步非常快，表现特别好，所以这块糕奖励给小五。” 刘伯辉捧着那块糕，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真的给我了吗？” “当然，母亲还哄你不成？” “嘿嘿。” 刘伯辉傻笑一声，当然不是为了那块糕，而是被母亲夸奖，被母亲认可，被母亲表扬的喜悦。好吧，说实话，糕也挺好吃的。 还剩下三块，李婉宁递给了三个姑娘：“这三块，我们就给家里的女孩子吧。” 看着几个男孩，李婉宁又补充：“你们现在能去上学，也有姐妹们贡献的一份力量，她们虽然年龄小，但也都在努力干活，帮我们减轻了很多负担，所以这三块糕感谢她们。” 女孩子们很开心，男孩子们也没意见，就这样愉快的完成了礼物的分配。 “还有，我们今天晚上包肉包子，多放点肉的那种，剩下的就做红烧肉，今天大家美美的吃一顿。” 一说红烧肉，刘雅柔可开心了：“好久没有吃了，我都忘记它什么味道了。” 确实，流放以后大家都没有美美的吃过一顿肉，虽然李婉宁偶尔也买，但每次那一点点分到自己头上也就那么一两块两三块的，根本不解馋。即使过年也没有敞开吃过纯的炖肉。 以前也包过肉包子，但那点肉沫子裹在菜里挑都挑不出来，基本上就是吃了个味儿。 但是刚才那肉好大一块呢，现在天热又放不住，就得赶紧做赶紧吃，如果都做了的话每个人都能吃到不少呢。 都是半大孩子，再怎么早熟，碰到开心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所以，李婉宁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如果想让哪个人开心，就给她买东西，如果想让所有人都开心，那就买肉，买上很多肉。 第91章 有个男人还是很必要的 晚上，把孩子们都打发去睡觉了，李婉宁和四个小妾躲在房里密谈。 “夫人，今天的话本子得了多少银子？”连翘忍不住问。 “你们猜？”李婉宁卖个关子。 因为之前李婉宁问过话本子价格的时候，回来和他们讲过人家可能的开价，所以连翘伸出一只手：“五两吗？” 李婉宁摇摇头。 杜若也来兴致了：“七两吗？” 李婉宁继续摇头。 “不会是十两吧？”一向沉稳的红袖也没忍住。 李婉宁笑着将两个五两的银锭子掏出来，几人看着都十分惊诧：“真的是十两啊？” 李婉宁美滋滋的找了一个好看的钱袋子将银锭子放进去，还有一点散碎的铜板，本来今天交货加上集市应该挺多钱的，结果都被李婉宁花掉了。 所以现在家里还有十九两多，不过估计笔和墨应该也快用完了，再一买又得三两多银子。 红袖松了一口气：“这下下半年的束修不用发愁了。” 说起来红袖最有压力，别人都只有一个儿子，但她有俩，而且有一个还特别爱读书，所以她平时都是卯足了劲去做绣活的，光线不好的时候还去打络子，一刻都不带停的。 这次眼瞅着要凑不够了，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看来孩子们有几分读书的命。 看着这些钱，杜若兴奋起来：“夫人，您还有故事吗？我们后面还写吗？” 其她两个也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婉宁？ “写，当然写。本夫人脑子里的故事还多着呢。不过我们等他们去学堂以后再写吧，也没有几天了，省得要天天把他们支出去。”尝到赚钱的甜头，怎么可能停止呢？ 说到这儿，李婉宁想起这次的价格：“他们有两种购买法，一种是一次性买断，就像我们这次一样，还有一种是拿提成，每卖一本就有我们的一份儿。 这次急需要用钱，我就十两买断了，以后不然我们就拿提成吧，虽然入账慢一点，但会更长久。” 这种事情怎么划算都是一想就透，关键是几人对李婉宁的故事都非常有信心，上一个就特别好看，而且看的非常爽，一定会卖的很好的。 “至于孩子们，他们该干嘛还干嘛吧。不管是多抄点书，还是多干点活儿，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坏处，而且压力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是有利的。”李婉宁虽然觉得以后可能不大要缺钱了，但还是要让孩子们有点奋斗精神。 对于这一点，其他人都没有反对，不管心里怎么想，李婉宁作为嫡母，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是有绝对权利的，而且正经的少爷和小姐都在受苦，他们这些庶出的更没有理由纯享乐了。 现在的一视同仁，已经是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幸福了。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香，孩子们是因为吃了一顿大餐，大人们则是放下了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头的压力。 只有刘伯礼辗转：今天母亲花了那么多钱，会不会学费更不够了？可惜现在自己能力还小，写字的时候要保持同一水准的话，隔一段时间就要休息一会儿，不像人家有的人可以写很久，甚至挑灯夜战，看来还是要好好提高自己呀。 晚上大家正睡得香，突然门外传来哐哐哐的敲门，然后一个女音传来：“婉宁，婉宁在吗？婉宁……” 听着声音，好像是，旁边的丁大嫂，也就是当时救了落水的刘伯辉的那个妇人。 虽然说不让犯人之间交流，但因着救命之恩，李婉宁她们上门感谢过，后来没有明着来往，但每次在河边洗衣服碰到的时候，虽然离开一段距离，但还是会偷偷聊几句，所以慢慢的也熟悉起来。 听她叫的着急，李婉宁赶紧披了衣服出来：“怎么了，丁嫂子？”一边走一边扬声询问，此时三个小妾也都披了衣服起来了。 “婉宁，你们家推车借我一下，我们家子良发烧了，烧的很厉害，我想带他去镇上看一下，你们家还有没有银子？能不能借我点？我只有几十个铜板，怕是不够的。”丁大嫂声音都在发颤。 想来是情况比较严重了，否则也不会这样。 “别急，别急，这就给你取推车，再给你拿一两银子，你先去给娃收拾一下。”李婉宁安抚她。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婉宁，你的好我记一辈子。”丁嫂子很是感激，说着就要下跪行礼。 “多的话不说了，赶紧给孩子看病要紧。”李婉宁拉着她：“我们这儿很快的，你赶紧先回去准备吧。” “夫人，我架小黄送她们去吧。”丁嫂子走了之后，杜若主动开口。人家救了刘伯辉，杜若一直记在心头。 “行，那你收拾收拾送她们去，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你去收拾一下吧，连翘去套车，我去拿钱。”几人分头行动。 丁嫂子他们家三口人，一个老婆婆，并一个五六岁的儿子，老婆婆是丁嫂子丈夫的奶奶，其他人都死了，有的被斩了，有的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也有的在流放后受不了生活的反差，郁郁而终，到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相依为命。 老太太腿脚不好，小孩子还小，所以里里外外就是丁嫂子一个人在操持，虽是一天到晚手脚不停，但依然解决不了生活的困境，只能维持勉强饿不死而已。 而且家里没有男人，连个半大的小男人都没有，像今天这种情况，有个男性和没有完全是两种结果，如果只是丁嫂子，在这个情况下就是借给她一个手推车，估计要去镇上也有点费劲。 目送着她们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李婉宁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家里买了牛车，往来方便了很多。 而坐在车上抱着娃的李嫂子也在庆幸：还好当时他们家的小五落水离我比较近，无心种下的善因终于结出了善果，今天亏了他们家这牛车了，不然还不一定得耽误到什么时候呢。” 第92章 母亲说了…… 大半夜的折腾了一番，李婉宁很久没有睡着，一直到天快亮才又入睡，刚睡了没一会儿，又听到牛车进门。 本来想多睡一会儿的李婉宁心里还惦记着丁大嫂家的小娃，得，起来去问问吧。 杜若也是一脸倦色，看到李婉宁主动说了下情况：“现在孩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大夫做了针灸。做了针灸，又抓了几副药，共花费了三百多文。奴婢想着孩子最近可能需要加强点营养，就给了丁嫂子五百文整。” 说着，杜若将剩下的五百文递给李婉宁。 正说着，其他两个人也出来了，几人凑在一起又问了问具体情况，李婉宁摆摆手：“你去把包子热一热，吃两口去休息吧，今天晚上送几个鸡蛋过去。” 杜若大半晚上没睡，这会儿反倒有一丝反常的亢奋：“没事儿的，夫人，奴婢现在睡不着，等一会瞌睡了再睡吧。” 李婉宁以为她惦记着送鸡蛋的事情：“鸡蛋还是要等晚上再送，省得被别人看到。” 杜若点头：“知道了，夫人，反正也睡不着，奴婢先去弄早饭吧。” 还没等李婉宁说话，连翘抢了先：“你先去洗洗，歇会儿，早饭我来做。基本都是现成的，煮个稀饭，然后把昨天的包子热一下就好了，行吗？夫人。” “行的，你们安排吧。”现在不像以前，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点菜，现在东西就那么多，也没什么可挑的，肉包子已经是目前家里最好的食物了。 孩子们倒是睡眠质量好，中间被吵醒以后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早上没受什么影响，但看到其他人都在睡觉，也轻手轻脚的没发出什么声音，几个人起来后就悄悄的在房间里抄书或写字。 这边的夏天和北方不一样，早上早早的就出太阳，所以“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你还不起”这句话是不会在这边说的，因为这实在是常态。所以也方便了他们早上起来读书识字。 关键他们不止自己不出声，还派了刘伯辉在门口等着，等到早上来上工的王志远，告诉他牛不在家，拿上工具直接去地里就好了。 而几个女孩子睡一间屋，她们起来后，刘雅婷在做她的绣活儿，刘雅琴和刘雅柔怕将她们吵醒，就将木墩子抬到后院儿去给鸡切菜。 所以李婉宁觉得之前总说贴心的小棉袄，但事实上要真的贴起心来，男娃女娃都是一样的。 很快，眼看就到了孩子们开学的时间，刘伯远每天去地里看，可惜玉米还差一点点：“母亲，看来玉米还要等几天，是我们先开学。” “没事儿，现在有你王叔，地里的活做的快多了，反正玉米也没有那么多，回头收割的时候，你们散学回来帮忙搓一下玉米粒就行。”李婉宁感觉搓玉米粒搓的手疼。 “好的，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们，晚上回来也可以做。”这个不需要多少光线，刘伯远一口应承。 刘伯琛知道，对于上学这件事情，刘伯礼很上心，刘伯也和刘伯青也还算重视，到了刘伯辉就有点敷衍了。 但是这两天却发现刘伯辉每天都要做不少的功课，要么背，要么抄，主动性增加了不少。 “五弟，你这两天怎么这么认真？”刘伯琛很是疑惑。 “母亲又表扬我进步，又奖励我糕点，我不想让她失望。”刘伯辉的目的十分明确。 “那你自己想学吗？”刘伯琛追问。 “我原来是不太想的，但现在有点兴趣了，很喜欢那种超越别人的感觉。”刘伯辉想想自己的进步，觉得超越的感觉还是有点爽的。 “唉，我怎么就不喜欢读书呢？有那时间我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刘伯琛叹口气。 “那你想做什么呢？我们还都是小孩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做呀。”刘伯辉反问。 “可以做的很多呀，开荒、种地、卖东西，还有玩儿。”刘伯承像看小傻瓜一样看着他的弟弟。 “天天玩儿， 都是一样的东西，开荒、种地，我们现在是可以做一点，但如果是靠我们两个做的话，估计大家都要饿死了，至于卖东西，不是赶集的时候才卖吗？那会我们在放假呀，你想去就可以去呢。”刘伯辉的思路非常清晰。 不等刘伯琛继续说话，刘伯辉补充：“母亲上次说了，我们正是学习的时候，不管学什么都好，所以反正其他的事情现在也都做不了，那不如就对读书认真一点，反正母亲会给我们都交束修的，钱都花进去了，不多学一点，多亏的慌呀。” 从这个角度一讲，刘伯琛如醍醐灌顶：“你说的对呀，现在家里又没有钱，读书又这么贵，如果母亲一定要给我们交束修的话，不好好读书就亏大了。” 刘伯辉小大人一样，拍了拍刘伯琛的肩：“就是嘛。既然听不听课都要坐在那里，认不认真都要交课业，那为什么不好好去做呢？ 而且母亲还说了，读书其实不只是读书，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做事态度。 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兴趣，但是每个人都要做很多事情，如果现在不认真读书，那以后可能也不认真做事，很有可能会一事无成的。” “你怎么那么多母亲说了？那母亲还说啥了？”一口一个母亲说了，刘伯琛都快懵圈了，母亲啥时候背着自己说了那么多？ “嘿嘿，母亲也说过，学问体现的是学习方法和学习能力，有时候可能不太容易控制，但认真程度体现的是态度，完全是自己可控的。所以，学问可以不好，但态度一定要认真。”刘伯辉指指自己刚写的字：“看吧，我的态度绝对没有问题。” 刘伯琛这下彻底服了，好吧，原来，母亲真的说了那么多。 虽然啰嗦了点，不过，听起来貌似也有那么一些些道理。 要不，反正别的事情现在也做不了，自己就勉为其难调整一下自己的态度？ 第93章 神兽归笼 在刘伯琛有点不太愿意开学，还在纠结于自己要不要认真一点的时候，几个妈妈天天盼着他们赶紧去学校。 虽然和现代的家长相比，她们既不存在辅导作业的烦恼，也没有孩子不懂事，调皮捣蛋的无奈，但依然如同大家盼望神兽归笼一样，盼着他们赶紧去书院，没办法，谁让孩子们严重影响了自己写话本子呢？ 就这样在一些小朋友的纠结中，和所有大朋友的盼望中，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在报到前一天，李婉宁就卤了些鸡蛋、花生。本来还想卤点鸡爪子呢，但现在人家一般都是卖整鸡，爪子翅膀也不单卖，所以只得作罢。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李婉宁直接将十二两半的银子交给刘伯远：“这是你们下半年的束修，你拿去交给院长吧。” 刘伯远将钱放到他们自己独有的书包里，又将书包背到前面去：“好的，母亲，从现在起包袱不离身，一定顺利送到。” 看着李婉宁递过去的银子，刘伯礼终于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这个半年是没有问题了，不过接下来自己还是要多努力呀。 刘伯远拿着钱，刘伯青和刘伯礼拿了他们几个人的笔墨纸砚，还有带给院长和夫子的卤鸡蛋，卤花生，就一起去报到了。 之所以没让刘伯辉拿，是心疼他年龄小，之所以刘伯琛也没拿，是体谅他腿刚好。 不得不说，哥哥们还是很有爱的，看得李婉宁都一脸羡慕，这样的哥哥们谁不想拥有？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人都想要的哥哥们还叫得自己一声母亲呢，该别人来羡慕自己才对。 几个男娃一走，刘雅琴和刘雅柔就被指使出去喂鸡去了，喂到刘雅柔都有点怀疑人生：“母亲她们又开始了，今天的鸡蛋已经捡好了，碎草也撒上了，水也加过了，鸡圈也清理了，来来来，找找还有什么活没干？” “夫人，接下来我们写什么故事？”杜若迫不及待的问。 在这段时间里，李婉宁已经想好了，将梁山伯与祝英台改编改编写一个。 但是她以前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对于祝英台跳进梁山伯的墓里面，两人双双化蝶这一段非常不理解，将好好的一个故事神话一下之后，显得那么的不可信。 其他的内容也要稍微改一下，改的更加吸引眼球。 所以，她要讲的就是一个女孩子女扮男装上书院，结果机缘巧合下，被一个跟她经常看不对眼的男同学无意间撞破身份，然后情感慢慢转变的过程。 结果在两人终于两情相悦的时候，又遇到了来自家庭的阻力，几经周折。 结果她没讲完，下面就吵成了一片。 杜若：“让他俩在一起吧，好艰难呀。” 连翘摇头：“不行，结尾如果是圆满的，大家看过也就忘了，但如果结尾是意难平的，大家可以记好久。” 李婉宁一听，这连翘是个老手呀。 红袖幽幽道：“我也不赞成他们在一起，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可能真实的结果就会不怎么样，开心快乐的结局应该都是在话本子里。” 哎呦，没想到红袖还是个能看透生活本质的姑娘哦，李婉宁都想给她点个赞了，“所以从此之后，王子和公主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永远只是在童话里。再继续往下写，就该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出现了。 这也是一个比较吸引人的故事，尤其是现在的姑娘没有平等受教育的机会，和书中的社会环境是很契合的，所以祝英台的很多心理活动和大家是容易引起共鸣的，所以这种女扮男装类的，一面世应该就会俘获大多数女子的心。 人有的时候，自己不敢做或者是做不到的事情，就希望看到有有人做到，哪怕是话本子里的人物，如果是代入感比较强的话，就好像自己跟着主人公经历了一番她的世界，让人狠狠的过把瘾。 而祝英台，就是那个可以代替很多女孩子走出她们的房间，走向更广阔天地的一个契机，将会意义非凡。 其实李婉宁将故事讲完，看到几个人的反应的时候，就知道经典果然是经典，流传那么多年是有道理的。 就是可惜了梁祝的主题曲，那么好听，但是自己却无法把它带到这个世界来。 所以几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执，这种争执一连好几天，好在男孩子们都是早出晚归，白天大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讨论，一边手上打着络子，然后嘴上还要据理力争，都希望能按自己的剧本走。 李婉宁很有感触，一般的作者写书的时候，这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所有的剧情构思和事件设计全是自己一个人想，难免有疏漏不合理的时候。 现在不同了，等于她们有四个人在构思，其中一个人讲了什么之后，有其他三个人都在给她纠错，所以可以消灭很多明显的错误。 于是，一本改编版的梁祝，就被呈现为一部逻辑清晰、内容新颖的话本子。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对这次的成果非常满意，李婉宁说会跟老板讲提成，几人都很有信心，如果这话本子本子面世的话，估计很多闺阁里的女孩子们都要发出尖叫了。 当然，她们的提成也不会少呀，万一是个经久型的大爆款，直接可以躺平了。 所以在开学的第一个大集的日子，李婉宁又带着他的小本本来到了书肆，买完东西后，这次书店老板直接把她引到了后面的待客室。 “不知夫人这次是否又有新的作品？”老板给刘婉宁倒了一杯凉茶。 刘婉宁掏出她的梁祝，递给书肆老板。 老板接过来细细看去，一会喜，一会乐，完全被推着走，虽然年纪一大把，已经离了情爱的年纪，但还是被里面的真爱所感动。 过了一会儿，合上书：“不知这本，李夫人想要多少银子？ 李婉宁笑一笑：“这本，我们商量了一下不打算买断了，就拿提成吧。” 第94章 超级会读书的四少爷 书肆老板一听李婉宁想要提成，心里又对这本书偷偷做了一个评估：“这本书的文笔比上次有进步，如果直接卖故事的话，能有个十二两左右，如果拿提成的话，回收就比较慢，今天只能拿走一两银子，后面的提成是一季一结，具体多少现在还不能判断。” 这个李婉宁之前早就想过了，这本书老板能给十二两，说明他是比上本书更看好的，左右现在也不那么急着用钱，就不如试试呢。 这不就像现代的各种网文，如果能出一个爆款的话，源源不断的稿费，多少写手梦寐以求的目标。 现在故事大体走向有经过验证的前人的结晶，具体细节有三个小妾的讨论斟酌，所以对于李婉宁来说，其实一个话本子真的不用她太费事。 其他几个小妾只有红袖的时间是被耽误的，另外两个都是一边讨论，一边做着手上的活儿，总的来说即使一两银子，效益也还可以，同时还丰富了她们的精神世界。 而且她坚定拿提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是其他学习类的书籍，大家可能没钱的时候相互抄一抄，也就省得买了。 但是话本子不同，这个一般都是稍微有些经济基础的人买走了，而且是用来解闷的，根本不值得抄。 而能抄的人，又没有卖货的渠道。 这本书里的书肆，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基本上都算是官办的，本就互通有无，并不存在相互之间做盗版的情形。 所以只要你的话本子卖到任何一家书肆，在某个地方卖的比较火的话，他们自然会慢慢分发到整个朝廷每个角落去。 因此，分成的资金回收是有点慢，但分发是一个过程，获利周期也会很长。 这次的书虽然卖了一两银子，但李婉宁却没有带钱回去，而且连同从家里带来的钱花了个精光。 倒也没有买别的东西，只是买了二十刀纸，二十只支笔，二十块墨，一下花出去七两多。成功的让家里的存款再次回到几百文。 一下子买这么多，是因为孩子们的文具也用的差不多了，而她们这边如果用纸的话，还算好说，加上上次老板给的裁废的纸还没有用完，只需要去那边拿誊抄的纸就行。 但是笔和墨看起来会更加明显一点，所以想了想，还是多买一点分开用算了，免得被孩子们发现，反正这些消耗品即使买多了也不浪费。 一下子买这么多，书肆老板也很开心，又拿了些裁废的纸给她。 因为刘伯琛也跟着她一起来到了镇上，所以她今天来的时候特意拿了两个袋子，将两份东西分开装。反正孩子们一般也不会翻包的，不容易露馅儿。 这次俩人返程的时候，李婉宁又去买了一块肉，不过这次买的不多，就一斤多点儿，吃不了炖肉，炒菜里面放一点。 李婉宁以前是无肉不欢的，来这儿以后一直是以能吃饱为主，现在经济有点起色，就想先把伙食标准提一点上来，每次赶集的时候买一点肉，应该不过分吧。 而且这么多人一斤多肉，真心吃不了几块。 看到李婉宁买肉，刘伯琛很开心：“母亲，今天又有肉吃呀。” “是的，你们天天读书很费脑子，尽量给你们补一补。”虽然真实原因是因为自己嘴馋，但李婉宁的嘴上还是标准的良母语录。 “谢谢母亲。”刘伯琛心里美滋滋的，真心的道谢。 但同时又不免多了一些压力：母亲对我们这么好，家里这么穷还买肉吃，我是不是应该更努力一点？绝对不能辜负母亲的付出。 殊不知自己一句话又给了娃无限动力的李婉宁，将手里的鞭子递给了刘伯琛：“你来试试吧，以后自己会了很方便。” 学了这么几次，刘伯琛差不多已经可以上手了，李婉宁乐得清闲，让自己坐个舒服的姿势，一边观着路边的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伯琛聊天。 “琛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干什么？”问理想好像是每个家长都干过，且经常干的事情。 “我想做生意，赚很多很多的钱，让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刘伯琛的愿望倒是真实又直接。 “是吗？这个理想好。”先肯定，再引发兴趣，最后回归到正题，应付孩子的惯用步骤：“那你可得好好读书了。” 刘伯琛不解，虽然他勉强劝说自己要好好学习，但还没想通两者间的联系：“母亲，我不考科举，我想做生意。” “我知道呀，你刚才说了呢。但你要想赚很多很多钱的话，那必须将生意做的很大。 如此你要让自己有远见，才能对市场有精准的把握和预判。 还要让自己懂管理，做大生意的有很多雇工，你如果不懂得管理，那生意是很难运作下去的。 还要能写合同，你如果不精通此道的话，被人骗了还跟着数钱。 更是要会计账，如果你自己连账目都看不懂，你想想下面的人会不会欺你不懂，明目张胆的贪墨？ 你一定要懂得比别人多，才能从别人口袋里赚到钱。所以得更努力的，学习你能接触到的所有东西。” 说完也不再讲别的，留足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思考。 李婉宁真想给自己点个赞，怎么这么有才，什么都能扯到读书上面？关键是每次都扯得头头是道，一听就非常的有道理。 刘伯琛最近确实被李婉宁的各种学说一次又一次的轰炸，他深深的觉得自己的思想变了又变。 原本都不想去读书，到勉强读一下也可以，然后再到要更努力一点，直至现在，终于产生了一种自己如果不好好读书的话，简直就是家庭的罪人，也是对自己未来的不负责任，更将会一事无成的负罪感。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唉，罢了罢了，大不了小爷我牺牲一下，以后就以三哥为榜样，给他们看看，家里除了三少爷，还有一个超级会读书的四少爷。 第95章 就想他们好好的 在刘伯琛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的时候，刘雅婷也思绪纷飞。 她接连听了两个话本子的创作全过程，感觉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一个是故事本身，另外一个是大家对故事人物的分析。 这两个女性人物都很典型，一个勇敢，一个坚韧，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都具有反抗精神。 一个反抗权贵和命运的不公，一个反抗封建礼教和束缚。 但她们两个爱情真是有很大差别，秦香莲遭受丈夫的背叛和追杀，能奋起反击，继而坚定自己的信念，做自己的靠山。 刘雅婷深深觉得嫁人什么的，你完全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可以去依赖，但一定要有能立起来的坚韧和能力。 祝英台则是为了爱情克服重重困难，李婉宁她们是给了她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但成为眷属又能怎么样，秦香莲和陈世美还是眷属呢。最后能过成什么样还不是得看祝英台的性格和心态？ 于是刘雅婷得出自己的结论：可以勇敢的追求爱情，但是，也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有些东西能得到的固然要争取一下，但万一不能拥有，也不必太较真，自己好才是真的好。 原书里这个小小年纪就被卖给他人做妾，逆来顺受、受尽苦难的小姑娘心理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时间，又期待着李婉宁她们接下来的精彩故事，不知道又能出现什么样的女性形象。 不过还没等盼来下一个人物，就先迎来了玉米的收割。 一共有九亩左右的玉米地，孩子们都在学堂，指望不上他们掰玉米棒子，李婉宁几人就自己掰。 好在以前找到的快速收割法还在，李婉宁和杜若两人一排排的去掰玉米，王志远一个顶两，将她们摘了玉米棒子玉米杆子砍下来，连翘又拿锄头将根刨出来。以此类推，再掰第二排。 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起干活了，所以大家配合的还算默契，一天就收了有一半。 孩子们上学回来，发现院子里摆满了刚收回来的玉米棒子，刘伯远道：“今天收玉米了？那我们明天最后一节自习课请假吧，早点回来帮忙。” 李婉宁想了下：“不用了，你们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地里明天估计就差不多能都掰回来了，你们晚上回来一起帮忙脱粒吧。” 相比于脱粒脱到手软，李婉宁觉得摘玉米棒子也没那么累了。 只要能帮忙，孩子们倒是不挑活儿，吃完晚饭就齐齐上手开始脱粒。 剩下的一半第二天就收回来了，因为连翘有点累，部分根还没有刨起来，反正放在那儿，后面王志远可以自己处理。 所以剩下的工作量就是脱粒了。 看着李婉宁比较发愁，连翘将一个锥子递给李婉宁：“夫人，你负责抠槽吧，我们来脱粒就好。” 来这儿以后第一次被安排工作，李婉宁欣然接受，当然，她也不是故意挑活儿，主要她特别不擅长这个工作。 抠槽也不是一个很轻松的工作，她一个人要对付其他很多人，不然就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了。 又用了几天时间，终于把一切都搞好了。 去请村长过来称了一下重量，总共一千六百斤左右，折合亩产量就是一百八十斤吧。 扣掉税，还剩六百四十斤左右，再加上还要留种，如果下次还是种九亩的话，家里还能剩下三百多斤的玉米。 李婉宁觉得玉米用处挺大的，除了他们自己可以吃，还有喂鸡喂牛，少量喂都可以，所以估计明年也只能种九亩，没有多余的种子。 这次的粮食收完以后，王志远马不停蹄的将地再重新耕一遍，等待着冬小麦的种植。 镇长上次已经将李婉宁他们去年记录的种植日记找人抄了很多遍，然后分发到每一个村，打算让大家都抄一下这个作业。 李婉宁家自己也留了一份，将日记拿出来，让王志远拿去看看，今年就算多少有点经验了。 耕地的事情李婉宁再没管，累了几天，要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准备后面的冬小麦种植，必须养精蓄锐，不然太累了扛不下来。 这次一次性就要 三四十亩地，想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李婉宁再次庆幸找了王志远，不然孩子们真的要请假回来帮忙种地才行。 没想到，事情有了转机，镇长和院长商量：“今年开始大家要种植冬小麦，给孩子们放个假吧，多放几天，让他们通通回家帮忙种地。” 院长没有什么意见：“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有一个问题，有一些人家是没有地的，他们觉得束修交了半年的，如果放假时间长的话，就白交了。” 镇长觉得也对：“那不然就给愿意请假的人请假吧，这几天书院里的进度压一下，给不放假的那些同学做复习，这样两头都不耽误。” 这个倒是可以的，院长点点头。 所以，意外之喜，在冬小麦播种之前，刘伯远几人干脆请假。 “那行吧，既然请假了，那我们动作快一点，早一点做完，你们早一点恢复上学。”李婉宁本不想让他们请假来着，没想到他们先斩后奏。 自作主张的行为李婉宁还不能批评，毕竟人家是为了让她们不那么累，做人要有良心，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说，虽然觉得他们这样影响学习，但再想一想，这也体现了孩子们的孝顺和贴心呀。 学习后面赶一赶也可以，但是种地是不能错过时间的，所以李婉宁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又骂了一遍原书的作者，孩子们都这么懂事，这么好，非得让他们受到那样的虐待，非得让他们自相残杀，真是放着好日子不知道好好的过。 她一定会改变每个人的命运，让他们都拥有自己本该拥有的美好人生。 李婉宁发现现在自己很少会想这就是一个任务，或许改变他们的命运已经不只是为了自己能回去，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他们都好好的吧。 第96章 为什么叫月饼? “红袖，种地期间家里所有的饭都归你了，还要隔天去趟镇上，买点肉回来，中午的炒菜多少放点肉，还有给王大哥的饭再多一点。”虽然红袖并不是特别擅长做饭，但也只能交给她了。 天气热，肉也放不住，所以隔天买一次，多放点盐炒熟了第二天也不会坏。 因为现在多了一个挣钱的路子，不像刚开始那么担心没饭吃，所以在劳动量大增的时节，李婉宁也不想让大家的嘴巴和肚子太受委屈。 红袖一一应下：“夫人，您放心，家里的一切奴婢都会做好的。” 刘雅婷也在旁边表示：“母亲，我会帮红袖姨一起的。” 刘雅琴和刘雅柔也纷纷表示自己会帮忙。 至于男孩子们，不用说，通通下地。 饶是这么多人齐齐上阵，而且有一些准备工作王志远之前就做好了的，最后也花了十几天时间。 再一次快累断气了，李婉宁又开始琢磨着雇人的事情。 说起来特别奇怪，每次累的时候李婉宁都想再雇一个人，让他们去干活，自己只出工钱就好，也不是出不起。 但是每到临近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再一次自己亲自上阵。 总感觉如果地里全部都雇人做，自己啥都不干的话，就好像辜负了这难得的体验，心里会觉得不够圆满。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况，每次刚种完地或者刚收割完的时候，累成狗，发誓下次要多雇佣一个劳动力。然后等到又要开始开始干活的时候，就又咬牙切齿的挽起袖子要亲自干一场。 将最后一颗种子撒到地里的时候，李婉宁长舒一口气：“王大哥，今天您把牛牵走吧，您家里的地也可以再种一季，种完了歇两天再来。” 王志远自是一番感谢。 固然他们对王致远不错，但王志远也确实是一个舍得花力气的人，李婉宁都看在眼里。 “母亲，我们明天去学堂吧。”吃完饭，刘伯礼就申请返校。 “啊？”旁边的刘伯辉略显吃惊。 李婉宁看看刘伯辉，又看看刘伯礼：“种了这些天的地，应该大家都累了吧？不然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去？反正你们也没具体说请多少天假吧。” 看着刘伯礼有些许犹豫，刘伯远开口了：“上次夫子说这段时间给大家做学识巩固，所以不太会教新的内容，我们在家里自己学习也影响不大的。” 刘伯礼听进去了，于是答道：“那就听母亲的，在家休息一天。” 说完转向刘伯辉：“明天即使不去学堂，也要将书拿来看一看，该抄的课文抄一抄。” 刘伯辉是个容易满足的娃，能多得一天的休息时间已经很开心了，于是连连点头：“母亲放心，三哥放心，明天就进入读书状态。” 刘伯礼又看向刘伯琛，一个眼神，刘伯琛便明白了：“我知道的，三哥，本来就打算明天起个大早开始学习的。” 嗯，是个识时务的娃。 对两个弟弟不用客气，但对着两个哥哥还是要注意一下，于是刘伯礼转向刘伯远和刘伯青：“那就这样吧，大哥，二哥，明天我们在家一起读书。” 能说什么呢？读就读吧，能将成绩保持住的话，每个月还能有十文二十文的收获，虽然不多，但也会让人产生些许的成就感。 至于为啥理想不更大一点，想着去考个第一名，至少五十文，两个哥哥表示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再说了，现在这样挺好，三个人拿下前三名，然后老三稳居第一，就可以每月涨到一百文，是他们拿奖学金的最佳组合形式。 看着刘伯礼将几个人的学习安排得明明白白，李婉宁理解了为啥自己小时候妈妈总让她去和学习好的同学一起玩。 端看自己几个孩子的学习状况，就能明白，近朱者赤这句话是有含金量的。 心里一高兴，李婉宁大手一挥：“明天我再去镇上买点肉，我们晚上吃肉饼。” “好呀好呀，明天晚上吃肉饼。”一听到吃，刘雅柔铁定是最开心的。 这是迄今为止，孩子们最喜欢的一样食物。 地里都种进去以后，李婉宁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感觉又完成了一件事情。 但是目光划过日历的时候，“八月十五”，没想到又快到这一天了。 书里的世界，是没有八月十五这个节日的，这也是李婉宁对作者不满的一个点。 以前没觉得月饼有多好吃，尤其是那些加入很多高科技的月饼，一个个卖的死贵，但却难吃的要死。 反倒是超市里那种包装简陋的有一些味道还可以。现在，她就有点思念那种味道了。 对月饼的做法有点记忆不清楚，但稍微大致描述一下还是会的。 李婉宁将馅料的材料买回来，然后就开始口述：“先和面，和面的时候要放一点油，然后就放在一边备用，可以同时准备馅料。” 馅料李婉宁打算弄个简易版的五仁，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种口味。 最后将馅料裹在面皮里，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形状有点不太好弄，家里没有模具，只能用手大体团一团。 然后就将月饼表面刷上油，放锅里烤。 不得不说，要论做饭的天赋，杜若不是一般的高。 就这样乱七八糟的一份月饼做法，硬生生的让杜若将东西做成了。 李婉宁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天呐！记忆中的味道。虽然模样有点怪不拉几的，但一点都不影响味道。 招呼其他人一起吃，第一次见到这种食物，刘雅柔很是激动：“母亲，这个好好吃呀。不过这个为什么叫月饼？” 李婉宁拿一个，托在手心里：“看，像不像满月的状态？” 刚说完，又仔细看了下手里的那个圆不圆，扁不扁的东西，赶紧找补了一句：“真正的月饼，应该是圆形的。” “哦，原来如此。”不管心里怎么想，刘雅柔表面上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啊呜”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好吃。 第97章 除了生死无大事 自己吃了一轮之后，李婉宁非常满意：“杜若，我们烤一点送给村长和夫子们尝一尝吧。” 既然是要送人的，那外观就要注意一下，杜若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第二轮，第三轮，一轮比一轮好看。 因为做起来太费劲，所以给村长六个，给院长六个，已经费了老大的劲，李婉宁深深觉得这种东西以后就想家的时候稍微弄一点吃，其他时候就算了。 但是当刘伯远他们将月饼带给院长在那天，李婉宁发现刘伯礼好像有点心情不好。 李婉宁就有一点纳闷：难道送的东西被嫌弃了？但根据她的观察，院长也不是那种人呀。 她不喜欢猜来猜去，所以就单刀直入：“伯礼，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三个字撂出来又不说话了。 有点奇怪，也有点反常，但李婉宁没有继续追问，此时，发现刘伯远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母子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于是等吃完饭，其他人都回房休息，刘伯远找了个借口留下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刘伯礼平时一般不太会将情绪暴露的这么明显，所以今天这样应该是真的很难过的原因。 “明年的县试，夫子在我们班选了几个人去参加，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前途，觉得深深的遗憾吧？”刘伯远三句两句说明了情况。 李婉宁很是理解，刘伯礼本就喜欢读书，在班里成绩又是次次第一，但没他学的好的同学都可以去参加县试，自己却只能躲在背后默默的羡慕嫉妒一下。 但是这个有什么办法呢？考科举这条路，从获罪的那一天就被堵死了，只能等到后面平反才能解决。 李婉宁觉得自己应该开导一下他，现在还只是县试，后面一轮轮的考试，有的会成为童生，有的会考上秀才，随着读书的进行，甚至还有人会有更高的成就，到时会不会更难过？ 幸好第二天逢大集放假，不然李婉宁是没有时间和他聊天的。 能赚的钱还是要赚的，上午李婉宁依然和刘伯琛二人去摆摊，下午才有了空闲。 打发其他几个人去地里，李婉宁找到了坐在书桌前发呆的刘伯礼。 “伯礼，看你这么不开心，是因为他们去参加县试吧。”李婉宁采取的依然是单刀直入，原谅她吧，本来她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 刘伯礼低下头：“我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有些难过。” 李婉宁坐到他的身边：“人一辈子总是能碰到很多的困难，还有很多的不如意，所以不必在意这些，做好你自己，以后或许还会有转机。” 刘伯礼低声道：“母亲一直说父亲是冤枉的，我也相信他是冤枉的，但是想要翻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都还小，被流放在这里，不得允许，永远不得出镇，谈何容易呢？” 这条路不通，换一条：“你读书是为了什么？”李婉宁又问。 “读书能让我变得更好，能让我的思路更清晰，我们家以前虽然是侯府，但我是庶子，以后肯定要分家单过，如果能有个功名，找个路子会更容易一点，也能让我姨娘过的好一些。”和李婉宁也熟了，刘伯礼倒是很真实。 “你也说了，读书能让你变得更好，那你现在虽然不能科考，但也可以读书，也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李婉宁决定从他的角度入手。 “至于科考，这是检验成绩的一种手段，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人生的谷底，但当你在谷底的时候，你所走的路全是上坡路，人生是起起伏伏，你不可能一直在底下，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好让自己一旦有了什么机会，不会遗憾的错过。” “至于你说的要让姨娘过得更好一点，我们家现在日子虽然有点穷，但我觉得大家心情还都挺好的，而且只要我们一家人一心一意努力生活，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其实你想读书的愿望大部分都已经实现了呀。”李婉宁绞尽脑汁。 低头想了想，刘伯礼抬头：“谢谢母亲，我只是有点失落，听您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也是这样，我想要达到的目标，其实现在有一部分已经实现了，也该满足了。” “我只是一时没有想通，以后不会了，我做好我自己的事情，让自己的学问不断提高，万一真的像母亲所说，机会来了，定不会让它错过。” 李婉宁想摸摸他的头，像对待刘雅柔一样，但又怕他觉得冒犯，所以手伸了一半缩了回去，没想到他自己凑了上来，于是李婉宁完成了这个动作。 “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母亲说，我们是家人，要互相帮助。还有，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失落一会，可以难过一会儿，但是一定要放开心胸，除了生死，没有什么事情是大不了的。” “可能你现在不能体会这句话，那你就记住，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拿出来想一想，希望能让你以后碰到事情的时候能过的更容易一些。” “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这么难了，要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而不是增加精神内耗，改变不了的事情先放一放，说不定哪天就会有转机。” 劝了一通，感觉刘伯礼的情绪好了一些，李婉宁就退了出来，有些事情终归是要他自己能想得通，光别人说，也不见得有那么大的作用。 而且有些事情，有些心态，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才会有所进意，就像一个人，十年前和十年后的思想会差很多，可能十年后，会觉得之前烦恼的那些都是狗屁，而且当时的思想怎么那么不成熟？怎么会为了那么一点点事情而苦恼那么久？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但这些，别人的经验无法代替，总归还要他自己经历一场才可以，所以说一说劝一劝，也就只能这样了，剩下的得交给他自己。 第98章 出钱或是出人 好在刘伯礼是个听劝的，第二天早上，李婉宁觉得他的情绪好了些，又积极的催着哥儿几个快一点。 走的时候，还到李婉宁面前行了个礼，道了一句：“谢谢您，母亲，我会继续努力的。” 孩子们走了以后，看着红袖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婉宁主动解释：“你也发现了吧，昨天伯礼情绪不太好，是因为夫子定下来明年开春参加县试的人员名单，有一些失落，我劝了劝。” 红袖怎么会没发现呢？虽然交流不多，但是两个孩子有什么异样，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到李婉宁劝了刘伯礼，红袖很感激：“谢谢您，夫人。” 李婉宁笑笑，对着三个小妾说：“家里孩子多，有时候我也顾不过来那么多，以后你们对他们也多上点心，有什么情绪问题啥的，多开导，早点解决。他们年龄小，又经历这些事情，有时候想不通也是正常的。” 一听说让她们多关注，几人都抬头向她看来，李婉宁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原来不让人家亲近也是原主干的。 但又不能说以前和自己没关系，只能眼一瞪：“你们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还都要我一个个事无巨细的去操心？” 几人低下头，连声“不敢”，但是面上却掩饰不住的笑意。 辛苦生养一场，怎么会不关心，怎么会不想亲近？ 只不过是因为以前，远离就是最大的爱护罢了。 几人聊着天，就听到一声声悠长的钟声，几人吓一跳。 李婉宁：“哦呦，这是出啥事儿了，怎么连钟都敲响了？” 流放手册里有写，如果需要召集大家开会，会敲响设于村子中心的这口钟，听到后，一刻钟内，每家至少需要派出一个人来参加会议。 李婉宁将自己再稍微收拾下：“你们在家做自己的事，我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一般这种都不会是多好的事情，所以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 看着李婉宁出门，杜若有些担心：“我们这生活好不容易缓起来点，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连翘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夫人回来看看什么事再想对策吧。” 红袖拿出针线做起来：“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担心也没用，多做点活儿吧，有钱了就有底气，左不过就是出钱或出力的问题。” 一听她这么说，连翘和杜若没有再说话，但是都默默拿起了络子，做点算点吧，如果真的需要用到钱的话，多一文也是好的。 李婉宁向村子中间用来开大会的村民中心走去，一路上，碰到了很多人，李婉宁觉得自己在村里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多人呢。 但是虽然路上的人络绎不绝，却是没有人说话。 李婉宁还碰到了丁嫂子，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一前一后往前走。 到了那里，已经有不少人来了，李婉宁和丁嫂子有意无意的站得近一些。 自从上次李婉宁她们又借钱，又送娃去医馆的，两家关系更好了起来，当然，相互来往还都是在晚上偷偷摸摸进行的。 李婉宁观察了一下，来的基本上都比较年轻，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大部分都面黄肌瘦，衣着也是补丁居多，还有一些可以看出来补丁都是好料子，估计是来之前的衣服，穿不成了就当补丁用，看来贫穷能让人学会过日子。 等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村长和他旁边的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说：“大人，我们可以开始了。” 然后村长又对村民们说：“大家仔细听一听，事关每个家庭。” 官差模样的人清了清嗓子：“今年又要有人去修堤坝， 家里七十岁老人和十五岁以下的儿童不必算，其他人，每两个人出一个人去修堤坝，一个月后出发。” 一听到修堤坝，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修这个不止累，还有危险，不去不行，去的话，付出的可能不止辛苦，还有生命。 李婉宁心里也嘀咕：四个大人要出两个人，关键她们都不属于那种特别能干的人。 有来的年头长的，主动问了一句：“用银子买的话，多少钱？” 官差回答：“和往年一样，不去的话，一个人需要交二两银子。” 李婉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可以用银子抵呀，不过四两银子也太贵了点。 不经意瞟到旁边的丁嫂子，只见她脸色煞白，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 想到上次借自己的钱还没有还，估计是实在拿不出来了。 她们家虽老的老小的小，但可惜老人的年龄应该还没有超过七十，所以家里还是要出一个人的。 又想到王志远，他们家也是两个人，年龄应该也没有超，所以按理也要出一个人的。 “或出人或出钱你们自己决定，二十天之内报到村长这里，交钱的就给村长代收。”官差交代完这几句，就先走了。 村长送走官差，转身又对大家说：“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可以思考，该凑钱的去凑钱，凑不齐的就出人吧，小心一点应该也没有问题。尽快报与我。行了，大家散了吧。” 李婉宁看着大家转身离去，回去的步伐明显都沉重了一些，她和丁嫂子又一前一后往回走。 丁嫂子的脸色依然不太好，走到人少的地方，李婉宁问了声：“丁嫂子，没事吧？” 丁嫂子摇摇头：“没事儿，大不了就去一次，应该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回头家里的事情还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 李婉宁叹口气：“还有二十来天，可以再想想办法，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李婉宁说是这样说，心里有些忐忑，上次的钱都用来买笔墨纸了，早知道少买一点，看来现金留在手里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禁感叹，大家生活本来就很艰难，再来这么一出，简直是雪上加霜了，还好庄稼已经种进去了。 不过这可能也不是时间巧，而是特意安排的吧，毕竟种地还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第99章 挑个合适的挺不容易 李婉宁回到家里，一直气氛沉闷的几个人都抬起头，目光灼灼。 “村长刚才说要让人去修堤坝，咱们家要出两个人，如果用钱买的话，要四两银子。”知道她们的意思，李婉宁也不吊他们的胃口。 但是她说了以后，发现大家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一时没有明白大家的意思，李婉宁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脸上有东西？ 连翘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夫人，那我们出人还是出钱？” 李婉宁奇怪的回了句：“当然是出钱了，你们谁想去？” 实在是不怪几人这么想，奴婢的命比草贱，他们家三根草呢，随便送两根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虽然这两年李婉宁对她们挺好的，但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愿意为她们花这笔钱。 李婉林也觉得她们能问出这句话很神奇，再怎么说，但有三分奈何也不会让她们拼命去做事吧，更别说她们现在还可以在家写话本子，比那四两银子值钱多了。 于是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不会以为我要让你们去吧？” 其他几个人不由低下头：“没，我们知道夫人舍不得我们去受苦。” 李婉宁简直要气笑了，要不要拿镜子照照你们现在心虚的样子？ 算了算了，可能还是给她们的安全感不够，这个要日久见人心啊。 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们在这里相依为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以大家的安全和健康为重的。” 三人有点感动，齐齐说了句：“谢谢夫人。” “最近我们手上没有银子了，所以要赶一本话本子出来，不行就买断，然后好付这个钱。趁着孩子们不在，我们白天多做一点，争取早一点把它做完。”李婉宁特别庆幸找到了这条路，不然这次真的歇菜了。 一听说要写新的话本子，几个人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劲儿都好起来了。 “夫人，我们这次写个什么故事？”杜若很好奇，连刘雅婷都抬起了头。 “让我先想想吧，这次我们大概率是一次性买断的，写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就可以，那种故事性特别强的还是留着做分红的这种吧。” 李婉宁本来是想打算这次写《白蛇传》来着，这个故事感觉受众群体很多，否则也不会年年暑假放一遍了。 但是这么好的故事，而且内容也比较多，适合做连载，多出几部，留足期待感，没准就赚得盆满钵满了，但这次时机有点不对，还是得换一个。 这边正在想呢，突然听到丁嫂子那边院里传来一阵哭喊声：“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奶奶。” 几人一惊，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往那边走去看看。 到了门口，发现两个水桶打翻在地上，扁担上面全是水，丁嫂子抱着奶奶在使劲痛哭，小朋友也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哭，抬头一看，梁上挂着一条绳子，地上倒着一个凳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直是一目了然。 几人赶忙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脸颊的拍脸颊。 好在可能挂上去时间不久，不一会人缓了过来。 听到老人家的咳嗽，丁嫂子哭得非常伤心：“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呀？我们就您一个亲人了， 为什么还要丢下我们呀？” 老太太也是满脸泪痕：“我老了，活着就是你们的拖累呀，我死了，你就不用去修堤坝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剩我们两个，活都活不下去。” 丁嫂子哽咽着说：“去修堤坝而已，我小心些就是了，您要这样的话，干脆把我们两个也带走算了，省得以后我下去了都没脸见到爹娘和孩子他爸。” 提到逝去的亲人，心头更是多了三分痛，几人不由抱头痛哭，看得人十分不落忍。 李婉宁不由劝道：“虽然生活艰难，但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有什么困难可以大家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要走绝路，您老人家现在就是丁嫂子她们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干傻事。” 一番劝解之后，老太太终于打消了自杀的念头，李婉宁几人沉重的回到了自家院子。 想着刚才那边的情景，生活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丁嫂子要真的去修堤坝，那这一季地里的庄稼也就白种了，收不上粮食不说，没准还亏了种子。 家里本就勉强活着，真的是不给活路呀。 李婉宁叹息一声：“我们写着看吧，如果能有结余，就帮丁嫂子一把。” 三个小妾也没有什么异议，实在是刚才的一幕有些震撼，让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不由得又有几分庆幸，还好自己家里没有到如此艰难的程度，还好夫人心善。 李婉宁其实心里还在盘算着，不只是丁嫂子，估计王志远也很难，他家里的老娘还看不见，身子也弱，经常生病，王志远可能根本就离不开，但关键是他也没钱。 看来还是要好好琢磨一下这次写什么，如果弄得好的话，能帮的都帮一把。 倒也不是李婉宁真的有多么的圣母，如果是那些不认识的也就算了，关键这俩人跟他们关系还比较密切，一个是救过他们家孩子，偷偷来往的也比较多，另一个是给他们种地，品性不错，如果他走了还得另外再雇个陌生人。 所以在这种艰难时刻，觉得大家都可能熬不过去的时候，总是会多想几分，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事情还是不太熟练，很难让自己假装看不见的，尤其是在自己努把力可能就能帮个忙的情况下。 虽然李婉宁经常告诉自己是来体验生活的，任务完成以后就回去了，但至少目前，这些家庭，这些人物，是活生生在她眼前的，李婉宁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事关三个家庭，李婉宁开始头脑风暴。将很多故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长的太长了，短的又太短了，涉及皇权的又不敢写，有很多又不契合，要挑一个合适的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第100章 请相信我们的经典流传 思来想去，李婉宁心里有了两个故事，一个是《花木兰》，一个是《上错花轿嫁对郎》。 相对来说，《上错花轿嫁对郎》比较安全一点，虽然涉及到了官员，但不至于有挑衅皇权的内容，而且里面的有些东西可以稍微改一下，让它更符合这个朝代，这个是属于那些对婚姻有无限憧憬的闺阁女子喜欢看的情情爱爱。 而且，写这个的时候很容易能回想起当年那个帅气年轻的聂远呀。 《花木兰》则算是个女性成长的大爽文，也是女性自强不息的精神代表。这个写出来不敢说所有女性都喜欢，最起码大部分人都会点个赞。 这个虽然也涉及到皇帝，但是就改编一下，前期写一个外敌入侵，大家踊跃报名参军，身为女孩也不甘落后，偷用父亲之名入伍。 一路从小兵到小将，立功无数，最后一场在最重要的战役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最后得胜还朝。 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问题是花木兰的欺君之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写出来怕是有麻烦。 要想想怎么让花木兰表现出谢罪的诚心，引得皇上特赦，并予以嘉奖。 虽然可以将背景设在别的朝代，但恐怕有人多想，文字狱防不胜防，所以将皇帝描写成一个大度得民心，体谅民间疾苦的好皇帝，怎么也少一些被抓住的小辫子。 算了算了，反正两个故事都要写的，至于这次写什么，还是让大家投票决定吧。 李婉宁将两个故事的大概内容都讲了一下：“我们这次要一次性买断，你们觉得写哪个比较好一点？” 连翘不做他想：“奴婢觉得先写那个上错花轿的。这个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最终阴差阳错，成就良缘，不管男女都能看。” 杜若也附和：“是的，奴婢也觉得先写这个，后面的花木兰涉及到家国大义，我们得仔细斟酌。” 就剩红袖没发言了，大家都看向她。 红袖点头：“奴婢赞同她们的想法，上错花轿比较符合大众审美，容易下手，我们出成品比较快，能早一点把银子换回来。 花木兰则是比较另类，有些东西也不能随便写，但只要我们多加斟酌，把握好细节，应该能很受喜爱。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雕琢，不适合这次写。” 平时争论起来有时会面红耳赤，难得今天三个人的意见一致，于是就定下了改编《上错花轿嫁对郎》。 这次的时间比较充足，因为男孩子们都是早出晚归，白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讨论，所以进度也比较快，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初稿就出来了。 因为一天写字时间比较长，一个人写有点累，所以就大家轮着执笔。 当然，除了红袖写的好一点，其他两个人写的大概也就自己能认出来吧，没正经上过学，要求不能太高。 看她们写得有点累，刘雅婷鼓起勇气：“母亲，我也可以写。” 李婉宁看了看这个很容易被忽视的娃，平时她都是乖巧的听大家讨论，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当然，这种东西好像她也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 看李婉宁没有说话，刘雅婷以为她觉得自己写字不好看，上学拿起笔写了两个字：“母亲，之前在府里的时候也请了夫子教我读书，大多数的字我都认得也会写。” 李婉宁恍然，也是呀，刘雅婷是正经读过几年书的，虽然是家里自己请的夫子，但读书写字也都是练过的，比起三个丫鬟应该会强上一些。 但她着实有点不想让她写这个，总觉得孩子还小。 正犹豫着，杜若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就帮了一句：“夫人，要么让大小姐试一下吧，她今年已经十二了，有些该知道的东西也可以学起来了，再说，写这个还可以让她练练字，不然时间久了不用，怕是以前学的那些也会忘记。” 听到杜若用“已经十二了”来描述刘雅婷的年龄，李婉宁有些无奈，但也认同了。 现在的女孩子，十四岁定亲，十五岁成婚的多的是，甚至到十七八还没有嫁人的，背后里会被人议论，所以现在十二，确实也不算太小了，该知道的也可以慢慢知道起来了，尤其是思想上的教育。 “那行，以后就婷儿做主执笔好了，你要写累了就说一下，让姨娘们换你。”李婉宁想通了就不做犹豫，她找的这些故事都是很经典的，而且在讨论的时候她也会融入一些观点，说不上好坏，但最起码可以减少恋爱脑，也注重培养爱自己的能力。 现在这个时代的女人，基本上都没有自己，一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奉献，关键可能你奉献出了自己的所有，也没有成为被珍惜的那个人。 一个人是无法和时代抗衡的，那最起码，给家里的这几个女孩子灌输一些爱自己的思想，以后不管过的好也罢，坏也罢，总不会将自己逼上绝境。 人是感情动物，在相处的两年多时间里，李婉宁真的将他们视作了自己人，有时候想想完成任务了自己就要回去，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生活状况，好像也会有一点点的遗憾。 文章又改了几轮，最后一遍，当刘雅婷从头到尾读给大家的时候，基本上就很顺畅了，李婉宁拍板，就这样了，开始誊抄。 誊抄的活计都交给了刘雅婷，她的字虽然稚嫩，但好在可能原来学习的字帖形状比较好，所以相对来说字形还好看一点。 因为誊抄要写得比较认真，最起码要让别人能看清每一个字是什么，所以就写的比较慢，刘雅婷突然觉得哥哥们很厉害，原来抄书这个事儿真的还有点难度，其实她这个要求比较低，但已然写的很费劲。 光抄书就用了三四天，中间又隔了一个大集，就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了，万一这个本子通不过，要再写一个也有点来不及，所以大家是有点紧张的。 李婉宁看看大家的神情，宽慰道：“放松点，相信我们可以的。” 心里则来了一句，请相信我们的经典流传。 第101章 这种经验不要也罢 在平常的日子里看到李婉宁，书肆老板先是诧异，又带了几分笑意迎上来：“李夫人，不知今天所为何来，是否又有了新的话本子？” 一听这话，李婉宁就觉得是前两本卖的比较好，所以在非集的日子里，看到自己这么开心。 李婉宁笑着夸赞：“老板料事如神，确实是带了新的过来，想请老板过目。” 两人相视一笑，说是老板弯腰伸手：“李夫人，请移步。” 又来到了之前的小客厅，李婉宁将包中的话本子双手递给老板。 老板的读书速度很快，而且这次也没有一页一页的读，基本是翻着看，大致的内容就有了了解。 而且李婉宁很贴心，她特意在书的前面加了一页本书简介，用最吸引人的话术，描述了本书的大致内容，后面是一个省略号，引人遐想，很能提高大家的购买欲。 老板看了一会儿，然后直接翻到结尾，看了一眼又将书合上：“不知李夫人这次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其实李婉宁没得选，但她还是打听了一下：“不知有没有消息？前两本书销量怎么样？” 老板点头：“应该还可以，有一部分受众人群，但因为还要找人抄写，所以反馈起来会比较慢一点。” 李婉宁了然的点点头，这倒也在预料之中，没有印刷术，速度肯定起不来。 印刷术？这三个字突然在李婉宁脑子里开始弹幕前行，现在还没有印刷术，那把活字印刷搞一搞，岂不是大功一件？ “李夫人？”看到李婉宁被点穴了一样，老板又轻轻喊了一声。 “哦，不好意思。”李婉宁又多问了一句：“不知这次老板愿意出什么样的价格？” 看来如果价格做到心坎上的话，是可以一次性买断的。 对于老板来说，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方式，简单粗暴，没有后续种种麻烦，所以这个时候的开价就尤为重要。 怕开太低了不够有吸引力，老板稍微犹豫一下：“要么一次性买断的话，这次算个十五两？” 这个价格其实有点超出李婉宁预期的，她原来以为也就和上次一样，十两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开口就十五两，心里有些满意。 这下感觉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还又有一笔不少的进账。 心里在胡思乱想着，就没有及时的回复，没想到老板以为她不满意这个价格：“如若不然，十八两吧，这已经是老付能给出的最高价格了。” “啊？”李婉宁回神，“哦，都听老板的。”莫名其妙的涨了三两，李婉宁有些意外的惊喜。 生意谈定，想想十八两银子也不少，拿着不太方便，于是问了句：“不知能否给我十两银票，剩下的给散碎银子？” 书肆老板打开门做生意，当然大大小小的钱应有尽有，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银票和银子，李婉宁又去大采购。 这次将擦脸油又去买了四盒，原来那瓶已经快用完了，加一点可以留着给红袖擦手。 然后还买了点肉，将各色调料又买了一些，还买了几块糕点，上次发现大家都还挺喜欢吃的，一共花了三百多文。 一进门，都不用说话，只看着李婉宁买回来的东西，几个人就露出了笑颜。 卸马车的卸马车，拎东西的拎东西，最后都回到屋里，李婉宁正好喝完水：“你们一人猜一个数吧，猜对的奖一块儿糕点。” 上次已经是十两了，杜若想着总要比上次多：“十二两？” 连翘想了想：“十五两。” 红袖笑一笑：“本来我想猜十五两来着，那我就猜十六吧。” 刘雅婷也凑了个热闹：“那我猜十七两。” 这时刚好从门里进来的完全不知前因后果的刘雅柔随便嘟了一句：“为啥不猜十八？” 其实她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刚好听到一耳朵，随口叨了一句。 没想到李婉宁哈哈一笑：“你们猜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被柔儿捡了个漏。来来来，奖励你一块糕点。” “有糕点吃呀，太好了。” 给了刘雅柔一块糕，她捧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家里的人，好像一块糕有点少，切不了这么多份。 看她左顾右盼，李婉宁随口问了句：“你在观察什么？有什么新发现吗？” 将手摊开：“母亲，能帮我将这个糕切开，我们一人一块吗？” 这种要求是要鼓励的，李婉宁将拿到厨房里，平均切成了三份儿，递给刘雅柔：“和你的两个姐姐一起吃吧，要切成七份的话，就切成渣渣了。不过你的心意母亲收下了，也很开心。” 不提几个姑娘的开心，三个小妾觉得比吃了糕点还高兴：十八两呢，要是光靠手工活，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 最主要的是，迫在眉睫的问题都解决了，钱够了，就没有还要去修堤坝的可能性了。并且丁嫂子和王志远如果愿意的话，也有地方借钱了。 李婉宁将买来的几盒油分了分，这次人手一盒：“现在手头宽裕点儿了，就给大家一人买了一盒，用的时候方便一点。以后谁要缺什么东西的话，可以随时告诉我，咱现在也没那么穷了。” 说完拿出十两的银票晃了晃：“咱们现在开始就有银票了。” 下次交学费的时候就不用孩子们拎一堆银子去了。 李婉宁回房将十两的那张银票放到钱匣子的夹层，然后又将散碎银子放到匣子里，心里美滋滋的，等以后银子攒多一点，就换成一张二百两的，那她们流放的时候藏起来的那张二百两的银票也可以趁机拿出来用了。 守着金山却天天过着苦哈哈日子，大概也就是她这种人了吧。 想到这儿就不由得吐槽书中的李婉宁，真是一丁点儿流放经验都没有，都已经抄家了，要藏银子也藏个小面额的，十两二十两的那种，不然抄家流放的人，你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怕不是想要罪加一等。 不过，话说回来，貌似这种经验不要也罢。 第102章 赚钱赚钱赚钱 之前不是很确定，所以一直没有对丁嫂子她们说借钱的事情，现在钱到账了，当天晚上就带了二两银子偷偷去敲开了她们家的门。 门开了，一脸疲色的丁嫂子看到是杜若，看看左右无人，赶紧迎了进去。 没等杜若说话，满脸惭愧道：“真不好意思，现在这么艰难的时候，我也没能把钱还给你们，手上只有两三百文，不然先给你们，剩下的等我凑够了就马上还给你。” 杜若知她误会，拉过她的手，将带来的二两银子放到她的手里，笑道：“丁嫂子，我家夫人怕您家的银子没有凑够，叫我带了过来，先度过眼下的难关。” 看着手心里的银子，丁嫂子几欲落泪。 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落井下石，已经害怕与人交往了。 好在这里也不让他们私下交流，反倒让丁嫂子觉得多了几分自在。 无意间与李婉宁她们相识，丁嫂子刚开始一直是退避的姿态，但没想到碰到困难的时候，却一次次得她们相助。 感激的话已经苍白无力，丁嫂子攥紧手中的银子眼泪，眼泪终是掉了下来：“我这辈子的幸运，大概都是用在与你们相识上了。” 杜若抱抱她：“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解决了丁嫂子的问题，接下来就是王志远了。 能感觉到，王志远这几天明显的心情沉重。 “王大哥。”在王致远拿了工具打算去地里的时候，李婉宁叫住了他。 “王大哥，你是打算去修堤坝还是交钱？” 王志远叹口气：“要不是在你这里上工，吃饭都困难，哪里都有二两银子呀？我只是担心，我娘现在眼睛看不见，我一走可能得一两个月，她的生活怎么办呀？” 说到这儿抬起头，特别难以开口：“不知道，可否麻烦李夫人隔两三天帮我过去看看老娘？” 李婉宁掏出准备好的二两银子：“或者，要不要考虑一下直接交钱？” 看到银子，王志远愣了一下，又抬头看向李婉宁：“夫人真的借我？” 李婉宁将钱塞到他的手里：“我还拿这事儿哄你呀？王大哥可以先拿去应急。” “多谢李夫人，不过这钱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上，但我会尽我所能的。”王志远说的斩钉截铁。 “不必急于一时。”李婉宁安慰他。 “那我先去地里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李夫人莫要客气。” “那是一定的，有了王大哥，我们轻松了很多。” 说完王志远就牵着牛，扛着锄头走了，心里有些迫切的想要多开点荒，因为之前李婉宁说过，每超过十亩，就会给他一亩的收成。 一亩地收个一百多斤粮食，也能卖好几百文银子。 至于自家吃的，有自家地里的出产，加上在这边做工挣到的工钱，基本上也差不多够吃了。 各家有各家的苦，但是大家以前一掷千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有天会被二两银子逼到这样的田地。 当下又去村长那里交了四两银子，言明出钱不出人。 村长帮她们登记了一下，还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李夫人是个有本事的，将家里的日子过的井井有条，孩子们有学上，家里也能拿出银钱抵役，胜过了很多男儿。” 说完又摇摇头，想起村里很多人家吃不饱，穿不暖，再派个壮劳力去修堤坝，又是一段日子不能创收，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李婉宁苦笑一下：“还感谢当年村长的相助，让我们有了第一口粮，才可以腾出手来多做一些手工活儿，赚些米粮。 现在拿钱抵役，也是万不得已，家里都是女人，她们几个从小跟着我，也都没有受过那样的辛苦，要真去了，还不定回不回的来，所以也就只能咬牙花钱了，毕竟只有把人保住了，才有后面的各种可能性。现在冬小麦已经种下去了，想必后面会好一点。” 想到今年的冬小麦村人也都跟着种了，村长又觉得舒了一口气：“是呀，希望冬日不要再加粮税，让大家手里能稍微存下点粮食。” 一说起这，李婉宁有点不开心了，去年的时候，他们种的冬小麦只此一家，所以压根儿没想过粮税的事情，但是今年大家都种了，回头收获的时候量挺大的，朝廷会不会再来一轮儿税收？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朝廷自然会希望税收越多越好，更何况他们这流放区域，不杀头已是天恩浩荡，想方设法让他们改善生活？那是不存在的。 如果说愿意给他们留三分希望，那就希望这一次稍微少收一点，也稍微提高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又聊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妇人，不知道要对村长说什么，李婉宁就先告辞。 出门没走几步，就听到村长院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隐约听到什么就差两天，老人就超龄了，就可以少一个人去，好像在哭求村长想想办法什么的。 叹口气，李婉宁加快速度往家里走去。 这些人，可能以往都是锦衣玉食，奴仆环绕，但一朝落难，生活没了依靠，又吃不得苦，以往的骄傲和自尊也只能踩落在泥泞里，碾碎，混合，再也无法拼接。 赚钱赚钱赚钱，不管在什么年代，钱都是生存的最基本要素，都是底气，都是自尊。 不知咋的，突然觉得原书中的李婉宁也有几分可怜，她的各种行为都很可恨，但其实她的生活以及结局也很可悲。 她想要爱的时候，丈夫被大家分享，她一心为自己孩子筹谋的时候，生活落入深渊。 这种落差让她难以接受，一天没有希望的活着，导致心理病态，做下那么多可恶的事情，但其实在整个过程中，她一天都没有快乐过。 所以，不管处于什么境地，人一定要保持积极乐观，如果说一个人有气场，钱要是有意识，定也会向着正向的气场靠近，那些心理阴暗，行事恶毒的人，不配拥有快乐和金钱。 第103章 冥冥之中的护佑 李婉宁觉得自己在不是特别缺的情况下，赚钱情绪从来没有这么高涨过，不止自己赚钱，还要帮助丁嫂子也赚钱，改善这种让人没有丝毫把握的命运。 彼时家里的几个小妾正在做手工活儿，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危机了，还有了十两的存款，但大家依然没有懈怠。 李婉宁进院后，脸色不大好看，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怎么交了银子后悔了？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连翘看着有些不对，端了水过来：“夫人，坐下歇歇，喝点水吧。” 李婉宁摆摆手：“没事儿，不累。” “夫人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连翘鼓起勇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大家过的都挺艰难的，银子太重要了，我们要想办法多赚一点。” 回头看向她们：“读书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拿钱买命的时候，一文钱都能逼死人。” 想来是受到了什么触动吧，只要不是什么别的坏事就行，几人放心了点。 “夫人，我们平时做的这些，还有地里的收成，再加上偶尔写的话本子，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杜若将刚做好的络子拿起来晃了一下。 “是的，夫人，只要我们勤快一点，日子一定越来越好。”红袖嘴里说着话，手上绣着的帕子也没有停。 扫一眼过去，发现家里都没有人闲着，都在这里打络子的打络子，绣帕子的绣帕子，唯一一个不会做这些的刘雅柔，还在那边吭哧吭哧的给小鸡剁菜。 看到大家都如此勤勉，李婉宁的心情好了一点，都知道家里有了一点点钱，但是好像也没有人懈怠，如往常一样没有人停下赚钱的任何活动。 在李婉宁看来，懒惰一定是发家致富的绊脚石。 自己也拿起一个络子开始打：“这两天婷儿辛苦了，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开始写下一个吧，感觉现在这个是性价比最高的一项活动了。” 被点名的刘雅婷柔柔一笑：“能参与到母亲的创作中，我很快乐，都听母亲的安排。” 其他人自然也是愿意的，话本子写上半个月就能抵上大半年的收入，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能收获到很多的快乐。 尤其是生活中的各种不如意，可以在话本子里尽情的吐槽，自己渴望但不可触及的愿望，可以让书里的人替自己去实现，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可以让书里的人帮自己去做。 虽然不是现实，但也能悄咪咪的过把瘾。 该怎么说呢？写话本子就是一个让人既爱又恨，既痛苦又爽快的事情。 今天不写话本子，几个人又可以开始随便聊了，不过话题也绕不过孩子和生活。 聊着聊着，李婉宁想起丁嫂子：“我看丁嫂子她们家的生活更艰难一些，如果不想想办法的话，生存都是问题。” 杜若去她们家去的最多，深有感触：“确实是，她们家三个人，但只有丁嫂子算个劳动力，什么都要她，种地靠她，挣钱靠她，有时候奶奶身体不好了，家务都全是她，太难了。” 连翘想起上次去的时候看到的络子：“丁嫂子是不是也在珍绣坊打络子？” 杜若点头：“也就是她没日没夜的做这些活计，一家三口才熬到现在吧，那孩子五六岁了，看起来和三四岁一样，面黄肌瘦的。” “老奶奶身体特别差吗？”李婉宁了解没有杜若清楚。 “时好时坏吧，好的时候能帮忙做个饭，带个娃啥的，坏的时候就只能躺着。”杜若想了想她去的那几次，老奶奶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屋里躺着的。 一向不爱说话的红袖突然来了一句：“奴婢倒是有个营生，不知道丁嫂子愿不愿做。” 几人都好奇起来：“什么营生？” 红袖也不卖关子：“夏天卖凉茶，冬天卖茶水，虽说可能也挣不了几个钱，但是坐在那里，也可以继续打络子，两不耽误。”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李婉看向杜若：“不然今天晚上请丁嫂子过来一趟，我们和她说说这件事，没准儿真的可行的。” “好的，夫人。”对于能跑到前面去报信跑腿儿这种事，杜若一向很积极。 于是，当天晚上，在村里的狗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杜若将丁嫂子叫到家里来。 听说李婉宁找她，丁嫂子也很积极，主要是李婉宁是大债主，但凡有所要求的时候必然得恭恭敬敬。 “丁嫂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看你们家娃越来越懂事，不知嫂子有没有考虑过做点小买卖什么的。”李婉宁一向都是直来直往。 “做买卖？不知李夫人说的是什么营生？”有点不太理解，丁嫂子追问了一句。 “这还是我们家红袖的主意，可以夏天卖凉茶，冬天可以热的。”李婉宁笑笑又说:“我每逢集日就在镇里卖东西，丁嫂子拿东西不方便，可以将东西都放到牛车上，到那里了再给你。” 其实卖凉茶的话，完全可以在家里煮好，到那里直接卖晾好的就行。 所谓的东西，也就是装茶的桶和一些碗而已，等冬天卖热茶的时候会麻烦一点，还要有火炉子以及柴火什么的。 听她们给自己安排得如此周到，丁嫂子又是一阵感动：“你们解决了我所有的问题，我当然愿意去卖了，但就是太麻烦你们了。” 李婉宁摆摆手：“不麻烦，我们能在这里相识也是莫大的缘分，更何况我们家小五还是丁嫂子救回来的呢。那我们就这样说好 了，后天是下一个集日，到时嫂子将东西准备好，我给你带到镇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生意好不好，能不能做得长久，但是丁嫂子还是很感激，而且愿意试一下。 这个生意基本上没什么成本，桶和碗家里都有的，带上就行，水也不要钱，唯一要钱的就是茶叶。 李婉宁将上次买回来做茶叶蛋没用完的递给她：“丁嫂子你先用，下次去镇上再买。” 丁嫂子觉得，那天突然想去河边洗衣服，定是冥冥之中，有人对她们的护佑。 第104章 比白开水解渴多了 送走丁嫂子，李婉宁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十分踏实的事情，一夜好眠。 不过第二天早上，还没到平时起床时间，就自己醒来了。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生活特别的规律，晚上不止没有娱乐活动，甚至连灯都没有，没有月光的时候，到了晚上一片漆黑，除了睡觉也只能睡觉。 有了足够的睡眠，感觉人的精神气都好了起来。 而且很让人开心的是，不用上班。 现在她实现了老早以前的愿望，做一个自由职业者。 想想以前，虽然是上班有人发工资，但那钱着实有点不好拿，领导得敬着，甲方得供着，时刻得小心着，不然可能就会被投诉、被批评、被扣绩效。 现在呢？虽然生活条件不怎么样，但是天大地大，老娘最大。 伴随着心灵上的放松和喜悦，李婉宁起床干活儿。 现在做的每一项工作都是为自己做的，心甘情愿，且动力十足。 没想到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起来了。 杜若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其他人也都洗漱完毕。只有三个姑娘还在睡觉。 “咦？你们也起来了？”李婉宁有些意外。 “昨天您说赚钱的事情我们听进去了，觉得是很重要，心里惦记着，早早就睡不住了。”连翘笑着回答。 看看，自己说的话都被别人放在心上，心情又愉悦了几分，不过嘴上却说：“赚钱是个长期的事情，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大家这么勤快又有想法，迟早能过好。” 杜若早上除了要准备早饭，还要给孩子们准备带的午饭。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每人每天中午都会带两张饼，然后给他们装一盒凉拌菜，再每人一个鸡蛋，就算是菜夹馍了。 虽然没有肉夹馍好吃，但也能吃饱。 男孩子们走了之后，李婉宁几人就开始一边干活儿，一边讨论。 没一会儿，几个女孩子就陆续起床。 她们在家里能睡到自然醒还是李婉宁给争取的福利。 以前连翘每天早上都会定点叫她们起床，李婉宁看她们起的十分痛苦，又回想起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困得起不来，就想睡懒觉，而且那会儿好像觉特别多，睡不够的那种。 于是就和连翘说：“以后早上别叫她们了，让她们多睡会儿吧。” 连翘不解，女孩子比不得男孩，从小更应该严格教育，眼看着要长大了，以后要晨昏定省，不得早早培养？ 李婉宁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等她们以后长大嫁人，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了，趁着现在还小，就让她们自由自在，想睡就睡吧。” 话虽如此，因为晚上睡觉早，倒也不至于懒觉睡到十二点。 刘雅婷带两个妹妹吃完早饭，会将锅碗洗了，然后再过来帮忙。 于是她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红袖执笔。 “红袖姨，我来写吧。”刘雅婷很自觉的替换红袖。 红袖将笔递过去，自己又拿起了帕子，一点儿都不耽误时间。 这边李婉宁家在努力赚钱，那边丁嫂子也没闲着。 上午起来把家里的事情稍微处理一下，就跑到山上去摘金银花。 现在天气还热，赶集的时候热得口干舌燥，来上一碗金银花茶水也会有幸福的感觉。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金银花可以自己上山采摘，不用花钱买。 家里的奶奶则是一边带着小朋友，一边将明天要用的木桶，木盆以及几个碗又洗了一遍。 家里的家具有限，除了要装煮好的茶水，还得带装清水的木桶，因为碗就那么三四个，前面的客人用完得清洗干净才能给后面的人用。 还要带上一张小桌子，和家里仅有的三个小凳子。 收拾收拾东西，零零总总好像也不少，奶奶莫名感叹：“李夫人一家真是良善，如果没有她们帮咱们带的话，光这些东西搬起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将来一定要记着她们的好。” 丁嫂子深表赞同：“要是没有她们，我压根儿就不会想着卖凉茶这件事儿，就咱们家这样既没有本钱，又没有人力，是不可能去做生意的。” 老太太点头：“而且她们家人不少，明显可以自己再摆个茶摊出来，但她们却将这个机会让给了我们。” 一时，两个人又感叹了一番，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终于到了赶集的日子，又是李婉宁去出摊的时候，也是丁嫂子第一次卖凉茶的尝试。 李婉宁让杜若去看看她们准备好了没，结果杜若回来：“夫人，丁嫂子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门口，我们过去很快就能装好。” 看来，今天的集是很多人的期待呀。 李婉宁赶着马车在丁嫂子家门口略作停顿，丁嫂子迅速将东西搬上马车，然后李婉宁赶着马车先行，她自己则在后面步行前往。 李婉宁到镇上以后，将自家的东西搬出来，然后又在旁边将凉茶摊支起来。 茶水是丁嫂子早早起来烧好的，经过一路，已经变成温热的了。 李婉宁将摊子支好没一会儿，丁嫂子就来了。 因为是早上，大家刚出门，还没那么渴，而且没到最热的时候，所以李婉宁已经接待了好几个顾客，凉茶摊一直没有开张。 平时李婉宁都是卖一早上就回去了，但今天想着得帮丁嫂子拿东西，所以干脆也带了午饭。 拿出自制的菜夹馍，又捏了一文钱：“嫂子，给我来碗凉茶。” 因为没有事做，所以丁嫂子一早上一直在打络子，抬头一看，是李婉宁，不由笑道：“你想喝还给什么钱？收回去吧，我给你打一碗。” 李婉宁将钱推过去：“这可不行，这可是你第一次出摊的第一个买卖，意义非凡，可不能白送，兆头不好。” 听她这么一说，丁嫂子也没有再推辞：“那就谢谢李夫人了，仅此一次，以后想喝的时候随时来，管够。” 李婉宁嘿嘿一笑，端起茶碗大大喝了一口：“不错，比白开水解渴多了。” 第105章 能解决问题就好 或许是到了中午大家都有些渴了，也或许是因为摊上有了客人，其他人也会被吸引过来，总之在李婉宁喝了第一碗凉茶之后，终于有人过来问了。 “请问这凉茶是怎么卖的？”一个带着草帽依然冒着汗，不停的用衣服扇着风的大哥过来询问。 “一文钱管够，要不要来一碗？”丁嫂子有点羞涩但依然声音稳健，虽然感觉手有点抖，不知道是因为第一个客人太激动了，还是因为第一次卖东西有点忐忑。 “给我来一碗。”大哥看着是有点渴了，这凉茶凉了一早上，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了。 客人在凳子上坐下来，端起碗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碗，然后拿起饼子吃了一点，将剩下的喝完。 丁嫂子很有眼色的问：“这位大哥，要不要再给您加点？” 客人点头：“劳烦了。” 又喝了一碗，将一碗钱放在桌上，留下一句：“这茶真解渴。”然后转身走了。 丁嫂子将钱拿过来，很是感慨，在她的心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张。 快手快脚的将客人喝过的碗洗了洗，倒是被别人看见，觉得这还挺干净的，生了两分好印象。 凡事有了开头就算成功了一半，随着环境温度的升高，陆续有人来喝上一碗。 一直到大概下午五点来钟，街上的人慢慢开始变少，李婉宁就招呼丁嫂子要不要回去。 丁嫂子看了看桶里的茶水，已经卖出去不少了，就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林婉宁其实下午也没有白等，卖出去几个香囊和一副喜联，多挣了应该有十几文钱。 两人收拾好东西就去缴税，丁嫂子今天卖了三十二文钱，交完税还有十六文，李婉宁交完还有四十多文。 赚到钱总是让人开心的，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返程了。 李婉宁直接将东西拉进自己家，打算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搬过去。 丁嫂子则是回家以后，第一时间就将钱袋子里的钱倒出来，交给了奶奶：“奶奶，您看，这是我今天赚到的钱，一天就赚了十六文，而且还没耽误我打络子。” 是的，今天除了卖茶水，她打络子的数量其实也不比在家里少。 虽然来回路上都要占用时间，但是一早上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专心打络子，下午的时候也能插空做一点，不像在家里，总是有这个或者那个的杂事，导致有效连续做事的时间很少，反倒速度上不来。 奶奶将钱放进钱匣子里：“你真能干，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卖凉茶。” “我刚开始也很害怕，但是婉宁就在边上，我好像心里就放心了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们今天成功了，以后每个集市都去的话，一个月也能有八十来文钱，都是我们额外的收入。” 丁嫂子现在欠了李婉宁二两半的债了，着实觉得压力有点大，有了这个生意，最起码多一些进项。 还没等李婉宁他们送东西，天刚擦黑，丁嫂子就主动过来了。“真是多谢李夫人了，让我们多了条活路。” 李婉宁摆手：“小事，今天因为等你，我多摆了一下午，也做了几单小生意呢。不过怎么还叫李夫人呀？多生分，不是早说了叫名字吗？” “好的，婉宁，别的话就不说了，谢谢。”丁嫂子再一次改口。 “丁嫂子，您下次可以看一下有没有薄荷？用薄荷叶是泡水有一种清甜清新的味道，应该也有蛮多人喜欢的。”李婉宁又开始支招。 说起薄荷叶子泡水，李婉宁自己确实很喜欢这种味道，以前在某饭店的时候喝过，一下就喜欢上了，所以后来自己还曾经在网上买过。 而且，如果可以自己采摘的话，也不会增加成本，但却能增加产品的品质，何乐而不为呢？ “好的，谢谢婉宁，明天我去山上的时候找找看有没有。”赚钱正在兴头上，丁嫂子很喜欢这种有用的信息。 东西有点多，杜若干脆用小推车把东西送过去。 第二天，丁嫂子早早地就上了山。山上草木茂盛，找起薄荷来并不容易，但她干劲十足。终于，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上发现了大片的薄荷。 因为林婉宁曾经特意告诉她要用新鲜的叶子，所以她干脆连根挖起，还带了些泥土，打算回去种在自家院子里，用的时候方便一点。 五天后的集市上，丁嫂子推出了加薄荷的凉茶。清凉的茶香混合着薄荷的清甜气息，吸引了众多赶集的人。顾客们喝过后都给予好评，生意比上次还好一点。 这一天下来，赚的钱比以往多出许多。丁嫂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婉宁的手直说：“多亏了你呀，婉宁。要不是你出的主意，咱们哪能这么顺利。” 婉宁笑着回应：“嫂子，这也是咱俩一起努力的结果嘛。只要咱一直用心经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家则是因为有薄荷水，味道很好，不免多喝了一点。所以，带来的水就这么水灵灵的卖完了。 丁嫂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婉宁啊，我琢磨着咱不能光守着这一种新品，得再想想办法。” 李婉宁一听，没想到嫂子还是个愿意想办法的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果树上。“嫂子，咱们这儿水果多，有的里面煮点水果也好吃的。” 这个道理其实挺好理解的，虽然没有吃过，但丁嫂子就是觉得可行，这个季节水果挺多的，一定要抓住时机。眼睛一亮，“这主意妙啊，我回去就试。” 丁嫂子和婉宁忙得不亦乐乎，一个出主意，一个不停的试验，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山上的花也多，什么菊花、薰衣草、蒲公英，不知道哪个好喝，都可以试一下，所以新品不时的出，好评也越来越多，很多人似乎有些期待，不知道下次集市又能想出什么新奇点子来。 而且她们怕客人不习惯，会多带一个桶，一个是金银花茶，一个是其他各种花茶，当然，桶从李婉宁家借的。 不管是谁家的，能解决问题就好。 第106章 一家一半 自从丁嫂子蹭李婉宁的牛车往来镇上之后，两家来往的更密切了些，但基本都是晚上活动。 村子其实挺大的，这种流放人员来的地方，一般都是比较偏，比较荒凉的地方，而且担心他们交流，房子盖的都有点距离，没想到这反倒方便了李婉宁她们偷摸着来往。 这天晚上，丁嫂子过来的时候，刘雅柔正抱着一只母鸡，站在李婉宁面前说话。 “母亲，这只鸡是不是生病了？白天也不愿出来吃东西，总在窝里趴着，还将蛋抱着不让我拿走，赶它它也不走，而且这几天好像也不下蛋了。” 李婉宁虽然没养过鸡，但是这种基础类的知识还懂一点：“这鸡不会是要孵小鸡吧？” “啊？孵小鸡？我们又要有新的小鸡了？”刘雅柔有些高兴。 “可是这种母鸡要怎么照顾呀？我们不会呢，而且我们也不会照顾新出生的小鸡，它们很脆弱，弄不好会死的。” 听到这儿，丁嫂子笑了：“婉宁不用担心，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养过，可以让她给你们讲一下注意事项。” 听丁嫂子这么一说，李婉宁计上心来：“丁嫂子，你们家是不是还没养鸡呢？” 丁嫂子苦笑一声：“一直缺银子，这小鸡也不便宜，没舍得买。” “那能不能让奶奶帮忙照顾孵蛋的老母鸡呀？等小鸡孵出来以后，咱俩家一人一半。”李婉宁觉得自己家里事情够多了，再去做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怕是顾不过来，也做不好。 一听这话，丁嫂子也很高兴：“那感情好，不过也不用一人一半，回头养一养给我们两只就好了。” 只要有上两只，那么鸡生蛋，蛋生鸡，生生不息。 “不行不行，就一人一半吧，但是要给我们家的养一养，养到二十几天再给我们，太小了我怕养不活。”李婉宁觉得这是件双赢的事情，用鸡蛋换小鸡也不便宜，如果自家母鸡孵出来，省了不少呢。 杜若看着她俩推来让去：“不然先回去问问奶奶吧，再看看一次性能敷多少只小鸡。” 确实不能做奶奶的主，于是丁嫂子就马上返回去问。 “奶奶，您现在还会养小鸡吗？婉宁他们家一只母鸡抱蛋了，但她们不会照顾，想看看您愿不愿意帮他们养一下？然后孵出来的小鸡，咱两家一家一半。那要给她们养到二十天天或者一个月。” “当然可以，不过咱要一半可能也有点多，我们留个两三只，等后面我们家的母鸡开始抱蛋的时候，就可以慢慢越来越多了。”奶奶听了也很高兴，不过一样的观点，一半太多了。 一只母鸡孵小鸡的时候，一次大约能孵十到二十颗蛋，李婉宁家的个头不算特别大，孵个十五只差不多了，再加上有一些没孵出来的，或是出来没长大的，那至少也有个十一二只。 奶奶应承下后，丁嫂子又到李婉宁家去拿鸡：“婉宁，我家奶奶答应了，我这就把母鸡带走吧。” 于是，将母鸡装到一个笼子里，然后几人又将鸡蛋拿出来，挑拣了一番，不知道确切能孵几个，就带了二十个有小黑点点的鸡蛋过去。 拎着笼子快速走回自家院子，子良马上跑了过来，有点好奇：“母亲，哪里来的鸡呀？这是我们家的吗？” 丁嫂子笑笑：“这是婉宁姨家里的，放在我们家孵小鸡，等小鸡孵出来以后，可以给我们留下几只。” “那小鸡会下蛋吗？有小鸡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吃鸡蛋了？”说起鸡蛋，子良觉得自己的口水有点控制不住，偷偷咽了一下。 丁嫂子有点心酸，因为营养跟不上，孩子又瘦又小的，连想吃个鸡蛋都是奢望。 “等小鸡长大了，长到像这只母鸡一样大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下蛋了，等咱家的鸡能下蛋的时候，每天都给子良吃鸡蛋。”默默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丁嫂子深恨自己没本事，让孩子跟着受苦了。 人就是这样，有些苦自己吃了也就吃了，但一放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就觉得特别难受，心疼的同时，也会给予自己很大的动力，赚钱还债，赚钱改善生活，李嫂子心里的坚定又多了几分。 丁嫂子她们住的这个院也不是她们自己盖的，都是前面的人留下的，原本就有一个鸡窝，在丁嫂子去拿鸡的时候，奶奶已经将鸡窝收拾了一下。 此时招呼丁嫂子：“来，把母鸡和鸡蛋都拿过来。” 丁嫂子将鸡带过去，奶奶就将鸡蛋一个个放到她刚刚整理好的鸡窝里。然后将母鸡放进去。 母鸡一看到鸡蛋，马上抖擞自己的羽毛，撑起翅膀，走过去将自己的身子覆盖在上面，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孵化它们。 让母鸡试了一下，奶奶又从鸡窝里拿出两个鸡蛋，以这只母鸡的体型，目测是孵不了二十只的。 就这样，李婉宁家的母鸡就在丁嫂子院儿里安了家。 看着将蛋紧紧护在身下的老母鸡，丁嫂子似乎看到了小鸡破壳而出的场景，然后慢慢长大，直到开始下蛋。 她也不贪心，喂上两只鸡，只要能保持每天下一个蛋就心满意足了，那子良就可以每天吃一个，长得壮壮实实，健健康康的。 “母亲，母鸡趴在鸡蛋上，鸡蛋就可以变成小鸡了吗？要多久才能变呀？”子良走到丁嫂子旁边轻声问，似乎怕声音一大，就能吓到母鸡一样。 “对，差不多二十一天左右小鸡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你要帮太奶奶照顾小鸡们，让她不要太累。”丁嫂子趁机给子良科普了一下基础知识。 “行了，我们不用都堵在这儿了，让它自己待会吧，估计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了，也不知道咱们要干嘛。”奶奶看着她们还围在鸡窝边上，忍不住出声赶他们。 老母鸡孵小鸡的时候，一般需要环境稍微安静一点，而且它此时的警惕性比较强，有人在它边上一直叨叨叨叨叨叨，想来它也不开心的，如果会说话的话，可能早就在那儿骂人了。 第107章 现在出发 接下来的二十一天，是子良觉得最漫长的二十一天，也是刘雅柔觉得最漫长的二十一天。 几乎每天，子良都会蹲在鸡窝前看好长时间，他想看看鸡蛋有什么变化，但是基本上母鸡一直趴在上面，啥也看不见。 刘雅柔也天天惦记着，每天会将菜切好拿过去看老母鸡，一来二去的，和子良慢慢熟悉了起来，于是，经常看到两个小孩并排蹲在鸡窝前，和母鸡大眼瞪小眼。 不过母鸡经常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似是警告他们保持安静，不要乱来。又似乎在和小鸡宝宝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到第二十一天的时候，母鸡终于从窝里站了起来。子良和刘雅柔兴奋得眼睛放光，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鸡窝。只见有几只鸡蛋好像动了一下，正待细看，听到“咔”的一声，似乎是蛋壳裂开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有蛋壳里传来“扣扣扣”的声音，慢慢的破了一个小洞，接着小洞越来越大，一个毛茸茸湿漉漉的小鸡，用他弱小的身躯顶开蛋壳，摇摆着身体，散发着新生命的气息。 子良和刘雅柔激动的跑回去各叫各妈。 因为没见过小鸡出壳的真实过程，所以林婉宁也有点好奇，看看村里也没什么人，就带着一大群人跑到了丁嫂子家里。 小鸡有先有后，等李婉宁他们来的的时候，已经有四五只小鸡破壳了，毛茸茸的发出叽叽叽的声音，非常可爱。 还有的小鸡干脆跑到别的蛋边上，干脆啄个窟窿帮助里面的小鸡出来，李婉宁实在没想到连小鸡都能这么团结有爱。 最后还剩四五个蛋的时候，半天都没有动静，丁奶奶拿起一个鸡蛋，拿工具在蛋壳上轻轻敲了一下，露出一个小洞，剥开蛋壳，弄破里面的膜，没想到正好是小鸡嘴巴的地方，于是在丁奶奶的帮助下，摇摇晃晃的出了壳。 如法炮制，又救了两只小鸡出来，还有两只没有孵化，所以这次一共孵化了十六只只小鸡。 丁奶奶在鸡窝前撒上了菜，并在鸡窝里面放了个装了温水的小碗，小鸡和母鸡都可以喝。然后又将鸡窝围了一下，刚出生的小鸡很怕冷。 因为李婉宁也不会照顾这么小的小鸡，所以看了一会儿就将大家伙都带回去了，小鸡和母鸡都留在了丁嫂子家，由奶奶照顾老母鸡，有老母鸡照顾小鸡仔，李婉宁放心得很。 想想不久之后将拥有九只小鸡，大家心情都十分愉悦。 而子良和刘雅柔因为共同期待和见证了小鸡的诞生，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两个人就像守护宝藏一样守护着小鸡崽，而这段经历也成为了他们童年生活中一段难忘的美好回忆。 李婉宁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开心，丁奶奶会照顾小鸡，以后都可以自己家孵，再也不需要用鸡蛋去换了。 话本子也又写了一本儿，是《花木兰》，不过这个需要注意的东西太多了，不敢随便写了交出去，所以最近一直在改，到今天差不多刚好初稿定稿，接下来就是誊抄了，全权交给刘雅婷。 最近抄收和手工活挣的钱，大部分都被李婉宁花掉了，各种生活用品，各种肉类，怎么也不缺着，生活水平上了一大截。 以至于在有次照镜子的时候，李婉宁左看右看，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杜若，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吗？”林婉宁自己没发现，就找个人来确认一下。 “夫人……”杜若左顾右盼。 “ 快点儿说实话。”看出了杜若的欲言又止，李婉宁不禁催促。 “好像是，脸有点圆了。”杜若心一狠，讲了出来。 “啊？真的吗？”李婉宁有些狐疑的又拿起镜子照了照，这一照不打紧，发现竟然有了双下巴。 李婉宁意识有些怔愣，自己还从来没有过双下巴呢，这胖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看来是最近吃的太好，又不活动导致的吧，李婉宁想大叫三声：我要减肥。 李婉宁的减肥，是不可能节食的，李婉宁一向觉得节食减肥就是虐待自己。 那就只有锻炼身体这一个选项了。 “杜若啊，以后早上我们要是不去趟山上吧，摘摘野果子呀什么的，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是我们没找到的。”李婉宁决定每天爬爬山。 对于李婉宁的要求，其他人都是不会反对的，但知道她爬山的原因，杜若还是安慰了一嘴：“夫人这样很显圆润富态，别有一番风情。” “杜若呀，以前可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说的我都有点不想上山了。”李婉宁笑道，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勤快的人，心里的那点信念也没有那么坚定，感觉杜若一句话又瓦解了很多。 “我说的是真的呀，夫人，不信您问连翘和红袖。” 好吧，问那两人又能问出什么来呢？肯定是挑好听的说了。 “没关系，我觉得你说的对，杜若最有眼光，我也觉得我这样圆润富态，挺好看的。”对着镜子左右欣赏一番，觉得双下巴就双下巴吧，确实原主颜值还不错。 几人正聊着，刘伯礼从外面跑进来：“母亲，不好了，母亲，夫子让我来找您，去趟学堂。” “去学堂，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婉宁有些着急。 不开家长会的时候，让家长去学堂，现代的时候有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请家长”。 一般情况而言，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老师也不会专门将家长叫到学校去，使劲表扬一番。 “有同学诬陷我大哥偷东西，夫子让我们回来请母亲过去一趟。” 一听这话，李婉宁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起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诬陷你大哥，他们难道不知道偷东西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吗？” 关键是，这种行为他们以后都要记录在学习档案上，这不是毁了孩子的以后吗？虽目起来看好像本也没什么前途。 虽然他们是流放人员，但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走，我们现在出发。” 第108章 我的钱去哪了? 李婉宁心头火大，可以想象，孩子们碰到这种事情会有多么的糟心，说不定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自己一直在致力于改善大家的心理健康，没准这一下全毁了。 牛车赶出了马车的速度，一路走一路问大致情况：“你们仨是一直在一起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刘伯礼长话短说：“今天下午有骑射课，大哥在前面活动的时候摔了一跤，腿有些疼，二哥就将他扶回课室他自己的座位上休息。 等到骑射课结束后，一个叫王辉泽的同窗就说他丢了七十五文钱，指名是我大哥偷的，说是一节课只有他一个人在课室，要搜他的身。” 李婉宁问道：“搜了吗？” 刘伯礼叹口气：“大哥不让搜，因为他的钱袋子里确实有七十五文钱。” 李婉宁转向他：“你大哥的钱哪来的？” “过几天是母亲的生辰，我们五个就将之前的压岁钱都交给大哥，打算给母亲买一盒胭脂，刚好是七十五文钱。”刘伯礼非常无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郁闷。 “所以说，你们那个同窗是知道你们有七十五文钱喽。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李婉宁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这下将刘伯礼问住了：“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顺便在亭子里商量了一下买什么礼物，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被人听到了。” 说话间，就到了学堂。 门口是另外一个老大爷，李婉宁说明情况，又有刘伯礼跟着，就直接进去了。 院长、带班夫子还有一众学子都在刘伯远他们的课室里，院长和带班夫子坐在最前面，刘伯远、刘伯青还有另外一个学子站在他们面前，那个学子估计就是刘伯礼口中的说自己丢钱的王辉泽吧。 李婉宁快步上前，先对院长和夫子行了个礼：“院长、夫子，民妇听闻小儿在此处遭遇不公之事，特来询问一二。” 院长微微点头：“李夫人客气了，此事尚未定论。” 李婉宁转身扶住刘伯远的胳膊：“腿还疼不疼？站着可还行？” 刘伯远额头微微出汗：“劳烦母亲了，我没事。” 李婉宁没有放手，转头对着院长道：“我儿今天摔伤腿，能否让他先坐下？” 院长点头，于是刘伯青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又将刘伯远扶到椅子上。 刘伯远看着李婉宁：“母亲，我没有偷他的银子。” 李婉宁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母亲知晓。” 然后又看向院长：“不知此事院长和夫子可有什么头绪？毕竟这关系到孩子的名声。” 感受到李婉宁的目光坚定，院长轻咳一声说道：“我们也正在调查，王辉泽称他放在书匣中的七十五文钱不见了，在骑射课期间，只有刘伯远在课室里，且刘伯远的钱袋子里，数目刚好能对得上。” 刘伯青急忙辩解：“我大哥是在课室里，但钱袋子里的钱是我们兄弟五个两年的压岁钱，凑起来打算给我母亲买生辰礼物的。” 现在来了个家长，王辉泽倒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剌剌的讽刺：“就他们这样连午饭都吃不起的人，自然是见钱眼开了。” 但依然用不屑和鄙视的眼神，轻蔑的扫了刘伯远和刘伯青一眼：“你们就不用狡辩了，我就不信，刚好你们身上的钱就和我丢的数量一文不差，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随即王辉泽又转向院长和夫子，行礼道：“请院长和夫子为我做主，此种行径定要严惩，并不能因某人学问好就网开一面，学问好不等于人品好，简直为书院之耻。” 李婉宁简直要气笑了，这王慧泽看起来大个两三岁，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于是看向王辉泽：“这位小公子说我家大儿子偷钱，可有其他证据？仅仅因为他独自在教室便认定，仅仅因为钱数一致便认定？这未免过于草率。” 王辉泽挺了挺胸脯：“一来他有偷盗时间，二来他们的贫穷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三来，我依然是那句话，天下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李婉宁冷笑一声：“我儿身上的钱乃是为其母准备生辰礼物积攒而来，怎成了你口中偷盗之物。至于为何你也知晓七十五文，怕不是在亭子外偷听所致。” 王辉泽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偷听非君子所为，不屑为之。” 李婉宁也不再理他，随即问刘伯远：“钱袋子里的钱，可确实是我给你们的？” 刘伯远点头：“是的，就是您亲手给我们的。” 刘伯青和刘伯礼也在旁边点头，他们平时也没有其渠道接触到钱，所以李婉宁给了什么就是什么。 李婉宁又对院长和夫子行礼：“院长，夫子，我可以证明钱袋子里的钱是我儿的。” 众人都有些稀奇，王辉泽哼了一声：“莫不是你叫一声，它会答应你不成？” 李婉宁笑一笑，也不和他计较：“我给孩子们压岁钱的时候，习惯于在红纸上写他们的名字，有一年我写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汁，所以有一些铜钱上沾染了墨迹。 我试图擦了擦，但也没有完全擦掉，就将沾染了墨迹的十个铜板分别给了我的五个儿子，也是希望他们能沾染墨香，是我的一个美好祝愿。” 对着夫子笑一笑：“如果不信，可以查看钱袋中的铜板是否有部分沾染墨迹。” 院长听后，示意夫子去查验。夫子打开钱袋，仔细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果真找出了几枚带有淡淡墨迹的铜板，数了数，十个，一个都不差。 刘氏三兄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果真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有些事情当时发生的时候你可能觉得很讨厌，但说不定哪一天，你会因为那件坏事而受益。 就如此刻，当初打翻的砚台变成了他们洗清冤屈的证据。 李婉宁看向王辉泽，对方不可置信：“不可能，那我的钱去哪了？” 第109章 要对得起母亲说的勤奋好学 看着王辉泽那不思作假的神情，李婉宁推翻了自己原来的猜测，心里暗自嘀咕：“难道王辉泽真的丢钱了？” 看到院长和夫子望着自己，王辉泽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不相信自己吧？ 突然眼神一亮，看向人群中的郑子兴：“子兴，你来帮我作证，上骑射课前，我的钱匣子里是不是有七十五文？”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一个叫郑子兴的学子头上，李婉宁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和刘伯远年龄差不多的小孩。 “我，我，是的，在上骑射课之前，我亲眼看着辉泽将钱放进书匣子里的。”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目光里的探究太明显，郑子兴有点儿紧张。 此时刘伯远奇怪了：“一把铜钱撒进去，你怎么知道就是七十五文呢？” 不等郑子兴回答，王辉泽理所当然的解惑：“因为我原来拿了一百文，子兴说他今天要去买点纸，没带钱，借走我二十五文，所以剩下的显然就是七十五文啰。” 一听这话，大家的眼神更加诡异起来。 王辉泽后知后觉，一脸怪异的看向郑子兴，又摇摇头：“不可能，子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他。” 这下大家的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更多了，有的人是同情，有的人是嘲讽。 院长看向郑子兴：“你可有话说？” 郑子兴正待张口，院长又补充了一句：“想好了再说，犯错有大小，态度很重要。” 一时间，郑子兴的脸色惨白了起来。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辉泽后退两步，一脸难过，难以置信，不知道是不是还想骗骗自己，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郑子兴？”院长淡淡道。 郑子兴这个娃他知道，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平时学习比较刻苦，成绩也不错， 有时还能冲到前三，为何会做出如此错事？ 郑子兴不由跪下：“院长，夫子，学生有错，不敢请求原谅，但请不要让我退学。” 刘伯远有些不解：“我们兄弟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想他们兄弟几个，平时因着身份的问题，从不和同窗起争执，即使有什么分歧，一般也会主动退让三分，都已经做到如此，为何还是有人不能放过他们？ “我家境一般，父母咬牙送我入学，因着我偶尔能进前三，拿些奖学金回家，父母觉得有希望，所以一直在坚持。 但自从他们三来了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奖励了，前一阵父亲觉得可能也没什么希望，想让我退学，和他一起学习打铁。 我不愿，我喜欢读书，但又难以说服父亲，今天偶然听到刘伯远他们一共七十五文，要给他们母亲买礼物，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将他们赶走的话，我就又有读书的机会了，对不起，是我错了。” 虽然他的情况令人同情，但这事搁在自己身上就受不了，刘伯礼不由道：“你光想着你想读书，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想读书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 郑子兴看向三人，欲言又止，后来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知你们也想读书，但我想着，你们即使学得再好，也无法科举。但我不同，我如果成功了，以后也会找机会回报你们的。” 刘伯青呵呵一笑：“找机会回报我们？那我们是否应该感激涕零？” 事已到此，真相大白，李婉宁转向院长和夫子：“此事，还请二位作证，还我儿清白。” 院长点头：“自该如此，伯远伯青受委屈了。” 李婉宁觉得还有些不够，想必书院里很多学生都看不起他们，于是对着他们的同窗，扬声道：“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的儿子们虽家境贫寒，却品行端正。 他们懂礼貌，知进退，并不比任何人差。 况且，他们也曾人前显贵，锦衣玉食，到如今的境地并不是他们的错，反而他们没有因为环境的落差而一蹶不振，明知按照现在的条件，学得再好也不能科举，但依然勤奋好学，这是对生活的热爱，对学问的尊重，对自身的负责。希望日后，诸位莫要再以出身看人。”众人听后皆面露惭色。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夫子开口了：“今日之事，也是给大家一个教训。无论贫富贵贱，品德才是为人之本。刘伯远、刘伯青，你们过来。” 两人走上前去。夫子接着说道：“书院决定，给予你们二人额外的补偿，今后书院的藏书阁，你二人可随时出入借阅。”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刘伯远和刘伯青一脸欣喜，没想到此次还有此收获，忙躬身行礼：“多谢夫子厚爱，我兄弟二人定当更加努力读书。” 要知道，书院的藏书阁可不轻易给大家进去，一般都是用来奖励那种特别突出，父子们特别看重视的好学生的，因为里面有很多前辈们的手稿，加批注的那种，全部都是成功人士的心得，这绝对是花钱买不到的东西。 “至于郑子兴……”夫子回头看了一眼院长，所有人都盯着夫子，郑子兴以头伏地，身体微微颤抖，不敢多看一眼。 犹豫了一下，夫子道：“我们会讨论决定他的惩罚。”说完看向李婉宁：“可好？” 李婉宁不知可否：“全凭夫子做主。”夫子点点头，又看向众人：“此事到此为止，望诸君引以为戒。”众人应诺。 这么一折腾，也到了散学的时间，李婉宁对院长和夫子行礼：“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也到了这般时辰，我就先带孩子们回家了，告辞。” 说完转身，刘伯青和刘伯礼一左一右，主动扶起刘伯远，此时刘伯辉和刘伯琛也刚刚下课，正等在人群里。 “伯礼，你去拿些书回家吧，不知明天我的腿是否能好。”刘伯远走了两步就打发刘伯礼去拿书，明天即使不能来学校，也不能将读书落下。 这样才能对得起母亲说的勤奋好学。 第110章 今天的事未必是坏事 几人坐上牛车，李婉宁就看向刘伯远：“远儿，你的腿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刘伯远摇摇头：“没事的，母亲，现在只有一点点感觉，就是摔了一跤，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如果是摔断腿的话，这会儿估计我也撑不住了。” 想想也是，遂放下心来：“那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一定要随时说，有什么事情可不能耽搁。” “好的，母亲，我记住了。” 既然不去医馆，那就返程吧，路过猪肉摊的时候，李婉宁停下车，一会拎了一条肉上来，扬一扬手里的肉：“我们今天回去包饺子吧，刚好大家都在。” 今天大家都耗费心神了，回去包个饺子补补。 一听有饺子吃，好像今天一天的郁郁都扫清了不少，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太好了，又有饺子吃了，母亲，我想吃白菜肉的。”刘伯琛马上开始点菜。 “白菜肉的好吃，但是大葱肉馅儿也好吃，好纠结，两个都想吃。”刘伯辉似乎有些选择困难症。 李婉宁笑笑：“那就两个都包，让你们杜若姨做两种馅儿。”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母亲。”刘伯辉很是高兴。 其他几个也开心，他们自诩长大了，懂事了，自然不好意思点菜，但喜欢吃这两种馅的人都有。 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以前的李婉宁是没怎么体会的，但自从来此之后，吃不上啥好东西，所以饺子这种白面加肉和菜的东西，就变得尤为美味，所以每次觉得需要补补或者犒劳一下的时候，想到的第一种食物就是饺子。 而且饺子除了好吃，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每次包饺子的时候，只要在家的，李婉宁都要求大家一起上手。 这种说说笑笑，然后一起做事的感觉真的非常好，特别有家的温馨。 一路上欢声笑语，李婉宁刻意不断挑起愉快的话题，孩子们也没让她失望，情绪越发的好了起来。 李婉宁他们回家的时候，刘雅柔就蹲在院子门口，一看到牛车，激动的站起来冲着院儿里喊：“母亲和哥哥们回来了。” 这一嗓子，屋里的人都出来了，李婉宁她们接受了最高规格的欢迎模式。 一看全乎的几个人，杜若就想询问，被连翘拉了一把。 李婉宁将肉递给她：“今晚吃饺子，大葱肉和白菜肉，两种馅儿都要。” 于是，话没问出口的杜若就被推到厨房里去了。 刘伯礼和刘伯青将刘伯远扶下马车，连翘惊了一下：“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刘伯远笑一笑：“没事，今天骑射课不小心摔了一跤，休息下就好了。” 连翘忙给他们掀起了门帘，让刘伯远坐到门口的小床上。 刘伯远有些歉意：“今天害大家都没抄书，对不住了。” 刘伯青将牛车上的书给他拿过来：“下次多抄点就是了，不要紧。” 就连一向爱学习的刘伯礼都安慰他：“难得我们早点回来，就当休息一下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们也不能把每天安排得那么晚。” 李婉宁也听到了，笑着道：“就是，今天就当是放假了，一会儿饱饱的吃上一顿。” 刘雅柔凑到刘伯远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摔伤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大哥，疼不疼呀？”刘伯远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不疼啦，小妹不用担心。” 星星点点的月光下，这个家庭充满了温暖与欢乐，一天的疲惫和不安就这样消散在这美好的氛围之中。 一直到睡觉前，李婉宁才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今天在学校里遭受了不白之冤，远儿，心里可还有芥蒂？” 刘伯远低下头：“就因为我们是流放人员，就因为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好，他们就这样看不起我们？” 刘伯青道：“他们这是狗眼看人低，我们现在是没有钱，但不代表我们以前没有，也不代表我们以后没有。” 刘伯礼：“他们的嫉妒心也太强了，现在我们只是一个班，就嫉妒我们学的比他好，以后一层层的往上考，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难不成他们都去诬陷别人？” 李婉宁没有说其他的，反倒提了下那沾着墨汁的铜板：“你们知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数出铜钱，一不小心，砚台就打翻了，放在桌上的钱沾到了很多的墨汁。 我赶紧扶起砚台，心里暗自庆幸这不是纸币，否则就不能用了。 当时那几个铜板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我就想，算了算了，反正是墨汁，又不是其他脏东西，送给你们刚好合适。于是就有了你们钱袋子里带着记号的铜板。” 说完又看上几个儿子：“你们说，我的砚台打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刘伯辉抢答：“好事呀，要是没有墨汁染铜钱这回事，今天很难证明这钱是我们的呀。” 刘伯琛接着倒：“当时打翻是坏事，但是后面作为证据就变成了好事？” “对呀，本来是一件坏事，也过了很久，但今天要作为证据的时候，突然，他就变成了一件好事，这说明什么？”李婉宁特意卖了个关子。 “这说明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时期和不同的角度看，它的好坏是很难鉴别的，所以碰到事情了，不要因为往坏的方面去想，因为或许有一天它也会变成优势。” “是的，你们今天是受了委屈，但是要记住，这一辈子很长，你要碰到形形色色的人，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这种事情以后也未必不会再次发生。 这看起来好像是一件让人很懊恼的事情，但是，其实和我打翻砚台一样，从长远来看，未必就是坏事。” 这话一出，三个大娃迅速抬头看向李婉宁，眼神里透露出各种情绪。 刘伯辉甚至有点迷糊了：“母亲，砚台打翻不是坏事，是因为今天学堂里用上了，可是大哥被冤枉这种事，好像不管怎么想，我都没有办法把它想象成好事呀。” 第111章 拍马屁也没那么难 李婉宁笑笑：“你们觉得呢？” 刘伯远想了下：“我觉得今天这个事对我有很大触动，我想，以后一定要变得很有钱，感觉现在穷变成了原罪。” 李婉宁点头：“想要赚钱是对的，很多文人对此会觉得羞于启齿，但若是没有钱，那出去就是寸步难行。所以赚钱不是丢人的事情，而是还要鼓励。还有别的吗？” 刘伯青：“今天的事可以证明，我们虽然穷，但穷得有骨气，以后大家就不会背地里偷偷议论我们了。” 李婉宁摇头：“被人议论是正常的，谁人背后不说人？包括我自己，不也经常在家里八卦吗？所以被人议论是件小事，也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无需挂心。” 刘伯礼慢悠悠：“我觉得这是我们接受的一次挫折教育，告诉我们未必所有认识的人都是好人，不可轻信，而且生活中会有很多不如意，但不必放在心上。” 李婉宁夸奖：“伯礼很通透。我知道今天的事你们肯定会很难过，但是难过一会儿就把它抛到脑后吧，无需为已经解决的麻烦而懊恼。 人是怎么进步的？就是在解决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得到提升，今天第一次，你们一定很慌张，但是等到你们第二次第三次碰到的时候，可能就会慢慢沉着下来，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变得更厉害。我相信，经历此事，你们的心智成熟度会提高很多。”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大家早一点睡觉，明天该干嘛干嘛。” 成长是一个过程，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话说完，剩下的需要他们自己仔细思量，想不通也没关系，慢慢来。 第二天早上，李婉宁起的稍微早一点，起来就去看刘伯远：“远儿，你的腿好点了吗？” 刘伯远动了动：“好像不怎么疼了，要不我今天去学堂吧。” 看着他还积极的去学堂，李婉宁放下心来：“你要想去的话，我驾车去送你们，下午再来接，而且，你要记住，今天不要上骑射课。” “好的，母亲，都听您的。” 吃完早饭，刘伯远几人跟着李婉宁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学堂驶去。到了学堂门口，刘伯远小心地下了车，试着走了两步，感觉确实无大碍后便朝母亲挥了挥手，带着弟弟们进了学堂。 学堂里，同窗们看到刘伯远回来，有交好的同学围了过来询问腿伤之事。刘伯远按照母亲教的说法简单应付了几句。 一天的课业下来，刘伯远虽没上骑射课但学得格外认真。 李婉宁返回家里的时候，大家终于可以放心问了：“夫人，昨天是怎么了？” 李婉宁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番，几人气愤不已。 连翘咬牙切齿：“他自己家里的事情不处理好，来到学堂害别人，还理所当然的样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可恶呀？” 杜若：“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想读书，他父母想让他回家，挺可怜的，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去害人，有这个时间去好好学习多好，自己长本事了才是真的。” 红袖绣着帕子：“还好真相大白了，不然少爷们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李婉宁笑一笑：“大家也不用愤愤不平了，这个世界上冤假错案都不知道有多少，我们这样能洗白已经算是幸运了。只能让孩子们以后小心些，也算是他们的一次成长吧。” “希望他们以后能顺顺利利吧，在这里读个书都这么艰难，要是放在以前，怎么也不至于受这样的委屈。”连翘将前后生活状态一对比，第一次觉得流放这件事情可能对孩子的伤害更大一点。 看着她情绪有点低落，李婉宁安慰：“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人总是要有一点承受挫折的能力，不然如果前面一帆风顺，后面来一点事儿就担不住了。” 从这个方面想，好像还真的不是什么坏事。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操心他们了，自己的任务就是好好赚钱，以后能给他们减轻一分负担也是好的。 几人正聊着，门口传来村长的声音：“李夫人，李夫人在吗？” 李婉宁扬声道：“村长大哥.请问有什么事吗？” “镇长今天下来检查，你要不要一起？”李婉宁眼睛一亮，赶忙说道：“要得要得，我这就收拾一下。”她心中想着，镇长下来检查，说不定能给自家带来些新机遇呢，实在不行，搞搞关系总不会有坏处。 她简单整理了下衣衫，随着村长出了门。一路上，村长絮絮叨叨说着这次镇长检查的重点，其实主要是第一次种冬小麦，关系重大，心里着实时时牵挂而已。 到了集合的地方，只见镇长带着几个随从站在那儿。镇长看到李婉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道：“李夫人，好久不见。” 李婉宁大方地行了礼：“镇长大人万福。镇长大人百忙之中，依然不忘农田长势，拨冗前来，这是我们百姓的幸运，也是我们的福气。” 一记小小的马屁拍过去，镇长露出笑意：“李夫人过奖了，还多亏了李夫人的种植手册，才能让大家有此增加收成的机会。” 两人相互吹捧一番，心里都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几人来到地里，看到绿油油的一片，镇长觉得自己没有白来，这些都不庄稼，而且他的的政绩，他的考核。 李婉宁一路上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给镇长介绍了小麦的生长周期、需水量以及目前施肥的状况等。镇长听得连连点头，随行的人员也不时记录着要点。 挑了几块地镇长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麦苗的生长状况，一边看一边点头。“这麦苗长得很壮实，看来李夫人分享的种植经验很有用处啊。” 李婉宁谦虚地笑了笑：“镇长大人谬赞了，这也离不开大伙的辛勤劳作、村长的大力支持和镇长的英明领导。” 突然觉得，拍马屁也不那么难呀。 第112章 略微任性一把 镇长因为事情多，所以也没时间多停留，大致了解了一圈打算返程。 李婉宁和村长作陪，镇长边走边说：“今年有这么多的冬小麦，希望不会再有饿死的人了。” 因为流放人员的税高，导致他们的辛苦付出并不能换来足够的食物，更何况他们很多人还不善于干活，所以其实每年都有饿死的人。 虽然流放人员的地位低，但作为镇长，当然也希望所辖范围内的人能衣食无忧。 李婉宁听着，就觉得这个镇长其实还可以，最起码多少还念着点民间疾苦。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镇长问：“你们家的孩子都去学堂了吗？” 这事确实应该好好感谢镇长：“都是托镇长的福，他们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在书院里读书学习，感激不尽。” “他们学问怎么样？”这种情况还要送孩子去读书，镇长有些好奇他们的水平。 “尚可，我们家三个大孩子在班级里是前三名，四儿子稍微弱一点，能排到中等偏上，小儿子大概是班里三到五名徘徊。”为了让镇长觉得自己帮他们的这个决定是英明的，李婉宁一反往日的低调，将孩子们的优异成绩仔细说了一番。 “那就好，也不枉李夫人如此辛苦的供他们读书，可惜了。”猜想成绩可能会不错，但没想到这么好，关键还是每个都好，这不管放在谁家，长辈们都要乐疯了。 但越是如此，才越可惜，流放子弟，学得再好也不能科举。 知道镇长说可惜的意思，李婉宁淡淡一笑：“虽然辛苦些，但只要能将学问装进自己的脑子里，就都是值得的。” 两人将镇长送到村口，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 李婉宁向村长道谢：“多谢村长给我这样的机会。” 村长摆摆手：“这冬日小麦的种植本来就是从你这儿来的，所以在镇长关注这件事情的时候，要多在他面前露露脸儿，毕竟这件事功在社稷，必会有所嘉奖。” 李婉宁又行了一个礼，村长真是太好了，如果碰上那些个私心重的，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点，什么功绩，弄到自己名下不好吗？但村长还怕镇长忘记这件事情， 特意主动拉着她一起作陪。 回到家里，又将此事和小妾们说了一番，既然村长是个好人，那也不能她一个人记得。 转眼间，到了书肆分红的日子，刚好也是李婉宁去送话本子的日子。 现在刘伯琛已经彻底锻炼出来了，一个人卖东西卖的有模有样，和客人们聊的热火朝天，左邻右舍都愿意跟他搭几句话。 所以李婉宁干什么都可以，不用着急着回摊儿上去。 来到书肆，老板将李婉宁带到老地方，现在李婉宁觉得自己对这儿已经非常熟悉了，这个会客厅熟的跟自家餐厅一样。 因为太熟，所以可以不用招待，老板自顾自的看着话本子，李婉宁则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上一口，然后继续欣赏着老板看小说时的表情变化。 老板不去说书真的是太可惜了，从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到各种情绪。 大致翻上一遍，老板合上书：“不知李夫人这次怎么考虑？还是拿提成吗？” “是的，我要提成。” 除了前几次急需学费，李婉宁都是选择拿提成的。 老板拿了一个本子，和一块三两的银子：“这次时间短，提成只有二两，等到后面应该会慢慢多起来，李夫人在此签个字吧。 李婉宁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领款的流程。 在自己名字对应的那一栏，认认真真写上了李婉宁三个字。 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爽，没想到自己一个现代的小说爱好者，能在穿书后领上稿费，甚至多写几本没准还能财富自由，简直是意外中的惊喜，也算满足了下自己一直以来想写小说的小愿望吧。 拿了银子，和老板告辞，李婉宁没有及时回摊位，又找到了木匠铺子：“老板，帮我打两张桌子，写字用的，然后再来七个梳妆盒。” 现在孩子们写字都只有一张桌子，几个人都是凑在一起写，很不方便，有时候就会出现排不开的情况，反正现在有钱了，再打两张，免得他们写个字还得排队。 至于梳妆盒，李婉宁承认自己略微有一点报复性消费，但她就想人手一个，请允许一个能买得起的人略微任性一把。 本来想继续豪横来着，结果在木匠铺一下交了一两多银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其他的东西等到钱多一点点再下手。 然后又悠哉悠哉的在两边店铺里买了一些日常用品，慢悠悠的回到了摊位前。今天还要买肉，不过等到回的时候再买。 看着李婉宁买了这么多东西，刘伯琛忙上去接了一下，将东西放到牛车上，很自觉的将钱袋子递了上去：“母亲，这是上午得来的，您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李婉宁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他不觉得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还想着将今天卖到的钱也给她，生怕钱不够影响了她的发挥，但貌似这娃好像忘了，他们之前还得缴税呢，如果都花了拿什么去交？ 李婉宁笑一笑，没有接：“你继续卖吧，母亲如果想买的话，再跟你拿。” 此时刚好又有客人来看香囊，刘伯琛赶紧转回身来，是一个十八九的女孩在挑选。 “姐姐，您可以看一下这种双拼的，这种卖的最好了，很趁姐姐的气质。” 事实证明，不管多大年龄的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女孩被刘伯琛一口一个姐姐叫的迷失了自我。 “行，那我要一个绿白双拼，一个红白双拼。”女孩最后买了俩。 “您真有眼光，这两种颜色和您的气质非常相配，算您便宜点儿，两个给十二文钱吧。”刘伯琛试探到，其实他是留了两文钱的余地打算等她还价的。 没想到女孩痛快的付了钱，刘伯琛笑眯眯地送她离开，将刚收到的十二文钱放进钱袋子里，铜板相互敲击的声音非常美妙。 第113章 能让人勤快的，除了金钱就是美食 可能是看到李婉宁买了很多东西吧，刘伯琛对待客人更加热情了起来，想到这一热情，卖得还真的比往常多一点点。 因为要等丁嫂子，所以他们现在赶集一出门就是一天。 可是有钱了嘛，总是要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于是中午的时候，李婉宁就不打算吃干饼子了：“琛儿，想不想吃馄饨？” 一听馄饨，刘伯琛连连点头：“我想吃，母亲，可以吗？” 李婉宁能感觉到他急切的心情，于是也连连点头：“我觉得可以。” “就我们俩在外面吃好的没关系吗？”刘伯琛吃是很想吃，但貌似还是有一点点的心理障碍。 “没关系，我们今天生意好，就当犒劳一下自己吧。”李婉宁早就找到了借口。 馄饨的皮擀起来有点麻烦，所以自从来到这儿以后家里就没有再做过，省下的时间还能干点别的活儿呢，所以李婉宁还真的有点想吃了。 平时她一个人来的时候是不去吃的，因为总觉得这样自己是在吃独食，感觉不好的话会影响食物的美味。 今天不一样，两个人就不叫吃独食了。 刘伯琛顿时觉得自己今天一早上讲的口干舌燥的嘴巴里又分泌出了一些液体，不过还是没忘记最基本的谦让之礼：“那母亲先去吃吧，我在这儿看着。” 李婉宁摸摸他的头，明明已经馋的不行了，还愿意让她先去：“你先去吧，母亲现在不饿。” 犹豫一下，想象中馄饨的美味直冲头顶：“好的，那我先去了，我吃快一点，马上就会来替您。” “没事的，你慢慢吃，不着急，食物要细嚼慢咽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味。”李婉宁一直跟他们强调要慢慢吃饭，食物在嘴巴里粉碎可以减轻胃的工作量，就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各个零件。 “好的好的，那我先走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刘伯琛几步小跑就到了馄饨摊上。 看着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李婉宁瞬间又觉得家里的经济条件貌似亏待了大家，一碗馄饨就高兴成这样，还是要多赚点钱，下次带大家一起来吃。 或者买点虾皮、紫菜，回去让杜若包一下，现在其实家里已经没有那么穷了，稍微吃好一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时又想起孩子们每天中午带饭，只能带点饼夹点菜，到中午的时候都凉了，反正现在不用一刻不停的打络子，不然干脆考虑中午给他们送饭吃，这样也用不了多少钱，但是他们吃得还好。 最主要的是，一个两个可能不值得送，但他们家不一样，一送就能解决五个人的午饭，确实可以考虑。 胡思乱想间，刘伯琛一脸满足地跑回来：“母亲，我吃好了，您去吃吧，这家的小馄饨挺好吃的。” 摸摸他的头：“那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吃饭。” 到下午收摊的时候，李婉宁果然去买了一块肉，又买了点虾皮和紫菜：“咱俩在这儿吃过了，这块肉买回去给他们也包点馄饨吃。” “那我岂不是又可以吃一顿？”刘伯琛眼神亮晶晶。 “对对对，你又可以吃一顿。”李婉宁觉得这孩子可爱到好笑。 今天一天的生意都不错，交了税，还能有七八十文，而且李婉宁在那也没有闲着，还打了几个络子。 说是说现在也没有必要白天晚上的打络子了，但好像人忙习惯了就闲不下来，尤其是在这种既没有小说，又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任何娱乐活动，就干坐在那里也很无聊呀，还不如手上有个什么事情做。 再一个是，李婉宁这个人有一个特点，你让她干别的她可能不太勤快，但如果是赚钱，积极性非常高，不管钱多钱少。 因着他们在镇上买东买西浪费了些时间，所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走路的丁嫂子都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她们这边等着。 看到李婉宁进门，大家都迎上去，刘伯琛几人将他们买的东西拿进去，丁嫂子将她自己的东西卸下来。 “谢谢你啊，婉宁，这是第一次你们的五百文钱，还有二两，等我日后攒够了再还你。”说着丁嫂子递上了手中的钱袋子。 最近不停的做手工，再加上每个集市的凉茶摊，丁嫂子终于攒够了五百文。 李婉宁接过钱，但没有立刻收起来：“丁嫂子，您可以等手上宽裕了再给我，我现在不急着用。” “没事儿，托你的福，我们最近日子还过得去，这些也没有特别的节衣缩食，你放心吧。”能还一部分是一部分，还上一点自己的心理压力也小一些。 等丁嫂子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以后，李婉宁将今天的钱全部整理好，放进钱匣子里，不知不觉，散碎银子又有三两多了。 放好钱，突然想起忘了给杜若说今天包馄饨了。 匆忙走出去，没想到刘伯辉就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赶紧道：“母亲不必着急，我四哥说包馄饨的事他和杜若姨说过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吃到美味的馄饨了。” 李婉宁没想到，刘伯琛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这么细心。 “那咱们也别闲着啦，去帮杜若包馄饨呗，自己包的更好吃。”李婉宁提议。 到了厨房，发现刘雅柔和刘雅琴也在，刘雅柔在烧火，通过这两年的锻炼，已经烧的有模有样了。看到李婉宁进来，很开心的说：“母亲，今晚有馄饨吃哦。” 刘雅琴则是在帮忙和面，果然能让大家勤快的，除了金钱就是美食了。 众人其乐融融地忙碌着，杜若擀面皮的手艺十分娴熟，薄厚均匀。刘伯辉在一旁跃跃欲试，学着捏馄饨，只是捏出的形状千奇百怪，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这时，刘伯琛走了进来，看到大家这般热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洗了洗手加入进来，手法熟练地包起馄饨来，速度比杜若还要快些。 “四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呀？”刘伯辉好奇地问道。 “之前在学堂的时候，有一次庆祝学长们科举考的好，大家一起包馄饨，那时候学会的。”刘伯琛笑着解释。 很快，馄饨就包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众人围坐在一起品尝。鲜美的汤汁包裹着馅料，入口即化。 吃完后，李婉宁感慨道：“这样的生活真好，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其他人纷纷点头，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屋子。 第114章 幸福快乐都是对比出来的 既然想到要给他们送饭，吃完饭李婉宁就将这件事情说了。 “以后你们就不要带饭了，每天中午我们给你们送吧，这样可以吃的好一点，只要保温做好，到那还能是热乎的，而且还可以给你们带汤，省得成天吃的干巴巴的。” 几个小妾倒是没有反应，因为她们知道现在家里的收入情况，也不在乎送饭的这点时间做的手工，说个再不好听的，即使让他们每天在食堂用饭，也不是供不起。 家长们辛辛苦苦的赚钱，可不是大部分都会花在孩子身上嘛，所以即使现在有那么多叫嚣着要躺平的人，基本上也很少有那些为人父母的，人的天性如此，总会将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给孩子。 但是几个孩子就诧异了，他们也是知道自家母亲和姨娘们是如何为了赚钱绞尽脑汁，起早贪黑的，这一来一回加上他们吃饭的时间，怕是得一个多时辰。 “这太浪费时间了吧？我们早上自己带走比较方便，省得母亲或者姨娘还得来回跑。”刘伯远率先拒绝。 刘伯礼和刘伯青也附和：“是的，母亲，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现在也没有受苦，带的饭也好吃的。 杜若姨的手艺太好了，有次我装在书包里的包子被王辉泽闻到香味了，他还要花钱买呢。不过我没卖，就掰了半个给他吃，他连连夸好，比他们家的厨子做的好多了。” “王辉泽？上次丢钱那个？”李婉宁对这个人还有印象。 “是的，他后来知道错怪我们了，也正式向我们道过歉，就原谅他了，这个人倒是不坏，就是有点傻。”刘伯青解释。 想想那天的情景，李婉宁对刘伯青对他的评价深表赞同，可能也不能说是傻，但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了，最起码是识人不清。 “那郑子兴后来怎么样了？”既然说起到这件事情，李婉宁有点好奇。 这次是刘伯远接过话：“他被叫家长，然后他爹爹揍了他一顿，第二天走路都一瘸一拐，好像还说不让他读书，回去学打铁，只是因为下半年的束修已经交了，不上也是浪费，所以就让他把这半年上完，估计明年就会在学堂里再见到他了。 学堂里也有惩罚措施，罚他打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说这话的时候，刘伯远很平静，无悲无喜，就像在说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来是彻底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李婉宁略显放心。 那个郑子兴也是有点可怜的，不过不值得同情。 而且他爹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错，现在这个年代，如果不是资质特别高的话，是读不出什么成绩来的，那就上几年能写会算就差不多够用了，学个手艺，虽然辛苦一点，但总是能有口饭吃。 第二天，李婉宁就开始给他们送饭了，一盆米饭，一盆菜，本来想再熬个骨头汤来着，发现现在用的盖子是那种高粱杆编的，不算特别防水，会洒出来，就放弃了，等到一会儿去买个带盖子的盆儿，以后就可以带汤了。 “这也太多了吧，他们能吃的了吗？”李婉宁看着给带的那些量，不由得怀疑。 “没事儿，要是吃不了再带回来好了，他们要吃不饱的话也影响读书。”杜若天天负责大家的一日三餐，这次的饭菜依然是她准备的。 虽然觉得杜若给装多了，但李婉宁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是第一次送饭，所以孩子们多少有几分期待，除了能吃的热乎点儿，最主要的是那种被在乎的感觉。 书院里有住在镇上的小朋友，中午其实都是回家吃饭的，也有不想让孩子跑来跑去，干脆直接送到书院门口的，其他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在食堂吃，像他们这样自带干粮的学生并不多。 没想到，今天他们也要享受到被送饭的待遇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兄弟几个来到书院门口，第一眼就看坐在树荫下的李婉宁。 她还特意带了个小桌子和五个小凳子，在树底下摆了一桌。 “母亲。” 几人笑咪咪的来到了李婉宁面前。 “快吃吧，一会儿就要凉了。”李婉宁招呼他们，给他们每人盛了米饭，又将菜盖子打开。 白菜炖肉，虽然肉不算多，但放了肉的白菜也会好吃很多呀。 几人迅速进入状态，就见筷子飞扬，米饭和菜越来越少，最后，当五个比脸还干净的碗，加上两个比碗还干净的盆摆在李婉宁面前的时候，李婉宁才惊觉，原来半大小子真的能吃死老子。 她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怀疑，之前给他们每人带两个饼子的时候，他们到底有没有吃饱？ 一种名为愧疚的感觉深深袭上了心头，看来平时对他们的关心还不够，以后要多加注意。 距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候，学堂放假了，不过也不白放，因为有一批年后不久就要参加童生考试了，所以刘伯远他们的作业超级多，基本上是将以前学习的重点全部摘抄一遍。 刘伯琛拿着自己的作业单，小年龄段的基本上也都是背诵加抄写，唉声叹气：“三哥呀，你说我们夫子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要过年了？就这个量，这个年还能过的好吗？” 刘伯辉也拿出了自己的，在刘伯琛面前摇一摇：“咦，我们的不算多呀，就这个量，感觉每天半个时辰都绰绰有余哎。” 刘伯琛看了一眼：“看来还是你们夫子懂得心疼人呀，我这个怕不是一个时辰都写不完呢。” 听了他的叫唤，刘伯礼本不想理他来着，但架不住他一个劲的在那哀嚎，就将自己的书单摆到他的面前：“你就珍惜眼前的快乐吧，来来来，要不咱俩换着写？” 看着那长长的一串书名，刘伯琛嗖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作业单，瞬间幸福感爆棚：“那不好，咱俩要换这些的话，你的学问都到我脑子里了，对你多不公平呀。再说，我觉得我们夫子挺好的，我喜欢他，要好好写他的作业。” 果然幸福快乐什么的，只要对比一下就会拥有。 第115章 赚钱真的很不容易 对比之下，刘伯琛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刘伯礼转头对两个哥哥说：“大哥，二哥，我们的课业有很多都是抄写的，我觉得干脆都不要浪费，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整篇抄，回头保护好一点还可以送去书肆。后面来不及的再按夫子的要求做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一举两得不浪费。”在完成课业的同时还能赚钱，刘伯青是不会拒绝的。 反正抄什么都是抄，这么久下来也都习惯了，刘伯远提议：“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早一点开始，省得后面抄不完。而且，还要留出时间去卖春联呢。” 于是在放假的第二天，和大多数等到快开学才赶作业的娃不同，李婉宁家的娃自律到她都没有做家长的感觉。 如果非要唠叨一下的话，她只能说：“你们写一会儿要出来看看远方，别把眼睛看坏了。” 而且他们不止做作业，还张罗着写对子，写福字，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因为前两年对李婉宁一家来说，过年前的这段时间非常重要，是大家一起积攒小金库的重要时刻。 对于家庭储蓄，其实现在是没那么紧张了，李婉宁上一次也拿回了话本子的第二次分红，四两银子，将下一期的束修全留出来后，还多了五两。 “你们说，今年还让他们去卖春联吗？”李婉宁有点矛盾。 卖春联真的是很穷的时候没办法的事情，现在也没那么穷，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在家里做一些更有用的事情，对他们的学业更有帮助的事情。 连翘朝少爷们的房间瞥了一眼：“奴婢觉得还是去吧，虽然现在银钱上没有那么紧张了，但我们家已然这样，还是要让少爷们思想上有一份紧迫感比较好。” “对对对，而且奴婢看几位少爷现在都写的不错了，可以让他们在镇上一起写，如果能赚到钱的话，他们自己也很有成就感的。”杜若比较赞同连翘的话。 红袖一般发言比较少，但今天也很主动：“就这么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终究还是要他们能多一份责任感。” 得得得，三个小妾都这么说了，如果不同意显得自己的教育观念这么的落伍。 当然，她们说的很对，孩子的责任感要从小开始培养，如果你不培养他，他可能就没有这个意识，永远享受着家长对他的照顾，却不会有一点反馈，现在那些主动啃老的，可不都是这样养成的。 一个人的幸福感怎么说呢？小时候是父母给的，长大以后是自己争取的，但等到老年的时候，就会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来自于孩子了。 所以好孩子要从小培养。 现在确实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字也进步不少，可以摆摊卖艺了，所以李婉宁拍了最后的板：“那我们就将那三张桌子都带过去，让三个少爷一起写。”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前面不逢集的时候，每天还是刘伯琛和李婉宁去镇上卖东西，后来在刘伯辉的要求下，也加了他一个。 冬天已经没人喝凉茶了，所以丁嫂子也改进了一下，做了一个小小的泥炉子，再搬些柴火，到镇上以后直接现场泡茶。 而且天凉后喝水的人也会少很多，一天下来，最后拿到手估计也就七八文钱，大部分还都是沿街摆摊的人买走了，但好在摆摊的同时也可以做些手工，比待在家里强一些，所以最近这几天李婉宁每天都去，她也依旧跟着蹭一下牛车。 当然，因为摊子都在一处，所以在李婉宁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丁嫂子还会帮他们招呼一下客人。 腊月二十五，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李婉宁全家出动了。 三个大少爷在街上现场写春联，红袖和两个小少爷在旁边收钱。李婉宁和连翘则是拿现成的春联和窗花什么的摆两个摊子卖一卖，至于杜若，也是现场表演，和李婉宁在一个摊儿，窗花一边剪一边卖。 三个女孩子则负责看家和养鸡，刘雅婷现在越来越能干，李婉宁几人很放心，只是叮嘱她们关好院门，不要出去，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村长。 这一天太忙了，虽然跟着他们学，现场写春联的人越来越多，但架不住他们人多，速度快，而且最重要的是年龄小，所以依然是最火爆的场子。 中午吃饭都有点来不及，三个人胳膊都有点写废了，前一天裁了很多的纸，感觉已经下去了好多。 趁着顾客们很多都去吃饭了，排队的人减少，李婉宁撤了两张桌子：“你们三个人用一张，轮着去吃饭吧，趁着吃饭时间休息一下，下午就摆两张桌子好了，轮一个人休息。” 三个人没有反对，确实是有点吃不消：“二弟，三弟，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先在这儿顶一会儿，你们吃好了来换我。”作为大哥，刘伯远的责任心一向很强。 都了解彼此的性格，所以两人从善如流。 几人轮着去吃了一碗素面，主要是带肉的太贵了，素面只要五文钱一碗，但是加肉就要十二文。 自己知道挣钱的辛苦，就随便对付一口，想要吃肉回去的时候买上一块儿，花同样的钱可以在家吃两顿。 几年的流放生活，大家都学会了节俭。 而且李婉宁家的伙食现在还是蛮不错的，虽然不能说顿顿有肉，但至少每两天内必会有肉上桌。 肚子里都算有些油水，在外面看到肉也没有那么馋。 其实平时只有李婉宁和刘伯礼、刘伯辉的时候，会在家里带一点饺子、包子啥的，在丁嫂子摊上煮一下或者热一下将就着吃，但今天人实在太多了，就那个小炉子也弄不出来这么多，所以只能在附近花钱买。 下午两两轮着来的时候，几个娃终于得到了喘息，写春联和抄书还不一样，这个写错一个字代价会更高，所以写的时候需要一直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不只是胳膊累，脑子也很累。 赚钱真的很不容易啊。 第116章 咱家的姑娘一人一个 一天忙下来，虽然累，但收获颇丰。 交完税，依然是沉甸甸的荷包，刘伯琛掂了掂，美滋滋的道：“要是每天有这么多银子就好了。” 刘伯青看了他一眼，略有些怀念：“贫苦百姓再怎么辛苦，也赚不了太多钱，和身份地位带来的利益相比，九牛一毛。” 刘伯琛前两年年龄小，所以手上不会有太多的银子，但是他们几个大了的，当时也到了经常花钱的年龄，手上可支配的银子是比较多的，所以感触比较大。 刘伯远一手扶着桌子，头也没回，淡淡道：“锦衣玉食有锦衣玉食的过法，粗茶淡饭也有粗茶淡饭的活法，有些东西我们无法改变，但不管在什么境地，做好自己，充实自己，努力向上总是没有错的。” 这个他们倒是一致认同，同样的生活，积极的态度和消极的态度能过得天差地别。 而且李婉宁不止一次说过他们父亲是冤枉的，他们一定会平反，好像说的次数多了，大家就都相信了，心里也多了一种信念。 所以明知道流放人员不能科考，还是卯足了劲儿的学，绝对不只是因为考的好有奖学金的缘故。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学的好可能也跟他们穷有关，因为穷，所以要抄书赚钱，抄的多了，自然学的要扎实一点。 毕竟抄书千遍，其义自见。 听着他们在后面聊天，李婉宁笑一笑，在她生活的年代，先是几十年的计划生育，后来是养孩子的高成本，生活压力太大，导致大家都只生一个，小孩子虽然享受了父母所有的爱，但也承载了父母所有的期待，同时缺失了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温情，等到独生子女的下一代，真的是连姑姑舅舅这些亲人都没有了。 其实兄弟姐妹是除了父母子女以外，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有很多人可能在家里会打打闹闹，但一旦有什么事情，那必定是一致对外的，所以才有打仗亲兄弟一说。 当然，如果关系处理不好，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也不少，他们之间是好是坏，还得看家庭关系和氛围，尤其是像这种不是同母所生的关系，利益所趋，容易家宅不宁。 如书里写的，这几个人也是相互之间暗戳戳的陷害，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样子，但像现在这样，李婉宁觉得还挺好的。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刘雅婷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他们家人多，炒菜的话需要做很多，刘雅婷的力量不太够，所以就选择擀面条，吃炸酱面，将面和好，他们回来擀一擀，切几刀，一煮就行。 而且还做了凉拌菜，他们家种的菜比较多样，什么都可以用来凉拌，除了黄瓜萝卜生着拌，其他的菜都煮一煮，过凉水，然后调料一撒拌一拌，只要调料齐全，也都挺好吃的。 白天虽然都离得不远，但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聊天，所以趁着晚饭，李婉宁就想问问他们明天的计划。 “明天我们怎么安排？我是会趁着年前这几天继续去卖春联和剪纸什么的，你们呢？还去写春联吗？”李婉宁看向三个少爷。 刘伯远咽下嘴里的面条：“一起去吧，一年也就这么几天，我们去应该卖出去的会更多一点。” 这一点李婉宁不否认，但还是加了一句：“你们要每天去的话，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课业呀？现在还是应该以你们读书为主。” 刘伯礼给自己加了一勺炸酱：“没事的，母亲，等这几天忙完了我们就专心课业，不会落下的。” 刘伯青也道：“我们明天可以先去看看，如果确实人不是很多的话，后面几天就可以每天轮着去，这样也节省人力和时间。” 看他们安排的挺好，李婉宁又转向三个小妾：“那要不明天你们就别去了，马上过年，东西要准备准备了，我们来这里的第三个年头，要好好过一下。” 几人点头应是。 又看看大家身上的衣服：“我明天再买点布回来吧，抽空再给孩子们做点儿新衣服。” 因为衣服不多，能穿出去的一人也就两套，所以基本上一年四季都穿着，旧得很快。几个女孩子的还好，男孩儿们又是下地又是劳作，有的地方都补上补丁了。 也是天天出去读书的人，还要稍微顾及一下形象，免得被同学议论，再产生自卑心理。 而且，这两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跟上来了每年都能窜一节，基本上都已经将折回去的放出来了，有的人穿上还略微偏短。 刘伯远几人倒是不置可否，自从刘伯辉跟人打了一架，刘伯远被人冤枉了一遭，好像内心就变得强大了起来，而且在学堂里，故意去挑衅他们的人也不太多了，只要内心强大，就不会特别在意外在的这些东西。 “母亲，我不要新衣服，能给我买个小银锁吗？”刘雅柔突然插了一句。 “小银锁？什么样的小银锁？”李婉宁有点好奇，小孩子不是应该都喜欢穿新衣服吃好吃的吗？她家这个怎么如此与众不同？ “什么样的小银锁都可以，让我可以挂在脖子上的那种。”刘雅柔指指自己的脖子。 “为什么想要这个呀？”李婉宁想听听理由。 “他们搜查的时候，拿走了母亲和姨娘们头上的钗子，手上的镯子，可是他们没有搜查我的脖子，我将银锁贴身带着，我们以后就有银子了。”刘雅柔说的很认真。 几个大人一听愣住了，那会儿的刘雅柔那么小，没想到抄家留给她的阴影这么大，到现在都没有多少安全感，一心只想着赚钱，以及怎么能把钱留在自己身边。 看着小小的她闪着亮晶晶的眼神，里面还有一些期待，李婉宁有些心疼，摸摸她的头：“都没事了，我们现在都没事了，你想要小银锁，下次母亲给你买。” 说完看向刘雅婷和刘雅琴：“买三个，咱家的姑娘一人一个。” 第117章 刘伯礼算不算已经被彻底攻略? 腊月二十六，李婉宁带着几个孩子去镇上摆摊，果然不过集的时候，买东西的人要略微少一些的。 所以腊月二十七开始，每天只带一个人去写春联，但是刘伯琛和刘伯辉是每天都带了去的，他两人虽然不太爱学习，但帮忙看摊子是一把好手。 时间很快来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也是李婉宁需要大采购的日子，特意带了四两银子在身上。 今天带来写春联的是刘伯礼，人比较少的时候，李婉宁就让三人看着摊子，自己去采购。 先去银楼买小银锁，说是银楼，其实也就两层，上面卖的比较金贵的那些，下面都是普通的银饰。 李婉宁挑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银锁，刻着福字的图案，因为听着刘雅柔的意思是她要戴在脖子上，所以也不能太重，当然，还有一个李婉宁不太愿意承认的原因就是重的太贵，于是最后就选了半两重的那种，三个花了二两银子。 这对李婉宁家目前的存款来说也算是大手笔的花费，但李婉宁想着，儿子们上学那么贵，姑娘们却天天在家干活，好不容易开口想要个东西，贵点就贵点吧。 而且，现在的人特别喜欢用银饰，等到以后有钱了，要给三个女儿，三个小妾都配上全套的银饰品。 不配金饰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李婉宁觉得在现在的机制下，她是赚不到那么多钱的，除非能平反，恢复身份，然后就可以大手笔的做生意。 这些都想远了，还是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吧。 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装好小银锁，李婉宁又去买布，因为这次是要做外衫，本来想要不要买料子稍微好一点的，但看了看价格，算了算了，最后买了灰色和蓝色各一匹，准备回家做着看，不够了再来买，材质都是最便宜的粗布。 因为在李婉宁的心里，衣食住行里面，衣是最可以不用讲究的，之前她自己的衣服就是天天刷抖音买的，全身上下就那双鞋最贵，夏天的话，其他加起来可能也不超过一张毛爷爷，几十块钱一件儿穿着不也蛮好？而且还常可以换新的。 将布送回小摊儿，又去买肉。 左右看看现在也没人来写春联，而他们成品的还有，想到今天买的肉多，干脆招呼刘伯礼：“伯礼，收摊吧，咱去买点儿肉。” 这个活儿刘伯礼也喜欢干，答应了一声，正打算收拾呢，刘伯琛推他一把：“三哥，你和母亲先去吧，我来收拾就好。” 谁还不是个爱劳动的好宝宝呀？ 两人先去了杂货铺，将各种调料买了一些，过年的时候做的肉食多，调料少了不好吃，所以连带的这个都特别费。 今年的瓜子、花生家里都有种的，昨天杜若就已经炒熟了，不用再花钱，家里还有晒的一些干果，但数量有些单调，所以李婉宁又买了一点。 再买了几包糕点，上次吃了觉得还挺好吃的，不过因为有些贵，所以平时也不舍得。人家花样很多，李婉宁只得挑来挑去，最后选了比较便宜的两种。 “等姐明年有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李婉宁看着多种多样的糕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馋的。 最后，俩人去了肉铺，李婉宁看着摊子上的肉：“老板，羊肉怎么卖的？” 羊肉要比猪肉更贵一些：“二十五文一斤。来几斤？” “五斤吧，然后再来五斤猪肉，一块猪油。”今天的李婉宁都是大手笔。 自从来这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买羊肉呢，因为羊肉比较贵，所以一般不舍得吃。 但是吧，自从现在手里有了点银子，李婉宁那颗想吃火锅的心再也压不住了，而且她吃火锅的话，最喜欢的就是涮羊肉了。 以前，每次有什么好事的时候，都会吃顿火锅庆祝一下，每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也会吃火锅安慰自己一下，这次已经两年多没有吃了，李婉宁觉得自己快要忘了那种味道。 而且想到家里人多，为免自己吃不到嘴里，所以一出手就是五斤，确保大家都能吃个够。 如果还有剩的，那就再做点儿羊肉面，好久没吃也是有点思念的。 老板利落的给她切、称、包，然后拿起最后两块骨头：“李夫人买的多，这两块送您了。” 李婉宁是经常花钱来买骨头的主，所以有的送也非常开心，但转头看到了一副猪大肠，就顺嘴问了一下：“谢谢老板，那个猪大肠能不能送我呀？” 老板看了一眼，那副猪大肠一天了也无人问津，这玩意儿其实不太好卖，也卖不上价格，还没那两块骨头贵呢，于是大手一挥：“得嘞，给您了，以后多光顾啊。” 李婉宁美滋滋：“那是自然，老板大气，财源广进啊。” 一直到东西都拿到手里，刘伯礼都有点晕乎：“母亲，今年咱们买这么多好吃的呀？” 李婉宁也有点开心：“你们读书都这么优秀，姑娘们也在家很努力干活，家里的条件也好起来了，趁着过年我们就好好庆祝一下，只要咱们一起努力，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总有一天，母亲会让你们过上大口吃肉的生活。” “母亲，我也会努力的，等以后我赚大钱了，给您买各式各样的糕点，想吃哪种就买哪种。”刘伯礼也信誓旦旦。 没想到他看穿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李婉宁有些不好意思，被一个孩子看到自己的馋总是有些别扭的，但也有一丝丝的感动。 刘伯礼的心终于被彻底捂热了，平时他不是一个话多的娃，也不是一个说大话的娃，能说出这一句话，那必定是真心所致。 李婉宁感觉好久了，自己好像融入了这种生活，有时候觉得现代的记忆好像发生在前世一样，一个恍惚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有点忘记自己这是在完成任务，所以听到刘伯礼的话，她先是感动，感动过后才想起刘伯礼算不算已经被她彻底攻略？ 第118章 既然母亲说了，那一定可以 看到李婉宁带回来的那么多的肉，大家都很开心，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其实现在都还处于爱吃肉的年纪。 杜若看着这么多肉，好像一时也吃不了呢，不由得看向李婉宁：“夫人，今天还杀了三只大公鸡，我们这肉好像一下子太多了，吃不了的话怕是也放不住。” 李婉宁看看放在旁边的一大盆鸡肉：“没事儿，鸡肉今天睡觉前腌上，明天一大早就炸成酥鸡，可以多放几天。 然后你把猪肉留下包饺子的，其他多放点盐炒一炒，这几天炒菜的时候每次可以放一些。不然初八以前猪肉铺也不知道开不开，后面几天没得吃了。 还有羊肉，明天中午我们吃火锅。” 酥鸡、饺子、火锅、小炒肉，几个孩子听着两眼放光，这么多好吃的都聚在一起了，这几天过的得多幸福呀。 不过，等等，火锅是啥？左右看看，其他人眼里也是同样的疑惑。 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刘雅柔直接问了出来：“母亲，啥是火锅？” “ 火锅是一种很美味的食物，它是边下锅一边吃的东西。咱们先做一个美味的锅底，然后把羊肉切成薄片，再准备些新鲜的蔬菜，像白菜、青菜之类的。把这些食材放到锅里煮熟后，蘸上酱料就可以吃啦。那酱料也是有讲究的，我亲手调制的酱料特别香。”李婉宁耐心地解释道。 孩子们听着，眼睛越睁越大，仿佛已经能想象到那种奇妙的吃法。“哇，听起来好好玩，也好美味的样子。要是现在就是明天就好了。”刘雅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经过李婉宁的一番描述，大家都对即将到来的美食盛宴满怀期待，尤其是那神秘的火锅，更是让每个人的心都痒痒的。 吃完晚饭，虽然累了一天，但也不能歇着。 杜若去洗猪大肠，李婉宁腌制酥鸡。 看杜若一边洗一边将头转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的鼻子远离猪大肠，李婉宁揪了两团棉花：“给，塞到鼻子里吧。” 猪大肠很好吃，就是没做熟之前味道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你要不加点面粉吧，好洗一点。”李婉宁想起洗猪大肠的各种小妙方，好像现在对她们来说用面粉是最省钱的，毕竟自家地里长出来的，要用其他的东西会心疼的。 对于李婉宁的指令，大家基本上都不会太做思考，夫人说加面粉，那一定是加了面粉好清洗，还不等杜若动作，连翘就舀了半碗给她端过来。 主要是这东西味儿太大，即使离得没有杜若近，那个味儿也直往鼻子里钻。 李婉宁对着一大盆鸡肉估摸着重量：“这鸡杀了你们有称吗？感觉能有十几斤呀。” 杜若笑着回答：“挑了三只大的杀的，基本上都是四斤左右，那一盆大约十一斤半。” 李婉宁回头夸了一句：“我们柔儿真厉害，养的大公鸡这么大。” 刘雅柔看着那些肉也很开心：“我平时对它们好，给它们挖各种它们爱吃的野草，所以它们就用一身的肉来回报我，让我也能吃上美美的鸡肉。” 这么一说，李婉宁还莫名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平时是不敢杀鸡的，而且去饭馆如果是要自己挑一只鸡或鱼店家现杀的那种，她就觉得很造孽，不敢去挑，感觉自己一指就害了一条生命。 但很矛盾的是，她又十分喜欢吃肉，所以就避免吃现场点兵点将的，全部买人家杀好的那些，好像这样的话，就安慰自己它们不是因自己而死，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但听了刘雅柔的话，她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想岔了，这些作为食物被养殖的动物，从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所以在它们活着的时候照顾好它们，也算为它们短暂的生命提供一些美好。 想通这一点，李婉宁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将各种调料搞里头，又加了二十个鸡蛋，搅拌均匀。光是搅拌均匀这件事，李婉宁就觉得好像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今天就进行到这里，等明天根据情况加一点淀粉进去，然后又是搅拌均匀，最后放到油锅里炸，外皮酥脆，内部鲜嫩多汁，是李婉宁过年时最喜欢的一道菜。 那些小块的，炸一遍基本上也就能啃了，但是大块的，还需要吃的时候再蒸一下才行。 等李婉宁将鸡肉腌制上之后，又看了看杜若，用面粉已经清洗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估计再洗两遍就干净了。 看着杜若有些痛苦的表情，李婉宁决定除非以后特别馋了，不然还是别买这玩意儿了。 一觉无梦，终于来到了大年三十。 今天大家可忙了，小孩子负责扫院子、贴对联，大人要做各种过年的食物，想着将要下油锅的鸡肉，干脆早饭就省了，一会儿一人吃上几块酥鸡，留着肚子中午吃火锅。 炸酥鸡的香味飘出来，李婉宁使劲儿闻了下，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刘雅柔跑过来：“母亲，我来吃早饭了。” 做好酥鸡，李婉宁就开始炒火锅底料。最后的成品好不好吃，这一步至关重要。 没有牛油，就只能用菜籽油，其他干辣椒什么的，葱姜蒜各种调料，在锅里煸炒一番，然后倒入豆瓣酱，继续翻炒。 等炒到香味都出来以后，就可以了，吃的时候加水煮就行。 李婉宁觉得在这样的条件下，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遗憾就是辣椒放的少，因为几个小的不怎么吃。 好不容易吃一次不想有任何瑕疵，李婉宁找到去年晒干的辣椒，然后捣碎了，油一泼，一碗油泼辣子新鲜出炉。 杜若则是带着几个女孩子去准备火锅食材。 羊肉需要切成片，本来卷是最好的，可惜现在没那个条件，只能尽量往薄了切。 其他的素菜都是长在院里的。也不拘什么菜，能摘的都被摘了一遍，回来清洗装盘，因为李婉宁告诉他们：“你们想吃什么摘什么，火锅啥都可以做，可以涮一切。” 既然母亲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可以的。 第119章 再定个小目标 在刘雅柔的心里，这半天过得比一天都慢，但再慢，终于还是到来了。 李婉宁将丁嫂子家的泥炉子搬出来，然后放上家里的大铁锅，底料倒进去，加点水开始煮。 搬了张桌子在炉子旁，各种菜品往上一摆，有了一种火锅店的感觉。 每个人手里还有一个油碗，里面放着酱油、葱、姜、蒜末，李婉宁说菜品涮好了以后可以蘸着吃。 李婉宁自己又加点油泼辣子：“来来来，你们要不要来点？”自己吃的时候还不忘招呼几个小妾。 还真有人被她说动了：“我来一点吧。” 一顿饭，吃出了最慢的速度，大约吃了一个多小时，但也吃出了最快的速度，一旦有熟的，很多双筷子抢着去夹。 “母亲，我想吃羊肉片。”眼瞅着哥哥们筷子翻飞，羊肉就要夹完了，动作比较慢的刘雅柔着急了。 “来来来，想吃什么母亲给你夹。”李婉宁笑着夹了一筷子羊肉给她。 因为人多，这么多人围着一个锅，抢着吃会吃得更香，但是捞不着也是事实。 “这个泥炉子挺好的，明年我们也弄几个，大家可以分开坐，慢慢吃。”李婉宁的话得到了刘雅柔的拥护。 “对对对，我们多做几个炉子分开坐，我要和母亲、姐姐们一起坐。”说完气呼呼的看着几个哥哥。 几个哥哥略显尴尬，刘伯辉挠挠头：“三妹，下次你和我一起坐，我一定帮你夹。” 刘雅柔想起从自己筷子下溜走，最后被刘伯辉夹走的那片羊肉，哼，不想理他。转头对李婉宁说：“母亲，火锅真好吃，我们下次啥时候再吃呀？” 李婉宁想摸摸她圆滚滚的小肚皮，又忍住了，孩子渐大，有些动作要开始慢慢收敛了，于是笑一笑：“想吃的话，我们正月十五再吃一次。” 同时看了一眼装羊肉的空盘子，不由暗暗夸赞了自己一声：真聪明，这么有有先见之明，直接买了五斤，不然还真不够吃呢。 不过，也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半大小子的战斗力，原来羊肉面什么的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过年的这一天虽然不做手工，但是大家伙一天也都闲不下来，吃完午饭，红袖就开始收拾残局，杜若去拌饺子馅儿，李婉宁开始和面，继续准备晚饭，今天晚上要吃多种馅料的饺子。 男孩子们去挑水，割草，将水缸挑满，水桶里面也装满了水，草要割回来够三四天吃的量。 连翘则是带着刘雅婷和刘雅琴去河边洗衣服，因为大年三十开始就穿上了新衣，没新衣的至少也要换一套干净的，所以今天要将所有换下来的衣服都洗干净。 脏衣服有点多，还好李婉宁之前买了肥皂，不然光这个洗起来都很累人。 刘雅柔继续给牛喂草，给鸡剁菜，砸骨头。 “母亲，鸡可以吃鸡骨头吗？”刘雅柔砸了几下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可以的吧，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你给它砸碎一点最好。”李婉宁想了半天，好像也听过鸡不能吃鸡骨头的说法。 “可是，我觉得好像有一点点残忍，昨天它们还在一起玩耍，今天就吃掉了自己的朋友。”刘雅柔的脑子里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要觉得残忍的话，那就不要给它们喂了，要喂就喂猪骨头吧。”这种小事，李婉宁并不想让她心里有疙瘩。 “那鸡骨头就浪费了，我们家又没有小狗，要不然还可以给小狗吃。算了算了，小鸡吃了它们的鸡朋友，就当永远记在心里了吧。”刘雅柔刚开始略微犹豫，但说着说着就有了答案。 行吧，你小你有理，李婉宁无奈的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大家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听到远远的传来嘈杂的哭声，李婉宁听了下，很诧异：“今天过年，这是怎么了？” 没一会儿，洗衣服的和割草的都回来了，刘伯远给她们解了惑：“好像是修堤坝的人回来了，村里有人没了。” 说起来李婉宁才想起这事儿，之前说好是一个多月的，结果这都三个多月了，没想到他们才回来，而且真的出了人命。 这种活儿都知道又累又有危险，为了提高成活率，去的肯定都是青壮劳力，李婉宁叹口气：“这家子今年又过不好年了。” 连翘一边晾衣服，一边感慨：“这就是命如草芥，生而为人真是不容易，活着的不容易，死了的也不容易。” 杜若拌着馅料：“谁说不是呢？所以这人呐，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就多顺着自己，让自己快乐一点，自己做不了主的就想开一点，省的有天来个意外，最后遗憾自己没有痛快过一天。” 红袖收拾完最后的碗筷，擦了擦手：“我们这些人现能过成这样，多亏了夫人，要是当时我们出人的话，以我们这身体素质，没准儿回不来的人里面也有我们一个。” 几个小妾真心实意的对着李婉宁又行了个礼，不只为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孩子。若是小小年纪没了亲娘，那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李婉宁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这话说的，咱们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一起努力，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怎么会在有能力的时候让你们去做这些事情？也不是啥好事，不用上赶着去。” 看着大家都是一脸的感激，赶紧转移一下话题：“以前经常说有银子也买不了命，目前看来这句话的正确性还有待考证，所以我们还是要努力，给家里攒上一点钱，以便应付各种意外支出。” 小妾们纷纷点头：“夫人说的是，都听夫人的。” 大家答应的痛快，但是李婉宁自己却有了一点点心虚，因为好像有点钱就愿意买买买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罢了罢了，为控制自己，再定个小目标吧，从新的一年开始，除了一年的束修外，最起码要再攒上十两银子做压箱底儿，其余多了的部分才可以买买买。 第120章 发挥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虽然年三十是大家盼了一年的日子，也是家里伙食最好的一天，但隐隐传来的哭声多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为逝者，为他们的亲人，也为自己。 看出大家的情绪有些不高，李婉宁从钱匣子里挑出三个看起来稍微比较新的铜板，递给刘雅柔：“柔儿，把这三个洗干净，我们包到饺子里去，看谁能吃到这个祝福。” 刘雅柔接过铜板，脸上一喜，又垮下来：“那肯定是大哥二哥三哥更容易吃到了。” 刘伯辉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刘雅柔撇撇嘴：“因为他们三个吃得最多呀。” 好吧，同一天内再一次被妹妹嫌弃的三人组…… 其他人都笑了，李婉宁开口：“母亲做主，他们仨吃到的话都算你的好不好？” 刘雅柔奇道：“这个也能算？” 李婉宁憋住笑：“只要他们自己同意就可以。” 刘雅柔看向几个哥哥，他们齐齐点头。 连刘伯琛和刘伯辉都主动承诺：“我吃到也算你的。” 这才开心起来：“那你们今天好好吃呀，多吃一点，为了感谢你们，以后我更用心的喂鸡，让你们再也不缺鸡蛋吃。” 说完开开心心的去洗铜板。 其余人对视一笑，小丫头还是挺好哄的。 被这么一打岔，大家的好心情又回来一点，热热闹闹的包饺子。 今天的馅儿非常丰富，白菜肉，芹菜肉，大葱肉，鸡蛋韭菜，即使中午那顿将肚子填的满满的，看着这么多馅儿，不由得又对晚餐也有了几分期待。 大年三十的晚餐非常丰盛， 除了饺子，还炒了几个菜，早上炸的酥鸡，而且晚上吃的还早，因为今天要守岁，大家睡得比较晚，所以晚饭稍微放早一点，等到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再吃个宵夜。 大家开动以后，刘雅柔一改中午时的态度，一个劲儿的劝哥哥们好好吃饺子：“哥哥们，你们要多吃点儿，每天读书真的是太辛苦了，这段时间还要出去赚钱，来来来，大哥你再夹一个。” 面对妹子的热情，哥哥们有点受宠若惊，而且自己吃和被盯着吃，感觉相差甚远。 李婉宁看得好笑：“柔儿，你也多吃呀，没准儿你自己就能吃出来呢。” “嗯嗯嗯，我也吃。”刘雅柔不再专注于督促哥哥们，开始狂吃饺子。非常努力，但是缺了两颗大门牙，有点影响速度。 还别说，估计是老天爷也偏爱小姑娘，吃着吃着，刘雅柔感觉到嘴里不对劲，抬手从嘴巴里掏出了铜板，开心的举起来，露着豁牙子笑得合不拢嘴：“母亲，您看，我真的吃到了。” 几个哥哥明显松了一口气，这要是不给她吃出来一个，估计他们这饺子得吃到天荒地老。 于是连连夸奖：“柔儿真棒。” “柔儿最有福气了。” “柔儿明年肯定是开心快乐的一年。” …… 刘雅柔开心极了，将铜板对着哥哥们炫耀一番，然后大度的一摆手：“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吃出来就算你们自己的吧，我已经有福气了，其他的福气都给你们，我要再吃出来了就算母亲的。” 好吧，这小姑娘不只可爱，还大方孝顺，太招人爱了，李婉宁又想揉揉她的头了。 吃完晚饭，天就真的黑了，李婉宁豪气的一挥手：“来来来，把咱的灯点起来。” 现在有点儿钱了，所以油灯还是备上了，并不是每天都有月光，偶尔有谁想要用一下的时候，也可以照个亮。 其他人都比较喜欢用，只李婉宁不爱用，也不让他们就着油灯写字做活儿，离远了不够亮，离近了又太呛，用过了电灯，对这个着实是有一点点嫌弃。 有了光亮，再把瓜子，花生、果干和糕点摆出来。 刘雅柔看着形状精致、颜色好看的糕点，摇摇头：“吃饱了饭，连这么好吃的糕点都吃不下了呢。” 刘伯辉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刘雅柔：“今天吃这个吧，没事，我们也不吃糕点，等明天咱们再一起吃。” 刘雅柔微微一笑，露出了自己的豁牙子：“五哥，你猜我能不能嗑瓜子？” 刘伯辉还没反应，旁边的刘伯琛噗嗤笑了出来。 刘雅柔怒目而视。 刘伯琛赶紧抓了一把花生递给她：“来来来，这个可以吃。要不要五哥帮你剥？” 刘伯辉也转头怒目而视。 “ 好好好，当我没说，也当我没笑。”刘伯琛缩缩脖子，抓了一把瓜子跑了。 几个小的在打闹，几个大的则是在聊读书，以及书院里的事，几人相互交流学习的方法，以及第二年面临的困难和挑战，以及自己设想的小目标。 刘雅琴和刘雅婷则是相互梳着小辫子，现在有完整的梳子和镜子，还有李婉宁之前买的小夹子和头绳，平时两人也都跟着大人一起忙，今天算是彻底放假了。 几个小妾将晚饭的残局收拾完毕，也什么都不做，围在一起嗑嗑瓜子，聊聊天。 四个人虽然每天都坐在一起干活，也聊天，但是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闲过。因为都知道，李婉宁今天是不会允许她们晚上还干活的，即使今天有灯，所以就干脆轻轻松松敞开了聊。 话题很多，围绕着孩子，围绕着现在的生活，围绕着接下来的计划，也围绕着家里的小目标，但不约而同的，大家都刻意的避开了村里的丧事，以及她们在侯府的生活。 大年三十就应该讲开心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初一，这样，来年就有说不完的开心事。 场面一度非常温馨，但李婉宁有点遗憾，像这样的时机，没有年年嫌弃，但依然坚持看了二十年的春晚也就算了，就连扑克或者麻将都没有，太不像话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同时心里暗暗下决心，等到生活条件再好起来，一定要把麻将提上日程，虽然是在书里，但也不能把国粹给扔了不是？ 还有扑克，方便轻巧又好玩，但是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纸张，也得好好发挥一下多活二十几年的聪明才智。 第121章 忘了夫人的身份? 被流放的第三个大年初一，注定是比之前两年更快乐的一个大年初一。 李婉宁特意在前一天细细的做了红包，孩子们的压岁钱是二十文一个，小妾们的压岁钱是五十文一个。 除此之外，三个姑娘每人都有一个小银锁，怕男孩子们吃醋，特意解释：“你们在外读书，姐妹们在家里做活儿，一年辛辛苦苦，只愿为我们家贡献一份力量。你们之所以能在外面安安心心的读书，也有她们的功劳。 而且这次因为你们经常在外面，所以给你们添了新衣服，但是姐妹们都没有，所以给她们买了小银锁，你们不要眼红。” 几人连连摇头，刘伯远身为大哥，代替弟弟们发言：“不会的，母亲，我们都知道妹妹们的辛苦，这是应当的。 我们现如今读书的机会都是母亲、姨娘和妹妹们日夜操劳得来的，我们都记在心里，等以后有了能力，也是要对妹妹们好的。” 李婉宁欣慰的点点头：“你们明白就好，女孩子不像你们，可以在外建功立业，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更多的自由以及社会更多的包容性。 她们只能生活在父兄、夫婿以及儿子给限定的区域里面，但她们现在即使在这个区域里，也还竭尽所能的给你们提供帮助，所以，一定要记得，尽可能的对她们好。” 李婉宁说的语重心长，一方面是为了增强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对于古代的女人，李婉宁真心觉得很心疼。 以前看电视只是觉得她们苦，现在这些人活生生的摆在她的面前，就不由得更加多了几分情感觉在里面。 男孩怎么皆是点头，女孩子们则是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李婉宁，刘雅婷和刘雅琴是感激，刘雅柔纯粹是崇拜，觉得自己母亲很厉害，什么道理都懂，哪儿哪儿都好。 接下来，和往年一样，大家也不忌讳什么，每天该干嘛干嘛，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伙食格外的好，连李婉宁都觉得自己长肉了。 三个大的基本上每天都将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是劳逸结合，至于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劳，其实李婉宁有次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私底下的谈话。 那天李婉宁去厨房喝了口水，路过书房的时候，刚好听到刘伯远跟两个弟弟说：“我们平时都在书院，家里的事情都是母亲、姨娘和妹妹们在做，包括那些需要花力气的，本该是我们做的，也都是她们在做，那我们在家的时候，就尽量多做一些吧。” 对刘伯礼来说，只要能让他读书，干啥都行，毫无怨言。 对刘伯青来说，他只比刘伯远差半岁，但直接就输在了起跑线上，现在他的待遇都提高到跟嫡子一样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刘伯琛和刘伯辉，感觉三个哥哥还没把他们彻底划入自己的阵营，有些话也懒得对他们说，就让他们自由发挥吧，有自己三个在前头做榜样，二人自然会有样学样。 李婉宁将这事向三个小妾也说了，说实话，她还有一点点感动。 对十几岁的娃来说，感觉享受父母的爱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们却能体会到家里人的不易，并且体贴地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都是来报恩的吧？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间，刘伯辉苦着脸问刘伯琛：“四哥，你课业写完了吗？” 刘伯琛有些意外：“你还没写完吗？天天有那三座大山压在身后，你都没有写完？不可能吧。” 想想当时的作业清单，自己那么长一串都写完了，没道理小五那么少还没完成呀。 “夫子布置的早写完了，三哥布置的比夫子的还多。”刘伯辉欲哭无泪，“他没给你布置吗？” 刘伯琛都有些同情他了：“布置了，当然布置了，不过因为我夫子那里的比较多，所以三哥只是给了我一些背诵的内容。” 刘伯琛很讨厌背书，但若和抄书相比，那背书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管是想上学的还是不想上学的，时间都不会因他们而停滞，转眼又到了李婉宁天天送饭的日子了。 距离小麦收割大约还有二十来天的日子，和几个小妾一商量，还是抓紧一点，趁着这个时间再写一本。 那就只能写个短一点的，李婉宁选了《杜十娘》。 但这个杜十娘的身份可能不符合大家闺秀们的阅读范围，所以李婉宁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女商人。 女商人也不太容于世，而且商人地位也低，但若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父母双亡，留下幼弟幼妹，不得已挑起重担，抛头露面游走世间呢？ 换一种思路就是一个新的局面。 而且李婉宁口中的杜十娘，果敢大方，和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不同，是带着被生活逼出的几分英气的，也是很容易被女孩子喜欢的那类姑娘。 当然，她最后也并没有怒沉百宝箱，那样也太浪费了，李婉宁觉得这样写一写都觉得心疼，所以改成将银子都换成米粮，在灾区施粥救人，给自己赢得了一个好名声，也吸引了高富帅的目光，迎来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本来李婉宁就想到好名声截止，结果杜若不同意了：“这么好的姑娘，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我们给她安排一个知她懂她爱她护她的男子吧。” 看看其他人，也都倾向于再给她安排一段爱情。 看来在大家心里，爱情还是很重要的，她们自己虽不能拥有，就想让她们笔下的人物去替自己幸福。 罢了罢了，既然三个人都这么想，那估计比较符合现在的主流思想，让大家看的心里会爽一些。 李婉宁后知后觉才发现几个小妾可能都是事业型女性，平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敢反驳，但一到写话本子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冒出来反对她一下，完全忘了她夫人的身份。 看来，她这几年潜移默化的不错呀。 第122章 两年多打下的江山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所以大家都是加快速度前进，有次李婉宁想看一下初稿，拿起来半天才发出感叹：“好熟悉的龙飞凤舞呀。” 怎么说呢？李婉宁对于这种繁体字虽然不会写，可是认还是大部分能认得的，但是刘雅婷这个初稿，她连猜带蒙估计能认出百分之三十就不错了。 刘雅婷有点脸红，伸手去拿书稿：“母亲，还是我给您读吧。” 看出她的不自在，李婉宁宽慰道：“没事，速记也是一种能力，只要你自己认得就好。” 李婉宁自己也上过学，写字也不好看，有时候记笔记写得太快了，时间一久，可能自己都不大认识了，所以她对孩子们的要求也很低，自己认识就好，而且是出于真心的。 但其他人不知道呀，虽然对于李婉宁对孩子们无底线的鼓励和夸奖，大家现在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不过万万没想到写成这样了还能夸。 不过，算了算了，看看李婉宁夸得一脸认真，而刘雅婷又是一脸被安慰到的样子，你们开心就好。 于是刘雅婷将初稿一章章的读，大家一章章的讨论细节及措辞。这个阶段李婉宁基本上不太插话，因为即使是话本子，也不完全是白话，就她那半桶水的古文能力，还是少说点，别露馅儿了。只需要在她们争论不下的时候拍个板就行。 小妾们想是都记得李婉宁过年时说过的小目标，一个比一个努力，即使在李婉宁这个主心骨去送午饭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边干活边讨论。 大家已经大致摸清了李婉宁的态度，只要她们三个意见一致的时候，李婉宁就不会干涉，所以只要没意见就直接往下走，有争议的，可以放在一边，等李婉宁回来了再拍板，所以她在与不在，都不影响话本子的进度。 紧赶慢赶，终于在小麦收割的前两天誊抄好了。 因为现在每天中午都要去给孩子们送饭，所以也不用刻意去镇上，而且一来二往的，和书肆老板也都很熟了，去了甚至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知道来意。 最最重要的是，李婉宁家的话本子在市场上已经放出去一段时间了，有了初步社会反响，所以现在在老板这里属于免检产品，而且李婉宁最近不急着用钱，每次都选分成模式，省了你来我往的谈价程序，因此两人都不用刻意去会客室了，在前面就可以很快的交接完成。 不过李婉宁还是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会在话本子的最上面盖一张白纸，然后递给老板。 老板也很上道，接过来稍微看下名字，然后赶紧放进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接着会拿出一个账册，记录上名字以及支出的一两银子，交接仪式就算完毕。 当然，最后走的时候，老板通常会拿出一些裁坏的纸给她，他们现在的底稿都是用废纸弄的，省了不少银子。 看到废纸，李婉宁突然想起来，满怀期待询问：“老板，有没有一种纸是比较硬的那种？” “硬的？您是指这种吗？”老板拿出一张类似于牛皮纸的东西。 李婉宁试一试：“还是有点软，有没有更硬一点的？” 老板摇摇头：“这已经是我们店里最硬的纸了，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如果您要的话我可以去打听一下。” “那就麻烦老板帮我留意一下。”李婉宁行礼道谢。 虽然现在还没什么眉目，但若是有业内人士帮忙，也更容易一些。 回去的时候又买了几斤肉，马上开始收割小麦，得再炒一点肉片备着，后面炒菜放起来方便一点。 李婉宁现在也算是肉铺的稳定客源了，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频率和数量，不光在流放人员里少见，即使镇上的原住民也赶不上，哪个好人家舍得这么吃肉呀？所以肉铺老板一见到她就喜笑颜开：“李夫人，今天来几斤？” 老板喜欢李婉宁一方面是她买的多，另一方面就是她会买别人不爱买的部分。 现在大多数人都喜欢买肥肉，瘦肉不受欢迎，所以下午晚一点的时候，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这一类的肉，甚至需要折价卖出，可是李婉宁每次都挑瘦的买，老板怎么能不高兴呢？所以也经常给她搭块骨头啥的。 “五斤吧，要这边的。”李婉宁指了指案板上放着的比较瘦的那里。 肉铺老板一副果然这样的表情：“好嘞，李夫人的眼光就是好，这里的肉质最好了。” 心知他完全是胡扯，这肉质好不好并不是猪自己长的，而是自己指的，顾客指哪里就哪里最好。 但并不妨碍自己的好心情，只要没什么利益冲突，不存在什么忠言逆耳，那自然是好听的话越多越好了，毕竟谁也没有受虐倾向。 肉铺老板的眼力和手感让人不得不佩服，一刀下去，高高的五斤。 不过老板还想多做点生意，指了指旁边：“李夫人，今天有猪大肠，要不要来点？” 李婉宁豪气的一挥手：“给我包一副吧。” 倒不是李婉宁忘记了上次自己暗自发誓不到馋的不行，绝对不买猪大肠的话，主要是后来李婉宁用卤料一卤，杜若的态度就就一百八十度大变样： “夫人，没想到这个猪大肠做出来这么美味呀，而且还便宜，虽然卤料贵了点，但总的算下来也很合算的，以后咱们可以考虑多买点吃。” 李婉宁当时斜她一眼：“你忘了洗猪大肠的痛苦啦？” 杜若嘿嘿一笑：“洗的时候是很痛苦，但相比于此刻的满足，奴婢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因为有杜若之前旗帜鲜明的态度，才有李婉宁今天毫不犹豫的入手，毕竟，她自己也很喜欢吃呀。 带着采购的东西，哼着已经忘了词的小调儿，赶着牛车往回走，这两天养精蓄锐，要迎接接下来的收割工作了。 想想那四十亩的小麦，虽然知道会很累，但也很有成就感，毕竟是自己这两年多打下的江山呀。 第123章 有了一个得寸进尺的想法 李婉宁家的地比别人要早种几天，所以小麦成熟也要早几天，地太多，为了抢收，李婉宁特意从村长家借了两把镰刀。 丁嫂子知道她们要开始收小麦了，也主动找过来：“我也去帮你们收吧，你们从外面往里收，我就在里面好了，有小麦挡着其他人也看不见。” 李婉宁是知道人情往来规则的，不论与谁交往，如果想要长久，那必须得有来有往，一味的付出或者一味的接受，总有一天会情感崩塌，所以略微假意推辞一下就接受了。 反正过几天她们家的地也会收，到时候也出个人去帮忙，就当两家换工了。 做好一切前期准备，第二天正式开始。 一大早，王志远早早的就来了，李婉宁带着连翘和杜若跟着他一起去了地里，他们做了没一会儿，丁嫂子也拿着镰刀来了，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她在麦田里面找了个角落开始劳作。 没一会儿，连翘弯腰累了，直起身来休息一下，突然发现了异常：“夫人，那边怎么过来那么多人？” 几人闻声都直起身来，看向通往他们这里的这条小路，有一行人走向这边，看起来有二十来个，而且好像都是男性。 来的人那么多，又看不清是什么人，李婉宁马上做主：“大家集中起来，往麦田里退，快点，别让他们看到。” 如果说不让他们看到，倒也不一定能实现，但是四十亩麦田不少呢，而且是那种高杆的品种，如果找个地方蹲下来的话，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 几人赶紧往麦田深处走，人人手上都紧紧握着自己的镰刀。 李婉宁心里无数个念头转过，虽然没听说这有什么流匪，对面的人也没有骑马，好吧，怪她对电视剧里的情节印象太过深刻，貌似不骑马的流匪不是好流匪。但是万一他们是坏人呢？ 对面人又多，还都是成年男性，不行就舍财保命，但舍财保命也有个不好的就是，以后会不会就时时要舍财了？ 万般念头转过，听得声音越来越近，过了一会儿，貌似都在他们地头前停了下来。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引来他们的注意。 “咦，人呢？刚才不是好像还看到了吗？而且这麦子应该是刚割的吧？”一个声音传来。 李婉宁仔细听了听，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正在努力回想呢，就听到另一个更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夫人，你们在吗？” 这下李婉宁放心了，果断站起身，就看到地头一前一后站着镇长和村长，后面带着二十来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镰刀。 心知自己误会，李婉宁尴尬一笑：“原来是镇长和村长呀，二位来此是……” 镇长没有回答，大手一挥：“大家开动吧。” 话一说完，那些扛着镰刀的汉子马上上前，自己挑个位置站好，啥也不说，砊砊砊的开始收小麦。 看到李婉宁满脸的官司，村长好心解释了一句：“得知你们今天收割，镇长特意带着人前来帮忙。” 镇长带人前来帮忙收割？每个字儿都听得懂，但又觉得好像不太理解，现在的镇长都这么体贴民意了？她们还是流放人员吗？ 在揣测人心这块，现场的人如果镇长说自己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所以看着李婉宁脸上的表情变化，觉得有点好笑：“是本人想知道你们这冬小麦的亩产量，所以就带着人来帮你们收，放心，不是让你们充公。” 被点破心思，多少有点尴尬，但此时可不能说真话：“镇长说的哪儿的话呀？我是万万不敢这么想的，先不说现在咱们这里这么安稳，就光看我们村长这样的品性，也能从侧面证明镇长的爱民如子。” “哦～，是吗？那你们刚才躲什么？”可能是夸得太过，一时间分寸没有把握好，也有可能是镇长完全闲得无聊，看看能不能找点乐子，所以冒出了这么一句。 顷刻间被两次点明内心的真实想法，李婉宁的尴尬翻倍，破罐子破摔了，只要姐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刚才是想着万一有别处的流匪窜到我们这里，我们先躲起来好去报信，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我们这里这么安稳平顺的。” 说完心里还安慰一下自己，拍马屁什么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经历，要想过的好，马屁不能少，闭着耳朵讲就好了。 镇长此时看向了其他几个人，李婉宁一惊：“连翘，你们几个回去烧点热水，再搬两把凳子过来。” 仗着镇长不知道她们家的人长什么样，至于村长，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似笑非笑的，镇长看向了王志远。 这个是躲不过去的，做事真真假假，就不能全是假，于是开始诉苦：“镇长，村长，有一件事我得向二位请罪。 我们一家都是孤儿寡母的，往日也不惯做农活儿，怕交不出来税粮，也怕瞎了这地，所以就请王大哥来帮我们指点一下，我们也会按照规定支付酬劳，都是按照规定用工的，并不算是私下交往。” 其实李婉宁猜想，王志远天天往来村子，村长肯定是知晓怎么回事的，至于镇长知不知道，不是很确定，但即使知道也不意外。 很容易理解，就像现代的那些办公室，谁敢乱说话？一不小心，私下里说的话就会传到领导耳朵里，虽然他不在跟前，但处处都是他的眼线，员工看似做事很小心隐蔽，但其实领导可能早就掌握了你的一举一动。 细思极恐。 好在镇长看着眼前一大片的麦田心情愉悦，这哪里是麦田？这明明就是一大片功绩，于是也不打算跟她计较，让她折腾呗，多种点儿田还能多交点儿税。 李婉宁偷偷观察着两位领导的脸色，暗暗放下了心，并且生出一种更为胆大妄为、得寸进尺的想法：明年要不要多雇一个人？干脆在这里开个农场，趁着还有七年？ 第124章 蒸饼加面条 不一会儿，连翘与杜若过来送椅子和茶水。 不过不是绿茶，是花茶。 李婉宁不喜欢喝白开水，总觉得缺了一点味道，随便什么花放一点也会变得好喝起来，所以这两年家里常备着花茶，久而久之，自己弄了一个配比出来，也没什么讲究，纯粹是根据李婉宁的口味调整的。 而且给镇长和村长盛茶水的杯子也很特别，是竹杯子。 刚来的时候都用的是碗，但李婉宁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即使喝着茶，也总有一种喝稀饭的感觉，于是，她就怂恿，大家做竹杯子。 搞笑的是，她以前一直以为竹子的竹节处是有隔层的，和村长借了锯子，将竹子锯开后，才发现从上到下都是中空的。 最后没办法，已经开始做了，就干脆挑形状好的锯了二十截，然后拿到木匠铺去，让他们帮忙给做了个底儿，至少竹子是自己锯好的，能少付一点钱。 朱杯子有个好处是茶水的味道里面会夹杂着竹子的清香，雅致又好喝。 领导的待遇是竹杯子，其他人就用碗了。 因为领导不干活，没那么渴，所以叫品茶，而在下面割麦子割得汗流浃背的劳动者，肯定愿意大碗喝水。 李婉宁家碗不够，连翘将所有的碗带过来，还贴心的又送了一桶凉水，有人喝完后将碗洗一洗再给下一个人用。 李婉宁看着在自家地里忙活的众人，回头对村长说：“村长，能不能借我些碗筷？我们家的碗不够，中午大家伙儿吃饭不方便。” 镇长看她一眼：“中午不用管饭，我让他们带饼了，你把水备好就行。” “这怎么可以呀？来帮我们收庄稼，虽然不用我们付工钱，但如果连饭都不管，那显得我们多不懂事呢。杜若，你们回去准备吧，中午吃蒸饼加面条好了，多炒点西红柿酱。” 这个点，已经来不及发面蒸馒头了，烙饼的话人也太多，做不出来。 本来蒸饼和面条都是主食，没人这么搭配着吃，但这样做起来最快呀，和面条的同时锅里蒸着饼，不浪费时间和锅灶。 镇长还待说话，村长抢了先：“那就麻烦李夫人了，要多少碗直接去家里取就好。” 转头对镇长说：“您也看出来了，如果不让李夫人管顿饭的话，估计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再说大家伙儿也都在卖力气，中午吃得舒服了，下午动作也会更快不是？镇长就卖在下一个薄面？” 话已至此，镇长也不再拒绝，对着李婉宁淡淡道：“那就麻烦李夫人了。” 因着镇长想早点知道答案，所以村长也不再磨蹭，让自家儿子，也带了一辆牛车过来，和李婉宁家的阿黄一起，直接将收割好的麦子，拉到村里公用的晾晒场里，同时又在村里叫了两家人过来帮忙脱粒。 村长很少使唤大家，但若一开口，没有人会拒绝。 虽然这里的人以前大多数没有一直生活在农村，但谁还没几个亲戚呀？所以对农村的事也大概都知道点，对比一下，非家族聚集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像他们这样的身份，能碰到这样的村长，真是祖宗积德了，所以大多数人也还是心存感激的。 李婉宁在这边陪聊了一会儿，就开始运小麦去了，毕竟，自家的事也不能纯让别人来干呀。 这边二十来个人的速度，就是两辆马车不停的往来，李婉宁觉得自己都有点赶不上，还在暗自后悔，早知道今天让娃娃们请假了，反正一天也就能搞定。 杜若几个做不出来那么多饭，所以村长叫那两户人家的时候就没说管饭，但李婉宁不能不懂事呀，总不能薅村长的面子吧。 所以在她第一次送小麦到晾晒场的时候，就和两家人说：“大哥大嫂们不好意思，因为我们家器具不全，所以中午就不管饭了，劳烦大哥大嫂们回家吃，等到小麦都理好后，我会上门感谢的。” 来的两户人家一家姓吴，来了两个女人，一个稍微年轻一点，一个年龄大一点，还有三个半大孩子，还有一户人家姓张，一个女人，一个跛脚汉子，还有三个少年，看起来比吴家的三个要大个两三岁。 怎么说呢？光看衣着打扮和这人员配比，也知道这两家肯定是日子过的不宽裕的人家，村长这个人，心里有成算呀。 吴婶子连连推辞：“不用的，不用的，李夫人莫要客气，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难得村长开口吩咐我们做点事情，我们都求之不得。” 张嫂子也附和：“对对对，李夫人不必客气，我们也就顺手的事儿。” “那可不成，这件事回头再说，我再拉一车去，镇长还在地头等着结果。” 在大家忙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杜若和连翘也没有停下来，红袖过一会儿去送一趟水，杜若和连翘则是不停的和面。 二十几个人，而且看着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人，按照王志远平时的饭量，一顿至少要吃一斤多接近两斤的面，再加上村长和镇长，至少可不得四十斤？ 关键是还不能做少了，不然总会有人没吃饱，人家白白干活，连顿饭都不给吃饱，说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适当得多做点。 于是两人就开始不停的吭哧吭哧的和了一块又一块。 杜若看着装面的袋子高度不断的降低，不由得说：“好在夫人让我们过年前磨了两袋放着，不然还不够吃呢。” 连翘笑着应到：“那是的，夫人真是料事如神。” 刚开始和好的就擀一擀做蒸饼，蒸到锅里继续和面，等一锅蒸好了再上一锅，就这样一轮一轮蒸了三四锅，剩下的就是下面条的面了，两人又开始吭哧吭哧一人一块的和。 杜若两手撑在案板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连翘：“我怎么感觉这比割麦子都累呢？” 正好送水回来的红袖洗了洗手：“你去坐一下，我来吧。” 于是三个人开始轮换着，誓要管好李婉宁的大后方。 第125章 需要缴粮税吗? 其实家里的几个人都没有闲着，三个大人和面，三个姑娘，一个在喂鸡，一个帮忙烧火，一个在旁边伺机打下手。 又和了一会儿面，杜若对刘雅婷说：“婷儿，你去摘点西红柿，多摘点，要炒一大盆呢，一会我们先把酱炒出来吧。” 刘雅婷就是那个伺机打下手的，“哎”了一声，提了个篓子出去了。 此时连翘想起什么：“镇长大人应该也会在咱家吃饭吧？我们要不要再弄点凉菜？” 红袖在旁边抢答：“弄点吧，拌个萝卜，拌个绿叶菜，不过得多拌点，给割麦子大哥们也留一些。” 于是杜若又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婷儿，再摘几个萝卜，多拔点青菜。” 几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将午饭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一锅面条下锅前，红袖去地头叫人了，刚好李婉宁在这边要将小麦装车：“镇长、村长、夫人，午饭准备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吃饭吧。” 李婉宁正打算招呼大家一起走呢，镇长大手一挥：“甲字号的跟我走，乙字号的继续干，一会儿回来交换。” 李婉宁张张口，又没说话，她好像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了，但让她奇怪的是，镇长一个人竟然敢带这么多犯人出来，真是一点都不怕的吗？ 既然如此身份，那就全听镇长的，一起回去或者休息一会儿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生怕破坏了他们的纪律性，或者影响镇长的权威性。 一行人来到李婉宁家里，红袖早就将几张桌子都搬了出来，上面放着一大盆的蒸饼和一大盆刚捞出来的面，旁边还放着半大盆的凉拌萝卜丝和凉拌青菜，以及一盆西红柿酱。 看着这么多吃点，镇长对身后的人点点头，他们非常有序的排队上前打饭。 李婉宁一时间有点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大学食堂，高峰时期每个窗口都要排着老长的队。 看到前面的人都只捞了一碗面，拿了一块饼就走，李婉宁反应过来：“来来来，大家把凉拌菜也夹一些。” 说完干脆让红袖招呼大家吃饭，给他们分菜。 然后转头对镇长做了个请的手势，带村长和镇长去了他们平时吃饭的餐厅。 桌上摆着的蒸饼和拌菜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多了两样小菜，一样里面放了之前做的炒肉面。 等他们落座，杜若就端了三碗面进来：“刚煮好的，您三位尝尝。” 既来吃了，也就不假客气了，镇长端起碗，倒了点西红柿酱，拌一拌开吃 “味道还挺不错的，这么简单的食材做成这样，说明厨艺很好。”吃饭夸厨师是一种礼貌的做法，更何况这个厨师做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镇长也点头：“嗯，确实不错。” 不知道镇长的规矩，古人们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李婉宁也不敢多说话，只偶尔招呼大家吃菜，一顿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 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第一波吃完的已经过去换第二波的了，但饼子还有很多。 李婉宁看向红袖，红袖摇摇头：“各位大哥都太客气了，我一再叮嘱他们要吃饱，但感觉他们的饭量比王大哥差远了。” 李婉宁看向镇长，可能是感念他们做的饭还不错，解释了下这个问题：“他们平时都是不能吃饱的，最多只能吃个七成饱，而且是要这种干重体力活的情况下。平时吃个半饱就可以了。” 看着他们还在交接中，正好院里没人，李婉宁很好奇的问出了憋在她心中已经有一顿饭的想法：“镇长，您一个人带这么多人出来，不会有安全隐患吗？不怕他们跑吗？” 镇长笑一笑，似乎在笑她的无知：“他们一进入牢房的时候，所有的身份证明就已经交给官府了，而若他们私自逃出去了，只能变成黑户。 而且，并不是所有犯人都有资格跟我一起出来，我带出来的这些，都是犯罪比较轻，或者是已经快要刑满的人，这些人他们一般也不会做出私自逃脱的事情。而且如果万一真的有人逃了，罪加一等。” 想想也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一般也没人跑，而且如果没点把柄在手里，估计镇长也不敢带他们出来。 等到大伙都轮流吃完了，村长和院长又要去二房地边。 “您二位要不在家里歇歇脚呢？”杜若低声问。 “不了～今天要办办正事，改天再来。”就带着村长走了。 李婉宁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桌面上一大堆的蒸饼：“要不收拾收拾，我去问问镇长，晚上他们走的时候能不能给他们拿去路上吃？” 现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各项主意都不敢自己拿了，先得问问清楚。 下午动作挺快的，到半晌的时候，这地里已经不多的小麦，镇长又派了五个人去参与脱粒。 因为晚饭不在刘婉宁家吃，所以下午杜若连翘她们也都空出来了，干脆都来地里帮忙。 就这样，李婉宁打算吃大苦头的一件事情，用了一天搞定了，包括收割与脱粒。 镇长等了一整天的事情终于来了。 李婉宁拿来好多麻袋，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因为地多，所以就多准备了一些。 本来应该晒干的，但等不及了，就先把它装袋称重，回头该晾的重新晾吧。 村长让人将自己家的秤带过来，怀着一种略有激动的心情，一袋袋过秤。 最终数值称出来，李婉宁很满足，其他参与者很惊喜。 因为有一些地肥力不足，即使中间的时候补施肥，还是影响了粮食产量。 四十亩产出粮食共计约六千斤左右，折合一百五十斤一亩。 镇长哈哈一笑：“有了这两季的冬小麦，何愁大家吃不饱饭呀？李婉宁，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你放心，我不会贪图您的这点功劳的。” 李婉宁小心翼翼的问：“镇长，这冬天种的粮食需要缴粮税吗？” 镇长看她一眼：“这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吧？那我就好心告诉你，你们的这次就不收了，后面的我再去争取一下，其他人家的按百分之三十先收。” 第126章 果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晚上孩子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已经全部收回到粮仓里的粮食，惊诧极了：“一天就收好啦？我们今天散学还向夫子请假了呢，打算明天开始帮忙。” 李婉宁笑得很开心：“多亏了镇长，一天就结束了，明天你们就专心上课吧。” 其实大家都挺开心的，本来做好了得累个十天半个月的准备，没想到一天就解决了。 当然，还没有彻底结束，现在的粮食都没有经过仔细晾晒，还会有些水分，后面几天还得每天拿出来晒一晒。 晒完以后还能缩水百分之十五左右到，大概就是九百多斤，最后落手里至少能有五千斤。 这里面去除成本，麦种是八百斤，王致远的工钱加上饭钱大概一千斤，还有三千多斤是净赚的，够他们几年吃了。 其实这个钱能落在手里的，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不用交粮税。 以五千斤的干小麦来说，如果去掉六成粮税，那就只剩两千斤，再减去粮种和王致远的工钱，工钱以半年计算，就只能剩下七百斤左右了。 如果用三成粮税算，还能再多个一千五百斤。 所以粮税是大家能否吃饱饭的最主要的因素，希望镇长能说服朝廷，给大家留下一条活路吧。 环视了一下，刘伯远问：“麦杆是不是还没拉回来？我们现在去拉吧，咦，小黄呢？” 四十亩的麦秆儿，不是开玩笑的，可院子里好像一根都没有。 “小黄让王大哥带走了，今天收工以后，给他带了一百斤，这一年他也辛苦了。”虽然之前说每超过十亩给他一亩的收成，但这次其实也超过了几亩，而且他也挺尽心的，就当庆丰收了。 还有就是，家里有这么多粮食要晒，少一点算一点吧。 “杜若，一会称两个二十斤出来，晚上我就送到吴家和张家去，不能白让人家劳动。”李婉宁又想起白天帮他们脱粒的两家人。 本来按照正常工钱算的话，每家有十斤就足够了，但他们的粮食还不太干，而且看到村长的有意为之，多给一点也无所谓，就当全了村长的心意。 想来村长不只对他们家好，对别家也都挺好的。 又想了想，李婉宁不由嘀咕：“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送点粮食到育婴堂去？咱们今年不用交粮税，总还是得对镇长表达一下感谢。” 育婴堂大家都是知道的，这是朝廷办的孤儿院，专门收养被遗弃或者无人养育的孩子，每个地方都有，他们这里里面的孩子会更多一点。 因为育婴堂里的孩子是自由身，只要能长大，就是平民，而那些被流放的人员，是罪人，所以会有一些父母偷偷将孩子遗弃到育婴堂外，就希望能改变他们的身份。 但育婴堂并不是天堂，工作人员是一定的，孩子如果多了，自然照看不过来，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顺利长大，父母在这个决定上，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几个小妾都是为人母，最见不得孩子受苦，现在自家吃饭已经不是问题，自然不会反对：“夫人说的是，捐一些到育婴堂，一来是对镇长的感谢，二来就当积德行善了。” 既然没人反对，就这样定下了，数量是两百斤，当然，这个得等晒干了再送去。 自然也少不了村长家的，李婉宁打算这两天晒干后，给村长家也送上五十斤，再加上点卤味。 晚饭是刘雅婷和刘雅琴做的，就简单的烩面，拌了个凉菜，大家都累了，随便吃一口吧。 面是晚上重新和的，白天的面条中午已经吃完了，因为不管晚饭，所以剩下的蒸饼在犯人们走的时候也都分给了他们，镇长没有反对。 “我们这个镇长，真不是一般的人。”吃完饭后的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天，今天已经快累瘫了，所以就啥都不做了。 后来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连翘道：“是呀，以前那些犯事的，基本上都是被关在牢房里，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带着他们出来干活的，这么多地一天就收完了，如果关在牢里的话多浪费呀。” 是呀，这不就现代的劳改吗？当然，估计现在是不会给工钱的，顶多就是让他们做工挣自己的口粮，比起其他那些一天只能喝碗馊了的稀粥吊命的，显然这样对双方都好。 好先进的理念。 可惜没胆子去问，要不然倒是可以和镇长商量一下，每次种和收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派人来帮个忙。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缓过劲儿了，李婉宁就用小推车带着粮食去送感谢。 平时是有规定不让大家私下往来，但李婉宁以为，他们这次不算私下接触，而是经由村长牵线的官方程序。 先来到了吴家，是年轻女人来开的门，一看是李婉宁，马上让了进来。 李婉宁进去以后，看到年长的女人以及三个半大孩子都在，他们正在吃饭，床上还有一个半卧的人，是个年轻男性，看年龄有可能是吴大嫂的丈夫。 他们吃的好像是烩菜糊糊，反正是没看到米，也没看到主食。 这样的饭也不好意思请李婉宁吃，关键是可能也没有多余的，吴大嫂有些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李婉宁和大家打个招呼，搬起推车上的一袋粮食，直接放到了地上：“今天多亏吴嫂子和大娘带着孩子们来帮忙，不然还不知道得干到啥时候呢，新打的粮食给大家带来尝尝。” 一看就那袋子，就能判断出不少，吴嫂子推辞：“这多不好意思，都说了我们很乐意帮忙。” 两人正在你来我往，吴大娘叹了口气：“算了，收下吧，多谢李夫人了。” 吴大嫂红着脸收下：“虽然不曾来往，但多少知道一点，真佩服李夫人，这么快就能把日子过起来。” 李婉宁笑一笑：“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家里人每个人都在努力，只要大家劲往一处使，总是能慢慢变好的。” 走的时候又嘱咐一句：“这是今天刚收的粮，这两天别忘了再晒一晒。” 吴嫂子笑着应下，李婉宁出门去，不由得感叹，果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第127章 怀念监控 出了吴家，又去了张家，开门的是今天去帮忙的其中的一个少年。 天晚了，李婉宁也没有再进去，将车上的粮食递给少年：“今天太晚了，我不进去了，替我向张大哥张嫂子说声感谢，小麦还没干，记得明天晒一晒。” 正说着话，张嫂子出来了，看到李婉宁，也看到了少年手里的粮食，快走几步：“李夫人，这怎么好呀？我们真的只是帮个忙。” 李婉宁笑道：“我知道嫂子心善，这也是我们刚打的新粮，你们的应该还没收吧，就当尝个鲜儿，你们就拿着，不要客气了，这样万一以后我们家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好向您开口呀，下次咱就不用麻烦村长了。” 张嫂子叠声道：“是是是，下次如果您有什么需要人手的，尽可以来找我们，来来来，家里坐会儿。” 李婉宁摆摆手：“不了不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其实李婉宁很不喜欢这种客套，也不适应那种礼节性的热情，一看就是不熟的，不过人嘛，总是会从不熟到熟悉，难免要有这个过程。 美美的睡了一觉，孩子们去上学，家里的人就开始继续忙叨。 因为王志远那天已经过了镇长的明路，所以以后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早上过来后直接赶着小黄去给他们拉麦杆了。 院子里已经垛不了那么多，而且都拿回来用不了呀，于是在王志远再一次送麦秆的时候，李婉宁建议：“家里已经够用了，干脆大部分都拉到地里去沤肥，要是肥力上来，没准儿收成能更好。” 于是王志远后面就将麦秆从晾晒场直接送到地里，以前沤肥的大坑又被利用了起来。 这次的小麦很多，粮食在自己家院子里是不够晒的，李婉宁想起了村里的晾晒场，现在其他人家还没收：“我们干脆再拉到晾晒场去吧，那里地方够大，能摊得开。” 于是，又一趟趟的拉过去，一早上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都搬过去以后，连翘和李婉宁干脆直接坐在那里看着，防止鸟雀，也及时给麦子翻面儿。 还真不是为了防止人偷，在李婉宁心里，要真是村人拿走一点，倒也不会太计较，但若是被鸟雀吃了，原谅她没有那么大的爱心，这年头人都吃不饱，真有多余的爱心也会优先用在人身上。 别说，还真有人找上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拿着一个碗，颤颤巍巍来到李婉宁面前，说着就要跪下来：“夫人，能不能给点粮食？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面了，家里的小孙子快要饿死了。” 李婉宁赶紧双手扶住她。 对于这样的人，李婉宁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看了一眼连翘，她也面露同情。 “老婆婆别这样，我给您装就是了。”那个碗虽然是大碗，但又能装多少呢？说明老人家本也没打算要多少的。 李婉宁拿起旁边的一个小袋子，装了大约五斤左右的小麦：“连翘，你给婆婆送到家里去吧。” 老婆婆连声道谢，走之前还回头对李婉宁说：“好人会有好报，老天会看见的，夫人以后一定能锦衣玉食。” 李婉宁做了个感谢的手势。看着老婆婆和连翘慢慢走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婉宁之前是个有些莫名感性的人，她会因为看到老人颤颤巍巍过马路而感到心酸，想到自己以后也有这么一天，就难过得不行。 现在也是，看到老人家这么老了，还要出来讨口饭吃，甚至都不怎么敢开口，小心翼翼的拿个碗过来。要是自己以后也这么老的时候，也没有饭吃的时候，想想就觉得十分可怕。 连翘回来后，也是不怎么开心：“夫人，罗婆婆家里就她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孙子，其他人都死了，真是老的老，小的小，就在院子里种一点菜，有时候罗婆婆在山脚下拔点野菜什么充饥。” 这把年纪，种地确实种不了了，没有产出，连粮税都交不了，哪有吃的？ 叹口气：“那以后隔段时间送一点粮食过去吧，不管以前做过什么，现在都这样了，也挺可怜的，而且还有个小孩子呢。” 连翘应道：“夫人真是心善，只是咱们家粮食也不多，若是长期接济……” 李婉宁摆了摆手打断她：“无妨，老的老，小的小，吃不了多少的。” 连翘不说话了，就这样吧，总归他们这里还能好不少呢，但又有点担心，这不仅仅是个开始吧。 好在下午再没人来找，将小麦收拾收拾装袋，又得再吭哧吭哧搬回去。 “夫人，这个明天还要再来的吧，好像不是太干。”她们几个虽然现在也算都能种地了，但基础知识还是有些匮乏。 “是没干，估计还得两三天吧，看看太阳给不给力了。” 别说，坐在那里一天还挺累的，虽然好像也没干出点啥。 “那我们又有好几天不能写话本子了。”连翘颇为遗憾。 李婉宁笑了，她以为连翘也是觉得坐在那里一整天挺累的，没想到是惦记着这个。 “你就知足吧，现在从收割到晾晒这么几天天就能搞定，要全部由我们自己完成的话，至少得十天半个月的。” 一从这方面解释，连翘马上就开心起来：“夫人说的是，镇长是个大好人呢，给我们节省了这么多的时间和体力。” 李婉宁又道：“而且估计我们这段时间也会比较忙，地里得早点收拾出来，马上又要春耕了。” 这是正事，连翘点点头：“好的，那就话本子再往后排吧，等一切走上正轨再说。” 来回运了几次，终于又都扛回来了。 李婉宁不由怀念那个到处是监控的时代，如果是那个时候，这些粮食都装袋即可，晚上就不用再搬回来了。 第128章 我想的不是鸡蛋，而是下蛋的鸡 就这样来来回回又折腾了四天，终于小麦可以正式入仓了，李婉宁又勤快的称了一下，正好五千斤，和之前估算的相差无几。 粮食晒好李婉宁也没有停歇，马上做了点卤味，有荤有素，连同五十斤刚晒好的小麦，在太阳落山前送到了村长家。 村长夫人看到她们带过来的东西，笑着推辞：“这是干什么呀，你们也不容易，这么一大家子人呢。” 李婉宁带着真诚的笑意：“我们这一家来得时候有多艰难您都是知道的，若不是村长和您的帮助，哪有我们的今天，这也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拿给你们尝尝。” 村长听到谈话声也出来了，笑眯眯的道：“收下吧，李夫人今年不用缴税，她的粮食咱不吃白不吃。” 村长夫人白他一眼：“别忘记自己是村长，说的什么话？” 不过也到底是收下了。 作为村里的一员，李婉宁本着以前做员工的思想觉悟，想着要事事及时汇报，所以就讲了自家想给育婴堂捐粮的事情。 “哦~”村长尾音上挑：“怎么想起这事的？” “这次收粮不是镇长带人帮忙来了嘛，又说不收我家粮税，我琢磨着怎么也得稍微表达下自己的心意，育婴堂是官办的，里面又都是毫无生存能力的弱势群体，捐到那里感觉最为适合。不知您觉得我想得对不对？或者有其他更好的方式？” 这也是个做人家员工的小技巧，要时时摆出请教的态度，不能胡乱自作主张。 果然村长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想法，那些孩子确实也可怜，不知李夫人打算捐多少？” 李婉宁伸出两个手指头：“二百斤吧，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 “李夫人心善，想必这么久以来，流放至此的人里，李夫人是第一个主动捐粮的。”村长由衷夸奖。 想来也是，带着这么多没什么劳动力的女人和孩子，能买得起牛，雇的起人，供得起学，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必然是有几分能力和远见的。 “那村长能否陪我一起去？主要是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怕哪里做的不好。”李婉宁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李夫人说笑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多少男子都比不上，不过明天刚好要去趟镇上，如果你们准备好的话，明天倒是可以陪你走一趟。” 村长倒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确实是要去镇上，他得去找找罪容所的官员，马上就要收冬小麦了，上次修堤坝有人死亡，有人受伤，他们这些人想要抚恤金是不可能的事情，村长就想着能不能去申请一下，试试能否让他们今年的冬小麦减免点粮税，多少给他们一点安抚。 这些李婉宁当然是不知的，听闻村长愿意陪她走一趟，开心的告辞了。 这也是李婉宁为数不多的生存之道呀，捐粮不能只是让镇长看到自家的好，还得带上村里和村长，都给镇长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有什么政策倾斜的，镇长也会优先想到他们。有时候真的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村长其实也开心的，不止是因为李婉宁做事让他觉得自己被尊重，心里很熨帖，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有了李婉宁明天的捐粮举动，自己的申请被批准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回到家里，几人将二百斤小麦称好，李婉宁看着袋子：“连翘，再倒两斤进来吧，捐的粮食可不能给人称出斤两不够来。” 连翘又倒了两瓢进去：“这下绝对没问题了，不可能不够。” 这时孩子们回来了，李婉宁转头问他们：“我打算明天去给育婴堂捐粮，你们去吗？” 孩子们都大了，有什么露脸的事情也该让他们参与一下。 刘伯远还没说话，刘伯礼抢先：“母亲带大哥和二哥去吧，我带弟弟们去上课，顺便给哥哥们做记录，两不耽误。” 确实带着两个搬东西就行了，去一大串也不太像样，既然孩子们懂事，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突然又想起午饭的问题：“明天你们带点钱，中午去食堂吃吧，估计明天的午饭也没法给你们送了。” “不用的，母亲，我们明天从家里自己带过去吧，食堂的饭贵，而且听他们说味道也很一般，这不，看着我们中午有人送饭，最近好多同窗都让家里来送饭了呢。” 话是这么说，其实刘伯礼的真实想法是：去食堂吃的话，抄一本书还不够一顿饭，为了读书的长远大计，宁可省着点。 其实也就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李婉宁才有此一说。 但孩子们能不畏别人的目光，体会大人的辛苦，也挺好的，完全没有必要阻止。 此时刘雅柔冒了出来：“最近鸡下了好多蛋，明天可以给每个哥哥带两个鸡蛋。” 这倒是，上次和丁嫂子家合作，孵出来的小鸡里面，李婉宁家拿了四只公鸡四只母鸡，所以现在能下蛋的鸡更多了，嗯，能吃的鸡也更多了。 不过李婉宁打算后面如果有母鸡想要抱窝的话，可以继续合作，因为有些母鸡已经下蛋两年多了，后面的产蛋能力会逐渐减弱，也可以慢慢替换了。 用母鸡孵小鸡，可以省下不少鸡蛋呢，而且丁婆婆养鸡手艺不错，小鸡的死亡率也不高。去年养到一个月的时候还有十六只，所以李婉宁家拿了八只。 农家不喂饲料的老母鸡，在超市里一百多一只都不辨真假的，想想自家院里那一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一只只进入自己腹中，李婉宁突然就有了一种非常富有的满足感。 不明白为啥李婉宁看自己的目光如此明亮，刘雅柔有点懵，半天犹豫道：“母亲也想吃吗？不然明天我们每人都吃两个，也够的。而且明天小鸡还会再下呢。” 好吧，李婉宁收回自己有些赤裸裸的目光，心里略微有些愧疚：单纯的小孩呀，你以为我想的是你的鸡蛋，但没想到我想的是你下蛋的鸡。 第129章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第二天一大早，李婉宁就驾着牛车，驮着粮食，带着俩儿子打算出发，到了村口，打发刘伯远去看看村长是否已经准备好。 其实村长没啥准备的，他也不带东西，就干脆搭了李婉宁的牛车。 到了镇上，村长让李婉宁直接将车开到罪容所里去，李婉宁也没在意，以为是村长要先去办事。 没想到到了以后，村长往前走，还招呼李婉宁：“李夫人，捐赠要到里面做登记，我们先到里面办手续吧。” 这下李婉宁无比庆幸自己将这事告诉村长了，在她的想象里，捐赠就直接拉到地儿，然后登个记就好，没想到人家这登记还要走上级部门流程的。 这里虽然叫罪容所，但其实为了节省人力成本，流放的人和本地人很多重复的业务都是一个部门做的，比如他们今天要办的捐赠，只不过以前来捐赠的都是镇上的富户，流放人员来的极少。 刚好管捐赠的人和平时管收税的人是同一个人，听到村长说要给育婴堂捐赠粮食，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婉宁，马上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他印象深刻，留放的人里面就她缴税最频繁了，尤其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 不过按着来缴费的频繁程度，以及缴费金额的变化，至少能判断应该不是一个经常偷税漏税的人。 “捐多少？什么时候捐？”工作人员一边问一边从背后的架子上取出一个本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字“捐赠簿”，直接翻到育婴堂的那一页。 “回大人的话，捐二百斤小麦，东西已经带来了，就在门口。”李婉宁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搬进来吧，到那边过秤，过完秤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我们派人跟着你们去将粮食直接送到育婴堂，第一种就是直接放在这儿，你们拿好捐赠证明，回头我们会派人送过去。”记录人员给他们介绍捐赠的两种方式。 李婉宁看了村长一眼，然后对办事人员说：“那就直接放在这吧，回头麻烦您再帮忙送过去。” 没想到这个过程这么草率，还可以，直接放在这里的。 不过其实对刘婉宁来说，放在哪儿都行，反正她最主要的目的达成就行。 此时无比庆幸带了俩儿子过来，不然搬搬抬抬还真不方便，总不能叫村长跟她一起搬东西吧。 东西搬进去放好，直到那边传来一句：“育婴堂收到捐赠小麦二两百斤，入库！” 好吧，这一嗓子吼的大家都向这边看过来，李婉宁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然后工作人员就递给李婉宁一张纸，上面写着具体捐赠对象，捐款数量与日期等基本信息的捐赠证明，还盖着公章。 自从来到这边，李婉宁还是第一次拿到如此正式的文件，看完后又递给村长，还让俩儿子也看了一下，像是一个什么稀奇玩意儿。 村长笑眯眯的：“既已结束，李夫人可自行归去，我还有事要办。” “不知您这边要多长时间？我也正好要买些东西，不然一会儿买好后我再来这边接您？”既然接了领导出来，按道理自然是要再送回去的，这点道理李婉宁还是懂的。 村长也没有太过推辞：“估计不会用太长时间的，那行吧，辛苦李夫人再过来看一下。” 李婉宁行个礼，就带着俩儿子出了门：“我先送你们去学堂吧，现在时间还早，耽误不了多少课程。” 之前着实没有想到速度这么快，本来想让俩儿子露一下脸，结果就光搬粮食了。 不过没关系，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送完儿子，李婉宁真的去买东西了。 现在正好是在收完小麦还没种下一茬的中间时间，也不打算写话本子，所以没那么忙，就又去买了副猪大肠。 有心想买点肉，又怕一会儿载着村长，让他看到肉觉得自家怎么那么有钱？哪儿来的？ 所以，买猪大肠还是相对安全的，现在的猪大肠也不畅销，基本上没什么人吃。 又去了趟珍绣坊，交了点儿活儿，又带了一些回来。 珍绣坊老板看到李婉宁就笑道：“李夫人，最近家里忙呢？好像这些活计做的比以前慢了呢。” 李婉宁笑一笑：“我家刚收了小麦，前段时间比较忙，没有空做，所以拖了这么久，老板见谅。” 老板给她们收拾着要带走东西：“哦，你们家的熟的这么早呀？我还以为被谁挖墙脚了呢，我还想着我们家好不容易碰到这么能干的，结果这没多久就飞了吗？” 李婉宁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自己的小马甲掉了，但面上依然不显：“林老板说笑了，我们一有时间就是白天晚上的做，生怕林老板嫌弃，不给我们这赚钱的机会呢。 接下来这几天应该会稍微好一些，但等再过段时日种玉米的时候，可能也会慢一点。” 一边打趣，一边表达自己的意愿，李婉宁突然觉得好佩服自己，以前都是直通通的，怎么来了这儿，感觉自己好像也进步了呢，李婉宁有了一点点小骄傲。 做好这一切，李婉宁就回了罪容所，本以为还要等，没想到村长已经在外面了。 “村长，您办完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没想到您这么快呀！”李婉宁赶紧道歉。 “没事儿的，我也刚出来，你的东西买完了吗？现在要不要回去？”村长看着心情有些愉悦，估计是事情办妥了吧。 李婉宁点点头：“都买好了，听村长的，随时都可以出发。” 村长上车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车厢角落里的纸包，可能是没有包好的缘故，猪大肠露出来了一截，而且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那独特的味道。 欲言又止了一下，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就当作自己没看到吧，心里却在感叹：李夫人一家真的是没得说，两百斤小麦说捐就捐了，自家却吃着这些贫苦人民都不愿意吃的东西，真是太善良了。 如果李婉宁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说：村长，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第130章 小日子过得如此美妙 李婉宁家这些事情做完，其他人的冬小麦也到了该收获的季节。学堂里也迎来了小长假。 所以丁嫂子家开始收小麦了，杜若申请去帮忙。 上次丁嫂子来帮忙，虽然最后没帮成，但心意要领的，而且当时还吓一跳。 “去吧，要拉东西的时候可以下午结束的时候让小黄去跑一趟。”李婉宁很是大方。 丁嫂子家里只有三亩地，两个人收的话，以她们的速度，顶多也就是三天的工夫。 王志远也回去收自家地了，李婉宁就带着孩子们继续自家地里劳作，准备春种，好在之前王志远已经做了一些。 在四十亩的基础上，王志远一个冬天又开出了十亩左右，李婉宁看着这么大一片，有点发愁：“着实有点多了，感觉我们自己搞不定呢，而且今年打理起来，王大哥一个人怕也有些困难，要不要再雇一个人？” 连翘算了算：“如果再雇一个王大哥，一年要增加八九百斤的支出。五十亩都按玉米算，估计最后落到手里也能有个五六百斤的样子。” “还没算承诺的每十亩分给他们一亩的收成吧，那最后只能剩四百来斤。”李婉宁补充。 “不过两个人的话，能把地照看得更好，而且到下半年，地会更多，到时落在我们手里的就会多很多了。”刘伯远听着她俩谈话，忍不住表达了下自己的观点。 “说得有道理，我们的地不断增加，多个人也好。”李婉宁那开农场的心思又暗戳戳的生了出来。 要再雇一个人，李婉宁想着需不需要再和村长报备一下，要想多种地，以后肯定会需要更多的人，这么偷偷摸摸也不是个事儿，哪天被谁抓个小辫子也挺麻烦的干脆去过明路。 村长家也开始收麦子了，那就等到晚上的时候去一趟。 主要这事也得早点，早早定下来耕地播种就能多一个人帮忙。 所以一整天，李婉宁有点心不在意，和政策对抗，除了自己承担重要责任，村长也会受到连累，最好是让村长能去说服镇长，抱上这里最粗的大腿以后肯定没问题，但该用什么理由呢？ 约摸着村长家里应该吃完晚饭了，李婉宁出发。 村长一看到她，就觉得肯定有事儿，要不村里人都知道这两天在收小麦，没什么大事不会找来。 “不知李夫人有何事？”既找来了就不能不管不问。 李婉宁露出八颗牙：“知道您忙，但有件事情思来想去，还是想找您商量一下。” 一般说出这种话，后面往往不是什么好事，村长心里微微一凛，但面上没显，示意李婉宁继续说下去。 “想必您也知道，我们家就这几个人，根本种不了那么多的地，这一年来都是在其他村找了人帮我们料理，现在不是地又多了吗，一个人有点不够，就想着能不能从咱村再找一个？” 这是第一步，特意点明找的是咱村的，以村长的仁心善意，想必就会多考虑几分。 接下来第二步，示弱并对政策重新解读：“我知道有规定，不让我们私下接触，想来是不想大家联合起来有什么不轨行为，但我们家都是女人和孩子，也不具备其他什么别的能力，想必这方面是不需要担心的。” 村长的表情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思忖，作为村长，他其实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村民天天忍饥挨饿。 再实行第三步，讲讲这样做的好处：“而且村长您看，朝廷将大家流放至此，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增加粮食产量，所以对我们收六成粮税，我们种的越多，上交给朝廷的就越多，和流放的目的不谋而合，所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这就是李婉宁想了一下午，绞尽脑汁思索出来的理由，可能不够完善，也不够有说服力，但李婉宁表示自己尽力了，如果村长不答应，那肯定是村长太难劝，而不是自己水平不好。 根据设想好的一二三步讲完后，李婉宁眼巴巴的等着村长的回复，村长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这件事情我不好下决定，毕竟算是破坏了此地的规则，还需镇长点头才行。” 李婉宁没有说话，继续眼巴巴的看着村长。 又想了一下，村长道：“过几天吧，过几天大家的冬小麦粮税总数统计出来后，想必此事的可行性会更大一些。” 李婉宁一想也是，一来多收了那么多的税粮，二来，家家户户也多了些粮食，作为镇长，不管是对上对下都有了交代，那么，对于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终究会多几分包容。 于是，李婉宁行了个礼：“还是村长思虑周全，此事还请村长多多帮忙。” 而此时的镇长站在院长家里喝酒。自从今年开始种冬小麦后，学堂就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院长吃着刘伯远送过来的卤花生，对着镇长诉苦：“镇长大人，你觉得我们学堂现在怎么放假合适？本来春耕秋收，只有两个忙点，现在多了两个，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个镇长倒是理解，放得多了不需要孩子下地的人有意见，放得少了那些需要孩子帮忙的人家又有需求。 镇长喝了一口小酒：“你们去年安排的不是挺好吗？想放的回家，不想放的复习。” “去年是这样，但是纯复习有些人也会有意见，觉得耽误了进度。”去年确实有镇上的富户找过来，委婉的提出进度问题。 镇长再夹颗花生：“不用理他们，难道他们家孩子不需要复习吗？还是大家吃饭的问题比较重要。” 转移一下老爷子的注意力吧：“考试的学子啥时候出发？今年去多少个？可有把握？” 和老师谈教育，他们一定会滔滔不绝。 于是，两个人的剧本瞬间变成了一个人的舞台：“我跟你说，今年我们……” 以下省略五千字。 镇长美滋滋的喝着小酒，慢悠悠的吃着花生，身心放松的听着院长激情澎湃的演讲，这小日子过得是如此美妙。 第131章 小妾们共同的目标 虽然没从村长那里得到想要的回答，但最起码没有被拒绝，而且村长的提议也是更有利于将事情往成功的方向发展，所以折合下来，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只是可惜这段时间没有人来帮忙了，就自家这些人，估计个个都要累个半死。 关键是牛也少，只有一头牛，一天耕上二亩地，五十亩就得二十五天，所以还有一部分需要人力来，虽然慢，总比干看着强呀。 看来等到后面地越来越多，没准小黄也忙不过来呢，得给它找个玩伴。 啥时候能千亩良田，牛羊成群呀，李婉宁仰面向苍天，试图将心里的愿景用意念之力上达天庭。通过正常途径难以达到，咱就搞搞玄学。这世道书都能穿呢，还有什么不能有呢？ 三天后，丁嫂子家的粮食收回去了，杜若也正式回归，同时，王志远也回来了，能干活的人这次都凑齐了。 最近孩子们真的是在劳动，三个大的都不抄书了，每天从早到晚的在地里劳作，至于两个小的，不说也罢，在这个阶段基本上就是凑数的。 中午的时候，大家伙回去吃饭，顺便休息一下，王志远不愿去，就给他把饭送过来。 “王大哥，我们今年要不要在这搭一个小房子，每天中午的时候你还可以休息一下，夏天也能遮个阳。”李婉宁觉得以前是自己疏忽了，早该想到这个。 她以前在地里也见到过这玩意，四周也都是围起来的，就是个小型茅草屋，给种地的人休息用，所以才有此提议。 “李夫人有心啦，不过盖一个也挺好的，可以长期使用。”其实在这边儿也有一些地头有这个，一般都是地多的那些人，有时候怕被人偷，晚上还会在这里值夜。 不过话说回来，流放村好像这种情况反倒会少一些，可能是因为大家以前多少都有些身份，虽然现在境地变了，但有些底线还是会守一守的。 “王大哥，我们上一茬全种了小麦，这一茬是不是应该再种一茬玉米啊？这样一季小麦，一季玉米的种，会不会收成更好一点？”李婉宁一直在犹豫，一方面是之前那四十亩，还有就是新开的这十亩。 “一季一换是有利于提高产量的，不过您是想五十亩都种玉米，还是种四十亩的玉米和十亩的小麦？”王志远也一下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也没想好，冬天的一茬需要全种小麦，如果这一茬种了十亩小麦的话，秋天等于又是将同样的作物种了两茬。但要是全种玉米的话，家里没有那么多种子，还得拿小麦去换。”一般这种东西一换又会吃一些价格上的亏。 五十亩地全种玉米的话，光种子可能就得两千斤左右，而李婉宁家里现在也就五百来斤。 之前去镇上的时候，李婉宁也问过粮店关于玉米，小麦兑换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是大约十比七。 所以要想得到一千五百斤的玉米种子，需要一千零五十斤小麦种子 脑子里算一算，李婉宁有些心疼：“全种玉米的话得拿出一千零五十斤的小麦去换，要不还是种十亩小麦？这样少换一些种子，否则那个差价可能都够减少的亩产量了。” “偶尔连续种两季应该影响没有那么大，再说，夏天的收成本来就要交六成的粮税，前后损失确实不合算。”王志远也觉得能少换一点种子就少换。 “如果四十亩的话，七百多斤小麦就够了。”不是李婉宁财大气粗，主要是七百多和一千多比起来，自然是前者容易接受的多。 “那我们是不是得改变策略了？先把那十亩新地再耕一下？决定种小麦的话也用不了几天了。”李婉宁生怕说的晚了的话，都得种玉米似的。 于是那十亩地的优先级被提升，先得到了阿黄的耕地待遇。 但是说到要换玉米种，李婉宁当天回去称好，打算第二天就去镇上。 看着李婉宁一刻都不愿意等的样子，杜若有些奇怪：“还有些天才能种玉米，夫人为何这般着急？” “现在我们拿去的小麦是新小麦，全镇独此一份，虽说粮店也不会多给我们点儿玉米种子，但好歹我们能筛选一下吧。”李婉宁解释。 “哦，原来如此。夫人真厉害。”杜若恍然大悟。 连翘笑一笑：“你才知道呀，我老早就发现了，所以夫人让往东绝对不往西。” 杜若有点骄傲的仰起头：“可即使我没发现的时候，夫人让往东也不会往西的呀。” “对对对，除了自己没分清方向的时候。” “夫人，您管管连翘，太气人了，虽然是大丫鬟，也不能这样呀，我也是大丫鬟呢。”杜若急了就告状。 得得得，这吵急了，都还以为是没成亲的时候呢。 看这两个小妾斗嘴，李婉宁又感受到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虽然年龄不大，但几个小妾往常都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尤其刚来的那会儿， 相互之间决不多说一句话。 看看现在，李婉宁觉得这才是生活。 杜若几人一直以来虽然也算是竞争对手，因为刚开始同作为李婉宁的大丫鬟，得讨主子欢心，相互之间努力向李婉宁刷好感。 再后来，又同为小妾，虽然因着李婉宁的关系，不怎么敢向侯爷争宠，但最后都有了孩子，为母则刚，所以不管是从李婉宁这里，还是从侯爷那里，都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得到更多，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 没想到现如今流放至此，几人得抱团取暖，孩子们也都得到了同等的对待，不需要母亲机关算尽，反倒关系比以前更融洽起来。 而且，现在的夫人做事都是直来直往，所以大家相互之间的交流和行事也都摆到明面上来了，做手工也好，写话本子也罢，都要大家精诚合作，所以几个人的关系也都慢慢简单了起来。 和从前的心思各异不一样，现在大家都很单纯，而且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赚钱赚钱赚钱。 第132章 卤花生的味道确实不错 每天这么笑着闹着，感觉还能稍微缓解一下耕地的辛劳。 又干了十来天，基本上大家的小麦都收完了，李婉宁就天天盼着村长赶紧去找镇长。 不过村长确实也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在李婉宁走后，想越觉得可行。 朝廷的禁令一来是为了对他们有所惩罚，二来也是为了好管理。 但事实上，不可能一点交往都没有，那要是大家一起出去打零工，你也不可能让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呀，所以其实这一条执行的也没有那么特别的严格。 只不过大家明面上都装装样子，害怕有哪一天被捅出来而已。 算计着时间，一直到觉得可能税收数目已经出来了，村长就约镇长来自己家喝酒。 这个镇也没有很大，镇长平时对四个流放村的管理都是通过这几个村长，所以平时关系也还算比较熟悉，相互请个酒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既然是相约喝酒，那自然是从下午就开始的，但是，镇长来了以后，村长并没有直接跟他喝，而是要带着他在村里转转。 好巧不巧的，就远远看到了李婉宁家的地头。 彼时，一家人正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说到好玩的地方，会乐的直不起腰，还放下锄头笑够了再开始。 因着离得较远，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只能看到她们开心的状态。 镇长轻笑一声：“她们这妻妾倒是和睦，看着挺快乐的。” 村长也露出一个笑：“夫君都没了，也没什么可争的了，自然会和睦一点，再说好像其他几个都是李夫人打小的丫鬟，自小的勤奋还是有几分的。” 这些情况镇长倒是也都有所了解，并不是每年都有很多流放过来的，有时候可能会来一大批，也有时候可能是一户，还有的年份可能没有，像李婉宁他们那一年整年就只有他们一户，所以印象也算深刻。 “这样也好，适应性这么强，总比成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要好，其实要真想死，也就不闹得人尽皆知了。”流放过来的人多了，啥人都见过。 “是呀，这一点还挺佩服李家夫人的，她们这日子在这儿过得算是一等一的好了。就是可怜了几个孩子，失去了科考的机会。”五个孩子一起读书，在镇上都是少见的，所以村长说佩服李婉宁是句真心话。 “那也未必，只要准备的好，万一碰上大赦，也未必没有出头的机会。”这一点镇长倒是有自己的看法。 “大赦是好，但是太难得了，而且像他们家这种，老老实实做个平民百姓还有可能，想要科考估计悬。” 村长说的没错，科考是要祖孙三代的背景，这种犯过错的，获赦后虽然没有明令不许科考，但往往是考不上的，除非上头有人。 考试结果不一定只和成绩有关，地方上也不太敢将这样的人放过去。 两人边聊边往李婉宁他们方向靠近，稍微近一些，就看到几个孩子也干的热火朝天，满头满脸的汗水。 镇长不由夸道：“他们家这几个孩子倒真的不错，养得很好，有点儿赞同你刚才的评价了，确实可惜，而且听院长说他们学的都不错，尤其是那个老三，在班里每次都是第一名。” “是的，这几个孩子都特别懂事，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抄书了，干活的时候也不藏着力，别家小孩可能还在疯跑的时候，他们这几个不是在干活，就是在赚钱。”说着说着，村长觉得自己都有点嫉妒了。 镇长也不傻，意识到村长的话题总是围绕着李婉宁他们一家：“直说吧，什么事？和他们有关？” 村长也拍马屁：“怪不得您是镇长，果然不一样。” 镇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不说？现在不说，后面我可不听了啊。” 村长指着他们一家人：“您看，这几个女人和一大群的孩子，短短的时间买了牛，开辟了这么大一片土地，多到他们自己都看顾不过来了。” 镇长一副你莫哄我的表情：“她们不是已经胆大包天的找了个人帮忙吗？” 村长又比划了一下：“您看，从这头到那头，这么大一片，几十亩，雇一个人哪够呀？他们想再找人，又没那胆子，所以影响了扩大规模，也影响了咱的粮税。” “你倒是好心。”对于村长的行为，镇长很清楚，前段时间刚跑来闹着要给自家村里几户人家免这期的粮税，这又明目张胆的要让自己违反政令。“可别忘了她们的身份。” “说起这个，也就是和您说说，我最是不能赞同这个了，您说说，在外做事的人都是男人，犯错的也是男人，作为家人，可能是在物质上能有一部分的享受，但比起现如今的生活状态，我觉得完全罪不至此。”村长说的很认真。 “你可别说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行行行，算你有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对于村长这个性子，镇长有些无奈。 正说着，李婉宁看到了他们，赶紧上前来行礼：“镇长，村长 ，二位万福。” 完了还瞟了一眼村长，似乎想从村长那里得到什么启示。 村长很温和：“地收拾的怎么样了？” 李婉宁回头一指：“还剩那么多，地太多了，真的有点干不过来了。” 这意思说的有点太直白了，村长笑一笑：“你们家的地有点多，可以找人来帮忙，别耽误了播种。是吧，镇长大人？” 镇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这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婉宁宛然一笑：“您说的对，多谢镇长，多谢村长，我会早早操办，绝不耽误播种，按时缴税。” 事情即已办成，村长对着李婉宁摆摆手，拉着镇长：“走走走，溜了一会儿了，咱回去喝酒去。” 李婉宁一听，在后面喊了句：“二位大人要喝酒呀，一会儿我送点卤味过来，我家自己做的，味道还行，下酒刚好。” 还没走远的两人听到了，镇长对村长说：“罢了罢了，卤花生的味道确实不错。” 第133章 得跑得勤一点 得到准信的李婉宁，开心的向身后招呼一声：“我先回去给村长他们准备点卤味，你们一会累了自己回来哈。” 说起卤菜，站在地里的大家伙儿瞬间有了兴趣，纷纷遗憾可惜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李婉宁的卤料调的真不错，而且可卤的东西太多了，总有一款适合你。之前有节目说，一锅卤水，可卤所有并不是白说的。 本来这么大的好事，该好好卤点肉菜送过去，但最近一直在地里忙活，实在没抽出时间去镇上，所以家里还真没有肉，只能从素菜上下手了。 花生是必然的，这是每次的必卤之物，而且是自家院子里种的。家里的鸡蛋也比较多，可以卤一点，之前还买了点海带没吃完，也可以卤一些，再不行院子里拔点小青菜吧，卤出来味道也不错的。 重要的是，这些卤起来都比较快，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弄好，也不耽误人家下酒。 李婉宁一进大门就看到李雅柔在给鸡剁菜：“柔儿，你去帮我摘点青菜啊，要一盘子的量。” “好的，母亲。”刘雅柔放下手里的刀，从厨房里拿了个小篮子往菜园子走去，看了看天，有点疑惑：“母亲，现在就要做晚饭了吗？” “哦，不是，镇长伯伯到村长伯伯家去喝酒，他们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所以母亲做点卤味给他们加菜。”即使是个小孩子，李婉宁的回答问题也不敷衍。 “哦，知道了，他们帮了我们，所以我们要感谢他们，母亲放心，我挑最好看的摘。”小姑娘，一说就是最好看的，最漂亮的，真是爱美又纯真的年纪。 李婉宁也不磨叽，一进厨房就挽起袖子开始制作卤水。 现在卤的次数多了，调料也多了，做起来已经算是轻车熟路。 因为孩子们很喜欢，所以现在时不时的会卤一点，其他的东西不多，但是花生和青菜都是自家种的，鸡蛋也是家里的鸡下的，就花一个调料的成本。 卤料配好下锅后，将要卤的食物清洗干净，直接倒进去，等基本煮熟后，最后两三分钟再下青菜，然后稍微煮一煮就关火，等二三十分钟就差不多入味了。 看看泡得差不多了，取来给孩子们送饭的盒子，分别装上四种不同的食物，送去给村长家里。 本来邻居之间送个什么吃的之类的，通常派一个孩子就行了，但为了表示尊重，李婉宁决定自己出马。 等她到的时候，村长和镇长已经美滋滋的开始喝上了，看到李婉宁前来，村长夫人赶紧迎上来，有些嗔怪：“不是和你说以后别拿东西来了吗？怎么不听呢？” 李婉宁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村长夫人，笑道：“嫂子，这里面是我自己做的卤菜，菜都是自个儿家的，不值什么钱，知道二位大人一起喝酒，所以就厚着脸皮给他们加个菜。”李婉宁觉得自己自从来这儿以后，好像口才有所增长。 一般对于这种熟食往来，都是周围关系好的人会做的事情，所以在农村也比较常见，倒不用像别的送礼那样推来推去。 于是，村长夫人接过来：“他们这下有口福了，稍微等一下，我去倒出来。” 这也是一般人家的做法，会将送过来的菜倒到自家的容器里，然后将碗还给人家。 村长这下可有话说了：“镇长，您可能不知道，李夫人做的卤味味道真的很不错，吃一口保准忘不了。” 镇长看了他一眼：“哦， 是吗？那看来是足够美味。” 可惜院长不在这儿，要不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装，你给我使劲儿的装。 李婉宁接过自己的盒子，向村长和镇长的方向行了个礼：“就不打扰二位喝酒，先行告辞了。” 村长夫人一直将李婉宁送到院门口，村里这么多人，她对李婉宁的印象一直挺好的，很坚强，有什么他们都愿意学，而且面对困境会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让人看着会产生很多正面影响。 屋里，镇长又吃到了让他难忘的卤花生，心里寻思着，喝酒还是得配花生呀，这次没白来。这个李婉宁也真是，经常送这个送那个的，怎么也想不起来给自己送啊，罢了罢了，看来以后院长那里和流放四村这里得跑的勤一点才行。 这边镇长在琢磨着怎么能吃到多一点的卤花生，那边李婉宁也在琢磨着，自家的这些卤味味道真的很不错，要是能直接送到镇长手里就好了，所谓吃人嘴短，要是能送进去，自己这大腿也就算抱上了。 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罢了罢了，看来还是时机不够成熟，以后慢慢找机会吧。 琢磨归琢磨，一点都不影响李婉宁的美好心情，今儿没时间，赶明儿一定要问问村长人选问题，想来他心里一定是有合适人选的。 反正自家只要把活干好就行，也没有别的要求，村长说谁就是谁好了。 回去将此事一说，大家都很开心，如果有两个王志远这样的人，那自家干起活来，可不得轻松好多？ 并不是说一点儿都不想劳动，主要是强度太大，有点吃不消。就算上多雇一个人，播种和收割也还是这样累，最起码时间缩短点也行，大家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李婉宁觉得这个消息足以让大家庆祝一下，于是提议：“为了庆祝我们生产资料进一步扩大，今天我们干脆也做点儿卤味吧，反正卤水已经调好了，不用也浪费。” 刘雅柔很主动：“母亲，那我再去摘点青菜吧，这次得多挖一点。” 可不得多挖一点吗？这么多哥哥呢，一人一筷子，一盘子就要没了，太少的话回头该抢不到了。 要是哥哥们听到李婉宁的心声，一定觉得很委屈：小妹呀，自上次的羊肉之后，谁敢再和你抢过东西呢？尤其是吃的。 于是，托镇长的福，李婉宁一家也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第134章 太好了，太棒了 第二天中午，约摸着村长大概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李婉宁掐着点上门。 “村长，多谢多谢，又帮我们家解决了个大问题。”李婉宁对着村长又行了个礼。 村长捏捏眉心：“李夫人都说的那么有理有据了，我要是不帮这个忙，岂不是不近人情？” 李婉宁笑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村长哪的话呀？我们受您诸多恩惠，怎么可能有此想法？” 说完虚心请教：“村长，有件事儿还得您指点一下，这次我就想从村里雇一个人来帮我们打理，能方便一点，但是平时没有接触，不太了解情况，不知能否推荐一两个人选？” 此言正中村长下怀，本来他也在想，能怎么不着痕迹的去推荐一下呢：“你觉得上次给你们脱粒的张家旺怎么样？脚有点跛，做事会稍微慢一点，但人比较实在，干活儿不惜力气。” “那位张家大哥？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您会给我推荐他？看着他们家劳动力应该也不少，男孩子们也基本上都到能干活的年龄了。”李婉宁有些好奇。 “张家看着劳动力不少，但有个生病的老娘，得经常用药吊着才行，张家旺也是为了上山给老娘采药，那只脚才跛的。”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的着实……” “哦，原来如此，我原以为您会给我推荐吴家嫂子呢。”李婉宁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吴大嫂的心理准备。 村长笑一笑：“我自然是想给你推荐吴大嫂的，他们家也很困难，家里的男人今年修堤坝受伤，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好。但是你是要找人种地，显然，这方面吴大嫂会略逊一些。虽想让他们能过的好一些，但也得顾及着你不是？” 一瞬间，李婉宁都觉得自己要是穿成一个男子的话，一定要想方设法和村长成为至交好友，太可靠了。 “行，那就张大哥好了，一会儿我就去和他说，以后如果需要临时帮忙的话，我会优先考虑吴大嫂他们家的。”李婉宁诚心道。 他们家一般种的比别人家早几天，倒也可以错的开，确实在农忙季可以考虑多找几个人帮忙。 这种事情村长当然喜闻乐见：“大家都不容易，知道李夫人是个心善的，先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周围能拉一把是一把，就当积德行善了。” 又聊了一会儿，李婉宁告辞，说要去找张家大哥说说此事，听听他的意思。 上次送粮的时候没有进去，这次敲门是张大嫂开的，一看是李婉宁，又在左右看看，很好，没人，于是热情的邀请李婉宁：“李夫人，来家坐会吧，上次给了我们那么多粮食，真是太谢谢了，进来喝口水吧。“ 其实李婉宁是特意看没人的时候才来敲的门，因为要谈事情，所以就跟着进去了。 张大哥和几个孩子不在家，除了张嫂子，就只有在院子躺椅上晒太阳的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可能是长期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感觉那皮都快贴着骨头了，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一直闭着眼睛，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看到李婉宁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李婉宁也笑了笑，说了声：“大娘好，我来找张嫂子说点事，不打扰吧。” 老太太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张嫂子给李婉宁端来一碗水：“李夫人请坐，不知找我有何事？” 李婉宁坐下，喝了口水：“是这样的，我们家现在有几十亩地，我们照看不过来，之前雇了个人来帮我们打理，但是现在他一个人不够，所以想看张大哥有没有时间也来帮个忙？” 一听家门口有工打，张嫂子马上瞪大了眼睛：“真的？有有有，他每天都有。” 能感觉到她的急切，李婉宁笑笑：“我们现在雇的人是管午饭，然后一天一斤小麦。因为张大哥离得近，想在我们那里吃或回家吃都行，如果回家吃的话，大致就按一斤半的伙食算。” 一听这话，张嫂子马上给答案：“他每天回家吃就好，反正我中午也要做饭的。不知是怎么个上工法？几天一次？” “具体也没有要求，反正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吧，地里没有太多活儿的时候就帮忙开荒，上工日期看张大哥的时间，天天来都可以，如果哪天有事的话，可以不来，但若是农忙的时候，得天天来。”李婉宁害怕平时天天来，忙的时候找不到人的那种。 张嫂子一听觉得更满意了，在外打工一天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格，而且还不保证天天有，很不稳定，最主要的是，他的跛脚经常被雇主嫌弃，能有其他的选择就绝不会选他。但是现在吃住都在家里，而且只要你想挣钱，还随时可以去上工，天下哪儿有这么美的事情？ 想到这里，突然又有些忐忑的看着李婉宁，她不会没发现跛脚的事情吧：“李夫人，上次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我家那位的脚有些跛，不过不影响干活儿，就是需要移动的时候稍微慢一点。” “这个我知道的，上次看见了，而且我刚才去村长家的时候他也和我说了，忘记和您说了，还是村长向我推荐张大哥的呢，那您觉得能行吗？”李婉宁想要一个最终回答。 “行行行，虽然现在他不在家，但我替他先应下了，明天就去上工可以吗？”张嫂子恨不得今天的时间能倒流，直接倒流到今天早上的时候，就不让他出门了，反正在外面有时候一天也挣不到一文钱。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那明天就等着张大哥了。”其实在第二天开工这件事上，李婉宁和张嫂子的意见绝对没有任何分歧。 张嫂子心里美滋滋：明天就可以去挣两斤半粮食了，而且以后每天都可以上工，太好了。 李婉宁则是乐颠颠：最近天天累得跟狗一样，终于又要多一个干活儿的人了，太棒了。 第135章 身体这么辛苦，嘴巴还是得哄哄 和张嫂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敲定好，李婉宁回家了，她要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好继续下地干活儿。 其实平时李婉宁都不午睡的，顶多躺在摇椅上摇一摇，但是最近太累，在摇椅上还没摇两下呢，闭着眼睛就想要休息一会儿。 结果等她再一睁眼，发现家里就剩她和刘雅柔了：“柔儿，他们其他人呢？” “母亲，您睡了好久了，他们都已经去地里干活儿了，看您睡得这么香，就不让我叫您，还让我在这里看着您。”刘雅柔指指太阳，李婉宁这才注意到太阳已经西斜了很多了。 好吧，可能是身体里那个贪睡因子又出现了吧，抬手掩面打了个哈欠，道：”那母亲现在去地里，你跟不跟我去？” 讲真，虽然地头不远，但是想到这丫头一个人在院子里，李婉宁就会觉得心里不踏实，不如把她一起带了去。 刘雅柔看了李婉宁一眼：“我已经长大了，一个人待家里也没关系，但您若实在不放心，我就跟您一起去地里。” 一句话说的，李婉宁直接盯着刘雅柔不眨眼：“怎么说呢？感觉不知不觉中，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呢。” 刘雅柔很骄傲，挺着胸脯：“人家本来就长大了呀。” 好吧，一句话又露馅儿了。 不管怎么说，李婉宁最后还是带着刘雅柔去了地里。 其实平时刘雅婷和刘雅琴也很少去地里，今天可能是怕吵着李婉宁吧，所以就将她们带了出来。 但她俩也没耕地，而是在边上割草，就当给小黄和小鸡们攒点食物。 打发刘雅柔去找姐姐们玩，李婉宁加入了战斗。 没一会儿，就见张大哥一跛一跛的，扛着把锄头过来了。 看到李婉宁，喊了声：“李夫人。” 李婉宁看到他，也很开心：“石大哥，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不是说明天开始吗？” 张兴旺憨厚一笑：“我这情况怕是李夫人不太知晓，我今天下午做一会儿，也好让您看看我合不合适，免得后面您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会后悔的。” 可能是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了吧，就很珍惜这眼前的机会。于是田地里多了一个挥汗如雨的人。 一般这种敢提前试用的，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所以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约好明天正式上工。 小麦收割已经告一段落，所以孩子们又要去上学了。 刘伯远很庆幸：“还好又雇佣了张大伯，不然感觉我们得请假帮忙才是，光你们做不完的。” 李婉宁笑一笑：“这说明什么？是老天注定你们要好好读书，将所有的条件都给你们创造好了，可不要辜负上天的安排。” 刘伯琛在旁边拍着胸脯：“放心吧，母亲，我们会努力读书的，以后让你出门儿全是谈资，以我们为傲。” 看着刘伯琛信誓旦旦的样子，刘伯辉忍不住笑了：“四哥，好像咱们几个就你成绩最差了吧。” 刘伯琛的激情澎湃被打断了，有些不悦：“你知道什么呀？就像我这样的才能看到明显进步，如果都像三哥那样，次次考第一，那谁能看得出来他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呢？” 刘伯辉看了一眼刘伯琛，然后指指刘伯礼：“退步？你是在说三哥吗？” 看到刘伯礼扫过来的目光，刘伯琛果断摇头：“那怎么可能？三哥怎么会退步？小五你怎么总是喜欢胡说八道呀。” 刘伯辉摇摇头，若不是亲兄弟，真想送他一句：“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说的什么？” 第二天，等李婉宁他们过去的时候，王志远也刚到，但是张大哥却已经做了有一会儿了。 李婉宁笑道：“王大哥早，张大哥早呀，王大哥，以后也不必来的太早，和我们差不多一致就行。” 张大哥抹了把脸上的汗，憨笑道：“反正早上也睡不着，就早点过来了。” 看着这么积极的张大哥，李婉宁开庄园的心更是蠢蠢欲动，觉得现在不止完成了任务，赚到了银子，关键还得到了一种极大的社会满足感。 看来在书里找工作和她在现代找工作的难度也差不多呀，她那会儿刚好赶上了一段时间的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开始萧条，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最后有的可能靠父母，有的只能靠体力。 在职的天天担心被裁员，被裁了的又天天愁着找不到工作，整个就是一个卷又卷不动，躺又躺不平的时期。 有一份长期稳定的工作是一个能超越很多人的优势。 现在，张大哥心里可能就是拥有了这种优势的感觉，但拥有过后就更加害怕失去，所以会倍感珍惜。 罢了罢了，这段时间反正也缺乏劳动力，就不再劝解了，以后时间长的很，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李婉宁说这话并不是和他客套。 其实李婉宁他们平时并不去地里看着，也就中午送个饭的功夫，地里的事靠的全是王志远的自觉性，以后肯定也一样。 又一起努力了几天，终于将地又耕了一遍，再过两三天播种也是可以的，所以李婉宁决定给自己放假：“连翘、杜若，咱明天休息吧，休息个两三天就要开始种玉米了，又要忙好些天。” 李婉宁觉得累了这么些天，自己都憔悴了。 连翘和杜若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只是因为身份问题，在李婉宁叫苦之前，实在不好意思叫而已。所以趁着现在，终于可以叫一叫，喊一喊，缓解一下自己的劳累。 “那我明天给大家做点儿好吃的补补？” 杜若主动说。 这段时间不止累，伙食也不如以前，一来是食材的问题，天天忙活，没时间去买肉了，二来就是厨子的问题，太累了没心情做饭，随便对付一口就过了。简直就是双重伤害。 “那我明天去镇上买点肉，干脆拌成馅儿，咱们包点儿饺子吃。”一段时间没吃好，李婉宁觉得自己都有点馋了。 身体已经这么苦了，嘴巴还是得哄哄的。 第136章 有些鸡汤看看就好 李婉宁说的休息不是自己一家人休息，而是大家一起休息：“王大哥，张大哥，现在地里也差不多了，累了好一阵子了，明天大家都休息吧，带薪休假，粮食照旧发。” 二人欲拒绝，李婉宁笑笑：“过两天开始种的时候又很累，明天在家养精蓄锐吧，后面一大堆活儿等着两位大哥干呢。\" 这么一说，倒没法拒绝了，就享受一下那什么带薪休假吧。 趁着休息的这一天，李婉宁和连翘去镇上卖肉，顺便换种子。 几人往车上搬粮食，看着已经不少了，李婉宁问：“这大概多少斤了？” 连翘看了一眼还没搬上车的：“差不多一半，四百斤左右吧。要不咱分两次？一次好像有点太多了。” 李婉宁点头：“正有此意。反正跑一趟也不算远，分两次吧，或者到那儿和粮店的人问问他们能不能派个车过来拉一下。” 装好粮食正要走呢，刘雅婷将她们平时装绣品和络子的包递过来：“母亲，这个也可以去交货了。” 李婉宁一惊：“做完了？”要知道这段时间她们都累成狗，根本没做这个呀，连红袖都忙得团团转，除了一日三餐，有时都下地了。 刘雅婷有点害羞：“我和妹妹一起做的。” 李婉宁掏出两个看了看：“哇，婷儿和琴儿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李婉宁毫不掩饰的惊叹让刘雅婷有点脸红。 但李婉宁是真的非常诧异，但她诧异的不是她们能做完，而是她们主动将这个偷偷做完。 要知道，对于男孩子，李婉宁还会提要求，要求他们好好读书，要求他们抄书，要求他们下地，但对于三个女孩子，她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求。 她觉得古代的女孩子太苦，没有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她们的婚姻比撞天运还冒险，而且即使是一个各方面也还算好的，那家里的婆媳关系啥的，也大多数不太好弄。 但是，不管是谁的问题，作为人家媳妇儿，总归是忍气吞声的那个，所谓的三十年媳妇熬成婆，是多少女性命运的总结。 所以，她就想着在没嫁人的时候让她们自由一些，家庭条件允许的条件下，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 但是这三个娃一个比一个懂事，能看到大人的不易，所以不管平时还是农忙，她们都是自己找活儿干，大家忙着的时候，绝不会自己闲着。这不，这次竟然闷声做大事。 最重要的是，刘雅婷应该是对家里财务状况最了解的一个娃，连刘伯远都不知道的很多事她都知道。李婉宁每次分红回来都不避着她，会讲讲这次分了多少，家里还有多少银子之类的。 因此刘雅婷是知道家里现在保持最基本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是如此勤勉，就让李婉宁感到意外了。 这三个女孩应该就是大家说的那种来报恩的孩子吧。 “都是好孩子，母亲今天去镇上给你们买好吃的。” 一路上，李婉宁和连翘都聊着几个孩子，从老大到老小，各有特点，但都孝顺懂事，上天待她们还是不薄的。 两人直接将粮食送到粮店：“小哥，上次说用小麦换玉米，我今天带过来了，您看看。” 粮店的管事打开两袋检查了一下，觉得还行，没有以次充好，示意小二将粮食搬进去。 李婉宁赶紧问问：“小哥，这里差不多是四百斤的样子，我们想换八百斤，还有一半在家里，能不能派人送一下玉米，顺便把剩下的拉回来？我们家在流放四村，不算远。” 这个粮店吃官办的，有专门运货车队的，平时收粮税就是他们去的，所以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行，那就让他们随你跑一趟吧。” 看他们答应得痛快，李婉宁赶紧对连翘说：“你在这里盯着，我去送货买东西，一会儿在回村的路口汇合。” 好久没有去珍秀坊了，因为地里忙活了很久，所以老板看到她还有些开心：“你们终于做完了？这次已经好久了。” 李婉宁笑着递上东西：“是的，家里地比较多，一忙起来就没时间干别的，所以耽误了些时日。” 老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这次拿多少？还是老样子吗？” 李婉宁想着这次种玉米又得不少天，靠着两孩子也做不了太快：“那就还拿那么多吧，不过马上要种玉米了，可能交货又要过段时日了。” 老板笑道：“种地要紧，不过有空了抓紧做哦，最近大家都忙，货都有点跟不上了。” “货跟不上说明老板生意兴隆呢。”李婉宁夸赞。 “就你会说。我们生意兴隆点好呀，大家都能赚点小钱。”老板将装好的材料递给李婉宁。 “是的 ，我们家刚开始多亏了从老板这里拿材料，这才一点点活下来的，不然没有挣钱的地方，能不能活过第一个年都说不好。”李婉宁接过东西，再一次对老板表达谢意。 老板摆摆手：“你们不嫌赚得少就好。” 李婉宁笑笑：“如果能挣到大钱，当然看不上这蝇头小利，但是若没有本事挣大钱，那就小钱也行，挣不了大的，又看不上小的，那才是要命。” 这话一说，老板都想给她点个赞了，总结得太好了，他们这里总是有不少人来问了之后，觉得太少就不拿了，但是过段时间又找回来要做，其实如果没有其它合适的更赚钱的营生，那就赚小钱的事情先做着，边做边想，又不影响什么。 别看做了每天只是一点点进账，但是和坐吃山空相比，还是会好很多。 当然，也有人说方向比努力更重要，但到底哪个方向是正确的，不也得努力过才知道吗？ 做了有可能没达到预期，但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停留在想的阶段，任何想法都不付诸于实践的时候，永远达不到成功。 所以充斥在我们周围的很多鸡汤，有些可以喝，但是有些看看就好。 第137章 小孩的心思你别猜 出了珍秀坊，李婉宁又去了肉铺。 肉铺老板也很开心：“李夫人好久没来了，今天想要点啥？” 李婉宁指了一块五花肉：“就这块吧。” 因为是包饺子，所以肥瘦都有才好吃，所以李婉宁这次没有刻意找那种比较瘦的。 老板奇道：“李夫人今天买肉风格有所不同呀。” 李婉宁笑笑：“这次是包饺子，稍微有点肥肉也好吃的。” “哦，估计这块有三斤多。”说着过了下称，三斤二两。 想着这些包饺子也够了，可以再买点瘦肉炒着吃，于是又指了个地方：“这里帮我割块瘦一点的吧。” “好嘞。”老板这才感觉圆满了。 顺手拿起一根大棒骨：“这块送您了。” 李婉宁笑着道谢，说了声生意兴隆，就匆匆赶去会合的路口。 没一会儿，就看到连翘赶车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一辆，两辆车都堆得满满的。 连翘看到李婉宁非常开心：“夫人，听说我们要用作粮种，掌柜的给我们换了最好的那一批，说是其他地方的新品种，产量比普通的要高，他们专门挑出来做粮种的呢，每一粒都大而饱满，而且出芽率和成活率都很高，以前我们一窝放七八个，现在估计放四五个就行了，而且收成也有可能会增加呢。” 李婉宁听了也高兴了，粮种的质量直接影响着后面的收成，她们家地多，亩产量多十斤，就能多几百斤玉米出来了。 至于为啥粮店这么大方，这就是官办的好处了。他们经常会搜寻一些新的高产品种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去种，但是好多人家都是自留种，也不来他们这里买，所以推广起来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她们家一次性换这么多，还不赶紧将这个推出去？要知道，每亩多产十斤，朝廷就会多出六斤呢。 所以算起来这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粮店管事很高兴，一下子推出去这么多，李婉宁很开心，普通的比例兑换到了高产种子。 到家以后，粮店的小二问李婉宁：“李夫人，卸下来的粮食放在哪里？我们直接给您放到位吧，省得你们再搬来搬去。” 可能是看到李婉宁家没男人吧，店小二还想得很周到。 李婉宁让杜若打开仓库门：“那就劳烦放到那里吧。” 小二应一声，招呼另外一个来帮忙的，一人扛一袋就往房间里放。 李婉宁和连翘也赶紧抬了一袋，有些重，杜若赶紧来帮忙。 小二看到了：“李夫人，您放着吧，我们来就好，很快的。” 李婉宁当然不能光让人家干活呢，所以还是坚持着：“没事的，我们几个人抬着虽然慢，但多少也能快一点。” 这话说得有些绕，小二还在脑子里回转了一下。 很快就搬完了，杜若端来两碗水：“真是多谢二位了，不然我们得搬好久。” 小二笑笑：“您几位都是顾客，这些事情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婉宁心里暗自赞叹，这优秀的服务意识也不知道是谁灌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别说这会儿了，就是在现代，虽然服务意识已经试图在各个行业里灌输了，但有些公务人员也总觉得高人一等，鼻子看人的那种，让人办事办得极其不爽。 当然，这是指个别人，大多数的人还是挺耐心柔和的。 之前光听连翘说好，李婉宁还没看过，这下小二他们都走了，李婉宁这才打开袋口，抓了一把看看。 果然如连翘所说，个个又大又饱满，而且可能是因为经过筛选的，大小形状都差不多，目测是好的，至于其他，还需等收获后再做定论。 不管了，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先做好眼前的。 将手工材料递给红袖，肉递给杜若：“五花肉包饺子，瘦的炒咸点放着。” 两人各自拿了东西去放置，李婉宁又叫住了杜若：“包饺子这些可能有些不够，回头再做个韭菜鸡蛋馅儿的吧，两种混着吃。” 肉自然是最好吃，但鸡蛋也不差，没办法，现在的几个小子真是太能吃了，放开了吃，每人得三十几个，李婉宁自己才吃二十来个，而且是连续劳累的情况下。 这一天，大家都很默契的没做手工活儿，一起帮忙打下手，包饺子。 连刘雅柔都放下了剁菜的刀，跑过来和大家一起。 经过三年的训练，她已经能将饺子包得像模像样了。 包着饺子，气氛十分和谐温馨，李婉宁状似不经意的问：“柔儿，你的小鸡现在也还是每天都下蛋吗？” 刘雅柔想想：“有些不是了，有些鸡可能是三天下两个蛋的样子。” “哦，那它们是一直这样还是以前每天都下的？”李婉宁边包边问。 “以前好长时间都是一天一个，偶尔停一天。”对于小鸡的状态，刘雅柔比谁都清楚。 “哦，那可能是有的鸡已经下了两年蛋了，过了产蛋的高峰期，以后可能下蛋会越来越少的。”李婉宁觉得需要提前告知一下。 “可是三天下两个蛋也挺多的呀，母亲。” “以后还可能会变成隔天下蛋，或者三天下一个呢。” 刘雅柔一听急了：“那我们的鸡蛋就不够吃了，要不再让丁婆婆孵一些出来吧。” “孵小鸡是可以的，母亲的意思是如果那些老母鸡后面下蛋太少的话，我们养着就不合算了。”话题一点点向结论引导。 “不养的话，卖掉吗？”刘雅柔眨眨眼：“可是我有些舍不得呢，都养了这么久了。” 思忖半晌，终于想到个好办法：“要不如果以后它们不下蛋了，我们就把它们吃掉吧。” 李婉宁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这娃刚才还舍不得呢，脑子里想着就问出来了。 刘雅柔咬咬唇：“我是舍不得呀，但是如果将它们卖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但如果我把它们吃掉，那它们就会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它多少还是和我有点联系的。” 好吧，李婉宁觉得自己受教了，果然，小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第138章 过上一年半载就熟了 又休息了两天，王志远说玉米可以种了，大家决定第二天正式进入春种工作。 刘伯远征求李婉宁的意见：“母亲，我们明天去和夫子请假，后天开始帮忙种玉米吧。” 李婉宁试图找到最佳的配合：“我们现在有王大哥和张大哥挖坑，可以分成两组，如果后面再有两个人撒种子，两个人填土的话应该是最快的。” 看看家里的人，包括自己，四个大人，三个女孩子。 大家都不自觉的数了数人，连翘道：“那如果分两组的话，好像人手还有剩余，孩子们应该可以不用请假，我们几个先试试。” 刘雅婷也说：“对，母亲，我们几个先试试，实在来不及了再让哥哥们请假。” 杜若也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可以点种子，这个活儿比较轻省，再有咱们几个，估计也差不多了。” 李婉宁也算算：“那姑娘们不去也问题不大。” 刘雅婷很主动：“母亲，让我去吧，每次你们都累成那样回来，只有我们在家里清闲，觉得不是个滋味，我们现在在农家，农家的姑娘哪儿有不下地的？” 刘雅琴也附和：“是的，就让我们去吧。” 看她们很想去的样子，李婉宁就不拒绝了，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出点力也是好的。 种这个大概最累的就是挖坑的活儿了吧，但是这有两位大哥去完成，其他都还算好。 女孩子们都上阵了，李婉宁自然想让儿子们也有点参与感：“那不然明天开始你们还像之前那样，最后一节课不上了，早点回来，还可以帮忙种一会儿，我们先试两天再说。” 让他们好好读书是对的，但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只要好好读书就行，如果他们每次说要请假帮忙都被拒绝，久而久之，他们就会觉得这件事不需要自己，自己可以完全不用在意。 家是大家的家，所以有事情每个人还是要多参与参与，不上最后一节课就是上次找出来的最优方式，这次也可以拿来用用。 第二天，王志远和张大哥早早地就在田里挖起坑来。没一会儿，李婉宁也带着所有人来到田边，为了让刘雅柔和她们一起走，一大早，连翘就帮她给鸡剁了一大堆的菜。 就按照昨天的计划分组劳作。李婉宁同时负责指挥协调，确保每个环节顺畅衔接。 刘雅婷和刘雅琴认真地点着种子，刘雅柔看着眼馋，也要帮忙，所以就让三姐妹换着来，小手虽稚嫩却很灵活。杜若和红袖跟在她们后面忙填坑。 李婉宁看看连翘：“不然我们再加一组吧，看柔儿点的也挺好的，我们干脆都利用起来。” 连翘拿起旁边的锄头：“那我来挖坑吧。” 李婉宁也不和她抢：“你先挖，一会儿累了我换你。” 临近中午的时候，杜若回去做饭，刘雅婷接替了填坑的工作，刘雅柔接替刘雅婷去给她们组点种子。 至于李婉宁和连翘，作为三个组里最慢的一组，已经放弃了挣扎，慢慢来吧，一个挖坑，一个点种子加填坑。 为了少在做饭上浪费时间，昨天晚上就蒸了很多馒头，中午热一热，然后再做一大锅的烩菜就行。 也不拘是什么菜，去菜地里有啥摘啥，夫人说过，每种菜都有自己的营养，要每种都吃才能营养均衡，所以，这么累的时候，大家都需要营养均衡。 中午吃完饭，大家都休息了一会儿，又给鸡呀牛呀喂上草，倒上水，继续风奋斗。 下午不到五点的样子，孩子们回来了，一看哗啦啦来了这么多，李婉宁这个统筹又开始安排：“婷儿，你带两个妹妹回去吧，点种子的事情交给伯礼和小四小五。” 三个姑娘也干了一天了，虽然不是个太累的工种，但一天下来也不怎么轻松，看着人多了，李婉宁赶紧让她们回去。 刘雅婷她们确实也累了，平日里运动量都不大，今天这一天走了好多天的路，于是应一声就回家去了。 “伯礼和伯青过来这边，连翘，咱俩分两组吧，让两孩子后面点种子带填土。” 多一组能更快一点，于是两人分开了。 刘伯礼接过李婉宁手里的锄头：“母亲，我来挖吧，我也会挖。” 当然会挖了，之前也做过这个事情。而且那会儿还小一点，现在都已经是十四岁的小伙子了，也有几分力气。 李婉宁一天也很累，就懒得和他争。那边，六伯青也接过了连翘的锄头：“姨娘，我来。” 连翘还想推辞，李婉宁道：“你就给他吧，现在他们可能比我们有力气呢。” 跟在儿子后面点种子，李婉宁和连翘看着前面挥着锄头的少年，突然觉得虽然只是三年多，但是，孩子的成长却好像已经跨越了一个阶段。 如此这般过了两日，众人发现速度比预期的还要快些，孩子们应该不用特意请假也能顺利完成播种。 每天的午饭都有馒头，是刘雅婷回去蒸的。早上杜若早早将面揉好放着，到下午刘雅柔回去的时候就发好了，几个姑娘一起做馒头，然后再给大家多点晚饭，其实也没歇着，只是换个工种而已。 再过了两天，李婉宁觉得自己已经累到不行了，她唯一解累的方式就是看看前段时间已经下种，现在已经冒出头的小麦，看起来嫩绿柔弱的小芽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多了一种生命的能量。 终于，第五天的下午，随着最后一粒种子被种下，覆土掩埋，众人站在田边，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心中满是欣慰与期待。李婉宁感慨道：“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王大哥和张大哥了。” 王志远和张家旺都是不善言辞的，点头答应：“夫人，这里的已经种好了，这两天就不过来了，回去搭把手。” 李婉宁自然是同意的，张家旺还好，有很多亲人，地里的活儿没他顶多慢一点，王志远就不一样了，家里的老娘做不了农活，都是他的。 “好的，如果有用到牛的地方，可以来借。”李婉宁嘱咐了一句，王志远现在会自己开口了，但张家旺可能还不好意思。 没事，过上一年半载就熟了。 第139章 难道没有了吗? 种完地的李婉宁一家又进入了非常规律安稳的幸福生活。 隔两天去送个手工活儿，过段时间去买一批笔墨纸砚。 上次将第一季度的分红拿回来了，足足十两银子，李婉宁要了一张银票。 老板催促：“李夫人，新的话本子什么时候好？已经很久了。” 李婉宁笑笑：“最近一直在忙活地里的事情，前几天刚刚种进去，后面时间就多起来了，下一本正在酝酿中。” 老板点头，试探道：“其实比起种地，还是写话本子来得快一些。” 李婉宁没有反驳，确实是的，话本子的收益很快就能看到，种地除了缴税多，还要看老天想不想赏饭吃。 但是虽然这样，种地在李婉宁心里依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其他事情都可以为此做退让，比如手工，比如话本子。 这话不愿说，就找了个别的理由：“我们种地是有要求的，种不够也不行，而且，家里有粮了总觉得心里不慌。后面我们会加快速度的。” 想起朝廷的规定，老板也无话可说了，每人三亩的要求确实是有点多，不过，可以给朝廷收回很多税粮。 罢罢罢，反正不管李婉宁干啥，最后受益的都是朝廷，这话本子赚到的钱大部分也是书肆的，书肆也是官办的。 但还想着再督促督促：“李夫人的故事每个都很新颖，观众反响很好，都喊着让您多写几本呢，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最近这分红也是一次比一次多。” 说实话，李婉宁对于话本子的收益是百分百的满意，也知道老板的意思，她也想多写几本呢，感觉对她来说，这是最轻松的赚钱方式了。 于是点头笑道：“今天回去就动笔，故事已经想好了，用不了多少天就会送过来。” 听着故事已经想好，老板也放心了，看来李夫人对于话本子的事情也和他一样重视，这不，种地的同时还在想故事呢。 而李婉宁也没骗他，确实故事已经想好了，她打算这次将《白蛇传》写出来。 主要是以前每次暑假必放白蛇传，李婉宁很喜欢，尤其是白蛇化为人头，绕着柱子一圈圈缠绕的那一幕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要把白蛇传的快乐传递给大家。 想要写这个，想起以前网上的一个段子，说白素贞是最让人羡慕的女人，孩子刚生下来就去了雷峰塔，等出来的时候儿子已经是状元了，完全没有辅导作业这一环节。 不过这个在古代是不存在的，因为古代的女人一般辅导不了自家孩子作业。 她将这个故事精简精简讲给小妾们听，几个小妾简直迷失在里面了，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对大家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尤其是女人，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爱情，坚贞不渝的爱情，正是大家渴望而又得不到的。 因为大家听得很投入，一会儿骂法海无情，一会又说许仙怎么这么傻？这么容易被骗。 紧张的时候捏把汗，甜蜜的时候满脸姨母笑，整个儿一个陷入其中。 李婉宁一看这种情况，压根就不用想，绝对是爆款中的爆款。 因为这个也比较长，所以李婉宁想要分上下卷，一来不至于太厚，二来也可以吊吊大家的胃口。 这一天，李婉宁一家正在讨论剧情，村长找过来了：“李夫人，和我去镇上一趟吧，镇长要见你。” 李婉宁有点奇怪：“不知村长是否知道何事呀？” 镇长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还能管她这小小的底层？ 村长讲出了他自己的想法：“算算时间，镇长应该是把冬小麦的事情上报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宣布奖励的。” 李婉宁松口气，那最起码是件好事，总不能自己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不给奖励就算了，还能再把自己罚一遍？ 有了这种猜测，两个人路上的情绪就好了很多，有一搭没搭的聊着天。 李婉宁非常好奇，不知道会奖励她们什么？总不能是直接赦免她们的连带罪吧，如果自己可选的话，该要点啥？ 脑子里问题还挺多的，最终也没有配上满意的回答。 到了镇上，村长直接带着她去了镇长办公的地方，虽然来了很多次镇上，但去见镇长还是第一次。 进去前，李婉宁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嗯，虽然有补丁，但干净整洁，气场也不差，再说，镇长也不算陌生人。 有人通报了一声，放了两人进去。 进去行了礼，镇长示意二人坐下。 看着村长：“前段时间冬小麦收了以后，我就将此事上报了朝廷，现在朝廷颁来了嘉奖令。” 停顿了一下，看到二人均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的样子，镇长莫名的有些愉悦。 “圣上同意了我们只收三成的提议，以后，我们这里的生活水平将会有很大的改善，只要愿意做，最起码是饿不死了。”李婉宁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开心。 “还有，圣上给我们减少了人均耕地要求，如果每年都种两季的，人均两亩就可以。”镇长说着第二个关键点。 这也是个好消息，开荒着实不易，而且粮税那么高，种地吃不饱，你去开荒就不能出去打工，不出去打工就没有饭吃，本来就够艰难的了，还有因为完不成任务而受罚。 这下改成两亩，应该会好很多。 村长点点头，这也是关乎所有流放人员的好消息。 看他们听得认真，又来了一条：“因为种两季是我们这个地方发现的，但可以在很多地方都推广，所以为了给我们表示奖励，以后的粮税我们这可以留下一成。” 要知道，他们只是一个镇，以前只能留下半成，现在翻了一倍，那镇上的各种建设就可以慢慢做起来了。 村长的笑意更深了，双手抱拳，向右上方举起：“圣上真是仁善英明，感觉历朝历代，都不会有这样的政策。” 镇长点头：“是呀，虽然我们这里是流放地，但圣上还没有彻底放弃他们：” 李婉宁听得正认真呢，感觉他们怎么不往下说了。嗯？难道没有了吗？ 第140章 家里有个太上进的娃也是压力 镇长喝了口水，对村长继续道：“对你我也有奖励。” 村长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哦，圣上真是心细如发，还能考虑到我这样的小人物。” 镇长拿出一套文房四宝：“这可做传家之宝。” 大概所有的读书人对文房四宝都有天然的亲近感，虽然村长已经到秀才为止了，但依然难掩对这些东西的喜爱。 接过来，细细看去，真好，这种品质的东西他们平时见都见不着，更何况还担了御赐的名。 还没激动完，镇长又拿出一个空白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圣上赐下的京城眉山书院的录取通知书，你们家如果有优秀的后辈可以去免试就读。” 这下村长更激动了，这个书院全国闻名，本朝人才的摇篮，一般人进不去。 在里面读书，不止上榜率高，即使考不上，那些结识的人脉也是一笔巨大财富。 看着村长激动的样子，李婉宁心里有些嗤之以鼻，好吧，看来要么国库太穷，要么就是这个皇帝太小气，这些个奖励，看着挺好，反正都不用他花钱呗。 笔墨纸砚即使好，那也是底下人生产的，入学名额，更是不用花一分钱。 正想着，村长激动完，想起还有李婉宁这个正主：“不知……”说完看向李婉宁。 镇长沉吟一下：“至于李夫人的赏赐，圣上没有明示，只说了句酌情处理，再有大功，可另行奖赏。” 哦，李婉宁听明白了，就是她的赏赐归镇长管呗。本来她也没指望因为这个就赦免她们，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太过失望的感觉。 突然觉得镇长和村长都看着她，总得说点啥吧，不然气氛略显尴尬。 “那，不知镇长大人打算怎么酌情？”这种时候提要求轻也不是，重也不是，太难了。 “不知李夫人可有啥想要的？”镇长想先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既然一定要问，那就说一下吧，李婉宁试探：“能否我家税收减半？” 要知道，流放人员税收是平民的两倍，真的是太难了。李婉宁觉得要是税收减半的话，自家的日子能过得更好，还要在这儿待好几年呢。 听着这个要求，镇长松了口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看来这个李婉宁还是挺懂事的，没有狮子大开口，自己完全能做主。于是点点头：“好的，那就如李夫人所言，以后所有税赋减半。” 虽然她家地多，而且看着以往的意思，还要扩大开荒规模，但她们一家和这一个镇上那么多户人家比起来，还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李婉宁一惊，又一喜，其实是她口误，她本来的意思是粮税减半，没想到现在是所有都减半，那她们抄书、手工、小买卖都可以少交一半了，这样算下来，收入直接可以乘以一点五，艾玛，太开心了。 于是，几个人都很满意，镇长留下了粮税，村长得到了顶级学府的入学名额，李婉宁争取到了超出自己预期的正常税赋。 回去的路上，李婉宁都难掩面上喜色。 村长有些不忍：“李夫人，在我面前，不用强颜欢笑。” “啊？”李婉宁愕然。 村长劝道：“你们获罪不久，圣上想必也不能马上赦免你们，否则有朝令夕改的嫌疑。” 李婉宁这下知道原因了，原来他觉得这么大的功绩就这点奖励怕自己心里不舒服，又不敢表现出来啊。 若是原书中的李婉宁，身份从高处跌落，好不容易有个转机，又没起到大作用，可能会心里不舒服。 但自己不一样呀，她本来也没过过那高高在上的的生活，一直是自己兢兢业业的努力生活，在她心里，纳税也是公民的基本义务，完全能够接受，只是原来缴太多了而已。 于是笑一笑：“村长，我真的挺满足了。这一路走来碰到的都是好人，也没人落井下石，到现在还能争取到和贫民一样的税，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这个村长倒是相信，以她们一家的勤勉和团结，即使没有这一出，也会越过越好的。 于是村长适时鼓励：“慢慢来吧，只要有心，总会越来越好，看看你们，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这样也没多少时间。而且，人这一辈子变数太多，不经意间，说不定转机就在前面。” 李婉宁附和：“是呀。而且圣上已经答应了呢，如果以后再有功绩，还会有别的恩赐。” 村长笑一笑，但也没有打击她，因为要能成为功绩的事情，得像这次种两季粮食一样于国于民都有利才行，那可真不容易，放眼整个朝廷，多少年也不定能出一件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李婉宁心里，另一件能成为功绩的事情早就有了，那就是活字印刷。 之所以现在没拿出来，是因为此事太大了，能大大降低读书的费用，放在历史长河里，都能成为一个划时代的进步，更何况对一个朝代而言。 现在她是铁定不能拿出来赚钱的，否则可能会给自家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一定要有可靠的人才行，目前看来，这个村长和镇长还都是不错的人，不过还得再观察观察，是否值得以身家性命相托。 反正现在剧情已经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了，而且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要是不需要面对孩子们即将来临的婚配和科举等问题的话，就这样过着也挺好的，李婉宁表示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 还有点时间，可以先等等，如果到十年之期，家里还不能顺利平反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如何将这个顺理成章的拿出来，做为下一个功绩，看看是否能换取几个孩子的正常科举之路，哪怕不能科举，将一家子改为平民也行。 其实这样一来，其他人倒也没什么，就是会可惜了老三的读书天赋了，他从小一心读书想要出人头地，唉，家里有个太上进的娃好像也挺有压力。 第141章 赚钱从娃娃学起 李婉宁回去的时候，一家人都在翘首以盼。 因为不知道被叫去做什么。 虽然李婉宁走的时候说没事，可能是嘉奖，但是关心则乱，万一是什么别的祸事呢？ 而且这一走就是半天，几个人等得心急，手工活儿都受到影响了，因为坐不住。 李婉宁就是大家的主心骨，难以想象，若是没有她，家里会成什么样子。 后来，连翘干脆站起身：“我去镇上等着吧，看看能不能打听下。” 好在她还没出门的时候，李婉宁就回来了。 几个人马上围了上来：“夫人，到底是什么事呀？怎么这么久？” “夫人，有没有哪里受伤？” “夫人。。。。。。” “停停停，让我先喝口水。”李婉宁双手一抬，止住大家的各种问题。 “母亲，给您。”刘雅婷早就端着茶水在边上等着了，之前是三个姨娘动作太快，她去倒了水就没挤到跟前去。 接过刘雅婷的水，李婉宁心里熨帖，于是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我们婷儿真是个细心周到的好姑娘。” 然后开始回答小妾们的问题，不过刚才乱糟糟没听清楚，但想也知道大概问了啥：“这次是为了两季庄稼的嘉奖，这次，我们的身份虽然不能改变，但是从今以后，我们家所有的赋税都和平民一样了，全部都减半。” 说完观察着大家的神色。 杜若很开心：“减半？那我们每季的粮食都可以留下六成呢，太好了。” “没错。”李婉宁点点头。 “全部减半？”连翘不可置信的问：“那，那我们做的手工，孩子们抄的书，税都可以减半吗？” “没错。”李婉宁继续点头。 红袖也有点激动：“我们卖的香囊和剪纸，也可以？” “没错，通通都可以。”看到大家都激动的样子，李婉宁这才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可能村长和镇长将她们想得太复杂了，她们其实很容易满足的，稍微给点点甜头就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和幸福。 三个姑娘也在旁边很开心，刘雅柔笑得特别甜，李婉宁看到了，不由得问：“柔儿这么高兴，是不是在想以后家里有钱了，每天都可以吃肉了？” “母亲~”被戳破心思的刘雅柔婉转的叫了一声，现在小女孩也慢慢长大了，有些话放在心里，是不能说出来的，大家知道就好。 李婉宁蓦然生出几分怀念，小孩子真的是小的时候更好玩呢，童真太美好。 “没事，这是实话，我也想每天吃肉呢，我们辛苦挣钱就是为了过得好呀，吃想吃的东西也是过得好的一种体现。”李婉宁看刘雅柔有些害羞，将话圆了圆。 这一说，红袖突然想起来了：“哎呀，这段时间太忙了，今年的香囊还没怎么做呢，离端午也没多少天了，得开始做起来了。” “所有的手工都做起来吧，现在做的，钱可多不少呢，以后的络子两条就能赚到3文钱呢。”连翘也忙叨叨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杜若找了剪刀和红纸：“上次的剪纸好像快卖完了，我再剪几个吧，下次大集就能卖了，现在价值可比以前高了呢。” 三个小妾各忙各的，两个姑娘也开始坐下打络子，刘雅柔和李婉宁对视一眼，也走出门去：“我先去喂鸡，喂好了回来让二姐教我打络子。” 看着周围的人都开始忙碌，显得自己好像格外不合群，算了算了，也拿了一个络子打了起来。 钱，能挣到自己手里的，还是要早点挣，不然等用的时候才想起来就晚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李婉宁抬头：“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婉宁一时也说不上，但是感觉家里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几人面面相觑：“哪里不对呀？” 过了一会儿，刘雅婷弱弱道：“我们还在写话本子，忘记讨论剧情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平时家里都吵得不可开交，突然静下来，是感觉不一样。 但今天自从李婉宁被叫走，大家就心里有些不安，没继续讨论了，刚才又被减税的好消息一冲击，脑子一热，光想着赶紧做点活儿，少交税的活儿，结果把这事忘了个底朝天。 即使别的活儿少交税，也比不上这个赚钱呢，于是，大家又激情满满的开始讨论。 晚上，男娃们回来以后，还不等别人说话，刘雅柔就将这个好消息讲给几个哥哥听。 三个大的已经懂得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是刘伯礼太过开心，觉得这样一来，自己上学的事情又有了一些保障，于是嘴角翘的高了起来。 刘博辉虽然年纪小一些，但他在哥哥们面前一向比较乖，所以没发表什么意见。 唯有刘伯琛，一蹦快三尺高了：“真的吗？那以后我们卖出去东西能拿到更多钱了，你们是不知道，每次逢年过节的，我们能卖好多银子，每次去趟罪容所出来能少一半，我那个心疼呀，以后，卖同样的钱，我们拿回来的就要多一半了。” 说完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李婉宁：“母亲，我们下个大集还去卖东西吧，我感觉现在特别期待呢。” 好吧，李婉宁扯扯嘴角，她以为这事最开心的是老三呢，没想到老四比老三还开心，还一心想做他的小买卖。 看来老四的兴趣在于卖东西，做生意呀，可惜自己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回想一下书里的人物关系，好像自己整个人脉里，就没有做生意的，不然还真可以让刘伯琛慢慢学起来，以后没准能用得上呢。 说没准用的上貌似不太准确，应该是肯定用的上。即使以后平反了，侯府总是还有一些产业啥的需要打理，因为纯靠工资的话是养不了那么多仆人以及人情往来的，所以每个官员家里其实多多少少都有铺子啥的，打理的越好才能产生跟多收益呀，所以这方面的管理和能力也是很重要的。 赚钱，是应该从娃娃学起。 第142章 赚钱的目的 李婉宁发现，自从知道赋税减半以后，大家的干劲都高涨了起来。 小妾们的高涨不止体现在干活儿时长悄咪咪的增加，也体现在每天给王志远送饭时，回来主动汇报庄稼的生长。 天知道，每天都长那么一点点，肉眼或许都看不到，怎么就能被她们描述得如此兴致勃勃。 女孩子们的高涨体现在坐的时间能更长了，就连刘雅柔都开始学打络子了，目前已经学会了最简单的那个，这两天喂完小鸡也不天天跟小鸡们叨叨了，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回去赚钱了。” 男孩子呢，三个大的嘴上不说，但早上走得更早了一些。两个小的再是撅着嘴不想起床，也迫于哥哥们的威压，不敢反抗。 不用说，头发丝都能想到，早上去早一点可以多抄抄书。 这些是李婉宁想看到的，又是她不想看到的。她觉得还是得适当调整一下。 于是，晚上吃完饭，召开了个简单的家庭会议。 李婉宁没有直接说，而是抛出了个问题：“你们觉得我们赚钱是为了什么？” 其实大人还好，她主要想了解了解孩子们的金钱观。 这次就从老大开始，所以目光看向刘伯远，果然，嫡长子不负众望：“我希望有钱了以后，能建功立业，让我们的家族兴旺发达，虽比不上祖辈们的功绩，但也要尽量望其项背。” 好，曾被两代镇南侯教导影响过的孩子，咱还是不做评价了。 刘伯青自觉将自己排在第二：“我没有太大的理想，我只想有很多钱，让家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即使没有特别好，最起码想要什么不出格的东西，不必思前想后，反复衡量。” 这就是李婉宁想要达到的什么什么自由呀，但是从现代到书里，奋斗了这么久，其实连最简单的菜场自由也没有实现，太难了，只要带上自由二字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相比来说，刘伯礼言简意赅：“考科举，出人头地。” 能从小就坚定自己的信念，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进，李婉宁不想多做评价，因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刘伯琛嘿嘿一笑：“我有钱的话，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读书就不读书，不想种地就找人替我种，想做生意就做生意，反正我有钱。” 看着他摇着头得意洋洋的样子，李婉宁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他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似的。好吧，这也是李婉宁的愿望呀，有钱了不一定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但可以选择不做自己不喜欢的。 刘伯辉有点懵懂：“我要有钱了，小妹就不用喂鸡了，母亲和姨娘们也不用天天这么辛苦了，我们可以雇很多人，让你们过上以前那样的日子。” 是的，他说的是让你们，而不是让我们，因为以前他还小，被各种管着，他觉得自己也挺喜欢现在的，大家只管大方向，其他都随他愿意，而他也挺享受这种自由。 李婉宁本想总结一下，结果发现刘雅柔欲言又止，于是笑了笑：“三个姑娘也说说吧，你们觉得赚钱是为了什么？” 刘雅婷站了起来，轻轻但又坚定的说道：“以前我觉得钱能买到好看的首饰好看的布，后来又觉得钱能让我们吃饱饭，但现在，我觉得钱可能能买到我们的命，没有钱，就会将命运掌握到别人手里。” 一听这话，就知道前段时间的事件吓到她了，现在都没彻底缓过来。 于是安慰道：“没事的，婷儿，以我们现在的条件，以后各种的徭役都可以用钱抵，不要担心。” 接着轮到刘雅琴：“我没想要很多钱，只要钱能让我们吃饱饭，能给阿兄们买书，能给小妹买糖人，就满足了。” 这是个奉献型的孩子，李婉宁觉得要稍微掰一下：“给兄长妹妹买东西是应该的，但要记住，也得给自己买，你如果自己都不舍得买，兄长和妹妹也不舍得用你的钱，只有你自己过好了，才可以去照拂别人。” 看她似乎有些没明白，于是又解释：“你想想，如果你的钱就只够买一个糖人，你给妹妹吃的话，她会吃吗？那肯定是要买俩个，你俩一人一个才更甜对吧。” 这个好理解，刘雅琴点点头：“嗯，那就挣更多的钱，对自己好，也对家人好。” 这才对嘛，此时刘雅柔拍拍胸脯：“有我在，没事的，二姐，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以后你们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都给你们买，买很多很多，大家一起吃也吃不完。” 李婉宁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你们说得都很好。不过，不管赚钱为了什么，都别忘了身体和家人。像之前大家拼命干活学习的劲头是好的，但也要注意休息。姑娘们不要一整天只想着赚钱不顾身体，小子们也不能一味苦读劳作，累垮了身子。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钱财只是让生活更好的工具，而非全部。”大家听了纷纷称是，家庭会议圆满结束，这个家在新的理念下继续幸福美满地发展下去。 这下大家都说完了，李婉宁笑着说：“你们说得都没错，钱可以改善我们的生活，也可以满足我们的各种欲望。但咱们赚钱呀，不光是为了这些。 钱能让咱们生活变好，可一家人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才是最重要的。这赋税减了，咱们日子松快些，可别把自己逼太紧啦。 像姑娘们，打络子也不用太累，偶尔也要出去玩耍玩耍；男孩们读书固然重要，但身体也要顾好，别起太早熬坏身子。 总之，赚钱是一个长期奋斗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能达到目标的，所以需要大家斟酌一下，找到赚钱和生活以及身体健康的一个平衡点，采用一种能更持续长久的方式去完成。” 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大家听了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婉宁希望大家既有着积极向上努力赚钱的心，又不会因为过度忙碌而失了生活本真的乐趣。 第143章 穷，也是会刻入基因的吗 日子终于恢复了正常，虽然大家都很勤勉，也在李婉宁的接受范围之内。 到四月中的时候，今年去参加童试的人回来了，算是大大的捷报，一共去了六人，通过一半。包括刘伯远他们班的第四名，第五名，以及别的班的一个同学。 刘伯远和刘伯青还好，只是刘伯礼有点失落，不算太明显，李婉宁就没理会。 该说的话之前都说过的，很多事情要自己能想通才行，而且这次比上次已经好很多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不过意外的是，刘伯远对李婉宁说：“母亲，院长让您明天去趟书院，说说我们几个后面的学业安排。” “嗯？哦，好的。”李婉宁应下，心里却有点奇怪，学业还有什么安排，不就一年一年往下读吗？难道还有别的花样？ 以前没有过孩子，没体会过和老师交流的感觉，但是之前同事们被请家长的经历还是知道一些，有些是孩子打架，有些是不写作业，有些是逃课什么的，反正都是一个鸡飞狗跳，不会是好学生被叫家长。 没想到自己现在有了几个好学生的娃，反倒有此一遭，还挺新鲜。 当然，上次去学校闹一场的不算，那是气急了，难得当一次泼妇。 于是第二天，李婉宁将自己收拾一番，本着好学生家长的体面以及对自己上次形象的挽回，和孩子们一起来到了书院。 一大早嘛，趁着人家还没上课，顺便带了点茶叶蛋，蒸了点发糕给院长当早餐。 果然，他们去的早，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学校的运动场找到了院长，李婉宁抬抬手里的盒子：“院长，给您带了点早餐，还热着呢，您回头尝尝。” 院长看到盒子，喜笑颜开的过来：“李夫人，我们去学馆详谈。” 既是谈几个孩子的学习，李婉宁觉得他们是不是有知情并发言权，于是询问：“不知是哪几个孩子？他们可以一同参与吗？” 院长回头看看那按顺序排了一排的娃，指了指前三个：“他们三个，那就一起来吧。” 于是李婉宁和院长并排，后面跟着三个娃，一起向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既然来了，作为家长，李婉宁想着总得问问孩子们在书院的表现，以体现下自己对孩子们学习的重视，所以干巴巴的开口：“不知我家这几个，在书院表现怎么样？合不合群，和同学相处十分融洽？” 院长看她一眼，一般家长都问孩子书读得怎么样，认不认真，是否按时完成课业，她这关切角度还是有些特别。 转念一想，人家的几个娃，有三个包揽班级前三，还有一个也时不时能拿个奖励，好像是不用问那些俗套的东西。 又看了看几个孩子，斟酌着开口：“几个孩子学习成绩不错，和同学之间不远不近，现在慢慢的也开始有些交流了，相处还算可以吧。” 这李婉宁倒是理解，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不歧视他们都对不起他们流放的身份，不过是因为成绩好，学校嘛，成绩好总是能交到朋友的，所以孩子们就在纠结犹豫中和他们会越走越近，不着急，相信时间久了就会用他们的人格魅力征服更多人。 “不过倒是王辉泽，就是上次丢钱那个，现在好像和你们家的几个都相处不错。” “哦，那个娃呀，人挺好的，就是之前有点识人不清。”这是李婉宁对他的评价。 说话间就到了办公室，都落座后，院长看了看三个娃：“前几天，我们书院有三个娃过了童生试，想必夫人已经知晓。” 李婉宁点头：“听我家伯远说起过。” 院长略带惋惜：“想必如果你们家这三个去考的话，不出意外都能通过。” 这个话就没法接，而且也知道最起码现在考不了。 好在院长也没等她回应，继续道：“考过童试的孩子都会升班，进入到下一个学习阶段，他们三个虽然没考过，但是学识应该够了，如果夫人同意的话，老夫就将他们调到童生班里去。” 李婉宁了然，大概就像小升初一样吧，没考过的继续留级，考过的就上初中的样子，不过院长没有直接安排，而是将她叫到这里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所以问一句比较礼貌：“不知升班后需要我做什么？” 院长道：“升班后每个班级的学生数量少了，而且对夫子的要求也更高了，所以相应的，束修也有所增长。” 难道是长得比较多？要不怎么院长有点为难的样子，于是试探道：“嗯，增长是应该的，不知需要多少？” 院长伸出三个手指头：“每人每半年要三两半。” 要是一个孩子的话，院长倒也不担心，一年增长二两，一般家里咬咬牙也就过了，可是李婉宁家人丁兴旺呀，这一升班就是仨，一年要六两银子，关键是这三个娃他觉得都挺好，有点担心李婉宁会做选择。 三个娃此时都眼巴巴的看向李婉宁。 “哦。好的，该升就升吧。”这么简单的算术，李婉宁一下就算好了，原来一年束修要二十五两，现在变成三十一两呗，而且想必，越往上读束修越贵，所以大家才读不起呢。 “其实，我觉得。。。。。。嗯？”院长咽下劝说的话，本来准备了不少呢，没想到李婉宁答应的这么痛快。 “啥时候升？这半年需要补交多少银子？我今天出来没带，明天让孩子们带过来吧。”李婉宁很干脆。 院长道：“今年补交的话，每人半两，是三个都升班吗？”院长怕自己会意错了，特意追问了一句。 问得李婉宁都有点不自信了，刚才没听岔吧：“他们三个是可以都升的吧。” 院长点头，李婉宁也跟着点头。 好吧，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院长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李婉宁则是暗道：难不成小说的限定是改不了的，这刚刚觉得省下了点税，马上就来个别的给你花掉，穷，也是会刻入基因的吗？ 第144章 难道学习不好连当哥的资格都没有了? 孩子们升班这件事在李婉宁家倒是没溅起什么水花，虽然每年要多几两银子，但除了那三个花钱的有些惴惴不安，其他人倒是信心十足。 连刘伯琛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时不时监督一下大家的香囊做了多少了，根据以往卖出的速度还提一些建议。 现在地里雇了两个人了，孩子们休息的时候也彻底不用下地，就在家里抄书学习，真有了一种高年级学生刻苦学习的感觉。 不过，即使几个人已经很认真了，在升班后的第一次考试中也没能拿到理想的成绩。 刘伯礼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十文钱递给李婉宁：“母亲，这次没有考好，只得了第三名。” 刘伯远和刘伯青则是两手空空，垂下头对李婉宁道：“母亲，对不起，这次没考好。” 李婉宁觉得这三个娃心思太重了，笑一笑：“第一次，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再说了，我从来也没要求你们每次都要考好呀，你们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 三个娃还是不开心，李婉宁又道：“那你们总结一下这次为啥没考好？” 刘伯远想了下：“对新夫子的讲课方式不太适应，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刘伯青也有自己的看法：“以前讲的那些我们都抄过很多遍，理解起来更为容易，现在的内容没抄过，所以理解得不够透彻。” 刘伯礼则是有自己不同的看法：“这次的童生班里，不止有我们书院原来的同学，还有其他学校转过来的学识优秀的人，所以几种因素叠加之下，我们就落了下风。” 李婉宁点点头：“如果你们知道原因，那就从源头去解决，好好适应。但是，我们国家有很多优秀的人，你在某个地方得了第一，但放在这些优秀的人堆里，就不一定还能得第一了，第一只有一个，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得到的，所以不必执着。 既然总有人比你优秀，那你做好自己就行，每次和自己比就好，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进步了，那就说明时光没有虚度。” 看着李婉宁对他们的开解，又想起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有同窗因为没考好，回家被老爹拎着棍子揍得满街跑的景象，刘伯礼有些拿不准，这是父亲和母亲的不同，还是彻底两种理念的差别？ 母亲的话可以不可以引申为：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有钱，今天的我离目标比昨天的我近了一步，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更厉害？ 好像很有道理哎，如果每天进步一点点，那时间长了，自然会成为一个更好更优秀的人。 所以，换句话说，日后的成就不在一时得失，而在于坚持的长短。 想通了这一点，几个人脸色好了起来。 李婉宁再一次嘱咐：“你们现在抄书，就抄对你们有用的那些，不需要为了多赚钱就抄那些抄熟了的，要知道已经花了那么多银子给你们读书，咱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至于束修，你们不用操心，至少目前，咱家还是能拿的出来的，税赋少交一半的事情你们也知道，这对我们家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安心去做对你们自己有益的事情就好，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向你们求助。” 说他们年龄小吧，一个个又成熟的不行，说他们成熟吧，看问题啥的还停留在孩子的角度，真是一个别扭的时间段。 看看另外两个，一来年龄小，不会想太多，二来也没有学习上或身份上的执念，就会快乐的很简单。 想到这儿，李婉宁觉得得问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对于这两个，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很重视成绩才可以，不然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于是扬声：“小四，小五，你们过来。” 在外面疯跑的刘伯琛和帮刘雅柔剁菜的刘伯辉双双来到李婉宁面前：“母亲。” 李婉宁问道：“你俩这个月的成绩怎么样呢？” 刘伯琛伸出一只手前后翻了一下。“第十名。” “嗯，不错，继续努力。”对于刘伯琛来说，第十名是个不错的成绩，所以该夸还是要夸。 刘伯辉低下头：“第八名。” 对于刘伯辉来说，这个成绩不怎么样，毕竟有时候还能得第三呢，突然一下子下降了五名。 这个值得一问，李婉宁很直接：“什么原因呢？” 刘伯辉依然低头：“可能是我没认真学习。” 好的，虽然没考好，但是很老实，李婉宁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骂人了：“那既然知道是自己没认真学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配合非常默契，刘伯辉脱口而出：“好好学习。” “好的，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要有不会的内容，就主动问问哥哥们，你那三个哥哥随你挑，你的那些同窗肯定都很羡慕你。” 虽然是要让他好好学习，但因为这娃比较乖，不能一竿子打死，所以结尾还是要讲讲能让他高兴的事情。 果然，对于这件事情，刘伯辉是很骄傲的：“母亲怎么知道的？我们班的很多同窗真的很羡慕我这三个哥哥，关键是他们三都学得那么好，什么不懂随时都可以问。” 刘伯琛在旁边弱弱道：“小五，如果没数错的话，你应该有四个哥哥吧。” 心里暗自嘀咕：他是学的没有三个哥哥好，但那也不至于把自己除名吧，这年头，难道学习不好连当哥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伯辉没有反驳：“我没说我只有三个哥哥，但我们班同窗确实只羡慕我有大哥二哥和三哥呀。” 这话说的有点扎心，刘伯琛气道：“不就是让好好学习吗？等着，等着我下次给你考个好成绩，你在班里也宣传宣传，以后要让他们羡慕你有四个好哥哥。” 虽然成绩一般，但思路还是很清晰：“四哥，你的成绩是给你自己考的，和我可没有关系，而且他们羡慕不羡慕，不在于我说的有多好，他们还是拿成绩说话的。” 第145章 卖能吃能喝的 所有的事情都已步入正轨，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好好赚钱了。 除了话本子收益，即将到来的端午节也是需要抓住的一个重要节日。 李婉宁是一个愿意花时间去赚各种小钱的人。 在她所经历的时代，流行一个词叫斜杠青年，就是除了自己的职业，再去搞一些赚钱的副业，她以前也会利用下班时间搞各种斜杠，虽然都没有赚到大钱，但是多少会有一些进账。 每一笔都是小钱，但是她会将这些小钱都存到一个专用的银行卡里，一天两天三天，一年两年三年，里面的钱一点点积攒起来，也是一笔小小的财富。 也正是这些财富，让她心里安宁的度过了那个各行各业都日渐萧条，谁也不知道哪天会失业，所有人处于焦虑，担忧，周围负面消息接踵而来的艰难时期。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即使现在靠着分红也能勉强生活，李婉宁依然不会放过每个能挣钱的小生意。 就如现在，每个大集依然去摆摊。 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备战的端午节。 反正现在税少了，李婉宁觉得有些事情也可以做了。 她从小就喜欢那种玩偶，只要自己攒下钱了，在自己哪里做的好的时候，就会买上一个奖励一下自己，所以，对这些很是熟悉。 她想做一些玩偶去卖。这个一定是独门生意。 于是，李婉宁兴致勃勃的拿起桌上的笔，开始画了起来。 李婉宁一般不动笔，大家不知道她在画什么，有些好奇的围了过去。 看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画的啥玩意儿。 看着大家皱眉的样子，李婉宁将纸拿起来，对着她们一个个问过来：“这是什么？” “你认不出来吗？” “难道不像吗？” 李婉宁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露出迷茫的眼神，半天，刘雅柔才疑惑的道：“是不是一只小猫咪？” “差不多，这是只可爱的小熊。”李婉宁备受打击。 她的q版的小熊，竟然没人能认得出来。 “啊？”刘雅柔露出和其他人一样的茫然眼神。 红袖看了半天，提笔在旁边刷刷刷画了几笔，众人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李婉宁探头一看，就是这样啊，和她画的一模一样。 很不服气：“柔儿，你说，红袖姨画得和母亲画得有差别吗？这不是差不多吗？” 即使有着母亲滤镜，刘雅柔也说不出画得一样的话。于是委婉道：“母亲画的比较写实，红袖姨画得比较可爱。” 李婉宁更不开心了：“我画得写实你们都不认识呀。” 看着刘雅柔一脸为难，李婉宁哈哈一笑：“骗你的，我自己的画画水平自己还是清楚的，我只能画出一部分的特征，不过咱们红袖真厉害。” 除了小熊，李婉宁又画了小狗，小鸡，小兔子，当然，她画完后需要红袖再翻译一下。 不太了解行情，所以就先画了几个试试，如果好的话再多做一些。 “我们把这些大大小小各做几个吧，反正棉花家里有，再买点布就好了。”李婉宁看看，觉得应该还行。 她们家每年都会种棉花，除了自己用的，还剩下一些，刚好派上用场。 说做就做，几人立刻着手准备制作玩偶的材料。她跑到布庄挑选了需要的布料，然后裁剪制作。 这个阶段，李婉宁基本上只能做看客，当然，她是那种可以时不时提点意见的看客。经过几天努力，第一批玩偶终于做好了。有憨态可掬的小熊，机灵可爱的小兔子等等。 几乎不用判断是否会被大家喜欢，端看几个姑娘抱着爱不释手就知道了。 女孩子对玩偶的喜爱是本能。 所以，这个端午节，除了香囊和艾草，新出品的玩偶也正式面世。 最小的可以放在手上把玩，最大的有一尺半高，可以抱在怀里。 小的里面填充的都是棉花，大的里面中间是一些没用的碎布，外面是棉花，抱起来不至于一用力都挤在一处。 独特的玩偶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孩子们，拉着家长的手不肯离开。 “这是什么呀？真有趣。”众人好奇地询问。 “这是玩偶，可以抱着睡觉或者玩耍呢。”李婉宁笑着解释道。 大家来看的人很多，连带着香囊卖了不少，玩偶小的和中等的也卖出去一些，只是大的有些贵，因为用布用棉花更多一些，一个要六十文钱，所以只卖出去一个，但是成本还是有点高的，再加上缴税，其实利润很一般。 最后，这个是赚足了关注，但是银子却没赚到多少。 不过端午节其他东西卖得很不错，因为学堂放假，所以孩子们都出来帮忙，艾草前天晚上割了一些，端午节那天一大早刘伯远和刘伯青又去山上割了一些，直接送到镇上，所以今年艾草是卖得最好的一样。 她们家的香囊已经有点名气了，虽然别人在模仿，但总没有她们家做的好看，很多人连续买了几年了。 一天下来，除了缴税，只端午节那天就赚了足足有一两银子。 加上前面那几天天天摆摊，卖些香囊什么也有进账，加起来能有二两多。 将银子按一两的袋子装起来，李婉宁总结复盘：“我觉得我们玩偶不适合在这里做，这些东西本该价值高一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小镇，没有那么多人花钱买这个。” 今天几个人都参与卖货了，大致都知道一些情况，好不容易有个新点子，但貌似这么快就要夭折了，心里有些微的失落。 李婉宁笑笑：“我们这几天赚了这么多银子，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这条路没走通，那就换条路嘛，总有一条是我们能走得过去的。” 转头又鼓励大家：“其实小的那些，还是可以稍微做上几个，今天不也卖完了吗？只是不像我们原来想的那样好而已。” 小的就几文钱，很多人家也舍得花钱买孩子开心，这个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除非家境殷实的人家才舍得买。 哎，不能吃不能喝？那就卖能吃能喝的呀。 第146章 啥时候改改这破规矩 李婉宁一拍自己的脑袋，也是傻了，别说现在这个物产不丰富的时代了，即使是现代，所有的商场里，不也是吃吃喝喝的地方生意最好吗？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要卖食品呀。 说起吃的，那可就多了，各种蒸小蛋糕，卤味，喝的话，已经有丁嫂子买茶水了，不能抢她的生意，所以最好的就是卖奶茶，这样一来，几乎可以一网打尽各种大姑娘，小媳妇，以及爱喝酒的老爷们。 “你们说，我们去卖卤味怎么样？”李婉宁看着大家的情绪还没有回来，突然冒出一句。 “卤味？好呀，这个喜欢吃的人肯定很多。”连翘首先声援。 红袖紧随其后：“夫人的卤味方子非常美味，而且这些食材也比较常见，奴婢觉得可行。” “我们可以先试一下，少卤一点，就够我们一家子吃的就可以，实在卖不掉拿回来咱们自己吃。”杜若提议。 刘雅柔听了嘿嘿一笑：“其实我觉得，可以做的稍微多一些，不可能一点都卖不出去。” 刘伯琛对她竖个大拇指：“小妹说的对。” 李婉宁看着他们：“是得多做点，要不都卖完了回来没的吃了。” 刘伯琛笑嘻嘻：“母亲，我是一直盼望咱们家的东西都能卖出去的，一直都在努力。” 好吧，想想他卖东西确实挺努力，就放过他吧。 确实，卤味里面经常做的就是鸡蛋，花生，土豆片，海带，都是家常的，更别说各种青菜，马上到了一文钱一大把青菜的季节了，根本不愁原材料。 一锅卤料用井水冰着放到阴凉的地方，可以放个两三天。 卖卤味的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其次就是要想想奶茶的事情。 “你们知道哪里能买到牛奶或者羊奶吗？”李婉宁虽然总往外跑，但是对这些事情倒是没怎么打听过。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啊。 没想到这时刘伯琛又冒了出来：“母亲，您要羊奶干什么？那玩意儿不好喝，我们有个同窗家里养奶羊，带来给我们喝过，我喝了一口差点吐了。” 李婉宁一下子开心了，看看，爱说爱聊也是有好处的呀：“你明天能不能问问你同窗他们家住在哪里，他们的羊奶卖不卖，如果可以的话，我去买一些回来。” 刘伯琛点头说好，打算又一捂嘴：“母亲，买羊奶不是给我们喝的吧？” 李婉宁笑道：“就是给你们喝呀，不然买来干什么？那个很有营养的，你们喝了个子噌噌噌的往上涨。” 刘伯琛霎时后悔，试图挣扎一下：“母亲呀，喝了羊奶会做噩梦的，我没骗您，真的非常非常难喝。” 大家都笑了起来，刘伯琛才觉得自己被骗了，李婉宁觉得好像有时候逗孩子也挺乐的。 不管刘伯琛怎么样担心，该问的还是给问到了。 李婉宁在知道地址的第二天就上门了，带着小黄去的，还拿了一个桶，以防当天就有奶。 刘伯琛养羊的同窗离李婉宁家也不算远，大概六七里地的样子，驾着小黄，一会儿会儿就到了。 到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团团会移动的白球球，李婉宁心下一喜，美味的羊肉啊。 走到近前，发现有个大姐正在挤奶。随着大姐手上的动作，一股羊奶就滋到了下面的盆里，看着好解压。 待挤完一只羊，大姐端起盆将奶倒到大桶里的时候，李婉宁走上前去打招呼：“大姐，您好，我是刘伯琛的母亲，想来跟您买点羊奶呢。” 大姐抬起头，笑着说道：“原来是伯琛的娘啊，昨天我家子秋回来说您想来买羊奶呢，还让我给您优惠点。” “哈哈，可能是伯琛那小子和子秋说的吧，他们两个关系好像还不错。”李婉宁寒暄到，讲小孩子最能拉近母亲之间的距离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宝妈都能聊得不亦乐乎，别说这两还是同学了。 于是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大姐聊高兴了，开心道：“这羊奶反正我家也喝不完，也别买不买的了，给你拿些回去好了。” 李婉宁觉得这下聊大发了，赶紧推辞：“这怎么成，我是打算长期要的，您这一说我后面还怎么好意思来呀，该多少咱就多少，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大姐有些奇怪：“您长期要？您要这干啥？这羊奶膻得很，很多人喝不惯。” 李婉宁忙说：“无妨无妨，我自有法子处理。我打算做点吃食去卖，赚点银钱补贴家用，所以您卖给别人多少就给我多少，千万不要客气。” 听她有处理方式，大姐也算是放心了，可算是给了个价格：“我们家羊奶不是一年四季都那么充足，但大多数时间里还是可以的，但不知道你要多少。” 说着她看看李婉宁带来的木桶，大约能装三四十斤的样子，于是指着那个木桶：“这样一桶就二十文钱吧。” 李婉宁心算：一桶奶算三十斤，煮好有损耗，但也会有添加，就算煮二十五碗，再加上其他的东西，成本在一文钱到一点五文左右，卖个五六文，再缴上一文钱的税，还能挣个两三文的样子。 如果在学堂门口或是女孩子多的地方，肯定很畅销。 于是爽快付了钱，将奶放到了车上，盖好盖子，与大姐告辞。 大姐有些恋恋不舍，在马车后面大声说：“婉宁妹子，下次早点来，我们可以多聊会儿。” 李婉宁回头摆摆手：“知道了，大姐。” 没想到就买个羊奶，还买出个大姐，甚至李婉宁也有些聊得比较畅快的感觉。 这次，好像算是李婉宁第一次和流放人员以外的人有正式的交往，不免有些担心，怕被人看到，仔细想想朝廷那流放人员不能私下交流的规矩，李婉宁扣了下字眼，那个大姐不是流放人员，应该不在此条例范围内，吧。 真受不了这些个破规矩，啥时候自己成了穿书大女主，就将这破规矩改改，让大家随意交往。 第147章 真是操碎了心呢! 将一桶羊奶载回去，几个小妾帮忙拎下去。 杜若看着这么大一桶：“夫人，今天就出摊吗？” 李婉宁洗洗手：“不能呢，这桶我们自己喝。” 大家看着那桶羊奶略显沉默。 而此时的李婉宁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做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可是灵魂。 她记得珍珠是用木薯淀粉做的，可是现在好像没有这玩意儿：“杜若，家里有淀粉吗？” 杜若翻出来一个纸包：“只有这么一点玉米淀粉。” 李婉宁一看，就一点点，根本不够，而且也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午饭好了吗？我再去趟镇上吧，给孩子们送饭，顺便买点其他淀粉。”李婉宁想着还是再去买点其他的，各种淀粉都试下，看哪个更好吃。 杜若看看太阳：“我先给您炒个菜，然后您吃着，我再给孩子们烙几张饼就好了，今天给他们带卷饼。” 卷饼是他们最喜欢给孩子们带的一种食物，弄几个凉拌菜，再炒点什么，然后烙些薄薄的饼，将菜放在上面卷一下，拿在手里方便，也不用带那么多餐具，而且可以卷很多菜，营养搭配。 “再装盆稀饭吧。” 李婉宁比较喜欢喝稀饭，所以基本上家里每天至少会吃一顿，如果吃炒菜什么的，那稀饭是必做的。李婉宁总觉得吃那些太干了，所以每次送饭都要求加稀饭或者汤之类的，虽然有点不好拿，但吃的熨帖。 给孩子们送完饭后，李婉宁直奔粮油店，这里基本啥都有。 买了玉米淀粉，土豆淀粉和红薯淀粉三种，又买了些红糖，茶叶。 茶叶有很多种，如果做珍珠奶茶，李婉宁觉得还是红茶好一点，所以就买了些红茶。 做珍珠的视频以前看过，并不复杂，所以李婉宁心里有个印象。 将红糖化在水里煮沸，然后用红糖水将淀粉和起来，揉成光滑面团，然后切一块搓成长条，用刀切吧切吧，切成一样大小的黑豆长短的小丁，然后搓成小球球，再沾上淀粉，放进容器里。 最后将小球球再放进没有用完的红糖水里煮，几分钟就熟了。 因为有三种淀粉，所以红袖，杜若和李婉宁一人负责一种，李婉宁猜测红薯粉最好，所以她将红薯粉的试验教给杜若大厨。 李婉宁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觉得别人做事比自己靠谱。 珍珠做好后，李婉宁挨个儿尝了一下，也让家里在的人都尝了一下。 其他人没吃过木薯粉做的珍珠，感觉这个还挺新奇的，杜若道：“都有点糯糯的味道。” 李婉宁有些失望：“没有q弹的感觉，颜色也不透亮，总是差点啥。” 突然想起来一种做法，用冷热水交替煮，会让珍珠更加透亮有弹性。 于是继续烧火，冷热水交替了几次，果然，红薯淀粉做的珍珠颜色带了点透亮，有一点点弹性，比刚才好多了。 最主要的辅材准备好，接下来就正式进入煮奶茶工作，害怕一次煮不好，而且也有三种珍珠，所以李婉宁打算分三次，刚好每次都能对应一种珍珠。 将奶倒入锅中，用锅煮沸放一些红茶，然后就进入等待期。快熟的时候，滤掉茶叶，将做好的珍珠放进去，再煮一煮就成了。 当然，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李婉宁特意在外面也放了一些红糖，谁不够自取。 李婉宁给每个人舀了一碗：“这是咱们辛苦一天得来的成果，来来来，大家举起手中的碗，加油！” 被李婉宁的激情澎湃感染了，大家心里说不上的感觉，配合的端起碗，学着李婉宁的样子喝了一口。 “母亲，这个真好喝，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呀？”刘雅柔觉得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东西，前所未有的好喝。 捞一颗珍珠吃一下，好像比刚才单纯的吃珍珠味道也好多了，感觉这两个放在一起简直是绝配呀。 李婉宁尝一口，她怕自己尝不出来，所以还是问大家：“你们有吃到膻味吗？” “没有啊。”大家纷纷摇头。 最后将其中珍珠都煮了一遍，李婉宁觉得自己的味觉已坏了，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了，还是靠问吧。 “我最喜欢吃这种，会有一点弹性，又有一点软糯。”刘雅柔指着用红薯淀粉做的珍珠。 “我更喜欢土豆淀粉做的这个，有点细腻的感觉，口感也挺糯的。”刘雅婷指着另外一种。 看来真的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既然大家喜欢的各有不同，那就投票，除了李婉宁，三个大人，三个小孩儿，四票是红薯淀粉，两票土豆淀粉，玉米淀粉为零。 这里面有女人，有小孩，正好囊括了奶茶喜爱者的大部分范围。 “那我们以后就用红薯淀粉来做吧，看来这个最受欢迎。”其实李婉宁自己如果投票的话，她也会选红薯淀粉。 羊奶还剩下大半桶，先放着，等男孩子们回来了给他们也尝尝。 李婉宁看着大家：“你们觉得这生意能做吗？会有人买吗？” 杜若又喝了一口：“如果有银子的话，我会买的，真好喝。” 连翘也很满意：“就看定价吧，价格决定一切。” 李婉宁说了自己的想法，定价六文钱，去掉成本就算两文吧，多一点，然后再去掉一文多的税，至少还有两文钱的赚头。 “奴婢觉得可行，只有做珍珠麻烦一点，但我们这么多人呢，顺手就做了。”红袖能这么说，那就表示对奶茶很满意。 “一天如果能卖出去一桶的话，也能赚五六十文呢，母亲，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做。”没有人问她，刘雅柔决定主动出击，表达自己的想法。 “母亲，我们可以在家里将珍珠搓好，然后带一个丁婶子那样的小炉子，在街边边煮边卖，香味传出去，大家都能闻得到。”刘雅婷想的很周到。 “说的是哦，我刚才还想着有的人喜欢喝热的，这么煮好了带过去就不热了呢。”李婉宁其实早就想到了，但她觉得刘雅婷很少发表意见，需要鼓励。 真是操碎了心呢！ 第148章 奇奇怪怪的结果 几个人越说越兴奋，感觉美好的日子就在前方招手，李婉宁暗自感叹，果然女孩子一心搞钱的时候，意志比谁都坚定。 晚上，几个男孩子回来了，杜若按照白天的方法将剩下的羊奶煮了，舀出来两小盆，分别递给刘雅婷和刘伯琛：“你俩给丁婶子和村长家送点去。” 丁家基本都是女眷，离得又近，所以刘雅婷去就可以了，村长家略远一些，还是男孩子更安全一点。 和丁嫂家算是日常的往来，和村长家是日常的报备，村长作为各流放人员的管理者，必定要对各家各户的新动向有所了解才行。 刘伯琛端着手里的小盆，有点难以置信：“这这这，这是羊奶？” 这味儿闻着和他喝过的完全不一样呀，不是又骗他呢吧。 李婉宁道：“你说你不喜欢喝的嘛，就没给你做，赶紧送过去吧，凉了不好喝。顺便告诉村长我们以后打算去镇上卖这个。” 刘伯琛没有刻意闻，但是味儿还是不停的飘到他的鼻子里，悄悄咽了下口水，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其实，如果大家都喝的话，我一个人例外也有点不太好，我也不是不可以喝的。” 此时，刘伯辉已经端了一碗，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有点烫，不过香香甜甜，是他以前从来没尝过的味道，不由道：“好好喝呀。” 在大门口听到此话的刘伯琛走得更快了。 刘伯琛发挥出了他这几年最快的速度，刘雅婷刚回来，距离多两倍的他就回来了，大家不由都诧异的看着他。 刘伯琛摸摸鼻子，是不是自己速度没控制好，去的时候，怕洒出来，开启的是竞走模式，回来的时候，是短跑模式。 看到大家一人拿一碗喝得一脸享受，不由得快走两步，蹭上去，看着他可怜的小模样，李婉宁笑了：“自己去锅里舀吧，不然就要被我们喝光了。” “好嘞。”一蹦跑到厨房，从锅里舀了一勺，迫不及待先尝了一口，这味道馋了他一路了，可终于被他喝到了嘴里：“好喝，真好喝。” 将剩下的舀到碗里，跑过去和哥哥们一起坐了：“母亲，这个很好喝，要是卖的话肯定有很多人买，您就去学堂门口卖，我让他们都来买。” 这话听着跟个小霸王似的，李婉宁不由嘱咐：“我是想着要不要去学堂门口的，给你们送饭的时候顺便在那里卖一下，但是你不能逼着你同窗来买啊，人家喜欢又有钱的话自然会来的，不然对人家就是负担，我们要以味道吸引他们。”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是觉得这个味道他们肯定都喜欢。而且，他们很多人不差这个钱。”刘伯琛赶紧表态。 这倒是，农村的人供学比较困难，但镇上很多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职业或者铺面之类的，生活都还不错，但那也不能强迫人家买呢。 “如果要卖卤菜和奶茶的话，打算几天卖一次？”刘伯礼也觉得好喝，喝下去大半碗才想起来问。 这个大家白天倒是没商量，李婉宁想想：“也不能天天去，一来搞得太忙了，二来天天去的话生意也不见得好多少，要不五天两次？” 五天一个小集，赶集的时候人流量较大，所以不能错过，但是五天去一次又好像有点懈怠，所以就中间第二天或第三天的时候再加一次。 刘伯青提出个疑问：“如果五天两次的话，开荒那边就会慢下来，这和母亲想大面积开荒的想法又有冲突，所以单靠小黄是不够的。” 这个问题抛出来，大家都沉默了，靠人力开荒是有点太难为人了，所以还是要靠牛。 关键是几个男孩子觉得再买一头牛，以他们家现在的经济条件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人则以眼神交流，再买牛该怎么解释。 毕竟，一头牛十五两左右，家里现在也够了，而且，再过几天，第二季度的话本子分红应该就能到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会更多。 刘伯礼深深觉得自己几人拖了家人的后腿，要不是自己当时提出要去读书，家里现在不至于还这么穷，不由内疚道：“以后我会多抄书的，争取多赚一点。” 李婉宁想想他们之前的起早贪黑，赶紧制止：“买牛的事情先不着急，你们不用有压力，大家一切照旧，我们再想想办法。” 看出李婉宁的意思，大家赶紧附和，杜若道：“现在税收少了，我们家每次拿回来的钱都多了不少，你们不用操心这事。” 连翘也说：“但凡我们手勤一点，都能多挣不少钱，现在咱们不用买粮，钱都可以存下来。” 李婉宁觉得这还不够有说服力，看看红袖：“现在你红袖姨绣精品扇面，收入颇丰。” 刘伯礼看了一眼李婉宁和红袖，低下头，眼神里全是疑惑：明明每次到放假的时候，他看到自家姨娘手里拿的都是帕子，什么时候绣过精品扇面了？ 红袖也有点脸红，她本来是想试试扇面的，但因为那个很耗神，后来家里条件好一点，李婉宁就不让她绣了，说是就简简单单的弄下好了，别把眼睛看坏了。 甚至后来，她和刘雅婷也有很长时间在打络子，因为这个不费眼睛。 虽然扇面赚的多，但确实，好多绣娘早早的就伤了眼睛，所以李婉宁后来不让她们绣太多，她是很感激的。但没想到现在还把这个拿出来做挡箭牌。 几个女孩子见状也帮忙劝说，刘雅柔道：“你们要听母亲的话，她说的都是对的，而且现在我也开始帮忙了，我也会打络子了，你们放心。” 这下几个男孩子更内疚了，发誓要好好读书，连最小的妹妹都在努力赚钱，只有他们不停的花钱，如果还不多努力，不是让她们的辛苦全都白费？ 又是一个奇奇怪怪的结果，没想到一场简单的买牛讨论，又给孩子们增加了很多的读书动力，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第149章 有效抓住目标人群 既然一切都商量好了，接下来就是物资准备了，杜若算计：“首先得有个小炉子，再买两口小锅，一口热卤菜，一口煮奶茶。” 李婉宁听着：“这种一算，干脆做两个小炉子好了，方便一点，而且我们以后煮火锅也可以用。” 连翘道：“卖卤菜用我们摆摊的小桌不太好吧要不要重新定一个？” 李婉宁想想现代的那些移动卖菜小推车：“是要定一个，这个我去弄吧，脑子里已经有个大概雏形了。” “你们有想过菜的事情吗？靠我们院里的菜，是肯定不够卖的，后面要去哪里买？得好，得稳定。”红袖看她们讨论的热闹，谁也不提这茬。 李婉宁想着这个在农村里买更合算，不知道她要是在村里买的话算不算私下交流：“改天问问村长吧，我们要能在村里收菜的话对大家都好。” 在这个地方，哪个农家小院里还不种点菜了，如果能换点铜板，即使叫她们多吃几顿野菜也愿意，而且李婉宁还不打算用钱买，大家最缺粮食，用粮食换，这样不用缴税，岂不是双赢？ “没事，如果不让在村里收的话，我们就用粮食去镇上换，镇上会有人家出来卖菜的，也都不贵。咱们也不天天卖，用量应该还好的。”李婉宁觉得这个还算好解决。 刘雅柔在旁边懊恼：“哎呀，最近咱家菜长得好，我拔了很多去喂鸡，早知道就不喂了，以后我还是去给鸡拔野草吧，菜留着去卖钱。” 李婉宁觉得，如果家里要选一个对赚钱最敏感且最会打算的人，那无疑就是刘雅柔了。 因为条件还不齐全，李婉宁家又恢复了平静，直到那一天，李婉宁将定做的车架推了进来。 大家一看：“哇！” “这也太好了吧。” 和普通牛车一样大，一样高，前面驾驶位那里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后面。 因为牛车比较低，所以做了双层，下面当储藏间，上面是卖货案板。 案板四周有围挡，定做了一些方形的盒子，以后放各种卤菜，还有两个方形的比较高的大盒子，以后用来装牛奶，上面都配着盖子。 现在没有不锈钢，所以这些盒子都是木制的。 除此之外，也给两个小火炉留了位置，用的时候将火炉放进去，不用的时候那块用专用的木盖子盖上就好了，还有一个放水桶的地方，毕竟，奶茶用碗装的话，得洗了才能给下一位客人用。 方方面面都想得很周到，几个人围着小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惊叹不已。 “夫人，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呀？”连翘忍不住问。 李婉宁有点不好意思，前人的智慧结晶呢，她只是稍微搬运了一下，改善了一下。 越看越欢喜，杜若好像在这个上面看到了金钱的味道：“夫人，这个做得这么好，得不少钱吗？” 说起来，李婉宁也有些心疼，钱还没见到呢，就花出去一两银子了。 “我们明天开始吧，刚好是个小集，去试试水，早点将我们这一两银子挣回来。” 李婉宁不是说说的，她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去订了一桶羊奶，买了两副猪肠，一斤猪肉，至于卤肉调料早就买好了。 其他的鸡蛋呀，花生呀，菜什么的，就先从家里拿。 为了这一天，刘雅柔已经攒了好多鸡蛋。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起来卤肉卤菜，连翘和红袖则是制作珍珠，李婉宁赶着牛车去买羊奶。 等羊奶回来的时候，要卤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需要时间入味。 珍珠也煮好了，连同一些汤汁倒进盆里。 将羊奶和茶叶混合煮好后，李婉宁就出发了。 因为是第一次，怕忙不过来，连翘跟着去了，还带着丁嫂子的东西，她也依然每个集跟着去卖茶。 虽然两家做的都是饮品，但其实并不冲突，丁嫂子卖得是解渴的，便宜还不限量，李婉宁家的则是有钱一族，六文钱都够吃顿饭了，在这里只能买到一碗奶茶，没点经济实力的真不舍得买。 还在老地方摆摊儿。 摆开架势后，半天没有生意，价格还是有点贵，吃一顿卤制品，喝一杯奶茶，可能都够一家人吃一顿了。 李婉宁干脆拿出一个盘子，将各种卤制品切碎放在前面，如果有人感兴趣的话都可以来试吃。 试吃果然是推销最有效的方法，怪不得超市里各种试吃呢。 尝了的人，多少都会买一点，除了那种奔着占便宜来的，只尝不买，不过这种毕竟是少数。 卤肉开张了，卖得很好，那边奶茶还没动静。 李婉宁看看连翘：“不然奶茶也搞个试喝？” 奶茶搞试喝毕竟麻烦，因为要不停的洗碗，所以李婉宁有些犹豫。 连翘也着急，今天定了一桶奶，二十文钱呢，可不能打水漂了：“没事，夫人，我来洗碗，您尽管让大家试喝。” 于是，奶茶也来了这么一遭。 不过奶茶不是人人都可以试喝的，找了那种穿着比较好的女性和小孩子，嗯，还有看起来有点小钱的男性也可以试喝，得有效抓住目标人群。 试喝的效果很好，大家都说好喝，但是价格着实有点贵，所以试喝到第六个的时候，卖出了第一碗。 那姑娘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你们这个可以带走吗？” 她还是不大习惯在大街上吃东西。 李婉宁此时好怀念现代的各种包装，多方便呀。 “姑娘，你家如果在附近的话可以拿碗来装，带回去喝。”李婉宁出着主意，她是真想开张呢。 不过还正好，姑娘家不远，于是说声“等会儿，我去拿”就走了。 连翘看着李婉宁：“她真的去拿了？” 李婉宁耸肩：“不知道啊。” 没一会儿，那姑娘又来了，拿了个盆：“你帮我装三碗吧。” 哇，是个大生意，李婉宁和连翘对视一眼，都是愉悦。 头开得好，后面就比较顺利了，时不时的有姑娘买上一碗，有些回家拿了容器，有些干脆坐在丁嫂子的小摊上喝。 一桶奶，反倒比卤肉卖完的还早。 第150章 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虽然奶茶卖完的比较早，但是卤菜卤肉的受众面毕竟更广，也更实在，所以临近中午的时候，卤肉也见底了。 看着剩下的一点点，再看看日头，李婉宁干脆开始收拾：“剩下的别卖了，把饼子热热给孩子们夹着吃吧。”反正剩在最后的，人家买家来了还觉得心里不舒服，总想还个价什么的，那还不如自己吃了算了。她们做的很干净。 除了给自己家的娃夹饼，还给了丁嫂子一些：“嫂子，剩下一点我们不卖了，咱分分吃了吧，别嫌弃啊。” 丁嫂子推辞不过，也就接过去了：“我又来占你们便宜了。” 李婉宁笑道：“这话说的，以后都不好意思白喝您的茶水了。忙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叫您帮忙了。” “可别，我这不值什么钱，给你们管够。忙的时候也尽管喊我。”丁嫂子也是个爽快的，平时李婉宁她们忙不开的时候也会主动搭把手，快成她们的编外人员了。 两个人到学堂的时候，学生们刚下课，李婉宁她们等了没两分钟就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之前以为刘伯远偷他钱的王泽辉和家里养羊的邓子秋，他两人对食堂的饭有些深恶痛绝，约好去镇上吃面条。 看到李婉宁，很有礼貌过来打了个招呼：“李夫人好。” “你们好，你们中午要出去呀？”看到他们行礼后继续往前走，李婉宁有些奇怪，一般中午没人送饭的话，孩子们都不出来的。 “哦，我俩出去吃午饭，食堂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出去改善一下。少吃一顿是一顿。”邓子秋笑着应答。 李婉宁也没问他们为啥家里人不来送饭，因为邓子秋家里她知道，虽然算是小有资产，但是养的羊多，家里人一天忙得团团转，自己吃饭的时间都快要没了，肯定没空给他送。 至于王泽辉，好像并不是本镇的人，只是家里认识这里的夫子，所以送他来这里读书，可能还有点远，都是住在书院的，逢十放假也不回去，只有长假才会回家。 刚好今天剩两个饼，她本来还想着下午饿了可以和连翘垫垫肚子，干脆给两娃吃了算了，于是招呼他们：“来来来，这里还有两份饼夹菜，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和伯远他们一起吃吧。” 他们成分不好，难得孩子们还有两个朋友，作为母亲得帮忙维护一下。 王泽辉刚想推辞，邓子秋就惊喜道：“真的？那谢谢李夫人了，伯琛天天给我夸奖李夫人的饭做的饭多么多么香，我早就想尝一尝了。” 李婉宁笑笑，她很少做饭，但是她一出手，必然是精品，所以刘伯琛这么说也不算吹牛。 看一眼小四，觉得他有些害羞，有点好笑，对着两人招呼：“今天的卤菜都是我做的，那你们来尝尝吧。” 看着邓子秋噌的一下就越过自己窜到李婉宁面前，王泽辉摇摇头，也跟着上前，双手接过来，又对李婉宁躬身道谢：“那就多谢李夫人了。” 这边还客气着，那边就传来邓子秋的惊呼声：“果然伯琛没有吹牛呀，这个卤菜也太好吃了吧。” 说完胳膊肘顶顶刘伯琛：“伯琛，你太幸福了，我都想和你换母亲了呢。” 刘伯琛还在害羞中，闻言瞪他一眼：“你再说话下次我和母亲去你家买牛奶的时候，就告诉你母亲，说你嫌弃她做的饭菜，还想和我换母亲。” 邓子秋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刘伯远看着小车上的东西，都收到下面去了，看不出什么，于是转头问李婉宁：“母亲，今天第一天，不知生意可还好？” 这个问题李婉宁喜欢，也想说给他们，让他们放心一点，不要天天光想着赚钱：“奶茶早早就卖完了，卤菜还剩你们手上的这几个，想着也中午了，就给你们带过来。” “啊？这么快？这才中午呀，准备了那~么多都卖完了？”刘伯琛浮夸的惊呼一声，稍微用了点腹部力量，将声音传得稍微远了一些。 邓子秋马上会意，举着手里的饼：“哎呀，这么好吃的卤菜，大家当然会抢呀。李夫人，下次能不能来学校门口卖呀，我不想吃食堂了，这个给我吃的话，天天吃我都愿意。” 王泽辉几次欲言又止，都是被邓子秋和刘伯琛打断的，现在终于找到插话机会了，赶紧抢着附和：“是呀，李夫人，这饼夹菜的味道真不错，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吃，如果您来这里卖的话，我一定多多来买。” 刘伯琛此时又大声叫道：“母亲，下次一定要多做点奶茶带过来，那个香香甜甜的味道，我上次喝过之后就忘不了，做梦都能想到那个味道，而且那个营养还好呢，看看子秋，能长这么高就是因为天天喝羊奶的缘故，是吧，子秋。” 邓子秋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在家天天喝杨内，所以才长得又高又壮的，力气很大。”说完还举起自己的胳膊，显示一下力量美。 不过这话倒是真实的，确实，邓子秋大约和刘伯辉同岁，但个头却直逼刘伯琛，而且刘家几个兄弟个头本身就不算低。 看着两人有点过于做作和浮夸了，而且逐渐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李婉宁悄悄示意他们：可以了，可以了。 虽然两人被劝住了，但邓子秋还不忘凑到李婉宁面前低声说：“李夫人，您放心，只要您来这里摆摊，我让他们都来买奶茶。” 这话听着，李婉宁不由失笑，怪不得刘伯琛和他关系好呢，看两人这个咋咋呼呼的性格，再听两人一模一样的小霸王语录，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呀。 他们这里的热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都是家里送饭过来的那些学生和家长，听着邓子秋夸张的赞美，虽然觉得不以为意，但也难免想，如果下次她们真的来卖的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第151章 得母鸡自己愿意才行 给孩子们送完饭，李婉宁二人并没有回家，而是赶着牛车又到了早上摆摊的地方。 将所有有关吃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又在桌子上铺了块干净的布，将香囊，剪纸，对联什么的再拿出来卖。 平日赶集的日子李婉宁就是卖这个的，今天上午被卤肉奶茶占掉了，下午可以来卖一会儿。 这个生意就没那么忙了，可以一边打络子，一边聊天，换个地方打络子而已，还能多少有点生意，下午也能顺道给丁嫂子将东西顺回去，一举多得。 下午正忙活着，上午给她们开张，且后来买了三碗的姑娘又来了，看看她们摆满的东西，不由退了一步，左右看看，觉得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咦，我记错位置了吗？” 闻言李婉宁抬头，姑娘一喜，一副我就知道我肯定没记错的表情，上前一步：“请问早上的奶茶还有吗？” 没想到第一天就有顾客想重复购买，果然奶茶的魅力一般人都扛不住，于是笑着说：“姑娘，奶茶已经卖完了，不过大后天我们还会过来，您到时可以稍微早点来。” “要大后天呢？”姑娘有点失望，不过没有也没办法：“那如果我早上没那么早来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两碗？您放心，中午前我一定会来的。”姑娘信誓旦旦。 “好的呀，后天还是这里，到时给您留两碗。”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奶茶客人，而且买的也多，李婉宁看着她十分顺眼，留多了不行，两碗还是没问题的，即使她最后没来，自家人喝了也无所谓。 于是，后天的奶茶，在奶还没被羊生产出来的时候，已经算是卖出去两碗了。 丁嫂子感叹：“看来如果东西真的好，即使贵，也是有人买的，你们那六文一碗的，都要比我这一文一碗的卖得多。” “手里有钱的人还是愿意花点钱改善自己生活的。而且，我们也就是现在缴税少了，才敢做这种有本的买卖，不然的话，根本不敢尝试。”李婉宁再一次觉得非常幸运，如果开局在谷底，那么现在已经算是爬到半山腰了。 那倒是，这点丁嫂子是赞同的，她的花茶虽然卖的便宜，但是没有任何成本，唯一的成本就是自己的时间价值，所以能卖出去交完税就是净赚，内心也是有几分满足的。 但这会儿虽然没有生意，丁嫂子也不闲着，手指翻飞，快速的打着络子。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要伺弄地，要种菜园子，还要去给鸡割草，上山摘花，奶奶年纪大了，孩子又小，虽然两人已经尽量多做事，少拖后腿，但有时候力不从心，身不由己，所以丁嫂子在家的时候很忙，一天到晚团团转，虽然也觉得好像没忙出什么成果来，但是能用来打络子的时间确实很少。 反倒是现在每集出来的时候，卖卖茶水，打打络子，反倒像休息一样，感觉轻松很多，而且一天下来还能挣到比平时都多的钱。 茶水的收入加上打络子的收入，有时候能到二十几文钱，对于她们家来说，是一份很重要的收入。 “丁嫂子，我们现在卖卤菜的话，我们家里的菜肯定不够用的，如果你们家有多的，回头可以卖给我，我用粮食和您换。”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李婉宁压低低声说。 “那敢情好，我们家的菜是有多的，现在还经常拿来喂鸡，你要用粮食换那最好不过了，我们还不用缴税。”丁嫂子很开心。 心里暗自盘算：以后平常的日子多去山上挖点野菜，就不给鸡吃家里种的了，而且有那味道好的野菜，家里两个大人吃一些也没问题。 这话幸好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李婉宁大概要怀疑刘雅柔其实是不是丁嫂子亲生的孩子了。 虽然菜也卖不了多少银子，一文能买一大堆，那也比没有强呢，再说，这里的菜都是一茬茬的种，只要勤快一点是不缺的。 之所以平时在镇上看不到流放人员来卖菜，是因为卖得的钱去掉税以后，根本没什么赚头，感觉所有的辛劳都是白贴的，所以大家即使拿去喂鸡，或者晒干菜，也不会拿来卖的。 “哦，还有，如果鸡蛋有多的也可以拿来和我换粮食。”李婉宁想起丁嫂子家现在有六只小母鸡在下蛋，家里三口人的话，按道理是吃不完的，当然，主要还是不舍得吃完，所以肯定有剩的，就是不知道以前是拿去卖了还是换东西了。 “好的，好的，我们家的鸡蛋是会有一部分多的，以前我都拿去换油盐酱醋了，以后可以直接和你换粮食。”丁嫂子更开心了，毕竟，赚钱的路子谁会嫌多呀。 用鸡蛋换调料的事情，李婉宁之前也做过，那是实在没法子的选择，因为在兑换的过程中，她们总是弱势的那一方，人家说怎么换就怎么换，并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你们家的卤菜卖得这么好，我觉得我们家可以再多养点鸡，婉宁，下次如果有母鸡抱窝的话，我们再孵些小鸡吧。”一碰到能赚钱的事情，丁嫂子的思路马上就打开了。 这正和李婉宁的想法不谋而合，李婉宁是想着她们家的鸡应该要更新换代了，孵出来还要养几个月才能下蛋，丁嫂子是想着多养点鸡多下蛋，可以从李婉宁那里多换点种子，以后日子越来越好。 不过这个她俩可控制不好，自己说得再热闹，再投缘也没用，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这个最终还是得母鸡自己愿意才行。 随着太阳从西边落下，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李婉宁几人收拾东西，打算去罪容所先缴税，好巧不巧的，正是迎着夕阳的方向。 几人突然就觉得生活好像也充满了希望，不管生活是否艰辛，但总在一天天变好，不管前路是否难行，但总在一步步前进，或许，未来的生活会如今天的晚霞般绚烂美好。 第152章 为什么不多杀一只 交完税，回了家，顾不得吃饭，就到了大家最开心的环节-数钱。 李婉宁发现，虽然现在的话本子分红都是十两十两的银票往回拿，但是，大家对这种数零碎小钱的快乐依然没有丝毫减弱，甚至，这种快乐都轮不到她来享受，因为刘雅柔和刘雅琴老早就欢欢喜喜的接过了这份差事。 回想起自己以前拿工资的日子，都是直接打到卡里，大家看到的直接是个结果，虽然简单方便不易出错，但貌似也是多少缺了点这种切切实实数钱的幸福感。 两个娃数钱还喜欢出声，所以李婉宁她们很清晰的能听到她们嘴里念叨“八九十。。。。。。”，两个人各自数完，相互报数，然后又相加，最后就听到刘雅柔惊喜的声音：“母亲，这里有三百五十三文钱。” 李婉宁大致心里有数，但也没想到这么多，成本应该用不了一百文，这样算下来，一次就能赚个两百五十文以上，每个月六次，光这个一月都能有一两半了。她这算的还是比较保守的。 而且在她想来，如果碰到大集的时候，完全可以多做一点，尤其是奶茶，卖不完的可以中午带到学堂门口去，今天经过那两人浮夸的宣传，应该会有一些人忍不住来尝的，只要他们尝了，那就会记住这种让很多人难以抗拒的味道。 几个人心里算一算，相视一笑，连翘笑道：“夫人，看来这个还是值得一做的。” 李婉宁也觉得不错：“好是挺好的，就是珍珠有点难搓了。” 似乎是怕她因此取消这个买卖，杜若赶紧道：“没事的，我们人多，每次您去拿羊奶的时间我们差不多就能搞好。” 刘雅柔双手环着眼前的铜板：“母亲，我也可以帮忙的，我也会搓。” 好吧，就喜欢大家为了赚钱不辞辛劳的这股劲儿。 这么一耽搁，男孩子们就放学回来了。 一洗完手，刘伯琛就第一个跑进来，对李婉宁说：“母亲，今天我表现还好吧。” 李婉宁给他竖个大拇指：“不错。” 他很开心：“母亲，下次您来书院门口卖东西的话，肯定很多人来买，您可不知道，今天邓子秋已经到处宣扬您做的卤菜好吃了，我都拦不住。” 呵，这话李婉宁不知道该怎么接，怎么看刘伯琛都不像会拦着的那个人，但孩子都说了，还是卖他个面子吧：“既然邓子秋这么卖力，下次送他一杯奶茶吧。” 刘伯琛嘿嘿一笑：“那他肯定开心死了。” 有时候日子过得不顺的时候，干啥啥不成，但如果日子过顺了，好像又会想什么来什么，这不，前一天大家还讨论孵小鸡的事情，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母亲，母亲，好像有只老母鸡不对劲了，和上次想孵小鸡的样子有些像，您去看看吧。”一大早，李婉宁就被刘雅柔拉去看她的鸡。 看着状态好像是有点像，但又不太确定：“咱们抱过去给丁家婆婆看看吧，没准儿还就是呢。” 于是，李婉宁和刘雅柔带着小鸡去了丁家：“丁婆婆，麻烦看看这只鸡是不是要抱窝了。” 丁婆婆看了看：“羽毛蓬松了，腹部也比平时热了，我们拿几个鸡蛋试一下吧。” 于是拿出几个鸡蛋放进鸡窝，那只母鸡一会儿会儿就自己跑过去了，这下已经明确。 两家一拍即合，就像上次一样，李婉宁家出鸡蛋和母鸡，丁家负责孵小鸡，并养到一个月大小。 大概最开心的就是刘雅柔了：“太好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又有新的小鸡了。” 李婉宁对于刘雅柔这种对小鸡的执着有点不太理解，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小鸡？” 刘雅柔也有点奇怪：“我为什么不喜欢呀？小鸡这么好，小的时候毛茸茸的，多可爱呀。” 这个李婉宁也有同感，她其实也很喜欢小鸡，尤其是那种小黄毛还没褪去的时候，像个小黄球球一样满院子跑来跑去，可爱死了。 又听刘雅柔接着说：“等她们长大后，又可以给我们下蛋吃，每次听见它们咯咯咯的叫着我就特别开心，它们是在告诉我，下蛋了，下蛋了，赶紧来拿呀。” 李婉宁默了默，要是小鸡但凡多几分灵智，估计也就不叫了，省得你把它们的蛋都吃掉。 “还有，等它们不能下蛋了，我们还可以吃肉，鸡肉那么香，有谁会不爱呢？”刘雅柔说着舔舔嘴唇：“母亲，有点想吃鸡肉了。” 好吧，听她这么一说，李婉宁完全了解了刘雅柔喜欢喂鸡的原因，看她每天喂得不亦乐乎，原以为是爱好，没想到还是价值。 “那你为什么想养小鸡？没想养点别的？”李婉宁又问，小动物很多，有价值的小动物也有很多，未必非要选小鸡。 刘雅柔看看自己的小手：“我也喜欢吃羊肉，喜欢吃猪肉，可是，那些动物对我来说太大个了，我养不了啊。不过如果有小鸭子倒是也可以考虑。” 好吧，是一个懂得规划又能清晰认识到自己能力的娃。 这么能干的娃，必须奖励：“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吃鸡肉了？” “是的，母亲，本来不想的，刚才说着说着，说到鸡肉很香的时候，就突然想吃了。”刘雅柔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好吧，看来是真的想吃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大公鸡和需要更新换代的母鸡多的是：“既然是我们家三姑娘想吃了，那就安排，明天就让杜若姨杀上两只大公鸡吧。” “母亲真好。”得偿心愿的刘雅柔非常开心，她本来以为李婉宁顶多给她杀一只的，没想到一下杀两，看来母亲真的很疼她。 至于为啥一杀就要杀两只，那当然是家里人太多，杀一只的话就那么一点点，一人也分不了几块，她这个大人又不好意思和孩子们抢，所以，自己也很辛苦的赚钱，为什么不多杀一只，让自己也开心开心呢？ 第153章 不能卖就自己喝 杜若杀公鸡的时候，李婉宁特意嘱咐：“杜若，一会儿杀完了喊我一声儿，我拔几根好看的毛做毽子玩。” “毽子？什么是毽子？”刘雅柔很好奇。 这么一听，李婉宁就觉得她们的生活太单调了，啥都没的玩儿，导致孩子连毽子都不懂，童年不完整。 “一个很多人喜欢玩儿的东西，可以期待一下，一会儿就知道了。”李婉宁觉得与其形容半天，还不如直接做好踢几下就懂了。 刘雅柔奇怪了：“母亲，为啥要等它死了再拔呀，我们可以在活鸡里面去挑毛好看的毛去拔呢？” 李婉宁摸摸自己的胳膊：“我不是怕它疼吗？死了就没感觉了。” “我们可以用剪子剪呢？它们就不疼了呀。”刘雅柔眨巴着大眼睛。 “哦，是的，柔儿真聪明。”李婉宁语塞，干巴巴的夸奖。这绝对不是自己智商问题，而是因为以前做毽子的时候，都是等鸡杀了后拔的毛，所以成为一种定势思维。 刘雅柔高兴的跑开去抓羽毛漂亮的大公鸡，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母亲，您看，这只大公鸡最漂亮，我们剪哪根儿？”不一会儿，就见刘雅柔怀里抱着大公鸡站在李婉宁面前。 李婉宁取来剪子，挑了十几根又细又长，花色也好看的羽毛。 在现代的时候她们做毽子用的是垫片，外面用布包起来缝合，然后再将圆珠笔的笔芯剪一段下来，一端剪两刀，剪出三个头，分别缝在垫片外面的布上，然后将羽毛插入笔芯的另一端，一个毽子就做好了。 现在貌似材料有点不齐全，垫片可以用铜钱代替，但是笔芯吗？这个好像没有可以代替的呀。李婉宁犯愁了。 琢磨了半天，干脆将鸡毛靠近根部的地方用线裹起来，然后取两个铜钱，将鸡毛根部分别向外折去，然后将向外折的这些根部用两个铜板紧紧夹住，再用线缝结实了。 看着成品，李婉宁不由得试踢了几下，就是这种感觉。 思绪又回到了上初中的时候，那会儿，她特别喜欢踢毽子，而且水平也不错，每次课间十分钟，都会拉着几个同学去玩。 刚开始她们做的毽子都是这种软的细长条的羽毛，后来，由于有过禽流感，就不允许卖活鸡了，所以，她们再也没有自己做毽子的机会了，都是大街上卖的那种，羽毛很硬且短，连点弧度都没有，一点都不好踢。 经过李婉宁的示范，几个姑娘都觉得挺感兴趣，拿着毽子在一边学着踢。 刚开始学，掌握不了力道和角度，经常一个就踢飞了，超常发挥的时候才能踢到第二个。 李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来来来，我再踢一次你们看看吧。” 说完又拿着毽子给她们示范，正踢反踢花样踢，统统表演了一遍。 虽然好多年不踢，但是感觉还是有一些的，至少对于她们这能踢两个就是高手的菜鸟面前，那水平还算相当高的，看得几个娃眼花缭乱。 连几个小妾都看得跃跃欲试，因为只有一个毽子，所以只好在边上使劲儿夸奖：“夫人真厉害。” “踢得好好看。” “这个难度好大呀。” 李婉宁一脚将毽子踢向她们：“你们也试试。” 几个人手忙脚乱，轮番试了下，杜若笑着道：“这个感觉还蛮好玩的呢。” 李婉宁指指刘雅柔：“你们想玩可以多做几个，让柔儿给你们挑一只漂亮的大公鸡。” 几个小妾也就是眼馋一下，她们一天还要干活儿呢，哪有时间玩耍。 不过刘雅婷倒是又做了两个，刚好三个姑娘一人一个：“母亲，姨娘，我们把毽子都放在窗台上了，你们想玩可以自己拿。” “你们可以好好学，总是坐着不动对身体不好，小姑娘还是要跑跑跳跳更健康。”李婉宁嘱咐三个姑娘。 貌似三个人里面，也就是刘雅柔运动量最大了，因为每天要往鸡窝那里跑很多趟，有时还在附近挖点草什么的，其他两个就天天跟着大人做手工，一做就是半天，根本不活动，李婉宁还是想着她们能稍微动一动的。 又看向三个小妾，鼓励道：“你们想玩也可以玩的，生活这么苦，得学会自己找乐子才能呢。等你们学会了，我们可以分组比赛，更好玩。” 听说要分组比赛，所有人感觉兴致更高了一点，每天坐累了就踢几下，慢慢的从一个两个到三个五个，水平越来越有高。 玩也玩了，该干点正事了，明天就该到了那个姑娘约好的日期。 一大早起来，大家又各做各的，李婉宁前两天就让刘伯琛通过邓子秋给她母亲说今天要去取羊奶，而且今天打算买两桶。 所以一大早起来，李婉宁套车去买牛奶，其他人就在家里使劲儿搓珍珠，刘雅柔确实也爬起来帮忙了，今天要搓出来上次两倍的量，所以也是个手忙脚乱的早上。 看到李婉宁，大姐很开心：“婉宁呀，听我家子秋说你在镇上卖奶茶，今天买两桶的话，说明生意还不错呢。” 李婉宁笑笑：“还行，上次买的半天就卖完了，所以这次想多拿一点试试，能卖就卖，不能卖就自己喝。” 大姐笑着给将自家挤好的奶往她桶里倒：“不会的，子秋说上次他吃你的饼夹菜来着，特别好吃，说明婉宁的手艺很好，一定能卖完的。” 这话李婉宁喜欢听：“借您吉言了，我要卖得好的话，还得大姐多留点羊奶给我呢。” 大姐爽朗道：“你哪天要尽管提前告诉子秋好了，我都早早给你挤好，不耽误你的事情。” 边说边将李婉宁家的桶倒得满满的，李婉宁看一眼：大姐可真个实在人，这幸亏试液体，要是固体的话估计得冒顶了。 付了四十文钱，李婉宁临走的时候说：“大姐知道我哪天卖呢，下次有空去镇上的时候找我，给您尝尝我们特制的奶茶，可好喝了。” 大姐很开心：“一定去，一定去，冲着我们家子秋那一炷香都不带重复的夸奖，我也得去尝尝。” 好吧，看来邓子秋同学的宣传做得十分到位。 第154章 卖不卖?卖 李婉宁带着羊奶到家的时候，珍珠才堪堪搓好，今天三个小妾，三个姑娘全上阵来做准备工作。 小孩子觉比较多，以前李婉宁起床的时候都不叫她们，尽量让她们能睡到自然醒，可是现在为了赚钱，她们自己早早的就起来帮忙了，李婉宁觉得好像多了几分赚钱的动力。 她以前的时候，觉得社会这么卷，社畜这么辛苦，生个小孩出来依然要重复各种竞争各种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算了。 但是现在看到家里的这些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都这么努力，就觉得有个这样的孩子也不错，等以后回去的时候，要努力挣钱，生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娃，不管有没有婚姻。 今天虽然是第二次去卖食品，但是压力也还是有的，因为今天不是集，人没那么多，但是东西却带的更多了。不止带了卤菜和奶茶，还带了面，打算如果卤菜没卖完的话，就在学堂门口烙饼夹菜卖卖看，也试试两个娃的宣传力度。 依然需要两个人，李婉宁看看几个小妾：“不然今天杜若去吧，万一要现场做个饼啥的，杜若熟练一点。” 连翘幽怨道：“夫人，以后您是不是就和杜若卖卤菜卖奶茶，从流放四村走到繁华小镇，我不能和您一起，我不甘心。” 李婉宁有些后悔给她们讲还珠格格的故事了：“那你就在家里和红袖讨论还珠修改吧，这么高的天赋不用一下简直太浪费了。” 是的，在改编完白蛇传之后，李婉宁就一直想向当年连续很多个暑假霸屏的还珠下手。当年的她很喜欢这个剧，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但是这个要好好改编才行，所有家世得重新编排，否则李婉宁怕她等不到平反的时候就会被嘎。 交代好任务，李婉宁和杜若先去镇上摆摊。 平日的镇子果然少了很多人，不止街上来往的人少，摆摊的也少了很多，反倒让原来不是很宽的街道显得宽阔了很多。 刚将摊子摆开后，上次那个姑娘就拿着碗过来了：“有奶茶吗？帮我装两碗，还有这个卤菜也给我带一点。” 两次都是这个姑娘给开得张，李婉宁给她装了两碗后，又加了半碗进去：“姑娘是老主顾了，多给您点，欢迎下次再来。” 姑娘也高兴，家里老人身体不好，牙口不好，只能喝点稀的，缺乏营养，平时买来羊奶又太膻，喝不进去，这个奶茶倒是还能多喝一点进去：“您下次什么时候来呢？” 李婉宁没想到人家还想长期购买的：“每逢集我都在，还有两个集的中间会来一次，大概率会定在第三天。” “那好的，下次如果我早上没有过来的话，就麻烦您给我留两碗。”姑娘果然又定了下次之约。 李婉宁自然答应：“好的，不若您说说住在哪里，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给您送过去。” 还有这服务？现在这个社会，买东西要享受免邮是得达到一个很高的消费金额的，没想到买十几文的东西也能送货到家。 “哦，我家就在前面巷子里的第三家，我应该能抽出时间过来的，如果中午之前还没来，就麻烦您送一下。”姑娘虽然惊讶，但也高兴的接受了，十几文钱买出了十几两的待遇，能不开心吗？ 李婉宁则是想着，以后这种长期要喝的，就可以在前面一次的时候接受预定，这样她就有个大致的量的估计，早上来了绕一圈就都能送完，卤菜也是一样的。 看着似乎麻烦了很多，但是天越来越热，东西得早点卖出去才行。 李婉宁和姑娘说话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买东西的人，听着她要给那个姑娘送奶茶，就来了句：“你们光送奶茶吗？卤菜送不送？我们家住得也不远，下次能直接送卤菜去我家吗？” 真是想啥来啥，李婉宁拿出八颗牙的服务态度：“当然可以呀，您留下地址和需要的卤菜数量，下次我们给您送货上门。” 记下这两个，李婉宁对杜若说：“咱下次是不是得带着笔墨纸砚过来，这么一两个比较好记，如果预定的人多了，怕是会有遗漏。” 李婉宁对自己的记性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在现代吃了那么多科技很活，感觉脑子早就被伤到了，所以即使年龄不大，但是记性确实很差。 “好的，夫人。我们下次带出来，就是那个墨带着有点麻烦。” 李婉宁突然就很思念现代的那些铅笔，钢笔，圆珠笔，这里的墨真的是不好带，用起来也麻烦，又要加水又要磨的，等有空了得想想弄个方便携带的笔出来。 李婉宁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失败的穿越或传书的人了吧，之前看小说的时候，人家穿过来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搅动一片天地，感觉自己来了好像啥成就都没有，依然是之前兢兢业业的工作状态，虽然家里的生活有很大改善，但是整体看来，很拉低穿越传穿书人员的水平呀。 关键是有些事情看着好像挺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真不容易。 早上的生意还不错，快到中午的时候，卤菜不多了，这些卖不卖都行，反正一会儿她们和孩子们也要吃饭的。奶茶也卖出去一桶多，而且还有几户附近的人家做了预定，要求下次送货上门。 “杜若，刚才那几家你都记住了吗？”李婉宁有点不放心。 杜若倒是胸有成竹：“我记住了，夫人，不会弄错的。” 这下李婉宁就放心了：“咱俩先下个面条吃吧，面多和一点，今天给孩子们也下面条。”李婉宁想着一会儿在学堂门口还要卖奶茶，所以她两人先吃了，不耽误时间。 面是现和的，西红柿酱是家里炒好带来的，吃的时候再弄点卤菜卤肉就着，竟然馋到了路人，跑过来问一碗多少钱。 李婉宁和杜若相互询问的对视一眼，随后两人眼里均散发出同一个字：卖。 第155章 将小镇团购搞起来 李婉宁先报价，现在的价格一碗素面是六文钱，于是开价：“只拌西红柿酱是六文，加卤菜十文。” 那人就是被她们正在吃的吸引过来的，而且这个面老板自己在吃，所以一定很干净，于是毫不犹豫：“加卤菜。” “好嘞。”杜若放下手里的碗，赶紧起来快手快脚的擀面，基本都是现成的，擀一擀切条下锅就好了。 李婉宁则是快速的吃完，接替杜若煮面，让她赶紧去吃。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做好了，因为是第一个买面的人，所以特意多倒了点卤菜给他。“您尝尝，如果味道不够再给您来点西红柿酱。”李婉宁笑着将手里的碗放到她们吃饭的小桌子上，笑着对客人说。 她从现代来，在那个全民服务业的时代培养出来的服务意识让人如沐春风。 吃了一口，“不错。”客人忍不住夸奖，果然和他看到的一样好吃。 趁着他吃饭的时间，杜若又和了一点面，因为卖了一碗，怕自家那几个半大小子不够吃，现在家里不差这点，宁肯剩了下顿吃，也不能让娃饿着肚子。 一会儿，那个人留下十文钱，走的时候还又夸了句：“味道不错。”被人夸奖总是开心的，但两人也没时间开心，赶紧收拾东西要去学堂给娃做午饭去了。 好在赶上了，她们到的时候几人还没出来，两人就将小桌子摆好，先开始擀面条，因着时间快到了，擀好切好直接下锅。 时间就像算好的一样，第一锅开始捞面了，刘伯琛就带着邓子秋出来了。邓子秋看到李婉宁，马上眉开眼笑：“李夫人好。”说完看着她们刚刚出锅的面条：“李夫人，你们今天是来摆摊的吗？我想买碗面条。” 想着这娃给自家辛苦做广告，李婉宁笑笑：“今天的面就算伯琛请你吃的，不要钱，等下次吃的时候再给钱。” 邓子秋有点不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您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我怎么能白吃？再说，我们家的羊奶也收您钱了。” 这样一说，李婉宁对这娃的印象更好了：“没事，你还帮忙宣传了呢，这次是感谢。”邓子秋弯腰行礼：“那就谢过李夫人了。” 这边说着话，杜若已经将面条倒上西红柿酱和卤菜了，招呼两人：“赶紧趁热吃。”李婉宁又给他俩一人倒了杯奶茶，特意对邓子秋道：“这也是感谢，快尝尝好不好喝。” 杜若那边又继续将面条下锅，陆陆续续的，刘伯辉和三个大的也出来了。给几人先倒了奶茶喝，然后两个小锅同时开煮，因为就他们的饭量，一碗肯定是不够吃的。 看着几人吃吃喝喝一脸满足，以及邓子秋的连连夸赞，有人就想起上次他们那些浮夸的描述。一个少年没忍住，过来询问：“请问这个多少钱一杯？” 李婉宁她们都是按碗卖的，给孩子们喝水的杯子是他们自家平时用的：“一碗六文钱。” 虽然有些小贵，因为这一碗羊奶都够买一碗素面了，但还在少年的购买范围内：“给我来一碗吧。”他就想尝尝，如果不好喝的话，他一定要拆穿他们，免得其他同学们再上当。 有人过去了，很多人开始观望。似乎看出了他的某些想法，李婉宁笑着递过去一碗：“这是我们家独有的，用独家秘方处理过，一点都不膻。” 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太少了，没尝出味儿，不过确实好像不膻，还有点甜甜的。继续喝了更大的一口，好像还行。又喝一口，不错啊。继续，一口接一口，一句话都不说。 旁边默默观察他的人急了，有认识的人喊了一声：“文生，到底好不好喝？” 那个叫文生的回头看他一眼：“香香甜甜的，一点都不膻，我挺喜欢的。” 这下可不是自家人在做广告，又有好几个人围上来：“我来一碗。” “麻烦给我一碗。” 。。。。。。 加入的人越多，后面围上来的也越多，可是她们本来也就剩大半桶，加上自家人喝了些，能拿出来卖的也就二十五六碗，一会儿会儿就完了。 前面喝了的人一脸满足，后面没轮到的满是遗憾，终于有人问了句：“下次啥时候还来？” 李婉宁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五天后吧。” 虽然她们后天就要来镇上，但是后天是大集，书院放假，所以只能等到下下次才能来学堂门口了。 看着没买到的人有些失望，就加了一句：“不过大集的时候会在镇上，那个李三包子铺旁边摆摊，你们有想喝的也可以来。” 又有人问：“那五天后的面条卖吗？” 今天他们已经有家人来送饭了，所以没法买，但看邓子秋他们吃的挺香的，所以好奇心嘛，也想尝尝。 “面条可以卖，但是你们要先预定，我好留菜，否则在镇上卖多了话，到这里怕不够大家吃的。”李婉宁现在很喜欢这个预定模式。 马上有好几个孩子都说要预定，现在就在书院门口，李婉宁干脆让刘伯琛回去拿笔，记录一下要定的人名，奶茶和面条都记录一下，方便她们备货。 记完后，李婉宁又让杜若将镇上预定了的客户也描述一下，写在纸上，这下就不会有遗漏了。 李婉宁记性不好，所以以前习惯将什么都写在便签纸上，现在自家做生意，尤其怕弄错，因为你一旦搞错了，影响的不仅是这一次的生意，可能还有你的口碑。 她是想以后走预定制的，如果发展的好的话，就只做预定的生意，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能给人留下不靠谱的印象。 以前那些小区团购的人都搞得有声有色，她也想学习一下这个模式，不同的是她卖的东西是自家生产的，而且她面对的是一个镇。 可惜的就是现在没有手机，没有微信，给这种团购带来很大的不便，不过没关系，只要做熟了，相信会有办法解决的，看她如何将小镇团购搞起来。 第156章 努力体现自己的价值 因为不逢集，中午在学堂门口清货之后，李婉宁和杜若也没有过多停留，交完税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些肉，能让大家大口吃的那种。 早上看到三个女孩子那么早就起来干活儿，帮家里赚钱，李婉宁觉得自己对她们还不够好，其他方面目前的她没法改善，那就在吃的上面不要亏待她们，即使中午只有她们几个，也要吃好。 男孩子们虽然一天也都挺辛苦的，但是家里的钱也是大多数都花在他们身上的，而且他们现在为之拼搏的，大部分还是他们自己的未来。 李婉宁在胡思乱想，坐在副驾驶的杜若掩饰不住自己的开心：“夫人，下次我们稍微早点去镇上吧，节省下来的时间在镇上多摆一会儿。 李婉宁苦笑：“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我们走得早晚，而是因为准备工作都做好以后，就早不了了。 好像是这个理，她们现在起的已经够早了。想通后，杜若觉得自己刚才是一时被银子冲昏了头脑。 “没事，那我们下次卤菜需要多做一些，奶茶再拿一些应该也卖得掉，就是不知道多多少合适。”杜若从来不是一个愿意为难自己的人，一看早起已经受限了，所以就想着其他途径。 说完又有点遗憾：“可惜学堂的午饭时间正好是大家的午饭时间，不然两边应该都会有愿意买面条的人。” 听着她不甘心的嘀咕，李婉宁笑了：“没事，我们占一头就行了，世界上的银子这么多，咱们也赚不完，学堂那边才是最好赚钱的一个地方。” “为啥？”杜若有点好奇。 “你想想，如果你有银子，最愿意给谁花？”这个是一点就透，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亘古不变的道理。 “哦，还真是。”杜若恍然大悟：“夫人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大集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去镇上卖面的，刚好没错过镇上人最多的时候。”二选一的时候才要取舍，但能赚到手里的李婉宁是不会错过的。 这么一说，杜若感觉自己浑身的干劲又上来了。 回到家里，李婉宁将钱匣子拿出来，清点了下自家的资产。 加上今天赚到的，一共有十八两又二百三十文。根据上次买牛询问的价格，应该是差不多的。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再买一头牛？现在手里的钱够了。”李婉宁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想询问下大家的意见。 连翘有点担心：“现在马上六月份了，距离下半年交束修也没几天了，不知道现在买了牛，后面的束修能不能攒够。” 现在每次交束修要十五两半，还是有点多的。 红袖虽然不爱说话，但倒是个激进派：”奴婢觉得可以买，现在去镇上摆摊的时候，地里的进度就很慢，我们今年雇了两个人，这样下去有点不合算，还不如早点买了，让大家都忙起来，这样才不窝工。” 两个人两种意见，大家看向杜若，杜若觉得自己这一票有点要紧了，于是看向李婉宁：“我没意见，我听夫人的。” 好吧，问了一圈最后还得自己来拿决定。 今天是五月十八，距离六月还有十二天。 想了想，李婉宁干脆道：“不然我们就再等等吧，等拿到下一次的分红再买，稳妥一点。” 她本来倒也不在意是不是倾尽所有去做一件事情，来这里以后这种事情干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她有点担心万一这个过程中又被分派了什么可以用钱买命的任务，为了一头牛，就亏大了。 李婉宁既然说出来，大家也不会反对，只是又热烈的开始讨论剧情，手里的活儿也不肯停下来。 无非就是不想错过每一文钱。 李婉宁就喜欢她们这种性格，一般人都没有暴富的机会，以前七零和八零的人，他们的父辈也没有很富裕，所以很多都是自己白手起家，积攒起自己的家底，又给自己的孩子提供一定的帮助，他们的钱，也是这样一点点赚到的。 缓慢，但是踏实。 听着她们讨论到一个一个节点，想起自己买的肉，李婉宁又嘱咐：“以后中午的时候也给女孩子们做点好吃的吧，不能因为男孩们不在，就凑合。” 这话说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因为钱多，所以不管男女，不管是否待见，都不会太缺着大家，而且因为女孩子以后不会争家产，还会给府里带来联姻的好处，所以有时候反倒会更得几分厚待。 但是流放以后，当生活物资不齐全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好像就会向着男孩子们略微倾斜，这还是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难以想象，如果真到连续吃不上饭，快要饿死的时候，会不会做出卖女救儿的举动。 即使现在生活条件好起来了，但其实每次的肉基本上也都是留到晚上或者男孩子们放假的时候吃的，中午还是以素居多，顶多有点鸡蛋。 别和李婉宁说什么素食健康，你对一个无肉不欢的人说素食健康，就相当于马云对一个穷人说，其实人没钱的时候更快乐。 刘雅柔看了一会儿李婉宁，又低下头去，继续写刚才讲的那一段，但是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作为家里最大的女孩子，她什么都懂，甚至在家里最艰难的时候，心里做好了随时会被牺牲的准备，但她也不想呀，于是，在家里接了手工活儿的时候，马上就投入状态，一做就是一天。 其实她并不喜欢绣帕子，但她得努力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就那样，好长时间里，她都是惶恐不安的，直到后来家里条件渐渐好起来，才稍微有点心安，但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放心，所以不敢停下来，不敢有任何松懈。 于是，在家里写话本子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将自己参与进去，一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二来家里钱多了，她害怕的事情自然就不太会发生了。 第157章 一般人不会拥有 刘雅婷所有的惶恐和不安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包括她的生母杜若。 因为她觉得，杜若并不能改变李婉宁的决定，告诉她只会多一个人担心，她的生母天性里有几分天真，她不想破坏。 但她也不是个能言善道的，所以只能在各种小细节上刻意讨好一下李婉宁，比如给刚刚外出的她端杯温水，将李婉宁爱吃的菜挪到她的面前，将她要打的络子材料早早的理顺，使劲浑身解数给她绣最精致的帕子，只希望看在自己的乖巧懂事上，不要随意葬送自己的一生。 没想到，上次刘雅柔想要小银锁，李婉宁一视同仁，给她们三个姑娘都买了一个，自己确实像刘雅柔说的那样，时时刻刻贴身带着。 而这次，还能考虑到让她们中午吃好一点这种细节问题，那是不是代表着，在李婉宁的心里，确实也把自己几人当作是亲人看待了？ 不止李婉宁不知道，就连其他几个小妾也都不知道，在刘雅婷的心里，这几年日日都是在这种负担的折磨中度日。 那边李婉宁尤不自知，还张罗着：“等后面咱们银子再宽松点，给女孩子们做点新衣服，一个个这么美貌，也好好打扮一下，看着多么赏心悦目。” 刘雅婷刚略略放下去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噌”一下提得老高，抬头道：“母亲，现在这样就挺好，我们也不出去见人，就在家里，怎么舒服怎么穿就好。” 天天待在家里确实应该以舒适为主，李婉宁之前在家的时候就纯睡衣，于是她表示赞同刘雅婷的意见：“那就买点舒服又漂亮的料子好了，女孩子，还是得稍微打扮打扮。” 刘雅婷刚稳下来的手不由得再次颤抖了起来。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剧情，有时候也聊聊别的天，同时做做手工什么的。 李婉宁现在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如果坐在那里手里不干点活儿的话，就会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一样，果然，赚钱会让人上瘾。 晚上，男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刘伯琛很开心的和李婉宁说：“母亲，我们班里有人听说咱家的面做的好吃，又有人和我预定了下一次的，这个名单给您。” 李婉宁看到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看向几个男孩：“我们去你们书院门口卖东西，有人嘲笑你们吗？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太自在？” 她突然觉得去书院门口卖东西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想的，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 刘伯琛大大咧咧：“哪儿能呢？母亲你们做的饭这么好吃，他们羡慕都来不及，都说想像我一样每天吃得这么好，可他们再羡慕也没用，因为他们不是咱家孩子，只能吃食堂，哈哈哈。” 这个乐天派，李婉宁看着有点无语，不知道他瞎高兴个什么劲儿，算了，跳过吧，所以又看向一个更小的，刘伯辉。 刘伯辉有点懵：“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自从上次打了那一架，就不会有人在我面前说这说那的了，背地里有没有说我不知道。但如果他们真的只敢背地里说，那我看起不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母亲不用理他们。” 好吧，没想到这个最小最弱的孩子还一战成名，打出了个不好惹的名声来，让别人都不敢当面说坏话了，看来这架没白打。 刘伯琛和刘伯辉的同学们年龄都小一些，心思也浅，李婉宁倒是比较担心那几个大的，他们年龄见长，更看重脸面，怕他们在意别人的眼光，心里不舒服。 没等李婉宁再问，刘伯礼笑一笑：“我们都是读书人，自然是该比比谁的书读得更好才是，我都是流放人士，他们都没我考得好，还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即使他们说了，我也不在意，我最想的事情就是能好好读书，现在已经做到了，我都做成了我最想做的事情，而他们还差得远呢，也不知道该谁笑谁。” 唉，这个真没的比，学霸的自信和底气李婉宁从来没有体会过，而且，不管是在书里，还是她现在看到的，刘伯礼真的做到了只在乎学习，别的对他来似乎都是可有可无。 刘伯青放下手里的杯子：“我觉得，与一日三餐不继相比，赚钱比什么都重要，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就让他们去说，又不会少块肉，而且银子已经装到我们口袋了，我们想买啥就可以买啥，别的又有什么打紧？” 这话说到李婉宁心坎里去了，似乎不管在哪个时代，要想赚钱就不要太在意面子，管不了别人的嘴，那就管好自己的心。 就剩刘伯远了，只见他语气不急不缓：“他们说与不说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一些生命中的短暂过客而已，何必在意？” 果然霸气，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些侯府嫡子的气势，而且做到了平等的没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听到大家说话都这么坚定，李婉宁放心了一些，但还是嘱咐了一句：“咱家赚钱的事情比较要紧，但也不是非要在你们书院门口，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会有些不舒服，那以后我们可以只在镇上摆摊，也差不了多少银子。还是那句话，既然我们交了这么多钱，那当然是不想有什么事情影响到你们读书的效果。” 几人纷纷表示绝对不会不舒服，书院门口挺好的，买的人挺多的，看着也没有丝毫勉强的样子。 不过李婉宁只一会儿会儿就自己想开了，这几个娃如果以后想要混迹官场或者商场什么的，那心里素质啥的肯定要好好磨练一下，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是一种难得的锻炼，一般人不会拥有，所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有时候还真的很难说清楚。 只能说，上帝的每个安排可能都有深意，只不过在这个过程里，你的态度和你的选择影响了后面的走向与结局。 第158章 先把刘雅婷拿下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那就一心搞自己的团购事业吧。 李婉宁想想目前的情况，最要紧的是得弄个方便携带的笔出来。 用什么呢？ 鹅毛笔？想想那个细细的鹅毛，想把墨水灌进去是个困难，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墨水很容易干涸，辛苦灌上半天墨水还不知道能用多久，不可行。 那还有圆珠笔，可惜这个对工艺要求太高，好像从笔芯、笔墨到笔尖，没有一样能实现的，不可行。 剩下的就只有铅笔了。如果直接将柴火烧一截出来倒是也能写，但是有点不好写，而且时不时得去烧一下，最主要的是，感觉这样写出来的字会很大，也不太好用。 李婉宁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头脑风暴。果然之前短视频刷得还不够多，以后想要穿越穿书的，一定要多储存一些视频上的各种小技巧小技能才行。 “夫人，明天早上我们蒸点馒头可以吗？”此时刚好杜若来请示。 “行呀，你看着办吧。”李婉宁的心都不在这个上。 “好的，那奴婢现在去和面，把它起上。”杜若转身就出去忙活。 李婉宁想着杜若一天也挺累的，早上和她一起出去要和面，晚上还要再和面。一天尽和面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和面？面粉能和到一起来，那是不是碳粉也可以和到一起来？ 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瞄过一眼，笔芯是用石墨和黏土混合制成的，现在不知道石墨去哪里找，那就干脆用木炭粉吧。反正她也没有多高的要求，只要能让她记录一下团购人员的名单就行。 第2天，李婉宁一反往常的作风，一大早就跑到厨房里去，想要碳粉得先烧柴。她也不用刻意去烧，只是将炉膛里看着烧了一会儿，但还没完全燃烧的那些柴火拿出来，如果可用就灭火，然后将其收集起来。 刘雅婷看着她的一番操作，有点奇怪，但也不多言，只是问道：“母亲要用什么样的？告诉我就好，我来弄吧，别给您手弄脏了。” 李婉宁又拿出一根烧得焦黑的木棍：“就是这种烧黑了，但还没变成灰的。” 刘雅婷总结了一下：“就是差不多木炭的阶段吧。” “嗯，差不多，我就要那个黑色的东西，所以黑得越多越好。”说着话，李婉宁又抽出一根来。 “是不是这样子的？”刘雅婷照着李婉宁的样子，也找了一个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那你帮我找这个，我再去弄别的。” 说完拿来一个破碗，将焦黑的东西用一片锋利的竹片往下刮，刮了半天，只刮下来一点点，要做根铅笔，得刮到猴年马月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李婉宁略微有一点点的泄气。 “母亲，您要这个做什么？”觉得李婉宁状态不对，刘雅婷还是觉得应该问一下，万一自己能解决她的困难，是不是就会对她高看一眼？ 虽然事情离成功好像还比较遥远，现在就说出自己的目的有点不太符合李婉宁的一贯作风，但刘雅婷一向不多言，所以她开口的时候一定得和颜悦色，有问必答才行，否则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性子，好不容易冒个头，稍微有点不注意可能就又缩回去了。 “我想做一支方便携带的炭笔，需要这种黑黑的东西，但是感觉这样刮下来好像有些困难，这得多久才能够一支笔的量呀。” 刘雅婷拿起一个烧黑的木条看来看去，端详了半天：“母亲是想要这个黑色的东西，还需要量挺大的，那不然把这个木条碾碎了可以吗？” 李婉宁眼前一亮，自己是不是进入什么误区了呀，亦或是在穿书的时候脑子受过什么挤压了，要不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就没有想到。 以前小时候调皮的时候还拿着这种烧焦的木条写过字呢，现在怎么就非得刮那个焦黑了？ 即使自制笔芯写出来的字颜色没那么深，能看就行了呗，反正他们也只需要保存几天，能给人家按时送货就行。 “婷儿真聪明，是母亲想岔了，这个东西做出来给你记首功。”李婉宁不吝夸奖。 刘雅婷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有点欢喜雀跃：“要不是母亲有这些奇思妙想，女儿也想不到这些的。” 虽然很受用李婉宁的夸奖，但她可不能居功，得想办法将功劳还给李婉宁才是。 幸好李婉宁不知道刘雅婷心里的各种弯弯绕绕，不然她要疯了，让一个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人考虑这些，她宁愿去种地。 有了思路，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怕碗不结实，就将木条弄到一个石板上，先割成一小段一小段，然后用榔头一点点敲碎。最后，将碎成末末的木炭粉装到碗中。 “婷儿，走，和我一起去找黏土吧。”李婉宁想着刘雅婷总在做活儿，也不说话，刚才还出主意，干脆带她一起做铅笔，让她放松放松，做好了也能有些成就感。 其实李婉宁有时候能略微感觉出刘雅婷的疏离和防备，虽然看起来很乖巧懂事，一直帮家里做事，但和其他两个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刘雅琴虽然也不是原身生的，但估计是她来的时候原身还没来得及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年龄也小，给点好吃的，给点好脸色很快就养过来了，所以对她虽然不像刘雅柔那么有天然的亲近感，但也还算可以。 不像刘雅婷，虽然她觉得对孩子们尽量做到一视同仁了，总觉得和她之间好像隔着点啥。 她倒也不是要求大家都对她亲密无间，主要是即使不亲近，对她的好感度也得上来才行，不然任务完不成呢。 可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过人总是要迎难而上的，那些那么难搞的男孩子们，现在不也感觉已经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先把刘雅婷拿下吧。拿下她的第一步，就定为多多合作，多多交流，在一起做事情多了，时间久了，自然就会相互了解，慢慢放下心防吧。 第159章 当庶女真不是人干的活 对于李婉宁叫自己一起去做事，刘雅婷也很惊喜。 她们家人多，而且连翘几人是李婉宁从小用惯的，所以每次干啥的时候就习惯于喊几个姨娘去帮忙，没想到，现在也叫自己了吗？那是不是代表着，只要自己好好表现，母亲对她也会更好？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事。 李婉宁拿了个小碗，因为她想起一般河底应该会有黏土。 她之前没注意旁边的小河里是不是有那种红色的土，但总比去其他地方找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因为实在不想承认，她只有这么一点点可怜的常识，如果在其他地方去找黏土的话，摆在眼前她也认不出来啊。 两人来到河边，看到有几个妇人在洗衣服，其中就有张家嫂子和丁嫂子，而且两人虽然有些距离，但还是在正常说话能听见的范围内。 几人也没有说话，相视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李婉宁不由得想，该不会自己把大家都带坏了吧，这样的距离，一看就是私下会交流的。 “我们去下游看看吧，不然水搅浑了她们不能洗衣服了。”李婉宁带着刘雅婷往下游的方向走了走。 两人在河边瞅了瞅，一时没看到，沿着河边又走了一段，还是没有，刘雅婷不由问：“母亲想找什么样的土？” 李婉宁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那种带点红色的。” 刘雅婷开始脱鞋子：“那我往里走走看看吧。” 一看她的架势，李婉宁有点懵，好歹之前是大家闺秀，没想到做事如此豪爽，不过她喜欢。 但是，她还是赶紧拉住了刘雅婷：“等等，你在这里等我，我来下水。” 她反正也不在乎，而且她一寡妇，也不打紧，但是刘雅婷她们还要在这里生活，得符合主流思想才行。 她还想留着刘雅婷，等回京城给她找个好夫婿呢，各方面可得注意着，不能留人话柄。 说完自己唰唰唰脱掉鞋袜，挽起裙子下了水，慢慢往前探去。 边上的水比较浅，不足为惧，慢慢往中间的时候，就会越来越深，水位从脚踝漫到了膝盖，太阳光折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有些眼晕，看不清水底泥土的颜色。 干脆弯腰抓了一把起来，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颜色好像也不是那种土黄色的淤泥。于是又往下游走了走，走几步就抓一把，在抓了几把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颜色。 “婷儿，找到了，把碗递给我一下。”李婉宁往岸边走了两步，伸出手，接过刘雅婷递过来的碗，又回去玩她的泥巴。 刘雅婷则站在岸边看着李婉宁的一举一动，心里闪过各种念头。 刚才，李婉宁制止她下河，是想保护她的闺誉吧，到底是从什么角度出发的？是真的爱护她，还是想将来卖个好价钱？ 现在一般农户人家对这个并不太看重，那至少，李婉宁并不想将她随意嫁给村里人。 所以要么会在镇上的富户里找，要么就是那些她们稍微能够得着的低阶官员。而她们目前能够得着的官员，只有镇长，年龄比她爹都大，而且人家有正妻。 亦或是想着待价而沽？明年自己就年满十四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嫁人了，有那心疼女儿的人家，可能会先相看定亲，然后到十五六、十六七的时候再成亲，而像她们这样的庶女，十四岁嫁人也很常见。 这也不怪刘雅婷胡思乱想，主要是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官宦人家的女眷也是有歧视链的，高阶官员家的女子看不上低阶官员的，嫡女看不上庶女，所以和刘雅婷玩在一起的，都是和她们家世差不多或略差一点的庶女。 庶女之间聊什么呢？除了衣服首饰，更多的则是其他家庶女的命运及八卦。 所以，哪家主母对庶女用了什么手段，在她们的那个圈子里都是广泛流传的，当年她虽然年龄不算大，但圈子里总有年龄稍长的庶女，各种手段，各种主母对付庶女和小妾的手段她知道的可不算少。 至少，比李婉宁知道的多多了。 低等的手段当然就是在家里各种磋磨，但是还有更高一级的手段，那就是恩威并施，抓住软肋轻松拿捏，让你日日不得安心。 其他的都是小事，最可怕的就是在婚配一事上，庶女的婚事都是主母说了算，你下半辈子是苦是甜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给你找个天天花街柳巷的纨绔，亦或是年过半百，可以当你父亲的高阶官员做继室，亦或者直接送人做妾的，不知凡几。 所以一般人家的庶女和小妾都特别听话，不敢有丝毫反抗。除非你自信到能够拿捏家里那个最大的人，将婚配权放在自己手里。 唉，想不通，想不通，刘雅婷觉得自己头好痛，还是要想办法让自己更有用才行。 那边李婉宁开心的捞上来半碗土，想想家里的灰，这些也足够了，而且想来，黏土能起到粘连作用就够了，放太多肯定会影响字体的颜色。 端着半碗泥上了岸，李婉宁美滋滋的：“还好找到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弄呢。” 刘雅婷赶紧接过碗，又递过自己的帕子，略微试探：“母亲快擦干了穿好鞋袜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李婉宁满不在乎：“没事，我被看了没关系，你可要注意，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不然以后嫁人要被嫌弃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虽说要符合主流思想，但这也太不符合自己的想法了，会让自己说得不开心，于是又加了一句：“当然，他们嫌弃是他们不对，但咱尽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刘雅婷点头称是：“我当时就想着要帮母亲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想那么多，下次会注意的。” 这也是庶女们在一起研究出来的讨好主母的话术，之前没怎么用得上，现在开始要好好利用起来。 先是说出自己的这么做的原因，肯定是为了给主母解忧，然后就是承认错误，表示以后会考虑周全，听主母的话。 要是李婉宁知道了，一定得感叹一声：这当庶女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第160章 事业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达成目的，李婉宁就和刘雅柔回到家中开始铅笔制作的下一步，和泥。 将之前准备好的木炭末末拿过来，放进去一点点黏土，约莫着大概能起到效果了，就用个木棍开始搅拌。 拌着拌着，想起一事，对刚给自己拿来一个小板凳的刘雅婷说：“你去拿点墨过来吧，我们加一点进去。” 刘雅婷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的刘雅琴就自告奋勇：“母亲，我去拿。” 说话间，刘雅柔也来了，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李婉宁，半晌才道：“母亲，您是不是想起小时候了？” 李婉宁没反应过来，抬头：“啊？” 刘雅柔叹口气又摇摇头：“连丁婶子家的子良弟弟都不玩泥巴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一个个捂嘴偷偷笑了起来。 李婉宁失笑：“你不觉得这个很好玩吗？” 刘雅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那母亲您一会儿记得洗手啊。” 看着她一脸你要实在想玩我也不硬拦着你的表情，李婉宁想生个孩子的念头再次涌上了心头。 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李婉宁愉悦的完成了搅拌，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又遇到了制作难题。 “来来来，大家想想，我们怎么把这个东西弄成一个长条的样子，而且还要在长度方向上挤压一下，让他们压得很紧。” 李婉宁想想现代铅笔的样子，其实她一直很好奇，铅笔的笔芯是怎么塞到木头里面去的，而且还能结合得那么紧密。 刘雅婷喃喃道：“要挤压，那肯定得外面有固定边线才行，不然变形了。” “母亲想要做什么形状的？长条圆形还是方形？”刘雅琴也参与了讨论。 想想铅笔的样子：“圆形最好，不过实在没办法的话，方形也可以，或者其他形状都行，只要能做成长条就好了。”形状不好磨一磨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看着李婉宁和好的泥巴，刘雅柔有些嫌弃，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母亲喜欢玩泥巴，干脆用泥巴裹着筷子做一个长条的形状，然后再试试将筷子抽出来，晒干看看能不能行。” 这倒也是个想法。 此时刘雅婷也得到了启发：“母亲，那如此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利用细竹子？我们直接将这个塞到竹筒里，就是等它干掉后不知道能不能取出来。” 李婉宁听着眼睛一亮，双手一合：“对呀，用竹子就好了，走走走，我们去找合适的竹子回来。” 兴奋的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已经拿了镰刀跟在她身后的刘雅婷道：“婷儿真是太聪明了，哦，琴儿和柔儿也很聪明。” 今天接连听到夸奖的刘雅婷红了脸。 好在这里竹子很多，粗细长短任君挑选，李婉宁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粗细的。 回家后，将竹子割成合适的长度，其实李婉宁的标准都是用以前的铅笔粗细和长度来作为标准的，然后将和好的黑泥一点点塞进去。 感觉塞满了之后，又将一头用东西塞紧，然后倒过来，用更细的东西插到孔里去压实。不停的压紧，再加泥，再压紧，几次之后，感觉压不动了才作罢。 因为和的泥比较多，直接做了两根。 至于晒干的事情不用着急，就这里的天气，一两天就可以了，不过李婉宁为了能早点用到，还是打算做饭的时候就将它们放到灶边温度较高的地方，不做饭的时候再拿到外面去晒。 因为这次事大家都参与了，所以期待值挺高，就想看看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子，怎么使用。 连几个小妾都好奇，李婉宁和她们说这个是每次摆摊的时候拿到镇上去记录的，不用墨就可以写字，炭笔她们是用过，但每次都要现烧，不用烧不用墨的还没见过。 既然打算扩充做面条的业务，李婉宁下午去了趟镇上，得多采购一点猪场，之前看大家的接受程度都不错，还挺喜欢的。 牛被拉去开荒了，所以李婉宁又推上了她心爱的小推车。先去交了货，拿到了一百多文，又路过书肆的时候被老板看到了：“李夫人留步。” 李婉宁一看，老板正在门口向她招手。 走过去，老板示意她进去，然后走到柜台前，拿起一个账本让她签了个字，李婉宁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十五两。 内心窃喜，这是又涨了呀。 不过李婉宁有些意外：“这还差几天呢。”之前书肆一般都很准时的。 老板递给她一张十两的银票并五两银子，笑出了两条明显的法令纹：“这次是半年账，所以算得稍微早一些，不过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夫人的内容，甚是期待。” 意思不言而喻，点到为止，店里还有人，不能说得太多。李婉宁会心一笑：“快了，快了。” 将银子和银票收好，出了门，浑身舒爽，这下，牛可以提上日程了，兜里有钱的感觉好爽呀。 脚步轻快的来到了猪肉摊，买上一大块，猪肉比较贵，买卤猪肉的人比较少，但李婉宁还是打算做一点，剩下的都给自家吃，猪肉铺仅有的两副猪肠都被她买走了，又买了点猪骨，卖面的时候浇点猪骨汤。 本来用鸡汤是最好的，但是鸡比较贵，所以用猪骨代替，反正她们这价格相对来说是适合大众的，一个小摊也走不了高端路线。 “老板，我基本上都是集市的前一天以及集市后的第二天来买，麻烦您给我留一下猪肠。” 这个太臭了，很少有人买，都是带着卖的，打着能卖出去多少有点钱的想法，所以老板乐意至极：“好嘞，夫人放心，这两天的都给您留着。” 随口来了句：“夫人每次买这么多猪肠，能吃得了吗？” 李婉宁心情很愉悦：“用我家独家秘方处理，做出来很好吃，我明天会来镇上摆摊卖卤猪肠，给您送点尝尝？” 独家秘方四个字勾起了老板的好奇：“那明天您路过的时候卖点给我吧，真没吃过好吃的猪肠。” 无形中又做成了一单生意，还多一个人知道自家卤菜，李婉宁更愉悦了，像猪肉摊老板这种有点小钱的客户，以后可能就是她小镇团购的消费主力，事业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第161章 至少现在还是一群小孩子 回家之后，李婉宁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银票和银子放回钱匣子，并向大家宣布：“这次的分红是十五两，差不多刚好是一头牛的价格。” 没想到前两天还讨论犹豫的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着落，这下基本上买牛的费用和下半年的束修都够了，而且她们现在的进账还算稳定可观。 “明天是大集，叫王大哥一起去买吧。”上次是第一次，找了村长帮的忙，现在牛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志远在用，所以他对牛也挺了解的。 “对了，明天我和杜若要去摆摊，连翘，你和王大哥去买吧，买完直接去罪容所登记好再带回来。” 连翘应下。 至于车架，现在倒不需要再定，本来两个牛就是为了一个主开荒，一个兼顾做生意的，目前看来少有两个一起去镇上的时候。 家里要提添新成员了，大家都很开心，没想到最开心的却是刘雅柔，非常激动：“那我先去把牛棚打扫一下吧，让明天买回来的小牛有个好印象。” 李婉宁看着她，有点奇怪：“你不是喜欢小鸡小鸭吗？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牛了。” 刘雅柔美滋滋的：“我觉得小黄太孤单了，平时就它一个人在那里吃吃吃，很可怜，如果有别的小牛陪它一起的话，肯定会吃得更香，干活儿更多，那我们家就更有钱了呀。” 好吧，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看到赚钱的希望总是开心的。 李婉宁也暗自心算，两头牛的话，算上一头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减去种植和收割，以及其他天气不好或者忙着除草的时间段，一年算上只有八个月用来开荒，那开个四十几亩也是没问题的，一年就赶上了她们之前三年的努力。 而且她们冬季小麦收获后，吃是肯定吃不完的，之前觉得卖不上价格，不舍得卖，现在自家用来卖面条，省了买这部分食材的环节，又能省不少钱。 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第二天是大集，家里人又起个大早，没想到刘伯琛早早的就起来：“母亲，我和你去取羊奶吧，上次我和邓子秋说去找他玩。” 看着他为了去找小伙伴竟然能起这么早，李婉宁也是服了，在学堂里天天能见着的人，至于吗？ 看他为了去找人家家里这么辛苦，自然不好阻止了，带上他还有人聊天，挺好的。 路上，刘伯琛主动赶着牛车，现在他已经有模有样了：“母亲，你们今天去卖吃的，那香囊福字什么的就没地方卖了吧。” “是的，就看东西啥时候卖完，如果卖完的早的话还可以再卖一会儿，晚了就不行了。”李婉宁坐在副驾驶，身心完全放松，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那还挺浪费的，不如带我一起去，你们卖吃的，我就在你们边上卖那些，这个虽然卖的少，但每次大集还是会有人买的。” 每次刘伯琛说到卖东西的时候都很积极。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刘伯琛喜欢这个，只要学还愿意继续上着，李婉宁就打算随他去了。 现在的科举比考大学可难多了，能走这条路的总是极少数人。 距离没有多远，很快就到了，邓子秋老远就在羊场门口招手：“伯琛，这里，这里。”看来这娃也是起了个大早啊。 刘伯琛也开心的挥了挥手，心里恨不得跳下去，面上还故作冷静：“子秋真是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稳重。” 李婉宁辛苦的忍住笑，从刘伯琛嘴里听到这种评价，也是醉了。 看着两人一下车就凑在一起的欣喜表情，要不是知道实情，李婉宁差点以为他俩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邓子秋和李婉宁打了个招呼，就兴致勃勃拉着刘伯琛去参观他们家的养羊场，李婉宁则是照常去买羊奶。 看着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感觉心情都会好很多。 邓子秋的母亲不由道：“两个孩子现在关系可好了，我家子秋三句不离你们伯琛，还夸你们的奶茶做得香甜，说以后只要你们去学堂门口，他都要去买。” 李婉宁哈哈一笑：“可能我做的口味比较适合小孩子，他们还都挺捧场的。” 因着还要赶着回去处理好去出摊，刘伯琛聊了几句主动回来：“母亲，好了我们就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看着刘伯琛如此懂事，邓子秋母亲忍不住夸奖：“真是个好孩子，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可以过来找子秋一起玩。” 出于礼貌，李婉宁和邓子秋母亲又来了一番商业互夸。不过因为都忙，所以没说几句就告辞了。 在路上，刘伯琛突然对李婉宁说：“母亲，我今天看了下子秋家的场地，而且平时我也问了子秋很多养羊的注意点，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养羊，这样就不用每次来买了。” 李婉宁诧异：“你今天来还带着这目的？” 刘伯琛点点头：“是的，不然我在学堂里天天和子秋在一起，何至于休假时间还专门跑来找他，时间过得这么快，不得干点更有用的事情？” 李婉宁瞬间盯着刘伯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详一番，看得刘伯琛有点发毛，也不由得低头检查自己是否哪里不妥。 她甚至有点怀疑刘伯琛和邓子秋交好的动机了：“那你和邓子秋是真的关系很好吗？”还是另有目的，这句话李婉宁没问出来，她觉得有点惊悚。 “哦~”刘伯琛松了一口气：“我和他是真的好，我觉得他的脾气行事很符合我的胃口，我们俩在很多问题上看法一致，不死读书，很懂变通。” 李婉宁也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总算不是她想的那样。 一直以来，刘伯琛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小太阳，阳光、开朗、热情，有时候还有些二，但心思单纯，什么都在脸上，是她觉得最好相处的一个娃。 她可以接受这些孩子们有些早熟，也知道他们以后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但至少目前，在自己的眼里，他们都还是一群小孩子。 第162章 第一个客人一定得招待好了 李婉宁和刘伯琛回去的时候，非常意外，家里的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你们今天速度怎么这么快？”李婉宁诧异。 “今天大家放假，都在家里，所有人都上手了，最费时间的珍珠一会儿会儿就搓好了。”杜若笑着说。 又一次体现了什么是人多力量大。 现在李婉宁其实有点理解为啥古代的人喜欢人丁兴旺了，虽然人多表示吃的也多，但是所有的生活资料不都是人挣回来的吗？孩子们虽然小时候干活少，但吃的也少呀，等到长大一点，干活儿也多了，人多也就表示着劳动力也多，干啥都快。 不说像他们家这样做小生意，就单纯拿种地来说，家里青壮劳力多的，一家子努力开垦荒地也能多做不少。 哪怕像他们家这半大孩子，干起活儿来也毫不含糊。 早点做完就能早点出发，李婉宁还惦记着人家上次预订的东西，得早点送过去。 而且今天中午卖面条，第一次卖，得早点先和上一块面。 这次要带的东西太多了，得有吃面的小桌子小凳子，还要卖香囊的桌子、凳子，这次的卤菜也做了很多，因为考虑了一些面条里要放的。还带了各色调料和一袋面。 那么大个牛车里堆的满满的，李婉宁庆幸自己当时订做车架的时候预留了一些放东西的位置。 快要出发的时候，李婉宁突然想起来：“我们的笔能用了吗？” 刘雅婷将笔从锅台上拿起来递给李婉宁：“母亲，您看，外面看着感觉好像干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把里面的笔芯取出来。” 李婉宁接过来一看，圆圆的竹筒里面裹着黑黑的笔芯，不就是一支完整的铅笔吗？取出来干啥。 “不用取，就这样，给我拿下刀。” 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要开始削铅笔了，而且拿的还是菜刀。 仔细将竹子削了一圈，一个尖尖的铅笔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拿过一张纸，试写了一个字，还行，能写得出来。 不过看着她全新的握笔姿势，大家都有点好奇。 最主要的是得教会杜若，李婉宁讲了下要领，杜若试着写了一个字，非常惊喜：“真的可以写哎，还不错，这下我们记录就不用拿笔墨砚台这些繁琐的东西了。” 李婉宁将两只铅笔都削了带上，又拿了些纸：“回头你送货的时候如果人家还要订的话你可以记一下。还有一个留在摊位上用。” 没想到夫人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自己做了第一个使用者，杜若很开心。 快到镇子上的时候，她都有点迫不及待：“夫人，一会儿我们把摊支好我就赶紧去送吧，不然万一人家想早饭吃的话有点来不及。” 李婉宁看她一眼：“好的。”想来早上等着吃这个的人家估计不多吧，不过既然她有这个积极性，为何要去打击呢？ 大集果然不一样，时间虽然还早，但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各种小摊贩都多了不少，李婉宁找到自己的老地方，丁嫂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快手快脚将几个小摊都支起来，大家开始各司其职，杜若也带着铅笔、纸、上次的订货单以及要送的东西。 每一家都事先称好，装到饭盒里带过去，用那种上下几层的饭盒，一次可以同时带几家的。 至于奶茶，有点不太好装，拿多了太重，只能送完一家再回来取。 所以等杜若一趟趟的送完货，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 李婉宁想着，这样有点费时费力，购物小推车是不是得安排上了。 不过好在，送货的同时，又接到了一些下次的订单，其中，奶茶的重复订购率反而更多。 同时，李婉宁这里也接到了一些下次的订单，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刘伯琛也开张了，现在虽然不是成亲季，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凑在腊月正月成亲的，平日里也总是有一些，所以那些大红喜字以及鸳鸯戏水的剪纸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包括香囊，有些家里稍微有点小钱的，成亲都要送给双方亲眷孩子送各种喜钱或者小礼物，讲究一点的就会装在香囊里，不愿自己做针线活儿的就直接买，也能增加香囊的销售量。 刘伯琛买得喜滋滋的，还时不时拿出一本书来看看，因为他记得上次李婉宁和他说过，即使以后要走做生意这条路，脑子里还是要有一些学士，不然生意做不大，还容易被骗。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如果自己在这里看书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貌似大家更愿意来买，算是一举两得吧。 杜若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和面：“夫人，我们和多少？” 不知道吃的人多不多，有点不好判断：“要不多和一点吧，反正至少我们几个是要吃午饭的，实在卖不完就晚上带回去。” 想了下，杜若点头：“反正也不会坏，天这么热，晚上回去说不定就发起来了，刚好蒸馒头。” 好的，是个会过的。 因为今天卤菜带的多，所以到中午的时候，还剩下一半左右，杜若有些着急：“夫人，不若现在就下面条，我坐着吃，看看能不能吸引来顾客？” 刘伯琛在边上接话：“姨娘吃完就我接着吃，这样时间能长一点。” 想着一会儿如果真有客人，杜若也是主力军，没什么时间吃饭，就点点头：“做吧，我们轮着吃。” 其实李婉宁自己去陌生的地方找馆子也是这样，反正都不知道味道怎么样，那就看看哪个馆子里人多，总不能大家都是瞎猫去碰死耗子的吧，所以摊位上有人吃饭无形中就是一种广告。 于是三个人轮流吃饭，在李婉宁快吃完的时候，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食客。 衣着干净，但看起来经济实力不算特别好，没有放卤菜，只是要一碗素面，不过李婉宁还是在上面浇了一勺熬好的猪骨汤，多少有点肉味。 今天面摊的第一个客人，可一定得招待好了。